九龙玄帝 - xp1024.com
《九龙玄帝》


第118章 陷阱?

楚湖城,张府府宅,大院内。

当得刘岱舟将叶凉等人带至此地时,他忽的顿住了脚步,对着叶凉等人道:“诸位,大堂内府主正在招待贵客,所以不便带你等进入”

“只能委屈你等,在此处等一等了。”

“无碍。”叶凉平静道。

“嗯。”

刘岱舟看向那邓武,道:“邓武,你快去将诠叔喊来吧。”

“知道了。”

邓武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凉等人一眼,便是踏步而开,朝着一旁走去。

刘岱舟见其离开,直接对着一旁的仆从,道:“小潘,你去泡些茶,拿至此地招待诠叔的这些朋友。”

“是,刘管家。”

小潘恭敬一言,便是匆匆转身离去,以去给叶凉等人泡茶去了。

待得小潘离开,刘岱舟引着叶凉等人走至一旁的凉亭处,坐落于石桌旁,道:“诸位先坐吧,待会诠叔便来了。”

“有劳了。”叶凉客套道。

“不有劳,不有劳。”

刘岱舟笑问道:“对了,诸位,此次来寻诠叔,是有何事么?”

“无事,只是单纯看看他。”叶凉道。

在他看来,于诠选择栖身于此地,应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会真的将很多事,告知于此地的人知道。

如此,他自然也不会随意多言了。

“哦哦,原来是这般。”

刘岱舟似恍然的笑语一言后,他再度和叶凉开始东拉西扯起来,只是于他的攀谈,叶凉显得兴趣缺缺,多为点首,少有出言。

好在这刘岱舟,似本就为话痨,倒也不介意,依旧我行我素的说着。

直到那小潘与人,将那茶给送上来,他才停下了谈语,与叶凉等人客气道:“来,尝尝,这是我们楚湖城特有的楚香茶,别的地方可是品不到的。”

面对他的客套之语,叶凉拿起那茶,闻了闻那茶香,点首道:“茶香飘远,清凝自然,的确是好茶。”

“哈哈,看来阁下也是识茶之人,那快品一品,看看如何。”刘岱舟笑道。

闻言,叶凉似是未有多想,便直接举起那茶杯,轻品而起。

有了他的举杯而品,那浅笙等人也皆是拿起茶杯,饮茶而品。

刘岱舟看得他们尽皆饮完一口茶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浓,道:“怎么样,我等着楚香茶,如何?”

“入口甘甜,回味无穷,不错。”叶凉实言道。

“哼,茶是不错,不过”

陡然的冷哼声响起,那邓武带着十数名护卫,于廊道中,踏步而来,踏至那凉亭外,沉声道:“这饮茶的人,便不如何了。”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祁天峥忍不住踏前一步,道。

“哼,什么意思?”

邓武玄拳一握,双目大睁道:“尔等该死的意思!”

嘭嘭

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他那身后的十数人,直接踏掠而出,或踏至叶凉等人的周遭,或围散于凉亭外。

总之,是将叶凉等人,给包围了起来。

看得这一幕,浅笙直接看向那刘岱舟,肃然道:“刘管家,你等这是何意?”

“何意?”

刘岱舟拿着那茶杯,缓缓起身道:“似乎,这句话该我问尔等吧。”

他猛地将手中茶杯,摔在地间,面颊笑颜被厉色取而代之,对着叶凉等人道:“你等来此,又究竟是何意!”

面对他的厉声质问,叶凉缓缓举起茶杯,再呷了一口,平静道:“我等来此,只为寻亲,别无其他。”

“哼,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你们是不会说真话了。”刘岱舟冷哼一言后。

他道:“来人,将他们给我擒下,关入府牢,听候发落!”

“诺!”

那站于四周的护卫,恭敬一言,便欲上前擒下叶凉等人。

看得此景,许晓婷粉鼻不屑轻哼,道:“就凭你等喽啰,也想动我等?”

她说着,便欲使出玄力,对着那些护卫战杀而去。

然而,她那娇躯才踏掠而出,一股无力感,便是直接于体内潮涌而出,令得她非但未能卷出玄力,迎击而战,反倒还身体疲软的朝前栽倒而去。

想来,若非贺弼眼疾手快,将她撑持住,许晓婷那娇躯,当真便要瘫倒于地了。

“怎怎么会这样?”

许晓婷被贺弼搀扶着,感受着体内玄力的溃散,不由面色微变,失声道。

“尔等不用白费气力了,刚才你们喝的茶中,我已然下了毒药。”

刘岱舟老神在在道:“现在,你们不动用玄力还好,一旦动用玄力,你等便会毒发,几个时辰内,皆会玄力尽丧”

“若还要强行运之,那更会毒钻五脏,导致一身修为尽废。”

他说着,似看都懒得看叶凉等人,边朝着凉亭外走去,边背负着叶凉等人道:“把他们拿下吧。”

“是!”

有了他此语,那四周的护卫,恭敬一应,便是再度对着叶凉等人抓去。

看得此景,许晓婷、贺弼等人皆是面色一变,似有些忌惮。

对此,叶凉倒是神色淡漠,未有半点惊色。

他仅是在那群护卫,抓掠而来的一刹,缓缓放下茶杯,于石桌之上。

“吼!”

也就是他的茶杯,触及石桌的一瞬,他那体躯之上,陡然有着一道玄虚金龙,裹挟着那亘古龙吟,夹着那浩荡玄光,席卷而出。

并如那玄光水波般,朝着八方,荡漾而开,冲得那四周的护卫,皆是倒射而出,狼狈跌坠于地。

待得那玄潮平息,那凉亭内的护卫,已然尽皆被轰出凉亭不说,那围于凉亭周遭的护卫,没有一人不是伤坠于地,再难起身的。

看得这一幕,刘岱舟不由转身,眼眸带着惊色的看向那,神色平静的叶凉道:“你你还能动用玄力?”

面对刘岱舟的询问,叶凉拿起那所谓的毒茶,再度饮了一口,看都不看刘岱舟道:“忘了告诉你,我是一名药师”

什么!?

他是一名药师?

众人微微一惊后,那刘岱舟面色阴沉,道:“所以,你早在饮茶时,便察觉出茶中有毒了?”

“不错。”叶凉道。

的确,在他拿到茶的时候,他就察觉出,这茶有毒,他之所以未言,只不过,是想看看,刘岱舟这群家伙,要搞什么鬼。

至于这毒,他还真未放心上。

仅仅他那九玄炼天火,便可轻易灼尽。

“那她中毒,也是装的?”刘岱舟看向许晓婷等人。

“他们不是,他们是真的中毒了。”

叶凉袖袍一挥,挥出些许丹药,以给许晓婷等人,道:“吃了吧,此丹可解百毒。”

对此,许晓婷等人皆是毫不犹豫的将丹药吞食而下,至于浅笙、言鸢等人,则并未有丹药接过。

显然,她们是早就有听到叶凉的传音,所以有所防备了。

看得这一幕,刘岱舟不由神色阴沉到了极致,道:“你还真是狡猾,如此故意一半真一半假,来诓骗我等。”

他这算是看出了,叶凉故意通知了言鸢等人有防备,却未通知许晓婷等人,如此便可混淆视听,让己方等人能够更好的露出狐狸尾巴。

“对待什么样的人,便应当用什么样的手段。”

叶凉缓缓起身,平静的看向刘岱舟,道:“把诠叔,交出来。”

显然,他现在是认为,张府的这些人,把于诠扣押起来了。

“哼,诠叔已死,你想见就去黄泉之下见吧。”邓武冷哼道。

闻言,叶凉深邃的黑眸里,掠过一抹寒芒,语调微冷:“他若死了,你整个张府,都得为他殉葬。”

“哼,自身难保,还敢大言不惭。”邓武轻蔑冷哼一语后。

他面色一沉,道:“起阵!”

嘭嘭嗡

随着他这一语的落下,那四周陡然整齐的掠出数道负剑男子,他们手中印法齐结间,一股透散着无双寒芒的凌冽剑阵,陡然于整个大院的脚下,浮现而出。

光华于整个院内,将叶凉等人尽皆笼罩而入。

“不好,是地品高阶玄阵!”

浅笙看得那玄阵的凝现而出,不由面色微变,道。

“什么!?竟然是地品玄阵?还是高阶?”许晓婷面色陡变,失声吐语。

要知道,玄阵达至地品,便可镇杀上、下位神皇了,如此一来,叶凉自顾不暇,她们可就危险了。

“哼,不错,这就是地品高阶玄阵,青莲剑心阵!”

邓武冷哼:“尔等,能死在此阵之下,也可知足了。”

话落,他体内玄力潮涌间,直接踏前一步,震喝道:“运阵,诛敌!”

“住手!”

就在邓武等人,欲对叶凉等人动手杀敌时,一道悠悠之语,陡然传来,以阻扰了此地的战戈。

感谢誓言、随古而行、137尾号44、措手不及、182尾号83、fortherestofmylife的打赏。

7

第1章 你不能嫁给他

前世,叶凉为帝子,因父死手足残,以心死入佛门,长伴青灯,除了声声木鱼与那姐姐瑶止,无人问津。

虽然他从不开口,只是诵经,可瑶止却好似不放弃般,每个月都会来。

“叶凉,今日六弟为争帝名,被九弟杀死了。”

“叶凉,我来看你了,你的佛袍旧了,我帮你补补吧。”

“叶凉,司洲玄境的玄古军入侵晋燕皇朝了,你当去看看。”

“叶凉,你这古庙该修了,改天我找些人来帮你修葺修葺。”

“叶凉,你看我今天换了妆,美不美。”

她转动着那轻灵的身影,任凭素纱裙摆轻扬,似要为他舞一曲。只是他,依旧是那般的不动声色,有的最多是淡淡的佛理与应承。

这一声声的叶凉,日复一日。这一次次的木鱼,循环往复。终是有三个月,她未曾出现。

“大师我来了”

“嗯”

直到那一日,她穿着一袭红袍,缓步踏入了大殿之内,上了三柱清香后。抖转过身,看向他的脸庞,露出了柔意:“凉弟,我要嫁人了呢。”

那一刻,佛珠散落了一地。他抬起头,凝视着那金漆古佛,似问,佛祖,为何,我的心会疼?

那一瞬,女孩的红裙从他的身旁掠过,踏出了大殿。殿外雨淅淅沥沥,他那朦胧的眸子,好似看到了金佛掉泪。

成亲之日,万宫之前。

一道身影独独站立,那睥睨天下之感,于身而散。

“跟我走。”

可叶凉的话,换来的,不是瑶止的飞奔,而是万人的围战。血战之中,叶凉遭袭应陨,可为他挡去那一击的,却是那从未踏佛地,去看过他半眼的白洛水。

是那似早已对他放弃了的师父。

他抱着那怀中鲜血浸染的白洛水,嘴唇颤抖:“为”

什么!?

只不过,这句话未彻底问出,一柄冰凉的利剑,便从后穿透了他的心脏,夺了他的生机。

转过头,叶凉看到了那身着嫁衣,冰冷着脸的瑶止。

为什么

百年后,一座飘着皑皑白雪,似古静深幽的别院。

一名趴在石桌上梦睡的少年,陡然抬起了头,那额头的汗水已然沾满,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又梦到当年被杀的场景了么。

“大少爷,你醒了。”

院落内,有着两名老妇似在打扫着积雪。

“嗯。”

少年便是当年那抢亲之人,叶凉,只不过,当年他已死,如今的他,于半月之前,重生在了南祁皇朝,北凉王叶烈之孙的身上。

或许是机缘巧合,这具身体之人的名字,也叫叶凉。

“娘亲和姐姐呢。”

在入睡前,他的娘亲苏希柔与姐姐叶蓿凝本坐在他的对面,边闲聊着,边刺着绣物。只是,这般一小盹的功夫,两人似已失去了踪影。

“少爷放心吧,大夫人和小姐去厨房替你拿药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老妇人笑着,眼里却有着悲慨:多好的孩子,可惜偏偏是个病秧子,要以药续命,唉

“好。”

叶凉点了点头,脑海回味着这半月来所了解之事:当年之事,现已淡无人知,曾经控制着整个神府九界三十六洲,大部分疆域的叶帝一族虽依在,却已没落。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帝主,竟然是瑶止!!!

他双拳紧握,眼眸闪烁着忌恨之光:瑶止,你还真是好本事!

至叶凉继他的父亲叶南天死后,这百年来,叶帝的皇子皇女相继陨落,余剩的只有那傻笨却战力无可匹敌的十弟叶凡。

而这他父亲收养的姐姐瑶止,却收归十九洲,占下三十六洲近半疆域,立千府帝国,号瑶止女帝。

“瑶止!”

脑海中浮现着那道倩影,叶凉握着茶杯的手都是有些颤抖:“我失去的,我终究全部会夺回来,包括你的命!”

我要你知道

这天下,终究是本帝子的天下!

“听说,六小姐和南云王之孙穆恪的婚约已定,定在十年后。”

“十年后?那不是彼河神尊白洛水和擎皇的成婚之时,一般了吗?”

“是的呢,连日子都是一样的,六爷说,那一日好,也可沾沾神尊与擎皇的光。”

那两名老仆互相聊着。

“师父,要成亲了!?”

识海之中回念至陨落前,白洛水牺牲性命为自己挡去的一击,叶凉陡然捏碎手中茶杯,下意识道:“不能嫁给他!”

“哐当。”

在叶凉捏碎茶杯的同时,院落的进口处,一声药罐碎落在地的声音也是响起。

循声望去,那里两道素纱古装的美女子,盈盈而立,只不过,此刻的两人脸颊上都透着几分忧色。

在她们的不远处,一道身着一袭华贵黑衣,有着貂绒长袍加身,看似颇为英朗的高挑男子站立,那汤药似溅到了他的衣袍上,扰了那整体美感。

“穆穆恪”

如雪的脸上似有几分惧意,叶蓿凝的话语都有几分轻颤。

“不碍事,不过就是件衣服而已。”

穆恪手指轻弹衣衫,脸上噙着人畜无害的笑意:“只要蓿凝小姐,给我补一件即可。”

娇胸似重重的松了口气,叶蓿凝都来不及关心叶凉的伤势,只快速点着螓首,应允道:“好,我过两天便着人给穆公子送一件衣袍去。”

“我想,蓿凝姑娘是误会了。”

穆恪缓步走到石桌旁,拿起一杯茶,笑看向同样走来的苏希柔和叶蓿凝道:“我是让你给我补一件,但是我要的是你身上这一件。”

玉面微微一变,叶蓿凝目光微闪间,终是咬了咬银牙道:“那我明日便将这衣裳送去给穆公子。”

显然,她不敢得罪这位来北凉游历的南云王小世子。

“蓿凝小姐,又误会了。”

脸上笑意不减,穆恪看向她,语调平静而坚定:“我说的是,现在就要!”

“现在?”叶蓿凝脸色微变。

“不错,就是现在。”穆恪说道。

柳眉微微蹙起,那苏希柔尖俏的瓜子脸上盛着几分愠怒:“穆公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北凉王府,并不是你的南云王府。”

此刻的她,哪还看不出,穆恪就是要叶蓿凝当众脱衣,羞辱于她。

穆恪笑道:“我自然知道,这是北凉王府,我也知道这是北凉王府最受‘待见’的北竹院。”

如此说了句反话,他又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叶凉道:“所以,我才能听到某人,肆意的妄言。”

“只不过,我倒很想问一问,这不能嫁,是不能嫁给我呢,还是白尊不能嫁给擎皇呢?”

闻言,那苏希柔等人的脸色皆是不由一变,她们最担心的果然还是发生了。这穆恪,依旧是听到了叶凉的话。

此事,若是闹得了北凉王处,无论叶凉说的是谁,他都必定受重罚,而这一切只因为,她们北竹院无势。

“我脱。”

似咬了咬银牙,那叶蓿凝还未待众人反应,便快速褪下了那外在的衣裳,露出了那羊脂膏般的玉肩,以及那纤细如雪的美臂。

“真美。”

穆恪邪笑着,身子微微前倾,贪婪的吸了口她的体香,道:“继续吧。”

“穆恪,你究竟想做什么!?”苏希柔直接抱住了那娇躯微颤的叶蓿凝,看向他质喝道。

“我只是拿回与我这外衣袍等价的东西罢了。”

耸肩一语,穆恪手指伸出轻抚叶蓿凝的下颚,说道:“我想,蓿凝小姐也应该知道,我这件衣袍价值远超你身上这件吧。”

缓缓收回了手,他戏虐道:“还是说,蓿凝姑娘觉得用两件衣服来抵不划算,打算以身来抵?”

苏希柔被他的话语,气得娇躯轻颤道:“你这么做,对得起素潇吗?”

“我想,她并不会介意,我多收一个为她端茶倒水的小妾。”

穆恪说道:“不过,为了保险,我倒的确应该问问她先,顺便再去问问北凉王刚才某人话的意思。”

说完,他便故作提脚似要离开的模样。

“等等。”

娇喝住他,叶蓿凝素手捏的泛白,从牙缝里挤出来二字:“我脱!”

显然,为了叶凉的安危,她不得不如此。

“够了!”

猛地将带血的手掌狠狠拍在石桌之上,叶凉陡然起身。

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将上身的衣衫褪了干净,露出了那纤瘦单薄的身子,道:“这些,都还给你!”

“凉儿。”“弟弟。”

快速的接过两名老仆递来的衣衫,包裹住他的身子,那苏希柔与叶蓿凝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惊诧。

要知道,叶凉的身子骨本就不好,又在这雪地里这般解衣裸身,指不定会加重了病情。

“倒是好一处,母子情深,姐弟情重啊。”穆恪看得那身子骨被冻得瑟瑟发抖,还咬牙坚持着的叶凉道。

“穆少爷,怎么说我们也都是北凉王府的人,到时也会与你成为亲家,你就高抬贵手吧。”水妈心疼的求情道。

“本公子做事,哪轮到你这家婆来教训。”

脸色陡然一变,穆恪手掌狠狠的打在那被叶凉一掌却纹丝不动,只留下一个血掌印的石桌之上。

石桌直接开裂翻倒,茶水洒落了一地。

“老老奴不敢。”

有了这般的震慑,水妈再想帮,也是不敢出头了。想来,若此地是南云王府,她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苏希柔看得那显威震慑众人的穆恪道:“穆公子,你要的衣衫,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穆恪似有所退让,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是此前听说,大夫人绣技绝妙,所以,特想请大娘给我绣图一副,以做观赏。”

苏希柔暗自咬牙应允:“如此,过些时日,我便帮你绣一副。”

“不必了。”

伸手直接拿过掉落在雪地上的那一副长绣之图,穆恪嘴角挑笑道:“我觉得这一幅,便挺好。”

说着,他拿过绣图便毫不客气的朝前离去。

“等等那是”

苏希柔看得穆恪那未闻般离开的背影,终是选择了妥协,那抬起的素手,也是放了下去。

“站住!”叶凉喝语道。

“怎么?”

穆恪转过身,讥笑的看向那因喊喝,而疲弱的似染了风寒般咳语的叶凉:“叶兄莫不是经历了一场自杀,可修炼了?想要与我斗上一斗,将这绣图,拿回去?”

能够听出他话语中的鄙夷之色,叶凉明白,穆恪巴不得自己与其斗。

因为,如今的他,是个连炼体都未炼的废人。

在记忆之中,这身体的原主人,便是长期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不想拖累苏希柔二人,以及在体内封印的九首黑龙暗念影响下,投湖自尽,丢了性命。

只不过,这对救他上来的苏希柔二人,并不知情。一是他需要此身行事,二是这对母女对他真的不错,他不想再让她们受打击。

他要做的,便是做她们在这王府的依靠,改变眼前这凄苦的一切!

“你要,便拿走吧,凉儿不会与你斗。”苏希柔似担心穆恪胡来,率先说道。

“那就多谢大夫人,还有”

似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凉一眼,穆恪说道:“我的好大哥,哈哈哈”

说完,他仰头肆意而笑,放肆离去。

穆恪!!!

叶凉眼眸掠过一抹杀机后,他转而看向苏希柔,道:“娘,你放心吧,祖父寿辰,我会拿出更好的东西,让你送礼。”

这一幅万寿无疆图是苏希柔日夜绣刺以来给叶烈寿辰的贺礼,花费了她无数的心血,他怎能轻忍?

一念至此,他低头凝视着地上的素纱衣物,双拳微握而起:还有,姐姐的衣衫,我便要好好的‘赔’给他!

第2章 与妖龙的交易

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苏希柔笑道:“好,为娘等着。”但那虚白的脸上,却似哀婉惆怅,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显然,她并不是很信叶凉会有法子。

“你啊,以后不要再像前些时日那般胡来,我们便安心了。”叶蓿凝故作嗔怪的道。

她是担心叶凉又有轻生的念头。

“不会了。”

叶凉握着苏希柔和叶蓿凝的手,认真道:“以后,我要照顾娘亲和姐姐。并,拿回那属于我们北竹院应有的东西,包括那万寿无疆图!”

“傻孩子。”

清颜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苏希柔望着那院落处,一座人物石雕感慨道:“若你父亲能听到这番话,他地下有知,也安慰了。”

父亲

心头微微波动,其实对于这所谓的父亲叶苍玄,他并无什么特殊的情感,甚至说,身体的原主人还对这父亲有着几分怨气。

因为,当年可称为南祁皇朝战神般存在的叶苍玄,为了斩杀一九首黑龙,以性命的代价,将黑龙九首割裂,其中八首封印于不同之地,而最重要的一首和龙身却封在了他的体内。

这也是为什么,叶凉从小到大非但无法修炼,还体弱多病的原因之一。有着这邪龙作祟,在加上本就身体不好的他,自然就是废材中的废材了。

同时由于黑龙封印于他的体内,叶凉也成为了这北凉王府最不受待见之人。

至于,他的母亲,本就非大族之后,是普通俗家之女。完全是在叶苍玄的坚持下,娶进的门。

所以,在叶苍玄还活着时,她还有些地位,其一死去,她的地位便是一落千丈了。

叶凉唯一敬佩他父亲的,便是,这一生,无论高低贵贱,叶苍玄真的只有苏希柔一个妻子。

哪怕,北凉王叶烈如何逼迫,叶苍玄都未再娶。

“母亲,刚才我听水妈说,十年后,有一场大婚礼,是真的吗?”叶凉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你说的,应该是彼河神尊与擎皇的婚礼吧。”苏希柔露出一抹浅笑。

擎皇,叶擎天!

叶凉眼眸微眯:我的好皇叔。

当下叶帝一族如此势衰,可叶擎天却反倒势大崛起,占了三十六洲其中九洲,似与千府帝国对峙,又似遥相呼应。

因此,还相传了一句话:帝瑶居北称女帝,擎天居南号擎皇,帝皇若得联手时,神府九界,至尊王!

这般情况,他又怎能不多想?

“师父,你当真要嫁于他?”

叶凉静站着,那袖袍下的手,却捏的已然泛白:可是师父,你还未告诉我,当年弃我的你,为何救我的答案,你怎能轻嫁?

若是如此,我可否不允!?

脑海之中,白洛水躺于他怀中时,那一双眸子浮现,那熟悉的感觉,似是他每日所见,令他久久挥之不去。

叶凉不知道,他对白洛水究竟是何感觉,但是,他知道,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双清眸。

“凉儿,这是长大了,也想成亲了么?”看得他发呆的模样,叶蓿凝打趣道。

此刻,没了外人的参扰,气氛显然好了不少,那言语也不那般的沉闷。

“天上地下,我若要娶,只会娶白洛水。”叶凉回忆着那眸子,似下意识的吐出了心声。

脸色不由一变,苏希柔说道:“凉儿,以后此种大逆不道的话,不可再说。”

要知道,南祁皇朝便归统于擎皇下辖的祁涯道洲,那对擎皇的敬畏可是颇高,怎可能还敢说出这般话语。

毕竟,神府九界,三十六洲,每一洲上都有数量不等的皇朝,少则一个,多则数个。

哪怕是这些皇朝之主与统领这九洲的叶擎天也是有着极大差距的,更别提更下层之人了。

“嗯,不会再说了。”

叶凉点头应允,黑眸微凝:下一次,我便不是说,而是做!

一旁的水妈,宽慰道:“夫人,这你就放心吧,擎皇是最善良之人,必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最善良的人么?

如果是以前,叶凉或许相信,但是经过那场战斗,他对这位皇叔是有些看不透的隔阂了。

那一次他踏宫抢亲,这位最善良忠义的皇叔,竟然至始至终观战,连话都未帮其说过半句。

这,让他心中,出现了几道裂痕。

如今,更让叶凉想不明白的是,这在上一世不甚喜叶擎天的师父,百年后怎会成为了他的未婚妻,还要在十年之后嫁给他。

这忽然让叶凉觉得,他看不懂叶擎天,更看不懂师父白洛水。

师父,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眼眸微微凝起,叶凉回想起这个在百年前,对他冷若冰霜,严厉苛责,在他颓废入佛时,又似与众人一般放弃他杳无音信。

却又在关键之时,唯一一个站出来以身相救的白洛水,也是心乱如麻。

“咳咳”

似想多了,他忍不住又轻咳出声,看的那苏希柔,心疼的抱着他道:“凉儿,你快回屋歇着吧,待会,我再去帮你泡一碗药来。”

“嗯。”

轻轻点了点头,叶凉从腰间拿出一张纸,递于苏希柔道:“母亲,能不能帮我准备上面这些东西。”

伸手接过那张纸张看了看,那苏希柔看得上面那些事物,有些更是颇为珍贵,只不过对于北凉王府来说,还是可以办到的:“好,母亲帮你办好。”

显然,她对叶凉的信任以及宠爱,已经到了不问不疑的地步。

“麻烦了。”

叶凉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些东西,差不多是苏希柔的极限了。若再昂贵的,或许便要看府上那些人的脸色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傻小子,快和你姐姐进屋吧,外面天寒,你身体刚好,别冻着了。”苏希柔柔笑着催促。

“好。”

静静点了点头,叶凉在叶蓿凝的带领下,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了解的差不多的他,已然打算立刻着手修炼。毕竟,这一界地,没有实力,那什么都是无用。

这也是为什么,至从叶苍玄死后,王府的人敢如此欺凌苏希柔等人的原因。所以为了自己,为了不让苏希柔二人再受欺辱,他要再踏修途。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将身体内的那封印的黑龙给解决了。否则,这对他以后的路途,或许会是一大阻碍。

屋内。

喝了汤药,假装休息的叶凉,在叶蓿凝离开后,立刻盘膝起了身子,打算事实计划。

至于这期间外人打扰,他倒是毫不担心。

因为,以前的叶凉由于体弱便极为嗜睡,一天可说随时犯困入睡,一睡也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这时间,足够他处理完,该处理的事了。

“这身体被叶苍玄为封印黑龙而破坏,倒是彻底毁了,怪不得连炼体都是不行。”

感受着体内到处脉络的受损,叶凉感叹。

神府九界,以境界分:炼体十步、化气凝丹、乾坤开府、玄元成君、真虚为圣、斗天神皇、不灭帝尊。

以简分,对应的便为:炼体十步、凝丹六步、乾府、坤府、生府、死府、玄君、元君、虚圣、真圣、下位神皇、上位神皇、帝尊。

开府之后,每层又为初期、中期、巅峰。

炼体可谓是踏入修炼的阶梯,若不能炼体,那这辈子差不多也就废了。



轻呼了口气,叶凉心神沉入体内,望着那体内溢散着邪恶黑气的一处光亮封印处,道:“你日夜侵蚀着这肉身,传递着负面心绪,已十数载,究竟想执着到何时?”

“吼”

陡然一声龙吟在那光亮处响起,那其内的黑雾升腾,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传出:“你父害我如此,我生生世世也要残害你生,让你不得好死,让叶苍玄断子绝孙!”

“我父害你一命,你也害了我一命,一命抵一命,还不足以?”叶凉说道。

“不够,我要你北凉王府为我陪葬!”

的确,如他所言,那自杀的叶凉是当真死了,黑龙也感受到了。但,现在他又活了。虽然黑龙不明白,可的的确确是活了,所以,它怎会甘心?

没有理会它的疯魔,叶凉淡然道:“命,我已经还给你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永远和我这样对峙下去,两人都未有好结果。”

“哈哈,你不用说了,我死也会拉着你,与你同下阴曹。”黑龙直接选择了第一。

叶凉忽略了它的话,继续道:“二,你我合作,你助我修炼”

“哈哈,助你修炼?除非我疯了,否则绝不可能。”黑龙沉声道。

“你助我修炼,我助你寻回九首破开封印。”

叶凉微一停顿,说道:“以及化为金转真龙!”

“你说什么!?”

被要反驳的话鲠在了喉间,黑龙说道:“你要助我破开封印,并且化为真龙?”

“不错。”

“哈哈哈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助我化为真龙?哪怕是你父亲都不够资格说这句话,就凭你?”

那黑雾似更为凶煞的滕涛而起想,显然黑龙认为叶凉在诓骗他,而且还是很明显的谎言。

“凭九转金诀。”叶凉道。

“九转金诀!?”

心中有所震动,黑龙半信半疑道:“你会九转金诀?”

九转金诀,又称不灭金诀。一共分为九转,每上一转,其实力可为成倍的增长,在加上那一些神秘的特性,算得无上神诀。

而这些特性之中,有一种便是蕴出亘古真龙之意。

可以说凡修炼九转金诀之人,都会蕴养此意,只不过依境界高低而不同,而当得境界达到七转之后,那身上的精血真意便足以令得别的妖族蜕变,其中就以龙族为最。

想及此,黑龙自我否定道:“不可能,九转金诀为叶帝皇族秘法,每一代只传一人,你这与叶族无亲无故之人,怎么可能修得此法。”

的确,这九转金诀每代只传一人,当年叶南天那一辈只有他习得,叶擎天并没有。而叶凉这一辈,叶南天便独独传给了叶凉。

“有没有,待我练了你便能清楚,我现在只问你,你的选择。”

叶凉清楚,这九转金诀对妖族的诱惑是有多大。

当年,叶南天称帝,一统十八洲时,八方妖族来朝,为的就是能够求取到叶南天的帮助,以褪妖身化亘古真身。

只可惜,此种蕴养方法耗的是为自身的精血,是为伤己身,助他人成真身的方法,所以叶南天此生并未用过。

“你真的会九转金诀,并且愿意以助我?”黑龙似有几分心动。

叶凉抛出了第二个诱惑,道:“如果,我无法找到金滴果,我便以九转金诀助你。”

金滴果,当年叶南天便是以此物,助过两名妖族。

只不过,对于这金滴果的出处,叶凉是真不知道。他只知晓,叶南天有五个,但是具体被放在了哪里,他也未有精准的把握。

所以,他才以九转金诀为第一诱惑,也为保底之物。毕竟,上一世,他便修得了六转,近七转,这一世重来,修得七转还是有希望的。

“你竟然知道金滴果?”

似是想到了什么,那黑龙眼神微凝道:“你不是叶凉,你究竟是谁?”

其实,妖族转化真身的方法有许多,但是能够提出以这两种事物来交换的,绝非是北凉王府这最不被器重的叶凉能提出来的。

所以,它才有了猜测。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做你的选择便够了。”

他是叶凉吗?是,却也不是。在这问题上纠缠,对叶凉来说,并无太大的意义。

“我凭什么信,你会帮我。”黑龙试探道。

“除了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还是说,你想一辈子被囚于这躯体内,与这身体一起埋葬地底,消亡而去。”叶凉说道。

消亡永囚

如果能够选择,这绝对不是它所愿。

“好,我接受合作。”

黑龙下了重大的决心,道:“反正,你说的对,你的命已经赔给我了,接下去我们互不相欠,以合作为重。不过,你记住,如果你到时食言,我必让你付出代价。”

“我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与黑龙谈妥,叶凉心中大石也是放下,道:“这几日,我便会开始修习九转金诀,到时,你为我护身。”

“行。”

直接收回了那从封印中透出的侵蚀之力,黑龙道:“我叫九敖。”

如今,它也是很想看看叶凉究竟会不会九转金诀,毕竟,这是合作的基础,也是关键。

“嗯。”

轻轻应了声,叶凉盘膝静修,似开始了调整自身状态,以修九转金诀的准备。

第3章 我还想宰了你

竖日。

当叶凉起身,看得桌案上的汤药以及拜托苏希柔所准备的东西时,他也是嘴角苦笑:“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份母爱。”

显然,他未想到,他昨日才拜托苏希柔的事,今日她便弄好了。

直接将汤药放于一旁,叶凉提笔写了张‘闭关勿扰’的纸张,贴于门口后,他关了门,走到了那木质浴桶前,将所大部分的材料都倒入了那事先准备的清水之中。

看着那些材料融入水中,九敖问道:“你要做什么?”

“断骨碎脉,重塑真身!”叶凉说道。



似被他的话语微震,九敖说道:“你竟然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来修炼九转金诀?”

极端吗?很极端。

毕竟,修炼金诀并不一定要如此,也可以用灵丹妙药以辅,一步步的修出第一转金诀,而只要踏入这九转金诀,那这修炼便会水到渠成很多。

只是这过程非常的慢,尤其是辅助的药物层次不够以及自身天赋领悟低下,那更会拖慢速度。

如今的叶凉,弄不到那当年那般的药材,耗不起这样的时间,所以,他只能选取这所谓的捷径。

“帮我。”

没有多余的言语,叶凉说了句令九敖心泛波澜的话,便脱光了衣物,踏入了浴桶之中。

旋即,他感受着那因融入水中药材的滋润,逐渐出现一些玄力的体内后,他拿过一条巾帕咬于口中,开始逆练起九转金诀,以进行修炼的第一步,震碎全身的骨骼经脉!

咔嚓咔嚓

随着九转金诀的逆行而起,那叶凉身体内的骨骼经脉,在他的压迫下,终是开始一寸寸的断开碎裂而去。

那深入骨髓,刻入心肺的疼,瞬间传上他的识海,刺激着他的脑膜。

当这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这房内不断的响起时,那叶凉的身躯疼的不住的颤抖着,肌肤上缕缕鲜血,也开始从毛孔之中溢出,侵染着那似清的浴水。

而这般的疯狂声响,也足足持续了三日。

三日之后,那浴桶之内,干净清爽的叶凉已然不复,换来的,是一个浑身粘满鲜血,彷如血人一般的身影。

其嘴中所咬的白色巾帕,也不知是被紧咬牙关溢出的血沾染的,还是别的血侵染,总之已经变成了血帕。

至于那木桶里的清水,早已如颜料涂抹般,变得了深红。

红的妖异,红的恐怖。

‘啪嗒’

那似紧闭万载的嘴张了口,令得血帕掉入了水中,叶凉那被血色包裹已看不清究竟多苍白的脸,动了动,似用尽全身的力气道:“浮生叶”

此刻的他,经历了全身的碎脉断骨,已然虚弱到了一个极致,甚至影响到了体内的封印。所以,如今的九敖是更容易透出封印了。

可以说,现在的九敖或者不能完全破开封印,但是要取了叶凉的命,却并不难。

只不过,如今的它却不想这般做,不仅仅是因为它与叶凉的合作,还因为它真的被叶凉的意志给震撼到了:“真是个好小子。”

这断骨碎脉也就罢了,这叶凉竟然每一寸每一缕都不放过,将全身的骨脉都化为粉末,那是真正的要彻底重塑,那般的痛苦,当真是常人难以承受。

所以,在如今的它看来,叶凉此人,只要不死,必成大器。

只是,九敖却不知道,叶凉的心中,背负了多少。

父的被害,姐姐瑶止的背叛,族内生变等等,这一切,他该报的仇,该夺回的东西,还有,那这一生至关重要的人,那绝不能再辜负的人,那他同样想问一句,为什么的人。

那成为了他坚持苦熬的信念之人!

“今日,我便帮你一帮。”

一股黑色玄力直接透出叶凉的身子,九敖控制着这玄力将那桌案上余下的材料和一朵彷如莲花却又清莹剔透的叶片,引到了血水之中:“接下去,便看你的了。”

它知道,接下去便是关键步骤,造骨生经,重塑真身。一旦这步成功了,那一切便成了。到时的叶凉,不仅能够再修玄力,甚至速度比那些天才都会只高不低,完全有望超越。

而这也是九转金诀的玄妙之处。

“谢谢。”

彷如蚊声般的感谢了一句,叶凉没有多言,以浮生叶为辅,开始重新正常练转起九转金诀,进行这最后的关键之步。

如果说,断骨碎脉是最虚弱,最能被别人杀死的时候,那么现在重塑则是练金诀最关键的时候,一旦有半点差错,那么之前所付出的所有代价,都可能付诸东流。

所以对此,叶凉的认真凝神之态,不比之前低弱半点。

“加油吧,小子。”

望着叶凉凝神汲取着清水里的药材,九敖也静静的等待着。它知晓,这事,非一日可成,这关键阶段外人也帮不了,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而这一等,它也足足等待了七日。

七日之后,那浴桶里的水,依旧是深红的血色,但叶凉的身体已非完全的血人。

他体表外的血已然结成了厚厚的痂,其随着浮生叶的蕴养百脉,万骨复苏,一块一块的脱落于水中,露出那清嫩的肌肤。

与此同时,伴随着他胸膛和背脊之上一道隐约的金龙纹路浮现,一股彷如蕴含着亘古洪荒味道的真意,开始在他的四肢之中,百脉之内,诞生散发开来。

感受到这股气息,那九敖心血都是下意识的潮涌:“是真的这是真的九转金诀”

如果说,一开始它还有几分怀疑的话,那么当九敖感受到这让它心生拜伏,却又极为渴望向外的真意气息外,它便彻底的信了。

“小子,你一定要成功啊。”

如今知道是真的,九敖也变得更为期待,它忽然觉得,眼前这叶凉或许会是它此生转变之人。

不过,它又何尝不会是令得叶凉蜕变之人。

屋内,叶凉在悄悄蜕变着,屋外,却很不适时机的响起了吵杂之声。

“凉弟在里面闭关修炼,你们不能进去。”

“修炼?哈哈,我看他是胆小不敢出来吧。”

“哈哈哈”

屋外,嘲笑声此起彼伏。

一名身着洁净白衣,面容长的有几分白俊的少年,正带着几名看似家仆,又似陪童的少年欲闯入屋内。

那放浪形骸的蛮横模样,倒是毁了那一身的儒雅之气。

“无论如何,你们不能进去。”

门前,叶蓿凝倩影清立,那素来愁容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之色。

其实,在叶凉那一日与穆恪对峙完,和她一同回屋时,他便对她说了这个请求。让她无论如何,不要让外人打扰他。而这般宠溺他的姐姐,自然是答应了。

如今,她便以那被王府众人看不起的娇躯,阻挡着这群看似稚嫩却蛮横如狼的少年的胡来。

“叶蓿凝。”

白衣少年似失去了耐心:“我告诉你,备选新一任血贲军统领是王府历来的传统,也是外祖父的意思,族内凡新晋十八岁的叶氏族系后代,都得去,包括你那废物弟弟!”

血贲军,北凉王府自属精锐之军,战功赫赫,是守护北凉王府的重军,倚靠。

因此,北凉王府每几年便会进行一次选举,以找优秀的子弟成为一部分血贲军的统领,以磨炼子弟,并更好的统治血贲军。

今年,便是新血贲军统领选取的日子,也恰逢叶凉入得十八岁。

“卓剑然,叶凉是你的哥哥!”叶蓿凝愠怒。

“哥哥?”

忍不住嗤笑一声,卓剑然俊雅的脸上尽是不敬的笑意:“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废材的哥哥?”

话落,他沉声道:“行了,别和我废话,给我让开,我赶着带他去王府大殿。”

“不行,凉弟在修炼,不能打扰。”叶蓿凝伸开双手,护住了屋门。

“叶蓿凝,我看在你是姓叶的面子上,才和你多说几句。你要再阻扰我做事,别怪我不客气。”

卓剑然是叶烈七女叶红霞之子,但那跋扈程度,倒是被叶红霞宠的不弱于那些叶姓公子。

虽有几分心惧,但想到里面的是自己的亲弟弟,叶蓿凝还是强撑底气,道:“这统领争夺,你们去争就是了,我们放弃。”

卓剑然毫不给情面道:“放弃?你说放弃就放弃?我告诉你,就算要放弃,也得去大殿。”

显然,他不想让自己白跑一趟。在他看来,如果他连一个废材都请不动,那当真是笑掉大牙。

“然少爷,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怕去了丢人,所以才让他的姐姐在这里替他挡着。”

“我可是听说,他从数天前就开始闭关了,看来他早就预料到今天,所以早早就躲起来了。”

卓剑然身旁的几名仆从说道。

“怕了?”

卓剑然看向叶蓿凝紧张又微怒的脸蛋,嘴角挑笑:“既然怕了也行,你让他出来给我磕三个响头,他这比试便不用去了。”

似被他的话气的胸口憋闷,叶蓿凝杏眼微瞪,气语道:“卓剑然,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吗?一个连自杀都敢的人,还不能磕几个头?哈哈”

放肆的嘲笑叶凉的懦弱,卓剑然不怀好意的笑道:“要么,他不跪,你给我跪也可以。”

“你”

“你什么你,快跪吧,哈哈哈”

“对啊,给然少磕头是你的福气,快点跪吧,哈哈”

面对那些仆童的嘲笑,叶蓿凝气的脸色涨红,胸部起伏不定。

虽是如此,她却依旧不敢反击,她知道,若如此做了,受苦的或许不止她,还有她的母亲,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只能忍。

毫不在意的看着叶蓿凝露出羞怒之色,卓剑然趾高气扬道:“既然你喜欢替那废物出头,我就成全你,刘棋、方百,把她给我按到地上,给本少爷磕头。”

“是,然少。”

两人脸上露出不坏好意的阴笑,那方百和刘棋快速走到叶蓿凝的左右,一边用力按着她的香肩,一边揩着油。

显然,他们也想趁机占占便宜,毕竟平时虽然可狐假虎威,但这种亲手接触的便宜可是没有。何况,这是卓剑然的命令,他们也不怕会受到惩罚。

感受到他们上下其手,那叶蓿凝也是羞愤的反抗道:“你们太大胆了,快放开我。”

“放开?蓿凝小姐安心跪下来,我们就能放开了。”

方百和刘棋与她僵持着。

这倒不是他们不想将叶蓿凝弄跪下,实在是叶蓿凝本身也是个炼体五步之人,其反抗起来,他们还真的不太压制的住。

想来,这个时候,若是叶蓿凝胆子大点,方百和刘棋便已经被打倒在地了。

如此,屋外互相僵持着的时候,那屋内的叶凉也是进行到了关键时刻。

浴桶里浮生叶以及药材已尽皆被吸收殆尽,他的身躯之上阵阵荧光散发而出,体内的万脉已然重塑的差不多,点点碎金之点,熔铸在百骨万脉之上,透着玄妙之气。

“小子,别被外事所扰,秉持本心抛开杂念。”看得叶凉因屋外的声音眉头皱起,体内的玄力似有波澜,九敖提醒道。

‘嗡’

如此平息片刻,当得叶凉身躯之上隐隐的金龙之纹彻底成形,那浴桶里的血水也是在此时旋转奔涌。

而后,在一瞬间,那黏黏的血色与大部分清水分离,脱空上腾,独独凝聚为三颗细小泛着诡异红光的血珠,漂浮在叶凉的身前。

“啪”

也是此时,屋外一声清脆的耳光之声响彻而起。

那卓剑然恶狠狠的看着那被他一巴掌甩倒在地的叶蓿凝道:“妈的,你个野种,臭娘们,给脸不要脸,让你跪不跪,真当你是什么狗屁大小姐不成。”

“今天我不止要你跪三个头,还要你跪三百个,三千个,跪倒本少爷满意为止。”

“轰!”

就在他的手要朝地上的叶蓿凝抓去时,那紧闭的房门轰然而开。而后,只见得一道披着长袍的身影,瞬息而至。

“嘭。”

下一刻,毫无预兆的那道身影便是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卓剑然的下颚,将他整个人都是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撞落在了墙上。

见到这一幕,别说卓剑然等人诧异,那捂着脸倒地的叶蓿凝也是惊诧万分。

因为,她看的清清楚楚,刚才那动手的人,是叶凉!

“你你敢打我?”

狼狈的被几名仆童扶起,那卓剑然难以置信的望着叶凉,怒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我不仅仅想打你,我还想”

牙关之下血迹浮现,那叶凉毫不在意卓剑然周身的玄力散发,一字一顿道:“宰了你!”

第4章 死都不怕,还怕杀人?

没错,现在的叶凉是真的想宰了卓剑然。

要知道,刚才的他正在进行关键的最后一步,卓剑然一个劲的吵嚷差点让他生脉造骨出现瑕疵,而这一点的瑕疵就可能毁了之前所有的努力。

这,怎能让他不怒!?

毕竟,那般的痛苦,是个正常人,就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给我打,给我把这个废物打死,打死他。”

看到叶凉不似往日般畏惧道歉,竟还敢说要宰了自己,那卓剑然也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完全忽略了刚才叶凉展现的实力。

看得那听了卓剑然的话,朝着他围拢而来的家仆,叶凉不由嗤笑:“你们倒是忘了,自己究竟是谁家的仆从了,也罢就让我给你们长长记性吧。”

脚步陡然踏地,叶凉彷如鬼魅般,出现在一名家仆的身前,而后,他不顾那名家仆脸上的惊骇,一巴掌狠狠挥出。

那一巴掌,带出的是真正十层的力道。

‘嘭。’

当得那巴掌打在那家仆的脸上时,那家仆整个人都是直接飞落出去,重重的掉在雪地之中。

碎牙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雪地。

似再无半点生息动静,直接踏入了阴曹。

“你你杀了他?”

惊恐的看着这炼过体的仆童被叶凉一招打的不明生死,卓剑然神色震颤:“你竟然敢杀了他?”

‘啪啪啪’

没有理会他的震惊,那叶凉脚步再动,而后,只听得那此起彼伏的巴掌之声,在这屋院之内响起,待得声音暂落,那屋院四处已然都是倒地哀嚎的身影。

如此做完这一切,叶凉转过身,看了看那依旧被按在地上的叶蓿凝后,他双眸上移,落在那惊愣的紧抓着她的方百、刘棋身上:“便宜,占够了吧。”

似没有理解他此话的意思,那方百二人刚欲开口,却听到那叶凉无悲无喜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震颤着他们的心:“那就把两只占便宜的手,留下吧。”

话落,还不待他们二人反应,那叶凉体内玄力运转到了极致,踏地的脚直接震出雪坑后,速现于二人身前。

接近着,叶凉两只手直接扣住了他们的两手,而后,他猛然的用力一捏,那‘咔嚓’的骨骼碎裂之声,便陡然传荡而出。

“啊”

感受着手腕硬生生的被捏碎,那方百二人痛苦的嚎叫了出来。

“嘭嘭”

不过,他们还未怎么反应,一股劲力便是从手上传至全身。而后,他们只感觉整个人都是飞了起来,便被叶凉似提孩童般,抓着手,狠狠的掠上半空,重重的摔在了远处的地上。

“还剩两只。”

面无表情的看着各自痛苦的抱着手的方百二人,叶凉缓步走到他们的身前,再度握住了他们的手,猛地一扭。

‘咔嚓’

这一次,废的更彻底,两人的手好似换位般,被扭成了条状,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更是响彻云霄。

“刚好。”

看都未看二人一眼,叶凉走过去将叶蓿凝扶起后,再度将目光投到了那唯独站立的卓剑然身上:“该你了。”

“叶凉,你敢!”

似是看出了如今的叶凉有些不一样,那卓剑然却还是心有不甘道:“我是叶红霞的女儿,叶烈的外甥,我体内流着的有叶家的血,我不信你敢对我下狠手。”

显然,在他看来,叶凉迟迟没动他,就是畏惧。

“是啊,你体内流着叶家的血。”

自语般的说了句,叶凉双眸陡然一凛道:“但是,你打我姐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体内也流着叶家的血,真正叶家本家的血!”

这一次,他没有半点犹豫,身形直接闪现在卓剑然的身前,而后一巴掌挥出。

‘啪’

那一刹,卓剑然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一股劲力便是从脸上传了过来。随即,他整个人便再度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雪地之上,震起大片雪花。

“这一巴掌,是替我姐还给你的。”

神色淡漠的看着那在雪地里挣扎的卓剑然,叶凉声音轻而定:“你记住,叶家本姓之人,永远轮不到你这外姓之人欺辱,尤其是我北竹院!”

“哇”

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雪地上,卓剑然面目狰狞的站起身,道:“叶凉,你个野种,你竟然敢如此对我,我一定要告诉我的母亲,让她将你这祸害给弄死。”

“还有她。”

视线转到那叶凉身后的叶蓿凝,他疯狂道:“我要让这个野种受尽凌虐,一辈子给我磕头,还有你那卑贱的母亲”

“你找死。”

眼眸之中寒光一闪,叶凉身上玄力微显,直接化为一阵疾风,踏掠到了卓剑然的身前。

‘啪’

没有半点预料,叶凉的手直接扣上了卓剑然的脖颈。而后,他手中用力,满是杀意道:“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咳咳’

被叶凉扣住脖颈,捏的喘不过起来,那卓剑然憋红着脸去拼命掰开叶凉的手。可是,当他用力时,他才发现,那在素日里弱不禁风的手,竟然在此时彷如巨钳。

任凭他如何使劲,都纹丝不动。

这让卓剑然终是彻底反应过来,眼前的叶凉炼体了,而且是不弱的炼体境界。

毕竟,他可是炼体五步,在这种层次下,叶凉能够轻松压着他打,那他的境界必然是超过他的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心头惊涛翻涌,如果说在叶凉收拾了那些家仆时,卓剑然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叶凉不过是打败了几个不成器的家仆,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么,当叶凉两次出手迅捷,将他击溃,第三次还直接在他反抗下,将他压制住后,卓剑然那因所谓败给废材的恼羞成怒,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他也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叶凉,足以杀死自己。

“凉弟。”

就在叶凉扣着卓剑然的手逐渐加力时,那叶蓿凝走到了他的身旁,素手按住了他的手,对其摇了摇头。

虽然,她不知道叶凉闭了个关,怎么就似变了个人般,强了那么多。但是,她知道,今天叶凉若动手杀了卓剑然,那不止叶凉,或许整个北竹园都会跟着遭殃。

而这一切,只因为卓剑然有个十分护短却又被叶烈宠爱的母亲,叶红霞。

缓缓将怒意平抚,叶凉狠狠的将卓剑然推倒在了地上。

‘嘭嘭’

而在卓剑然坐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时,那进院处,十数道身着甲胄的身影,也快速的走了进来。

旋即,一名看似领头的国字脸中年,带着几分盛气的质问道:“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叶凉说道:“夏杰章副卫,这些家仆以下犯上,作乱寻衅,你不将他们擒走,还好意思来问我怎么回事吗?”

对于这些王府护卫,叶凉是没有半点的好感。从以前的记忆中,他知道,这些府卫便有些瞧不起北竹园。

在叶凉看来,这里的打斗夏杰章应该早就听到了,只不过,是故意迟迟未来罢了。

脸色难看的看了眼今天气势似有不同的叶凉一眼,夏杰章挥了挥手道:“把他们给我带下去。”

“诺。”

看都未看那些清场的护卫,叶凉身子微微前倾,低头到卓剑然面前,低语道:“你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连死都不怕,杀个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而后,他也不顾卓剑然的惊恐之色,牵起叶蓿凝的手便打算离去。

“等等。”

直接出言喊住了叶凉,夏杰章沉声道:“叶凉少爷,此间打斗已有人死亡,有些事我需要你留下,让我好了解了解。”

了解?

如果今日,是那几位别的公子,你还敢留人了解?

第5章 一个人,一生只牵一人

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叶凉头也不回道:“我现在马上要去参加血贲军统领的战赛,祖父也等了我良久,如果夏副卫想了解,便上大殿来找我了解吧。”

话毕,他看都不看众府卫一眼,直接牵着叶蓿凝便朝着王府主殿行去。

“副卫,现在,怎么办?”看得叶凉洒然而去的身影,一名府卫道。

双手微微紧握,夏杰章眼神眯起:“等统赛结束,再算此间之事。”

不知为何,今日的叶凉给他的感觉,似与以往有几分不同。不过,这几分不同,还不足以改变他对叶凉的态度。

在他看来,这些人被叶蓿凝打倒的概率,远超过叶凉。所以,此事还是需要叶凉来顶,他也好借机立威。

毕竟,别的少爷小姐,可是成不了他利用的对象的。

王府,廊道中。

叶蓿凝略显生气的将叶凉的手给甩了开:“凉弟,你刚才太胡来了。”

叶凉认真道:“于我来说,这一生最重要的只有几人。而姐姐和母亲便是其中之一,若是连保护你们,也是胡来的话,那么,我情愿胡来一辈子。”

可以说,刚才那一瞬,在卓剑然打叶蓿凝,辱苏希柔时,他是真的对卓剑然动了杀意。

如果不是看到叶蓿凝,使得他思绪恢复清明,知道现在还不是如此做的时候,或许现在的卓剑然已经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了。

“你啊唉”

叶蓿凝那一肚子的怨气,在听到叶凉这发自内心的话后,也是统统烟消云散。旋即,他整了整他那透薄的衣衫:“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到时冻着了,怎么办?”

刚才叶凉急着出来,也是破水而出,直接随意穿裹了点,那上半身除了那长袍,里面倒是空荡荡的。

也怪不得叶蓿凝看到担忧了。

“看来,姐姐还是比较关心我的。”叶凉看得这么快由怒转柔的叶蓿凝,笑道。

“都学会耍贫嘴了。”

似嗔怪的说了句,叶蓿凝解开外面的貂绒长袍,给叶凉披了上:“姐姐,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若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

耳畔传荡着她的幽幽话语,叶凉的眼眸忽然泛起柔意,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同样的雪地,白洛水的素手牵着幼年的他,暖着他的掌心。

“师父,你还是放开,让我一个人走吧,我的手太冰了。”

“为师只有你一个弟子,若不牵着你,那便再不可能牵任何人。”

那话语虽清冷,却深深的溶刻在少年的心中。

师父

心中不由微微低喃,叶凉那平静的心,再度泛起涟漪。

看得他发呆,叶蓿凝说道:“凉弟,你怎么了?”

“没事。”

回过神,叶凉笑了笑:“姐姐的衣袍好暖好香。”

“越大越没个正形。”

白皙的脸颊上浮现酥红,叶蓿凝牵起他的手道:“行了,快去大堂吧。不然,久了,母亲或要被说了。”

“如果可以,这一次,你就努力些,争取入得血贲军做个普通战士吧。”

显然,此时的她知道叶凉已有所蜕变,也对他寄予了一些希望。毕竟,只要入得血贲军哪怕不是统领,是个普通的战士,那他们的地位也会提高些。

至少不会如以前般,被随意欺辱了。

“嗯。”

叶凉点了点头后,也是直接跟随叶蓿凝朝着大堂行去。

北凉王府,大殿处。

当得叶凉与叶蓿凝匆匆行到时,那族系的大部分人都已然到达。两旁的男女身影皆是端坐,而在中央则是身躯苍劲,银发斑驳,略显皱纹的脸颊上,却带着不怒自威感的厚实老者。

叶凉知晓,眼前这双眸泛着精光的老者,便是北凉王叶烈。

旋即,他与叶蓿凝上前恭敬行了礼,喊了人后,走到了大殿最末尾处,与苏希柔坐于了一处。

“哎呦,嫂嫂,你这也待凉儿太刻薄了,竟然这么冷的天只给他穿件女子的衣服,这凉儿的身子骨吃的紧吗?”

一名身着红衣长袍,戴着不少金饰的富态女子酸不溜丢的讥讽着:“若是没有,便与妹妹说,妹妹给你取一件。毕竟,这大好男儿穿件女子的衣衫,当真是不甚好看。”

这便是叶烈的四女儿,叶珠芳。

没有料到她会直接发难,苏希柔脸色一变,刚欲赔笑,叶凉那不咸不淡的声音已然响起:“此衣衫暖的紧,倒不劳四姑挂心。”

“你”

美眸紧紧的盯着叶凉,显然她没有想到,今天的叶凉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刚当众反驳她。要知道,以前的叶凉在这种场合,可都是憋得不语的。

“行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见面便吵扰。”那座位之上,一名身着银袍,沉稳的脸上棱角分明的男子说道。

此人是叶烈第三子叶无峰,也是府上唯一一个与苏希柔等人还算亲近的人。

“叶凉,我儿剑然前去喊你,怎未与你一同归来。”那身旁一袭华贵雍容长衣,白嫩的脸上有着几分干练之色的叶红霞,也是开口道。

“马上便至。”

对于这些人,叶凉是真的不想与其多言。

好在,他这话刚说完,那脸色似有几分难看的卓剑然便踏入了殿内,那脸上虽是吃食了丹药,却还是有些伤痕。

“然儿。”

快速的站起身,将其抱过,叶红霞似心疼又似怒意道:“是谁将你打伤了!?”

闻言,卓剑然刚想开口,可当他抬起头看到叶凉那投来的冰冷眼神,又是被震的憋了回去。而后,他小声道:“是是我自己摔的。”

他怕叶凉,也怕说出来受到嘲笑。

毕竟,被一名众所周知的废材给打了,这件事并不光彩。

没有料到他竟说出这番话,那叶红霞气语道:“方百、刘棋那些该死的奴仆在哪,他们竟然会让你摔得那么重,当真是找死。”

“他们他们”

看得卓剑然吞吞吐吐的样子,叶红霞气急:“他们什么他们,娘问你,他们人呢!”

“七姑不用担心,我已经替然弟教训过这些不成器的奴才了。”

叶凉知晓此事迟早会被叶红霞知道,与其如此,不如现在直接捅在叶烈面前。毕竟,一群下人欺负他的孙儿,就算他再不喜这个孙儿。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得顾得自己和王府的颜面出面维护这孙儿。否则,传出去北凉王府威严不仅全无,这叶烈的形象也会荡然无存。

只不过,叶凉忽然说出此话,倒是令得在场所有人讶异的看着他,那叶蓿凝更是素手一紧,生怕叶凉胡来。

“你?”

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叶红霞似信非信的看向卓剑然道:“然儿,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并不是没想过,卓剑然的伤是被叶凉打伤的。毕竟,卓剑然一炼体五步之人,怎可能轻易撞伤。只是,一想到叶凉那废身,她就直接给否定了。

如今,听说叶凉打了那些下人,她倒是怀疑起几分。

“是是真的。”卓剑然说道。

一股怒意陡然升腾,叶红霞看向苏希柔气道:“嫂嫂倒是好本事,教出的儿子,倒是敢教训我清雪院的人了。”

叶凉看了看脸色再变的苏希柔,淡看向叶红霞道:“清雪院,难道不是北凉王府的吗?这些下人,难道不是王府的下人吗?如果是,那都是王府的下人,无礼了,又有何不能教训?”

“还是说,清雪院不是王府的,清雪院的下人,也不是王府的下人,祖父等人都不能打?”

他也是颇为聪明的将此事放大,把叶烈给拉了进来。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倒是想看看等我把你擒下时,你还能不能这般牙尖嘴利”

第6章 求亲?拒婚?

“够了!”

猛地一拍扶手,叶烈沉声道:“还想闹到什么时候?都给我坐回位置上去。”

旋即,他在看得叶红霞与卓剑然回位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凉一眼,对着众人道:“下人以下犯上,是为无礼,这惩罚是应该,所以,此事就到此为止,接下去,便讨论此次血贲军之事。”

听此,那坐于中端,身着紫色铭文长袍,脸色肃然的六子叶鸿开口道:“既然父亲与众人都在,我想在讨论血贲军之余,也可以将凉儿的婚事定下了。”

“嗯。”

略带满意的看了眼叶鸿,叶烈点了点头道:“鸿儿说的倒是不错,凉儿已满十八,倒是可以择亲了。只是不知,哪家姑娘为好。”

成亲?

心头一动,那似还盛着怒意的叶珠芳,眼珠转了转,快速的侧头对着同样怒视着叶凉的叶红霞低语了几句。

而后,只见得叶红霞脸上由怒转笑,看向叶烈道:“父亲,我倒是有个好的人选。对我北凉王府,绝对是大大有益。”

“哦?霞儿有何人选?”叶烈似有兴趣道。

“明毒谷谷主吴骝之孙女,吴雯萍。”叶红霞笑道:“若能与之结亲,想来也会为父亲多一个助力。”

叶烈眉头一皱,犹豫道:“这明毒谷谷主吴骝倒是个强悍之才,若能结亲自是不错。只是,其女儿性子毒劣,曾经几个要结姻之人,都是被她害得非死即残,这”

叶红霞朱颜红唇笑启:“父亲多虑了,那些结姻之人皆非什么强悍之辈。如今,结姻的可是北凉王府,想必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纵容孙女如此做。”

“明毒谷地处西部黑水毒潭,环境恶劣不说,这谷主吴骝也是个狠辣之辈,去这般地方与下牢狱有何区别?”

直接出言反对,叶无峰说道:“何况,我北凉王府为皇朝重柱,岂可为一小小草头王,屈居身份,与之结姻。”

听得此言,叶红霞刚欲开口反驳,那提出此事的叶鸿陡然开口道:“我觉得三哥说的不无道理。”

“你们哼”

被两人说的憋闷,叶红霞重重的哼了声不再多言。

“其实,我倒是有个好人选。”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叶鸿说道。

叶烈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道:“那鸿儿便说说吧。”

缓缓拿起一杯茶喝了口,叶鸿道:“中周王周通。”

中周王周通?

听得这句话,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是一变,除了叶无峰、苏希柔和叶蓿凝脸色变得难看外,其余的人都是露出了笑意。

那叶红霞更是暗暗的对着叶鸿点头以示赞赏。

她现在也是明白了,叶鸿根本不是转性帮叶凉了,而是有更狠的等着他呢。

至于叶凉,至始至终都是一脸平静,似乎讨论什么都与自己无关般。不过,这个表情倒符合他素日里那什么事都不敢抗拒,默默接受便好的形象。

“六弟可是在开玩笑?”叶无峰皱眉道。

“三哥可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叶鸿笑着反问。

“难道六弟不知道,中周王的孙女周薇思维呆板,异于常人吗?”叶无峰沉声道。

其实,这思维呆板还是说的好听的,说的直白点就是个傻子。

“哪又如何?中周王实力强悍,其为人又颇为豪爽,与之结姻对北凉王府百利而无一害。”

叶鸿轻瞥了叶凉一眼,意味深长道:“以叶凉的情况,与中周王的孙女结亲,人家不嫌便不错了,难道你还看不起对方不成。”

“三弟,你说话别太过分了。”叶无峰脸色一沉。

“行了。”

直接呵斥住二人,叶烈刚欲开口说日后再议,那门外一名管事之人快速跑了进来道:“禀告王爷,外面有人求见。”

“我不是说了吗?今日为血贲军大事,闲杂人等一概不见。”叶烈眉头一皱,道。

那名管事满是为难的低头道:“这禀告王爷,外面来的人说是是中周王”

中周王?他怎么来了。

此刻别说叶无峰等人,就是叶烈也是一脸困惑。

“中周王还带了带了”

“带了什么!?”看得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叶烈沉声道。

“带了聘礼。”

突兀的朗笑之声响起,门外一名身着灰白长袍,身材魁梧,黑白的头发间,看不出半点苍老感的周通跨步走了进来,笑道:“叶兄,别来无恙啊。”

心头暗暗预感到不好,叶烈脸色不变的点头笑道:“周兄,怎么今日如此有空,上我北凉王府来了。”

“哪里话,无事又岂不能来看看老哥?”

习惯性的寒暄了一句,周通直入正题道:“我今日来也无别的意思,只是前些时日与叶鸿世子聊得颇欢,他提及你愿意与我两家结姻,我当为大喜,所以今日便急着上门提亲了。”

呵倒是好手段。

到得现在,叶凉哪还能看不出,这一切都是叶鸿的阴谋。这叶鸿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将自己给弄出去,与那所谓的白痴结姻。

毕竟,怎可能如此之巧,这边提了,那边便上门了。

周通说了说,看向那表面波澜不惊的叶鸿道:“不好意思,叶贤侄,我这人就是藏不住憋不住,所以不等你说,我便自己先上门来了。”

“周王说的哪里话,既是好事自当求快。”

叶鸿其实也是无奈,本按照他的意见,过两天中周王再来提一提,这事差不多就定了。

可他没想到,这中周王那么急,这么快就上门提亲,还随意的当众说了出来,这倒是毁了他的形象。不过,好在的为人老练,倒是皮厚,还能稳住。

“哈哈,不错。”

朗声笑了笑,周通看向叶烈道:“叶兄,你知晓你膝下子孙满堂,而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所以听得叶兄愿意答应,我也是急忙上前求亲。”

求亲?

脸色不由一变,叶烈强笑道:“周通兄所谓的求亲是?”

“自然是让凉儿与薇儿结亲,进入我中周王府了。”周通直言道。



此刻,在场的人都是内心暗暗吸气,这不就是所谓的入赘!?

“真是冤孽”

目光看了那平静端坐的叶鸿,叶烈内心不由无奈。

叶鸿对叶苍玄嫉恨,他一直知道。毕竟,当年的叶鸿也是十分优秀,可叶鸿却有个能将其所有光芒都掩盖殆尽的哥哥叶苍玄。

如今叶苍玄虽死,这叶鸿也成为了北凉王下最优秀之人,但他对叶苍玄的恨意却是没减,甚至直接转到了叶凉身上。所以,才会弄出今日之局。

周通看得叶烈似脸色不佳,再度开口道:“怎么,难不成叶兄不愿?是叶贤侄与我传达了错误信息?”

“没有没有,这自是真的。”

笑着摆了摆手,叶烈终究是决定牺牲叶凉,说出了几分无奈的话:“既是如此,择日便结亲吧。”

显然,入赘这事他也觉得不慎光彩,但能以废材叶凉换中周王的扶持,也算不错。

“果然,还是护住叶鸿,把我给弃了么。”

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叶凉那缓而重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我拒绝!”

这辈子,他想娶的人,只有一人而已。

别人,哪怕再是绝世娇女,终入不得他心。

第7章 我之婚姻,由我定

“嘭。”

陡然一拍扶手,叶烈沉声道:“叶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叶凉侄儿,是想陷北凉王府成为言而无信之地?”那叶鸿端坐在座位上,挑拨道。

“凉儿”

满是心疼的握了握叶凉的手,那素来柔弱的苏希柔咬了咬银牙,对着叶烈请求道:“父亲,这婚约之事”

“闭嘴。”

若苏希柔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叶烈更是火大。在他看来,若不是苏希柔血脉不好,那以叶苍玄的能力,也应该是龙生龙凤生凤,岂会生出叶凉这般的废躯。

所以,此间她的开口,也直接令得他怒道:“婚姻大事皆有长辈做主,此事就这般定了。”

“我说了,我拒绝。”叶凉的声音再度响起。

“逆子,你说什么!?”叶烈站起身看向叶凉怒道。

显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叶凉敢反驳他,他也是极为恼怒。

“哎哎叶兄先别生气。”

快速站出打着圆场,周通看向那模样清秀,目光清明的叶凉,点头道:“好小子,本外界传言叶苍玄之子,是个不会修炼胆小怕事的废材。如今一见,会不会修炼我倒不知,但是这胆魄,倒是不俗。”

“说吧,你为何不愿结姻?可是看不起我家薇儿?”

周通也是知晓,因为周薇那痴傻之症,也是几乎无人敢娶。可是,这些人,都是只知表面道听,却不知真相。

若不是怕那蛮横孙女,他还真的想说出来。

站起身对周通恭敬的施了一礼,叶凉说道:“晚辈并非看不起周薇姑娘,只不过,晚辈在家父坟前发过誓言,此生定要继承家父遗志,统领血贲军。”

“哈哈,我当是什么大事,这还不容易。如此,让叶兄将血贲军给你调遣一部分就可以了。”周通笑道。

“不,我要自己成为血贲军的统领。”叶凉说道。

自己?

眉头微微一皱,那周通似有几分诧异道:“你的意思是,你要靠自己的实力,夺得一队血贲军的统帅之权?”

“不错。”叶凉点头应声。

这小子是疯了吧?

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于叶凉的身上,那狐疑之色,皆是明显。

要知道,叶凉可是北凉王府有名的废材,刚前段时间还因此自杀过,闹得王府沸沸扬扬。如今,刚平息,他又夸出此等海口,倒是更像恬不知耻的吹牛一般。

“叶凉贤侄,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看了血贲军?竟敢说出此等大话?”

带着几分淡淡的嗤笑之意,叶鸿适时的挑拨道:“何况,依你所言,如若你一辈子成不了血贲军的统帅,岂非要让中周王世女等你一生?”

叶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目不斜视道:“似乎等的人,并不是叶鸿叔父。”

显然,对于叶鸿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相逼,叶凉也是来了火气。那话语之中,也是暗含语句:你非参与方,有何资格多管闲事?

“叶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父亲好心好意替你寻亲,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这种态度,还有没有教养?”叶素潇故作清怒道。

好心好意替我寻亲?

这种话,也当真说的出口?

你叶素潇未满十八便寻得了南云王颇为优秀的儿子穆恪,可对我却故意寻可堪名满天下的无智之女周薇,这还当真是‘好心好意’了。

心中彷如明镜,叶凉并未将此言说出,他很清楚,这话说出,得罪的不仅是叶鸿,还有中周王,他并不会这般傻。

“说起教养,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叶素潇柳眉微蹙,玉面上怒意不减。

“我是你的哥哥。”

神态自若的静站,叶凉道:“你一个妹妹当众辱骂哥哥,不觉得更加没有教养吗?”

“你!”

忍不住银牙紧咬,叶素潇娇胸气的起伏,那轻踏于前的素脚,似代表着她那想动手的心。

不露痕迹的以玄力将她屏退后,叶鸿淡然道:“我想叶凉贤侄无需顾左右而言他,还是好好商讨完眼前的事,为重。”

老奸巨猾!

未理会此父女,叶凉看向那周通拱手道:“王爷,叶凉非无理之人,所以只求此次战赛一战,无论输赢,我都愿往中周王府,但在此之前,我有几个请求,不知可讲?”

叶烈看得叶凉又在倒腾,似余怒未消道:“逆子,还不闭嘴,此番之事,那容得你讨价还价。”

“哎叶兄无需生气,我倒是觉得不错。”

周通饶有兴致的望着他道:“你,但讲无妨。”

毕竟,他也为精明之人,哪还听不出,叶凉虽答应的很好,但是那话语里说的是愿往王府,并非是去成亲,这般咬文嚼字的聪明劲,倒是让他叶凉有些刮目相看。

“第一,我若赢了,那么请给我三月时间,待我所有事都准备妥当了,我自当启程与王爷前往中周王府,第二,既是前往,我想带上我的母亲与女儿,不知可否应允?”

叶凉很清楚,若将叶蓿凝与苏希柔留在此处,指不定还要受什么欺辱,所以,他只有将二人带在身边,才安心。

至于三月之约,那是因为,在北凉便有着九敖被分裂封印的一首,他需要在此将那一首拿了,再去中周,也好到时取另一被封印在中周的一首。

看向叶凉的眼神愈加满意,周通淡笑道:“你有此等孝心,倒是不错,本王自无拒绝之理。”

心中微安,叶凉继续道:“第三,此间婚姻之事非亡父所定,亦非母亲所允,所以自当看我与对方,既是如此,我想与周薇姑娘以六月为期。”

“六月为期?”

“是的,六个月后,是娶是拒,皆由我与周薇姑娘做主!”叶凉说道。

“呵叶凉侄儿,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王爷面前,你也敢说由你做主?”

粉鼻轻哼,叶红霞挑拨道:“何况,谁不知周薇姑娘心智如孩童,由你和她做主?与由你做主又有何两样?”

对于这一点,周通自然是有听出,所以他也是看向叶凉,在等他的解释。

“六月时间,虽不能看出一生,但看出周薇姑娘是否喜欢我,适合我,却是不难。用此时间,来分辨一生的幸福,王爷难道觉得不值?”

九个月的时间,于叶凉来说,到时,他有把握能够拿出一些东西与周通谈条件了。

至于与周薇结姻,他并无喜好也并无厌恶,甚至说,出于这身体以前遭遇的记忆,他对周薇还有几分同情、怜惜。

只是,这一世,他的心里,终究是装不下别人了。

万千粉黛青萝女,亦敌不过那清冷的人儿。

“此子倒是聪慧,话语说的倒是听去极为圆满,看来世人所言叶苍玄生了个废子,倒也不尽为真。”

心中生出几分欣赏之意,周通点头笑道:“如此倒是可以,只不过,我又怎知你会不会为了不与薇儿结亲,故意胡乱为之呢?”

“王爷为了周薇姑娘,愿放下身份亲自上门,足可见王爷对其宠爱。既是如此,如果我真是这般虚伪之人,王爷还觉得,我能配得上周薇姑娘吗?”叶凉说道。

“好,本王答应你。”

虽然不知道叶凉实力究竟是不是废材,但是这为人处事,周通相信,其绝对非痴傻呆笨之人。

这说话,进退有据,倒是不凡。

“你说了如此之多,可若是输了呢?”叶珠芳动了动那丰腴的身子,再次发难道。

第8章 把话吞回去

“若是输了,婚亲之事,全凭王爷做主。”叶凉肃然道。

“哈哈,好好小子,对本王的胃口。”

周通朗声笑了笑后,看向叶烈道:“既是如此,叶兄便早早开始战赛如何?”

“可以,周兄请。”

站起身,叶烈对着周通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与其共同朝外走去。在经过叶凉身旁时,似还故作气愤的轻哼一声,以表不满。

而随着叶烈与周通的带头离去,那殿内众人也是纷纷起身离开大殿,朝着那战赛之处行去。

那一个个的目光,倒是看戏之意明显。

当得众人走的差不多,那苏希柔终是愁眉露出,责怪道:“凉儿,你今日怎如此冲动,当众顶撞你的祖父与六叔父,还要参加战赛,这唉”

哀婉的轻叹,她素手紧捏道:“也罢,今日你便快与你姐姐回北竹园,至于战赛、结亲之事,我自会与你祖父去说,希望他能少起怒火吧。”

话落,她便咬了咬牙,似打算自己去承担这些罪责。

“母亲。”

叶凉一把将她拉住,露出了一安心的笑颜:“母亲请放心,凉儿非冲动之人,今日既敢如此应允,心中便已然有所把握,还请母亲能够信我一次,将此事交于凉儿自己处理。”

“交于你?”

正在苏希柔犹豫间,那叶无峰边缓步而过,边道:“嫂子,便让凉儿去吧。”目光轻投于叶凉身上,他道:“若是凉儿真的不行,我自当会出面,保他无忧。”

“可是战赛”

一想到叶凉的虚弱身子和那杀伐铁血的战赛,苏希柔便难以放心。

她已经经历过叶凉濒死的惊慌了,实在是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娘,你便相信凉弟一次吧。”

美眸静静的倾洒于叶凉的身上,叶蓿凝感受着他今日散发的别样之感,也是为其说话。

苏希柔似乎没有想到素日里沉稳的叶蓿凝,今日竟也会为叶凉说话,随即,她看得叶凉那坚定的目光,终是唏嘘轻叹一声,笑道:“看来,我们的凉儿,真的长大了。”

“如此,便去吧。”

素手轻揉着他的脑袋,她美眸带着母忧:“若是真的不行了,便认输,输给你父亲统领过的血贲军,不丢人。”

显然,她还是怕叶凉胡来,出事。

“好。”

脸上笑意浮现,叶凉似了然于心,懂事的不再多言半点,直接转身与众人朝着殿外走去。

北凉王府,战赛之处。

当得叶凉等人行至此时,那宽阔的低平战台上,正有着三道身着黑血甲胄,满是肃杀之气的男子,傲然站立。

三名男子瞧得叶烈的到来,立即恭敬的躬身道:“禀告北凉王,血贲军第三军团,第九都统,下属第七、第八、第九队已集结完毕。”

“第七队副都统董麒双、第八队副都统袁盛、第九队副都统熊罡,在此领命。”

血贲军共分三军团,每一军团分为一名将统,十名都统。十名都统之下,分别各有九名副都统,掌管着九支血贲军。

“嗯,先退与一旁吧。”

目光颇为满意的扫过那四周肃然而立的血贲军战士,叶烈似有几分自得的笑道:“周兄,觉得我之血贲军如何?”

“皆为人中之龙,山中之虎,不俗。”周通赞赏道。

“周兄夸赞了,这批血贲军与周兄的中周百战军还是差了些。”

谦逊的说了句,叶烈脸色笑意消散,沉声道:“叶氏后辈听着,今日战赛,自由择战,凡胜一场者,便可与血贲军一战。若能打赢或战平血贲军,便可成为新的血贲军。”

“此次战赛,胜场不低于六场,并能接三名副都统各自三招者,可为新都统。待得数月之后,都统一战,再行安排。”

“是。”

众人纷纷出言应声,以示了然、赞同。

“既是如此,战赛开始!”

喝!

随着叶烈话语的落下,那四周肃然而立的血贲军,纷纷枪杆震地,高喝出声,以示战赛开启。

看得这些纷纷开始寻找对手的族系子弟,叶凉竟是盘膝闭目,休息了起来,那模样无半点要战之意。

“喂,叶凉,我挑战你。”

只不过,他刚坐下,便是有着几道身影,非常默契的走到了他的身前,对他进行挑战。

“等着。”

眼眸没有半点睁开的意思,叶凉依旧盘膝静坐不语。

“叶凉,你!”

几名少年看得他这模样,也是气急,有些进也不是换也不是。毕竟,叶凉并未说不接受他们的挑战,其只是让他们等,只是这等,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如此互相望了望,他们终是纷纷咬了咬牙,站在他身旁等着。

显然,在他们看来,叶凉是最好欺负的,可稳赢,这等待值得。

苏希柔望得这一幕,脸上忧愁之色明显:“这凉儿他?”

“放心吧,母亲。”

暗暗拍了拍她的手,叶蓿凝看向那在她们身前不远处,盘坐的叶凉道:“凉弟,他可以的。”

“希望如此吧。”

苏希柔素手微揪,静静的看着。

此时,远处的叶素潇粉鼻轻皱,似不屑的瞥了叶凉一眼,道:“哼,装蒜的家伙,待会看你怎么输。”

“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卓剑然望着那叶凉,暗暗捏着手,始终不敢轻动。

“这逆子,又是在胡闹些什么。”叶烈看得叶凉似局外人般的模样,再度怒火升腾。

这小子,倒是有趣

饶有兴致的看得被众族系之人围着,却依旧我自泰然的叶凉,周通双眸微闪,心头暗语:“这份心性,倒是不错,希望不会让我失望吧。”

时间,便这般一分一秒的开始过去。

战台上的打斗之声亦从开始的激烈,变得寥寥,细细观察下来,这一次,能入得血贲军学习的人,竟然只有寥寥数人,这在往年来说,倒是算得少的。

好在那战台上有一道青衫身影,颇为出彩。

那身影手持轻剑,素衣加身,那每一次的出手间,都是那般的飘逸灵动,俊秀的模样,似从未泛起半点波澜。

其手中的长剑,只在拔出过两次,而这两次便是为了接两名副都统的三招。

“叶烈。”

满是赞赏的朝着战台上那青衫男子点着头,周通开口道:“看来你北凉王府,又出了一名不错的后辈。”

叶烈脸上笑意弥漫,轻抚着银须道:“倒是马马虎虎了。”

不过,嘴上虽是如此,但他脸上的得意之色,倒是更甚。

“四姐,嵘儿表现的如此优秀,倒是连中周王都是夸赞了呢。”叶红霞柔语而笑,那借势攀亲的模样,那还有刚才半点对叶凉的凶厉。

“倒是中周王高看了。”

故作谦虚的说了句,叶珠芳内心已然窃喜万分。

她本就因丈夫入赘,地位不高,而有几分被人看轻。好在,女儿叶安欣还算争气,入得了血贲军,今日儿子叶沐嵘表现又如此优异,想来,以后她的地位也会抬高不少了。

这般心头了然,叶珠芳那身子都是下意识的挺了挺。

而在这一处,光彩夺目耀眼之时,那另一处也是聚焦了不少目光,只是那目光少了赞赏,多了鄙夷。

“喂,叶凉,你到底打不打那么久了,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对,你如果不敢打就直接认输,我们也好去找那血贲军对战,这般拖着算怎么回事?”

“我看他就是不敢打,又不想丢人所以这样拖着的。”

“对,一定是,真是不嫌丢人,还披着件娘们的衣袍,搞得不男不女,我要是他早死了算了。”

“哈哈,他不是死过了吗?再死不是要钻回她那没用娘的裤裆里去回炉再造了吗?”

“哈哈哈”

当得那最后之人说出此语时,那众人放肆的嘲笑之声也是响起,令得那本还聚焦战台上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来。



紧闭的双眸陡然睁开,叶凉那凌厉的深眸直射那最后出言的男子道:“我给你个机会,把这句话吞回去。”

第9章 不敢,便滚!

男子被叶凉的目光吓的下意识一震,而后,他咽了口唾沫,按下那没来由的心悸道:“叶凉,你唬谁呢,老子就说了,你能怎么着?你就应该钻回那没用的”

找死!

眼眸之中寒光陡起,叶凉忽然起身闪出,直接到得了那男子的身前,随即,他手中玄力运转,狠狠一巴掌猛拍于男子的脸颊之上。

“啪”

下一刻,那看似壮实的男子,在这一巴掌之下,竟是整个人如飞舞般,在空中旋转数圈后,跌落于地。

无数的碎牙零落,殷红的鲜血斑驳了那洁白的柔雪。



一招,仅仅一招,便将那名子弟给击败了。

这这怎么可能!?

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那群本围在叶凉身旁的子弟,一个个都似看怪物般的看着叶凉。刚才那一手,真的太震撼了,快、准、狠,简直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这是真的?不是梦?

这一切,真的是这所谓的北凉王府第一废材的杰作?

未在乎众人惊诧的目光,叶凉神色淡漠的看向那躺在雪地中,不知生死的男子道:“下次,嘴巴再那么脏,便没那么好运气了。”

旋即,他缓缓将身上那叶蓿凝的衣袍解下,目光似缓似凌冽的扫过挑战的众人道:“你们是想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对于这一批,连本族正常子弟都不敢挑战,只敢等着他这‘软柿子’,希望运气好能成血贲军的子弟,叶凉是打心底厌烦。



此言一处,在场众人皆是哗然,连得那本余怒未消不想管这群小辈之事的叶烈都是有着几分震惊之色。

这一刻,叶凉身上展现出来的气势,那霸道无双之感,让他想起来一个人,一个他曾经最宠爱的儿子,叶苍玄!

“凉儿,他他怎可说如此大话。”

白皙的脸颊上神色微变,苏希柔担忧之色明显。

“今日的凉儿,倒是有几分大哥的味道。”叶无峰凝视着那傲然静立的叶凉,呢喃道。

“他终于动手了么?”

那已经获得血贲军资格的卓剑然,眼眸阴翳,双拳微握:“进吧,进吧,等我哥归来,我便让你知道惹我的代价,哪怕是你所谓的血贲军。”

显然,他还记恨着刚才之仇,而他明白,要报复,自己是没希望了,那么唯独能寄托的便是他的哥哥卓云开,血贲军真正的统领。

“装,你就装,等会,我看你怎么死!”银牙暗暗紧咬,那叶素潇心头讥讽道。

此刻,在场众人也是表情万千,不过,类似于叶红霞等人更多的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虽然,叶凉刚才那一手似有点不俗,但是,他那废物的形象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更多的是忽略了刚才的事,以潜意识觉得,他完了。

“都不敢么?”

目光淡淡的扫过众人,叶凉说道:“那便滚吧。”

话落,他也不顾众人反应,拿着叶蓿凝的衣袍,便朝着她走去。

众人看得他那单薄的身子在他们眼前横穿而过,终是有人按捺不住,咬了咬牙,朝他冲来:“装神弄鬼,老子不信。”

“啪。”

面对男子眼前直来的狂猛拳影,叶凉倒似不惊,在其要击到面前时,他手掌落起,似慢似巧的挡住了那拳,摇了摇头道:“炼体三步,太弱。”

“弱你妈。”

感觉被叶凉这废材嘲笑,那男子也是羞愤怒涛,手中便是打算再加力,以打倒叶凉。

“咔嚓。”

然而,男子的手还未如何用力,一股更强劲的劲力直接传上他的手腕,将他的手骨直接扭转折断,令得他吃痛的嚎叫出声:“啊”

“嘭。”

猛地一脚将嚎叫的男子踹飞,令其在雪地里滑出深深的两道深痕,撞在壁沿停落后,叶凉缓步走过,一脚踏在他的肩膀上,满含杀意道:“再嘴贱,我便要了你的命!”

咕噜

忍不住齐齐咽了口唾沫,那本欲动手的子弟,看得那叶凉杀神般的模样和男子痛苦的神情,心头都是直突突。

这真的是叶凉没错?

缓缓将脚收回,叶凉似视这些子弟如无物般,再度朝着那呆愣的叶蓿凝走去。

“赌一把!”

有三名似乎颇为厉害的弟子互相望了一眼,心意交流后,终是有些不甘心的再度尝试,朝着叶凉冲击而去。

只不过,这一次的结果,倒是与前二次无异,没有几招,便是彻底的败在了叶凉的手中。

如此有了前前后后,五名子弟的‘送死’,眼前这些子弟,终是开始渐渐的清醒过来,这素日里的废材,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姐。”

走至那似有几分错愕的叶蓿凝身前,叶凉脸上煞气彻底消散,换上了那轻柔之意后,将那衣袍递过,为其披好,笑道:“谢谢你的长袍,等我打完,再借我披吧,挺香挺暖。”

那脸上的担忧惊愕被其一句话说散,叶蓿凝柔笑道:“你啊。”

旋即,在她伸手接过那衣袍,刚打算说些什么时候,瞳孔便不由骤然一缩,因为,在那美眸里,她清晰的看到了一道人影快速朝着叶凉的背后袭来:“小心。”

只可惜,她的提醒依旧是晚了一步,那道在叶沐嵘示意下的身影,带着一抹寒光,终究是蹿到了他的背后,直刺上了他的背脊。

“铛。”

然而,预料之中的入肉并未响起,那剑尖与叶凉的背后相撞,竟是彷如击打在了铁器顽石上般,难以再进分毫。

这是炼体!!!

如果说,刚才叶凉接连击败五个人时,他们还是有些怀疑,叶凉究竟是炼体,还是吃了什么增加气力的丹药的话。

那么现在这一幕,足以让他们知晓,这就是炼体,并且还是不弱的炼体境,可挡普通凡剑兵器。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炼体了?”叶珠芳惊诧道。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炼体了。”叶红霞附和道。

果真是炼体了么?

战台上的叶沐嵘瞧得那背影不动的叶凉,眼眸微闪。

“这小子,怎么会”叶烈眉头深锁,似有几分不明。

“凉儿凉儿他竟然炼体了?”

本还莲步轻踏于前,紧张的似要喊出声的苏希柔,这一刻震惊的连抬起的素手都忘了放下,那脸上各种情绪交织,有激动、喜悦乃至于几分的无法置信。

这家伙,绝不可能。

穆恪站于叶素潇身旁,与其一起双眸微眯的看向叶凉,尽是不信之色。

那在其身旁的叶鸿,虽然至始至终面无波澜,但那眼眸深处,却终是掠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而在这些人心思各异间,那叶凉则是身子微微颤抖着,心潮不断的翻涌。

背后一剑?

瑶止白洛水

脑海之中,似瞬间被这熟悉的场景所扰,叶凉周身玄力止不住溢出一些,而后,他双拳捏的‘咯咯’作响,那血丝在一瞬攀爬上他清明的双眸。

“轰。”

一股玄力从体内奔涌而出,将那轻剑连带着那人都是震开后,叶凉迅速转身,一拳将那人轰趴在地。

旋即,他夺过那把轻剑,一脚踩在那口吐鲜血之人的胸口,双眸带血,怒道:“你知不知道,这辈子,我最恨的便是别人以剑袭我身后!”

每当这一次,他便会想起,那应允诺她三生之约之人,差点为他陨落在他眼前,想起那从小到大最疼爱他的姐姐,夺去他命的时候,无情的一幕。

那一刻,叶凉的心,很疼,疼到可以丧失万千理智。

“噗嗤”

似是被理智冲散了清明,叶凉手中轻剑竟是一怒的刺入了男子胸前寸许。

“啊”

剑身入肉,鲜血在胸前扩散,男子疼痛的哀嚎之声,直接在此地传荡开来。

“凉儿。”“弟弟。”

未料到叶凉竟是当真似要下杀手,那苏希柔和叶蓿凝皆是心头一颤,忙出声阻止。

随着这撕心裂肺的疼喊喝二人的喊语,那在场众人终是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而后,那叶烈出言喝道:“叶凉,还不住手。”

只不过,那话语里似是少了几分鄙夷,多了几分重视。

目光渐渐变得清明,叶凉瞥了眼脚下的男子,终是缓缓将轻剑收回,只是那模样,似还有几分的失神。

“唰”

就在他脑海思绪万千之时,一道青衫身影,便是裹挟着凌冽的寒光,直刺他的身后,那速度之快,远超普通子弟。

“噗嗤”

当得耳畔的破空声响起,叶凉迅速从思绪泥沼里退出,转身以做反击。可惜,他的反击依旧是慢了些许,那一抹寒光,终是刺入了他的胸口,没入少许。

“是你!”

手紧捏着那长剑的剑身,叶凉望得眼前的叶沐嵘,双眸微闪。

第10章 今日账,来日清算



如此屏息了片刻,那众人终是纷纷反应过来,一片哗然。这一幕转变,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未从之前的情景退出,叶沐嵘便抢先一步,进入了下一步。

那速度之快,连观看的叶蓿凝和苏希柔都未反应过来,等她们想出言时,那剑已经刺入了叶凉胸口。

“一品灵器,轻风剑。”

眼眸陡然一瞪,叶无峰看得那剑身上的淡青玄光,不断的想要侵蚀叶凉的躯体,终是将此剑给认了出来。

武器,可分为凡器一至三品,三品之后,则是一至六品的灵器。

这轻风剑于北凉王府内,并不算什么特别稀罕之物,但是,此毕竟为外物,所以一般并不推崇借此物来用。

眼前的轻风剑虽然附加了封印,将其力量减弱掩盖,不过力量依旧远超普通凡器,眼前叶沐嵘多次的使用,以及这次的僵持,终是令得叶无峰等人发现端倪。

“果真是灵器。”

眼神泛过一抹精光,周通点点头:“怪不得,这小子接了两名副统的三招,竟还如此云淡风轻,原来是借助了一定的外物。”

“这个逆子。”

被他一句话,说的老脸通红。叶烈原先那由于叶沐嵘倍感有面的老脸,也是蒙上了几许羞愤。

此刻的叶沐嵘丝毫未在意他人目光,手中剑力加大,目露一丝狰狞之色,低语道:“全场最为瞩目的,只能是我,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尤其是你这个废材!”

然而,面对他的话语,叶凉仿若未闻,眼中各种情感交织。

他似想到了那从小到大对他无微不至的姐姐,想到了那在佛堂之中,除了青灯古佛,唯一久伴他的姐姐,那个欠他一句,为什么的姐姐!

那个冰冷的夺取他命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

脑海思绪翻腾,叶凉清明的双眸再度攀爬上恨意的玄煞,那薄薄的长袍下,似有隐隐的金色龙纹显现。

“轰!”

下一刻,不知是玄力的震波,还是那隐约的金龙,那刺入叶凉胸口的清风剑,尽是直接被叶凉给震了开去。

随即,他手中轻剑一转,覆盖着玄力,直接朝着叶沐嵘刺去:“你既要我的命,那我便要了你的命!”

“逆子,你敢!”

没有料到叶凉竟能震退叶沐嵘并且反击,那叶珠芳也是下意识的大急,周身玄力威压直接朝着叶凉笼罩而去。

“撕拉。”

突如其来的威压令手中长剑一滞,反应过来的叶凉迅速改刺为滑,紧接着,那长剑便是直接割裂了那有些措手不及的叶沐嵘胸前衣袍,划出了一抹血痕。

轰。

与此同时,那叶无峰周身玄力迸发,直接将叶珠芳的玄力抵消而去:“四妹,战赛之上旁人不得插手,你想破坏规矩不成!”

“你!”

鼓鼓的胸脯气的起伏,叶珠芳美目瞪了叶无峰一眼后,终是袖袍一甩,将那威压撤了回去,不再胡来。

显然,她也知道刚才是被叶凉的气势惊的有些情急了,待得冷静下来一下,倒是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她可不认为叶凉能似赢那些无用族系子弟一般,赢叶沐嵘。

“你倒是不错啊,竟是能伤到我。”

缓缓稳住身形,叶沐嵘伸手沾了胸膛的一点血液,脸上露出一丝寒笑:“看来,你一直有所藏拙。”

就在叶凉杀意未减时,那九敖出言提醒道:“小子,冷静点,别忘记你今天的目的。”

目的

眼眸瞬间恢复清醒,叶凉看向叶沐嵘道:“你的账,我记住了,来日我会向你讨回。”话毕,他懒得理会叶沐嵘直接转身朝着战台上走去。

叶凉很清楚,他盘膝调整了那么久,为的就是以极佳状态去迎战。

这一次,他非但要成为统领,还要以最耀眼的方式去成为血贲军统领,他要让北凉王府的人从此不敢再小看北竹院,要让苏希柔与叶蓿凝不再低人一等。

更要让叶烈后悔,后悔将他推出去,还是以如此羞辱被娶亲的方式。

所以,叶凉暂时将叶沐嵘的恨事忍了下来。他明白,叶沐嵘的实力,并不低,再加上有灵器在手,若要取胜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如果这样,他夺取统领之位便不能十拿九稳。

这,不是他想要的,至少现在不是。

“想跑?”

眼眸微闪的看着叶凉的背影,叶沐嵘直接朝着那躺在叶凉不远,那被刺剑的男子投去一个眼神。

下一刻,那收到信息的男子,忍着痛,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细小的纹针,似要朝叶凉射去。

这本是他用来对付血贲军以获取资格的,如今为了叶凉,他也是肉疼的打算使用掉了。

“唰。”

可惜,男子还未动手,那警惕四方的叶凉瞬息而动,狠狠一脚踹在了男子的小腹,将其踢出很远,重重的撞落在墙上掉落。

而后,他瞥了眼那碎石雪堆里不知生死的男子,一脚踩在了那掉落在地的暗器上:“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说,前两次他因各种原因有几分掉以轻心,被他们背后偷袭得逞,那么如今,已经明白了这些子弟为了胜利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他。

怎可能,不警惕,还继续让他们如此卑劣得逞?

与此同时,当众人看得那被叶凉踩碎的暗器,露出来的青针,不由心中震惊:“嘶滞玄针。”

这滞灵针,并无什么特大的杀伤性,但是却足以在一定时间内阻扰人的玄力,那境界不同,被阻扰的时间也是不同。

但是,于眼前的同系子弟,甚至于眼前的血贲军来说,都能够使得对方消散片刻的玄力。而这时间,足够对手做很多事了。

最重要的是,此阵入身便化,极难查出,可为禁物。

“看来叶兄的这场战赛,倒是精彩至极。”周通不咸不淡的说道。

“把他给我拖下去,祖规伺候。”叶烈脸色难看至极。

“诺。”

一旁的几名血贲卫拱了拱手,直接将那似乎已经没了气息的男子,脱离了开去。

“叶兄,我想在祖规伺候前,你应该好好查清楚。”周通出言提醒道。

显然,他很清楚,这种堪称远亲的系族之人,是绝对不可能,也不舍得去弄到这滞玄针的。既然如此,原因只有一个,有人指使。

“我北凉王府之事,便不劳周兄多费心了。”

冷言回绝,同样看出端倪的叶烈狠狠的瞪了眼那似几分脸色难看的叶珠芳,终是未在多言。

“这个废物。”

心头暗暗咬牙,叶沐嵘为了这次能够成功,可是准备了不少后手,这男子手中的滞玄针也是之一。

为此,他还特地给了男子两根滞玄针,一根让男子帮自己用,一根送男子用。如此,就算查出,也与他无关。

只是,叶沐嵘没想到,这针还没用,就被‘废’了。

“一个月后,此地,我与你死战。”

深眸里寒意翻滚,叶凉侧头看向叶沐嵘道。

叶凉不傻,周通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所以,此时的他是真的怒了。

一个对同系血脉之人三番两次下得杀手,心机如此深重之人,该死!

死战?他竟然要和我死战?

心头微惊,叶沐嵘面露几分狰狞,道:“叶凉,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血战,你只不过是家族一废材,你没有资格”

死战,顾名思义的生死之战。

懒得理会他的咆哮,叶凉直接走上战台,看向那唯一未与叶沐嵘动过手的副统熊罡面前,道:“我,挑战你!”

第11章 锋芒初露

“我,挑战你。”

叶凉的话语很轻,轻得令众人恍惚,彷如幻听,却又十分真切的重重的敲击在众人的心房。

“他他是要挑战?他确定他不是要说应战?”叶素潇惊诧道。

“这小子是疯了吗?他以为他是谁?竟然要挑战血贲军副统?”叶珠芳似有几分失声。

挑战与应战虽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应战是接三招即可,可挑战是真正的战斗。

“叶兄,我倒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周通双目噙笑的看向叶凉道。

“能得中周王如此看重,倒是这小子的福气。”

叶烈脸上笑意虽在,但心头却是止不住的翻涌:“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为何忽然感觉似变了个人一般。”

此时的他心中也是极为复杂,一方面依据以前对叶苍玄的喜爱,他也希望叶凉赢,创造奇迹,另一面,他也希望这一切就是假象。

毕竟,叶凉越强,那这门婚约,北凉王府便最丢人。想来,这北凉王府最优秀的子弟,入赘到别家,这传出去,他的老脸都没地方搁。

“大哥,看来,你死都不想让我安生啊”双眸静静的看着叶凉,叶鸿目光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寒芒。

“呵小丑作秀,丢人现眼罢了。”

“我看你怎么输!”

穆恪、叶沐嵘等几人,带着几分讥讽望着叶凉,各自心头翻涌。

“凉儿。”

苏希柔与叶蓿凝素手紧握,似喜悦又担心的看着叶凉。

战台下,熊罡那魁梧凶煞的模样,看向叶凉沉声道:“叶凉少爷,你确定你未说错,是挑战,不是应战?”

叶凉点了点头道:“你没听错,是挑战。”



虽是再度听到,但是在场一些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太久了,新一辈的战赛里,已经太久没出现了。

似乎,最近的二次,分别是叶苍玄以及叶鸿的儿子,北凉王府最优秀的新子弟叶楚南,除此之外便再未出现过了。

“如果,我记忆未出错,战赛应该有规定过,凡与一名血贲军副统打平或打赢者,便可直接成为新统领吧?”叶凉问道。

“不错。”

熊罡大脑轻点,脸上有几分犹豫之色:“叶凉少爷,你确定”

“熊罡。”

直接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叶素潇娇喝道:“他既已挑战,你便应该立刻接战,而不是在这多言,难不成,你是想违反血贲军的规定,拒战不成?”

显然,她要逼熊罡与叶凉一战,让叶凉没得反悔,她要彻底将今日叶凉所创造出的耀眼光芒,给打回去。

将这自不量力想要再崛起之人,打回万丈深渊。

“素潇,不得无礼。”

出声将她喝退,叶鸿看向熊罡,带着不紧不慢道:“熊副统,按常规走,即可。”

这父女,倒是配合的不错。

嘴角挑起一丝弧度,叶凉看向那尴尬两难的熊罡,解围道:“熊副统,请指点一二。”

“嘭。”

熊罡瞧得他那谦逊自信的模样,终是咬了咬牙,跳上了战台道:“既然如此,熊罡便得罪了。”

随其话落,一股被压制的玄力释放开来:“叶凉少爷,你放心,战赛有定,相战双方力量不能跨界,你未晋入凝丹,所以,我会压制以炼体十步与你对战。”

其实,熊罡内心对叶苍玄颇为敬仰,连带着对叶凉也有几分好感与惋惜。如今,要与叶凉一战,他也是尽量压制实力,以求不伤到叶凉。

“多谢了。”

脸上笑意依旧,叶凉那单薄的长袍无风而动,一股隐约的玄力开始流淌而出,他那周身的血脉肌肉,似在一瞬提升到了极致。

那是,他盘膝积蓄了许久的力量迸发之感。

这气息

心头陡然一震,熊罡那长期混迹于杀伐之中的潜意识,令得他下意识的周身肌肉紧绷:“威胁到生命的气息。”

“熊副统,便接我一拳。”

脚步陡然跺地,叶凉整个人化为道道残影,飞掠到熊罡身前后,迅疾而猛的朝着熊罡一拳轰出,那压制积蓄的力量,也在这一刹迸发开来。

那一刻,甚至都能听得那叶凉由于力量过于澎湃,而发出的肌肉紧绷之声。

够快!

瞳孔之中微微一缩,熊罡看得那带着惊涛裂山之势,轰来的一拳,头皮下意识一麻后,他那粗糙的厚拳,迅速而动,朝着叶凉的拳头对轰而去。

“嘭。”

下一刻,两拳相撞,两股雄浑的力量轰击在一处后,叶凉与熊罡都是被这两股力量的反震之力,弄得倒退而去。

“嘭嘭。”

只见得,那熊罡重步踏于战台上,每踏一步战台的石地上都有石纹蔓延从所踏之处蔓延,而其,整整踏了十数步。

然而,更为不可思议的是,那身形看似单薄削瘦的叶凉,却仅仅只踏了六七步,也就是说,这第一次的交锋,叶凉占了上风。

“这这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众人心头皆是波涛翻涌,要知道,熊罡除了自身为凝丹强者为,那一身炼体十步也是在各副统里堪称佼佼者。

如今在肉身玄力的对碰下,熊罡竟然处于了下风,这太不可思议了。

还是说,如今的叶凉一身炼体已达十步?

可是,这可能吗?

在众人惊愕间,叶凉则是双眸紧紧的凝视着熊罡,一身力量凝聚到了极致,心神微动:“不愧是血贲军副统,我积蓄了这么久的力量,依旧只取得了如此微妙的效果。”

“看来,我是小看叶凉少爷了。”

感受着拳头上那叶凉力量宣泄而来的余力,熊罡甩了甩手后,憨笑道:“既是如此,我便认真以待了。”

这在他看来,对同等的‘敌人’,认真以待是对叶凉的尊重,也是对叶苍玄之子的尊重。

“喝!”

粗重的脚步陡然震地,熊罡身上的甲胄直接被那股气劲震地四分五裂,露出了那狂猛弧度明显的古铜色厚实上身。

旋即,他沉声道:“再来!”

这一次,熊罡未等叶凉出手,便是直接如下山烈熊,朝着叶凉轰击而去。

“那便来!”

被熊罡的气势激出了战意,叶凉面对他这狂猛之态,不退反进,竟是当真要和其比拼起肉身来。

“便让我试一试,这新的真身,究竟如何!”

第12章 对轰

“嘭嘭。”

下一刹,两道看似体态有些天差地别的身影,在战台之上相交,恐怖的拳影彷如骤雨,互相打在双方的身上,那撞击之声此起彼伏,震颤人心。

那一刻,台下的人,只觉得熊罡是一头凶煞的远古黑熊,在疯狂的撕咬着猎物,而叶凉仅是那普通的不要再普通的纤瘦凡俗,在那之中疯狂挣扎。

那交战之快,令得众人恍惚。

“轰!”

如此激战了良久,当得最后那重重的撞击声响起,叶凉和熊罡都是暴退而开,落得战台两端,警惕的观望着对方,那起伏的胸膛上,皆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他他竟然将熊罡伤成如此!?

众人一个个双目圆瞪,无法相信的看着这一幕。要知道,熊罡就算压制了玄力,可那炼体十步的强悍肉身还在。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叶凉还能将熊罡打的伤痕道道,这太难以相信了。

不过,如今的叶凉倒是并不如他们想的那般轻松,那一身的伤痕比起熊罡来只多不少。最重要的是,那内部伤患,比熊罡重些。

果然,才刚刚重塑真身,未及稳定,还是差了点。

心头微动,叶凉擦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那看向熊罡的眼神敬佩和警惕同起:“熊副统,果然强悍。”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痕,熊罡看向叶凉,说了句令众人心头皆是震惊的话:“能以炼体九步战我炼体十步到此等程度,叶凉少爷的肉身,令我自愧弗如。”

什么!叶凉,竟然是炼体九步!?

众人心头齐齐翻涌,而后,那叶珠芳率先失声道:“不可能,他这废子怎么可能有炼体九步,绝不可能。”

要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叶沐嵘也仅仅炼体八步,触及九步,如此,她怎么可能相信这个废子已经超越了他儿子。

可她却不知,这就是九转金诀的恐怖之处,要么不提升,一提那当真是质般的转变,令人汗颜。

“这家伙,怎么可能有这种境界!”

叶素潇银牙紧咬似有几分不信,而在她身旁的穆恪更是目光闪烁,有些难信,毕竟在前些时日,叶凉可还是个连石桌都拍不破的人,如今怎可能一跨九步?

他难道一直在装?

眉头微皱,穆恪神色微闪,心头微动:“看来,这小子身上绝对有秘密,或许和叶苍玄有关,找机会我得将他擒下,逼他招出一切。”

果真是炼体九步!?

心头波澜而起,叶烈那脸色变幻不定。其实在刚才叶凉与熊罡激斗时,他便已经有些看出来了,只是他未敢轻信。

如今,当事人亲口说出,他还如何不信?

最重要的是,在几名副统内,身躯最为强悍的熊罡,竟然说比起肉身惭愧叶凉,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若境界相同,叶凉完全能以肉身打败熊罡。

可是,熊罡虽压制实力,可再怎么压制,那凝丹的力量终究会透出些,令得肉身增幅。如此情况下,熊罡还说不如叶凉,这叶凉的肉身是多恐怖?

“怎么会这样”

微老的脸上眉头深锁,叶烈那看向叶凉的目光开始变化,心中海潮澎湃:“妖孽真的是妖孽”

旁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叶烈太清楚叶凉的身子了,可以说,由于叶苍玄光芒的笼罩,叶烈不止一次不甘心的去查探过叶凉的身子,但是得到的结果,都是废躯。

而在不久前,叶凉自杀,他也刚刚为叶凉救治过,感受过叶凉体内并无玄力,肉身亦孱弱不堪。

但仅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叶凉突然从凡俗之身修成炼体九步,甚至与熊罡正面搏杀,这精进的速度,堪称绝世妖孽。这已经,完全不是那十八年修炼到九步的普通天才可比了。

“这是真的妖孽,真的”

叶烈深邃的目光变得灼热:“苍玄,这才是你的儿子,才应该是你的儿子,也才有资格做我叶烈的孙子!”

显然,由于叶凉的惊人表现,叶烈看待叶凉的心境开始了大的转变。只是,他却始终不知,叶凉有今日的成就,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再加上那金诀,才能做到这一步。

那断骨碎脉之苦,他又如何懂?

“哈哈。”

陡然朗声一笑,周通拍了拍叶烈的肩膀道:“叶兄,看来你我亲家做定了。”

那言外之意,便是必要叶烈成为他女婿了。

不过,听到这话的叶烈却是有些笑不出来,这般优秀的子弟,如果入赘了,那当真打了他这老脸了。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倒是有些犯愁。

“凉儿凉儿炼体了”

兴奋的握着叶蓿凝,苏希柔看看她又看看叶无峰激动道:“你们看到了吗?凉儿炼体了,凉儿真的炼体了。”

“嫂嫂,我们都看到了,凉儿真的成长了。”叶无峰也为她高兴的笑道。

“是啊,娘,我们都看到了,凉弟炼体了,长大了。”叶蓿凝双眸微红,皓齿微露的喜悦着。

她也未想到,这只想其争个战士的弟弟,竟然能与副统一战,还能得其夸赞,如此就算败了,也足够让她们自傲。

“苍玄,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凉儿,炼体了,真的炼体了!”苏希柔素手紧握,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战台上,熊罡周身肌肉紧绷,一身玄力流转,说道:“叶凉少爷,论肉身对战,我与你已拼不出结果了。”

连经历过杀伐的熊罡也不得不承认,叶凉在实战上,丝毫不弱于他。那于子弟新人所有的战斗经验优势,在叶凉这里,展现不出半点。

显然,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叶凉是经历过一世的人,自然不比这些真正稚嫩少年。

“这般,便让我们以玄技定胜负吧!”

双拳紧握,熊罡玄力升腾,沉声道:“如果你能接下我这一拳,这一场战赛,我认输!”



轻呼了口气,叶凉长袍无风而鼓,黑眸之中,有着点点金纹浮现:“既是如此,那便来吧。”

“好。”

豪爽的应声,熊罡双拳陡然轰击于地面,随即,便是见得地面与双拳相交之处,一股土色的厚重玄力彷如河流,奔腾而起,旋绕包裹着整个双拳。

“喝!”

如此一瞬,熊罡触地的双拳陡然加力,使得整个人都是在那力道反退之下,飞上半空,此时再去观那刚才所接触之地,那里道道显眼的裂纹已然蔓延开来。

半空之上,熊罡周身土色玄力环绕,一个翻转,竟是呈飞扑之态,朝着叶凉猛地挥拳而去:“霸罡拳!”

随其话落,那包裹着双拳的土色玄力,瞬间凝结,彷如硬壳尖物,其上更有奇异的银色符文显现,似充满着浩然罡气。

“霸罡拳?熊罡这小子是疯了吧?竟然用此等玄技与叶凉少爷对轰?”

那袁盛、董麒双皆是震惊的看得这一幕,心头震颤。

对于熊罡拳的霸道,他们是有所体会的,若是熊罡全力轰出,哪怕是身为凝丹的他们,都不敢硬憾。眼下,熊罡虽是压制了力量,但是那威力依旧令人难以小觑。

第13章 败了么?



面对着那彷如黑熊般从天攻来的熊罡,叶凉深呼了口气,呢喃道:“既然如此,只能这般了吧。”

旋即,他双眸之中金纹彷如实物,开始凝显,那双拳之上如气态的玄力开始疯狂的旋转凝聚,似提升到了极致。

若是此刻将叶凉身上那单薄的长袍揭去,众人便是能看到那本被叶凉隐去的金色龙纹,在此刻正若隐若现的显现着,似呼之欲出般。

如此汇聚数息,叶凉看得那越加逼近的熊罡,终是脚步踏前,双拳带着奇异金纹,猛然轰出,低喝道:“玄战拳!”

“嗡”

当其喉间低喝响起,那拳影之上,金纹诡变,一股玄妙的战意气息,陡然散发开来,那隐约的浩渺霸道之感,似令苍生颤抖。

“这是什么拳?这感觉好玄妙”

诧异的看得叶凉击出的这一拳,叶烈等人皆是双目微闪,似有所思,倒是忘了叶凉此刻这硬憾的疯狂之举。

“轰!”

在他们思索间,那叶凉的金纹玄拳便是硬憾上了那熊罡的土色玄罡拳上,紧接着,一股震波,便是从两拳相撞之处,传荡而出,震得那地上的雪花都是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漫天的白雪,再度飘洒于空中。

然而,在如此蛮横的冲击下,那两拳相击的二人,竟是没有一人被轰退开去。那两道拳影,互相交触,其上玄力互相侵蚀,死死纠缠,似难分胜负。

僵持了?他竟然在熊罡的霸罡拳下,僵持住了?

此刻,不仅仅是叶烈、叶无峰等人诧异,连那血贲军众人,都是震惊万分,包括熊罡在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废材绝对不可能挡的住这拳。”

叶素潇银牙紧咬,美眸闪烁,神思翻飞:“除了我哥,还有未来的我,任何人都不能这么优秀,这么耀眼!”

旋即,她娇喝道:“熊罡,你身为血贲军副统肆意放水,该当何罪!”

放水?

感受着那叶凉金拳上传来的浩荡玄力,熊罡不由苦笑,他还真想放水了,这般他就能反击了,只可惜,他并没有。

“住嘴。”

凌厉的双眸瞪了叶素潇一眼,叶鸿喝道:“还不退下。”

闻言,那穆恪快速拉过那鼓气不甘的叶素潇,对着叶鸿赔笑道:“素潇还小,有失语之处,叶叔叔还望谅解。”

话落,他看了看那叶鸿点头消怒,再度转身关注战局的模样,劝了几句叶素潇后,看向叶凉贪婪之色在眼中翻滚:“这小子绝对有秘密,我一定要得到!”

“凉儿。”

叶蓿凝与苏希柔各自捏着素手,紧紧的观望着,等待着僵持的最终结局。

还不够吗?

眉头微微皱起,叶凉感受到体内玄力的不支,眼芒一闪:“那便搏一把!”

“嗡”

心中此念头一起,叶凉体内玄力疯狂旋转,其百脉上金色点纹逐渐浮现,那身上虚幻的金色龙纹似要彻底挣脱束缚一般,更为显眼凝实,传荡起极为隐约的嗡吟。

彷如九天龙吟。

想来,若不是他身上有着长袍,再加上那飘雪与战中玄力的混淆,那金色或许都要透出被人所察了。

“咔嚓。”

伴随着叶凉体内九转金诀的力量彻底调动,那战拳轰出,熊罡的霸罡拳上竟是有着一道裂纹显现,那道裂纹从小到大,开始不断的蔓延开来。

总算压制了么?

嘴角一丝鲜血溢出,叶凉看得那因强行为之的战拳上血痕浮现,也是暗暗咬了咬牙,但是拼次一击,将熊罡彻底击溃。

不好!

瞳孔之中骤然一缩,熊罡感受到叶凉力量的陡然增强,看得那瞬间龟裂的拳罡心头皆是一震。而后,一股极强的破坏之感,便是从叶凉的那拳头上,袭上了他的心头,令其背脊一凉。

不!!!

心头惊呼,那来自生命危险的感受,令得熊罡下意识的迸发出了凝丹的玄力,浩荡的轰击在了叶凉的拳头之上。

“轰。”

下一刻,那狂暴的玄力直接轰得叶凉整个人都是飞射而出,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之上,滑落倒地,那所撞之处,裂纹遍布,碎石脱落。

而如此一击轰出,那熊罡也似力竭般的单膝跪地,双拳无力的抵着地面,那额间冷汗密布,胸膛不住的起伏着,似战的辛苦,又似有几分余惊未消。

“凉儿。”

苏希柔与叶蓿凝刚打算上前,却见得那倒地的叶凉竟是站了起来。

终究,还是差了点么

心头苦涩,叶凉抬头看向那似要哭泣的苏希柔二人,顾不得身上那血迹斑斑,似摇摇晃晃的穿过众人,朝着她们走去。

那浸染了殷红鲜血的单薄身影,在这雪天里,轻踏着,带出些许颜色不一的血脚印,那似坚定却又颤抖的每一步,都好似随时会倒下一般,弱不禁风。

如此在众人的注视下,叶凉三步一顿的走到了苏希柔二人面前后,伸出手,为二人擦拭去泪珠,宽慰道:“抱歉,娘、姐,下一次,我定为你们争气。”

话毕,他整个人便似无力般的直直向后倒去。

叶凉明白,他虽准备万全,可终究还是输了,他已无力再战。

“凉弟。”

见到这一幕,那叶蓿凝快速上前,抱住他,并似担心他体弱受冻般,再度将自己的衣袍披在他的身上。

感受着那衣袍的体温,叶凉脸上浮笑:“姐姐的衣袍,还是那般的香,那般的暖。”

说完此句,他终是彻底失去意识,闭眼昏去。

“凉儿。”

素手伸出将叶凉抱于怀中,苏希柔抱着他的头,美眸雾气腾绕:“在娘的眼里,你永远是最优秀的人,你永远未输。”

旋即,她抬起头看向天空,带着抽泣道:“苍玄,你看到了吗?这便是我们的孩儿,我与你生的孩儿。”

众人这般屏息观望了良久,那叶珠芳终是率先说道:“他输了,他已经无力再战,这一局他输了!”

“对,他输了,他已经输了。”叶素潇反应过来附和道。

“唉,可惜,前面装的怎么样,终究不还是输了。”叶红霞话语里带着讥讽。

“够了!”

紧紧的抱着叶凉,苏希柔望得这群,在叶凉受伤之时毫不关心,反倒落井下石的叶素潇等人,终是褪去柔弱,换上护犊怒意,喝道:“凉儿已经受伤落败,你们有完没完!?”

似是没想到素来柔弱的苏希柔忽然会发怒,那叶红霞等人皆是一愣。而后,叶珠芳率先反应过来,酸语道:“呦这是儿子输了,母亲不服要耍无赖了是吗?”

“四妹,你还不闭嘴。”叶无峰脸色一沉。

“闭嘴?我凭什么闭嘴?输了就是输了,还不能说吗?如果我儿输了,我随人说。”

叶珠芳倒是忘了,一月之后,她儿叶沐嵘还有一场死战。

“不错,输了就是输了,三哥还想包庇不成?”

出言附和一句,叶红霞看向叶烈道:“还请父亲宣布战赛结果。”



眉头一皱,叶烈刚打算开口,一声熟悉的高喝,陡然从站台之上传来。

“等等。”

第14章 他,仅是被小瞧了而已

“等等。”

战台上,熊罡魁梧的身子缓缓站起,走到了正中央后,他陡然朝着叶烈单膝下跪,拱手道:“熊罡愧对北凉王,还请北凉王责罚。”

面对他这没来由的话语,众人皆是一愣,似有些不明。

愧对?难道是?

美眸里忽然闪烁起喜悦,叶素潇率先激动的伸出素手,道:“熊罡,你刚才是不是留手了?”

“原来是留手了,怪不得这废子能够打这般之久。”叶红霞鄙夷道。

“我说呢,就凭他,怎么可能嘛。”叶珠芳扬起下颚,傲然道。

听得众人如此快将叶凉战绩抹去,叶蓿凝双肩气的发抖。

不过,她还未开口,那熊罡便拱手道:“诸位误会了,我说的责罚,是因为刚才在打斗之中,我使用了凝丹境之力。”

什么!他竟然用了凝丹之力!?

这一刻,别说叶烈等人,哪怕是在场的血贲军都是诧异。

要知道,身为身经百战,从杀伐战场出来的血贲军,那克制力自当是异于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却还出现失误,那要么是故意的,要么就是感受到了威胁。

所以,那日积月累的下意识保护,才导致的这般克制出错。

以熊罡的为人,自然不可能是第一种,那么只会是第二种,可如果是后者,那叶凉的战力是多恐怖,才能造成这般后果?

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那苏希柔怀中的叶凉,袁盛等人皆是投去敬佩的神色:“这,就是个妖孽!”

“看来,我们都小瞧了凉儿。”

心中一叹,叶烈对叶凉的看法已经开始改变,连得那称呼都是变得亲近了许多。

其实,在刚才他是有隐约的察觉熊罡放力之事,只是他没敢尽信,如今熊罡亲口说出,他怎能不信?

“那此战究竟是该如何算?”叶红霞蹙眉道。

“七妹还需问?”

淡扫了她一眼,叶无峰说道:“熊罡未合规矩私自使用凝丹之力,自然应为输者。”

“哼,此都是熊罡一面之词,怎可尽信?我看,有资格成为统领的只有我家嵘儿。”叶珠芳哼声道。

“四妹别忘了,嵘儿还未接熊罡的三招,还未够资格成为统领。”叶无峰说道。

“你!”

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叶珠芳拂袖道:“反正,我就看到了叶凉倒下了,至于熊罡说的话,有待考证,所以,叶凉一样不够资格成为血贲军统领。”

“够了!”

正当他人打算附和时,叶烈呵斥道:“战赛之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父亲。”

缓步轻踏于前,叶鸿说道:“对于此事,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可行?”

“说。”

“此次战赛,只独凉儿与嵘儿有资格成为统领,也就此二人不能确定资格。既是如此,何不如让他二人来场比赛,以定人选。”叶鸿说道。

“比赛?”叶烈似有不解。

“是的,比赛。”

叶鸿目光扫过叶凉二人道:“如今叶凉一战各执一词,熊副统又战伤,其再对嵘儿出招就算其接下了,或也会因其受伤而有争议,如此,何不如定场比赛,来确定资格?”

“六弟想如何比赛?”叶珠芳蹙眉,似未想到他竟然帮叶凉说话。

“身为血贲军统领,本就除了自身实力外,统帅之能也是必须,战力既然已比过,那便比统帅吧。”叶鸿说道。

叶无峰不知他又想弄什么幺蛾子,问道:“如何比?”

叶鸿微微沉吟了片刻,道:“我记得在北凉城,百里开外,分别有两处匪窝,何不让二人各领一支血贲军,分而剿灭,谁能以最小的代价将其剿灭,谁自当可为血贲军统领。”

“如此倒是可行。”

叶烈知道那两处匪窝,说强不强说弱不弱,倒是很适合的测验之地。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行了。”

直接出言,周通走到苏希柔的身旁,想要接过叶凉:“快把他交给我吧,让我带他去医治。”

医治?

苏希柔面带几分诧异的望着他,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她与蓿凝以及叶无峰父子外,还有人这般关心叶凉,倒是有些难以反应。

“还愣着做什么,你放心,这可是我的宝贝孙女婿,我可不会像他们那般对他。”周通大大咧咧的说道。

“嫂嫂,快将凉儿交给中周王,让他带凉儿去医治吧,中周王定会将凉儿快点医好的。”叶无峰反应过来说道。

“对对对。”

似孩童般点头赞同,周通快速从那边感谢边面露犹豫的苏希柔手中接过叶凉,道:“你放心,这可是我必定的孙女婿,我一定给他用最好的药材,派最好的人医治。”

如此,他看向叶烈道:“叶老头,你还不快点,要是晚了,伤到我这宝贝孙女婿,老子和你没完。”

话落,周通也不顾叶烈反应,直接匆匆朝着院外走去,打算去医治叶凉。

见此,那苏希柔等人也是一脸担忧的匆匆跟了上去。

“这家伙”

暗暗咬了咬牙,叶烈现在肠子都悔了一半,尤其是听得周通左一个孙女婿,右一个孙女婿,他当真是心里疼到肺里,那脸色青的和涂了彩料一般。

“不行,此事,我必须得想个办法,绝不能让凉儿入赘。”

心中决定已下,叶烈也不再停留,快速跟随那周通而去。

随着叶烈的离去,此地的人,也是散的散,留的留,皆是忙各自的事去了。

独独那叶鸿似自语般的轻叹了一句:“大哥,凉儿倒是开始像你了,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说完,他也是与众一般,转身离了开去。

数日后,北竹院院落内。

叶凉依旧如初般,端坐在石凳上,那被毁的石桌已然重换,其上依旧有着清茶泡着。

“父亲。”

看着清茶出了神,叶凉思绪微沉。

在这昏迷的数日里,他竟似见到了父亲,那感觉似真又似梦,辨不清真假。

“你放心吧,当年之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手中微微紧握,叶凉双眸里溢着杀意。

当年,其父叶南天练得九转金诀第九转至高境,突悟,便想要尝试突破桎梏踏虚无的十转。为此,叶南天隐秘闭关,寻求突破,可最终换来的是遇袭身陨。

连守护叶南天的几名强者,都是为陨的陨,伤的伤。

对此,叶凉的皇叔叶擎天给的回答是,神秘强者的突袭。

脑海之中,闪过那些可与之匹敌的寥寥数人,叶凉咬牙低语:“无论是谁,终有一日,我会将你揪出来,血债血偿!”

他清楚,当年的叶苍玄是上位神皇,这在已然千百年未出过帝尊的神府九界,已经是至强者了。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都败了,那人得多强?甚至,他曾经一度与众人一般以为,有了帝尊的出现,那帝尊打算一统神府九界,结束诸玄皇割裂状态,才会这般做。

只是,到得如今,叶凉非常清楚,这神府九界根本无什么狗屁帝尊出现,当年就是有人存心要害他的父亲!

“凉弟。”

突兀的轻柔声响起,叶蓿凝从院落进口处走了过来,为其披上貂绒衣袍:“你才刚好,怎又如此不爱惜身体了。”

虽是质问,叶凉却是感受到了暖暖的关心之意,笑道:“我如果爱惜自己,那便披不到姐姐的衣袍,更闻不到那姐姐留的余香了。”

被他说的玉面酥红,叶蓿凝轻白了他一眼:“又没个正形。”

叶凉看得那缓缓坐于自己身旁,面露几分忧色的叶蓿凝,淡笑道:“姐姐,喝茶么?”

“不喝。”

“果子吃么?”

“不吃。”

“好吧。”

无奈的将一瓣橘子放于空中,叶凉说道:“不吃不喝,整日皱眉,姐姐小心变成黄脸婆,没人要。”

“你”

粉面气鼓,叶蓿凝瞪了他一眼后,再度愁容道:“唉凉弟,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不就是一些贼寇么,有什么好担心。”

对于比赛之事,他也是已然了解的差不多了,对此叶凉倒并不担心什么,毕竟,有血贲军在,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经历了与熊罡一战,他的九转金诀更为稳固扎实,身体也彻底凝实契合,跨入了炼体十步,一般贼寇他并不担心。所以,如今的叶凉,只想花时间,来更好的提升实力。

“你啊。”

叶蓿凝还是担忧道:“三叔说了,这批贼寇对北凉王府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你来说,还是有些难度,所以你还是得准备准备,明白吗?”

看得她那生怕自己出事的模样,叶凉不由笑道:“姐,你还没出嫁呢,就越来越像母亲了。”

叶蓿凝自然是听出了那言语里的意思,故作委屈道:“你这是才有点成就,就开始嫌弃姐姐了吗?”

本是打趣之语,如今见到叶蓿凝竟然红润了眼眶,彷要落泪,叶凉也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对于他的话语,叶蓿凝仿若未闻,似要哭出水来:“你这么快就嫌弃姐姐唠叨了”

“行行,我都听你的,好好准备。”叶凉妥协道。

闻言,那叶蓿凝脸色哭意瞬无,露出笑颜道:“这还差不多。”

这还能信?

诧异的看着变脸极快的叶蓿凝,叶凉心头无奈。

“叶凉少爷。”

院落进处,夏杰章带着几名护卫缓步走了进来。

叶凉不解的看得这不请自来的几人,道:“何事?”

“关于上次庭院之事,有人死亡,所以我需得让你与我去调查一番。”夏杰章语气里的不屑与傲气,令其听去,倒不像请更像强制要求。

由于战赛本就非完全公开,情况只有后来公布才知。而此次,叶凉统领之名未定,叶珠芳等人又心中不甘不愿多提,加之苏希柔母子又非显摆之人,将重心都放在了叶凉伤势上。

这就导致那一日的情况,并未如何宣传开去。

所以,在夏杰章的心中叶凉依旧是那个可以拿来开刀的废材少爷。

第15章 是滚出,不是请出

“是叶红霞让你来的吧。”

直接捕捉到夏杰章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叶凉平静的倒了杯茶道:“她就这么急着,让你来送死吗?”

显然,他清楚叶红霞知道真相后,不会善罢甘休。

只不过,叶凉没有想到,叶红霞竟然是坑了夏杰章,让他来送死。

脸色陡然一变,夏杰章沉声道:“叶凉,你什么意思?”

“怎么,这还没将我定罪就开始改称呼了吗?未免太快了些吧。”叶凉品着茶道。

“少废话,你在府内肆意斗殴杀人,我必须将你擒下以待惩处。”夏杰章一挥手,便打算让身后的手下将叶凉擒下。

“大胆。”

素手一拍石桌,叶蓿凝怒视着那几名护卫:“我看你们谁敢!”



似乎没有料到叶蓿凝今日如此强硬,那几名护卫还真的被这气势给震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蓿凝小姐,是想包庇不成?”

不屑的瞥了叶凉二人一眼,夏杰章喝道:“把他给我带回去,谁敢阻拦,同罪论处。”

“是。”

有了夏杰章的话,那几名护卫胆子重新壮起,再度朝着叶凉抓去。

“放肆!”

叶蓿凝闪身挡道了叶凉的身前,道:“叶凉是北凉王府的少爷,如今更是有伤再身,你等身为王府护卫,不好好护卫也就算了,还如此胡来,该当何罪!”

“何罪?”

嘴角一丝坏笑,夏杰章看向叶蓿凝不怀好意道:“其实,蓿凝小姐如果不想我犯罪,倒不是不可,只是得看蓿凝小姐的表现了。”

他本就对叶蓿凝觊觎已久,素日里还不是太敢放肆,如今有了叶红霞的暗地里撑腰,夏杰章的胆子也是放大了不少。

尤其是看得叶蓿凝挺着娇胸挡在叶凉身前,令其欲火压散了那仅余的胆怯。

至于叶凉,他至始至终未放在眼里,在夏杰章看来,叶凉受伤就是因为不敌那些子弟,才被打成这样的。

“夏杰章,你你大胆。”

没有料到一个区区护卫也敢如此放肆,那叶蓿凝透嫩的脸被气的一阵青一阵白。

“大胆?”

不由嗤笑一声,夏杰章边伸手朝着她雪白的下颚触去,边阴笑道:“蓿凝小姐,晚上的我,才更大胆。”

“嘭。”

就在他的手要触上叶蓿凝的下颚时,斜地里陡然一茶杯飞来,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手腕之处,令得他吃痛收回。

紧接着,还不待他怒骂出声,那叶凉的声音便幽幽响起:“自断一臂,饶你不死。”

听到这话,那夏杰章笑了,被气笑的。

随即,他捏了捏手,道:“我看你是找死,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按住了,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是。”

那些护卫应了声,便打算将叶凉擒下。

“你们在干什么!”

不过,他们的举动还未进一步实施,那进院处便是有着高喝响起。循声望去,一名身着黑血甲胄的男子,直接跨步走了进来,质喝道:“夏杰章,你是想以下犯上不成?”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夏杰章脸色陡变,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事要请叶凉少爷去配合调查,只是叶凉少爷不听,无奈之下我们才强行带人。”

显然,他也是认出了眼前男子是血贲军之人,对于血贲军他是万万不敢惹的。

要知道,只要隶属于血贲军,哪怕是名普通的战士,地位都比他们这些普通府兵要高上不少,他怎敢惹?

那男子狐疑的看了夏杰章一眼,刚欲开口,便听得叶凉率先道:“想不到夏护卫非但欺软怕硬的性格厉害,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不俗。”



差点气的说出声来,那夏杰章在看得男子注视的眼神时,终是不敢多言半句,只将恨意放在心中。

丝毫未将他放在眼中,叶凉看向那似对着自己欲语的血贲军男子道:“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回禀叶凉少爷,是这样的,熊副统想来看你,但是又”男子认真的拱手回道。

这家伙定然是因为战赛将我打伤之事,愧疚了。

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叶凉也是知道了熊罡不小心使出凝丹力量的事,随即,他看向那名一本正经的血贲军男子道:“在我这不必如此拘谨,让他进来吧。”

“好。”

看得叶凉如此的平易近人,男子真的放松了许多,直接兴奋的转身道:“熊副统,叶凉少爷答应见你了,快点进来吧。”

“行了行了,别喊了,老子已经听到了。”

似乎平日里也是与其打成一片,熊罡也未生气,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后,对着叶凉尴尬的挠头憨笑道:“叶统领,你的伤没事吧?”

什么!?统领!?

诧异的听得这话,那夏杰章整个人都是心头一震:“叶凉是统领?怎么可能?”

能看出夏杰章脸色的变化,叶凉倒也不点破,看向熊罡笑道:“你如果不赔我一顿大餐,我想是好不了了。”

“大餐?”

被他说的一愣,熊罡看得他那淡笑的模样,也是明白了一切,豪爽的笑道:“哈哈,没问题。”

“嗯。”

似应的点了点头,叶凉说道:“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麻烦熊副统。”

“有事叶统领尽管吩咐。”熊罡一脸肃然道。

如今的他,已对叶凉有些敬佩,加上那战赛的愧疚以及剿匪分配于叶凉手下,他已然将叶凉看成真正的统领,甘心追随了。

“将这些人都给清出北凉王府。”叶凉瞥了夏杰章等人道。

什么,将我们请出去?

心头不由一震,夏杰章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一脸平静的叶凉,似不敢相信:“叶凉,你当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将我逐出北凉王府。”

“什么人?”

嘴角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叶凉看向夏杰章道:“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北凉王府的少爷,而你们只是王府的仆从,如今我不需要你们这些仆从了,自然有资格让你们滚。”

“你。”

夏杰章气急,却看得熊罡不敢发作。

“来人。”

直接喊进来十数名血贲军,那看出了端倪的熊罡,黑着脸喝道:“把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都给我扔出北凉城。”

“诺!”

那些血贲军齐齐拱手后,当真不讲半点情面将夏杰章等人擒下,打算扔出去。

“啧啧,叶凉贤侄,当真是好大的气派啊。”

就在夏杰章打算抗议时,那叶红霞在几名丫鬟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

第16章 我的地盘,听你的?

看得叶红霞的到来,那本还脸色难看的夏杰章,迅速升起了希望,那腰杆也挺直了不少,求救道:“七夫人,你还得为我等做主啊。”

做主?今日我倒要看看,谁能为你做的了主!

眼中寒芒隐现,叶凉嘴角挑笑,看都不看叶红霞一眼,回道:“在我北竹院,我不气派,难不成还轮到别的狗东西气派?”

显然,他很清楚指使的人是叶红霞,所以出言没有半点谦逊之意。

“大胆。”

似听出了叶凉的指桑骂槐,那两名丫鬟纷纷跨前一步喝道。

“咔嚓。”

陡然将茶杯捏碎,叶凉目光如电,直射两名丫鬟:“在我北竹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丫鬟逞威。”

“啪啪”

下一刻,叶凉身影陡动,彷如疾风掠过两名丫鬟的身前,待其再落回原位时,那两名丫鬟的脸颊上,皆是多了两个彤红的掌印。

“竖子,大胆!”

上次卓剑然之事,叶凉并未当着她面打,她还不好说什么。如今,可是切切实实的在她面前打她的下人,她怎能忍下?

“大胆?”

忍不住嗤笑一声,叶凉再度拿起一杯清茶道:“七姑,指使他人来找我北竹院麻烦在先,纵容家仆来我北竹院逞威在后,难道就不是大胆?”

他也是明白了,血贲军一役,并未让这些人完全退让,所以,叶凉便要借今日,彻底告诉那些人,他北竹院不是好惹的。

叶红霞似也未想到叶凉今日竟然如此强势,不由狡辩道:“叶凉,你说话要讲求真凭实据,我何时有指使别人来你北竹院找麻烦。”

“没有那便最好。”

面带寒笑的看了她一眼,叶凉站起身道:“现在,我便要处理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还请七姑在旁静坐休息吧。”

直接将目光投向夏杰章,他平静:“刚才我说了,你不自断一臂,便死,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闻言,那夏杰章脸上笑意与不屑浮现,在他看来,叶凉就是怕了叶红霞,所以改注意要放过他了。

只是,当叶凉说出后面的话时,他终于明白,一切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把他拖出去,挑断手脚筋,扔出北凉城。”

叶凉的话语依旧平静而淡,却透着深深的杀伐凶厉之感。



没有想到素日里儒雅甚至有着几分懦弱的叶凉,竟然会说出如此凶狠霸道的话,那在场众人,除了见惯了杀伐的血贲军外,皆是一震。

“诺!”

此时的第九队血贲军已经将叶凉看成了统领,所以对于他的命令,反应也颇为迅速,直接将夏杰章手脚当场打断,拖拽出去打算实行。

下一刻,只听得那夏杰章凄惨又不愤的嚎叫声,由近而远的传荡而去:“叶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王府副卫,你没资格这么对我”

“七七夫人,救我,为我做主啊”

似是觉得狂喊无用,那声音又是转而求救叶红霞。

“看来,七姑和王府的府卫关系很好,被我的人打了不求我,反倒求的是七姑。”叶凉听得那愈加远的声音,缓缓坐回位置上,饮茶道。

听得他那似有所指的话,叶红霞脸色一变:“叶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何意,我想七姑心中比我清楚。”

不再多言,叶凉看向那些已然汗如雨下的护卫,道:“全部拖出去,乱棍打出北凉城。”

“嘭嘭”

听此,那些护卫纷纷快速的跪倒下身,求饶道:“叶凉少爷,饶命啊,这一切都是夏杰章让我们做的,求叶凉少爷开恩,求蓿凝小姐开恩啊。”

现在的他们也看出来了,如今的叶凉非但今非昔比,那心狠手辣的程度也远胜从前,就连夏杰章都栽了,他们这些护卫还能如何?

至于叶红霞,根本保不了他们,所以他们只能求叶凉。

叶蓿凝本就是心软之辈,如今看到他们哭诉,也是忍不住出言道:“凉弟。”

伸手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叶凉哪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当即,对着众人道:“夏杰章以下犯上,行不轨之事,断其筋脉,是其活该。”

“是是是,是他活该,他活该。”

那群护卫附和道。

“至于你们,素日里的所作所为你们心中也应清楚,难道还需我一一指出,让你们接受比逐出王府更重的惩处?”叶凉说道。

那群护卫听得这话,一个个脸色都是低沉下来,他们知道,今日算是完了。

“只要不逐出北凉王府,我愿接受更重的惩处。”其中一名府卫咬了咬牙,道。

“对对,只要不逐出王府,我等愿接受更重的惩处。”其余府兵快速的附和道。

他们很清楚,一旦被逐出王府,那背上的可是耻辱之名,在整个北凉境内,当真是会如丧家之犬般,遭人白眼,令人瞧不起。

这种从受人敬仰到被人唾弃,一般有些骨气的人,都不愿承受。

“这家伙”

目光微闪,叶凉似有几分兴趣的看着那最先说话的人。

在记忆里,此人名叫萧辰,是为北竹院的护卫,也是至始至终只跟在后面,但是未动过之人。

对于他,叶凉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因为其为护卫,却从未看不起北竹院过,一直忠心耿耿做好本职,守护着北竹院。

如果叶凉所料未错,此人应当是被夏杰章强行带来的。

“萧辰,你觉得你等今日行事,有无过错?”叶凉开口道。

似未想到叶凉会点名自己,萧辰微微一愣后,垂头肃然道:“有错。”

“若是有错,换做你是我,你会如何做?”叶凉问道。

萧辰抬头对上叶凉那清澈似能看透人心的双眸,终是叹了口气,说出了令那群府卫失望的话:“仆不似仆,以下犯上,是为大不敬,轻则逐出王府,重则处死。”



那群跪于萧辰身后的府卫,心头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在他们看来,叶凉是明知萧辰的实在必然会说出这番,所以才特地选择追问的萧辰,如此,是逐是杀,叶凉便更可做得理直气壮了。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想能不能留在北凉王府了,而是在想能不能保命了。

第17章 慢走,不送

“嗯。”

赞同的点了点头,叶凉站起身将已然绝望的萧辰扶起,道:“那么,从今日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旋即,他看得不解的萧辰,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北竹院专门的府卫,统领这群府兵,守护北竹院。如有半点差池,我便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是原谅我们了!?

耳畔叶凉的话语还在回荡,那萧辰等人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叶凉,似有几分不信。

“怎么?这个结果,不满意?”叶凉脸上杀意消散,露出轻柔的笑意。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谢凉弟。”叶蓿凝柔笑道。

双目怔怔的看了叶凉一眼,反应过来的萧辰,直接单膝下跪拱手道:“我等必将生死以报,叶凉少爷今日宽恕之恩。”

显然,叶凉这一个红枣给的,直接收服了这硬汉的心。

“我等必将生死以报。”

有了萧辰的带头,那批府卫也是附和道。

“记住,以后北竹院便是你们,你们便代表着北竹院,我们北竹院不欺负人,但也绝不任人欺辱。”

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脸色难看的叶红霞一眼,叶凉震声道:“以后,凡未经允许,胡乱踏入北竹院的生事之人,统统打出。若有严重者,就地诛之。”

“诺。”

那群府卫纷纷甄声以应。

而感受到叶凉的目光,以及那‘诛之’二字,刚才受了巴掌的两名丫鬟,更是心神一震,倒是有些庆幸,刚才没进一步惹到这疯子。

“叶凉少爷,当真是不凡啊。”

熊罡望着叶凉,目光之中有着几分钦佩。

他为人豪放粗狂,但是不傻,哪能看不出来,叶凉这一手杀鸡儆猴,收买人心的手段。

其实于叶凉来说,今日他本是打算以雷霆手段将这些人全部废之,以震慑叶红霞等人,只是后来叶蓿凝的求情和萧辰的硬骨气,才让得他有所转变。

不过,临时的改变,倒是也收获不小。

“你倒是好大的架子,府内的府兵,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调派了?”

叶红霞不甘心的发难道:“你这越权的未免大了些。”

“大吗?”

似有嗤笑之意,叶凉说道:“我若记得没错,七姑的院内,府兵似乎都是七姑自己安排的吧?那人数,似乎还是我北竹院的数倍之多。不知,这又有否越权?”

“你!”

素手猛地一拍石桌,叶红霞怒目而视道:“叶凉,你屡次对我出言不逊,还有没有将我这姑母放在眼里。”

“姑母身子如此庞大,我的眼睛如此小,只能放放两颗眼珠子,倒的确是塞不进去。”叶凉似懂非懂道。

‘扑哧’

忍不住被他这话语逗笑,叶蓿凝强忍着笑意,白了他一眼。

显然,在怪他竟是这种气氛下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叶凉!”

素手捏的青白,叶红霞那一身浩荡的玄力隐隐透出,似有着要对叶凉动手之意。

面对她那怒意,叶凉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自品道:“倒是好茶,只可惜,不能降了某人的火。”

旋即,他看都未看叶红霞一眼,道:“熊罡,给七姑斟茶!”

“诺。”

魁梧的身子微一躬身,熊罡一身杀伐之意微透,站到石桌旁,真的为叶红霞沏了一杯茶:“七夫人,请用茶。”

看着叶凉的美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叶红霞气的胸脯起伏。

她那还不明白,叶凉是在提醒她,要动手,可以,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血贲军统领,你可得考虑清楚。

“叶凉,你等着,我看你这暂统领,能当到何时。”

心中暗怒,叶红霞轻哼一声,拂袖道:“我们走。”

显然,在她看来今日是讨不了好了,只能等叶凉剿匪失败,再清算总账。

“七姑慢走,不送。”

再度气了她一句,叶凉看向萧辰等人道:“都下去吧,好好守着北竹院,闲杂人等不可放进。”

“诺。”

“哈哈,闲杂人等不可进,不知老夫可不可进。”

突兀的笑声传荡而起,那周通也是缓步走了进来。

中周王。

眼眸闪过一丝讶异,叶凉与叶蓿凝也是快速起身,恭敬道:“王爷。”

“哈哈,无需客气,坐坐。”

朗声一笑,周通满是欣赏的扫了叶凉全身,点头道:“嗯,不错,恢复的挺快,很好。”

“这多亏了王爷的帮助,叶凉在此多谢了。”

叶凉自然也知晓,为了帮自己复原,周通帮的忙可是不小。

“哈哈,你我就快成为一家人,又何须言谢。”周通心情颇好。

这中周王,还真是自来熟。

笑着摇了摇头,叶凉对此倒并未在意,如若不是因为心中已有人,依照中周王这豪爽的性格,他倒并不介意与其结姻。

“哈哈,中周王这婚亲未定,说此言未免太早了些。”

熟悉的话语陡然响起,只见得叶烈带着叶鸿、叶无峰、叶素潇缓步走入了院内,那看向周通的老脸,倒是没了一开始的热络。

“叶兄,此话何意?”周通眉头一皱。

“我的意思是,这结姻之事,暂时未定,所以还有待商榷。”叶烈厚着脸皮道。

“北凉王是想悔婚?”笑意彻底凝固,周通话语之中带着怒意。

能看出他的怒意,叶鸿抢先一步道:“家父并不是这个意思,中周王误会了。”

“哼。”

周通冷哼一声道:“那自然最好。”

这个家伙,果然不好唬弄啊。

看了那生气的周通一眼,叶烈也是无奈。

他并不是很怕中周王,但是就因此而闹僵,太不值当。尤其是在如今这群雄并起,强者林立的时候,一名实力强悍还有着雄厚势力的盟友,价值还是颇大的。

“祖父。”

在其头疼间,叶蓿凝快速的起身为几人泡茶,那模样,倒是对这极少来北竹院的叶烈颇为有礼。

“嗯。”

满意的点了点头,叶烈忽然发现偶一看这不是孙女,也算顺眼。

只是当他看得那一言不发,好似个没事人坐在原处的叶凉,不由脸色再度耷拉下来:“凉儿,你在做什么?”

那言语之中,倒是明显的在问:祖父来了,你都不喊?

“如祖父所见,凉儿在喝茶。”叶凉仿佛没听懂含义,很‘实在’的答道。

叶烈哪能看不出来,这孙子还是对自己颇有怨言,也是被说的有些无奈。

“长辈来了,不知敬茶,不知称声,当真是全无叶家人半点修养。”叶素潇在一旁白着眼道。

第18章 别人退货,他退师

“素潇。”

轻声将其喝退,叶鸿故作好人道:“凉儿,大病初愈,自然可免些礼节。”

真是演的好。

深眸轻瞥了这父女一眼,叶凉嘴角挑笑:“妹妹说的倒对,我还真的不是叶家人,自是没有叶家人的修养了。”

此语一处,不仅众人一震,那叶鸿更是佯装怒意道:“叶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凉弟。”

略带怪意的看了他一眼,叶蓿凝看向那脸色都被气的涨红的叶烈,道歉道:“祖父,凉弟伤势才好,如有误言之处,还请祖父原谅。”

“这打斗之伤,是连脑子都伤了吗?说话都能这般不经大脑吗?”叶素潇嘲讽道。

“我说话不经大脑,总比某些人胸大无脑好。”

“叶凉,你!”

被他这般讥语,那叶素潇愤红着脸,素手指着他,似欲爆发。

“你你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哥哥?见到哥哥不喊,不是胸大无脑,是什么?还是你要承认,你有脑,但是故意无礼,不喊我?”叶凉很巧妙的将问题抛了回去。

就在她语塞时,那穆恪缓步走了进来,道:“素潇自是有失礼之处,但也好过某子说自己非叶家人来的好。”

穆恪。

眼眸寒芒乍起,叶凉手掌微微紧握,心中的杀意翻腾而起。

不过,当得他在感受到叶蓿凝伸过来,温暖的手后,双眸也是快速恢复平静,那握起的手,也是放了开去。

他明白,现在并不是与穆恪翻脸的时候,穆恪年龄比他大了不少,那境界更是高上许多,加上南云王府的后台,如今与穆恪硬碰,并不明智。

但是,当日那笔账,叶凉却深深的烙印在心头。

终有一日,我会将那一日,你给予我姐的耻辱,百倍奉还!

将你曾经对我北竹院所做的一切,统统报给你!

神思清明,叶凉有把握,这一日,不远了。

此时,有了穆恪的出言,那叶素潇也是下颚扬起,道:“哼,不错,我再不敬,也不会说出如此有辱祖辈,那般大不敬的话。”

“大不敬吗?”

脸上无半点慌乱,叶凉说道:“我曾记得,数日前,大殿之上,祖父是亲口允下我入赘中周王府之事的。如此说来,那我就要姓周,这般我说的非叶家人,又有何不敬?”

话落,他故意看向周通与叶烈道:“祖父和中周王觉得呢?”

不待叶烈开口,周通便是喜悦的笑道:“哈哈,倒是有理。”

显然,对于叶凉愿意承认是周王府的人,他可是求之不得。毕竟,能有如此一个机敏优秀,天赋不弱,潜力无限的人做他的孙女婿,于他来说,可是件大好事。



这小子,还是心有怨气啊。

叶烈想到这些年对叶凉母子三人的所作所为,也是心生愧疚,转移话题道:“凉儿,祖父知晓平日里未对你多加关心,所以今日祖父特来探望,为你带了些东西,以行弥补。”

话落,他袖袍一挥,那石桌之上便是多了不少流光环绕的珍宝与稀有丹药。

见得这些叶蓿凝率先反应过来,激动的施礼谢拒道:“祖父,如此多珍贵之物我们收不得,还请您收回去吧。”

不待叶烈笑着开口,那叶凉便毫不给面子道:“干嘛不收,是这老头欠我们的。”说着,他半点不客气的将东西都收入了纳戒之中。

这孙子

嘴角被他的话气的抽搐,叶烈忽然觉得这叶凉是真的变了,否则,按照以前叶凉的性格,估计都激动死了吧。

“叶凉,你别太过分了,祖父送你珍物,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左一句老头右一句老头,你眼中还有长辈吗?”叶素潇怒道。

感谢?

倘若我未在战赛有那般表现,还是以前那般,还会有今日礼物?

忍不住嗤笑一声,叶凉平静道:“你左一口叶凉又一口叶凉,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哥哥?”

“你!”

“行了行了。”

伸手将两人打断,叶烈教训道:“你们都是北凉王府未来的希望,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显然,他不想让叶鸿一家与叶凉关系闹得太僵。

见状,那叶无峰也是帮助扯开话题道:“凉儿,你以前总是嚷着想要个师父,好修炼。今天,你祖父可是特地为你请来了师父,以教导你日后修行了。”

师父

脑海之中,一道在其心中最为绝世倾城的清幽倩影浮现,叶凉亦是心神一晃,才恢复清醒。

“对对。”

经此提醒,叶烈快速的对着院外传音道:“玉凤、北华,两位师父还请进来吧。”

当得话落,两道颇具古韵的身影,也是缓踏而进,那速度不快,却又在一瞬到得了叶凉的身前。

开府强者!

眼眸微眯,叶凉看得眼前这身材修长的一男一女,瞬间便是判别出了二人的境界不低。

这堪比移形换位,踏空而出的一手,绝非普通之人可做到,只可惜,仅是这么一瞬,叶凉并不能完全判断出,到底是开出到了何府。

“王爷。”

在院内站定,两人也是恭敬的拱手施礼。

“嗯。”

满意的点点头,叶烈看向那清美秀丽的白衣女子,道:“这位是吕玉凤,号白凤府主。”

边说,他又边看向那满是清风儒雅的男子道:“这是林北华,号纯华真人,此二人是我请来指导你日后修炼的。”

“凉儿,你祖父知晓北竹院无人可教导你,所以特地为你请来的两名师父,以为你日后修炼之便。”叶无峰笑道。

显然,他也很清楚,各个院的北凉王子女实力或强或弱都是有些,唯独这北竹院,只有个不怎么会修炼的苏希柔。

这根本不能给叶凉很好的教导。

而他虽然也可指导叶凉,可终究不及师父来的好。

“花了多少价钱请来的。”叶凉平静的望着这两人,看不出悲喜。

还以为叶凉是关心钱财,叶无峰笑道:“凉儿放心,这是你祖父亲自行之,无需用到你们北竹院的钱财。”

说到这,他满意的看向那吕玉凤二人道:“而且,此二人都是北凉境内不错的强者,对你修炼可有很大的帮助。”

“如此,那便退回去吧。”叶凉点了点头道。

第19章 我只知,从一而终

什么!退回去?

诧异的看着那面无表情的叶凉,那叶烈等人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似有不解。

“叶凉,你什么意思!”

叶素潇率先反应过来,质喝道:“祖父好心好意给你请来师父,你竟然要当物品买卖般,退回去?你如此做,对得起祖父的一片苦心,对得起这两位师父吗?”

倒是装的一手好人。

懒得理会她,叶凉站起身,恭敬的对着二人行了个礼,道:“二位实力,叶凉敬佩,只是叶凉此生无拜师之念,所以还请两位见谅。”

他很清楚,这一生,他不会再拜师,在他的时光里,无论几生几世,只会有一个师父,那就是

白洛水!

“不想拜师?我看你是看不起这两位师父吧。”穆恪挑拨道。

懒得与他多做计较,叶凉坐回了石凳上道:“我要说的,我已经说完,总之,今日这事我不会拜。”

“凉弟。”

似没有想到叶凉竟然会拒绝,叶蓿凝也是忍不住出声,想要劝语。

“够了。”

直接怒语打断,叶烈那火爆脾气也是上涌,对着叶凉怒道:“我就问你,今日这师你拜不拜!”

显然,在他看来,叶凉就是为了和他作对,所以才不拜这事,毁自己的前途。

对于他的怒语,那素日里早应畏惧的发抖的叶凉,在此时却依旧平静,无半点波澜,道:“不拜。”

“你”

手指伸出指了指叶凉,叶烈猛地一挥袖袍道:“逆子,你还想任性到什么时候。”

“父亲,息怒,我想凉儿不愿拜师,必定是有原因的。”

似乎见到事态与预料不同,叶无峰快速劝了句后,对着叶凉道:“凉儿,你为何不愿拜师?”

自然是明白叶无峰的良苦用心,可在此事上,叶凉当真不想撒谎,更不想妥协。



心头微微一叹,叶凉终是开口道:“我已经有师父了。”

提及此,他的眼眸变得迷离而温柔:“这万生,这千载,上至九霄,下穷黄泉,我叶凉,都只会有这么一个师父,放不下其它。”

“师父?”

忍不住嗤笑一声,穆恪讥笑道:“知道的以为你在说师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说什么野"qing ren"呢。”



凌厉的目光直射穆恪,叶凉陡然抬头,双眸泛着滚滚怒意,似充血般,一字一顿道:“你得死!”

“你得死!”

这三个字,似裹挟着寒冬的杀意,飘荡在这覆院的院落内,激荡于在场众人的耳畔,令众人皆是一震。

显然,没有料到,素来文雅的叶凉,怎会忽然爆发出这么大的杀意。

他们却不知,那个上一世独愿意为他付出性命之人,永远是他心中的逆鳞,旁人不可触及半点,更别提侮辱。

这小子!

感受到叶凉那实质性的杀意,穆恪先是一震,而后,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挑衅道:“怎么,你是想在北凉王府内,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杀了吗?”

显然,他毫不担心叶凉敢动手。不说他是叶鸿的女婿,就凭他是南云王子孙的身份,叶烈也不敢让他在北凉王府内出事。

更何况,叶凉的实力,他还真的没放在眼里。

“叶凉。”

猛地将手上叶蓿凝刚才敬的茶杯捏碎,叶烈对其怒目而视:“你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祖父,息怒,凉弟只是一时没有想通,容我稍后与他商量一番,他会答应的。”叶蓿凝立马颤声求情道。

不待叶烈开口,叶凉便道:“抱歉,姐,我什么事都能答应你,但这不行。”

手中茶杯被叶烈捏成了齑粉,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逆子!”

看到这里,那周通似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打圆场道:“叶凉,你究竟为何不愿拜师?”

“我说了,我有师父了。”

清秀的面容上溢着坚毅,叶凉便是那有了师父,绝不再拜的模样。

“哼,你有师父?为何我们不知道?我看你就是故意拒绝祖父的好意。”叶素潇挑拨道。

“或者,便是看不起这两位师父吧。”有了叶凉的当众对自己不敬,穆恪也不再留情面,附和出声。

“看不起?”

葱鼻轻哼一声,那吕玉凤不屑道:“我倒想看看,这北凉境内,究竟是谁那般的本事,能够让叶凉少爷如此死心塌地。”

麻烦。

眉头微微一皱,叶烈对于这吕玉凤是要高看几分的,不仅是因其实力不错,自创了白凤派,收徒千百人,称白凤府主,还因为她的姐姐实力了得,并与几个王府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这其中便有南云王府。

“她本事不本事与你何甘?”叶凉厌恶的听得她那傲气之语,回击道。

“白凤府主,凉弟今日心情不佳,所以才会有失言之处,还请府主见谅。”

叶蓿凝现在是明白了,只要是与叶凉那虚无缥缈的师父有关的,这叶凉便会如同个刺猬般,谁惹扎谁。

那份情感,她只在叶凉维护自己与母亲时感受到过,这感觉她理解,可并不代表别人理解,所以她只能出言相助。

“今日凉儿的确状态不佳,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府主海涵。”叶无峰附和道。

对于吕玉凤之人,他也是颇为了解,别看穿的那么清心寡欲,实则其心胸狭窄,极为记仇,虽然北凉王府不惧,但此种人,能不惹还是少惹为好。

眼眸从眯变开,吕玉凤体内玄力流转片刻后,终是压制住杀心,道:“我自然不会与叶凉少爷生气,要怪只怪他那不懂礼节师父,未将其教导好,导致今日如此口无遮拦,目无尊长。”

眼眸寒芒乍起,叶凉双拳捏的‘咯咯’作响。

不过就在他要发作之时,那似早有预料的叶蓿凝再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那暗暗用力之感,显然是提醒他不可冲动。

“白凤府主,说的正是,所以日后还得烦请府主好好教导我这叶凉贤侄。”叶鸿说道。

美眸将叶凉与叶蓿凝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吕玉凤哼声反语:“叶凉少爷,人中龙凤,白凤自知学浅,还是不耽误叶凉少爷了。”

话落,她便打算径直离去。

“三年。”

正当叶无峰打算劝住这转身的吕玉凤时,叶凉幽幽的话语陡然响起:“三年之后,我必上白凤府讨教!”

第20章 百善,孝为先

此言一处,众人面露惊色。

那原本还以为叶凉回心转意的叶烈,更是气的涨闷,欲要发作。

“呵倒是好大的口气。”

吕玉凤转回身,看向叶凉道:“三年之后,我倒是不介意,替你那没素养的师父,管教管教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儿。”

显然,在她看来,叶凉想以三年时间超越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叶凉的忽然转口,令得众人心头一松,可接下去的话,却让他们彻底震神。

只见得他,双拳紧握,双眸流露出骇人的杀意,道:“三年之后,我必踏平白凤府!”

“凉弟。”“凉儿。”

那叶蓿凝和叶无峰忍不住出声,似要规劝。

“嘭。”

猛地一掌将石桌震成齑粉,叶烈怒道:“逆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祖父,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叶素潇边劝慰着叶烈,边佯装好人道:“叶凉哥哥,我看,你还是快点和白凤师父道歉,和祖父认错吧。”

“对啊,叶凉,我看你还是快快认错为好。”穆恪阴阳怪气的附和道。

有了他们的反语相激,那本想出言相劝的叶无峰和叶蓿凝,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未理会其半点,叶凉双眸凌厉而坚毅,直视叶烈:“我希望你明白,你想弥补北竹院,弥补我,那是你的事,接受不接受,那是我的事。”

“尤其,当你将你所谓的‘好意’,强加在我的头上时,你有没有想过,这份好意,我并不喜欢。”

叶凉缓缓起身,毫不退让道:“我的爷爷!”

被他的话语说的心头一震,叶烈怒意骤减,那看向叶凉清明的眸子,心头微动:“难道,我以前错了,现在又错了吗?”

“叶兄,你的孙儿已然长大,有些事便由得他自行决定吧。”周通目光闪烁的看了叶凉一眼,道。

孙儿

爷爷

是啊,身为他的爷爷,竟是没有在外人面前帮他,还一直指责于他,以自己所谓的好,强加于他身,我当真是愧为祖父。

心中苦涩,叶烈神色变幻,似有为这‘爷爷’二字,所动容。

毫未在乎叶烈变化,叶凉看向吕玉凤,一字一顿道:“至于你,除非我死,否则,言出必践!”

这一片天地,我都不舍得辱她半点,怎可让你几番出辱?

似是被叶凉三番四次的挑衅激出了怒意,吕玉凤素手微捏,周身玄力流转,杀机微显:“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白凤府主,又知不知道,你在挑战本王的底线。”

陡然出语,叶烈看向吕玉凤道:“府主可别忘了,这里是北凉王府,叶凉是我的孙儿。”

那言下之意‘我的孙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倒是颇为明显。

此言一处,那本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叶素潇等人,皆是愣在了当场,似是没有料到叶烈竟然会忽然帮叶凉说话。

吕玉凤更是脸色阴沉的难看。

半晌之后,她才缓过神来,散去玄力,与叶烈拱手道:“倒是小女子鲁莽了,在此与北凉王赔不是了。”

显然,她也清楚,刚才骂叶凉的那些话里,若是细品,也有在打叶烈脸的嫌疑。叶烈若是当真与其计较起来,那她讨不了好。

毕竟,这北凉王可不是摆设,那一身实力比起她来,不遑多让。

“哼。”

面对她的赔礼,叶烈倒是依旧一副倨傲之态。

吕玉凤倒是未多做计较,仅是拱了拱素手道:“如此,小女子便不多久留了。”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凉一眼,便是转身而走。

“白凤府主,我送你。”

微与叶烈拱手,叶鸿快步紧随而去。

瞧得二人离去的方向,叶无峰眼眸微眯,心中思量:“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白府府主心胸狭窄,倒是不得不防。”

与此同时,那林北华也对着叶烈拱手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也不强求了,王爷那我便告辞了。”

面对林北华,叶烈还是略带歉意道:“当真是辛苦纯华真人了。”话锋微转,他侧头对着叶无峰道:“无峰,你送一送纯华真人。”

“是,父亲。”

轻应了声,叶无峰对着林北华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送得林北华离去。

待得二人双双离去,叶烈终是轻叹一声,似对叶凉无奈道:“你既不要拜师,那可否让我见见你的师父,也好让我知晓他(她),究竟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师父。”

这一刻,便是连得那熊罡等人都是诧异万分,没有料到这素来脾气爆裂的北凉王,竟然真的有退让之时,而对象还是他的孙儿,一个曾经的废材。

似也是明白叶烈已然退让,叶凉也并未不饶人,仅是眼眸轻柔,认真道:“这一个世间,如果她都没有资格做我的师父,那便再无人有资格做我的师父了。”

听得他这似退让,却依旧未说出师父是谁的话语,叶烈亦是无奈。

“祖父放心吧,若是日后凉儿修炼上,当真有需要请教的地方,就算他师父不能教导,三叔也是会帮忙的。”叶蓿凝颇为聪慧的转开话题道。

“哈哈,本王也愿意一助。”周通宠溺的笑道。



内心轻叹,叶烈说道:“如此,也好。”

如此说着,他似为挽回颜面般,扯开话题,看向那依旧未走的熊罡等人道:“熊罡,你等身为血贲军,不去修习,在此作甚。”

“他们是来探望我,顺便商讨一下数日后,剿匪寇之事。”叶凉维护道。

感激的看了叶凉一眼,熊罡等人虽是也能解释,但并不能如此完美,既能体现好意,又不会让人认为是懈怠了。

果然,听得此言的叶烈,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你们便先下去吧,让得凉儿好生休息一日,明日再商讨亦可。”

“诺。”

恭敬的拱了拱手,那熊罡却是在原地未动,而他未动,那以他为首的血贲军等人,自然也未动。

“熊罡,你这是作何?”叶烈眉头一皱道。

“属下,有事欲想叶凉统领禀报。”熊罡垂首道。

“我说了,有何事,明日再议,你难道听不懂本王的话吗?”叶烈沉声道。

“属下明白。”

熊罡垂首应答,却依旧跪着未动。

这熊罡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叶凉忽然觉得其是属牛的,不说完就不走:“熊罡,你说吧,何事。”

“这”

抬头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熊罡倒是有些吞吐的难以言出。

“让你说你便说,吞吞吐吐个什么!”叶烈被其弄的气急。

熊罡闻言,暗暗咬了咬牙,终是拱手道:“叶凉统领,属下是想禀报,有关苏希柔夫人之事。”

“我母亲怎么了?”

陡然跨前一步,叶凉此刻才反应过来,那在素日里最关心的他的母亲,那么久了都是未见踪影。

“对啊,母亲怎么了?”叶蓿凝素手揪起,紧张道。

微一沉吟,熊罡终是挺起胸膛,肃然道:“属下见到苏夫人她正于听雨院,洗洗衣裳。”

轰!

周身玄力轰然爆发,震得身后的石凳龟裂,叶凉目光如电,凝视着熊罡道:“你刚才,说什么!?”

同一刹,那叶蓿凝亦是脸色煞白,似有些不信。

熊罡感受着叶凉的怒意,硬着头皮,说道:“禀告统领,属下等人有查到,苏夫人正在听雨院帮忙打扫。”

“呵帮忙打扫?”

嘴角冷笑,叶凉岂不知,这所谓的帮忙打扫,就是被当做家仆使唤。

而这北凉王府却家仆吗?不缺。

那为何苏希柔又要去帮忙?

这叶凉不用想就知道,又是这听雨院的主人,在捣鬼。

“叶珠芳!”

缓缓念出这几个字,叶凉意味深长的看了那脸色也不好的叶烈一眼,似在说:“看看,这便是你的弥补,这便是你所生的女儿。”

“咳咳”

似假意轻咳一声,叶烈颇为尴尬道:“熊罡,你说的此事,可为属实?切不可胡乱造谣。”

其实,以前这般事,叶烈偶也有所耳闻,只是当时北竹院本就无用,再加上未真得闹到他的面前,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叶凉崛起,开始受到他的重视,此事又发生在他的面前,他当真是不管都不行。

“禀告王爷,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胡言。”

此时的熊罡,可算是对叶凉又敬又佩,那似天下无惧的气势,让他心生折服,使得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然真正将叶凉当成自己的统领相待。

没有理会众人各异的神色,叶凉踏前一步,喝道:“血贲军听令!”

“属下在!”

“随我出发,听雨院!”

“诺!”

齐齐的震喝声冲上云霄,叶凉衣袍轻荡,便直接踏雪离去。

第21章 以下犯上,死不足惜

见状,叶蓿凝也是紧张的跟随而去,那叶烈与周通对视了一眼后,轻叹一声,也一般跟去。

他们知道,今日这憋了许久的少爷,估计是又要爆发一通了。

“倒是又有一出好戏。”

叶素潇一副坐看两院闹僵,她院可得利的幸灾乐祸神情:“走吧,穆恪,我们便去看看,这狗咬狗一嘴毛的样子。”

话落,她也是牵起穆恪的手,一同跟随而去。

北凉王府,听雨院。

此刻的苏希柔的身前,有着十数盆,被洗完的衣衫,她袖子高挽而起,衣衫似有几分凌乱的不断蹲起,将那一件件衣衫,晾于那竹木杆上。

似是忙得有些累,那一头的青丝有不少已经沾染上汗液,粘在脸颊上,看去颇为狼狈。

看着苏希柔忙碌的气喘吁吁的模样,一名老妇似有担忧的对着身旁那坐在凳子上,磕着瓜子,颇为娇媚的年轻女子道:“陈媚,我们真的不用去帮一帮吗?”

“哎呦,我说郭妈,你没听到夫人吩咐吗?把活统统给这新来的丫鬟干,你就别瞎操心了。”

满是鄙夷的看了那苏希柔一眼,陈媚对着身旁围观的众人道:“你们一个个都别看着了,快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洗的,都拿出来让她洗了,给这新丫鬟有个表现的机会。”

对于此言,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在她那目光扫视下,一名年轻,面容圆润清白,看去还算有几分俏丽的丫鬟道:“我有我有,我还有很多裤袜,床单没洗呢。”

“刘芸,那你还不快快去拿来?”陈媚与其互换了个眼神,暗笑道。

“好。”

有了刘芸的带头,那在场的众人不管有的没的,也都是纷纷四散,去捡取东西去了。

显然,她们也明白,宁得罪苏希柔,也觉得不可得罪自己的主子,叶珠芳。

陈媚满意的看了眼四散的众人后,转头看向郭妈道:“郭妈,你就没有东西要让这丫鬟洗的吗?”

郭妈素日里本就是与一众大妈负责洗衣,如今她们的工作都已然被苏希柔所做,又哪还有需要洗的衣服。

只是,叶珠芳有令,她自然也不好说没有。当即,回道:“倒是还有些破烂不用的衣衫”

不待她说完,陈媚打断道:“那还愣着干什么,都拿过来,让这丫鬟洗了,这洗好了,缝缝补补还是能再穿的嘛。”

“行。”

对于听雨院的奢侈,郭妈怎能不知,破烂之物根本用不着。不过,混成人精的她,自然也不会点出,反正她已经很人道的问过一句了,至于别的,她帮不了,也不敢帮。

片刻之后,当得四散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将换洗之物再度拿来。

那苏希柔身前好不容易晒空的盆子,一个个再度放满,甚至,都有些要放不下。

伸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苏希柔看得这一盆又一盆的衣物,轻叹一声,倒并未有怨言出声,蹲下身便打算再度洗起。

真是能忍,倒是天生的下贱命。

看着苏希柔的眼眸里透着几分妒意,陈媚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道:“苏夫人,倒是辛苦你了,我来帮帮你吧。”

话落,她手伸入木盆之中,扭着苏希柔的手腕,恨恨的低语道:“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谁不好,偏偏敢得罪夫人,你就自讨苦吃吧。”

其实,对于苏希柔,陈媚是妒心已久。在她看来,同为女人,她的样貌、才能并不会弱于苏希柔,可是苏希柔却偏偏是北凉王的儿媳妇,可她却是低贱的丫鬟。

这让她对苏希柔的嫉恨之意,更甚。

强忍着手上的疼意,苏希柔紧咬粉唇,强忍未语。

于她来说,当真是忍惯了,在她看来,只有忍,才能让叶凉与叶蓿凝在这无情的王府,生活的更为好些,这也造成陈媚今日的肆无忌惮。

可苏希柔倒是忘了,如今的叶凉,还会让她忍吗?

“哎呦。”

这般紧捏了数下,陈媚故作惊呼的站起身,娇柔道:“大夫人,你倒是太没良心了,我好心帮你,你不领情便算了,竟还掐我,算了算了,你自己忙吧,省得你将好心当成驴肝肺。”

面对此景,苏希柔只能抱以苦笑,却终究未出言。

“哦,对了。”

起身走至一半,陈媚忽然转过身道:“我那如厕的东西,倒是久未洗了,待会你去帮我洗洗干净吧。记得,要干干净净,有一点的不干净的话,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哦,新丫鬟!”

那后面三字,她倒是故意加重了语气。

“不用你对她不客气,今日,我便会对你不客气。”

陡然的话语从院入口出传来,只见得叶凉双眸寒芒四散,踏入院内,看向她道:“今天,我便好好帮你洗一洗,你如厕之物。”



下一刻,他的身影直接掠出,闪身于陈媚的身前,所过之处,残雪飞扬,飞声呼啸。

陈媚看着眼前这怒意满满的叶凉,强忍惧意道:“你想干什么。”

“啪。”

她那话才刚出,叶凉的那巴掌便飞快的到了她的脸颊之上,将其狠狠的打飞而出,重重的撞在庭院廊道的木柱子之上。



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那郭妈等人,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煞气滕涛的叶凉。

显然,她们没有想到,叶凉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没有半点犹豫之色,这与素日里那斯文的甚至有几分软弱的叶凉,相差太远了。

“叶凉!”

如此挨了一巴掌,那陈媚声嘶力竭的怒吼出声:“我要杀了你。”

在她看来,若不是自己受叶珠芳宠信,吃过丹药,小炼过体,叶凉那重重的一巴掌,便可要了她的命。

旋即,她捂着那肿胀乌红,甚至嘴角溢血的脸颊,吼道:“府卫,把这小畜生给我拿下。”

“是。”

随着陈媚的出言,那原本站于各处护卫的听雨院府卫,纷纷跑了过来,拔刀出鞘,似打算将叶凉擒下。

“身为府卫,以下犯上,拔刀以待,当真是死不足惜。”

冷眼扫过这些府卫,叶凉毫无惧意,喝道:“血贲军何在。”

“轰。”

下一刻,那原本还在院外的熊罡等人,纷纷冲入院内,而后,他们齐齐的跨前一步,高喝道:“属下在!”

第22章 手贱,便剁手



随着叶凉将血贲军调遣入院,那在场众人纷纷哗然。他们难以相信,叶凉竟然能且敢,调动血贲军与他们对峙。

要知道,血贲军是北凉王府的精锐,不属于任何一个个人,一般情况下,没人敢随意调动,包括这些所谓的夫人、世子。

这一刻,那些原本还气势高昂的府卫皆是犹豫的不敢动手。

毕竟,动一个废材少爷,有叶珠芳撑腰,那还没什么,但是动血贲军,那可是在打叶烈的脸啊。

何况,他们也打不过这些血贲军。

不过,他们怕了,叶凉可没有,旋即,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道:“血贲军听令,把这些潜伏在北凉王府的贼子,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显然,他也是很聪明的为这些人扣上了贼子的名头。

“诺!”

再度齐齐震声,血贲军众人周身玄力流转,似真的打算将这些府兵一一诛杀。

“你们敢。”

看得这些血贲军要动,那为首的府卫潘超挺着胸膛,强忍惧意,看向叶凉等人道:“我倒要看看,我等身为北凉王府府卫,有谁敢杀我。”

显然,素日里在叶珠芳的手下作威作福惯了的他,还真的不信,有人敢杀他,还是在这听雨院。

不屑的轻瞥了他一眼,叶凉淡淡的吐出了一字:“杀。”

“嘿嘿,老子今天便拿你开刀。”

被叶凉的行为弄的心头热血沸腾,熊罡大嘴一咧后,脸色一肃,双眸之中杀伐之意荡漾,如灵动狂熊,直接闪身到了潘超的身前,手臂肌肉暴起,直接一拳轰出。

“轰。”

下一刻,那潘超瞳孔都来不及一缩,一股浩荡之感,便从胸膛上传过,他整个人更是轰飞而起,一连撞断了几根木柱后,重重的跌落在了地间。

乍眼看去,那落地的潘超胸膛凹陷,血迹遍布,其双眸大睁,已然失去了生息。

一拳,仅仅一拳,这所谓的听雨院府卫之首,便失去了生息。

这,便是普通府卫与血贲军的差距。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那些丫鬟,还是那些府兵都是明白了,这个素日里文静柔弱的叶凉少爷,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杀了他们。

“叶凉,你你疯了不成。”

双目圆瞪,看着那倒地的潘超,陈媚伸出素指,指着他道:“你竟然敢在我听雨院杀人,我一定要告诉夫人,让她好好治你的罪。”

“嗤杀人?”

忍不住嗤笑一声,叶凉目光带寒,道:“我还想杀你!”

话落,他再度喝道:“把她给我架起来,好好给她洗一洗,她那如厕的嘴。”

“诺。”

微一躬身,两名血贲军直接闪身到了陈媚的身旁,一左一右将其固定住,令她动弹不得,而后,一名血贲军踏着长靴,走至她的面前,冰冷道:“陈小姐,得罪了。”

“你你敢”

“啪”

她这话语还未完,那血贲军便是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那一巴掌精准的,有大部分是打在了她的嘴上。

那牙齿崩裂,带着血迹飞落入雪地之中,不见。

“啪”

不过,这一巴掌还没完,那血贲军战士,倒是不依不饶般,继续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陈媚的脸上。

下一刻,那此起彼伏的巴掌之声,便是在这听雨院内,不绝于耳。

那在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府卫们,一个个汗如雨下,不敢动弹分毫。

毕竟,有了潘超的前车之鉴,现在的他们保命都来不及,哪还敢管这种破事。

“娘。”

刚入院内,叶蓿凝也不管其它,便快步走到了苏希柔的身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欣慰的摇了摇头,苏希柔略带忧愁的对着她道:“我没事,你快让凉儿住手,这般下去,会彻底得罪你四姑,到时就麻烦了。”

“得罪便得罪,娘,凉弟说的对,我们不能再这般忍人欺辱了,这些年我们忍够了,不能再忍下去了。”

回想起叶凉与自己闲谈的话,叶蓿凝目光坚定道。

“唉”

忍不住轻叹一声,苏希柔又何尝不想再忍,可是在这无所依靠的北凉王府内,还被叶烈所不喜的她们,又能如何呢?

反抗多了,或许更惨吧。

叶蓿凝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道:“娘,你便相信凉弟吧,他会处理好的。”

轻微点头,苏希柔终是不再多言,但其心中已然做好了,为他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住手。”

这般打了十来下,那叶珠芳终是在几名丫鬟的陪同下,来到了庭院处。

旋即,她看了眼那已然面目全非的陈媚,气的娇胸起伏,怒道:“叶凉,你好大的胆子,在我听雨院,杀我府卫,打我家仆,你该当何罪!?”

随着她的到来,那群府卫与丫鬟们,倒是一个个底气重回了不少。

嘴角微微挑起,叶凉笑道:“这些府卫以下犯上,竟敢对着他们的主子亮刀子,我看很明显就是潜伏在王府,预谋不轨的贼子,我杀这些居心不良的贼子,是有何错?”

“至于这丫鬟”

轻瞥了垂头淌血的陈媚一眼,他说道:“仆不似仆,竟敢说我是小畜生,要杀了我,你说,这种丫鬟能不教训吗?”

被他说的语塞,叶珠芳气道:“陈媚只是一时情急失言,你怎敢下如此狠手。”

“失言?”

忍不住笑了笑,叶凉道:“若是说杀人,小畜生,也算失言,那我倒想知道,还有什么不是失言?”

话锋陡然一转,他目光如电,凝视着叶珠芳道:“四姑不要忘了,我是谁的孙儿,骂我小畜生,可是在间接骂祖父他老畜生不成?”

他的话语未有半点收敛,那传荡而开,叶凉相信,那未进院的叶烈必有听到。

脸色陡然一变,叶珠芳没有想到叶凉竟然能将叶烈扯上。

而后,她深呼了口气,语调微软道:“今日,你人已打,该出的气也已经出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不过,此时的叶凉对于她的话语,倒是半点听不进去。

现在的他,只是静静的站在苏希柔的身旁,看着她手上的一块青一块紫。

那模样,就连熊罡等人都是看不下去,这还是一名世子夫人该有的手吗?这狼狈的模样,真的是那南祁皇朝战神般存在叶苍玄的妻子,北凉王叶烈的儿媳吗?

“是谁干的。”

呆看了好半晌,叶凉才从喉间挤出几丝沙哑的话语。

“凉儿。”

苏希柔似想出言劝导,令其算了。

“说,谁干的。”

清眸在此刻微微变红,叶凉机械版的重复出声。

面对他这强硬的态度,苏希柔终是无奈的看了那没有被打,似模糊着双眼,在呓语咒骂叶凉的陈媚一眼。

不好!

只这一眼,叶珠芳的心便‘咯噔’一声,似知麻烦。

果然,察觉到此的叶凉眼眶湿润的看了看那苏希柔的手臂后,抬起头,带着丝丝杀意,一字一顿道:“把她的两只手,给我剁下来!”

第23章 你的心,究竟是红是黑?

“叶凉,你敢!”

陡然震喝出语,叶珠芳跨前一步道:“叶凉,你私自调动血贲军已是大罪,如今又在我听雨院杀我府兵,辱我丫鬟,你是当真反了不成。”

“反?”

双拳微微握起,叶凉看向叶珠芳,从牙缝挤出一语:“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姑母,我还真想挖了你的心,看看你的心究竟是红还是黑。”

显然,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叶珠芳的指使,这些下人怎敢这么做。

如今,叶珠芳不知悔改也就算了,还趾高气昂的出来维护这些不成体统的家仆丫鬟,却对他母亲的伤害,无半点愧疚之意,如此,他怎能不怒?

“叶凉,你好大的胆子。”

叶珠芳看向那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叶凉道:“今天,我便将你这逆子擒下,代你的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说着,她那一身的浩荡玄力也是散发而出,似打算朝着叶凉擒去。

“住手。”

突兀的一声熟悉的高喝将其的行为打断,循声望去,只见得叶烈脸色阴沉与周通、叶素潇等人缓步踏了进来。

而后,叶烈看向那叶珠芳道:“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他并不傻,叶凉能看出的东西,他也能看出来,包括,叶珠芳其中为了叶凉在战赛,抢了叶沐嵘的风头等事的报复心理。

“父亲。”

叶珠芳看到叶烈脸色一变,立刻要佯装委屈:“你可误会我”

“够了。”

叶烈直接伸手将其打断,道:“这些事,我在院外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这些狗胆包天的府卫和丫鬟,今天凉儿不教训,我也要教训。”

脸色不由一变,叶珠芳看向叶凉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显然,在她看来,就是叶凉故意请来的叶烈,让他躲于院外偷听。

对于她那仇恨的眼神,叶凉虽心中明了,倒依旧毫不在意,在他看来,有了今天这铁血震慑,他倒还想看看,还有谁敢轻易惹他北竹院的人。

“来人,将这些府卫统统拖下去,铁鞭三十后,逐出北凉王府。”叶烈出言道。

“诺。”

有了叶烈的出言,熊罡等人底气更足,直接将那些求饶的府卫全部拖了下去。

“至于你。”

叶烈缓步走至那鼻青脸肿的陈媚眼前,挥了挥手道:“便拖下去铁鞭二十,以以儆效尤吧。”

他倒也是知晓,这陈媚是叶珠芳最宠爱的仆从,跟了许久,所以倒是有几分偏袒开恩。

然而,他的开恩,听在那已然被打的意识模糊的陈媚耳中却变了味。

只见得,她抬起头,睁着那已然看不清眼前身影的双眸,道:“你你是什么东西,也也敢打我。”

这话一处,直接令得叶珠芳脸色一变,那叶烈更是怒气上涌,似要发作。

“老头,看来人家并不领你的情。”叶凉轻笑一语。

愤愤的甩了甩袖袍,叶烈沉声道:“把她给我拖下去。”

“诺。”

恭敬的一拱手,那名打人的血贲军,似有些犹豫的问道:“王爷,不知拖下去后,该如何处理?”

叶烈侧头瞥了眼那似还嘟囔的陈媚,说道:“按照凉儿所说的处理。”

“遵命。”

“父亲。”

眼看着那几名血贲军要将陈媚拖下去,叶珠芳终是忍不住求情道:“此事陈媚固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此啊。”

“哼。”

重重的哼了声,叶烈道:“我还没问你,为何让希柔到此来给你做这些丫鬟仆从的活,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大嫂。”

“王爷,这其实并不怪四夫人,是苏夫人问夫人讨要了一些药材后,答应的补偿。”叶珠芳身后一名丫鬟垂首说道。

“药材?”

叶烈眉头一皱,似是不解苏希柔要什么药材。

“是的,是一些修炼所需的珍贵药材,苏夫人没有,便来求夫人,夫人这才以让她以后有机会帮忙的条件下,赠予了她那些药材。”那丫鬟道。

“环儿。”叶珠芳故作出言呵斥的模样。

显然,在她们的眼中,她们是有多大方,才以这么廉价的劳动力,让苏希柔换了这么好的药材。

所以,这不应该有过。

“原来,我所需的那些药材,母亲是求了叶珠芳,怪不得母亲准备的那般快。”

心中微动,叶凉现在才明白,这北竹院的地位,比他以前想的还要差,连那些药材苏希柔都是有些拿不出来,需要来求叶珠芳。

至于,所谓的帮忙,他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当时叶珠芳随口提的条件,后来由于自己的原因,叶珠芳便以来帮忙打扫为条件,来羞辱苏希柔,以争回一口气。

“四姑,还真是大方啊。”

厌恶的瞥了那叶珠芳一眼,叶凉故意看向叶烈道:“这些药材我们北竹院还真是拿不出!”

那言语之中,对叶烈的偏袒恨意,也是明显。

“欠你们的药材,明日我会让人送还回来。”

解下衣袍为苏希柔披上,叶凉心疼的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模样,冷声道:“不过,你们记住,以后,谁若再敢将我母亲当丫鬟使,无论是谁,我必叫他(她)百倍偿还。”

“凉儿。”

虽是听着令她宽慰,苏希柔还是忍不住想出言,不希望叶凉为了自己得罪人。

只不过,她还未多言,叶凉便牵起她的手,打断道:“母亲,我们回北竹院。”

“对,母亲,我们回北竹院吧。”叶蓿凝心疼的附和道。

显然,二人都不想这善良的苏希柔,再替她们出言。

“站住。”

突兀的熟悉声喊住了叶凉等人离去的脚步,转身所见,那叶沐嵘在一名丫鬟的带领下,身后跟着董麒双等人,匆匆行至庭院。

那模样,显然是打算找叶凉算账。

不过,当得他走至庭院看到这景,以及那怒意不少的叶烈,则是一愣,而后率先恭敬道:“外祖父。”

“哼。”

叶烈看向那大有兴师问罪之意的叶沐嵘,道:“你让凉儿站住,意欲何为。”

“我”

叶沐嵘本想将丫鬟刚才在来的路上告诉自己的叶凉的所作所为统统说出来,可当他看到叶珠芳的眼神示意,便是明白不好。

旋即,他立刻改口道:“外甥,并未想干什么。”

“是吗?”

叶烈目光扫过董麒双等人,震怒道:“不干什么,你带什么血贲军!?”

“我”

“父亲。”

生怕叶沐嵘受到波及,叶珠芳快步走过挡于他的身前,道:“嵘儿随意带血贲军之事,我自当好好教训他,还请父亲不要生气了。”

“哼。”

就在叶烈重哼了声,打算不与计较之时。

那离去许久的刘芸捧了一大堆都挡住了自己视线的衣物,边走过来,边激动的喊道:“陈媚,我东西都拿来了,快来接一接,这么多,那个新丫鬟有的洗了。”

第24章 人心不古

你该死!

深邃的黑眸陡然一凛,叶凉双拳瞬间捏的‘咯咯’作响。

“刘芸,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紧张的看了眼脸色变幻的叶烈等人,环儿快速走过去将刘芸的换洗衣物接落到了地上,顺带出言提醒道。

“胡说?我没胡说啊。”

刘芸气喘吁吁的擦了擦粉面上的汗水,刚欲再度开口,却是看到了庭院内沉脸的叶烈等人,心头不由一震。

旋即,呆愣片刻的她,快速的反应过来,跪下恭敬的喊道:“老老爷”

“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叶烈盯着她道。

“奴奴婢不敢。”刘芸颤声道。

“不敢?还有什么事,是你们听雨院不敢做的!”

震怒一语,叶烈是愈加后悔前日种种漠视了,他明白,若不是他的不管不问,又怎会导致连丫鬟家仆都不将叶凉等人放眼里?

“来人,把这丫鬟给我拖出去,铁鞭一百,扔出北凉城。”

“老爷老爷饶命啊。”

面如死灰,刘芸跪下哭丧求饶了起来。

“父亲。”

叶珠芳快速的走过,不甘道:“今日惩处的难道还不够重吗?父亲,是想要将我听雨院的人统统都惩处一遍吗?”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颊之上,叶烈怒指着她道:“你还好意思争辩?若不是你的胡为,这些下人会这般对待你的大嫂和凉儿吗?”

这般骂了句,他又怒声道:“你今日眼中可全无这个大嫂,他日眼中是不是便可没我这父亲?”

素手捂着脸颊,叶珠芳终是未敢再过争论,道:“父父亲,女儿不敢。”

“哼。”

重重的拂了拂袖子,叶烈懒得多做理会,转过身,略带愧疚的看向那一言不发的叶凉道:“凉儿,此事你想如何处理?”

未抬头半点,叶凉便双眸看着雪地,淡淡出语:“她既然想洗衣服,便将整个北凉城人的脏乱衣物都给她洗好了,不洗完,便别吃饭休息了。”



虽然叶凉说的是那般的平淡,可听在在场众人的耳畔,却是依旧忍不住倒吸口凉气,那刘芸更是面色煞白,似难相信。

要知道,他说的可是整个一北凉城的衣服啊,那是多少人?

就凭她一个普通丫鬟,手洗,洗上七天七夜都不一定洗的完,而这时间不能吃饭休息,足以折磨死她的命。

“叶凉,你别太过分了。”

叶沐嵘扶着叶珠芳,忍不住对其喝道:“你这么做,还有没有把我听雨院放在眼里。”



我倒想知道,你们让我母亲做事的时候,有没有将北竹院放眼里过?

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叶凉微微抬头,玩味的看向叶沐嵘道:“如果,你想代替她干,那我也不介意。”

“叶凉,你”叶沐嵘跨前一步,似要动手。

“你不用急着动手。”

眼眸里寒芒微起,叶凉道:“一月之期到的时候,你有的是机会动手。”

当然,如果你有这个实力的话。

心中波澜微动,他对叶沐嵘的旧账未算,如今叶珠芳又再惹他在乎的人,他怎可能不再动真怒?

“看来,叶沐嵘这小子,是要遭殃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通也有点知晓,叶凉是个极为护短的人,不容许别人欺负他在乎的人分毫。

“母亲,我们走。”

未再多做理会,叶凉与苏希柔二人缓步走到了出院处后,他顿了顿,道:“老头,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处理,只要你觉得对得起我的父亲,便好。”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苏希柔和叶蓿凝,终是径直离去。

“叶兄,如果你们北凉王府到处都是这般的话,我觉得,还是让我早早接他去我中周王府为好。”

周通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也是转身离去。



心中被周通和叶凉的话压的憋闷,叶烈终是挥了挥手,道:“一切便按凉儿说的做吧。”

说完,他也不给叶珠芳等人说话的机会,便直接离去,似生怕心软反悔一般。

随着叶烈等人的离去,该罚的罚,该散的散,这听雨院终是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四姑。”

看得众人四散,叶素潇走至那似有几分憔悴之感的叶珠芳身旁,假意激道:“今日之事,祖父当真是太偏心了一点。”

“唉”

叶珠芳摇了摇头,说道:“以后,我便少惹北竹院吧。”

“四姑,你当真能将这口气咽下去吗?”

叶素潇愤愤的说道:“今日,他们北竹院的人做的那么过分,可是当众在打四姑的脸啊,如此行径四姑怎可忍下去?”

“不错,今日,四姑若忍了此事,那以后定会被别的院的人当成笑柄,到时不仅仅北竹院看不起四姑,别的院也会看不起四姑乃至北竹院诸位。”

穆恪附和着,故意用目光瞥了叶沐嵘一眼。

“你们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可如今北竹院势起,我又能如何?”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珠芳说道:“怪只怪,如今北竹院势大,我们听雨院不及吧。”

“四姑,话可不是这般说,沐嵘哥哥与叶凉那家伙同为血贲军统领,凭什么他叶凉就可这般欺负人?”

叶素潇挑拨道:“何况,叶凉现在还是个暂时的统领,若是让他真的成为真的统领,彻底得了势,他到时是不是就可以完全不把四姑放眼里,任意打杀四姑的人了?”

叶珠芳似被激到一点,怒道:“他敢。”

“他敢不敢,想来今日四姑应该能有所见。”穆恪说道。

被此一说,叶珠芳眉头微蹙,露出了几分忧色。

“是啊,四姑,所以我觉得此事可是万万不能就这般咽下去了。”

瞬间捕捉到叶珠芳的表情,叶素潇趁热打铁的挑拨道:“还有,四姑刚才也听见了,叶凉可是将那血战之事当真了,到时以他现在那心狠手辣的性格,指不定还怎么对付沐嵘哥哥呢。”

叶沐嵘闻言,似不在乎道:“我会惧他么?”

只是那心中,却的确是没有太大的底。

“以沐嵘哥哥的本事自是不用惧他,可是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耍什么阴招,到时万一”

故意顿了顿,叶素潇眼珠微转,惋惜道:“万一他这般做了,那可是害了叶沐嵘哥哥一生啊。”

“的确,从今日这小子的心狠手段看,倒什么都可能做得出。”穆恪点头道。

“这”

叶珠芳担忧的看了叶沐嵘一眼,柳眉深锁:“我想那日血战,有你祖父在场,他应该不至于胡来。”

“今日不是也有祖父在场,他不一样那般凶厉么?”

叶素潇拍了拍她的手,道:“四姑,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可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如今父亲颇为关心他们,我就算想动他们,暂时也动不了。”叶珠芳面露动摇之色道。

“四姑,明的动不了,我们可以来暗的。”叶素潇眼眸微闪,低语道。

第25章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人

暗的?

叶珠芳柳眉微蹙,疑惑道:“什么暗的?”

“四姑,应该知道这些时日,叶凉会与沐嵘一般,出发去剿匪寇,而剿匪寇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到时”

穆恪眼中厉色浮现,伸手一抹脖子道:“我们就可以给他来制造一场意外。”

“不行。”

直接出言拒绝,叶珠芳喝道:“无论如何,叶凉总算是我叶府之人,岂可如此残害他的命,此事万万不可。”

平时打打闹闹,她还不在乎,但是真的取命了,她却做不出。

她终归还未狠到这地步。

“四姑。”

撒娇般的摇着她的手,叶素潇道:“我们也可以不伤他的性命,就让他原来是什么样,再把他变回去就好了嘛。”

显然,她是想将叶凉再度变回废材,甚至再狠一点变成白痴。

“我说了,不行。”

叶珠芳脸色肃然:“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你们的哥哥,身上流淌着的是叶家的血脉,绝不可如此残害。”

她不傻,就今天的事,她已经看出来了,如今的叶凉在叶烈的眼中,受重视程度不比当初的叶苍玄低。

在这个时候,害了叶凉,无论是害死,还是害残,那不查出来还好,一旦查出来等待的必然是雷霆震怒。

这般有风险之事,叶珠芳不会做,也不忍这般做。

毕竟,平日里打闹,有叶烈在,总归就是些伤,能够治好,不会有大碍,可是这种就不一样了。

“四姑。”

“行了,此事就这般定了,休要再提。至于死战之事,嵘儿会赢的。”

叶珠芳未给叶素潇多言的机会,直接转身便走。

在她看来,叶沐嵘就算敌不过叶凉,自保并无太大问题,所以并不担心。

叶素潇看得她离去的身影,边故意摇头感叹边灰心的离去,道:“唉,四姑如此做,真当是要害死沐嵘哥哥。”

“素潇,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沐嵘眉头皱起,喊住她道。

“哥,你还不知道吧,刚才在北竹院内,我听到叶凉说,准备了特殊的东西对付你,要将你直接打成废人。”叶素潇说道。

眼眸一闪,叶沐嵘哼声道:“就凭他?也配?”话锋微转,他假似无意的问道:“是什么特殊的东西。”

“这,我就不知道了。”

摇了摇头,叶素潇见其上钩,感叹道:“其实,我是觉得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可惜四姑不愿,唉算了算了,哥你自己小心点吧”

说着,她便假模假式的要与穆恪离去。

“等等。”

出言喊住二人,叶沐嵘脸色变幻片刻后,终是咬了咬牙道:“怎么做!?”

踏步的身形微顿,叶素潇与穆恪互望了一眼后,终是转身与叶沐嵘商量了起来。

只不过,谁都未曾看到,叶素潇二人转身时,嘴角露出的那一抹狡黠。

竖日,北凉王府外。

叶凉带着熊罡,正缓行于街道闹市之中。

“叶凉统领,我有个问题,可不可以问一问。”熊罡一身甲胄已然换成了普通素衣。

“在你问我这个问题前,你可以先把称呼改了。”

目光扫视着四周的人群,叶凉道:“这里不是王府,你无需喊我统领,喊我叶凉、少主或者少爷便可。”

“好的,统少爷。”

差点喊错的熊罡,在叶凉的眼神下瞬间改过,而后,他憨笑着挠了挠头道:“那我可以问了吗?”

“问。”

“少爷,你以前那些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熊罡略有犹豫道。

“是真的。”

叶凉拿起边上摊子的东西,瞧了瞧,又放了回去。

“什么,真的?”

忍不住喊出,熊罡尴尬的看了看四周聚焦的神色,才悻悻的低语道:“那为什么?”

问到这,他倒是有些问不下去了,显然,他想不通一个斯文安静的废材,怎么可能忽然变成了一个炼体九步,杀伐果断天才。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人。”

忽然说了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叶凉眼眸微微变得深邃,道:“当一个人被压挤的久了,那么只会出现两种可能,一在沉默中灭亡,二在沉默中彻底爆发。”

“哦”

似了然的点了点头,熊罡顿悟道:“所以,八少爷就是属于第二种,忽然爆发了,就直接强势崛起了。”

“可以这么理解。”

“真好。”

熊罡点了点头,似回味道:“少爷,倒是让我想起了,我刚刚加入血贲军时,看到苍玄少爷的感觉,那时候的苍玄少爷也是这般的夺目,王爷也是这般的宠爱他。”

“那老头宠不宠爱我父亲我不知道,反正宠我是谈不上。”

叶凉很清楚,昨日,若他还是那个废材,或许结局就不是这般了。

所谓的宠爱,终归还是叠在了那潜力、能力之上。

只有他那母亲和姐姐等寥寥几人,或许是真的宠爱他,无关其它吧。

熊罡也是明白叶凉心中的不悦,当即转移话题道:“对了,少爷,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蜕变的?”

“一年前吧。”

叶凉随口说了个时间。

毕竟,说一个月的话,那实在是太过妖孽了,估计传出去,能够震惊整个南祁皇朝。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一年的时间。

“什么!!!一年,达到炼体九步!?”

这一次虽是惊讶,熊罡倒是聪明的压低了声音。

“差不多吧。”叶凉耸了耸肩。

“我不是在做梦吧?”熊罡似看怪物般的看向叶凉。

要知道,正常来说,能在十八岁达到炼体九步已算不俗,若是十步可算是天才了,跨过十步,那就是妖孽了。

当年,类似叶苍玄和现今北凉王府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叶楚南,便是十八岁便达到了凝丹。

可算,他们这妖孽,再怎么比,也比不上一年达到炼体九步的叶凉吧。

这简直就是变态!

“哦,好像说错了。”叶凉似想到了什么。

呼果然是记错了么。

熊罡微微松了口气,不过接下去叶凉的话,却是让他嘴角抽抽。

只见得,叶凉朝他笑了笑后,说道:“应该炼体十步。”

一年,炼体十步!

熊罡忽然想哭,这修炼的速度,当真是太恐怖了。

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得走在前头的叶凉那单薄的背影时,却是心中下意识的一阵酸楚。

身为血贲军的副统,熊罡很清楚,天下没白吃的午餐,什么事都是要有代价,有付出的,而如此的逆转,这叶凉究竟又是付出了多少?

这般结果,熊罡都不敢深想。

的确,九转金诀的功效是远非寻常玄诀可比,那所带来的功效,堪称一日千里,恐怖异常,但想要这般也是有代价的。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为了这重,叶凉付出的远非常人可比。

“熊罡,你以前在我父亲手下过?”叶凉似想起什么,闲聊道。

被他的话拉回思绪,熊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加入血贲军的时候,还算是个新兵蛋子,那时候的苍玄少爷已经是整个血贲军的统帅了,并没机会真正在他身边做过事。”

“既是全血贲军统帅了,那也能算在手下过了。”叶凉笑道。

“嘿嘿,我也这么想。”熊罡厚脸皮附和。

淡笑着摇了摇头,叶凉的双眸忽然微微凝起:“熊罡,你有听说过百年前瑶止的那场婚典吗?”

“瑶止?少爷是说,女帝瑶止的那场婚典?”熊罡问道。

“是的。”

思绪微微飞回,叶凉说道:“百年前,瑶止与死寂大帝聂行狂的那场婚典。”

他想知道,那一场婚典之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第26章 今日便打打狗

“那场婚典我是听说过,好像是千百年来,最低调的一场婚典了。”

熊罡似有不解之色,道:“这些强者的思维,我也是不懂,那么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婚典如此低调,都没怎么大肆宴请,像前段时间,幽扶皇朝的皇子结婚都比他们轰动多了。”

“有时候,低调,能方便某人做很多事。”

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叶凉眼眸微眯,道:“那场婚典上的事,你知道多少,和我说说。”

“我就知道这婚礼是算得上史上最低调的了,别的我就统统不知道了。”熊罡摇了摇头道。

果然,还是不知道么。

双拳微微握起,叶凉重生以来,不是没直接间接的打听过当年之事。只是,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时间太久,对于当年之事,能问到的,最多也就熊罡这样了。

当年,婚典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聂行狂会死?师父,又为什么忽然会嫁给她素来不喜的皇叔?

脑海微乱,叶凉眼中杀意微显:“瑶止,难道,又是你!?”

他毫不怀疑,那年抢亲之事被淡化,鲜有人知,是瑶止搞得鬼,只是究竟她是怎么做到的,他不解。

他更不解,叶族的那些老家伙,怎么会坐视瑶止成为叶族掌权人。

只是,这一切,或许只有叶凉重新踏上那座宫殿时,才能知道了。

“少爷,你怎么了?”敏感的感觉到了叶凉身上的杀意,熊罡问道。

“没事。”

眼眸瞬间变得清明,叶凉抬眼所见,却是一愣:“水妈?”

远处,水妈面露愁容,正护着两名衣衫残破、凌乱的女子。

其对面,几名打扮不俗的公子哥,纠缠着她身后的女子,有些不饶人。

“你给我过来吧。”

一名看似颇为年轻的麻脸男子,趁水妈不注意,强拉过一名丫鬟,醉醺醺的调笑道:“害什么羞,在南云王府,你这种丫鬟我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哈哈,李裘兄,等以后你们穆公子和北凉王府的素潇小姐结了亲,北凉王府的这些下贱婢女,你也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一名手持折扇的青年,笑道。

李裘怀中紧抓着那挣扎不已的婢女,笑道:“丫鬟算什么,你们是不知道,那北竹院大小姐才叫一个白嫩,那模样看得我都是流口水,恨不得与她夜夜寻欢啊。”

“哈哈哈”

“这些杂碎。”

牙关微微咬起,熊罡双拳紧握,怒瞪着李裘等人,似想上前教训。

“走吧。”

远观着,叶凉似并未呈现出什么怒意。

熊罡一愣,似有不解道:“少主,走去哪?”

随手从一小摊贩出买了个鸡毛掸子,叶凉试手般的挥了挥,道:“打狗。”说着,他未再犹豫,缓步走了过去。

“好勒。”

本以为叶凉不管的熊罡,听到叶凉这般说,直接兴奋的跟了上去。

有时候,他真觉得,跟着叶凉,比在血贲军内,更有趣,更能让热血澎湃。

此刻,那人群中,水妈想要去拉回那名丫鬟道:“李裘公子、钱闳公子,你们就放过这她们吧。”

“放过她们?等本少爷玩够了,自然就放过她们了。”李裘醉眼的笑里,尽是坏意。

“对对,等我们玩够了,就放过她们了。”钱闳拿着折扇,身子轻摇。

这钱闳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大户人家,但是家里的父亲,颇为八面玲珑,人脉较广,加之有几个钱财,所以在北凉城,也算有名。

一般人,也礼让三分。

“两位公子,她们怎么说都是北凉王府北竹院的人,你们这么做让老奴回去如何交代啊。”

依旧不肯罢休,水妈上前纠缠道:“老奴,还请你看在叶凉少爷的份上,放过她们吧。”

在她看来,如今的叶凉已经崛起,搬出他,应能震吓住他们了。

可她却不知,叶凉之事,并未传出北凉王府。

“啪。”

甩手便是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钱闳醉指着她骂道:“就那个废材也有资格让本公子给他面子?”

“我呸。”

直接吐了口痰在水妈身上,他那不敬之意,倒是明显。

“我呸。”

如钱闳般吐了口,李裘带着醉意,摇晃着手指道:“我告诉你,今天别说你搬出那什么狗屁叶凉少爷,就算是她姐姐在,也只有被我玩”

“啪。”

话语还未说完,斜地里便伸出一根长条细棍,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的抽在了他的嘴上,令得他吃痛的放开了丫鬟,下意识的去捂住了嘴。

待得李裘将手拿开,也是看到了那手上的碎牙与斑驳的血迹:“牙我的牙”

颤抖着手,他陡然站起,怒道:“是哪个狗东西”

“啪”

又是未说完,那细棍继续而至,重重的抽在了他的嘴上。

不过,这一次,李裘的嘴里,少了牙,倒是多了一嘴的毛。

“我也在想,是哪个狗东西,咬掉了我鸡毛掸子上的毛。”叶凉晃了晃手中的鸡毛掸子,缓步走至了水妈的身旁。

“哈哈哈”

看到这般模样,那围观众人,也是不由笑了出来。

被笑的涨红了脸,李裘站起身刚欲发怒,却是看到了那目露寒芒的叶凉,整个人的酒意和怒意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别人不知道叶凉现在的实力、狠劲,他可是清楚的很。

这要是与其对上了,他还真的有些突突。

“少爷。”

快速的走到叶凉身旁,水妈和那两名丫鬟似看到救星般,眼眶微红。

“没事了。”

解下长袍,为那名撕的露出胸前青白深壑的丫鬟披上,叶凉冲她们露出一缕笑意,令得她们安心下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北凉有名的废材少爷。”

反应过来的钱闳,眉间轻挑,肆意的嘲讽道:“怎么,我们这北凉城的大家闺秀叶凉少爷,今天终于出来见人了吗?”

转过身,叶凉手中轻拍着鸡毛掸子,似自语道:“钱闳,你觉得,如果北凉王府想要你们钱家在北凉城消失,是今天好,还是明天好?”

脸色陡变,钱闳不由说道:“叶凉,你唬谁呢。就凭你,也有资格代表北凉王府吗?”

他很清楚,北凉王府要灭他钱家,那当真是勾勾小拇指的事,但是,会吗?无缘无故,北凉王府会为了两个丫鬟,一个废材少爷的小事,就直接要灭了他们钱家?

他自己都不信。

第27章 打狗掸法

“也是,我倒的确是代表不了北凉王府。”

叶凉的话,让钱闳等人心中一松,不过,他们的笑意还未展开,便听得那叶凉道:“不过,灭你们家,应该还不需要动用整个北凉王府。”

“叶凉,你什么意思。”钱闳双拳紧握道。

“什么意思?”

脸色笑意陡然凝固,叶凉冷声道:“找你算账的意思。”

唰。

语调刚落,他脚步便是跺地,飞身到了钱闳身前,而后,他手中鸡毛掸子没有半点停顿,直接朝其狠抽而去。

“啪啪啪”

伴随着,叶凉出手彷如疾风,那一条又一条的血痕,直接便是显现在了钱闳的身躯之上。

这般不知抽了多少下,当得那最后一下落得钱闳身上时,那倒落在同伴怀中的他,也是有些出气多,进气少的感觉。

“嘶不是说着叶凉是废材吗?怎么出手这般凶猛,竟然打的钱闳毫无还手之力?”

“我看,是他手上那鸡毛掸子有诡异,指不定是什么灵器,所以才有这效果。”

“肯定是,肯定是。”

那围观人群胡来猜测着,唯有几名修炼者,似看出了几分端倪。

“叶凉,你你竟敢动手打钱少。”

那手忙脚乱扶着钱闳的几名少年之中,一名模样还算清秀的男子难以置信道。

“怎么,你不满意?”

轻甩了甩那带血的鸡毛掸子,叶凉说道:“还是,你也想尝尝这打狗掸法的厉害?”

身子微微前倾,他嘴角难得浮现一抹痞痞的坏笑:“如果你有这种受虐癖好,哥哥倒是可以成全你。”

被他那眼神盯的浑身打了个激灵,那名男子当即不敢多言。

要知道,这钱闳可是炼体二步之人,连他都被打成了这样,他这还不如钱闳的人,能禁得住几棍?

无趣的瞥了眼那被吓得不敢言语的几人,叶凉站直身道:“熊罡。”

“属下在。”

熊罡魁梧的身躯跨前一步,俯视着这些少年。

伸了伸手,叶凉用鸡毛掸子指着钱闳等人,道:“他们不是喜欢扒人衣服吗?就把他们的衣服,一个个全扒了,让他们裸着回去。”

“诺!”

脸上带笑,那熊罡当真拱了拱手后,去扒钱闳等人的衣服了。

这事传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堂堂血贲军副统,竟然当街去扒几个少年的衣服。

未再看钱闳等人半点,也未在乎他们的嚎叫,叶凉侧头看向水妈三人,笑道:“怎么样,解气些了么?”

没有想到他这般做是为了自己,水妈三人皆是一愣,那披着他衣衫的女子更是泪珠溢出,想要跪下道:“叶凉少爷。”

在素日里,她们这些丫鬟哪有如此被在乎过,尤其是北竹院的,不被欺负都不错了,更别提帮她们出气了。

如今叶凉这般做,她们怎能不感动。

“停”

快速的将她扶住,叶凉倒没想过,他这护短之举,竟会这般让她感动:“这不是王府内,便无需行此大礼了。”

从怀中拿出一手帕,递于女子,他笑道:“女孩子,哭鼻子不美,小心没人要。”

‘扑哧’

知道他是故意逗笑自己,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拿着手绢,微红着脸,道:“谢谢叶凉少爷。”

“客气。”

淡笑一语,叶凉看向水妈道:“水妈,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她们。”

“好的,少爷。”

看得眼前这,虽是变强,却脾性却是未变,对自己,乃至北竹院的人,还是这般温柔的叶凉,水妈眼里有着欣慰之色:“老爷,你真的生了个很优秀的儿子。”

缓缓转过身,叶凉看向那捂着满是鲜血嘴巴的李裘,笑道:“该你了。”

整个人似触电般一震,李裘眼眸圆瞪的看向叶凉,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南云王府的人,你别胡来。”

“胡来?”

轻笑一语,叶凉说道:“你对她们胡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是我北凉王府的人?”

其实,早在动手打钱闳之前,他便已经决定,今天,这些人一个都不放过。他要似在府内一般,以雷霆手段,震服他们。

顺带告诉北凉城内,那些看轻他们北竹院的人,让他们知道他这北竹院轮不到外人欺负。

可怜的钱闳等人,却不知这一次,他们成了叶凉立威的垫脚石。

“唰。”

身影陡动,叶凉手中细木棍上流转着玄力,动如雷霆,快而迅捷的狠狠的朝着李裘一棍甩去。

那空气乍响之声,只听听都是令人胆寒。

这个疯子

双眸一瞪,李裘那瞳孔都来不及骤缩,便是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劲力从脸上传来,使得他整个人都是在半空之中一个旋转后,狼狈的掉在了地上。

脸上长长的血痕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模糊了大半张脸。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李裘捂着那血肉模糊的脸颊,嚎叫着:“叶凉,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我要你全家为我陪葬。”

“本来,我还是打算只将你打成妖人,不过现在”

脸上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叶凉手中细棍,轻打着肩膀:“你竟然说要灭我北凉王府,这我就不能放了你了。”

心头不由一震,李裘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怒急之下,竟然说错了话。

是啊,这全家,究竟是北凉王府,还是他和苏希柔二人?

这界定,就难了。

“叶凉,我我刚才是失言了,你放过我,这次的事就当两清了。”

畏惧的在地上摩擦后退,李裘伸手边求饶边威胁道:“否则,你杀了我,南云王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笑着踏步向前,叶凉眼眸一瞪:“我如果不杀了你,我的心更不会放过我!”

下一刻,他手中掸子的细棍,直接脱手而出,狠刺那李裘的喉间。

那速度之快,之狠辣,看呆在场众人。

“咔嚓咔嚓”

然而,就在那掸子要刺到李裘眼前时,一道淡黑玄光陡然从人群中轰出,将那蕴含着玄力的掸子轰成了数断,碎裂开来。

“叶凉兄,想杀我南云王府的人,似乎未经过我的同意吧。”

第28章 她是软肋,却也是逆鳞

“叶凉兄,想杀我南云王府的人,似乎未经过我的同意吧。”

悠然声起,掸子碎裂,玄光所发之处,穆恪踏着华贵轻步,缓缓行来。

“少少爷,救我。”

似看到救星般两眼发光,李裘张着那漏风的嘴,快速的想要起身朝穆恪靠去。

嘭。

狠狠一脚踩在了李裘的身上,将其死死的按回了地间,叶凉眼无波澜,道:“我有说过,允许你站起来吗?”

“叶凉你”

本还想挣扎几番,可当叶凉脚上的力道似要踩断他的骨头时,他终是害怕的不敢动弹了。

身后貂绒长袍轻荡,穆恪把玩着手中猫物,叶凉面前,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叶凉兄,当众打我南云王府的人,看来是完全未将我南云王府看在眼里啊。”

嘴角挑起寒笑,叶凉直视他道:“当他敢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时,他就已经没资格被我放在眼里了。”

尤其是那一句,要与叶蓿凝寻欢。

足够他死上,千百回!

“我这不懂事的下人有时就是会胡言几句,如今叶凉少爷教训也教训过了,还不放人?”穆恪故意不问其说的话,直接避重就轻道。

“要我放人,倒是不难。”

叶凉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道:“只不过,他在北凉境内,调戏我北凉姑娘,还扬言要灭了北凉王府,这打的可是北凉所有人的脸,这就得看北凉众人是否同意放过他了。”

倒是好一手,借人造势,借刀杀人。

眼眸微眯,穆恪早就算准眼前这家伙不是以前,不可能轻易放人,如今,倒果然如此。

只不过,他独独未想到,叶凉竟然将整个北凉人都是拉了进来。

“不能放过他,不能放过他。”

“对,不能放过他,杀了这贼子。”

“杀了他,杀了他”

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北凉群民,群情激奋。

那本地维护心理,也是被叶凉巧妙的彻底激发出来。

“你看到了?”

淡笑的耸了耸肩,叶凉说道:“看来,我放不了他了。”

神情默然,穆恪倒是不惊,淡淡的看向趴在地上李裘道:“李裘,叶凉兄,说你有灭北凉王府,可有此事?”

双手放于身后,他似提醒般的道:“其余事是小,灭北凉王府这大逆不道的话是大,你可要想清楚回答。”

眼咕噜一转,反应过来的李裘,拼命摇头道:“没有没有,我的确是一时色迷心窍调戏了两位姑娘,但是绝没有说要灭北凉王府,这种话给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说啊,还请少爷明鉴。”

倒是推脱的干净。

叶凉心中冷笑,倒暂未多言。

“哦,是吗?”

故意看了叶凉一眼,穆恪说道:“确定还没有别的了吗?”

别的

大脑思绪飞转,李裘眼中带恨的瞥了眼叶凉,故作哭诉的道:“还有,属下嘴贱,不小心辱骂了一句叶蓿凝小姐。”

找死!

眼眸寒芒乍起,叶凉怎可能不懂,李裘就是故意这般说,以让自己难堪,让叶蓿凝名声被毁。

毕竟,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就算认了,以穆恪的能力一样能在北凉王前护住李裘。

所以,李裘说出认错是假,羞辱于他倒是真。

“李裘,你当真是太过分了,竟是当众辱骂蓿凝小姐,你该当何罪。”穆恪佯装怒意。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还请少爷责罚。”李裘配合的哭嚷道。

“哼。”

重重的哼了声,穆恪说道:“那你还不快快起身与我去北凉王面前请罪。”

“少爷,不是我不想起,是这”

李裘瞄了瞄脚踏着他的叶凉,一脸无奈之意。

假模假式的点了点头,穆恪看向叶凉,说道:“叶凉兄,还请放人,我好带这罪仆前去请罪。”

虽是请语,那话里话外却透着十足的高傲之意。

“穆恪,我说了,今天的事,是整个北凉的事。”

无半点退让之意,叶凉低头瞥了李裘一眼,声音轻而坚定:“他今天走不了。”

脸色瞬沉,穆恪似有几分轻挑的怒意:“怎么,今日我们的叶凉少爷,是打算胡乱定罪,谋害我南云王府的人?”

“穆恪少爷,在北凉境内,用南云王府的名头来压我,会不会傻了些?”

毫不避讳的出言讥讽,叶凉说道:“何况,我有没有胡乱定罪,不是你说的算的,而是在场所有人说的算的。”

“叶凉少爷,没有胡乱定罪。”那名披着衣袍的丫鬟,咬着银牙,率先站出。

“对,叶凉少爷没有胡乱定罪,这贼子该死。”

“对,他该死,杀了这个**的贼子。”

“杀死他杀死他”

围观众人,再度被那丫鬟带动起来,纷纷喝语。

更有甚者,都开始扔些脏乱之物,到那李裘的身上,那气意也是明显。

“你听到了?”叶凉嘴角挑笑。

脸上忽然浮起邪笑,穆恪身子微微前倾,趴到耳畔低语道:“你是打算下一次,我扒的不再是你姐的外衣,而是她的内部衣物是么?”

缓缓稳回身形,他淡笑道:“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究竟该怎么做为好,我的好大哥。”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那漆黑的眸子之中,有着缕缕金纹在涌动,那杀意在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旋即,一抹狰狞的笑意微显,他说道:“我觉得,我倒该考虑,怎么杀了你。”

穆恪想的没错,叶蓿凝的确是叶凉的软肋之一,用她威胁他倒是可以,不过他却忘了,这也是他的逆鳞,触之则死。

“哦,看来叶凉少爷,倒是想和我试试手了。”

周身浑圆的淡黑玄力释放,穆恪不怒反喜:“那我倒是有些求之不得了。”

“穆恪,你想做什么!”

熊罡踏步挡于叶凉身前,那一身雄浑的玄力,亦是直接涌现而出。

冷眸轻瞥了他一眼,穆恪越过他,看向叶凉讥讽道:“怎么,堂堂北凉王府的少爷,只会躲在人后么?”

“一个凝丹的小子,倒是张狂的让我很不喜啊。”

沉寂许久的九敖,忍不住道:“不如让我宰了他,吃食吧。”

第29章 你狠,我比你还狠

“想宰他吃,倒有的是机会,只要你不嫌他肉臭。”

那杀意缓缓收回,叶凉让得熊罡退到一旁后,看向穆恪道:“你放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不是只会躲,至于他”

低头看了看李裘,他脚上陡然用力,狠狠的踩在了李裘的脖颈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李裘的脖颈便应声而断,整个人亦失去了生息。

“我便还给你。”

如此迅疾做完,叶凉猛地一脚踢在了李裘的小腹上,将其尸体,直接滑着地面,踢到了穆恪的身前。

手中下意识的一用力,将怀中猫掐死:“喵。”

穆恪眼皮轻跳的看向身前那失去生机的李裘,怒笑道:“好好叶凉兄当真是好手段,在下佩服。只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说着,他一拂袖,便打算离去。

显然,他也知道,今日有熊罡和北凉众人在此,他奈何不了叶凉。

“等等。”

缓步踏于那停住的穆恪身旁,叶凉笑着侧头低语道:“穆恪兄,刚才的威胁,我已经记入心里了,不过我这也有句话,希望穆恪兄记住。”

“只要穆恪兄,再敢轻动我姐一缕青丝,我非但要宰了你,还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你的姐姐、妹妹也尝一尝当众扒衣的羞辱。”

那话语很平淡,却透着滕涛的煞气。

显然,叶凉那黑化的一面,也是被穆恪彻底激发而出。

这倒是让得别人想到了一句话:你狠,我比你还狠!

“我们走。”

转过身,叶凉也不给穆恪多言的机会,直接带着熊罡与水妈三人缓步离去。

在其走至一半时,他似想起什么,扬了扬手道:“穆恪兄别忘了,把你这不懂事的家仆给带回去,否则脏了我北凉的大地,可是不好。”

叶凉

牙关紧咬出崩裂之声,穆恪盯着叶凉离去的背影,恨意显然:“几日后,等你死期一到,北竹院尽入我手,到时别说辱你姐,还要羞你母!”

“你能奈我何!?”

离刚闹事之地,颇远处。

叶凉缓步停下,看了看一旁幽深的巷道后,转身对着水妈等人道:“水妈,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先带着她们回王府吧。”

“好的,少爷。”

见得她点头应声,叶凉也未犹豫,直接带着熊罡,朝着那巷道深处走去。

“珂儿姐姐,你这是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呢。”

素手伸出,在那披着叶凉外袍,望着叶凉背影出神的赵珂儿眼前晃了晃,那名丫鬟调笑道。

“你你个死丫头。”

玉面上红晕朵朵,赵珂儿辩解道:“你别胡说,我只是刚在想事情。”

那名丫鬟恍然的点点葱首,素指放于粉唇上,道:“哦哦,原来,想事情能够想到脸都发红呀。”

“宁桃,你再乱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赵珂儿故作张牙舞爪的模样。

“哇,珂儿姐姐要杀人灭口啦。”

宁桃虽是在绕着水妈身边转,但那娇容上尽是笑意。

“好了,都别闹了。”

微微叹息一声,水妈看向赵珂儿,道:“珂儿,水妈知道你心中所想,可是,如今的叶凉少爷终归不是当年的叶凉少爷了,你明白吗?”

显然,她一直知道赵珂儿倾慕叶凉已久。

只是,当年身为废材的叶凉,赵珂儿都不太有机会,何况如今这锋芒尽展的叶凉?

水眸之中浮现一抹失落之意,赵珂儿轻点螓首:“珂儿明白,珂儿只想这辈子能在北竹院服侍叶凉少爷一生,便足够了。”

以前叶凉废材时,她还敢偶与之搭语几句,如今,倒是真的极少出言。

这倒是像极了,你不行时,我做你身边的女人,你崛起时,我做你身后默默无言的女人。

“你明白就好。”

似轻叹一声,水妈惋惜的看了赵珂儿一眼,道:“走吧,回王府。”

于她而言,对这乖巧灵动、善解人意的赵珂儿倒是真的有几分怜惜。

只是,怜惜归怜惜,有些事,终究非她能左右,非她能抉择。

白雪皑皑飘散于街,赵珂儿握了握手中绢布,终是抖转过身,萧瑟离去。

这世间,谁又会知,这小人物赵珂儿的凄凉。

巷道深处。

叶凉与熊罡走至一古朴院落前,终是停了下来:“到了。”

“离阁?”

诧异的望着那满是藤蔓的老旧牌匾,熊罡双目圆瞪:“少主,你是要到离阁找那诡离老人?”

“嗯。”

叶凉点了点头。

“这老家伙可是个怪胎,他会愿意见我们吗?”

对于诡离老人,熊罡可是久仰大名。

其人,事事喜好争强,却因修炼天赋奇差,而在修炼一途,落于人后,致性格怪诞,随性缥缈。

而修炼的不行,使得他在别的各行各技上,倒是钻研有成,得了不小的成就,得以名扬,使得上门求取帮助之人,更是颇多。

只可惜,性格的怪癖,让得他出手帮助完全随心随性,有时代价更是恐怖骇人。所以,也是让人头痛万分。

这般总结起来,就是个综合能力强悍,让人敬仰,却又性格怪癖的老头。

“小子,在背后说人坏话,你就不怕嘴上长痔疮么。”

不悦的话语陡然响起,一名身着灰旧长衣,双眸炯炯有神的秃顶老者,持着木杖,从院内缓步踏来出来,走至叶凉身前:“你,就是那个北凉王府的废材小子?”

他竟然认识少主?

双眸圆瞪,熊罡嘴巴大张,似看怪物般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倒是未在乎他的惊诧,叶凉朝着诡离老人颇为礼貌的点了点头:“是的。”

“还算不错,没有上来就是很俗套的行大礼。”

毕竟,来求他诡离老人办事的人并不少,那上来就行各种大礼,甚至哭嚷的不再少数。

能似叶凉这般,在这个年纪,又是个废材,还能这般平淡以待的,倒是不多见。

“进来吧。”

欣赏的看了叶凉一眼,诡离老人转过身,似有几分佝偻着身子,缓步朝着内院走去。

“嗯。”

轻应了声,叶凉似想起什么,侧头对一边还有些余惊的熊罡道:“熊罡,传个消息给第九队血贲军,让他们晚些在钱闳家门口等我。”

想起那钱闳的胡乱毒语,他定睛看着前方,杀机微定:“既然说了,那也是得做到的好,也叫北凉城那些不敬之人长个记性,让他们知晓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

“否则,倒是让得他们以为我北竹院好欺负了。”

显然,他是打算以钱闳来杀鸡儆猴,儆那些北凉城看轻、欺辱他北竹院之人。

第30章 药师,六灵生生丹

“是,少主。”

虽是被叶凉的铁血狠辣所惊异,但战士的习惯,令得熊罡快速反应过来,应声接令。

“小心些,这楼内有几个还不错的家伙。”九敖忽然出声提醒。

“嗯,知道了。”

叶凉点了点头,终是没有停留,带着熊罡跟随那诡离老人走入了楼内。

“说吧,你小子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缓缓走到木桌前,诡离老人坐下身子,也是没有半点要为叶凉这两位客人泡茶的意思。

“如我信中所言。”叶凉简单明了的答道。

原来,少主早有和诡离老人传过信,怪不得诡离老人会认出他,只是少主找诡离老人做什么?

熊罡似有不解的望着。

“如你信中所言?”

忍不住嗤笑一声,诡离老人看向叶凉讥讽道:“你知不知道,你需要的那些东西,价值多高?仅仅一冼须根,便价值不菲,更别提那可遇而不可求的源草籽了。”

源草籽?那草药灵物源草籽?

对于冼须根熊罡倒并不怎么惊讶,毕竟这玩意贵虽贵,但是以北凉王府的能力倒是不难。

不过,这源草籽可不同,虽然本身功效不大,但是对于炼药师来说,却绝对是宝贝,再加上那稀有程度,所以这价值倒是颇高。

只是,他不明白,叶凉要这源草籽做什么。

“一颗六灵生生丹。”

叶凉面色平淡的吐语。

“你说什么!?”

脸色陡变,诡离惊得直接站了起来,道:“你有六灵生生丹?”

六灵生生丹,一种可洗经伐脉,造生玄力的丹药,传言有不少天赋颇差,难以修炼之人便是食得此丹,而蜕变。

可算得上一些半废材之人的重宝。

“没有。”

看得诡离似失望又欲怒的模样,叶凉说道:“不过,我可以炼出来。”

“炼出来?”

诡离呆愣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失声笑道:“六灵生生丹,起码得七甚至八品灵药师才可能炼制的出,就凭你想炼出来,岂不是与痴人说梦无异。”

药师分多阶,其中颇为知晓的,是一至三品的人药师、一至九品的灵药师以及一至六品的圣药师。

炼丹者,达至三品灵药师以上,便足以让开府强者请求帮助,乃至于追随。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五品灵药师。”

“是又如何。”

“那你应当能辨别得出此玄火之中,是否蕴含着药师之力。”

手掌缓缓摊开,叶凉周身玄力运转,一股淡紫的火焰,在其手中以玄力凝聚而成。

倒是颇为精纯的药师之力。

心中微动,诡离依旧笑道:“就凭你这才入灵品的药师之力,也想炼出六灵生生丹?”

“这般倒是的确不够。”

承认的点了点头,叶凉体内玄力再涌,经脉之中有着点点金色浮现,紧接着,便是有一股蕴含着真意的玄力融入那紫火之中。

下一刻,那淡紫色的火焰,直接凝实而涨,变得更为深紫,在那深紫的焰心之中,甚至还有着点点金焰。

似轻易的把玩着手中的火焰,他说道:“如此,应该够了吧。”

其实虽是表面那般的风轻云淡,可如果此刻将叶凉的衣服彻底扒下,却是能够看到他身上那金色龙纹显现的比之前战赛都要明显数倍。

显然,他为了蕴出此药火,一身的力量和精神都是紧绷到了一个顶点。

“好玄妙的药师之力,竟然在炼火之中还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真力,使得这药师之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诡离凝神望着叶凉手中的紫金之火,心中思绪翻腾。

不过,任凭他如何猜想,都是无法想到,这是叶凉所修炼的九转金诀所带来的奇效。

毕竟,这等无上神诀,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会出现这叶凉的身上。

“我不得不承认,你这药师之力不错,控火之能也佳,这紫金之火更是诡异,但是”

话锋一转,诡离摇了摇头道:“单凭现在的这药玄力,想炼出六灵生生丹希望依旧不大。”

“不大并不代表没希望。”叶凉收起了那紫金之火。

“希望这种虚无缥缈的事,老头子我从来不信。”

诡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一次希望失败,耗费的药材就价值不菲,二次、三次,一直下去呢?”

老神在在的坐回了木凳上,他又道:“老头子我可不是你们北凉王府有钱有势,我穷,折腾不起。”

“这老头说话”

熊罡也是被诡离那酸不拉几的语调,气到了几分。

对此,叶凉倒未生气,淡笑道:“的确,我现在是希望不大,但是若我跨入凝丹甚至开府呢?”

诡离闻言冷哼一声,上下扫了他一眼道:“小子,你别一天到晚给我说缥缈之事,你可别忘了,你可是个有名的废材,还凝丹开府,炼体都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到十步。”

“老头,我忍你很久了,你再胡说,休怪我不客气!”熊罡踏前一步怒语道。

“怎么?老头子我哪里胡说了,他本来就是北凉有名的废材,还不承认?”诡离似孩童气般反语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少主已经能够修炼了。”熊罡骂咧道。

“哦,是吗?”

将信将疑的看了叶凉一眼,诡离嘟囔道:“那也不行,鬼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凝丹以及开府。”

旋即,他摇头道:“想用未来不定的东西,来换那么多珍贵的东西,这种买卖,老头我不做。”

缓缓坐于木凳上,叶凉垂眸道:“我以一年的时间踏入炼体十步,你觉得踏入凝丹,我需要多久?”

“什么,你小子一年时间炼体十步?”

震惊的看着叶凉,诡离再度摇首道:“不可能不可能,就你这废材小子能炼体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一年就到炼体十步。”

“什么不可能,老头,我以北凉王府血贲军的名义发誓,我们少主说的都是真的。”熊罡说道。



眉头微微皱起,诡离对熊罡的誓言倒是不怀疑。

毕竟,他对熊罡此人也是有几分了解,知晓其虽是有时暴躁胡来,但是人却颇为实诚,那血贲军该有的血性、真我,倒是半点不缺。

可,叶凉真的一年就能从无到炼体十步?

这让他有些难以轻信。

“一年。”

叶凉看得诡离老人那面色的不停变幻,道:“最迟一年时间,我必为你练出一颗六灵生生丹。”

第31章 你想要我血债血偿?

“一年练出?你自己?”

诡离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叶凉说的是练出,而不是踏入凝丹、开府,这般直接的承诺倒是令得他有些心动。

何况,他清楚,若叶凉真的蜕变了,那现在的叶凉去求北凉王一颗六灵生生丹也有希望,可叶凉却偏偏不这么做,反倒以自己的能力来和他交易。

这般行径,倒是让得他颇为欣赏。

要知道,他就是因为这般秉性,不愿求人靠人,才到现在都未弄得这六灵生生丹,否则以诡离的能力,还是有希望的。

“对。”

叶凉点头应声。

褶皱的脸上笑意忽现,诡离笑道:“你小子,对老头我的胃口,老头我喜欢你。行,这事,老头我答应了。”

“答答应了?”

熊罡讶异的看着诡离老人,感觉有些在做梦。

毕竟,来求诡离老人办事或交易的,能够真的成功的太少。

“是的。”

满足的拿起茶杯,饮了起来,诡离说道:“一名现在的妖孽,未来的七品灵药师,还是值得我赌一把的。”

的确,要知道药师在这神府九界还是颇为吃香的,想他诡离境界才凝丹,可就是因为他是五品灵药师,连开府强者都得来求。

若是七品乃至八品灵药师,哪怕是北凉王叶烈都不敢有半点怠慢。

实在是一个强大的药师,号召力太过可怕了。

“多谢离老。”

颇为礼貌的拱了拱手,叶凉再度请求道:“除以上我所需之物外,我还有几件事需要请离老帮忙,为此我特地准备了一物,能够让离老更好的冲破凝丹,跨境开府。”

诡离刚欲直言拒绝,可听到后半句倒是来了几分兴趣:“何物。”

要知道,他常年停留在五品灵药师,就是受一身阻滞的玄力而无法再升,如今还有一物能提升,他怎能不感兴趣?

毕竟,六灵生生丹并不是定然有效,叶凉当初就有食得,却是无效。

所以,说难听的,这玩意就看脸。

面对他的询问,叶凉手掌缓缓摊开,一粒粘稠却不失灵韵的细小血珠,显现而出。

“玲珑血。”

骇然的站起身,诡离看得那血珠,喃喃道:“好纯净的玲珑精血,怎么可能会有这般纯净的玲珑血。”

这玲珑血,实际上就是耗费一个人全身的精血,加之各种珍贵药材凝练而成,有大补之效,在一定程度上可提升境界。

不过,就是因为是用人的精血凝练,再加上过程常人难忍,多被邪辈之人所用,以夺人性命来凝练此血,这导致绝大部分的玲珑血都透着邪异、怨念。

如今看到这般堪称奇迹,无半点污秽的玲珑血,他怎能不惊?

“不错,正是玲珑血。”

当日叶凉重塑肉身,这些排出之精血便被他加以利用,混合残余药材凝炼成了三滴玲珑血。

咕噜

饶是以诡离的定力,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双眸炙热的看向那玲珑血道:“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

实在玲珑血的提炼太难了,除却提炼者能力,还要受提炼的意志、身子等等,综合影响。可以说,一滴玲珑血可能死千百人都不一定炼的出,而就算炼出了,也可能是不洁的。

哪怕是不洁的玲珑血,都是让人趋之若鹜,如此可想而知,一滴洁净玲珑血的价值了。

他又怎能不激动。

“首先我需要先生帮我一好的鼎炉,以及炼药必备之物”

“答应你,答应你”

“其次,早先听闻先生在刺绣一方面技艺高超,我祖父寿辰在即,所以我”

“别说了别说了,我统统都答应你。”

双目死死的盯着叶凉手中的玲珑血,诡离是听不进去其它了。

在他看来,有了此物,再加上自己丹药的配合,也许不用六灵生生丹就能改变自身了,若是配合六灵生生丹,那真是绝对没问题了。

眼看着手中的玲珑血被诡离拿走,叶凉无奈道:“老先生,你确定不听我说完?”

“说什么说,老夫没空听你在这瞎叨叨,你只要不是要我命,要我全部身家的,我都答应了。”

心神已彻底聚焦在那玲珑血上,诡离边朝内走,边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派人先把你要的那些东西,给你一部分。”

熊罡看了眼离去的诡离后,恭敬的看向叶凉道:“少主,你这玲珑血是哪来的啊?”

他现在对叶凉是越来越佩服了,又炼体神速,又会炼药,还有这令人垂涎的玲珑血,简直是万能。

“机缘巧合吧。”

叶凉笑了笑,倒未多言。

否则,让诡离知道,这是他废物利用所得,估计诡离得气死。

对此,熊罡也聪明的并未过多追问,只是安静的与叶凉等待着。

片刻后。

一名凝肤如雪,挺着波动娇胸的古韵长衣女子走出,将一储物手环交于叶凉,道:“叶凉公子,这些便是你需要的东西,请你清点一番。”

“不必了,我相信离老。”叶凉直接将手环放于了怀中。

女子轻点螓首,盈盈施了一礼,柔语道:“如此,奴婢便先告退了。”

那一施礼,高耸胸前的那雪白一片,亦是豪放外显。

大雪球

眼眸微愣,反应过来的熊罡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呢喃道:“这么大,我应该可以玩五年。”

五年

“这熊罡”

脸色微变,叶凉看得那女子莲步的一顿,暗道麻烦。

旋即,他迅速起身,说道:“既是如此,我等便先告辞了,还望姑娘将此纸交于离老,上面有需要他帮忙的余下之事,多谢了。”

话落,他也不等女子回答,便直接领着熊罡离去。

那匆忙的脚步,倒不想安静退去,更想做了亏心事逃离的。

夜,钱闳府堂前。

一名身着青衣,头发束起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高堂之上,那胡须微颤,双眸圆瞪,胸膛起伏明显,显然是有着不轻的怒意:“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堂下,那满身是伤的钱闳正躺在木架上,其虚弱的模样好似随时会去命一般。

而在其身旁一名家仆,垂首颤声道:“禀禀告老爷,据小的调查,少爷的伤,的确是北凉王之孙叶凉所为。”



猛地一掌拍于身旁的桌案之上,令得其上陷入深深的一掌印,中年男子怒道:“他好大的狗胆,区区北凉城的废物,竟敢对我闳儿动手,我看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眼前的男人,便是钱闳的父亲,也是那钱家的家主,钱永梁。

“老老爷,此事该如何处理?”那家仆颤声道。

钱永梁怒容微显,道:“马上传信给枯行岛主、万冰门主,让他们明日陪同我上北凉王府讨个公道。”

“父父亲”

孱弱的声音响起,那已然付下灵丹已经好了不少的钱闳故意伸出手,气虚微浮道:“你一定一定要为孩儿做主”

钱永梁心疼的快速上前握着他的手,安慰道:“我儿放心,为父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双目缓缓变得凶厉,他语调森寒:“北凉王若要包庇那废材,那便等他下次出府,为父便叫他血债血偿。”

“钱府主不必等下次了,现在便让我血债血偿吧。”

第32章 我的胆子有多大?

突兀的声音陡起响起,那钱永梁心头心头一震,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什么人!”

下一刻,一道身材单薄,却气质不凡的身影,缓步从外面缓缓踏入了大堂之上,而在他的身旁,则是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相貌与其有些格格不入的凶煞男子。

“叶叶凉!”

似是脑海之中,还有着叶凉抽打自己的梦魇记忆,那钱闳看到眼前这熟悉男子,下意识的半起身,惊恐的朝后退了退。

“闳儿无事,为父在。”

钱永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身子,示意他安心后,缓缓站起身,看向眼前的叶凉,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北凉王府的小少爷,叶凉,叶公子。”

“叶公子倒是不敢当,钱府主若不将我剥皮抽筋,血债血偿,我便谢天谢地了。”叶凉笑道。

“你都听到了?”

钱永梁眼眸微闪。

“我想,以钱府主这般肆无忌惮的谈话,我想不听到也难。”叶凉耸了耸肩道。

“哼。”

钱永梁冷哼一声,道:“既是如此,你今日与我儿磕头认错,再领个几十鞭,此事便算了。”

显然,他也知晓,无论如何叶凉是北凉王的孙子,若是当真逼的过分了,难免会惹叶烈震怒,那般后果,可不是他想要的。

“哦?钱府主就这要求便行了?不打算上门找我祖父讨个公道,然后将我好好收拾一番了?”叶凉反问道。

眼皮轻跳,钱永梁拳头微微握起。

他自然知晓,那些话只能说说而已,当真上得北凉王府他又怎可能如话语中般这么强势?

哪怕是找叶凉算账,他也只敢在叶烈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与北凉王府比他实在是微不足道。

若今天欺负钱闳的是北凉王府的其他少爷、小姐,而不是叶凉这弃子,北凉城有名的废材,那他还当真只能忍下去了。

可好在是叶凉,这个北凉王府不管,北凉城人看轻的废材。

心思已定,钱永梁震声道:“叶凉,我在问你一遍,你究竟磕不磕头,认不认错?”

“大胆。”

熊罡跨前一步,似欲发作。

伸手将熊罡拦住,叶凉看向钱永梁,淡笑道:“我若不认,钱府主该当如何?”

“你若不认”

目光瞬间变得狠厉,钱永梁直接拍了拍手,而后,那在两旁站着的十数名护卫纷纷跨前一步,那凶煞的模样,显然是打算动手。

同时,他一字一顿道:“我便只能打的你认!”

看得自己人多势众,那钱闳也是来了骨气,恶狠狠道:“叶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进来,今天,我若不把你打残,我便不姓钱。”

“死前改名,看来你的祖宗也得被你这不肖子孙给气死。”

缓缓走于堂前,在一木椅子上落座,叶凉淡然道:“钱府主,是确定打算不问我为何鞭打贵公子的缘由,只一心包庇了?”

“无论何种缘由,你也不应将我儿打伤至此。”

心疼看着钱闳身上的道道血痕,钱永梁怒道:“今日你若磕头认错,我看在你亡父和你祖父的份上,我便饶了你,否则,便别休怪我不客气。”

“叶凉,要不是看在你那该死的爹的份上,今天我必要你的狗命。”钱闳有了钱永梁的撑腰,说话亦是肆无忌惮起来。

“本来,我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如今”

眼眸之中寒芒乍起,叶凉凝神钱闳,咬牙道:“你们都得死!”

显然,那‘该死的爹’四个字,彻底的勾起了他的怒火,引得了他的真怒。

似未料到他敢在自己面前这般说话,那钱永梁回过神后,跨前一步,怒道:“叶凉,你好大的胆子。”



忍不住嗤笑一声,叶凉轻瞥其一眼,道:“待会,你便会知道,我的胆子有多大。”

目光轻落于熊罡身上,他终是轻吐了两个字:“动手。”

“诺!”

微微躬了躬身,熊罡缓步走于进堂处,震声以喝:“全体血贲军听令,杀!”

“我等领命!”

齐齐的高喝之声从府内各处传来,紧接着,便是听得了那无尽的打杀之声,其中还夹杂着求救、哀嚎的哭语,令得钱永梁等人,心头震颤。

“你都做了什么!?”

钱永梁反应过来,怒喝出语。

“我想,刚才熊副统说的话,并不轻,应该不需要我重复了。”叶凉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旁桌案的茶,饮了起来。

“叶凉,我要杀了你!”

眼目瞪的赤红,钱永梁龇牙咧嘴道:“来人,把这贼子给我拿下,我要将其生吞活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只不过,对于他的话,那群护卫却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你们都在做什么,我的话没有听见吗?”钱永梁怒道。

面对他的质喝,那护卫等人垂头不语,好半晌才是有着一名看似领头之人,半说半提醒道:“老老爷,他们是血贲军。”

“什么狗屁血”

话语刚说至此,那钱永梁心头一震:“血血贲军?”

思绪忽然变得清明,他回想着刚才熊罡的喝喊,再将目光投向眼前这霸道凶厉的熊罡,整个人皆是一愣。

“你你是血贲军副统?”他将信将疑道。

熊罡轻瞥了他一眼,只是站立在叶凉身旁,无半点回答之意。

不过,熊罡的不回答却更加坚定了钱永梁心头的猜测。

在钱永梁看来,也只有血贲军才会如此的霸道、蛮横了。

“怎怎么会这样”

整个人似被抽干了精气,钱永梁颤抖的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回了座椅之上,那双目都是在此时失了焦。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区区叶凉这废子之事,竟然会惊动血贲军,这

太难以置信了。

就在他失神间,那钱闳面露狰狞,道:“叶凉,我和南云王府的穆恪是为好友,你敢如此待我,我必要你付出代价。”

当时他被叶凉打的失去了意识,等到恢复意识,已然被带回了府上,所以对叶凉杀了李裘,对峙穆恪的事也是不知。

便打算搬出穆恪,来镇压叶凉。

经其一提,钱永梁也来了精神,点头附和:“对对,我与南云王府有些交情,还请叶凉少爷能看在南云王府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在他看来,提别的人或许已经没用了,只能提南云王府了,毕竟,南云王府可是和北凉王府有着婚约,想来,以南云王府的面子,必然能够保命。

第33章 说灭你满门,便灭你满门

可以说,钱永梁的想法没错,态度也很好,若换成了任何一个北凉王府的少爷、小姐,或许都有回旋的余地。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叶凉,一个与穆恪最为交恶之人。

果然,当叶凉听到穆恪和南云王府时,眼中的寒意更甚:“呵穆恪南云王府?”

“还当真是大人物,大势力,不得不给面子啊。”

冷笑着说着众人都听得懂的反话,他看向那群护卫道:“你们,想活吗?”

“想想”

那群护卫微愣后,纷纷出言。

“嗯。”

轻轻点了点头,叶凉说道:“杀了他们两个,你们便能活。”

什么!杀了他们?

目光缓缓落于钱永梁和钱闳身上,那群护卫的神色从挣扎,开始变得坚定而狠厉。

显然,在求生面前,他们的自私贪欲亦是彻底的被激发了出来。

钱永梁感受到他们如狼的杀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质喝道:“你们你们别忘记了你们的身份。”

不过,对于他的质喝,那群护卫却彷如未闻,仅是静静的握上武器,缓步朝他靠近而去,那盯着猎物般的眼神,似要是食其骨啖其肉一般。

钱永梁被望的心颤,终是忍不住喊道:“谭忘,快快保护我。”

随着这两个字的吐出,那护卫们脚步都是一顿,纷纷警惕的朝着那屋的角落处,始终如雕塑般,静站着的一名放手放于胸前,怀中拿着铁棍,面容沉稳,亦不失成熟魅力的中年男子。

对于此人,这些护卫是最为畏惧的,其是钱永梁花重金请来的护卫,那实力,可以说,他们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他插手了,那么他们便完了。

嘭嘭

缓缓踏步到了众人面前,谭忘将一个小袋子放于桌案之上,道:“这是你今年请我的钱财,如数奉还。”

“谭忘,你什么意思!”钱永梁心头颤动,似有不好的预感。

丝毫未理会他的质问,谭忘走至叶凉身前,拱手道:“无意与北凉王府作对,亦无法对原主下杀手,望叶凉少爷能够理解,放我离去。”

他很清楚,他若保钱永梁,便是与血贲军,与北凉王府作对,可他并没有这个实力与这两者相对,所以只能妥协。

何况,他与钱永梁只是钱财交易,并无半点情感,没理由以命相保,因此,他能做的,便是讲最后的道义,不与钱永梁兵戎相见。

倒是条不错的汉子。

叶凉欣赏的看着眼前的谭忘,点了点头,道:“阁下既已说明,我自无阻拦之理。”

他能够感受的出来,谭忘的实力,若真要与熊罡战起来,或许并不会落下风,但好在其是聪明人,并无这般选择。

他自然也不会徒惹麻烦。

“多谢。”

谭忘拱了拱手后,便是脚步瞬踏而起,朝着远处疾掠而去,不停留半点。

随着他的离去,那群反应过来的护卫再次朝着那钱永梁父子看去,似要将二人斩杀。



陡然跪下身,钱闳快速的上前,朝着叶凉磕头哭诉,道:“叶凉少爷,我知道错了,都是我出言不逊,得罪了你,你打我吧,骂我吧,求求你,放了我”

谭忘的恭敬离去,也是让这位公子哥彻底明白过来,眼前的叶凉已今非昔比,他若再不求饶,或许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这个茶,太苦,倒是真不好喝。”

仿若未闻的摇了摇头,叶凉将茶放于一旁,起身朝外走去:“还是回王府喝我姐姐酿制的酒,好些。”

“叶凉少爷叶凉少爷”

快速的跪着上前,钱闳抱住叶凉的大腿,求饶道:“我真的错了,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是他”

伸手指向按已然被围住的钱永梁,他推卸责任道:“对,都是他胡说八道,都是他对你出言不逊,要找你算账,这些事真的与我无关啊,叶凉少爷。”

“闳儿你在说什么。”

钱永梁难以置信的望着钱闳,似有些无法相信,他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只是,此刻的钱闳为了求生已然疯魔,哪还管眼前的钱永梁是他父亲。

当即,怒道:“都怪你,老东西,要不是你对叶凉少爷出言不逊,他怎可能要杀我,都是你。”

他那话语话外,已尽皆只顾自己,完全忽略了府上他人的死活。

“滚。”

猛地将钱闳踢回大堂,叶凉头也不回的厌恶道:“自私自利,只顾自身,卖父求饶,简直猪狗不如。”

话落,他无半点犹豫,直接踏出了大堂。

其实,若钱闳是站出来替父受死,或许叶凉反倒还会放他一命,只可惜,自私而被宠溺过度的钱闳并未这般做。

这也造成了,他必死之局。

缓缓与熊罡走至钱府府外,叶凉眼眸杀机明显:“传令血贲军,府上之人,一个不留。”说完,他没有停留半刻,便径直离开了此地。

“诺!”

熊罡拱手应是。

显然,对于一群不讲道义背叛倒戈,弑主求活的护卫和钱闳这种不顾亲人死活,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也是无半点同情之心。

这一夜,这在北凉城三流或许都算不上的小势力钱府,终是惹到了不该惹之人,全府被灭。

于此,北凉王府,则似未闻般,对此事不闻不问,甚至隐约有着压下此事之意,最终使得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件,彻底无疾而终。

渐渐的,北凉城的众人对此事,也开始忘却,不过,他们倒是记住了,叶凉性子的疯狂,对其的畏惧,比往日亦高了许多。

不过,他们畏惧的不是叶凉,而是帮助叶凉的血贲军,毕竟,他们并不确定,叶凉究竟是废材还是崛起的妖孽,可却能确定血贲军是绝对不能惹的。

而这一小插曲,也终究是这般告了一个段落。

数日后,清晨,北凉王府外。

一队队身着甲胄,满是肃杀之气的军士集结于此。

“凉儿,此次剿匪定当小心,若是能战则战,不能战便避险为宜,且不可胡乱逞能,明白吗?”苏希柔为叶凉整理着那一身甲胄,关切道。

“是啊,剿匪可不是以往那般小打小闹,八哥还是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些好。”一旁的叶沐嵘说着反语。

似厌恶的轻瞥其一眼,叶凉转过头,对着苏希柔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意:“娘,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唉,我还是不放心,要么娘陪你去吧。”苏希柔忧心道。

“扑哧”

素手掩嘴轻笑,叶蓿凝看得叶凉那尴尬的模样,劝道:“娘,你就放心吧,现在的凉弟可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了,没事的。”

“是啊,大嫂,凉儿没事的,你便放心吧,让他自己多去见识见识,更好。”叶无峰附和道。

“那”

苏希柔犹豫了几分,终是螓首轻点道:“便好吧。”

“嗯,娘,那我便出发了。”

似生怕苏希柔反悔,叶凉转过身正了正身上的甲胄,直接喝道:“九队,血贲军何在!”

“在!在!在!”

那熊罡等人纷纷挺直身形,傲然而立,响声震彻苍穹。

满意的点了点头,叶凉翻身上马,喝道:“随我出发,鹰盘山,剿灭贼寇!”

“灭贼寇!灭贼寇!”

手中长枪高举,熊罡等人高喝了几声后,终是随着叶凉的踏马离去后,紧随而上。

“凉儿,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素手放于胸前,苏希柔望着那旌旗招展之中,踏马离去的叶凉,水眸之中忧色明显。

“凉弟,姐姐在家等着你凯旋而归。”叶蓿凝美眸泛着兴奋的波光。

“叶凉,这一次,我便让你有去无回。”

眼眸之中凶光一闪而过,叶沐嵘也是一挥手,带着董麒双等血贲军,离开了北凉王府,前去剿他的匪寇。

随着那众人各自离去,那余留下的叶素潇与穆恪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亦是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第34章 一酒一马一佳人

北凉城,百里外。

一行北凉铁骑缓行。

冰冷的黑血甲胄,飘扬林立的黑血大旗,那肃杀之气,半里开外,便能让人感受得到。

此刻,血贲军前,叶凉踏马饮酒,豪贤之意,侵染众人。

“此酒倒是不错。”

仰头大饮两口,叶凉一抹嘴道。

“哈哈,本以为统领非饮烈酒之人,没想到今日一见,倒是我熊罡眼拙了。”

同样手上拿着酒袋,熊罡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可静、可动、可狂、可蛮的少主了。

“一酒一马一佳人,才是我素来所念。”叶凉笑道。

“哈哈,想不到少主也是个烈性汉子,专情郎。”熊罡爽朗的说道。

“是啊,我这一生,踏马前行,只为那一世佳人。”

脑海之中浮现白洛水的倩影,叶凉陡然将那烈酒抛洒于空中后,抽出马鞍上的长剑,猛地将其割裂:“大丈夫当以三尺之剑,称不世之帝,配孑立之佳人。”

狂风呼卷,酒水散落一地。

“好!好一句不世之帝,好一句配孑立之佳人。”

被气氛所染,熊罡举起酒袋,说道:“兄弟们,让我们共饮此酒,誓以此生追随叶凉少主杀仇灭寇,称帝赢名,得以配得上我们想配的女子!”

“称帝赢名,配女饮酒!称帝赢名,配女饮酒!”

那身后跟着的血贲军纷纷拿出酒袋,豪饮一口后,举着兵器,朗声高喝。

那如龙的震天逆语,在这片空旷之地,传荡而开,经久不散。

于血性刚烈的血贲军来说,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北凉王府,只有军令,只有眼前那忠义追随之人,倒还真的不在乎其它。

所以,那说话,倒是放肆的很。

“叶凉少主。”

跨马行至叶凉与熊罡的身旁,一名面容颇为俊朗的青年手持银纹长枪,拱手道:“便让属下,领十数骑,前去那鹰盘山剿了匪寇,好回来与少主一起把酒庆功。”

这一路上,叶凉与他们毫无半点少爷架子,亲近攀谈,如友饮酒,令得他们对叶凉的好感也是倍增。

如今,更是想直接帮叶凉的任务完成,好与叶凉好好喝一番。

“哈哈,赵禹,你这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之中啊。”熊罡笑道。

“你的好意,我自是心领,只是此番剿杀贼寇,本就已需仰仗诸位出力,我又岂可将再所有之事都交于诸位,而自己却坐享其成。”

礼貌的摇了摇头,叶凉话锋微转,笑道:“不过,对于前方敌情我倒是的确不是很熟识,还真当需要一人替我探知探知。”

脸色变得肃然,他沉声道:“赵禹听令!”

“属下在。”

本还以为叶凉不派自己的赵禹,激动的拱手,待命。

一块古木令牌显现,叶凉递扔而去,肃然道:“我命你领十八骑,率先前往鹰盘山,探明敌情,随后来报!”

“属下领命!”

肃杀之意瞬显,赵禹手中银枪一提,道:“你等十八骑,随我来。”

“诺!”

恭敬的齐声一喝,那十八血贲铁骑,亦是跟着赵禹朝前率先急行而去。

齐齐的踏马之声如同奔雷,所过之处烟尘如卷。

“少主的驭人之道,倒是令我钦佩。”

熊罡望着叶凉的侧脸,心中赞叹。

刚才叶凉的话,既让自身能够参与行动,不为懒惰享福之人,又让赵禹有了台阶,也能表现,倒是使得双方皆是满意。

如此一道令下,叶凉踏马言道:“熊副统,于我仔细介绍介绍血贲军吧。”

虽然,血贲军为北凉王府精锐之依靠,不过对其真正细致了解,他倒还是有不足之处。

“是,少主。”

微微拱了拱手,熊罡与其并马而行,道:“血贲军分三军团,三军团各有一将统统帅九千血贲军,之下为十名统领。十名统领之下,分别各有九名副统领,掌管着九支百人血贲军。”

叶凉了然的点头,道:“听说,三个军团,血贲军的实力并不一致?”

“是的。”

熊罡说道:“三名军团,分别以第一军团的血鹰卫最强,狂虎军第二,至于第三的,便是我们孤狼军。”

似提及差距,他的脸上浮现几抹尴尬之意。

“嗯。”

轻应了声,叶凉并未在意,道:“与我说说,第三军团的情况吧。”

“第三军团,从明面上看,倒是与其它军团无异,只不过”

熊罡似有几分欲言又止。

“说吧。”叶凉神色颇为淡然。



深深呼了口气,熊罡咬了咬牙道:“少主,属下不瞒你,其实相对来说,我们这第八大队的九支血贲军,是颇弱的。”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叶凉忽然没来由的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与我一起,变得更强。”

其实,对于这些血贲军颇弱,他是知晓的,毕竟,族系统赛都是新子弟,实力太强的血贲军必然是碾压,根本起不到考验的效果。

所以,往往都是选取颇弱的几支血贲军来考验。

被他的话语说的一愣,反应过来的熊罡心中热血滕涛,震声道:“有!”

旋即,他直接拳头握起,朝着身后的血贲军,喝道:“兄弟们,你们有没有!”

“有!有!有!”

大风呼啸,旌旗高震,那血贲军的声音也是嘹亮传荡。

显然,他们也不喜被看轻,何况有些还是入得血贲军不久的新人,更不愿一直被定为在弱位。

心头被那声音渲染的沸腾,叶凉双眸坚定道:“待得数月之后,统领一战,我若赢了,便带领你们摒除弱队之名,扬孤狼之威!”

“会的,少主必然会胜。”熊罡一本正经道。

脸露一缕调笑之意,叶凉看向他道:“看来,你对你们第八大队的统领,并不是很满意。”

他清楚,要确认统领位置,首先要打败的,便是此次战赛赢得几名副统的顶头上司。只有将其打败,才能彻底取代其位置,统领第八队的九支血贲军。

成为一名,正式的血贲军统领。

若暂时不能赢,那只能是暂时副统,待得一年后重战,若一年后再输,那便最多只能为副统,甚至更低。

“谢峻昆此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若不是当年侥幸赢了,他那点实力,哪有资格成为我八队血贲军统领。”

非常直白的怨了一句,熊罡转而看向叶凉道:“少主,你放心吧,以你的天赋和能力,等此次剿匪完成,正式为统赛胜出的统领后,你便可进北机阁潜修,等你出来后,定能将他打败。”

于这点叶凉倒是清楚,凡新一届子弟统领,皆是有机会入北凉王府的北机阁,以再度提高实力,好在数月后的统领之战上,以更好的状态迎战。

“承你吉言。”

叶凉笑了笑,那目光却是微微变得深邃,心中波澜微起:“仅仅是成为血贲军统领么。”

缓缓回神,他望着无边的山脉,似叹语道:“血贲军三军统帅,似乎一直悬空吧。”

“是的,自从苍玄少爷离世,统帅之位悬空许久了。”

熊罡大大咧咧道:“听说,六爷和三名将统都是有心想要争夺这统帅之位,也不知究竟会如何。”

叶鸿

深眸里掠过一丝寒芒,叶凉似平似淡的说道:“命里没有的东西,就算争到了,也是会被抢走的。”

这话的意思,显然在说:统帅之位,不属于他们,就算他们夺了,也会被叶凉给拿回来。

“少主此言,难道是”

虎躯微微一震,熊罡看向那踏马前行的叶凉,脸色有些变幻不定,心中更是波澜而涌。

“走吧。”

未给他多想的时间,叶凉终是跨马急行而去。

这一片天地,他要的又何止血贲军,那么简单?

“跟着这般之人,或许真的能一直这般热血沸腾吧。”

凝视着叶凉跨马行去的背影,熊罡回神高喝道:“兄弟们,急行!”

“诺!”

下一刻,那如雷的马蹄脚踏之声,在那似密麻的血黑身影急行下,响彻九霄。

此间不知行了多久。

当叶凉带着熊罡等人行入一座颇为茂密的山林间时,他的眉头却不由一皱,一股不安感,在其心中升腾。

望了望地面的马蹄印,他抬头看向那不远处的鹰盘山,道:“熊罡,此距鹰盘山还有多久行程?”

“若是按现在脚程来算,不足半个时辰,便可抵达鹰盘山地界。”熊罡回道。

不足半个时辰的路程,为何依旧未见赵禹等人半点身影,也不见消息传来?

眉头微微皱起,叶凉眼前林荫摇曳,落叶瑟瑟,寂静的有几分可怕。

“有血的味道!”

鼻息瞬凝,叶凉和熊罡第一时间闻到了这一股空气之中,弥漫的血意。

难道

心中不愿多想,叶凉喝道:“前或有敌,诸将戒备。”

话落,他率先踏马急行而去。

无论如何,赵禹等人是他带出来的,他绝对不能陷入危险之中,而不顾。

第35章 此仇,以血来还

“当啷当啷”

当叶凉等人急行出一段距离,行至一山间空旷处时,他们的瞳孔皆是骤然一缩。

只见得,那空地之处,鲜血挥洒于四周,无数残缺的身躯混乱的倒躺于荒石草地之间,在这许许多多的尸身之中,便是有着十八道身着黑血甲胄的身影,倒落其中。

而在这四散的尸体中央,更是有着一道身影垂着染满了血迹的头,单膝跪地,手中银枪笔直撑地,似稳着身子,死战不倒。

“赵禹!”

忍不住惊呼,熊罡那还认不出,眼前那伤痕遍布,血流满身的男子,便是刚才那英姿帅气的赵禹。

快速的翻身下马,叶凉缓缓走入这尸体间,看得这群在刚才还活生生的血贲军战士,双拳下意识的握起。

旋即,他踏步走至一个个尸身处,一一去查看是否有存活之人。

当叶凉好不容易找到一稍有一线生机之人时,那人却仅是说了一句话,便断气而去:“少少主快走,鹰盘山有准备。”

鹰盘山!!!

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叶凉缓了缓心绪,将怀中战士的尸体放于地上后,再度朝着那中央的赵禹身前,打算去查看其是否还存有生机。

唰。

不过,叶凉刚弯下腰身,那边似垂头的赵禹便是陡然而动,手中银枪,似如长蛇,朝他直袭而去。

“啪。”

下一刻,银枪刚要刺上叶凉,斜地里便是一双黑厚的手直接伸出,猛地将银枪握住,而后,熊罡喝道:“赵禹,你看清楚,是我们。”

“噗”

只可惜,回答他的并不是赵禹的声音,而是一阵吐血之声。

那一击,似是用了赵禹最后的气力,他终是忍不住向后倒去。

“赵禹。”

迅速跨步而上,叶凉将其抱于怀中。

“少少主”

似回光返照般的思绪变得清明,赵禹睁着那被鲜血染尽的双眸,颤声道:“赵禹未辱没血贲军之名,只是愧对于你”

可以说,血贲军成立以来,除了真正的大战斗,几乎没什么大的伤亡,尤其是这种剿匪小战,更是鲜有人伤亡。

可是,如今却足足死了十八骑,赵禹身为领头之人,自是觉得愧对叶凉的信任。

“你做的很好。”双拳紧捏,叶凉宽慰道。

赵禹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道:“少主,希望下辈子,我能完成此生未完成的事,追随于你。”

“会的。”

看得他的眼眶渐渐失焦,叶凉伸手将他的眼眸闭上后,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无论是谁,害我手足者,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此时此刻,那熊罡等人亦是心中酸楚,一股滔天的怒火,在他们心头蔓延。

太久了,真的太久未遭受这般雷霆之击了。

要知道,血贲军本身实力就非比寻常,在加上北凉王府的震慑,任何北凉境内的势力要向血贲军动手都会掂量掂量。

所以,长久以来,血贲军出战,死伤几乎寥寥。

可如今剿一匪寇,未大战便直接死了十八骑之多,这怎能令他们不怒?

“他妈的,这群狗日的,还有没有将我北凉王府放在眼里,还有没有将我血贲军放在眼里!?”

忍不住出言怒骂,熊罡周身肌肉绷起:“老子要宰了他们!”

说着,他便打算转身离去,前往鹰盘山复仇。

“站住。”

冷声一喝,叶凉沉声道:“我已失去十八位手足,你还想让我再失一人吗?”

铜铃般的眼眶微微泛红,熊罡虽是心中感动,却依旧禁不住说道:“难道,这仇便不报了么?”

“我何时说过不报。”

叶凉扫过那群情激奋的众人,道:“仇,我必报,同样的我亦不能让这些兄弟,抛尸荒野。”

缓缓将赵禹的尸身放下,他沉声道:“我既然将他们带出来,哪怕是死,我也要带着他们的尸体落叶归根!”

是啊,我怎能让他们的尸体流落于荒野,受日晒雨淋。

心头微颤,熊罡平息了那熊熊怒火,挥手道:“收拾尸体,将我们的兄弟,带回去。”

“诺。”

微一拱手,那群余下的血贲军,便开始收起起‘残局’。

“熊罡,你放心,此间之仇,我叶凉必以血洗来还。”

抬头眺望向远处的鹰盘山,叶凉眼中带着杀意:“我会带着他们的尸骸,让他们亲眼见到大仇得报的时刻。”

似被情绪所染,熊罡跪下拱手道:“熊罡,愿听凭少主调遣。”

“我等愿听凭统领调遣。”

那血贲军众人也是纷纷跪身道。

“起来吧,先将此间之事处理了。”

将众人喊起收拾残局,叶凉看向熊罡,低声道:“熊罡,此次剿匪之事,有无走漏消息。”

“没有。”

熊罡摇了摇头道:“此事是王府内所定,并未宣扬,所以除王府内部,应无外人知晓。”

这样么。

眉头紧锁,叶凉脑海思绪不断的飞转片刻后,目光陡然一闪,心头清明:“不对,鹰盘山的人,绝对已经知晓了。”

要知道,这里并非是鹰盘山地界,可是赵禹等人,却偏偏又在此遇伏,这不是对方提前做了准备是什么?

目光缓缓投落于眼前的血贲军身上,他思索着:“究竟是谁走露的消息?是王府的人,还是血贲军内部。”

这个答案,他想不通。

不过,暂时来说,他更偏向于是王府的人。

“小子,周围有玄力波动,偷袭他们的人,还没走。”九敖的声音忽然响起。

没走,那便留下来吧。

眼眸之中凌然的杀机显现,叶凉看向那遍地的尸体,心中嗤笑:“既然你们不主动出来,便让我逼你们出来吧。”

抬起头,他直接朝着众人喝道:“血贲军听令。”

“属下在!”

那刚收拾完赵禹等人尸体的血贲军,齐齐的应喝出声。

“传我命令,将这些匪寇身体,大卸八块,以泄我等心头之恨。”叶凉不露痕迹的查看了一下四周道。

“诺!”

于他们来说,此刻心中有军令,亦有愤怒。

所以,此等行为虽是胡来,他们依旧是应下,准备照做。

熊罡见此,不由微微皱眉道:“少主,这”

“等着。”

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叶凉嘴角露着莫名的寒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36章 究竟谁找死

果然,当第一名血贲军接连将数名匪寇的尸身,斩裂成数块时,那不远处的山体壁岩处,便是有着不少的身影,显现而出。

“想不到,传言里北凉王府的废材少主,心倒是够狠,连死人都是不放过,哈哈,合我口胃。”

随着一道满是杀意的朗笑声传来,一名上半身衣不遮体,脸上有着一条如蛇般狰狞刀疤,一头赤发束起的青年男子,肩抗赤色长枪,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赤蛇铁战!

瞳孔骤然一缩,熊罡下意识的跨前一步,那警惕之色显然。

对于此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

其人凶残成性,嗜杀嗜虐,彷如毒蛇,逮谁咬谁,老弱妇孺皆不放过。因其使一杆赤色长枪,出枪刁钻,彷如诡蛇,加之脸上蛇形疤,得以赤蛇之名。

只是,熊罡想不通,铁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的记忆里其并不是鹰盘山的人。

“他们,是你杀的吧。”

体内玄力涌动,叶凉抬头看向铁战道。

“那是自然。”

铁战笑着扫过身后跟来的手下道:“不过,你还别说,这些人,还挺不错,杀了我不少手下,吓的我这些手下都差点腿软,哈哈。”

“铁战,你竟敢对我血贲军下手!”

牙关紧咬,熊罡周身玄力流淌,那杀意明显。

“各为其主罢了。”

铁战随意的耸了耸肩,道:“我如今已加入鹰盘山,你们要来剿,那我自然要把你们统统杀掉了。”

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他贪婪的看向叶凉等人道:“不过说真的,我还没有杀过血贲军,这感觉,还真是让我兴奋啊。”

“你找死!”

周身土色玄力轰然爆发,熊罡猛然跺地,朝着铁战一拳轰去。

那惊涛之势,似打算一击将其毙命。

面对他狂暴的攻势,铁战脸上浮现一抹戏虐的笑意:“嘿来的好,我正想试试血贲军副统到底有何能耐。”

话落,他手中赤色长枪一震,不退反进,踏地而起,朝着熊罡狠刺而去。

“铛。”

下一刻,当熊罡的拳头轰击在那赤色长枪之上,那似兵器碰撞之声亦是轰然响起。

紧接着,便是见得熊罡那厚实的身躯,猛地倒退了数步,所踏之处,地面皆是沉陷龟裂。

与此同时,那受击的铁战,则是整个人陷入地中滑退出十数丈后,以长枪撑地,才堪堪稳住身形,乍眼看去,两条深深的划痕已是显眼异常。

“血贲军副统,果然实力不俗啊。”

铁战轻吐了口唾沫,将腿从土里拔出,道:“如我所料没差,你已经得以二步凝丹的边界,快跨入三步凝丹了吧。”

“这个问题,你到地底去问那些被你残害之人吧。”上半身的甲胄直接震飞,熊罡怒道。

话落,他拳头之上似有罡纹显现,直接朝着铁战再度轰杀而去。

“虽然我很想和你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暂时还不是你的对手,所以”

状似无奈耸了耸肩,铁战从怀中取出一三棱形的水晶之物,道:“便只能先委屈你了。”

这般说完,他将手中水晶直接朝着熊罡挥抛而去。

而后,只见得那棱形水晶之中,奇异的纹路显现,一道诡异的清光轰然爆发开来,迅速将熊罡整个身躯都是笼罩其中。



清光浩荡,那飞掠到熊罡头顶上空的水晶之物,直接化一道诡异的法阵,将其彻底困入了其中。

“哼,凭这也想困住我。”

鼻息间冷哼一声,熊罡手中力量涌动,直接一拳轰向那水晶。

然而,面对他的攻击,那阵法似有所感,一股浩荡的威压之力,直接在阵内升腾,压得他的力量骤减。

与此同时,一道道奇异兽魂,在阵内显现,朝其滞扰攻击而去。

“这三兽阵,倒果然是好东西,只可惜,只能用一次。”

看了眼那被拖阻于阵内的熊罡,铁战带着杀意的笑容看向叶凉道:“他解决了,现在就该你了。”边说,他身子边前倾的戏虐道:“你想怎么死?”

瞥了眼暂被困住的熊罡,叶凉缓缓拿起赵禹的银枪,伸手擦拭去上面的血迹后,他陡然抬头,双眸凌冽直射铁战:“我想要你死!”

“哈哈,好小子,有胆魄。”

仰头笑了笑,铁战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寒笑道:“不过我还不想死,所以,只能你死。”

“轰。”

浩荡的赤色玄力轰然爆发而开,铁战手中赤色长枪轻震,脚步快如疾风,朝着叶凉阴狠的攻掠而去。

“赵禹,我这便为你报仇!”

眼眸之中厉色浮现,叶凉手中银枪一震,带着阵阵嗡吟,毫不畏惧的反攻而上。

“铛铛”

下一刹,随着两道鬼魅般的身影相交,那此起彼伏的铁器撞击声,也是在这林子之中,不绝于耳。

那乱舞的枪影,似要在这此刻,一争高低。

而随着叶凉与铁战的动手,那余下的血贲军等人也直接与那鹰盘山的匪寇,战于了一处。

一时间,那血腥的杀戮,在这寂静无人的山林之间,蔓延开来。

那一红一银,两道玄光,在这片天地闪烁相击。

“铛。”

如此疯狂的轰击在片刻,当得一声惊天乍响,这片山林间传荡而起时,一股浩荡的玄力震波,直接在叶凉与铁战相斗之处席卷开来。

席卷之处,泥土崩裂横飞,树木连连折断。

待得烟尘落下,光芒散去,亦是彻底的露出了两人的身影,那身影之上衣衫皆是破碎凌乱,道道狰狞的伤痕,印刻于他们的躯体之上,殷红的鲜血放肆的流淌而出。

看去皆是狼狈不堪。

“我倒是小看你了。”

直接彻底扒去身上破烂的衣衫,铁战擦拭去嘴角的血渍,嗜血的看向叶凉道:“能以炼体十步,与我相战至这种程度,你倒是比那拿枪的废材强了不少。”

要知晓,在同境界之中,他几无敌手,更别提低境界的了。可是,如今他与叶凉的一场硬憾,却并未取得压倒性的上风,这让他对叶凉高看了几分。

不过,心中那不爽之感,亦是增添了不少。

“呵”

忍不住嗤笑一声,叶凉讥讽道:“凝丹一步,打成你这样,还真有够废的。”

“我看你是找死啊。”铁战眸子寒光闪烁。

“我也觉得,不过”

自嘲的笑了句,叶凉垂眉看向手中银枪,透着丝丝煞气:“你说,他是废材,又何尝不是找死。”

第37章 以命搏命

“是么。”

脸上寒笑浮起,铁战忽然将手中的赤色长枪收回,淡淡吐出一语:“化。”

紧接着,便是见得那凌厉的赤色长枪,竟是在此刻化为两道熔浆一般的液体,融入了他的双掌之中,泛着诡异的赤红。

“接下去,便让我看看,究竟是谁找死吧。”

感受着双掌上的炙热的赤火威压,铁战身影直接闪出,朝着叶凉疯狂的一拳轰出:“赤耀拳。”

当得那话语响起,一股更为耀眼的光芒,直接从那赤红的双手绽放而出,乍眼看去,那整个双拳都彷如那透明的岩浆所熔铸一般。

其拳所过之处,地上的草木更是直接熔枯而去。

“该死,是赤耀拳,这个疯子!”

熊罡知道,这是铁战的成名技,败在这一招之下的凝丹一步,数不胜数。

旋即,他一边阻挡着法阵的攻击,一边急吼道:“铁战,你若敢动少主一根汗毛,我必踏平你鹰盘山。”

不过对于他的怒吼,铁战置若罔闻,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杀了这个令他厌烦的叶凉,这个他战斗史上‘格格不入’之人。

这一股威压

便是杀死赵禹的力量吧。

重重的呼了口气,叶凉手中长枪缓缓提起,而后,一股浩荡的淡金玄力在一瞬间迸发而出,环绕上他的身躯和整个银枪。

“今日,我便以命和你搏命!”

眼中决绝之色浮现,叶凉将体内九转金诀运转到了极致,那点点真意更是流转而起,随即,他手中银枪一震,喝道:“一转山河裂!”

吼!

伴随着那银枪的刺出,他那身上的淡金色龙纹陡然显现,一道极为微弱的龙吟随其传荡而起,那龙吟真意充斥在这悠悠天地间。

“轰。”

下一刻,那有着金色纹路的银枪与铁战赤耀火拳轰击于一处,一股轰然的爆炸之声,直接在两者相击之处,传荡开来。

紧接着,只见得那银枪枪头,竟是直接被那火拳给熔了开去,那熔蚀之处,似还在蔓延。

“看来,还是得你死。”铁战看得这一幕,得意之色微显。

“你想太多了。”

牙关之下血迹微显,叶凉体内玄力疯狂的倾泻而出,那超负荷的运转,令得他的肌肤都是有着裂纹浮现,腥红的鲜血,顺着那破碎的皮肤流淌而出。

连带着,那胸膛上的隐约金龙,都似有着被染成了血龙纹之感。

“给我裂!”

当得这三个字在喉间喊出,那被熔蚀了四分之一的银色长枪之上,点点金纹直接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而后一股浩荡的玄力威压直接从枪杆之上,轰击上铁战的双拳之上。

‘咔嚓。’

下一刻,受到那银枪的反震之力,那狂暴无匹的熔浆双拳,竟是有着裂纹浮现,一道、二道

逐渐蔓延至整双手。

“怎么可能!?”

瞳孔忍不住骤然一缩,铁战看得那被轰的欲碎的岩浆双拳心头惊骇。

丝毫未在乎他的震惊,叶凉不顾身体的撕裂之疼,睁着那血迹流淌的双眸,狰狞怒喝道:“给我去下面替他们陪葬!”

“轰。”

下一刻,那无枪头的银色长枪,直接轰碎了那岩浆的双拳,露出了那包裹其内,已然血痕遍布的双手。

一击得中,银枪去势不减,带着余下的浩荡玄力,狠狠的轰击在了铁战的胸膛之上,银枪入肉,只听得‘噗嗤’一声,那裹挟着的力量,便带着铁战的身躯,疯狂的倒射而出。

“嘭嘭”

霎时间,只见得那铁战的身影一连串的撞的十数棵大树化为齑粉后,终是重重的被钉在了一颗参天大树之上。



看得这一幕,那原本就与血贲军相战落于下风的贼寇们,心头皆是凉了半截。

那仅剩的抵抗之心,彻底全无。

有甚者,都已然开始了投降之举。

显然,在他们看来,最强,乃至需要他最后救场的铁战都败了,这场战斗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而与这些匪寇不同,那些血贲军则是一个个兴奋异常,那目光之中对叶凉的钦佩之色,更甚。

“少主,竟然以炼体十步的能力,败了凝丹?”

难以置信的望着那屹然而立的叶凉,熊罡双目瞪如铜铃。

在他看来,这真的是不可能的事。

“妖孽少主是真正的妖孽。”

嘴中喃喃自语,在熊罡的记忆里,似乎亘古历史上,能以炼体境界,败凝丹的,寥寥无几,而那寥寥无几之人,几乎都是恐怖的妖孽。

大树之上,铁战感受着身上玄力的流失,不由张着那流血的嘴,喃喃道:“我输了?”



心中自嘲一语,他抬起头看向那在落叶、冷风中未动半点的叶凉,道:“你之力量,当真玄妙啊”

“输给你,我服了。”

铁战能够感受的到,叶凉是压榨着自己的力量,破釜沉舟与他一战。

那身上溢出的无数血迹,代表着,叶凉是多么疯魔的使出了这搏命的一招,此种妖孽的疯子,他怎能不服?

头微微扬起,铁战看得那蔚蓝的苍穹,渐渐闭上了眼:“我这一生,做了太多坏事,造了太多的孽,总算是到还债的时候了。”

当得此言落下,他那抬起的双手,终是彻底的垂落下去。

独留下的是他那依旧扬起的头。

下一刻,那苍穹之上,似有着几滴清雨掉落于他的脸颊,以象征般的哀悼。

“噗”

在铁战彻底失去生息之时,那傲然而立的叶凉终是遏制不住喉间的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手中撑地的银枪亦是瞬间四分五裂,使得失去了支撑的叶凉,单膝跪地,双手趴伏于前,差点晕倒于地。

“统领。”

齐齐的惊颤,那已然将匪寇打杀擒住的血贲军纷纷围拢到叶凉的身旁,打算将其扶起。

不过这一靠近,便是使得他们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得,在叶凉那单薄的身躯上,满身的血迹之下,掩盖着无数条大大小小的裂痕,那裂痕狰狞而恐怖,彷如在刀山之上,滚过一般。

如此,他们的手稍一用力,便是能够清晰的看到,那鲜血顺着那受到挤压的伤口,肆意的流淌而出。

“我没事。”

脸色似苍白的骇人,叶凉摇了摇手后,稳住了身子,道:“你们马上清理此地,救出熊副统,在将其救出之前,另迅速在四周设下暗哨,以防敌袭。”

“诺!”

恭敬的拱了拱手,数名血贲军直接领命到四周探查去了。

“统领,这些匪寇怎么办?”一旁的一名血贲军问道。

咬着牙,忍着痛,走到那群匪寇身前,叶凉冷声道:“说,此次鹰盘山究竟做了多少准备,你们还有多少人来伏击。”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将军放过我们吧,我们不知道这些啊”

那群匪寇磕头求饶着。

“少他妈给我装蒜,快说,再不说要了你们的狗命。”一名血贲军战士,红着眼踢在一名匪寇身上。

“将军们,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对啊,还请将军开恩啊”

耳畔听得他们的‘洗白’,叶凉语调平淡,而带着杀机:“若不说,那便死吧。”

“喝!”

听其话语,那血贲军众人纷纷踏前一步,腰间长刀带着凌冽的寒光,齐齐出鞘。

第38章 跨马饮酒,报血仇

“饶命饶命啊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寨主只让我们跟随新的二当家出来伏击,并未让我们知晓别的事情啊。”一名带着头巾,似领头的男子说道。

“你未骗人?”一名血贲军沉声质问。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更何况”

男子抬起头,似带着几分畏惧的看了叶凉一眼,低声道:“这位将军模样如此骇人,借我几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他。”

的确,如今的叶凉不仅全身带血,就连那眼角都是有着血迹,若是夜晚,倒更似个厉鬼,不似个人了。

未在乎他的畏惧,叶凉虚弱的问道:“寨子里,除了新来的铁战,可还有其他人?”

“好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妈的,你敢耍我们!”

“没没,小的是真的不是很清楚,求将军们明鉴啊。”

看得他似当真不清楚的求饶模样,那名血贲军上前对着叶凉拱了拱手,道:“统领,现在,怎么办?”

“我需要休息一下,以恢复一下伤势,至于他们”

深眸轻瞥了他们一样,叶凉缓缓转过身,吐语道:“诸如此类,死不足惜。”

此语一出,那些匪寇心中如遭雷击,这不就是要取他们全部的命的意思?

不过,还不待他们求饶的求饶、反抗的反抗,那群应声领命后的血贲军,便直接开始了他们的军令。

而训练有素的血贲军,执行起军令起来,更是体现出了那浴血杀伐之感,一个个无半点手软,偶有些反抗之人,反倒会更快速狠辣的被镇压而去。



顾不得那边的屠戮,叶凉找了处空旷之地,盘膝坐下,那胸膛更是有些颤抖的起伏着,呼吸都是有些不稳。

“我终究还是太弱了。”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之意,他观察着体内因为自己强行压榨而变得伤痕累累的经脉,不由无奈。

想来,若不是他现在已经练成了九转金诀,就这伤势,便得让他躺上十天半个月。

“能以炼体十步,打死凝丹境的人,说自己弱,哼,小子,你是想气死那些天才吗?”九敖哼声道。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凉笑道:“我这是在用生命在战斗。”

“你小子,还有功夫说笑,还是快点恢复伤势吧,反正就你们现在这状态,随便来个小喽啰就能把你们灭了。”九敖说道。

显然,他也知晓,如今熊罡被困,叶凉重伤,这血贲军的状态非常之差。

“在你眼中的小喽啰,我觉得就算我伤势好,也不是对手。”

打趣了一句,叶凉心头有着暖意:“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传言中凶厉恐怖的妖龙,倒是也有关心人的时候。”

“我才没功夫关心你,我是怕你死了,没人帮我解开封印,没人助我化真龙。”

九敖辩解一句后,不耐烦道:“行了,你小子自己恢复伤势去,别吵扰我。”

淡笑着摇了摇头,叶凉终是闭眼盘膝,开始恢复起自身的伤势。

而这一盘膝,亦是足足了持续了二个时辰。

当得叶凉睁开眼时,那山野已然尸体遍布,血流满地,那单方面的屠杀已然结束,连那熊罡也已经打破阵法,守在了他的身旁。

“少主,你怎么样了?”看其睁看眼,熊罡率先上前关心道。

“无事。”

缓缓站起身子,叶凉感受着体内的余伤,从纳戒中取出了一粒丹药,吞服了下去:“召集所有血贲军,回撤。”

“回撤?”

讶异的看着叶凉,熊罡忍不住道:“少主,我们不进去了?”

“进,但不从此处进。”

眺望着鹰盘山,叶凉的目光微微变得深邃:“改道。”

改道?

面对此语,血贲军众人一个个似有不解。

倒是熊罡率先反应过来,道:“全军整合,改道出发鹰盘山。”

显然,他明白,若是改道,或许可避免伏击。毕竟,上鹰盘山的路,四通八达,以这些匪寇的能力,不可能滴水不漏,各处都有。

“诺!”

纷纷拱手整合以待,众人亦只管接受军令,不再多想其它。

轻轻点头,叶凉走至那赵禹等人的尸身前,单膝下跪,倒酒入地,道:“身为统帅,未能与你等同生共死,是我有负于尔等,惟愿以我废躯,忠你等之事,照你等家人。”

猛地仰头饮酒,他站起身,摔碎酒碗,道:“血贲军何在!”

眼眶似被感染的微红,那熊罡等人纷纷跨前一步,高喝道:“属下在!”

“与我跨马杀敌,踏平鹰盘山,报此血海之仇!”快速翻身上马,叶凉高喝道。

“杀!杀!杀!”

众人手中兵器齐齐高举,那肃杀喊语,震彻山林。

“走。”

得以踏马,叶凉终是带着熊罡等人,绕道前往鹰盘山。

同一时刻,北凉城的街道上。

一名打扮的颇为清丽的女子和一名老妇,手持篮子正在街道上挑挑拣拣,似是买着东西。

只听得,其中那名老妇,挑着菜物,略显担忧道:“也不知道沐嵘少爷怎么样了,有没有剿灭匪寇,有没有受伤。”

“郭妈,你就放心吧,少爷肯定不会受伤的。”那脸上有着几分稚嫩,脸面圆润的女子笑道。

“希望如此吧。”郭妈道。

“我是说真的。”

女子的倒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郭妈忍不住笑了笑道:“晴丫头,你又知道了。”

“那是。”

得意的扬起头,王晴晴大大咧咧道:“郭妈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沐嵘少爷根本就没有去剿匪,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喝着小酒,悠哉着呢。”

“你呀,净瞎说,少爷那么在乎此次统赛,怎么可能不在剿匪。”

郭妈笑戳了下她的小脑袋道:“小丫头,都开始学会糊弄你郭妈了。”

“我哪敢啊,我说的是真的。”

不满的揉了揉脑袋,王晴晴香腮轻鼓,道:“我上次亲耳听到沐嵘少爷和素潇小姐在商量,说是把九胡山的匪寇,都支到了鹰盘山,让叶凉少爷去对付,好坐收渔翁之利”

快速的将其嘴巴捂住,郭妈将她拖到了一旁,警告的低语道:“这话,你可千万不能乱说,万一被别人听得了,可就完了,知道吗?”

“嗯嗯嗯。”

瞧得王晴晴拼命点头的模样,郭妈将手放下,再度轻声问道:“你还有听见说什么么?”

似有些余惊,王晴晴摇着葱首,道:“没了没了,我也是放东西时,凑巧听到这么些,下面的话,我没敢听下去,所以不知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听到最好,记住你刚才的话,从来没说过,统统忘记了,知道吗?”

“知知道了”

看其点首,郭妈语调微软,说道:“你刚进王府没多久,还有许多事不懂,这不怪你,但是,无论如何你要记住一点,这些少爷夫人的事,永远不要多嘴,不要参与,记住了。”

“晴晴儿记住了。”王晴晴怯生生的答道。

郭妈松气般的点了点头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终是整了整情绪,道:“走吧。”

话落,她亦是带着王晴晴离开了此处。

然而,当两人离开时,那古屋墙角才是缓缓走出了一道似‘偷听’了许久的身影,赵珂儿!

叶凉少爷

我该怎么办?

告诉夫人?不行,三爷不在府上,告诉夫人无济于事。告诉老爷?可是老爷会信吗?万一老爷不信,四夫人和六爷从中作梗,我不但帮不了叶凉少爷,还可能害了他

不行不行,那我该怎么办

脑海之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赵珂儿在原地踱步了许久,彷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

“不行,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抬头看得那天际,赵珂儿目露坚定之光,直接走到一旁的马畈处,买了一匹马,朝着北凉城外,鹰盘山处,急行而去。



要亲自去喊回叶凉!

第39章 人心难测

北凉城,鹰盘山一山道上。

叶凉稳坐在马背之上,身上的血迹已然被清理开去,只是那甲胄却是伤痕道道,依旧明显。

“虽然走了时间久了些,不过趁此时机,倒是将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连带着玄力也是恢复了七八成,总算不错。”

轻轻将一口浊气吐出,他也是抬眼看向那逼近了许多的鹰盘山,深眸里的寒意再度涌动:“此前之仇,我叶凉铭记于心,待我踏山之时,便是你灭山之日。”

在其思索间,熊罡亦是跨马上前,问道:“统领,为何,我们要连续转数条道?”

双眸变得清明,叶凉意味深长道:“因为,我想印证一件事,一件我不希望的事。”

印证一件事?

熊罡面露不解,道:“属下不知,是什么事?”

深深的呼了口气,叶凉投向远处的天际,道:“熊罡,我们此间总共改了几次路线?”

“嗯大概有八次。”熊罡想了想道。

“是啊八次啊”

面露感慨之色,叶凉瞥了眼身后肃然的血贲军,传音与熊罡道:“八次,我们又遭受了几次伏击?”

“大大小小,大概五六次吧。”熊罡传音回道。

“七八次的随机转道,却有五六次遇上敌袭,这真的有这般巧吗?”

要知道,这转道,连叶凉自身都是胡来,就算让他再来走一遭,他都不能完整的将前面的重新走一遍。

可是,鹰盘山的人却几乎次次敌袭,那对上的精准,简直如提前预知一般。

这,真当有如此巧合之事?

“少主的意思是”熊罡皱眉困惑。

虽是很不愿承认,但是叶凉终是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有内应。”

*****应!!!

脑海之中彷如雷霆霹雳,熊罡整个虎躯都是一震,双目圆瞪,似难以置信的望着叶凉,又无法接受般的,扫了眼,身后的血贲军兄弟。

“有些事,我也不愿意相信。”

脸上有着几分悲叹,叶凉也不愿意相信,这与之同生共死的兄弟之中,却有着叛徒。

可是,人生,又有多少人可信?

是那好似从未对他放弃过的皇姐,瑶止?还是那终日挂着笑容,以忠义为先的皇叔,叶擎天?亦或者,是曾经那些叶族长老、子弟?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难分辨,就好似那世事变迁,永远无法预料一般。他,永远无法精确的猜测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

叶凉只知晓,这万道世间,那终日对他冷冰着脸,却独独站出来,似与天下人为敌般,以身相救的师父白洛水,永远值得相信。

他,犹记得。

幼时,在叶南天的怀中,踏马前行时的对话。

“父亲,母亲说,这世上之人皆难信,万丈玄道,全靠自身,是真的么?”

“你母后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有些人还是得信的,比如你父王,哈哈”

“那师父呢?”

“她啊或许是除父王和母后外,你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了。”

师父

轻拽着马绳,叶凉看向九霄天际的双眸,变得温柔如水:“此生,我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魔,不信佛鬼,却独独愿意信你一人!”

所以,这一世,哪怕是踏宫抢亲,他也要将她抢回来。

“少主。”

变幻的面色渐渐恢复平静,熊罡传音道:“那接下去,我们怎么办?”

“先灭匪,再揪人。”神思飞回,叶凉说道。

“都怪司屠霸这狗贼。”

熊罡双目带火,看向那已然渐渐近在咫尺的鹰盘山,双拳微捏道:“若不是此贼,今日怎会如此损失惨重,又怎会变成这般,我誓杀此獠!”

“倒是个令人讨厌的匪寇首领,不过”

眼眸之中寒芒乍起,叶凉看向那已然能看到的冲天山寨道:“也就截止于今日了。”

“对。”

熊罡重重的点头,拱手道:“少主,便让我带人进去将此獠诛杀,将他的人头拿下祭奠我血贲军死去的将士。”

“一起吧。”

双目灼灼的看向那诺大的山寨,叶凉沉声道:“便让我与你等,一起打这一场真正的生死之战。”

他很清楚,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他们要上门了,怎可能没有半点准备?

如他所料不差,眼前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等着他们进去‘送死’。

只是大丈夫,何有退让之理?

既已狭路相逢,那便战!

“熊罡誓死助少主,荡平敌寇!”熊罡拱手道。

“我等誓死助少主,荡平敌寇!”

那身后的血贲军高声以震。

“好,出发,踏平鹰盘山。”

高震臂膀,叶凉双眸锐利的看向眼前的山寨,跨马而进。

“既然为我准备了那么久,那便来吧。”

叶凉不傻,相反的,当要出发剿匪寇时,他就预料王府之人或有不轨。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大胆,为了害他,敢私通匪寇。

毕竟,血贲军的人,各个都经过严格选拔,正常是不可能背叛王府,何况还是个小匪山。所以,他不用想,都知道,这背叛的血贲军士卒身后必然有人撑腰。

只是究竟是谁,叶凉暂时还不确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今日他无论是进是退,该面对的依旧要面对,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大寨之内。

当得叶凉等人入得其中时,视线所望之处,是一片空旷,别说守寨之人,哪怕是巡视休憩之人,亦看不到半点。

“躲起来了么?”

嘴角弧度微挑,叶凉刚欲震声以喝,便听得一道爽朗的大笑之声,在这片寨子内,乍响而开。

“哈哈,不愧是北凉王府的小少爷,精锐的血贲军,竟然能够一路杀到这山寨之内,倒是不错。”

循声望去,那一座高耸的古屋之中,一道身着灰色长袍,身材颇为魁梧敦实,露着胸前一块三角形大小的古铜色肌肤的中年男子缓步踏了出来。

那似被烈日晒的有些干皱的皮肤下,几点斑驳的胡渣,浸染着苍老。

饶是如此,偶一微风吹拂,衣袍轻荡间,依旧能感受到那男子隐约透露出的霸烈,以及那隐含着锐气的双眸。

晁关!

心头一震,熊罡望着眼前的晁关,警惕的下马踏前,道:“晁关,你怎么会在此地。”

对于这晁关,他可是有所耳闻,其为人颇为豪爽,交友甚多,最为重要的是,传闻这晁关的实力,在凝丹五步,也就是说,实力在他之上。

这,怎能让他不升起警惕之心?

要知道,哪怕是那司屠霸,也不过是与他一般的凝丹二步。

第40章 纵死,亦战

“哈哈,晁兄自是被我请来,对付诸位的。”

朗笑声从晁关后面传来,紧接着,一道看似颇为圆润,挺着个肚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眸之中透着狡黠的颇胖男子,缓步走了出来。

那身上的长袍,倒是有着一个很明显的‘霸’字,令人不用看,就知道,此为司屠霸。

“司屠霸。”

正所谓仇人分外眼红,那熊罡看得眼前得意洋洋的司徒霸,便已然双拳微握,想上去将其撕裂一般。

“哈哈,熊罡兄,别来无恙啊。”司屠霸眯眼笑道。

“你这狗贼,老子今天要杀了你,为我的兄弟报仇。”熊罡跨前一步,怒喝出声。

面对他的怒语,司屠霸毫不畏惧的笑道:“哈哈,熊罡兄在我的地盘要杀我,可有问过我的兄弟?”

待其话落,那四周林间、屋处陡然冲出不少的匪寇,直接将叶凉等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哼。”

鄙夷的哼了声,熊罡道:“凭你这些废物手下,也能阻我?”

“他们或许是不够,不过”

司屠霸笑着拍了拍晁关的臂膀,道:“这不是,还有晁兄吗?”

晁关?

警惕的看向晁关,熊罡脸色渐渐难看下来。

不过,未待其开口,那叶凉便是从马上跃起,轻落于他的身旁,看向晁关道:“阁下,真当要趟这趟浑水,与我北凉王府作对?”

“欠情于人,无可奈何。”晁关摇了摇头道。

“什么情,需要阁下以命来还?”叶凉说道。

“哈哈,我说,北凉第一废材少爷,你是脑子坏了吧?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要晁关的命?”

司屠霸嘲笑道:“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哈哈哈”

那群匪寇附和的笑起。

然而,对于众人的嘲笑,叶凉仿若未闻,依旧是定定的看着晁关,似等待着他的回答。

身处险境还能这般平心待之,倒是个不凡的小子。

打量着眼前的叶凉,晁关终是开口道:“若阁下愿意退去,想来,亦无需起杀戮。”

“不行。”

司屠霸脸色一变,抢先道:“这些人竟然敢来灭我山寨,便休想活着回去。”

眉头微微一皱,晁关似有不解,这素日里并未有这般狠辣的司屠霸,怎会变得如此大胆。有与北凉王府和解的机会不要,反倒要赶尽杀绝?

“司屠霸。”

笑着一语,叶凉陡然抬头,目光锐利直视其脸,道:“叶沐嵘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敢如此肆意妄为!”

什么沐嵘少爷!?

心头微震,熊罡等人都是有几分讶异的看向叶凉和司屠霸。

脸上似掠过一丝波澜,那反应过来的司屠霸快速恢复笑意,道:“我倒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这一丝波澜,虽隐晦,可终究未逃过叶凉、晁关与熊罡的眼睛。

此刻的三人心中,终于明白,为何司屠霸今日如此有恃无恐,还这般对战态度坚决了。

旋即,叶凉颇为意味深长道:“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没关系,你别不明白,让你办事的人,能不能保得住就行了。”

目光扫过身后的血贲军,他挑拨道:“毕竟,杀害我一废材或许没什么,害死如此多的血贲军战士,一般人可保不住你。”

如今的他已经确定,此次害他之事,叶沐嵘有参与,他要做的就是试探究竟还有无其他人,给司屠霸撑腰壮胆。

毕竟,一个叶沐嵘,是决计抗不下此间之事的。

“哈哈,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司屠霸朗笑着,似想掩盖着什么。

看来,不止叶沐嵘一人么?

神色微闪,叶凉看向他道:“无论你听不听得懂,我奉劝你一句,别被人当了枪使后,反被倒打一耙,这就得不偿失了。”

司屠霸闻言,脸色渐渐下沉,他哪能听不出,叶凉说的是,他办了事后,对方不奖赏他反倒要灭口。

只是,他清楚,他今日若不杀叶凉,他必死,还是被北凉王府和南云王府合力剿杀而死。

既是如此,何不如拿了礼品,豪赌一把。

若是赢了,南云王府和北凉王府只要有一个不食言,愿意收他,他就赚了。

想及此,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今日,叶凉必须死!”

一旁感受到司屠霸渐渐坚定杀意的晁关,也是不由摇了摇头,劝道:“司屠兄,此间之事,还是得慎重考虑为好。”

显然,看出了端倪的他,也不想随意掺杂与这般事中。

“晁关兄只管将熊罡擒下,其余之事,我自会处置妥当。”司屠霸说的话,倒是模棱两可,令人难以猜测。



心中微叹,晁关跨前一步,看向叶凉等人道:“如此,便只好得罪了。”

“晁关。”

牙关不由一咬,熊罡那熊熊怒火,溢于言表。

毕竟,对上晁关他并无胜的信心,如此,他又怎保护叶凉?

今日之事,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去吧。”

突兀的出声,叶凉看向那似有几分诧异的熊罡,淡笑道:“放心吧,既然将你们带出来,我必定活着带你们回去。”

“少主。”

眼眶一红,熊罡单膝跪地拱手,道:“今日能与少主并肩死战,熊罡死而无憾。”

轰!

齐齐的血贲军诸将单膝跪地,甲胄之声轰然,声音响震苍穹:“我等愿与少主并肩死战,死而无憾!”

心神激荡,叶凉环视周围一圈血贲军,沉声道:“好,今日便让我等一起杀敌灭寇,以震我北凉王府之名!”

“我等遵命!”

跪身以喝,肃杀之意在一瞬间爆发,澎湃的热血瞬间席卷每一名血贲军的心头,那战意更是昂然的令那些匪寇未战先惧。

此子,若是不死,或当真能不凡。

晁关望着眼前的一幕,心神不由微动,那对叶凉的英雄相惜之情,倒是浮现几分。

“晁关。”

陡然站起身,熊罡目光带着血意的杀伐,周身凝实的玄力奔腾而转,道:“便让我来会一会你这凝丹五步的厉害。”

“你不是我的对手。”

轻摇了摇头,晁关似给其退路道:“你若愿在一旁观之,那我与你可免去一战。”

“哈哈哈”

熊罡闻言仰天朗笑一声后,面色肃然道:“我血贲军只有战死之人,绝无畏战之人,今日纵死,亦战!”

“既是如此,那我便成全你吧。”晁关神情淡漠,周身淡灰色的玄力,微微显现。

轰!

当得话落,那熊罡双目陡然一凛,厚重的脚,重重的跺地而起,整个人彷如一头诡异而快速的棕熊,朝着晁关猛冲而去,那速度之快,连得空气都是乍响。

再看其原先所踏之处,更是深陷数尺。

第41章 大罗金拳

“倒是个血腥汉子。”

心中升起几分赞许,晁关周身玄力微动,直接轻动出原地,那身影似飘逸而轻灵的朝着那狂猛的熊罡轰击而去。

下一刻,两道皆颇魁梧的身影,直接在这山寨之中硬憾于一处,那打斗之声,便是如雨日惊雷一般,在这片寨子内不断响起。

“该死的晁关,果然靠不住。”

暗暗咬了咬牙,司屠霸看向那与熊罡缠斗与一起的晁关,心头愤恨。

他很清楚,熊罡虽是血贲军副统,有着越阶而战的能力,但是却依旧不可能是晁关的对手。可如今熊罡却并未速败,还与之热战,这,显然便是晁关有所留手。

“似乎,司屠寨主的关注点,放错了地方。”

抬眸淡笑着看向司屠霸,叶凉跨前一步道:“你的对手,在这。”

在他看来,熊罡以对战一个恐怖的晁关,若司屠霸再出手偷袭,那熊罡或有陨落之危。

所以,他必须站出‘挑’战。

司屠霸目光投落在叶凉身上,面露森然的笑意:“也罢,我便先将你这废物给擒下,再解决其他。”

话落,他周身淡青色的玄力迅涌而出,整个人无半点犹疑,如同巨型炮弹,迅速弹跳出原处,朝着叶凉直接厚重的一拳轰落而下。

好快!

瞳孔骤然一缩,叶凉看得那虽身材圆润,却动作轻敏异常的司屠霸,不由心头一惊。

旋即,他感受着那霸道的轰来之拳,手中拳头带着奇异的纹路,无半点犹豫直接对轰而上:“玄战拳!”

随着那话语的传荡而起,叶凉那双拳之上金纹更为耀眼升腾,一股浩荡的霸道玄妙之感,直接从双拳流荡而出,似要震彻苍穹。

“轰!”

下一刻,两拳相撞,一股浩荡轰震之力,直接在两拳衔接之处传荡开来,震得四周的尘土皆是飞扬扩散。

乍眼看去,只见得那叶凉手中金拳嗡吟震颤间,竟是狠狠的将那主动攻击的司屠霸轰的飞退而回,重重的落了一块巨型石头上,双腿更是深深陷入石内。

“咔嚓”

而在司屠霸被轰退的一刹,那倒退了十数步的叶凉,手中的金拳光纹,便是在此刻龟裂而开,化为道道碎裂的金色碎片,掉落地间,随风飘散。



少主,竟然在对战司屠霸,占了上风?

这太恐怖了。

诧异的看得那退的距离比司屠霸短的叶凉,那血贲军众人皆是心头惊骇。

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叶凉,一次次在给他们造成心灵的冲击,先是战熊罡,再是灭铁战,如今更是对战司屠霸而不弱下风,这般不俗的战绩,在叶凉这年龄,绝对是妖孽了。

旋即,那反应过来的血贲军中,有一人率先热血喝道:“兄弟们,让我们跟着少主杀出去!”

“杀!杀!杀!”

气氛瞬间被带动而起,那微愣的血贲军终是反应过来,朝着那群山匪袭杀而去,站于一处。

耳畔听得那群血贲军的喊杀声,司屠霸震去了那被弄得破烂的袖袍,露出了那粗壮的白嫩臂膀,笑道:“看来,我倒是小瞧你了,怪不得,铁战带了三兽阵都未能将你给擒下。”

要知道,这三兽阵可是穆恪交于他,让他好更好的对付叶凉的,算得上颇为珍贵的困人之物,可惜,就算是如此,依旧未阻拦住叶凉,还让他杀上了山来。

“为了对付我,你还真是不遗余力。”

轻轻擦拭去嘴角的血迹,叶凉看向司屠霸,呛声道:“我倒想看看,我北凉王府的走狗,究竟有多强。”

不过,嘴上虽是如此说,但是心中他却是警惕到了极致。

他很清楚,刚才那一拳,他表面上未落下风,实际上他伤的远比司屠霸重。更何况,他可是用了玄技,司屠霸却并无。

孰强孰弱,只一击,便已分明。

“轰。”

直接将脚下的巨石震成齑粉,司屠霸带着阴寒的杀意,看向叶凉道:“我看你是急着去地下见你那该死的爹了。”

找死!

厉芒瞬现,叶凉周身玄力狂涌,那破裂的甲胄之下,金色龙纹再度浮现,旋即,他力量运转至极致,整个人带着道道残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处,朝着司屠霸轰拳而去。

“大罗金拳!”

当其喉间低喝声响起,一股诡异的金漆瞬间如液体般浇铸了整个双拳,与此同时,一道道璀璨的耀眼金光,带着悠悠佛吟,乍然四散。

只不过,虽是佛吟,却依旧充斥着凶厉的滔天煞气,似要碎尽一切。

这一招,是上一世,他遁入佛之时顿悟而出,时下受境界所限,究竟能发挥出什么功效,叶凉并不确定。

但是,他确定的是,谁若辱他身边之人,那么,哪怕他拼尽性命,也要葬送对方之命。

要知晓,他的父亲,不知叶苍玄,还有那个曾经为他遮风挡雨,他最敬爱的父亲叶南天!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们!

所以,叶凉搏了命。

司屠霸感受到叶凉身上的力量,从浩然正气忽然转变为凶煞之气,看得他那似疯狂的赤红的双眸,心神都是一震:“这小子疯了么。”

来不及细想,他望着那似都将自身给侵蚀的叶凉的疯魔攻击,白嫩脸上露出一抹怒色:“我倒不信了,凭你这废材,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话落,司屠霸那粗重的大腿陡然跨前一步,那肥嫩的拳,带着道道荆棘之物,猛地轰出,喝道:“霸图拳。”

轰。

当此三字吐出,他那已然遍布荆棘的肥厚双拳之上,一股诡异的青黑旋转气流迅涌而起,围绕着他的整个双拳,甚至蔓延上那手腕,彷如两道龙卷。

与此同时,司屠霸的身后似有着一道隐约巨图形成,在那玄力的笼罩下,彷如容纳江河山景的霸道江山图,气势澎湃。

“江山么”

双眸赤红的望着司屠霸的霸图拳,叶凉金色的玄力之中,有着淡淡的煞血腥红滕涛而起,旋即,他更为疯狂的加力轰出,低吼道:“那,便以我佛撼江山!”

在那一刻,似有着凶煞的红发赤目罗汉显现于他的身后,带着淡淡的佛理,凶残的轰出这似要灭去世间一切污秽的一拳。

“轰!”

下一刹,两拳相撞,浩荡而狂暴的力量,直接在那相撞之处,疯狂的席卷而出,澎湃的玄力,直接震得两人四周颇近之人退飞而出。

有些颇弱的匪寇,更是在这波荡之下,被震得吐血而亡。

那一瞬,众人彷如看到,一座脚踏佛莲,浑身金紫,双目凶煞恐怖的红发罗汉,带着灭天之势,狠狠的一拳轰击在了那江山图上。

似要将那整个不净的江山剿灭,将那带着荆棘的龙卷江山破裂开去,荡灭其峥嵘。

那浩荡的煞气,直冲九霄。

第42章 谁敢伤我少主

此时,那浩荡的玄光之内,叶凉与司屠霸的双拳轰击在一处,那金漆浇铸的双拳,带着滔天的煞气,不住的与司屠霸手上的青黑龙卷侵蚀对抗着。

那司屠霸手上的荆棘已然被轰灭,相对的叶凉手上的金漆似也黯淡了不少。

“小子,凭你还想赢我,再等千年吧。”

攻击被挡下,那司屠霸也是被激起了耻辱的怒意,体内玄力更为的席卷而出,额头上青筋暴起,狰狞的怒道:“去死吧。”

‘咔嚓’

随着司屠霸玄力的奔涌加力,叶凉那已然被榨干力量的金拳之上终是出现了第一丝裂纹。

而当第一道裂纹的出现,那更多的裂纹也是毫不给情面情面的,不断浮现。只瞬息,便几乎遍布了整个双拳,似随时要爆裂开来一般。

叶凉看得眼前这一幕,似不惊不悲,竟是双眸坚毅,沉声道:“此生,纵死,我也要为我要守护之人,拼死一战!”

吼!

似是感受到了他那熊熊的战意,他那胸膛若隐若现的金色龙纹,在此刻彷如活物般,竟是仰头长啸,发出真正蕴含着亘古的真意龙吼。

下一刻,那已然濒临崩碎边缘的金拳,陡然散发出赤红色的滔天煞气,带着隐约的阵阵凶煞怒吼,朝着那司屠霸的霸拳再度反冲而去。

“轰。”

两拳再度相撞,只见得,两道身影,直接从那滔天玄光之中,倒射而出,各自狼狈的轰断十数棵巨树后,深深的撞陷在那两旁的山壁岩石之内。

乍眼看去,那深坑裂纹遍布,碎石带着尘土飞扬脱离。



讶异的望着眼前这一幕,那激战的血贲军和匪寇们,皆是下意识的停住,似凝神屏息,想看眼前的战况结局。

连带着那热战的熊罡与晁关,都是停下了各自的攻击,静望着那两处烟尘遍布的凹陷处的情景。

似,期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当得烟尘消散,众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得,在其中一山体壁岩凹陷处,叶凉那道纤瘦单薄的身影也是缓缓映入众人的眼帘。

此刻的他,垂落着头,整个人贴在那凹陷的壁岩上,似是晕死了过去,那浑身甲胄破烂不堪,无数的鲜血顺着甲胄破裂之处,流淌而下,狼狈的样子,哪还有之前半点俊雅之感?

而观那壁岩的凹陷之大,裂纹之多之广,更是令人震惊。

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叶凉刚才是承受了多强的攻击,连带着这抵挡下的余波都能有如此恐怖的效果。

“嘭。”

就在众人注视间,那另一处的山体凹陷处,司屠霸直接震碎束缚着他的壁岩,直接踏步走出,那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是与刚才相差甚远。

不过,对此,他倒是不在乎,直接朗声笑道:“叶凉,你个自不量力的东西,老子说过了,与我斗,你还差的远呢,哈哈哈”

唉输了么?

心中微叹,那血贲军等人的脸上露出几分悲叹,而反观那匪寇等人则是纷纷露出笑意,叶凉一败,这场战斗也就差不多了。

倒是个令人敬佩的小子。

点头赞叹,晁关看着那低头昏迷的叶凉,心生敬意:“这份韧性与死战之意,远超了那些所谓的天才、公子哥。这虽败犹荣啊”

“咳咳”

正当众人心头思绪各异间,叶凉陡然轻咳出声,而后,他扯动那似每一根神经都在痛的身躯,缓缓踏出壁岩,道:“你似乎,高兴的早了些。”

那所动之处,碎石脱落,鲜血滴打于地。



看到叶凉一步步,摇摇晃晃的走出,那在场众人无不哗然。

明明都伤成这般了,竟然还能坚持战出,似打算再战,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

似难以置信的吐出一语,司屠霸看着眼前的叶凉,心头震惊,旋即,他羞辱之色升腾,脸面狰狞道:“我就不信了,就凭你区区炼体,也想赢我二步凝丹!”

要知晓,他的实力,哪怕是熊罡都不一定能完胜,可今日却被叶凉逼到这地步,如此丢人之事,怎能让他不怒?

旋即,周身略微纹乱的玄力再度席卷而出,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直接弹射飞掠,朝着叶凉轰拳而去:“我要你的命。”

“司屠霸,你敢!”

熊罡怒喝一声,便打算跨前上去帮忙,不过,他还未如何动,晁关那身影便快速的挡到了他的身前,道:“你的对手,是我。”

“晁关!!!”

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熊罡双目充血的看着他道:“我若不死,他日必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显然,他很清楚,论实力,现在的他并不是晁关的对手。

毕竟,在刚才他如此狂风骤雨的攻击面前,那晁关依旧能挡得轻松,想来,若不是晁关只是为了缠住自己,未使用全力的话,他早就败了。

而随着二人的对峙起,那余下的匪寇和想要救人的血贲军也是再度打斗对峙起来。

一时间,那杀伐战斗,再次在山寨内开启。

这边打斗再起,司屠霸也是目光闪烁的看向那越加贴近的叶凉,手中狠劲不减,道:“这一次,我看你还不死。”

咳咳

忍不住的轻咳,叶凉那有些被鲜血模糊的双眸轻抬,看向那轰击而来的司屠霸,其体内亦是尽力的调转着玄力,虚弱的握起双拳,似打算抵抗。

不过,只有他自己明白,如今受了重伤的他,其实根本无力再战,这一击,他抵不抵抗,或许都是输。

但,心中的傲骨让他明知是输,依旧要捏拳应战。

“谁敢伤我家少主。”

就在那司屠霸的硕大身形贴近到叶凉身前,一对肥手要轰出之时,陡然的惊天喝喊在山寨另一进口处,传荡而起。

下一瞬,只见得一道高挑的身影突然出现,而后,其直接化为道道残影,飞掠到叶凉身前,抢先一步,对着司屠霸攻来的一击,硬憾而去。

“嘭。”

下一刹,两拳相撞,那本还威风凛凛的司屠霸,竟是直接被那道身影给轰的倒射而出,在地上划出了数丈又长又深的两道深壑后,才狼狈的稳住身形。

这是怎么回事?

讶异的看着眼前的突如其来的转变,众人顺势望去。

只见,在叶凉的身前,此刻正站立着一道身着黑血甲胄,身材修长,削瘦的脸颊有棱有角,颇为英朗帅气的男子。

而此时的男子,青秀的脸上,似盛着怒意,一对星眉,紧紧的凝视着司屠霸:“伤我少主者,杀无赦。”

第43章 碑雷手

袁盛!?

诧异的停落身形,熊罡看得眼前突然出现,护住叶凉的男子,不是那第八队副统袁盛,还道是谁?

只是,他不明白,袁盛并未有任务,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此?

凝丹三步

脸色难看的看向眼前这气势凌然的袁盛,司屠霸感受着手上的疼意,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刚才的那一击,他就已经感受出来了,眼前的袁盛实力在他之上,而如今的他又非全盛时期,或许难以与之匹敌。

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袁盛转过身,朝着叶凉单膝下跪,恭敬的拱手道:“属下袁盛,救援来迟,还望少主责罚!”

什么,袁盛!?他就是血贲军第三军团第八队的另一名副统袁盛?

讶异看着眼前这俊秀青年,司屠霸等人心中皆是震撼万分。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俊秀充满英气的男子,竟然是他们久闻却未见过的血贲军另一名副统。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以置信的望着眼的袁盛,司屠霸感受着手上那真切的余疼,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知道,这不是做梦,袁盛真的来帮叶凉了。

可是,为什么?

要知道,他得到的消息,叶凉明明就只有一队血贲军,什么时候有多了一队?

难道

叶沐嵘和穆恪骗我?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司屠霸瞬间便将此否决了,在他看来,他们既然想借他的手,对付叶凉,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没必要骗他,但这又是为什么?

他想不通。

“起来吧。”

白皙的脸上浮着不少的苍白虚弱之态,叶凉看向袁盛道:“你能及时赶到,我便无责怪之理。”

袁盛担忧的起身跨前,略带歉意的看向叶凉,道:“可是少主,你的伤”

“无碍。”

轻轻摆了摆手,叶凉干涸的嘴唇轻扯,笑道:“你只要助我将这群匪寇铲平,我便能回去养伤,顺便治你迟到之罪,罚你给我一杯酒喝了。”

少主

心头暖流流淌,袁盛看得眼前这‘善解人意’的叶凉,眼眶微红,旋即,他拱了拱手道:“少主放心,属下今日粉身碎骨,也要为少主,踏平鹰盘山,剿灭匪寇。”

“嗯。”

轻点其头,叶凉宽慰道:“辛苦你了。”

于他来说,若是袁盛再不到,他是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办了。

不过好在,袁盛总算是及时赶到了,这般他倒能腾出来,恢复一下,安心以待了。

“此为属下之责,不敢言苦。”

缓缓转身,袁盛目光颇为凌厉的扫过司屠霸等人后,喝道:“血贲军何在!”

“属下在!”“喝!”

下一刻,两道齐齐的声音陡然在这山间响起。

不错,是两道,一道是熊罡所领的九队血贲军,而另一队,则是,那从袁盛所进之处齐齐踏出的第八队血贲军。

他还带了一队血贲军?

这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的望着那进口之处,身着黑血甲胄,手持利器,杀伐之气直冲斗牛,齐齐踏出的新一队血贲军,司屠霸等人心头震骇不已。



趁着众人惊骇间,那停下打斗的熊罡快速的退到了袁盛身旁,道:“好小子,你怎么来了?”

冠玉般的脸颊上弧度轻挑,袁盛笑道:“这多亏少主。”

“少主?”熊罡似有不解之色。

“嗯。”

轻应了声,袁盛说道:“数日之前,少主便有找到过与我商谈此事,请我来助一臂之力。”

“少主原来早就算到此事了?”

熊罡脸上讶异之色明显,忍不住说道:“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说,以前的熊罡对叶凉有着敬佩之意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心中还多了几分畏惧,这般凡事准备完全,考虑周到,似有些算无遗策之感,令他不得不折服。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嘴角轻挑,袁盛说道:“曾经,我有幸跟随过苍玄少爷,少爷逝去之后,我偶间会特地去他的墓碑或者石雕之处拜祭,便有幸遇到过小少主,从那之后,便是熟识了起来。”

熊罡瞬间了然,说道:“所以,你与少主早已熟识,这次少主预料到有危险,便特地请你来帮忙?”

“不错。”

当时对于此事,袁盛想都未想,便答应了下来。

在他看来,无论是出于对叶苍玄的敬重,还是如今叶凉崛起的潜力看好,此事,他都应该应允下来。

其实,说来也算凑巧,三队参与统赛的血贲军,偏偏就袁盛是空闲的,若换成是董麒双,叶凉或许便调动不了,要另请他人,或者另想它法了。

“妖孽,少主真的是妖孽。”

忍不住摇头赞叹,熊罡现在对叶凉真的是敬佩的五体投地。

这叶凉修炼方面天赋恐怖也就罢了,竟然思维也是如此缜密,做事能够前后有顾,似乎所有事情都能被掌控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妖孽。

一个实力潜力强悍,又头脑机敏的妖孽。

“你的感叹留到回府再继续,现在先将这些狗贼废了再说。”

黑曜石般的眼眸之中寒芒乍起,袁盛看向那脸色难看的司屠霸,杀机凛然:“敢对少主下手,便拿你的命来偿罪。”

“区区两名血贲军副统,当真以为能翻天了不成。”

肉拳紧握,司屠霸阴沉着脸道:“晁关,助我将此二人擒下。”

碑雷手,晁关!?

眼中波澜微起,袁盛顺眼望去,果真是看到了那虽收敛着玄力,可若是细观依旧能看出威压不弱的晁关。

旋即,他目不斜视的凝视着晁关,对着熊罡道:“这家伙,怎么在这。”

你问我,我问谁?

黑厚的脸上有着一丝苦涩之意,熊罡道:“是被司屠霸请来帮忙的。”

双眸缓缓眯起,现在的袁盛总算明白,为什么凭借熊罡的能力,竟然还战不赢一个匪寨了:“你小子还不错,竟然能在晁关手下未败。”

熊罡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错了,不是我未败,是他根本没想赢我。”

没想赢?难道说

眉头微皱,袁盛似隐隐有着几分猜测。

在其思索间,那晁关缓步踏出,道:“你们走吧。”

此话一处,在场众人皆是愣在了当场,显然,不知这晁关究竟在搞什么。

第44章 男儿一诺

“晁关,我说了,让你擒下他们二人!”司屠霸脸色难看到极致。

神色依旧平静,晁关仿若未闻般,目光直射叶凉:“我的目的只为保此次鹰盘山太平,此次过后,我与鹰盘山会无瓜葛。”

如今的他,是真的对叶凉有着几分欣赏之意,所以,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与之必分生死。

“晁关。”

牙关微微暗咬,司屠霸现在是对这晁关恼怒万分,若不是实力不如人,又需要借其势,他或许早已正面翻脸。

饶是如此,他的心中也已经产生了,对晁关的杀念。

“少主。”

未理会晁关等人内部的不和,袁盛等人,纷纷看向叶凉,等待着他的决定。

显然,他们也都听出来了,晁关之意,是在告诉他们,他们想灭鹰盘山,可以选择下一次,下一次的鹰盘山就不会有他保护了。

到时,他们想如何便能如何,不用如今日这般面临困局。



深深的呼了口气,叶凉挤出一丝笑颜,道:“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但是,此番一行,已然不仅是为我,更为的是我那血贲军的兄弟。”

目光缓缓投向远处,被放于入口处的尸体,他肃然道:“我若贪生怕死,让他们死不瞑目,含恨而入土,又岂对得起他们在天的英灵,对得起这天地的忠义!”

少主

心头被他说的波澜翻涌,那熊罡与袁盛齐齐下跪拱手,道:“我等愿随少主斩杀贼獠,以慰血贲军兄弟在天之灵。”

“我等愿为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二人领头,那余下的血贲军将士纷纷下跪喝喊,所传之声,彷如天地英豪之气,传荡万山之巅。



好一个铁骨铮铮血贲军,好一个有情有义少年郎。

感叹的摇了摇头,晁关看向叶凉,道:“倘若,你我能早一日相见,或许今日便不会这般兵戎相见了。”

苍白的嘴角弧度轻扯,叶凉淡笑道:“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太多的倘若、如果,不是么。”

他知晓,晁关不会退,就似他一般。

因为,他二人都是重誓言、重本心之人。

男儿一诺,纵使跨九湖四海,踏红尘九霄,跃黄泉轮回,亦必行之。

“是啊,这世上终究没有太多的如果。”

沧桑般的轻叹,晁关看向叶凉道:“那便战吧。”

“嗯。”

轻应了声,叶凉那单薄轻跨一步,甲胄之下,胸膛之上,隐没的金龙之纹再度浮现:“这一次,便让我与你一战。”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瞬间轰然,那袁盛与熊罡等人更是跨前一步,似想劝语。

“这小子是疯了吗?就凭他?连司屠霸都打不过,他还要与晁关一战?”

“我看他是被打的脑子坏了吧。”

耳畔听得那些匪寇的言语,晁关眉头一皱,道:“你想为他们争取时间?”

嘴角弧度轻挑,叶凉虚白的脸上尽是坦然:“既然都非你之敌手,我又怎能让我的手下去做无用之事,送无用之命。”

目光扫过袁盛等人,他道:“若能以我残躯,为他们争取战果,又有何不可?”

显然,他就是与晁关说的一般,打算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尽力拖住晁关,让袁盛和熊罡破釜沉舟一搏,快速击杀司屠霸,试着以结束争端。

毕竟,若是让袁盛、熊罡对晁关,依旧是必输之局。

既是如此,何不如以己方之强对敌方之弱,以己方之弱对敌方之强,以搏此一搏。

“少主。”

忍不住跨前一步,那袁盛等人都想劝。

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是以命在为他们争取时间,要知道,叶凉全盛之时尚不是晁关一合之将,更别提如今状态低糜了。

“行了。”

伸手打断二人话语,叶凉说道:“你们要做的,便是快些将司屠霸诛杀,其余的事,我自有分寸。”

“少主。”

“此为军令。”

淡淡的吐出一语,叶凉那神情之中,坚毅无比。

双拳握的‘咯咯’作响,袁盛与熊罡互望了一眼后,终是拱手道:“少主放心,我等必快速斩落司屠霸,以回援少主。”

话落,二人未有半点犹豫,直接转身看向那司屠霸,杀意显然。

“晁关,你还当真要与那小子打不成,快将这二人擒下,你欠我的情便两清了。”

司屠霸看着那袁盛二人,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他可不愿将自己置入死地。

晁关缓缓摇了摇头,走至叶凉面前,道:“我的对手,暂时是他。”

“晁关,你!”

眼眸阴翳到了极致,司屠霸暗暗咬牙,心头低语道:“晁关,你给我记住,此番我若不死,待我加入南云王府,我要你全家都为你今日之错陪葬。”

“司屠霸,将你的命交出来。”

喊喝之声彷如滚滚雷霆,熊罡未有半点犹豫之色,周身浩荡的淡土色玄力瞬间奔涌,整个人彷如狂猛野熊,朝着司屠霸猛攻而去。

随着他的动手,那袁盛手中长枪显现,裹挟着那道道破空之声,亦是朝其攻袭而去。

该死。

神色难看万分,司屠霸看着这二话不说便杀伐而来的二人,也是无半点犹豫,将体内的玄力压榨到极致,化为一道圆厚的淡青光屏,以全力防御之态,去应战二人。

显然,他清楚,他绝非是二人对手,所以,他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争取晁关快速将叶凉击杀,来助他。

一时间,狂暴的攻击声,在此地响彻而起,不绝于耳。

倒是需要靠你们了

目光瞥了那疯狂轰击着司屠霸的袁盛二人一眼,叶凉调了调心绪,看向晁关,道:“该我们了。”

“我将你看成了值得尊敬的对手。”晁关说道:“所以,我不会留手。”

“听到这话,我都不知道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脸上浮现几分调笑之意,叶凉手掌微摊,一颗圆润却色泽阴暗诡异的玉珠,道:“看来,只能以此物,才能搏一搏生机了。”

阴离珠!

神色一变,晁关似有几分诧异:“你认识诡离老人?”

他知晓,诡离老人喜欢研究各种稀奇之物,这阴离珠便是其研究物体之一,传闻有人便是以此珠,硬生生的轰死过一名凝丹三步的强者。

“有幸得以结识。”叶凉淡笑道。

这阴离珠,便是他从诡离老人换来的条件之一,也是他为此次出行,所做的另一个保命准备。

晁关似了解般的点了点头,警惕之意升腾:“你是打算以此珠将我击杀?”

“击杀说不上,击败吧。”

第45章 小瞧了你,所以要杀你

叶凉很清楚,究其源头,还是需得将晁关击败,才有可能保众人平安,击杀司屠霸。所以,他将这底牌拿出,以对付晁关。

“看来,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你。”

晁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非但有热血,有傲骨,还有着聪明的头脑。”

此刻,他哪还看不出,叶凉并非无脑的热血来拖住他,而是有所准备的,打算来击败他的。

这般,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几分。

“如果你现在迷恋上我,转投我的麾下,我不是不可以考虑。”叶凉淡语而出,有着打趣之意。

“哈哈,今日你若能当真将我击败,我便磕头追随。”

朗声一笑,晁关肃然道:“不过,可惜,以你如今这状态催动出来的阴离珠,并不一定足够将我击败。”

他很清楚,阴离珠的功效,还是有几分与使用者的力量相关的,以叶凉如今虚弱之态,使用出的阴离珠效果,会大打折扣。

充其量,也只能对他造成一定威胁而已。

“是啊,现在的状态倒是的确有些难。”

轻点其头,叶凉另一只手掌轻摊,其上数颗透着晶莹的灵丹显现,而后,他直接将其一股脑的吞入了腹中:“如此,便应该够了。”

“你”

难以置信的望着叶凉这疯狂之举,晁关心神微震。

要知道,这么多的丹药吞入,虽能暂时强行治疗伤势,提升力量,但是一个不小心,便可能起得反效果,那般所带来的损害,更大。

在他看来,叶凉现在就是在找死无异。

面对他的惊骇,叶凉倒是无半点波澜之色,直接在体内九转金诀快速运转,将那在体内浩荡开来的丹药之力,疯狂的吸收着。

此刻,若是将其甲胄脱下,甚至能看到他胸前的金色龙纹,龙嘴大张,似在吸食着那些丹药之内蕴含的澎湃玄力。

“此子,有诡异。”

眼眸微闪,晁关看得那在这么多丹药下,竟然都无反噬之态出现的叶凉,终是明白,他还是小瞧了叶凉。

旋即,他微微踏前一步,肃然道:“既是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显然,那不安感,让他终于打算先下手为强。



然而,他还未动,那似闭目调息的叶凉,陡然睁开双眸,下一刹,那双眸之中,耀眼的金纹显现。



而后,叶凉喉间彷如龙吟般,低吼一声后,浩荡的玄力直接灌输入那阴离珠之内,霎时间,那本还有些黯淡的阴离珠,直接绽放起似能惑人心神的,诡异的暗紫色光芒。

“去。”

光芒乍起,叶凉未有半点犹豫,直接狠狠的朝着晁关挥甩而出。



下一刻,那飞掠而出的阴离珠带着阵阵诱人的嗡吟之声,彷如白昼的一道暗紫色流光,朝着晁关轰击而去。

脸色陡然微变,晁关看得那虽小,却偶有恐怖威压激荡而出的阴离珠,周身汗毛都是乍起,旋即,他脚步陡然跨前一步,长袍猎猎作响,高喝道:“晁天罩。”

当其话落,其周身一股玄力彷如洪流席卷而起,在一瞬间,化为一道灰色的玄力圆球,将他彻底的包裹而进。

那圆球之色,灰色的波纹荡漾,彷如水流,却又带着那玄奥的玄力,似万物皆难以侵蚀半点。

轰。

下一刹,那阴离珠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轨迹,终是轰击在了那灰色的玄力圆球之上,紧接着,一股恐怖而狂猛的玄力洪流瞬间在那阴离珠之上散发开来。

那暗紫色的诡异洪流,只一瞬,便将那玄力圆球尽皆包裹而进,似将其彻底吞食了一般。

“这小子,竟然逼出了晁关的晁天罩。”

“太太恐怖了,这力量若是沾上半点,我们恐怖连尸骨都不剩。”

那些匪寇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咽着唾沫,面露畏惧的看着这一幕。

如此洪流席卷冲刷,不知是过了多久,那暗紫色的洪流终是开始渐渐消退而去。

乍眼看去,只见得那洪流所过之处的地面,彷如被挖掘崩裂一般,凌乱狰狞,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破坏极强。

而在那渐渐退去的洪流之中,也是缓缓显现出了那灰色的玄力圆球。

好在那圆球虽是黯淡不少,却依旧似未破裂。

眉头微微皱起,叶凉那一身紊乱的玄力再度升腾,似打算强行一战。

守下了?

那群匪寇一个个面露喜色。

不过,就在他们要欢呼雀跃之时,一道清晰的‘咔嚓’之声,陡然从那圆球之上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灰色的圆球之上,有着一道裂纹开始显现,而随着这道裂纹的显现越来越多的裂纹,开始在那圆球上蔓延开来。

紧接着,那灰色的凝实圆球便彷如破碎的蛋壳一般,一片片的脱落而去,露出了那圆球之内的人影。



当得众人看到圆球内的身影时,皆是不由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圆球内,依旧是晁关未错,只是如今的晁关模样和之前倒是大相庭径。

那干净威严的衣袍已然破烂不堪,身躯之上,道道伤痕显现,带着殷红的鲜血,刺激着众人的眼球,整个人看似狼狈不已。

“太恐怖了,他他竟然破了晁关的晁天罩。”

“这怎么可能!”

那群匪寇一个个心神震荡,要知道,晁关的晁天罩哪怕是同为凝丹五步的强者都不一定能够击破,可是眼下却被叶凉击破了,他们怎能不惊?

于他们来说,他们注重的只是结果,至于是自身实力,还是别的,他们不在乎。

毕竟,在他们看来,懂得借用外物,也是实力的一种。

不过,与他们不同,那叶凉却是没有半点雀跃之情,相反的,还将自身玄力压榨至了一个顶点,那浑身的肌肤都是紧绷异常。

因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对面的晁关玄力虽紊乱,却并不弱。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轰击,并未能彻底击败晁关,让他失去战斗力。

‘咳咳。’

轻咳出几丝血迹,晁关抬头看向叶凉,道:“这阴离珠果真不凡,若是今日我再弱一些,或许还真的要栽在这上面。”

静静的凝望着晁关,叶凉并未多言,他有预感,眼前的晁关处于爆发的边缘,要真的动手了。

果然,那刚说完此语的晁关,双眸之中凌冽的煞气绽放,道:“叶凉,你是个强悍的对手,能将我逼到这份上,你很不错。”

话锋陡然一转,他非常直白的说道:“所以,我要快速杀了你,为了结束今日之战,也为了防止你再出后手。”

话落,他再无犹疑,直接脚步踏出,朝着叶凉轰杀而去。

第46章 出尔反尔

愤怒的下山狂狮。

脑海之中瞬间将其现在状态映现而出,叶凉眼眸一闪,脚步跺地直接倒射而去。

他很清楚,在现在这状态下,与晁关硬憾,真当与找死无异。

只不过,他的速度终究是比晁关要慢上许多,那两者之间的距离,正快速的被晁关拉近。

“嘭。”

然而,就在晁关快要逼近叶凉之时,一道震天的撞裂之声忽的响彻苍穹,循声望去,只见得,在那袁盛与熊罡搏命般的疯魔轰击下。

那虽然拼命抵御,甚至都用上了一些保命之物的司屠霸,终究还是被他们轰破了防御,重重的给轰飞了出去。

对此,那袁盛二人无半点放过之意,直接身影乍起,想要趁此之机,彻底将司屠霸诛杀。

面对他们的疯狂袭杀,那司屠霸终是忍不住,嘶吼道:“晁关,救我。”

麻烦。

眉头暗皱,晁关看了眼已然极近的叶凉,又瞥了眼那有性命之危的司屠霸,终是摇了摇头,侧转身形,化为一道残影,朝着袁盛二人瞬袭而去。

那速度之快,连得空气都是乍响。

唰。

就在袁盛与熊罡二人追上司屠霸,要挥拳轰下时,那晁关的身影迅疾而至,挡在了司屠霸的身前,而后,他无半点犹豫,双拳轰出,直接与袁盛和熊罡硬憾而去。

轰。

双拳激荡,只见得,那与晁关对憾上的袁盛二人,竟是被轰的直接倒射而出,狼狈的撞在了那些木屋之上,连带着,将那寨屋都是撞塌而去。

嘶好强。

那群血贲军众人,亦是忍不住心中惊叹:“一招将两名血贲军副统轰的败退,这才是这晁关的真正实力吧。”

“轰。”

快速的从木屋的乱物之中飞射而出,袁盛和熊罡迅速站于一处,警惕的看向那晁关。

“看来,我依旧是小看了你。”

已然稳落身形的叶凉,走到了袁盛和熊罡身前,看向晁关道。

“我也小看了你。”

晁关抬眼对望,道:“还是否需要再战?”

这一次,不待叶凉开口,那司屠霸便捂着他那鲜血横流的断臂,疯狂咆哮道:“战,一定要战,我要他们死,让他们都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眼眸之中金芒乍起,叶凉盯着他道:“我们若死,你一样得死。”

被他盯的背脊一凉,那本还愤怒的司屠霸,感受着叶凉那似能将他整个身体看透看穿野兽般的目光,怒火瞬间浇灭了一大半。

他的确是想杀了叶凉,但是,这前提是自己无事。

现在的叶凉等人,给他带来的感觉,就是疯子,一个个能以万千命来换他一条命的疯子。

面对这么一群疯子,在没有万全保命的前提下,他怕了。

旋即,他咽了口唾沫道:“你你们只要发誓不再来犯,便便走吧。”

如今的事情已然太出乎他的预计了,所以现在的他,只想着眼前保命为要,至于穆恪的那些事,只能暂抛一边了。

毕竟眼前的命都没了,还怎么管其它。

“哈哈,司屠兄,断臂之仇,怎能说放就放。”

陡然一阵朗笑声传过,只见得,那寨子入口处,一道身材纤瘦,穿了一件臃肿的厚重长衣,面容瘦弱枯黄,却扎着两个辫子,模样十分轻挑邪异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不知是由于他的出现,还是何,那本就清寒的苍穹之上,再度飘起了皑皑白雪。

胡裘。

双眸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叶凉等人警惕之意,瞬间升腾。

这胡裘不是别人,正是叶沐嵘此次去剿灭的九胡山的匪寇首领,只是,他们不明白,这胡裘怎么会出现在此。

司屠霸同样脸色难看道:“胡裘,你来此作何?”

似未听到他所言,胡裘自顾自的欣赏着四周,赞叹道:“司屠兄此地真是不错啊,打扫的干干净净,连积雪都看不到,不像我九胡山,整个一狗窝,杂乱不堪。”

缓步走到那摆放赵禹等人尸体处,他似厌恶的踢了一脚道:“就是这些东西,影响美感。”

“你找死!”

眼中杀意弥漫,叶凉等人纷纷跨前一步道。

“我找死?”

胡裘故作夸张指了指自己后,放肆的摇头笑道:“你们错了,不是我找死,而是我来找你们去死。”

“贼子狂妄。”熊罡跨前一步,似要动手。

“啧啧,还真是有些蛮横。”

如女子般的说了句,胡裘看向司屠霸道:“怎么,司屠兄,我千里迢迢跑到你鹰盘山来助你,你就这么眼看着他们对付我?”

“你来帮我?”

狐疑的看着胡裘,司屠霸显然不明白,这胡裘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竟然会来帮他。

要知晓,素日里,他们根本没多大的交集,那关系好说不上,坏倒还能说上几分。

“那是自然。”

胡裘脸上露出一缕怪异的魅笑,道:“我与司屠兄一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原来是叶沐嵘那些人。

心中瞬间清明,叶凉双拳微握,心中似有讥讽之意:“为了杀我,你们还真是绞尽脑汁啊。”

“这些狗贼。”

那一样明了的熊罡,愤怒的已经不管那些所谓的少爷不少爷的了,至于那袁盛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却也隐隐猜到了一些,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此刻,那同样知晓的司屠霸,也是有了底气,朗声笑道:“原来如此,既然胡兄是来助我,我岂有不帮之理。”

“司屠霸,你是要反悔。”熊罡质问道。

“阁下说笑了,匪寇的话,又有几个不会反悔的?”胡裘率先笑道。

“哈哈哈,胡兄说的对,匪寇的话能信,那当真是傻子了。”司屠霸附和的笑道。

“大丈夫,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倒是可悲。”

缓缓抬头,叶凉目光陡然凌厉,道:“诸如此类,当真是死不足惜。”

“大丈夫?哈哈哈。”

肆虐的大笑,胡裘说道:“我倒想看看,你这大丈夫今天是怎么把人救走的。”

猛地一挥手,他直接沉声喝道:“把她给我带上来。”

当其话落,那寨子入口处,不少的匪寇齐齐走入,而走在最前的则是一名看似颇为清甜的女子,只不过,如今的她,浑身绑着绳索,样子颇为狼狈。

“快走。”

偶间,还有匪寇在后推搡,骂喝。

是她?

心神不由一震,叶凉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眸不由微微凝起,那若隐若现的杀意,开始蔓延出来。

第47章 卑微的爱,也能疯魔

“珂儿姑娘。”

齐齐的踏前,袁盛与熊罡看着眼前,虽青丝凌乱,却依旧清润甜美的女孩,皆是有些震神。

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赵珂儿怎么会出现在这,还落在了胡裘的手上。

叶凉少爷。

原先在匪寇面前的桀骜硬态瞬间消散,那赵珂儿看得那脸色苍白,身上伤痕累累的叶凉,心头微疼,那美眸之中,更是直接有着水雾腾起。

想来,若不是她拼命克制着,现在的她便要失声哭喊了。

“看来,你们果然是认识啊。”

瞬间看出叶凉等人神情的变化,那胡裘邪色的摸了摸那被领到他面前的赵珂儿脸颊,道:“好在我在山脚遇到你,未将你放了,否则,现在我可得后悔死。”

的确,当赵珂儿急行鹰盘山脚时,就是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来援的胡裘,这才被其擒下,带上了山。

“呸,狗贼,有本事你杀了我。”赵珂儿美眸怒视道。

如今的她,不想拖叶凉后腿,只想速死,好让叶凉无后顾之忧的撤离。

“你这么美,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轻浮的摸着她那白嫩的脸颊,胡裘邪笑道:“总得让我与司屠兄都享用过了,再扔给兄弟们享用一番,再考虑杀嘛。”

“哈哈哈。”

那群山贼附和的邪笑出声。

“胡兄倒是客气,我还真的没有享用过北凉王府的女人呢,哈哈。”司屠霸眯眼之中邪光大放,那双肥手直接朝着赵珂儿胸前耸起之处摸去。

“狗贼。”

粉面被气的涨红,赵珂儿素脚抬起便朝着司屠霸踢踹而去。



直接伸手将那素脚抓住,司屠霸满是邪色的摸着那素脚,贪婪道:“真软,真香啊,就摸这小脚,我便已经迫不及待要与你一夜**了。”

“贼子,放开她!”

熊罡与袁盛齐齐跨前一步,喝道。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似有退让,道:“放了她,我们退去,从此不与你鹰盘山为难。”

少主

似有几分讶异的看向叶凉,那熊罡与袁盛都似未想到,这坚定铁血的叶凉,竟然会退让。

不过,再一深想,他们便又释怀了。

这便是叶凉,一个对敌人可以铁血搏命,不死不休,对自己人却包容退让,不愿意让其受半点伤害之人。

这般之人,怎能让他们不心甘情愿的臣服?

“此子的性格,倒真的令人敬佩。”

似有几分厌恶的瞥了胡裘二人一眼,晁关看向叶凉的眸子,愈加赞赏。

只可惜,赞赏归赞赏,今日,他终究还是无法帮他。

“放了她?哈哈。”

嘲讽的笑语,司屠霸脸上笑意陡然凝固,略带狰狞的看向叶凉道:“刚才让你们滚不滚,现在你们想滚,都没资格了。”

话顿,他瞥了眼那断了的臂膀后,看向叶凉疯狂道:“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但不放了她,还要在你们面前,当众要了她。”

“你是在玩火。”

叶凉深眸之中,深寒的杀意奔涌。

“司屠霸,你再不放人,老子要你的命。”熊罡跨前一步怒道。

“就凭你?”

肥嫩的脸上尽是笑意,司屠霸看向那晁关道:“晁关,今日你只要擒下这二人,以后你与我彻底两清,再也不欠我情义。”



无奈的摇头轻叹,晁关跨前一步,挡在了熊罡与袁盛的方位之前,道:“虽不愿与之为伍,欠人之情终是要还,得罪了。”

话落,他周身玄力再度奔涌而起,身形飞掠而出,朝着两人攻杀而去。

该死。

忍不住暗骂一声,那熊罡与袁盛看得那疾攻而来的晁关,亦是周身玄力腾绕,快速的闪身与其周旋的攻伐。

一时间,那打斗之声,再度传荡而起。

“看来,司屠兄倒是请了一个好帮手啊。”

胡裘看了那晁关等人一眼后,看向叶凉道:“既是如此,司屠兄就好好休息一番,让我来将此小贼擒下吧。”

话落,他也不顾司屠霸反对,直接跨步朝着叶凉走去。

这小子,竟然想抢功。

愤愤的看了胡裘一眼,司屠霸知晓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是无法与胡裘争,当即恨恨的咬了咬牙,将目光都聚焦到了赵珂儿身上。

“既然老子抢不了功,便先在你身上捡回便宜,让胡裘这家伙吃剩。”

眼中愤怒的邪念瞬起,司屠霸那大手也是开始不安分起来,甚至打算当众去撕扯她的衣衫。

“你找死。”

眼眸之中金纹内血丝浮现,叶凉看向那司屠霸,周身已然虚浮的玄力,再度席卷,而后,他身影瞬掠而出,朝着司屠霸速袭而去。

嘭。

似是对他这一手早有预料,那胡裘嘴角噙笑,身体瞬息而动,直接闪身到叶凉身前,一拳轰出,将其直接轰的倒飞而出,狼狈的跌落在地上。

叶凉少爷

心中一揪,赵珂儿看得叶凉直接被轰落,急得眼珠打转。

该死

强忍着那疼痛之感,叶凉本想快速站起身,御敌,可是他才站起,一股疼痛之感瞬间传上他全身,令得他直接难受的,单膝跪地,跪了下来。

‘噗。’

而后,他以手撑地,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直接喷在了地间。

“哈哈哈,刚才这般威风,如今却如丧家之犬,叶凉,你也有今天。”

放肆的嘲笑,司屠霸抓着赵珂儿笑道:“美人,你便看着你们家的主子,今天怎么死吧,哈哈”

“真是弱啊。”

摇头感叹,胡裘无情的望着叶凉低垂的头,缓步朝着那叶凉走去:“便让我送你上路吧。”

显然,他打算一击击落叶凉的头颅,去领赏。

“不要。”

不知是哪来的气力,亦或是潜力激发,那赵珂儿看得胡裘要击杀叶凉,竟是猛地一撞,将司屠霸撞了开,而后,发命般的朝着叶凉跑去。

那速度之快,彷如修炼者。

‘嘭嘭。’

当得杂乱的脚步响起,那赵珂儿直接跃过胡裘,跑到了叶凉的身前。她想去扶叶凉,可是奈何双手被绑,却是无用。

“麻烦的女人。”

淡瞥了赵珂儿一眼,胡裘手中玄力凝聚,道:“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让你们作对亡命鸳鸯。”

话落,他手中玄力陡然挥出狠狠的轰击在了赵珂儿的背后。

‘嘭。’

撞击响起,玄力轰中,赵珂儿的倩影都是一顿,那站于叶凉的身体,终是有些不支,似欲倒下。

“珂儿。”

抬头看得那赵珂儿胸前鲜血一点点的浸染而出,叶凉双眸颤动,直接上前将那倒落下来的身躯接住:“你为什么,这么傻。”

在他看来,赵珂儿可以不死的,至少,不用为他而死。

“叶凉少爷,抱歉,我还是晚来了一步。”

静静的躺在叶凉的怀中,赵珂儿白皙的脸颊上粉唇微动:“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傻,能死在你的怀中,世间又有几人可做到。”

死在我的怀中,世间有几人可做到?

脑海之中,瞬间想起那一道绝世倩影,叶凉的双眸微红,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白洛水愿意以命相救,而后,受伤躺在他的怀中时,也无半点怨言。

因为,她的心中有他,有爱,所以在她看来,能躺在他怀中,哪怕任何代价,都值得。

“这一生,能看到少爷为奴婢流一滴眼泪,奴婢无憾了。”

看着叶凉眼眶泪水流出,赵珂儿素手伸出,擦拭去他的眼泪后,满足的以素手触着他的脸庞,道:“少爷的脸真暖,真舒服,珂儿真想多摸摸,好记下,这样珂儿下辈子,还能找到少爷。”

“能”



叶凉红润的眼眶,泪珠翻滚,那后面的字还未说出,便觉得脸颊上一空,那触摸着他的素手,已然无力的垂落而下。

怀中,那倩影也是螓首轻垂,带着满足的笑颜,似彻底的沉睡而去。

苍穹之上,白雪飘散,倩影失了命。

“啊!”

猛地仰头朝天嘶吼,一股滔天的怒意从叶凉的体内席卷而出,似要杀尽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般救我,为什么要让护我之人再死,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怒吼声中,叶凉那原本是金纹的双眸渐渐化成凶煞的黑纹,彷如亘古星辰龙眸,那牙关之处,更是有着似龙牙尖锐之物凸起。

在其周身,发丝如龙须般变长轻荡间,一股令人凶煞无比的滔天黑气,彷如龙卷,直接奔涌而出,弄得那飘雪都是顺着那龙卷黑气旋转。

旋即,他猛地抬头,黑眸绽放出实质性的光芒,看向胡裘,尖牙尽露,怒道:“我要宰了你。”

那一刹,他那心底深处的恐怖杀意,终是绽放而出。

那一刻,他要为这卑微深爱他的女子,杀尽一切。

第48章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好恐怖的杀意,好强大的威压。

这是怎么回事?

被陡然涌起的浩荡玄力给影响,那袁盛、晁关等人纷纷停止打斗朝着叶凉之处望去。

只见得,此时的叶凉周身一股凝实的黑色玄力,在其边上一圈彷如龙卷直冲云霄,在那诡异的玄力之中,似乎隐约还能看得一头绝世凶兽朝天咆哮。

那狰狞的巨嘴,似能撕裂苍穹。

只是,无论他们如何观看,皆是难以看轻那巨兽真正模样。

在那彷如擎天之威下,在场的匪寇竟是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就连那晁关都是被这股气息,压抑的难受,似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面对着叶凉威压的胡裘,更是脸色煞白,滴滴冷汗直接从鬓角上流淌下来,那牙关紧咬的模样,好似在积蓄着什么。

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晓,他现在面临的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威压,那威压肆虐着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经脉。

在这种威压下,胡裘很想跪下求饶,或者逃离,但是,却不能。

那对面的叶凉,彷如戏耍般,将他活生生的挤在那里一般,动不能动,移不能移。

“我要让你”

缓缓站起身,叶凉那看向胡裘的双眸,黑的彷如深渊,令人胆寒:“生不如死。”

“嘭”

伴随着他这四字的吐出,那胡裘双目刚瞪,一股无形的劲力,便是从右手边传来,直接将他的右手,挤压的彻底爆碎开去。

肉沫横飞,鲜血溅洒了一地。

“啊!”

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胡裘疯狂的嚎叫起来,他很想去捂住那臂膀,以玄力去修复,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在那股力量下,他是那么的渺小,渺小的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他终是后悔了,后悔不应该接下此事,后悔不应该惹这么一个疯子。

可惜,有些事终究是晚了。

“他竟然以威压,硬生生的毁了胡裘的手?”

震撼的望着眼前这惊悚的一幕,晁关、袁盛等人皆是心中惊涛翻滚。

要知道,能以威压硬生生的压爆一个凝丹强者的手,这得是多强的实力?

开府?或者更强。

可是,眼前明明只有炼体十步的叶凉,哪来如此强悍的力量?

咕噜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那司屠霸肥胖的双腿都是止不住的在颤抖,眼前的叶凉给他的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

一个是正常的妖孽天才,而另一个则是站在整个祁涯道洲巅峰,凶煞而彷如杀神般的存在。

“求求你”

苍白的脸上,硬生生的挤出这几个字,胡裘被吓破了胆,求饶道:“放过我吧。”

“放了你?”

那彷如兽眸的双目煞气涌动,叶凉朝前轻踏了一步,咬牙切齿道:“你可曾想过放过她!”

“嘭。”

又是一声爆裂之声,乍眼看去,那胡裘的左手再度被挤压成了肉沫,随风飘散。

“啊”

不顾耳畔胡裘的哀嚎,叶凉又是跨前一步,双拳握紧,牙关紧崩道:“你可曾知晓,她是如此无辜。”

她言,晚来一步。

他,又岂可不知,她必是猜到此间之事,为了来提醒他、救他。

可是,胡裘却硬生生夺去了她的命。

他怎能忍!

“嘭。”

这一步的踏出,胡裘的右脚膝盖之下,又是直接碎裂爆散,可如此断裂,他却依旧没有倒下,那恐怖的威压,令得他依旧浮空而立。

好狠

这一刻,众人的心头齐齐的浮现了畏色。

丝毫未在乎众人的目光,叶凉脸色肃杀怒意依旧,其彷如望着蝼蚁般,看着痛苦的胡裘,再度踏前一步,道:“所以,你该死。”

“嘭。”

毫无预兆,这一次,又是他左脚之下,爆裂开来,那疼痛之感,看着便令人战栗。



身影在一瞬间闪现到胡裘面前,叶凉伸手扣住了他的脖颈,那白皙的手掌之上生出的黑色尖锐指甲,深深的扣进了他的肉中:“不过,你不应该死在我面前,而应该死在她的面前。”

话落,他猛地用力,朝后一拉。

下一刹,那胡裘的身躯,便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重重的坠落在了那赵珂儿的尸身前。

那双腿插地的模样,倒是像似跪下认错一般。

“我这一生,错事无数,或许这一件,才是最错的。”

抬眼看得眼前那失去了生息,闭眸似沉睡的赵珂儿,胡裘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我不是败给了他,而是败给了你。”

在他看来,他若不杀赵珂儿,叶凉或许还不会异变,一切也都有回旋的余地。

所以,这一切之果,只不过是因为他错杀了,不该杀之人。

如此想着,胡裘感受着体内侵入的黑色玄力,终是垂头而下,被夺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他那垂下的头颅,似在向赵珂儿认错,也更似得到了最后的解脱。

死了?就这么死了?

那晁关等人诧异的看着那再无生息的胡裘,一个个皆是震神,尤其是胡裘的那群手下,吓的一个个都呆滞的一动不敢动。

要知晓,这胡裘素日里在他们的眼中,不说神一般的存在,那也是极强力的,可眼下竟然都未反抗就死在了叶凉的手中。

这是多恐怖?

最重要的是,这叶凉才多大?

这简直就是怪物。

“珂儿,我为你报仇了。”

缓缓仰起头,任凭那雪花飘打在脸颊之上,叶凉双拳紧握,身后的黑色发丝根部,甚至有些隐隐的银白,似展现着那安然,那狰狞。

旋即,他低落下头,凌冽的目光直射向司屠霸:“现在,该你了。”

“饶命饶命啊”

有了胡裘那恐怖的前车之鉴,司屠霸那还敢有半点反抗之意,直接跪倒在地,求饶道:“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是叶沐嵘和穆恪,他们说我不这么做就灭了鹰盘山,求求你放过我吧。”

是他们!

心中一震,那袁盛和熊罡皆是互望了一眼,那双目里的惊色,也是明显。

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这二人竟然会这么狠。

只是,他们唯一想不通的是穆恪,毕竟叶沐嵘害叶凉,还能说为了争统领之位,但是穆恪害他又是为什么?

“他们也该死,但是”

凶眸泛起阵阵诡异的红光,叶凉瞬间踏步到司屠霸的身前,单手扣住他的脖颈,将其高高举起道:“他们没让你欺辱她!”

“所以,你依旧得死!”

手掌之上黑色的玄力奔涌而出,那司屠霸还来不及求喊,便是直接被笼罩而尽,侵蚀成了灰飞。

而后,九敖的声音也是响起:“帮了你一把,却只吸食到如此羸弱的力量,当真是亏得很。”

“多谢。”

叶凉也知晓,这一次,若不是九敖,他或许当真要葬送在此。

那所谓的重生崛起之路,自然也便夭折了。

“行了,还有一个,这家伙可是不错,快点让我吸食了,就当是补偿了。”九敖似有些贪婪的看向那晁关。

他么?

缓缓转过身,望向那晁关,叶凉的模样,倒是不悲不喜,看不出喜怒。

但是看在晁关眼中,却依旧是脸色微变。

旋即,那晁关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我非你对手,今日死在你这般人的手上,我值。”

“动手吧。”



听得他的话语,叶凉瞬息闪至他的身旁,狠狠的按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第49章 全部,杀无赦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叶凉要将他的命收割之时,那叶凉手掌上的黑色玄力陡然吸回。

旋即,他缓缓收回了手掌,道:“从今日起,你的命,便是我的,你便是我的生死护卫!”

这是放过我了?

呆愣的看着那终是未对自己下杀手的叶凉,晁关心头波澜涌起。

“晁关,你还不多谢少主。”

那性情耿直,对晁关的脾性还算有些看好的熊罡,直接出言提醒道。

不错,我的命是他的了,刚才那一瞬,他可以杀了我,可没有,这不就代表着我是在他的手中重生了?

想通这一点,那晁关在熊罡的提醒下,也是直接单膝下跪,拱手道:“晁关,此生愿追随叶凉少主,终生护卫少主,如有异心,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在他看来,叶凉这般的有情有义的妖孽,值得他追随。

“好。”

淡淡的应了声,叶凉依旧是不悲不喜的模样,对着九敖道:“抱歉,下次弥补你些丹药。”

“哼,我就知道帮你小子没好处。”

九敖不悦的哼了声,道:“算了,弱的家伙吃起来有无多用,我休息了,记得你的丹药。”

当得话语落下之时,叶凉身上的异象也是统统消散,那股在天地间飘荡的恐怖威压,也是瞬间消退成全无。

这是恢复了?

感受到周围的变化,那晁关等人心神都是一松。

微微调整了心绪,那袁盛聪明的未多问半句,直接跨前一步,拱手道:“少主,接下去,怎么办?”

“饶命饶命啊”

“少将军饶命啊,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啊,都是他们逼迫我们的放过我们吧。”

那群贼寇快速的跪地求饶起来。

目光扫过那哭泣求饶的众人,以及那司屠霸和胡裘的尸身,叶凉边朝着赵珂儿的尸身走去,边淡漠的挥了挥手道:“砍下司屠霸与胡裘的头颅,带回北凉王府交差,至于其余人”

“杀无赦!”

当这三个字从叶凉嘴中轻轻吐出时,那在场的匪寇皆是心中一寒。

“诺!”

恭敬的拱了拱手,袁盛等人也不顾那群匪寇有无反应,手中兵器举起,便杀戮而起。

由于失去了司屠霸和胡裘这两名首领,又被叶凉硬生生的吓破了胆,那群匪寇面对血贲军的屠戮,几乎无多大的还手之力。

这一次的讨伐之战,终是以鹰盘山匪寇全死而告终,整个鹰盘山的匪寇,无一生还,而血贲军也付出了二十二死,八伤的惨重代价。

其中尤以,叶凉以及熊罡的伤势最为严重。

半个时辰后。

当所有屠戮告终,那袁盛亦是跨步走到那盘膝闭目,恢复元气的叶凉面前,拱手道:“少主,所有事已处理妥当,是否回北凉王府?”

双眸无半点睁开之迹象,叶凉一动未动道:“传令全军,原地修整,休息一晚,待得明日再行回府。”

“属下遵命。”

虽不明白为何,但袁盛依旧拱手应命,下去传令。

这便是血贲军的铁血纪律,无多疑,只有执行。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个人因素,比如袁盛发自内心的对叶凉敬畏。

而这一修整亦是当真修整到了夜半。

当得夜半时空,万籁俱寂,叶凉也从盘膝闭目变成了躺地休息,那袁盛、晁关等人也都是躺下闭目沉睡,好似为解去一天的疲累。

那一刻,所处之地,星辰璀璨,虫鸣悦耳。

似所有的人,都在这一个美好的夜里,尽情的放松了开去。

不过,在这一时刻,有着一道鬼祟的身影,陡然从那群沉睡的血贲军众人之中站起,其似警惕的张望了众人一眼后,快速的朝着那一旁的小道窜去,入得了一片林间。

旋即,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闪烁着荧荧青光,彷如青鸟的灵物,便猛地朝上一甩,令其朝着那黑暗的苍穹飞掠而去。



然而,那青鸟才飞出小许距离,便是有着一道壮硕的身影直接从斜地里闪出,跃上半空,将那青鸟直接抓握在了手上。

见到这一幕,那名男子整个人都是心头一震,那双眸更是有着几分惧意显现。

“刘勇,大半夜,你不好好休息,跑这来是做什么?”

手上紧捏着那只青鸟,熊罡双目如炬,死死的盯着眼前放鸟的刘勇。

“副副统。”

未料到自己的举动竟会被熊罡发现,那刘勇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了片刻后,缓神道:“我只是来小解一下。”

“小解?”

忍不住轻哼一声,熊罡手掌高高举起,道:“那这只青鸟又是怎么回事?”



心脏似因紧张而狂跳,刘勇咽了口唾沫后,尴尬的笑道:“副统,你有所不知,这在我们家乡如果死人太多,怨气会比较重,所以会放一只青鸟,以带着亡魂升天。”

“是吗?”

反语一问,熊罡捏着青鸟的嘴,手中玄力涌动,强硬的逼出了一张薄薄蕴含着玄力的纸张后,他握着那纸张,道:“那请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他很清楚,这纸张之上,必然是记录着今日之事。

该死。

被熊罡直接戳穿,刘勇思绪狂转,道:“这只是我写的那些亡故兄弟们的性命,希望能带他们”

“刘勇!”

直接出言喝断他的话语,熊罡怒道:“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吓的颤抖的跪倒在了地间,刘勇哭嚷的求饶道:“副统,我错了,我错了,都怪我一时间利欲熏心,才做出这般对不起少主的事,你惩罚我吧,罚我吧。”

不断的哭诉着,刘勇拼命的磕着头。

“唉”

虽是铁血汉子,可在这同生共死的兄弟面前,熊罡那在素日里冰冷铁血的心,却硬不起来:“少主,待我们彷如兄弟,你怎可背叛于他。”

“我该死,我不是人,我不忠不义,该千刀万剐。”

拼命的磕着头,刘勇哭泣道:“副统,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可,虽是低头哭求着,他的双目却渐渐的变得凌厉,泛着汹涌的寒意。

他清楚,如今的熊罡有伤在身,若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而只要杀了熊罡,那这一切便过去了,没人会想到,熊罡是他杀敌。

只会以为,是还没被清缴完的匪寇余孽,亦或者是叶沐嵘和穆恪派的人。

可惜,他却不知道,熊罡在他跪下哭泣的那一刹,便失去了那对他的杀心。

第50章 抱歉,我非良善之人

“唉你起来吧。”

看着素日里铁骨铮铮的同伴,这般的知错哭泣,熊罡怎还下的去手?

“我没资格,没资格起来。”

哭泣着摇着头,刘勇边跪着边朝着刘勇靠近而去,述求道:“副统,我不想死在这,我想死在战场上,副统”



难过的闭上眼,熊罡何曾不知,身为铁血军者,最为丢人的便是这般被处死,他们宁可死在战场之上,亦不想这般死了遗臭万年。

而在他的闭目间,那刘勇却是看到了机会般,眼眸寒芒乍起,那已然靠着熊罡迫近的身子,陡然站立,手中匕首显现,朝着熊罡狠刺而去:“你去死吧。”

“嘭。”

只是,他的匕首还未刺到,一道身影陡然从林间冲出,狠狠的一腿踢在了他的面门之上,将其整个人都是踢飞了数丈,重重的跌落在地间。



翻滚了数圈,刘勇稳住身形后,一口鲜血直接喷涌了出来,旋即,他刚打算起身反抗,却是看得了那更令他心颤的身影:“袁袁副统。”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袁盛冷声道:“少主果然说的没错,你这种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熊罡如此待你,你竟然还敢下杀手。”

“唉”

忍不住轻叹一声,那熊罡亦是缓缓睁开双眸,似对袁盛的出现并无意外,只是那目光里,对刘勇的失望,是那么的真切。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在你这倒是无半点体现。”

突兀的声音响起,那四周林间火把高举,十数道身影从中缓步走了出来,为首之人,赫然便是那叶凉。

“少少主。”

整个人身躯一震,刘勇似有着几分惊骇,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叶凉,似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叶凉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阁下客气了,我倒是没有资格被你喊少主。”

旋即,他缓步走于熊罡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熊罡,有些人是兄弟,便可拿命珍惜,有些人背里藏刀,却不值得你为他惋惜,明白吗?”

“属下明白。”

熊罡恭敬的躬了躬身,道。

“嗯。”

轻轻的点了点头,叶凉看向那刘勇,道:“机会,给过你,可你未珍惜,既是如此,便按血贲军军规处置吧。”

军规



快速的站起身,刘勇面露狰狞,道:“叶凉,你不能杀我,你与我是一类人,你不应该杀我。”

他很清楚,按照军规,无论是背叛,还是谋杀统领,都是死罪,这,他绝不甘心。

“混账,叶凉少主,怎可能与你这类小人是一类人。”袁盛跨前一步,怒道。

伸手拦住了袁盛,叶凉眼眸里看不清悲喜:“让他说下去。”

似乎明知必死,刘勇也是豁出去了,怒笑道:“我十八岁时加入血贲军,风光无限,亲朋赞叹,可是十五年过去了,我却依旧是一名普通血贲军战士,哪怕偶间回乡,我都能看到亲朋的鄙夷之色,嫌弃之情。”

“而这一切,就因为我实力不济,无法争夺到副统之位。”

面露疯狂之色,他边走边挥手道:“我不服!凭什么我要受尽白眼,被人看轻?凭什么,我只能做一名血贲军战士不能再升?就因为实力,就因为别人天赋比我高?”

“既然如此,我没有他们的天赋和能力,我自己去争取我想要的又有何错!?难道,你身为废材之时,就未这般想过?”

刘勇表情显得狰狞,而坚定。

“想过。”

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叶凉在众人的震惊间,说道:“在这片实力为尊的世道,世事的确很残酷,可就算如此,也不是你牺牲同伴性命,以卑劣手段,往上爬的理由。”

双眸缓缓变得尖锐,他微微跨前一步,道:“崛起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你偏偏选择了最黑暗的道路,这,怨不得天恨不得人,只能怪你自己,太心黑!”

“哈哈哈哈”

刘勇直接仰头大笑,说道:“我心黑?这世上比我心黑的人多了去了,叶沐嵘、穆恪,还有你那妹妹叶素潇,哪一个不是心黑之人?”

笑声微顿,他面目疯狂,狞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妹妹叶素潇还答应我,若此次事能成,不仅让我做叶沐嵘的副统,她还愿意说媒将你的姐姐下嫁给我。”

话落,他死死的盯着叶凉,道:“如此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说,究竟谁更黑。”

“他们心黑,所以他们该死,而你”

眼眸陡然变得凌厉,叶凉一字一顿道:“助纣为虐,更该死。”

“哈哈,我该死?”

刘勇伸手指着自己胸膛,警惕的走动着:“叶凉,我说了你与我是一类人,我们都是被压迫的废材,都是为了自己想要的,在苟延残喘的夺取,所以,你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杀我。”

“你错了,我与你非一类人。”

淡漠的望着他,叶凉道:“我废材,可我宁可选择死,亦不会以残害身旁亲朋的手段来达到崛起的目的,而你却已丧失了,你应该有的人性,被这**荼毒成了疯魔。”

“哈哈,叶凉,你如今已经崛起自然有资格这般说,可若是你现在还是那废材呢?十年,二十年,你还能坚持这般说吗?”刘勇讥讽道。

是啊,这一片纸醉金迷,实力为尊的世道,的确很容易令人沉沦迷失吧。

心中微叹,叶凉抬头凝视着那璀璨的星辰,喃喃低语:“我能做得,便是保持我的本心,护该护的人,杀该杀之人。”

缓缓低下头,他看向刘勇道:“你说的很有理,若换成旁人,或许会感同身受,放你一命,只可惜,我是叶凉,一个我行我素,护短铁血的非善之人。”

话落,他伸了伸手,道:“拖下去吧。”

“叶凉!”

猛地怒喝一声,刘勇看叶凉竟心狠的不放过自己,再度恶向胆边生,朝着他猛扑而去:“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为我陪葬!”

第51章 珂儿,我带你回家

疯魔般的怒吼传荡于林间。

只可惜,刘勇的行动还未彻底的实施,便被忽然闪出的晁关狠狠的轰击在了地上,其半个身子,都是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之中。

无奈的看了看那被击打的昏迷的刘勇,叶凉摇了摇头,边转身离去,边道:“诸如此类,死不足惜。”

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一名血贲军战士,在袁盛的点头示意下,缓步走到了那被拖出,扣押住的刘勇身前,手中长刀凝聚着玄力举起后,也不顾其是否哀嚎,便是狠劈而下。

鲜血挥洒,圆滚的头颅滚落一地。

这一夜,血贲军之中又少了一名战士,可对此战士,却无半点人惋惜。所有人都知晓,刘勇与别的战死之人不同,别人的名字,或许能进北凉王府忠烈祠。

可他的名字,却会被深深烙上叛徒之名,连带着家里都会被人唾弃。

而经此一役,那血贲军众人对叶凉的敬佩与畏惧,更是深入骨髓,他们都能看出来,今晚之事,就是叶凉布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引出这潜藏着的刘勇,剔除这不安全因素。

不过,这一切,也怪刘勇太过急功近利,都未细想,叶凉为何不设岗哨,原地休息,便大意的急着汇报,终遭此难。

竖日,清晨。

叶凉单薄的身影清立于山间,眺望着山下雪景,迎风吹拂下,彷如洗尽铅华。

其脚下的积雪经过一夜,已然厚可入脚。

若不是后来,众人纷纷入屋休息,想来,现在的众人已然是一座座雪人了。

“少主,全军以整合完毕,可随时出发。”袁盛上前拱手道。

“嗯。”

轻应了声,叶凉却是未动,眸子静静的望着山脚那白茫茫一片,道:“那些尸体,都有为他们清洗干净,带上了吗?”

“已清洗干净了。”

“好。”

轻轻点了点头,叶凉似唏嘘轻叹,道:“他们生着来,不能生着回,那便干净的来,干净的回吧。”

转过身,他看向那一个个脸面不再灰头土脸,血迹斑斑的尸体,道:“灰头土脸的回去,倒是会显得我这统领,毫无人情呢。”

“少主。”

似被他的话语说的动容,那袁盛与熊罡皆是跨前一步,眼眶微红。

轻轻摆了摆手,叶凉缓步走于那赵珂儿的尸身前,轻轻拨去她的青丝,强颜笑意轻语道:“我带你回家。”

话落,他忍着那眼眶里的水渍,直接将那躺于木质架物的赵珂儿懒腰抱起,似打算抱着她回北凉王府。

看到这一幕,那熊罡跨前一步,似想出言规劝:“少主。”

毕竟,人已死,便应节哀,何况叶凉一少主,抱着一丫鬟回府,实在有些不妥。

想来,那些人指不定会趁机发难,都不一定。

“不用再劝。”

语调坚定异常,叶凉说道:“她为我而来,为我而死,我若这些小事都不能为她做,我枉为人。”

说着,他也不给熊罡多言的机会,直接朝着山间走去:“全军出发,回北凉王府。”

“诺!”

众人齐齐拱了拱手,浩荡的血贲军终是再踏步而起,朝着山下行去。



心头一叹,袁盛拍了拍那担忧叶凉的熊罡道:“让少主去吧。”

“可是”

熊罡皱眉,似怕叶沐嵘等人又对叶凉不利。

晁关缓步走到了熊罡身旁,道:“你觉得可是有用吗?少主那重情重义的性格,你们还不了解?”

袁盛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此番无论我们怎么劝,少主都不会听得。”

他知晓,这是叶凉唯一能够为赵珂儿做的了,叶凉又怎会拒绝。

“行吧。”

点头应是,熊罡暗暗咬了咬牙道:“如果回府,他们这些公子哥,还敢因此对少主发难,别怪我老熊不客气。”

似想起什么,他又看向那晁关道:“晁关,到时你可得保护好少主,别让那群少爷小姐对少主不利。”

显然,他清楚,他身为血贲军又太多的拘束,亦难时刻保护叶凉,可晁关不一样,他是叶凉的贴身护卫,是真正只属于叶凉的人,能做的事太多。

淡漠的瞥了眼熊罡,晁关说道:“在我的眼中,北凉王府只有一个少主,那就是我的主人叶凉。”

话毕,他无半点犹豫,直接朝着叶凉的身影跟随而去。

倒是个好汉子。

袁盛静静的望着晁关的身影,道:“或许,论忠义,我们是该向晁关学习。”

显然,他从晁关的话中听出了那霸道之意:在我眼中只有一个主人,其余之人若惹他,照样诛之。

“或许,有时候,我们是该好好考虑考虑,我们到底忠的是北凉王府,还是叶凉少爷。”

似若有所思的一语,袁盛亦是踏步,朝着叶凉跟随而去。

对此,熊罡则是挠了挠头,道:“这还用考虑?这次若不是少主,我可能连命都没了,我不忠他,还忠啥。”

于他来说,他只知道站在叶凉这一边,其它的一概不想,一概不管。

山寨内,人去寨空,只留寒风瑟瑟,雪花飞,故人逝去无处归。

山间。

这一路上,叶凉抱着赵珂儿的尸身,一步一踏,那坚毅之色,看得众人动容。

要知晓,叶凉抱回家,当真不是说说,是真的带着伤,不骑马,不换人,踏着雪,顶着寒风,行了一路。

“唉少主这样,身子骨吃的紧吗?”熊罡跟随在后,担心道。

“你以为,现在的少主,还是以前?”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袁盛略显担忧道:“只不过,少主此次虽未说什么,但是那伤,必然是很重,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被提及伤,熊罡似想起了什么,低语道:“对了,昨日少主忽然变得如此厉害,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黑色玄力,怎么感觉,那么凶煞怪异。”

眸子陡变,袁盛好像猜到了什么,急忙出言阻止道:“记住,这事以后不要再提,回府也不能和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不知为什么,他隐隐觉得,这令人畏惧的黑色玄力,不简单。

看得他那紧张的模样,那熊罡眉头皱起,心中也是嘀咕:“这还问问都不行了,难不成还是什么坏东西不成。”

坏东西

难道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他望着叶凉的背影似想到了什么,旋即,熊罡也是乖乖的闭眼,打算绝口不提此事。

虽然他并不确信,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但是他知道,此事叶凉不提,袁盛不说,那以这二人的脑袋看,这事绝对还是不提的好。

而在二人思索间,那九敖的声音也在叶凉体内响起:“小子,你的仇人,倒是挺多。”

“什么意思?”叶凉眉头微皱。

“前面,有一个来取你命的了。”九敖说道。

果然,还有后手么。

心中杀意再起,叶凉忽的顿住了脚步,抬眼朝着那前方铺着白雪的林子看去,以玄力为基,道:“既然来杀人,又何须藏头露尾。”

什么!有人?

听到他的话,那同样停下脚步的袁盛等人皆是心头一惊,尤其是那晁关更是眉头皱起,要知晓,身为凝丹五步的他,可是半点没有察觉到异样。

如此的话,那只有两种可能,一,叶凉感知错误,根本没人,可从昨日叶凉那恐怖的表现看,可能吗?

那余下的便只有二,来人实力之强,远超他自身,所以其隐匿的自身,连他也察觉不到,只是,若当真是这样,那今日之事便棘手了。

“咯咯,叶凉,不得不说,抛开别的不提,你当真是个不错的人才。”

银铃般的笑声陡然响起,一道身着素纱白衣,有着留仙长袖的清润女子,缓缓的从林间飞出,带着那泼墨青丝,裹着那点点清雪,轻轻的飞落于叶凉等人身前的半空之上。

“原来是你!”

第52章 我若不死,必灭你满门

“原来是你!”

深邃的黑眸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叶凉双拳微微握起,道:“没想到,穆恪和叶沐嵘将你都请来了。”

眼眸陡然变得凌厉,他一字一顿道:“白凤府主!”

白凤府主?吕玉凤!?

似惊骇的望着那半空中的倩影,袁盛和晁关等人纷纷跨前一步,警惕的望着眼前的女子,那般模样显然没有想到,眼前出现的竟然是白凤派之主。

真正的开府强者!

至于熊罡,从吕玉凤出现的一刻,他便已然不露痕迹的挡到了叶凉身前,紧紧的望着这他曾在北竹院见过一面的白凤府主。

从那一日的对峙,他便知晓,吕玉凤来者不善。

面对着众人浓浓的警惕之意,那吕玉凤倒是丝毫不显惊慌,粉唇轻启,柔笑道:“叶凉,你这番试探倒是没水准的很,也罢,我便让你死个明白吧。”

死?这家伙,当真是来杀少主的?

心头一震,熊罡跨前一步,怒道:“吕玉凤,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向北凉王府挑衅,你白凤派承担的起这后果吗?”

“咯咯”

忍不住掩嘴轻笑,吕玉凤颇显妖娆媚态道:“我说了,让你们死个明白,便是告诉你们要杀你们的不知那两个小辈,还有你们北凉王府第二强者,叶鸿。”

叶鸿?这怎么可能!!!

心头有着震惊之色,那熊罡等人都似有些难以相信,堂堂长辈,叶凉的亲叔父,竟然让人来杀他?

这心胸,得是多狭隘?

得意的望着他们震惊的模样,吕玉凤笑道:“怎么样,现在,你觉得这后果,还需要我白凤派承担吗?”

“他还真够谨慎的,竟然让你一个开府强者来对付我这连凝丹都未跨入的小子。”

脸面无半点波澜,叶凉讥笑道:“我这位六叔,还当真是瞧的起我。”

其实,早在那一日,叶鸿这么积极亲自去送吕玉凤,他就猜到了一些猫腻,只不过,他却没有想到,叶鸿会让这吕玉凤来杀自己。

毕竟,在他看来,叶鸿身为长辈,也顶多借此向自己发发难,应该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要他的命。

但是现在,他明白,他错了。

他这个六叔,比这些人还狠。

“我一开始也认为他是小题大做了,不过现在”

吕玉凤粉唇微微扬起,露出一抹透着杀意的微笑,道:“我倒不得不承认,他的担心是对的,我还当真是小看了你了。”

她的美眸扫过晁关和袁盛等人,道:“竟是没有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

显然,她也没有想到,叶凉竟然能够有所准备,并且成功在两处匪寇下活着回来,还似乎收服了晁关。

俊逸的脸颊上,未出现半点慌乱,叶凉淡笑道:“你没想到的,还有很多。”

“哦?”

饶有兴致的看向他,吕玉凤淡笑道:“我倒想知晓,你还有什么后手,能够在我手中免你一命?”

“白凤府主觉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免我的命?”叶凉笑着回语道。

“这少主太霸道了些吧。”

诧异的望着叶凉的身影,那熊罡整个人都是有些发愣。

显然没有想到,在这开府之下无敌的存在,令得众人都胆寒畏惧的吕玉凤面前,叶凉不仅仅能够从容不迫,还能这般强横的回话。

仅这份气魄,便是让他敬佩。

“永远不要以正常的眼光,去看主人。”晁关在一旁说道。

“什么意思?”熊罡似有不解。

袁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他的意思是说,少主是个不能以正常思维去考虑的变态。”

“啥?”

熊罡差点失声,喊了出来。

对此,晁关依旧似个没事人一般,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在其谈话间,那半空上的吕玉凤美眸微微凝起,说道:“看来,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浩荡的玄力瞬间席卷而出,她目光凌厉道:“我今天倒想看看,你准备了什么后手,能让你如此狂妄。”

“嘭”

澎湃的威压,瞬间天地降下,重压在叶凉的身上,使得他整双腿,彻底陷入了雪中,其所踏之处,大地龟裂。

少主。

心头一震,那熊罡和晁关等人纷纷踏前一步,似要上前援助。

“哼。”

面对他们的上前,吕玉凤葱鼻轻哼,凤眸轻瞥了众人一眼后,素手直接一挥,一道匹练的素白色玄力直接席卷而出,重重的轰击在三人身上。

“嘭嘭”

下一刻,几道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只见得那熊罡三人直接被这轻巧的一击轰出数丈,那胸膛之上皮肉炸裂,鲜血横流。

而那晁关虽是好些,但也是脸色苍白,一口腥红的鲜血,止不住的从喉间涌出,吐在了地上。

只一击,三名凝丹强者,便败退。

这便是开府强者与凝丹的差距!

“少主,副统!”

忍不住齐齐喊语,那血贲军众人皆是跨前一步,那整齐的玄力奔涌而出,似打算抵挡,只可惜,这一切在这么大的境界跨度前,终究是无法弥补。

当得吕玉凤那浩荡的玄力彻底释放而出,那虽为精英的血贲军众人,却是齐齐的被压的半跪下来,虽偶有强硬者,咬着牙关站起。

却也仅此而已。

除了站着,依旧是无法行动分毫。

未理会这群在自己眼中的无用之人,吕玉凤看向那紧咬牙关不跪下,身上甲胄破裂处有着血迹开始流淌而出的叶凉,娇媚的笑道:“怎么,叶凉少主,你刚才的傲气,似乎没了?”

强硬着站着不让自己跪下,叶凉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赵珂儿,牙关咬的血迹浮现,道:“有没有,与你何甘!”

“你的嘴,倒还是这般的硬气。”

凌厉的目光乍起,吕玉凤朝着叶凉的威压再度增强,道:“我倒想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嘭”

脚下地面再度裂纹生起,叶凉那双腿都似在打颤,却硬生生的没有跪下,其毛孔之中,都被挤压的开始隐隐有着血珠显现。

“瞧这狼狈的模样,和你那天的口气倒是相差甚远啊。”

讥讽出语,吕玉凤笑道:“这般的你,我倒想知道,你拿什么来踏平我白凤府。”

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叶凉陡然抬头,双眸带着实质性的杀意,道:“我若不死,必灭你满门。”

第53章 谁让谁,生不如死

“你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瞬间被他激怒,吕玉凤手腕之上长袖丝带,直接飞掠而出,卷上叶凉的脖颈,冷声道:“说,叶苍玄究竟给你留了什么宝物,你们北竹院究竟有什么秘密。”

在来之前,她亦是与穆恪有过交流,所以如今的她也与穆恪一般,认为叶凉能够蜕变,便是叶苍玄的遗物之功。

原来,是觊觎我那父亲所留的虚无缥缈之物。

心中嗤笑,叶凉嘲讽道:“你觉得,就算有,我会告诉你吗?”

“真是嘴硬。”

素手之上陡然加力,吕玉凤丝带缓缓紧扣,憋得叶凉脸色彤红:“你若不说,我便让你活生生的憋死。”

“憋死我,这秘密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叶凉抓着重点道。

“呵”

吕玉凤的脸颊之上浮现一丝讥讽之意,笑道:“你当真以为,你死了,我便没办法了?你别忘了,你死了,还有你那卑贱的母亲和姐姐。”

眼眸寒芒乍起,叶凉沉声道:“杂碎,你敢!”

“我是不敢,你们北凉王府毕竟有着叶烈在,我一个外人当然是不敢随意进出了,不过”

似戏虐的望着叶凉,吕玉凤笑道:“待穆恪少爷成为北凉王的女婿,这北竹院还不是他囊中之物?到时别说叶苍玄的秘密,哪怕是那两个卑贱女人,也要任穆恪少爷玩耍了。”

穆恪!

心中杀意瞬间升腾至极致,叶凉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在了,以穆恪的性格当真会如此做。

毕竟,当日在北竹院,穆恪还未成为女婿,便已经如此放肆,那等成为时,若无叶凉震慑,后果可想而知了。

吕玉凤静望着叶凉的神色变幻,手中再度用力,逼问道:“现在,你说还是不说。”

面对她的追问,叶凉笑道:“身为穆恪的走狗,却不一定能分享到穆恪的东西,很可悲吧?”

显然,如今的他也是知晓,吕玉凤十有**就是南云王府的人。

“你什么意思?”吕玉凤柳眉微蹙。

叶凉讥笑道:“你杀了我,穆恪还是能够从北竹院得他想要的秘宝,可你不同,你只有从我身上下手,我若死了,你根本进不了北凉王府,得不到你想要的,不是吗?。”

话语微顿,他坦然的笑道:“所以,你杀了我,便真的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你很聪明,不过”

吕玉凤双眸狠辣之意显现,道:“你聪明的很让人讨厌。”

话落,她手中也是疯狂加力,将叶凉的脸都是彻底憋的涨红,彷如真的要取他的命一般。

只不过,饶是如此,那叶凉依旧无半点要妥协的迹象。

该死,这小子当真是疯了不成。

银牙微咬,吕玉凤看着那死都不求饶的叶凉,也是心中焦急,而后,她的美眸一瞥,却是发现了那无论她如何施压,叶凉都没有放开的赵珂儿。

“难道,这小子对她”

心中隐隐有着几分猜测,她目光微闪:“便试一试。”



吕玉凤缠绕着叶凉的丝带陡然收回,转而快速的朝着叶凉怀中的赵珂儿席卷而去。

‘咳咳。’

这边还在因憋气太久而轻咳的叶凉,发现吕玉凤竟是放弃了他,朝着赵珂儿卷起,也是心中微震,喝语道:“你想做什么!”

果然。

粉唇微挑,吕玉凤戏虐的看向被压制的有些屈膝的叶凉,甚至差点就跪下的叶凉道:“我只是让你知晓,一个连想守护的人,都守护不了的废物,是没有资格与我英硬气,与我说条件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素纱丝带瞬间缠绕上赵珂儿的四肢,她脸色冰冷,沉声道:“你若不说,我便在你的面前,将她硬生生的肢解,让你知道你是多无能。”

显然,那一日在北凉王府,叶凉对她的出言不逊,也是让她耿耿于怀。

所以,今日,她也是能怎么羞辱,便怎么尽力的羞辱着叶凉。

“堂堂开府强者,对一具尸身动手,你不觉得太卑鄙了么?”叶凉怒道。

“卑鄙?能够对北凉王之孙所爱之人动手,我反倒觉得是荣幸,又怎会是卑鄙呢。”

厚颜的说了句,吕玉凤看向那丫鬟打扮的赵珂儿嘲笑道:“不过,北凉王之孙的品味倒是非凡,竟是喜欢这种丫鬟,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哦不对不对。”

故意否定,她敲打着雪白的额头,似想起什么般道:“我倒忘了,叶凉少爷本来就是个废材,废材配丫鬟,倒是绝配。”



心中嗤笑一声,叶凉扛着威压,垂头咬牙道:“废材配丫鬟,总算有人配,总比有些老妖婆来的好,无人所配。”

“叶凉!!!”

面貌变得狰狞,吕玉凤浩荡的玄力奔腾到极致,怒道:“你这个废物,别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我倒真的想你能来杀我了。”叶凉激语道。

找死

眼眸一凛,吕玉凤素手刚抬,却陡然发觉不对,旋即,她放下素手笑道:“叶凉,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懂得激怒我,牺牲自己来保全这具尸体,只可惜”

“这一招,对我没用。”

手中丝带开始紧绷,将赵珂儿的尸身拉的绷直,吕玉凤眼神阴翳:“我告诉你,放弃你的小聪明,乖乖说出来,你还能死的痛快些,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素指一扬,一道匹练的玄力直接狠狠的抽在了叶凉的胸膛之上:“下一次,我便让你的白骨、五脏,出来见人。”

皮肤炸裂,鲜血肆虐。

“既伤我,又伤她,倒真是好一招生不如死。”

胸膛血迹低流于地间,叶凉垂头看着眼前那被丝带拉的皮肤青白的赵珂儿,双眸渐渐变的凌冽,其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四周,一道道诡异的彷如黑色龙鳞的奇纹,渐渐的显现。

“只是”

扛着那恐怖的威压,他缓缓将那曲着的双腿站直后,陡然抬头,双眸绽放出实质性般的金黑光芒,怒道:“我更想让你生不如死!”



那一刻,似有着可踏九霄、黄泉,极为亘古荒远的龙吟在此间传荡开来,震颤人心。

那一刹,这片苍远幽静的明亮天地,似受某物所吓,仿佛在一瞬间昏暗了许多。

第54章 纯华真人

这是怎么回事?

美眸微闪,吕玉凤看着眼前在气势上似有着丝丝变化的叶凉,眼皮微挑,一股来源于心底的恐怖,让得她拉扯赵珂儿的动作都是停了下来。

“不对,这定然又是这小子耍的把戏。”

心思急转,回想到叶凉的聪敏,以及对她的种种无理,她又再度面露狰狞,怒道:“装神弄鬼,我就先送你上路。”



然而,她还未动手,斜地里便是一柄流光轻剑划破长空,率先一步将她挥出拉扯着赵珂儿的绸带给切割断裂开去。

“什么人!?”

丝带被毁,那吕玉凤亦是瞬间反应过来,朝着那流光轻剑飞来之处望去,而后,那映入眼帘之人,却是令得她眉头一蹙:“林北华?”

远处,那身着银蓝长衫,缓缓飞至众人之前,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男子,不是那林北华,还道是谁?

似双眸轻瞥了叶凉一眼,林北华轻落于地间,朝着吕玉凤稽首道:“白凤府主,别来无恙。”

吕玉凤神色警惕的望着他,质问道:“林北华,你来此作何?”

“在下来此,只为救一人。”林北华脸上透着儒雅的笑意。

“叶凉?”吕玉凤试探道。

“不错。”林北华点头。

眼中寒芒乍起,吕玉凤体内玄力缓缓流动着:“叶凉与你可有旧识?”

“并无旧识。”林北华倒未隐瞒,直接摇头回答。

“可有瓜葛?”

吕玉凤再度追问。

林北华自然知晓,她所言的瓜葛便是师徒、亲属等瓜葛,当即,也是淡淡摇了摇头:“并无。”

寒芒微微收敛,吕玉凤挺直了娇躯,道:“既不是旧识,也无其余瓜葛,纯华真人又何故要救此子?”

“因友所托。”林北华说道。

“友?什么友?”吕玉凤皱眉不解。

林北华目光缓缓投向叶凉,笑道:“其三叔,叶无峰。”

手中微抬,将那飞出的流光轻剑收回袖袍之中,他笑道:“当日,无峰兄送我离开之时,曾有求于我,若是此次剿匪有难,需保得他这侄儿一命。”

“我本因其带领的是为血贲军,便暂未将此事放于心上,可是今日清晨一探听,发现叶凉未归,当即也是急急赶于此地,索性总算赶上了。”

林北华似松了口气一般。

没有想到,三叔倒是早有为我准备。

心中暖流流淌,叶凉将此份恩情牢牢的铭记在了心头:“这无情的王府,或许也只有三叔,是真的不求任何,不在乎我是妖孽还是废材,而真心待之的吧。”

他知晓,叶无峰曾与叶苍玄的关系最好,所以叶无峰对其的宠爱倒是纯粹的。

“竟然是叶无峰?”

吕玉凤柳眉微微蹙起,心中波澜未动,似在思索该如何。

看得她脸色阴晴变幻,林北华彷如未见,自顾自的朝着吕玉凤拱了拱手,笑道:“既是如此,若是白凤府主,无多余的话要与叶凉商谈,便让我将其带回去吧。”

他的话说的倒是极为漂亮,将吕玉凤刚才的所作所为都给抹了去,为她也是留足了面子以及退路。

吕玉凤闻言亦是思绪飞转:“放?不不行,若是放回去,以此子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会让北凉王叶烈知晓,到时我白凤派必然造灭顶之祸,可若不放”

林北华看其沉默未语,倒以为她是答应了,也是直接走到叶凉身前,看了眼他的伤势,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道:“跟我回去吧。”

“嗯。”

轻轻的应了声,叶凉体内玄力消退,白皙的脸上浮起一抹苍白。

“慢着。”

陡然的清喝出语,吕玉凤看向已然整顿着打算离去的叶凉等人,凤眸杀意流露:“他不能走。”

林北华眉头微微皱起,半提醒半威胁道:“白凤府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自然是明白,我在说什么,而且我也希望,纯华真人能够知道,你在做什么。”

吕玉凤目光微凝,手掌一摊,一块古朴刻有‘南云’二字的烫金令牌,缓缓浮现其上:“有些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南云王府!?

瞳孔骤然一缩,林北华下意识的踏前一步,脸色似有些阴沉。

此刻的吕玉凤已然决定,无论如何,不能放虎归山,今日她必须将叶凉擒走或者斩杀,到时凭借南云王的照拂,她只要死不承认,谅那叶烈也拿她无可奈何。

至于林北华,他若识相还好,若不识相,便让她的姐姐,或者请南云王府的人将其收拾了。

总之,叶凉不能放。

淡淡的吸了口气,林北华拱手道:“恕在下愚昧,不知此令牌究竟是白凤府主自身所有,还是其姐所赠?”

要知道,这虽都是令牌在手,可差别却是极大,若是她自身的,那么她的一言一行必然是受南云王所命,自然可全权代表南云王。

可若是后者,那纯属她姐姐送的保命之物,并不能代表其它。

“令牌的确是家姐所赠,但却改变不了这令牌的本质。”

话语透着几分桀骜,吕玉凤将令牌收起,下颚高高扬起,露出雪白的脖颈,道:“纯华真人,你觉得呢?”

林北华直接摇了摇头,道:“恕在下不敢苟同。”

缓缓抬起头,他双眸清澈似能看穿人心:“此物,若非南云王亲自所赠,那便不可代表南云王,若是白凤府主强行用出,倒易挑拨了南云王与北凉王关系,引起祸患,府主可得三思。”

“你!”

被他说的语塞,那吕玉凤亦是怒容万分。

她想说,可是却不敢,毕竟她的确是在借用南云王之名,可这借名也需得有个度,一旦超出了可借的范围,从借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冒用,那所带来的麻烦,或许更大。

吕玉凤不想惹多余的麻烦,亦不想到时被南云王厌恶,所以她难以接口。

林北华看得她难应出声,亦是趁热打铁道:“白凤府主,若是此刻退去,想来,所有的事,还能与之前未发生过一般。”

退?

绝对不行,若是此刻退去,非但北凉王会找我麻烦,穆恪这小子若是不满,那对她以后真正加入南云王府亦是不利。

毕竟,她现在仅是半只脚踏入南云王府,还未真正成功加入。

如此一来便是两头得罪,她怎甘愿?

周身玄力瞬间爆发,吕玉凤杀心已决:“我说了,今日叶凉必须留下,林北华你若要插手,我便让你知晓,你我的差距。”

待得语调清落,一股胜过林北华自身的浩荡威压,瞬间四散而开,在这林间弥漫。

生府!?

心头一颤,林北华脸色陡变:“你竟然已经参生悟死,跨入生府了?”

第55章 吕玉凤的杀心

“曾有幸得南云王提点,参透生意,跨入了生府。”

傲然一语,吕玉凤螓首轻抬,不屑道:“林北华,现在,你该明白,你阻止不了我。”

林北华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

生府和坤府的差距虽然不如天堑、鸿沟,却也不低,可以说坤府和生府也是一道小坎,过了这坎,那实力也是有着极大的提升。

如今吕玉凤已踏入生府,那与之对上,他还当真吃不了半点好。

毕竟,现在的他,仅仅是坤府而已。

“林北华,你今日若是不与我作对,我不但可放你一命,日后我还能举荐你加入南云王府,如若不然”

吕玉凤目光变得凶厉,哼声道:“你便与这些废物一道去地底报道吧。”



无奈轻叹,林北华瞥了那至始至终平静的叶凉,终是摇头跨前道:“既是如此,只好得罪了。”

“你当真要与我作对?”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你可知,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承诺,为了这无亲无故之人,你非但失去了加入南云王府的机会,还葬送了你的命。”

我若帮了你,那才当真是丢了名誉,丢了命。

林北华清楚,若是帮了吕玉凤,这吕玉凤有背景,他可没有,到时一旦出了事,或许他便是那替罪羊,如此毁名丢命之事,他怎可做?

所以横竖都是死,何不与之一搏,或能得一线生机。

哪怕搏不到,也不至于留下臭名。

“纯华真人。”

就在他打定主意准备一战时,一声喊喝也是突然从身后传来。

当得他转过头时,只见叶凉缓缓将赵珂儿的尸体放于忍着伤痛走至他身旁的熊罡手中后,走到他面前,道:“不知纯华真人可愿收子弟?”

“呵”

吕玉凤忍不住嗤笑一声,插言道:“怎么,我们那素日里高高在上,说死都不拜师的北凉王小少爷,是打算改口了?要临时拜师,来让别人来为你卖命?”

未理会她的挑拨,叶凉对着林北华恭敬的拱手道:“师,我曾言,此生不会再拜,这是必然,想来,以纯华真人这重诺言之人,应能理解我之所行,不过”

话锋微转,他继续道:“真人行事令叶凉敬佩,所以叶凉在此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能够应允。”

“何事,你说吧。”林北华虽不解,但还是淡然道。

那吕玉凤亦是素手放于胸前,似要看看叶凉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叶凉恭敬的一躬身,请求道:“叶凉斗胆,还想请真人为叶凉的先生,教叶凉品行之事,以令我身正。”

林北华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你想让我做你的先生?”

“是的。”

叶凉微微点头,认真道:“此生我不会再拜二师,可与真人的为人,叶凉打心底敬佩,所以想到以请先生之命,来请纯华真人教导,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倒是聪敏之子。

内心暗暗点头,林北华也是知晓,先生和师父虽同是教导,但无论从地位、关系远近都是有着差别的。

可无论如何,一旦成了叶凉的先生,那就等于暂时成了北凉王府的人,亦算有了北凉王府的依靠,倒是会使得吕玉凤对他的那些威胁,降低不少。

更何况,叶凉在坚决不拜师的情况下,能说出此请求,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这也是让得他颇为受用。

看得他似有几分心动,叶凉再次说道:“不过,真人还是得考虑清楚,毕竟叶凉行事顽劣,想来没有个百载,先生是难以教导好叶凉的品行了。”

这小子

脸上笑意浮现,林北华哪能听不出来,叶凉这话的意思是告诉他,叶凉是打算长期一直聘请他,也就是说,他会一辈子都为北凉王府的人。

如此,他怕日后不再担当先生,退出北凉王府后遭到报复的后顾之忧,也是彻底全无了。

“这个奸诈的小子。”

同样听出端倪的吕玉凤,亦银牙微咬,心中怒意升腾。

不过,林北华倒是心中畅快。

只听得,他朗笑一声,道:“你如此高看的起我,我又岂有不应之理?”

嘴角带起一抹淡笑,叶凉跨前一步,恭敬的躬身道:“既是如此,从今日起叶凉便喊真人先生,先生还请喊我凉儿亦可。”

“好。”

“叶凉,拜见先生。”

于叶凉来说,他拉拢林北华,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苏希柔和叶蓿凝,毕竟,从这两日种种,他也看出了,无论是王府内,还是王府外,那对北竹院惦记的人,皆不少。

所以,他需要做的,便是找一名品行端正,实力不弱之人,在他不在之时,能护住北竹院无忧,而眼前的林北华便是上上之选。

至于,穆恪、叶沐嵘和叶鸿等人

低垂着的脸上杀意微显,叶凉心头寒芒乍起:“该还的账,是该要向你们一一讨回了,该取的命,你们也该一一交出来了!”

若是不愿,便让你们明白明白,何为真正的生不如死吧。

在他心中杀念滋生间,林北华还以为叶凉是对他恭敬,所以一直躬身垂首,当即上前将其扶起,笑道:“凉儿放心,先生此生必好生教导于你,将你为亲人所待,以培养成才。”

显然,叶凉对他的恭敬,让他十分受用,使得他有了半个师父之感,那亲近之意,也是提高了不少。

“凉儿代北竹院,代母亲与姐姐,多谢先生。”

叶凉倒是很聪明的特指了北竹院,并将叶蓿凝和苏希柔拉进,想让林北华更为知晓,林北华以后是北竹院的人。

对于此点,林北华岂能听不出,当即也是笑笑道:“凉儿客气了。”

他并不傻,相反的能在无背景的情况下,得这般成就,他比寻常人都要聪明,他明白,别看北竹院现在失势,但是只要叶凉不死,以其聪明妖孽,迟早会崛起。

到时北竹院必然翻身,那时身为北竹院先生的他,所获得的或许比现在的付出要多的多,所以,他又怎会拒绝?

“哼。”

陡然出语打断,吕玉凤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你当真以为,临时拜一个先生,便能救你一命?”

“我告诉你,叶凉,今日,你必死!”

第56章 这个妖龙,心有点黑

脸上狰狞之色显现,吕玉凤也是恼怒到了极致。

她没有想到,本应手到擒来之事,半路竟然杀出一个林北华,而这也就算了,可偏偏叶凉当着她的面,请了比她弱的林北华为先生,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

最重要的是,她辛苦筹谋,怎可忍的下秘宝未得,还为林北华做了件嫁衣?

“吕玉凤。”

如清风般轻荡于叶凉前方,林北华袖袍轻鼓,一把流光轻剑瞬间落于手中,而后,他抬起头看向她道:“便让我试试,这生府究竟有多强吧。”



被他气的粉鼻都是微张,吕玉凤怒点着头,气道:“好好好,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便成全你”

杀机骤显,她愤恨道:“去死!”

原本,她还打算以最小的代价,擒下叶凉,如今被逼到这番份上,她也顾不得其它了。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镇压林北华,杀死叶凉,将叶凉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轰!

感受到她的杀意,林北华也无半点轻敌之态,体内的流光玄力毫无保留,统统倾泻而出,旋即,他手持轻剑脚步轻点于地,率先朝着吕玉凤掠杀而去。

打算占得先机。

面对他的抢攻,吕玉凤不屑的轻哼一声,手中素带轻扬,无半点退避之意,直接流转起白色玄力,朝着林北华迎击而去。

“铛铛”

下一刻,那此起彼伏的战斗之声,亦是在这片天地间,响彻而起。

“少主,纯华真人能打败她吗?”

熊罡紧张的望着苍穹上的两道激烈打斗的身影,有些担忧。

“不能。”

直接吐出两字,叶凉很坦诚的说道:“这个毒妇,虽是无知了些,但那一身实力却不是摆设,以林先生那一身坤府的实力,是斗不过她的。”

身为上一世,经历过坤府和生府之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生府和坤府的差距,这两者,除非是极度的妖孽,否则,绝对弥补不了。

在他看来,林北华保命或许可以,但是想赢,那绝无可能。

“那怎么办?”熊罡面露愁容。

要知道,在场就林北华最强,如果他都挡不了,岂不代表着他们一样要死?

“静观其变。”

随意的吐出四个字,叶凉缓步行于一空地处,盘膝坐了下来,似闭目恢复元气去了。

“这”

熊罡见状忍不住想要上前出声,却被晁关给拦了下来,道:“主人休息,旁人不得打扰。”

冷冷的抛下这句话,晁关亦是行至叶凉身旁,一边守护一边恢复着力量,想着对策。

“我他”

气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晁关,那熊罡愤闷道:“这叫怎么回事,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再不想办法,少主会有性命之危吗?他竟然,还在这里和我摆谱?”

“不行,我必须找少主好好谈谈,不能让少主陷入危险之中而不顾。”

“熊罡,我看你跟着少主,脑子不用动,人都变傻了。”

袁盛一把拉住了熊罡,说道:“你当真觉得,我们的小少主,是个什么都不做,安静等死的人吗?”



眺眼望了望那闭目凝神的叶凉,熊罡倒是被袁盛的这句话给问住了。

是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单从叶凉有先见之明,将袁盛请来,便足以看出其非愚笨等死之人,可是,面对着实力碾压的吕玉凤,叶凉还能够有什么办法?

要知道,北凉王府唯一与叶凉亲近,且实力强劲的叶无峰,这几日已被外派,也不知有没有归来,就算归来了,也是禁止参与到这比赛之中来的。

所以,叶无峰根本来不了。

那么,除此还有什么办法?

熊罡不懂,只能有些急的挠头抓耳:“那究竟少主有什么办法,来渡过眼前的难关,你快点告诉我,别让我在这瞎着急。”

“我也不知道。”袁盛白了他一眼道。

“什么!?”

那声音彷如洪钟,熊罡瞪着那铜铃双眸,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在这给我瞎吹,不行,我还是得去找少主说说。”

“黑熊!”

直接出言一喝,袁盛一把将他拉过:“你如果将小少主真的当成统领,就相信他。”

熊罡看得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似做错的孩子般,嘟囔道:“我是相信少主,只不过我只是有点担心嘛,你说万一”

“如果真的有万一,我们便做好我们的本分,用命把少主拼出去便可。”袁盛肃然道。

熊罡心中似还有着担忧,道:“可是,吕玉凤那老娘们那么厉害,万一我们这些人用命都不能把少主”

“黑熊。”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袁盛感慨道:“我觉得,以后不用叫你黑熊了。”

“那叫什么?”

“乌鸦熊。”

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袁盛径直找了个地方,边盘膝恢复着元气,边道:“就你这和怨妇一样,碎碎念的乌鸦嘴,不叫乌鸦熊,真是可惜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对少主忠义,怕少主出事,所以得考虑的全面些。”熊罡不满的坐在了他身旁。

“你如果为少主好,就相信少主。”

袁盛的双眸缓缓张开,其内倒映着叶凉的身影,泛着点点精光:“如今的少主,已不再是以前那斯文懦弱之人,他值得我们拿命去赌。”

去赌相信他。

“少主”

似被他说的心头震动,熊罡望着叶凉的身影,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自嘲道:“老袁,你说的对,是我太对少主没信心了,我当真是有愧。”

“行了,坐下吧,接下去,便安心等着吧。”

袁盛缓缓闭上双眸,不再言语,只是那心中却同样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同一刻。

叶凉正尽全力的恢复着身上的玄力,那九转金诀运转间,亦是使得伤势好了不少。



心头重重的呼了口气,他亦是有些庆幸:“好在此身已非凡,若是以前那具身体,想来,现在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小子,是你太弱。”九敖毫不避讳的直言。

这倒是啊

并未否决,叶凉嘴角笑意浮现:“这次,多谢你了。”

他清楚,如今的九敖封印未解,封印未除,那帮他一次,也是相当不容易,那力量更是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

所以,感铭记的恩情,他自然会铭记。

“谢什么,我还等着你解除封印,助我蜕变,否则,谁管你死活。”

似嘴硬的说着,九敖那对星辰龙眸投向那半空上打斗的身影,道:“你也是无用,这种女的,以前主动送上门服侍我,我都看不上眼,你竟然还被她欺负,真是丢人。”

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叶凉道:“你不丢人,你上。”

“让我上也行,你小子会炼丹,到时给我炼个百八十颗九品丹药,我就考虑再帮你一次。”

九敖一副好人模样:“怎么样,我是不是比那垃圾老头好的多了,愿意用你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跟你换。”

好?

你比他黑了不知道多少倍。

直接白了他一眼,叶凉道:“你还真看的起我,百八十颗九品丹药,你把北凉王府卖了,估计都不一定凑的齐。”

“这生意,你要做找别人,反正我是不做。”

他也是拒绝的干净利落。

“很多吗?我怎么觉得一般般?”九敖似自语道。

这,还一般般?

心头无奈,叶凉说道:“你也是个天上人(龙),不知明间疾苦。”

“算了算了。”

九敖盯着那傲然狠厉的吕玉凤,露出那狰狞龙牙:“虽然不是很美味,不过吃下去,应当比之前那山匪要更补一些,我就免费帮你一次好了。”

话落,他那对深渊般的黑眸,也是在此刻尽展开来,一股锐利的凶煞黑气,瞬间升腾。

第57章 太易灵阳剑

“不用。”

直接拒绝,叶凉说道:“你现在的实力并未恢复,若是强行动用力量次数多了,对你没好处不说,还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你的力量能不动用便不要动用。”

“毕竟,以我们二人现在的状态,一旦被发现了,这事或许无法善了。”

何况

眼眸微微变得锐利,他心中杀意升腾:“有些人,我若不亲手宰了,我心不快。”

“好小子,这脾性合我口胃。”

九敖赞赏道:“既然你心中有了决定,我便继续沉入恢复元气去了,你可别在我休息的时候,出了事,否则我可亏大了。”

显然,他也清楚,以如今二人的实力,的确得小心谨慎些为好。

若想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出现,或许是他寻回九首,重踏巅峰之时。

亦或者,是那叶凉成君、成圣,斗天不灭之时。

总之,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很期待。

“这家伙”

嘴角浮起一缕淡笑,叶凉发现,和九敖相处的越久,便越觉得,这人人口中传荡的妖龙、恶龙,似乎并没有这般的毒邪。

至少他能够听出来,那隐隐的关心。

“看来,妖龙亦有柔善之面。”

叶凉本就非迂腐之人,相比外界传言,他更相信他所接触的,亦不会仅凭别人三言两语,便断明了一切。

“想来,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问问他,当年和我那所谓的父亲,究竟发生过什么,导致落得如此下场了。”

思绪微动,他抬起头凝望着苍穹上那接近尾声的战斗,目光微闪:“不过现在,还是得解决了这麻烦的女人,再说。”

半空之上。

吕玉凤和林北华已然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招,那林北华已然不复刚才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其周身衣袍破碎,映红的血迹,染散了那洁净雅然之感。

“林北华,你当真还要执迷不悟?”

吕玉凤手中素带已然碎裂殆尽,其青丝沾染着汗液黏于两鬓,身上的素纱白衣亦是有些狼狈,显然也是失去了刚才的高雅之态。

不过,虽是如此,她身上却并无什么显眼的伤痕。

由此便可看出,两者的差距。

“我既为先生,又岂可背弃学生。”

胸膛剧烈起伏,林北华抬起手中那光芒都黯淡了不少的轻剑,道:“北华不才,今日便以此一招,来赌能否救下凉儿的性命。”



手中轻剑似有所感,在其话落之时,流光之色再度大盛。



轻叹了口气,林北华亦无犹豫,直接轻灵的将手中轻剑挥出,手中印法迅结,道:“太易灵阳剑!”

当得此话的落下,那彷如活物般,飞在他身前的流光轻剑,发出了一阵耀眼的赤阳之光,而后,便是见得那一把长剑,竟是在一瞬间幻化成了三十六柄同样的轻剑。

其上,流光波动,赤红溅射,似充满着天地灵性。

看得玄技现,林北华伸手一指,破烂的袖袍轻荡:“去。”

咻咻

下一刻,那在半空漂浮,似轻柔灵动的长剑,竟是彷如逐日一般,带着凌冽的剑光,齐刷刷的朝着那吕玉凤攻掠而去。

似要将其,戳穿万千个洞来。

“执迷不悟。”

凤眸之中杀机顿显,吕玉凤素手一扬,厉喝道:“既然,你求死,我便成全你。”

手中印法迅速结起,她的娇躯之前,淡白色的玄力瞬间汇聚,化为了一只似可仰头傲视苍穹的飞禽:“凤落九霄。”



伴随着话语的落下,那以玄力凝聚成的庞然巨物,陡然仰天长啸一声,那嘴上尖锐的喙直冲苍穹,似要撕裂苍穹,以泄怒怨一般。

“给我去。”

素手带起清袖,吕玉凤脸上微一浮白,娇喝道。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意念,那飞禽陡然张开那震天巨翅,带着浩荡的玄力,朝着那密密麻麻的剑光飞掠而去。

巨翼震荡,尘卷落叶扫。

地间,叶凉看得苍穹上的战斗,不由调笑道:“我当是什么白凤,原来是一只杂毛白鸡。”

“少主。”

微微躬了躬身,站于他的身旁,晁关抬头同望道:“这吕玉凤修的应该是凤意法,此玄法,可使修炼者肉身媲美玄兽,若是修炼圆满,便可蜕变化凤,成为真正的凤凰。”

“原来如此。”

似了然的点了点头,叶凉道:“这倒是有几分涅槃重生之意了,只可惜”

黑眸深处掠过一丝杀意,他紧紧的盯着那道倩影,道:“这辈子,她是没机会去修到这个境界了。”

这气势

内心不由‘咯噔’一声,晁关着实被叶凉那普天之下,万般不惧的气势,给震到几分。

因为这股气势,这般胆魄,当年他也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那便是叶凉的父亲,叶苍玄!

对话间,那半空之上,白‘凤’与三十六道流光长剑也是轰击成了一处。

“铛铛”

只见得,那三十六道轻剑彷如轰在了铁器硬物之上一般,在那白色飞禽的身躯之上,不断的飞掠、撞击。

剑光肆虐,寒气迫人,那所撞之处,更是火花溅射。

但,饶是如此,那飞天巨禽却依旧丝毫未伤般,朝着林北华轰击而去。

那一刻所感,当真彷如蜉蝣撼树,难以匹敌。

“哼。”

葱鼻轻哼,吕玉凤眼带轻视:“林北华,凭你区区一把废剑之法,想破我凤意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冠玉的脸颊,无半点波澜。

林北华双眸锐利如鹰隼,凝视着那头扑翅而来的飞禽,手中印法再变:“太易三十六道,合。”



伴随着那最后一字的吐出,那不断穿梭在白色飞禽周身,无力轰击着飞禽的三十六道流光陡然发出一阵齐齐的嗡鸣后,朝着飞禽的头顶汇聚而去。

下一刹,三十六道流光飞剑融入合并,竟是汇成了一柄彷如巨日,散发着滔天光耀的巨剑。

巨剑之上,彷如水波的流光波动着,似组成了道道半环的奇异纹路,随着这纹路的荡漾开来,一股似能蒸发海河,碾压万物的浩荡威压,缓缓的传荡而出。



当这把冲天巨剑形成,那只飞禽似有灵般,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竟是下意识的仰天长啸一声,要率先一步朝着那巨剑扑翅而去。

第58章 输赢一念间



似是感受到了那轰击而近的巨翅,那波荡着流光的巨剑,在其靠近的一刹,便是发出一道道恐怖的剑气,那些凌冽的剑气,切割四方,瞬间将那击来的巨翅,洞穿割裂。

唳。

巨翅被四分,那飞禽彷如活物般,发出一声哀鸣,连带着周身的玄光都是淡弱了不少。

“好强的剑压,好霸的玄剑。”

抬头凝视着苍穹之上,立于飞禽上空的长剑,叶凉双眸微微轻动:“不愧能以独身,走至今日这地步之人,这林北华果然有过人之处。”

在他看来,仅凭这一手,便足以让林北华在死府之下,纵无敌手,哪怕是生府之人,甚至亦可一战。

“是的,少主,这也是为什么,王爷会邀请他来教导少主的原因,此人无论在境界还是实力上,都可算得上杰出之辈。”熊罡说道。

“这老头,这辈子也就这点事做的比较好。”

叶凉的话语里,倒是无太多的敬畏感谢。

对此,那熊罡和袁盛等人亦只能相示苦笑,不敢多言。

他们也清楚,这叶凉前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那般的不公平,导致现在有些怨言也是应当。

只不过,他们却不知,这只是影响叶凉的一方面原因,更多的是,叶凉对这转生来的北凉王府,除了对他真正关心的苏希柔等寥寥几人,有着情感。

其余的那些,当真并无。

甚至于,叶沐嵘、穆恪和叶鸿等人,他有的还是不除不快的恨意。

苍穹之上,巨剑有灵,闪耀天际。

林北华望着那虽被击退,却依旧凶厉的飞禽,长袍猎猎作响,双手轻合,低喝道:“斩!”



伴着此字落下,那把悬浮在飞禽头顶的巨剑陡然爆发出浩荡的光芒后,快而狠厉的朝着那飞禽的脖颈之处,急落而下。

“区区废剑,亦想与皓月争辉?”

美眸之中寒意流动,吕玉凤素指微扬,兰香轻吐:“给我破。”

唳。

仰天长啸一语,那遮天飞禽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意识,竟是仰头而起,似不躲不避,打算朝着那流光神剑硬憾而去。

下一刹,一剑一飞禽相撼,那柄流光长剑裹挟着飓风,率先一步轰击至那飞禽的脖颈之处。

流光溢散,只听得‘撕啦’一声,那柄流光长剑彷如切割过布衣轻物般,直接割裂了它的脖颈,洞穿而去。

唰唰

在长剑穿过那飞禽脖颈的一刹,无数的剑光乍起,带着道道玄光剑气,或内或外,在飞禽是整个身躯之上,四散、割裂。

那凌厉之感,似连带着那飞禽周身的空间,都是彷如受到影响,散起阵阵波动,甚至隐隐有着要被割裂的迹象。

唳。

伴随着头颅的切割断去,那飞禽之躯承受着那巨剑的剑光侵蚀,终是哀鸣一声,爆散成玄光星点,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嘭”

飞禽的轰散,那吕玉凤似也受到了影响,体内闷响声炸裂,一缕殷红的血迹,顺着那嘴角流淌而下。

赢赢了?

讶异的望着苍穹上的一幕,那熊罡等人内心激动。

要知道,那飞禽所存在的威压,似乎在这一刻是真的没有了,这不就代表着林北华战胜吕玉凤了?

如果这般,他们的命可保,这林北华也会因此战,名声再上一个档次了。

只是,与他们不同,那叶凉非但微露半点笑意,那神色反倒凝重了不少。

因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吕玉凤虽是受到小创,可她周身的玄力并未紊乱低糜,也就是说,她完全有能力再战。

反观林北华,那柄流光长剑经此一击,却是黯淡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林北华并未选择乘胜追击,这给吕玉凤留下了太多的喘息之机。

“终是少了一丝锐芒。”

忍不住摇头,叶凉知晓林北华还是不想与吕玉凤太过冲突,所以留过一手。

只可惜,他这般想,对方会吗?

巨剑轰碎飞禽,林北华看向吕玉凤道:“白凤府主,你若此时愿悔改,还来得及。”

“呵”

浮白的唇角一丝讥讽的弧度上扬,吕玉凤素手擦拭去那一缕血迹,目露凶光:“你当真以为,凭你就能赢的了我?”

滕涛的玄光冲天而起,她之怒语传荡八方:“今日,我便让你知晓,生府与坤府之间,真正的差距!”

话落,她檀口轻张,一股精血直接吐出,射向那被轰碎四散的玄光之中。



精血嗡鸣,似带着诡异的吸引之力,竟是将那些点点玄光拉扯而回,彷如漩涡一般朝着那精血再度凝聚而去。

只一刹,那只被轰碎的飞禽便是在那精血的吸引下,再度凝聚而起。

不过,这一次,那飞禽所携之力,似远胜之前,其庞大的身躯之上,点点诡异的蕴红铭文显现。

诡异的铭文好似粘液滴入水中,顺着那飞禽周身开始扩散,渐渐的浸染了飞禽的整个身躯,乍眼看去,整头淡白色的飞禽,彷如一只长满了锐利红色羽毛的赤鸟。

充满着凶煞之气。

唳。

飞禽成形,振翅,仰天鸣啸。

所啸之声,传荡之九霄天际,震的四周虫鸟,瑟瑟发抖。

那种威压,彷如来自血脉般的压的那些兽物心颤。

“此法,若是练得大成,倒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双眸凝视着苍穹之上,彷如火凤的巨禽,叶凉双眸微眯,那股好似血脉般的威压,倒真的隐隐有几分凤感。

这种感觉,倒是与他的九转金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若当真与九转金诀比较起来,却又显得上不了台面了。

“这力量好狂暴。”

晁关双拳紧握,额间冷汗流淌。

在这股力量之前,他忽然觉得自己当真是太过渺小,想来,若是他面对这股力量,当真是会被轰成灰飞。

纯华真人,能挡的下来吗?

地间的熊罡等人一个个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这似关乎他们所有人生死的一幕。

轰!

半空之中,血鸟仰天展翅,一股凶猛狂暴的恐怖波动,瞬间在其周身释放开来,充荡八方。

林北华望得这一幕,眉头微皱,当即,不再犹豫道:“既然如此,我便得罪了。”

显然,他也是感受到了那只飞禽所传荡来的恐怖之力,那股力量令得他止不住的心悸,所以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去。”

随着他剑指的扬起,那流光长剑光芒一震,再度飞掠而起,朝着那血鸟冲杀,撕裂而去。

“哼。”

粉鼻轻皱,吕玉凤那略显浮白的脸颊,掠过一丝躁怒:“给脸不要脸,我今日便要你陨死此地,以泄我心头之恨。”

第59章 剑碎,人陨?

唳。

似与吕玉凤心意相通,那血鸟陡然仰天长啸一声,竟是周身血光照耀,朝着那飞剑展翅飞扑而去。

那一刻,巨大的鸟身展翅翱翔,彷如一片血云,遮蔽了半边天。

“铛”

下一刹,血鸟与长剑相撞,那该见到的切割一幕未间,反倒是那长剑好像切在了铁器之中一般,竟然难以刺进分毫。

麻烦。

眉头一皱,林北华感受到那长剑的失利,周身玄光涌动,印法微变,再度控制着长剑硬憾而进。

滋滋

长剑的强憾,那血鸟身上彷如有着铁器相撞时的星火溅射而出,彰显着两者的争持。

轰!

然而,这争持并未持续多久,当一股血色玄力彻底在那飞禽身上爆发开来时,那似无往不利流光长剑,竟是直接被震飞而去。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众人。



长剑震飞,那血鸟无半点留手,竟是振翅一飞,快速的追上了那被轰退的长剑,而后,那仿可吞天的鸟嘴一张,直接将那长剑给夹了住。



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熊罡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景。

显然,没有想到,这锐不可当的长剑,竟然这般就被‘擒’下了。

唳。

喉间发出一声吟啸,那血鸟丝毫不在意那长剑发出的凌厉剑光,其鸟喙猛然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那长剑剑身之上直接被夹的,裂纹显现。

不好。

脸色一变,林北华看得那开始有着道道裂纹蔓延而起的巨剑,下意识的踏前一步,想要上前助阵长剑,并将其取回。

只可惜,他这边刚动,那边的血鸟便在吕玉凤的控制之下,周身血光涌动后,无数的血色羽毛,绽放而起,率先一步朝着他急射而去。

唰唰。

面对着那无数的血羽,林北华以剑指为剑,周身玄光涌动,不断的击挡着那如金器般铁血锋利的羽毛进攻。

“铛铛”

一时间,那金属撞击之声,再度响起。

“他要输了。”

神色微动,叶凉看着苍穹上被那锋锐的羽***的非但无法寸进,还开始倒退的林北华,心中暗自感叹:“虽算的上人杰,只可惜终究弥补不了境界上的差距。”

‘撕拉。’

当得第一道血羽冲破林北华的防御,割裂了他的衣衫之时,越来越多的血羽冲过了他的抵挡,在他的身躯之上,留下道道伤痕。

只一瞬,他那身躯之上便多了十数道伤痕,整个人亦是更加狼狈不堪。

‘嘭。’

也是在此时,那被咬的已经裂纹遍布的长剑,终是承受不住那血鸟的咬压,彻底的崩碎开去。

‘噗’

利剑崩碎,那与之相关的林北华更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受损,更是为了那些血羽进攻增添了机会,紧接着,便是见得余下的血羽更为轻松的击破了他的防御,重重的轰击在了他的身上。

嘭嘭

下一刹,血羽如雨点般,疯狂的轰击在他的身躯之上。

带出道道血坑,溅射出无数血花。

而后,只见得那林北华终是失去了抵抗之力,整个人彷如脱了线的风筝,从苍穹之上跌落下来。

‘锃’

与此同时,那苍穹之上,一柄轻剑从那破碎的剑光之中跌落,在空中打了几个飞旋后,斜插于地间。

剑身轻荡,光芒黯淡,仿佛在悲鸣。

“完完了。”

道道目光凝聚在那半空之上,跌落的身影,那熊罡等人似被抽干了精气一般,肩膀都垮了半个。

显然,在他们看来,这一战,林北华已败。

连带着,他们亦有性命之危。

“咯咯,倒当真是不堪一击。”

毫无顾忌的嘲讽着,吕玉凤凤眸杀意涌起,魅笑道:“都是一群废材,便下去陪他吧。”

娇声落下,那苍穹之上的血鸟周身血色光芒陡然暴涨,那垂天之翼尽展间,无数的血羽,彷如雨滴,密密麻麻的朝着众人急射而出。

“一只土鸡,也敢大言不惭。”

双眸之中金纹显现,叶凉望着那身后跟着无数血羽坠落而来的林北华,脚步踏起,竟是朝着那林北华迎接而去。

“少主。”

被其举动震到,那熊罡等人纷纷玄力瞬间释放,跨前一步似欲上前救援。

“找死的小子。”

美目之中狠色浮现,吕玉凤看着那毫不畏惧,反倒上前救援林北华的叶凉,素手变幻,使得那血羽更为疯狂且凶厉的朝着他们攻袭而去。

轰!

然而,就在叶凉接住那伤痕累累已然接近意识模糊的林北华时,一道通天的绿色光华从苍穹之上降落而下,瞬间在叶凉的身前形成一道淡薄的绿色荧光屏障。

屏障透如薄膜,似弹指可破。

“哼。”

虽不知这屏障究竟是何,但那吕玉凤依旧轻哼一声,玄力涌动,控制着血羽猛轰而上,似要将这屏障,轰成碎末。

“噗噗”

只不过,诡异的是,当那锋芒尽展的血羽袭上时,却彷如雨如沼泽,水落大海,竟无半点透屏而过。

一道道血羽都在触碰在屏障上时,化为血水,融入了那屏障消失不见。



是怎么回事?

诧异的望着苍穹上,那似遮荡了半片苍穹,将叶凉以及众人的身影,都笼罩进去的绿色屏障,熊罡等人心头震惊。

难道,这又是叶凉的手笔?

“该死!”

银牙一咬,吕玉凤脸色阴沉。

显然,连她都没有料到,眼前这看似无用的淡屏,竟然能够抵挡她这狂暴的血羽。

“不,这绝对不可能!”

心头不甘的怒意升腾,吕玉凤玄力再涌,似想更为疯狂的将那绿屏轰碎。

轰!

只是,她还未动手,那天际又是一道暗金色的玄力洪流席卷而来,竟是直接将那片血羽给席卷而进。

暗金洪流所过,血羽消散虚无。

“什么人,敢坏我之事!”

这一次的攻击,吕玉凤可是切切实实的看到是从远处袭来的,所以她也是终于明白,是有人在保叶凉。

当即,她也是眺眼朝那洪流席来之处望去。

只见得,在那苍穹一端,三道身影正急速的朝着此地飞掠而来,那周身散发的浩荡玄力,竟是有着两人的玄力,与她无异。

唯独是中间那道,手握木质拐杖,脸有褶皱,似年龄最长的老者,反倒周身玄力相对来说,羸弱不少。

“阁下,以生府之境,欺区区炼体之人,倒是有够不要脸的。”

第60章 绿眼温侯

“诡离老人?”

震惊的望着缓缓飞至眼前的三道身影,那吕玉凤神色微变,似没有料到,竟会在此遇到他。

那血贲军等众,亦是面露困惑之意,一样不解。

唯独那熊罡满是激动的指着诡离老人,道:“是他,是他有救了,有救了。”

面对他的激动之语,那袁盛与晁关皆是眉头一皱:“黑熊,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是来帮忙的?”

“嘿嘿嘿嘿”

自顾自的笑着,熊罡未回答半句。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诡离老人是不是请来帮忙的,但是,他知晓哪怕不是,就凭叶凉和诡离老人那层特殊的关系。

诡离老人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叶凉去死。

毕竟,其还要靠叶凉炼制出六灵生生丹的,若是叶凉死了,那般可当真是折了诡离老人的老本了。

只不过,这些事,叶凉未提,他自然也不会多言。

总之,他知晓,今日之事,无忧了。

吕玉凤脸色阴沉的难看,看向那诡离老人,质喝道:“诡离老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想老头子我再重复一遍,你的不要脸吗?”

老眼轻瞥了她一眼,诡离老人一副淡漠之态,似丝毫未将她放在眼里。

“你!”

被他气的银牙紧咬,吕玉凤素手捏的青白,却难以辩驳。

对于诡离老人,她还是有着几分忌惮,实在是这行为怪异的老头,人脉太广,而且,这祁涯道洲,欠其人情的人,更是不少。

其中亦不乏一些不弱的强者。

这般之人,若是强行与之为敌,那面临的威胁,远非一个林北华可比。

所以在如非必要的情况下,吕玉凤还是不想太过与其针锋相对。

“无脑毒妇。”

口不择言的说了句,诡离老人转过头,立马笑脸相迎的看向叶凉,赔笑道:“小子,你没事吧?”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叶凉毫不给面子的回道:“老头,你可以再晚一点出现,然后到地底去问我拿你要的东西。”

诡离老人老脸上赔着尴尬的笑意,道:“刚才研究东西研究的入了迷,所以没有及时发现这附近的动静,这才晚了一些,晚了一些。”

其实,他从一开始便应叶凉当日纸张上的要求,潜伏在鹰盘山附近,随时打算出手帮助叶凉,只是,这一等等的似乎久了些。

没耐性的他,便又开始了素日里的研究,而他研究有个习惯,便是全神贯注,不仅视外界干扰为无物,还不允许别人打扰。

所以,叶凉此地惊扰半晌,他都未曾发觉,那两名守护之人,也不敢出言提醒,只能默默的等着。

好在,这打斗够久,动静够大,终是惊扰到了沉浸在研究之中的诡离老人,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如今,看得叶凉浑身是伤,甲胄破烂的狼狈模样,亦是心头惭愧,半逃避真相的,不敢多言。

否则,他还真怕叶凉这北凉王府的少爷,一怒之下要收回玲珑血,不帮他了。

“这次条件不算,你依旧欠我一次救援的人情。”叶凉毫不给面子的说道。

“这”

诡离老人面露犹豫之色。

“不行?”

微一挑眉,叶凉淡然道:“那就算了,那”

“行行行。”

直接点头打断,诡离老人赔笑道:“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

毫不客气的接受后,叶凉白了他一眼道:“老头,不是我说,你办事太不牢靠。”

“你这”

诡离老人尴尬的扫了扫四周惊异的众人,挠着那秃头道:“也适当注意注意,我这老头子的脸面啊。”

叶凉直言道:“我这实话,已经很给你脸面了,不然,换任何一个人,今天就已经被你坑死了。”

“真不知道,就你这老头,怎么还那么多人求你办事,果然,这道听途说不可全信。”

抱着林北华缓落于地间,他那话语之中似依旧有着几分不满。

嘴角被叶凉说的抽抽,诡离老人亦是气的憋闷。

要知道,这求他办事的人可是极多,这其中就是有着他办事靠谱的因素,现在被叶凉说他办事不靠谱,他哪能不气?

只不过,气归气,理亏的他,还当真拿叶凉无可奈何。

“这是什么情况?”

此刻的袁盛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皆是惊愕。

他们都难以相信,这在传言中性格古怪,出场就毫不将吕玉凤放在眼里的诡离老人,竟然会对叶凉如此‘低声下气’。

那赔笑的模样,哪还有素日里半点倚老卖老的倨傲之态?

连那吕玉凤都是小嘴微启,凤眸里似有着难以置信的色彩。

“老头。”

缓缓将林北华平放于地间,叶凉眉头深锁,道:“帮忙救他。”

“嗯。”

脸色瞬间变得肃然,诡离老人瞥了眼那身上坑洞遍布,皮肤炸裂,鲜血横流的林北华,亦是从袖口之处,取出一粒丹药,快速的上前将其喂下。

而后,他看向身旁一名身着绿衣长袍,双眸青绿,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男子,道:“扬清,助他恢复。”

“嗯。”

微微点首,扬清闻言缓踏而上,周身荧绿的玄光照耀而起:“好在未彻底伤及根本,并无大碍。”

话落,他周身玄力流动,朝着那林北华灌输而去,似在为其救治。

这这是扬清?

绿眼温侯,扬清!?

讶异的看着眼前发梢泛起青光的男子,熊罡等人皆是面露震颤之色。

要知晓,这扬清的名声,可是一点都不比诡离老人、白凤府主弱。

其不仅仅实力强悍,还有个强悍的霸道父亲,天赤神侯,扬崧!

这扬崧本为南祁皇朝的侯爷,实力强悍,甚至可与当年的叶苍玄媲美,再加之行事磊落,结友万千,那在皇朝的声望亦是令人敬畏。

只可惜,其后因战身陨,倒是令人哀婉。

不过与叶苍玄不同,扬崧虽陨,但其为扬清所做准备,却是颇多,结合扬清那不俗的实力以及他自身延续的影响力。

更是使得扬清承父之威名,获得了绿眼温侯之名。

“他怎么会跟随着诡离老人?”那吕玉凤凤眸微闪,柳眉微蹙。

在他们心思惊异间,那诡离老人对着略显忧色的叶凉,道:“你放心,他服了我的玄丹,再加上扬清的救助,必无大碍。”

“他倒是比你靠谱的多。”叶凉毫不给面子的打击道。

“你小子”

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诡离似孩童般,怒道:“你可得知道,我这次来救你,可是把我最强的两名手下带来了,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一个劲和我对嘴,真是不敬老人,不敬老人!”

看得他那甩着袖袍的气愤模样,叶凉也是露出笑意,道:“我这也是开个玩笑,自然是知道离老辛苦。”

“哼。”

心头满意了不少,那诡离说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而这两句的闲谈,再度震颤了在场所有人。

手下?

绿眼温侯,扬清,竟然是他的手下?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那面面相觑的模样,倒是明显。

毕竟,扬清实力虽不如扬崧,但是以其父的余威和他的能力,也完全能够雄霸一隅,成为一小处的霸主。

哪怕是走出去,别人也会适当的礼让三分。

可如今却是诡离老人的手下,这就有些夸张了。

“他是你的手下?”

双眸凝视着那玄力甚至不弱于吕玉凤的扬清,叶凉微微讶异。

如他所料不差,刚才那挡于他身前,救他一命的淡绿屏障,便是扬清所发。

“不错。”

得意的扬了扬头,诡离老人道:“怎么样?是不是和他一比,自惭形愧了?”

“谁不知道,你离老最会坑人,鬼知道你又是坑骗了人家什么,才让人家愿意追随你。”叶凉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你说的什么话。”

诡离老人气的胡须荡漾,瞪眼道:“我可告诉你,这扬清还有他的母亲、父亲,曾经我都有恩过,那恩情还不小。”

“这才让得这位小侯爷,愿意保护我一生,而不是你说的什么坑骗。”

那解释之语里,也是透着几分正义凛然的好人色彩。

“看来,会的多,果然有好处。”

叶凉自然也知晓,这一切都是因为诡离老人擅长之多、之广,才导致的如此多的人欠他的情分,甚至还包括了扬清等人。

“现在,知道老朽的厉害了?”

诡离老人胸膛微挺,露出一副正经大师的模样。

‘咳咳。’

不待叶凉开口,那受伤昏迷的林北华似被救治了过来,苍白的脸上轻咳几声后,快速起身,道:“凉儿快走。”

这一语,却是听得叶凉眼眶微红。

他知晓,这是林北华在昏迷前最后一刻,想说的话,只不过,其未来得及说便硬生生的被轰晕了过去。

如今,一恢复了些,林北华便条件反射的说出了此语。

这,在人性命攸关之时,发自内心潜意识的真心之语。

“先生。”

快踏上前,叶凉扶着他,道:“你怎么样?”

他本为心善之人,如今感受到林北华真心的关切,他怎能不感动?

林北华看得叶凉无事,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摇头道:“我没事。”

猛地抬头,他又握住叶凉担忧道:“凉儿,吕玉凤呢?”

她么?

我倒还差点将她给忘了呢。

缓缓转过身,叶凉眼中噙着寒意,对于伤害他身边之人的人,他素来无半点心慈。

“吕玉凤。”

抬眼看向那苍穹之上的吕玉凤,他话语含煞:“再不滚,便死!”

第61章 霸道的万古拳

滚滚怒语,彷如雷霆传荡于云霄。

叶凉很清楚,他仅是要求诡离老人保自己的命,并无要求诡离老人杀吕玉凤。

毕竟,杀一名生府的强者,可不是件小事,也不简单,这种无自知之明的请求,他自然不会随意求取。

但这份仇,他已铭记于心。

加之,之前吕玉凤辱白洛水之言,叶凉灭其府,杀其人之心,早已根深,所以迟早有一天

他,要亲手宰了她!

“叶凉!”

狭长的凤眸微眯,吕玉凤周身的玄力都因为那浓烈的杀意,而变得凌冽。

想来,若不是有这敌我并非完全分明的诡离老人几人,她或许早已下手将其斩落于此。

“怎么?不走?求死?”

话语之中透着浓浓的挑衅,叶凉毫不遮掩半点杀心。

素手陡然紧握,吕玉凤轻易被激怒,厉喝道:“无知小辈,真当我不敢杀你!”

唳。

她凤眸怒瞪,那苍穹之上的飞禽再度展翅一吟,无数的血羽瞬间显现,并与鸟身之上化为凝聚成一处,化为一片彷如锐利长枪,又如孤叶轻舟的巨型血羽。

不知是因为血羽足够大,还是何,那血羽之上的每一根每一缕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那诡异的血色铭文波动着,仿佛是那管子里有着血液流淌一般,诡异无比。

“去!”

此物一现,吕玉凤袖摆轻抬,素指轻点于叶凉,粉唇轻吐一语,似要灭魂夺命。

下一刻,那血羽周身血光大放,照耀天地,带着诡异的嗡鸣朝着叶凉直袭而去。

那一刹,似连得空间都是被那血羽所影响,泛起阵阵涟漪。

好恐怖的威压,好快的血羽!

熊罡等人望着那苍穹之上,裹挟着浩荡玄力,大而迅疾的血羽,皆是心神一震。

他们本以为,与林北华那一击已经是吕玉凤最强之技了,可是看到眼前这招,他们才知道。

她,依旧有所留手。

“在老头子的面前,也敢随意杀人?”

诡离冷哼一声,看向那苍穹上带着血色波动的血羽,道:“峻平,给我废了那只碍眼的杂毛鸡。”

“是。”

微一拱手,那身着傲然长袍,国字脸上有着几分刚毅的峻平,未多言半句,直接跨前一步,看向那飞来的血羽不避不退,竟是踏地而起,似朝其正面迎战而去。

其所踏之地,大地龟裂。

唰。

半空之中,峻平带出道道残影,直接显现于那闪耀着无限杀机的巨型血羽之前,而后,他手中拳头握起,竟是无半点浮华之物,便是平滑朴实的一拳轰出,对憾而去。

那平平无奇的一拳,似未带半点玄力,就这般的与那煞气四溢的血羽接触,仿佛轻易便能被其洞穿。

“吱”

然而,就在大部分人以为峻平会直接被血羽轰伤时,下一刻,那血羽与拳相撞,竟是发出了铁器碰撞摩擦一般的声音,似被阻挡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凤眸一颤,吕玉凤看得那竟然被峻平挡住,似无法前进的血羽,心神震颤。

要知晓,这可是她自傲的玄技,可是眼前竟然被峻平仅以朴实无华的一拳给挡下来了,她怎能不惊?

就连那叶凉亦是暗暗点头,说道:“好强的肉身,想来,以此肉身便足以踏足南祁皇朝强者的行列。”

若是玄力再足够强,那或许可跻身半顶尖层次了。

“小子,你懂得还挺多,看来,外界传言的废材果然不靠谱。”诡离老人说道。

“你以前不是挺信的么?”

叶凉淡白了他一眼,转而问道:“这人,你又是从哪拐骗来的?”

“什么叫拐骗,那是心甘情愿的好吗?”

诡离老人咋呼的震了震木杖,以示冤枉后,看向那峻平道:“你是不知道,我是多辛苦才找到古峻平这妖孽。”

伸手抚了抚胡须,他老神在在道:“而且我待他可是不薄,可以说他有今天的成就,大部分的功劳可是我的。”

“要不是为了你小子,我才不会把这宝给带出来呢。”

诡离吹了吹胡子,似有几分不满。

“行行,知道你好,不过”

叶凉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差点把我害死。”

“你小子”

虽然气,不过诡离老人终究理亏,当即也只能一副憋屈模样,不再多言。

苍穹之上,吕玉凤玉面色变,羞愤道:“单凭肉身亦想阻下我这凰羽,简直痴人说梦!”

素手陡然一凝,她周身玄力暴涨,疯狂的朝着那飞禽灌输而去。

唳!

似是得到了充裕的玄力,那飞禽仰天长啸,体外羽毛硬如锐物,在烈阳下反射着寒芒,再度爆射而出。

一时间,又是一片散发着狂暴气息的血羽凝聚而起,朝着古峻平轰袭而去。

使出两片血羽,吕玉凤脸上飞上一抹浮白,玄力微紊。

显然,也是达到了极致一般。

“哼。”

然而,面对这两道似能震裂大地的血羽,古峻平非但不退,手中拳头握起,竟是就这般直接的朴实一拳再度轰出,硬生生的轰向了另一道攻来的血羽。

身子因冲击微沉,血羽又一次被阻挡于半空之上,僵持。

“怎么可能!”

神色惊变,吕玉凤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一只手僵持住一道血羽的古峻平,彷如看到了生平最惊人之事。

叶凉亦是眼眸微眯,心头暗暗赞赏:“想来,若不是由于此人一直跟随离老,默默无闻,或许早已名扬北凉了。”

“峻平,快些吧,老头子我乏了。”诡离老人打了个哈欠,道。

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能破了我的飞羽不成!?

骄傲如吕玉凤,是绝对不能接受,无法相信,古峻平非但能挡下她的玄技,还能彻底破开的。

然而,接下去发生的事,却又让得她,不得不信。

只听得,那古峻平轻声应道:“是,离老。”

暗金色的玄力彷如水滴在其周身溢散而出,他面色肃然道:“如此,便得罪了。”

下一刹,他那双拳之上暗金色的玄力彷如漩涡席卷而起,只不过,这漩涡不同普通漩涡,其旋转之处,好似有着凌冽的刀割之物。

割裂着空气,摩擦着空间,侵蚀着血羽。

‘兹’

伴随着,那刺耳的铁器摩擦之声响起,便看得那暗金之拳轰击之处,那血羽竟是一点点的被搅碎而去。

唳。

似是血羽受损那飞禽亦是受到了影响,扇动着双翅膀,发出阵阵嘶吟。

“喝!”

陡然一声低吼,在古峻平的喉间传出,他那暗金色的双拳猛然用力,连带着那双臂衣衫都是崩碎,露出了那已被暗金色浸染的厚实臂膀。

轰!

下一刻,他身形疯狂的前冲,竟是就这般朝着那两道血羽席卷而过,将其硬生生的给搅成了碎末,消散而去。

“嘭。”

血羽被破,吕玉凤心头也是如遭重击,一道闷哼之声在体内响起。

殷红的鲜血,瞬间雪白的嘴角流淌而下。

“好好霸道。”

熊罡等人抬头望着半空之中,那魁梧身躯迎风而立的古峻平,心头激荡。

那熊罡更是拳头紧握,战意被其所染。

于他来说,他最为喜欢和自傲的便是硬憾,可是,当见到古峻平的硬憾之姿时,他才知晓自己素日里的那些,是多不值一提。

“我定要苦修,争取有朝一日如他一般,好跟随少主征战四方!”

铜铃般的双目泛着坚毅的色彩,熊罡紧捏双拳,在心头暗下决定。

其旁,晁关双眸微动,心中波澜轻荡:“如此这般,才配的上真正的护卫二字吧!”

他很清楚,单单上面两道血羽,任何一道便足以灭杀原先他们的所有人,可就是这般恐怖的血羽却被硬憾而碎。

这股力量,他拜伏。

就好似,他拜伏叶凉在山寨之内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一般。

所以,晁关亦在心头暗念:狂修以报,不落人后,为我晁关!

半空。

血羽轰碎,古峻平未停留半点,直袭至那飞禽上空,手中金拳紧握,朝着飞禽的头颅猛轰而去:“万古拳!”

嗡!

待其话落,那挥出的浩荡金拳之上,金纹之色疯狂涌现,其所带之威,令得那金拳发出似能荡入黄泉的嗡吟。

那金拳所过之处,空间震荡,似有着暗暗闷响。

“尔敢!”

吕玉凤见其想要将飞禽攻毁,眼眶血丝升腾,怒道:“给我杀了他。”

唳!

似受吕玉凤所影响,那飞禽仰头而起,振翅硬憾而去。

“轰!”

下一刻,暗金色的古韵之拳带着浩瀚之感,狠狠的轰击在那飞禽的头颅之上。

金拳轰入,头颅碎裂。

唳。

当得那金拳彻底将那巨大鸟头轰碎开去之时,一道哀鸣亦是传荡而起。

紧接着,苍穹之上那似能遮天蔽日的飞禽,头无身散,彻底消失在半空之中。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直接喷出,洒染了身躯之上那净白的素衣,吕玉凤素手紧捏,似差点跌落下来般,堪堪稳住了身形。

那如雪般的脸颊,亦变得苍白异常。

“破破了?”

诧异的望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熊罡等人似还有些难以相信,吕玉凤的玄技,竟然就这般被一可说是籍籍无名之辈,给破了。

“吕玉凤,你输了。”

林北华强撑着身子,踏前一步,抬头看向吕玉凤。

“哈哈。”

狰狞的仰头一笑,吕玉凤目光狠厉,道:“我吕玉凤千算万算,未算到这一步,不过就算我死,我亦要你们为我陪葬。”

话落,她周身玄力疯狂凝聚,似要撕裂肌肤。

“不好,她要自爆。”诡离脸色一变。

第62章 少年与红粉骷髅

“吕玉凤,你以为,凭你那一手假自爆便能逃离么?”

叶凉陡然抬头,声震九霄。

什么!?假自爆?

诡离老人等人皆是面面相觑,似有些不解。

吕玉凤脸颊之上掠过一丝惊色后,瞬间恢复狰狞,道:“假自爆?哈哈,叶凉便让你试试我这假自爆究竟是如何!”

话毕,她周身的玄力更为疯狂的涌动,似随时会爆一般。

对此,叶凉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们今日本就无意杀你,你又何必自损求生。”

其实,他也是在试,因为在刚才他发现吕玉凤那狰狞之色之中,少了一丝决绝,一丝必死的决绝。

所以,他赌吕玉凤并不是真想死。

“不杀我?”

吕玉凤柳眉微蹙,心中微动,面色却是不变,道:“叶凉小儿,休想骗我,今日到得如此份上,你会不杀我?”

原本,她的确是假自爆,而且还是很伤根基的假自爆,如非必要,她当真不想用此法,如今叶凉说不杀她,她自然要试探一番。

若是真的,自然最好。

“我说过,三年之后,我会亲自上门,踏平你白凤府,所以今日我不会杀你。”

叶凉很清楚,倘若现在强杀吕玉凤,先不说她那假自爆有多大威力会害死多少人,如若逼急了,她万一当真疯了自爆,那代价太大。

毕竟,一个生府强者的自爆,饶是诡离三人或许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挡下。

一旦挡不下,在场那些血贲军众人或许将会损失惨重。

这,不是叶凉想看到的。

“呵,倒是无知。”

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吕玉凤心中讥笑一声后,收敛起玄力道:“叶凉,那我便在府内等你,等你三年后,来送死,哈哈哈”

话落,她无半点犹豫,转身便是急速的飞掠而走。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叶凉会不会将此事报告给北凉王了,她只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切以保命为先,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随其飞掠离去,那古峻平亦缓缓从苍穹之上落下,似提醒般的看了叶凉一眼,道:“此人为劲敌。”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吕玉凤还有留手。

“峻平,你刚才可有留手?”诡离老人问道。

“没。”

古峻平摇了摇头,似知晓诡离接下去要问什么,直接答道:“倘若硬憾,我没把握能杀死她。”

“看来,这白凤府主果真是名不虚传。”

诡离老人眉头微皱。

于古峻平的实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然而就是在古峻平鼎盛之态,吕玉凤被林北华消耗过的情况下,古峻平还依旧无法必杀吕玉凤,可见吕玉凤的实力之强。

或与古峻平相差不远。

如此想着,他看向叶凉道:“叶凉,你小子三年之后当真要去白凤府?”

显然,这般之劲敌,叶凉要修炼三年时间,便去搏杀,着实让他有些不放心。

叶凉感受到那话语之中的关心,淡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到自然得做到,何况”

双眸微微凝起眺望着吕玉凤逃离的方向,他面色肃然:“她与我的仇,只有她全府被灭,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此生,我必要灭其府,踏其骨,以报辱师害我命之仇!

君子(叶凉)一诺,言出必践!

诡离直接摇了摇头,劝道:“先不说,三年之后,你能否达到吕玉凤那境界,就算达到了,你觉得她会没准备吗?到时,别说泄恨,或许保命都是问题。”

他说的可是实话,毕竟,三年从炼体达到生府,这可不简单,若达不到,那去了就是送死,若达到了,以吕玉凤那狡诈的性格。

必然不会毫无准备的等待叶凉。

到时的白凤府或是人间地狱,若是踏入,当真是九死一生,他怎能不阻止叶凉冒这生命之险?

“到时,若有人助她,那”

缓缓转过身,叶凉去将那地间的赵珂儿抱起,头也不回的淡然道:“便一并诛之吧。”

那话语虽平,却震彻人心。

“一并诛之”

淡淡的念了一遍,晁关、袁盛等人望着叶凉的背影,一股热血在四肢百骸荡漾而开。

“诛之!诛之!”

那血贲军众手中利器高举,声声附和。

“唉”

诡离老人无奈的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道:“也罢,老头子我是劝不了你了,只希望,三年之后,你能实现诺言,到时再回来与老头子我谈笑风生。”

此刻的他,倒是有些后悔,未让古峻平与扬清强行灭杀吕玉凤,毕竟,以二人的实力若是一搏,还是有希望的。

如此,也不会有后面这般事了。

现,纵虎归山,再想杀之,那便难了。

“离老。”

缓行于他的身前,叶凉似知晓他心中所念般,露出一抹安心的笑颜:“放心吧,我的道路很长,又岂会被一区区吕玉凤所阻。”

诡离看得他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亦是脸色一变道:“你小子,这牛吹出去了,要是不做到,到时老头我可和你没完。”

“离老,少主要是做不到,不就到地下去了么?你难道是要去地下找他没完吗?”熊罡忽然十分耿直的说道。

唰。

陡然一个凌厉的眼鞭甩过,诡离老人道:“峻平、扬清。”

“是。”

“给我好好收拾收拾,这嘴上长痔疮的小子。”

“是,离老。”

微微拱手,那古峻平二人亦是捏着手,不怀好意的朝着那熊罡靠近而去。

熊罡背脊上瞬间凉意升腾,求救道:“少主、袁盛、老晁,快救我”

然而,对于他的求救,袁盛等人皆是一副你乌鸦嘴,你活该的表情,懒得理会半点。

片刻之后,也是直接传荡来了熊罡那哀嚎惨叫之声。

“这群家伙”

嘴角弧度微扬,叶凉淡笑着摇了摇头后,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赵珂儿,颇为柔语的抬头眺望北凉王府方向,道:“珂儿,我们回家了。”

话落,他亦是踏雪而去。

寒风萧瑟,雪花飘,孤影一人携红粉骷髅去北凉。

如此静望着叶凉那萧索的身影,袁盛等血贲军齐刷刷的单膝,垂头而跪。

那一刹,他们以血贲军军魂在心中启誓,此生忠于叶凉一人,如违此誓,万雷俱灭。

第63章 叶凉归来

北凉王府,大殿内。

叶烈正与周通对饮着酒,似在这严冬暖着身,又似叙说着往日久情。

“周通兄,想当年南祁皇朝初立,你我共同杀伐,驰骋疆场,多少强者陨落于你我之手?当时,又是何等的豪迈啊。”

叶烈那苍老的双眸之中,泛着异彩,褶皱的脸上似有着酒意的晕红。

“是啊,一晃已经过去那般之久,你我亦都老了。”

周通感叹一声,拿起一杯酒,饮了一口。

“哈哈。”

朗声一笑,叶烈摆了摆那干瘪的手,道:“你没老,倒是我老了,老成一糟老头了,哈哈。”

“唉还不放不下苍玄之事?”

周通知晓,叶苍玄未死前,叶烈也是与他一般,依旧这般年轻,依旧如此意气风发。

只是,后来叶苍玄一死,叶烈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般,颓丧了大半,连带着容貌亦是老了不少。

连带着,到如今叶烈都没有想着去恢复一些容貌,就是这般任之由之。

“苍玄”

叶烈抬头望向那大门,似是看到了那身着银色甲胄,俊朗提拔的身影缓步走入,不由微微出神。

直到数息之后,虚影消散,他终是叹息道:“算了,都过去了。”

那最宠爱的儿子,终究是回不来了。

神色失落,他抬起酒杯与周通干了一杯,道:“来,再喝。”

南祁皇朝,强者无数,王爷亦是也有不少,但是能与叶烈所站一处,又还有些旧情的,也就周通等寥寥几人了。

周通举起酒杯,同饮酒,道:“叶烈兄无需担忧,我看凉儿此子,颇有当年苍玄之风,或会成为下一个苍玄,也不一定。”

他之话,对叶凉的评价也是极高了。

毕竟,能与叶苍玄一般的人,那可是南祁皇朝真正的顶尖强者了。

“凉儿,倒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

叶烈似是想到了什么,试探道:“周通兄,关于凉儿的婚约之事,我”

“婚约?”

直接出言打断,周通打着哈哈笑道:“叶烈兄放心,等凉儿上了我中周王府,我定将他当我亲生孙儿来看待,绝不会亏待他半点。”

叶烈眉头一皱,道:“周通兄,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能不能将此婚约”

“父亲。”“中周王。”

正在他要说‘解除’二字之时,那叶鸿亦是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恭敬的向着二人请了安后,说道:“沐嵘侄儿所携战利品,已然检查,的确是九胡山匪寇的尸首。”

“知道了,你退下吧。”

叶烈脸色微沉。

他知晓,叶鸿多半是故意此刻出现,为的就是阻止他悔婚。

只不过,对于他的话语,叶鸿彷如未闻,依旧静静的站立于原地。

“怎么?没听到我说的吗?还在这作何?”

那话语之中,倒是透着几分愠怒。

“父亲,沐嵘侄儿说在听雨院休息良久,想来请安。”叶鸿拱手道。

请安?

我看来邀功,取统领之名倒是真。

叶烈淡漠的拿起一杯酒,饮了口道:“他昨夜归来,我便已有见接,不用再来见第二遍。”

“这倒是,待凉儿回来,再一起见也来得及。”

周通点点头,看向叶烈问道:“对了,叶烈兄,你刚才说婚约之事如何?”

“婚约之事,事关北凉王府和中周王府,父亲只是想能够办的体面些,隆重些,好不会折了面子。”

抢先一步说了句,叶鸿对着叶烈躬身,道:“父亲,孩儿说的可对?”

鸿儿,你便这般容不下你大哥的儿子。

这般,不能放下么?

叶烈知晓,叶鸿是在嫉妒当年他对叶苍玄的偏袒,所以,对叶凉步步紧逼。

“哈哈,原来叶兄是这般意思。”

见其不语,周通还以为他是默认,当即笑道:“此事我必会办的风风光光,绝不折了两家名声。”

办的风风光光还不折?

这最折!

叶烈仰头喝下一口闷酒,亦是心中憋闷。

要知道,这可是入赘,办的越风光,那便越多的人知晓,他北凉王为了拉拢中周王周通,将孙儿入赘了出去。

这般,他的脊梁骨或许都不用戳,笑笑都能被笑断了。

“鸿儿。”

猛地将酒杯放于桌上,叶凉问道:“南儿,如今如何?”

“已为第一军团副统,现争取第一军团统领。”

叶鸿回答之时,脸上那自傲之色亦是显现。

毕竟,第一军团可都是精锐,能在第一军团混至副统,比第三军团的统领都要好上太多。

“嗯。”

点头轻应,叶烈忽然说道:“你觉得,凉儿加入南儿手下,如何?”

显然,他是在试探,试探叶鸿能不能一点一点的接受叶凉。

如今强者林立、群雄并起,加之皇族权斗,南祁皇朝并不安稳,他需要叶鸿与叶楚南这优秀儿孙助他守住北凉。

但他亦不想轻易放弃叶凉,所以才试探一语,想让他们团结一处。

好,鱼与熊掌皆得。

只可惜,对于他的好意,叶鸿似半点不受,直接否决道:“凉儿即改名将入赘于中周王府,若是加入第一军团,并非上上之选。”

微微拱手,他建议道:“孩儿认为,还是让凉儿早些嫁入中周王府,为好。”

虽然,叶凉已经没有命再去嫁了。

低垂着头,叶鸿目光阴翳,嘴角不露痕迹的微扬。

周通本还对他排斥叶凉加入第一军团有所不满,不过听得后半句话,倒是懒得计较的,点头赞同:“叶鸿贤侄所言,正是本王心中所想啊,哈哈哈。”

“算了算了,此事容后再议。”

似烦躁的挥了挥手,叶烈不给周通开口的机会,敬酒道:“周通兄,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老老爷”

不待周通回答,一道纤瘦的仆从身影急匆匆的闯入了大殿之内,那焦急之色,亦是溢于言表。

叶烈见状眉头一皱,喝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少少爷他回来了。”

那仆从跪伏在地上,喘着粗气。

“把话说清楚,哪个少爷回来的。”叶鸿沉声道。

仆从趴伏着,咽了口唾沫,缓神道:“是是叶凉少爷,他回来了。”

叶凉!?

神色微变,那叶鸿心中波澜微起:“他?怎么可能!”

座椅上,叶烈轻瞥了那仆从一眼,训语道:“他回来便回来了,有何好一惊一乍的?”

在他看来,叶凉等人剿灭鹰盘山回来,是必然的。

甚至说,此刻的他还有些不悦,叶凉竟然比叶沐嵘慢了那么久,才完成任务回来。

“不不是。”

摇着头,那仆顾不得嘴中的干涸道:“叶凉少爷他,他还带了一个人。”

“带了一个人?”叶烈不解。

仆从直接摇头,道:“不不不,是带了带了”

“带了一具尸!”

清亮的声音陡然从殿外传来,一道挺拔笔直的单薄身影,带着甲胄摩挲之声,亦是缓步踏入了大殿之内。

第64章 叶烈震怒

“凉儿?”

诧异的站起身,叶烈与周通望着眼前进殿之人,不由心惊。

眼前之人,不是叶凉,还道是谁?

只是,眼前的叶凉与素日里的叶凉,相差太大了。

此刻的叶凉,一身黑血甲胄破碎不堪,斑驳的血迹,沾染身躯各处,刺眼异常,其颇有线条感的俊逸脸颊,点点血迹点缀之下,苍白虚浮。

青丝散落鬓角,整个人狼狈不堪。

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双手之上,正抱着一名垂落着似已然失去了生息的女子。

那名女子的打扮,一看便是北凉王府之人。

如此凝视了良久,那叶烈终是忍不住,关切道:“你,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

于他的询问,叶凉未语。

仅是跨前几步,将赵珂儿的尸身放于大殿之上后,单膝下跪道:“不孝孙,叶凉,恳请祖父为二十二血贲军亡魂以及珂儿的亡魂做主!”

“你说什么!?”

忍不住跨前一步,叶烈似难以置信看向叶凉,又问了一遍。

叶凉单手握拳撑地,一字一顿的重复道:“请祖父为二十二血贲军亡魂,以及我北竹院之人,赵珂儿的亡魂做主!”

“二十二的血贲军亡魂?”

脸色瞬间黯淡了不少,叶烈止不住的后退了数步后,看向叶凉,有些怒其不争道:“你剿灭一区区鹰盘山,竟死了二十二血贲军?”

显然,他还以为是叶凉指挥不当,才造成了这不必要的损失。

周通眉头微皱,似是看出了端倪,道:“凉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死了二十二血贲军,你又为何会弄得如此狼狈?”

叶烈闻言亦是受到提醒般,瞬间察觉到了不对,附和道:“凉儿,你说,你要祖父做什么主?”

“做我王府中人为达目的,勾结外人,残害手足,害死我血贲军将士,我北竹院之人的主!”叶凉沉声道。

“什么!?勾结外人?残害手足?”

神色惊变,那叶烈问道:“凉儿,你此话当真?”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似答非答的喝道:“血贲军何在?”

“嘭嘭。”

一阵整齐的脚步之声传荡而起,熊罡等血贲军众人缓步踏入了大殿之上,而后,纷纷单膝下跪,道:“属下在!”

“熊罡。”

“在。”

“你便将我等这二日所遇,一一告知王爷吧。”

“诺!”

猛地一拱手,熊罡不顾身上那脏乱的甲胄,上前躬了躬身后,开始了这二日的叙说,那细致之处,除了叶凉异变杀人等一些事,有故意改编、隐去,其余的可谓是全场还原无异。

轰!

当其说完,一股浩荡的玄力瞬间充斥在整个大殿,压得众人都是难以喘息,而后,那叶烈猛地一掌拍于桌案之上,怒道:“好大的胆子!”

掌落之处,桌案瞬间化为齑粉。

猛然转头,他目光凌厉的看向叶鸿,道:“逆子,你可还有何话说!?”

面对叶烈的质喝,叶鸿不慌不忙的淡语道:“我无话可说。”

“这么说,你是承认,此次你有让吕玉凤去袭杀凉儿了?”叶烈怒瞪着眼。

叶鸿闻言不紧不慢的出语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吗?”

嗤笑一语,叶凉双手紧握,垂头道:“六叔应该清楚,纯华真人也在场,他说的话,应该无假的理由。”

缓缓站起身,他双目锐利如鹰隼,直视叶鸿:“还是说,六叔要纯华真人进殿,当面说与你听?”

在刚才熊罡的叙述之中,也是经过叶凉的授意,暂时未将诡离老人给说出来,只说了林北华保得他们。

毕竟,林北华以后住于北凉王府,叶鸿还拿起无可奈何,但诡离老人可不同。

所以,为了不给诡离老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叶凉亦是打算能瞒一时,暂瞒一时。

面对叶凉的质问,叶鸿依旧面不改色,道:“外人之言,又岂可信?”



果然,是打死不承认么?

忍不住嗤笑,叶凉话中带话,道:“六叔的心境,凉儿当真是不得不佩服,只希望,六叔之言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祖宗,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大哥!”

眼眸之中一缕凶芒掠过,叶鸿看向叶凉,袖袍之下的手有一瞬微捏,但终究还是快速恢复了冷静,道:“我为人无愧于天地,凉儿自不用担忧。”

真是狡诈的家伙。

叶凉暗暗咬牙,在那一瞬,他是有察觉到叶鸿被他激怒,露出一缕杀意的,只是叶鸿实在是太过人精,那恐怖的自制力让其瞬间便将那杀心压制了下去。

恢复了正常。

“既然,六叔如此说,凉儿无话可说。”

他很清楚,吕玉凤未死未被擒,那么,只要叶鸿不承认,加上叶烈对他的偏袒,那他们对其并无办法。

所以,他只能暂时将此事揭过,待得日后再报此仇。

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叶烈知晓此事以后,能多管住叶鸿,也能够让这阴险的叶鸿暂时收敛,轻易不再对他下手。

毕竟,一个随时能够下个辫子至他于死地的强者,若时刻盯着自己,这并不好受,而若有了叶烈的制约、震慑,那叶凉自然能安心下来些,准备许多事了。

于叶凉的冤枉,叶鸿非但未生气,反而表现的颇为大度,道:“凉儿放心,此事真假,六叔自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倒是装的好。

嘴角讥讽的弧度轻挑,叶凉昂首道:“不必了,此间之仇,我以说明,三年之后我自会亲报此仇,任何人无需插手。”

于他来说,不亲手杀吕玉凤不快!

“如此也好。”

周通点点头,说道:“若此事当真,那依吕玉凤的性格,此时必然投靠了她的姐姐或者南云王府,这时想要擒她,那或会起大的干戈。”

“起就起,我北凉王府还怕不成!”叶烈沉声道。

“叶兄此言差矣。”

周通双手轻放于身后,道:“到时若吕玉凤抵死不认,南云王府与其姐又力保之,那吃亏的或是北凉王府。”

话锋微转,他继续道:“既然这般,何不如待得三年后,对方放松警惕,再出其不意,直接将其一举灭之,到时事已成,谅那南云王府也不会为了一死人多动干戈了。”

这中周王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脾气豪爽耿直,却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缜密,看来能达到如此境界地位之人,果然无一人是简单的。

双眸微闪,叶凉心中对周通的钦佩之意,倒是多了几分。

“不行。”

第65章 我要一支取命的令箭

拒绝之声,响彻大殿。

叶烈猛地一挥袖袍,道:“难道,我北凉王府还要忍这区区白凤府三年?”

“祖父,凉儿愿等三年。”

叶凉拱手。



忍不住轻叹一语,叶烈看向这孙儿却是愈加喜爱了。

在他看来,叶凉的坚持,不仅是为了叶凉自己的傲骨,自己的执拗,也是为了他们北凉王府的大局。

这般明事理的孙儿,他怎能不喜?

“祖父,若可以,凉儿想问祖父讨一枚令箭。”叶凉忽然又说道。

叶烈微愣,似有不解:“你要何令箭?”

深邃的黑眸之中银芒乍起,叶凉语调慢而坚毅:“一枚谁若在谋我之性命,害我周遭之人,我可拿命清算的令箭。”

他很清楚,如今的他实力依旧不够,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震慑那些他无法震慑的人,那就需要借势。

所以,他便想到了叶烈,用其势,震慑穆恪、叶鸿等不轨之人。

何况,有了叶烈的应允,那倘若他真的闯下祸端,杀了他想杀之人,那亦有人可撑,有退路可寻,而不会飞蛾扑火,强扑类似于南云王府的复仇、压迫。



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叶烈看向他,试探般的问道:“你是打算此次之事,不再与穆恪、素潇他们计较了?”

“是的。”

叶凉清楚,如今的他实力太弱,杀不了穆恪,而叶烈碍于南云王府和叶鸿,并不会当真如何为难穆恪和素潇。

毕竟,一来,他并未死,二来,叶烈身为家主定然是为全局着想,要知道,一旦穆恪、叶鸿等人抵死不认,叶烈拿不出确凿证据,还强行为之。

那将导致两府交恶,内部不和。

这般后果,非叶烈所愿。

所以,叶凉明退暗进,以今日之退,为他日进取夺穆恪等人性命,打下基石。



忍不住轻叹,叶烈沉声道:“你之所愿,祖父答应了。”

手掌摊开,一枚散发着雨雪之感的小型箭矢出现在他手中:“日后,无论你犯下何等滔天之错,只要你持此令箭,祖父必保你无疑!”

显然,叶凉对此次事情表现出的‘大度、退让’,让得他也将这令箭的权利,提升了不少。

“谢祖父!”

叶凉伸手接过令箭,眼眸暗闪:“穆恪,有此令箭,待我开府之时,便是你身陨之日!”

丝毫未察觉他的异样,叶烈再度肃然道:“凉儿,从今日起,第八、第九队血贲军便成为你的专属军、贴身军,全权听命于你,保护于你,你可随意调派。”

他也是极为大度的,直接将这二小队的血贲军赏赐给了叶凉当私有军,再作弥补。

毕竟,族系之人虽在血贲军内任职,可并不能当做私军,总的来说,还是归属于北凉王府,若调派起来,绝对是听命叶烈为先。

可是,叶烈这般一说,那就等于这二队血贲军以叶凉为先了,如此奖励亦是史上第一人了。

“多谢祖父。”

叶凉躬身感谢。

“嗯。”

轻点其头,叶烈看向那面无表情的叶鸿,道:“鸿儿,北凉边境的池州近期为多事之秋,常有境外之人潜入生事,你便即日出发,前去将此事解决好吧。”

人老成精,他又怎可能当真看不出,血贲军所言是真,所以,他亦是对叶鸿的好感有所下降,打算将其支出北凉王府一段时间。

“孩儿遵命。”

叶鸿聪明的未多言半点,直接拱了拱手,便打算离去。

“还有”

直接将他喊喝住,叶烈微一沉吟,道:“素潇与穆恪婚约之事,暂且作罢,具体之事,日后再议。”

“是。”

叶鸿顿住的身子极其轻微的一颤,良久,才头也不回的从喉间挤出了此字。

要知道,穆恪与素潇的婚事他筹备已久,到时一成,南云王府可说是绑在了他的船上,他的地位自然会升高,且更为稳固。

只是如今,经此一役,叶烈对他心生间隙,还取消了这桩婚约之事,这般损失,饶是他定力再好,都无法平心待之。

想来,若不是心中理亏,怕叶烈暴怒追究,他此刻便已然转身辩驳。

“下去吧。”

叶烈挥了挥手,亦不想与其多言半点。

“是。”

轻应了声,叶鸿终是再无犹疑,踏步而走。

只是,谁都未曾发现,那背对着他们离去的叶鸿,脸颊之上有着一抹寒光掠起。

寒光之中,带着对叶凉深深的杀意。

“我终究,还是太弱。”

双眸眺望着殿外离去的叶鸿,叶凉牙关微咬,心头暗恨。

他很清楚,若是今日他足够强,别说找穆恪算账,哪怕是叶鸿,他都能当面镇压,讨回血债。

可惜,如今他不够强,所以,他只能忍。

忍到他能够依靠自己,算回此账的那一日!

“凉儿。”

叶烈看得叶凉望着外面出神,还以为他是心有不甘,关心道:“从今以后,祖父答应你,必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于你,欺负你北竹院。”

经此一役,他对这懂事的孙儿,亦是恢复了那万般的喜爱,连带着对北竹院也是爱屋及乌进去。

“凉儿,代母亲和姐姐,多谢祖父。”

叶凉转过身,谢了一语后,说道:“祖父,此间之事,无论如何都是有人要取我的命,希望余下之人,祖父不要再姑息。”

该放之人,他已经‘暂放’了,那么该拿来杀鸡儆猴之人,他自然也不会放过。

叶烈自然也知晓,他说的是谁,当即,点头道:“祖父明白,祖父绝不会姑息。”

猛地一挥袖袍,叶烈高喝道:“来人,将叶沐嵘给我带来大殿!”

北凉王府,听雨院。

此刻的叶沐嵘正与穆恪互相推杯换盏,欢喜而谈。

“恭喜沐嵘兄了,此事一过,你不但是北凉王府的新统领,还是王府新一代子弟之中,最优秀之人,当真是可喜可贺了。”穆恪举杯碰酒,面露笑容。

“哈哈。”

叶沐嵘朗声笑道:“这还得多亏穆恪兄出的好计谋啊,哈哈。”

“哪里话,若沐嵘兄是扶不起之人,我有再好的计谋,亦是无用啊。”

穆恪笑着与其碰酒,眼中却是暗藏阴森的寒光:“叶凉,谅你再妖孽,不终究败在我的算计之中?”

叶沐嵘此时欣喜异常,全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直接醉笑道:“哈哈,无论如何,我得多谢穆恪兄,否则,到时被害的就不是那废子,而是我了。”

旋即,他脸面醉红,举起酒杯兴奋道:“来,为了庆祝这废子再度恢复废子之身,无法再能干扰到我们,我们来干一杯。”

显然,到的如今,他还以为叶素潇说叶凉血战之时,要以卑鄙之法害他,是真的。

而他也以为,他找的那些人,仅仅是将叶凉打成了废物而已。

干扰?

现在该轮到我干扰他了!

眼眸微微狠厉,穆恪提起酒杯,应声道:“好。”

猛地将酒灌于喉间,体会那辛辣之意。

他目不斜移的盯看着前方,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叶凉,你放心,以后,我会好生照顾你北竹院,以还你当日在街上杀我家仆的‘恩情’!”

“嘭嘭。”

陡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群府卫缓步踏入听雨院内,来到叶沐嵘二人身前,肃然道:“沐嵘少爷,王爷有命,让你前去大殿。”

第66章 无知的真相

“哦?是外祖父要召见我,将我封为统领了吗?”

醉醺醺的站起身,叶沐嵘大手一挥,道:“好,前面带路,本统领跟你去大殿。”

“是。”

领头男子拱了拱手,对着他做出了个请的姿势,道:“沐嵘少爷,请。”

“怎么?我这还没当统领,你就开始拍马屁了?”

叶沐嵘还以为对方让他先走,是为了拍他这未来统领马屁,当即也是笑道:“好好好,那便让本统领先走。”

话落,他亦是大大方方的踏步而去。

随着他的离去,那群府卫才缓转过身,跟随在叶沐嵘的身旁,朝着那大殿走去。

“为什么,似乎有些不对?”

眉头微微皱起,穆恪看得那大步流星走离的叶沐嵘等人,心思微转。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府卫不像是来请叶沐嵘的,更像是来擒叶沐嵘的,毕竟,那群府卫的模样,实在是太严肃了。

而且,从表面看,那些府卫是守护跟随着叶沐嵘,可仔细一观,却更像将其围拢当中,防止逃离。

“不行,此间之事或有异常,我得去找来素潇,一同前去大殿看看。”

穆恪亦是清楚,有着叶素潇,那他办事会方便许多。

如此,他也是无半点犹疑,直接转身去东阁院寻叶素潇去了。

北凉王府,大殿。

当得叶沐嵘醉醺醺的走至殿上时,他亦是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血贲军,当即心头大喜:“这,果然是要将我封为血贲军了吗?”

心中激动的未多看半点,他直接上前躬身拱手,请安道:“沐嵘,拜见外祖父,中周王。”

“怎么沐嵘弟弟,向外祖父请安,中周王请安,却不向我这哥哥请个安吗?”

突兀的声音响起,叶凉亦是从血贲军的人群之中,缓步踏出,凌厉的目光直射叶沐嵘。

“叶叶凉!!!”

脸色瞬间冰凉,叶沐嵘下意识的退了数步,抬起的手都是有着颤抖之意:“你你怎么怎么在这?”

在他看来,叶凉就算回来了,也应该重伤躺回北竹园,怎么可能活蹦乱跳的站于他在这大殿之上,他的面前?

这个逆子!

胡须气的轻颤,叶烈袖袍之下,拳头微握,心头的怒火陡升。

显然,叶沐嵘的表现,很明显的证明了熊罡刚才的叙说都是真的,这叶沐嵘等人,当真谋害了叶凉。

若不是叶凉足够聪明请了袁盛,又有叶无峰的后手,那他这孙儿,或许这次就当真回不来了。

如此,他怎能不怒?

“哦?”

叶凉轻踏于前,似笑非笑道:“沐嵘表弟,觉得我不应该在这吗?”

酒意瞬间醒了一半,叶沐嵘极力恢复冷静,道:“不,不是,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没有死在胡裘和司屠霸的手上,反倒活着回来了,对吧?”叶凉直接出言打断道。

叶沐嵘脸色陡变,辩解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么?”

嘴角一抹讥讽的弧度挑起,叶凉猛地将一张纸条甩于他的脸面之上,喝道:“那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叶沐嵘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那纸张看了看,不由脸色大变。

只见得那纸张之上,记录着刘勇要对他汇报的所有信息,包括要叶沐嵘、穆恪和叶素潇三人,快另想办法对付叶凉的话语。

轰!

周身的玄力瞬间释放,叶烈怒喝出语:“逆子,你还有何话说!?”

“嘭。”

猛地跪下身,叶沐嵘哭丧道:“外祖父,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呵冤枉?”

冷眼瞥了他一眼,叶凉诈道:“刘勇与胡裘等人现皆被袁盛擒于府外,需不需要我将他们传带进来,与你当面对峙?”

什么!?他们竟然都在外面?

心头微震,叶沐嵘整个人彷如被抽干了精气般,瞬间颓丧倒地,失神的呢喃道:“怎怎么会这样。”

“逆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叶烈面容怒态明显。

猛地回过神,叶沐嵘对着叶烈磕拜哭求道:“外祖父,沐嵘错了,沐嵘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此间之事,求外祖父开恩,开恩啊”

神色淡漠的看着这一幕,叶凉清楚,有物证和‘人证’在,以叶沐嵘的不够老练,必然是能够逼出真语的。

所以,对此,他并不意外。

但如果眼前换成叶鸿,他还当真没有把握,毕竟,叶鸿那油盐不进的老姜,并不好对付。

除非,直接以实力碾压!

“你当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串通匪寇,谋叛血贲军战士,还请来吕玉凤,以害同胞手足,如此心狠手辣,我留你何用?”

叶烈手掌抬起,作势要打。

“外祖父,孙儿冤枉冤枉。”

哭泣的磕着头,叶沐嵘急忙辩解道:“外孙,并未请白凤府主啊。”

心神陡然一动,叶凉跨前一步,问道:“你刚才说,你没请白凤府主来杀我?是真是假!”

“真的,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请过白凤府主。”

叶沐嵘伸出手指做发誓状,道:“还有,我并未想过要杀你,我只是只是”

面对他的支吾,叶烈喝道:“说,只是什么!?”

“只是想将他打成废材。”

叶沐嵘低垂着头,畏惧的低语出声。

果然,是被利用了么。

叶凉清楚,眼下的罪责已经足够大,叶沐嵘就算否决了那吕玉凤的事,依旧会严惩,所以,否决此事,完全是多余。

在这般情况下,叶沐嵘还要否决,那只有一个原因。

叶沐嵘说的是真的,吕玉凤的事真的与其无关。

而既然吕玉凤之事是真的,那么叶沐嵘未想杀他的心,或也是真的。

如此,也就是说,是穆恪三人从中作梗,故意在叶沐嵘面前一套,传递给胡裘等人的消息又是另一套。

目的,也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至于,叶沐嵘只是个半被蒙在鼓里,被他们利用的枪头罢了。

“无知,无知!”

气的顿足,叶烈自然也看出了这般端倪,心头憋闷万分。

显然,无论是叶沐嵘的傻笨,还是叶素潇父女伙同外人谋害自己人的事,都是让他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外祖父,嵘儿知错了,知错了,求你原谅嵘儿吧。”

叶沐嵘不断的磕头,求着饶。

“你这等无知逆子,我若不杀你,当真难泄心头之恨!来人!”

“属下在!”

“把这逆子给我拖出去,就地正法!”

第67章 忠烈祠

“诺!”

众府卫一拱手,亦是不顾叶沐嵘的哀嚎,拖着他,便朝外走去。

眼看着府卫将哭嚎的叶沐嵘往外拖,那叶烈的视线亦是不断的朝着叶凉看去,似想让其出来求情。

只不过,对于他的目光,叶凉彷如未见,仅是淡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动如钟。

叶凉清楚,叶烈并无真正杀心,毕竟,叶沐嵘可是叶烈的亲外甥,又是半被利用的受害之人,所以,叶烈又怎可能当真忍心将其杀死?

只是,知道归知道,叶凉却依旧不想给叶烈下这个台阶。

要知道,此次之事,死了赵珂儿和那么多血贲军,他没当面就宰了叶沐嵘,已算大度,还想他为叶沐嵘求情?

那当真是痴心妄想了。

“且慢。”

周通陡然伸手阻止,道:“叶兄,此间之事,不知可否听在下一言?”

心头重重的松了口气,叶烈感激的看了周通一眼,点头道:“周兄有话,不妨直言。”

“我觉得,嵘儿之事虽有过,但罪不至死。”周通顺势说道:“或可换刑惩之,让其牢记此番教训,便可。”

“嗯。”

似思索的点了点头,叶烈假意沉吟片刻,说道:“周通兄此话,倒也是有些道理。”

缓缓将目光看向叶凉,他试探般的问道:“凉儿觉得如何?”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为求两全,他也是演的颇为辛苦了。

早已心如明镜,叶凉尊敬的拱手道:“此间之事,都交由祖父定夺。”

“好。”

见其退让,未咄咄相逼,叶烈放下心石,迅速沉声道:“从今日起,剥夺叶沐嵘加入血贲军机会,另入寒山楼面壁思过半载,且罚铁鞭八十,以儆效尤。”

寒寒山楼!?

双眸瞬间失神,叶沐嵘跌坐于地上,脸色彷如跌入冰窖般难看。

这寒山楼与北机阁可是一般出名,只不过后者是因好处而出名,前者则是因清冷刑罚而出名。

而要让叶沐嵘这种素日里享受惯了的王孙公子,在那连鬼都不想待的清冷寒山楼,待上半载,简直是比要他的命,还痛苦。

当即,他也是感觉感觉丢了半条命一般,彻底慌了心神:“寒山楼不不能去寒山楼”

目光淡瞥了他一眼,叶凉直接转头对着叶烈,单膝下跪道:“凉儿斗胆,还请祖父能答允凉儿一事。”

“何事?”

叶烈似不解,有什么事,能够让这傲骨铮铮的孙儿下跪以求。

叶凉抬起头,目光坚定,道:“凉儿想求祖父,将此次身陨之血贲军将士之名,记入北凉王府忠烈祠。”

少主

纷纷抬起头,熊罡等人眼眶皆是一红,他们虽是铁血汉子,流血不流泪,可那也只是未到男儿软处。

如今,叶凉如此待他们血贲军兄弟,他们怎能不感动?

“这”

叶烈面露犹疑之色。

要知道,这忠烈祠可不是说入就入的,就凭眼下这些功绩,就想入忠烈祠那也太不合规矩了。

“叶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时候,适当的变通未免不是好事。”周通劝道。

目光扫过那下跪的叶凉以及那满是期待的熊罡等人,叶烈暗自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祖父答应你。”

“凉儿,代全体血贲军多谢祖父。”叶凉跪谢道。

“我等叩谢王爷!”

熊罡等人齐刷刷的跪地感谢。

雄壮之声,在大殿之内传荡。

“都起来吧。”叶烈说道。

“多谢王爷。”

与熊罡等人一同起身,叶凉微一拱手,又道:“祖父,我想将珂儿收为义妹,以入我北竹院族谱名。”

她生,叶凉不能为她做什么,现死,他必然要为她做他所能做的。

只是,他心已入一人,着实装不下其她,所以他便只能以兄妹之名,满足她加(嫁)入北竹院,和他成为一家人的心愿。

“嗯。”

叶烈轻轻点头,朗声道:“赵珂儿忠心待你,以命相救,其情意苍天可鉴,足可配得上叶苍玄义女之名,此事,祖父允了。”

“谢祖父。”

心中二件大事放下,叶凉神色默然道:“祖父请允许日后,叶沐嵘出寒山楼一次。”

哦?

似饶有兴致的看向叶凉,叶烈还以为叶凉要为其求情。

只是,当叶凉后面的话语说出,叶烈才知道,并非如此。

只听得,叶凉声如寒冰,锥心入骨:“待一月之期到得,凉儿还能与其血战!”

显然,这般要命的血海之仇,他又岂可当真轻易揭过?



忍不住轻叹,叶烈心头无奈:“他终究还是不愿如此放过他么?”

“老爷。”

正在他不知如何回答时,一名管家般之人,入得殿内,恭敬躬身道:“府外尸身太多,以引起了百姓注意,是否要拉入府内以处理?”

很多尸身?

叶烈面露困惑。

难不成,凉儿将整个鹰盘山匪寇的尸身都搬回来了?

叶凉神态淡然,道:“禀祖父,此次为明我所言之实,我不但将司屠霸和胡裘的首级带回,还将一些匪寇领头的尸体,也一并带了回来。”

这亦是他临时之意,为的便是证更确实的证明,今日之言,尽皆是真。

叶烈点点头,似表示理解。

“叶凉,你骗我!”

陡然喊喝出声,那本还失神,意识紊乱的叶沐嵘猛地站起身,对其指手,怒目而视:“胡裘和司屠霸根本早就死了,你是在诈我!”

叶凉淡瞥了他一眼,道:“现在知道,未免晚了些。”

“你!”

牙关紧咬,叶沐嵘的双目充血,面色狰狞道:“叶凉,我要杀了你!”

于他看来,他本不用受罚,就是因为叶凉的一诈,害得他成这般下场,他怎能不怒?

当即,他亦是疯狂跃起,朝着叶凉轰击而去。

“放肆!”

叶烈喉间一喝,刚欲出手,却见得眼前残影一现。

只见那叶凉脚步陡然踏地,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叶沐嵘的身前,旋即,他似快似巧的避过了叶沐嵘的轰击后,猛地一拳挥出。

第68章 护犊之心

“嘭。”

拳出如风,裹挟着凌冽的杀机,狠狠的轰在了叶沐嵘的面门,将其直接轰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大殿玉石板之上。

“噗”

猛地一口血水吐出,叶沐嵘口鼻窜血,狼狈的在地上挣扎,竟是有些难以站起。

这肉身

叶烈与周通眼眸一闪,那看向叶凉的目光多了几分异彩:“竟靠肉身就一招便将叶沐嵘击败,这凉儿又强了不少。”

“来人。”

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倒地挣扎的叶沐嵘,叶凉高喝道:“把血贲军众将士的尸体,给我抬进来。”

“诺!”

齐齐应声,几名血贲军将士快速的向外跑去。

片刻之后,袁盛亦是领着一部分血贲军将那将士的尸体带入了殿内。

面无表情的看了叶沐嵘一眼,袁盛对着北凉王二人行了个礼后,对着叶凉拱手道:“禀少主,血贲军将士尸骨带到。”

轻点其头,叶凉双眸含煞,凝视着叶沐嵘,道:“叶沐嵘,你若过去给这些死去的血贲军将士,还有赵珂儿磕几个响头,此次之事,我便可既往不咎,血战之时,我亦会留你一条狗命!”

“哈哈哈。”

直接朗声而笑,叶沐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赵珂儿等人,讥讽道:“要我北凉王府的少爷,给这些卑贱的丫鬟、仆从叩头?”

猛地一挥手,他怒道:“叶凉,你别痴人说梦了。”

显然,他还以为叶凉是故意羞辱于他,所以直接拒绝。

眼眸之中寒芒乍起,叶凉听得叶沐嵘那自傲的辱人之语,心中怒火升腾,一字一顿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落,他双臂肌肉紧绷,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瞬踏而出,狂暴无比的朝着那叶沐嵘一拳轰去。

这一拳,力道十成,带着无尽的杀伐铁血。

看得这一幕,那熊罡等人亦是心潮翻涌,他们虽是仆从、将士,但心中也有尊严傲骨,如今被叶沐嵘这般贬低,怎能不怒?

只是,他们身为下属,自当无法与叶沐嵘动手,所以,如今见到叶凉打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自然是激动不已。

唰。

正当叶凉那一拳要轰至之时,一道倩影陡然从殿外飞掠而进,直接轻绵的一掌,逼退了叶凉。

嘭嘭。

直接被轰的倒退了十数步,叶凉抬头望去,双眉微皱,心念暗动:“叶珠芳。”

此刻在他的眼前,叶珠芳握素手绢带静立,那略显丰腴的白嫩身材,挡于叶沐嵘的身前,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叶沐嵘看得叶珠芳的出现,当即心头大喜,道:“母亲,母亲快,快帮我杀了他,他陷害我”

“啪。”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叶珠芳便抖转过身,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颊之上,怒道:“畜生!”

“母母亲”

狼狈的倒落在地,叶沐嵘捂着自己的脸颊,双眸之中有着讶异和不解之色。

“啪。”

丰韵的脸颊之上无半点动容,叶珠芳抬手又是一道玄力的巴掌甩出,道:“畜生,你可知错?”

其实,当叶凉归来,叶烈怒找府卫带叶沐嵘来时,叶珠芳便暗道不好,所以早早便来到了殿外。

只不过,无叶烈的传唤,她不敢轻易入殿,只敢在外偷听。

而听得真相的她,原本是打算叶沐嵘吃一堑长一智,领了罚,忍忍就算了,结果这叶沐嵘不争气,再生事端,导致叶凉暴怒,似要取其性命。

如此,她自然是无法再隐藏下去,只得被迫现身了。

“母母亲,孩儿孩儿知错。”

叶沐嵘垂首,认错。

要知道,从小到大,叶珠芳都未打骂过他,如今这狠心的两巴掌,怎可能不将他那气急的思绪,给打的冷静。

叶珠芳见其认错,剧烈起伏的娇胸亦是平静了不少,当即转过身,对着叶烈伏身施礼,道:“珠芳管教不严,纵容孽子犯下此等大错,还望父亲责罚。”

倒是演的好。

嘴角一抹冷笑浮现,叶凉那还看不出,叶珠芳这是以教训之名,救子,顺带着以退为进,为叶沐嵘求情。

“哼。”

重重的冷哼一声,叶烈一挥袖袍,道:“子不教母之过,既是如此,你便与他一般,进寒山楼闭门思过半载吧。”

“女儿领罚。”

恭敬的点了点首,叶珠芳站起身怒瞪了那想要开口的叶沐嵘一眼,将其话语逼回后,说道:“畜生,还不过去给这些被你害死的英烈和你的姐姐,磕头。”

显然,为争取叶烈和叶凉的好感,她也是直接承认了赵珂儿的身份。

毕竟,于她来说,承认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身份,能获取一定的宽容好处,并无不可。

“是是。”

叶沐嵘颤抖的出了一语,缓步走至那些尸身的面前,老实的磕了几个头后,方才站起身,恭敬的站到叶珠芳的身旁。

叶珠芳满意的轻点螓首后,看向叶凉,带着几分恳求道:“凉儿,该受的惩罚嵘儿已经受了,念在他也是一时无知,受人蛊惑利用,未想真正置你于死地,你可不可将血战之事”

“他所受的惩罚,那是祖父所惩,并非我所言,所以,与我无关。”

直接出言打断,叶凉冷声道:“至于血战,那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何况,若非他无知妒心,又怎会被他人所利用,导致我二十二血贲军惨死,义妹身亡?这笔账,我怎可能不讨回!?”

那语调冰冷,坚定的久荡于大殿。

脸色微变,叶珠芳担忧出声:“凉儿,嵘儿的身上怎么说都是与你留有一般的血液,你难道不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放过他吗?”

“父亲?”

忍不住嗤笑一声,叶凉双眸凌厉,道:“我倒想问问,你们素日里,欺负我母我姐时,有没有想到我的父亲?你们想要害我之时,又有没有想过我的父亲?”

“现在来提我的父亲,未免不觉得太可笑了吗?四姑!”

那话语之重,说的叶珠芳脸面愧红。



忍不住心头微叹,叶烈出声劝道:“凉儿”

“孙儿心意已决,祖父不必再劝。”

伸了伸手,叶凉看向那有些失神的叶珠芳,道:“我只能答应四姑,若到时他能有悔过之心,血战之时,我自会将他当做我的弟弟看待。”

此话之意,倒是很明显的在说:若其诚心悔过,我自会手下留情了。

叶珠芳瞬间听出弦外之音,激动地点头道:“一定一定,这段时日,我必定会好好教导这逆子,让他诚心悔过的。”

显然,她清楚,此事闹得如今这地步,理亏的她,除非疯子般不要命的护犊,否则她只能靠叶凉放一命了。

而两者相比,自然是后者最好。

毕竟,叶烈可是很明显的站在了叶凉这一边,她若还执意选择前者,使得叶烈对其容忍到达极致,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希望当真如此。”

叶凉淡漠的说了句。

显然,对于这位母亲的低头,他心中还是有着几分动容的。

为母不易,若是二人皆有悔过之心,自当可给机会改过,何况,这二人还是他的亲人。

“会的,会的。”

正在叶珠芳感激的点头应声时,一名家仆又是踏入了殿内,躬身道:“禀告王爷,叶素潇小姐和穆恪少爷正在殿外求见。”

第69章 惺惺作态,便该打

“哼。”

冷哼一声,叶烈怒道:“这两个不孝子孙,还敢主动前来见我?传他们进来。”

“是。”

恭敬的应声,那名家仆退出去未多久,穆恪和叶素潇便是缓步走了进来。

而后,二人不慌不忙的对着叶烈等人纷纷行了一礼。

那处变不惊的淡然之态,倒还真看不出,他们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穆恪,你如此害我,还敢来!?”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叶沐嵘自诩新一辈子弟最优秀之人,如今发现自己竟被穆恪利用,当成了猴耍,他怎能不羞愤?

神色微变,穆恪一脸困惑,道:“沐嵘兄,恕在下愚钝,我实在不明白,你说的是何。”

“奸诈小人,你还在此惺惺作态?”

叶沐嵘怒指着他,道:“要不是你教唆我去害叶凉,我怎可能落得如此下场?”

面对他的质喝,穆恪面露惊态,道:“沐嵘兄,你竟然真的去谋害叶凉了?”

“穆恪,你还装!”叶沐嵘怒喝:“明明就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唉沐嵘兄,做人要讲求良心,你筹谋此事我未将你说出去便不错了,你怎得还诬陷我?”穆恪一脸哀痛之情。

“对。”

素脚前踏,叶素潇昂着头道:“沐嵘哥哥,此事,本就是你自己怕血战会输,所以要害死叶凉哥哥,我们还再三规劝,让你不要如此做,如今你自己一意孤行,铸成大错,怎么还冤枉我们?”



倒是撇的干净。

嘴角弧度微扬,叶凉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叶鸿回院有和他们交代过,所以,如今二人亦是有备而来。

“你你们!”

叶沐嵘气的语塞。

伸手将叶沐嵘屏退,叶珠芳瞥了眼穆恪二人,道:“真没想到,我倒是小看六弟的女儿和你这南云王小世子了。”

历经人事的她,哪还看不出端倪。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般素来发生在对外,或者对待别人的手段,如今竟然会被叶鸿三人用来对付她听雨院。

当真也是讽刺。

对于她的话中话,穆恪彷如不懂,仅是摇头惋惜道:“四姑,都怪我未劝住沐嵘弟弟,才导致今日祸端。”

“我看,是他罪有应得。”叶素潇葱鼻轻哼。

“素潇,不可这般胡说。”穆恪面色一正道。

这红脸黑脸,倒是唱的好。

心中清如明镜,叶凉讥笑道:“两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本事,倒当真是不错。”

叶素潇脸色一变,喝道:“叶凉,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叶凉耸了耸肩,一脸淡然。

“你!”

叶素潇素指一扬,似要发作。

“哎素潇。”

伸手将其拦住,穆恪皮笑肉不笑,道:“叶凉大哥,这次为了保命,弄得似丧家之犬般狼狈,自然不免心中有些火气,我们体谅体谅就好。”

“哼。”

叶素潇清扫了叶凉周身一眼,哼声道:“还真的有些像,怪不得见人就咬。”

叶烈闻言正想发作,却听得那叶凉不紧不慢的笑道:“我想,我再狼狈亦不如某些狗男女来的好。”

“叶凉,你说什么!?”叶素潇怒色勃然。

“哦哦,我似乎说错了。”

轻拍了拍额间,叶凉抬起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颜,道:“是奸夫**。”

“叶凉,你竟然敢骂我?”

瞬间气急,叶素潇失去理智,疯语道:“你个狗杂种,你就是你父亲和那不要脸的下贱女人所生的贱种,你有什么资格来骂我。”

要知道,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父亲是叶烈最器重之人,血贲军最可能的下一任统帅,哥哥又是新一辈子弟之中,最优秀的天才。

顶着这两个光环,再加上她自己天赋的不弱,她走到哪里不受人敬仰拍马?又何曾受过如此直言的辱骂?

最重要的是,这辱骂之人,还是曾经她最看不起,最被众人唾弃的废材,这般羞辱之感,她怎忍得住不怒?

“素潇!”

猛地出声震语,叶烈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那站于其旁的穆恪,亦是眉头微皱,对她投去了一个示意冷静的眼神。

显然,连他都未料到,素来聪敏的叶素潇,竟然会如此表现激烈,导致他都来不及阻止。

殊不知,他是忽略了叶素潇的本性。

毕竟,叶素潇再聪敏,可实际上却只是个经历不多,比叶沐嵘还小的小女生而已,如此一旦触及到某些‘底线’,这未经历多少人事的大小姐,自然就容易心性紊乱,暴露了。

“我我”

被喝的恢复了冷静,叶素潇一时间有些语塞。

“你?”

嘴角噙着寒笑,叶凉低垂着头凝视着地板,自语道:“目无尊长,辱骂长辈,嘴里无德,毫无女子素养。”

猛地抬起头,目光凌冽,他冷然道:“便让我代你的父亲,来好好教教你,何为嘴德。”

话落,他身影迅闪而出,在大殿之上带出阵阵疾风。

“啪。”

下一刹,那叶素潇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不善的黑影,便带着重重的劲力狠狠的击在了她的面庞之上。

使得她整个人,都是倒退了数步,狼狈的坐倒在地。

乍眼望去,她那玉脸之上,已然多了五个明显的指印。

一击而至,叶凉并未再追,只是站稳身形,道:“这一巴掌,便是教会你,什么话是你该说的,什么话是你没资格说的。”



叶烈等人诧异的望着这一幕,也是心头震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凉,你竟敢打我!?”

火辣辣的痛感从脸上传来,那叶素潇终是疯狂的吼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面对她的咆哮,叶凉不咸不淡,道:“看来,你还是没学会。”

这平淡的一语,听在叶素潇的耳畔,却是令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当即也是直接向穆恪投去求助的目光。

如今叶鸿不在,叶烈又未出言,她也是只能依靠这未来的男人了。

穆恪此刻亦是脸色难看,沉声道:“叶烈,你倒是好本事,我穆恪的女人,你也敢打?”

“对她,我是打!而对你”

叶凉从牙缝里挤出一语:“我是宰!”

第70章 再现峥嵘

充满着冷冽杀机的话语,在这大殿之内闯荡。

显然,对这三番四次迫害他身边之人,要取他性命之人,叶凉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找死。

杀机顿显,穆恪脚步踏地,一拳朝其轰去:“今日我便代素潇,讨回个公道。”

他亦是极为聪明的,将叶素潇拉了进来,做他动手之理。



就让我来试试,你这南云王府的小世子究竟多强!

肃杀之意显现,叶凉面对穆恪的轰击,周身玄力流转,竟是不退反进,直接握拳而起,硬憾而上:“玄战拳!”

那一刻,他那拳头之上,比之前还要诡秘玄妙的金纹显现荡漾,充斥起狂霸之感。

那一刹,他胸膛之上的金色龙纹,再度隐现而起,露出峥嵘。

凝丹一步!

看得叶凉周身玄力的彻底暴露,那叶烈和周通皆是神色微变,心中震颤。

轰!

不过,他们还未来得及多想,那两道玄拳已然相击于一处。

光芒乍起,恐怖的冲击力亦是震得两者都是向后退去。

乍眼看去,只见得,那叶凉周身甲胄摩挲,直接被轰得摩擦着地面,倒退到了墙角,才稳住身形,而反观穆恪,仅是倒退了数步有余。

然而,虽是如此,那穆恪却依旧脸色阴沉的难看,要知道,他可是凝丹六步的强者,就连那开府,他亦只差一线。

如今,在正面的对轰之上,他竟然没轻易的碾压叶凉,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接的下我几拳。”

双眸之中狠厉之色尽显,穆恪双拳之上,黑色的玄力涌动,竟是,直接朝着那远处的叶凉一拳轰了出去。

玄力脱手,彷如黑色的骷髅拳影,直袭叶凉。

唰!

只是,那骷髅拳影还未飞出多远,那一旁的叶珠芳便闪身而出,挡于叶凉身前,素手扬起,拂袖将那骷髅给化散而去:“穆恪,我叶家人,什么时候轮得你南云王府的人来动手?”

如今的她,亦是心头畅爽。

要知道,叶凉刚才的所作所为,就是她憋闷于心中,碍于南云王府和叶鸿,而不敢做的。

现在,看到叶凉将她不敢做的都做了,她怎能不解气?不酣畅淋漓?

此刻的她,对叶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倒是升起几分喜爱之感,那种感觉,让得她想起了,她与叶苍玄曾经的点滴。

那份被遗落已久的亲情。

“四姑。”

穆恪脸色难看,正欲辩驳,那叶珠芳黛眉一蹙,挥手道:“你休要叫我四姑,你与素潇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

现在的她,看到这陷害她儿子的人便是头疼,还四姑?

不打的他叫四奶奶,都不错了。

脸色微变,那穆恪恢复冷静,道:“四姑,此话从何说起?”

“不错,四姑这话你怎么能够乱说。”那叶素潇站起身,昂头道。

“我有没有乱说,你们问你们的祖父不就知晓。”

叶珠芳懒得与他们多言半句,直接转过身,看向叶凉关心,道:“凉儿,你没事吧?”

“没事。”

轻摇了摇头,叶凉看向那眼眸里透出真正关切之意的叶珠芳,感谢道:“多谢四姑。”

“傻孩子,说的哪里话。”

脸颊之上透出笑意,叶珠芳道:“以前四姑不对,你未怪四姑,四姑便心满意足了。”

“凉儿不敢。”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叶凉一时间倒是有些无法适应。

不过,那叶烈却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如此模样,倒是让我想到了当年一家融洽团结的北凉王府,真是令人怀念啊。”

“王爷。”

陡然打断了他的回味,穆恪拱手道:“叶凉之事,叶鸿叔父已与我谈过,此事当真非我等所为,还请王爷明察,收回成命。”

“是不是你等所为,我自会查探清楚,至于你与素潇的婚约,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如果说,本来叶烈还有些犹豫,那当他看到叶凉展现出凝丹的实力后,他的犹豫便彻底烟消云散了。

试问一个月的时间,从废材凡身踏入凝丹一步,有几个人能做到?

哪怕是当初他的儿子叶苍玄都无法做到这一步,所以,面对这么一个绝世妖孽,他怎么可能不护着?

更何况,在他看来,以叶凉之能,很可能便是以后北凉王府或者南祁皇朝第一人,甚至更强。

此等妖孽孙儿,他若不万分偏袒,他自己都觉得昏傻。

“祖父。”

叶素潇忍不住道:“这可是关乎两家王府,祖父可要三思啊。”

“我家王爷素来敬重北凉王的为人,如今若是北凉王出尔反尔,单方面取消婚约,这非但陷北凉王于不义,还害得我南云王府陷入难境,望北凉王三思。”

一名随候在殿外的南云王府家仆,在穆恪的眼神示意下,亦是快步走进,侃侃而谈。

“三思?”

目光凌厉的扫过穆恪等人,叶烈说道:“你们南云王府之人,在我北凉的所作所为,真当我都不知道吗?”

猛地一掌拍碎一张座椅,他怒道:“还是说,你们南云王府真当我北凉王府怕你们不成!”

“我等不敢。”

穆恪等人躬身。

“不敢?我看你们什么都敢。”

叶烈一拂袖,道:“此事就这般决定,你我两家婚约就此取消。”

“北凉王是执意要让我家王爷丢了颜面,致使两家交恶?”

那名家仆也是觉得叶烈不给南云王府面子,话语有些顶撞之感。

“我就是看在南云王府的面子上,才未将你们做的‘好事’捅出,仅是取消婚约,不过现在”

叶烈猛地踏前一步,震断地上玉石,语调低沉:“我看,我的好心倒是多余了啊。”

现在的他已然将叶凉当成了宝贝。

毕竟,以叶凉的情况,传荡出去,那有的是大势力、大宗门前来抢夺,到时随便沾上一个,或许所带来的好处,便可匹敌甚至超过南云王府。

这般情况之下,他自然不惜与南云王府交恶,也要还叶凉一个还算公道的公道。

“在我看来,王爷执意取消婚约,就是打我南云王府的脸面,无什么好心不好心。”那家仆顶着南云王府之名,话语亦是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哈哈哈,你说的似乎还真是有些道理啊。”

怒极而笑,叶烈道:“只不过”

“本王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家仆插嘴!”

袖袍猛地一挥,一股滔天的玄力瞬间席卷上那家仆的胸膛之上,将那家仆直接轰出了大殿之外,生死不明。

第71章 诛恶婆,还‘公’道

穆恪感受到他的怒意,脸色一变,迅速服软,道:“王爷,我家仆从有失言之处,我在此为其道歉,还望王爷海涵。”

看得叶烈怒意似有收敛,他继续道:“对于婚约之事,小侄觉得,这毕竟是两府大事,又已周知各处,所以还望王爷为两府声望以及两府之间的关系考虑,再思量思量。”

那话语亦是说的极为圆滑、聪敏。

“嗯。”

叶烈满意的点点头,沉吟道:“你说的,倒不无道理,既是如此,此婚约之事,就容我再思索一段时间,再行决定吧。”

显然,他也知道,真的太过得罪南云王府并不好,所以如今穆恪等人服软、退让,他自然也是借驴下坡的退了一些。

只是,如果当他知道,穆恪这般做,只是为了留在南云王府,好继续对付叶凉,寻找叶苍玄的‘遗物’时,又不知会如何感想?

“多谢王爷。”

穆恪恭敬的躬身拱手。

可却无人发现,他那低垂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邪的笑意。

于他来说,只要婚约不悔,他就还有理由待在北凉王府,还有着机会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下去吧。”

“小侄告退。”“素潇告退。”

“对了。”

似想起什么,叶烈对着那转身离去的穆恪等人,警语道:“以后行事三思而行,有些事,我能忍一次,但不代表能忍第二次,明白?”

“明白。”叶素潇咬了咬银牙与穆恪互望了一眼后,恭敬的回道。

“嗯,退下吧。”

屏退了二人,叶烈看向那已然重新走回正中央的叶凉,肃然道:“凉儿听封。”

“傻侄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领封。”

叶珠芳看得那有些发愣的叶凉,笑靥如花。

心神回过,叶凉跨前一步,站于叶烈身前,单膝下跪,拱手道:“凉儿在。”

“即今日起,你便为新一任血贲军统领,待得三月之后,统领一战,再真正确定你为哪一大队血贲军的统领。”叶烈说道。

“孙儿领命。”

叶凉拱手应命。

褶皱的脸颊之上,笑意荡漾,叶烈上前将一块暗血色的令牌交于他的手中,道:“这是血贲军的令牌,亦是你统领的象征,现便交于你。”

“多谢祖父。”

叶凉接过了令牌,站起身挂于了腰间。

熊罡等人看此,亦是心潮澎湃的互望了一眼后,齐刷刷的单膝下跪,垂首道:“我等参加统领!”

我这孙儿,倒是不凡,竟然一次经历,便将这两队血贲军的心给收服了。

暗暗点头赞赏,叶烈看向叶凉,提醒道:“凉儿,你既已成血贲军统领,那便早些入得北机阁潜修,提升实力,好彻底成为他们真正的统领,你可明白?”

“凉儿明白。”叶凉点头。

显然,他清楚,他的统领之名,到底能不能坐实,一切还是得看三月之后的统领之战。

“嗯,那便好。”

叶烈说道:“那你便先回北竹园歇息一会儿,顺便看看你的母亲吧。”

说到母亲,叶凉不由眉头微皱,他回来如此之久,依照苏希柔和叶蓿凝对他的关心、关注,应该早就知道他回来,然后来大殿看他了。

怎的会到现在都毫无半点动静?

难道说

正在他心中烦乱间,那叶珠芳似想起什么,脸色微变,道:“凉儿,你或许得去清雪院看看。”

清雪院,叶红霞!?

叶凉面露不解,道:“四姑此话何意?”

“我来时,有听下人说,你姐姐被抓去了清雪院,你母亲似去讨人了。”叶珠芳柳眉微蹙。

咔嚓。

那不知何时拿于手中的茶杯陡然捏碎,叶凉沉声道:“清雪院为何抓我姐姐?”

“似是你上一次打卓剑然之事你七姑未甘心,所以她便要你姐姐过去,还一个公道。”叶珠芳说道。

呵还公道?

我看是要打回来吧!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双眸之中金纹微显:“既然,她要公道,那我就还她一个公道。”

叶珠芳看得他恼怒的模样,略带愧疚的提醒道:“凉儿,那你快些去吧,那清雪院的家婆邵艳兰与陈媚有些关系,指不定会胡来。”

显然,她也知道,有着叶红霞的撑腰,这家婆很可能会狗仗人势,将上次叶凉对陈媚的仇,给统统报回来。

嘭。

猛地将一旁的座椅扶手给捏断,叶凉双眸闪烁着凶光:“她若觉得活得命太长,那我就成全她。”

送她去死!

直接转过身,他喝道:“熊罡、袁盛。”

“属下在!”

熊罡和袁盛纷纷拱手应声。

“随我去清雪院,诛恶婆,还‘公道’!”

“我等遵命!”

纷纷拱手应命,那熊罡等人亦是齐刷刷踏步而起,跟随着叶凉离开大殿,朝着清雪院行去。

周通看得叶凉等人的离去,说道:“不行不行,老夫也得去看看,可不能让我这未来孙女婿又受委屈了。”

话落,他亦是满面春风的缓步朝着殿外走去。

这个死老头!

暗暗咬牙,叶烈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要知道,他如今已经是小得罪南云王府了,要是再随意悔婚得罪,那可就又是得罪了中周王府,这般代价就有些大了。

所以,现在的叶烈也是在心中不住的悔恨,悔恨自己当初的错误之举,导致了现在这进退两难之局。

“父亲。”

叶珠芳看着面色难看的叶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是否要去清雪院?”

废话。

我要再不去,好印象都被周通那家伙给占光了。

到时,我的凉儿可就真的入赘到别家了。

心中憋闷,叶烈满是不悦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们几个,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话落,他亦是一挥袖袍,直接朝着殿外走去,似也是要去清雪院。

雪白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之意,叶珠芳看向那叶沐嵘,道:“嵘儿,以后记住与凉儿只可为友,不可为敌,明白了吗?”

她很清楚,叶凉的崛起已然非她能阻挡了,既然如此,何不如助他,赢取好印象。

毕竟,相对别的子弟来说,叶凉那有情有义、恩怨分明的性格,倒是比他们要好上太多。

“嵘儿,明白。”

叶沐嵘垂首答应。

“嗯。”

欣慰的轻点螓首,叶珠芳眺望着大殿之外,看得那鹅毛飘雪,似望到了那银甲帅气身影:“大哥,你的凉儿,长大了。”

第72章 毒妇与小人

清雪院。

清雅的院落之内,白雪皑皑,仆从四散而忙。

一座古韵亭楼下,卓剑然着一袭儒雅孑然白衣,彷如俊逸书生于石卓旁静坐,但其周身却捶腿的捶腿,倒酒的倒酒,各种丫鬟林立。

体现了一副与气质完全不同的慵懒富家公子态。

“轻一点,你会不会揉,若是不会便别勉强,滚回去好了。”

似是身后揉肩之人,揉的重了,那卓剑然眉头一皱,一副不满之态。

“好好,我轻些。”

那身后一袭淡朴古装美妇似生怕惹怒了他一般,连忙应声,那素手亦是按的轻了不少。

“咯咯,剑然少爷,我们大夫人可是金枝玉叶般的生活,哪有干过我们这般的活,你便不要为难她了。”一旁一名梳着双马尾的粉衣丫鬟,假劝道。

嗤苏希柔金枝玉叶

心头不屑,卓剑然带着痞意的扔了个水果入嘴,道:“楠楠,你倒是忘了,我们这金枝玉叶的大夫人,在入府之前,可不就是下户人家,干的不就是这般的活么?怎么能说不会呢?”

“哎呀,倒是楠楠忘了。”

故意拍了拍那雪白的额间,楠楠恍然般的向苏希柔盈盈施礼道:“大夫人,倒是抱歉,楠楠忘了这一事了,楠楠有罪,还请大夫人责罚。”

“没没事。”

苏希柔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之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哈哈,大娘,你还真当以为她在和你道歉呢。”卓剑然放肆的笑道。

“咯咯。”

那楠楠等丫鬟,亦是附和着笑语。

只是于这笑语,苏希柔却是敢怒不敢言,那一双美眸时不时的望向那被绑于院中央又狼狈又脸色浮白的可怕的女子。

叶蓿凝!

此刻的叶蓿凝裹着的外衣已然被扒去,玉体只留有一件单薄的衣衫加身,香肩尽露,寒风吹拂,似能轻易透衣而入。

雪花肆虐间,亦遮不住身上那长长的三道鞭痕。

“喂,你发什么呆,还不继续揉。”

突兀的出语打断了她的凝视,那卓剑然一脸不满道:“我看你,还是教不会啊。”

“邵妈。”

直接喊语,他看向那站于叶蓿凝一旁的一名精瘦老妇道:“再给她淋一盆水,让得某人清醒清醒。”

“是。”

似等待了良久,那邵艳兰微一躬身后,舀起一瓢水,直接转身颇为恶狠狠的看向那叶蓿凝,讥笑道:“蓿凝小姐,这可是少爷的命令,你可别怪我了。”

“我呸。”

一口血痰吐于她的老脸之上,叶蓿凝牙关溢血,脸面浮白的喘息道:“待凉弟回来,看他如何与你这毒妇清算。”

“敢呸我?”

猛地将那冷水全部淋于她那香身之上,邵艳兰咬牙切齿道:“等他回来?我告诉你,他回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叶蓿凝玉面一变。

“哼。”

邵艳兰冷笑一声,道:“告诉你吧,六爷昨日便和夫人说了,这次叶凉那废材回不来了,否则,你以为为何夫人敢轻易对你们下手?”

“不,不可能的。”

虚白的脸颊尽是不信,叶蓿凝美眸失神的呢喃道:“凉弟有带血贲军前去,怎可能回不来,一定是假的,假的”

“假?”

邵艳兰讥笑道:“你也不想想,六爷要人死,这北凉有几个人能活着?”

心头‘咯噔’一声,叶蓿凝美眸直视邵艳兰,质问道:“你说什么?是六叔害得凉弟?”

她一直知晓这位六叔不喜她们北竹院之人,可怎都未曾想到,这六叔竟然狠毒到,下手杀叶凉。

这,连她一时都有些无法信。

“害?我看他就是该死!”

那浑浊的双目里有着阴狠之色浮现,邵艳兰恶狠狠的说道:“我好不容易将陈媚弄入王府,还指望着以后利用她的嫁娶,提升地位,享享福,结果”

“这一切竟都被你那该死的废材弟弟给毁了,你说!”

又是一瓢冷水撒于她的娇躯之上,她双眸都有些狰狞:“他是不是该死!?”

牙关被冻得咯咯作响,叶蓿凝顾不得身上冒的寒气,怒语道:“陈媚那是她自己该死!”

啪。

猛地一个巴掌狠狠抽于她的脸颊之上,留下五个红指印,邵艳兰打断其话,怒斥道:“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真当我老奴不敢教训你不成?”

蓿凝。

素手一揪,苏希柔看得女儿被欺,亦是跨前一步,想上前维护。

“哎,我说大娘”

卓剑然一把将那才走出两步的苏希柔拉扯而回,道:“你这还没干完呢,怎么就走了?”

“是啊,大夫人,你未进王府以前干的都是一些粗贱活吧?少爷好心让你干这么轻松的活儿,你怎么不感激,反倒要不说一句便走呢。”楠楠阴阳怪气的附和道。

苏希柔看着叶蓿凝那冻得瑟瑟发抖的身躯,脸上愁容尽显,直接转头对着卓剑然,求情道:“剑然,大娘求求你了,放蓿凝下来吧,再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大娘,这我可做不了主,把她绑于那里是母亲的主意,我可没辙。”卓剑然淡然道。

“剑然,你开口,他们一定会听的,你便放蓿凝下来吧。”

苏希柔又何尝不知,是叶红霞的主意。

当时,她赶至清雪院,刚好见到叶蓿凝与叶红霞顶嘴。

而后,叶红霞便将叶蓿凝绑于中央,非但狠抽了叶蓿凝三鞭,暂时打散了叶蓿凝的玄力,还扒去了叶蓿凝取暖的衣衫,留下单薄一件,时不时的以冷水淋之。

施以煎熬的惩罚。

至于她的求情,叶红霞却仿若未闻,直接以叶蓿凝以下犯上、不敬长辈这‘高帽’将苏希柔的话语统统给堵了住,令得她难以开口半点。

可就算明知如此,她又怎能置叶蓿凝于不管?

她毕竟是她的女儿啊。

只可惜,苏希柔的管,非但未起效,还连带着那萧辰等府卫皆是被擒了下来,在叶蓿凝的不远处,承受着清雪院府卫的鞭打。

如此无奈之下,她才这般‘屈膝’来求这被离去的叶红霞赋予管理权的卓剑然。

“大娘。”

卓剑然轻瞥其一眼,傲然道:“你可不知,那一天你的好儿好女,又是怎么欺负我的,我今天没让家仆如那些狗奴才般,将她拿来鞭打便不错了,还放?”

第73章 冲冠一怒

素手捏的泛白,苏希柔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好言相劝道:“蓿凝和凉儿是有不对之处,大娘在这替他们道歉,你便看在蓿凝是你姐姐的份上,放了她吧?”

“戚”

忍不住嗤笑一语,卓剑然道:“她和叶凉欺负我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放过我?”

显然,他已经完全忘了,若不是叶蓿凝,那一日依叶凉的脾性,便已然将他杀死了。

“剑然,你当真要如此决绝吗?”苏希柔银牙紧咬:“你难道,不怕凉儿回来么?”

“怎么?大娘也要如蓿凝姐一般,发脾气了么?”

卓剑然淡笑讥语。

这叶蓿凝便是如叶凉般,骨子硬气了不少,才会这般下场,如今见到苏希柔也是有苗头,他也是忍不住心头嗤笑。

“大娘可要想清楚,万一你发脾气将此事闹大,结果我那废材哥哥回不来,可没人护着你们。”

那话语之中,有的尽是不屑之意。

“你说什么,凉儿回不来?你这话什么意思。”苏希柔脸色一变。

“大娘,看在你这么辛苦伺候我的份上,我便好心告诉你吧。”

卓剑然一边享受着楠楠等人的揉捶,一边眯眼道:“母亲已经说了,此次你那废材儿子离去是回不来了,你就别想着有人会来帮你们了。”

“什么回不来?不不可能。”

苏希柔摇着那色变的脸,道:“凉儿此去有血贲军护卫,怎可能回不来,你休想骗我。”

“血贲军?”

忍不住嗤笑,卓剑然说道:“就凭那一队的血贲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保护他?当真是痴人说梦。”

难道

凉儿真的出事了?

苏希柔看得他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大急,当即,便打算踏步离去,将此间之事告诉叶烈。

哪怕求,她也要求着叶烈,救下叶蓿凝和那未归的叶凉。

“把她给我拦住。”

猛地起身,卓剑然看得那想要‘逃离’的苏希柔,迅速让楠楠等丫鬟将其抓擒而住:“大娘,可是要去哪里?”

“你们大胆,还不放开我。”

脸色一变,苏希柔一边挣扎着,一边怒道:“我要将此间之事,禀告你的祖父,让他来好好管教管教你。”

“管教我?”

眼神瞬间浮起一缕狠芒,卓剑然狠狠的一个巴掌抽于她的脸颊之上,道:“叶凉已死,你们北竹院彻底失势,你还有什么资格让外祖父来管教我?”

“卓剑然,你敢打我的母亲,我必报于祖父,让他为我等主持公道!”

叶蓿凝咬着银牙,娇胸起伏不定,一对美眸死死的盯着卓剑然,似要将他吃食一般。

“卓剑然,你竟敢打大夫人,等叶凉少爷归来,必教你不得好死!”那被绑着,鞭打的遍体鳞伤的萧辰,亦是忍着疼意,怒喝出声。

“对,等叶凉少爷归来,必让你付出代价。”

那群府卫附和道。

“外祖父?叶凉少爷?”

卓剑然面色狰狞,道:“你们别忘了,这里是我清雪院,本少爷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目光投落在那萧辰等人身上,他对着那些持鞭的府卫,怒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是。”

微一点头,那群府卫手中长鞭无半点停留,狠狠的鞭甩起来。

伴随着那此起彼伏的鞭打之声响起,那一道道的血痕再度在那些护卫身上显现。

只不过,如此的血腥抽打,那萧辰等人依旧硬咬着牙关,未哼出半语。

他们坚信,他们的少主,会回来救他们!

“打,把他们给我打死。”

看得他们咬牙坚持的模样,卓剑然心中更气,而后,他转头看向那嘴角带着血迹,盛着怒意的苏希柔道:“大娘,你既然要多管闲事,便与她一般去受冻着吧。”

“许楠,将她给我拖到中央与叶蓿凝绑与一处,泼水伺候。”

他很清楚,苏希柔未修炼,一般的刑法受不住,只能泼泼冷水。

至于叶蓿凝炼过体,只要不死,到时给颗丹药令其恢复过来,自然也就无事了。

“奴婢遵命。”

微微施了一礼,许楠对着那被一群婢女拉住的苏希柔,道:“大夫人,请吧。”

话落,她亦是对着那群婢女们点头,让她们将其朝着中央拉去,而就在她要跟上之时,她亦是看到了那石桌上的酒水。

当即,许楠眼咕噜一转,道:“少爷,不如让奴婢将她灌点酒水进去,到时若此事真闹到王爷那,我们便说,此事是大夫人自己喝醉酒,胡来的。”

“你这小丫鬟,真是鬼点子多。”

卓剑然满是笑意的一拍她的柔臀,邪笑道:“不过,我喜欢,哈哈”

“去吧。”

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他坏笑道:“晚上别忘了,到本少爷的房间来。”

脸色瞬间羞红,那许楠娇羞道:“奴婢,知道了。”

旋即,她拿起那酒壶来到那苏希柔身前,轻笑道:“大夫人,你可别怪我,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落,她亦是对边上两个奴婢示意了个眼神后,上前想将酒强行倒入苏希柔的嘴中。

只不过,似有预料她不安好心,苏希柔也是紧闭粉唇,不住的摇头挣扎。

“许楠,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的母亲。”叶蓿凝喝语。

“放心,我不会厚此薄彼的,待会给你也来点。”

许楠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后,转头娇喝道:“快把她给我按住,将她的嘴巴给我撬开。”

那些丫鬟听得此语,亦是拼了命的想要将苏希柔的檀口弄开,只是,无论她们如何用力,那苏希柔依旧是紧闭双唇,不退半点。

啪。

正在她们争持间,那邵艳兰跨前一步,便是狠狠的一个耳刮子,甩在了那苏希柔的脸面之上,喝道:“给脸不要脸,给我张嘴。”

她这一巴掌可未留力,直接打得苏希柔玉面之上掌印浮现,嘴角溢血。

整个人更是有些恍惚,神识都差点昏厥。

趁着这时机,那许楠也是没有犹豫,直接玉手掐住苏希柔的香腮,将那酒水猛地朝其的檀口之中,猛灌而去:“喝,给我喝!”

轰!

酒水刚灌入两口,一股浩荡的玄力,裹挟着恐怖的杀机,带起飘雪,直冲云霄。

“今日,我要让你们全部下去为我父殉葬!”

第74章 早就该宰了你

滚滚的怒语,彷如雷霆在这片天地传荡而开。

而后,只见得一道单薄却在萧辰等人心中,似可擎天的身影,从入院之处,疾掠而进,闪现到了那惊愣的许楠等人面前。



无半点犹豫之色,那身影之手,直接伸出狠狠的扣在了那许楠细长的脖颈之上,怒意滕涛。

脖颈被掐,许楠难受的呼吸着,美眸轻颤,似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叶叶凉少爷。”

不错,眼前这让得她话语都是颤抖之人,便是她们口口声声已死的废材,叶凉!

“凉儿。”“凉弟。”

“你你回来了。”

苏希柔和叶蓿凝激动地眼眶轻颤,顾不得那眼中泛起的雾气,更管不得自身受欺,仅是想将眼前的叶凉看个清透,确定他当真是活着回来了。

似有所闻,叶凉肩膀轻颤一下后,双眸之中杀机显眼,道:“你不是喜欢喝酒么?那”

“我便让你喝个够!”

语调森寒至极致,紧接着,他无半点犹豫,直接夺过那酒壶,单手猛地扣上许楠的香腮,强硬的按开她的粉唇,将那酒水拼命的朝着她的嘴里灌去。

不顾她半点求饶。

“饶饶命,叶凉少爷饶命”

不住的挣扎着,许楠被连灌了数口后,似知道求叶凉无用,直接开口向卓剑然求救:“剑然少爷救我救我。”

“叶凉!”

卓剑然被她的求救之语惊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清雪院闹事,还不把她给放开。”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心思想叶凉怎么活着回来,还来他清雪院了。

他只知道,再不救许楠,或许她便完了。

唰!

陡然一个凌冽的眼鞭甩过,叶凉一字一顿道:“我真后悔,当日没宰了你!”

被他的话语说的打了个激灵,那卓剑然似想起来了叶凉当初的狠辣,竟是有些被震慑在了那里。

“废物。”

淡淡吐出两字,叶凉重新回神看向许楠,道:“想让这废物救你?除非下辈子。”

“叶凉,你别过分了。”

卓剑然激怒的双眸赤红,道:“来人,把这在我清雪院为非作歹的家伙给我拿下!”

“是。”

微一拱手,那群府卫亦是纷纷拔刀出鞘。

“我看谁敢!”

直接高喝一语,叶凉单手擒住许楠,目光环视四周,道:“我已为北凉王府新一任统领,谁若敢动分毫,我便要你满门陪葬!”

什么!?统领?

他竟然成为统领了?

在场包括卓剑然在内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似有震惊,有难以置信的神色。

“叶凉,你休要骗人,外祖父都未集中公布,你怎可能成为统领?”卓剑然率先反应过来。

是啊,都未宣布过,怎么可能就成为统领了?

那群府卫亦是心起波澜。

只是,却没人知道,经穆恪他们这一闹,北凉王才会如此急着快速封统的。

“呵”

嘴角浮起一丝不屑,叶凉冰寒的目光扫过众人,道:“想知道真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猛地将许楠狠摔于地间,震断其娇躯肋骨,他喝语道:“熊罡何在!?”

“属下在!”

熊罡跨着大步,豪迈的踏入清雪院内,来到叶凉身前,拱手待命。

“我命你,带第九队血贲军,将此间丫鬟”

叶凉的双眸直射向那苏希柔身旁,素手颤抖着对苏希柔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的那些丫鬟,冷语道:“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诺!”

直接拱手应命,熊罡高喝道:“我队将士听命,就地诛杀此地丫鬟,一个不留!”

“诺!”

齐齐的应喝声,震彻苍穹,那院外第九队血贲军直接踏入殿内,手中长刀出鞘,便是打算动手。

“叶凉,你你敢,这可是清雪院!”

那地间的许楠被叶凉打的怒气上涌,如今更是听闻他要杀自己,则是再也顾不得太多,怒语出声。

“清雪院?”

眼中寒芒乍起,叶凉冷声道:“我杀的就是你们清雪院的人!”

“来人。”

双眸投落于她的身上,他亦是回忆起刚才陈楠恶毒灌苏希柔酒的一幕,怒的挥手,从纳戒之中取出一大缸的酒水,道:“给我把她按进去,喝酒!”

“诺。”

微一拱手,几名血贲军也不顾得她的挣扎、嘶吼,直接将她拎起扔入那酒缸之中。

每当她要挣扎起来之时,那几名血贲军便会将她给按进去,让她不能透气半点。

“叶凉,你当真疯了不成,还不把她放了。”

卓剑然看得这一幕,心头震颤。

这哪是喝酒,这简直就是要命,还是活生生的将人憋死在酒水里的取命。

“你放心,一个个来。”

冷语一句,叶凉走至那苏希柔和叶蓿凝的身前,心头震颤,眼眶微红:“抱歉,凉儿来晚,让你们受苦了。”

“没事,凉儿,你能回来便好。”苏希柔心中阴霾尽扫,柔语道。

“对,凉儿,你安全能回来,姐姐便心满意足了。”

叶蓿凝看得他那一身破烂的甲胄,心中也是微疼。

如此狼狈的模样,再联合邵艳兰等人所言,她又怎猜测不到,叶凉是经历了多大的磨难,才活着回来的?

强压着心头的愤怒,叶凉看得苏希柔二人雪白脸颊上的红肿,以及那叶蓿凝狼狈带伤的模样,他跨前一步,将她的绳索解去。

“叶凉,那是七夫人所绑,你不能解。”那邵艳兰看叶凉要救人,依仗着叶红霞对自己的撑腰,亦是跨前一步道。

“少主,杀了这个毒妇,这毒妇非但以冷水淋蓿凝小姐,鞭打蓿凝小姐,还与那卓剑然掌掴了夫人和小姐巴掌,不能放过他。”萧辰喊道。

“对,不能放过她少主。”

那被绑着的府卫群情激奋。

肩膀怒的一颤,叶凉虽是看出了几分端倪,但却是没有想到,这毒妇竟然也敢这般非为。

旋即,他伸手解下那后面叶烈给自己的貂绒披风,为叶蓿凝披上,柔语道:“姐,凉弟这便帮你报仇。”

“凉弟。”

叶蓿凝伸手紧握上了叶凉的手,螓首对其轻摇,那雪白的脸颊之上带着忧色,似在说着,不可。

在她看来,叶凉杀一两个人那或还好,但若当真要全院丫鬟仆从屠戮殆尽,那就算叶凉为血贲军统领,或许都无法轻易揭过此事。

更何况,那叶红霞可是个不比叶珠芳护短、心狠的家伙。

这般,她又怎可放心让叶凉为了她而胡来。

第75章 抱歉,本少爷是疯子

“放心吧,姐姐。”

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叶凉伸手拍了拍她的素手,令其安心后,他缓缓站起身,看向那被绑着的萧辰等人,目光淡漠:“熊罡,将萧辰他们放下来。”

“诺!”

熊罡大手一挥,便带着十数名血贲军将士来到了那萧辰等人前,想要解绑以救。

“不能放。”

陡然高喝出语,一名拿着长鞭,似领头的护卫,手中长刀出鞘,对峙道:“这些人以下犯上,被七夫人绑于此惩处,除七夫人外,任何人不得私自胡放。”

“违者,格杀勿论。”

待其词语落下,那本拿鞭鞭打萧辰等人的其余护卫,亦纷纷拔刀出鞘,似随时打算出手。



格杀勿论?

嘴角挑起一抹深渊的诡笑,叶凉缓缓抬起头,双眸陡然蹦射出凌冽的杀机:“狗仗人势,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格杀勿论!”

唰。

身影彷如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他裹挟着那滕涛的玄力,带着雪花,朝着那领头护卫瞬袭而去。

不好。

瞳孔骤然一缩,那领头护卫看得那掠来的残影,下意识的便打算抬手劈砍而去。

想用刀?

那我便给你机会去阴曹用刀!

眼芒乍起,叶凉在经过一名血贲军身旁时,直接抽出其腰间的长刀,而后,他猛地朝着那名领头护卫挥击而去。

唰。

寒光掠过,刀影寒。

那名男子拿刀的手,还未抬起,叶凉便已然带着点点飘雪,于他身边持刀而过。

啪嗒

刀剑的血滴顺着寒刀刀身滴落于积雪之上,叶凉斜拿着长刀,与他对背而立:“杀你,一招都是奢侈。”

待其话落,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护卫的头颅便是从肩膀之上跌落下来。

鲜血挥洒,头颅圆滚,一对双目圆睁,似有着不甘。

“他他竟然将总卫给杀了?”

那余下的护卫看得这一幕,持刀的手,都是颤抖。

他们忽然发现,眼前的叶凉,真的已经不是那万事善良到可欺之人了。

他,很狠!

“诛此等猪狗,真是脏了这把刀。”

手中长刀一震,震落那血迹,叶凉抬头看向那被绑着的萧辰等人,踏步而过。

这一次,那群护卫没有一个人敢多言半句,他们所有人的脚步,都随着叶凉的进,而退。

连那卓剑然都是心头战栗的难以言语半句。

显然,他也未想到,叶凉会如此疯魔。

“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

目光淡扫了那府卫一眼,叶凉终是走至萧辰等人身前,旋即,他手中长刀裹挟着玄力,猛地挥出。

“撕拉。”

长刀刀气所过,那绑着萧辰等人的绳索纷纷被割裂而去。

熊罡等人见此,亦快速的围拢上去,将众人扶住,道:“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轻轻摇了摇头,那萧辰在熊罡的搀扶下,三步一颤的走至叶凉的身前,微红着眼眶,跪下身,道:“少主,萧辰未能保护好小姐和夫人,有愧于你。”

“我等有愧于少主,还请少主责罚。”

有了他的带头,那其余府卫亦纷纷跪身以喝。

“起来吧。”

缓缓将萧辰扶起,叶凉扫过那一个个遍体鳞伤的众人,心头激荡。

这般伤患,他又岂不知,他们是为了保护苏希柔和叶蓿凝而致,此等忠义,他又怎可能恩将仇报,责罚于他们?

旋即,他退了一步,对着众人躬身以谢,道:“今日之恩,叶凉铭记于心,在此,我拜谢诸位兄弟,以表心迹!”

“少主。”

内心纷纷动容,那萧辰等人眼眶溢泪,拱手道:“我等愿为少主尽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显然,叶凉那有情有义之举,非但让萧辰等人他们的苦苦坚持是值得的,还彻底的收服了他们的心。

那只忠义于他一人,生死不顾的心。

似是喊得激动了,当那话语停下之时,一名府卫泪如雨下,声嘶力竭的喊道:“少主,你一定要为我等做主啊。”

叶凉跨前一步,将那眼泪鼻涕一堆的男子扶起,皱眉道:“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说,怎么回事?”

“少主,此次七夫人杀了我们五名兄弟,而他们!!”

伸手猛地一指那群被绑着的护卫,那男子怒道:“他们还硬生生的用铁鞭抽死了我们四名兄弟。”

再度跪下身,他拱手以求:“属下斗胆,求少主为我等做主!”

“求少主,为我等做主!”

除萧辰不想为叶凉惹事,未跪身以求外,其余府卫纷纷跪身附和。

活生生,抽死!?

就这样活生生的抽死!?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的目光扫过那垂头畏惧的那群护卫,喝道:“来人!”

“属下在。”

“将这些狗仗人势的护卫都给我绑上去。”

“诺!”

熊罡等人直接领命,也不顾那些护卫的挣扎,便是将那群护卫绑上了萧辰被绑之处。

“叶凉,你想做什么,我们是王府的护卫,你没有权利刑罚于我们。”一名被绑的护卫喊道。



没有权利?

你们鞭死我北竹院府卫之时,又可曾想过没有权利?

怒意瞬间升腾,叶凉锐利的目光扫过那被绑着的护卫,冷笑道:“你错了,我不是要刑罚于你们,而是要”

“将你们一一鞭打致死!”

语调深寒如铁,他亦不管那群护卫的惊颤,抬手以喝:“血贲军将士给我听着,给我狠狠的打,凡能将他们抽死者,赏,抽不死者,罚!”

“诺!”

于血贲军来说,让他们救人,他们或许不是很会,可是杀人?

本就是从杀伐里滚出来的他们,怎可能不会?

啪啪。

下一刹,此起彼伏的鞭打之声,便是快速在这院落之内响荡而起,那血贲军的将士,所使之力皆是全劲。

打得数名护卫连求饶之声都未怎么喊,便咽气而去。

“疯了,疯了,这一定是疯了。”

邵艳兰瞧得这一幕,边不住的摇着头,边向后退去:“我要去告诉的七夫人,七夫人。”

“你往哪走。”

那跟随苏希柔一起来,却被清雪院的丫鬟们扣下的宁桃,此刻亦是获得了自由,直接拦到了邵艳兰的身前。

其双手伸开,下颚高高扬起,似不想让这恶妇离去。

“贱婢,给我滚开。”

猛地一巴掌挥打在她的脸颊之上,邵艳兰将其打开后,便打算逃离而去。

第76章 恶妇当诛

嘭。

只不过,邵艳兰尚未走出两步,叶凉的身影直接闪掠到她的面前,手掌无半点停留,狠甩于她的脸颊之上,将其打出数丈,跌落于雪地之上。

“恶妇,我还未找你算账,你便还想逞凶?”

怒骂一语,他亦是蹲下身将那宁桃缓伏而起,柔语道:“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

螓首轻摇,宁桃似想起了什么,紧张的握住他的手腕,道:“叶凉少爷,珂儿姐姐不见一天了,我看定是被她们给抓来了,你一定要救救她。”

赵珂儿

眼眸微微一暗,叶凉似有苦涩之意,不知该如何言语。

在其语塞间,那邵艳兰彷如疯魔,站起身捂着脸,狰狞道:“叶凉,你你敢打我!?”

“我侍奉北凉王府三代有余,可谓是北凉王府的元老,就算是七夫人素日里也对我敬爱有加,你一区区不得宠的小世子,竟然也敢打我?”

似觉自己辈分老,资格高,从未受人辱骂,如今受到叶凉的一巴掌,她亦是有些失心疯般的疯狂。

“打你?”

缓缓转过身,叶凉踏雪上前:“就凭你对我母、我姐的所作所为,我杀你十次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何况打你!”

一个敢掌掴他母亲和姐姐的老奴,他若不杀,枉为人子、人弟!

“少主。”

宁桃喊的叶凉行去的身影一顿后,颇为委屈的捂脸道:“我疼。”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听得她的话语,心中升腾起对赵珂儿的愧疚,对苏希柔二人的心疼:“恶妇!!!”

猛地抬头看向那邵艳兰,他那对清澈的双眸,攀爬上几缕血丝:“恶妇,既然你那般喜欢甩人巴掌,我便让你好好尝尝这滋味!”

旋即,他体内玄力运转至极致,整个人瞬间闪现到邵艳兰的面前,而后,他手中巴掌彷如暴雨,猛而凌厉。

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狠抽于她的脸颊之上。

“恶妇!毒妇!妖妇!”

手中连抽了十数个巴掌,叶凉心中杀机乍现,那再度猛挥而出的手掌之上,金色的玄力瞬间浇铸:“去死!”

啪。

这一巴掌,他直接使用了十成的劲力,将那邵艳兰整个人都是击飞而起,在半空之中,旋转着撞到了那墙壁之上,滑落而下。

脑骨碎裂,鲜血溅射一地。



他他竟然连邵妈都杀了?

那群被血贲军扣押的丫鬟们,皆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那害怕之情溢于言表。

“叶凉,你当真是疯了,你竟然连邵妈也敢杀!”

卓剑然可是知道,叶红霞对邵艳兰的宠溺不下于他,哪怕是北凉王叶烈,有时都是对这三代的老奴,礼待有加。

可叶凉竟然当众将邵艳兰给杀了,还是巴掌活活扇死,这般屈辱的方式。

他,如何能不惊?

“杀她?”

嗤笑一语,叶凉那对彷如鹰隼的双眸,似看猎物般看向卓剑然,一字一顿道:“我还要杀你!”

心头‘咯噔’一声,卓剑然下意识的退会了数步,那被叶凉盯着的身子,好似掉入冰窖般,寒彻入骨。

“你你想做什么?”

不住的往后退着,他回想起,当日叶凉的杀心模样,在看得今日叶凉的疯狂之举,他是真的开始相信,叶凉或许真的敢杀了他。



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叶凉双拳微微握起,从喉间挤出一语,道:“我说了,杀你!”

话落,他脚步猛然跺地,整个人踏空而起,其双拳之上金纹显现,直接对着卓剑然轰落而去。

“凉弟。”“凉儿。”

被这出乎预料的行为一惊,那苏希柔与叶蓿凝纷纷跨前一步,喊喝出语。

她们清楚,杀一些丫鬟、护卫,乃至于像邵艳兰这等老资格的仆从,这些追究起来,都不会太过如何。

毕竟,他现在有着血贲军统领的身份。

可若是杀了卓剑然,别说叶烈那关过不起,就单单叶红霞发起疯来,这事便已然难办。

所以,她们怎能当真看得叶凉要杀卓剑然而不阻止?

只不过,她们的喊声终究是慢了一步,那叶凉的金拳已然裹挟着滕涛玄力,朝着卓剑然的面门轰击而去。

然而,就当所有人,包括那睁眼惊恐的卓剑然,都以为叶凉这一拳要取其命时,一道裹挟着紫幽之色玄力的身影,瞬至卓剑然的身前。

而后,那道身影无半点停留之意,直接一拳轰向叶凉。

轰!

两拳相撞,那主攻的叶凉,竟是在这一拳之下,被直接轰的倒射而回,整个人更是猛踩于地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其踩踏之处,石地龟裂。



好恐怖的力量。

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那丫鬟们看得那本似所向无敌的叶凉,竟被一招败退,亦是心头震颤。

待得那玄光散去,众人亦是看得了那道身躯挺拔,一袭银紫的流纹长衫加身,额间两鬓流云仙发垂落,面如冠玉般,颇为潇洒俊逸的男子,显现而出。

“云云开少爷?”

眼眸震颤,那群丫鬟看得眼前的卓云开,纷纷惊呼出语。

的确,眼前之人,不是那卓剑然的哥哥,卓云开,还道是谁?

“哥,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

卓剑然看得眼前的这道高挺身影,彷如看到救星般,激动的上前求救道:“哥,他要杀我,要杀我,你一定要救我,救我。”

“放心,有我在,还轮不到别人在我清雪院撒野。”

冷说一语,卓云开上前一步,双眸不带半点情感,凝视着叶凉,皮笑肉不笑道:“凉弟,许久未见,没想到你摆脱了废材之身,可修玄力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只不过”

话语一顿,他眼眸之中寒流涌动,讥笑感叹:“你玄力虽涨了,脑子却是没涨,竟然到我清雪院撒泼杀人,倒是有些活得不耐烦了啊。”

“卓云开,此事是你们清雪院咄咄逼人在先,凉弟为救我们反击在后,你难道要是非不分,强行报复不成!?”叶蓿凝素手紧握,傲然对峙。

“蓿凝姐”

似怪异的喊了声,卓云开嗜血般的露出一抹笑意,道:“你倒还是那般聪明啊。”

缓缓抬起头,看向叶凉,他带着无尽的杀意:“不错,我是要报复,要拿这废材的命来报复!”

第77章 和我比人多?

“卓云开,你敢!凉儿如今已为血贲军统领,你没资格杀他。”

苏希柔清楚,若卓云开要对叶凉动手,那叶凉绝对不是对手。

毕竟,这卓云开的实力,可是完全凌驾于叶凉之上的。

“血贲军统领么?”

呢喃一语,卓云开挤出一缕寒笑:“我似乎也是。”

头都未移半点,他震声以喝:“况腾!”

“属下在!”

伴其话落,那与熊罡一般,同样身着黑血甲胄的况腾,从另一个进院口,带着一队血贲军战士,踏步而进。

肃杀之意,瞬间席卷院落。

况腾!?

第三军团,孤狼军第三大队下,九小支队的其中一名副统,况腾!?

萧辰等人脸色震惊之色显然。

而那熊罡等人则是脸色难看,这况腾的实力在副统之中,都算得上不错的,如今有他带着血贲军插手,眼前的形势,或要变。

“凉弟。”

得意的扫了那在场众人一眼,卓云开缓步踏前,看向叶凉,戏虐道:“似乎,我的人,比你多一些。”

他本是真正的血贲军统领,统领着九支血贲军小队,今日归来,他亦是带了超过一个小队的人。

如此在人数上,自然占了优。

“怎么,你是想与我比人多?”叶凉回语道。

“有何不可?”

卓云开摊了摊手,一副让人厌烦的得意模样。

显然,他很清楚,如今的叶凉并未正式过统赛,顶多只能暂统一队血贲军,也就是眼前的熊罡这一队。

如此,又岂会是本就整体实力比熊罡那队强的况腾对手?

“所以,你是认为,只要你人多比我强,便可踩踏于我们了,对吗?”叶凉直言道。

“不然呢?”卓云开报复之意,明显。

他是想要看叶凉畏惧的模样,只是叶凉从始至终都是淡漠之态,这般的叶凉与眼前那懦弱的叶凉相比,让他有些厌恶。

“看来,在你的眼中,只要实(势)力够强,便可不讲道理,随意欺辱他人。”

叶凉看得那满意的点着头,似赞同的卓云开,嘴角噙起冷笑:“既然这样,那就看看,究竟谁人多吧!”

猛地踏前一步,他亦是高喝出语:“全体血贲军听令,入清雪院,战敌!”

“诺!”

齐齐的应声响彻天际,那熊罡等人纷纷轻踏于前,利器直指况腾等人。

“嘭嘭。”

而就在卓云开想出言讥讽叶凉也就这么些人时,一阵齐齐的脚步之声,从叶凉等人的入院之处传荡而进。

下一刹,那袁盛又领着一队血贲军踏入了这院落之内,与熊罡等人并肩而立。

“喝!”

才站立而住,袁盛等血贲军无半点犹豫,纷纷拔刀出鞘,以对敌之姿,对着况腾等人。

面对此情此景,那况腾亦是脸色一变,喝道:“袁盛你做什么!?”

“我等为少主手下,自然少主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袁盛直言出语。

“你”

况腾气的语塞。

他不明白,就算叶凉赢了比赛,那也应是暂时统领一队血贲军,怎么可能统领二队?

“看来,我们的凉弟,倒是不凡啊。”

卓云开似瞬间看出了端倪,笑道:“只不过,你才当上暂时的统领,就私自调动血贲军,倒不怕外祖父怪罪、责罚?”



势不过我,便想以理压人了么?

心中嗤笑,叶凉无惧的看向卓云开,道:“在说这句话前,你似乎忘了,你自己也在私自调动血贲军。”

“况腾等人只是跟着我回来,暂时待在我清雪院而已。”

出言狡辩,卓云开不怀好意的扫过熊罡等人,道:“只是,不知道凉弟的这群血贲军,又是作何呢?”

“总不会也是来我这清雪院暂待的吧。”

笑眯眯的看着叶凉,他故作提醒道:“我可得提醒凉弟,这里可是清雪院不是北竹院,凉弟若是这套说辞,似乎有些过不去哦。”

“你想多了。”

叶凉随意的耸了耸肩,大方的承认道:“我就是带着他们,来这里清剿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以下犯上的丫鬟、仆从的。”

“那么说,你是承认你私自调动血贲军了?”卓云开眼神微眯。

“如你所见。”

叶凉点了点头。

“凉弟。”“凉儿。”

纷纷跨前一步,那苏希柔和叶蓿凝皆是担忧的低语,道:“你怎可如此冲动胡言。”

在她们看来,叶凉一旦承认下此事,那从任何角度,叶凉便都会落于下风,如此更有利于卓云开发难。

何况,在这么多人面前叶凉承认,这到时也是有些令人百口难辩。

“母亲无事。”

轻拍了拍二人的素手,叶凉跨前一步看向卓云开,揭穿道:“怎么,你还不动手?你不就是想我承认私自调动血贲军,然后你好以此名正言顺的率领血贲军,将我擒下?”

“怎么现在我承认了,你反倒不下令动手了?”

那话语之中,亦是透着浓浓的挑衅之意。

这小子,在玩什么把戏。

眼眸微皱,卓云开此刻是真的不知道叶凉究竟在想什么了。

毕竟,叶凉所言就是他心中所想,可既然明知道他的想法,叶凉又怎会还主动入套呢?

这让得他想不通,想不明。

“难道,他还有后手?”

心思急转,卓云开看向那叶凉的目光闪烁间,卓剑然上前握着他的手,催促道:“哥,快趁此机会,擒下他,把这个私自调动血贲军的人给擒下。”

面对他的催促,卓云开却脸色更为难看沉重,那看向依旧面色从容的叶凉,目光亦是闪烁不定:“难道,他是在装?可,这装的未免太从容了,还是说,其中有诈?”



不管了!

双拳缓缓握起,他听得卓剑然的催促,亦是杀心渐定:“无论你有什么诈,私自调动就是私自调动,我倒不信你能翻出什么浪来。”

“况腾!”

直喝出语,卓云开沉声道:“叶凉私自调动血贲军,其罪当罚,立刻将其给我擒下,以候发落。”

“诺!”

道理上占了上风,那况腾亦是不惧的拱手以应。



我倒要看看,你等如何擒我!

第78章 来,我站着给你杀

我倒想看看,你等如何擒我!

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叶凉淡笑道:“熊罡、袁盛。”

“属下在。”

“他们既然想玩,你们就好好陪他们玩一下吧。”

“诺!”

“记住”

叶凉邪笑道:“这里非一对一的赛场,人多就是人多,尽情的利用你们的优势即可。”

“我等遵命!”

熊罡和袁盛等人应声后,齐刷刷的站起声,道:“况副统,请赐教。”

那甲胄摩挲之声整齐,喊喝之语,震入苍穹。

“熊罡、袁盛,你们!”

脸色一变,况腾似没有料到,这都在无理的情况下,这熊罡和袁盛等人竟然非但不知悔过,还如叶凉一般,疯子的主动要与他们一战。

这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熊罡、袁盛,你们身为血贲军,统领胡来,你们非但不阻止,还如此胡乱行之,难道不怕外祖父怪罪吗?”卓云开亦是皱眉,质喝出语。

面对他的质喝,熊罡和袁盛面色不变,答道:“我等身为少主的属下,只知道为少主分忧,行少主吩咐之事,其余之事,我等皆不知,也不想管半点。”

那话里话外,对叶凉的死忠之意,亦是明显。

“你们好大的胆子。”

猛地震手于木柱之上,留下掌印,卓云开怒视而喝:“你们身为血贲军,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当真是要反了不成。”

脸面上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可是在心中,他却是讥讽冷笑:“叶凉,你竟敢将血贲军私有化,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既已心存杀心,又何须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不屑一语,叶凉看得那装模作样的卓云开,道:“卓云开,你若想杀我,便来,我就站在这,你若有能力就来取我的命。”

那淡然之态,似睥睨天下而无惧半点。

“叶凉。”

双眸微微眯起,卓云开双拳微握,一股若隐若现的玄力流转而起:“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显然,叶凉这‘废材’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已然彻底激怒了他。

要知晓,在以前叶凉连入得他眼的机会都没有,如今竟然敢这般与他对峙,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令他难以下台。

这般在他看来屈辱之事,他自然是难以忍下。

只是他不知,叶凉心中的杀意不比他弱上丝毫。

当叶凉看得清雪院的一幕幕之时,叶凉便已然决定,今日清雪院必大清洗!

嘴角森寒的笑意微显,叶凉气势滕涛,对视而上:“这一句话,亦是我想送给你的。”

“哈哈,看来,你当真是从废材变成所谓的天才,兴奋的将脑子都是烧坏了,出言倒是狂妄的无边了。”

狰狞的朗笑,卓云开陡然凝固笑意,双眸嗜血,从喉间挤出一寒语:“也罢,便让我将你打回原形,让你清醒清醒吧。”

话落,他周身那紫幽玄力轰然释放,整个人弹射而出,手中玄拳,彷如山岳,对着叶凉猛镇而去。

面对着他这般狂暴之态,叶凉却是仿若未见,眼皮轻垂,无半点要反抗的模样。

“凉弟。”“凉儿。”

忍不住跨前一步,那苏希柔和叶蓿凝皆打算上前护住他,却是被袁盛和熊罡阻拦了住:“小姐、夫人,无需忧心,少主自有应对之策。”

这一趟所行,二人对叶凉的信任已然深入骨髓。

他们,绝不会信叶凉仅是束手待毙之人。

凉儿

虽是看似安下心未动,但苏希柔和叶蓿凝素手依旧紧捏,那眼眸颤动,似打算有半点不对之态,便上前。

哪怕失了命,她们亦要护住叶凉,这至亲之人。

少主。

萧辰等人亦是手握长刀刀柄,若有不对,他们哪怕拼了这性命,也要与‘敌’死战。

眼眸微闪,卓云开看得叶凉那岿然不动的模样,心头暗笑:“怎么,怕的失去了反抗之心了吗?可惜,纵使是这般”

恨意如水波澜而开,他心语暗定:“我也废你废定了!”

如此思虑,他手中那玄拳嗡鸣之声更盛。

倒是,颇强的力量。

静观着卓云开凝实的玄力,叶凉心有感叹:“看来,我需得快些将九转金诀踏入二转之境了,否则,行起事来,倒会无力太多。”

叶凉,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厉色浮现于眼,卓云开看得那已然近在咫尺的叶凉,狂轰而下:“去死吧。”

拳影下落,一道魁梧的身影,陡然从一旁的血贲军之中闪身而出,旋即,那道壮实身影无半点停留之态,厚拳握起,直接对着那拳影轰击而去。

轰!

下一刹,一股狂暴的玄力炸裂之声,犹如惊雷,裹挟着那浩荡的玄力,在这院落之内惊响而起,紧接着,便是见得那卓云开被这股力量,轰得倒射而回,重落于亭楼台阶处。

台阶塌陷,碎石溅射于雪地。

再观那道壮硕身影,亦是重重的倒退了数步,每一步便深陷入雪,石地龟裂,刚好在叶凉身前一步之距离,堪堪稳稳住了身形。



这是谁?竟然挡住了卓云开的轰击?

况腾、萧辰等人皆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那看得叶凉身前那道霸烈沧桑的身影,皆是心神震惧。

要知道,卓云开可是凝丹五步的强者,眼前之人竟然与其对轰而不落下风,岂不是代表着眼前之人最弱亦为凝丹五步?

可是,这般强者,又怎会在血贲军中默默无名?

而在他们惊骇间,那苏希柔和叶蓿凝紧握的素手缓缓松下,那提着的心,亦是放下了不少。

“你是什么人!?”

感受着双拳之上传来的疼痛之意,卓云开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男子,警惕之色明显。

面对他的注视,男子缓立于叶凉身旁,昂然而立:“晁关。”

什么!?

碑雷手晁关!?

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那昂首踏雪的晁关,那卓云开等人皆是脸色震惊。

显然,想不明白,这晁关,怎会在此。

“如若我记得没错,阁下并非北凉王府之人,更非血贲军战士。”卓云开沉声道。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叶凉淡漠出语。

“叶凉,你什么意思?”卓云开面色微变。

眼神轻瞥其一眼,叶凉淡语道:“从今日起,晁关便加入我北竹院,成为我叶凉的护卫。”

“叶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随意收授护卫?”

有了卓云开的撑腰,那卓剑然说起话来,也是变得有些肆无忌惮。

“我倒是差点把你给忘了。”

叶凉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寒入骨髓的笑颜,道:“也好,就先让我从你这不是东西的东西身上,讨回你打我母亲的那笔账吧。”

话落,他眼中寒芒乍起,身形动如雷霆,携带着那荡天之姿,直接朝着卓剑然攻袭而去。

“狂妄。”

卓云开鼻息冷哼一声,整个人踏地而起,带着流转的玄力,想要将叶凉轰击阻下。

第79章 那就不共戴天吧

只不过,卓云开还未跨出两步,那晁关便是毫无犹疑的飞身到得他的身前,手掌铁拳干净利落的便是对着他一拳轰出。

该死。

瞳孔骤然一缩,卓云开看到晁关那凌厉果决的攻击,亦是不敢怠慢,当即收手阻挡。

轰!

下一刻,两拳轰于一处,那晁关与卓云开皆是被双双震退开来。

当得卓云开再度落得地间之时,那叶凉已然踏入亭楼之中,将那卓剑然擒于手中。

被按于石桌之上,卓剑然亦是狼狈的颤声出语:“叶叶凉,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北凉王府的少爷,你难道当真敢杀我不成?”

“是啊,你是北凉王府的少爷,我还当真不能轻易杀你。”

感叹一语,叶凉看得那听到他此语,心神放松不少的卓剑然,露出一缕寒笑,道:“不过,让你生不如死,应该还是可以的。”

话落,他猛地伸手扣住那卓剑然的右手,废手之意,昭然若揭。

“叶凉,你敢!”

卓云开跨前一步,怒意显然。

想来,若不是身前有晁关这‘不识时务’的家伙,他早已上前将叶凉擒下。

“我敢不敢,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嘴角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叶凉眼中血芒乍起,道:“今天,我便废了你这不敬长辈,毫无教养的手!”

紧接着,他手中猛地用力,只听得‘咔咔’之声,不住的响起,那卓剑然的手竟是被他反扭成麻花之状。

骨头寸寸碎裂,右手畸形。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声,瞬间传荡于九霄,那卓剑然疼的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其面部神情都是有些变形。

“叶凉,我要杀了你。”

喉间低吼,卓云开周身玄力爆发到极致,双目赤红的看向那身前的晁关,道:“滚开。”

淡漠瞥了他一眼,晁关彷如守城之将,未被那气势震退半点。

“你!”

牙关紧咬,面对这成名已久,实力完全不在自己之下的晁关,卓开云是真的没把握能够胜之。

所以,除非被逼无奈,他当真不想与晁关死战。

“哥救我救我”

耳畔听得卓剑然的求救之语,卓云开目光阴狠的盯着那如巨石挡住他去路的晁关,狠声道:“晁关,今日之仇,他日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晁关静候。”

晁关那淡漠之态,似完全未将他的威胁放于眼中。

“晁关!”

卓云开现在恨晁关,更恨那罪魁祸首叶凉,恨不得碎其骨,剁其肉。

只可惜,如今的他,却并无优势可对付叶凉。

可以说,那曾经在他眼中彷如蝼蚁的叶凉,一夏未见,已然成长到了他都无法轻易动之的地步。

这般成长之迅,令得自视甚高的卓云开,心中更是难以接受。

似是知道求救无用,那卓剑然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脸贴石桌,求饶道:“哥叶凉哥,你放了我吧,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了么?”叶凉目光淡漠。

“对对,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拼命的点着头,那碎骨断手之疼,卓剑然当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就是不知,若让他承受叶凉当初那碎骨塑身之疼,他会不会直接疼死过去。

“倒是乖了不少。”

叶凉面无表情,道:“只是可惜”

太晚了。

的确,真的是太晚了,那一日屋门之外叶凉便给过他机会,只是他未珍惜,如今再犯,叶凉又那还能再度宽恕于他?

旋即,叶凉猛地提起那卓剑然的另一只手,无半点犹疑,手中玄力荡漾,在其手腕狠力一捏,而后,只听得‘咔嚓’一声,手腕骨髓,失力。

紧接着,那浩荡的玄力,便肆无忌惮的冲入卓剑然的左手,似带着疯狂的破坏,将卓剑然的整个左手骨头、脉络皆是毁坏的一干二净。

“啊。”

那疯狂的疼痛,令得那嘶喊的卓剑然,不住的挣扎着,却是撼动不了身后的叶凉半点。

想来,若不是叶凉的玄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早已疼的昏迷过去。

“叶凉!”

卓云开双眸充血,喝道:“我与你不共戴天。”



忍不住嗤笑一语,叶凉放开卓剑然,跨前数步,双眸锐利直视卓云开,几从牙缝挤出一语:“当你们欺我母、辱我姐、伤我府卫之时,我便早已与你等不共戴天!”

于他来说,他是看不起卓云开的。

他很清楚,卓云开若当真和晁关拼命,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卓云开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自私的选择了最稳妥的保得自己无恙为先。

所以,对于卓云开那所谓的怒意,所谓的叫嚣,叶凉有的除了怒意,便是不屑的讥讽,深深的讥讽。

一个连为至亲之人,都不敢出头,都不敢拼了命去守护之人,他

看不起!

面对他那霸道直言,卓云开双拳紧握。

一时间,却是拿叶凉无可奈何,只能心头暗恨:“早知今日,我便应将九队血贲军尽皆带回,将此子擒弄于手。”

缓缓将手放于卓剑然的头颅之上,叶凉那黑血甲胄之上杀意滕涛:“你不是想与我不共戴天么,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不叶凉凉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

感受到叶凉那彻骨的杀意,卓剑然吓的泪水横流。

经过此前的种种,他是信了,信叶凉这个疯子,为了护短,什么都敢做,所以,他又怎可能不惧,不求饶?

他,真的不想死。

“叶凉,你别太过分了。”

卓云开看得这煞星般的叶凉,不知退让,继续激语而道。

“哼。”

轻哼一声,叶凉掌心玄力微微凝聚:“我便让你看看,我究竟能过分到什么样。”

话落,他那金纹显现的手掌抬起,便似要对着卓剑然的头颅猛拍而下。

“叶凉,住手!”

伴随着陡然的高喝传荡而起,一股似能令得天地都未凝固的威压瞬间席卷整个院落,镇压得叶凉都是无法动弹分毫,连带着那下落的手,亦是停在了当场。

飘雪停滞于空,时间静默。

那北凉王叶烈亦是脸色阴沉的带着数人,缓步踏入了院落之内,在其身后除去中周王周通外,还有一名肌肤如羊脂膏般凝润的女子,叶红霞!

此刻的叶红霞玉手紧握成拳,下颚骨头轻动,一看便是牙关紧咬的模样,那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滴出水来。

其整个人,似濒临在爆发的边缘,却被硬生生的压制住了。

第80章 他们必须死!

“叶凉,够了。”

叶烈缓步踏于叶凉身前,轻拂袖,将叶凉轻震于一旁,皱眉道:“此事,你有些过分了。”

过分?

他们如此欺凌我母我姐,伤我府卫,又不过分?

若不是我今日够强,卓云开将我废杀,又算不算过分?

怒而嗤笑,叶凉未给这祖父半点脸面,直言道:“倘若,他们今日打的两个巴掌,不是我母我姐,而是祖父你,祖父又是否会觉得,凉儿今日之举,过分了。”

“放肆。”

莲步轻跨于前,叶红霞素手轻扬,似要发难道:“谁给你的胆子,与你祖父如此说话,当真是大逆不道。”

此刻的她已是心怒如火。

要知道,她其实早早就归来了,只不过是被叶烈硬生生的给拦在了院外‘静候’,而这整个过程下来,她对叶凉的怒意早已滕涛。

想来,若不是有叶烈在,她早已冲入清雪院将叶凉‘正法’了。

“怎么,七姑是打算学你的好儿子,在我的脸上也补个巴掌,好将我北竹院的三人都打齐么?”叶凉哼笑出语。

“竖子,妄言。”

黛眉一竖,叶红霞气的娇胸起伏,道:“今日,我便代替你那死去的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毫无半点教养的逆子。”

“就凭你,也想代替我父亲?”

脸上厉色浮现,叶凉无惧的跨前一步,双眸锐利直视入她心:“身为姑母,我父死后,你除了欺辱我北竹院众人,又可曾做过一件为人姑母该做之事?”

再踏一步,逼得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牙关紧咬,沉声道:“包庇儿子、仆从,欺辱我母我姐,无半点亲人间的关爱之心,自私自利,蛮横霸道,所行所为,简直与毒妇无异。”

“你!”

叶红霞被气的语塞,却是难以辩驳半句。



你?

讥讽一笑,怒语出声。

“你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伸手指向那浑身还是有些湿意,下意识的冻得颤抖,偶间微风吹过,披风轻荡,露出那身上鞭痕的叶蓿凝,他从牙缝里出语道:“这,就是你这所谓的姑母,我父亲的妹妹所赐!”

“我就想问一句,如此行径,你又有何资格代替我的父亲!?”

那话语透着怒意,字字诛心。



悲从心来,叶烈听得叶凉的怒语,看得苏希柔二人的狼狈模样,又岂不知,导致这般下场,他亦有错?

“母亲母亲救我。”

卓剑然的陡然哭语,打断了叶红霞那升起的一缕自责思绪,旋即,她素手紧捏,雪白的脸颊露出护犊凶意,道:“巧舌如簧,先让我擒下你,再与你清算。”

话落,她亦素脚轻踏于前,似想动手。

啪。

只不过,她还未动,一道黑影便是直接从其身前掠过,狠狠的甩在了她那精致美颜的脸颊之上。

打得她侧过了脸去,捂脸而护。

“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怒站于她的身前,叶烈胡须震颤,震袖而道:“你当真想将你的儿子,纵容的将谁都不放在眼里吗?”

“到时惹得滔天祸端,你是想拿你的命来补,还是拿整个北凉王府的命来补!”

那话语之中的怒意,亦是显然。

“父父亲”

似是从未见过叶烈发这般雷霆震怒,叶红霞捂着彤红的脸颊,话语都是有些微颤。

“子不像子,母不像母,亲人间疏,毫无尊长老幼之心。”

叶烈刚才虽是在院落外未进入,可是院内发生的一切却是清清楚楚,包括,那苏希柔二人被卓剑然掌掴之事。

就是这般他才会放纵叶凉,到这般地步,才堪堪进来阻止。

毕竟,这份怒意,连他都是难以轻平,何况叶凉。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谁若敢再寻报复,休怪我掌下无情。”

猛地一挥袖袍,将远处的一座假山震为齑粉,叶烈那对怒目,带着浓浓的威压扫过在场众人。

“外祖父。”

卓云开忍不住跨前一步,拱手道:“此前之事,我不知,亦不敢多做计较,但叶凉私自调动血贲军,又企图将血贲军私有化,那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还请外祖父严惩。”

“请北凉王秉公严惩。”

那况腾等人齐刷刷的跪倒下身,出语以附和。

“嗤严惩?”

冷笑一语,叶烈看得那卓云开等人道:“我告诉你们,在来此地之前,我便已然间两支血贲军送于凉儿,如今这两支血贲军已为凉儿私有,他又何罪之有?”

什么!已成为叶凉的私军?

心中泛起惊涛,卓云开等人看向叶凉的目光皆是震颤,那况腾更是眼中浮现了几丝敬畏。

要知道,北凉王府成立已然,就没有那个人将血贲军私有化过,就连当初那叶苍玄都无这般明面上的将血贲军私有。

可叶凉这所谓的废材,竟然做到的。

这得多震撼人心?

可以说,不谈其它,就凭这一点,他们便能看出,如今的叶烈对叶凉的宠溺,绝对超出任何人。

只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这是叶凉差点用性命的代价,换来的。

“现在,你们还有谁要我将凉儿严惩?”

叶烈那审视的目光,扫过众人,令得他们纷纷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多言半句。

“哼。”

轻拂袖,他转而看向叶凉,收敛怒容,好声好气道:“凉儿,此事你已得到发泄,剑然也已收到惩罚,若是差不多,便跟祖父回北竹院吧。”

俊逸的脸颊之上,有着几分坚毅,叶凉那如黑曜石般的黑眸,平静而视,道:“在未让这些丫鬟、仆从去给我父陪葬前,我不会离开。”

叶红霞脸色一变,道:“叶凉,你已然打杀不少人,亦伤了剑然,难道,你还不能平息怒意,不能罢休?”

“不能。”

淡淡吐出两个字,叶凉不顾她脸色变幻,直言道:“在他们不知死活,不分尊卑,敢对我母亲和姐姐下手的时候,他们便该想到会有此下场。”

“所以”

迎风而立,他双手背于身后,冷然道:“他们必须死!”

“嘭嘭”

齐刷刷的跪下身,那群丫鬟不等叶红霞开口,便快速求饶道:“饶命叶凉少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那许楠亦趁此时机露出水面,任凭青丝狼狈的沾染脸颊,晕红着脸,道:“夫人夫人救我”

“夫人夫人救我啊”

那些被绑着的护卫也是纷纷出声。

一时间,院落内的求救之声此起彼伏。

第81章 她的雕像

面对着众人的求请,叶烈亦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又知晓这叶凉的脾性,当即也只能对着那苏希柔和叶蓿凝二人投去目光,想让二人出言规劝。

苏希柔似有所感,亦是出言劝道:“凉儿,我看,他们都知错了,要么从轻罚过,便算了吧。”

对此叶蓿凝倒并未出言相劝半句,她已经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于眼前这群人,她就应该如叶凉般,心硬。

“我说了,今日他们必须死。”

叶凉不退让半点。

“叶凉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何须咄咄相逼。”叶红霞出语道。



且饶人?

叶凉双拳微握,眼中银芒微显,道:“七姑,你在我姐的身上,打上三鞭,又将她绑于这大院之中,受罚受冻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他道:“或者,七姑也让我抽个三鞭,让我院内的仆从羞辱一番,若是那般下来,七姑能够忍受原谅,那我就放了他们。”

“叶凉。”

被他气的娇躯微颤,叶红霞美目怒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七姑无法接受?”

似答非答的回了句,叶凉脸色陡沉,道:“既然七姑自己都无法接受,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来接受?”

懒得再与其多言半句,他直接转身,以喝:“血贲军何在。”

“属下在。”

熊罡、袁盛等人纷纷拱手应命。

“将这些不知尊卑的丫鬟、护卫,就地正法。”叶凉喝道。

“慢着。”

叶红霞出言阻止后,对着叶烈拱手道:“父亲,这些家仆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还请父亲饶恕他们一次吧。”



叶烈又何尝不知道有些家仆罪不至死,但是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粥,何况,这些家仆本就有些推波助澜之感,也算是活该。

而且,此事说到底还是这叶红霞的领头、纵容,所以,叶烈也是不想多言,打算让这不成器的女儿,长长教训。

“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那许楠似知道求叶凉无用,拼命的喊着北凉王,而有她的带头,那群丫鬟、护卫再度哭喊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叶烈正难以下台时,那周通双手背于身后,淡然道:“此等不知自己身份的仆役,若是在我中周王府,早已五马分尸,以正纲纪了。”

此话一处,那许楠等人心中都是一凉。

毕竟,连中周王都如此说了,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活?

果然,那叶烈闻言直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来人,将这些丫鬟、仆从统统拖下去,处刑。”

“诺!”

熊罡等人微一拱手,亦不顾他们的哭喊,直接将那些丫鬟、仆从纷纷拖掠出去,施刑夺命。

那其中的许楠似还想说出与卓剑然的苟合关系,以保其命,却是被那叶红霞抢先一步,甩了两个耳刮子,打得她嘴角溢血,昏迷而去。

“快把她拖下去,处死。”

于早知晓情况的叶红霞来说,她又怎么可能当真让许楠这种卑贱的下人与卓剑然名声有染。

所以,当素日里她放纵卓剑然玩玩的许楠,当真要说时,她也是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许楠,以保卓剑然。

毕竟,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但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然后叶凉趁机再度发难的话,那也会麻烦不小。

“七姑,现在倒是比谁都主动。”

叶凉似看出了端倪,讥讽出语。

不过,却未多言,于他来说,许楠这种狗仗人势的恶毒丫鬟,这完全是咎由自取。

与人无忧。

“怎么,这不是凉儿想看到的吗?”叶红霞道。



这般的自私人性,当真是让我恶心。

嘴角浮起一丝厌色,叶凉缓步踏于叶蓿凝和苏希柔的身旁,牵起二人的手,柔语出声:“娘、姐,走吧,凉儿陪你们回北竹院。”

“好。”

苏希柔二人轻点螓首,眼眸轻柔。

缓行至院出口处,叶凉身形微顿,背对着众人道:“今日,我叶凉在此立誓,日后,若有欺我母、辱我姐者,无论是谁,哪怕穷其一生,我亦必取其项上首级,以报仇辱。”

那为护短,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疯魔之感,令人心悸。

“叶兄,三个月后,统赛结束,约定一到,我便会带凉儿一家离开北凉王府。”

周通说完,便径直离去,似不想与叶烈商谈半点。

如此之地,连他都不想让叶凉多待片刻。

“这中周王太过分了。”

叶红霞看得‘趾高气扬’离去的周通,不悦道。

“闭嘴。”

叶烈双手紧握,喝道:“若不是你等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事端,又怎会如此?”

“在你们的心中,究竟还有没有那死去的大哥,还有没有凉儿这个亲人!?”

气的胸膛起伏,他怒道:“二个月内,你们便不要离开清雪院,就给我好好闭门思过。”

话落,他一拂袖,直接转身带着余下众人离开了此地。

“为什么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

叶红霞双眸微微失神,呢喃出语。

“母亲,你并未做错。”

卓云开跨前一步,眼神阴翳:“错的是那叶凉,是他那该死的小子,才害得我们如此,我们一定要报仇。”

“如今的凉儿已今非昔比,其非但有你外祖父的疼爱,还成为了血贲军统领,想报仇谈何容易。”叶红霞道。

“他的血贲军统领,很快就不会是了。”

卓云开双眼微微眯起,冷语道:“这一次的血贲军大赛,我便会让他彻底失去做统领的资格。”

数日后,北机阁外。

叶凉静立着。

这几日来,他花了大部分的时间陪伴着苏希柔和叶蓿凝,并又找了诡离取了些物品和药材,以助二人踏玄途、养生息。

随即,在他将晁关、林北华都安排入北竹院,命熊罡将赵珂儿的尸身前去埋葬等一系列之事处理好后,他终是来到此地。

打算开始潜修。



北机阁,便在此进行二转的蜕变吧。

眼眸渐渐变得锐利,叶凉脚步轻动,缓缓踏入了那北机阁内。

“来了。”

他前脚刚入,一道苍老而悠远之声,便是在阁内荡响而起。

循声望去,一名身着老旧长袍的老者,正拿着一把扫把,轻扫着。

每一轻扫间,银须轻荡,透出一股别样的深幽之感。

“仲老。”

叶凉恭敬的躬了躬身。

他知晓,眼前之人名为仲谷,是北凉王府之人,亦是最不显山不露水,让人知之甚少之人。

其唯一让众人最清楚的是,此人从北机阁建立开始,便一直待在北机阁,未踏出阁半步。

并且,整个王府对其的敬畏皆是极高,连那叶烈都是对其礼让有加,由此可看出仲谷的地位不低。

“嗯。”

仲谷轻轻点了点头,难得抬起头,道:“你,是叶苍玄的儿子吧。”



这眼睛。

叶凉看得仲谷那浑浊的双眸,竟然有一只仅有眼白,无半点其它,亦是心神一惊。

好在意志颇坚,恢复了清明,道:“嗯,是的。”



仲谷饶有兴趣的看向这在他那白荒眸之下,还能瞬间恢复清明的叶凉,亦是心中暗暗赞赏:“此等心性,倒是不错。”

他很清楚,他所修的白荒眸,哪怕收敛着,寻常之人望了也容易迷失。

他守护北机阁这么久了,也就一个人能够在他的观望下,瞬间便清醒的。

此人,便是叶凉的父亲,叶苍玄。

而如今,似乎便多了一人,叶凉。

最重要的是,叶凉的境界比当初的叶苍玄还要低,如此之态下,叶凉还能瞬间恢复清明,此等定力,让他心生赞许。

“你与你的父亲,倒是颇像。”

仲谷将扫帚放于一旁,缓行于那一排排的高耸书架前,道:“这一些,都是一些普通的书籍,或是些事迹记载之物,或是一些药材资料,你可要看?”

“倒是未想到,王府的藏书竟然如此包罗万象。”

叶凉看得那一望无尽的书海,亦是感叹出语。

“随我来吧。”

仲谷行走于书架之间,道:“这北机阁一层,便是一些基础驳杂之书,二层便是玄诀存放之地,三层则为修炼之所,若是你不想待得一层,我便直接领你去二、三层。”

“那里,应该有你想要的。”

随着他的走动,所过之处,尘埃尽散,事物再度孑然如新。

“二、三层所通之处,在哪?”叶凉看得这只有书架,却无楼梯的四周,亦是困惑。

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执迷于修炼之心重了。

暗暗摇头,仲谷亦未多言,直接道:“随我来。”

话落,他亦是带着叶凉穿梭过了一些书架,一拐两转后,来到了三扇散发着幽幽黑光的玄门之前。

那幽光彷如水波轻荡,似吸食了所有透射过去的清光,令人难以看清里面半点。

“两扇门,边分别通往二层与三层。”

仲谷指着靠左的两扇门,道:“你可先择一而选。”

只是,于他的话语,那似恭敬随于他身后的叶凉,却久久未曾答语出声,使得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向其看去。

嗯?

眉头微微一皱,他亦是看得,叶凉正站于不远处的一座茕茕孑立,绝世清美的白玉雕塑前出神,那激动之感,似连双肩都是有些微微颤抖。

“这是谁的雕像?”

虽然心中已有定论,叶凉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第82章 离心最近的地方

仲谷缓踏于叶凉身旁,抬起头凝望着这座雕像,苍远的双眸里有着浓浓的敬意:“这是彼河神尊,白洛水的雕像。”

果然是你吗?

我的师父

白洛水!

心中波澜翻涌,叶凉忍不住缓缓抬起手,想要去抚摸那白玉脸颊,那一张他日思夜想,终生都是无法忘怀的脸眸。

“叶凉,不可无礼。”

仲谷似是看出了,他那逾越之举,亦是忍不住出言喝阻。

或许,这个世间,无论我做什么,只有你,不会怪罪我无礼。

手被喝顿于半空,叶凉那如黑曜石的双眸,散发着浓浓的柔情:“她的雕像为何会在此地?”

这小子一直心态平静,怎会见得一座雕像后,便心绪如此不稳?

仲谷眉头一动,隐去心头的不解,道:“当年北机阁初建,彼河神尊有来过王府,在此停歇过一日,并取了王府一种特殊的稀世药材。”

“为还此情,洛水神尊便亲自动手助这北机阁变得更为完善后,才行离去,当时北凉王为感念与神尊的情谊,便将这雕像造立于此。”

那话语之中,倒是有着浓浓的怀念之感。

她,来北凉王府求药?

是什么药,竟要冷傲的她,亲自委身来求?

叶凉遏制住心中潮涌,问道:“她来求何药?”

“无凰籽。”仲谷道。

无凰籽,可遇而不可求的奇珍之物,对疗伤有着奇效。

当年整个祁涯道洲,也就北凉王府有幸得过一粒,当时,若不是白洛水前来取走,指不定还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竟然是无凰籽。

叶凉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关切出语:“她来时,受了伤?”

“并未受伤。”

仲谷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解,道:“当初,老王爷也有询问神尊缘由,她只说了一句,她要炼涅槃丹,便再未多言半句。”

传闻以无凰籽配合其它丹药,加以炼制,便可制成有着起死回生之效的涅槃丹。

此丹一食,只要有一息尚存,便可复生。

只不过,这炼制此丹药非但每一样药材皆是难寻的极品,过程更是繁琐,所以亦是极难可得。

停于半空的手,缓缓落下,叶凉心思微动:“究竟是谁出了事,要你这般委身四处以求,只为炼这涅槃丹?”

“叶凉,你识得彼河神尊?”

仲谷此刻亦是困惑,要知道,彼河神尊来时,这叶凉尚未出生,又怎会识得?

只是,叶凉那不一般的行为,却是让得他感觉,两者之间似有牵连一般。

识得么?

哪能不识得

这神府九界,上至苍穹九霄,下至奈何彼岸,他最识得的人,便是她,白洛水!

那一张,已然被他印刻入心底深处,纵死都无法抹去的绝世容颜。

那一道,肆无忌惮的闯入他的识海,梦中都久久不散的孑立倩影。

心潮翻涌,叶凉终是似答非答的吐出一语:“她是我的梦想。”

一个让她这一世成为我妻子的梦想。

“你的梦想?”仲谷似有不解。

叶凉刚打算点头轻应,却在目光轻扫之时,再次心头一颤。

在其所望之处,雕像的素手轻扬着,那玉手的拈花指尖,一片细小的荧荧叶片轻拿于手,似点缀着这整个清透碧玉,无半点它色的白玉雕像。

“这也是王府自己加的?”

那话语虽平,却依旧有着隐不去的波澜。

“这一片清亮的绿叶,是彼河神尊所缀,并非王府所点。”仲谷直言。

果然如此么。

叶凉眼眸微微变润,那思绪开始神飞过往少年时。

那一日,他于古刹之前,轻修练剑,细雨如丝,淅淅沥沥。

剑停,雨静,他走于静坐于一旁的白洛水前,道:“师父,练得乏了,能休息会么?”

“为何乏?”白洛水柔语而问。

“就是乏了。”

他似有些不耐:“一个人练的乏了,下雨下的乏了,穿这件单调的衣服穿的乏了,什么都乏了。”

“来。”

莞尔一笑,白洛水对他的小脾性,并未露出怒颜,反倒缓缓起身,孑立于他的身前。

而后,她扬起那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针线的素手,在他的胸前微微缝制了一会儿。

“这般,便不单调,不乏(味)了。”

良久,当得她放下素手看向那一袭锦绸白衣的叶凉胸前衣领下,多出了一片清透如润的碧莹绿叶。

“这是?”

叶凉低头望着胸前这,似在这雨天点缀了他那一袭单调素衣的绿叶,亦是有些困惑不解。

“这一片清亮(凉)的绿叶是你,这一场清透落(洛)水是我,两相陪伴,纵使是这天地间,日复一日最单调普通的静曲,或也将不乏。”

白洛水望着那片绿叶有些出神,独自呢喃道。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师父,你干嘛不直接在这绿叶上绣滴水上去,那不就好了么?”

白洛水那绝世容颜上扯出一抹清笑:“已经绣了。”

“绣了?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他问着,白洛水却是淡笑不语,令得他只好转而问道:“那师父,为什么要绣在领口这里?”

白洛水下颚轻抬,凝望着天际:“因为,那是离你心,最近的地方。”

离心

最近的地方。

思绪猛地归拢,叶凉缓缓踏前一步,凝视向那绿叶,嘴角露出一缕苦涩低语:“我真傻,那般时候,我竟未能听懂。”

“清凉(亮)之叶,清透洛(落)水。”

他双拳微微紧握,不由心中呢喃:“凉叶,洛水。叶凉,洛水。”

这不就是我与师父?

不就是代表着,叶与水,生生相惜,不离不弃。

心念如此,叶凉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或早或晚,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

就好似那大旱之天,纵使再久,雨水迟早会来,来滋润那缺水的绿叶。

又彷如那一日万宫之前,离他许久的白洛水,终究来为他挡了那一击。

“叶凉,你怎么了?”仲谷关心道。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一个人。”

叶凉眼眸升腾着水气,心念坚定:“等我,这一世,无论天涯海角,百转黄泉,我都会来。”

十年之后,婚宴之时,我必抢你!

第83章 我未死?

“是想起北凉王府的往事,以及你的父亲了么?”仲谷猜测出语。

殊不知,叶凉想的是白洛水,一个‘压迫’着他十年时间再踏巅峰,才能夺回之人。

“仲老。”

叶凉忽然开口道:“你说,怎样在这片绿叶之上点缀上一滴水,才是最好?”

“傻小子。”

仲谷笑了笑,道:“这绿叶之中,本就包含着水,又何须画蛇添足的特意前去点缀滴水?何况,落水之时,不就有点缀了。”

绿叶之中有水,无需点缀,无需绣。

在叶之中

在我心中

脑海瞬间恍然,叶凉心潮翻滚:“落(洛)水于叶,水渗入叶(心),原来这所谓的水就是在我的心中,要用我自己的心去包裹这滴水。”

眼角一滴清泪滑落,他心中呢喃:“白洛水,我终于明白了。”

这一滴(洛)水,你早已绣入我的心中,只是我尚不自知罢了。

白洛水,我有负于你。

只愿往日轮回,生生世世,我与你,永不相忘。

“凉儿。”

仲谷看得他掉泪,亦是想出言劝慰。

“无事仲老。”

轻拭去那滴泪水,叶凉转过头看向仲谷,道:“这一层,有没有彼河神尊留下的书籍?”

“有。”

“那麻烦仲老替我取出,我便在这一层观看一段时日,再去它层。”

“好。”

仲谷点点头,道:“这里的书籍,虽然不是直接的修炼之用,但是有着各种前辈心得、经验以及人生阅历,还有些古籍历史等等,你看看,倒是有好处。”

“你便在此等我,我去给你先将彼河神尊所留书籍取来。”

话落,他亦是身形转过,朝着那书架走去。

每一踏,他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数个书架开外,有着移形换位之感。

而每一过,书架之上,亦是有着一部分的书籍消散,似是被他收入了纳戒之中。

待得他归来之时,亦是取了一堆书籍,放于叶凉身前。

“这些便是彼河神尊所留的书籍,你可看看,若是看完了,你可再挑选其它书籍,亦或者喊我领你前往其它层楼。”仲谷道。

“麻烦,仲老了。”

叶凉与仲谷略作客套后,便是醉心于那书籍的观看之中。

这一观,他亦是足足看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他日以继夜的翻看,不但将白洛水所留之书籍全部看完,还查阅翻看了一些别的书籍。

使得他非但领略了那些先辈所修的心得,还在各个领域都是有所涉猎,那所明之识,比之以前皆是广博了不少。

而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一条,令得他心神震颤的事录记载。

“百年前,瑶止女帝结亲之日,宴客颇少,低调内敛”

如此一长串的正常记录后,一句重点深深的抓住了他的黑眸:“其弟因故而伤,获擎皇救,未死,后深居擎皇宫疗养,不再出世”

未死?

怎么可能未死!?

双眸不住的颤动着,叶凉已然没有心思再去看下面继续的碎念之语。

他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经死了,连神魂都已然重活于此身,怎可能是未死?

难道是记录出错?

猛地站起身,叶凉焦急出言:“仲老。”

“怎么,看完了,需要去下一层了么?”

仲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仲老。”

直接踏前一步,叶凉拿起手中那份卷轴,面露迫切之意,道:“这一份资料是谁记录的?”

“北凉王。”仲谷道。

爷爷?

叶凉一愣,似有不甘:“仲老确定,这份资料是我祖父所记,并且无记错?”

“这一份资料的确是你祖父所记,所记之事基本上与于传言相似,并比之更为精细些,亦无记错。”仲谷道。

叶凉自然看出了记录了一些更为细小的事,可是这些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可有可无之事,于他无用。

他在乎的,只是这‘未死’二字。

“仲老,这上面说的瑶止之弟未死,亦无记错?”他直言道。

仲谷瞥了眼,道:“这张纸张之上,任何之事都会错,唯独此事绝不会错。”

“什么意思?”叶凉不解。

“当年婚典,地域所处久远,传至此时,时日已然颇久,考证亦难,大部分之事,亦是东拼西凑各种渠道消息拼凑而成,皆不能百分百精准,但”

仲谷说道:“此事是当年与彼河神尊交谈之时,彼河神尊的漏言,所以绝不会错。”

毕竟,这彼河神尊可是当日在场之人,她之所言,又怎会错?

“怎怎么可能?”

眼眸有些失神,叶凉思绪有些紊乱:“我没死?可如果我没死,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又是谁?”

“不绝对不可能。”

直接否定,他记得很清楚,那一日救他的是师白洛水,那一次陨落之后,他便彻底失去了生息,不可能未死。

至于那擎皇相救,更是无稽之谈。

叶凉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这最和善的皇叔,是最无动于衷的,哪怕他遭围攻,叶擎天都未动容半点,又怎可能救他?

还将他带于擎皇宫疗养?

可若是这般,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凉,你怎么了?”仲谷看得他表情不断的变幻,亦是出言问道。

“没没事。”

神情渐渐的恢复正常,叶凉双拳微微紧握,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此间之事,我定要调查个清楚。”

我倒要看看,这活在擎皇宫的‘叶凉’,究竟是谁!

如此定心,他看向仲老,道:“仲老,此间书籍我已看得差不多,请仲老带我别层吧。”

“随我来。”

仲谷轻点了点头,带着叶凉又来到了那三座诡秘的门前。

不过,叶凉并未急着跨入,倒是带着困惑,道:“仲老,这最右侧的门,是何?”

只见得,这一道门四周有着银纹环绕浇铸,在门的正中央,似有着一柄利器雕刻其上,散发着无比锐利的兵器之意。

似隐隐还有着类似于剑气般的存在。

而在这浩荡的天地凌然之意中,还有着一股满是杀伐的铁血霸道之感,隐透而出,令人心悸。

“这一道门,通往的是地下一层。”

仲谷两柄白眉微动,肃然道:“那里所镇的,便是你父亲生前所用之物,铭苍枪。”

“那里所镇的便是铭苍枪?”

看了那么多书籍,叶凉又怎可不知铭苍枪的威名。

铭苍枪,又称铭苍分天枪、分天枪,是一件六品灵器之上的存在,传说中的圣器!

器有灵则为有性,若为圣之上,则为有识,可自主择主,而这铭苍枪,便是一柄真正令万千修玄者可痴狂的圣器。

当年这兵器似被镇于北凉王府,后幸被叶苍玄所驯服,打破了外界的觊觎,而后,叶苍玄便依其一举跻身南祁皇朝强者之列,赢战神之名。

其枪所战,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南祁皇朝祁皇曾言:叶苍玄得此枪,无人可与其正面争锋。

可见此枪之锐气,霸道。

第84章 非凡的玄技

“不错。”

仲谷点了点头,道:“你是今年唯一入血贲军之人,所可先给你一次进入此门的机会,去尝试,可否得此枪。”

“我现在便可进入此门,去拿此枪?”叶凉有些震惊。

“是的,若你想的话。”仲谷道。

眼眸之中的炙热缓缓平息,叶凉遏制下心中激荡,道:“我先去完二三层,再去吧。”

他很清楚,就凭他现在的境界,去取这柄圣器,希望着实渺茫。

毕竟,这圣器的取得并不容易,否则便不会叶苍玄逝去过后,便一直无主了。

要知道,这么些年,不说别的缘由获得来试取此枪资格的人,就仅仅成为血贲军而得资格来试取的人,便不少。

可饶是如此,都无一人成功,可见其难。

所以,他也是打算将境界再度进行质的提升后,再来一试,虽然,就算提升了希望也不大,但无论如何这好不容易获得的机会,自无轻易放弃之理。

“好。”

仲谷看得在圣器这诱惑之前,竟还能保持清醒,亦是忍不住点头赞赏。

要知道,在北机阁这么久,他看到太多人,一听到圣器便脑热的忘却了其它,只一心想去获取了。

如叶凉这般年轻,又能有这般心性的太难得了。

“如此,我便一层一层的走上去吧。”

深深的吸了口气,叶凉亦是缓缓踏入了那幽暗的门内。

仲谷看得叶凉的身影消失在那幽门之内,亦是不由呢喃道:“加油吧,希望你能秉承你父遗志,得铭苍枪,亦可平息这场风雨欲来的纷争。”

话语之中有着无奈的落寞,他缓转过身,边整理着书籍,边离开了此处。

北机阁,二层。

当得叶凉踏入此地时,那所处之景已然大变。

眼前之地暗黑,无书架,有的只是密密麻麻飘荡于半空,散发着不同荧光的古卷轴。

玄技么?

叶凉看得眼前到处的卷轴,伸手拿过一卷,只见得,其上所载:虎烈掌,拳动如虎,烈而狂猛

看至此,他也无心思多看,直接便将其放开,任凭其再度飞回原处漂浮。

这些普通的玄技,他着实无太多的兴趣。

毕竟,他脑海里所知的玄技,可是比这些要好上太多,他又怎可能舍好求次?

“便再往里走走吧,若是没有可用的,就直接去上一层吧。”

叶凉看得那深邃似不见头的边际,亦是踏步往前行去。

如此,行了不知多久,他身边漂浮的卷轴,亦从密密麻麻,变得正常之多,逐渐的又变成稀稀落落,最后变得现在的三三两两。

“这里就是尽头了么?”

叶凉将那卷被他以玄力给硬生生控下的卷轴,缓缓放开,任由其飞归原地,亦是皱眉道:“这些卷轴,虽然足够好,但是于我来说,还是差了些。”

其实,到得这里的稀少卷轴,放在北凉城任何一处,都足以令不少人痴狂。

只不过,于他来说,依旧是差了些。

毕竟,他很清楚,他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他必须凡事更为精益才好。

“既然没有,那便只能去第三层了。”

轻叹一语,叶凉刚打算转身离去,却是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波动。

“这波动”

眉头一皱,他双眸之中金纹浮现,身形转于一处空荡无半点卷轴停留之地,呢喃出语:“难道是”

双拳微握,他深深了呼了口气,道:“那便试试吧。”

话落,他双拳之上金色铭文显现,裹挟着那浩荡澎湃的玄力,狠狠的轰击于身前的那片空间之上。

嘭。

下一刻,那霸道的金拳,轰在那片虚无的空间之上,发出一阵闷哼后,那金光玄力,便如水般的被化解的波荡开去。

一圈一圈的彻底消散成虚无。

“怎么会这样。”

眼眸一怔,叶凉似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的诡异空间。

要知道,如今的他跨入凝丹一步,这一拳轰出,足可开山裂石,所传之威百十丈有余。

可如今,他轰在身前这空间之上,非但未能一直传播而去,还轻易的被这无形的空间给化解了,这他能不惊?

眼前这空间,必有诡异!

叶凉瞬间了然后,眉头又是深锁起来:“只是,虽是有异,可我这全力一击下,都是无用半点,又该如何?”

手轻触下颚,他正思绪狂转间,那体内心脉似有所感的一震,这股震荡令得他心念微动:“难道是”

那便试试。

猛地以玄力割裂指尖,叶凉将溢出的鲜血,在玄力包裹下朝前轻弹而出。



下一刻,鲜血飞掠,滴撞于那虚空之上,彷如入水一般,溅出了阵阵虚空涟漪。



伴随着一阵颤抖的嗡鸣之声传荡而起,那连玄拳都是无法撼动分毫的虚空,竟是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照映了整片黑暗之地。

待得金光落下,六道不同光华的卷轴从虚空之中浮现于叶凉的眼前。

紧接着,那四周的所有古卷轴似受其所引,尽皆开始嗡鸣颤抖起来,那模样,彷如见到了王者,正在拜伏。

亦似黑夜之中的光华,指引了众生方向。

“这是”

诧异的看着这六道荧光内的古卷轴,叶凉似有微震。

如此现象,他又怎还能看不出,此六道卷轴绝是不凡。

“此六道卷轴,分别为三卷玄诀,三卷玄技。”

黑暗之中,仲谷双手背于身后,缓缓行出:“从北机阁建造以来,能发现此秘的屈指可数,当年你的父亲是一位,如今没想到,你也是一位。”

的确,以血脉为大开之钥匙,若没有强大的意识感知,倒当真是难以发现。

叶凉了然,问道:“此六种,皆可学,还是?”

“此卷轴非凡,无论何人,只能择一而取。”

仲谷淡笑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技以贵精,不贵多,又以贵通,不贵精。

如此道理,叶凉自然明白。

“如此,那我便看看,择一而选吧。”

他的目光投落于那光华之中,道:“不知,这三种玄技,分别为哪三种?”

“左侧那泛着赤焰红光的,是火武圣皇拳,为武皇蒙鸿所创,共十三式,当年蒙鸿以此招,力敌五位玄君强者,非但未败,还正面轰杀二名玄君,故此而名震天下。”

仲谷道:“此拳法之霸烈,连你祖父都是赞佩。”

“没想到,这祁涯道洲还有这老头敬佩的人,我还以为这老头天不怕地不怕呢。”

打趣一语,叶凉直接看向另外两卷,道:“另两卷是什么?”

仲谷看向那中间泛着浩荡孑然玄光的古卷轴,道:“此为九虚破天指,为当年虚鸣道人所创,一指指出天地变,山海惊,黄泉可憾。”

“没想到,这里还有虚鸣道人的玄技。”叶凉感叹。

于这虚鸣道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其来去无踪,性散漫,不喜约束,可谓是孤家寡人,无背景无依靠,但那一身实力,却是令人不得不服。

就连孤傲如诡离老头,都是对此人敬佩不已,每每提到,都是双眸泛光,敬赞异常。

“此二人与北凉王皆有旧谊。”

解释一语,仲谷提醒道:“当年你的父亲,便是选择的此指法,并将其融入了枪法之中,以震群豪。”

他的话语,也是很明显的在说:此法,适合你,只要你能记得与你父亲一般,融入枪法之中,即可。

“嗯。”

轻应了声,叶凉未直接选取,继续问道:“那最后一卷,又是什么?”

“这一卷”

仲谷看向那光芒最为羸弱的一卷,微叹道:“此卷之名,你还是自己看吧。”

第85章 宿天碑

面对仲谷的话语,叶凉一愣,似有不解。

“此古卷,说是玄技也是,可说不算,也不算,因为,这份古卷之上,所载玄技并不全。”仲谷道。

这是

残篇?

叶凉带着几分困惑。

仲谷似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一卷玄技,是老王爷当年偶然所得,带回,迄今为止,还未有人学过,研究过,所以对此玄技的所知,亦是少之又少。”

“这老头,倒是懒得很。”

叶凉自然能够猜道,必然是残篇之故,所以这叶烈边未如何放于心上,只知道还算不错,便随意的丢于了此,令其长久蒙尘此处。

也罢,便让我看看,这玄技是何先吧。

缓缓伸过手,将那玄技取下,他亦是将那卷轴摊开,紧接着,几个深邃而震慑人心的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宿天碑。”

“这是,宿天碑!!!”九敖陡然出语。

“怎么了?”

与九敖相处许久,叶凉倒是第一次见到九敖如此激动。

“快,选它,就选这一份玄诀。”九敖急切道。

嗯?

叶凉似有不解,道:“我还未看,而且这仅是一份残篇。”

“残篇”

九敖呢喃一语,道:“快看看,这份残篇,记载到了第几式。”

叶凉闻言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道:“到第六式。”

“够了,够了。”

九敖激动道:“听我的,就选这个。”

“这样就选了?你确定?”叶凉道。

“小子,你若信我,便选此法。”九敖道。

行吧,那便听你一回。

叶凉握住了手中古卷,看向仲谷道:“仲老,我便选这一篇吧。”

“这一篇?”

仲谷难得的皱眉,道:“你可要想好了,这卷卷轴非但是残篇,最重要的是要学此法的要求苛刻,还得以自身精血为基,才可习得此法。”

“而据其上所载,这精血最好还是得以妖族之血为佳,你非妖族,以你人身之精血去修此法,或许那效果会下降不少,你可得考虑清楚。”

那话语之中的规劝之意,亦是明显。

毕竟,这玄技的好,仲谷不是看不出来,但好归好,可要求实在的太过苛刻,若不符合,强行炼之,那效果必然会差强人意。

甚至,还可能适得其反。

如此情况,他自然要提醒叶凉。

“嗯,就选此法。”

叶凉点了点头。

“这般,那便随你吧。”

仲谷袖袍一挥,将其余的五道古卷轴重新隐入那虚空之中,道:“如此,你去往三层,修此玄技去吧。”

旋即,他袖袍一挥,亦是周身玄力溢散,将自己与叶凉包裹,踏虚而出,闪身到得了那不远处的一道幽门之前,将其给送了进去。

“倒是个有趣的小子。”

仲谷凝望着那幽门,叹语道:“只是这般选择,倒是有些莽撞了。”

话落,他亦是转过身,摇着头,渐渐消失在了原处。

北机阁,三层。

此刻的叶凉进得此地,倒并未急着修炼,而是,直接盘坐下身,以玄力为引,想将那宿天碑的所习之法,全部引入到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然而,无论他如何引导,那古卷彷如未感般,无半点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

眉头微微皱起,叶凉看向那卷轴之上的一块残缺的古谱,亦是不解:“这正常的引导玄技所习之法,怎会无用?”

难道,又要是血?

抬起手,他便是直接将一滴血液挥洒入那诡异的古纸之上。

啪嗒。

只不过,怪异的是那滴血并未融入那古纸之上,相反的还似有隔膜般,如尘埃的被直接弹了开去,掉落于地。

竟然将我的血,都阻隔了?

此刻,不用说,叶凉都能够猜到这张古纸有异。

只是猜到归猜到,究竟该如何做,他还真的不知怎么办。

“试试用你融入真意的精血,滴上去。”九敖出声提醒。

叶凉虽是不解,但终究还是照做了。

可所得的结果,却依旧是之前一般无二,那一滴精血就这般被弹开,滴落到了地间。

“奇怪,怎么会如此?”九敖也是不解出声。

“崩了。”

叶凉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折腾了这么久,感情选了个没用的玄技,算了,我还是去认真去准备一下,将我的九转金诀练至二转吧。”

“站住。”

九敖喝住他道:“今天,无论如何,你得将此玄技给学到。”

“不是,我很奇怪,对于这宿天碑,你究竟知道什么?竟然那么激动,还一定要我学?”

其实从刚才,叶凉就对这事很困惑了。

毕竟,以九敖的眼界,寻常玄技应该压根入不得其眼。

可就是如此一个孤傲的,连前面两篇玄技都半点看不上眼的九敖,竟然会因这一残篇而激动,还逼着他选,这就让叶凉十分不解了。

“这宿天碑对你们人族来说,或许名声不响,可对我们妖族来说,那却是真切让我们每一个妖族所颤抖的存在。”

九敖龙眸轻抬,似回忆道:“当年,人与妖还并未如此和谐,两者之间争斗厮杀更是异常凶烈,而在那时,人族与妖族是禁止结姻、通婚的。”

于这一点,叶凉是知晓的。

其实,莫说当年,就是如今这人族与妖族和平相处这么久,两者结姻也算是少数,毕竟,自古传承下的思想束缚,想轻易破开,并不容易。

与很多人和妖来说,还未能接受这人与妖结合之事。

“可就在那个时候,龙族竟出现了一女子偷偷与人类男子结合,并怀了龙种。”

九敖感慨道:“那是真正的龙种啊,人龙结合的龙种。”

“这一段情感,未被接允?”叶凉似猜到了什么。

九敖感慨道:“以当时龙族的孤傲,又怎可能愿意接受这卑贱的孽子。”

的确,在妖族来说,他们皆是觉得自身的血脉是高贵的,而人类的血脉是驳杂的卑贱的,这两者是完全不可比拟的。

就似,他们眼中,他们的肉身天生强大,而人族天生孱弱一般,层次分明。

饶是现在,这观念还深深的根植在许多妖族之中。

“所以,龙族就杀了他们?”叶凉问道。

他很清楚,以龙凤一族在妖族之中的皇者地位,加之那天生的高傲,其对这个的厌恶,估计会是所有妖族里最重的。

那自然也是最无法接受的。

所以,若是猜的不错,那龙族必然会千方百计除掉这耻辱的孽种了。

“不错。”

九敖道:“为了龙族的名声,龙族以计要诱杀那人类。”

“世人都言人龙结合,必遭天谴,殊不知,人龙结合,更是为龙族所不容。”

虽是未想到孤傲的龙族竟会使出这卑劣之法,叶凉也是忍不住摇头以叹:“结果如何?”

第86章 半妖席涯

九敖感慨道:“结果,女子和那人类邀来好友,在龙族大战,闹得天翻地覆,最终导致男子陨落,龙族损失惨重,双方两败俱伤的惨痛代价。”

眼眸里有着失落,他悲叹道:“后以双方和谈,人与妖族借此机重新修好,女子流放蛮荒,终此余生而结束。”

叶凉眉头一皱,道:“以其之能,竟被放于蛮荒而不归?”

从上面所言,他还是能听得出来,此女的地位和实力皆是不弱,否则,也不会因其之助,而导致人类在与妖族抗衡之中,占得胜机了。

可既然实力无可惧者,又为何被囚禁于蛮荒?

九敖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解,惋惜道:“那是因为,她是个母亲,一个伟大的母亲。”

“当年,她为了自己出生的孩儿,能在龙族之中获得龙族称谓,得到公平对待,便应允龙族,将此间之事掩盖而去,为此,她还主动请求那些人类强者,将此事尘封。”

他双眸微眯:“而在她的请求和龙族的施压下,这一段,龙族历史上的耻辱之事,便就这般被隐没而去。”

“怪不得,此事我无闻,原来此事已成为龙族辛秘。”叶凉恍然。

“是的。”

九敖道:“此事知晓之人本就不多,只为在场的那些强者,所以,为了人与龙,甚至妖的和谐相处的大局,而不多生事端,双方便达成了共识,保守此秘。”

原来如此

叶凉恍然,毕竟,能借此契机,与龙族相和,这与双方皆是不错的选择。

要知道,龙族在妖中的地位可是颇高,有龙族带领与人和谐相处,其余妖族就算不想,迫于压力也不会太过胡来了。

这般人与妖之争,便可走向平和。

如此心中明了,他打趣道:“九敖,你别告诉我,这个儿子,是你。”

九敖龙眸里似有着几分敬佩:“如此优秀的人,我倒想就是我。”



心念微动,叶凉亦是有些惊异。

毕竟,孤傲的九敖,竟然会说出此等自愧弗如的敬佩之语,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此子便是这宿天碑的创造人,席涯!”

九敖龙眸里难得有着敬意:“一个龙族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敬佩畏惧的真正的妖龙。”

“是他?”叶凉有些微惊。

“不错。”

九敖道:“当年,他出生后,因体内驳杂着人的血脉,所以身体比之龙族别人更为孱弱,亦时常受欺,后来,他便结合人修之法,提升自身,败敌自保。”

“到最后更是创出了这强大的宿天碑。”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场景,他呢喃出语:“天碑一出,万妖镇伏,席卷妖族,是以为席皇!”

竟是称了皇!?

叶凉心中敬佩。

毕竟,一个在排挤之中成长,可为异类的半妖,竟能得此称号,这要经历多少磨难,付出多少努力,才可得?

“那时候,妖族流传着一句话。”

九敖双眸微微迷离:“万妖之道傲天下,一见席涯道成空。”

好霸道的话语。

如此之语,岂不就代表着,妖族之中,席涯便是巅峰般的存在?

任何妖族所见,便得退避三舍?

哪怕强如龙皇,亦是?

心头震颤,叶凉带着几分惊异道:“九敖,你的意思是,席涯是最强大的妖?”

“不。”

九敖否定道:“他从不承认自己是妖,妖族也不认,但他所创的宿天碑却绝对的是妖族的克星,哪怕是当年强如老龙皇,与其一战,亦只能将其逼退。”

叶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席涯是有多恨妖族,竟然身为妖族之人,不助妖族,反倒创造出一项最克妖族的玄技。”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内心他却能理解席涯所为。

说到底,有些事,有因便有果。

席涯这般所做的果,也是龙族自找的因而起。

“嗯。”

九敖点首,道:“想来,若不是席涯后来,主动前去蛮荒陪同母亲后,消声灭迹,妖族又对此名禁忌万分,这席涯之名应该早已名传。”

“此等绝世人物,名传也是应当。”叶凉赞同。

“所以,我才让你选择此玄技,你若习成,莫说人族之中鲜有敌手,纵使是那孤傲的妖族,你都可立有一席之地。”九敖道。

“我明白了。”

点了点头,叶凉面露难色:“只是,这玄技在手,可却无法引入脑海,这可让我如何学?”

这不就是有宝藏,却没有钥匙一样尴尬?

“于此点,我亦不是很清楚。”

九敖皱眉道:“其实,若不是今日见这残篇,我都不知道,席涯的这玄技竟然有流散而出。”

你也不知么

不停思索着,叶凉脑海忽然灵光一闪,道:“你刚才说,席涯是人与妖所生,为半妖,对么?”

“是的。”

“既然如此,那或许”

呢喃一语,叶凉看向九敖,道:“九敖,待会我逼出一滴精血,你也逼出一滴妖血,而后我以真意将两血融合,再一试。”

“你这是要造,假的半妖之血?”

九敖瞬间明白了,这席涯是半妖,也许他所留古籍便可能加上了只有半妖之血才能解开的秘印。

“试一试。”

其实,究竟能不能成功叶凉自己也没把握。

但,总比就这样放弃来的好。

“行。”

九敖应允。

“那便开始。”

叶凉亦无犹疑,直接再次凝神逼出一滴精血,以玄力操控漂浮于身前,旋即,他也是看得体内又是一滴精血飞出,融入他的是精血之内。

“快,以你九转金诀的真意去融合它们。”九敖看着那两滴开始互相排斥、侵蚀的精血,急语道。

叶凉闻言未多言半句,当即便屏息凝神,以十二分的精神之态,控制着真意尽全力的将两滴精血融合为一处。

只不过,在这过程之中,那两滴精血还在不断的侵蚀、挥洒,缩小而去。

该死!

咬了咬牙,叶凉顾不得脸上的浮白,额间的虚汗,拼尽全力的控制真意,想将两者融合。

如此良久,当那精血都快消散时,他终是忍不住,怒喝道:“给我合!”

随着这话语的落下,不知是侥幸,还是真的真意契合完整,那两滴精血终于融合成了完全正常的一滴。

只是,这一滴,彷如雨丝,小的有些可怜。

“总算,是成功了。”

叶凉轻呼了口气,也顾不得额间的汗水,直接控制着这滴精血滴落向那古籍之上:“可千万,要成功。”

显然,他也不想,这千辛万苦做的一切,依旧还是功亏一篑。



这一次,精血落上古籍,并无弹射而开,反而入水般融入了其中,带起点点奇怪的波澜。

成功了?

第87章 霸道的天碑

究竟成功了么?

于这种伪造半妖血的事,叶凉也是没有把握,所以究竟成没成功,他也不知道。

就连九敖,亦是难得有着几分紧张、焦色,凝神以观着,想知晓结局究竟如何。



精血扩散,还不待他如何反应,便是看得那古籍之上陡然爆发出一股耀眼的玄芒,玄光照射下,一股信息直接潮涌入他的神识之中。

识海陡变,幻像浮现。

下一刻,只见得,在那识海之中,叶凉的身前有着铺天盖地的滔天凶兽,似要撕裂苍穹,碎裂大地。

那所裹挟的凶煞之意,饶是历经一世的他,都是依旧心神震颤。

吼!

凶兽震吼,毁天踏地。

那一瞬,天地变色,万物齐哀,千里葱林,瞬间化为一片焦土、荒漠。

好恐怖的妖兽!

叶凉额间一滴冷汗流淌着,那望向身前那群随意一只,便能遮天蔽日的凶煞,心悸万分。

毕竟,如此强悍的妖兽,一只已然可怕,可眼前偏偏还是一群。

这一群聚集在一起,别说南祁皇朝,就算是整个祁涯道洲,或都可毁之、灭之。

轰隆!

正在那妖兽肆虐之间,那苍穹之上,一座似能镇天的巨碑,彷如从天而降的神罚,陡然轰降而落。

巨碑落地,大地龟裂,狂暴之力席卷天地。

妖兽哀鸣,陨死者,不计其数。

“这道碑”

叶凉双眸微震的看着眼前的通天巨碑,心神颤动:“所蕴含的力量,是真正神皇的力量。”

是真正的斗天神皇,而非这所谓一皇朝之皇。

吼!

似巨碑未彻底将所有妖兽尽皆镇死,那余兽不甘的鸣吼之声依旧在这天地传荡。

亦是在此时,天地间,玄光汇聚,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缓缓显现于叶凉的身前。

那道身影,一袭华贵紫黑之衣,额前垂落的青丝下,一张有棱有角的白皙脸颊,似如天地的鬼斧神工,精雕玉琢的毫无半点瑕疵。

一对深邃的紫黑双眸之中,诡异的纹路浮现,彷如星辰亘古,又似兽眸妖冶,在那一对剑眉之下,透着卓然英气,却又带着似可令人心神如醉的凶煞之意。

诡变莫测。

“这股威压,是真的神皇!”

叶凉感受着那虽是收敛,却隐透而出的力量,亦是心起波澜。

当得男子的出现,那天地间的妖兽,似是颤抖哀鸣,那是来自血脉和境界的恐怖威压,让得那群妖兽皆是从心底畏惧。

“呵”

男子白皙的嘴角露出一抹妖冶的笑意,那看向群兽的眼神不悲不喜,似带着几分嘲讽。

嗡!

紧接着,便是看得那巨碑鸣颤而起,一股滔天的狂暴玄力,瞬间从那巨碑之上席卷而出,呈水波状,往四周扩散而去。

玄光过处,妖兽齐哀,寸草不生。

“好霸道的天碑,好凶煞的玄光。”

叶凉看得那玄光散去,妖兽皆亡,这世间好似遭受洗涤一般的天地,忍不住出语赞叹。

如此之力,想来,就算拿来毁灭整个南祁皇朝,也是翻手之间罢了。

“咦”

妖兽尽除,男子缓缓转过身,看向叶凉,似有几分讶异:“你似乎不是半妖?”

这是神识!?

这古籍之中,竟然融合了神识!

叶凉心震,他很清楚,古籍之内融合神识的有,但少之又少,一般都是一些强者为择徒,或择传承才会如此这般。

眼下这具躯体,不就是神识?

最重要的是,一旦有了神识,那究竟传不传此法就不是叶凉可做主的了,那就完全是眼前的神识做主了。

也就是说,就算是好不容易到得这一步,他依旧有可能功亏一篑。

脑海心思急转,叶凉表面依旧未有波澜,恭敬躬身拱手:“晚辈叶凉,拜见席涯前辈。”

“哦,你识得我?”

席涯那男女通吃的妖冶脸颊之上,露出了一丝兴趣之感。

“晚辈,曾有幸在妖族好友的指点下,知晓前辈。”

面对如此绝世强者,叶凉亦是颇为谦卑。

“原来如此。”

席涯似有所感:“如今的妖族,似乎与人族倒是平和了许多。”

叶凉垂首,并未打断,静待着他的下文。

“对了,你既非半妖之身,又是如何解开的这封印?”

席涯道:“我之古纸,可是有封印,非半妖之血,无法打开。”

面对他的询问,叶凉倒未加隐瞒,直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他说了一遍。

“你竟然能想出此法,倒是有趣,有趣。”席涯亦是笑道。

“晚辈惭愧。”

叶凉带着几分袖羞愧之感。

毕竟,这种靠作弊的手段,来获得古籍所载,这主人不在还好些,这一在,那等于就是被抓了个现行,倒是有些尴尬。

“哈哈,能够想出,便是本事,无惭愧不惭愧,若是换得旁人,或还做不到。”

朗笑一语,席涯倒是爽朗,未多做计较,道:“没想到,我散出六份古纸,第三个破开封印的,竟然是一名人类。”

原来已经有人破开过了。

叶凉心中明了,刚打算出言,便是听得那席涯感叹道:“只可惜,前两者还未如何所成,便命丧黄泉,算起来,还是一个传承者都无。”

是有多悲惨,竟然都死了?

心头无奈,叶凉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宿天碑如此不见经传了。

要知道,这六份古纸,散落于诺大的神府九界,有几个人能侥幸找到?

而且,找到之人,还得是半妖才能打开,在这古纸少,半妖少,以及别人会私藏的情况下,这凑中的几率可是极低。

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有两个找到的,还似乎还没怎么出名,就被抹杀了,这也是再度断绝了这宿天碑名传的机会。

“也罢也罢。”

席涯继续道:“这或许便是天意。”

缓缓垂眼看向叶凉,他道:“那便传之于你吧。”

答应了?

叶凉微愣,似无法相信,这席涯竟然自己主动破例了。

他却不知,时间的久、前两人的失败,加上席涯本就是随心之人,才是导致的这般结果。

“不过”

话语微转,席涯看得他发愣的模样,道:“你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前辈请说。”叶凉拱手应声。

“第一,我生平最不喜的便是所谓的道德伦常束缚,什么人与妖不能结合,师与徒不能相恋,统统为狗屁不通、迂腐不堪。”

席涯道:“所以,我什么拜师之类的俗套之事,我一样不喜。”

“前辈的意思,是不收晚辈为徒?”叶凉问道。

“不错,但是这宿天碑我一样会传给你。”

席涯说道:“你若有情有义,自会念恩,无需以这无趣的师徒相束,你若不念恩,更不需喊我师父。”

倒是个性格颇为洒脱怪异之人。

不过,倒是让我喜欢。

叶凉心头赞赏。

要知晓,这本是他想请求的,没想到,如今却是席涯率先说出,倒是让得他感念恩情,却不知该何以言表。

席涯看得叶凉静默聆听,继续道:“你身怀九转金诀,便应是叶帝族人,你族与我之父辈倒是有几分渊源,你若不弃,到得六式练成,便来蛮荒找我。”

“我再将后面几式传于你,顺便认你为义弟,你看如何?”

说至最后几个字,他那白皙的脸颊之上妖魅的笑意微露,不自觉的透出了几分妖冶之感。

面对他那略带‘挑逗’的话语,叶凉拱手道:“前辈既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岂有不应之理。”

显然,他也不是矫情做作之人,自然懒得虚假客套了。

何况,席涯所想所言,亦是正合他心,岂能不应?

“哈哈,好,如此我便将这宿天碑前六式传于你。”席涯笑道。

这就传了?

叶凉下意识的踏前一步,提醒道:“前辈,你还有第二条件未说。”

第88章 天碑出世

“第二个条件,便待得你来蛮荒之时,再言。”

如此一语,席涯无半点犹豫,袖袍一挥,一指纤细的手指,凌空指出,紧接着,便是一道紫幽玄光透过手指透射入叶凉的眉间。

下一刻,一股庞大的信息,瞬间传荡入叶凉的脑海之中。

“宿天碑,又名须弥宿天碑,共分十式,以人玄为基,妖血为引,修天之须弥,炼妖之宿(敌)碑,可镇百炼人皇,诛傲世妖邪”

随着这一语接着一语,一道道虚幻之影亦是在识海浮现,那信息之大,令叶凉骇然。

如此所感,他再犹疑,立即盘腿而坐,闭目凝神,一边全心接受着这宿天碑的修习方法,一边模拟凝练着。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也许片刻,或许半载,当叶凉终是接受了其上所载的全部玄技修炼之法,他那一对流转着金纹的双眸,终是整了开。

与此同时,一股更为睥睨天下却又深邃霸道的气息,亦是隐约透散而出。

“天碑一出,荡天下不公!”

呢喃一语,叶凉双拳紧握,识海之中,亦是将这宿天碑最后一句话,牢牢印刻于了脑海之中。

席涯看得他身上气势的微妙变化,道:“看来,你已经对这宿天碑有些所感了。”

“嗯。”

叶凉缓缓站起身,双眸之中有着恭敬,亦有着敬佩。

当他对这宿天碑更进一步有所感时,他也是愈加知道这玄技的精妙,也是愈加对席涯佩服。

在他看来,如此玄技,或与他所修九转金诀而衍生而出的玄技,都是有些不遑多让了。

“如此,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席涯白皙的嘴角轻挑,手指轻抚下颚而扬,颇为妖娆道:“接下去,我便在蛮荒等着你了。”

叶凉看得那身影渐渐开始消散的席涯,恭敬道:“叶凉,定不负前辈所望。”

“咯咯。”

嘴角轻抿,席涯如女子般,调笑道:“叶凉,那你可千万别死了,我可不想我的义弟,还没正式见到承认呢,就没咯”



真的是未来要做我义兄的人?

这么快就开始咒我死了?

叶凉看得那毫无正形的席涯,亦是无奈。

不过,他还未出言,那席涯的身影便是彻底的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之间,只留下席涯的话语,在天地间传荡:“努力吧,我在蛮荒等你。”

看得眼前这没有了神识支持开始断裂、脱落的世界,叶凉恭敬的躬了躬身,道:“前辈之恩,叶凉没齿难忘。”

双眸微微变得坚毅,他双拳紧握:“蛮荒,我一定会来。”

为了他下面的宿天碑修习之法,为了见一见他这未来的义兄。

轰!

如此,当这片世界彻底崩塌,叶凉的神识亦是彻底恢复了异常,展眸望去,眼前依旧是那一片三层之景。

“回来了?”九敖问道。

“嗯。”

叶凉点了点头,亦是知晓,刚才那一瞬,他的神念应该是被引入那古纸之上了。

对了,古纸

猛地想起,他也是快速的低头去看手中卷轴,只见得,那卷轴之上古纸忽的轻荡而起,化为星点,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只留下,那卷轴依旧。

叶凉知晓,这是因为其上所载神识不再,这片以神识所凝的古纸,也就消散了。

“叶凉,你已经习得了?”九敖似看出了几分端倪,问语有些激动。

“嗯。”

叶凉点点头后,与他大体叙述了一番刚才经过,还毫不吝啬的说了些关于他所传承的宿天碑的信息。

“太好了。”九敖激动道。

“九敖。”

叶凉忽的出语,道:“以后我会与你并肩而战,无论前路那仇敌,是人是妖。”

显然,经此一役,他也是猜出来了,这九敖应该在妖族有着敌人。

只不过,九敖自己未提,他也不好多问,但于心中,他已然下定心要助九敖。

因为他明白,若不是九敖,自己非但得不到这宿天碑,或许早在那鹰盘山便已‘夭折’,如此恩情,他岂能不记?

这小子

为何要聪明的让我感动。

不行,我可不想在他面前感动、出糗。

九敖恢复那略有感动的心绪,说道:“你小子,别给我整有的没的,你还是快将宿天碑练好,实力提升,将我救出来先,我可不想在你身上白白浪费精力。”

“好。”

淡笑应语,叶凉手中轻展,一道若有若无,弹指可破的小型古碑缓缓显现于他的手中:“倒是多亏了席涯前辈,将古碑基础之形,直接拓印般的传于我,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如此传承,他便可以此古碑之形为基,直接凝炼塑造天碑,将其迅速修炼而成,炼制出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宿天碑。

“这果然是宿天碑。”九敖看得这古碑,龙眸轻颤。

叶凉点点头,道:“这宿天碑第一式凝练,是最关键的一步,也是这碑核心所在,需要以人玄和妖血为引为基,铸就宿天神碑,只是人玄我可行,但”

眉头微皱,他无奈道:“这妖血,又该如何是好。”

“要用妖血?”九敖讶异道。

“是的。”

叶凉解释道:“这宿天碑,最基础的便是以妖血为蕴养,妖血越好,那对这宿天碑的塑造,以及日后的能力便是越强。”

简言之,便是人玄之力越强,妖血层次越高,那所凝聚的宿天碑便越好、越强。

“这宿天碑所修之法,倒是苛刻。”

九敖明白,这席涯的血脉可算高的,所以这凝聚出的宿天碑也是强。

那别人呢?

可不是所有的半妖,都是血脉高贵的,如此一来,那些低等半妖就算得到这宿天碑,凝练出来的也是低级货,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也展示不了宿天碑的威名。

“嗯,的确限制颇多。”

叶凉也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前两者竟然都是默默无闻,若他猜得不错,那两人的血脉必定不高,塑造出的宿天碑,自然不强。

如此,死于他人之手,便更是情理之中了。

当然,这些也就是叶凉的猜测,究竟是因为他们以为宿天碑很强,结果弄出来很弱,被传言坑死的,还是真的遇到强敌而死,他也不知道。

“宿天碑初凝最为重要,你身上的玄力为九转金诀,自是不弱,那便再加上我的血来你炼碑。”九敖道。

第89章 凝炼至强天碑

似是没有想到九敖会如此主动,叶凉微惊道:“用你的血?”

“不错,我的血虽然不比真龙真凤,但比起别的妖族血脉,倒是好上不少,就用我的血。”九敖道。

暗暗咬了咬牙,叶凉点头道:“好。”

显然,他不想多过矫情,只将这恩情铭记于心。

“那便开始吧。”九敖说道。

“嗯。”

点头应允,叶凉直接脱去衣衫,露出了有着线条感的上本身。

而后,他轻一挥手,将纳戒之中的一汪清水与无数的药材引出,使其如蜿蜒长蛇围绕着他周身浮空盘旋。

“此处玄力充沛,我便借此时机,一边凝炼宿天碑,一边将九转金诀,突破至二转。”

为了突破二转,他来之前的那些天,也是做足了准备,不但将身体调整为最佳之态,以备突破,那所需的各种珍贵药材,更是早早备了好。

只为今日。

“我助你。”

龙首轻扬,九敖龙身盘旋而起,龙嘴尽张,獠牙尽显,直接将四周的玄力吸过后,将那些天然玄力压缩的更为凝实,充斥在叶凉的身旁,供其使用。

“多谢。”

轻谢一语,叶凉体内玄力流转,身躯之上隐约的金色龙纹浮现,而后,他无半点犹疑,以玄力为控,将那些药材统统与那清水溶于一处。

使得两者互相交融,凝合。



轻呼口气,叶凉暂未管那正在缓缓融合的两者,直接手掌一挥,将小型宿天碑抛飞而出,飘落于自己的身前。

旋即,在他手中印法不住的变幻、翻飞间,那宿天碑终是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直到淡到彷如,身前根本就没有宿天碑,一切只是错觉时,叶凉终是开口喊道:“九敖!”

吼!

面对他的喊喝,九敖无半点犹疑之色,龙嘴大咧,一滴凝实浑圆的精血裹挟着幽黑的玄力,瞬间从其嘴中飞出,透过叶凉的身体,冲融到那宿天碑之中。

妖血入碑,瞬息而散,只一瞬,那血色便遍布整个透明的宿天碑,将其化作一座血碑。



不知是承受不住这妖血,还是何,当妖血彻底笼罩宿天碑时,那碑竟是开始吟颤起来,似有破裂的迹象。

哼。

鼻息轻哼一语,叶凉顾不得额间的汗水,手中印法一变,一股带着真意的玄力瞬间透体而出,直接溢散向那血碑,将其笼罩裹挟。

下一刻,玄力与妖血结合,那血色似逐渐的被那宿天碑给吸食而去。

而随着那血色的渐渐吸食退去,那依旧虚幻,却已然有着若有若无威压的宿天碑渐渐的显现而出。

“为何,这宿天碑所带之感,还是不够精粹。”

叶凉看得这眼前不住的吸食掉妖血和玄力,渐渐的露出虚透之身的宿天碑,亦是眉头微皱。

他知晓,每个人的玄力和妖血不同,那凝造的宿天碑也是不同,而这第一步凝练出的宿天碑,越精粹,那天碑的层次便越高,那日后提升的实力便是越强。

打个比喻,假如宿天碑层次分低、中、高、半完美、完美的话,那席涯所凝练出的宿天碑便是完美,而现在他的就是高和半完美之间。

这小小的差距,或许在前期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旦修炼到后头,那差距可是越来越大。

同样的境界,同样的宿天碑六式,若是由一名凝造出高等宿天碑的人来使出,和席涯来使出,那效果便会差上许多。

这就是因为,这宿天碑层次差距所致。

“这宿天碑一成,便是根基已定,日后虽然也能食妖血,炼天碑,可再想提升根基,来弥补宿天碑的根本性层次,还是颇难,所以”

想及此,他眉头轻皱:“我还是得再想想,有无办法将这宿天碑凝炼的更为精纯。”

他很清楚,如今的宿天碑并不完美,如此就算凝练出来了,也会使得这宿天碑的能力,大打折扣,连带着那天碑的极限都是会被压缩,束缚。

这,不是他想要的。



还有什么办法呢?

心思急转,叶凉看得那一点点将妖血要吸收殆尽的宿天碑,亦是心念一动:“那就如此试试。”

吼!

体内九转金诀,运转到了极致,他感受到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带着点点真意似低吼,似隐现。

当即,亦是不再犹豫,以金龙为引,勾出自身精血,融合金龙真意,凝出体外。

“小子,你又想制造一次假血?”九敖似是看出了几分端倪。

“是的。”

叶凉沉声道:“我看过那席涯的宿天碑,他的碑无论从精纯上,还是塑形上,都比我们的更好,更精粹。”

“所以你要冒险,将你这宿天碑弄的最为完美?”九敖接语道。

叶凉点了点头,双眸坚毅:“富贵险中求,我既然炼了,就要炼出最好的宿天碑。”

没人知道,他顶着的压力是多大。

他那未来的路,亦比任何人都难走,那所对之敌,有如瑶止般的强者,更有未知的甚至连他父亲都不敌而陨的强者。

加之,昔日的族系照拂已然不在,曾经的亲友亦不知又有几人可助。

所以,他只能万事都追求极致,只为将自己变得更强,好孤身一人去面对那将要面对的‘恐怖’一切。

“唉倒是个好强之人。”

九敖轻叹一语,说道:“既然如此,我便陪你疯狂一把。”

话落,他亦是龙嘴再张,一滴龙血引出体内,朝着叶凉的那滴精血汇聚而去。

“谢谢。”

叶凉本是打算以自己的精血去搏一搏的,要知道,他受了九敖实在太多恩惠,真的难以开口再求了。

只不过,那般结果,会如何,他也没把握。

毕竟,他这血,虽然含有真意,可依旧是连假的半妖血都算不上的人身之血,这滴下去,会不会有反效果,谁也不知道。

而现在,九敖主动帮忙,倒是将风险降下了不少,至于九敖的情意,他也只能继续记下了。

“别废话。”

九敖看向那相交在一起的两血,催促道:“快将其融合了。”

“好。”

应允出声,叶凉再无犹豫,控制着真意拼命的将两滴精血,融合着。

或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融合倒是比刚才顺了许多。

当两滴精血彻底融为一滴时,那滴血倒未互相消耗侵蚀太多。

“快,那宿天碑快将我的血吸收完了,你要试,就快将这滴精血打进去,否则精血吸完,宿天碑彻底成形,一切就晚了。”九敖提醒道。



那便赌一把吧!

叶凉深呼了口气,目光渐渐变得锐利,道:“去。”

咻。

似是被其所感,那滴散发着真意悬浮在他身前的精血,终是不再犹疑,朝着那快吸完精血的宿天碑直接飞掠而去。

精血入碑,天碑动。

下一刻,那滴精血融入那天碑之中,整个天碑的气息陡然一滞。

难道

失败了么。

第90章 他,是我席涯的人

手紧张的握成拳,叶凉亦是聚焦注视,双眸不移半点。

于他来说,这一次是相当冒险的。

要知道,上一次那么做是因为不做就练不了宿天碑,搏了有,不搏就没有,可这次是真的在赌,拿已经有了的宿天碑来赌。

赌赢了,一切更好,赌输了,那一切成空。

而在其注视下,那停滞的宿天碑,陡然再度爆发出光华,将那精血再度吸食而进。

那速度之快,远超刚才。

成功了?

叶凉正惊喜间,只听得‘咔嚓’一声凭空响起,乍眼望去,便是见得那吸食完所有精血,完整无缺的宿天碑之上,竟是有着裂纹显现。

随着这一道裂纹的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纹开始在那透明的宿天碑上弥漫开来,瞬息之间,便遍布整个宿天碑。

不好!

瞳孔之中骤然一缩,叶凉看得那已然裂纹遍布,欲言又止的宿天碑脸色大变。

他知晓,这一次的豪赌,他失败了。

所有的成果,功亏一篑。

嘭。

下一刹,如预料之中一般,那宿天碑似承受不住那无形之力般,彻底崩碎开去。

化为星点,飘散于空中。

输了

彻底的输了。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之意,叶凉顾不得长时间精神压力紧绷,而致的脸色浮白,愧疚道:“抱歉。”

“不怪你。”

九敖似体会到叶凉心中所承之重,劝慰道。

虽是劝慰之语,可越是这般,听在叶凉心中,便越是不好受。

他清楚,是他的‘贪心’,才导致的功亏一篑。

这般不怪他,又怪谁?

“行了。”

似不耐烦他那颓丧模样,九敖道:“小子,别给老子哭丧着脸,不就一宿天碑?比之好的也很多,就你那九转金诀,练好了就不比其弱。”

“要知道,老子还等着你炼到九转,助我成化最强的真龙,娶最美的母龙,杀最恨的妖敌,你可别让我希望成空了。”

那明明是骂咧之语,可话里话外透着的都是几分隐隐的关心。

这九敖

倒是越来越有人味了。

心头微暖,叶凉嘴角露出一丝淡笑,打趣道:“放心吧,我一定让你美梦成真,助你化真龙,再娶最美的母龙。”

的确,对他来说,还没这般不能承受打击,只不过,好不容易得到,就这样没了,有一些失落罢了。

咳咳

九敖略显尴尬的咳道:“助我化真龙就好,别的我胡说的,不用当真。”



正当叶凉要出语时,那身前飞散的星点陡然回聚,再度凝聚成了一座宿天碑。

这这是

双眸大睁,叶凉看得眼前这再度凝聚而起的天碑,不由震颤出声:“重生了?”

“似乎比以前的更强了。”

九敖凝视着身前这漂浮旋转的宿天碑,出语道。

的确,眼前的宿天碑,时而透明虚无,气息察觉不到半点,时而五彩斑斓,蕴含着天地各力,玄妙异常,时而又幽黑深邃,充斥着亘古悠远之意。

变幻莫测,玄奥精妙。

“这,是真正完美的宿天碑。”

不住的体会着眼前的宿天碑,叶凉终是感受到了那绝妙精粹之感,那种感觉,让他想到了看到席涯宿天碑时的感受。

亦是这般完美,这般绝妙。

那种感觉,给人所感,便是哪怕这碑有残缺纹路,亦不损这玄妙无双之感。

“我明白了,原来,想要真正完美的宿天碑,就需破而后立。”叶凉恍然:“刚刚那碎裂,只是宿天碑重铸的过程。”

“虽然,我不想说,但是,这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住。”

九敖道:“你这马后炮,也是太绝。”

“似乎”

叶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有点。”

他也知道,他这次完全就是运气好凑到的。

不过,他亦是从这一次的碎裂之中,感悟到,若是炼碑之人,足够胆大,敢主动将炼好的宿天碑,碎碑而铸,或许,用不着血脉强求,便可涅槃天碑,铸就完美。

当然,如今的他已经无需去在乎这一些了。

眼下之景,亦是证明,他的假血,成功了!

这最完美,最契合他的宿天碑,终于炼制出来了。

想及此,叶凉轻呼了口气,道:“如今,我便只需好好凝炼宿天碑,将其弄得更为凝实,再练宿天碑第一式即可了。”

缓缓抬头,他看向那四周已然融合而成的药水,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我的潜修!”

话落,他亦是盘坐下身躯,开始引导着那四周的药水,裹绕他的周身,在其肌肤之上逐渐的吸食而入。

打算进行这九转金诀的第二转修炼。

“加油吧,小子。”

九敖看得那开始吸食那些融合了药材的水,并且疯狂掠夺这一方地界,天地玄力的叶凉,亦是龙眸微闭,一边为叶凉护着法,一边开始了他自己的修养。

药水浸,玄力入,龙纹现,天地或可变。

只不知,这一次,天碑一式可否出,金诀二转可否成。

那一名少年,又能否再度蜕变,困龙升天!

时光回溯,妖族蛮荒之地。

那一片地域,千万里内似一片荒野,沙尘龙卷,寸草不生。

在这一片荒凉之境,却是有一岛屿格格不入。

岛屿四周一汪碧蓝波水环绕,明明是无源之水,却依旧那般碧波清透,彷如蔚蓝之天,满是诗画之意,自然悠扬。

这一广阔的巨型湖水,似成一道天然屏障,将那肆虐的沙尘、尖锐的走石、诡异的燥热,皆是阻挡开外。

哪怕是那凶煞的异兽,皆是感受到这湖水的奇异之力般,不敢靠近半点。

而在这水波中央,那一座岛屿静立,其上绿意葱葱,虫鸣鸟啼,倒是好一番死地之美景,悠扬清美。

此刻的岛上,一名脸面削瘦白皙,有着阴柔帅气之美,品貌非凡的男子,正静躺于一竹屋之中的长椅之上。

在其身旁,还有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为其揉捶着。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那女子曼妙的身材后,有着一根遍布鳞片的细长尾巴,从娇臀延展而出,轻落于地。

咦。

眉头弧度轻皱,男子似是感到,那天地间有一抹归来的神识,融入他的额间,带来信息,供其静品。

咚。

与此同时,一道轻微的闷响之声在这竹屋之内陡然响起。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桌案之上,有着六道琉璃般的秘制之物,其中有着两道似已破裂,而一道琉璃之物,其内竟是亮起了火焰。

火焰腾绕,彷如活物。

面对此景,女子不由手中微顿,有些欣喜,道:“主人,又有人习得你的传承了。”

“嗯。”

白皙的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弧度,男子缓缓睁开那一对深邃的黑眸,看向那琉璃之器,道:“这一次,似乎,还是个不错的小子。”

若是,叶凉在此,便能发现,眼前之人,正是传于他宿天碑的创始者,席涯!

女子似乎是第一次听到席涯赞赏一人,一时有些错愕,下意识道:“真的有这么优秀么?”

此话刚落,那琉璃之器之中的火焰,陡然发生异变,而后,竟是化成了一座玄妙的宿天碑。

天碑显现,不断变幻。

直到片刻之后,终是消散化回了火焰之态。

席涯静望着,紫幽之眸之中,掠过一丝光亮:“看来,这小子,炼出了一座不错的宿天碑。”

要知道,他给叶凉的宿天碑拓印之上,有着他留下的一缕印记,用来观察传承者所炼之碑状态,甚至查验其生死。

桌案上,那两破裂的琉璃之物,便是因为前两个传承者,人死灯灭,而琉璃碎所致。

“好像,是很好呢。”

女子看得那比之前两个琉璃之物所燃之火,都是要亮涨,所含之意,更是玄妙的那琉璃之物,亦是附和出语。

“嗯。”

席涯点点头,嘴角轻挑,道:“不知,他这宿天碑又是如何炼成,又会是怎么样,我倒真想看看。”

其实,这宿天碑除了依靠血脉,的确可靠破而后立之法来提升。

只不过,至今为止,没人敢轻易尝试罢了,就如那死了的二人,终究走不出那束缚,只敢局限于现有所得,不敢去赌。

导致无法成就无上天碑。

至于叶凉,则是依靠了完美血脉,又误打误撞的让这假的血脉,影响了宿天碑导致碑碎,才铸就了这非凡的宿天碑。

“只要,他不要像前两者般无用,轻易死去,那主人还是可以看得的。”女子乖巧道。

“怎可让他这般死了。”

席涯调笑一语,道:“这可是我要认作义弟之人。”

缓缓轻闭上眼,他轻抚手,道:“去把那两个碎裂之物,拿出去扔了吧,以后只要注意好,这琉璃之物,便可。”

“是。”

女子施了一礼,莲步轻移,拿起那两个破裂的琉璃之器后,瞥了眼那记录叶凉生死的琉璃之物,自语道:“主人,对你如此看重,希望你能小心行事,别遇强敌身死了。”

显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席涯如此重视一人,不舍得叶凉如前两个未被席涯太过重视之人般,轻易死去。

轰!

猛地一股浩荡的紫幽玄力,席卷整个岛屿,令这方天地万妖战栗,席涯那对紫幽双眸尽展,傲然道:“我席涯的人,这世上谁动,谁死!”

第91章 传说中的福利

数月之后,三月之期将近之时。

北机阁,三层。

此刻的叶凉,虽是静坐了不少时日,但其身上倒是无半点尘埃沾染。

相反的,那肌肤洁净光滑的,似是比之前更甚。

在其胸膛之上,那道金色的龙纹散发着光耀,那凝实之感,更是比之前更甚。

偶间,龙眸泛光,还彷如能看得到那微微扩张的龙爪探着,似要撕裂苍穹,那龙须浮现,更使得整条愈加凝实的金龙彷如活物。

隐约间,似还能听得那隐隐的龙吟之声。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叶凉那闭了数月的双眸,终是缓缓整了开。

眸睁,金纹显。

锐利的精光,瞬间便是从他那深眸之中,直射开来。

待得,那彷如实质般的金光落下,叶凉那有着金色纹路的双眸之中,比往常更似多了一须弥之物,似在那对眸子里,若隐若现。

若是细观,便是可看得,那在那对眸子里,时而透明,时而多彩,时而幽黑的虚幻之物,便是他那宿天碑。

咔咔

缓缓站起身,叶凉松动着身上的筋骨,感慨道:“我花了十天的时间,断骨碎脉重塑金身,来入得九转金诀一转,没想到”

低下头,感受着手上的力量以及胸膛上的金龙,他道:“这轻车熟路的二转,竟是花了我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得以堪堪稳固,倒是慢了些。”

显然,在他以大部分时间花余金诀之上,余下小部分的时间花在了宿天碑等事宜之上看,的确是金诀拖了些时辰。

“我看你这话,倒是要气死不少所谓的天才骄子,才对。”

九敖说道:“一个半月,境界从凝丹一步,跨越至凝丹五步,甚至隐隐触摸了六步,如此之快的速度,可堪比我妖族蜕变进化了。”

这妖族所修,倒是何人有所不同,他们提升境界,更多依靠的不是一步步的潜修,而是一些雷劫、兽血之类的机遇。

当得此等机遇,那其境界提升之高,速度之快,蜕变之猛,亦是令人咋舌的。

那就是如叶凉这般,偶间的一个质的提升了。

“这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九转金诀。”叶凉淡笑,将境界的提升直接归功于玄诀。

“如果你不够聪敏,没有天赋,再厉害的玄诀也是没用。”

九敖说道:“何况,就你这修炼金诀的速度,我看,就算是那些真正的叶帝一族,都不一定有你快。”

真的快么

为何,于我来说,还是那般的慢!

拳头微微紧握,叶凉想起那穆恪、叶鸿等人,想起那父死之谜,想起那错过的可人儿,他就觉得太慢。

慢到,这一切,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完成。

慢到,十年时,不知有没有能力去抢亲!

似是察觉到他心境变幻,九敖关心道:“叶凉,你没事吧?”

“没事。”

眼眸渐渐变得清明,叶凉转而问道:“对了,九敖,当年的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来到南祁皇朝,又被我父斩落?”

似回忆起了什么不好之事,九敖龙眸微凝,道:“当年我太古龙族与雷音凤族由事起争斗,因族长年迈,不想多动干戈,便派我父带领数人,前往雷凤族议和。”

“你也是其中一员?”叶凉问道。

“不错。”

九敖的话语之中,渐渐渗出冰寒:“然而,在路途之中,我们却是遭到偷袭,全队人损失惨重。”

叶凉微微心惊,在他看来,九敖的实力并不弱,那么他的父亲应是更为不弱。

可就是这般情况,还惨遭灭队之危,偷袭之人,得有多强?

话语微颤,九敖龙手紧捏,继续道:“在绝望之下,我父亲为我之性命,终是牺牲了自己,强行为我搏出了一条生路。”

“而当时,为了躲避追杀,我胡乱逃窜,拼命赶路,破空间,跨山海,入传送之阵,足足逃了将近半载,才似堪堪甩掉了他们,得以苟活。”

那语调之中的凄惨之感,亦是颇为明显。

“偷袭之人,为了灭口,竟是不顾身份暴露,追袭了这般之久,才放手离去,也算是疯狂了。”

叶凉自然是能够看出,他们的离去,更多的原因,不是被甩掉,而是怕身份的暴露。

“这些杂碎,就是想置我于死地。”九敖怒语。

叶凉点点头,问道:“所以,你逃了那么久的时间,便逃到了南祁皇朝?”

“是的。”

九敖点首道:“当时,我为了能够快点恢复,以报此仇,我便一边修炼,一边以吞食其他强者的方式,来强行提升自己的力量。”

龙眸似有腥红之意,他回忆道:“那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报仇,报仇!”

看来,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导致了这祸乱之举。

叶凉心中感叹着,却也是理解。

毕竟,亲眼看着仇人杀了自己至亲之人,而不能报的那种心情,真的太过压抑。

那种压抑若不能得到正确的释放,那就会产生九敖那种疯狂的结果了。

九敖似是看出了他所想,道:“不过,我虽疯魔,却未丧失本心,我所食者,无论人也好,妖也罢,皆非良善之辈,甚至可说是你们祁涯道洲一些著名的恶者。”

眼眸微寒,他道:“包括,你们南祁皇朝和南云王府的那两个所谓贵子。”

瞬间听出端倪,叶凉问道:“你当年,是因为食了皇子和南云王的小世子,才导致后来的杀身之祸?”

“是的。”

九敖说道:“当时,南祁皇朝皇族和南云王府震怒,便以我食人之名,混淆视听,强行将我按上了妖龙之名,派出大军袭杀于我。”



“为了两个仗着所谓身份,靠着家族荫蔽,有着一些实力,成日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罪子,竟派出了数万大军,数以百计的开府之人,几名玄君,他们也真够舍得的。”

那语气之中的鄙夷之感,亦是明显。

“为了这两个小辈,南祁皇朝的报复,倒当真是下足了本钱了。”

叶凉也清楚,这南祁皇朝,并不算很强大的皇朝,能够组成如此阵容,只为报仇剿杀一只妖龙,已经算得很不错了。

而事情到如此地步,他也是知晓,无论九敖是有意食了二人,还是不知二人身份,无意之下食了二人,这两者皆的仇恨,已然不可挽回化解了。

可以说,两者之间

必战!

“哼,如此两个混账东西,食了便食了,又当如何?”

九敖直接冷声道:“何况,区区一群杂碎,再多又有何用。”

看来,首战,南祁皇朝终究还是输了。

心中了然,叶凉听出端倪,道:“所以,后来便请了我父亲来对付你?”

“不止。”

九敖说道:“为了对付我,南祁皇朝还邀了祁涯道洲上其他玄君,总共足有数十名,来行一战。”

“没想到,祁涯道洲上的玄君强者还不少。”

叶凉眉头微皱,他清楚,这肯定还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估计都还隐居等各种,未表现出来。

“哼,若不是我受了伤,再多的玄君又有何用。”

冷哼一语,九敖难得敬语道:“不过,不得不说,你的父亲倒的确出色,若不是他,我或许还不一定会败。”

“他虽为玄君,却硬生生的发挥出了堪比元君之力,与我不眠不休血战了七天七夜,终是在他人的帮助之下,将我九首逐一斩落,后分镇各处。”

显然,于叶苍玄,他虽是不愿承认,但的确是有着出彩之处,令他欣赏。

“他虽强,可终究还是战死了。”叶凉似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这亦是我困惑之点。”

九敖说道:“当年,你父将我九首分斩,主要龙身强行封于你体内之时,虽是身负重伤,耗尽心血,但并不足以致死,可最后他却依旧陨落了,这亦是令我有些不解。”

“什么?他的伤,不足以致死?”

叶凉虽是惊讶,却是明白,于强大的玄君来说,无致命之伤,一般还是能够恢复的,何况,这般陈年旧事,承认了那么多的九敖,亦没必要骗自己。

可既然不足以致死,那叶苍玄又为什么偏偏陨落了?

饶是他心思机敏,揣摩多变,亦想不通,想不明。

“不错。”

九敖说道:“我可确定,当年你父之伤,虽重,却绝不足致死,只是当年我被封于你体躯之中,陷入沉睡,待得我苏醒之时,你父已然死亡,个中缘由我亦难以知晓。”

“或许”

微一思索,他说道:“你的母亲或者祖父,可能会知道当中细节。”

难道,当年之事,果真有内情?

只不过,皆未被人所觉察?

双拳微微紧握,叶凉双眸变得锐利:“此间之事,我定会查个明白,为了我的母亲,为了你的名声,亦为了叶凉!”

他所言之叶凉,便为这躯体原先之人。

“若当真有人趁机借我之名,谋害你父,此人或不简单你得当心,不过”

九敖龙眸煞气微显,龙身腾绕,道:“若真是有人从中作梗,让我背了黑锅,那我便让他知晓,有些东西,借了,是要拿命来还的!”

眼眸微眯,叶凉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寒语:“要真是这般,那他当真该死!”

冰寒的杀机,瞬间席卷四周。

“凉儿。”

突兀的轻喊,打断了他的思绪,仲谷缓缓从黑暗之中走出。

“仲老。”

叶凉整了整心绪,躬身以敬。

“嗯。”

仲谷轻点了点头,道:“三月时间将近,我便来看看你修炼的如何了。”

“晚辈侥幸,所求之目标,堪堪完成。”

恭敬的话了一句,叶凉似想起什么,略带愧疚的伸出那古卷道:“仲老这上面的玄技…”

“上面的玄技不见了么?”

瞬间看出端倪,仲谷说道:“这卷玄诀本就有些诡异,我们也曾尝试而不可得,如今倒是自毁了。”

“也罢。”

虚空一指,他一指轻点于叶凉的额头,道:“既然未学到玄诀,我便将这九虚破天指传于你,也算你不枉此行。”

这…

感受着识海之中的破天指修习之法,良久,叶凉缓过神说道:“仲老,你误会了,我是修了那玄技以后,那玄机自己消散了。”

竟是如此。

老脸上有些哭笑不得,仲老说道:“倒是我误会了。”

其实就是他打心底认为,这九虚破天指真的适合叶凉,叶凉应该学,若是不学实在太可惜,所以,有一点理由他就下意识的将这玄技教给了叶凉。

“如此也算是命吧。”他笑道。

而看得他没有收回之意,叶凉也是有些欣喜,毕竟这白白得了一门不弱的玄技,可不是什么坏事。

倒是个幸运的小子。

笑着摇了摇头,仲谷袖袍一挥,幽雾散去,一道幽门缓缓隐现于眼前,道:“好了,别多想了,先与我前去地下,试一试吧。”

父亲

铭苍枪

眼眸看得那寒气迫人的幽门,叶凉终是点首以应:“好。”

话落,他亦是与仲谷缓缓行入那幽门之中。

第92章 铭苍枪

北机阁,地下一层。

整个一层彷如溶洞,四周壁岩皆结着厚厚的冰层,寒气环绕。

中央之处,一柄傲世银枪笔直静立,其银锐锃亮的枪尖,散发着冲天锐气,直冲岩顶,似要冲破岩顶,直达天际。

那枪杆之上,道道铭文环绕,使整个银枪充满了古老霸道之感。

奇异的铭文,彷如亘古天机,深邃而玄妙。

而在如此锐利英气的银枪之中,隐约的似又能看到几滴抹不去的腥红,那腥红的液滴,透散着恐怖的杀意,浸染了整个银枪的正气浩然。

增添了几抹,恐怖杀伐之感。

“好浓重的杀机。”

远处,叶凉与仲谷并肩而立,一对黑曜石般的双眸,紧紧的凝视着那杆银枪。

“是啊。”

感叹一语,仲谷说道:“此等杀伐之器,若是无可镇伏之人来降服它,那日后或是一祸端。”

叶凉点点头。

于这般已然被杀伐浸染的凶厉之器,若是落得不能镇伏他的人之手,那后果或是反倒被这兵器上的戾气所影响,反受其控制。

到时,失了信心,那所做之事,倒是恐怖了。

“没有试过,去除这兵器上的戾气?”他凝视着,问道。

仲谷摇了摇头,道:“戾气已与这铭苍枪浑然一体,想消去,太难。”

“如此凶厉之器,若是落得外人之手,倒是后果难想。”叶凉皱眉道。

“不错。”

仲谷看向叶凉,道:“去试试吧。”

显然,他对叶凉也是抱了不少的期望。

只要叶凉将此枪降服,那所忧的那些事,便可放下了。



轻呼了口气,叶凉缓踏至银枪之前,而后,他手掌之上玄力流转而起,朝着那铭苍枪缓缓靠近而去。



好精纯凝实的玄力,而且这股玄力,似乎

仲谷眼眸微动,似有几分惊奇:“达到了五步。”

微微点点头,他心中赞赏:“没有想到,他入阁之时,才一步,出阁时,却已然跨入了五步,甚至隐约有突破之迹象,精进之快,倒是妖孽。”

在他看来,叶凉凝丹一步能得以至四步,已经算是卓绝了,可竟然还到了五步。

最重要的是,这五步根基扎实,无半点虚浮硬冲上来的迹象,这般就有些妖孽了。

毕竟,这叶凉一开始可有一个月的时间‘浪费’于书籍之上,并未修炼。

只是,若是他知道,叶凉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是在研究玄技,也未修炼,不知又会如何想。

嗡!

手近银枪,似有所觉,那银枪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银芒。



银芒一起,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叶凉的整个身子,令得其整个人都是被压的下沉。

所踏之处,大地龟裂。

不想我的拿么。

牙关紧咬,叶凉顾不得额间被压出的冷汗,笑道:“你不给我拿,我便偏偏要拿!”

话落,他那手掌之上玄力荡漾,金纹微显,硬扛着那威压,再度朝着那银枪伸将而去。

唰唰!

感受到叶凉手掌的不住靠近,那铭苍枪不住的嗡鸣着,终是在叶凉抓握上枪杆的一刹那,释放出无数彷如剑气般的玄光。

似要割裂一切。

“小心。”

眼眸一凝,仲谷迅疾闪现于叶凉身前,而后,他袖袍猛地一挥,一股磅礴的玄力席卷而出,将整个银枪全部笼罩。

嘭嘭。

下一刻,那银枪所发散出的锐利玄光,亦是直接轰击在那仲谷所外放的玄力之上,两相轰击,亦是打得那玄力光罩有些震颤。

好在银枪所发之力并无后续,所以如此僵持了片刻,那银枪所放之力亦是彻底的消散而去。

当得银枪稍稍平静下来,仲谷亦是手中印法一变,控以一层玄光笼罩于银枪之上,谨防其再度异变。

“多谢仲老。”

叶凉清楚,若不是仲谷,刚才他不死,或也半残。

那些锐利的玄光,所携带的力量,丝毫不会弱于一名开府强者的轰击。

面对他的感谢,仲谷挥了挥手,道:“无事,只是悬了些。”

旋即,他目光缓落于那光芒黯淡的银枪之上,感叹道:“可惜,它终究未能于你所降服。”

“凉儿惭愧。”叶凉拱了拱手。

“无碍,或许这便是命吧。”

摇头感叹,仲谷看向叶凉道:“对了,此间事了,你若无意再修炼,便快些出去吧,你那弟弟,倒是等了你,有些时日了。”

“我的弟弟?”叶凉似有不解。

“嗯,你的弟弟,叶沐嵘。”仲谷道。

是他?

他等我作何?

似是看出了叶凉的困惑,仲谷道:“你与他的一月之约到时,他便来等你了,只是当时你已于三层潜修,我便未让他惊扰于你,后来,他便一直在外等着你。”

缓缓转过身,他边走向那幽门,边道:“日夜守候,提心吊胆的等着你的一战,倒是个可怜的孩子。”

叶沐嵘这家伙,该不会一直记着血战,精神日夜受此事折磨着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凉现在倒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于他的本意,叶沐嵘若能悔过,到时血战便小惩大诫了,否则,他也不会修炼的将此事直接抛诸脑后了。

毕竟,说到底,叶沐嵘也是他的家人,一个被利用的悲哀之人。

只不过,他倒是未想到,这一语,竟是成了叶沐嵘心中悬着的刺,终日令得叶沐嵘心惊胆战的。

“凉儿。”

轻踏于幽门前站定,仲谷道:“我看他,倒是已有悔过之心,你若气消,便不要太过为难之了。”

“凉儿,明白。”

叶凉点头以应。

他也清楚,让叶沐嵘提心吊胆的过了三个月,这种精神上的处罚,估计比一刀杀了叶沐嵘还难受。

如若叶沐嵘真的已经改过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过分折磨了。

旋即,他抬起头看向那点了点头,进入幽门离去的仲谷后,亦是回味般的望了眼那失之交臂的铭苍枪,而后,他终是同样踏入幽门之中,离开了此地。

北机阁外。

当叶凉缓缓踏出阁外时,他也是看到了那面色蜡黄,发丝微乱,愁容之意明显的叶沐嵘正在踱着步。

那颓丧焦急之色,倒是明显。

“叶沐嵘,你不在好好的寒山楼待着,怎么跑北机阁来了?”叶凉打趣道。

身子猛地一震,叶沐嵘回过神看向叶凉,有些慌乱语塞:“我我”

“怎么?你是来,要和我血战的?”叶凉逗道。

果然,还是没打算放过我么。

眼眸一黯,叶沐嵘强撑着笑意,道:“对,我来与你一战。”

他很清楚,本就不是叶凉对手的他,在叶凉经过北机阁的潜修之后,亦更不会是对手。

如此一战,他不死,估计也会被叶凉给废了。

只是,叶家的那份傲骨以及该有的那份悔过之心,让他明知如此,依旧选择了这般面对。

第93章 她,来了?

这家伙

倒是比以往改变了不少。

看来,这三个月的精神折磨,倒是效果不错。

点头赞赏,叶凉笑了笑后,伸着懒腰道:“可是,我比较懒,又不想血战了,怎么办?”

“什么!你不想血战了?”叶沐嵘瞪大着双眸。

“对的。”

叶凉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话锋一转,他打趣道:“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还是可以继续和你一战的。”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叶沐嵘激动道。

“别我反悔了。”

叶凉一副耍无赖的模样:“刚才让你别打你不要,现在你要,我也不愿意了,我就要和你血战一场。”

我我哪里有所不要啊。

叶沐嵘亦是一副欲哭无泪的冤枉表情。

“叶沐嵘,你真傻假傻,这你都听不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突兀的清甜之声响起,一道身着鹅黄长裙,脚腕手腕却都有素丝缠裹,清美灵动之间又透着几分精明干练之意的女子缓步踏来。

那如水般的清透脸颊,一颦一动间,透着几分俏皮之感。

是她?

这个小魔王。

眉头一皱,叶凉转身便想离去。

“喂,叶凉,你想去哪?”

轻盈的踏于叶凉身旁,女子素手直接拍于他的肩膀,将其按住。

那亲近的模样,哪有半点男女授受不亲之感。

“我有点累,去休息一下。”叶凉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是么?”

手中把玩着素带,女子在其周身绕转着:“不是说,要和人家叶沐嵘血战么?怎么又要去休息了?还是说”

傲气的扬起下颚,露出雪白的脖颈,她自恋道:“你是被本大小姐的美貌所迷住了,所以想到梦里去幻想本小姐?”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最重要的是,这人还是个长相不错的女的。

无奈的按了按头,叶凉终是妥协般的转过头,道:“上官凤璃,你究竟想做什么?”

眼前之人上官凤璃,便是他小时候唯一的玩伴之一,也是那不会看不起他的寥寥几人之一。

其父北凉数一数二的大势力燕玄堂之主,上官宗钧。

“喂,我说了几遍了,叫我上官璃,别加个凤字,难听死了。”上官璃不满道。

叶凉亦是无奈,这上官璃本名就是上官凤璃,只不过她觉得,凤璃(凤梨)这两个字太过别扭、难听,便自作主张将那凤字去了,改成了上官璃。

不过,犹豫其父宠溺,倒也就随她了。

“行吧,上官璃,你究竟想做什么?”他退让道。

“这还差不多。”

葱首满意的点了点,上官璃也是二话不说,直接踹了叶凉一脚。

这又抽的什么疯?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也是踢得叶凉一愣,不知这小魔王又想玩什么花样。

“哼。”

粉鼻一皱,上官璃不悦道:“你行啊,我才不在一段时间,回来就听到你,又闹自杀,又受伤的,你这是疯了么?”

你那也叫不在一段时间?

那似乎是不在好几年吧。

按照以前的记忆,叶凉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上官璃在十二岁前,都是被上官宗钧放于北凉王府养,十二岁后便被上官宗钧带走了。

也就是说,足足走了六年。

六年的时间,说是一段时间,估计也就上官璃说的出口了。

上官璃看其不语,继续愠怒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如果有人欺负你了,受委屈了,就让你来临平山燕玄堂找我?”

“可你倒好,非但不来,竟然还自杀了,你是嫌命太长了还怎么的?”

训喝的语调之中,却依旧透着浓浓的担忧之意。

虽是泼辣了些,可终究还是真心关心我之人。

心头微暖,叶凉哪能听不出她那话语里的柔意关怀之感,当即,也是没有反驳半点。

“你便别骂他了。”

清幽之声传荡而起,一道倩影款款走至叶凉等人身前,那娇好的容颜,倒是生得落落大方。

“姐姐?”

叶沐嵘看得眼前的女子,不由一愣。

这不就是他在血贲军之中的姐姐,叶安欣?

“嗯。”

螓首轻轻点了点,叶安欣看向叶凉,道:“你又不是不知他的性格,虽是文弱儒雅,却又执拗的不喜麻烦别人半点,如此,他又怎可能千里迢迢去麻烦你?”

“哼,就是个书呆子,呆板至极。”上官璃似有不悦。

叶安欣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叶凉施了一礼,道:“凉弟,沐嵘之事多谢你既往不咎,在此,我代嵘弟往日之错,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显然,刚才的谈话,她也是听得了。

所以,本就知晓了前因后果的她,也是上前感激。

“欣儿姐客气了,我与沐嵘本就是一家之人,他既已悔改,又何来原谅不原谅呢。”

对叶凉来说,对这叶安欣并无过多交集,所以也说不上好感与坏感。

反正,在他的眼里,这叶安欣就是个老好人,对谁都不会得罪。

从小就是如此。

至于叶沐嵘的恩怨,叶凉不傻,若叶沐嵘无悔过之心,叶烈也不会任由叶沐嵘不待在寒山楼,反而待在这北机阁门口。

显然,就是叶沐嵘已知错忏悔,所以叶烈才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让叶沐嵘与自己和解。

既是如此,他心软一下,也未尝不可。

“原来,你已经原谅我,不打算与我血战了。”叶沐嵘似有所悟。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上官璃撇了撇嘴道:“以前觉得你还挺聪明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连叶凉这家伙都是欺负不过了,真是没用。”

“我”

尴尬的挠了挠头,叶沐嵘倒是有几分傻笑着,未多言。

他很清楚,如果是以前,有人这般说,他估计早就愤怒了,毕竟,说他不如一个废材,以他的倨傲,怎能忍的下?

可是如今,在见识过叶凉的实力,以及那胸襟时,他又如何生的出气呢。

有的,也就是该有的敬佩和感谢罢了。

何况,那一个月,叶珠芳与他的教导,也不是白教导的,他自然明理了许多许多。

“行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凉解围般的扯开话语,道:“你不是应该在燕玄堂,怎么跑来我北凉王府了?”

“怎么?不行么?”

上官璃傲娇的扬了扬清嫩的下颚,香腮轻鼓,故作生气状:“还是,不欢迎我?”

倒是头疼的女的。

叶凉按了按头,没有多理会,转而看向叶安欣道:“欣姐,为什么你们都回来了?”

叶安欣粉唇轻启,柔笑道:“今日可是祖父寿辰,我自然回来了。”

“哦,对对,母亲本来是让我顺道喊你去大殿的,我倒是忘了。”叶沐嵘拍着脑袋,恍然道。

显然,这血战之事,令其终日惶惶不安,心绪都是比往日不宁了许多,导致其忘了这大事。

“近日忙于潜修,我也是有些忘却时日了。”

恍然一笑,叶凉目光微微凝起,心神微动:“既然如此,那有些账,也该算了,有些东西,也是时候拿回来了。”

我那万寿无疆图!

“叶凉,你怎么了?”上官璃见其发愣,关心道。

“没事。”

轻摇了摇头,叶凉看向她,扯语道:“那你也是跟随你父亲,准备来给我祖父贺寿的?”

“哼,我才没心思给那糟老头贺寿呢。”

上官璃粉鼻轻哼,倒是无半点礼敬之意。

显然,叶烈小时对叶凉的忽略,亦是让这位与叶凉关系不错的大小姐一直心有不满。

“你啊”

叶凉淡笑的摇了摇头。

“你什么你,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怎么样,感动吧?”

轻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上官璃说道:“我可告诉你,今天不止我来了,小苏也来了。”

小苏苏恒清?

脑海之中,似忆起一道儒雅身影,叶凉心中波澜微荡。

这苏恒清亦是与上官璃一般,从小与其相交的好友,这苏恒清所在的苏府,更是整个北凉数一数二的大府。

家业之大,令人惊叹。

本来这苏府于北凉城定居,这苏恒清亦是与叶凉、上官璃二人成为至交好友,只不过,当苏恒清十岁之时,苏府因家族之事,居家迁移,这才少了联系。

“喂,你不会把小苏,忘了吧?”上官璃见其发呆,问道。

“哦没有。”

叶凉回过神,淡笑道:“只是,那么久未见了,忽然听到他回来了,有些高兴,所以没反应过来。”

“哼,见到我都没那么高兴。”上官璃故作不悦。

叶安欣掩嘴轻笑,道:“想当年,你们可是形影不离的三人,如今倒又可重新粘在一起了。”

“是啊,当年我们三人,可就属叶凉最无用了,成日被欺负,要不是我和小苏,都不知道被欺负的什么样了。”上官璃哼哼道。

淡笑的摇了摇头,叶凉并未多言此事,转而问道:“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是不是三叔也回来了?”

“何止啊。”

轻盈一跳,上官璃握住了他的臂弯,道:“我告诉你,这次可是连洛水门的人,都来给北凉王贺寿了。”

“你说什么?洛水门!?”

猛地跨前一步,叶凉似有几分激动。

“对啊,洛水门。”

上官璃轻轻点了点头,似有几分困惑,道:“你怎么了?虽然洛水门很出名,但你也不用着这么激动吧?”

师师父

是你来了么?

是你么!

双眸有些慌颤,叶凉双耳似失聪般,彻底失去了听外界谈论的能力。

旋即,他直接脱开上官璃的素手,焦急的朝着那大殿急行而去。

师父,等我,等凉儿,凉儿这边来找你了。

你一定要等着我!

那行步之急,带起阵阵雪花飘扬。

第94章 终究,是错了

“他怎么了?”叶安欣不解。

“鬼知道,他抽什么疯。”

上官璃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道:“去看看吧。”

“嗯。”

轻点了点头,叶安欣与叶沐嵘亦是没有犹豫,与她一道缓步跟着叶凉的脚步而去。

北凉王府,大殿。

此刻的大殿,热闹非凡。

一望而去,来祝贺之人几乎占了大殿的一半。

那所送之礼,除却以储物之器放着的,其余更是堆满了半个院子,纷杂满目。

而在大殿中央,叶烈正笑着与几名身着素纱白衣的女子交谈着。

那喜悦之色,倒是溢于言表。

“北凉王,今日是你寿辰,师尊本想亲自前来,可奈何实在有事脱不开身,便让我等携礼以来恭贺,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那站于最前的女子,尖俏的瓜子脸上,黛眉弯弯,美目幽静,素带轻缚下,青丝飘散,与那羊脂膏般的肌肤交相辉映,透着淡淡的清幽雅然之感。

使得那谦逊之语,都是听得那般的轻柔、舒适。

“素忻上尊说的哪里话,神尊能够记得在下的寿辰,还有心让上尊前来恭贺,这份恩情已然足让在下感激万分,又岂敢言何怪罪。”

叶烈拱手道:“素忻上尊倒是折煞本王了。”

他也是清楚,在这洛水门面前,他这北凉王,倒是小的有些难看了。

这般情况,若还胡乱托大,那就当真无知了。

“王爷倒是客套了。”

素忻粉唇轻抿,淡笑而语。

“不敢不敢。”叶烈尴尬的摇头笑道。

“父亲,还是让素忻上尊等人先上坐吧。”叶无峰在一旁提醒道。

“对对。”

点了点头,叶烈朝着那上座之处的座椅伸出手,请她们上坐道:“素忻上尊,请先上坐,稍等片刻,寿典马上便是开始。”

“好。”

素忻盈盈点头,亦是轻抚袖摆,打算带着身后之人,缓步朝那座位行去。

然而,她的莲步,还未移出半步,一声高喝之语,便是在大殿之外,传荡进来,响彻大殿。

“师父!”

循声望去,一道看似单薄,却又可挺立于天地间的身影击踏而入。

那俊逸的脸颊之上,焦急之色明显。

凉儿?

老脸一怔,叶烈看得这总算出关的孙儿,亦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总算是来了。”

“母亲,凉弟来了。”

那盈盈而立的苏希柔与叶蓿凝,娇美的脸上同样浮现出动人的笑颜。



出关了么?

那便做好统战之时,被我废了的准备吧。

卓云开站立于卓剑然的身旁,眼神阴翳的望着那踏殿而入的叶凉。

“哥。”

卓剑然见得叶凉的出现,心中有仇恨、有怒意,更是有着浓浓的恐惧,复杂万千。

卓云开手中紧捏着那酒杯,道:“放心,这一次我定将他打成残废,为你报仇。”

“凉儿,你来了。”

叶无峰放下与人相敬的酒杯,快速的走到叶凉身前,道:“快,寿宴即将开始,快随我去拜见祖父。”

面对他的话语,叶凉仿若未闻,仅是静静的站着。

一对黑曜石般的深眸,似轻似颤的凝视着那孑立的倩影,心潮澎湃。

是你么?

师父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那道曼妙倩影抖转过身,露出了那张清美出尘的脸:“你是在喊我么?”



果然,不是你。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之意,叶凉的心,似被锐利之器,割裂过一般,碎裂了些许。

其实,在刚入大殿之时,他便察觉到了,那道背影,非她。

可,那思念,真的压抑了太久,太久,久到他宁愿欺骗自己,想给自己一丝希望,也不愿清晰的接受那残忍的事实。

叶烈见其愣神许久,而未答,亦是上前解围道:“素忻上尊,这位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叶凉。”

“哦?”

饶有兴致的将目光投落于叶凉的身上,素忻粉唇微启,道:“这便是那南祁皇朝战神,叶苍玄之子?”

“正是正是。”

点了点头,叶烈转而看向叶凉,道:“凉儿,这位就是素日里,祖父与你谈论最多,亦是你最为敬佩的洛水门上尊素忻女君,还不快快过来拜见。”

那所谓的客套之语,他也是用的炉火纯青,听得洛水门之人心中好感倍增。

原来是

素忻上尊。

我真傻。

苦涩之意在嘴角蔓延,叶凉依旧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心中悲凉:“这洛水门如今如此庞大,弟子遍布各处,又怎可能来的洛水门之人,就是她呢。”

“自作聪明啊。”

那哀凉之意,带着自嘲在他心中泛起阵阵波澜。

显然,前些时日,看到白洛水的雕塑以及那些与其相关之事与物,使得他今日也是下意识的就以为来贺寿之人,便是白洛水。

再加上那心中焦急,令得他思虑都未思虑半点,而导致了眼前之错。

“凉儿。”

苏希柔莲步轻移而过,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拜见素忻上尊?”

“我看某些人根本未将素忻上尊,放在眼里吧。”叶素潇坐于一旁,借机发难。

苏希柔与叶蓿凝二人闻言脸色亦是一变,想要出言。

毕竟,这素忻上尊代表的可是洛水门,若是得罪了她,那叶凉再受宠,或也没好果子吃。

“小妹,许久未见,你这嘴倒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正当她们想开口之时,殿外亦是甲胄摩挲之声响起,一名身着黑血甲胄,手持头盔,古铜色的皮肤下,脸颊有棱有角,器宇轩昂,颇具男子阳刚之气的英朗男子,缓步踏入了殿内。

旋即,他行着那英挺高俊之身,走于叶烈身前,躬身道:“祖父寿辰,孙儿恭贺来迟,还望祖父恕罪。”

“好好,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老脸上笑的褶皱遍布,叶烈上前将其扶起,道:“快让祖父看看,许久未见变得如何。”

“托祖父的福,延儿变得不错。”男子昂首道。

眼前之人,便是叶无峰之子,叶延。

“好小子,倒的确变得更为健硕,有男子气概了。”叶烈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

叶延笑了笑,转而朝着那素忻拱手,道:“在下叶延,拜见洛水门素忻上尊。”

素忻似欣赏般的轻点螓首,道:“早就听闻,北凉王府,新一代小辈之中,以叶楚南与叶延二人最是出类拔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素忻上尊,客气了。”

拱手回礼,叶延看向叶凉,道:“我这八弟,素日里最为敬慕素忻上尊,今日忽然遇见真人,倒是激动的他有些失了神,所以失了礼数,还望素忻上尊莫要见怪。”

叶延!

素手紧捏,叶素潇美眸阴翳。

第95章 最毒莫过六叔

叶素潇也是知晓,这叶延与其父一般,素来与北竹院关系甚好,而这叶延更是对这叶凉,好的如亲弟弟一般。

当年其未离开王府,入血贲军军营历练时,便处处对叶凉袒护,行事亦是偏袒万分,只是后来离开,才使得叶凉失去了照拂,再度成为被欺的对象。

如今归来,倒是又为叶凉多了一层屏护。

素忻上尊凝雪的脸颊,浮现一抹柔笑,看向叶凉道:“说实话,凉儿的模样,倒是挺讨我喜爱,所以,我便是想气也生不起气来。”



重重的松了口气,苏希柔和叶蓿凝齐齐的朝着叶延投去感谢的目光。

那叶无峰亦是不露痕迹的暗暗点头,以示赞赏。

“能得到素忻上尊的喜爱,当真是凉儿之福。”叶烈笑语道。

“是啊。”

穆恪忽然开口道:“素忻上尊是不知叶凉兄对你的敬意,否则便不会一进来便激动的喊你师父了。”

话锋一转,他状似大大咧咧的笑道:“若是不知的人,还以为是他故意在随意拉关系或者素日里用惯了素忻上尊的名头,来行事呢。”

此言一处,那叶烈等人皆是脸色一变。

毕竟,这拉关系,用她人名声行事,可都可能引起素忻甚至洛水门的震怒。



倒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一对。

眼眸之中杀机瞬起瞬消,叶凉缓缓上前,对着素忻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叶凉久闻洛水门素忻上尊之名,所以,早早便有去往洛水门敬拜之意。”

“奈何,路途遥远,非曾经的我,可企及,便只能按下心中所想,以素日里祖父以及叶延哥哥的谈语,来解敬仰之情,拜见之意。”

面露动容之态,他亦看似激动:“今日得闻上尊前来,亦是情不自禁的喊出了,憋于心中十八年,都未喊出的二字,还望上尊恕罪。”

显然,他清楚穆恪的想法,亦是以十八年未说出过‘师父’二字,来让素忻知道,穆恪所言尽皆是假。

同时,也让素忻知晓,他刚才的失礼,的确是太过激动的缘由。

“你未做错,又何来恕罪之理?”

素忻粉唇轻抿,淡笑道:“不过,既是敬慕,那你可曾想过,拜入我的门下?”

拜师?

神色似是一怔,叶凉本意只为顺着叶烈、叶延之意,解此困局,却未曾当真想过拜师。

也不觉得,这位才见首面的素忻上尊会要收他。

可是,当这话真的从素忻的嘴中说出时,他还真当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不过,那苏希柔与叶蓿凝几人,倒是面露欣喜之色。

似天降横福一般,心中激动。

毕竟,加入洛水门不容易,而入洛水门,还是成为素忻的弟子,那就更不容易了。

如今,素忻亲自开口询问,这代表的是多大的荣耀啊。

叶烈亦是激动道:“愿意愿意,素忻上尊愿收凉儿,那当真是凉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这小子求之不得的事,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可是清楚,一旦叶凉加入了洛水门,拜素忻为师,那北凉王府在南祁皇朝的地位,可是会提高一大截。

若是,叶凉不出错,以其潜力,甚至还能进入洛水门高层,到得那时,所得所获,更是不可限量。

那这北凉王府,或当真要成南祁皇朝,第一王府了。

面对叶烈的激动之言,素忻轻抿淡笑,以示回应后,看向叶凉,道:“刚才与你祖父的闲聊之中,我亦是知晓了,你的事迹。”

美眸里尽是欣赏,她柔语道:“能够以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从无,到凝丹一步,此等天赋倒是不错,不知你愿不愿意入得我的门下,受我教导?”

“哈哈,素忻上尊的好意我北凉王府心领了,只不过,我北凉王府怕无此福啊。”

朗笑之声从殿外传来,那叶鸿踏着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其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淡蓝古韵束身长衫,星眉剑目,品貌极佳的俊逸男子。

叶凉知晓,此人便是叶鸿的儿子,也是新一辈之中,所谓最优秀的天才,叶楚南。

“叶鸿世子,此话何意。”

在素忻上尊身后,一名女子黛眉微蹙,似有不悦。

“惭愧惭愧。”

叶鸿跨步而至,与叶楚南对着叶烈施了一礼后,对着素忻等人,道:“素忻上尊,有所不知,我这侄儿性格顽倔,曾经就因为他拜过一个师父,他便再也不肯拜别的师父。”

“唉”

轻叹一声,他故作惋惜之态,道:“为了此事,他还拒绝了过父亲为其找的两位师父,闹出了些小的事端,倒是令人无奈的很。”

完了

苏希柔与叶蓿凝二人脸色一白。

显然,她们没有料到,这叶鸿出现的那么巧,而且,还一来便是这紧要关头。

最重要的是,还如此直接的就发难,发的又是确有其事之难,令得她们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此言当真?”素忻似有困惑之意。

“是真的,当时我父亲还规劝过他呢,可是他不听,他还说,他只会有这么一个师父,放不下其它。”

叶素潇葱鼻轻哼,添油加醋道:“那模样,可是决绝的很。”

“素潇,不得无礼。”

出言将其喝退,叶鸿朝着素忻拱手,道:“小女顽劣,不懂事,还望上尊不要见怪。”

素忻笑着摇了摇头,道:“素潇,那大胆之感,倒是颇有大家的风范。”

“哪里哪里,都是晚辈教女无方,让上尊见笑了。”

叶鸿惭愧的摇了摇头,道:“若是有机会,还真的希望素忻上尊不弃,能够教教我这顽劣的女儿,把她管教好。”

呵倒是聪明啊。

非但能三言两语的便毁了我的前途,还能够以教导之名,拉近与素忻的关系。

不愧是我最毒的六叔。

心中嗤笑,叶凉看着这将伪君子发挥到极致的叶鸿,亦是心中厌恶至极。

“管教之事,我倒是不敢当,也做不了。”

淡笑着拒绝,素忻笑道:“不过,若是世子有意,日后将素潇送入洛水门修习一段时日,亦是可以。”

显然,在北凉王府,她也算没有完全驳了叶鸿面子,让其虽然不能拜师自己,但还可以入洛水门修习。

“好好好。”

叶鸿笑着点头,应允道:“如此,日后可当真要叨扰素忻上尊了。”

要知道,他早已为人精,如此顺杆爬之事,对他来说,早已熟识。

何况,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进入洛水门,那成为素忻的徒弟,就是早晚的事。

甚至,成为比素忻更高的人的徒弟,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般他的地位,便将会更高了,到时彻底统领整个血贲军也就易如反掌了。

第96章 心中执拗

不知叶鸿心中所想,素忻仅颇为有礼的柔笑道:“不叨扰。”

卑鄙!

银牙暗咬,那已然跟随至大殿的上官璃,看得那笑意弥漫的叶鸿,亦是气得直跺脚。

在她看来,这本应该都是叶凉应该有的,结果却被叶鸿毁了。

这毁了也便算了,他还当着众人的面,想将那些好处皆是夺过来,于此等无耻之人,她怎能不怒?

“没想到,许久未见,这叶凉的叔父还是如此的下作。”

在其身旁一名清儒古雅之衣加身,面如冠玉,手持泼墨折扇,一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风雅男子,亦是感叹出语。

“小苏,走,我们上去揭穿他,帮叶凉出气。”上官璃拉起苏恒清的衣袖,道。

“慢着。”

苏恒清直接反手将其拉扯了回来。

“你拉我干嘛。”

上官璃没好气的甩手,道:“你没看到,叶凉在受欺负嘛。”

“你确定,我们的叶凉,现在真的就能轻易被欺负?”苏恒清问道。

“你什么意思?”上官璃面露不解。

“我想,叶凉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苏恒清关心叶凉,所以,叶凉这些时日发生的一些可为人知的事,他都知晓,甚至当初叶凉自杀,他也是有消息得知。

若不是后面得知叶凉无事了,他或许早已赶来北凉王府探望了。

而于他看来,上官璃比他关心叶凉要多伤很多,所以连他都知道的事,他自然相信,上官璃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

上官璃葱首轻点,困惑道:“可这和叶凉受欺负,我们上去帮忙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知道,便应该相信叶凉。”

苏恒清缓缓抬起头,朝着那至始至终岿然平静的叶凉望去,道:“现在的叶凉,或许,与以前不一样了。”

那种不知何处传来的感觉,就是让他觉得,叶凉,能够处理好这些事。

那份信任,似乎是他从小便根深埋种在他心中的。

以至于,让他坚信,待人平和的战神之子,叶凉,必会崛起。

“不一样?”

呢喃一语,上官璃看向那平静的叶凉,似是思绪微乱。

“放心吧,如果叶凉真的不行,我们便上去帮他。”苏恒清宽慰道。

“好。”

上官璃点了点葱首。

与此同时,那素忻与叶烈等人亦是又相谈了几句。

素忻更是赞赏了叶凉从一而终的品性,但也说了,人会成长,需要师从多向,来更好的在成长修习的道路上,提高自己的道理。

言外之意,亦是再度抛出了橄榄枝,希望叶凉入洛水门。

“凉弟,素忻上尊所言有理。”

叶蓿凝出言劝道:“毕竟,你的路途还很长,有很多地方,需要人来教导,若是你能得素忻上尊的教导,那于你修习之人,会有许多裨益的。”

“凉儿。”

苏希柔为其整了整衣衫,轻语道:“一个人一生有许多阶段,当你跨过了那个阶段时,或许你那师,便不足以迎领你了,那般你便需要再寻迎领之人,你”

“可明白?”

那话语之中的柔劝之意,亦是明显。

是啊,一个人,或许真的可以,甚至应该拜很多师父,来迎领自己,提升自己吧。

可,于我来说,却真的太难,太难。

脑海之中,充斥着那道倩影,叶凉看向眼前那在众人眼中,十分优秀,足以引领他一生的素忻,道:“上尊的好意,叶凉心中感动。”

缓缓一躬身,他颇为恭敬的拱手,道:“叶凉,愿加入洛水门。”

太太好了。

苏希柔、叶烈与叶延等人眼前一亮,面露欣喜之色,那叶无峰、周通和叶珠芳,亦是在旁点头赞赏,为其高兴。

该死,这个家伙怎么忽然答应了。

穆恪捏着手,脸色有些难看,似是没有想到叶凉竟然转性了。

这家伙,一定是看我要被收入洛水门,故意的!

叶素潇暗咬银牙,恨意浮现。

倒是全然忘了,她那洛水门的事,是从叶凉那里‘抢’来的。

看来,是贼心不死啊。

叶鸿看向叶凉的目光,深邃而蕴含着几分杀念。

“不过”

陡然转语,叶凉不顾这群人的心思各异,神态各彩,对着素忻拱手道:“我想走正规之路,加入洛水门。”

素忻柳眉一动,问道:“你是想,在洛水门招收弟子时,参与大选而加入洛水门?”

“是的。”

叶凉点了点头。

唉,这傻小子,怎么说这般胡话。

叶烈也是焦急不已。

要知道,这大选加入洛水门,和直接拜师素忻可是有着不小的差别的。

他也是想不明白,这傻小子,怎么会舍好求次,舍近求远。

哼,果然是无知的小子。

穆恪与卓云开等人,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笑意荡漾。

叶鸿亦是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挑拨道:“看来,叶凉贤侄,还是不愿意拜素忻上尊为师,才找出这般的借口啊。”

于此言,素忻上尊倒还未如何,那跟随在后的人却是脸色一变。

毕竟,如果真的是如他所言那般,那驳的可是素忻的面子,而以地位而言,驳素忻的面子,可与驳洛水门的面子无异。

“六叔,胡扯的功夫,倒还是依旧。”

直接忽略他的怒视,叶凉神态淡然道:“我不直接拜师,是因为我尊重洛水门,尊重素忻上尊,而不想让外界觉得,素忻上尊是偏私、不正之人。”

“是碍于北凉王府的面子,才让我拜的师,而非公正收徒。何况,我若不想拜师,又何须拜入洛水门?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那话语说的有理有据,倒是令人难以反驳。

倒是巧言善辩的小子。

眼眸寒光一闪而过,叶鸿表面未起波澜,道:“那或是我误会了,你便先拜入洛水门吧。”

只要,你还有命活着拜入!

“此事便不劳六叔费心了。”

话语耿直,叶凉朝着那素忻上尊,拱手道:“不知上尊,可否答允?”

这小家伙,倒是有趣。

凝雪的脸颊,浮现一抹笑意,素忻素手轻放于身前,粉唇轻启,道:“如此,似乎近期便会有一场洛水门的招收之事,倒刚好你可去。”

那应允之意,倒是明显了。

听得此言,那本来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叶烈等人,也是纷纷松下心来。

而那跟随素忻的几名女子,亦是纷纷露出一丝半无奈的笑颜,感叹,这素忻对叶凉的宠溺。



若非我心有执念,这素忻上尊,倒当真是为师父的绝佳选择。

心中微暖,叶凉拱手道:“素忻上尊,晚辈可否带家姐同去?”

第97章 洛神令

其实,于叶凉来说,加入洛水门一是形势所逼,并未真的打算拜师,毕竟入洛水门当个无师的普通弟子,和直接拜师还是有区别的。

二是,他想去见一见,那他思念已久之人,白洛水。

如今,既然必去,他也便多了一个三。

带上他的姐姐,让她也能修习提升,好有自保之力,以防再被人欺。

毕竟,让叶蓿凝习得自保之能,他若不在时,心也能安一些。

“叶凉,你倒是脸面够厚的。”

叶素潇讥讽道:“这边虚假交易的拒绝素忻上尊的收徒之意,那边却又要求素忻上尊出面,让你再收个无用之女,真是不要脸。”

找死!

眼眸寒光乍起,叶凉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欲要发作。

“叶凉,你你想干嘛。”

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叶素潇捂着粉颊,那一巴掌的余悸似依在。

“凉弟。”

叶蓿凝不露痕迹的轻触了他掌心一下,示意其冷静。

毕竟,这大寿场合,他若是随心胡来,那后果可是比素日里要严重上许多。

眼眸渐渐恢复平静,叶凉看向那被穆恪挡于身后的叶素潇,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是北凉王的小姐,就凭你这张贱嘴,就足够你死上百次!”

显然,叶素潇对叶蓿凝的‘无用之女’四字讥讽,令他对其再无半点留有颜面之心。

“叶凉贤侄,说话可要三思而言,有些话说出来,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叶鸿护短道。



嘴角浮现一抹讥讽,叶凉无惧的对上他的目光,道:“怎么,六叔是打算再派人谋杀我一次么?”

“如果是这样,六叔这次可得找些厉害的人,至少也得找生府之上的吧,否则,可会如上次一般,偷鸡不成蚀把米。”

轻蔑之感,亦是深植于话语之中。

此言之意,难道连生府之人都未杀了这小家伙?

美眸微闪,素忻看得叶凉的目光,欣赏之意再度增添:“果真是有趣的小家伙。”

“放肆!”

脸色一变,叶鸿装似震怒道:“长辈面前,岂容得你胡言!”

“怎么,怕在素忻上尊面前毁了你的形象,导致你拉关系的行为不能成功,所以恼羞成怒了么?”

既已撕破脸,叶凉也是句句直言,字字诛心。

似要将素日积累的怒意,都还回来一般。

“你好的胆子。”

叶鸿眼眸微眯,语调微寒:“看来,我是该代你父亲,好好教教你,何为尊敬长辈了。”

话落,他周身玄力溢散,亦是直接朝着叶凉席卷而去,似要以威压将其震服。

唰!

然而,他那玄力威压还未席卷而至,两道身影便是瞬息挡至叶凉的身前,将叶鸿散发而来的玄力威压,尽皆挡下。

林北华、四姐!?

叶鸿看得挡于叶凉身前的二人眉头一皱。

“童言本无忌,六弟又何须当真呢。”

叶珠芳此刻已然通过那归来的叶沐嵘知晓了叶凉不再计较之事,所以心中对叶凉的好感亦是升腾不少。

如今看得叶凉受欺,她便是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

来护住,这个她心有亏欠,或前途不可限量的侄儿。

“四姐,是要护这逆子不成?”叶鸿冷语道。

“四姐仅是认为,凉儿还小,说话或没个轻重,我们做大人的好言规劝便好,无需发怒。”

柔语一句,就在叶鸿以为叶珠芳语软退让时,她话锋一转道:“当然,若是六弟认为四姐是在护他的吧,那便这般认为吧。”

语调虽是平淡,却透着坚定护短之意。

“你!”

叶鸿脸色一变,似有怒意。

面对他的怒容,叶珠芳倒是无半点波澜之感。

其实,当她知晓叶鸿等人利用她的儿子时,她便已然对叶鸿等人的好感。

撕破脸已经是迟早的事了。

如今能够为叶凉与其撕破脸,于未来来说,倒未尝不是件好事。

“叶鸿世子息怒。”

林北华一拱手,道:“我为凉儿的先生,凉儿出言莽撞,倒是有我之过,若要怪罪倒是应当怪罪我这个先生。”

虽是请罪之语,可那话里话外透得的站队护叶凉之意,也是明显异常。

没想到,不知不觉竟是让这小子发展到了这般程度。

眼眸之中寒芒一闪而逝,叶鸿扫了叶凉一眼,心中杀意浮现:“大哥,你这儿子倒是比你还优秀了,不过”

“也比你更该死!”

无限的杀机,瞬间弥漫于心。

“够了!”

低低的震喝一语,叶烈怒扫叶鸿等人一眼,道:“寿宴之上,你们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想来,若不是顾及素忻在此,他早就出言震喝这群‘逆子、逆女’了!

“父亲息怒。”“祖父息怒。”

叶烈一怒,叶鸿等众人亦不敢多言,纷纷拱手认错。

“哼。”

轻哼一声,叶烈瞥了眼叶凉后,对着那素忻上尊,拱手道:“管教无方,倒是让上尊看笑话了。”

素忻淡扫了一眼,四周知趣的自顾自闲聊着的众人后,温婉而笑,道:“无妨。”

美眸轻投于叶凉,她素手伸出,轻摊而开,一枚玲珑剔透带着清莹光华的白玉令牌缓缓浮现于她的手掌之上。

整块玉令光晕点缀,其上玲珑兽腾,在那玄妙的玄力流转下,彷如活物。

偶间波光泛起,玉令都似化为水令一般,清透虚无。

好如洛水。

这是,洛水门的洛神令!

惊诧的望着眼前素忻手中的神令,在场众人皆是心震,困惑。

不明白,她在此时拿出此令是何意。

素手轻抬,素忻令得那洛神令轻飘于叶凉身前,道:“这是我洛水门专属玉令,今日,我便赠予你。”

什么!?

赠予叶凉!?

在场之人无一不惊。

他们很清楚,这洛神令可为洛水门核心子弟,才可得。

那代表的,非但是洛水门,还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如今素忻赠予叶凉,岂不是代表,叶凉要为洛水门核心弟子了?

而在潜在之中,不是更代表,这素忻收叶凉为徒,收定了?

连带着,那跟随素忻来的几名弟子,都是粉唇轻张,面有惊愕之色。

显然,她们都未想到,素忻竟然会待叶凉到如此。

麻烦。

眉头不露痕迹的一皱,叶凉心中并未喜悦,倒多了几丝不解:“这素忻上尊,似乎对我好的有些过了。”

如果说,之前偏袒于他,那还能理解初见的好感不错,那现在这又偏袒,又赠洛神令的,那就是当真超过那正常初见好感,所为了。

只是,为何素忻上尊会如此,他却想不通透。

毕竟,在他的思维记忆里,他与这素忻上尊,倒似无半点交集的。

“凉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接令?”叶烈见其发愣,遏制着心中潮涌,催促道。

第98章 接受,或拒绝?

叶烈那催促之语,在殿厅之内传荡着。

洛神令,这可是真正的洛神令,还是她素忻上尊亲自赠的洛神令!

如此荣誉,叶烈怎能不喜?



深深的呼了口气,叶凉看向那在身前缓缓旋转的玉令,拱手道:“无功不受禄,上尊的令牌,叶凉受之有愧,还请上尊收回。”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他竟然拒绝了?”

“这小子,疯了吧?那可是素忻上尊的玉令,旁人求而不得的‘至宝’啊。”

“真是太年轻了,要知道这素忻上尊的玉令,哪怕是南祁皇朝的皇族去求,都不一定能够求来,他竟是拒绝了,倒是傲的有些过了。”

面对他们的窸窣之语,叶凉却是面无波澜。

他清楚的看见那块玉令之上,一面刻着‘洛’,一面刻着的便是‘忻’,他若所料不差,这令牌是素忻上尊的私令。

也就是说,一旦他接受的,那很可能他便成为素忻的徒弟了。

如此,非叶凉所愿。

所以,他不受。

“无知的小子。”

叶鸿轻瞥其一眼,心中浮现一缕轻蔑。

叶凉,这次看你怎么下台,怎么死!

穆恪与叶素潇目光阴翳的望着叶凉,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的寒笑。

哼。

是知道要败于我手,所以提前自己找死么。

卓云开嘴角浮现一抹,鄙夷。

“叶凉,他在干嘛,他脑子是坏了吗?怎么会拒绝洛水门的令牌?”上官璃似气不打一处来。

“别急。”

苏恒清望着叶凉,道:“静观其变。”

这个小子,有是想做什么!

叶烈急的脚步踏前,便想出语,只不过,他的话语还未出口,便是听得一声娇喝响起。

“大胆!”

素忻上尊身后那几名跟随之人莲步纷纷前跨,怒容道:“你真当我洛水门,是你想拜便拜,想拒绝便拒绝的么!”

显然,这叶凉三番四次的驳了素忻面子,亦是令得她们忍不住发怒。

面对她们的质喝,苏希柔银牙一咬,跨步挡于叶凉身前,施礼求情道:“凉儿年少,不懂事,若是有失礼得罪之处,还请上尊放过凉儿,责罚于妇身,我愿一力承担。”

“蓿凝也愿为凉弟程度,还望上尊恕罪。”

叶蓿凝亦是急跨而出。

“呵三番四次无知妄谈,仅一句年少便能轻易揭过了么?”叶鸿双手背于身后,傲然而立,借机发难道。

“凉弟,你刚才与我父不敬也便算了,毕竟,无论如何我们为一家人,可容忍你的无礼,可在素忻上尊面前,你还如此不知分寸,那倒当真是过了些。”叶楚南说道。



果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子。

父亲笑里藏刀,这儿子倒是更加青出于蓝了。

心中浮起一丝轻蔑之意,叶凉对叶鸿一家的厌恶也是倍增。

“凉儿本就无意,你等又何须故意曲解挑拨呢。”

反语一句,叶无峰朝着素忻上尊拱手,道:“凉儿心性与当年大哥苍玄颇像,皆是有何说何之人,并无别的深层、针对之意,还请上尊不要误解,能够原谅凉儿。”

“此言倒是真的很。”

周通点头道:“本王在王府居住这些时日,也是知晓凉儿那率真直言的秉性,其人亦是善良忠孝的很,想来他并非有意拒绝玉令,还望上尊息怒。”

有了中周王的出言,那叶烈、叶珠芳、叶延等人也是纷纷出言,为叶凉求情、说好话,希望能熄这素忻上尊欲要爆发的雷霆之怒。

“诸位,倒是误会了,我并无生气之意。”

素手轻挥,屏退了左右,素忻看向叶凉柔笑道:“其实,于凉儿这般有何说何的心性,我倒是喜欢的很。”

缓缓上前,轻捋了捋他那一根零散的发丝,将其整好,她笑道:“洛水门内,弟子无数,但是像凉儿这般保持一颗纯透本心,敢于在长辈前,说出自己心中想法的却是少之又少。”

“所以,凉儿的行径,亦是甚和我心,我又何来责怪之理?”

那话里话外的喜爱之意,明显万分。

这什么情况?

敢情这素忻上尊,还比较喜欢这般的刺头?

在场众人亦是震惊,没有想到这素忻上尊非但未生气,反倒评价如此之高。

“何况”

如雪的脸颊上浮现一抹倾世笑颜,素忻道:“凉儿的话语并未半点不敬、无礼之处,我便是想生气,也无理由呢。”

“唉”

叶烈满是羞愧的感慨道:“老朽惭愧,教孙儿无方,让素忻上尊见笑了。”

“王爷客气了。”

素忻粉唇轻抿而笑,看向叶凉道:“凉儿,你在拒绝这一块令牌前,可愿听我一言?”

你都如此善解人意了,我又如何拒绝的出口。

心中无奈一笑,叶凉表面未起半点波澜,恭敬的拱手道:“凉儿愿听上尊教诲。”

素忻满意的螓首轻点,道:“我赠予你此令,是想过些时日,洛水门招收弟子之时,你可持此玉令,带你姐一道来,毕竟有了此令,你姐入洛水门便不是难事了。”

“至于到时,你是想持着此令直接来成为我的弟子,还是按照招收规程一步步来,皆由你自己决定。”

她面露笑颜,道:“如此,你可还要拒绝?”

她竟然看出了,我是怕接令了直接成为弟子而拒绝的。

眼眸里似有几分惊异,叶凉看着眼前那温婉聘婷的素忻上尊,是越加不解了。

他真的不明白,这素忻为什么对他如此之好,还百般退让。

毕竟,若是不看出来还好,可这都明明看出来,他拒绝是怕拜师了,她还不生气的退让至此,是真的让他惊诧了。

要知道,像素忻这般的要收什么样的弟子没有?

哪怕是他这般所谓的妖孽,或许都会主动送上门,哪还需如此‘委身’般的求取于他一人。

可是这

究竟是为什么!?

眉头微皱,饶是叶凉再聪敏,他也想不通。

毕竟,现在的他并未展现出实力,没体现出那妖孽中的妖孽感,所以,又是哪里值得她如此呢?

“凉儿。”

苏希柔轻柔出语提醒。

看来,这个原因,只有待得入洛水门时,才能问个清楚了。

眼眸渐渐变得清明,叶凉伸手接下那块玉令,道:“素忻上尊的恩情,叶凉铭记于心,不敢再负。”

第99章 定去洛水门

抛开心中疑惑,素忻说的‘条件’是真的让叶凉心动的。

因为他清楚,按照叶蓿凝的实力,想通过大选,加入洛水门是真的很难,而有了这块玉令便能为叶蓿凝解除阻碍,入得洛水门。

再加上拜师随其本心,这般,他又何来拒绝之理?

“好。”

素忻螓首轻点,柔笑道:“那我便在洛水门等着你了。”

“叶凉定去!”

叶凉拱手肃然。

“嗯。”

轻点葱首,素忻侧颜对着叶烈莞尔一笑,道:“我在王爷寿宴之时,替洛水门收徒,扰了王爷寿宴,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上尊此言倒是折煞本王了。”

叶烈老皱的脸上尽是礼敬的笑意,道:“素忻上尊能够看得上凉儿,是凉儿的福气,我又岂敢怪罪。”

显然,他对素忻能够如此的宠爱叶凉,并给叶凉、给北凉王府面子,也是十分的受用,那谦卑客气之态,也是打心底愿意了。

“王爷心胸宽阔,倒是让我敬佩。”素忻礼敬的回夸一言,笑道。

“上尊之赞,本王受之有愧啊。”

老脸褶皱笑的尽显,叶烈反应过来,伸手以请,道:“如此,便请上尊上坐,寿宴马上便开始。”

“好。”

素忻轻点螓首,轻瞥了叶凉一眼后,莲步轻移,走至那上位宾客端坐之位,坐落下来。

“凉儿。”

叶烈瞧得素忻上尊等人离去落座,转而对着叶凉沉脸,以喝道:“你何时才能长大,才能不如从肆意妄为!?”

“如果于祖父所言,长大,便是不能坚持心中所念的话,那凉儿或许要让祖父失望了。”叶凉说道。

“你!”

叶烈怒视着叶凉,胸膛气的起伏。

“看来,我的叶凉哥哥非但实力上涨了,那眼界也是高了不少,倒是已然完全不将祖父放于眼里了。”

叶素潇双手环抱于胸前,阴阳怪气道:“竟然在祖父寿辰之时,还与祖父顶嘴,还真是厉害的很。”

“素潇,可不得胡言,叶凉兄这叫坚持本心而已。”

穆恪笑道:“虽然这坚持本心坚持的有些六亲不认,不敬长辈,但本意还是好的嘛。”

“叶凉。”

正当叶凉想回语以击时,那苏恒清与上官璃亦是踏步走了过来,在与叶烈等人行了一礼后,苏恒清对着叶凉,儒雅而笑:“好久未见。”

“好久未见。”

叶凉点头以应。

“呦,没有想到南云王世子也在呢?”

苏恒清故作惊讶之态,问道:“刚才你们是在干嘛呢?演戏么?感觉像似夫妻唱双簧一样,演的有模有样的,不是我说,还真的不赖。”

‘扑哧。’

叶蓿凝与上官璃闻言,皆是忍不住轻掩粉唇,笑出了声。

这家伙

轻摇了摇头,叶凉亦是无奈而笑。

他清楚,别看苏恒清表面儒雅,但那说起话,做起事来,倒是古怪刁钻的很,所以,若想占其便宜当真难如登天。

毕竟,能像这般轻而易举的将穆恪二人的脸给打了回去,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也就他苏恒清了。

“苏恒清,你说话要注意分寸。”穆恪脸色阴沉。

“不错。”

叶凉忽然赞同道:“苏恒清,你说话要注意分寸。”



这家伙什么情况?

怎么帮穆恪说话了?

正当苏恒清等人困惑时,叶凉一副义正言辞之态,道:“这穆小世子已经不是我北凉王府的准女婿了,你怎么可以说别人是夫妻呢,这传出去可不好。”

“哦”

故作恍然之态,苏恒清声调拉的长长,似生怕别人听不见般,道:“原来穆小世子,已经不是王府的准女婿了啊。”

“那抱歉抱歉,是我误会了。”

似歉疚一语,他颇为认真的说道:“不过,说真的也不怪我,只能说,你们这双簧唱太好了嘛,把大家都看误会了,对吧?”

“嗯对。”

上官璃看得那由于苏恒清之言,开始对穆恪等人的指指点点,小声以谈的众人,强忍着笑意,点着葱首以示附和。

“苏恒清,我和穆恪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胡言乱语。”叶素潇脸面羞怒。

“有道理。”

叶凉点了点头,道:“苏兄,这毕竟是她们的事,虽然祖父不允许这桩婚事了,但我这妹妹素来擅长倒贴,所以究竟两人结果如何,还不一定呢,你还是别胡言乱语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得和小苏一样‘坏’了。

上官璃皓齿微露,掩嘴偷笑着。

“叶凉,你!”

叶素潇跨前一步,刚欲发作,便被叶鸿拦了下来,道:“素潇,祖父寿宴之时,不得如某些子弟般,毫无素养。”

“明白了,父亲。”

叶素潇看了眼那脸色阴沉的叶烈,终是乖巧以应。

“父亲,寿宴即将开始,我便带领南儿等人去做准备了。”叶鸿恭敬的拱手道。

“去吧。”

叶烈随意的挥了挥手。

叶鸿点了点头,看向叶凉道:“叶凉贤侄,有时间还是多修习修习,提升一下境界吧,否则,若是遇到了危险,光靠嘴皮子功夫,可救不了你的命。”

“六叔可是在威胁我?”叶凉淡笑而语。

叶鸿目光扫过四周一圈,道:“你现在有这么多人帮衬,威风八面,六叔又怎敢威胁你。”

“六叔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罢了,听不听便由得你自个了。”

话落,他也不顾叶凉是否反驳,便径直带着叶素潇等人缓步离去。

“这叶鸿倒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上官璃撇了撇粉唇。

她也真是胆大,竟敢当着叶烈的面说讨厌叶鸿。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凉看向那脸色难看的叶烈,不露痕迹的挡到了上官璃的身前,对其拱手道:“今日凉儿行事鲁莽,语言任性,扰了祖父寿宴,令得祖父不悦,还请祖父责罚。”

他本非无礼之人,知晓叶烈究其心还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如今脾性平抚,该认的错,该做的退让,他自然会做。

毕竟,这爷孙,并非有仇,岂又常对之理。

这小子

是转性了?

微微一愣,叶烈看向叶凉那恭敬之态,心头的怒意倒是瞬间荡然无存,不过,表面依旧是肃然道:“你知错就好,你要明白,祖父亦是为你好,毕竟”

祖父,你这是要将积攒了十八年未与我说的话,都说完么?

叶凉看得他那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话语,提醒道:“祖父,今日寿宴还有很多宾客在,你的教育之言,是否要改改时日?”

第100章 又来一个中周王?

这混小子。

尴尬的咳了咳,叶烈整了整衣衫,道:“行了,寿宴即将开始,你们就快些落座吧。”

话毕,他似愠怒般的瞪了叶凉一眼,再度离开,去忙他那寿宴之事去了。

“凉儿,今日之事,你当真是莽撞了些。”

苏希柔看得叶烈离去,终是忍不住开口嗔怪。

“行了母亲,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叶凉将苏希柔的手拉过,放于叶蓿凝的手中,道:“现在呢,你就和姐姐过去,安心的坐那儿,等着寿宴开始吧。”

“你小子”

苏希柔见其耍赖想避,还想再说,倒是被叶珠芳出言劝阻,道:“好了,大嫂,你便放心吧,凉儿如今长大了,已经知晓该怎么做了。”

“是啊,大娘,凉弟现在已经懂事了,你便放心吧,他以后不会再胡来的。”叶延附和道。

“大嫂,我们先过去等待寿宴开始吧。”叶无峰亦是借机转开话题。

“你们啊,一个个的,也不怕把他宠坏了。”

苏希柔摇了摇头,终是拗不过这么多人的出言帮衬,在交代了几句后,终是在叶蓿凝、叶珠芳等人的陪同下,去落了座,等待寿宴的开始。

人一散,上官璃便一拍他的胸膛,道:“行啊叶凉,一段时间不见,还真的有长进,不再只会挨欺负了。”

那本性,亦是暴露无遗。

手中轻摇着折扇,苏恒清看向那似有些看不透的叶凉,道:“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与我说说吧。”

显然,他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事,能够让叶凉转变如此之大。

毕竟,有些隐晦之事,他还是不知的。

“三哥,倒是也想知道。”叶延站于一旁附和。

“对对,我也想知道。”

上官璃拼命点着葱首。

“好。”

叶凉转头看向一处座位,道:“那便过去落了座,边等寿宴开始,边聊吧。”

“行。”

点头应允,四人亦是踏步离开中央,朝着那一旁的座位落座而去,开始谈聊着,这一段时日来,他们各自所经历、发生之事。

同刻。

那素忻身后跟随的几名女子之中,一名女子忍不住低语道:“尊上。”

“何事?”

素忻闭眼而坐,黛眉清美。

“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尊上赐教。”女子垂首道。

“你是觉得,我对北凉王的那孙儿,太好了些,是么?”素忻闭眸道。

“弟子不敢。”

女子垂首,恭敬道。

美眸缓缓睁开,素忻看向叶凉那削瘦却透着非凡气质的侧颜,道:“此子天赋异禀,心性不凡,又有一股旁人无可比拟的锐气,或可为如今势衰的东脉洛水门,带来新的生机。”

女子粉唇微张,似有惊色。

洛水门如今势大,可比神府九界的古族,其下分为天、地、阴、阳、东、西六门,分镇各处,而如今东脉势衰倒是洛水门内不揭之实。

在如此情况下,素忻说叶凉的加入,或能扭转这个局面,她又怎能不惊?

毕竟,那般局面,就算在场这寿宴之主,叶烈,都是难以左右半点,更别提这境界低下的叶凉了。

“上尊,他真的有这般能耐么?”

一旁的另一名女子亦是忍不住开口。

显然,在她们的眼中,叶凉不过是一个天赋比较好的妖孽罢了。

比较,这般人才,她们洛水门内,并不是没有。

甚至于看似比叶凉强的都有,可依旧没能改变现状,仅凭这区区叶凉,曾经的废材,真的能行?

“或许吧。”

素忻淡语一句,拿起一旁的清茶品了起来。

“似乎上尊,从来没对人有这般高的评价过,除了”

那起先出言的女子,呢喃道:“那个人。”

素忻闻言手中一颤,茶水都颤得有些晃动。

女子似未察觉,继续自顾自的分析道:“难道说,这叶凉与那个人有关系,所以上尊这般看好?”

玉肩极其轻微的一颤,素忻难得露出肃容,道:“苳露,不得胡言。”

“苳露错了,还请上尊责罚。”

回过神有些惊颤,苳露道着歉便想要习惯性的下跪,认错,不过,却是被素忻以玄力给凝住,动弹不得。

“他人府上,便别胡言胡动了。”

素忻缓缓将茶杯放于桌案,继续闭目养神。

“是,苳露明白了。”

浅浅的垂首以应,苳露看得素忻的侧脸,心潮翻涌:“难道,当真是与那个人有关么?”

若真是如此,那这叶凉与那人,又究竟有何关系?

连两者的评价,都是这般的相像呢?

她思索着,回忆着,始终不得结果。

片刻后,人流依旧。

正当得众人各自轻谈、叙旧间,那殿外亦是一声熟悉的嘹亮喊语,惊动了殿内大部分的注意:“中周王,周通,到。”



怎么回事?

周通不是好端端的就站在殿内么,怎么又来了个周通?

难道是外面喊错了?

众人亦是面面相觑,似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中周王不就在此么?怎么还来了个中周王?难不成,这寿宴之上,还有人敢来冒充?”上官璃嚼着果子,道。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倒是不无可能。”

苏恒清扇着折扇,道:“毕竟,连叶凉的六叔都能够卑劣的对叶凉下手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不可能。”

“倒也是。”

上官璃点了点葱首,恨恨的说道:“叶凉这六叔着实可恨,改天我得让我爹爹,好好收拾收拾这家伙。”

笑着摇了摇头,叶凉倒是没有多言。

他清楚,这是她的好意,但他也知道,上官宗钧是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去得罪这很有可能是下一代北凉王府掌控者的叶鸿的。

有些事,他还是得靠自己。

“哈哈,叶烈兄,你家的仆从倒是老得了,竟连名字都会喊错,喊得周通兄去了。”那一袭赤色红袍的上官宗钧,朗笑道。

叶烈亦是眉头微皱,满是不解。

“我倒想看看,这新来的中周王是何许人物。”旁边一名身着淡雅古服,古服之上金丝缠绕,颇显贵气的男子仰面而笑。

他便是苏恒清的父亲,苏府掌府之人,苏容川。

周通摇头,笑了笑道:“容川兄此言,倒也是本王心中所想。”

而在他们谈笑间,那众人屏息聚焦之下,殿外倒当真踏入一道身着一件男子倜傥长衫的修长身影。

只不过,那道身材纤瘦窈窕的有些彷如女子,其上青丝以银物束带,看去虽是男扮,却又有几分娇小可人。

观其玉面,一张明明是凝雪般粉嫩娇俏的瓜子脸上,沾染着两撇格格不入的胡须,倒是有些男不男,女不女之感。

第101章 真假中周王

这这是中周王?

小白脸还差不多吧?

众人看得眼前这踏步而进,一副悠哉模样,也丝毫不紧张的男子,皆是面露讶异之色。

“怎么那么多人。”

心中微突,男子扫视了众人一眼,并故意不看那脸色阴沉的周通,直接整了整衣衫,故意轻咳了几声,以示壮胆后,上前拱手道:“在下中周王周通,参见北凉王。”

这家伙,倒是有趣。

叶凉笑着摇了摇头。

显然,就这一言,他便分辨出,此人绝非中周王。

毕竟,论地位周通和叶烈平级,又怎么可能会用上参见二字。

“哼。”

坐于坐案之上,叶鸿沉声道:“哪来的贼子,胆敢冒充中周王。”

“来人,拖出去斩了!”

“诺。”

数名府卫直接踏入殿内,拱手以应,打算将男子拉走。

“且慢。”

纤纤玉指一伸,男子倒是不慌不忙,道:“阁下是何人?又有何资格斩我?”

“呵”

嗤笑一声,叶素潇道:“阁下堂堂中周王连北凉王的六子叶鸿,都是不识得么?”

“哦,那你又是谁呢?”男子反问道。

“我便是叶鸿的女儿。”

叶素潇下颚轻扬,似有几分桀骜之态。

“哦,原来是六世子的女儿。”

男子恍然般的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一口清水直接轻喷而出,上官璃忍不住笑道:“哈哈,这话说的”

真赞。

“你你们!”

叶素潇玉指来回指着,似气的胸中憋闷。

“璃儿。”

上官宗钧轻瞪一眼,令其将后面的话语给憋了回去,乖巧不语后,他朝着叶烈拱手,道:“小女顽劣,行事素来鲁莽,不懂礼数,还望北凉王不要怪罪。”

“不妨事不妨事,璃儿素来真性情,我倒是喜欢的很。”

叶烈看向上官璃,嬉笑道:“若非当年上官兄将其接走,我都有想法让其做我的孙媳妇呢。”

上官宗钧轻抚黑须,点头道:“璃儿倒的确是不小了,婚姻嫁娶之事,也是该考虑了。”

轻瞥了那平静的叶凉一眼,他对着叶烈笑道:“王爷若是得空,待寿宴结束后,我便叨扰叨扰,也好请王爷指点指点,这择婿该当如何。”

那话语虽不是直接的接受,可也已然透着十分明显的亲近之意了。

毕竟,有周通的婚约之事传出,他也无法接受的太过明显了。

其实,这事早在叶凉年幼之时,他便想过,可奈何当初的叶凉实在是太过无用,简直无半点叶苍玄之风。

如此久失望之下,他才将上官璃带离北凉王府,以斩断那可能缘起的情感。

可是如今,叶凉再度强势崛起,还深受素忻上尊的喜爱,得洛神令,入洛水门亦指日可待,再加上叶烈的重量。

如此叠加,他又哪还有拒绝之理?

“哈哈,甚好甚好。”

叶烈仰头朗笑,道:“那便待寿宴结束,我们便畅饮一番。”

他想的很清楚,一旦叶凉和上官璃闪电成亲,那入赘中周王府之事就必然不成了,到时,生米已成,周通再怒也不能怎么样。

除非,便是改而将孙女嫁给叶凉了。

那般的话,他为了维持中周王的关系,委屈一下叶凉,倒也并不是不可。

毕竟,只要叶凉不入赘,那一切于他还是好商量的。

“恭敬不如从命。”

上官宗钧拱手笑应。

这老头,还真是会乱点鸳鸯谱。

摇了摇头,叶凉也是心头无奈。

要知道,这周薇之事还未解决,叶烈便又给他惹了个上官家,也是不嫌人多事烦。

“喂,叶凉,你摇头什么意思?”上官璃香腮微鼓。

“没,只是在想些事。”

随意搪塞一句,叶凉抬起头,看得她那玉面潮红的模样,微惊:“你是喝酒了?”

“谁喝酒了?你胡说什么呢。”上官璃道。

“那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叶凉不解。

“哪哪红了。”

上官璃看向苏恒清,道:“我的脸很红么?”

苏恒清一边品着酒水,一边点首:“不是很红,是非同一般的红。”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上官璃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你让我说的么,又怪我了咯?”苏恒清风雅的调语道。

“哼。”

葱鼻轻哼,上官璃对着叶凉,似有几分吞吐道:“那是因为你们王府太闷、太热了,才会这么红的。”

素手伸出做扇风之态,她葱首轻点,道:“对,一定是把我给闷红了。”

太闷、太热?

叶凉朝着殿外看去,那皑皑白雪,银装素裹。

倒当真看不出,半点闷热之意。

咳咳。

故作轻咳之意,叶鸿瞥了眼那脸色阴沉的周通后,对着叶烈恭敬道:“父亲,此间还是应该解决眼前假冒之事,而不是妄谈其它。”

“此等小贼,还有何可议。”

叶烈随意的挥了挥手,道:“看在今日寿辰,不应杀生的份上,便拖出去罚个一百铁鞭,逐出北凉城吧。”

“祖父。”

叶素潇起身,施了一礼后,眼神阴狠的看向男子,恶语道:“这贼子如此胆大妄为,孙女觉得,除铁鞭外,还应该将他吊于城门楼上七天七夜,以儆效尤。”

“借此也可震慑外面那些胡乱假冒之人。”

那蛇蝎之心,也是浮现了几分。

“哎”

男子不满道:“我说,你一个小女孩子家家,怎么那么毒啊,这北凉王都没要怎么,你一个破小姐在这装什么蒜,做什么主呢。”

这家伙,胆子比我还大。

叶凉笑道:“我倒有些喜欢这小子了。”

上官璃捂着嘴,点着葱首,忍着笑意道:“我也是。”

“亦然。”

苏恒清一挥折扇。

“放肆!”

猛地一拍桌案,叶鸿看向那男子,道:“区区小贼,假冒他人,非但不知错,还如此出言不逊,当真我北凉王府不会杀你不成。”

话落,他袖袍一挥,一股浩荡的玄力,直接朝着那男子席卷而去。

嗡!

然而,就在那玄力要冲袭而至时,一股淡幽的玄力忽的在男子身旁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将叶鸿的玄力尽皆抵挡而去。



看得这一幕,在场之人皆是一惊,纷纷朝着那玄力的源头所发之处,望去。

中周王!?

难以置信的看得周身玄力荡漾的中周王,众人更是困惑不已。

要知道,这人假冒的可是他,但现在,他非但不生气,竟然还救对方,这未免大度的有些过分了吧?

“唉…”

轻叹一语,周通将男子周身的屏障散去,摇头道:“真是胡闹。”

紧接着,他袖袍一挥,一股轻柔的玄力亦是如水般朝着那男子挥洒而去。

咔嚓。

下一刻,玄力所过,那女子的束发银物碎裂,青丝直接散落,待得,玄力尽散时,那两撇胡须也已然消散,彻底露出了那原本之态。

这…这是女人?

第102章 捣蛋周薇

竟然是女人?

惊异的看得这露出本来面貌的男子,在场众人皆是哗然。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个颇为俏丽清美的女人。

“丫头,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周通摇头道。

什么!?

中周王叫她丫头?

与众人一般困惑,叶烈看得眼前这轻灵嫩美的可人儿,困惑道:“周兄,你叫她丫头,莫不成她是”

“不错。”

周通点了点,头道:“她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女。”

“什么!这就是那中周王的孙女?那传言要与北凉王府那小少爷叶凉结亲之人?”

“不是说中周王的孙女只有一人,便是那痴傻的周薇么?可,眼前这人伶俐聪慧,娇俏可人,倒是完全与传言不符、不像啊?”

“我也觉得奇怪,只可惜这中周王的孙女素日里少见人,在场也没人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情况。”

四周窸窣之声轻起,那叶鸿、穆恪等人亦是眉头轻皱,不解之意明显。

她是周薇?

上官璃柳眉一蹙。

与众人一般,她也听得了叶凉和周薇要结亲之事,虽然不知道内情是入赘,但她依旧没当回事。

毕竟,在她看来,周薇这般的,配不上叶凉,她也不会让北凉王府的人,逼他娶个痴傻之女。

可如今看得周薇丝毫不比自己差,她的心里就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过,相反的苏希柔、叶蓿凝等人却是面露喜色,在她们看来,若眼前之人是周薇的话,那凉儿的婚约之事,倒也未尝不可了。

嘭。

正当众人神思各异间,周薇猛地跪下身子,道:“王爷恕罪,奴婢知错了。”

这又是哪跟哪,怎么又变成奴婢了?

众人也是被闹得有些晕了。

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周通面露疑惑,不知她在耍什么鬼灵精。

“没错,我正是王爷那不成器孙女”

螓首轻抬,周薇一副可怜模样,道:“的丫鬟。”

什么!?她竟然是中周王孙女的丫鬟?

在众人惊愕间,一名身材肥硕的有些魁梧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看向周薇气喘吁吁道:“小小”

姐。

只不过,她这‘姐’字还未出口,那周薇便快速反应过来,起身走于她身旁,拉扯着她的手,一副委屈模样:“周薇小姐,小倩小倩不敢再装了,你就放过倩儿吧。”

小姐是倩儿?

这顾倩的名字不是我的么?

顾倩看得眼前这眼眶散舞,嘟嘴委屈,尽是烟雨婆娑之感的周薇,终是在她那不停的眨眼下反应过来,点首道:“哦,好好好,那你便别再装了。”

‘咳。’

故意重重的咳了声,周通双眸凌厉的看向她们二人。

这一望,差点吓得那顾倩直接下意识的跪拜下来,好在那周薇在身后用手提着她,才堪堪未露馅。

“小姐,中周王在那呢,我们还是快些过去请安吧。”周薇提醒道。

“啊?”

背脊冷汗直流,顾倩反应过来,点头道:“嗯,对对。”

话落,她亦只能在周薇的‘提醒’催促下,硬着头皮去请了安。

那磨蹭迟缓甚至差点出错的模样,倒半点不像个小姐。

“周兄,这才是你那孙女?”

叶烈眉头微皱,似对眼前这五大三粗,并且反应迟钝的顾倩有些不满。

周通脸色阴沉,正欲开口否定,可是看得那周薇瞪来的眼神,亦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是的,让叶兄见笑了。”



叶烈尴尬而笑,道:“没有没有,令孙女倒是不错,不错。”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些对这门婚事有些动心,那么当顾倩的出现,他对这婚约是半点动不了心了。

先不说外貌,单单从玄力来观察,他都能发现这顾倩未修半点,而那周薇是修了的。

如此对比之下,他又怎可能喜的上顾倩?

“原来,她才是中周王的孙女,怪不得呢。”

“是啊,这模样倒是与传言中有些相似了。”

“没想到,搞了这么久,竟然就是是闹了一乌龙。”

此刻的在场之人,对顾倩的身份倒皆是信了。

毕竟,首先她有中周王的亲口承认,其次,她那因紧张畏惧中周王的迟钝反应,在众人的眼中反倒附和那痴傻小姐的形象。

所以,如此一综合,倒是顾倩的身份更可信了。

“哈哈,周王爷,你这王府之人倒是欢乐的很,闹得我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苏容川笑道。

“惭愧惭愧。”

周通不露痕迹的扫了周薇一眼,摇头道:“这丫头自幼被我给宠惯了,行事素来我行我素,胡来的很。”

“周王爷此言倒是谦逊了,我看周薇小姐在你面前,还是颇为乖巧的。”上官宗钧抚须道。

“如此一来,这假冒之事,倒可揭过了。”苏容川道。

“假冒之事可揭过,但是”

叶鸿看向周薇道:“这丫头行主子之意,做超出主子之事,便该罚。”

“哎哎。”

素手指向叶鸿,周薇扬着头,依旧胆大的很:“我哪里做超出主子的事了?”

“哼。”

葱鼻一哼,叶素潇道:“你身为卑贱的丫鬟,竟敢对本小姐出言不逊、无礼,这难道是你主子指使的?难道不该罚么?”

“这”

周薇气得抓着顾倩的臂膀,昂首嘴硬:“这就是我小姐指使的,谁让你这丫鬟说话毫无素养,我家小姐知道,所以故意让我来这样说的。”

边说,她还边侧头看向那顾倩,道:“小姐,是吧?”

“啊。”

顾倩硬着头皮,点头道:“是是是。”

“听到了吧?丑女人。”周薇一副捣蛋模样。

“你!你竟敢骂我丑女人!?”

叶素潇气得有些抓狂:“我一定要撕烂你的嘴。”

要知道,从小到大,除了叶凉敢动手打她、说她外,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她,甚至骂她丑女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她叶素潇。

所以,她又怎忍得下这区区一低贱的丫鬟,如此说自己?

“来人。”

“属下在。”

“把这没有教养的丫鬟给我拖出去,打烂她的嘴。”

“属下遵命。”

第103章 同情之心

眼看着那群府卫要上前拿自己,周薇急道:“你们给我站住!”

似是没有料到她一丫鬟会如此胆大,那群府卫还当真被她的喊喝给喝的顿在了当场。

“你们愣在干什么,给我将她拿下!”叶素潇急道。

“我说了,这是小姐的命令,你们凭什么抓我!?”周薇道。

“是么?”

叶鸿低头吹着茶,道:“明眼之人都能看的出,你在利用你家小姐的‘天真无邪’来维护你自己。”

“不错。”

叶素潇附和道:“像你这种无教养,还利用小姐的丫鬟,就该活活打死。”

“你!”

气的语塞,周薇看了眼那不知该如何出语的顾倩后,又望了眼那一副,你不交代实情我便不助你的周通,亦是银牙暗咬:“这个没良心的臭老头。”

清眸微转,她想了想道:“你你还是不能打我。”

“笑话。”

叶素潇道:“打你这区区贱婢,还有能不能?”

“就是不能。”

周薇扫了在场众人一眼,道:“我家小姐即将要嫁给你们北凉王府的叶凉少爷,也就是说,我现在半个身份是叶凉少爷的人,你要打我,有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显然,她似乎是知道北凉王府内部不合一般,巧妙的将问题抛给了叶凉。

“素潇和凉儿皆是北凉王府的人,凉儿的丫鬟,素潇一样有处置之能。”

于这屡次三番,冲撞叶素潇,以至于间接顶撞了北凉王府的周薇,这叶烈的耐性也是渐渐消磨殆尽。

出言,为叶素潇说了一语。

“听到了么?”

得意的扬了扬葱首,叶素潇美眸轻瞥了那安静端坐,似品着酒水仿若未闻的叶凉,故意讥讽道:“何况,我那叶凉哥哥如今非同一般,他会不会承认你家小姐这门亲事都不一定。”

“更别提来管你这区区贱婢了。”

玩弄着青丝,她看向那站于一旁的府卫,道:“你们几个,还不把她给我拖下去掌嘴?”

“属下遵命。”

那群府卫拱手道。

“你!”

周薇急得看向那有些不知所措的顾倩,道:“小姐小姐,你快求求老爷,求求那姑爷,救救奴婢。”

其实,她也是在试,在试探这叶凉是否会如常人那般,以貌取人,不出来相助。

如若那般,她与叶凉的婚事,也便告吹了。

“这”

顾倩刚欲出言求情,那叶鸿便道:“周薇小姐,如此不分尊卑的丫鬟,纵容不得,还是给些教训为好。”

轻挥了挥手,他也不给她出言的时间,道:“拖下去吧。”

“是。”

“慢着!”

陡然一声喝语,喝阻了那群府卫,喝愣了周薇以及在场众人。

循声所传之处,便是那孑然静坐的叶凉。

凉儿?

叶烈与叶无峰等人眉头微皱,似有不解。

上官璃更是在其身旁,低语道:“叶凉,你要做什么?”

虽然,她也很欣赏那‘丫鬟’周薇的作风,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要护她,当真太难。

而在她看来,这群人里,最不该护周薇的便是叶凉。

毕竟,一旦他开口,可就有着在承认这门婚约的意思了。

“怎么?叶凉贤侄可是有何话说?”

叶鸿看得他的出语,倒是心中泛起一丝讥笑:“果然忍不住了么。”

其实,这在别人眼中看似普通的丫鬟对他和叶素潇无礼该罚之事,对他来说,却是利用来对付叶凉的利剑。

毕竟,此事,叶凉若是不出头,那他一来教训了丫鬟,二来或可让中周王府之人对叶凉因此事心生芥蒂。

若是叶凉像这般出头,那便是更好,使得这门婚约成为板上钉钉之事。

到时,无论叶烈还是叶凉要反悔,那代价可便更大了。

所以,如此于他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他怎可能不做?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眼眸轻抬,道:“既然,她身为我的丫鬟,那教训之事,便应由我来管教,便不劳六叔费心了。”

哗。

瞬间哗然,众人不由纷纷出语:“他这是答允这门亲事了?”

“看这模样应该是,可是为了这么个丫鬟,娶这般妻子值得么?”

“唉,当真是可惜了,如此俊杰之人,甚至还被洛水门选中了,竟然答允了这门婚约,可惜可惜”

“这叶凉少爷倒是真善之人,竟然未悔婚,不错,不错啊。”



美眸扑闪,周薇似有几分难以置信的看着叶凉。

似有些无法相信,叶凉竟然真的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来护她。

毕竟,如此多人,这到时再想辩解婚约是传闻不属实之类的,倒是不可能了。

此子

我倒果真是没有看错啊。

周通暗暗点头,那看向叶凉的目光,似有赞赏之色。

“叶凉,你疯了么?”

上官璃极力压制着激动喊语之意,低声道。

我倒是想我疯了。

嘴角浮现一抹苦涩,叶凉看向那站于中央,紧张的给人以彷徨无助感的顾倩,心中那怜惜同情之意升腾。

经历过被人背叛,一人鏖战八方,又有着此身叶凉的记忆,知晓那被看轻被鄙夷,被人瞧不起等等无助、悲凉之感的他。

面对着顾倩那弱者的模样,他直接影射向了儿时的自己。

那份感同身受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便想保护,这所谓中周王府的痴傻小姐,这被人所看不起的无用之人。

“母亲,凉弟他?”

叶蓿凝似有忧色,想出言。

“让他去吧。”

知子莫若母,苏希柔看得他那神色,便是看出了几分端倪。

又怎忍心出言规劝?

大殿中央,叶烈脸色微沉,道:“凉儿,你可得三思而言,这丫鬟是中周王府的,怎又变成你的了?”

他这话,倒是很明显的在给叶凉反悔转语的机会了。

叶凉摇了摇头,道:“祖父,刚才这丫鬟也已然说了,我与周家小姐,有婚约在身,这丫鬟于情于理,倒算得上我的丫鬟。”

此刻的他,已然打算护住周薇二人为先。

至于,婚约之事,再定吧。

在他看来,这痴傻之人,若是能仅以一个暂时的名分来免受她遭受他经历过那般的欺辱,他并非不能考虑。

“想来,若是师父知晓缘由,会谅解我的吧。”

心中呢喃,他的脑海之中浮现那道看似清冷如霜,却又对他颇为善解人意的身影。

“哦?”

穆恪道:“叶凉兄,是当真确定要娶这一位如花似玉、聪敏贤惠的周薇小姐了?”

第104章 虚情假意?

周通脸色一沉,刚欲开口,便是被叶凉抢先说道:“穆恪,你说的这些话,未免不觉得太假了么?”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穆恪故作不知,道:“难道,叶凉兄是想我说,周薇小姐肥胖难看,智力低下吗?”

“哎呀。”

叶素潇娇嗔的说道:“反正,不管是怎样,都是叶凉哥哥所好的那一口嘛,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呢。”

“这倒是。”

穆恪点点头,笑道:“叶凉兄的野心和胃口比较大,倒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希望叶凉兄能与周薇小姐百年好合了。”

欺人太甚!

周薇和上官璃银牙紧咬,娇容微怒。

她们哪能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是在嘲讽叶凉娶了这么个丑妻,连带着也将周薇给贬的个一塌糊涂。

当真是毫不将我中周王府放在眼里!

虽是长辈,但那周通已然被气的在爆发的边缘。

要知道,素日里他最是宠爱周薇,若不是周薇不许他教训那些贬低她的人,他早已一个个收拾过去。

可饶是如此,在中周王府的主城界,亦无人敢妄自谈论周薇如何。

究其原因还是这周通的震慑。

这其中,足以看出,他对周薇的宠溺,已然相当高了。

似未察觉他的怒意,那叶素潇继续肆无忌惮的嘲笑道:“八哥,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这门婚约之事,还不快快扶你的未婚妻过去坐?”

“也好,让大家知道,八哥你是多么温柔善良之人,你们又是多么的相亲相爱嘛。”

那话语之中的幸灾乐祸之感,倒是明显。

“此言有理。”

叶鸿点点头。



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叶凉缓缓拿起桌前那杯银铸酒杯,语调平静而坚定:“我的事,与你们何甘?”

“叶凉,你!”

叶素潇素手指出,差点气得站起。

叶鸿倒是眼角噙笑,心头不屑:“垂死挣扎的口舌之利。”

与之相反,那上官璃和周薇听得叶凉所言,倒是齐刷刷的激动赞语:“说的好!”

“璃儿,休得胡言。”

上官宗钧脸色一沉,将其斥退。

这个丫头。

那周通也满是无奈的对着那周薇摇了摇头,只是没有随意出语。

“你这丫鬟,当真是毫无规矩。”

穆恪拿着酒杯,眼眸一寒,陡然将酒杯朝着那周薇飞扔而去,道:“当真该教训。”

敢打本小姐!?

周薇银牙一咬,刚欲动手,便是见得斜地里又是一只银杯飞出,朝着穆恪的那只银杯击打而去。

嘭。

下一刻,两只银杯相撞,玄力轰击间,两个银杯瞬间碰撞为齑粉。

一时间,全场寂静,整个大殿内似有几分暗潮汹涌之感。

嘶。

这般就打了?

在场众人齐刷刷的暗暗吸气。

这小子,竟然将我的银杯给挡下了?

穆恪眉头暗皱。

其实,在刚才出手前,他便做好了叶凉会阻挡的准备,所以他所发之力,有着凝丹三步的玄力流转于银杯之上。

可就算如此,竟然还是被叶凉挡了,这就有些出乎让他惊异了。

“看来这小子的实力有所提升。”

眼眸微闪,他心中浮现一丝不屑:“再升,也不过仅此而已。”

那叶烈等人亦是神色微动,似看出了几分端倪。

叶凉神色微变,淡语道:“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府之人来教训?”

那话语虽淡,却是冰冷入髓,彷携无尽杀机。

霸气。

上官璃与周薇心中倒是不约而同的浮现,这二字。

那看向叶凉的目光,也是各有纷彩。

“叶凉,你这话什么意思!?”

于如此多人面前,叶凉说的这般直白,穆恪又怎能轻易揭下此事。

“难道,你喝多了?连这最基本之语,都是听不懂?”叶凉直言道。

“叶凉贤侄,你说话可得注意分寸,穆恪无论如何都是南云王府之人,代表的更是南云王府。”

叶鸿直接将南云王府搬出,来压叶凉。

“非也非也。”

轻摆动着折扇,苏恒清率先说道:“这穆小世子与北凉王府的婚约已然作罢,既是如此,那叶凉所言的外府之人,并无过错,又何来分寸之说呢?”

“怎么,苏小公子亦要为这位叶凉少爷说话么?”穆恪哼语道。

“穆小世子又错了。”

苏恒清轻扇着扇子,道:“在下并非帮叶凉少爷说话,仅是就事论事罢了。”

倒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家伙。

叶凉看得他那大冬天,还扇扇子的模样,也是无奈。

“哼,好一句就事论事。”

穆恪瞥了眼那淡笑未语的苏容川,话中带话道:“苏伯父,倒是教出了个好儿子。”

“哪里哪里。”

苏容川面色不改,笑颜依旧:“犬子与穆小世子比,倒还是拙劣了些。”

那话语虽是如此,可语调之中,倒并未透着什么谦卑、低等退让之意。

显然,这位精明的商业之人,也是知晓,在北凉地界还是帮助叶凉为好。

毕竟,这穆恪又非南云王府王爷,并无需太过敬畏。

“好了。”

直接出言打断,叶烈坐于正中央,道:“今日众人聚齐,主为寿宴,此间之事既然已经揭过,便继续寿宴之事吧。”

事已至此,他也是不想再多生事端了。

否则,再聊下去,他这不省心的叶凉孙儿,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赞叹,以示附和。

缓缓起身,叶凉走至那呆愣的顾倩身旁,道:“去那边与我坐吧。”

面对他的话语,别说顾倩就连周薇、周通以及在场大部分人都是一愣。

显然,没有料到,叶凉竟然会真的主动至此。

这家伙,难道真的不在乎这些么?

周薇银牙微咬,看着叶凉的美眸不住的闪烁:“不不可能,世间怎可能当真有如此好男人,一定是装的,是装的。”

她真的是见过太多虚情假意的男人了。

无论是那些不死心来提亲的,还是随意相遇的等等,在知道顾倩是小姐时,都是逃的飞快。

就算不跑,厌恶之色也是溢于言表。

哪有如叶凉这般,主动邀请,那眼眸里还清澈异常的。

如此的反常,让她一时间,倒是有些难以相信了。

“这个丫头,究竟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周通暗暗摇头,心中微叹:“凉儿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她若还要再试,那被凉儿知晓真相,或许她便会失去一个真正的好男人。”

第105章 礼,万寿无疆图!

凉儿,终究保持着那良善之心。

苏希柔看得他那模样,眼眸里有着盈盈笑意。

身为她自己的儿子,虽蜕变了,却依旧能保持这心善之念,同情之心,她又岂会不高兴?

“倒是,与他一般,有着一颗赤子本心。”

素忻颔首。

装,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伪君子!

卓云开、穆恪与叶素潇等人牙关微咬,看向叶凉的神色阴翳至极。

在众人神思各异间,那顾倩终是在叶凉的陪同下,缓缓落座,而随着她的落座,那宾客终是络绎抵达,甚至包括那叶烈都不一定有把握肯定会来的诡离老人。

当诡离老人出现时,他身边那绿眼温侯扬清,亦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好在,今日主角是叶烈,倒是小热闹一番,便是揭过了。

接下去,随着寿宴的正常开始,那与传统过程一般,亦是庆贺、走起过场起来。

整个前场过程,除了南云王府因事推诿故意未来,只派了一行人送贺礼,并颇为趾高气扬的要求叶烈三思婚约之事,惹得叶烈心有不满。

甚至差点震怒,还是叶鸿与穆恪出言和事,导致此事终是暂且搁置平息外,其余的过程,倒是和煦喜悦的很。

无半点波澜。

直到,轮到北凉王府自家之人,开始竞相送上贺礼之时,那暗藏的争端终是再度露头。

“父亲,此赤雪火莲,是意贤特地上极北赤焰山脉,在那鬼冰山与仙火山交汇之地,历尽千辛为你采摘,为的便是父亲服了此莲能精进实力,永镇北凉。”

叶红霞在下方施着礼,颔着首,脸面之上尽是得意之色,而在其一旁,便是他那精瘦干练的夫婿卓意贤,也便是卓云开二人的父亲。

“嗯,不错不错。”

叶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倒是辛苦意贤了。”

“为父做事,意贤何来辛苦。”卓意贤道。

“哼,装的真好。”

上官璃葱鼻轻哼。

叶凉似不解,道:“怎么了?”

苏恒清笑着轻拍折扇,看着那似冰似血红的莲叶,道:“你有所不知,这赤雪火莲表面上看,是卓意贤取来的,实际上他仅是跟随在一旁,根本未如何冒险。”

“嗯?”

叶凉微微皱眉。

“当时,去那极北之地不止卓意贤,他还请了一批人守护,而那冒险之事,便都是那守护之人做的,他只不过是坐享齐人之福罢了。”苏恒清道。

原来,是借他人之手,他人之命,来得的东西罢了。

轻瞥了卓意贤一眼,叶凉道:“那你们怎么知道?”

苏恒清看向上官璃,笑道:“这卓意贤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了璃儿家族的人也在那儿寻宝,所以,便被发现了。”

这天下还真是无不透风的墙。

叶凉摇头笑了笑。

“不错,他们还在这里装的一副大孝模样,真是虚伪。”上官璃撇了撇嘴。

“本性如此。”叶凉道。

随着叶红霞等人一个个抢似的献礼完毕,那穆恪亦是得意的轻瞥了叶凉等人一眼,站出来,道:“王爷,在下亦有一样东西要敬献。”

“你?”

叶烈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毕竟,他们南云王府的贺寿之物刚才已经送到了,甚至还差点闹出矛盾,如今又还有何可送?

“正是。”

穆恪拱手道。

“那本王便看看吧。”

虽是对南云王府有所不悦,但在众人面前,叶烈终究还是不好轻易驳了这小辈的面子,当即也只能勉强接受。

“好。”

穆恪恭敬的站起身,拍了拍手,而后,只见得殿外几名仆从快速的拿着一特质的屏风走了进来,而那屏风之上则挂着一刺绣之物。

赫然便是苏希柔秀的万寿无疆图。

果然,还是拿出来了么。

眼眸微凝,叶凉的嘴角流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笑。

“啧啧。”

直接感叹的站起身,诡离老人走到那屏风前,边用手摸,边赞赏道:“好手艺,当真是好手艺。”

随着他的出言,在场众人亦是纷纷对这刺绣之物,赞赏起来。

毕竟,懂的人自然知道这刺绣的手艺精妙,而不懂的人,只要跟着诡离出言便行了。

要知道,这诡离除了修行外,在各方面的技艺,可都是堪称首屈一指的,他说这刺绣手艺不错,那自然便是不错了。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穆恪朝着叶烈拱手道:“王爷,这幅绣图,便是我与素潇为庆贺你的寿宴,所制作完成的万寿无疆图。”

“哦?”

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绣图之上的‘万寿无疆’四个字,叶烈欣赏道:“这是你与素潇亲绣?”

“是的,父亲。”

叶鸿点头,道:“为了这幅绣图,素潇和恪儿通宵达旦、日以继夜,花了足足数月之久,终是在您大寿前,赶制成了此图,以表孝心。”

“哦,还有此等之事?”

叶烈轻抚胡须,脸上笑意荡漾。

“是的呢,爷爷。”

叶素潇满是委屈的握着自己的素手,道:“为了绣好这幅绣图,素潇可是扎了一手的伤痕呢?”

“竟是如此?”

叶烈关切的伸着手,道:“快,上来给祖父瞧瞧。”

“父亲放心吧,素潇的手已然擦敷过药物,并无大碍。”叶鸿道。

“这如何成得。”

叶烈说道:“快上来给祖父看看。”

面对他的执着,那叶素潇倒真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乖巧的走上前去,伸出了那似当真有几分扎伤的素手。

不过,也就那么隐约些许罢了。

“嗯,倒的确是有些扎伤。”

叶烈点了点头,认真道:“晚些,祖父那些上好的药物,给你擦擦,让你早些痊愈。”



为了防止我和母亲揭穿反语,这叶鸿一家还真是费劲心机。

嘴角噙着轻蔑的笑意,叶凉怎可能看不出来,这就是叶素潇一家做的苦肉计。

为的就是更确凿的证明这图是他们的,而非苏希柔的,顺带着也能更好的拍叶烈的马屁。

“不必麻烦了,祖父。”

叶素潇柔语道:“这点小伤,并无大碍的,何况,这些事本就是素潇应该做的,不用弄得一惊一乍的了。”

“哈哈哈。”

朗声一笑,叶烈道:“我们的素潇倒是长大了,懂事了,而且还会绣图了,不错不错。”

“祖父,这里面,也有穆恪的功劳呢。”叶素潇颔首道。

“嗯。”

叶烈点了点头,笑道:“此事,你们两人倒是做的不错,这绣图我很喜欢。”

显然,这叶素潇与穆恪稳稳的抓住了他这般年纪、境界,不在乎礼物贵重,更在乎孝心之点。

成功的博得了他的欢心。

“说吧,你们两个小辈到底有什么企图啊。”叶烈笑道。

“祖父。”

娇嗔一语,叶素潇道:“我们哪里会有企图,真的只是为了祖父贺寿而已。”

“不是我说,你们北凉王府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小姐。”

那周薇不知何时竟是坐了下来,还似乎移过了顾倩,坐在了叶凉的身旁,一边厌恶的看着叶素潇撒娇,一边愤愤的伸手不停的往嘴里扔着小果子。

叶凉轻瞥了她一眼,倒并未过多计较,道:“如果我说,这幅绣图,不是他们绣的,你会不会觉得她更恶心?”

“什么!?不是她绣的?”

第106章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周薇停下嘴里的吃食,看向他道:“那是谁绣的?”

叶凉缓缓将目光投向,那脸色难看,素手紧捏的裙摆有些泛白,正极力克制着的苏希柔,未多言语。

在那过程间,已然知晓了苏希柔是他母亲的周薇,看得他这神情,亦是一愣,下意识道:“是母亲?”

她这一语,亦是说的叶凉微一皱眉。

“哦哦哦,是你的母亲?”

周薇也是瞬间察觉到不对,并改了口,那玉面更是飞上了缕缕酥红。

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竟然下意识的将叶凉当成了一家人、自己人。

或是叶凉出言护她的时候、或是叶凉不像世俗之人嫌弃顾倩的时候。

总之,她就是这般的下意识了。

“嗯。”

叶凉点了点头,并未察觉太多。

“靠!”

周薇不满的低语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能够在别人面前,如此厚脸皮的占别人的劳动成果?”

素手一拍娇胸,她亦是一副正义凛然之态,道:“叶凉,你放心,我帮你出头。”

“我也是。”上官璃附和道。

“坐好。”

猛地将这两人按住,叶凉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出去说,有用么?只要到时他们抵死不认,到时受苦的估计还是你们。”

侧头瞥了眼周薇,他说道:“尤其是你。”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的率真,特别你还是一个丫鬟。”

“不错。”

苏恒清轻摇着折扇,点头道:“你的率真对我们三人来说,可能是喜欢,但是对大部分来说,并不是,他们只会认为你这丫鬟没有素养,甚至借此理由对你动手。”

“哼,难道丫鬟率真就不行,小姐率真就可以了么?”周薇不服气道。

“虽然不想承认,可在这世道,的确如此。”苏恒清说道。

“就算如此,可也不能就这般眼睁睁看着他们占着别人的成果,在这装好人吧。”周薇道。

“放心吧。”

叶凉平静的看着那得意的叶素潇二人,道:“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什么意思?”周薇不解。

“意思就是,叶凉已经有办法了,他会连本带利把东西拿回来的。”苏恒清道。

“真的?”

周薇和上官璃齐齐看向叶凉。

“嗯。”

叶凉轻轻点了点头。

此刻中央的叶烈在叶素潇那所谓孝心之语的各种叙说下,亦是喜笑颜开,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辈的心意,祖父明白了。”

缓缓抬眼看向那下方彬彬有礼的穆恪,他笑道:“本王今日心情好,你与素潇,若有何想请的就说来,若真的没有,那我可不管咯。”

心念一动,穆恪拱手道:“王爷,恪儿斗胆,真有一事想请。”

这个卑鄙小人!

叶蓿凝银牙暗咬,便想站起身揭穿,却是被苏希柔给按了住,并对其轻摇螓首,道:“不可胡来。”

明白苏希柔是关心自己,她亦只能咬了咬牙,憋忍了下来。

“哦,何事说来听听?”叶烈道。

“恪儿,想重新恳请王爷,将素潇许配给我。”

穆恪恭敬的一躬身,满是诚恳之意,道:“我是真的喜爱素潇。”

目光缓缓投向叶素潇,他满是柔情道:“此生所求,也只唯素潇一人罢了。”

“嗯,倒是真情。”

叶烈点了点头,抚须道:“念在你们有此等孝心,你又如此真情的份上,此事倒可考虑。”

叶素潇见其语言有所松动,再非决绝,也是趁热打铁,伸手摇着他的手臂,娇嗔道:“祖父。”

叶烈被摇的身子晃动,笑道:“怎么,我们家的潇儿是急着想要出嫁了么?”

“祖父,你胡说什么呢。”

叶素潇脸面羞红,素手搅拌着衣角。

“哈哈,也罢也罢,女大不中留咯。”

叶烈本就有些松动,再加上这二人的一出出演出,他终是打算给他们台阶,也算是给南云王府和北凉王府之间一个台阶。

“好吧,既然如此,那本王便答应你。”

他看向那穆恪,道:“婚约照旧,十年后,你迎娶素潇过门。”

“多谢王爷。”

穆恪激动的叩首。

“慢着。”

陡然的一声高喝,在大殿之内传荡而起。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叶凉平静端坐,倒是一派风轻云淡。

“凉儿,他要做什么?”

苏希柔最担心的便是叶凉胡来,如今看来,好像还真的是了。

“母亲,放心吧,凉弟自有主张,我们便静观其变吧。”叶蓿凝劝慰道。

“叶凉贤侄。”

叶鸿轻品着茶,道:“此时出言,你可是对你祖父的决定,有所不满?”

“并不是。”

叶凉淡淡摇头。

“哦?既然不是,哪你又为何出言阻止?”叶鸿道。

“六叔。”

脸上露出一抹深寒的淡笑,叶凉双眸锐利,直射他道:“我是对你们不满。”

叶烈脸色一变,道:“凉儿,休得胡言。”

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叶凉如果再与叶鸿争持起来,那当真是有些丢人了。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刚才在素忻等人面前,已经有些丢了颜面,如今若再是胡来,就太过了一点。

何况,他也不想叶凉在此事上多出言,导致吃瘪。

面对他的喝语,叶凉站起身,恭敬的朝着他拱了拱手,道:“祖父,有些话凉儿今日若是不吐,会后悔一辈子。”

“有什么话,待寿宴结束再说。”叶烈道。

“此事,凉儿必须现在说。”

叶凉执拗出语。

“你!”

如今,叶烈对这叶凉也是又喜又恨,喜得是他的蜕变,恨的是,他那忽然转变的倔强性格。

“叶兄,我看凉儿如此执着,不如就让他说一说吧,毕竟,凉儿聪明,想来所说之言,也无伤大雅。”周通在周薇的眼神示意下,亦是站出来帮衬出语。

“对啊,父亲,就让凉儿说吧。”

叶珠芳和叶无峰纷纷出言道。

“哼。”

叶鸿哼声道:“大家今日来,是为父亲贺寿的,而不是瞎浪费功夫来听一小辈说故事的。”

“不错,这浪费了别人的时辰无事,这浪费了素忻上尊的时间,可就不好了。”不知是谁,附和道。

面对他的帮语,素忻粉唇弯弯而翘,笑道:“其实,我倒是挺想听听,他想说什么的。”

第107章 你们没有,我有

“哈哈,素忻上尊所言倒是与我一般。”苏容川在苏恒清的眼神示意下,朗笑附和。

“嗯。”

上官宗钧点了点头,道:“叶兄,既然凉儿想说,素忻上尊也有兴趣,何不如便听听?若是所言不对,再教训,也是不迟。”

随着素忻等人的带头,那在场众人除了叶鸿等少部分人外,纷纷点头附和,以示应该。

这小子,还当真是会闹腾。

这臭脾气,比他父亲还不消腾。

内心轻叹,叶烈终是妥协,道:“行吧,既然素忻上尊和诸位都如此说了,你便说说,你想说何。”

感激的朝着素忻等人点了点头,叶凉朝着叶烈拱手,道:“祖父,凉儿所说之言”

猛地一指那中央的绣图,他声音嘹亮,响彻大殿:“只为这万寿无疆图。”

哗。

搞了半天是为了万寿无疆图?

众人瞬间哗然,似是不解,这万寿无疆图和这叶凉又有何关系。

那穆恪与叶素潇则是脸色一变。

叶烈眉头微挤,困惑道:“为它?”

“不错。”

叶凉说道:“凉儿今日便是要告诉祖父,此图并非穆恪与叶素潇二人所绣。”

“什么!?这图不是他们二个绣的?”

“不会吧,刚才那模样,感觉就是他们绣的啊?难不成,这都是假象是演的?”

众人亦是纷纷出语讨论。

猛地转身,穆恪脸上浮现怒意:“叶凉,你胡说什么,此图若不是我与素潇绣,还是你绣的不成?”

叶素潇在那袖子里的素手微颤,强压心头畏惧,道:“叶凉,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与穆恪好,所以故意说这般的话,来刁难我们的。”

“我才刚刚说出一语,你们便需要如此激动么?”

叶凉淡笑道:“这般的话,倒更让人会觉得,心中有鬼吧。”

“叶凉,你!”

叶素潇与穆恪脸色陡变。

叶凉看向那始终坐于座位之上,稳如泰山的叶鸿,道:“在这方面,你们还是得多学学六叔,面对真相,平静如水,不露陷半点。”

“叶凉贤侄,你若是有证据,便拿出来,又何须在这危言耸听。”叶鸿面色平静道。

“对,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叶素潇附和道。

“够了。”

出言震喝,叶烈看向叶凉道:“凉儿,你说此事,可有证据?”

他清楚,叶凉非无风起浪之人,若非事实如此,叶凉不会这般说。

而按照叶凉如今的性格,既然敢当众说了,那估计还真的有所准备。

叶凉缓步走至苏希柔的身前,道:“我的母亲,就是证据。”

“你是说,这幅绣图,是你母亲所绣?”素忻瞬间思绪清明。

“是的。”叶凉道。

“笑话。”

穆恪嗤笑道:“这幅绣图是我与素潇所绣,也是我亲自拿出,什么时候又是你母亲的了?”

“何况,为绣此图,素潇都伤了手指,连王爷都是亲眼所见伤痕,难不成,就凭你区区三言两语的片面之词,就变成你母亲的了?”

那言语倒是说的慷慨激昂,有理有据,让人分不清真假。

这个混蛋!

周薇与上官璃银牙紧咬,那美眸更是要喷出火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说的还真好,可惜,今日你就算说破天,打的也是你自己的脸。

心头流过一丝讥讽,叶凉笑道:“既然,你说我是片面之词,那么你之所言又何尝不是片面之词?”

“你胡说什么,绣图本就在我手中,我又何须片面之词。”穆恪道。

“叶凉,我看你就不需要巧言谎辩了,还是趁祖父盛怒前,实实在在的承认吧,否则哼哼”叶素潇哼语道。

“这话,也是我想对你的说的。”

叶凉说道:“既然你们这么确定这幅绣图为你们所绣,那么你们可有证据?”

“简直就是笑话,这绣图本就在我手上,又何须证据?”穆恪道。

“如此说来,也就是没有了。”

点了点头,叶凉忽的沉声道:“你们没有,但我有!”

什么!?

他竟然有证据证明这幅图是他母亲绣的?

众人心中震撼。

“是吗?”

穆恪面露笑意,道:“我倒真想看看,叶凉兄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万寿无疆图,是你母亲所绣。”

要知道,他当日拿绣图时,叶凉还是个连穿少点都会咳嗽的废材,那时的叶凉,他打死都不信还有心思来弄下什么证据。

更何况,他这举动本就是临时起意,根本没给过苏希柔等人准备。

又怎么可能被他们会留下证据。

所以,对于叶凉此言,穆恪非但不畏惧,反倒还有着几分轻蔑的自得。

“那你就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直接说了一语,叶凉也不管他恼怒不恼怒,踏步走至那绣图之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器,将其揭开。

而后,他将瓷器之中的那些淡蓝色的沙子般的颗粒之物,轻轻的倒了些那绣图之上。

嗡!

下一刹,只见得那原本普通的绣图之上,竟是在吸收了那蓝沙之时,散发出了犹如仙蕴般的点点乳白却又透着金色的流光。

那悠远怡然之感,令得众人心旷神怡。

“好玄妙的气息,如此再看这幅图,更是别有一番风采啊。”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赞叹道。

“是啊,倒是有着几分万寿的古韵了。”一旁的风韵女子,点头道。

怎怎么会这样?

穆恪脸色大变。

显然,他算天算地,还真的没有算到,叶凉竟然真的早有在这绣图上做下手脚。

就连得那素来冷静的叶鸿,都是面色波澜起伏,似没有想到这一幕。

至于那叶素潇更是脸色瞬间煞白,美眸慌乱的,连那素袖之下的玉手,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嘭!

猛地拍手于桌案之上,叶烈老脸之上怒容尽显,一对沧桑悠远的深眸,冷冽万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娇躯下意识的一颤,叶素潇慌乱的嘴硬道:“祖父,这一定是他使得伎俩,一定是他趁我与穆恪不注意,偷偷潜入东阁院,在这绣图之上动的手脚。”

“笑话。”

叶蓿凝昂首言道:“凉弟从来未跨入你们东阁院半步,这是北凉王府之上人尽皆知之事,你说这是他入你东阁院所致,不未免太可笑了吗?”

第108章 谁的面子,都不给

“那也可能是他偷偷潜入,偷偷潜入自然没人知道。”叶素潇不死心的辩解道。

呵…

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叶凉说道:“素潇妹妹倒是看得起我,你们东阁院的护卫森严,就凭我一区区凝丹也能够轻易潜入?”

笑意微微凝固,他目光凌厉的凝视叶素潇,沉声道:“你这话说的,是在当我白痴,还是当在场诸位都是白痴?”

的确,东阁院的护卫可算得上北凉王府众院之中最好的,若是连东阁院都能让一名区区凝丹境来去自如,这未免说出去有些可笑了。

不说别的,就说叶鸿这北凉王府叶烈之下的第一人,以他实力,难得就是个摆设?

岂可能不会察觉?

所以,叶素潇这临时的辩解之语,也是漏洞百出,就连得那在场众人都是纷纷摇头。

“你你!”

叶素潇素手指着叶凉,却迟迟辩驳不出半语。

“够了!”

沉声以喝,叶烈冷语道:“素潇,你可知罪?”

“祖父。”

叶素潇撒娇般的握住他的手臂,委屈道:“素潇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眼咕噜一转,穆恪陡然跨前一步,拱手道:“王爷,此间之事我觉得仅凭叶凉这般一手,就轻易断定此绣图是他的,未免太过武断了。”

“怎么?这物证都在了,我们的南云王小世子,还能说出个乾坤颠倒?”

苏恒清手中折扇轻摆着,打趣道:“如此,我倒是很想听听呢。”

“哼,我也想听听。”上官璃葱鼻一哼道。

“我,我也想听。”周薇不甘示弱的附和道。

脸色一沉,叶鸿沉语道:“主子言语,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丫鬟插嘴!”

嘴角露出一抹弧度,叶凉淡笑道:“六叔,作威之事,还是等你们解释清这幅万寿图的事,再说吧。”

面对他的话语,叶红霞玉面一沉,趁机发难道:“叶凉,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嗤…

长辈?

就凭他那所作所为,那一点配成长辈?

眼眸之中掠过一丝不屑,叶凉淡语道:“人若真心待我,我自当真心以还,可若人不敬我,我又何须敬人?”

“叶凉,你这话可是在说六弟待你不好?”叶红霞挑拨道。

“好不好,各自心中清楚,七姑又何须故意挑拨?”叶凉冷语以回。

“叶凉,你好大的胆子。”

叶红霞怒容微显,娇胸气的起伏道:“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还有没有把你的祖父放在眼里?”

面对他的质喝之语,叶凉依旧一副泰然之色,道:“七姑,你那一套犀利的诛心之语,可以收一收了。”

“今天,有祖父、素忻上尊、中周王等诸位前辈在场,哪怕你等说上天,这事依旧要辩个是非黑白,理个真相真假!”

此刻的他心中已然被叶鸿和叶红霞等人的诛心、挑拨那一套弄的厌烦,所以,那话语没有半点多余的废言,有的仅是霸道的直言。

旋即,他看向那脸色一边欲要辩驳的叶红霞,眼眸凌厉,率先道:“七姑,如此东扯西扯,难不成,此事与你也有瓜葛不成?”

虽是被他气的心中恼怒万分,但是生怕受到牵连,叶红霞终究还是沉脸道:“此事,我半点不知,又怎可能与我有瓜葛。”

“既然没有瓜葛,那你就别废话!”

霸道之意由身而散,叶凉沉语道:“眼下在讨论绣图之事,此事事关我母之名誉、权益,以及某些贼子的恶意,此事若不弄明,谁的面子我都不给,更别说你七姑!”

要知晓,他本就极为护短,如今母亲‘利益’受损,这些不要脸的人还处处刁难,他那早就濒临爆发边缘的火气,终是忍受不住。

于他来说,就是这般脾气,你想欺负我,行,只要你有这能力,那便来!但,你若想欺负我身边在乎之人,那对不起,管你是谁,纵死亦‘战’!

“叶凉,你好大的胆子。”

猛地抽身站起,卓云开看到叶凉难得的不理性,亦是趁机发难道:“我母亲乃是你的长辈,岂容你如此说话羞辱。”

“今日,我便要你跪下与我母亲磕头认错!”

话落,他亦是脚步踏地而起,纵身跃上半空,拳影之上,玄力流转朝着那叶凉猛轰而去。

他这一击的时机,也是抓的恰到好处,毕竟,待会纵使要治他这当众胡来之罪,也可以用那护母之心,来勉强揭过。

而那般之时,他也已经教训过叶凉,目的已然达到,自然也就不会太过在乎。

可卓云开却忽略了,这看似手到擒来的叶凉,已非当日院内对峙的叶凉,他当真能擒下么?

“叶凉!”

美眸一颤,那坐于座位之上的上官璃看得那卓云开的狂暴攻击,亦是娇躯一动,似打算上前护住叶凉。

不过,她这边还未动,那边便是一只手轻轻的伸出,按在了她的素手之上。

美眸下意识的望去,只见得那苏恒清对其轻轻摇了摇头,低语道:“信他。”

面对他的话语,上官璃亦是黛眉微蹙,似有些不安。

毕竟,在她的心中,当真是保护叶凉保护习惯了,当年的叶凉真的很弱,都是需要她这所谓的‘大姐头’来护着。

如今,叶凉受难,她若不去,反倒有些不放心、不习惯了。

只不过,当她看得苏恒清的坚毅眼神,以及那叶凉面对卓剑然的轰击,依旧岿然不动,彷稳如泰山的模样,她又似安心了些。

但那素手依旧是紧揪着,一对美眸更是紧紧的凝视着叶凉,心中呢喃出语:“叶凉,你可千万别出事!”

与其一般,那苏希柔与叶蓿凝亦是素手微揪,着急担忧的想要站起身护住叶凉,好在那叶无峰在一旁制止住了二人,才未让二人‘胡来’。

凉儿此次,倒是过分了些。

叶烈眉头微皱,似打算让卓云开给叶凉吃些小苦头后,再出手护下叶凉。

这出手的家伙,实力倒是不赖嘛。

周薇玉手托腮,似饶有兴趣的看向那面无表情,静立着的叶凉:“不知道,这传闻中的废材小子,能挡得住吗?要是挡不住的话,那姐姐再出来,帮你好了,就当还你人情。”

嗯,就是这样。

心中如此思量着,她那白皙的嘴角,不知在何时看着叶凉看得有些微微翘起,似有几分出神。

与此同时,那苳露恭敬的站于素忻身后,问道:“上尊,要护住他么?”

第109章 滚回去

显然,苳露已然看出,卓云开这狠辣的一击,是当真没有半点留手,其所蕴含的力量,哪怕是真正的凝丹五步都无法轻易硬憾其锋芒。

所以,若是传闻未错,叶凉竟是凝丹一步的话,那是万不可能是卓云开的对手的。

“静观其变。”

素忻凝神静坐,也想知晓,这时而热怒霸道时而冷静聪明的叶凉,究竟会如何处理。

“是。”

轰!

她这话语刚落,一股蕴含于拳内的恐怖玄力瞬间在卓云开的玄拳之上绽放而开。

而后,他看得叶凉不动眼眸里,暗恨的讥讽之意浮现:“今天,我就要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让你这所谓的天才,颜面尽失!”

去死吧!

疯狂的脸面有几分狰狞,他那已然临近叶凉的玄拳,没有半点收敛,相反的锋芒更是尽露,朝着叶凉猛轰而去。

其上所裹挟的恐怖力量,想来是弱些的凝丹五步,便可能遭受重创。

“滚!”

冷然之语彷如雷霆,翻滚于这大殿之内,叶凉面对他这轰然的一击,没有任何花哨的玄技,双眸之中金纹显现,直接踏前一步,以硬憾之姿,对轰而去。

轰!

下一刹,那彷如金漆浇铸的玄拳,裹挟着彷如天地虚无之力,狠狠的轰击在了那卓剑然的浩荡玄拳之上。

两拳相撞,狂暴的玄力瞬间溢散。

嘭!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叶凉会败退之时,那盛气凌人进攻的卓云开竟是彷如遭受雷霆重击一般,被轰的直接倒射而出,重重的撞在了那大殿的巨柱之上。

狼狈的跌落于地。

这…怎么可能!?

震撼的看得这一幕,那在场众人皆是心神震颤,似没有想到,卓云开那狂猛的一击,竟然被叶凉这在半年前,还是废材的叶凉给一招轰败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他怎么会那么强?

叶素潇美眸微颤,看得那依旧保持着一拳轰出之姿,浑身上下无半点受伤的叶凉,心神震荡,尽是不信的神色。

连带着那叶红霞、叶珠芳等人都是小嘴微张,似有讶异之色,只不过,相对来说,叶珠芳是庆幸的。

因为,她选对了,叶凉果然彻底崛起了!

而那穆恪则是脸色低沉,双拳微握,那看向叶凉的目光尽是杀意:“没想到,才三月未见,他竟然进步如此神速,看来这叶苍玄果然有东西留下,我一定要拿到手!”

座位上,叶鸿亦是目光微闪的拿起酒杯,垂头低饮了一口,心中暗下决定:“此子,断不可留!”

凝丹境五步,是凝丹境五步!

心潮澎湃的手指都是颤抖,叶烈那看向叶凉的眼睛都似快乐开了花:“这才是我的孙儿,我北凉王的孙儿啊!”

要知道,他是有了解过叶凉在北机阁的事宜的,一个月看书,用了二个月修习,便到得凝丹五步,如此算得上妖孽之举,他怎能不兴奋?

更何况,明眼之人就能看出,叶凉的凝丹五步不但根基稳,而且精粹凝实可媲美凝丹六步,否则不会连卓云开这老牌凝丹五步都被他一招败之了。

这般妖孽之子,他当真是不喜都是不行。

一旁,周通亦是暗暗点头,心有赞赏:“半年之内,从一介废身,修成凝丹五步,且丝毫玄力不比旁人虚浮半点,甚至更优之,当真是非凡。”

要知道,这般境界,可是旁人需花十数年的功夫,方能有甚至都达不到的成就,可叶凉却半年达到了,他又如何能不夸赞?

“母…母亲。”

素手紧握着苏希柔的皓腕,叶蓿凝美眸里有激动、有惊异:“凉弟他他…”

苏希柔看得她激动的有些难以言表的模样,也是红着眼眶,点着螓首道:“凉儿他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与其一般,那上官璃、苏恒清等人亦是讶异之中,带着几分欣喜之色,似为叶凉的蜕变而高兴。

噗。

而在在场诸位神色各异间,那倒于地间的卓云开,终是遏制不住五脏六腑的潮涌,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涌而出,吐散于地间。

鲜血溅射,染红了地板。

“云儿。”

心疼的喊语,那叶红霞快速的站起身,取出一枚玄丹为卓云开付下,而后,她猛地转头,双目带着凌厉的恨意,注视着叶凉,一字一顿道:“敢伤吾儿,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此等无教养之子,我愿助七妹擒下,以正刑罚。”

叶鸿趁机附和道。

嗡!

面对这二人的针锋相对,叶凉倒是不慌不忙,手掌一摊,一块洛神令漂浮于其上,淡然道:“两位,可别忘了,我现在是洛水门的弟子。”

“你们要以大欺小,胡乱打杀于我,可是未将洛水门放在眼里?”

如今叶红霞和叶鸿二人当众要打杀于他,他对二人也是再提不起半点敬语,当即也是直接将洛水门给搬了出来,借势镇压。

“哼,这小子倒是狡猾,竟然敢当众借我洛水门的势。”苳露葱鼻轻哼。

“可是,很有趣,不是么?”素忻美颜之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小子,就是喜欢胡来。”

苳露状似不悦的说了句,但那看向叶凉的眸子,倒是多了几分隐隐的欣赏和喜爱。

毕竟,她们洛水门要天才有天才,要强者有强者,可是偏偏就没这般敢随心胡来的天才‘刺头’。

如今难得遇到,倒是勾起了她心中的几分兴趣。

而随着叶凉的洛神令出,那叶红霞和叶鸿本欲直接出手的想法,顿时受阻,其脸色也是有些阴晴变幻,似拿不定主意。

连带着那本欲出手护住叶凉的林北华、叶无峰等人都是按下心来,不再轻动,静等待着下文。

“叶凉,你当真是不知死活。”

叶鸿眼咕噜一转,说道:“此洛神令乃素忻上尊赠你入洛水门所用,而非让你借此打着洛水门的名号胡乱胡为,败坏洛水门的名声。”

旋即,他义正言辞的说道:“今日你如此做,该当何罪!?”

“不错。”

叶红霞附和着,朝着那素忻拱手道:“素忻上尊,还请你将这洛神令收回,以免误了你洛水门的名声。”

嗤…

这一手挑拨离间,扣黑帽倒是可以。

第110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真是好一手挑拨离间。

心头嗤笑,叶凉正欲出言反驳,便听得那素忻悠悠出语道:“洛神令,既已赠出,便无收回之理。”

此言一处,亦是令叶鸿和叶红霞脸色陡变,这不便是变相表达着要护叶凉的意思?

恨恨的咬了咬银牙,叶红霞一想到卓云开所受之伤、之辱,便平息不下这股怒意。

当即,她也是忍不住继续出言道:“那还请素忻上尊暂且不管我等家事,待得我等将这不通礼数的小子,教归正途为先。”

“你等的家事,我自然是不会管的。”

素忻悠然静坐,瞥了眼那面露喜色的叶红霞后,话语一转,道:“不过,凉儿身为我洛水门的人,你们若是对我洛水门的人动手,那我还是得管上一管的。”

“什么!?这素忻上尊竟然真的要在北凉王府管别人的家事?这未免也太宠溺那小子了吧?”

“此等妖孽骄子,换做别的势力,竞相争夺都来不及,素忻上尊身为洛水门的领导人之一,为洛水门未来考虑,护一护他,也是正常的。”

“这倒也是,如此看来,这小子倒是早就知道能全身而退,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啊。”

耳畔听得众人那窸窣之语,叶红霞和叶鸿两人脸色亦是难看到了极致。

显然,连他们二人都是没有想到,素忻竟然真的会为叶凉出头,为这么一个小辈与他二人当众‘作对’。

“母…母亲。”

怀中抱着虚弱的卓云开,卓剑然似有些无措的劝语道:“要么,算了吧?”

在他看来,如今的叶凉,真的今非昔比了,不仅仅自身实力强悍,更有着素忻这等强者护着他。

如此态势下,若再强行相逼,或吃亏的只能是他们自己了。

该死,该死!

银牙紧咬,叶红霞瞥了眼那虚弱狼狈的卓云开,以及那似被吓破了胆的卓剑然后,看得叶凉那平静的模样,只觉得叶凉是在于她示威。

当即,心中便是气血翻涌,那娇胸如水波般起伏间,终是遏制不住心中怒意,说道:“素忻上尊,如此做,可是要与我北凉王府作对?”

啪。

脸色陡然一变,叶烈猛地站起身,袖袍一挥间,便是狠狠的一个巴掌抽在了那丧失了理智的叶红霞脸颊之上,怒喝道:“不孝女,你在胡说些什么!?”

要知道,他北凉王府虽强,可与东脉洛水门相比依旧显得弱了些,更别提那整个洛水门了。

而叶红霞说出此等话,表面上看,是让洛水门别管北凉王府的家事,可实际上却是在威胁、挑衅东脉的洛水门,如此大不敬之语,他又怎能容得?

毕竟,你北凉王能对抗对抗东脉洛水门是没错,可你别忘了,那东脉洛水门后是整个洛水门,那般存在可是跺一跺脚都能令神府九界颤三颤的存在。

至于什么北凉王府,南祁皇朝,那当真是人家,弹指间即可灰飞烟灭的事了。

玉手掩着那印了五个红指印的脸颊,叶红霞的怒意被这一巴掌打的消散了大半,那因怒而紊乱的思维,终是在此刻清醒了一下。

当下,她也是神色慌乱的看了眼那凝神未动的素忻后,朝着那震怒的叶烈,跪身认错:“父…父亲。”

“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女!”

叶烈双眸怒瞪,胸膛起伏间,银须都气的颤抖。

“唉…”

苏容川摇了摇头,劝语道:“你还是快些向素忻上尊赔罪为先吧。”

感激的看了苏容川一眼,叶红霞快速的朝着素忻,歉语道:“素忻上尊,红霞刚才思维混乱,导致了那般无知之言,还请上尊不要见怪,能够原谅红霞的无心之过。”

清眸瞥了眼被掌掴的叶红霞,苳露率先哼语道:“红霞小姐,刚才不是那般的威风凛凛,要与我洛水门作对的么?如今怎得还要低声下气的来与我等道歉?”

叶红霞脸色一变,急忙出言解释道:“那是我一时失言,还望上尊以及诸位莫要怪罪。”

“哼,失言?我看是肺腑之言吧。”苳露哼声道。

“好了,苳露。”

轻轻将其屏退,素忻看得叶红霞素手一挥,以玄力将其托起,柔语道:“红霞小姐,自是失言之语,我等自当无计较之理。”

“只不过,凉儿已为我认定的弟子,还望红霞小姐能看在我与洛水门的面子上,将今日之事揭过,不要再为难于他。”

这轻柔的退让之语,非但护住了叶凉,也赢得了她的好名声,更是以轻柔之意,震慑住了那叶红霞的心。

倒是,颇为巧妙的一语。

“这素忻上尊倒是温柔善良之人啊,若是换做别人,估计今天这事难以善了。”

“那是当然,弱势力威胁强势力,这可是"chi luo"裸的打脸,一般人,谁能忍得下?也就素忻上尊这般通情达理的心善之人了。”

“是啊,不过这素忻上尊对叶凉倒是真的喜爱,现在都说了是她认定的弟子,这叶凉还真是运气好,有这么个又强又护短的好师父。”

众人的清谈间,倒是对素忻更多了几分敬意。

面对她的出言,叶红霞则立刻点着螓首,边谢边应语道:“多谢素忻上尊,上尊放心,此间之事,本是小儿鲁莽,导致此祸,红霞自当不敢再胡乱为难凉儿半点。”

“如此,便好。”

素忻点了点头,看向叶凉似教语般的,说道:“凉儿,今日之事,你虽是出于自卫,但也是有些过错,我本应惩罚于你。”

“但此事究其源头是你王府之内的家事,所以,我不便多做插手,不过,虽是如此,你依旧需当谨记,这洛神令我虽赠予你,可并不是让你随意用之。”

话语微转,她面露肃然之态,道:“要知道,这洛神令代表的不仅是你,还有整个洛水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便动用,你可明白?”

素忻不想叶凉仗着洛神令胡作非为,毁了洛水门的名声,更不想叶凉以为有了洛神令在,便可高枕无忧,什么事都不怕,导致对洛神令产生了依仗。

如此,那对叶凉的修行之途,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她才如此出言,顺带着也在众人面前适当的展现公正一面,以教训教训叶凉,省得让众人以为她偏私偏的过分。

似知晓素忻的好意,叶凉拱手以应道:“凉儿明白,凉儿谨遵上尊教诲。”

显然,他对这般借了素忻的势,也有些愧疚,如今素忻合理的出言教训,他也是乖乖的应声,不胡言半点。

“嗯。”

螓首轻点,素忻转而看向叶烈,礼敬道:“王爷,不知我此言,是否得当?”

“得当得当。”

叶烈赔笑道:“此事素忻上尊可全权处理,本王定无半点怨言。”

素忻轻柔的摇了摇头,道:“北凉王客气了,我要说的已然说完,接下去,王爷还是将自家的家事给处理好,为先吧。”

“毕竟,若在这堂堂北凉王府,还有这不清不楚的冤假、盗名夺利之事,倒未免有些让人笑话了。”

那话语之中,要求叶烈将此事查清楚,以正肃法之意,亦是明显。

“这是自然,自然。”

点头附和着,叶烈那看向穆恪几人的脸上,笑意渐渐凝固,肃然道:“穆恪,你还有何话要说!?”

面对他的质喝之语,穆恪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拱手道:“绣图的确为我与素潇所绣,还请北凉王明察。”

嗤…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第111章 一败涂地

正当叶凉要出言讥讽之时,那叶烈也是震怒,道:“那你告诉我,刚才那一幕,又是何?为何你所绣之图,竟然你无法证明,反倒被凉儿给证明了。”

嘭。

猛地拍于桌案之上,叶烈怒道:“说,为什么!!!”

手掌入木,桌案之上掌印深陷。

对此,穆恪依旧不慌不忙的说道:“于这个原因,我也不明,但若当真仅凭此点就断定,这幅绣图是别人的,而否定了我与素潇的功劳,未免有些让小辈心伤、心寒。”

避重就轻的说了句,他也是开始打起了感情牌:“更何况,素潇那素指之上的伤疤,也是切实存在的,这不是更能够证明,这幅绣图是她绣的么?”

“是啊,祖父,素潇的手指到现在还疼呢。”

叶素潇伸出那素手,委屈的嘟嘴模样,似要落下来了。

“不要脸!”

银牙紧咬,上官璃和周薇看得叶素潇那矫情做作的模样,也是恨得牙痒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不要脸的女人!”

真想狠狠的抽她两耳刮子!

“这北凉王府的素潇小姐和南云王府的这位小世子,还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苏恒清挥着折扇,道:“果然算得上是臭味相投的一对。”

“真是,都这样了,竟然还不承认,这姑娘真让人讨厌。”

苳露哼了一声,道:“上尊,这种小小年纪就这般厚颜无耻、心机深重的丫头,真是让人看到就来气,您可千万别收入门下了。”

“你这丫头。”

淡笑着摇了摇头,素忻对她这颇为耿直的性格,也是无奈:“在人家的府上,说话,还是得收敛些,明白么,苳露。”

似被说的有些愧疚之感,苳露玉面羞红,垂首道:“苳露,明白了。”

“嗯。”

素忻螓首轻点,道:“好好看着,你这未来的小师弟,是如何解决眼前的事吧。”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感觉,叶凉对此间之事,就是能够妥善处理完毕,这种感觉,影响的苳露,都是有些期待的张望着美眸,凝视着叶凉。

似想知道叶凉究竟会如何做。

而在她们的注视间,叶凉倒是平静道:“既然,两位一定要死鸭子嘴硬的话,那我也只能让你们死的清楚明白了。”

“叶凉,你什么意思?”

穆恪眉头微皱,心中微微有些打鼓:“难道,这家伙,还留了什么后手?”

若是这般,便真的太可怕了。

叶素潇听得此言,亦是娇躯一颤,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畏惧,再度如水波般,在她的心中荡起阵阵涟漪。

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叶凉看得穆恪等人的注视,笑道:“几位,或许,只知道这万寿无疆图是我母亲绣的,所以便以为我母亲好欺负,可以随便抢她的功劳,对吧?”

不待穆恪等人反驳,他又快速继续道:“可是,你们却不知道,这万寿无疆图,并非我母亲一人所绣!”

哗。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她母亲一个人绣的?难道还有旁人?”

“该不会是她母亲和叶素潇他们一起绣的吧?”

“这事,我也是越听越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万寿图到底是谁绣的?”

一时间,众人哗然,似不明白,这万寿图究竟是何人所绣。

连带着那苏希柔和叶蓿凝这当事者,也是有些微愣。

毕竟,这万寿无疆图不就是苏希柔一人所绣吗?还有谁?

要硬说的话,也就那帮忙打打下手的叶蓿凝,可是如此场景就算加入叶蓿凝,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吧?

穆恪嘴角微扬,笑道:“怎么,你是想说,这幅绣图还有你姐姐的份,是么?”

显然,他也以为,叶凉是想这般说。

所以,倒是无惧的很。

无知。

目光轻瞥了他一眼,叶凉直接忽略了他,朝着那已然回到座位之上,一本正经端坐的诡离老人,拱手道:“老先生,还请你说句公道话。”

咳咳。

正当众人困惑这老先生是谁时,那诡离老人也是故意咳咳了,拂了拂袖子,从人群之中站起,道:“本来,老夫是不想说的,不过,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那老夫也不得不说几句了。”

“诡离先生,但讲无妨。”

对于这性格虽是怪癖,但是除了修玄之外,算得上各项全能的老者,叶烈还是抱有几分恭敬之意的。

在加上,这诡离一般人平常上门请连面都不见个,如今能够上门来给他贺寿,也算是给了他脸面。

如此,叶烈自然也不会轻易的驳了对方的面子。

诡离颇为礼敬的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后,看向那万寿图,说道:“其实,这万寿无疆图,是我与苏夫人共同所绣!”

“什么!?竟然是诡离老人和叶凉的母亲一起绣的?”

“要是这样就可以理解了,毕竟,这诡离老人和叶凉母亲的绣技可都是天下闻名,这两人联合能绣出这般绣图,倒算得上情理之中了。”

“是啊,尤其是这诡离老人,绣技可堪称一绝,充满着大家风范啊。”

“不错不错,我现在越看这幅绣图,就越觉得像出自大家手笔了。”

众人哗然间,那所讨论言语也是从一开始的质疑,渐渐的主动转而相信,这幅绣图是诡离老人和苏希柔所绣了。

毕竟,他们也能看出这幅绣图的巧夺天工,再加上后面撒粉以后出现的流光使得这绣图再加点缀。

不但证明这幅绣图与叶凉有关,更为这绣图加上了点睛之笔,使得其更为绝妙,更是加深了众人潜意识里觉得这绣图的不凡。

而越是不凡,他们就越下意识的不会相信,这绣图是叶素潇和穆恪两个区区不怎么懂绣图的人,所绣的。

相反的,他们自然也就更加相信,是诡离老人和苏希柔这般的高手绣的了。

可以说,对于他们的心理把握与利用,叶凉这一次,发挥到了极致。

如此,局面到得如今这个地步,那穆恪几人也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而那叶鸿更是后知后觉的知道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叶凉和诡离老人反击布的一个局。

当诡离老人去触碰那幅图万寿无疆图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故意做记号加点缀,等到适当时机再站出来,一举击毁他们的谎言,将他们彻底‘击败’。

这一局,他们败的一败涂地。

第112章 北凉王的怒意

“诡离,你胡说什么!?这绣图如果是你所绣,那你为什么还一副没看到过的模样,上前摸,上前赞赏?”叶素潇不甘心的说道。

“老夫自己绣的绣图,赞赏一番,又何足为奇?”

诡离老人说道:“何况,有人胆敢冒用老夫的名头,老夫自然要配合配合,看看某人的这一出戏,究竟能唱到什么时候!”

“你!”

“够了!”

猛地沉声以喝,叶烈脸不侧移,怒喝道:“还不给我滚下去。”

“祖父…”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叶素潇的玉面之上,叶烈怒目而视,道:“滚下去。”

叶素潇眼眶之中雾气升腾,捂着那彤红的脸颊,再不敢撒娇半点,直接委屈的走到了下方,似垂首等待着惩罚。

旋即,叶烈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道:“从今日起,你给我入寒山楼闭门思过,无我的命令,不能踏出寒山楼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那冰寒的话语,在这大殿之内传荡,震颤着叶素潇以及众人的心房。

“格…格杀勿论。”叶素潇美眸失神,呢喃出语。

“至于你!”

目光直接投向穆恪,叶烈沉语道:“你一次又一次,暗害他人,怂恿教坏素潇,那种种过错,本王本应直接将你就地正法,但念在你父亲南云王的面子上,本王姑且饶你一命。”

话锋一转,他怒道:“不过,从今日起,你再也不能踏进北凉王府半步,你与素潇的婚约,更永不可能!”

脸色一变,穆恪知晓一旦自己不能踏入北凉王府,那一切就完了,如此他怎可甘愿。

然而,还不待他出言反驳,那叶烈便猛地一挥袖袍,道:“来人,把穆恪世子,请出北凉王府。”

“诺!”

一群甲胄护卫快步走到了穆恪身旁,那为首之人手按腰间长刀,面无表情道:“走吧。”

要知道,此间之事,他们在殿外也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对这个心肠歹毒、厚颜无耻的南云王小世子,他们也是心头厌恶。

“父亲。”

看到这一幕,那叶鸿那还坐得住,当即也是站起身,想要出言维护。

只不过,他接下去的话,还未出口,那叶烈便是直接冷语道:“你身为父亲,小辈胡为,不但不做以教导,反倒助纣为虐,放任胡为,导致今日之祸端。”

“故,削去你在血贲军的身份,禁足王府一年,以儆效尤,希望你好自为之。”

对于这个王府现今的顶梁柱,叶烈也是竟然做到了退让与维护,并未严惩。

可是,这一切在叶鸿的心里却并非如此,他那心中的恨意,在此次的受罚之中,疯狂的滋生,那杀意更是高涨。

旋即,他按捺着心中杀意,状似恭敬的拱手道:“孩儿遵命。”

“哼。”

轻瞥其一眼,叶烈对着那群护卫,沉声道:“还不将穆恪请出王府,将叶素潇带往寒山楼!”

“诺!”

猛地拱手,那群护卫再无犹疑,直接将那生气带着仆从拂袖而走的穆恪请离了北凉王府,并且将那哭闹挣扎的叶素潇,强行的拉去了那寒山楼。

这一次,没有人敢出言阻拦、辩驳,无论是南云王府来的仆从,还是叶楚南,他们都清楚,这事叶烈正在气头上,此时上前阻拦。

非但不会气到效果,还会反激怒叶烈,导致惩处更重。

所以,他们皆是憋着未语,等待着日后的‘反击’。

随着叶素潇、穆恪被押下去,叶鸿受惩处,在场众人也是纷纷反应过来,对叶凉投去赞赏的目光。

尤其是素忻、上官宗钧、苏容川等人,他们一个个都是精明之辈,自然能够看出其中端倪,所以,当下对叶凉也是欣赏不已。

毕竟,这世间不缺聪明的人,也不缺大胆的人,可是若是两者结合的人,那就算得上稀缺了。

而叶凉那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布局之精妙,将这一切都筹谋其中,胸有成竹显然就是聪明的表现,再加上那敢于对峙叶红霞、叶鸿这等强者。

不惧南云王府的威名,这更是胆魄俱佳,锋芒尽张。

这可就是有勇有谋的表现,如此聪慧之子,他们不欣赏,都是不行。

中央坐案之上,叶烈也是恍然全局后,看向那叶红霞,道:“你与云开,这些时日,若无其它事,就不要离开王府了,好好闭门思过,顺便备些礼,到时向凉儿道歉。”

“是。”

虽然明明是卓云开被打成了重伤,可是叶红霞就算心有怨言,也只能应允下来。

她不傻,现在的情况,叶凉得势,如果再当面就撕破脸,那吃苦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所以,她也是暂且忍下,待得日后,再图其他!

看叶红霞乖巧点头,叶烈转而看向叶凉,和颜悦色的问道:“凉儿,祖父如此惩处,可还满意?”

现在的他,可是真的不敢得罪这位小祖宗。

毕竟,除去此事叶凉的出发点是好的、并没错,不说。就单单叶凉表现出的惊人变化,以及素忻对叶凉的喜爱,也足以他对叶凉另眼相待。

所以,面对这个很可能就是第二个叶苍玄,让他喜都来不及的孙儿,他也是语气和善到了令人讶异的程度。

那还有刚才那半点北凉王的威严。

叶凉瞥了他那模样,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轻了点。”

闻言,那叶烈刚欲开口,却听得叶凉继续道:“不过,这万寿无疆图的当事人不是我,是我母亲,毕竟这绣图是她绣的,所以,只要我母亲满意就好了,我无所谓。”

反正,他的目的已然达到,至于别的,在他眼中,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点缀’罢了。

毕竟,叶凉可不信,叶烈会直接将穆恪和叶素潇他们杀了,既然不能杀了,那所谓的惩处,也就那样了。

听得叶凉这话,叶烈难得的对着这素来不喜的儿媳妇,露出了笑颜,道:“希柔,你对为父如此处理此事,可还满意?”

苏希柔有些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施礼道:“父亲,希柔满意,一切愿听凭父亲做主。”

“嗯。”

叶烈点了点头,对苏希柔倒是顺眼了许多。

那往日的偏见,也是因今日的绣图之事,以及叶凉的蜕变,开始有所改变。

“老头,你除了这,就没什么和我母亲说的?”

第113章 心中已有挚爱

叶凉看得叶烈点完头,就没多余的话,更没表示,那本就不悦的心里,也是直接升起一些不满。

苏希柔肃然道:“凉儿,不可胡言。”

被叶凉说的脸色一怔,叶烈边摆了摆手,边尴尬的笑道:“无碍无碍,凉儿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旋即,他看向苏希柔,端坐感慨道:“希柔啊,父亲知道,你为此事受了委屈了,待得寿宴结束,为父会好好弥补于你的。”

何止此事受了委屈。

叶凉听着这话,倒不是那么满意,毕竟,苏希柔受的委屈可不止这些。

可是,苏希柔却是听得眼眶通红,就差当众落下泪来了。

当即,她也是盈盈施了一礼,柔语道:“希柔不用弥补,只要父亲能够长命百岁,希柔便满足了。”

要知道,素日里叶烈可是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甚至正眼瞧都不会瞧一眼,如今,叶烈忽然对她这般出语,她自然是感动、欣喜的一塌糊涂、

那本就善良不图什么的她,也便发自本心单纯的想,这终于对她好转,开始承认她是儿媳妇的叶烈延年益寿了。

“好好好。”

高兴的脸上褶皱浮现,叶烈伸了伸手,示意苏希柔坐下,道:“你的绣图,为父很喜欢,日后为父就挂于堂前,让众人都知道,这是我的儿媳妇给为我的寿礼。”

“哈哈,恭喜叶兄,收到如此有意义的贺礼,如此寿宴结束我倒是要叨扰些时日,好好观赏观赏这寿图了。”上官宗钧笑道。

“哈哈,我也是。”苏容川附和道。

对于他们的话语,叶烈满是笑道:“欢迎欢迎。”

看得那开始与众人客套的叶烈,叶凉也是缓坐回坐案之上,松了口气。

今日之事,总算是解决了。

心头感叹间,他也是对诡离老人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他明白,若没有诡离老人,今日之事,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可非他所愿。

一旁,苏恒清伸过一杯酒,敬道:“叶凉,今日的你,让我敬佩。”

见状,上官璃与周薇亦是齐齐举杯,道:“你今天表现,真的不错,敬你一杯。”

“若是敬酒,岂可少了我。”

叶延也是举杯而起。

而随着他们的举杯,那一旁也是有人打趣道:“看来,几位小辈倒是开起了‘小灶’,率先贺寿、饮酒了。”

“哈哈,若是如此,那我们也不当落后了。”

随着众人的纷纷出语,一时间贺寿的喜悦气氛,再度被调动起来。

叶烈也是趁此举杯,道:“此间倒是闹了个小笑话,令得众人见笑了,现在事已解决,我们寿宴继续,还望不会扫了诸位的兴。”

“不会不会。”

众人摇了摇头,笑颜以对后,纷纷举起酒杯,调节气氛,齐声说道:“我等,恭祝北凉王寿宴大喜,万寿无疆。”

“哈哈,多谢,多谢。”

如此,随着叶烈的举杯,众人的这一次的绣图事端,终是在叶烈的雷霆惩处之下,草草结束,转而继续正常的寿宴。

只不过,在这正常的寿宴之时,那除了素忻、上官宗钧等人对叶凉的欣赏外,谁都没有发现,那叶鸿低头品酒时,眼睛里对叶凉含着的寒光。

那是必杀之念的寒光!



一个月后,北凉城街道之上。

叶凉、上官璃、苏恒清等人缓行着。

“我说,叶凉,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这中周王的小姐了吧?”

上官璃望着在不远处,走动着那圆润的身子,与周薇一起,这边看看,那边悄悄,兴奋不已的顾倩,道。

“有么?”叶凉反问。

“还没有吗?现在,别说我,整个北凉城的人,哪个人不知道你喜欢中周王那痴傻小姐?”

香腮轻鼓,上官璃提及此事,就是来气。

至从寿宴结束,这周薇和顾倩便时常来找叶凉,而叶凉倒也不避讳,每次出来玩,都会带上这痴傻的顾倩。

哪怕外人如何指指点点,甚至连叶烈都有明着暗着的出言相劝,可叶凉还是个没事人一般,‘没心没肺’的带着顾倩二人玩耍。

弄得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北凉王的天才小世子,喜欢上了这痴傻之女。

“其实,你也别怪璃儿直言。”

苏恒清摇着折扇,说道:“你对这‘周薇’的好,似乎有些过了些。”

叶凉笑着摇了摇头,满不在乎道:“一般吧。”

“什么一般,你这完全好的没边,就快当自己媳妇了好么?”

上官璃不悦道:“叶凉,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难道就是因为那口头上的一纸婚约么?如果是这样,我让父亲去替你说了去。”

“虽然我不是很赞同阿璃的做法,不过,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苏恒清一收折扇,抵于他的胸口道:“你千万别和我说,是婚约在身必须对她好这类烂理由,我可不会信。”

对于这二人的询问,叶凉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真是拿你们没辙。”

缓缓抬起头看向那顾倩,他那对深眸似泛起了丝丝涟漪:“你们应该知道,我小的时候,是怎样的场景吧?”

被他的话语说的一愣,苏恒清和上官璃相示无言。

他们自然知道叶凉小时候的场景,那简直是各种受欺受辱,他们甚至不敢想象,他们离开之后的那些日子,叶凉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别人不知道叶凉如今的风光是站在多痛苦的基础上,他们知道。

“叶凉。”

上官璃玉手伸出,美眸挂忧的望着他,似怕他心情低落。

“没事。”

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叶凉看向顾倩道:“她和我一样,都是那般过来的,而我终究算是幸运,改变了那悲惨的后半生。”

“可她…”

回念着过往的不堪,他话语里有同情、有感同身受:“却很可能一辈子不能改变了。”

上官璃和苏恒清二人知道叶凉对顾倩的同情。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叶凉会对她同情到这般地步,这般感同身受,甚至不顾流言蜚语,只为对她眷顾一些的地步。

“所以…”

苦涩之意消散,叶凉淡笑道:“我只能代替老天,把老天不愿给她的幸运、快乐,多带给她一些了。”

上官璃拉着他的手,柔语道:“叶凉,我们都知道,你心善,你这么做,我们也不反对,可是,你在这么做的同时,也得多想想自己。”

“毕竟,我们知道你,可外面的人,不知道你的想法,到时他们会传的越来越过分的。”

说到后面,她的语调都是出现了几分焦急。

“不错,叶凉,你还是得适度为好,毕竟,你不可能与她真的在一起吧。”苏恒清道。

我心中已有一人,又岂可能住的下第二人?

叶凉摇了摇头,道:“我仅是不想她再受苦楚,多些喜悦幸福,无其它半点杂念多想,也未想过与她在一起之事。”

并非嫌弃,只因他心中已有挚爱。

第114章 黑店?

“你是不多想,可是外面的人会多想。”上官璃香腮轻鼓。

“好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叶凉露出笑意,道:“不过,我这人,素来只看重我在乎的人的想法,至于别的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不在乎,我要做的就是秉持我心中所想。”

“对我在乎的人好,对在乎我的人好,就这般简单。”

淡语一句,他看向那欲要再劝的二人道:“何况,流言止于智者,懂的人,聪明的人,自然清楚,不懂的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你们就别多想了。”

这…

面对叶凉这般话语,苏恒清一时间,还当真是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此,上官璃美眸一转,转而道:“好吧,这事我就不管你了,不过,去洛水门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对啊,去洛水门,这事不就自然而然的化解了?

苏恒清心中瞬间清明,那看向上官璃的眼睛里尽是赞赏。

要知道,三个月后,便是洛水门广开玄门,大肆招纳弟子的时候,到时会有很多人前去参选,而叶凉、上官璃和苏恒清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为此,他们的父亲还各自帮他们打了关系,做了不少入洛水门的铺垫之举。

而一旦他们去了洛水门,叶凉和‘周薇’自然也就见不到面了,那时间一久,这件事淡化不说,世事变化更是难料。

这般再想解决,不就容易多了?

如此想着,他点头附和道:“不错,叶凉,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我父亲都说了,这些时日差不多就要出发了,毕竟这里距离洛水门的大陆可是颇远,得需要我们赶上好一阵子。”

根本未想到他们心中的小九九,叶凉点头道:“差不多了。”

这一个月来,他花了颇多的时间,陪伴苏希柔与叶蓿凝,也常与诡离老人等人走动,并让其在他离开之时,多多照顾苏希柔等人。

同时也在素忻等人离去间,答允了她们,到时定上洛水门去的约定,也向叶烈求情免去了叶沐嵘接下去的惩罚。

甚至于,还强势击败了第八大队的统领谢峻昆,以及卓云开,成为北凉王府有史以来,第一个能够统治着第三、第八两支大队的统领。

所以,这些大小琐碎之事,他似乎的确都处理完了。

“既然都处理完了,那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吧。”上官璃急道。

“明天?”

叶凉一愣,道:“会不会太赶了。”

“不会不会。”

上官璃说道:“早点去,我们也能在路上多多欣赏风景,不用弄的太匆忙嘛,毕竟这洛水门可很远的。”

苏恒清点头,道;“在南祁皇朝这一亩三分地憋得的久了,我倒也想去早些出去看看了。”

“对嘛。”

上官璃看向那似还有犹豫之色的叶凉,道:“叶凉,你该不会还没过完你那血贲军统领身份的瘾,所以不想那么快就走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

叶凉无奈而笑。

“那你就是担心的你母亲?”

“母亲如今有北华先生、三叔、四姑以及祖父他们照顾着,我又有何担心的。”

如今的叶珠芳与苏希柔简直是老友闺蜜一般,无话不谈,再加上叶珠芳几次相护,所以叶凉倒是对这转性了的四姑,好感增添了不少。

而林北华和叶无峰,更是早就将北竹院当成自家一般,细心守护。

至于叶烈,寿宴过后,他对苏希柔也是改观极大,甚至还时常给些好东西,似是弥补这位儿媳妇。

所以,有这些人在,叶凉倒是不太担心苏希柔还会受到欺负了。

“既然你不担心你母亲,事情又多处理完了,那你还犹豫什么?”上官璃说道。

事情,似乎还没都处理完。

叶凉眼眸微微凝起,一丝锐芒在其心头浮现:“看来,我也是时候将九敖的另一首,给取出来了。”

苏恒清见其发呆,试探的问道:“你是担心离去了,周薇没人管?”

毕竟,以‘周薇’的能力,入不了洛水门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

神思恢复清明,叶凉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还有些私事没处理好。”

边说,他边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七天,七天之后,我们准时出发,前往洛水门,如何?”

“好,七天,七天后准时出发。”

上官璃伸着素指,道。

反正,在她看来,只要叶凉能答允早些离去,就行了,毕竟,他对周薇做的够多了,也是时候该为自己做些了。

“好。”

叶凉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都定下了,那我们便玩个痛快吧。”

苏恒清折扇一拍手掌,正于寻一处好好把酒言欢,却是见得那不远处的一座酒楼门口,正有着人被打骂着赶将出来。

那酒楼的几名小厮,对那人的拳脚倒是没有半点留情,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不把他打死,不算一般。

“这是吃了霸王餐了?打的如此凶残?”苏恒清挥了挥折扇,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上官璃玩心又起,拉过叶凉的手臂,道:“叶凉,我们去看看吧。”

说着,她也不顾叶凉同意不同意,边强拉着他朝着那边人群行去。

此刻,酒楼外。

那群小厮,正拼命的打着那名男子,其中一脸面精瘦的男子,边打还边嚷嚷,道:“敢到我黄宇楼吃霸王餐,你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时间,那地上的男子被踢打的灰尘遍布,鲜血横流。

“住手。”

娇喝一语,周薇忍不住站了出来,喝道:“你们是做什么?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这样往死里打吗?”

被她喝的缓缓停了手,那名精瘦小厮撸了撸袖子,扫了一眼那丫鬟打扮的周薇,道:“本大爷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丫鬟教训,快滚,否则连你一快打。”

恶狠狠的说完,他转过身对着那停下的同伴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继续给我打,往死了打。”

那后面几个字,倒似有些像是故意说给周薇听的。

而听得了他这话,那些停了的小厮,再度动起手来,平息的尘土再度飞扬而起。

“你!”

周薇素手怒指而出,喝道:“给我住手!”

直接将他们喝住,她气得娇胸起伏,道:“不就是一餐酒钱吗?我给。”

“你给?”

精瘦男子露出笑脸,道:“行,只要你把他的钱出了,我们就不打他了。”

“不能给,不能给。”

伸手阻拦,那被打的男子忍着痛,在地上说道:“这位小姐,你不能给他们,他们这是黑店,黑店。”

第115章 胆大包天的小厮

嘭。

狠狠一脚踹在了男子的身上,精瘦男面目狰狞道:“我看你是找死不成,竟敢说我们是黑店?”

旋即,他对着那伙伴,伸手指着男子道:“哥几个,继续给我打,狠狠的打。”

“是,涛哥。”

那群小厮应声后,便继续开始拳打脚踢。

“你们也太过分了些吧,人家就这样说了句,就要往死里打吗?”

“这么霸道的行为,我看倒真的想个黑店了。”

如此行径,终是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不满,一时间,指责之声四起。

“这家店我记得,以前还挺好的,后来好像换老板了,前些时日我来吃东西,那价格都足足涨了十倍左右,吃得我憋屈。”一名穿着锦服的白胖男子,气道。

“我看,这人肯定是吃前没问价格,也没想到价格贵的这般离谱,所以就出事了。”一旁的一名穿着麻衣,赤脚的男子道。

“呦呦,怎么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想帮忙出头?”

涛哥歪着头,挑衅的看向众人道:“我倒想看看,今天谁敢帮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和我李盛涛作对。”

面对他这无赖模样,周薇怒意也是被激发了出来,莲步轻踏于前,昂首道:“今天这事,我管定了,我就不信,这北凉城还没有王法了。”

李盛涛傲然道:“我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我倒想知道,这北凉城,什么时候你就是王法了。”

突兀的质问之语从不远处传来,循声望去,那叶凉带着苏恒清二人,缓步行到了众人面前。

“呦呦,老子今天嗑瓜子竟然还磕出一堆多管闲事的臭虫出来。”

挑衅的说了句,李盛涛看向叶凉,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和老子这么说话?”

找死。

叶凉嘴角露出一抹冰寒的弧度,道:“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区区一个酒楼小厮,说话如此狂妄。”

眼眸陡然一凛,他猛地跨步上前,一把将其擒下、扣住,喝道:“说,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胆大妄为!”

胆敢在北凉城内说自己是王法,岂不是视北凉王府于无物?

在挑衅北凉王府的威严?

如此话语,他怎能忍得。

“你…你竟敢打我。”

李盛涛被的手被反扭着,虽是疼的龇牙咧嘴,可还不忘叫嚣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竟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嘭嘭。

在其叫嚣间,那群同伴也是快速的反应过来,快速的将叶凉围在了中间,喝道:“快把涛哥放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有趣有趣。”

苏恒清摆弄着折扇,笑语道:“真没想到,在这北凉城,竟然还有人敢对阿凉不客气。”

上官璃玉手环抱于胸前,道:“哼,我倒想看看,他们怎么不客气。”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家伙。”李盛涛说道:“我告诉你们,这家酒楼的主人可是南云王府小世子穆恪,穆少爷的,你们现在动我,可就是在和穆少爷作对,知道吗?”

原来,又是那穆恪。

叶凉心头暗语:“没想到,就算被逐出了北凉王府,这家伙还不忘闹出些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怎么样?怕了吧?我劝你们,赶紧放手了,跪下和老子磕头认错,老子心情好,还能放你们一马,否则,等穆少爷知道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叶凉未言语出声,李盛涛还以为他怕了,那说起话来,也是傲慢的很。

嗤…

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怕。

叶凉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道:“还是让我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吧。”

话落,他也是打算出手好好教训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厮。

“叶凉少爷且慢,且慢。”

陡然的喊语响起,一名看似掌柜打扮,嘴角长着个大大痦子的男子,边伸手以示稍等,边快速的走了出来。

而后,他走至叶凉的身前,赔笑着拱手道:“叶凉少爷,此间之事,还是误会,还请叶凉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等多做计较,放了这群不长眼的狗奴才吧。”

“原来,他就是叶凉少爷,怪不得,我觉得那么眼熟呢。”

“我也是,一开始我都不太敢认,既然叶凉少爷来处理了,那今天这事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耳畔听得众人的言语,那李盛涛等人也是瞬间反应过来,原来眼前之人就是北凉王府那妖孽小少爷。

旋即,他们的脸色也是从傲慢变得了畏惧,有些甚至额间都是开始冒起冷汗,似生怕这叶凉胡来。

面对掌柜的请求,叶凉道:“你是他们的掌柜?”

“正是正是。”

掌柜点头欠身道:“小人,杨佑荣,正是这家酒楼的新掌柜。”

叶凉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是他们的掌柜,那么我想问问,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是你教他说的呢,还是你们的主人穆恪,教他说的呢?”

脸色一变,杨佑荣赔笑道:“叶凉少爷说的哪里话,我哪敢教他这般胡言,至于穆恪少爷礼敬北凉王有加,就更加不会说出这般话来了。”

“既然不是你教,又不是穆恪教,那就是这该死的狗奴才自己说的了?”

叶凉缓缓看向李盛涛,道:“那你说,我是现在杀了他呢,还是马上杀了他呢,还是立刻杀了他呢?”

这…

杨佑荣不由苦笑,这让他如何回答?

毕竟,这三句话变来变去,不都是要现在就杀了李盛涛么?

旋即,他眼咕噜转了转,对着李盛涛怒喝道:“李盛涛,你是不是又偷喝酒楼的酒了?”

虽是不明白杨佑荣忽然说这话是为何,但李盛涛还是顺着他的话,状似愧疚的点头承认道:“掌柜的,我就偷喝了一点…一点。”

“好啊,你果真喝酒了,看公子待会怎么罚你。”

装腔作势的喝了句,杨佑荣看向叶凉,赔笑道:“叶凉少爷,这李盛涛每次一喝酒就喜欢胡言乱语,弄得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为此公子没少教训他。”

“甚至,为了让他不喝酒,还打过他板子,并罚了他三个月的工钱,可是,没想到,这小子不长进,今天又偷喝了。”

状似为难的模样,他劝语道:“所以,还望叶凉少爷理解,不要和这么一个醉鬼计较了。”

“掌柜,我就是好这口嘛。”

这个时候,李盛涛哪还看不出来,杨佑荣是想在帮他将过错,都推到醉酒上,毕竟,一个酒鬼说的话,又有多少人愿意去理会、计较呢?

“好一口也不行,这次回去,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杨佑荣道。

倒是装的有模有样。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从。

毕竟,这李盛涛有没有醉,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何况他叶凉?

旋即,他瞧得他们一唱一和的模样,也是冷语道:“杨掌柜,可知酒后吐真言这句话?”

杨佑荣心头一颤,表面不动声色的笑道:“这倒是真,不过李盛涛他酒后就是这个德行,真的不针对谁的,还请叶凉少爷不要误会。”

真是个狡猾的掌柜。

猛地一把将李盛涛推开,叶凉瞥了眼地上那狼狈的人,道:“今日之事,我可以揭过,不过,这个人你们需得全权赔偿照顾。”

“一定一定。”

“还有,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将你们酒楼的价格给我调回正常范围,否则,你这酒楼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

“是是是,小的立马就着手处理。”

面对这般处事圆滑,出言狡诈机敏的掌柜,叶凉也只能这般处理,以将此事颇为圆满的解决。

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是这般了。

随着叶凉的不再发难,杨佑荣也是快速喊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抬他去医治?”

“还有,你们几个还不快进酒楼帮忙去。”

在杨佑荣状似指手画脚的喊语下,那李盛涛边揉着手,边在几名同伴的陪同下,朝着那酒楼内走去。

而在行走间,他也是忍不住呢喃道:“妈的,不就是个被穆恪少爷扔了,被别人骑的不要不要的贱货的弟弟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娶了个丑八怪当老婆,要我是他,有这么个丑老婆和这么个下作的**姐姐,我早就连门都不敢出了,还出来晃荡,充大爷,我呸。”

那话语虽轻,可却还是轻易的进入了叶凉等众人的耳畔。

第116章 杀了你,就好

唰!

眼眸之中,寒芒乍起,叶凉瞬间闪身至李盛涛的身后,猛地朝后一拉,将其直接拉扯的向后倒地。

而后,他一脚踩在了李盛涛的胸膛之上,怒容道:“说,刚才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惊,李盛涛狡辩道:“叶凉少爷,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找死!

脚上猛地用力,叶凉狠狠的踩断了他胸膛的几根肋骨,目露凶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刚才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要知道,他和周薇婚约之事,知道,也算正常,可是这叶蓿凝勾引穆恪,被别的男人骑这些无中生有的事,又是从何而起?

他可不信,没有人指使,或者没有人说,这一个区区的小厮,敢如此造谣。

“啊。”

直接被踩的鲜血从嘴中涌出,李盛涛边疼的嘶吼,边求饶道:“别…别踩了,我说,我说。”

脸色煞白,他忍着疼,看向一旁那已然身体发颤的一名小厮,道:“是…是他告诉我的。”

唰。

陡然一个凌厉的眼鞭甩过,叶凉顺着李盛涛所指,看向那小厮。

眼眸红光闪烁,似要将其碎尸万段一般。

嘭。

猛地跪倒在地,那名小厮就这般被叶凉望着就直接失去了抵抗之心,满是颤抖的磕头求饶道:“叶凉少爷饶命,叶凉少爷饶,小的也是从别处听的,从别处听的…”

跨步上前,一脚将其踹翻,上官璃娇容之上,怒意尽显:“说,是从何处听来的。”

面对她的质喝,那名小厮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嘭!

手中折扇合并,直接甩出,如利器般插于那小厮身侧,入地寸许,苏恒清一身儒雅之气,化出道道隐约的厉芒,道:“你若不说,我便用这折扇,在你身上戳出千百个窟窿。”

“到时,看你说是不说!”

“我说我说。”

整个人吓得一个激灵,那名小厮小心翼翼的瞥了那杨佑荣一样,道:“我…我也是听别的小厮、别的人说的。”

“什么意思!?”

周薇黛眉一蹙,难不成这事还不止他们几个人知道?还有很多人?

“唉…”

杨佑荣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其实,这件事,整个北凉城又很多人都知道,而他们也是道听途说的其中一人罢了。”

“你说,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叶凉目光缓缓变得锐利。

被他的目光盯的胆寒,杨佑荣强压下心头的畏惧,道:“是的,他们说的这件事北凉城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

叶凉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看得一部分心虚低头躲避的模样,也是看出了,这杨佑荣所言非虚。

这流言之语,果真是传的不少人知道了。

怪不得,他今日出门,在经过一些人身旁之时,那些人窃窃私语似在讨论着什么,更有甚者还在背后指指点点。

原来,是有人如此污蔑姐姐。

如此想着,叶凉的双拳不由捏的‘咯咯’作响,那深邃的双眸之中,更是因愤怒,而爬上了几缕血丝。

要知道,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名节可能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名节受辱,这要让那女生,如何自处?

尤其是叶蓿凝这般保守、传统的女子,蒙受此等羞辱,这得是多大的打击?

若不是叶蓿凝这几日,在诡离老人的帮助下,正在潜修,都未出门,叶凉简直不敢想象,叶蓿凝得知后,会羞愤成如何模样。

“叶凉。”

担忧的看着他那难得露出狰狞般怒意的模样,上官璃和周薇二人下意识的走至他的身旁,伸出素手一左一右拉上他的臂膀,想宽慰于他。

“哈哈,叶凉兄,来我的酒楼,怎么不打声招呼。”

朗笑之声忽然从酒楼内传出,穆恪笑着走了出来后,看到眼前这一幕,故作惊讶道:“咦,叶凉兄,我这几个不成器的仆从,是哪里得罪叶凉兄了,竟然让叶凉兄动此真怒?”

“穆恪!”

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叶凉那对双眸之中,绽放出凌冽的杀机。

若是他猜的不错,此事,十有**和穆恪有关。

面对他的怒视,穆恪故作不解道:“这是怎么了?是什么事惹得叶凉兄如此生气?”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叶凉杀机四溢。

“我还真的不清楚,我做过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需要叶凉少爷,提醒一二,我还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穆恪故作不解。

“少爷,其实叶凉少爷这次是错怪他们了。”

杨佑荣拱了拱手,道:“这事其实是盛涛他们,听到了外界关于叶蓿凝小姐的那流言蜚语后,无心的提了句,所以便惹得了叶凉少爷动怒。”

“哦,原来是这样。”

穆恪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感慨道:“对于此事,我也有所耳闻,的确是令人哀婉。”

“不过,叶凉兄放心,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如此胡言乱语,败坏蓿凝小姐的名声,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那家伙,为你出口气。”

那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当真以为,他是好心之人。

牙关咬的那牙齿都似要蹦碎,叶凉双眸带火的看得穆恪那幅惺惺作态的伪君子模样,亦是杀念暴涨。

“叶凉。”

似生怕叶凉胡来,上官璃伸手轻触了他的掌心,示意其冷静。

那苏恒清亦是跨前一步,道:“此间之事,我等自会查个水落石出,那造谣之人,我等也必将其绳之以法,就不劳穆恪兄费心了。”

“对。”

周薇葱首一点,昂首道:“我们自己会查个明白,用不着你帮忙。”

嗤…

心头浮现一缕嗤笑,穆恪摊了摊手道:“既然叶凉兄有那么多人帮忙,那我的确是不必多此一举了。”

旋即,他走到叶凉身前,身子缓缓前倾,在其耳畔低语道:“实话告诉你,你姐姐这些下贱之语,是我让人流传出去的,我就是要让你看着你姐姐,身败名裂,而无能为力。”

显然,这就是穆恪的报复,对叶凉这害得他婚约不成,甚至被赶出北凉王府的报复。

穆恪!!!

眼眸一凛,叶凉双拳瞬间紧握,一股澎湃的杀意裹挟着隐隐的玄力,在其周身开始荡漾。

对于这一幕,穆恪仿若未闻,继续道:“如今,整个北凉城的人,都认为你姐姐是个荡女、**,我倒想看看,你这传闻中的天才能如何解决。”

“不用解决,杀了你,就好!”叶凉侧眸低语。

第117章 统统带走,一个不留

“何必呢。”

穆恪说道:“其实,你与我都心知肚明,你姐姐就是个淫邪之女,不是么?那天你和我可是一同看到你姐姐在我面前脱衣的,那主动急迫的模样,倒是饥渴的很。”

眼皮轻跳,叶凉此时的杀意已然濒临爆发点。

“不过,不是我说,你姐姐的玉体真是香呐。”

穆恪似故意吸了口气,恍然道:“哦对了,还有那玉肩,真是嫩滑的看得都让人心都痒痒呢,啧啧,这般天生**的模样,也怪不得这些人越传越离谱了。”

你该死!

正当叶凉双拳之上金漆点点浮现,那苏恒清一把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对其摇头低语:“别上当,他是故意要激怒你。”

瞥了眼一旁的苏恒清,穆恪回稳身形,装模作样道:“叶凉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叶凉兄的。”

“哪怕是我的人,若有参与此事,我也绝不徇私,任凭叶凉兄抓取惩处。”

义正言辞的说句,他整了整身子,道:“如此,我就不多打扰叶凉兄了,希望叶凉兄能早日找到流言之人,以解决此事。”

语毕,他刚欲转身离去,却又似想起了什么,故意转回低语道:“对了,给叶凉兄提个意见,如果实在找不到人,那就把知道的人都杀了嘛,这些人都死了,也就没人传了嘛。”

“你说是不,叶凉兄。”

“穆恪,你够了!”

上官璃和周薇齐齐的怒视着穆恪,一身玄力竟是共同的流转而出。

“一个土小姐,一个贱丫鬟,还有一个书呆子书生。”

穆恪不屑的瞥了眼三人,笑道:“有这般阵容,叶凉兄解决此事应该不难了,哈哈哈。”

话落,他也不顾叶凉等人如何的怒色,径直就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嘲讽般的笑声在此间传荡。

至于那李盛涛这些低等仆人的生死,他倒是半点都不在乎。

“我真想宰了他!”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叶凉眸露银芒,一字一顿道。

“叶凉。”

面对上官璃三人的关心出语,叶凉直接伸手打断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看来,你心中早有打算了。”苏恒清道。

“我若没有打算,那今日,我或许真的会当街强杀于他!”

冷语一句,叶凉眼眸之中透出彻骨的寒意,道:“当初我利用北凉城民众的舆论,强行杀了他的家仆,如今,他用这般手段,来对付我的姐姐,那么…”

“我便要让他知道,用我的手段,来对付我的人,这个代价,他付不起!”

那话语彷如深渊,似要将一切埋葬。

苏恒清感受到他话语里的滕涛怒意,道:“无论你想如何,我帮你。”

“我也是。”

上官璃和周薇纷纷踏前一步。

心头缓缓升起一股暖流,叶凉看得这对他真诚以待的三人,道:“谢谢。”

三人被他这没来由的感谢弄得一愣,旋即,上官璃一拍他的肩膀,道:“叶凉,和我们你还客气个什么。”

“就是。”

周薇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苏恒清把玩着折扇道:“虽然,阿璃说的话,一般都不靠谱,不过这一次,我还是比较赞同的。”

“哎,小苏,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上官璃,不满的看向苏恒清,道:“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可是和你没完啊。”

这几个家伙。

笑着对那‘争吵’起来的苏恒清二人摇了摇头,叶凉看向那杨佑荣等人的脸上,笑意缓缓收敛,而后,他沉声道:“熊罡、晁关!”

随着他那话语的传出,不远处,跟随保护叶凉的熊罡二人,快速的上前,纷纷拱手道:“属下在!”

“熊罡,传我命令,召集、调遣第八大队血贲军,将城内所有知道,并谈论此事的人全部捉拿到南门广场处,听候发落。”叶凉沉声道。

“诺!”

猛地一拱手领命,熊罡似带着几分犹豫,并未直接离开。

见其这般犹豫模样,叶凉不由微一皱眉:“还不去?”

“这个…少主…”

熊罡似有着几分忧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要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抓起来么?”

“不错。”

叶凉点了点头,道:“一个不留,全部抓到南门广场。”

“可是,少主,这会不会…”

熊罡现在是担心,叶凉真的接受穆恪的方法,将知"qing ren"都杀死了,要是那般的话,这后果可当真不小。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忧,叶凉道:“你按照我说的做便是,具体如何,我自有分寸。”

有了他这句话,熊罡自然不会再多想,当即也是拱手道:“是,熊罡领命。”

“对了。”

叶凉提醒道:“如果可以,你尽量调查出,那些人是最有可能的谣言主散布者,到时再禀报于我。”

“是,少主。”熊罡道。

“嗯,去吧。”

叶凉轻点其首,让得熊罡离去后,转而对着晁关沉声出语:“晁关,我命你,统领第三大队血贲军,将这酒楼里,所有与此事知晓相关的人,统统擒下,一律带往城南。”

“还有…”

目光之中寒芒乍现,他双拳紧握成拳,道:“整个北凉城内,与穆恪有关的家仆,统统擒下,也带往南门。”

擒穆恪的家仆?

心头一颤,苏恒清下意识的跨前一步,道:“小凉,你要擒穆恪的家仆?这会不会太冲动了些?”

无论如何,这穆恪都是南云王府的小世子,这些家仆也都是南云王府的人,叶凉如此做,那可就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和南云王府挑衅的意思了。

这事,若是在被叶鸿这等有心之人利用一下,那到时可是颇为麻烦。

上官璃似是与他一般想法,也是出言劝语道:“叶凉,我知道你现在很火穆恪,我也很火他,但是我们不能因为火他,而乱了方寸,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伸了伸素手,道:“我看这样吧,你先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在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做,行么?”

显然,她也不是很赞同,如此明目张胆的和穆恪‘开战’,与其作对。

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叶凉面露笑意,柔语道:“放心吧,我现在很冷静,相信我。”

第118章 在北凉,我就是资格

看得叶凉那认真的神色,上官璃终是先妥协,道:“那行,我信你,支持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陪着你一起面对。”

那挺着娇胸,说着生死誓言的模样,似乎是真的要面临生死了一般。

“虽然,我说不出阿璃那么肉麻的话,不过,我也支持你。”苏恒清道。

“哎,小苏,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

“你想干嘛,大庭广众之下,你可别胡来。”

“胡来就怎么了?我上官璃收拾人,还需要管时间地点吗?”

耳畔听得两人的打趣之语,叶凉看向那拱手待命的晁关,道:“让你的手下,将酒楼这些人带走,你便可以出发了。”

晁关如今已然成为一名血贲军副统,所以出行,也是随行着十数号人。

“诺!”

微一躬身,晁关猛地一挥手道:“来人,将酒楼里的这些相关人等,统统给我带回去!”

“属下遵命!”

随着他的出语,那恭敬候在一旁的血贲军将士,快速的踏步而过,一部分人,来擒拿杨佑荣等人,而另一部分人,则直接冲入酒楼去擒余下的人。

面对着他们的擒拿,一名小厮直接挣扎的叫嚣道:“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南云王府的人,你们没有资格抓我。”

嘭。

然而,他这话语还未喊出两声,便是听得一阵沉闷却清晰的撞击之声在此处响起。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叶凉所踏之处,坚硬的石板之地已然龟裂的不成模样,道道裂纹密密麻麻,似再碎些,就彻底变成齑粉了。

一时间,众人也是有些讶然寂静,似不明白这位北凉王府的少爷又想作何。

而在众人这般的注视下,叶凉缓缓抬起头,双眸锐利的彷能洞穿那名男子的身体,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什么王府的人,我只知道,这里是北凉城,是北凉王府的地界。”

“在北凉地界,那就得听我北凉王府的!”

一步一步的走至那冷汗直流的男子面前,他一字一顿道:“在北凉,我就是资格!”

话落,他也不顾男子双腿如何战栗,直接一挥手道:“全部给我带走。”

“我等领命!”

那被叶凉说的心中热血澎湃,潮涌万分的血贲军诸将士,再无半点停留,直接动起手来,强行带离李盛涛等人离开。

见状,那本还指望这些小厮‘胡闹’后,能成功的杨佑荣,上前赔笑道:“叶凉少爷,我看此间之事,你是不是能够看在穆恪少爷的面子上,通融通融?”

“毕竟我们这是酒楼还得开张,你一下子把酒楼里的人七七八八都抓走了,这我们还怎么开张嘛,你说是不?”

还想开张?

嘴角露出一抹戏虐的笑意,叶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杨掌柜,你觉得,你这酒楼还有可能开的下去么?”

语落,他也不顾得杨佑荣是如何惊讶的神情,直接喝道:“带走。”

“诺!”

猛地一拱手,这一次,这血贲军可是利落的很,瞬间将把杨佑荣等人擒下,若遇反抗者,直接施以拳脚,令其停止反抗。

不过,那杨佑荣还是一边被强行拖走一边不甘道:“叶凉,你这么做,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闭嘴。”

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令得他疼痛的佝偻着身子说不出话落,那血贲军将士们拖着杨佑荣等人就朝着南门行去。

待得他们的离开,那苏恒清上前赞赏般的对着叶凉轻点其头,道:“士别三日还真当刮目相待,阿凉,你刚才那说的,霸气。”

边说,他边看向一旁望着叶凉发着呆的上官璃,道:“你说是吧,阿璃。”

“啊?”

似呆呆的缓过神,上官璃雪白的脸颊上,出现缕缕酥红,胡乱点头道:“是,是的。”

看得她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苏恒清正欲开口,便听得那晁关率先对着叶凉,问道:“少主,穆恪的人,有一部分还留在北凉王府的东阁院,那些人是否要一并抓来?”

“抓。”

掷地有声的吐出一个字,叶凉说道:“为防止有人阻拦,你在去之前,先去请我四姑叶珠芳和三叔叶无峰,让他们助你。”

“你告诉他们,此次之事,必须请他们鼎力相助。”

目光微凝,他肃然道:“这人,我一定要拿!”

那话语之中的坚定之感,亦是明显异常。

“是!”

晁关微微拱了拱手,刚欲转身离开,其身旁一名留下来的将士便忍不住问道:“少主,那倘若,那些家仆他们本人不愿意来,反抗怎么办?”

若是这样…

眼眸之中杀机四溢,叶凉一字一顿道:“格杀勿论。”

直到杀到他们乖乖来为止!

“属下明白。”

晁关微一躬身,再无停留,直接带着人转身离去,前去召集血贲军拿人。

于晁关来说,他不会质疑叶凉的问题,他只知道,接受叶凉的命令,并且执行。

因为,叶凉是他的主人,他要遵从,就这般简单。

随着晁关的离去,以及酒楼里的人开始被那些血贲军纷纷带走,苏恒清也是上前道:“小凉,接下去,怎么办?”

嘴角微微弯起,叶凉淡笑道:“接下去,就是好戏开场的时候了。”

“走,去南门广场。”



北凉城,南门。

此刻的南门城楼上依旧一片旌旗飘荡,皑皑白雪掩盖着城楼的古旧之气,却是盖不去那旗帜上,‘叶’字的锋芒。

还有,那在寒冬里傲然而立于城墙各处战士的肃杀之意。

而在这古旧浩荡,能在百里开外都能感受到深邃锐气的城墙下,亦是人头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注视着那广场中央之处。

只见得,在那里,有着近百人被扣押于当场,那一个个垂首跪地的模样,似做了什么大的错事,即将问斩一般。

而在他们的身后以及这广场四周,皆是十步一岗般的站着不少,身着黑血甲胄的血贲军战士。

那一个个手持长枪,腰悬长刀,肃然无比的模样,看得人心悸、胆寒。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下子抓了那么多人?”一名围观的庄稼汉,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这些人都知道,并且传播造谣了北凉王府那叶蓿凝小姐的什么事,所以就统统被抓来了。”其旁,一名书生打扮的人道。

“叶蓿凝小姐的事?是什么事啊?”

那名庄稼汉倒是颇为心大,说话之声也没个收敛,好在一名戴着小帽,看似颇为精明的老者立刻阻拦道:“嘘,可别那么大声。”

旋即,他对着那满是困惑的几人,道:“叶蓿凝小姐这件事,现在可是禁忌,没几个人敢乱提。”

“没几个人敢提?这是为什么啊?”庄稼汉不解道。

“喏,看到了吗?台上的那些人,就是提的多的,所以被抓起来了。”那名老者朝着广场那边示意了一下,道。

第119章 他们都得死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横行霸道?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霸道?自由?”

忍不住笑了笑,那老者道:“在这个世上,实力就是一切,你只要有实力,你做什么,都没人敢说你半点,你要是没实力,就别来提什么自由不自由的了。”

“可可那也不能别人说两句,就草菅人命吧?”庄稼汉不甘心道。

“你那只眼看到草菅人命了?”

老者道:“我告诉你,叶凉少爷在北凉城还算是比较好的,从来没欺负过我们底层人,我看,他今天会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否则,他完全就可以直接就把这些人都杀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都是杀人啊?”庄稼汉道。

“一看你就很少来北凉城。”老者白了他一眼,道:“看着吧,究竟怎么样,待会你就知道了。”

广场,前段高处。

叶凉正在此闭目静坐在,在其的身前还摆了一张红木桌子,桌案上茶香腾雾,在雪花之中,悠悠飘香,倒是好一番怡然之感。

“凉弟,你抓这么多人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在其身旁,叶延同样坐于木椅之上,出声问道。

缓缓睁开双眸,叶凉看向那随着一对一对归来的血贲军,人数还在增加的广场中央,道:“我要诛心。”

叶延不解道:“诛心?诛谁的心?”

叶凉眼眸微凝,一字一顿道:“诛北凉城众人的心,诛南云王府众人的命!”

被他的话语说的一惊,叶延似看怪物般的看向叶凉,道:“凉弟,你不会真的打算将这些人,还有那南云王府的人都杀了吧?”

要知道,为了将这些在东阁院暂住的南云王府众人给抓来,这叶无峰和叶珠芳可是没少废力气。

其间,叶素潇、叶红霞等人千方百计的刁难、阻挠不说,甚至连叶烈一开始都不赞同他们如此做。

若不是叶珠芳和叶无峰的担保,以及晁关传达的叶凉坚定的‘立场’,导致叶烈和周通纷纷‘倒戈’,并在其后推助了叶无峰等人一手,想来这事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所以,如今叶凉说要诛杀南云王府的这些家仆,叶延也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连抓个人,都是重重困阻了,这要是真的把他们都杀了,指不定还惹出什么祸端,捅出什么篓子来呢。

不过,对于他的忧心,叶凉仿若未闻,仅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确都得死。”

“凉弟,此事你可不能胡来。”

叶延激动的连身子,都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三哥,你先坐下来。”

叶凉瞥了眼那站在城墙不显眼之处,偷偷观察着此地情况的叶烈、周通等人,道:“你弄的这般激动,到时我的计划还没实施,估计那老头就要下来阻止我了。”

毕竟,叶烈对他偶间‘胡来’的性格,本来就不放心,如今若是连素来沉稳的叶延都是坐不住的话。

那凭借叶烈那人老成精的性格,定然能看出端倪,然后立刻就下来阻止。

如此,他所做的准备,可就全白费了。

被他说的坐回了座椅之上,叶延微露忧色,道:“凉弟,此事不能胡来,你要知道,他们身后站着的可是南云王府。”

“是啊,他们身后站着的是南云王府,所以他们就可以狗仗人势,欺凌弱小,甚至对毁坏他人名誉而无一丝悔改之心,反倒还能沾沾自喜、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

叶凉望着那台下弥漫着害怕之意的人群里,唯一的那一批似无半点惊色,脸上还甚至有着几分傲意的众人,感慨出语。

那话语里,尽是嘲讽。

能够感受到叶凉心中的不满,叶延说道:“凉弟,我明白你对这件事的恼怒,我也和你一样,很火,也清楚的知道蓿凝是被冤枉的。”

“可是,凉弟,我们有些事情,尚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去做的,那般代价,现在的我们不一定承受的起,你知道吗?”

好言相劝着,他看向叶凉道:“凉弟,我知道你很在乎你身边的人,不过,现在真的不是还击的时机,先忍忍吧,好么?三哥答应你,这事日后三哥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叶凉自然知道,叶延是想他们各自变强,独自能撑起一片天,甚至成为一方巨擘的时候,再来解决这事。

这样,也就不太会太畏惧这南云王府了。

可是,他愿意吗?

不,不可能。

今日,若是受辱的人,是他自己,那叶凉或许愿意忍一忍。

毕竟,他连穆恪和叶鸿如此谋杀夺命之仇,他都暂且忍下了,他又如何会在乎一些无关之人的流言蜚语?

但受辱的人是他的姐姐,那个对他真心真意,哪怕自身无用也要照顾他护着他的姐姐叶蓿凝。

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今日之事,无论如何,必须有个结果,有个真相,有个交代!

心中决定已下,叶凉轻喊道:“三哥。”

“嗯?”

“你知不知道,这些仆从有穆恪、有南云王府撑腰,可我的姐姐,我的母亲…”

叶凉语调似有几分悲凉:“她们最能依靠的只有我。”

缓缓转头看向叶延,他似在询问又似在肯定,道:“所以,你说,若我都不帮我姐撑腰,那还有谁能帮她撑腰?”

唉…

被他的话语说的心头一颤,叶延终是妥协般的感慨道:“是三哥考虑不周了。”

旋即,他深深的呼了口气,轻拍座椅扶手道:“这件事,你便按你想的去做,无论如何,三哥必支持你。”

“多谢三哥。”

感谢的点了点头,叶凉看向那归来的熊罡,道:“熊罡,人都齐了么?”

面对他的询问,熊罡微一拱手,道:“禀告少主,人差不多已然齐了,就差一部分正在归来的路上,应该很快便至。”

“好。”

看得叶凉点头,熊罡跨前一步,低语道:“少主,此次抓的人大部分是说的比较多的,还有些偶间提到或听到几句的,我们便暂时没抓。”

这也不是他不想抓,实在是如果要那样抓的话,真的是有点多了些。

“我知道了。”

叶凉点了点头。

熊罡见其未生气,暗松了口气后,继续道:“少主,此次根据调查,以及王府在北凉城的眼线提供的线索,我们发现,在这群人里说的最多的是伍广辉那群人。”

这般说着,他边朝着那广场中央的人群里,一名脸上坑坑洼洼,身材高大壮实有些略胖,满是地痞之气的男子看去。

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伍光辉,叶凉问道:“这伍光辉是什么人?和南云王府有没有瓜葛?”

第120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伍广辉倒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表面上看,和南云王府似乎扯不上什么瓜葛。”

熊罡分析道:“不过,这家伙素日里就带着一帮手下,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所以依属下所见,此次的流言十有**是南云王府的人找上他们,让他们帮忙散播的。”

显然,他也清楚,让这些小混混、小无赖干别的不行,但是偷鸡摸狗、散播谣言这种事,那真的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了。

被他说的,心中瞬间清明,叶凉看向伍广辉身边那一群贼眉鼠眼,到处张望的男子后,点了点头,赞同道:“此事,你分析的很对。”

话落,他看向熊罡赞赏道:“不错,这件事你办的很好。”

对于他的赞言,熊罡一脸愧疚尴尬之色,道:“属下惭愧,到现在都未掌握确凿证据,证明是南云王府的那些人找的伍广辉等人,做的此事。”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叶凉笑了笑道。

他清楚,若换成旁人,估计都不一定能分析出此,毕竟,熊罡平时虽是憨厚、大大咧咧,但是办起事来,却绝不会逊色于旁人。

否则,也不会当上这血贲军副统了。

所以,他自然不会怪罪熊罡。

熊罡尴尬的挠了挠头,道:“不过少主,此次之事,有一点,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什么事?”

“就是那叶鸿世子,我听晁关说,此次擒人,他竟然没有半点阻拦,相反的还是有些事不关己的模样,这让我有些想不通。”

熊罡有些困惑,道:“难道,他转性了?”

“非也非也。”

苏恒清在一旁摇着折扇道:“他非但未转性,还更想置叶凉于死地。”

“什么意思?”

看得熊罡不解的样子,叶延说道:“此事,真的深想,其实不难理解,你想,倘若这次凉弟真的对付了南云王府的这群仆从,那直接导致的后果,是什么?”

“那肯定是南云王府和少主交恶,甚至要找少主算账了。”熊罡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紧接着,他突然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我明白了,他是想借此机会,让少主和南云王府更加交恶,到时好借用南云王府的手,对付少主。”

“不错。”

折扇一拍手掌,苏恒清说道:“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这位叶鸿世子就是打得这个主意,所以才没阻拦。”

毕竟,阻拦的事,叶素潇已经替叶鸿出面过了,到时南云王府质问起来,叶鸿也是有理由了。

所以,接下来他也就只需要看戏就行了,哪还需要阻拦。

“看来,他还是真的心机深重,巴不得少主多一些仇敌啊。”熊罡忍不住道。

叶凉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道:“我这位六叔,素来不简单。”

旋即,他抬眼看向那由董麒双带领的,差不多最后一批血贲军的归来,道:“既然,人都差不多了,好戏,也该上场了。”

听得他此言,那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心情的周薇和上官璃也是美眸纷纷一亮,似想要看叶凉接下去究竟想如何处理。

而在众人的讨论、注视间,叶凉也是缓缓站起身,伸手示意众人安静后,说道:“叶凉今日斗胆,在此地公开审讯我姐姐造谣一事,若有叨扰到诸位之处。”

“还请诸位见谅。”

说着,他还颇为恭敬的对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看到他如此谦逊之态,那在场众人也是纷纷出语道:“叶凉少爷,你放心的办吧,有什么我们一定支持你的。”

“对,只要公正,我们一定支持你。”

“对,支持叶凉少爷,支持叶凉少爷。”

显然,在场众人的民心,已经在叶凉的那谦卑的行为下,被他收买都差不多了。

而这,便是叶凉想要的效果。

他想要阻止这场流言,便需得从根本上的人心解决起,并非当真是实力强行镇压。

毕竟,他现在也没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够资格强行镇压。

城墙上,叶烈等人静站着,凝视着这一幕。

旋即,那上官宗钧轻抚黑须,笑道:“叶兄,你这孙儿许久未见,倒是变化颇大,如今这温文尔雅的模样,亦是甚得人心。”

苏容川点了点头,附和道:“这般谦逊之态,的确不错。”

不过对于二人的赞赏之语,叶烈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们可别被他这表象骗了,如今我这孙儿,可是刁的很,别看他现在这般谦逊,指不定是惹事的前奏罢了。”

“哦?”

似是来了兴趣,上官宗钧说道:“既是如此,我倒是想看看,凉儿接下去会是如何了。”

叶凉越优秀,他越高兴。

毕竟,他这些时日,已然与叶烈聊得差不多,将上官璃和叶凉的婚约之事敲定,只差到时直接宣布了。

甚至,为了此事必成,二人连最后的退路,下春药都是想了进去。

反正,对这事‘臭味相投’的二人,已然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在一起。

“的确,我也想看看我家未来女婿,接下去会如何做。”

在其一旁,周通故意说出女婿二字,来刺激着上官宗钧,是以示威一般的证明,叶凉是他中周王府的人,你旁人就别瞎凑热闹了。

其实,这段时日,他也有和叶烈商谈此事,甚至于他愿意退一步,不让叶凉入赘,只需要叶凉成婚后到中周王府住就可以了。

可是,叶凉一次次的耀眼表现,令得叶烈对这孙儿的重视程度愈加暴涨,再加上有着上官宗钧女儿上官璃的对比。

叶烈是连让叶凉娶周薇的心都是不愿意了,更别提婚后还要离开北凉去中周王府了。

所以,二人便在叶凉结婚周薇究竟是大房、二房,妻或妾,以及居住地点之上,迟迟争持不下,导致这本应该早就敲定的婚约,久久未进行。

如今听到周通的话语,叶烈也是老神在在的说道:“周通兄,你可别忘了,你我之间的事,还未商议完成,所以这女婿二字,还是不乱说的好。”

“叶烈,你!”

被他气的语塞,周通忍不住道:“我说了,除了正妻与上中周王府居住外,其余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还要如何?”

于他来说,从一开始的入赘之事,到如今,的确退让了许多了,毕竟按理说,是你叶烈自己让得叶凉这明珠蒙尘才没心没肺的答应此事。

现在,后悔,也不应当如此无赖。

第121章 说杀,就杀!

只不过,如今的叶烈似乎为了大局,还真的豁出去了,满是无赖道:“我也就这个要求,要凉儿与你中周王府结亲可以,但必须居住于北凉王府。”

“至于…”

他瞥了眼那坐于苏恒清身旁的顾倩,道:“究竟是妻是妾,此事可再好好商议。”

叶烈现在就是在拖,拖到叶凉和上官璃生米煮成熟饭,率先一步迎娶进门,那周薇这事估计就算不吹,也最多只能是个妾了。

这般,看在两府势力需要的结盟上,他勉强还能接受。

“叶烈。”

周通震怒般的喝语一句,道:“你可别太过分了,要知道,我已经退让至此,你还如此寸进尺,可是未将我中周王府放在眼里?”

“中周王息怒息怒。”

苏容川站出来劝说道:“此事,本是喜悦之事,又何须为此事而生气,我看,你和北凉王再找个时间,好好商量一下,便可了。”

叶烈闻言直接哼了一声,似个耍无赖的老头,道:“反正,我说的两点不同意,我是不会答应这门婚约的。”

脸色一变,周通气的胸膛起伏:“叶烈,你这是要悔婚不成!?”

“我可没要悔婚。”叶烈老神在在道:“只是我提的要求中周王不能满足,这婚约之事自然就不能继续了,既然不能继续,那就只能搁置了。”

无限期的搁置。

听此,那已然知晓叶烈心中所想,并与之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的上官宗钧点头道:“若是双方意见不能一致,也的确只能暂时搁置了。”

“上官兄此言,怕是别有所想吧。”周通道。

“周王爷此话何意?”上官宗钧状似不解。

“是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眼看着周通又要发怒,苏容川再度站出来,劝解道:“诸位暂时莫吵了,还是看看眼前凉儿究竟会如何解决此事吧。”

对他来说,苏容川只要求苏恒清能够与叶凉结义金兰就足够,而叶烈也已经答应,所以,没什么可争的他,也是愿意做这个和事佬。

“哼。”

冷哼一语,周通猛地一挥袖袍,直接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们半点,似是静静的观赏广场情况去了。

但是,那对眸子却是不露痕迹的凝视着那其下的周薇,心头感慨道:“哎,薇儿,你这胡闹究竟还要胡闹到得何时,再下去爷爷可都要没有法子了。”

在其心中惆怅间,那叶烈和上官宗钧亦是没有多言,静静的看着下方的动静而去。

广场高处。

叶凉与众人谦逊一番后,终是进入了正题。

旋即,他目光冰冷的扫视过广场中的拥挤人群,喝道:“你等可知罪!?”

对于他这质喝之语,那广场中大部分人都是磕拜着,求着饶,喊着冤枉,只有那南云王府的众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半点没有畏惧之感。

至于伍广辉等人,纯粹在人群之中瞎装着,没什么特别的引人注目之处。

端坐于座椅之上,叶凉看着那求饶喊冤的众人,道:“今日,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把这胡言之语,传给你们的,你们便可活。”

“但若是说不出…”

眼眸缓缓变得锐利,他一字一顿道:“那你们便得死。”

被他的话语直接说的打了个激灵,那群百姓倒是非常整齐的再度哭喊求饶,没有一个人说出是谁说的。

对此,那伍广辉等人也是心头冷笑。

他们清楚,在大众的心里,下意识的就会讲义气、情意,肯定不会轻易的就把传这个话给他们的朋友给出卖了。

所以,除非真的面临死亡,否则想从这群大众嘴里问出什么,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只不过,真的杀光他们全部,叶凉敢吗?

别说伍广辉等人不信,就连在场的百姓皆是不信,毕竟这里面人那么多容易引起祸端不说,这被扣押的人里可还有南云王府的人。

这可不是想杀就杀的。

而有了这种想法,那群百姓也是没有一个人说出名字,导致伍广辉等人高枕无忧。

见状,那早已料到这一幕的叶凉,也是嘴角挑起一抹深寒的笑意:“看来,诸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了。”

轻轻挥了挥手,他对着晁关道:“把李盛涛压上前。”

“是。”

微一拱手,晁关无半点犹豫之态,直接一挥手,派出两名血贲军战士,上前将那挣扎叫喊的李盛涛抓出,压倒了广场空出的前端。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不安分的晃动着身子,李盛涛叫嚣道:“我可是穆恪少爷的人,你们不能随便动我。”

对于他的叫喊,叶凉仿若未闻,仅是低头静静的品着茶,道:“说,你那污蔑我姐的流言是谁告诉你的。”

被他问的脸色一变,李盛涛硬着头皮,说道:“没有人告诉我,你快放了我,我是南云王府的人,快放了我…”

“看来,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叶凉看得他那死鸭子嘴硬的模样,轻吹了口杯中茶水,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他…他竟然真的要杀了他?

此语一出,瞬间震慑了全场之人,使得众人屏息。

连那李盛涛都是愣在了当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叶凉竟然真的敢下杀令。

只不过,他现在没反应过来,也就等于一辈子没有反应的机会了。

下一刻,那领了命令的晁关直接走至李盛涛的身后,手中一柄寒光长刀显现,而后,他无半点犹豫,直接手起刀落,便是将那李盛涛的头颅给斩了下来。

寒光起,头颅滚路,鲜血溅射了一地。

嘶!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当得众人看得那滚落在地,血和雪混杂,双目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的李盛涛头颅时,亦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在刚才还谦逊有礼的叶凉,竟然会变得如此的铁血,铁血到让他们打从心底发出一股寒意。

那股寒意下至脚底板,上至头顶,冰冷着众人,让得他们心中生出惧意。

此刻,连那被父亲进行过密训,见惯过生死的上官璃都是被叶凉这说杀就杀的性子,给惊到了几分,那檀口微张的模样,似有些愕然。

台上,叶凉看得众人惊骇的模样,脸上依旧露出了那和煦的笑意,道:“现在,还有没有人想要活命,想要说?”

第122章 去黄泉喊冤吧

同样的微笑,同样的谦逊之感,可再来感受,在场的众人却多了一份惧意。

他们很清楚,这谦逊之态下,潜藏着多么恐怖的铁血杀机。

这位北凉王府的废材小少爷,真的有些不同以往了。

下一刻,那本来还寂静的人群瞬间轰然。

一时间,那广场外的人,求饶的求饶,说冤的说冤,喊骂的喊骂,也是各种声音鼎沸。

尤其是在广场内伍广辉等人的煽风点火下,一个个群情激奋,若不是畏惧那站着的血贲军,估计都要冲入广场内了。

看到这般场景,那周薇亦是忍不住蹙眉,道:“叶凉,你如此做,会适得其反的。”

毕竟广场内有那么多北凉城的人,这关系一个拉一个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的亲人在广场外,这要真的全部杀了,绝对会有不小的祸患。

对于她的劝语,叶凉仿若未闻,仅是继续低头喝着茶,道:“若有人敢逾越边界,踏入广场一步,杀无赦。”

唰唰!

此言一出,那站于台下拦着众人的血贲军战士,纷纷拔刀出鞘,一个个带着冰冷的肃杀之气,凝视着众人,似随时准备动手。

而有了血贲军的如此行径震慑,那本来还群情激奋的众人瞬间便焉了下去,一个个畏惧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不敢再胡乱踏前一步。

显然,这血贲军的杀伐威名,也是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使得这群百姓未战便先败怯下来。

缓缓放下茶杯,叶凉抬起头看向那场外畏惧的众人,感慨道:“诸位,其实,我也不想多造杀戮,只是我姐之事,若不查个清楚,我心中实在不安。”

“所以,只要在场的诸位能够劝服你们台上的亲朋,说出告诉他们这话的人,那我便能将此人给放了,如若不然…”

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他满是惋惜道:“那为了我姐姐的名声,我也只能将大家与之前那人一般,同罪论处了。”

听到他这话,这下场外围观的人终是忍不住了,纷纷朝着那广场中央的人哭喊着,让他们快些说出是谁告诉他们的。

有些场外之人,甚至还主动嘶喊猜测着是谁谁告诉她相公的等等,为的就是能够保全场上她那亲人的命。

而这种激动的壮观之举,终是在叶凉故意安排在广场中央的几人开始互相说出传播流言之人,并且被放离后,达到"gao chao"。

显然在死亡的威胁下,有了人的带头,广场内的众人终是心理防线崩溃,一个个说出了传播给自己这谣言之人。

毕竟,死亡之下,求生是正常人性,何况,要是为了这么一个对他们来说,完全无关痛痒的谣言死了,那真的太不值了。

而随着这一个又一个的互相指认出和自己说的朋友、亲人,然后接下去被指认的又指认别人,如此一环扣一环的指认下去。

终是使得,这台上的人急剧锐减,而当得台上众人锐减到一定数量之时,那余下的人几乎齐刷刷的指向了同一群人。

那群想浑水摸鱼逃离,却未果的伍广辉等人!

到得此刻,那苏恒清和上官璃、叶烈等人也是纷纷看出了叶凉的用意,一个个也是心中赞叹。

尤其是上官宗钧和周通,对叶凉的喜爱,更是增添了几分。

那苏恒清也是忍不住点头,赞语道:“叶凉这一手杀鸡儆猴,以借用百姓之手,环环相扣,寻找指认出谣言源头的法子,当真不错。”

充分的利用了众人心里,而不枉杀一人便找出祸首,如此行径他也是打心底佩服。

上官璃看着叶凉,美眸泛光:“叶凉,的确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周薇轻点螓首,道:“这家伙,的确有些不一样。”

在几人谈语间,那叶凉也是挥了挥手,将最后一批人放下广场,而后,他看向伍广辉等人道:“说吧,是谁让你们这么说的。”

面对他的质问之语,伍广辉等人除了喊冤就没有别的半点多言之语。

还不说么?

嘴角翘起一抹冰寒的弧度,叶凉看向那抵死不承认的伍广辉等人,道:“既然,你们不说,那么说明,这事就是你们做的了。”

嘭!

猛地一掌拍于桌案之上,他怒视着那伍广辉等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无凭无据之下,竟敢随意散播谣言,败坏我北凉王府的名声!”

他也是很巧妙的将叶蓿凝的名声和北凉王府关联了起来。

而后,他喝语道:“来人,将这些不守法纪,胡言乱语的贼子统统给我斩了。”

“诺!”

那群血贲军护卫一拱手,便是打算上前将伍广辉等人擒下,斩杀。

见状,那看得身边兄弟有些动摇的伍广辉直接站起身,喝道:“我们是被冤枉的,你凭什么斩我?”

“嗤,冤枉?”

叶凉看向那台下还在的众人,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撒谎,诬陷于你,所以应该斩他们,而不是你?”

外围众人直接脸色一变,纷纷出语怒骂伍广辉等人,骂他们不要脸,说这事就是他们做的等等。

毕竟,他们这才刚脱离虎口悬崖,如今又怎可能为了这几个素日里就不受待见的地痞无赖而再度搭上自己的性命,让自己再入陷阱。

面对这么一群人的指责,那伍广辉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这群该死的人。”

早已料到眼前这一幕,叶凉脸色一沉,道:“伍广辉你还有何话可说?”

“小…小人是被冤枉的。”

伍广辉依旧硬着头皮说道。

“是么?”

嗤笑一语,叶凉脸色陡然变得凌厉,道:“那你便下黄泉去喊冤吧。”

“来人,将伍广辉掉于城门楼上,活活鞭打致死!”

“诺!”

那群血贲军护卫,也不顾伍广辉是如何色变,上前便打算将其硬拖而走,绑起罚刑。

“且慢,且慢。”

忍不住站起身,伸手喝住,那一样还在中央的杨佑荣站起身,道:“叶凉少爷,还请听在下一言。”

怎么,终于忍不住,要救援了么?

心中流过一丝不屑,叶凉表面神色未动,道:“说。”

第123章 送你上黄泉!

有了叶凉的应允,杨佑荣微微拱了拱手,道:“叶凉少爷,据我所知,和伍广辉传递这谣言之人是途径此地的贩夫走卒,伍广辉并不知晓姓名,所以才说不出来。”

那本来心中已然有些动摇的伍广辉,听得此语,似抓到救命稻草般,点头附和道:“对对,是贩夫走卒,是贩夫走卒。”

“哦,原来是贩夫走卒。”

了然的点了点头,叶凉脸色顿沉,喝道:“那刚才,你又为何不说!?”

被他问的打了个激灵,伍广辉有些结巴道:“刚刚才我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未说。”

“原来是这样。”

状似明了的神情,叶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将你吊上城门楼了。”

听得此语,伍广辉和杨佑荣皆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只不过,他们的气还未松完,一句冷到他们心中的话语,便从叶凉的嘴中传了出来。

只见得,叶凉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张弓箭,而后,他眼中杀机四溢道:“那就由我,直接送你去黄泉!”

唰。

语落,弓箭出。

下一刹,那一根利箭,裹挟着金色的玄力,瞬间割裂长空,朝着那伍广辉射掠而去。

铛!

紧接着,那道箭矢在一瞬间,便洞穿了伍广辉的胸膛,重重的钉在了远处一民宅的墙体之上。

箭身颤抖,其上温热的鲜血滴落于雪地。

他他竟然直接动手杀了伍广辉?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在场众人包括杨佑荣在内,都是心神震荡,似没有想到,这在前一刻,还对他们加以笑颜的叶凉。

在这一刻,竟然就直接动手将伍广辉杀了。

杀的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啪嗒啪嗒。

殷红的鲜血在胸膛之上蔓延,而后顺势滴落于地间,那伍广辉似有些无法相信的低头看着那已然被洞穿的胸膛。

旋即,他抬起头,伸手指着叶凉,道:“你…你为何…”

杀我。

那后面二字,他还未彻底吐出,整个身体便是彻底支撑不住,重重的向后倾倒而去,跌落于地间。

震起点点积雪。

面对着他这临死前的质问,叶凉猛地一拍桌案,拿起一张纸张,喝道:“汝等贼子,收他人钱财,并与他人通信的证物,我都已然得到,竟还敢在我面前狡辩。”

“如此胆大妄为的贼子,若不杀之,何以平我恨!”

那话语里对伍广辉的恨意,连众人都是心悸。

嘭。

随其话落,那袁盛从一旁走出,一挥手后,其身后的数名血贲军,将一个箱子搬到了广场中央,箱子打开,里面皆是不少的钱财和一些伍广辉根本不应该有的珍宝。

旋即,袁盛跨前一步,正义凛然道:“这是我们在伍广辉家搜出来的赃物,也就是别人让他污蔑蓿凝小姐而给的钱财。”

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封古旧信纸,他对着那依旧处于震颤中的众人,道:“而我手上的纸张和叶凉少爷手上的纸张,便是我们在他家搜出来,他与对方达成约定以及通信的证据。”

“甚至,连他的妻子都是承认了此事的真相,可是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之下,叶凉少爷给了他数次机会,他竟然还不知悔改,胡编乱造,如此之人,你们说,该不该杀!?”

他也是说的颇为激昂,似要调动众人情绪。

果然,那听完他的话,了解了‘真相’的众人,反应过来后,纷纷挥手喝语:“该杀,该杀!”

而听得这群情之语,那广场中央伍广辉的同伴,一个个终是开始发起抖来,那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

看得这一幕,那杨佑荣等人面色瞬间煞白,心头不住颤声道:“完了,完了。”

“这叶凉,倒的确机敏,竟然用一张假的纸张来蒙混。”

一旁那南云王府的家仆里一名管事,心中波澜微起,但终是没有出言,毕竟,他们一旦出来拆穿这信是假的,那就相当于承认此事与他们有关。

如此之事,他自然不会做。

台上,叶凉看得眼前一幕,嘴角露出一抹不露痕迹的笑意,心中低语:“前事做足,终于可以开始收网了。”

他很清楚,手上的纸张是假的,只有那钱财是真的,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在诛心,诛伍广辉身边那群同伴的心。

毕竟,如此真真假假的变幻间,伍广辉的那群本就心虚的同伴,自然不会往深处想就会相信了。

何况,就算他们现在想问,也问不到了,伍广辉已经死了,这封信是真是假,完全就是叶凉说的算了。

旋即,他缓缓站起身,看向那已然瑟瑟发抖的伍广辉同伙,道:“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指使你们做这件事的是谁,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否则,就死!”

此语一处,那伍广辉的同伴们,终是没有半点犹豫,一个个纷纷出言,将矛头指向了杨佑荣等酒楼之人,以及那始终在一旁,面无惧意的南云王府之人。

要知道,他们本来都以为必死了,毕竟,叶凉都有证据了,想杀他们还不是片刻之事?

可是,叶凉竟然说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这下他们哪还能不说。

毕竟,这可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只不过,若是他们知道,这完全是叶凉诈他们,以让他们在众人面前亲口说出真相的话,他们也不知道会如何想。

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叶凉看向那杨佑荣等人,道:“杨掌柜,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我…”

杨佑荣瞥了那南云王府的人,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你们就下去陪李盛涛吧。”

轻挥了挥手,示意血贲军上前,叶凉说道:“将杨佑荣等酒楼的一干人等,统统斩了,以儆效尤。”

“我说,我说!”

这回,还不等血贲军动手,人群里便是有着一名酒楼小厮站出来说道:“叶凉少爷,小人愿说,小人愿说。”

说着,他伸手指向那南云王府仆从道:“是他们,都是他们,是他们和穆恪少…哦不,穆恪让我们散播的谣言。”

闻言,那杨佑荣脸色一变,喝道:“方诚,你疯了么,胡说什么!?”

第124章 记住,这里是北凉

“我没疯。”

向其嘶吼回一句,方诚面色狰狞,道:“掌柜,你醒醒吧,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你没看到,他们连站队都和我们分开站吗?”

他和杨佑荣等一部分人,本来就非南云王府来的亲信,而是半路被穆恪收入酒楼成为其手下的。

从表面看,他们是一起的,可是实际上,就连站队,那酒楼里原南云王府的人都是过去和从北凉王府抓出来的南云王府仆从站在一起。

至于他们这批后来加入的仆从,则被孤立般的站在了一起,很显然,那南云王府的仆从根本看不起他们。

如此内被排斥,外被死亡威胁,方诚终是忍受不住,将真相说了出来,毕竟,在他看来,南云王府的人有南云王府保着没事。

可他们不一样,就像李盛涛一样,穆恪根本不管死活,轻易的就被叶凉杀了。

他不想步李盛涛的后尘,所以他只有靠说出真相自保。

只要能保住眼前的命,那以后会不会遭受南云王府报复,他也不管了,一切眼下保命为重。

而随着他们的出言,那本就与他心中有一般想法,已然动摇的酒楼小厮们,纷纷出言指证这一切都是南云王府所为。

“完了,彻底的完了。”

杨佑荣仿佛被吸干了精气一般,整个人都是颓丧倒地,呢喃自语。

显然,在他看来,真相一出,叶凉杀的肯定是他们,而非南云王府的人,毕竟南云王府的人身后有南云王府,而他们则丧失了一切保障。

这也是为什么,叶凉一直没有动南云王府的人,而是一步步的走到这一步的原因。

与他这般想法的,还有那群南云王府的人,在他们看来,叶凉从始至终不质问他们,不动他们,也就是畏惧南云王府。

所以,他们半点不惧。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叶凉这么做,只不过是在等个时机,一个等所有人知道真相,他们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他再可铁血杀伐,将他们杀的一干二净的时机。



是时候,用你们的命,来还债了!

真相已然昭然若揭,叶凉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南云王府的众人,道:“现在,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此为这些小贼的片面之词,还望叶凉少爷和北凉王府能查清楚,还我等一个公道。”一名看似管事的人,道。

“还请,叶凉少爷和北凉王府能还我等一个公道。”

有了他的领头,其余众人纷纷拱手请求。

嗤,公道?

那就让我还你们一个公道!

目光变得凌厉,叶凉刚欲开口,那苏恒清便是率先站起身,摇摆着折扇,道:“你们几个,身为南云王府的人,却图谋不轨,在北凉城搅弄是非。”

“其间不但挑拨了北凉城众与北凉王府的关系,还败坏了北凉王府的蓿凝小姐,这种种恶行,大家有目共睹,现在,你们还有资格喊冤?”

折扇之上玄力轰然而起,苏恒清猛地一挥折扇,指向他们一字一顿道:“类似于你等居心不良的贼子,就算我等愿放过你,你问问北凉城众,答不答应!”

那一刻,普通的折扇变如古玉透亮,清透温润,玄妙凌冽,震慑八方。

听得他这助攻之语,那反应过来的北凉城众,也是纷纷出言喝道:“不答应,不答应。”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要知道,场外百姓的家人、亲朋,差点就因为这些南云王府的人而死,他们也因为南云王府这些人,而误会了叶蓿凝。

如此可恨之人,他们怎么可能愿意放过?

缓缓站起身,叶凉看向杨佑荣,道:“现在,你是想继续死忠于南云王府的人,与他们一起死,还是和你的同伴一样说出真相,留你狗命!?”

此刻,杨佑荣再蠢也是看清了形势,当即,他也是不再维护,跪身以求道:“叶凉少爷,同伴说的都是真的,就是他们指使我们做的,求叶凉少爷饶命,饶命”

他这一跪,也是彻底激发了群情,一时间,那加入到人群之中,要杀南云王府众人而后快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城墙之上,赤色火袍的上官宗钧看得这一幕,不由点头赞赏道:“凉儿此子,当真是不凡。”

“心思缜密,环环相扣,的确聪敏。”苏容川点头,附和道。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叶烈看得下方那似还不打算收手的叶凉,也是摇了摇头道:“聪明是聪明,可是闹事,我这孙儿也是一流。”

他若猜的不出,叶凉是真的对这些仆从动了杀心了。

毕竟,他太了解这孙儿的性子了。

那是真正宁可自身承受万千,亦不愿身边之人所受半点的少年郎!

下方,在众人一浪又一浪的喊喝之语下,叶凉居高临下,以俯视之态,看着那南云王府众人,道:“现在,你们想怎么死?”

他已然懒得多费半点唇舌,也不管对方承认不承认,就直接判了死刑。

闻言,那南云王府的管事脸色一变,道:“叶凉少爷,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南云王府的人,你没有资格打杀我等。”

嗤…

别说你们是南云王府,只要是动了我身边之人,哪怕你是南祁皇朝的皇族,我照样诛之!

心中决定已下,叶凉跨前一步,傲然而立:“没错,你们是南云王府的人,可你们别忘了。”

“这里,是北凉城,是我北凉王府的天下!”

猛地伸手一指地面,他震声以喝:“在北凉犯事,无论你是谁的人,一律杀无赦!”

那声音震彻九霄,激荡在每一个北凉城众的心中,令得他们热血沸腾。

毕竟,现在叶凉代表的可是北凉,叶凉强势,那他们北凉人在南云人面前的腰杆便更为挺拔,在整个南祁皇朝也更为站得住!

脸色阴沉的可滴出水来,那名管事看得那杀心尽露的叶凉,妥协退让道:“此事我等的确有不对之处,但还望叶凉少爷看在两府相交的面子上,好生思量此间之事,再下决定。”

显然,他清楚,在铁证之下,再反驳也没什么意义了,既然如此,索性认错,并以南云王府的名义施压。

如此,在南云王府的压迫下,想来叶凉也不敢如何。

只是,他想的确很好,如果今天在台上的是北凉王府的别人或许都有戏。

只可惜,在台上的是他叶凉,那欲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叶凉。

果然,叶凉听得此语,心中直接浮现一抹嗤笑之语:“呵,搬出了南云王府是么?”

第125章 说,或死!

“既然如此,那该清理的新旧之账,也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心头杀机四溢,叶凉缓缓从台上走下,走至中央,看向他道:“其实,想我看在两府的面子上,很简单。说出你们幕后主使,我就可以看在南云王府的面子上,放过你们。”

他他这是想对付穆恪少爷?

脸色顿变,管事看向那一脸笑意的模样,一股彻骨的凉意在其心中绽放而开。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叶凉竟然最终目标是穆恪。

更难以相信,眼前叶凉那阳光笑意下,潜藏着极端恐怖疯狂,而令人胆寒的一面。

叶凉看得管事神色阴晴变幻间,逼语道:“说是不说?”

管事摇了摇头,道:“此事仅为我等自愿所为,并无人指使。”

“是的,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没人指使。”

那身旁的仆从们附和道。

“哦,原来是这样。”

了然的点了点头,叶凉缓步走到广场旁,一名血贲军战士的身旁,而后,他拿过那名血贲军手中的长枪,掂了掂后,目光陡然一凛。

唰!

下一刻,他猛地转过身,狠狠的将手中长枪对着一名南云王府的仆从挥击而去。

‘噗嗤。’

紧接着,那名男子瞳孔刚是一缩,便是看得那长枪瞬袭而至,并直接洞穿了他的身躯,而后,长枪带着余劲之力,强行拉扯着男子飞掠到了城墙之上。

铛!

下一刹,火花溅射间,长枪枪头直接陷入城墙之内。

乍眼看去,那被穿了身体的男子就似被钉在城墙上一般,骇人万分。



杀杀了?

齐刷刷倒吸了口凉气,那在场众人包括那叶烈、上官璃以及那南云王府的管事,都似乎难以相信,叶凉竟然二话不说就动手杀了一人,心中的惊骇,滕涛万分。

那一刻,众人寂静的都能听得北风萧瑟之声。

唰!

猛地拔刀出鞘,叶凉再度踏上广场之上,目光锐利的扫视向那南云王府众人,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真相亦或是”

“死!”

冰寒的语调,虽不响,却重重的敲打在他们的心头,如冰锥一般刺入他们的骨髓。

令得他们心中畏惧。

“少主,好霸气!”

眼前的叶凉虽是身形纤瘦单薄,可就是这般站着那里,却彷可憾天地,那睥睨天下之气,由身而散,直直的震颤着熊罡等人,心头拜伏。

苏恒清折扇一挥,道:“何止是霸气,那份气势,简直令人心惊。”

边说,他边对着一旁张着温润玉唇,杏眼迷离的看着叶凉的上官璃,道:“若不是我等从小便识得叶凉,那我真怀疑,眼前的人不是叶凉,而是一名绝世强者了。”

在那等气势前,苏恒清真的觉得,他面对的是一座天地都无法撼动的山岳,而他们,只不过是那山岳之下,不值一提的蝼蚁罢了。

那种渺小感,让他心生敬畏。

“聪明机敏,心思缜密,杀伐果决,气势不凡,当真是绝妙。”苏容川似是忍不住,说出了一系列的赞美之语。

上官宗钧轻抚须,点头道:“此等骄子,称之为北凉城新辈第一人,都毫不为过。”

“不错,不愧是我周通的孙女婿,的确不凡。”周通厚着脸皮道。

“周通,凉儿什么时候是你孙女婿了,你可别随便往自己脸上贴金,乱拉拢。”叶烈说道。

“我说是,那就是。”周通道。

看到他这堂堂中周王竟然耍起了无赖,叶烈也是坐不住了,不由道:“哎,我说,你一个王爷,怎么就耍起无赖了?不是说了,商议成了,才算,没商量好不算。”

“你有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周通一副我不知道,就不算的表情:“反正,我就知道,凉儿是我周家孙女婿,其余的事我一概不知。”

说着,他就自顾自的站到城墙边,去观看叶凉那边的情形,一副我不听的模样。

被他的样子弄得气恼,叶烈也是愤愤的拂了拂袖,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紧接着,他看了看那还是一本正经在看着下方,好似完全没听见他说的话的周通后,也是带着气闷,径直朝着叶凉看去。

懒得理会这蛮不讲理的老顽童周通。

此刻,台下那名管事看得那一步步逼近的叶凉,也是心中畏惧,那鬓角都是冒出些许冷汗,顺着下颚流淌而下,滴落在那雪地之上。

“叶凉,你别太过分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南云王府的人,你如此随意打杀,难道就不怕南云王府怪罪吗?”

那叶凉每踏前一步,他的心头就感觉遭受了一次沉闷的重击,如此往返,当叶凉终于快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也终是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出言喝语。

有了这名管事的出语,离叶凉最近的那名仆从,朗声道:“不错,你这样对待我们,到时穆恪少爷和王爷发怒,你承受的起么?”

嗤…

穆恪的账,我正愁没地方算,还想用他来压我?也是天真。

叶凉缓缓转过头,不咸不淡的看向那出语的仆从道:“今日之事,你们得罪的不仅是我,而是整个北凉,你既然这么说,也就是说我北凉承受不起你南云王府的怒火了?”

闻言,那名仆从脸色一变,针对叶凉一人还好说,针对整个北凉,别说是他,就算是穆恪,都没有这个胆子抗下这个责任。

可是,叶凉如此巧妙的将他们的事联系到北凉上,一时间,他根本找不出好的言语来反驳,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难堪至极。

见状,叶凉扫向台下北凉城众,道:“诸位可愿,将我们北凉对敌对友的名言,告知一下这些南云王府的高仆。”

听得他的话语,那场下的北凉城众齐齐喊喝道:“友人来了,我们美酒招待,不醉不归,敌人来了,我们金戈铁马,不死不休!”

那声音声声入耳,响震九霄。

听得那南云王府的众仆从一个个脸色阴沉难看,有些许,更是巴不得有条缝可以钻进去,来躲避众人的针对。

叶凉目光扫过那名出言的南云王府仆从,道:“我们北凉众人的言语你已经听到了,你们南云王府若是要怪罪,那我们北凉王府的血贲军定当身先士卒,来承受你们王爷的怒火。”

“喝!”

在他这话落下之时,那站于广场四周的血贲军战士,纷纷跨前一步,甲胄摩挲,持枪震地,以显决心。

第126章 穆恪至

“我们也必将随叶凉少主,迎战敌寇,血洒疆场在所不辞。”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喝喊了一声,那群情也是激荡起来,一个个高声呐喊,道:“血洒疆场,在所不辞!血洒疆场,在所不辞!”

这声声呐喊冲击着南云王府众人的耳膜,也是令得他们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满意的听着这群众的呐喊‘助威’,叶凉看向那已然低垂下头,不敢言语的仆从,道:“北凉众人能不能承受你已经看到了,至于我能不能承受你那穆恪公子的怒火。”

“就不是你需要多管的了。”

手中长刀轻提,他一字一顿道:“你现在,要考虑的是你能否承受住我的怒火。”

咯噔。

心头直接一颤,一股不安的预感忽然在其心头升起,只不过,他还未多想,一道破空的风声便是在他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他就觉得,他的视野忽然广了,广到他彷如飞到了天上,并且旋转着可以看到一切场景。

嘭。

下一刻,他的那颗带血的头颅,就这般在半空之上划出一道鬼魅的弧度后,跌落在雪地之上,那一对双眸大大的睁着,似乎连到死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叶凉,直接便动手取了他的命。

嘶。

看得那死不瞑目的头颅,众人也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

显然,没有人想到,叶凉说着说着就又冷不防的杀了一人,那狠辣之感,令人心悸。

“叶凉,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到现在,这管事那还看得住。

尤其是刚才那一幕,叶凉忽然挥刀而出,干净利落,不带半点犹豫的取了那仆从的头颅,再收刀回稳的一气呵成之举,简直骇人。

那行云流水取命,不带回一丝驳杂之物的能力,令人心寒。

纵眼观去,除了那刀刃之上,沾染了些许温热血迹,顺着刀身滴落于雪上,叶凉身躯之上,都未沾染半点血迹。

最重要的是,如此凌厉的杀人之举,用在他们这些仆从的身上,让这管事感觉,叶凉杀他们简直就是屠猪狗一般,随心随意。

如此,他哪里还忍得住。

面对他的质问之语,叶凉神色泰然,道:“我就一句话,说出你们幕后指使之人,否则…”

手中长刀一震,发出阵阵嗡鸣,他目光锐利的扫过管事等人,道:“你们就去黄泉之下,忏悔吧。”

感受到他那犹如实质的杀意,管事心头震荡,可却始终不敢出言。

开玩笑,说出穆恪的指使,他不但会使,而且连他居住在南云的家人都会死,如此之举,他又怎可能说的出口?

何况,穆恪以及南云王的狠辣,他不是不知道,那折磨起人来,比起叶凉完全不遑多让,他要说了,那要承受的,那才叫悚人。

现在的他就一个想法,拖,拖到穆恪来,那一切或许就没事了。

在他心思急转间,那被叶凉目光扫过的仆从,也是一个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敢与其对视,也不敢多言,只能低下头不言不语。

“怎么,都不想说,是么?”

瞬间便是看出了端倪,猜测到了他们心中所想所盼,叶凉手中长刀玄力蹦射,弄得那雪地之上直接划出道道雪痕。

雪花飞舞间,他长刀再度抬起,似要收割生命:“既然你们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下去陪他们吧。”

话落,他的目光率先锁定了那名管事,而后,他长刀缓缓举起,刀刃之上金色的玄力随着刀吟之声流转而起。

“叶叶凉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南云王府的管家,你不能杀我!!”

感受到叶凉的注视,那名管事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那心中的惧意也是升腾到了极致。

对于他的出语,叶凉仿若未闻,旋即,他嘴唇轻动,一句不悲不喜的话语,也是从其口中传出:“去陪他吧。”

嗡!

在其话落的一刻,叶凉手中长刀猛然爆发出浩荡的玄力金光,而后,他再无犹豫,直斩而下。

他就是要以如此惊人的气势,以碾压的方式取了这管事的命,一旦管事一死,群龙无首的那些家仆,在叶凉这一击下心理防线必然崩塌。

如此一来,那再逼迫他们说出穆恪是主使就简单的多了。

咻!

然而,当叶凉手中的长刀刚是落下时,斜地里便是飞掠出一道黑色玄光之物,那道玄光之中夹杂着一柄寒光锃亮的利器,裹挟着丝丝破空之声,直袭而来。

铛!

下一刻,黑光利器撞击于长刀之上,彷如是触碰于何清透薄纸一般,直接将其穿透震断而去。

长刀被断,那本应该斩下管事的刀身,也是只带下管事额前的一柄发丝,便掉落于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溅起点点白雪。

看得这一幕,叶凉也是目光微凝,心神微动:“灵器!”

刚才那一瞬,那柄利器轻易的便断了他手上的凡刀,如此锐利难挡,只有灵器才可能。

正在他神思间,一道幽幽的熟悉之语也是传荡而起:“叶凉兄,未经我的允许,就肆意杀戮我的属下,未免太不合规矩了吧。”

语声落,那穆恪穿着那尽显华贵的锦绣貂绒衣衫,缓步走来,而后,他手一轻扬,那柄灵器便是调转了一个弯,彷如有灵一般,直接飞掠而回,落到了他的手中。

“穆恪少爷,是穆恪少爷。”

那本来还一个个心如死灰的南云王府家仆,在看得穆恪的出现时,皆是目露精光,彷如获得重生般,激动万分。

那因叶凉而压在他们心头的巨石终是落了下来。

显然,在他们看来,穆恪一来他们自然就能安然无恙了。

高处,上官璃也是与他们一般想法,当即,她也是素手一捏,赤焰玄力微荡,似要上前助叶凉。

不过,她莲步还未踏出,苏恒清便伸出折扇,将其阻了住,道:“别急,叶凉心中自有应对之策,我们别随意上前,打乱他的计划。”

“那我们就看着?”上官璃看着穆恪,美眸之中有着怒意。

苏恒清目光微微凝起,道:“我们现在就等,等到关键时刻,上前帮助小凉,到时,再让穆恪知道,我们三人,他区区一南云王府小世子,还不够格。”

第127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感受着苏恒清话语之中的傲意,上官璃粉唇轻掀,笑道:“小苏,许久不见,你也变得男人了嘛。”

苏恒清耸了耸肩,道:“我一直很男人,只不过在你的眼里只看得到小凉,看不到别人而已。”

“胡说什么呢!”

被他说的玉面羞红,上官璃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下次再乱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落,她直接转身,径直走到了那同样蠢蠢欲动的周薇身旁,观察形势去了。

见状,苏恒清也是摇了摇头,道:“明明就喜欢,干嘛就不承认呢,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他抬起头看向那上官璃的曼妙倩影,也是知道至从儿时,上官璃溺水,叶凉勇救过她后,叶凉的身影便深深的熔入了她的心中,让得她喜欢上了叶凉。

而那种喜欢,是很纯粹的喜欢,纯粹到就算叶凉彻底被冠上废材之名,就算上官宗钧强行带离她,她的心中还是念着叶凉。

那种喜欢,无关实力,无关其它,只有爱。

城墙上,那同样看得穆恪出现的苏容川,道:“穆恪来了,看来,今日之事,也便差不多了。”

上官宗钧点头,道:“嗯,想罢,也该收场了。”

显然,他们尽皆认为,既然穆恪这少主来了,接下去叶凉也不会如何了。

周通看得他们天真的模样,不由笑道:“你们还是太年轻,太不了解凉儿了。”

上官宗钧眉头一皱:“中周王此话何意?”

周通得意的笑道:“眼下,众人应该都能看得出,这流言是南云王府的仆从弄出的,而他们受命于谁,我想你们也不用我多说吧?”

“所以呢?”

上官宗钧等人瞥了眼那穆恪,自然也知道其是罪魁祸首,但这又能代表什么?

周通说道:“所以,根据凉儿那护短的秉性,他怎可能轻易善罢甘休,我想今日对于穆恪这罪魁祸首的话,他非但不会听,甚至还有可能对付穆恪!”

“什么!?他要对付穆恪?”

上官宗钧面色一变,似有些难以置信。

无论如何,这穆恪都是南云王府的小世子,深受南云王喜爱,叶凉想对付穆恪,南云王府那一关根本过不去。

何况,就算不提南云王府,仅单单自身实力上的比拼,叶凉也不是穆恪对手吧?毕竟,这穆恪可是半只脚踏入开府之人。

而叶凉再强再逆天,现在也就仅仅凝丹五步而已。

这表面上看,相差的就一个半境界,可实际上却相差甚远。

要知道,同样是凝丹六步,可一旦是领悟了乾坤天地之意,半只脚踏入乾府,那实力和同为六步的人,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掌控了乾坤天地之意的凝丹六步,完全可以碾压同境界没掌控的六步,更何况,叶凉这种还未踏足六步了。

所以,当上官宗钧听到周通说,叶凉要对付穆恪,他也是有些无法相信,其实别说是他,就连苏容川都是瞪大双目,看着周通,似有惊色。

周通看着他们惊愣的有些失态的模样,也是笑道:“很奇怪?不信,你们问问叶兄,看看他之所想,是否与我所想一般。”

听得他的话语,上官宗钧和苏容川等人亦是齐刷刷的朝着叶烈看去,似想知道,是否如此。

叶烈在他们的注视之下,亦是叹了口气,道:“希望,他不会又闹出太大的事端来吧。”

此言一出,众人也是纷纷呆愣在了当场,这不就代表着周通所言是真,叶凉是真的想对付穆恪。

只不过,如此,会不会太大胆了一些?

周通看得他们惊讶的神色,也是得意的看向上官宗钧,似在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孙女婿,所以我最了解,旁人是不懂的。

那目光也是看得上官宗钧脸色难看,心头那较劲之意也是被其激发,暗暗发誓,要多了解叶凉,将叶凉这女婿拿下。

广场中央,叶凉看得那一步步走至近前的穆恪,处变不惊的回道:“穆恪兄,是来救人的?”

穆恪反问道:“叶凉兄,未经我的允许,肆意打杀我的手下,难道我不应来救?”

听其所言,叶凉摇了摇头,道:“似乎错了,我杀他们,是经过你的允许的。”

穆恪忍着心头怒意,笑道:“哦?我怎么不知,叶凉兄此举是经过我的允许的了?”

“穆恪兄,难道忘了,刚不久前,酒楼外,你亲口说的,无论如何你会尽全力帮我,若是你的人,你也任由我惩处?”

叶凉也是很巧妙的将酒楼外,穆恪那得意之言给搬了出来。

旋即,他嘴角弧度轻扬,淡笑道:“还是说,穆恪兄坏事做的太多,所以记性有些不太好了,记不住这件小事,需要我出言提醒?”

被叶凉的话语刺激着心头恼怒,穆恪双拳紧握,眼皮轻跳:“叶凉,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的为好。”

他一来就看到了几名家仆的死亡,早已心生恼怒,如今叶凉又出言讥讽,也是让得他心中的怒意再度升腾。

欲要动手。

对于他这"chi luo"裸的威胁之语,叶凉一副无奈之色,耸了耸肩道:“我也想适可而止,可是穆恪兄的家仆,所犯之错,已经惹了众怒,就算我想适可而止,想来北凉众人也不会答应的。”

“对,不答应,不答应!!”

随着人群里一人的举手高喝,其余的人纷纷附和出语,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似必要严惩这些祸首。

穆恪的目光,扫过眼前那呐喊的众人,脸色铁青,连带着那牙关也是咬的咯咯作响。

此情此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一日,他为李裘与叶凉对峙时,也是这般场景,只不过,那一日的人,没有那么多,那一日他要救的人,也就李裘一个。

所以,眼下之景,根本就是穆恪那一日所遇事的放大版。

现在,他也是开始有些后悔,后悔不应该用叶凉的手段来对付叶凉,还沾沾自喜的失去了警惕之心,说出那般大话来。

如今叶凉反制于他,也是令穆恪羞愤难当。

望着他那阴晴变幻的神色,叶凉耸了耸肩,道:“穆恪兄,看到了?这事,我也没有办法。”

你没办法?此事就是你做的好事!

心中暗暗怒语,穆恪平抚下心绪,说道:“既然是我的人有错,那我便带他们回去,严加惩处,就不劳叶凉兄费心了。”

侧眼扫过那群家仆,他一挥袖,淡漠出语:“跟我走吧。”

说着,他便是转过身,要带着那群拼命点着头,巴不得快点离开的南云王府众人离开此地。

“慢着。”

第128章 无赖叶凉

“慢着。”

叶凉直接出语将那群刚欲踏出脚步,却还未踏出的南云王府众人喝住后,他手中断刀一震,铿锵有力,道:“在未说出罪魁祸首前,他们一个都不能走。”

闻言,那群仆从脸色难看至极,一个个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穆恪。

穆恪亦是缓缓转过身,看向叶凉,沉声道:“叶凉,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叶凉耸了耸肩,道:“只不过,穆恪兄既然已经将惩处权交给我了,我自然要执行好,而非半途而废。”

“叶凉,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将惩处他们的权利交给你了?根本就没这回事。”

在叶凉的占理之下,穆恪目光微闪后,也是打算直接就否定了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只有这样,他才能占回道理,安心带这些仆从离开。



现在想否认了?可惜,晚了!

嘴角掠起一抹讥讽之色,叶凉看向穆恪,淡笑道:“怎么,堂堂南云王府的小世子,说的话都变成放屁了?说过之后就能不承认?”

“叶凉,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少爷可是南云王府的世子,容不得你出言不逊。”

有了穆恪在,那家仆们的底气也是大了许多,当即便是有着一名家仆装着胆子,顶撞叶凉,想博得穆恪的好感。

唰!

目光陡然一凛,叶凉语如雷霆,震颤八方:“我和穆恪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话落,他手中断刀迅疾而动,直接朝着那极近的男子挥掠而去。

‘噗嗤。’

面对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那男子都还未反应就被断刀洞穿而过,而后,他低头看得胸前开始四溢而出的血迹,难以置信的倒退了两步后。

终是缓缓倒地。

那渐渐失去了色彩的双瞳,紧紧的盯着穆恪,似彷在问:为何不救我?

其实,不是穆恪不救,实在是叶凉出手太过突然,距离又太过近,近到连他都来不及反应。

至于那群管事,更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更别提救了。

如此看着仆从的倒下,那穆恪终是暴怒出语:“叶凉,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少爷面前杀人!”

“如此目无尊卑,出言不逊的奴才,我代替穆恪兄处理了,穆恪兄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冲着我发怒呢?”叶凉满是不解道。

穆恪闻言亦是脸皮抽搐。叶凉杀了他的人,还要他感谢?这叶凉是疯了不成。

一直观看着动静的苏恒清,看得叶凉这般厚脸皮的模样,也是动了动折扇道:“看来小凉,不仅实力变强了,这无赖的本领也变得无敌了。”

“是挺无赖的。”

听得他的话,上官璃赞同的点了点螓首后,她转头与周薇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撇了撇嘴道:“不过,就是无赖的挺让人喜欢的。”

原来,无赖也能让人喜欢呐。

苏恒清感叹间,那叶凉也是继续说道:“何况,穆恪兄将惩罚之权交于我,我若不帮穆恪兄解决此等不听话的奴仆,不就辜负了穆恪兄一番好意了么?”

“你说,对吧,穆恪兄。”

他那白皙的脸颊之上,浮现一抹灿烂的笑意,倒是看不出半点坏感。

但饶是如此,穆恪还是被他气得不轻,当即,穆恪也是怒道:“我说了,我从来没有将对这些仆从的惩处之权交给你,你休得胡言乱语!”

“没有吗?”

对于他的狡辩,叶凉倒是一副正常的困惑模样,道:“可是,之前你在酒楼和我说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哦,对了。”

故作想起什么的恍然之态,他转而看向那不远处的苏恒清等人,道:“这事,小苏、阿璃他们也都听得清楚的。”

说着,他故意向苏恒清等人,问道:“小苏,你们有听到穆恪兄刚才是否说过这话了吗?还是我记错了吗?”

苏恒清看得他这能够将穆恪气死的假不解模样,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并没有听错,穆恪兄的确说过,将这些仆从的惩处全权交你处理的话。”

“对,我也听到了。”

上官璃直接踏前一步,附和出语。

有了她的出语,那周薇也是不甘示弱的跨前一步,挺着娇胸道:“没错,我也可以作证。”

看到三人的站出,叶凉耸了耸肩,对着穆恪,一副‘你看到了,我没说谎’的表情。

而后,他看向那站于周薇身旁安静不语的顾倩,道:“其实周薇小姐,也是听到了,不过,碍于穆恪兄并不是很喜周薇小姐,我便不让她也出言了。”

“不过”

话语一转,叶凉也不管穆恪是气得什么模样,看向那场外人群,道:“我想,那酒楼外,当时围观的人群,他们也应该是听到了,如果没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就在人群里。”

“穆恪兄,是否需要我再把他们也喊上来,让你好好回忆一下,你说的话呢?”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那抹人畜无害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看得穆恪欲怒,却找不到发泄的借口。

旋即,穆恪终是认真咬牙,道:“叶凉,你究竟想怎么样!?”

“穆恪兄怎么能够问我想怎么样呢?”

一副无辜的神情,叶凉目光看向那群家仆,道:“你应该问,你的家仆们究竟想怎么样。”

“你!”

穆恪踏前一步,气的周身的玄力都是荡漾而开。

叶凉看得他跨前欲要发作的模样,故作天真道:“怎么?穆恪兄,这是要亲自动手,教训你这群不成器的家仆了?”

“叶凉,我真想杀了你!”

眼皮轻跳,穆恪看得眼前那看似好人,却行杀伐之事的叶凉,也是暴怒到了极点。

倘若不是这里为北凉城,又在众人眼皮底下,想来他早已不顾其它,先将叶凉硬生生斩落再说。

此刻,穆恪那滕涛的杀意,连台下众人都是感应了到,可叶凉却还似个没事人一般,感慨道:“穆恪兄,你似乎弄错了,你现在应该要杀的,是这群不听话的家仆。”

第129章 宽恕非我之事

说着,叶凉也不管穆恪什么气怒表情,直接转过身对着那群家仆道:“你们现在还不老实交代,究竟是谁让你们做的此等恶事?再不说,你们的少主可就要大义灭亲了。”

苏恒清折扇一挥,故意轻摇朗声道:“诸位,我们就让穆恪小世子,当着我们的面来大义灭亲吧。”

他机敏的伸手将众人的目光引向穆恪,说道:“我们相信,穆恪世子是正义的人,是会大义灭亲,查出真相的。”

有了他的带头,那北凉城众互相看了眼后,直接高呼起来:“大义灭亲!大义灭亲!”

见状,上官璃轻拍苏恒清的肩膀一样,夸耀道:“小苏,不错嘛,越来越聪明了。”

叶凉也是点了点头,与他有个赞赏的眼神交流后,转头看向那脸面漆黑的穆恪,道:“穆兄,怎么样,是否要应诸位所请,你来亲自动手?”

话落,他也不等穆恪回答,直接对着一旁的血贲军喝道:“来人,还不将长刀拿上来,递给穆恪少爷,好让他为北凉城众做主!”

“诺!”

猛地一拱手,熊罡跨着大步,摩挲着甲胄,走到穆恪身前,抽出腰间长刀,面无表情的递给穆恪,道:“穆世子,请吧!”

叶凉!!!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穆恪瞥了眼群情激奋的众人,以及向他投去求助目光的南云王府仆从,亦是神色变幻,不知该怒,还是不该怒。

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能将穆恪逼到如此境地,凉儿果真是聪明过人。”上官宗钧轻抚胡须,站于城墙上,忍不住出言赞叹。

“这也只能小打小闹,若是真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此计谋倒是无用了。”

在叶烈看来,这世界是以实力为尊的,叶凉现在的确可以利用城众来逼迫穆恪不错,但那是因为穆恪实力不够。

倘若今天叶凉逼的不是穆恪,而是南云王,那估计什么计策都是无用了。

在绝对的实力下,谁还会在乎这些无用城众的呼声?

尤其是对那些邪恶的修仙者来说,他们动不动就屠杀千万人,哪还会受你这所谓流言所致?大不了,流言一人,就杀一人,流言千万人就杀千万人。

所以,于叶烈所言是事实,也算是真理,苏容川等人也皆是赞同,道:“叶兄此言倒是真,不过,依据凉儿的聪慧和天赋,想来成就强者并非难事。”

强者,的确不是难事啊。

叶烈目光缓缓投向城下的叶凉,心中期许:“可我想让凉儿,成为超越他父亲的存在,却不知会否是难事了。”

场中央,此刻群众那大义灭亲的呼声已然愈加高涨。

在此等呼声之下,那南云王府的仆从们终是彻底丧失了之前的底气,一个个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穆恪。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穆恪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唯一活的希望。

被他们的目光注视的内心火辣辣的,穆恪终是深深的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后,服软道:“叶凉,你说吧,究竟要如何,你才能放过他们?”

“那很简单。”

叶凉耸了耸肩,道:“只要他们愿意说出是谁指使他们做此等卑鄙下贱之事的,我就放过他们。”

穆恪听得叶凉那明知故问的拐弯骂人之语,也是知道,叶凉就是想他自己站出来承认,他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只不过,他会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先不说,这是北凉城,不是他的地盘,就单单说叶烈那一关,他可能就过不去,毕竟他刚在前不久闹出过事端,现在又闹,那后果连他都不敢想。

更何况,以穆恪那极为自私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些家仆,而陷直接于不利的境地?

叶凉看得他憋语不言的样子,也是心中嗤笑:“嗤,还不肯就范么?”

还真够心狠的。

淡瞥了穆恪一眼,叶凉转过身看向那群仆从,拳上玄力荡漾,威吓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幕后指使者,饶你们狗命,否则,便死!”

那群仆从闻言纷纷后退了几步,警惕的望着叶凉,生怕再入他的‘魔手’。

“够了,叶凉!”穆恪将喝住,道:“难道,你就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找人暗害我之时,又可曾想过放我一条生路?

心中浮起一抹冷笑,叶凉侧身看向穆恪,故意问道:“穆恪兄的意思是,是要我宽恕他们的过错?”

穆恪点了点头,道:“对。”

缓踏前一步,他对着叶凉低语,道:“只要今日你愿放过他们,谣言之事,就此停止,你我之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如何?”

他现在就一个想法,无论如何先解决眼前之事,待得日后,再要叶凉百倍偿还!

面对穆恪这虚假的和解,叶凉嘴角轻挑而起,道:“不好意思,穆恪兄,宽恕是老天的事。”

“而我的事”

他缓缓踏前一步,与穆恪几乎面贴面,一字一顿道:“便是送他们去见老天!”

在其话落之时,一缕清雨滴落,于他的鼻尖,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淅沥之雨,轻飘而下,似苍天开始哀泣。

上官璃站于一旁,看得此情此景,不由望着叶凉的侧颜,出神道:“叶凉他什么时候,说话如此霸道、帅气了。”

“似乎,在你眼中,小凉一直很完美。”苏恒清说道。

在二人言语间,叶凉也是直接转过身,开始朝着那南云王府的仆从们走去,似要当着穆恪的面,再度诛杀这群恶仆。

唰!

然而,叶凉还未走出几步,穆恪直接拿过熊罡递着的长刀,朝着那背对着他行走而去的叶凉,猛挥而去,似要斩落他的头颅一般。

“少主小心!”“叶凉!”

没有想到穆恪竟然真的敢突下杀手,熊罡、苏恒清等人也是心头一震,边喝言提醒,边打算出手相助。

耳畔,那刀风霍霍之声不断传荡,叶凉感受到穆恪的袭杀,非但没有还手,反倒顿住了脚步,停在那里不动了。

那模样,倒似就等着穆恪砍杀上来一般,也是看得北凉城众屏息,苏恒清等人担心。

第130章 欺人太甚?

好在那寒刀在要接近叶凉的脖颈之上,陡然收住了手,停在了他肩膀之上,没有再进,这才让得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如此,也是一副叶凉背对穆恪,穆恪刀逼叶凉于脖的场景映现于众人的眼眸之中。

小雨淅沥,忽如飘丝,忽如雨滴,轻落于那寒刀的刀身之上,打出寒声,映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下一瞬,反应过来的苏恒清率先闪身到叶凉身旁,与其对峙,道:“穆恪,放下刀,否则今日,你休想走出北凉城!”

有了他的带头,上官璃、周薇等人也是纷纷闪身,将穆恪围住,娇喝道:“穆恪,放了叶凉,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喝!”

与此同时,那晁关、袁盛等人,齐齐跨前一步,腰间长刀纷纷拔刀出鞘。

那一瞬,凌冽的拔刀之声,声起八方。

那一刹,铁血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怎么,穆恪兄是想当众杀了我不成?”

叶凉静站着,任凭那寒刀搭在他的脖颈之上,无半点波澜之色。

他很清楚,以穆恪的为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当众下杀手,毕竟那般会将穆恪自己陷入陷阱。

除非,穆恪有完全的退路,那才有可能会这般做。

不过,在北凉城,叶烈的眼皮子底下,除非南云王亲自,否则,穆恪绝无安全退路,所以,叶凉打赌穆恪不敢如此做。

而这一次,他也是赌对了,穆恪的确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当即,穆恪也只是狠捏着刀柄,狠语道:“叶凉,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他那恶语回荡于广场之人,令得众人屏息,叶凉却是随意的耸了耸肩,道:“穆恪兄如果要为这么一群恶奴杀我,那我也只好认栽了。”

“叶凉!!!”

穆恪看得叶凉这一副淡然之色,也是气的牙关咬的‘咯咯’作响,那寒刀之上,更是有着他的玄力流转其上。

偶间刀上戾气溢散,还切割去了叶凉的发丝,掉落在雪地之上。

饶是如此,叶凉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之态,逼语道:“穆恪兄,如果要动手可以快些动手了,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话落,他也不顾穆恪是何反映,自顾自一步踏一步的朝着那南云王府的家仆走去,逼的他们害怕的连连倒退。

“你你想做什么!?”

那名站于最前的管事,双目望着叶凉尽是惊恐之色,这大冬天的,他的背脊硬是被吓出了一片冷汗。

叶凉看得他这畏惧的模样,右手之上金色玄力流转腾绕,嗡鸣不断。

而后,他缓缓抬起右手,目光凝视着,似是自语,又是说给那名管事听一般,道:“你说,我这一拳,轰在你的身上,会怎么样呢?”

被他的话说的心中直颤,那管事摆手后退,道:“叶凉,你别乱来,我是南云王府的人,你不能动手杀我。”

“似乎,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叶凉点了点头,右手之上玄力散去后,朝旁一伸,随即一名血贲军会意般的上前将一柄长刀递到了他的手中。

长刀到手,叶凉随意的挥转过来,看向那本来心都有些放下的管事,露出了一抹令他彻底掉入冰窖的笑意:“那我就动刀好了。”

嗡!

手中长刀一震,叶凉看得那吓得冷汗直冒的管事,震喝道:“最后问你一遍,说,还是死!?”

管事猛地咽了口唾沫,瞥了眼那脸色铁青的穆恪后,对着叶凉说道:“叶凉少爷,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冥顽不灵。”

叶凉闭眸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他猛地睁开双眸,锐利的目光,彷如鹰隼,直射那名管事,道:“那你便去黄泉,想清楚你要说什么吧!”

说着,他手中寒刀裹挟着凌冽的寒风,无半点停顿,直接朝着那名管事挥掠而去。

唰。

寒光乍起,手起刀落间,那名管事的瞳孔都是来不及一缩,那颗连接着脖颈的头颅,便是与身躯分离开来,掉落而去。

嘭。

头颅滚落于地,染红了一片白雪。

嘶!

他他竟然将管事给杀了!?还是当着穆恪少爷的面?

眼见着叶凉将管事屠戮,那群剩余的家仆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后,心理防线,也是开始一点点溃散,一个个望着眼前那管事的身体倒下,直直的打着哆嗦。

看得这一幕,穆恪终是忍受不住,深眸之中血丝浮现,吼语道:“叶凉,你欺人太甚!”

怒吼声落,他猛地向前踏跃而起,手中长刀迅疾而动,竟是对着叶凉猛劈而下,似要将他砍成两半。

不好!

心头一惊,苏恒清手中玉扇一转,便是想要上前一助叶凉。

不过,他还未至,那已然感受到身后凌冽刀风的叶凉,便率先斗转过身,手中长刀无半点犹豫,横挡而去。

“铛!”

下一刻,穆恪手中长刀由上而下,狠劈在叶凉的长刀之上,狂暴的玄力传荡于叶凉的身躯之上,竟是硬生生直接将叶凉轰退而出。

使得他整个人双脚摩擦着雪地,滑出了两道深深的雪痕。

嘭。

周身暗劲一震,叶凉如此被迫退数丈后,终是稳住了身形,乍眼看去,他那身躯之前,雪痕显眼。

‘咔嚓。’

如此稳住,还不待叶凉有所反应,手中的长刀便是陡然生处一道裂纹,紧接着,那柄长刀与穆恪长刀相撞之处,便是直接应声而断。

长刀落地,刀尖撬起点点白雪。

“嘶,这南云王世子还真强啊,竟然硬生生两次震断叶凉少爷手中长刀。”

“是啊,看来今天这事有点悬了。”

“也不一定,毕竟叶凉少爷身边有那么多人,就不说血贲军,你就看,那坐在高台上的叶延少爷可非同一般,若他肯出手,这南云王世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

耳畔听得众人的窸窣之语,穆恪直接跨前一步,手中长刀一震,喝道:“叶凉,我再问你一遍,今日这人,你究竟放还是不放?”

他那话语之中也是含着浓浓的威胁之意,对此,叶凉手中断刀一扔,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说了,除非他们说出幕后黑手,否则,必死!”

“你找死!”

第131章 一指雷虚破

“你找死!”

眼皮一跳,穆恪脚步踏地急行,对着叶凉又是长刀一挥攻掠而去。

见状,叶凉快速闪身到一名血贲军的身旁,直接拿过其手中的长枪,而后,他手中长枪一震,无半点犹豫,便是对着穆恪掠杀而去。

敢与我对轰?

那我就成全你!

心中杀意顿起,穆恪看得那刺枪而来的叶凉,长刀之上,黑色的玄力迅涌而起。

玄力之间更是隐隐有着几分乾坤之力,令得那刀身周围的空间,都是因为这股恐怖之力,泛起阵阵涟漪。

“叶凉,今日我便让你知晓,你与我的差距!”

猛地一震刀身,穆恪周身玄力彻底释放而出,对着叶凉便是以更为狂暴之态,攻劈而去。



我倒要看看,有何差距!

双眸之中金纹浮现,叶凉周身玄力浩荡流转,而后,他长枪直刺而出,低喝道:“一指雷虚破!”

轰隆!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那平淡无奇的枪身之上,一股狂暴无比的雷霆之力,瞬间爆发开来,紧接着,众人便是彷如看得,在那雷霆之光的照耀下。

枪身之上,似有着一道雷霆巨兽,虚空而起,其虽是只有半身,可这半身之上鳞甲环绕,长着奇异双角的巨嘴,仰天咆哮,露出那狰狞的獠牙,似要吞天而行。

在加上那浑身雷弧弹射,显得凶煞万分。

而在雷弧弹射间,更彷有雷浆肆虐,滴落于地间,连得地上的积雪都是吞食而去。

“这是,九虚破天指!”

猛地跨前一步,叶烈看得此情此景也是心头骇然,由于他这些时日,事情颇多,又要招呼这些老友,所以也没有时间去了解叶凉选了何种玄技。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叶凉应该会选择九虚破天指,只是,他没有想到,叶凉竟然不但在短时间内就修成了,而且还如此轻易的就融会贯通到了长枪之中。

毕竟,九虚破天指的玄妙难修连他都是有些赞服,叶凉能精进的这么快,已然远超了叶烈的预期。

要知道,就算当年叶苍玄,都是花了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融入长枪之中,至于现在的新辈第一人叶楚南更是花了数年。

而且,若是放于同一层次看,他们融合后第一次施展的异态威力,似乎还无叶凉这般强悍惊人。

让他止不住不心头震荡。

在其一旁的周通也是脸色一正,道:“好霸道的玄技,难道,这是虚鸣道人的九虚破天指?”

上官宗钧点了点头,道:“我曾有幸观得过虚鸣道人施展九虚破天指,瞧此情景,应是无二了,只不过”

说到此,他有些皱眉吞吐,似接不下去。

“只不过什么?”苏容川问道。

“只不过,这九虚破天指的第一式,雷虚破,我当时见虚鸣道人施展出来之时,似乎都没有如此的玄妙。”

上官宗钧满面困惑,似乎有几分难以置信的感觉。

苏容川闻言更是脸色一变,讶异道:“上官兄的意思是,凉儿将这九虚破天指改进了?”

上官宗钧面色肃然的点了点头,道:“感觉上的确是如此,不过,也有可能是凉儿更懂得这其中的精髓,所以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吧。”

虽然,他更愿意相信后一种情况,但是无论哪种情况都足以证明叶凉的妖孽,尤其是第一种,区区凝丹境竟然将南祁皇朝强者虚鸣道人所创玄技更精进改善。

这岂不是代表,叶凉在玄技的感悟或者能力造化上,比虚鸣道人还要高?

这第二种能力经验,他们是不信,但第一种还是极为可能的,而如此恐怖的感悟天赋,那真当是妖孽中的妖孽了。

心中如此感慨着,叶烈开口道:“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看看结果吧,毕竟,穆恪那的实力,也是极为不容小觑的,凉儿想轻易战败他,并不容易。”

闻言,那周通等人也是纷纷点了点头,继续将目光朝着下方的叶凉等人投去。

广场中央。

穆恪看得叶凉那施展的狂猛玄技,也是脸上噙着不屑,道:“区区萤火之光,安能与皓月争辉。”

显然,在他看来,他的玄力之中蕴含着乾坤天地之力,叶凉纵使使用出何等逆天玄力,也是必输。

因为,这是境界上的恐怖压制,那种极大的差距,谁也无法弥补。

心中必胜之念升腾,穆恪那已然快与叶凉相撞的刀尖之上,黑色玄力如龙卷一般席卷而开,而后众人彷如看到,那刀身之上一头狰狞的凶狼显现。

那头黑狼,眼眸之上,有着一道深深的腥红刀疤,在那对赤凶兽眸之下,显得狰狞万分。

吼!

黑狼刚一形成,其便仰头嘶吼一声,伴随着长刀的轰出,朝着那叶凉的长枪猛扑而去。

那獠牙尽展间,凶厉万分。

那感觉,令众人隐约都似能感受到那狼嘴里贪婪嗜血的唾液,滴落到雪地一般。

轰!

下一刹,那刀尖与长枪枪尖相撞于一处,一股澎湃的玄力轰然爆发开来,震得那所撞之地的积雪,都是如水波般,瞬间荡漾开去。

与此同时,那苍穹之上,雷兽与黑狼似是猛扑在了一处,互相杀伐攻掠,那雷霆震荡间,侵蚀的那黑狼周身的黑色玄光都是黯然。

“哼!”

面对着此景,穆恪瞥了眼与叶凉争持而变得黯淡的手中长刀,冷哼一声道:“此等废兽,也想赢我的食天狼!”

话落,一股玄力顺着他的手腕席卷而出,笼罩于那长刀之上。

紧接着,在那玄力的激发下,那长刀之上竟是有着点点亘古乾坤之意溢散而起,在那股力量的掺杂下,那本已趋于弱势的黑色玄狼,竟是仰天呜吼一声,再度狂暴起来,飞扑而出。

一爪一咬间,竟是将那雷霆之兽弄得遍体鳞伤,雷力溢散,狼狈至极。

那摇摇欲坠之感,似随时都可能蹦碎。

“唉”

苏恒清双眸紧紧的凝视着这一幕,忍不住感慨道:“叶凉的玄技虽强,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乾坤天地之念。”

第132章 力战穆恪

从穆恪出手的那一刹,苏恒清也是眼睛毒辣的看出了,穆恪已然半只脚踏入了乾府,那玄力之中蕴含乾坤天地之力。

那股力量虽然很薄,很稀少,可是对开府之下的人来说,已然是至强之力了。

就好比,在开府之前,一个人的力量是开山碎石的话,那开府之后,就不是开山了,而是直接拿过一座山砸下来了。

这般一个是辛辛苦苦一点点的去开山,一个是直接可随心所欲的控制整座山,孰强孰弱也是随意便可看得清楚了。

“那怎么办?”

上官璃玉手捏的泛白,那琉璃般的眸子,凝视着争持的一幕,担忧万分。

周薇跨前一步,美眸凌厉,道:“如若叶凉败下阵来,不顾一切,护住叶凉,擒下穆恪!”

苏恒清手上的折扇玄力缓缓流转而起,点头道:“不错,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小凉。”

在三人下了决定之时,那穆恪亦是戏虐的看向那争持不弃的叶凉,道:“叶凉,纵使你是何等天才妖孽,今日,你依旧要败于我手!”

“是么?”

持枪的手上,似是受到了他力量的波及,有着丝丝鲜血从虎口溢出,叶凉嘴角挑起一抹冰寒的弧度,道:“只恐怕,今日,不能随你所愿!”

轰!

待其话落,他的身躯之上,一股金色玄力浩荡而起,似接连天地。

与此同时,在那股金色玄力的洗涮之下,那本已接近蹦碎的雷兽,竟是再度散发出恐怖的生息,并且在其身躯之上,更是浇铸了点点金漆。

乍眼看去,仿佛在他的周身环绕着的是恐怖金雷,刺眼震神,令人心颤。

吼!

长枪嗡鸣之间,那金色雷兽猛地仰天长吼一声,裹挟着一股奇异的意蕴对着那黑狼再扑而去,这一次,两兽相击间,竟是不相上下。

“这是”

叶烈看得那雷兽之上,所蕴含的奇异意蕴,不由暗暗奇怪:“这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够和乾坤天地之意所争持,且不分上下?”

“好奇怪的力量,那玄妙之感,竟然不弱于这乾坤天地之意。”周通面容微肃。

其实,在眼前之景下,他们倒还是忘却了,叶凉的境界力量是比穆恪要低的,而在这种状况下,他施展出来的意蕴,竟然还能够相持与穆恪的乾坤之念。

如此,才是这意蕴真正恐怖的地方。

毕竟,在正常人来说,乾坤天地之力已然是最重要之物,是玄途至强的力量了,可是这股意蕴却能够与这股力量争锋,甚至在弱势之时表现出与之相持的力量。

这是很恐怖的。

只不过,叶凉的表现实在太过妖孽,所以叶烈等人也是下意识的将这全部归功到了叶凉自身的能力上,而下意识的忽略了这意蕴的能力。

此刻,那穆恪也是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抵挡住我的乾坤之力!”

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意,叶凉看得他惊骇的模样,道:“你刚才那句话说的很对,萤火安能与皓月争辉,而你,就是那个萤火!”

不过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如此风轻云淡,但内在叶凉还是神经颇为紧绷。

要知道,在刚刚他就是融入了九转金诀内的亘古真意,才做到了与穆恪相持的一步,若非如此,单凭九虚破天指的力量,或许,他还真的要败下阵来。

想及此,叶凉也是心中暗嘘口气:“好在,我将九转金诀修炼至了第二转,所以如今所拥有并能运转的真意比之前多,且凝实了不少,否则,今日少不了要一番苦战。”

“叶凉!!!”

被他的话激的羞怒,穆恪面目通红,怒发冲冠的脸面狰狞道:“我堂堂南云王府的世子,绝不会败于你这废材之手,受死吧!”

话落,他竟是倾尽浑身玄力,灌输向长刀,朝着叶凉碾压而去。

感受到他的疯魔,叶凉牙关一咬,肃然道:“既然你想搏命,那我便来和你搏一搏!”

他那双眸之中,尽是不畏死的决绝,看得穆恪心头都是一颤。

然而,穆恪还未如何反应,叶凉体内的玄力,便是无半点余地般,倾泻而出,似要与穆恪玉石俱焚一般。

那一刹,叶凉所踏之地的石板都是崩裂而去,无数的缝隙,如蜘蛛网般瞬间朝外蔓延,骇然无比。

在这股力量下,那浮于半空的雷兽也是感受到了叶凉的决然死战一般,竟是以悍不畏死的疯狂之态,朝着那玄狼搏命而去。

与此同时,那枪尖之上,一点太虚之力,也是如同漩涡般轻轻流转而开,似要将穆恪的力量都是吸食而进,然后,爆裂相击。

“这个疯子!”

穆恪看得叶凉虎口之上鲜血的不断溢出,却还疯狂搏杀,想要以命换命般的对轰之态,也是心中升起了一丝畏惧之意。

就是现在!

双眸瞬间捕捉到了穆恪的那一丝胆怯而导致的玄力后续不足,叶凉体内九转金诀疯狂运转,那胸膛之上金色龙纹浮现而起。

那一对龙眸都似在此刻有微微的睁开,似要洞穿万物。

轰!

下一刹,狂暴的玄力在刀枪之上彻底轰击而起,光芒爆裂间,那苍穹之上的玄狼与雷兽亦是在此刻相撞蹦碎而去。

受这股狂猛的轰击波动影响,那四周的大众纷纷被震得人仰马翻,连得那苏恒清等人也是周身玄力溢散,似是在抵挡着这股霸道的玄波。

唰!

就在这时,那耀眼的光芒之中,两道身影直接倒射而出,在地间滑出长长的一道划痕后,才连踏数步堪堪停落下来。

而那每一脚所踏,皆是有着龟裂之纹,显现于地间。

“竟然不分胜负!?”

苏恒清踏前一步,看向那身上稍稍有几分狼狈,可所退之距离,仅仅比穆恪多了屈指可数的几步的叶凉,也是心神震撼。

要知道,叶凉可是凝丹五步和穆恪相差了一个半的档次,最重要的是,那后面的半个档次完全可以胜过二三个档次的力量。

可饶是如此,叶凉依旧是挡下来了,而且还是以区区可以忽略不计的几步,挡下来了。

如此战绩,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第133章 死敌,又何妨?

高台上,叶延亦是下意识的站起身,那看向叶凉的衣衫凌乱的模样,下意识的说道:“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凉弟竟然变态到如此地步。”

饶是孤傲如他,他都不得不承认,叶凉此时此刻的行径,换做是他,并不一定做得到。

而从今日起,他也是明白,在北凉王府有资格做他的对手,也许不再仅为叶楚南一人,或会再添一人。

那便是他的弟弟,叶凉!

与此同时,那上官璃红润的小嘴微张,似讶异道:“小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要知道,她从小修炼天赋也不错,后来又有被上官宗钧密训,可饶是如此,对上穆恪这般实力的,若不施展底牌,她也是没有信心能稳战之。

可叶凉却做到了,还似乎是并未用何底牌,这般也是彻底的刷新了她心中叶凉的形象。

城墙上,苏容川看得这一幕,点头赞叹道:“凉儿的锋芒倒是锐利,竟然能够将穆恪都是硬生生给震慑而去,不错不错。”

闻言,叶烈和上官宗钧等人也是纷纷点头。

他们也是知道,若不是刚才穆恪心生怯意,导致被叶凉钻了空子,或许这场战局的结果,还不一定会如此。

只可惜,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此,而且这一次穆恪的锋芒受挫,那以后与叶凉的对战中,他或许便会多了一丝心理压力。

那种压力,除非穆恪彻底胜叶凉一次,并靠自己去除,否则,对穆恪日后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一定的影响。

在他们清谈间,那广场中央爆裂的光芒也是彻底消散而去。

咔嚓咔嚓。

紧接着,几乎是在同一刻,那叶凉手中的长枪和穆恪手中的长刀,瞬间蹦碎,化为齑粉,随风飘荡于天地之间。

啪嗒。

任由着虎口上的鲜血滴落于雪地之上,叶凉看向那周身同样凌乱脸色铁青的穆恪,略显浮白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看来,你的食屎狗,并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面对他的讥讽之语,穆恪的脸也是阴沉的可滴出水来。

“叶凉这家伙,受伤了,说话还这么没个正形。”

上官璃和周薇皆是下意识的翻了翻美眸,似有些无奈,不过,虽是如此,她们的玉面之上依旧有着掩盖不了的丝丝担忧。

苏恒清听得二女的话,笑了笑,正欲开口,却是听得那群南云王府的仆从之中,一名精瘦的家仆,喊道:“少主,快趁他受伤,杀了他,杀了他。”

那双目圆瞪的焦急模样,显然是被叶凉之前的震慑吓得不轻,以至于脑海思维混乱,完全忽略了这里可是北凉,只一心想着,趁叶凉虚弱,将其斩杀,好保命。

唰!

只可惜,他这话语刚出,穆恪没动,那叶凉便是身形迅疾而动,只一瞬,便是到得了那喊话的家仆身前。

“你你!”

那家仆似没想到,他这一喊,竟然将叶凉给喊了来,当即他也是极为惊恐的伸手指着叶凉,身躯颤抖,似害怕不已。

“呵”

叶凉脸上浮起一缕邪异的弧度,道:“落井下石,该诛!”

轰!

浩荡的雷弧在其周身席卷而出,他看向那惊骇的家仆,无半点犹疑之色,直接平平的一拳轰出。

这一拳,裹挟着金玄与雷霆,瞬间便将那家仆轰的血肉横飞,死的不能再死。

见此,穆恪亦是脸色难看异常,心中微颤:“这家伙,明明和我对轰了一击,怎么还会有如此充盈的玄力。”

那名家仆就是与他这般想,再加上看得叶凉受伤,才喊喝出语。

可他们却不知,叶凉这九转金诀每上一层,非但境界又大幅度提升,那玄力的精纯度、凝实度以及恢复度等等,皆是有所提升。

可以说,在九转金诀的辅助下,叶凉的能力,远非普通人可比。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叶凉将那名家仆诛杀后,将收起力量之时,那叶凉竟是玄力未收敛半点,直接转过身去,看向余下之人。

一抹令他们惊悚的平淡笑意,再度在他脸上浮现:“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话落,叶凉金雷之拳,再度轰出,浩荡的金雷轰隆,那离他最近的家仆,都还未反应过来,便是被他一拳毙命。

只是,这仅仅是开端,轰毙男子的叶凉,身形动如鬼魅,竟是再度对着那余下的家仆轰杀而去。

其间,若是有想逃跑的家仆,反倒会更早的成为叶凉的猎杀目标,命丧黄泉。

这一刻,叶凉似彻底露出了他那屠戮的峥嵘,似要斩尽一切,于他作对之人。

“叶凉,你疯了不成。”

穆恪看得他又连轰死了三人,终是反应过来,喝道:“你难道,当真要和我南云王府成为死敌不成!?”

又是一拳将一名家仆胸膛洞穿,叶凉在穆恪的喊语之下,也是收回拳头,停下了屠杀,并转身缓步朝着穆恪走去。

直到走至穆恪的身前,他才缓缓停下脚步,稳站而住。

而后,叶凉任凭双拳之上的鲜血,滴落于雪地之上,其身子微微前倾,在穆恪的耳畔低语道:“当你屡次谋害于我时,我与你的仇早已不共戴天。”

“如今,你以此等卑鄙手段害了我姐,现在为报此仇,纵使与你南云王府成为死敌,又有何妨!?”

那话语之中的决然之态,亦是明显。

到得此刻,穆恪终是明白,叶凉这人的逆鳞,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边的人。

一触,即怒。

当即,穆恪也是牙关紧咬,眼神阴翳,道:“叶凉,你如此做,日后必当后悔!”

“嗤,后悔?”

嗤笑一语,叶凉回稳身后,眼眸缓缓变得凌厉,看向他一字一顿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不够强,不能早点将你宰了,导致今日之祸!”

从他那决绝的话语里,穆恪也是知道,与叶凉和谈是绝无可能了,如此他也不再收敛,对语道:“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说着,穆恪从牙缝挤出一语:“叶凉,总有一天我会宰了你!”



不屑的笑意浮现而起,叶凉看得他道:“穆恪,你哪天要宰我,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要杀光你的家仆,你”

“能奈我何!?”

那平淡的话语之中,充斥着彻骨的挑衅杀意,令得在场之人齐齐吸气肃穆。

第134章 大义灭亲?

苏恒清更是不由赞语:“如今的叶凉,的确是今非昔比了。”

简直,霸道至极。

“小凉他很不容易。”

上官璃美眸轻颤着,她知道,在别人眼中看到的叶凉,现在是多么的光鲜,可她知道,如此大的蜕变,是需要叶凉承受多少、付出多少?

那般,她想想都心疼。

“叶凉!!!”

穆恪有关咬的‘咯咯’作响,双眸愤怒的血丝遍布,可却无可奈何。

如今的叶凉已然成长到非他可翻手覆灭的地步,他若要强行拼死一战,那般代价,或许连他都要脱成皮。

所以,他只能忍。

唰!

目光正对着穆恪,叶凉猛地一挥手,喝道:“血贲军何在!”

“喝!”

对于他的喝语,血贲军众人齐刷刷的跨前一步,沉声一喝,以示军威。

见状,叶凉挥起的手直接放下,震声道:“传我军令,场中妖言惑众、冥顽不灵的家仆,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唰唰!

随着他这言语的出声,血贲军众将士手中长刀齐齐出鞘,高声喝道:“我等遵命!”

话落,一部分血贲军在晁关、熊罡的带领下,整齐的踏上场中,将那南云王府的家仆擒住,似要就地斩杀。

穆恪看得这一幕,哪还忍得住,当即也是跨前一步,喝道:“叶凉,尔敢!?”

无胆匪类。

不屑的轻瞥了他一眼,叶凉缓步走至高台处,看向众人道:“此等奸贼,污蔑辱害我家姐,挑拨祸害北凉城众,如此包藏祸心,尔等觉得该不该立斩!?”

“立斩!立斩!立斩!”

当血贲军将士纷纷振臂高呼之时,那本还安静的城众纷纷呼喊起来。

见状,叶凉振臂一呼,道:“血贲军听令。”

“立斩无赦。”

“诺!”

齐齐的应允之声传荡于九霄,那站于那家仆身后的血贲军诸将士纷纷长刀举起,似要立斩而下。

“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

似是被吓破了胆,一名家仆忍着裤裆的湿意,流着眼泪,求饶道。

穆恪闻言眼眸之中寒芒乍起,那看向家仆的目光之中,充斥着凌冽的杀意。

只不过,对于他的目光,那名家仆根本没有去看,显然在死亡面前,他已然被吓破了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说,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熊罡直接跨前一步喝道。

面对他的质喝之语,那名家仆磕巴道:“是是木(穆)”

唰!

然而,他这后面的字还未说完,穆恪便率先一步闪身飞掠到他的身前,狠狠的一掌拍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玄力震脑,鲜血更是直接从其头颅上溢了出来。

“穆穆”

那名家仆盯着眼前冷血无情的穆恪,嘴中吐着血沫,伸手指着他,终是未能彻底喊出他的名字,便缓缓倒在了地上。

只是,饶是倒于地间,那家仆的双眸都是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

其实,只有他知道,他刚才虽然极度害怕,但一开始想说出的并不是穆恪,而是一名姓木的强者,看看是否能蒙混过关,再做抉择。

只不过,这个谐音说的太过相似,才让穆恪以及众人误解了。

随着这家仆的倒地,那其余本就有些动摇的家仆终是开始骚动了起来。

现在的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穆恪就是要杀了他们,以图自保,如此,他们怎还坐的住?

当即,便是有些家仆齐齐哭诉出语道:“大人,放了我们吧,我们愿说,愿说。”

有了他们的出言,叶凉嘴角弧度微扬,伸手制止住了那晁关等人,道:“行,只要你们说出罪魁祸首,我便饶你们一命。”

“大人,我说,我说。”

一名仆从跪着走出了几步,对着叶凉磕拜,道:“大人,这事真的与小人无关小人,只是受了穆”

轰!

他这话还未说完,一股浩荡的玄力,便是洞穿了他的胸膛,彻底夺去了他的生机。

如此,穆恪目光投落于,那低头看了眼胸膛之上出现的缺口,便硬生生倒了下去的家仆,手中玄力荡漾,冷语道:“敢做不敢认,还妖言惑众,该死。”

嘶!

看得这一幕,那剩余的家仆和一些城众,都是忍不住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尤其是南云王府的众仆从心中对穆恪的畏惧之意更甚。

“啪啪。”

就在众人惊骇间,叶凉拍着手缓缓从台上走下,看向穆恪笑道:“穆恪兄,这一手大义灭亲,真是做的漂亮。”

“只是”

话语微顿,他嘴角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道:“我不知,穆恪兄这究竟是真的在大义灭亲呢,还是有意在隐瞒什么,不让他们说出来呢?”

穆恪眼皮轻跳,强压着心头的愤怒,静立道:“家仆有罪,我自当惩罚,又何来隐瞒什么?”

“是么?”

叶凉嘴角轻挑,正欲开口,便是听得一道极为令叶凉等人刺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八弟,这些仆从本就是穆恪兄手下之人,穆恪兄打杀就打杀了,又哪来那么多缘由呢?”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叶楚南一袭束身锦衣,颇为洒然的缓步走至了广场之上,那如冠玉的脸颊之上,露出的一抹淡淡的笑意,倒是能够迷倒不少痴女子。

“那那就是北凉第一天才,叶楚南吗?他竟然出来了。”

“听说,他在北凉王寿辰之时便回来了,只不过自那以后就没出过门,没想到今日出来了,这样子还真帅呐。”

“不愧是北凉第一人,又玄力无双,又潇洒倜傥,简直就是完美男人,这一生能得缘一见,真是死都甘愿了。”

耳畔听得众人那赞慕之语,叶楚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而后,他与穆恪轻点头示意后,看向叶凉道:“早在王府便是听得八弟在此铁血执法,如今看来倒是当真,只不过,穆恪兄既然在帮八弟执法,何故八弟非但不谢,还如此质问呢?”

叶楚南,你装的倒是好。

只可惜今日之事,我没心情与你巧舌如簧。

心中之水在一瞬之间结成冻天寒冰,叶凉嘴角挑起一抹淡笑,道:“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滚!”

第135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要不要这么霸道!?

此刻,在场之人纷纷倒吸了口气后,屏住呼吸,似有些难以相信,面对这北凉城第一天才,以后甚至可能是北凉第一人的叶楚南,叶凉说话竟然会如此不讲情面。

就连得那熊罡等人都是不明白,这在素日里脾性颇好,有着忍耐之心的叶凉,今日怎得会变得如此霸道。

说话更是如此凌厉狠辣。

城墙之上,叶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这凉儿,果真是越闹越大。”

其实,早在叶楚南来前,叶烈便猜到今日之事,无法轻易善了,这倒不是他多聪明,而是他太了解叶凉了。

每当事情,关乎叶凉身边之人,尤其是叶蓿凝和苏希柔时,叶凉能素日的沉稳就消散于虚无,瞬间变成了浑身长刺的刺猬。

那凡事要对他身边之人不利之人,他都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刺上几个洞在说。

所以,如今叶楚南来参与,叶凉便没给其半分颜面。

而与叶烈一般,周通也是十分了解叶凉的秉性,道:“凉儿此性格,我是很喜,只是与他来说,倒不知是好是坏。”

这种性格,重情重义的确很好,但是,这性格的缺处太过明显,很容易受有心之人利用。

如此,倒真的不知是福是祸了。

“只要凉儿能够锋芒纵横,世间之事无不可阻挡者,又何须惧怕受人利用呢。”

幽幽的话语之声陡然响起,那仲谷不知何时出现,竟是站在了他们的身旁。

见状,叶烈等人纷纷颇为恭敬的拱手,道:“仲老。”

面对他们的礼敬,仲谷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整日待在阁内,倒是无聊的慌,今日出来走走。”

显然,他也是知道了叶烈的心中所想,便开口说了此语,解其心中困惑。

叶烈闻言礼貌的笑道:“仲老喜欢便好。”

“嗯。”

仲谷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城墙之下的动静,道:“最近铭苍枪暴动愈加频繁了,想来,它也是感受到觊觎它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缓缓将手放于身后,继续道:“叶烈,约定之日将近,铭苍枪若再未有新主出现,或将难保了。”

叶烈脸色一变,道:“仲老。”

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仲谷一摆手制止道:“我能助你暂时压住铭苍枪,但却无法助你为铭苍枪择主,所以这铭苍枪之主,还是得靠这些小辈自己努力。”

“倘若约定之期还未有新主出现,那面对整个南祁皇朝的压力之下,我也只能交出铭苍枪,令众人公平竞争了。”

当年,叶苍玄陨落,南祁皇朝各大势力便纷纷觊觎铭苍枪,只是,那时有叶烈这威名在,又有这曾在一夜之间,将盗枪的三名玄君,打的一死二伤的神秘守阁人仲谷在。

这才让众人打消了强夺的念头。

不过饶是如此,北凉王府还是在南祁皇朝以及各大势力的压力下,答允了,若是在一定期限之内,北凉王府之人无法掌控铭苍枪,便将其拿出公平竞争。

“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叶烈无奈的感慨着,对于此事他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并非他想,只怪他北凉王府还不够强,不够在南祁皇朝甚至整个祁涯道洲下,守住此枪。

叶烈清楚,若他不答允,不说南祁皇朝的各大势力联合抢夺,就单单南祁皇朝不再护持于他北凉王府,导致其他势力甚至别的皇朝之人来压。

那就有可能使得他北凉王府损失惨重,甚至有灭府之危。

这,并非他所愿,所以他只能退让。

如此想着,他也是心中自嘲而笑:“这堂堂他北凉王府的重宝,就因无主,而要变成共有之物,当真可悲至极。”

似看出叶烈心神憔悴的模样,上官宗钧瞥了眼下方叶凉等小辈道:“北凉王,无论如何,我燕玄堂必以你马首是瞻。”

在他心中早已将叶凉视作准女婿,所以该表现的时候,他自然也知道表现。

周通听此也是说道:“不错,叶烈兄放心,这铭苍枪既然是你北凉王府之物,那也就是我孙女婿未来之物,我定助你保其周全。”

虽然他那糙话还是为了强调叶凉是他的女婿,但是听在叶烈的耳畔也是有些暖心,所以叶烈也是难得没有与他争辩。

而有了二人的带头,苏容川亦是拱手道:“苏府虽非强府,但若是北凉王有需,也定当鼎力相助。”

听得他们的相助之语,叶烈也是动容拱手:“叶烈在此,多谢诸位。”

有了他们的帮助,那就算是做最坏的打算,他也是有些底气了。

见状,仲谷说道:“你也无需如此担忧,以眼下的这些小辈之资来看,给他们些时日,那在期限之内夺取了铭苍枪也非无可能。”

叶烈心头一震,犹如醍醐灌顶般激动道:“有仲老此言,叶烈便放心了。”

毕竟一旦小辈之中有人夺了铭苍枪,那他北凉王府非但不会失去这件无上利器,还会增加实力,如此简直就是两利。

不过,若一旦铭苍枪被他人所取,那就损失极大了。

而在他们为铭苍枪之事忧心间,那广场上的叶楚南也是被叶凉这话说的笑意瞬散。

当即,他眼眸之中寒芒溢散,道:“八弟,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

面对他那逼人的气势,叶凉无半点畏惧之色,道:“我只知,今日之事,谁若阻我,便是我的敌人。”

他抬眼,凝视着叶楚南道:“和敌人说话,我不会留半点颜面!”

“哈哈,将我当敌人?好,好啊。”

放肆的笑着,叶楚南猛地收拢起笑意,周身玄力轰然散发,朝着叶凉压去,道:“我倒想看看,八弟能如何对待我这敌人!?”

由于叶凉,叶素潇被关、叶鸿受罚,甚至连得叶素潇和穆恪的婚约之事都是被叶烈所废,如此种种,他对叶凉的恨意早已根深。

如今这在素日里,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的废材叶凉,竟傲到这样和他说话,他又怎能忍?

第136章 你真的不配

唰!

然而,他这威压还未至,叶延便是快速闪身挡到了叶凉身前,玄力溢散间,直接将他的威压抵挡成虚无。

“叶延!”

叶楚南脸色一沉,黑眸之中掠过一抹阴翳的光芒,道:“此事与你何甘?”

叶延道:“凉弟之事,便是我的事,你今日若要伤凉弟,那便一战吧。”

面对他这决绝之语,叶楚南心中也是恨得牙根痒痒。

他清楚,叶延之能,与他不相伯仲,若真的斗起来,就算他能赢,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而这对生性警惕,讲求以小代价获大好处的叶楚南来说,实在非明智之举。

当即,他也是瞬间将威压收敛,道:“我本就是想教一教八弟,做人说话的基本道理而已,并无他意,如今既然三弟出面帮他说话了,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那便多谢大哥了。”

叶延十分平淡的说着这所谓的客套之语。

“无事,只要八弟日后能懂事些,大哥我就欣慰了。”叶楚南虚情假意道。

这叶楚南的心机倒是够深,竟然那么快就能够收敛怒意,看来日后得防着些。

心头瞬间对叶楚南做出了判断,叶凉表面依旧淡然,跨前一步,道:“既然大哥没事,那还请你站到一旁,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是这些家仆的事么?”

叶楚南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这些家仆本就是南云王府的人,八弟还是交给穆恪兄处理为好。”

“真不要脸!”

上官璃和周薇二人看得叶楚南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行为穆恪出头,也是忍不住啐语道。

苏恒清手中折扇轻摆,眉头微皱道:“看来,叶楚南已与穆恪狼狈为奸,今日之事叶楚南是帮定穆恪了。”

“那怎么办?”

上官璃柳眉微蹙,对于这北凉新晋第一人,她还是颇为警惕的。

“放心吧,如今的叶凉可非当年,叶楚南若想仗着他所谓的身份,来帮助穆恪对付小凉,那我估计会碰一鼻子灰。”苏恒清儒雅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果然,听得此语,叶凉直接冷笑道:“交给穆恪兄处理?也行啊。”

如此说了句令人讶异,令穆恪惊喜的话语,他继续道:“不过,如今这么多人看着,把他们带走处理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麻烦穆恪兄当着大伙的面,将这群犯罪之人,处理掉了。”

叶楚南和穆恪闻言,齐齐的脸色一变。

他们也是听明白了,叶凉并不是退让,而是要让穆恪当着大伙的面,亲手杀了他的这些家仆。

对此,上官璃和周薇皆是小手一拍,笑道:“说的好。”

看得叶楚南二人色变的模样,叶凉淡笑道:“怎么?穆恪兄不愿意?若是不愿意,那就由我继续逼问好了。”

他挥了挥手,道:“来人,继续动手。”

说着,他似想起了,什么,道:“哦,对了,这回要一个一个砍,在砍之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愿说真话的留下,不愿说的立斩。”

“属下遵命!”

血贲军众人拱了拱手后,那站于一名家仆身后的血贲军,便是长刀扬起,逼问道:“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面对他的质问,那家仆还未胆颤的出言,穆恪便忍不住道:“够了!”

直接转过身,他怒视着叶凉,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语道:“既然,是叶凉兄让我处罚,那就交给我来!”



终于忍不住了么?

嘴角露出一抹戏虐的笑意,叶凉一挥手,道:“来人,将长刀交于穆恪少爷手中,让穆恪少爷亲自惩罚这群恶仆。”

“诺。”

晁关猛地一拱手,跨步走到穆恪身前,将长刀递过,道:“穆恪少爷,请吧。”

面对他的递刀,穆恪彷如未闻的凝视了叶凉良久。

就在他要忍不住爆发之时,那叶楚南跨前一步,不露痕迹的按上了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以玄力传音道:“今日之事,关注的人太多,已无挽回余地。”

“你需暂且忍下,待得日后,再图报复!”

日后再算?

穆恪现在真是有一股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不过,在叶楚南的提醒下,他终是强吸了口气,恢复了冷静。

而后,他拿着长刀缓步朝着那群家仆走去,打算弃车保帅。

对此,叶凉也未阻拦,就是这般静静的看着,他清楚,今日之事最多也就这样了,再下去叶楚南和穆恪不会给他机会,再问出什么不说。

就算问出,穆恪也不会承认,而且也不能当真当众杀了他。

既是如此,那让穆恪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仆,也算是颇为狠的报复之法了。

下一刻,在众人的关注间,家仆的求饶下,穆恪彷如一个挥着屠刀的屠夫,竟然真的动起手来,将他自己的那些家仆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杀到后来,他似乎杀的都有些麻木疯魔了,竟然连他那酒楼的小厮都开始屠杀,杨佑荣也是不幸命丧他手。

好在晁关等人适时出现阻挡,才让他停下了杀戮。

缓步踏于穆恪身前,叶凉看得他那满身沾染鲜血的模样,淡笑道:“穆恪兄,果然是无私之辈,大义灭亲,叶凉佩服。”

说着,他不顾穆恪是多么凶煞的目光,上前低语道:“穆恪兄,其实,我将惩罚权交给你,只是想让穆恪兄砍伤个一两人给个教训就够了。”

“可我真没想到穆恪兄竟然这么主动,把他们都杀了,这行为当真是让我‘钦佩’。”

那话语之中的幸灾乐祸、嘲讽之意,也是明显。

“叶凉!!!”

被他气的脸色铁青,穆恪哪里怎会不知道,叶凉这么说,其实就是故意气自己的,叶凉也根本没想放过这些仆从。

可是,穆恪就是气,气今日竟然会被叶凉如此反客为主,导致如此损失。

这简直就是奇耻之辱。

看得穆恪那似要吐血三两的模样,叶凉嘴角噙笑,道:“穆恪兄这份道歉的礼,很有心,我就代我姐收下了。”

说着,他身子前倾在他耳畔道:“穆恪,和我玩,你真的不配。”

第137章 与周薇的婚约

穆恪听得他这话也是额前青筋一跳,杀意骤升。

可惜,叶凉根本不在乎他的模样,而是直接回稳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穆恪兄,既然你已经处理了,那我就不在此多逗留了,接下去就交给你了。”

他缓转过身,一挥手道:“全听血贲军听令,回北凉王府。”

“我等遵命!”

血贲军众将士纷纷收起兵器,踏着整齐的步伐列队于一旁,似等待着叶凉的带离。

随着血贲军等人的待命,叶凉也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了眼濒临发怒边缘的穆恪后,转身同苏恒清等人,缓行而去。

不过,当他走至血贲军诸将之前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扬了扬手道:“对了,穆恪兄,处理完,记得将这些仆从都带走,否则弄脏了此地可不好。”

话落,他亦是再无停留,瞥了眼那一直在暗中关注的叶烈等人所站之处后,便大手一挥,带着众人离去。

那齐齐的踏步,甲胄摩挲之声,亦是与那肃然的杀气,传荡于此间,久久不散。

望着叶凉离去的背影,穆恪双拳紧握,眼眸之中充斥着杀意:“叶凉,你等着,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就会知道,今日你得罪我,是多大的错!”

“到得那时,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数日之后,北竹院内。

叶凉正端坐于石桌之旁,品着茶,偶一眉头微皱间,似在思索着什么。

“叶凉。”

院落的入口处,苏恒清持着折扇轻喊一语后,缓踏而入,在其身后还跟随着上官璃。

“怎么,又来劝我早些出发?”

叶凉看得这入院站于石桌旁的二人,也是打趣出言。

这几日来,除了叶蓿凝和苏希柔知道那日之事,对他略带关心的教训几句,并一直循循善诱他日后不可冲动、莽撞行事外,他听得最多的就是苏恒清的二人的劝说之语了。

“非也非也。”

苏恒清倒是熟络的和自己家般,直接坐在了石凳之上,说道:“我们前来,是因为听说你今日要上齐云峰拜祭苍玄叔父,所以想与你一同前往。”

“嗯嗯。”上官璃螓首轻点,坐在叶凉身旁道:“叶凉,我也很久没去给苍玄叔叔祭拜过了,你带我一起去吧。”

这下,倒是麻烦了。

叶凉不由眉头微皱,心中微起波澜:“我上山一为拜祭父亲,二,其实是为了解封九敖的另一首,若是他们跟着,这解封之事就可能要露馅了。”

当年叶苍玄身躯所葬之地,便是九敖其中一首封印之所。

所以叶凉也是打算,拜祭完叶苍玄后,便破开封印,将九敖的另一首给取出来,使得九敖实力能有一定恢复。

如此,他事一完成也就能安心出发了。

似是看出叶凉有所犹疑,苏恒清不由问道:“叶凉,你怎么了?是有为难之处?”

“没。”叶凉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齐云峰高耸入云,且山路崎岖,我父的墓碑又在山巅,我也仅是去拜祭一下就会归来。”

“所以如非必要,你二人不需要跟去。”

他也是打算将二人劝退,省得到时徒增一些麻烦。

听得他这担忧之言,苏恒清淡笑道:“这你就多虑了,对你的父亲我与阿璃都是敬重的很,又哪会在乎这么点山路。”

“对呀对呀。”

上官璃点着葱首,道。

叶凉笑了笑,道:“其实真的不用,你们只需要在北竹院等我就好,等我拜祭完回来,就收拾收拾和你们一起出发了。”

“不,我就要跟你去。”似是来了小姐脾气,上官璃香腮轻鼓,道。

苏恒清也是调笑道:“叶凉,你该不会怕阿璃烦着你,所以才不让我们跟着吧。”边说,他边笑道:“或者你带我就好,不用带阿璃。”

“你们敢!”

被他说的直接站起身,上官璃气哼哼道:“你们要是不带我,你们也别想去!”

看得她那骄横却委屈的生气模样,苏恒清和叶凉也是相视一笑,而后,叶凉终是退让道:“好吧,那你们准备一下,待会我们便一起出发吧。”

“这还差不多。”

上官璃嘟囔着,终是满意的坐了下来。

“哈哈,你们既是结伴而行,可否再带一人。”

突兀的朗笑之语传荡而起,那周通行着虎步,与苏希柔、叶蓿凝、叶无峰等人也是缓缓走了进来。

那苏希柔等人的脸上,更是噙着盈盈笑意,似刚有什么特别的喜事知道一般,喜悦至极。

“母亲、三叔、周王爷、姐姐…”

见得来人,叶凉颇为礼敬的站起身,对着他们纷纷出语喊道。

与此同时,那苏恒清和上官璃也是礼貌的站起身,一个个恭敬喊语。

面对他们的礼貌之语,周通似乎心情很好,伸着手道:“哈哈,都别客气,快坐坐。”

在他的客气下,叶凉也是一边给苏希柔和叶蓿凝让座,让她们坐下,一边笑语道:“看来今日中周王和母亲都很开心。”

“哈哈,那是那是。”

周通笑道:“今日真当是老夫一生最开心的时刻了,哈哈。”

“哦?”叶凉淡笑道:“不知道是什么事,能够让中周王如此开心。”

“哈哈,那自然是你与薇儿的婚约之事了。”周通道。

叶凉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我与薇儿的婚约?”

苏恒清和上官璃闻言也是面露困惑之意,有些不解。难道

虽然心中猜测,但他们还是认真听着,似不希望那猜测是真的。

而在他们的注视间,周通笑着看向苏希柔道:“不错,你母亲已经认下薇儿这儿媳妇,并答允,你与薇儿的婚事了,哈哈。”

我母亲答允了?

叶凉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那抿嘴柔笑的苏希柔。

要知道,这段时日以来,苏希柔虽然并未如何明言,但是从话里话外,他还是能够听出,苏希柔并不赞同这门婚约。

甚至说,苏希柔愿意认周薇为义女,待她如亲女儿般,但并非让二人成亲。

这倒不是苏希柔势利眼,实在是养儿父母心,她也想看叶凉好,不想叶凉太过‘受苦’。

所以,她可以自己受苦,自己来照顾周薇,却不想让叶凉背负太多。

但是如今苏希柔竟然忽然同意了,这就有些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当即,叶凉亦是带着几分困惑之态,道:“母亲,你答应我与周薇姑娘的婚事了?”

第138章 叶凉的善念

苏希柔轻抿红唇,温柔的点了点螓首,道:“嗯,我答应了。”

她拉过叶凉的手,笑道:“凉儿,薇儿姑娘是个好女孩,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待她。”

这是怎么回事?

叶凉看得那眉眼里都是乐开了花的苏希柔,也是不解。

他并不是说反对这门婚事,相反的出于对周薇的同情,他是愿意接受的,但苏希柔的态度大转变着实有些怪异,令他不得不多想。

“凉弟,薇儿姑娘可已经被母亲和你姐姐我都认可了,以后你要敢欺负她,姐姐可不饶了你。”

叶蓿凝带着盈盈笑意,对着困惑未语的叶凉打趣道。

“哈哈,放心放心。”周通率先朗笑道:“凉儿如此善良,又怎会欺负我家薇儿呢。”

说着,他看向苏希柔道:“亲家,我们还是快快定个时日,将这婚约完成了吧。”

“哼,这婚约我不同意!”

正当苏希柔笑着要应允时,叶烈直接站于入口处,喝了一语,而后,他与上官宗钧等人缓步踏了进来,走至众人面前,沉着脸道:“这婚约,我不同意。”

周通脸色一沉,道:“叶烈,此事凉儿的母亲已经同意,你又有何不同意。”

“我不管,我是凉儿的祖父,我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叶烈似顽童般,挥手道:“反正,北凉王府现在还是由我做主,我就是不同意。”

“叶烈,你!”

眼看周通被他气的伸手怒然,苏希柔快速的站起身,施了一礼后,说道:“父亲,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

“没什么好说的。”

叶烈直接一挥手,道:“我承认我亏欠于你,我也愿意多弥补你,但是,凉儿这件事,必须由我做主。”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上官璃,道:“我的孙媳妇,我定了,就是上官璃!”

“啊!?”

上官璃愣在了当场,琉璃般的眸大睁着,似有些难以置信之色。

其实,不仅是她,就连叶凉等人都没想到,叶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话。

哪怕是上官宗钧都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过来后,上官宗钧还是颇为高兴的。

毕竟,如此一宣布,那叶凉和上官璃的婚事也就板上钉钉,不可改了。

面对上官璃的呆愣之貌,叶烈说道:“啊什么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叶家的准孙媳妇了。”

“这这”

不好吧

那后面几个字上官璃已然说不出口了,此刻的她,素手搅拌着衣角,螓首低垂,雪白的脸颊红的让人垂涎欲滴,显然是娇羞无比。

上官宗钧看得她那羞涩的模样,笑道:“还这,还不快谢谢你这未来祖父。”

听得他这话语,上官璃正娇羞的不知如何说时,周通伸手道:“不行,这婚事我反对!”

“你反对什么反对,这是我的孙儿,又不是你的孙儿,我说行,就行。”叶烈直接对语道。

“你你!!”

被他气得身子轻颤,周通指着叶烈道:“叶烈,你别后悔!”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叶烈得意的扬着头,道:“我有这么个好孙媳妇,我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好后悔的。”

“好好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给我记住。”

周通一拂袖,便欲离去。

面对他耍性子离去的模样,叶烈倒是依旧老神在在的样子,不来阻拦,当即,苏希柔也是忍不住上前,拦道:“中周王且息怒,父亲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叶烈就是一副要气走周通的模样。

“你!”

周通怒瞪了叶烈一眼,说道:“我不与你说,我与凉儿说。”

说着,他直接绕过叶烈,看向叶凉道:“凉儿,我就问你,你嫌不嫌弃薇儿?愿不愿意娶她为妻?”

叶凉感受到周通和叶烈等人的注视,也是颇为恭敬的说道:“说实话,我并不嫌弃周薇姑娘,相反的,我倒觉得周薇姑娘心思单纯,是个挺惹人喜欢的好姑娘。”

周通听到这,直接打断他的话,道:“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苏希柔和叶蓿凝在一旁,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叶烈开始不干了,直接拦道:“什么有这句话就够了,你还没让凉儿说愿不愿意娶呢。”

“何况”

似生怕叶凉真的说愿意娶,他歪着头耍赖道:“就算凉儿说愿意娶,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叶烈老儿,你有完没完了。”

周通也是看出来了,叶烈现在就是一个心态,死活就是不答应。

“你管我有完没完,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叶烈道。

“祖父。”叶凉认真道:“其实,周薇姑娘并不差,若她当真愿意的话,我愿意”

“你闭嘴!”

直接将其话语打断,叶烈没好气道:“你的婚约,我做主,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再多嘴,我就就不认你这孙子了。”

叶凉看得他那难得小孩子秉性的模样,当即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暂时未再多言。

而在叶凉身旁,上官璃美眸静望着他,心思轻动:“叶凉,这样的你,真的会让我迷失的。”

她知道,叶凉答应和周薇成亲,并不是因为爱,在他的眼睛里,她并没看到爱,有的只是非常清透、单纯的关心、同情。

就是那份善良的心,让叶凉愿意答允这件婚约,而如此可霸道、可善良到牺牲自己的名声帮助她人的人,上官璃又怎能忍得住不爱?

在她心中泛起爱意之时,周通也是被叶烈气道:“叶烈老儿,叶凉都亲口愿意答应了,你还要如此言语,你真当我中周王府,好欺不成!?”

“我不管,此间之事,绝无商量的可能。”叶烈道。

苏希柔看得他那决绝之态,终是忍不住道:“父亲,你还是先见见周薇姑娘再说吧。”

叶烈道:“见什么见,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没什么好见的。”

开玩笑,周薇他又不是没见过,那模样,他见了只能更生气。

“叶烈老儿,你当真不见,不商量?”周通道。

“对,不见,不商量。”

“好,那你别后悔!”

听得周通这话语,叶烈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小声嘀咕着:“后悔?傻子才后悔。”

叶烈老儿,你给我等着。

心头气了一语,周通沉声道:“丫头,你想听的话,都听到了,你还不出来。”

第139章 抱歉,我不能允

周通今日来此,就是想试探一下叶凉的语气,如今叶凉话说的那么让人满意,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自然也该让周薇本人出来处理了。

随着他话语的传荡而起,那顾倩和周薇亦是从那入院之处,缓缓踏了进来。

今日的周薇打扮清丽而不失曼妙魅惑,一袭素纱粉白长裙贴身,轻易的勾勒了出她那凹凸有致的娇躯。

偶间清风吹拂,裙摆轻动,令得那纤细的修长**,更为显眼惑人。

而在其青丝散落间,她那一对轻灵的眸子,在那凝雪透粉清透的俏人脸颊上扑扇着,又显得颇为脱俗。

倒是如水出芙蓉,清美而不失高雅。

不过,虽然她今日的打扮令得众人眼前一亮,但叶烈依旧是一副不悦之态,似连正眼都不想看顾倩和周薇二人一眼。

莲步轻踏着,周薇轻踩积雪,走至周通身前,盈盈施了一礼后,说出了一句,令众人皆目瞪口呆的话语:“爷爷。”

这丫头,今日倒是温柔的很。

周通看着那眼光悄悄轻瞥叶凉,满是淑女模样的周薇,也是心中淡笑:“看来,终于有个人,能够压得住这蛮丫头了。”

“什么?爷爷!?你刚才叫周老头爷爷?”

众人还在余惊之中,叶烈便猛地站起身,看向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我自家孙女,叫我爷爷有什么问题吗?”周通老神在在的说道。

“她是你自家孙女?”

叶烈讶异的看了周薇一眼,摆了摆手道:“周老头,你别想唬我。”

他看向站在周薇身后的顾倩,道:“你的孙女明明是她。”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的孙女是她。”周通一副不再承认的耍赖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不由有些面面相觑,似是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见状,叶蓿凝淡淡一笑,起身走于周薇身旁,说道:“其实,这位才是真正的周薇姑娘,而这一位”

她伸手指向顾倩,道:“只是周薇姑娘的好闺蜜以及服侍她的丫鬟,名叫顾倩。”

什么!?她才是小姐?这只是丫鬟?

瞬间震惊,那在场之人皆是讶异的看着这一切,连叶烈都是双目大睁,有些不信的看向周薇道:“蓿凝,你说的是真的,她才是周老头的孙女?”

“爷爷,千真万确。”叶蓿凝嘴唇轻抿,柔笑道。

这这是什么情况?

叶烈有些震惊的看着那周薇,似没有弄懂。

见状,苏希柔也是柔笑道:“其实,这一切都是薇儿与我们大家开的一个玩笑。”

说着,她也是将周薇故意让顾倩一直伪装身份,并从一开始的玩心,到后来的试探人心等一系列的事,以及此次不满周通随意定亲,所以前来捣乱等事,都告知了众人。

待得她叙说完,苏容川也是率先恍然道:“原来,传闻之中,中周王孙女周薇痴傻难看,都是周薇姑娘故意为之的,为的就是试探出那些上门求亲者的真心。”

“倒是聪慧,聪慧。”

他看得眼前轻灵貌美的周薇,也是不由生出欣赏之意。

“看来,世人之言,也是不可全信。”一名身着黑衣长袍的同行男子,点头赞赏道:“这周薇姑娘,倒是非但不像传言一般,还聪敏美丽的紧呐。”

“哈哈,我知道之时,也是如此想法。”

叶无峰朗声笑道。

周薇娇容之上露出几分羞意,施了一礼,道歉道:“薇儿唐突,还望诸位叔伯,莫要怪罪。”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

叶无峰笑着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看向那沉默不语的叶凉,道:“何况,这终身大事,也该当慎重一些。”

“不过好在,我们家凉儿非外人一般,以貌取人之辈,所以这关考察倒是侥幸被他给过了,哈哈。”

“无峰叔父。”

似被他说的娇羞了,周薇垂首一个劲的搅拌着玉指。

“果然是她。”

上官璃盯着那羞涩之中,却娇艳可人的周薇,心神微动。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女孩子的第六感就让她有些觉得,周薇更像是小姐,只不过,由于是大众所认,所以她才没有往深处细想。

如今,周薇身份彻底曝光,她也是知道了,她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苏恒清也是折扇轻摇,似思索般的心中摇头苦笑:“没有想到,她才是真正的周薇,怪不得,那一日寿宴之时,她的气势如此之大,气质又这般不凡。”

“没想到,我竟是被她给骗了,当真是聪明,聪明”

那言语之中,对周薇也是又佩服,又无奈。

“原来,她才是中周王的孙女。”叶凉眉头微皱,心中似思索着什么。

“哼。”叶烈冷哼一声,不满道:“周老头,你倒是骗的好。”

“叶烈老儿,我有骗你吗?我怎么不知道?”周通装傻充愣。

“周老头,你!”

叶烈被气得语塞。

“好了好了,两位都别争了。”苏容川出来,做和事佬道:“既然如今知道这位才是周薇姑娘,那也是挺好了。”

“好?哪里好。”

叶烈死要面子的说道:“谁知道,这周老头的孙女,会不会是个不会玄力的女”

他这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那周薇便是俏皮一笑,一股凝实的玄力直接环绕着她的娇躯,飘荡而起。

凝丹六步!?

惊讶的看着周薇身上溢散的玄力,叶烈等人纷纷有着几分惊愕之色。

他们能感受到,周薇身上是有玄力的,但是却从来没想过,周薇的力量竟然达到了凝丹六步,而且看这凝实之态,甚至都隐隐有着突破迹象了。

如此天赋,简直算是妖孽了。

毕竟,叶凉妖孽不是在于他境界高,而是他修炼的速度快,就在一年内从废材修炼到凝丹五步,这自然是惊才绝艳。

可在正常人的思维之中,能够在周薇、叶凉这等年纪,就踏入凝丹四步以上,便已然属妖孽了。

若能达至六步,那在妖孽之中,都算的上佼佼者了。

而这周薇显然就是满足了这一点。

想来,若是不知道叶凉的前事,在正常情况下,都会觉得周薇更为耀眼。

看得这一幕,上官璃也是柳眉微蹙,小嘴轻嘟:“没想到,她的境界竟是比我还高上了一层,不行,我得加快修炼,超过她才是。”

在她一旁的苏恒清,也是心中暗自点头赞叹:“看来,我真是看走了眼,完全小瞧这位中周王府的小姑娘了。”

叶凉见状,却是眉头微皱,似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众人惊叹间,周通昂首挺胸,老神在在的瞥了眼那脸色低沉变幻的叶烈,若有所指道:“怎么样,诸位应该看清我家薇儿,会不会修玄,有没有玄力了吧?”

苏容川笑道:“周薇姑娘天赋非凡,倒是让人佩服。”

上官宗钧轻抚胡须,点头道:“年纪轻轻,修得凝丹六步,且隐隐能窥得乾坤,的确不凡。”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颇为大度的承认的。

毕竟,他的女儿上官璃,经过他各种培养,各种历练,才取得的这可谓妖孽的成就,然而,和眼前的周薇一比,却依旧有些相形见绌了。

听得他的话语,周通也满是得意的朗笑道:“哈哈,上官兄,谬赞了,谬赞了。”

如此笑了片刻,他笑意缓缓收敛,看向那脸面低沉不定,似不知想些什么的叶烈,话有所指道:“怎么样,如今某人还觉得,我家薇儿不会”

玄力的人么。

这后面几个字,他还未说完,那叶烈便是陡然走到周薇身旁,拉过她的玉手,老脸上笑得褶皱尽露,道:“来来来,薇儿,快好好让爷爷瞧瞧。”

本来叶烈在知道周薇才是周通孙女时,便已经有些动摇了,只不过,为了面子才嘴硬,如今在得知周薇不但可爱讨人喜,还天赋也如此妖孽。

这般完美孙媳妇,他也是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直接变脸了。

噗。

心头直接一口老血喷出,周通忍不住说道:“我说,叶烈老儿,你是属驴脸的吗?说变就变。”

这刚才还死不答应呢,现在就忽然变得比谁都积极了。

一旁,叶无峰和苏希柔等人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对叶烈这心性,有些哭笑不得。

毕竟,总得来说,叶烈还是为了叶凉好的。

面对周通的半开玩笑的半骂之语,叶烈倒不介意,反语道:“我和我未来孙媳妇说话,管你什么事。”

转过头看向周薇,他那刚对周通阴沉的脸,再度换上笑意:“来,薇儿,跟爷爷到那边坐。”

被他这忽然的热情弄得脸面羞红,周薇有些娇羞道:“爷爷,你坐就是了,我站着就好。”

“哎,什么站着。”

叶烈状似关心般的责怪,道:“你可是我宝贝孙女的未来媳妇,怎么能够让你站着。”

“来来来,跟爷爷过去,和凉儿、和爷爷坐,咱们三人好好聊聊。”

他也是很积极的就将周薇拉到了一旁的石凳之上,不由分说的便将她拉坐在叶凉身旁。

“叶烈老儿,你还真不要脸。”

周通看得这一幕,也是笑骂道。

不过,叶烈态度能如此转变,他还是比较高兴的,甚至心中隐隐还有几分得意:“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周通的孙女,没人见了不喜欢。”

然而,他心中的喜悦才起,那叶凉便忽然站了起来,说了句令众人震惊的话:“抱歉,这门婚约,我不能允。”

第140章 心有佳人,岂能再多?

什么!?不允?

瞬间气氛寂静,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望向了叶凉,神色屏息间,心头皆是惊涛骇浪,显然不明白,他为何忽然会如此转变。

如此气氛尴尬了片刻,苏希柔率先反应过来,走至那叶凉身旁,拉过他的手,柔笑道:“凉儿,这是太兴奋了,所以不好意思接受了么?”

有了她这台阶,叶无峰亦是点头,笑道:“哈哈,我看像。”

“凉儿毕竟年轻,忽然这么大幅度的转变,一时间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苏容川笑道。

听得三人的言论,在场众人亦是纷纷点头淡笑,代表赞同。

那本还有些被叶凉的话语惊到的周薇,亦再度恢复了娇羞的柔笑,一边垂首小女人之态,一边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悄悄望着叶凉。



脑海之中,浮现了那道孑然于世的倩影,叶凉心头微叹:“受这身体的记忆所影响,出于感同身受的同情,我用那所谓的善心,已做错过一个愧对于她的决定。”

如今,我又怎可能,再错一次?

识海之中皆是那道心心念念的绝世容颜,他嘴角苦涩的弧度轻扯:“抱歉,师父,我错了,她人好坏与我何甘?她人美丑又与我何甘?哪怕是这个世间生灭我又何须在乎?”

“我只知,这世间,我要守好你,便好。”

生生世世,倾尽生死,永不相弃。

洛水之畔,遗世佳人,以命爱之。

此刻的叶凉,终是彻底想的清明,他有善心,可护人,可助人,但

独独于情感,他真的遏制不住心中的那份自私,自私到不愿让她再受半点伤害,自私到他的心中只能存于一人,哪怕是所谓的名分。

他也要为她留着,不再轻分半点。

这一刹,叶凉清楚,纵使他知道,同情曾经那痴傻周薇而结亲,能够被善解人意的白洛水所谅解,他也绝不会这般做。

不是他非有善念,亦不是他与别人一般歧视周薇,仅仅他不想做半点或会让白洛水心起波澜之事。

经此一事,叶凉彻底知晓,与她有关之事,他真的半点退让都做不到,哪怕是出于善心的同情。

如此心中已明,叶凉也是看向那一旁柔笑着的苏希柔,难得违逆般的说道:“母亲,此事恕凉儿,不能从命。”

轰隆!

那简单的话语,彷如惊雷,在院内众人的心中翻滚而起,令得众人的笑意瞬间凝固。

“凉儿。”

苏希柔紧握着他的手,正欲出言,叶凉便摇了摇头,道:“母亲,不用再劝,此事我心意已决。”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愿意娶薇儿的吗?怎么忽然就?”

苏希柔黛眉微蹙,有些不解。

其实,别说是她,就连在场叶烈、周通等人都是不解,毕竟,叶凉都愿意娶顾倩这般的女子,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比顾倩还好千万倍的周薇?

更何况,周薇的人品也是极好,是个正常人都没理由拒绝,可叶凉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了?

这又是为何。

在他们困惑间,上官璃却杏眼泛起了缕缕光亮:“叶凉,你果然是因为怜惜顾倩所以才答应的婚约,如今,周薇身份真相,不再需怜惜,所以哪怕她再优秀,你也不愿将就与之一起。”

对么?

这一刻,上官璃对叶凉的了解,忽然又更近了一步。

那是一个,因为心中无爱,眼中无情,哪怕此人再优秀,也不会随意将就与之结合的人。

是一个可心善,却绝不会将就滥情的,让她欣赏之人。

面对苏希柔的问语,叶凉眼眸微凝,识海之中,浮现一道倩影,低喃道:“心若有主,又岂能住的进其她。”

苏希柔望着他那动情的神色,心中微震:“凉儿有心仪之人了?可是凉儿从小到大并无和那些女孩子接触啊。”

难道

螓首缓缓抬起,她的目光投向了那站于一旁的上官璃:“是阿璃?”

与她一般,众人的目光皆是下意识的投向了上官璃,这个在之前被叶烈认作孙媳妇的人儿。

见状,叶烈起身对着叶凉,语重心长道:“凉儿,这个虽然祖父说了璃儿是孙媳妇,但祖父也没不让你不喜欢薇儿嘛。”

“你看,这璃儿和薇儿都那么好,你可以两个都娶嘛。”

他现在对这两个孙媳妇人选,也是都很满意,所以也是‘厚颜无耻’一次了。

“祖父。”叶凉道:“我不答应这次婚约,与璃儿无关。”

“叶凉,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

周薇这段时间有把叶凉了解的清楚,他从小到大接触的最多的女性,除了苏希柔和叶蓿凝,就只有北凉王府之内的女生以及上官璃。

但是,这些人除了上官璃有可能得叶凉之心,其她人根本不可能。

所以,如今叶凉说不是与上官璃有关,也是让周薇觉得,叶凉就是随便说的心有所属,为的就是来搪塞她。

拒绝婚约。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凉看得昂头揪手气鼓鼓的周薇,道:“我找借口也好,不找借口也罢,总之这婚约,我不会答应。”

“叶凉,你!”

眼见周薇被气得银牙紧咬,怒气冲冲,周通上前规劝道:“凉儿,你究竟是为何不答允这门婚约?毕竟,你刚才可是已经接受了的。”

“总不能,将顾倩换成薇儿,你就不愿意了吧?”

人老成精,他可不傻,不觉得叶凉的思维不正常,有好的就偏偏不要,就一定要顾倩这般的。

所以,在他看来,这其中,定有原因。

与此同时,一旁的叶延也是劝语道:“凉弟,周薇姑娘挺好的,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了。”

伸手直接打断了那同样想要出语的苏希柔等人,叶凉说道:“我承认,刚才我的确是有想过答应这门婚约,不过现在,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答应了。”

因为,那是我错了!

他心思微动,转而看向周薇道:“倘若你真的痴傻,那我可以让你做我妹妹,甚至照顾你、保护你都没问题,但绝不会再是结亲。”

“叶凉,你!”

周薇被气的语塞。

“还有”

叶凉不顾她生气模样,继续说道:“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的任性和这小把戏,甚至说,我还应该感谢你,因为是你,让我彻底认清了我的本心。”

我那于纯粹情感的自私本心。

心中如此想着,他转过身朝着众人拱手道:“祖父、中周王、母亲以及各位叔父,我还要上山去拜祭我的父亲,便不久留了,告辞。”

说着,叶凉便不顾周通等人伸手想阻拦的模样,就快速的转身,想要径直离去。

“叶凉,你给我站住!”

第141章 抱歉,她非挚爱

“叶凉,你给我站住!”

猛地跨前一步,周薇香腮气鼓,娇容愠怒的看着他停住的背影,道:“叶凉,你是不是因为我欺骗了你,试探你,所以你心中不甘,才拒绝的我!?”

“你想太多了。”

叶凉不温不火的答道。

周薇跨步走于他的面前,对质般的看向他,瓜子小脸带着几分怒意和委屈:“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拒绝我!?”

“我说了,我心中已有所属,无法再融进其她。”叶凉道。

“你撒谎!”

周薇粉润的嘴唇轻动,刚欲继续反驳,便是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另一个入院口传来:“叶凉,你若不喜欢薇儿明说便是,何须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叶楚南一袭束身华贵锦衣,缓步踏了进来,走至周薇身旁,道:“薇儿,他不知道珍惜你,我珍惜你。”

“我们走。”

说着,他便要伸过手去,牵起她的手。

见状,周薇直接将素手抽回,躲避而开,道:“不用了。”

她竟然为了这小子拒绝我?

心头嫉恨之念陡升,要知道,他叶楚南从小到大就萦绕着各种光辉,爱恋他的女子无数,他都瞧不上眼,又何曾被这般拒绝过?

不,我叶楚南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

心中决定已下,叶楚南平抚了心绪后,柔情道:“薇儿,他的心中已有别人,而我的心中却只有你。”

“他给不了你的幸福,我可以。”

那话语说的,倒是让人感觉动情至极。

听得叶烈也是老脸尴尬,不知往哪搁,毕竟,这两个北凉王府最优秀的小辈,同时与一个女孩有纠葛,他这祖父也是难断了。

只可惜,叶楚南纵使说的如此动听,周薇还是双眸紧紧的盯着叶凉:“叶凉,我就问你,你究竟愿不愿意娶我!?”

“抱歉。”

淡淡的吐出二字,叶凉目不斜移的静望着前方,不悲不喜。

“好,你不愿意娶我是吧!?”

周薇气的点了点头,看向那一旁的叶楚南,拉过他的手,对着叶凉气语道:“那我就嫁给叶楚南,成为你的嫂子!”

虽然明知道是被利用,叶楚南表面却无半点波澜,甚至还有几分假意的喜悦。

要知道,他在外面听得周薇是中周王孙女时,他便已经打算将周薇拿下。毕竟,一旦成功了,能够得到中周王支持不说,这周薇本人也不俗。

如此有利无害的事,他怎能不愿?所以,纵使如今有些折了颜面,叶楚南也愿意忍。

反正,到最后,他都会连本带利拿回来的。

听得她这任性的气语,周通神思一颤,赶忙劝道:“薇儿,不可意气用事。”

叶蓿凝也是忍不住上前,道:“薇儿姑娘,你可别因一时生气,而胡言了。”

于她的话,周薇还未开口,叶楚南便哼声道:“怎么,薇儿要嫁给我就是胡言吗?五妹此话,未免有些过了吧?”



被他说的尴尬语塞,叶蓿凝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叶凉嗤笑道:“大哥跑到我北竹院,我叶凉的面前,来对我的未婚妻,表情爱,说蜜语,难道不觉得更过么?”

“叶凉,你!”

叶楚南双眸一瞪,气得胸口怒意滕涛。

看到叶楚南吃瘪,周薇下颚轻抬,露出雪白的脖颈,对着叶凉赌气道:“你刚才不是说,不答应这场婚姻吗?现在,怎么又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了?”

“不错。”叶楚南点头,道:“凉弟既然不承认这场婚姻,现在还要来说,薇儿是你的未婚妻,未免不觉得可笑了么?”



忍不住心中嗤笑,叶凉缓侧过身,看向他道:“大哥,我见过不要脸的,就偏偏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

“当众撬自己弟弟的墙角,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我想你的脸皮也是厚出了天际了。”

‘扑哧。’

似被他说的话语逗了笑,上官璃和几名丫鬟皆是忍不出捂嘴笑了出来。

“你!”

叶楚南语塞了一句后,尴尬的扫了一圈四周,在他的目光下,强忍住笑意的丫鬟们,以及那摇头的叶烈等人,心中恨意再度升腾。

身为天之骄子,他何曾如此出糗过,而叶凉这个废材,曾经他眼中蝼蚁一般的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得他丢了颜面。

他怎能人忍?

当即,叶楚南怒意收敛,周身玄力涌动,挑衅道:“好,既然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何不如,我们对战一场,谁输了,谁就放弃薇儿。”

如今,穆恪与素潇的婚约被废,他们东阁院也是急需有力的势力来支撑,所以今日为了得到周薇,获得中周王的支持。

他也是要卑鄙一次了。

果然,听得他此语的众人皆是纷纷摇头,觉得这场比试太过不公平。

上官璃更是银牙暗咬,低语道:“这叶楚南还要不要脸?他可是开府许久的强者,竟然挑战才过成人礼的小凉,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他素来便是这般伪君子模样。”苏恒清把玩着折扇,感慨道:“若是有机会,真想和小凉,狠狠的修理修理,他这张令人厌恶的嘴脸。”

“加我一个。”

上官璃捏着那粉嫩的手。

在二人谈语间,叶楚南看向那未语的叶凉,继续逼道:“怎么样,敢不敢?”

“叶楚南,你别太过分了。”叶延走上前,道:“你不是想打么?我陪你打。”

“这是我和八弟的事,与你何甘?”叶楚南道。

“你!”

伸手拦住了气的上前的叶延,叶凉看向那傲气无比的叶楚南,道:“今日,倘若你要抢的是我爱之人,那么我想我一定会”

话语微顿,他目光直视着叶楚南,一字一顿道:“将你打死,或者打残!”

“哈哈,就凭你?”

朗笑一语,叶楚南笑容陡然凝固道:“真是狂妄无知的废材。”

对于他这半羞辱的言语,叶烈直接震怒般的喝道:“楚南,这话是谁教你胡言的!?”

“祖父。”

恭敬的拱了拱手,叶楚南再度恢复谦卑的翩翩君子之态,道:“楚南一时气语,还望祖父见谅。”

“哼,气语?我看就是存心的。”上官璃在一旁嘟囔着。

“的确是存心的。”

苏恒清点点头。

与此同时,叶烈听得他的话语,也是哼声道:“那就和你八弟好好说。”

“明白了,祖父。”

谦卑的躬了躬身,叶楚南看向叶凉淡笑道:“说了这么多,八弟你究竟愿不愿意和我打?”

叶凉淡漠的瞥了他一眼,道:“我说了,若是为了我挚爱之人,我会将你这臭虫给打死,但既然不是,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呵,原来就是个只会死鸭子嘴硬的胆小鬼。

第142章 这笔账,我记下了

呵,原来就是个只会死鸭子嘴硬的胆小鬼。

废材果然就是废材,哪怕是蜕变了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那废材的品质。

叶楚南现在对叶凉也是心中鄙夷到了极点。

在他看来,叶凉说了那么多,结果就是不敢应战,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而已,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害怕不敢应战而说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然而,就在他心中鄙夷,周薇面露不悦之时,叶凉的声音再度幽幽响起:“不过,你当众撬我墙角,这个脸面还是不能让你轻易揭过,所以”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答应一战时,叶凉说出了一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欠我一个巴掌。”

巴掌?

众人皆是眉头微皱,困惑不已,显然没有弄懂叶凉此话的意思。

叶楚南亦是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

叶凉嘴角邪笑微起,道:“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待我从洛水门归来,我会和你一战,讨回今日之债,到得那时”

他缓缓伸起手掌,目光投落于掌心,道:“我便会把这巴掌送给你,来看看,大哥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才敢这般不要脸的当众做此等下贱之事。”

“叶凉,你找死!”

狂猛的玄力瞬间直冲云霄,叶楚南那温文儒雅的模样,被他的话语气得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围绕杀意的狰狞。

面对他这凶煞模样,叶凉耸了耸肩,道:“人嘛,早死晚死都得死,不过,我更想看到你吃/屎。”

“哈哈,好。”

被他气的笑语,叶楚南双拳捏的‘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语:“那今日,我就让你看看,谁吃!”

话落,一股浩荡的玄力便是溢散而出,带着乾坤天地之力,对着叶凉碾压而去。

嗡!

感受着他威压的压至,叶凉周身金色玄力流转,那对双眸之中金纹显现,隐约的更是有着一座琉璃碑泛起。

旋即,叶凉眼眸一凛,便是打算将真意玄力,尽皆释放而出,与其一搏。

“够了!”

突兀的震喝之语,陡然在院内响起,将两人的玄力轻易的冲散成虚无,叶烈怒视着二人道:“你们二人,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在他这怒目的注视下,叶楚南也是马上拱手认错道:“祖父,楚南知错,还请你不要生气。”

嗤,真够伪君子的。

心头轻蔑一笑,叶凉对着叶烈等人,拱了拱手道:“祖父,凉儿还要去祭祀,便不再停留,先告退了。”

他转过身瞥了眼身旁昂首挺胸的叶楚南,意味深长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嘟囔道:“也不知道,这一巴掌打上去,我的手,会不会疼。”

话落,他也不顾叶楚南气的何样,便径直朝前走去。

“叶凉。”

将叶凉再度喊停在出院处,周薇纤纤玉手紧张的揪着裙摆,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对着叶凉的背影,红着眼眶道:“我错了,我不该试探你。”

“你原谅我,好么?”

她那美眸雾气腾腾,粉唇轻噘的认错模样,哪还有平日里半点的野蛮、霸道?

看得那周通都是双目大睁,这还是我认识的那蛮丫头?



心中轻叹,叶凉背对着那身后的可人儿,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又何来原谅?”

“那那你为什么刚才答应,现在又反悔了?”

周薇嘟着粉唇,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退让垂首道:“我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好吗?”

她就是这般的人,若不爱,她能活得肆意、活得潇洒,我行我素,成为个蛮丫头。

可若是爱上了,她真的愿意为这份爱,付出一切,甚至于变得有些卑微。

这仅是因为,她真的在乎。

“唉”

能够感受到周薇的真挚之心,叶凉心中悲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我之前答应,是因为在顾倩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所以,出于几分怜惜,我才答允。”

“但是,现在,你并不需要我怜惜。”

更何况,之前答允的事,我已经明白自己错了,又怎可能再错?

“我是不需要你怜惜,我需要你的爱!你的全部!”周薇颇为胆大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爱?

眼眸微微变得迷茫,叶凉回念着那道绝世倩影,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苦涩:“此生,我的爱,早已全归于她,有何来多余于别人?”

如此想着,他终是头也不回的回道:“抱歉,你选错了人。”

说着,他便踏脚而起,打算离去。

“叶凉。”

娇喝一语,周薇银牙紧咬着粉唇,再度气语道:“你若不娶我,我就真的嫁给叶楚南!”

显然,骄傲如她,在低下头还是被叶凉拒绝后,也是平日里的小姐脾气被激发了出来。

“唉或许,我做的还不够决绝,所以让她不够死心。”

心中如此感叹,叶凉终是双拳微握,冷语道:“如果,你自己喜欢的话,我不会拦你。”

说着,他再也不给周薇说话的机会,直接径直便行离了此处。

“叶凉”

周薇望着那空荡荡的入院口,神色黯然的呢喃着:“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么?”

叶楚南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那略显萧瑟的背影,眼神阴翳至极,那对叶凉的恨意直接转成浓浓的杀意:“叶凉,我叶楚南还未如此丢过人。”

“而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你若不死,我心难安!”

齐云峰,山脚。

此刻,叶凉正静站于山脚之下,四周绿草幽幽,鸟叫虫鸣,再加上那蔚蓝天空的点缀,倒是好一副悠悠美景。

抬头仰望,山巅之上,云雾缭绕,似带着丝丝仙蕴,只不过,他还是能够看到在那崎岖嶙峋的山巅之上,腾绕的几缕不一样的气韵。

“看来,九敖的另一首就是在山巅没错了。”

叶凉凝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巅,呢喃自语。

“嗯,我能感受的到,我的另一首就在山巅之上。”九敖话语之中,难得出现几分激动之意。

“行。”

叶凉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现在出发,争取速战速决。”

正当他说完打算玄力运转而起,朝上跳跃而去时,一道熟悉的呼喊之声,也是从远处悠悠传来:“叶凉。”

顺着那声音所传之处望去,叶凉也是直接看得了那上官璃、苏恒清以及周薇三人的身影。

第143章 拜祭叶苍玄

“你们怎么来了?”

叶凉看得快步跑到自己面前,有几分气喘吁吁模样的三人道。

“还说呢。”

上官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玉手当扇,扇着自己潮红的脸颊,不满道:“说好的一起来,结果你自己偷偷来了,没义气。”

苏恒清折扇轻摆,点头道:“小凉,这次你做的的确不厚道了些。”

面对二人的话语,叶凉也是无奈,他本就是想着,根据当时的情况,他们应该不会跟来了,这样他也就能安心启封封印了。

结果,没想到,最后他们还是追上来了。

倒是颇为麻烦。

如此想着,叶凉看向那一旁似有些尴尬之意的周薇,道:“你也来拜祭我父亲?”

“对。”

被他这一问问的雪白的脸颊上红霞朵朵,周薇强撑着底气,昂首道:“反正我是来拜祭苍玄叔父的,不是跟着你的,你管我。”

这蛮丫头。

叶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并没说你跟着我。”

“那我”

忽然有些语塞,周薇红着脸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话了,好在那叶蓿凝突然从身后的林道之中走了出来,解围道:“凉弟,人家既然一同来拜父亲,你还不带着她们一起上去?”

姐?

叶凉不由一愣,道:“你怎么也来了?”

“马上我也要去洛水门了,难道就只许你来拜祭父亲,就不允许我来了?”

叶蓿凝走至叶凉身旁,素手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略带几分嗔怪之意道。

伸手揉着额间,叶凉看得她那盈盈笑意,也是故作委屈之态:“我似乎没不允许姐来吧。”

“这还差不多。”

叶蓿凝满意的笑了笑后,拉过身旁的周薇,道:“走,我们去山上拜祭父亲,不离他这没情趣的人。”

周薇被她挽着玉臂,点了点头,瞧了眼一旁尴尬的叶凉,柔语道:“好。”

话落,她倒是当真和叶蓿凝二人如亲密姐妹般,朝着山上走去。

“这是什么情况?”

叶凉望得她们二人率先行去的倩影,转而看向苏恒清和上官璃,道:“怎么回事?我姐和周薇怎么来了?”

在他看来,现在的周薇,就算不恨他,也应该不喜欢自己吧,怎么会反倒又热络的黏了上来,还主动来一同拜祭了?

对于叶凉的询问,苏恒清把玩着折扇,道:“这都要拜你那温柔聪敏的母亲所赐了。”

叶凉看了眼一旁同样点头的上官璃后,一把抢过苏恒清的折扇,道:“究竟怎么回事?”

面对他的质问之语,苏恒清清了清嗓子,道:“你走之后,周薇那叫委屈的一个梨花带雨,那模样,连北凉王和中周王都是没办法。”

“结果重点来了”

他满是得意的对着叶凉挑了挑眉,笑道:“苏姨一出马,瞬间将周薇哄的破涕为笑,也和她说清了,你根本没有心上人,以及”

叶凉看得他那欲说还休的模样,也是催促道:“以及什么?”

“以及”苏恒清陡然耸了耸肩,道:“以及下面,我也不知道了。”

噗。

心头被他气得老血横流,叶凉没好气的看向他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

苏恒清手托着下巴,思索道:“不过,按照我的估计,应该就是说你的一些好话。”

“是的。”上官璃轻点螓首,道:“我还听到几句,是解释了你,不是真心要把她推给叶楚南的话。”

知子莫若母,看来母亲倒是把我的一切都看得通透,只是

叶凉缓缓抬起头看向那渐行渐远的周薇背影,不由暗暗皱眉:“这般的话,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自然知道,苏希柔说出真相,是不想周薇伤心,想撮合他们,毕竟,从事实上来讲,周薇的确不错。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至少,在叶凉看来,不是这样。

“叶凉,你在想什么呢?”

上官璃看得叶凉望着叶蓿凝二人的背影,出神的模样,也是伸过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被她这晃手给拉回了神,叶凉摇了摇头,道:“没事。”

边说,他边将手中的折扇扔到了苏恒清的手中,道:“走吧。”

话落,他也是直接径直朝着那山上走去。

随着叶凉的行去,那上官璃和苏恒清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终是没有多言,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山巅,叶苍玄的墓碑处。

已然祭拜过叶苍玄的叶凉等人,正静站于此。

“叶凉,既然拜的差不多了,我们就走吧。”上官璃看得那渐渐昏暗的苍穹,道。

“嗯,凉弟,都差不多了,回去吧。”叶蓿凝道。

听得她们的话语,叶凉抬头看了眼,那高耸入云的石雕,这座石雕彷可擎天,雕像之人,威猛霸道,凌厉无双,好似栩栩如生的活物。

他知道,这座雕像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叶苍玄!

苏恒清看得叶凉望着雕像出神的模样,走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走吧,别想太多了,相信苍玄叔父在地下有知,能感受到你这份心意的。”

叶蓿凝葱首轻点,道:“嗯,凉弟,父亲如果知道你取得如今成就,他也会替你开心的。”

能够听得出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叶凉转而看向那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几人,笑道:“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再和父亲待会。”

似生怕他们误解,他特意补充道:“你们放心,我就陪父亲待一会儿,就下去。”

看得他目光之中的坚毅,叶蓿凝也是心中动摇般的轻叹一声后,退让道:“那好吧,我们在山下等你。”

“嗯。”

叶凉点了点头。

“那”上官璃有些不舍得看向叶凉,试探的关心道:“要么我在这陪你?”

“我也在这陪你。”

周薇跨前一步道。

明白她们是为了自己好,叶凉看得两人真诚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是想在这里静坐会,你们在山下等我就好。”

“你真的没事?”

这一次,上官璃和周薇倒是出奇的一致,当这话说完,两人都是尴尬的互相看了看,似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想到了一起,还说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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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一个龙首藏地

见状,叶凉对着这不好意思的二人,淡笑道:“放心吧,没事,待会下山,我再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啪。

听得此语,苏恒清折扇直接一拍掌心,对着他道:“呐,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就在山下等着你,带我们去吃好吃的了。”

“行。”

叶凉自然能看出来,苏恒清是在帮他故意转移话题,当下,也是对着他感激的点了点头。

而有了苏恒清的此语,那上官璃等人终是纷纷点头赞同后,略带不舍和担忧的转身离去。

叶凉看得离去的叶蓿凝,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姐,你下山的时候,告诉那些守卫的人,在我下山前,不要上来打扰。”

由于在叶苍玄的石雕之下,镇压着九敖的一个头颅,所以,这山脉之上还是有着守卫之人的。

所以,为了防止他破封印之时,被那些忽然上来巡查的守卫发现,他也是提前做好准备。

“好。”

叶蓿凝颇为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才转身与苏恒清等人离去。

待得他们彻底离开,叶凉转过身仰望着这座虽是死物,却依旧散发着一股玄妙霸道之感的石雕,亦是直接跪了下来。

“嘭嘭。”

没有犹豫,他直接以头磕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他抬起头看得叶苍玄的墓碑,道:“父亲,请恕孩儿不孝。”

叶凉知道,要破开妖龙封印,很可能会影响到这座石碑,所以,他也是心有歉疚,磕头以先道歉。

如此做完,他才缓缓站起身,道:“九敖,你那一首,确定在这雕像之下,是么?”

“嗯,我能够感受到那隐隐的联系,绝对就在这石碑之下没错。”

听得九敖那激动万分的话语,叶凉双眸凝视着那雕像底座,双拳微捏道:“既是如此,那就破封!”

他翻阅过的典籍,也是记载九敖这一首被镇压此地,如今九敖也这么说,那就绝对没错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解开封印。

如此心中决定已下,叶凉深呼了口气后,缓踏于前,周身玄力溢散间,他的那一对双眸在此时金色纹路遍起,胸膛之上金色龙纹更似凝实映现。

好似要吞云吐雾般。

嗡!

似是感受到了外来的压力,那石雕之下,竟是有着点点玄力漂浮而起,纵眼观去,一座隐约的阵法,映入了他的深眸之中。

好强悍的法阵!

瞬间便看出了端倪,叶凉望得那看似平平无奇、古旧朴素的玄阵,心中波澜微起。

他能够感受到,在这般普通的外表下,那玄阵之中,隐藏着一股极为磅礴、恐怖的力量,在那股力量之下,哪怕是跨越生死,玄元成君的强者,或都难以硬接。

“叶凉小子,你能行么?”

九敖显然也是感受到了这阵法蕴含力量的强横,所以忍不住出语。

叶凉肃然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强行破开这座阵法,很难。”

“那将你的身躯交给我,让我来。”九敖道。

“不行。”

叶凉摇了摇头,道:“先不说,你现在的力量未恢复鼎盛,而且还受封印压制,不一定能破的开这阵法。”

“就单单强行破开会引起太大动静,惹得注意,就很麻烦。”

要是真的惹得叶烈等人警惕了,那他再想来破开封印就更难了,毕竟,一旦出了事,不用想,叶烈等人也会加强这里的警戒。

所以,如非必要,他不愿用九敖之手,强破。

听得他这话语,九敖也有些急躁,道:“这不行,那不行,那叶凉小子,你有什么办法?”

叶凉手托下颚,看得眼前因感受到威胁,而自发运转而起的阵法,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清曲九封阵,只要我入阵,找出九处阵眼,然后逐一封印,这大阵应该就能暂时被压制。”

“到得那时,我就趁这大阵的力量被压制的一瞬,将你那一首给取出来。”

“你小子,还对这玄阵有研究?”九敖听得一愣一愣的。

“一点点。”

叶凉现在也是有些庆幸,上一世有涉猎过玄阵,否则,今日之行,倒是颇为麻烦了。

“叶凉小子,我倒是小瞧你了。”九敖道:“那快动手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有这么心急的时候。”

打趣的说了句,叶凉看得九敖那尴尬的模样,笑道:“那我便动手试试。”

说着,他双眸微闭,一身金色玄力,彷如水波般,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那精神力粘附在金色玄力之上,感应着玄力覆盖的每一个角落,努力的将玄力下的阵法,都给观察清明。

如此这般高度精神集中的寻找了片刻,叶凉双眸陡然一睁:“找到了。”

话语刚落,他便身形瞬踏而出,掠至那雕像右侧距离十步坐于之处,停落下来,而后,他手中金色玄力流转间,带着点点奇异的玄纹,直接朝着身前的虚空溢散而去。

咔嚓。

下一刻,叶凉身前的空间陡然破裂,一颗圆润的白色光珠,竟是从那空间之中钻了出来。

光珠之上玄力溢散间,道道隐秘的玄力,似是从其上散发而出,勾勒至整座大阵。



叶凉看得眼前这一刻光珠,亦是重重的松了口气:“总算没错,找到一颗。”

“什么!?总算没错?感情你小子,刚才全都是瞎蒙的?”九敖忍不主出声道。

“一半一半吧。”

叶凉随意的说了句,直接将九敖接下去发飙的机会给压下,道:“别吵,我现在要解除这颗珠子和整座大阵的连接,进行暂时的封印,你要是干扰我,导致大阵暴动,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九敖闻言也是心中憋闷,却又不敢说出话来,怕吵到叶凉,导致交代在这,当即,也是龙首气的不断吐息,以泄不满。

现在的它,都有些后悔听叶凉了,毕竟,这哪是解封,这根本就是用生命在冒险。

然而,就在九敖不语,叶凉屏息要解除那珠子的连接之时,一道极为不适时宜的声音,也是不远处,悠悠传了过来。

“哈哈,叶凉兄,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要解封妖龙,在下佩服,佩服。”

第145章 疯狂的穆恪

“哈哈,叶凉兄,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要解封妖龙,在下佩服,佩服。”

语起之处,穆恪那黑衣锦服的华贵身影,也是缓步轻踏而来,那白皙的脸颊之上,噙着戏虐的笑意。

穆恪!

眼看着穆恪的缓步走近,叶凉心中警惕直接升腾,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穆恪看得他那站于阵中,一动不动的模样,淡笑道:“我来,自然是来拜祭苍玄叔父的,不过”

他嘴角邪异轻挑,眼中尽是不怀好意之色道:“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嗤,其心可诛。

将那颗光珠重新放入阵眼,任凭其消失不见,叶凉缓踏出玄阵,与其对峙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一直在跟踪我。”

“不不不。”

穆恪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一直,而是就这么一次。”

脸上笑意缓缓转变的狰狞,他满是恨意道:“那一日,你将我逼至此等境地,我便心中发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所以今日,你收到消息,我出了北凉城,你便快速的跟了过来?”叶凉瞬间了然的猜测道。

“不错。”

毫不避讳的承认,穆恪得意的笑道:“我本以为,你会一直躲在北凉,那样的话,我还真的拿你无可奈何,只可惜,你太蠢,竟然出北凉城来拜祭你这死人父亲。”

“哈哈,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黄泉无门你闯进来。”

那话语之中,皆是满满的自得。

叶凉看得他那仰头大笑的模样,说道:“根据我对你的了解,就算这次我未来拜祭,你也会在我去洛水门的路上,对我下手。”

“叶凉,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竟然能够猜到我的想法。”

穆恪笑意收敛,道:“不错,我的确是打算在你去的途中下手,不过,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能放过。”

“毕竟,在洛水门的途中,你身边还有上官璃等人,到时若真闹起来,倒是颇为麻烦,不过现在”

话语微顿,他看向那拍了拍身子,似静等着他下文的叶凉,道:“一切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只要安心将你一个人送上路,就行了。”

看来,穆恪并没有遇到姐姐她们。

瞬间从穆恪的话语里听出端倪,叶凉试探般的说道:“这座山巅之上,就我与你,你觉得,你将我杀了,你洗的清嫌疑?还有山下知道你上来的那些守卫,不会禀告我的祖父么?”

“哈哈,叶凉,齐云峰山高路险,通往山巅的路无数,再加上云雾缭绕的天然隐藏,你觉得躲过你那些所谓守卫很难吗?”

穆恪朗笑着,似一副看白痴一般的表情,看着叶凉。

果然是悄悄上来的么?

心中了然,叶凉嘴角轻挑:“穆恪,为了杀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可是,你觉得就凭你,能够杀的了我么?”

“哈哈,叶凉,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妖孽。”

仰头朗笑,穆恪猛地低头,脚步微踏于前,双眸杀意迸发,咬牙切齿道:“可惜,你惹到了我,你就注定,要死!”

轰!

强悍的玄力直冲九霄,一股乾坤波动伴随着那溢散的玄力,弥漫于他的周身,似令天地都为之轻颤。

“乾府!?”

目光陡然一凛,叶凉脸色微沉:“你竟然突破了?”

“哈哈。”

看得叶凉那惊色,穆恪放肆的朗声而笑,道:“叶凉,你没想到吧,我竟然突破了,突破了,哈哈”

疯狂的笑意陡然收敛,他踏前一步,淡笑道:“你不是常说,待你强大之后,要将那些债统统讨回来么?要三年之后,去取吕玉凤的项上人头么?”

“还要杀我么?”

一连说了一串问语,穆恪面容之上的淡笑消散,转而成了凌冽的杀机:“今天,我就将这句话送还给你,待我强大,便是你当死之日!”

“而很可惜,今日便是我强大之时!所以”

话锋一转,他周身幽黑的玄力溢散,一字一顿道:“今日,便是你将死之日。”

当其话落,穆恪身上的长袍随风而荡,猎猎作响,一股可执掌天地乾坤的凝实之力,在其背后彷如浩瀚凶兽汇聚而成,似能将这乾坤天地搅得风云尽涌。

就在穆恪身上杀气峥嵘尽显之时,叶凉神色平淡的吐语道:“强行突破,根基不稳,仅这点,你都得调好些年,才能彻底调整恢复过来吧。”

心头‘咯噔’一声,穆恪脸色陡变过后,强装镇定的嗤笑道:“叶凉小儿,你都要死了,还要在这里装蒜么?”

看得他那死要面子,强撑的模样,叶凉耸了耸肩道:“是不是装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只是没有想到,为了杀我,你竟然愿意付出这种折损的代价,真是瞧得起我。”

从那日广场交手,叶凉便能感受的出,穆恪离突破,其实不远了,想来多至三年,少至一年乃至半年,必然突破。

可是现在,穆恪为了杀他,竟然强行突破,以此来提高实力,这便有些狠辣而不值当了。

毕竟,这般做的确能够实力上涨一个大档次,但是却有损根基,若不好好调整回稳,那对日后的修炼之途,都是有着极大的影响的。

这在叶凉看来,并不是明智之举。

可他却不知道,他一次次的反击穆恪成功,让穆恪输了一次又一次,面子尽丧,亦是将穆恪素日里人上人该有的倨傲彻底打碎。

如此恨意已在穆恪心中产生了一种执念,一种不杀叶凉誓不罢休的执念。

在这种执念的影响下,穆恪便失去了正常的判断,一心只想杀其命,取其头,而不顾那伤自身的胡乱行为了。

所以,当穆恪听得叶凉的这话,仅是仰头轻笑一声,便猛地回头,面目狰狞的看向他道:“叶凉,我不得不佩服你,又妖孽,又聪明,能将一切都看得很通透一般。”

“可是”

他目露凶光,似恨得牙根痒痒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才让人讨厌,让我恨不得将你扒皮抽骨,永堕黄泉,受刀山火海之苦,来泄我心头之恨!”

叶凉看得他如此疯魔般的嫉恨模样,淡淡摇头道:“你疯了。”

“疯?我是疯了,所以为了我不疯”

穆恪眼眸微眯,幽黑的玄力由身而散,似令得天空都是昏暗了不少:“你得死!”

第146章 无双一指



那就看看,究竟谁死吧。

心中嗤笑一语,叶凉周身金色玄力溢散开来,似临危不惧的看向他道:“那就让我看看,今日究竟谁死吧。”

“哈哈,叶凉,到得现在你还是一副令人讨厌的淡然模样。”

憎恨的笑了一语,穆恪双眸一瞪,喝道:“今日过后,叶凉之名不再,我看你还如何表现这令人厌恶的模样。”

话落,他脚步猛然踏地,整个人掠出道道残影,瞬息便至叶凉的身前,而后,他无半点犹疑之色,于半空之中,便是对着叶凉一拳轰出。

嗡!

玄拳轰出,无尽的嗡鸣伴随着深幽的玄力在那拳头之上疯狂席卷而起,连得那拳头周围的空间,都似承受不住这股威压,不断的波动起来。

“哼,就让我试试,你这乾府究竟有多强!”

目光之中将穆恪的身形尽入,叶凉鼻息轻哼,双眸之中金纹显现,无半点退避之态,竟是直接一拳硬憾而出。

紧接着,他那轰出的拳头之上,瞬间金纹遍布,一股奇异的真意环绕裹挟,似如幽洞亘古的力量,使得周遭空间都是变得苍凉。

与此同时,叶凉的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尽显,龙嘴张扬,龙爪飞舞,锋芒尽展。

下一刻,两拳裹挟着滔天的玄力相击,似要争一争这天地的峥嵘。

眼见玄拳要击于一处,穆恪目光凶厉:“去死吧,叶凉!”

轰!

陡然的狂暴气息在两拳相击之处绽放开来,玄力肆虐间,周遭草木飘零、飞沙走石。

唰!

下一刹,便是看得叶凉那道单薄的身形,直接被穆恪一拳轰的倒射而出,双腿更是在地面之上,划出长长的一道深壑。

直到撞落在一棵参天巨树之下,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反观穆恪,仅仅退却了数步,便彻底站稳了身形。

只一击,双方差距立显。

然而,饶是如此,穆恪心中依旧压抑,那脸色更是低沉的看着那撞于大树之上的叶凉,目光闪烁:“怎么可能,我全力一击下,他竟然还没死?”

“甚至看那模样,连重伤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在穆恪心中波澜连连时,叶凉亦是轻咳了一声,一口血水被其咳于了地间,而后,他拉扯着那依靠在巨树之上的身形,忍着疼,向前跨了一步。

嘭。

这一跨,他那身后的巨树,陡然化成了齑粉,随风飘散而去。

感受到身后的巨树化为齑粉,叶凉抬头看了眼那天空上,不知是树干粉,还是树干上掉落下的雪花的飘零物,也是苦涩道:“抱歉,高估了自己,害了你。”

他这明明是普通的玩笑自责之语,听在穆恪的耳中,却让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好似觉得叶凉是在嘲笑其高估了自己一般。

当即,穆恪也是双拳之上玄力疯狂的再起,踏前一步道:“叶凉,刚才一击,没取了你的命,是你命大,这一次”

“我必要你死!”

那充满杀念的声音,在这山巅传荡,彻骨人心。

“穆恪,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脚步迈前,叶凉双眸微凝,一股更为浩瀚凝实的玄力冲天而起,直冲斗牛。

在那股力量的笼罩下,他那之前因为对轰而脱落的拳上金漆,再度汇聚而起,与此同时,一道道更为密布玄妙的金纹铭刻而起。

霸道至极。

看得这一幕,穆恪忍不住神色一动,失声道:“凝丹六步!你竟然突破了!?”

脚下点点积雪随玄力轻荡,叶凉一副淡然之态:“运气好了些,在昨日凑巧突破了。”

这小子,原来一直在隐藏实力!

穆恪望着他那随性的模样,双拳微握,眼眸微眯,心头的杀机更甚。

要知道,从上次广场交手,这才几天?叶凉就突破了,这未免太快了。

最重要的是,从叶凉那凝实平稳的玄力上看,其是真正平稳精进的,如此行为可不是他这种强行突破可比的。

这足以说明,叶凉的妖孽程度,要在他之上,这要是任其发展下去,必然会是一大强敌。

所以,为了他自身的安全,叶凉必须死。

如此想着,穆恪不屑的嗤笑道:“叶凉,你以为突破了,就能够与我匹敌了么?”

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之中的看轻之意,叶凉摇了摇头,道:“不是以为,而是一定能。”

“哈哈。”

对于他这淡然而似坚定的话语,穆恪笑道:“叶凉,我看你还是不知道乾府和凝丹的差距。”

“也罢,就让我来让你知道,这差距是多么大的。”

感叹一语,他一字一顿道:“大到,哪怕你再妖孽,都不可能弥补的了!”

“是么?”叶凉挑衅般的淡笑道:“那我拭目以待的。”

“你找死!”

被他这淡然模样彻底激发了心头杀意,穆恪面目狰狞,道:“叶凉,今日,我便让你尝一尝,我们你南云王府的上品玄技,穆火无双指!”

说着,他周身玄力奔涌,指尖之上一股似能焚尽一切的诡异之火,凭空燃起,而后,他再无半点犹豫,直接伸出手指,对着叶凉虚空一指指出。

轰!

当他这一指指出之时,穆恪身后的半边天,似有着火焰席卷而来,直接将半边天空燃烧殆尽,彷如火云弥漫。

在那火云的照耀下,山巅之上的积雪都是有着消融的迹象,甚至连那些碧绿植被都是有些受不了这炽热感,有枯萎的迹象。

俊逸的面庞被这红光覆盖,穆恪感受到那力量的澎湃,自信道:“叶凉,能死在我南云王府的绝学之下,你能知足了!”

旋即,他指尖幽火嗡鸣,喝道:“苍穹焚尽,无双指出,落!”

轰隆!

伴随着话语的落下,那漫天的火云之中,一根似能擎天立地的粗重手指破云而出,在那根指身之上,无数铭文环绕。

其周身更是火焰缭绕,甚至那整根手指都是在那火焰之下,有些承受不住,而被烧灼的赤红一般。

“火指么。”叶凉抬着头,任凭那火光洒落在他白皙削瘦的脸颊之上,呢喃自语道:“倒的确很强,就是不知”

嘴角一抹戏虐之意挑起,他手掌抬起,一股紫金之火直接显现而出:“和我的九玄炼天火比,会当如何?”

(作者:今天思考了良久,忽然想着,双开一本女频文,想问问大家的意见,要不要开?如果要开的话,大家喜欢写男主还是写女主,是甜美文,还是虐文,还是像九龙一样小坎坷的曲折甜文,希望大家能给各种意见。)

第147章 你有,我也有

随着叶凉自身境界的上升,他对这九玄金诀衍化而出,炼药绝品的九玄炼天化的掌控程度,也是再度上升了一大层次。

所以眼下,他也是打算利用这炼天火,来一战!

如此想着,叶凉望着那已然缓缓朝着他落来的无双火指,手掌之上玄力暴涌,直直的灌输入那彷成莲花的九玄炼天火。

嗷!

随着那玄力的增加,那摇曳的火莲之中,竟是有着隐隐的龙吟传出,似要破莲而出,争霸天下。

与此同时,在那火莲的周围,空间都是泛起阵阵涟漪,甚至连得那无双火指所带来的威压,似都被排的一干二净。

见此,叶凉终是对着那已然落到一半的无双指,轻挥手掌而出,淡淡的吐出二字:“去吧。”

此语一落,那凝聚而成的孑然火莲,就这般轻轻的朝着那火指飘荡而去,那悠然轻慢之态,倒是看不出半点凶厉,霸道之感。

有的竟是看似羸弱的平淡,在那平淡之间,缓缓的朝着那狂猛霸烈的无双指,飘荡而去。

如此也就造成了一副,一方凶狠狂霸似要撕裂苍穹,震碎大地的疯狂进攻。

一方却是孱弱到让人都不忍心看,摇摇欲坠般随风轻荡的火苗之莲,飞蛾扑火般的朝着恐怖火指,轻迎而去的古怪之景。

而在这般古怪之景下,谁都未曾察觉,当这天地之间,无双火指成形的那一刹,那似死物的叶苍玄石雕,竟是有着一丝虚弱到完全无可察的奇妙波动。

轻泛而起,消逝而过。

“哼。”

穆恪看得苍穹之上那似弹指可破的火莲,不屑的哼声道:“真是狂妄,竟想用区区火莲来挡我无双火指。”

就在他鄙夷间,那苍穹之上的霸道火指终是与那似羸弱的轻触即碎的火莲,轻撞于了一处。

‘噗嗤。’

然而,诡异的是,本应轻易被撕裂的莲花,竟是靠那轻巧之莲,薄弱之躯,挡住了那可平山捣海的巨指。

就这般将那冲天巨指,给挡在了半空之中,再也前进不了半点。

“怎怎么可能!?”

面容惊骇的望着苍穹之上这更为奇异的一幕,穆恪整个人都是忍不住的踏前了几步,似难以相信,他的无双火指,竟然被叶凉一区区破莲给挡下来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旋即,他抬眼看向那一脸平静无半点波澜,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叶凉,面目狰狞,心中不忿:“不,绝不能输,绝不能!”

穆恪手指之上玄力暴涌,乾坤之意尽显,喝道:“给我破!!”

轰!

在他疯狂的玄力运转间,那被制止住的无双火指,再度鸣颤而起,那指身之上,火纹如岩浆般的流淌着。

似卯足力气,要破尽一切。

而在如此强悍的进击之下,那被逼停的火指竟是当真开始逼退那火莲,开始继续朝下坠去。

那一刻,无论火莲如何旋转嗡鸣,似都阻挡不住火指下降灭世之举。

那一瞬,穆恪的手指指尖因疯狂的战敌,有着裂缝显现,殷红的鲜血直接瞬其直接溢出,滴落于雪地之上。

不过,饶是如此,穆恪依旧是毫不收敛的催动着无双火指,似不将火莲破除,叶凉诛杀,不罢休一般。

面对穆恪如此疯狂的举动,叶凉手中印法微变,那苍穹之上的火莲便是有着一股奇异的真意释放而出。

而在这股真意的加持下,火莲竟再度有着要抵挡住那无双火指的迹象。

“又是这股奇异的力量。”

眉头微微一皱,穆恪嗤笑道:“叶凉,你以为,就凭这股力量,就想力挽狂澜吗?”

周身玄力暴涌,他跨前一步,目光直视叶凉,傲然道:“我告诉你,今日的我,已非当日的我,你这股力量,对现在的我”

“无用!!!”

待其话落,那苍穹之上的无双火指,陡然爆发出一股雄浑浩渺亘古的乾坤天地之力,在那股力量的加持之下,火莲好不容易挽回的局势,瞬间被扳回。

那浩荡的乾坤之力,将火莲之上蕴含的真意彻底掩盖,似彰显着它的霸道、峥嵘。

看得这苍穹之上再度被逼的摇坠的火莲,穆恪得意的笑道:“叶凉,你看到了吧,这就你与我的差距,永不可弥补的差距!”

倒真是自大的无知。

心中嗤笑一语,叶凉淡笑道:“穆恪,你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就这么点差距,你当真觉得不可弥补?”

似是曲解了叶凉的意思,穆恪说道:“不错,我不得不承认,如果给你些时日,你能够弥补了这差距,甚至还能超越我。”

“但是”

话语一顿,他看向叶凉杀意尽露:“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今天你必须陨落于此!”

“是么?”叶凉嘴角轻挑,道:“那真可惜,今天你要失望了。”

他缓缓抬头看向那朵摇曳旋转的火莲,轻轻吐语道:“你以为,这乾坤之力,只有你有么?”

“你什么意思?”

穆恪心头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中弥漫而开:“难道,他已经感悟到乾坤天地,踏入乾府了?”

“不,绝不可能。”

直接摇头否定,他呢喃自语道:“他的力量根本没有乾府这么雄浑饱满,玄力依旧为丹,绝未开府,他一定是在吓唬我,一定是。”

如此想着,穆恪看向那注视着天空之上火莲的叶凉,道:“叶凉,你休想唬我,此番败局已定,你不可能赢我。”

耳畔他那不甘、不信的声音传入,叶凉摇了摇头,道:“你真的很无知。”

缓缓低下头,他目光对上穆恪,道:“你要明白,这天地乾坤之力,非你穆恪独有,而为众人所拥之。”

“现在,我就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轰!

待其话落,那旋转嗡鸣的火莲之上,一股乾坤天地之力席卷而出,瞬间包裹住整朵火莲,将无双火指所带来的威压,尽数给抵挡了回去。

隐约的争持间,甚至还开始渐渐占据上风。

见到这一幕,穆恪整个人都是呆愣在了那里,满是惊骇的失神呢喃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乾坤之力!?”

第148章 半步乾府

惊骇之语在这片天地传荡。

穆恪发现,这股乾坤之力,竟然比他都不遑多让,这岂不是代表着,叶凉对乾坤的感悟,不弱于他?

最重要的是,叶凉现在还没跨入乾府,就对天地乾坤有这么深的见解,能够强行运转如此恐怖的乾坤之力。

那待得其踏入乾府,是将多恐怖?

在他惊讶的目瞪口呆间,叶凉似看白痴般的,看向他道:“我说了,这天地乾坤之力,不是你家的,你既然能有,我又为何不能有?”

被他说的脸面涨红,穆恪看得叶凉长袍轻鼓、玄力溢散的模样,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惊醒道:“你不是凝丹六步,你是半步乾府!”

一语点破,叶凉也没半点隐瞒之意,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道:“穆恪,你总算不是很蠢。”

“你!”

穆恪此刻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

可以说,他算天算地,哪怕是叶凉可能妖孽的到达了凝丹六步,他都有算到,但是,他却偏偏没有想到叶凉竟然到得凝丹六步后,一举晋入了半步乾府。

掌握了这天地乾坤之力。

这真的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旋即,穆恪也是牙关暗咬,脸面阴翳的看着叶凉,道:“真没有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你非但能突破到凝丹六步,还能这么快就感受到乾坤天地之念。”

“得乾坤之力,跨入半步乾府!”

他却不知道,叶凉本就有着重生记忆,对着天地乾坤之力的感念,早已熟识,虽是重踏,却当真是轻车熟路,简单许多。

“你这是在夸我么?”叶凉打趣道。

不过,他的打趣之语,听在失利的穆恪耳中,却是那般的刺耳:“不错,我是在夸你,我说了,我承认,你很妖孽,而且,你的妖孽,哪怕是你当年的父亲,或许都无法企及。”

毕竟,刚刚跨入凝丹六步,就能马上掌控乾坤之力的,别说是他们南云王府,就算是整个南祁皇朝,甚至说是整个祁涯道洲,或许都难以找出第二人。

哪怕是这诺大的神府九界,能做到这一步的妖孽,估计都屈指可数。

而对于眼前生长于穷乡僻壤南祁皇朝的穆恪来说,那更是如同亲眼看到了传说之中的事,发生一般。

自然令他心神极为震荡。

面对他那状似发自内心的赞赏,叶凉嘴角弧度轻扯,淡笑道:“所以,我这么妖孽、恐怖,你就更加要杀我了,对么?”

被他说的心头一震,穆恪看向叶凉的从容之态,似答非答道:“叶凉,你很聪明。”

的确,叶凉越是这般妖孽,就越加深了穆恪心中对其的杀意,毕竟,穆恪与叶凉已然到了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穆恪又怎么可能放纵一个在未来,有可能能够轻易灭杀他,甚至影响到他南云王府存在的叶凉活下去?

如今被叶凉一眼看破,穆恪也毫不在意,道:“既然你知道如此,那你便应该做好受死的准备。”

“穆恪。”叶凉道:“你不觉得,在你说这句牛皮语之前,你应该先将我的火莲给破了为先,不然,你又有何资格说这话?”

对于他这带着几分轻视的言语,穆恪嘴角弯翘而起,道:“呵,叶凉,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对这天地乾坤有什么超凡的感悟,导致你这还未跨入乾府的人就能调动与我不相上下的乾坤之力。”

“不过”

话锋一转,他周身幽黑的玄力如龙卷般席卷而起:“我会告诉你,在绝对的力量之前,哪怕你能够调动与我一般的乾坤之力,也无法阻挡我杀你的脚步!”

说着,他双手结印,不顾双手之上裂纹的道道显现,喝道:“无双指出,烈火焚!”

轰!

下一刻,那苍穹之上的无双指,瞬间火舌澎湃,整个手指在一刹之间变为了火柱。

吼!

与此同时,一道百兽之王的虎吼,便是从那火焰之中传荡而出。

那一刹,那火莲面对的仿佛不再是无双指,而是一指被熊熊火焰包裹的霸道之虎。

那一瞬,这片天地的层云,都是渐渐消散虚无,似被焚炼而去。

“咔嚓。”

在巨指的恐怖威压之下,那火莲终是承受不住一般,出现了一道裂缝,而随着这道裂缝的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缝开始遍布而起,蔓延了整座莲身。

看及此,穆恪忍着手上的疼痛,讥讽的疯狂而笑道:“叶凉,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差距,哈哈哈”

面对他如此的讥笑,叶凉缓缓抬起头,看着天空上那已然濒临破碎的火莲,淡语道:“快破了么?”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破了吧。”

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他手中印法一变,淡淡吐出了一个字:“破。”

嘭。

伴随着,他这字的落下,那苍穹之上的火莲彻底破碎而去。

见得火莲破碎,穆恪也是自得的笑道:“叶凉,这一次,我看你死不死!”

然而,他这话才说完,那笑容便彻底凝固在了那里,因为他发现,那火莲虽破,可那无双火指却依旧没有下落的迹象。

似就怔怔的停在了那里一般。

“怎么会这样!?”

心头惊异,穆恪努力的瞪着朝着那火海之中望去,想要看个通透。

嗷!

就在他双目紧紧注视间,那破碎而被火指的火势给弥漫掩盖的火莲之中,一道苍远而亘古深幽的龙吟之声,传荡而起。

下一刻,他便是看得,一头紫金火龙从那破碎的火莲之中席卷而出,突破火指的火海,瞬间缠绕席卷上那擎天巨指。

吼!

龙身盘踞缠绕于巨指之上,将其禁锢,那紫金火龙,龙首轻抬,一对浩瀚悠远的龙眸,彷如星辰扫视着那巨指,好似看得什么盘中之餐般,带着点点狂霸的贪婪。

在它那龙嘴微张间,獠牙尽显,霸道之意毕露,似要将巨指直接吞噬而去。

面对着苍穹上,这龙爪张扬,似腾云驾火的紫金之龙,穆恪也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该死,他竟然还有后手!”

此刻,由于那紫金火龙的出现,局势再度出现逆转,那本还似匹敌一切的无双指,被巨龙牢牢的禁锢着。

连带着,穆恪都是受其影响,手中鲜血更为多的溢散开来。

如此,他终是忍不住,疯狂的运转着玄力,喝道:“我便不信,区区废龙,也能与我无双指争辉,给我破了!”

第149章 三煞南云火

吼!

天空之上,穆恪的声音悠悠传荡,那无双之中似有着火虎挣扎而起。

那火虎虽是身躯被紫金之龙缠绕着,却依旧不放弃般,苦苦挣扎着,其头部高仰,对着那高处对它张着凶煞龙嘴的龙首,同样张开了他那血盆虎口,似要与其一较长短。

一时间,苍穹之上,倒似显现了一副龙虎斗之景。

看得这白虎的凶厉挣扎,叶凉双眸之中凌厉之意陡升:“在龙皇之前,哪怕你为百兽之王,万兽之虎,你也得给我趴着!”

旋即,他喉间低喝道:“九霄龙腾,得以龙身,碎百兽!”

吼!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的滔天战意,那紫金之龙面对着火虎的挑衅之举,仰天龙啸一声后,竟是猛地腾空而起,朝着那火虎搏命般的冲掠撞击而去。

轰!

下一刻,龙虎相撞,一股滔天的火花在两股力量的撞击下,绽放开来。

在那火光冲天间,恐怖的玄波,彷如水波一般,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去。

“噗。”

无双指被破,穆恪便是遭到了雷霆重创般,整个人直接倒退了数步,而后,一口鲜血直接从其嘴中吐了出来。

鲜血溅散,沾染了一地。

旋即,他顾不得脸面的煞白,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天上的火光道:“怎么可能,我的无双指怎么可能被破!?”

对于他那惊骇的困惑之语,叶凉倒也懒得回答,手中印法一变,眼神凌厉道:“这个问题,下黄泉去问你的领路人吧。”

可以说,今日,不止是穆恪有杀心,他叶凉也有杀心。

如今,叶凉胜之,他又怎可能放过穆恪?

所以,当即,他也是控制着那火光之中,似并未彻底泯灭的紫金之龙,朝着那穆恪袭去,似要趁机,将其一举灭杀。

而当穆恪看得那从火光之中钻出,虽是躯体比之前缩水了一大半,周身也是有些狼狈残破的紫金之龙,更是瞳孔骤缩。

“这龙,竟然没同灭!?”

此刻的穆恪心中简直是翻江倒海,紫金之龙未被灭,他的无双指却被破了,这岂不是代表着,叶凉的玄技,比他强?

从另一方面,不就是说,他堂堂乾府强者,还不是叶凉这区区凝丹六步的对手?

这他绝对接受不了!

绝对不!

心中无法接受,穆恪也是看向那紫金之龙,面色狰狞的吼道:“不,我绝不会输,绝不会!”

说着,他不顾脸面的浮白,双手的鲜血淋漓,周身玄力彻底奔涌而出,低喝道:“三煞南云火!”

伴随此语的落下,一股滔天煞气,瞬间从他的身躯之上席卷而出,而在煞气如龙如卷,疯狂的席卷间,三朵鬼骨幽火直接显现在穆恪的身躯之前。

当这三朵邪火的出现,这片天地都是阴沉了几分,那三朵妖火的周围更是空间泛起阵阵涟漪,似都有些承受不住这煞火的灼烧,有些扭曲。

“你竟然,动用了,南云火!?”

脸色微微一变,叶凉清楚,这南云火是南云王府之人的不传玄技,是南云王府之内嫡系之人才能学的玄技。

此等玄技,可谓是南云王府的本命玄技,是南云王府几项极强玄技其中之一,威力极强。

并且,实力越强所化的煞火数量,便越多,蕴含之力越强,传闻这南云王就能够化出十朵之多,朵朵可重创甚至灭杀玄君,恐怖至极。

然而,就是因为威力极强,极易反噬,所以,这南云火一般都是了悟生死,踏入生死之府,以上境界才能使用。

眼下穆恪以乾府之力使用而出,显然是强行为之。

不过,对于叶凉这质问之语,穆恪非但未因强行为之有什么后悔之态,反倒略带疯狂而狰狞的笑道:“哈哈,叶凉,你怕了吗?”

“你终于知道怕了吗?哈哈哈”

耳畔听得他那近乎疯狂的笑声,叶凉眉头微皱道:“穆恪,实力不够就使用这南云煞火,你是想彻底毁了自己,还是想与我同下黄泉?”

尤其是现在的穆恪,根基本就不稳,是强行提升上来的,现在又强行动用南云煞火,这简直是与找死无异的搏命之法。

听得他这话语,穆恪嗤笑道:“怎么?你怕我与你玉石俱焚?”

旋即,他仰头朗笑道:“哈哈哈,叶凉,你放心,就算你死,我都不会死,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这废物,而搭上自己的命。”

说着,穆恪手掌一展,一颗通体赤红圆润,似散发着无尽玄力生机,飘散着药材丹蕴的丹药,显现于他的手掌之中。

“生冥赤天丹!!?”

神色一怔,叶凉下意识的出语道。

“哈哈,叶凉,想不到你虽然废材,可眼界倒是不错。”

得意的笑了一语,穆恪承认道:“不错,这就是生冥赤天丹。”

这生冥赤天丹,乃是真正八品灵丹,那所具有的价值,甚至比叶凉要给诡离老人造的六灵生生丹还要高上不少。

其功效非但能够在短时间之内,给人提供强大的玄力外,还能滋润自身,恢复乃至痊愈伤势,可以算得上是进可用来杀伐补充玄力,退可恢复自身成疗伤圣品的丹药。

而有了这等丹药在,穆恪倒的确用不着太过担心南云煞火的反噬了。

毕竟,一旦南云煞火要反噬,以这生冥赤天丹的力量,便能直接将其镇压,抵挡下来,甚至还能平抚南云煞火所带来的伤害。

若是运用得当,还可能能够提升这南云煞火的力量,以对敌。

如此,穆恪自然就没了后顾之忧,可来一次,所谓的玉石俱焚了。

眼见得穆恪生冥赤天丹的拿出,叶凉脑海之中,似是也想通了一些,当即,他也是眼神微凝道:“怪不得,你敢强行使用此法,原来你有着此等后手。”

“为了对付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不傻,就这生冥赤天丹的价值,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想来,就算是上官宗钧之辈,都会对这种丹药有所垂涎。

毕竟,增加战斗力的丹药很多,但是能够不伤自身,还能够润泽之身的太少,而生冥赤天丹便是其中一种。

如此一种毫无后顾之忧,便能给人以再战之力,甚至恢复伤势变得更强的丹药,谁会不要?

这样的丹药,叶凉毫不怀疑,扔在一方清野势力,会激起一阵波澜,导致许多强者抢夺。

而眼下,穆恪竟然为了对付他,就直接拿了出来,也是当真大度。

不过,对于他的半讥讽之语,穆恪倒是毫不在乎,直接笑道:“只要能够杀你,区区一颗生冥赤天丹算得了什么?”

第150章 穆恪的杀心

“是啊。”叶凉感慨道:“对你们家大业大的南云王府来说,区区一颗生冥赤天丹还真的不算什么。”

“叶凉,你不用拖延时间了。”

显然在穆恪看来,叶凉和他说那么多,就是在拖延时间,拖延等人来救他的时间。

当即,他也是讥笑道:“我告诉你,这一方天地,早已被封禁,这边哪怕打的再过激烈,外界都不会发现的。”

听得他的话语,叶凉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的四散着玄力,去触碰这四方天地,竟是真的发现,隐约间,有股奇异的力量,隔绝了这里的一切。

“怪不得,这里打的如此激烈动静,山下的守卫和北凉城那边都无半点动静,原来被隔绝了。”

心头了然,叶凉看向那得意的穆恪,道:“看来,为了杀了我,你早已做了完全的准备。”

“不错!”

穆恪面目憎恨的看向叶凉,道:“我告诉你叶凉,你给我的羞辱,你哪怕死一万次都不够,所以,无论如何,今日,我定要杀了你,而且是亲手”

微踏一步,他吐语道:“杀了你!”

虽是这般说,穆恪却是忘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先惹的叶凉,也是他一次次的咄咄相逼,甚至想取其性命。

如今,受挫,却只知道将一切过错,都按在叶凉身上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穆恪早已不在乎,他伸手一扬,一朵煞火直接飞出,黏上了那残余的紫金之龙,将紫金之龙的玄力彻底与叶凉隔绝了开启。

成为了一条无源头之力的火龙。

吼!

下一刻,煞火黏上,瞬间便化为漫天之火,席卷上整个紫金龙身,将其烧灼的不断哀嚎、腾身。

然而,不管那紫金之龙如何腾绕身躯,想要摆脱这煞火,那煞火就是彷如跗骨之蛆般,粘着它的龙躯,不脱落半点。

甚至于,在他的腾抖间,那煞火变得越加凶厉,终是一点点的将那紫金之龙灼烧开去。

一时间,那紫金之龙的龙鳞剥落,龙身消蚀,彻底陨落在了这苍穹之中。

而紫金之龙一消失,那滕涛的那朵煞火,也是直接消散而去,不留半点。

“原来,这煞火,只能进攻特定的一个目标,属玉石俱焚之法。”

叶凉看得那苍穹之上灭了紫金之龙,便消散的煞火,当即,也是明白了这煞火的弊端之处。

对此,穆恪倒是不介意,仅是把玩着身前的两朵煞火,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叶凉,你觉得对付你,这两朵煞火,难道还不够么?”

听得他那极为自负的话语,叶凉眼眸微垂,不置可否的自我呢喃道:“药师之力受境界的限制,果然还是差了些。”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它吧”

决定已下,他那黑曜石般的深眸之中,两座琉璃般的水晶碑体缓缓隐现,与此同时,点点晶莹清点,与金色玄力一同溢散开来,使得他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剔透。

旋即,叶凉似自嘲般的淡笑道:“这天下万物都能镇压的天碑,没想到第一次用,竟是被我用来镇压区区两朵废火,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眼见得叶凉在那边自言自语,穆恪脸色阴沉,道:“叶凉,少在那装神弄鬼,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死。”

话落,他手掌一扬,那两朵身前漂浮的煞火,便是直接对着叶凉飘掠而出。

“也罢,今日就让我瞧瞧,到底是你这废火厉害,还是这天碑更霸道!”

眼眸陡然一凛,叶凉心中决定刚下,便是听得那九敖之声在他的识海之中,传荡而起:“叶凉,退入阵法之中。”

那本欲动手的行径因九敖的话语一顿,叶凉眉头微微一皱,心起波澜:“要我退入阵法,难道是”

似是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他看得那疾掠而来的两朵煞火眼光微闪:“那就赌一把!”

唰!

下一刻,叶凉周身玄力收敛,整个人物半点犹疑,直接朝着那叶苍玄的石像掠去。

“嗤,想逃?”

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穆恪看得那不敌而退,疾掠而走的叶凉,也是眼眸一凛,恶狠狠道:“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说着,他手中印法一变,那两朵煞火,便是如同鬼魅般,更快的腾绕而去,似要黏上叶凉将其吞食。

嗡!

然而,就在那两朵煞火嫉妒接近叶凉之时,叶凉脚下的地面陡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而后,只见得,那光芒暴涨间,一股暴动的玄力,瞬间笼罩向那两朵煞火。

竟是要将其包裹,消融而去。

“怎么会这样!?”

脸面惊骇,穆恪看得竟然自发运转,帮助叶凉抵挡他攻击的清曲九封阵,也是诧异万分。这清曲九封阵,怎么会帮叶凉!?

轰隆!

就在他心神诧异间,那携带着恐怖煞气,将叶凉的的煞火,在整座清曲九封阵的玄光翻滚间,竟是在渐渐的被消融、抵消而去。

“不不能消散!”

眼见得那二朵自己引以为傲的煞火要被泯灭,穆恪面目狰狞,玄力更为疯狂的灌输而出,嘶吼道:“区区狗屁大阵,我便不信能够挡的了我的煞火,给我破!!!”

现在的穆恪已然因为心中那必杀叶凉的执念,而变得疯魔。

所以,当他看得必胜之态下,忽然被一座荒寂已久的大阵给无故阻挡而下,毁了他心心念念将要达到的目标时。

他也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只想搏命的破了阵法,灭了叶凉,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这座阵法所蕴含的力量,哪怕是无人控制下,都是他所无法匹敌的。

果然,下一刻在他疯狂的玄力灌输下,那本还处于抵御状态的清曲九封阵,像是遭遇到什么大敌一般,竟是反客为主。

以一股更为狂猛澎湃的玄力,朝着那煞火侵蚀而去,似要彻底剥夺这煞火的生机。

如此争持片刻,那两朵恐怖的煞火终是在清曲九封阵如潮水般的洗涮下,彻底消失于虚无。

噗!

煞火溃散,疯狂灌输玄力的穆恪亦是遭受波及,一股沉闷彷如雷霆的重击,在其胸口乍然而开。

“蹬蹬。”

紧接着,那强烈的疼痛感,另得他整个人都是直直的倒退了几步,而后,一口殷红的鲜血,便是直接从他的嘴中喷了出来。

鲜血喷洒,沾染于绿草、积雪之上,一地腥红斑点。

大阵之中,早已散去玄力的叶凉,看得那穆恪口吐鲜血,渐渐跪倒在地,亦是出言道:“看来,你们南云王府的煞火,也不过如此。”

双眸被他的言语激怒的赤红,穆恪那抓于地上的手,缓缓紧握,似都要抠出无数泥土和杂草来:“叶凉,我不知道你究竟用的什么办法引动的这大阵,但是”

猛地抬起头,他脸面涨红,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道:“你当真以为,凭这狗屁大阵就能护得了你么?”

“我告诉你,今日,你必须死!”

陡然站起身,穆恪一口精血从喉间吐出,与此同时,一股比刚才还要雄浑的力量,裹挟着滔天的凶煞之气,潮涌澎湃而出,朝着那漂浮于他身前的精血汇聚而去。

似要凝炼成一种极其凶煞之物一般。

第151章 寂道人,恭羊封

“好浓厚的煞气。”

眼眸微凝,叶凉看得那煞气竟是比刚才那三朵南云火都是强上不少的诡异精血,亦是心中波澜微起:“看来,这穆恪是打算真的和我搏命了。”

他能够感受的到,当穆恪开始施展这一招时,穆恪的玄力正在渐渐变得虚弱,连带着穆恪的那脸颊都是虚白了不少。

显然是自身力量无法很好支撑这玄技的表现。

“他施展的玄技,倒还算可以。”

九敖点了点龙首,似难得有几分认同。

对于,这一点,叶凉倒不怀疑,毕竟,能够在乾府实力的基础上,再加上生冥赤天丹的辅助效果下,还无法很好施展的玄技,此等玄技必然不容小觑。

若是放在素日里,叶凉或许当真要神经紧绷,凝神以待了。

只是现在有大阵在,他还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他的放松也是在下一刹彻底消弭殆尽。

嗡!

当得穆恪被怒意给冲昏了头脑,想要不惧反噬,搏命施展时,一股奇妙如浩瀚天机的意蕴之力,陡然凭空投落。

在那股意蕴的投落下,穆恪身前的煞气玄力,直接被镇压调息,重新平稳的归还于穆恪的身躯之中。

紧接着,一道悠悠的声响似从四面八方传来:“若要杀人,何须硬憾,伤己之身,可谓不值不值。”

随着这悠悠之语,传荡于这群山之巅,一道着灰衣旧袍,手握着一根深褐色的螺纹木杖,骨瘦如柴,面容枯槁的老者缓步从山道之上,缓缓踏来。

他那身材枯瘦,彷如纸片,真是好似风稍稍大一些就能被轻易吹走一般。

“这股生死之气”

叶凉看得那外表枯瘦羸弱,却一走一过间,都蕴含着一股奇异蕴念的老者,瞳孔陡然一缩:“是死府强者!”

没错,一定是死府强者,那力量虽是收敛,可踏步间,深邃的死意却极为明显。

只不过,他不明白,这堂堂死府强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为重要的是,死念如此深重的死府之人,必然是踏入死府多年,此等强者若是居于北凉境内,以叶烈的性格没理由不识得。

并且不邀请。

可是,当日来参加的死府强者不少,却偏偏没有眼前的老者,那此时此刻大寿已过,这诡异的老者来此又是何?

难道

想及此,叶凉眼眸微微凝起,一股极强的威胁警惕之感,在其心中升腾。

在其心神紧绷间,那辉袍老者似轻似慢的轻踏了几步,便是到得了三人的面前。

那天上地下,如履平地,行走之间,近乎空间穿梭之能,不是死府强者,还是何?

“恭老!?”

穆恪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面容如一片死水般,深层压抑的老者,心神一震,呢喃出语道:“你你怎么来了?”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南云王府的长老之一,恭羊封。

其也是南云王府最早的一批顶梁柱,是最先跨入死府的强者,只可惜,由于恭羊封急于求成,导致突破失败,根基受损。

虽然后来有多方治疗得以恢复,但却始终未能超脱生死,跨入玄君,而为此境界迟滞之痛,恭羊封整个人如同疯魔,日夜苦修闭关,几乎不出世半步。

所以今日,穆恪看得这久未临人世的恭羊封,非但出世了,竟然还不远千里,来到了这北凉境内,齐云峰巅,也是由不得他不惊。

与此同时,听得他这言语的叶凉,也是眼眸微微凝起,目光闪烁的看着眼前那彷如行将就木的老头:“没想到,他就是寂道人:恭羊封。”

根据脑海的记忆,以及北机阁查阅的典籍,他也是对着恭羊封有些了解。

别看眼前这恭羊封犹如迟暮老者,无半点煞气,但叶凉可清楚的记得,古籍有载,这恭羊封当初为感悟死意,快速提升实力,曾血腥屠戮大大小小势力数十座。

为此便得了黄寂道人之名,以此来表示,恭羊封表面像个和善道人,可实则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死寂荒芜,若有生还之人,必备送上黄泉之意。

后来,一些与恭羊封乃至于南云王府交好之人,碍于颜面,便改称为寂道人,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恭羊封的恭敬与尊重。

“看来今日,怕是有一场血战。”

叶凉心念微起之时,那恭羊封亦是用那对苍凉而死寂的双眸,淡扫了穆恪一眼道:“老朽若是不来,今日穆小世子怕是要胡来了。”

“哈哈,恭老请放心,有我雷東在,绝不会让穆少爷出事的。”

声如惊雷响彻云霄,那大道之上,山林之间,一道身材高壮魁梧,有着一袭银白长袍加身的男子,充满着阳刚霸烈之意的男子,踏步而来。

其胸口敞开间,袒露出古铜色,有着显眼弧度的胸膛,倒是不失男性的成熟韵味,野性粗狂,可令女子血液沸腾。

此刻山巅虽无风,但是其龙行虎步间,那长袍无风而鼓,更是增添了点点荒野霸主的气势。

脚下所踏之处,浮空而隔,未踩地,未染尘土,每踏一步,便是有着点点如水波般的涟漪扩散,玄妙至极。

“竟然又是一名死府强者!?”

心头震颤,叶凉轻易的便看出了,眼前这玄力毫无收敛,看似粗犷蛮野男子的境界。

这一下来了两名死府强者,纵使是他心性再好,都是止不住要心起波澜了。

眼见得雷東走至众人面前,恭羊封那死水般的面容依旧未起半点波澜,仅是平淡出语道:“锋芒毕露,低劣无知之举。”

被他这教训之语说的心有羞意,雷東咧嘴笑道:“恭老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好在雷東皮肤黝黄,就算是脸上被说的羞红,也是看不出来,否则,他倒是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他恭敬认错,但恭羊封似不吃这一套般,继续其责备之语:“今日之事,若我不出手,想来穆小世子已然强行运转玄技。”

“待得那时,你还敢说不会让他出事么?”

“这”

略微尴尬的挠了挠头,雷東故意以眼神看了下穆恪,那穆恪倒是心领神会的抢先说道:“恭老不要怪雷叔,是我让雷叔不要插手今日之事的。”

他边说,边将阴狠的目光投向那站于阵中的叶凉,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小畜生,才能心安。”

第152章 陷入死局

恭羊封顺着穆恪怨恨的目光,轻瞥了叶凉一眼后,似完全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继续转头对着穆恪道:“对于此等低劣卑贱之人,你以如此高贵之躯去搏命,实为不智之举。”

那话语之中,也是将叶凉贬低的地位卑微,与随意可杀的奴仆蝼蚁无异。

“真是个自我感觉良好,却让人厌恶的老头。”

叶凉眉头微皱,那对恭羊封的厌恶之意,也是升腾了几分。

人为平等,恭羊封却偏偏要将穆恪捧的高高在上,并将他人生命视作草芥,轻易践踏,如此行径,让他极为不耻。

面对恭羊封的教训之语,穆恪倒是收敛了往日的公子哥心性,颇为恭敬的点头道:“恭老的教育之语,恪儿定当谨记,日后不会再胡来了。”

“嗯。”

恭羊封轻轻点了点头,寂静如死水的双眸看向雷東道:“雷東,动手杀了这小子,回南云王府。”

“这”

对于他这随意的言语,雷東看了眼那有穆恪后,带着几分询问之意,拱手道:“恭老,这小子是北凉王叶烈的孙子,也就是叶苍玄的儿子。”

“我们当真要将他?”

雷東目光轻瞥了那叶凉一眼,试探般的问语:“给杀了?”

毕竟,穆恪是小世子,其要乱来,那他也没办法,但眼下恭羊封在,他自然得问问恭羊封的意见。

如此的话,到时就算追究起来,有恭羊封顶着,他也会好的多了。

可以说,别看雷東表面大大咧咧,豪爽粗狂,实则心思还是颇为细致并狡诈,否则也不会在这强者如云的南云王府脱颖而出。

并得到南云王的器重了。

听得他的问语,恭羊封脸面如死灰,淡漠的吐出一语:“得罪南云王府者,一律杀无赦,又何况这区区蝼蚁。”

被他这倨傲霸道的话语说的心中冷汗微流,雷東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明白了。”

说着,他缓转过身,周身褐色玄力浩荡流转,看向叶凉道:“小子,今日,便让我送你上路,去陪你那父亲吧。”

“慢着!”

正当叶凉神经紧绷,如临大敌,以及雷東欲要动手之时,那穆恪陡然跨前一步,伸手喝住了雷東。

也是令得雷東都是一愣,似不解的转身看向穆恪,想要知道又是作何。

不过,雷東不明,叶凉却是知晓,穆恪此举,绝对不安好心。

果然,当得众人都将目光投落于穆恪身上之时,穆恪嘴角弧度轻挑,以极为戏虐的目光看向叶凉道:“叶凉,今日之局,你已成瓮中之鳖,不过”

话语微顿,他黑眸里透出几分贪婪:“看在素潇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你”

“想不想要?”

嗤,生路?我看是绝路吧。

心中嗤笑一语,叶凉脸面未起波澜,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道:“不知穆恪少爷,想给我留什么生路?”

看得他的话语似有妥协之意,穆恪眸子之中一丝灼热的光芒一闪而逝,道:“我相信,你能够从一个废材蜕变如此,必然是你父亲叶苍玄给你留了什么吧?”

之前被杀意侵染,所以他不顾一切只想杀了叶凉,现在,冷静了下来,并且又已将叶凉的生死完全掌控于手中。

自然的,穆恪也就想起了那心心念念的叶苍玄‘遗物’,想要据为己有。

毕竟,现在的他已被赶出北凉王府,再想对北竹院的苏希柔等人下手有些难,如今若能从叶凉这拿到,就省得他再费周折对苏希柔等下手了。

“嗤,原来是觊觎我父亲所谓的遗留之物。”

心中瞬间了然,叶凉故意眉头一皱,脸色一变,摇头否定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样子是真的有。”穆恪看得叶凉那脸面的细微变化,心中有所觉。

其实,如果叶凉出口就是说有,那穆恪等人还不一定会信,毕竟,不说穆恪,就说恭羊封和雷東的深层心机,就绝对会认为叶凉是为了求生才撒的谎。

但是,叶凉否认,却反倒会让他们想的更多,认为叶凉的确有所隐藏了。

当即,穆恪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低头捏了捏手道:“叶凉,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么?”

“还是说,你在想,多拖延些时间,好让人来救你?”

他缓缓抬起头,脸面之上尽是傲然的得意之色:“如果是这样,那我恐怕你会失望。”

旋即,穆恪在看得叶凉脸色惊变的模样,继续道:“我告诉你,这山巅四周,雷叔早已动过手脚,就凭那些护卫和你姐那些人,根本进不来。”

“何况,就算他们侥幸进来了,也只不过是多一具尸体罢了。”



叶凉嗤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隔绝了此处的人,便是你这位雷叔吧。”

在他看来,能够隔绝了此处,任凭他和穆恪打的天翻地覆却无半点波澜波及到外面的,以穆恪的能力或许还差点。

想来,如若不差就是雷東了。

面对叶凉的问语,穆恪倒也大方承认:“没错。”

他缓缓捏拳,彷如将叶凉捏于手心般,道:“所以我说了,今日你已是我囊中之物,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消息传不出,外人进不来,这还真的是一个死局。”

叶凉思索般的点了点头。

“算你有自知之明。”穆恪故作大度的说道:“不过,只要你今日愿意交出叶苍玄留下的物件,我便可饶你一命。”

“并且,我不会将你来此地,想要破坏大阵的事,给说出去,你觉得如何?”

“这”

叶凉眉头微皱,故意问道:“你说的是真?”

看到他话语松动,穆恪下意识的跨前一步,激动道:“对,绝对当真,只要你交出来,我定保你无忧。”

那话语说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好人。

不过,叶凉却是清楚,他若是交了这莫须有的物品,估计死的更快,所以,现在的他,也是在尽量的拖延时间,在分神观察这座大阵。

他明白,以他现在的能力,的确掌控不了这座大阵,但是借此大阵之势,来行一些事,还是有希望的。

而这也是他现今能想到的,最好的保命之法了。

为此,叶凉再度犹豫般的胡扯道:“穆恪,你没骗我?”

“我穆恪对天发誓,绝不骗你。”穆恪手指苍天,做发誓状,认真无比。

就你的话,能信?

第153章 全靠忽悠

就你的话,能信?

心中不屑的一笑,叶凉表面未有波澜,仅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咬了咬牙道:“如果你能放我性命,我愿意告诉你。”

“你说,我绝对放你性命。”穆恪激动的双眸泛光。

“好吧。”

叶凉面容挣扎了半天,终是皱眉沉吟道:“我父亲,的确有东西所留,可助我一举突破至玄君,但是”

他这话还未说完,那一直大师模样,面无波澜的恭羊封一瞬便是闪到了他的身旁,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说什么,你父亲给你留的东西,可助你突破至玄君!?”

玄君啊?这对常年累月滞留在恭羊封来说,诱惑太大了。

可以说,现在的恭羊封一旦涉及到可突破至玄君的事,就如同抓到他的软肋一般,让他心头不得不激动,不得不潮涌。

这,是他如今最大的梦,只要能够突破玄君,他一切都肯做,哪怕是再来一次血腥屠戮!

毕竟,他试过太多方法,也失败过太多了,所以现在,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他都愿意一试,更何况是南祁皇朝战神叶苍玄所留之物。

那是真正极有可能有帮助他的物品,他怎能忍得住不心潮澎湃?

手腕被恭羊封抓的生疼,叶凉眉头下意识的一皱,道:“我父亲的确有留给我东西,也说能够突破玄君,但究竟能不能我也说不准。”

“什么意思!?”

恭羊封枯瘦干瘪的老手,依旧死死的拽着王远的手腕。

“果然与传闻一般,这恭羊封一听得与玄君有关之事,便失了往日里清醒的判断。”

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的判断,叶凉故作为难之色,道:“因为我父的遗言之中,他留给我最重要之物,我还未得到。”

恭羊封眼光一闪,似有贪婪之意:“是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叶凉皱眉道。

“那东西在哪里?”恭羊封激动道。

“这”

叶凉故意露出了犹疑之色,吞吐未语。

见状,恭羊封手中猛地用力,逼问道:“快说,那东西究竟在哪里!?”

这老家伙,倒是真的想把我弄死!

咬着牙,忍着手腕上那都能直接捏碎他骨头的疼意,叶凉额间虚汗微起,说道:“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拿不到的。”

“我拿不到?什么意思?”恭羊封不甘心的问道。

“因为那东西在这座大阵之下,凭你现在的力量,根本破不开这座大阵!”

要知道,他能够知道清曲九封阵的压制、破解之法,是因为他前世的记忆,而非今生的。

今生他就算进入了北机阁,翻阅了那么多书籍,都没有发现关于这清曲九封阵的压制之法,更别提破解之法了。

所以,叶凉断定,眼前这恭羊封没有能力解开这清曲九封阵的能力。

而这一次,他还真的猜对了,恭羊封的确对阵法一窍不通,毕竟,恭羊封连玄修都没有修好,又哪有心思去研究其它。

不过,恭羊封不蠢,他仅是脑子一转,便再度手上用力,逼迫道:“你父亲既然要传东西给你,必然不会放在你不能得到的地方。”

“所以”

他目光凝视着叶凉,似要将其洞穿:“你一定有解开这玄阵的方法。”

“是也不是!?”

他那语气,倒不像是问语,更像是笃定,笃定叶凉知道破解这玄阵的方法。

听得恭羊封这话语,穆恪恍然大悟般的看向叶凉,道:“怪不得你刚才要解开这玄阵,原来,你有破解之法,要取你父亲的传承之物!”

有了穆恪的这话,那恭羊封是更加确定,叶凉有这玄阵的破解之法了,当即,他也是眼眸凌厉,质喝道:“快说,否则,老朽便让你尝尝百蚁噬骨,生不如死的滋味。”

面对他的质喝之语,叶凉故作脸色难看,道:“我的确是知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恭羊封沉声道:“现在,马上给我破开这座阵法,取出那传承之物。”

叶凉面露无奈之色:“你身为死府强者,应该明白,这座阵法的强大,凭我的力量,根本破不开它。”

“嗤”

恭羊封嗤笑一声道:“小子,别跟我耍花样,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要你生不如死。”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在怀疑叶凉在撒谎的话,那么现在,叶凉迟迟不肯行动,并找各种理由百般推脱,也是让他逐渐相信,叶凉说的是真的,并未撒谎。

面对他的威胁之语,叶凉感受着恭羊封身上的威慑,终是妥协般的退让道:“我是真的没有破阵之法,不过,我父亲教了我一种独特的方法,可暂时封住这玄阵的力量而已。”

恭羊封瞬间心中了然:“看来,这叶苍玄倒为他这废物儿子想的周到,知道这小子没有能力破阵,就故意留一暂时封阵的方法。”

毕竟,阵法暂时封印的情况下,只要够快,那取个东西,并不难。

想及此,他看向叶凉道:“那你快些将这玄阵给暂时封印了,将那东西取出来。”

“这”

叶凉又故意露出了犹疑之色。

见状,恭羊封不耐烦道:“小子,我没时间和你在这瞎耗,今日你乖乖快些取出这东西,我还可饶了你,你若再磨蹭,我便现在就杀了你!”

嗤,既然你这么急着自己送上门找死,我若不收,那当真是过不去了。

心中似看白痴的看着这着急的恭羊封,叶凉表面依旧是那心神挣扎的模样,而后,他在恭羊封的威胁下,终是咬了咬牙道:“好,我封阵。”

见到叶凉答应封阵,恭羊封心头也是一块大石落下,那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

陡然话锋一转,叶凉说道:“这封阵之事,颇为繁琐,需要接连多次,才能破除,刚才我也是打算今天破一次,过些时日再来破一次的。”

穆恪闻言直接哼笑道:“叶凉,你少给我找借口,既然你有破阵之法,我就不信,必须要分多天破。”

那恭羊封听到穆恪的话语,也是目光死死的盯着叶凉,似在询问同样的话语。

对此,叶凉故意面露难色道:“这很快破的方法也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第154章 鱼儿上钩

“只不过什么!?”

恭羊封和穆恪齐刷刷的跨前一步。

叶凉深眸瞥了二人一眼,无奈道:“只不过,很快破的方法需要多人帮助,并且帮助的人要够强,能够在固定的地点,镇压下阵法可能起的波动,才可。”

“需要多少人?”

恭羊封目光一闪道。

“如果是乾、坤府的强者,至少需要十位,如果是生府的强者,至少需要五位,若是死府强者来的话”

故作沉吟,叶凉看得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恭羊封,道:“大概两到三位,应该就可以了。”

“既是如此,那你可以进行封阵了。”恭羊封道。

“封阵?现在?”叶凉故作不解道。

“对,就是现在。”

恭羊封点了点头,看向那一旁一直皱眉未语的雷東,道:“这里有我和雷東帮你,难道,你还觉得不够吗?”

“够是够,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

恭羊封直接打断道:“我要你立刻封阵!”

其实,他也担心,拖的时间,若是太久,难免山下的那些巡守之人会发现异样,他们发现了倒还没什么,一旦他们发消息,通知了叶烈等人。

那今日之事,就麻烦了。

毕竟,论实力,他还是很清楚,自己非叶烈的一合之将。

所以,为了安全,恭羊封也是想要速战速决,快速将东西取走,然后,再逼出叶凉知道有用的信息,便可杀了叶凉,退去了。

面对他的逼迫之语,叶凉也是一副迫于压力,被逼无奈的样子,咬牙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着,他直接便走到了那阵法中央,似打算开始封阵。

看到这一幕,雷東皱着眉头,走到了恭羊封的身边,道:“恭老,我们当真要帮这小子封阵?”

“你有异议?”恭羊封道。

“不是。”雷東生怕得罪这位老资格,好言道:“我总觉得,这事太容易了些,按照这小子的性格,我觉得他不像这么轻易就能妥协的人。”

“哼。”

恭羊封不屑的哼了哼,道:“他的性格怎么了?很倔,很硬?”

“我告诉你,我修炼至今,什么样倔强,脾气臭硬的人,我没见过?在死亡面前,他们一个个都得乖乖妥协。”

他轻蔑的看了眼那在阵中鼓捣的叶凉,道:“至于那什么不怕死,那都是说说的,这世上有几个人不怕死?”

“尤其是像这废材蜕变而来的小子,他难得看到了未来的曙光,忽然又要破灭了,你觉得,他甘心,他能接受的了?所以,为了求生,这点退让,对他来说,又有何不可?”

显然,在恭羊封的眼中,叶凉并不属于那极其稀少,不怕死的人中。

“可是”

雷東眉头皱成了川字,就是心中有些不安,道:“我总觉得,这小子没表面那么”

简单。

他这‘简单’两个字,还未说完,恭羊封便不耐烦的打断道:“好了,论阅历究竟是你多,还是我多。”

“难道,我识人判事,还不如你?”

其实,若是在平日里,恭羊封的经验和老道程度必然是远超雷東的,但是只可惜,这件事涉及了他的‘软肋’。

这能够让他迷失自己,丧失正确判断的‘软肋’:突破死府,踏入玄君。

听得他这略带呵斥的话语,雷東也是脸面难看,略有生气道:“既然恭老觉得没事,那就没事吧。”

他毕竟也是个死府之人,虽然论资格排辈,他比恭羊封差了些,但是实力境界上其实差的不多。

所以,当雷東的好言,换来恭羊封的一次次冷脸以及呵斥后,他也是被激的失去了恭敬之态。

毕竟,身为强者,自然也有强者的傲骨,又岂能忍受的了,这般被欺?

恭羊封看得他那略有气闷的模样,倒是适当的收敛了一下那长辈脾气,道:“雷東,你放心吧,无论他在玩什么把戏,他终究就是个凝丹六步,甚至都没开府的小辈而已。”

“对于这样一个小辈,他就算是翻出天来,也翻不出你我的手掌心。”

恭羊封知道,封阵他一个人并不够,还需要雷東的帮忙,所以他故意好言,甚至难得的放下身份尊贵,说了‘你我的掌心’,以此来给雷東面子。

满足雷東的虚荣心。

果然,那听得了他这话的雷東,心中怒意顿减大半,点头道:“恭老此言有理,是我多虑了。”

“嗯。”

就在恭羊封点了点头,欲要再言时,那在阵中鼓捣了半天的叶凉,终是开口喊道:“快,来一人,站于那白光处,用玄力引导那白光流转,不要让其爆发。”

“我来!”

雷東听得叶凉的话,也是自告奋勇的脚步一踏,瞬间闪身到了那白光之地。

显然,他是打算借此时机,主动表现,还挽回刚才可能在恭羊封面前的一时‘不敬’,导致恭羊封心中可能产生的不悦。

眼看着雷東入阵踏位,叶凉眼眸一凝,看向那一旁清水波光澎湃而起,彷如喷泉在地上开始渐渐涌出之地,喝道:“快,踏上那里,一样行之。”

唰!

他这话语刚落,那恭羊封的身影便如幽冥鬼魅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待得再见,恭羊封的身影已然站在了那水波之上。

嗡!

下一刻,他身上的玄力溢散间,那清水波光,便彷如真正的水流一般,绕着恭羊封周身旋转而起,似与他的玄力契合于一处。

“忙活了这么久,鱼终于上钩了。”

叶凉看得那站在大阵固定两处的二人,也是心头挑起一抹戏虐的弧度:“接下去,就准备收网了。”

“不过,在收网之前,就废物利用一下吧。”

想及此,叶凉手中印法一变,玄力侵入玄阵之中,开始影响着那玄阵。

嗡!!!

下一刻,那本来一直平稳的玄阵,竟是不安起来。

与此同时,那雷東和恭羊封周身的那玄阵之力,竟是从温和变得狂暴,甚至有些束缚他们的迹象产生。

见状,那雷東直接脸色一变,喝道:“小子,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这些玄阵的力量,忽然变得狂暴了。”

第155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至于那同样静站着的恭羊封,虽然表面是平淡的抵御着这忽然变得狂暴的玄阵之力,似无影响,但那内心也是起了几分波澜。

似在等待叶凉的答案,再决定下一步是否要直接将其斩杀。

“抱歉,这阵法实在太复杂,太难控制,我一时没有弄好,导致这阵法有些紊乱。”

叶凉边肃然紧张的观察鼓捣着这阵法,边说道:“你们快灌输你们的玄力,进入玄阵内,努力将玄阵的这些波动给镇压下来。”

“我这边会尽量快点处理好的。”

那说的和做的,倒是有模有样,半点不假。

连得那恭羊封都被他这幅焦急的模样,给糊弄了过去,当真开始运转玄力,侵入玄阵之内,对玄阵内的那些力量,进行镇压。

有了恭羊封的率先带头行动,那雷東虽是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同样的玄力溢散,开始抵消、镇压那玄阵的力量。

不过,不知为何,无论他们如何镇压,那玄阵的力量,非但没弱,反倒一波又一波的继续向他们袭来。

导致他们,都有些‘乐此不疲’的进行镇压了。

想来,若不是他们看到叶凉是真的认真、焦急的在鼓捣着玄阵,他们或许早已罢手,对付叶凉了。

此刻,玄阵中央,叶凉正鼓捣间,九敖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小子,你明明已经可以用玄阵控制住他们了,为什么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既然他们都来了,我为何不让他们物尽其用呢?”叶凉半解释的说道。

“你要让他们物尽其用?”

识海之中,灵光一闪,九敖恍然道:“你是想用他们的力量,来抵消玄阵内留存的固有力量?”

“不错。”

叶凉点点头道:“虽然可能抵消的不会很多,但是能抵消一点是一点,这样的话,下次我来封阵的时候,也会容易些。”

显然,他是清楚,今日是难以取出九敖的龙首了,那么也就只能为下次做做铺垫先了。

“你倒是狡猾。”

九敖似有淡笑之意:“看来,他们是真的小瞧你了。”

的确,恭羊封就是太自信了,认为自己身为死府强者,叶凉就区区凝丹翻不起什么浪,才让叶凉有机可乘了。

否则,他这经不起太过推敲的事,或许根本无法这般轻易的将恭羊封他们给坑了吧。

叶凉听得九敖这难得的赞赏之语,也是打趣道:“没办法,我的智商,总是比别人高那么一丢丢。”

“你小子。”九敖道:“还是差不多就得了,否则拖久了被发现,你可麻烦了。”

“你这太古妖龙,是在关心本尊么?”叶凉打趣道。

“你要再不快些,到时就不是本尊了,是本尸了。”九敖似龙眸白了他一眼,道。

叶凉闻言微微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伸了个懒腰,道:“行吧,既然如此,那就收网,回家休息!”

说着,叶凉也是一改刚才的焦急之色,直接玄力收回,不再去管控眼前的玄阵。

一旁那正与玄阵力量僵持的雷東,见得他忽然停下鼓捣,也是不由问道:“小子,你这是弄好了么?”

“弄好了。”

叶凉大方的点了点头,并缓步朝着阵外走去。

雷東眉头一皱道:“你弄好了,为何这玄阵的力量,还在与我们争持?”

“这个”

叶凉皱着眉头,边向外走,边做思考状的扬了扬手指道:“我估计,应该是玄阵的余力,兴许过一会儿就好了吧。”

“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雷東对于叶凉这模棱两可的话语,显然是极度不满。

“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这玄阵现在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只能说,可能过会就好了,至于究竟多久,那我也就不清楚了。”

解释了一语,叶凉耸了耸肩,似自我反问道:“可能一会儿?又或者是一天?又或者一年?我也不知道。”

“小子,你一直在耍我们!?”

雷東脸上肌肉突突,那怒意显然。

“你终于发现了。”叶凉瞥了眼那脸色渐渐阴沉的恭羊封,道:“看来,你们两个,还是他更蠢一些。”

雷東眼眸一眯,周身褐色玄力变得更为凝实,道:“所以,你一直在欲擒故纵?故意引我上钩入阵?”

“啪。”

轻打了个响指,叶凉点了点头,道:“恭喜你,答对了。”

他耸了耸肩,道:“可惜没有奖。”

“叶凉!”

他这话才说完,那阵法外,看清楚一切的穆恪便面目狰狞的看向他道:“你竟然敢利用我!?”

嗤,利用你?

我还想宰了你!

叶凉不屑的看向穆恪,道:“是你自己太傻,自己以为是,认为自己想的都是对的,才会自己上了我的套。”

他边说,边看向那阵法中的恭羊封,道:“我看你们南云王府的人,都有个通病,就是狂妄自大,目空一切。”

“叶凉,你!”

穆恪被他说的脸面羞怒,血脉喷张。

可惜,叶凉仿若未闻般,继续说着气他之语:“你知不知道,像这种人,都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就会导致,这种人自以为将别人掌控在了手中,实际上被别人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而你们”

他转过身,用手指过穆恪三人,道:“就是这种无知之人!”

“呵无知?”雷東冷笑道:“究竟谁被谁掌控在手中,还不一定呢!”

轰隆!

周身的褐色玄力陡然倾泻而出,雷東直接震散了那溢散于周围的玄阵之力,对着叶凉隔空便是一拳轰出,道:“就让我将你轰成肉酱,再说话。”

轰!

就在穆恪以为,雷東这一拳会轻易将叶凉抹杀时,那玄阵之中,陡然光芒暴涨,那白色的光芒,裹挟着澎湃的玄阵玄力。

竟是直接对着雷東那一拳席卷而去。

下一刻,两股力量席卷于一处,雷東的那一拳,瞬间便是被那白色光芒所淹没,消失殆尽。

“怎么会这样!?”

雷東看得玄阵竟然主动帮叶凉抵挡攻击,也是面露惊骇,随即,他对着叶凉质喝道:“小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第156章 何止要杀你一人

雷東可不相信,凭叶凉现在这境界,能够掌握这座大阵,而且是这么短的时间内。

只是,既然叶凉没有掌握,那为什么,这座大阵会保护叶凉,镇压他的攻击呢?

他想不通。

不过,恭羊封却想通了,冷静下来的他,也是思绪清明异常,直接看向叶凉道:“小子,你之前根本没有要封阵,你只不过是在动手脚,将我们陷入阵中,是么?”

嘴角弧度一扬,叶凉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笑道:“看来,你思维正常的时候,倒的确比他要聪明一些。”

“不过可惜”

他惋惜的感慨道:“你们被耍的太早,知道的太晚,所以并不能改变什么。”

“小子,你觉得,将我们拖在这玄阵之中,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么?”恭羊封道。

“不然呢?”

叶凉瞥了眼那一旁的穆恪,道:“难道你们觉得,就凭他,能挡的住我离去?”

“到时,只要我一离去,再将此事上禀祖父,我想,你们应该没一个活的了,而你们都死了,我还能不高枕无忧么?”

他那削瘦俊逸的脸颊之上,一抹淡笑轻扬,倒是全然未理会那气的怒火冲天的穆恪半点。

“好,好”

被他这淡然之态,气得点头,恭羊封疯魔般的怒笑道:“没想到,我恭羊封竟然有生之年被一名堪堪凝丹境的小子给耍了,当真是好啊!”

笑容陡然凝固,他眼眸陡然变得凌厉,杀机迸发,咬牙切齿道:“今日,我若不将你这小畜生,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落,一股幽黑的冲天煞气,如龙卷般,席卷而起,直冲云霄,似连那片蔚蓝的苍穹,都似在一瞬间,黯淡了些许。

在恭羊封看来,一次羞辱不可怕,一个妖孽也不可惧,但是一个又妖孽,又聪明,还能临危不惧,化险为夷,导致这将死之局反转的天才,那就太可怕了。

如此之子,若是成长,必是大患,所以,今日他无论如何也必杀叶凉。

轰!

不知是随着他心中杀机的弥漫涌起,还是由于恭羊封玄力的陡然暴涌,那本还安静与他争持的玄阵,便轰然爆发开来。

下一刻,玄阵的玄力肆虐间,竟是如海洋般对着恭羊封潮涌而去,将恭羊封的力量尽皆抵押环绕,似将其给死死的缠绕了住。

似要如沼泽般,将其彻底拖在其中。

“哼,区区废旧之阵,也想挡老夫?”

看得那漫天的玄光,恭羊封冷哼一语后,幽黑的死气裹挟着匹练的玄光朝着那玄阵的玄光轰击而去,似要将其撕裂。

然而,那玄阵之力,仿佛绵延不绝的潮水,任凭他如何强横,都是无法击退那些玄力半步。

纵使他猛地发力将那玄阵的玄力给击溃,可不到瞬息,那玄阵之力便会再度恢复潮涌而来。

最为重要的是,每一次的玄力潮涌,力量竟是一次比一次强,弄得恭羊封都是脸色微变,虚汗微起。

“怎怎么会?”

穆恪脸面讶异的看得这一幕,双眸圆瞪,下颚轻张。

他似没有想到,连恭羊封这般实力之人,竟然都被这玄阵给困住了。这玄阵究竟是多恐怖?

在他惊骇间,那玄阵之中雷東和恭羊封二人也是脸色难看,拼命的轰击着玄阵,想要挣脱束缚,却如力如大海,无半点之用。

反观阵外的叶凉,倒是如闲庭漫步清野,悠哉无比。

如此观看了片刻,恭羊封二人的困兽之斗,叶凉终是伸了个懒腰,道:“看来,两位一时间是没有时间到我北凉王府去做客喝茶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待会再来请两位去我北凉王府喝茶吧。”

“想走!?”

恭羊封看得那踏步欲离去的叶凉,眼神阴翳,恨意显然道:“小贼,你当真以为,今日你走的了么?”

缓转过身,叶凉看得那大阵的玄光之中,阴狠的盯着自己的恭羊封,道:“若想杀我,待你出了法阵再说。”

说着,他懒得理会这逞口舌之力的恭羊封便转过身,再度要踏步离去。

唰!

然而,他脚步才踏,那穆恪便是身形一闪,挡至了他的身前,眼眸之中凶光微闪,道:“叶凉,你屡次羞辱于我,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

雷東见状吼道:“穆恪少爷,拖住他,我很快便能出阵。”

虽然,他无法破阵,但是,他有信心,给他一些时间,他能够以玄力,将这无人所控,无力量接续的玄战,重新给平抚、镇封下去。

毕竟,在不损玄阵的情况下,让玄阵重归于原始状态,平稳安静下来,比强行破阵可要简单的多。

穆恪听得他这般话语,也是更加坚定了挡住叶凉的心。

当即,穆恪亦是看得叶凉道:“交出传承,否则待恭老出阵,你想死都死不了。”

“穆恪,你想要传承是么?”

嘴角勾勒出一缕戏虐的笑意,叶凉手掌一扬,一张碧绿清透的符纸,显现于手中:“那就用你的命来换吧。”

他眼眸陡然一凝,手掌一挥而出,道:“去。”

嗡!

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那一张荡漾着荧荧绿波的符纸,彷如活物般,直接朝着穆恪袭掠而去。

那飘飘荡荡间,溅起的空间涟漪,只一观,便知这看似普通、平平无奇的符纸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威能。

玄阵之中,雷東瞳孔骤然一缩,急忙喊喝道:“少主小心,这是诡离老人的无生符,力量足可灭乾府强者。”

什么!?可灭乾府强者?

穆恪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有这看似生机盎然,看似平凡清幽的绿符,竟然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当即,他也是身形暴退,想要躲避开去。

然而,无论他如何退,那无生符便彷如生死幽冥一般,紧随着他,似不死不休。

如此狼狈逃窜了片刻,穆恪终是忍不住喊道:“叶凉,你当真要杀我不成!?”



如果可以,我何止要杀了你,我还要将你这等混账挖心掏肺,看看你的心究竟是否皆是黑的。

要知道,穆恪三番四次的趁他弱小时,谋害于他、欲夺他性命、羞辱他姐,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足够叶凉将其恨之入骨,又何来半点多余的犹豫、困惑?

想来今日,若不是叶凉怕玄阵无法拖住恭羊封二人太久,令得他没有心思与穆恪多做纠缠,所以使用这诡离给他保命的无生符,来快速结束战斗的话。

他早已拼死与穆恪一战,来一次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一念至此,叶凉亦是不悲不喜的说道:“如果可以,我不止要杀你,还要杀你整个南云王府之人。”

第157章 诡离有感

在叶凉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就是南云王府的真实写照,所以,当他对穆恪、恭羊封等人的所作所为憎恨至极时,也间接导致了,他将整个南云王府都是有些恨了上。

“就凭你,也想灭我南云王府!?”穆恪喝道。

“丧家之犬,又有何资格与我多言?”

叶凉看得那逃窜的狼狈的穆恪,亦是直言讥讽。

被他这嘲讽的话语说的怒意滕涛,穆恪面目狰狞道:“叶凉,你当真以为,这区区废纸,也能对付本少爷吗?”

唰!

陡然停住身形,穆恪转过身,看得那追掠而来的无生符,周身煞气瞬间滕涛而出,道:“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你这无生符在我面前,狗屁不是。”

“妖血手!”

轰!

当得他这话语的落下,穆恪的双臂之上的衣衫,忽然破碎,而后,便是看得无数的黑血在他的双臂之上的毛孔之中钻出,弥漫了整个手臂。

在那诡异黑血的包裹下,他的那双臂之上,竟是有着诡异的黑血纹路映现,那道道纹路,红的妖艳,生的鬼魅,似看一眼都能毁人心智一般。

煞气深重。

“这个杂碎!”

浓浓的龙语在叶凉的身躯之中,陡然响起,九敖似难得波澜大起,龙身腾绕间,杀机弥漫而起。

“怎么了?”叶凉边关注着那穆恪的异变,边道。

“如我所料不差,他那双臂之上,蕴含的都是妖的血。”

“什么!?都是妖血?”

在叶凉讶异间,九敖龙眸轻展,沉声道:“以妖为引,屠妖之命,吸炼妖血,凝炼玄诀,得以妖血手!”

只一瞬,他便将穆恪那双血手的来由看的通透。

叶凉眉头微皱,道:“没想到,他为了提升实力,竟然修炼如此残忍的玄技。”

要知道,如今人与妖二族,早已休战,哪怕有打斗,也就是小规模的,双方在一定程度上是平和相处的。

可穆恪此行为,完全背离了双方和平之道,自私的简直令人发指。

“当年,我在围攻我的那批人中,也看到了有人使用此法。”九敖道。

“想来,应该就是南云王府的人了。”叶凉道。

“无论是什么人,当年的那人已被我斩杀,我本以为这种毒劣的玄技应该随着那人陨落,消失于世间了,没有想到”

九敖龙眸冰冷的凝视着那穆恪:“竟然传到了这小子手上。”

“这小子,该死。”

在九敖龙冰冷的龙轻吐间,那无生符已然飞掠到了穆恪的面前,而后,穆恪毫无半点犹疑,便是双拳轰出。

在他双拳轰出的一刹,他那手臂之上,鲜血如水浪般翻滚而起,与此同时,各种奇异兽吼从那双臂之中传荡而出,似要撕裂一切。

轰!

下一刻,青符与穆恪的双拳轰击于一处,空间震颤,一股浩荡的玄力光芒,直接乍然而起,将穆恪整个人都是包裹而进。

玄光之中,甚至还能听得那道道不甘的兽吼。

那一刹,恐怖的玄力波荡着,却未有人发现,那座石像之中,又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波澜泛起。

同一刻,北凉城,离阁内。

诡离老人正悠哉悠哉品着清茶,在他的身旁还有着两名丫鬟为其敲打,揉按着,倒是惬意至极。

嗡!

突兀的,一阵轻微的嗡鸣,陡然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令得诡离老人下意识的心神一震。

而后,他眼眸瞬间睁开,整个人如触电般站起,道:“不好,叶凉小子有危险。”

诡离老人在赠予叶凉那一道无生符时,有在那无生符上动手脚,无生符一出,他便能知晓。

如今,他感受到了无生符的消散,也就是说叶凉用了无生符。

诡离老人清楚叶凉的性子,若是不到万一,叶凉是不会随便动用这无生符的,当下,他也是无半点犹豫,道:“扬清、峻平。”

“在。”

悠悠玄光如风而起,下一刻,那在阁楼六层饮酒看雪的扬清和古峻平,瞬间便飞掠而下,闪身到了院内诡离老人的身旁,恭敬以待。

见状,诡离老人也无犹豫,一挥手道:“速速探查叶凉小子在哪,得知后,速回来与我前往。”

“是。”

微微拱手,扬清和古峻平快速的行离离阁,前去调查。

随着他们的离去,那一旁的丫鬟不由道:“主人,这叶凉不是北凉王府的小少爷么?天赋卓绝,实力非凡,他难道还会有什么事?”

“是啊,他的确是非凡的妖孽啊,可是就是这般,才更让我担心啊。”诡离感慨道。

“啊?”

丫鬟面露不解道:“玉儿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反倒让主人更担心。”

“唉”

诡离轻叹道:“你想,这般妖孽的小子,是陷入什么样的境地,才会使用了我给他的保命之物?”

“那”玉儿天真无邪道:“一定是妖孽如他都解决不了的绝境了吧。”

“或许真的是绝境吧。”

诡离清楚,他的那无生符上与他有着一丝隐约的联系,非但能够让他感受到无生符的破灭,还能顺着这破灭找到叶凉。

然而,现在他仅仅感受到了生无符的破灭,却未察觉到叶凉所在。

也就是说,有人隔绝了叶凉那片天地,而此人的实力还不弱,至少远在他无生符所蕴含的层次之上。

如此他怎能不担心?

心忧所起,诡离抬头仰望着那开始飘起的皑皑白雪,双手背于身后,呢喃出语:“叶凉小子,你可别出事。”

此刻,齐云山巅。

青光滕涛了良久,久久未泯灭,那穆恪的身影似石沉大海,再无了生息一般。

“穆恪少爷!”

雷東眼睁睁的看得穆恪被那青符所释放的青色玄光淹没良久,也是大急,只不过,越急越乱,越难以快速的将这玄阵平抚下去。

当即,他只有对着叶凉威吓道:“小贼,你若敢伤穆恪少爷半根汗毛,我便要你满门陪葬。”

他可是负责保护穆恪的,如果穆恪死了,那他也活不了,所以,他绝不能让穆恪死。

只不过,雷東却不知,他这为保穆恪命的威胁之语,却是彻底的激怒了叶凉。

双眸渐渐变得冷冽,叶凉看向那玄阵之中的雷東,道:“就凭你这句话,我必灭你全家!”

他本是护短之人,最在乎的除了白洛水,便是他家里的母亲和姐姐,现如今,雷東要杀她们,他怎能忍?

第158章 唬的就是你

“嗤,就凭你?”

陡然的嗤笑之语,从那片青色玄光之中传出。

乍眼看去,那如潮般退去的青光之下,穆恪的身形也是缓缓的映现而出。

只是,如今的穆恪和之前比,简直判若两人,那浑身身上衣衫褴褛、破乱不堪,就无半点完整之处,狼狈的华贵之气,半点不再。

整个身躯之上血迹斑斑点点,已分不清楚,是他玄技溢出的妖血,还是他自身受无生符重创受损所流出的血。

其中最为伤的严重的便是穆恪的双手,道道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显然是承受了极其恐怖的攻击所导致。

雷東看得穆恪总算还活着,满是激动道:“少主,你你挡下来了?”

“区区破纸,又如何能奈的了我?”

穆恪脸面之上虚白之上轻浮,一对双眸死死的盯落于叶凉的身躯之上,道:“雷東说的很对,我不应该仅仅杀你,我要连得你全家都杀。”

“一个不留!”

他那话语之中,恨意满满。

要知道,刚才那一瞬,穆恪真的差点觉得自己要死了,那恐怖的无生符之力,将他简直虐的遍体鳞伤。

那撕皮裂骨的夺命感,是他从来没有承受过的,如此下来,他怎能对这罪魁祸首的叶凉不恨入骨?

“想杀我全家?”

煞气滕涛于双眸之中,叶凉一字一顿道:“那你先去死吧!”

轰!

就在叶凉周身玄力轰然爆发之时,那九敖的声音陡然响起:“叶凉,此地不宜久留,那恭羊封有些不对劲。”

对了,恭羊封。

心中陡然惊醒,叶凉忽然发现那本应该恨自己入骨的恭羊封竟是未出语半点,旋即,他也是朝着那恭羊封望去。

只见得,恭羊封双眸紧闭,似在酝酿着什么。

“不好,他在酝酿凝聚玄力,想一次性爆发,试着突破玄阵的束缚。”

瞬间看出端倪,叶凉那杀意亦是直接被他压制了下来,打算先离开再说。

毕竟,杀穆恪以后还有机会,但倘若让恭羊封出阵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只不过,他想走,那已然受伤疯狂的穆恪又如何会让他走,当即,穆恪也是双拳血色流转,直接朝着叶凉轰击而去:“叶凉,今日你便留于此处,与你父陪葬吧。”

唰唰唰!

然而,穆恪那一拳还未轰至,叶凉手中便是一挥,紧接着,十数道与刚才一模一样的青符便是漂浮在了叶凉的身前。

旋即,他嘴角一挑,颇为挑衅的看向穆恪,道:“想杀我?来。”

唰!

猛地稳住身形,穆恪看得叶凉身前那十数张青符,脸色微变,道:“你怎么有那么多无生符?”

“想知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叶凉戏虐的笑着,倒是一副淡然之态。

“叶凉,你休想吓我,今日再多的符,你也得死!”

不过,穆恪嘴上虽然是这样说,那身形却没有前进半许,依旧停留在原地不敢擅动。

“是么?”

叶凉嘴角一挑,道:“那你来杀我吧,我在这等着。”

面对着他赤/裸的挑衅之语,穆恪目光微闪,咬着牙想要踏前,可是心中的畏惧让得他的脚重如千斤,迟迟难以提起。

看得这一幕,雷東心思机敏,似看出了端倪,直接喊语道:“穆恪少爷,别信他,生无符珍贵,凭这小子绝不可能一下拿出那么多生无符的,绝对是假的。”

“快,趁此时机,将他擒下。”

“对,是假的,是假的。”穆恪恍然般的点了点头,看向叶凉道:“好你个叶凉,竟然拿假的来糊弄我,看我如何废了你,以泄我恨。”

话虽如此,但是他的心中却并不是很有底。

叶凉看得他目光闪烁的模样,也是不慌不忙的轻笑道:“对,是假的,怎么样,你要不要来试试这假符的能力如何?”

“这”

穆恪看得他如此漫不经心,毫无半点畏惧之色,还大方承认的模样,好不容易升起的杀心,再度退却,换上了恐惧之心。

旋即,他摇头呢喃道:“不对,是真符,是真符。”

叶凉看得他那已然被生无符打的吓破了胆,失去正常思维的穆恪也是嘴角轻挑,道:“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说着,他周身青符环绕,直接踏步打算朝着山下走去。

玄阵内,雷東看得这一幕,也是急着对那犹豫畏惧之色遍布的穆恪,喊道:“少爷,此子狡猾,不要受他蒙骗,快拦住他。”

“否则,等北凉王一来,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对,不能让他走。”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穆恪双拳一握便欲上前。

只不过,他还未动,那走了几步的叶凉便停下脚步,转过身边把玩着手上的青符边笑道:“怎么,穆恪少爷又反悔了?”

他耸了耸肩,状似大度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再送你几张青符的。”

“你!”

穆恪看得叶凉那阳光的笑意,心中的害怕之感,再度升腾。

不是他不想杀叶凉,实在是叶凉的表现,太淡定了,淡定到他不敢试,毕竟,万一是真的,那他就彻底完了。

穆恪是个自私的人,所以,在看不穿叶凉究竟所言真假下,他宁可选择放过叶凉,以图自保,也不敢冒险。

其实,穆恪却不知,叶凉虽是淡然的笑着,但是其人却别穆恪还要紧张还要着急。

那明明是飘雪的寒冬,叶凉的背脊上早已被汗水浸染的湿透,倘若现在站于他的身后,将其外衣解去,便能看到他那已然被汗水全部染湿。

彷如水中捞上来般的白色内部衣衫。

这一切,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叶凉的这些生无符的确是假的。

当初,诡离只给了他一张真正的生无符,而这十数张只不过是叶凉自己仿造的废品,纯粹是他一时灵光,想的一种震慑人的保命之法。

没想到,今日还真的用上了。

心中波澜一波又一波,叶凉表面强撑镇定,道:“怎么,穆恪兄,还不上来领取么?”

“叶凉!!!”

穆恪牙关紧咬,恨意显然,脚步依旧未能踏出。

如果说之前的他杀意滔天,一心只想杀了叶凉的话,那么现在,他对叶凉只有浓浓的警惕之心了。

毕竟,那无生符的力量,真的太恐怖了,只一次便足以让他终生铭记,若是再来一次,他或许真的会丢了性命。

更何况,眼前这符还有十数张,也就代表着十数次,这要是打在他身上,穆恪毫不怀疑,会将他打的渣都不剩。

这般哪怕他猜测出来,叶凉十有**在装腔作势,他也不敢冒险。

而穆恪不知的是,叶凉就是抓住了他这自私的心理,才敢如此一搏。

旋即,叶凉看得那迟迟不敢踏前的穆恪,一挥手掌,令得数张青符飘于原地,道:“既然穆恪兄不敢上来,那我就留几张在这里,等着穆恪兄来取吧。”

说着,他直接转过身,朝着那山道走去,只留下这数张青符飘荡。

雷東看得他渐渐离去的背影,也是大急道:“穆恪少爷,不能放他走,那青符是假的!”

第159章 你有这个资格么?

是假的么?

不,是真的,是真的。

穆恪目光挣扎的看着那数张漂浮在半空,彷如鸿沟一般,将他与叶凉隔离而开的青符,心头畏惧至极。

“哈哈,是真是假,穆恪兄上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头都不回的说了句,叶凉边淡然的信步往前走,边扬了扬手道:“如果穆恪兄不敢试,那我也就不劳烦穆恪兄,送了。”

“小畜生,往哪里走!”

眼见叶凉悠哉悠哉的要往山下离去,那酝酿了良久的恭羊封终是如沉睡的狰狞凶兽,爆发开来。

轰隆!

下一刻,恭羊封那被挤压许久的恐怖玄力,在一瞬迸发,轰击向那清曲九封阵。

那一瞬的爆发之力,竟是隐隐堪比玄君初期之力,轰得那玄阵都是难得的动摇起来。

其实,在这力量下,恭羊封完全可以尝试着破坏他所在之处的玄阵,彻底打开一个小缺口,脱阵而出。

只不过,恭羊封不敢试,他怕失败,更怕破坏了这玄阵,引来北凉王叶烈。

毕竟,不破坏玄阵,那在他空间隔绝下,山下的那些护卫者,或许还不一定能察觉到此地异样。

但是倘若他损坏了玄阵,那那些专门守阵的护卫者,必然察觉,到时他们一来,再引来北凉王叶烈,那他们便彻底完了。

所以,恭羊封选择了最保守的方法,以这一瞬的浩荡玄力,冲散大阵对他束缚的玄力,而他则借这束缚解除的一瞬,脱阵而去。

唰!

然而当恭羊封整个人踏地飞掠而起时,他才发现,他小看了这玄阵了。

咻咻!

下一刻,匹练的玄力乍起,无数道的白虹朝着恭羊封卷掠而去,似要将其重新拉回玄阵之中。

该死!

猛地咬了咬牙,恭羊封看得叶凉那淡然之态,一股疯狂的狰狞在他眼中蔓延开来:“无论如何,今日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将这小畜生碎尸万段!”

随着恨意在他心中的弥漫,他看得那力量强悍,可以将他再度拉扯回玄阵的白光,也是疯狂道:“既然那么想将我留下,那我就给你!”

轰!

待得他这话语落下,那匹练的玄力终是再度席卷上他的身躯。

白光暴涨,似在将那已然被白光淹没的恭羊封拉扯而回。

唰!

见到这一幕,叶凉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只不过,他这口气还没吐出,一道身影便是陡然从那白光之中,飞掠而出,挡落在了叶凉身前不远处。



看得眼前的这道身影,不仅仅是叶凉,就连雷東二人都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恭羊封。

只是,此刻的恭羊封已然不复之前的正常之态,整个人狼狈不已不说,他那左手手臂更是似被搅碎般,断裂不再。

“啪嗒啪嗒。”

点点腥红的血液顺着那断臂,滴落在地,似仇恨之心,敲击着在场几人的心。

“好果决的手段,好狠的心。”

叶凉望着身前这断臂的恭羊封,也是心中微惊。

在他的预测里,恭羊封是没那么快就能脱阵的,而眼下,恭羊封为了脱阵,竟然自断一臂,以此来强行出阵,此等自损以救的狠辣手段,也是够豁得出去的。

“恭老。”

眼见恭羊封出阵,穆恪也是下意识的跨前一步喊了句,旋即,他在看得恭羊封那狼狈模样后,也是眼咕噜一转,故作关心道:“你没事吧?”

不过,对于他的关心之语,恭羊封仅是眼神阴翳的瞥了他一眼,便直接将目光投向了那恨意深重的叶凉:“小畜生,今日若不交出传承,便”

“死!”

滕涛的杀意弥漫于山巅,恭羊封没有半点犹疑,便是一挥手,而后,一股玄力瞬间便是席卷而出,朝着叶凉如水流般奔流而去。

不好,这该死的老不死!

心头一颤,叶凉看得那瞬息而至的玄力洪流,也是来不及躲闪,只能尽全力的玄力释放,想要抵挡一些。

然而,他那玄力在这股力量面前实在太过孱弱,瞬间便是被震散开去。

紧接着,玄力洪流碾压,叶凉整个人都是被这股玄力轰的飞了出去,连带着,那在他身后不远处漂浮着的青符也是轻易的被碾压成齑粉。

“嘭。”

如此被那股玄力轰的在天空之上,划出一道弧度,叶凉终是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震起点点积雪与尘土。

一旁的穆恪看得这一幕,那牙关也是微微咬起,那对叶凉的恨意陡增:“叶凉,你竟敢耍我!”

现在,他哪还不知道,那些生无符都是假的,否则,怎可能如此轻易就被震成齑粉了。

“噗!”

猛地一口鲜血吐于地间,叶凉感受着浑身上下,乃至于骨骼经脉的疼痛,也是难受至极。

可惜,饶是他已然如此狼狈,恭羊封依旧无放过他的打算。

旋即,恭羊封一身死府强者的威压瞬间席卷而出,朝着那倒地的叶凉,镇压而去,道:“再不说,我便你生不如死!”

“想让我生不如死,那也要看你这老不死,有没有这资格!”

深眸之中金纹疯狂隐现,叶凉强抵着那恐怖的威压,竟是缓缓站了起来,而随着他的站起,那承受那玄力威压的骨骼都是发出‘咯咯’声。

似有些承受不住那股压迫,要断裂开去一般。

“自不量力。”

恭羊封看得那缓缓站起的叶凉,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便先跪下,给老夫认错!”

断臂之痛,也是令得他心理微微扭曲,想要狠狠的羞辱叶凉一番,以安自心。

旋即,恭羊封也是眼眸一瞪,一股更强大的威压,朝着那好不容易站起的叶凉继续压去。

嘭!

威压的陡然加大,叶凉脚下一沉,整个人也是差点跪倒,只不过,他依旧死死支撑着,哪怕牙关咬的溢血,哪怕额间冷汗遍布。

他始终强撑,未让双膝跪地。

在叶凉这般死撑下,他那双脚双踏之处,大地都是承受不住这里力量,直接龟裂开来。

随即,叶凉抬起头,目光锐利直射恭羊封,从牙缝里挤出一语道:“想让我跪,凭你这老不死,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找死!”

恭羊封眼眸一凛,道:“你既然不跪,那你这双脚不需要存在了。”

话落,他单手一扬,一股凌冽的玄力,瞬间席卷而出,如寒刀般,朝着叶凉的双腿撕裂而去。

见到这一幕,穆恪亦是嘴角轻挑,心中畅快:“叶凉,这就是你得罪本少爷的下场,哈哈哈。”

玄力起,寒刀掠。

九敖看得那愈加接近的玄力,亦是感慨道:“小子,你已经做足够多了,接下去,让我来吧。”

第160章 无知的凡人

待九敖话落,叶凉的那一对双眸亦是从金纹,转而变成了深邃的黑纹。

只不过,这种黑与往日不同,那是一种犹如深渊黑洞,一望便令得心悸、胆颤的黑,那种黑使人迷失、使人畏惧,诡异万分。

嗡!

伴随着双眸的诡异变化,一股玄妙的玄力便如水波从叶凉的身躯之上,弥漫而出,荡漾开来。

玄力波纹所过,恭羊封所发的那道玄力,直接便是被抵消散去,消失于虚无。

好似这片天地间,从未出现过一般。

“怎么可能!?”

面容一震,恭羊封下意识的跨前了一步,似难以置信自己的恭敬竟然就这般被破了。

在一旁穆恪和雷東二人也是双目大睁,讶异的看着这一幕,有些无法置信。

就在他们惊异间,那本被压的直不起身子的叶凉,也是缓缓站起,双眸冰冷的看向恭羊封,道:“凡人,就是你想让我生不如死?”

那声音冰冷清寒,似能冰冻天地。

那双眸冰冷彻骨,似能洞穿万物。

“叶凉,你又想装神弄鬼!”

穆恪看得那气息微变,似有不同的叶凉,疯狂道:“这一次,你休想骗我!”

说着,他脚步踏地,双拳之上玄力流转,对着叶凉便是一拳轰去。

在他看来,叶凉又是用了什么诡异之物,在装神弄鬼而已,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揭开叶凉的真面目。

毕竟,现场有恭羊封在,穆恪不信叶凉能伤的到自己。

只不过,这一次,他又错了,而且错的相当离谱。

叶凉看得那轰拳而来的穆恪,仅是以一种极端俯视之态,平淡出语道:“卑微的蝼蚁,亦敢在本尊面前出手?”

“滚!”

语调陡然深沉,叶凉眸子突地一瞪,那一瞪彷如星辰所望,浩瀚广袤令人颤伏,紧接着,一股无尽的威压,便携带着这滚滚天之势,笼罩了此地。

凝固住了穆恪的身形。

那一刹,众人头顶之上的苍穹,都是泛起了层层雷浪,雷霆翻滚间,乌云缭绕,整一景好似世间寂灭的前兆。

绝世清寂。

嘭!

在这股天地威压面前,穆恪那停滞的身形直接被压的双腿屈膝,跪倒在地,所跪之处,大地龟裂,顽石化为齑粉。

“噗。”

紧接着,在强悍的力量挤压间,一口鲜血直接便从他的嘴中喷洒而出。

鲜血如斑驳雨点,肆意的飘洒于雪地、草间,似点缀着这山间幽景。

最为令穆恪痛苦的是,鲜血吐出的他,下意识的想趴伏下来,以得最舒坦的喘息,可是在那股恐怖的威压之下,他的身躯彷如不受控制板,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更别提趴伏下来了。

“大胆!”

正当穆恪濒临绝望之时,恭羊封终是反应过来,一挥手抵消掉了穆恪周身的天地威压。

而后,他脚步跨前一步,一双浑浊死寂的眸子一瞪,怒道:“在老朽面前,你也敢伤人,我看你是找死!”

唰!

待其话落,恭羊封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那一刻,众人似只仿佛看到了一抹灰色流光,一闪而逝。

“小畜生,今日我便将你擒下,带回去看看你身上究竟藏着什么辛秘。”

在恭羊封看来,叶凉能够忽然提升如此多的实力,必然和叶苍玄留下的传承有关,所以只要能够将叶凉擒下,那他有可能能够获得哪些传承。

甚至有望突破。

如此,他眼中的贪婪之意也是变得更甚。

眼看得恭羊封身形的瞬息而至,叶凉鼻息轻哼,一股幽深黑煞之气在其周身彷如龙卷般缓缓腾绕而起:“不自量力的老杂碎。”

“便让本尊将你撕碎!”

滕涛的煞气彷如凝实的黑光,直冲斗牛,他双拳一握,无半点浮华玄技,竟是极为朴实的一拳朝着恭羊封轰去。

那一拳,无半点玄技点缀,无半点惊天声响,仅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拳,普通到看似很慢,可当恭羊封反应过来时,那一拳已然到得了他的近前。

不好!

眼眸一凛,恭羊封看得这直击而来,看似普通却似连空间都一沉的平化一拳,心中一悸,而后,他无半点犹豫,那本似打算抓向叶凉的手。

瞬间转而变拳,沉声喝道:“死寂大荒拳!”

待其话落,他那枯瘦干瘪的拳头之上,一股灰色的玄力彷如水波流光,瞬间席卷而起,使得他那拳都好似变得了一只奇异玄奥的灰石雕像一般。

与此同时,一股荒寂的诡异气息,随着挥拳之上铭文的显现而四散溢出。

在那股荒寂之下,恭羊封所处之地的青草都是瞬间化成灰色枯萎而去,彷如被进入了大荒一般。

下一刻,两拳相击,空间波动。

那一瞬,好似天煞和大荒要这片天地间,争一争锋,较一较峥嵘,以知道这片天地,谁才是最恐怖的邪力。

眼见得两拳立刻要击于一处,恭羊封眼神阴狠,咬牙切齿道:“小畜生,今日我废了你的手,来弥补我的断手之痛!”

话落,他手中加力,终是狠狠的与叶凉那一拳击于了一处。

轰!

下一刻,两拳正式碰撞于一处,一股浩荡的耀眼玄光乍起,乍眼便将两人给淹没,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波动,瞬间在两拳之间,席卷而出。

在那股浩荡的力量下,四周的尘土、沙石都是被激荡而开,溅起一层又一层的灰尘。

彷如尘暴般,凶厉。

此时,在那沙尘和玄光中间,恭羊封正面色微变的看得那以朴实一拳,抵挡住自己的大荒拳,连半步都未退的叶凉。

他没有想到,这引以为傲的玄技,非但没有卸下叶凉的一只胳膊,甚至连打伤、打退叶凉都没做到,就这般被他挡下来了。

如此岂不是代表着叶凉如今的实力,已跨入死府,甚至更高?

“不,绝不可能。”

心念微起,恭羊封直接摇首否定,咬牙自我‘欺骗’:“这一定是一种幻术、一种把戏,他绝不可能有死府。”

从凝丹到死府,这要横跨多少境界?

他绝对不信,这世间有如此恐怖的增幅之法,哪怕是当初叶苍玄的传承,他都不信有此法。

在他神思闪烁,脸上阴晴变幻间,叶凉看得那与自己争持的化荒拳,亦是鼻息一哼,道:“大荒拳,真弱。”

第161章 你究竟是谁?

恭羊封听得他这般毫不留情面的冰冷直言,脸色也是逐渐的难看下来。

毕竟,嘲讽他的人仅是一个初出茅庐,凝丹境的小子,如此,他怎能忍?

当即,他也是玄力奔涌,眼眸狰狞道:“小畜生,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成!?”

“杀我?你也得有这个资格。”

冰冷的话语从叶凉的喉间传出,那深邃的黑眸之中,黑纹渐渐流动而起,紧接着,他那双拳之上竟是有着点点黑气溢散。

与此同时,在那黑气溢散下,他的手上正有着一片片的黑色龙鳞从肌肤上冒出来,看似狰狞却又独步霸气。

‘撕拉。’

似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叶凉那轰拳的手臂衣袖竟是直接蹦碎开去,露出了那肌肉紧绷,好似龙臂的臂膀。

这这是龙手!!!

瞳孔骤然一缩,恭羊封看得那露出狰狞龙臂的叶凉,心头激荡连连,再抬眼望去,他似在叶凉的双眸里,看到了一股亘古已久的荒凉。

那种荒凉,似存活了千万年才有的苍意。

他不是叶凉!

瞬间在心中反应,恭羊封正欲开口质喝,一股刺痛感陡然从他的拳头之上传荡而起,刺激了他的大脑神经。

乍眼看去,叶凉的拳头已然大换模样,狰狞的指甲彷如龙爪诡异惊悚,而在拳头之上,更是生出无数尖锐的凸起之物,似要撕裂一切。

恭羊封的拳头此刻就被这些尖锐之物,突破了玄力的保护屏障,刺入了他的肉内。

鲜血点点溢散而出。

该死的。

感受到那不住的刺痛,恭羊封心中骂咧了一语,便打算反击,只不过,他的反击还未进行,那叶凉苍凉的脸颊之上,便是露出了一抹悲悯的目光。

“老杂碎,你的死府,不堪一击!”

轰!

待得这话语落下,叶凉黑眸陡然露煞,牙齿仿似龙牙渐渐锋锐间,一股滔天煞气在其身上席卷而起,令得他那长发都似龙须飘荡而起。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似能震碎空间的厚重之力,瞬间顺着他的臂膀,传荡向恭羊封的那拳头之上。

‘咔嚓。’

下一刻,浑厚的玄力传荡而过,恭羊封那本就支离破碎、漏洞遍布的玄拳,彻底蹦碎开去。

点点灰色玄力,彷如飘荡的玻璃碎屑,四散开去。

此刻,玄光之外,穆恪和雷東正焦急的凝视着玄光之内,似想知道战果。

唰!

就在他们凝神关注间,一道身影陡然从玄光之中倒射而出,似被轰掠了出来。

嘭嘭!

身影倒射,彷如流光,在接连撞穿了数棵参天后,终是在撞得了一壁岩之中,似停落了下来。

身躯入岩,碎石碎散,尘埃四起,直接将那道人影给掩盖开去。

会是谁!?

看得这一幕,雷東一边努力平息着玄阵的波动,想早点挣脱而出,一边目光紧紧的注视着想知道究竟是谁。

虽然,在他看来凝丹的叶凉绝不会是恭羊封的对手,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就是有股不安的感觉。

那股不安的感觉,让他觉得眼前的叶凉似乎没那么简单。

就像叶凉败穆恪的那一瞬,雷東感觉到了一股连他都畏惧的威胁,那是真正能够危及到他生命的威胁感。

所以,他没有把握,想要看个通透,才好给自己一个心安。

与他一把,穆恪亦是双眸死死的盯着那尘埃之中,心中咬牙念语:“是叶凉,一定是叶凉那个杂碎。”

“等你出来我必要让你跪拜在我面前,挖你双眸,废你四肢,以泄我心头之恨!”

那恨意似如修罗地狱,深渊凄厉。

萦绕的烟尘在他们的注视下,终是渐渐散去,而后,他们便是看得一道枯瘦嶙峋的人影缓缓离开了壁岩,带起窸窣的碎石,踏脚走出。

嘶!

待得那道身影彻底走出烟尘带,露出他那张灰尘与鲜血混杂,狼狈不堪的面颊时,雷東和穆恪亦是眼眸大睁,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恭老!?怎么可能会是他!?

心中波澜如潮水般荡漾,穆恪和雷東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切,似有些无法相信,被轰出来的竟然是恭羊封。

‘咳咳。’

微风摇曳,吹拂着恭羊封那破碎的衣衫,他彷如杨柳般有些微晃,好似摇摇欲坠,而后,一股闷重感,令得他下意识的咳了咳,带出了点点鲜血。

嘭嘭嘭!

随着他咳嗽之声的响起,那刚才被他撞穿的数棵参天巨树,瞬间乍然爆裂,一棵棵皆是化为齑粉,飘散而去。

好似百转轮回,被这天地夺去了生机,等待来生再会。

“恭老。”

树木化粉,穆恪终是反应过来上前搀扶着他的手,紧张的关切道:“你没事吧?”

在他看来,今天能不能成功,恭羊封是至关重要的人物,若是连恭羊封都败退,那可就真的完了。

面对他的关心之语,恭羊封摆了摆手,道:“没事。”

说罢,他将目光直接投向那光芒开始消退的玄光之中,警惕之意明显。

在他这般目光紧紧的注视下,雷東和穆恪亦是下意识的屏息凝神,朝着那玄光之内望去,而后,在玄光如潮般退去下,他们终是看得了那渐渐露出身影的叶凉。

只不过,这一望也是彻底的望得穆恪和雷東目瞪口呆,神色惊愕。

怎怎么可能!?他竟然毫发无损!?

心中震荡不已,穆恪和雷東看得那除了手臂上衣衫蹦碎外,其余无半点伤痕的叶凉,脸面微颤。

“呵老杂碎,你的拳头太弱了。”

冰冷的眸子不卑不亢,叶凉抬起那已然恢复正常的手,捏了捏,感慨道:“太久未战,都生疏了,否则刚才那一拳,应该是取你狗命的。”

嘶!

狂妄,无比的狂妄。

竟然说要一拳取一名成名已久的死府强者性命,如此言语,恐怖连一些普通的玄君都不敢轻说吧。

就在穆恪以为恭羊封会发怒时,却是见得恭羊封轻踏一步,浑浊死寂的双眸之中泛起一丝警惕的光亮,道:“你究竟是谁!?”

第162章 我的命,我做主!

他是谁?他不是叶凉么?

雷東和穆恪齐刷刷的将目光投注于叶凉身上,似想看个通透,好明白恭羊封此言的意思。

“倒是有趣。”

叶凉看得三人的目光注视,缓缓放下手,淡笑道:“我若不是叶凉,又是谁?”

“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恭羊封目光凌厉如刀:“我可以确定,你绝不是叶凉。”

那滔天的煞气,恐怖的龙臂,以及那比自己还胜上一筹的实力,这一切的一切,绝不是一个区区凝丹少年,叶凉所有的。

旋即,他再跨一步,气势如虹,似逼问般的质喝道:“说,你究竟是谁!?”

面对他的咄咄相逼,叶凉不慌不忙的投眼以对,道:“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

“我是送你下黄泉的人,便可!”

那平淡的话语之中,透着冷冽的杀机,似能冰冻苍生天地。

“哼,你真当老夫怕你不成!”

鼻息轻哼,恭羊封跨前一步,一股滔天的死寂之气在其身后席卷而起,令得他那长袍都是猎猎作响。

“今日,我便让看看,究竟是谁送谁下黄泉!”

眼眸陡然一凛,他跨前一步,凌空一点,喝道:“骷荒战指!”

轰!

待其话落,他身后的死寂之气陡然变得汹涌澎湃,好似大海般潮涌翻滚,那诡异的死灰玄力,在这一刹席卷而起,似凝聚成了一道可擎天立地的高大身形。

吼!

那一刻,几人似仿佛看到,在他的身后有着一道好像古代僵尸将士,身着古旧战甲,手持砍刀,张着那腐朽之嘴,仰天咆哮,似要撕裂苍穹。

咕噜。

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雷東看得这一幕,额间都是一滴汗水流淌而下,呢喃出语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逼的恭羊封使用出了骷荒战指。”

这一招可是恭羊封的成名技之一,曾经,恭羊封以这玄技,立敌二名初期玄君而不败,甚至有传言,他其实还打伤了其中一名初期玄君。

足可见得此玄技的霸道。

只是,雷東怎么都没有想到,叶凉竟然能够将恭羊封逼到使用骷荒战指的地步,这着实诡异。

在恭羊封身旁,那穆恪更是被恭羊封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弄得气息压抑,难受异常。

想来,若不是恭羊封目标不是他,又有力量护着他的话,就仅仅这股威压,就足够穆恪喝一壶的。

不过饶是如此,穆恪还是顺着恭羊封周身的劲风所推,退到了不远处,保持了一些距离,以得以自身能更好的喘息。

身后的骷髅仰天长啸,恭羊封那抬起的手破裂的袖袍随风劲摆,而后,他双眸狠狠的盯着叶凉,吐出二字:“指落。”

吼!

随其话落,他身后的流转着滕涛死气的灰色骷髅,陡然飞离他的身后,持着那砍刀,便是对着叶凉砍杀而去。

那诡异的灰色玄流裹挟着根根破碎的枯骨,在他周身腾绕,凶煞万分。

“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死!”

恭羊封看得那波澜不惊的叶凉,眼神阴翳的心中低语。

天地已然色变,骷髅战士携杀而来。

叶凉那单薄的身躯静立于这天地之间,似洗尽铅华一般,不卑不亢、不喜不忧,仅是这般静静的站着。

直到那骷髅飞至了一半,他才堪堪抬头仰望着苍穹,喃喃自语:“你是天,造就万物,掌控乾坤,将众人玩弄于鼓掌。”

“可是”

眼眸微微变得凌冽,他目如星辰雷霆,凝实霸道:“若要这般命运于你掌控,我心不甘,凉心不甘。”

“既是如此,我便要逆天而行,让你这苍穹这也阻不了我的脚步,让这浮云再也遮掩不了我的眼,让这天地都要为我之战栗。”

叶凉的那对双眸之中,金色纹路和黑色纹路交织于一处:“这接下去的半世轮回,我的命,由我做主。”

那一刹,好似叶凉的身躯上,有着两道灵魂在仰天出语。

一道是叶凉那本魂,一道是一名身披紫黑之甲,头有龙角,垂天峥嵘,雪白的脸颊有棱有角,一对深邃的紫黑龙眸,霸道无双的凌冽男子。

轰隆!!

似是感受到两人的坚定之心,那苍穹之上,陡然雷层涌动,似警惕,似畏惧。。

唰!

陡然低下头,叶凉凝视着那已然临近的灰色骷髅,周身玄力暴涌,一字一顿道:“既为破天逆命之人,又怎可能被你等蝼蚁所阻!?”

吼!

待其话落,一道龙吟之声陡然响彻九霄。

狂风大作间,雷東等人仿似看到,叶凉的身躯之上有着一头可灭世的凶煞黑龙隐隐形成,那头黑龙张着獠牙龙嘴,吞云吐煞,似可吞噬苍穹。

一对龙爪黑亮尖锐,似可撕裂大地。

龙身蜿蜒盘旋而起,若是直起,似蔓延无边。

“这这是黑龙!?”

雷東等人下意识的面色一变,那看向那对发出血腥杀念,赤红之光的龙眸,心神都是震颤不已。

轰!

就在他们震惊间,那气势大改,凶煞滕涛的叶凉终是没有犹疑,对着那袭来的骷髅,直接隔空一拳轰出。

吼!

随着这一拳的挥出,叶凉身后的黑龙一个翻转腾饶,直接对着那骷髅袭杀而去,那龙爪狰狞间,似要将眼前的一切尽皆搅碎。

“哼!”

看得这一幕,恭羊封鼻息冷哼,眼中噙着不屑:“硬憾我骷荒战指,真是不自量力。”

他眼眸陡然一凛,指手道:“给我斩了它。”

哑!

似是得到了恭羊封的指令,那灰色骷髅陡然仰天咆哮,双手握刀,对着那袭杀而来的黑龙龙头,就是狠狠的一刀砍下。

铛!

那一凌厉的一刀,砍在那龙首之上,好似砍到了什么坚硬铁器,直接溅射出了点点花火,

吼吟!

一刀被击,那黑龙亦是来了火气,龙首一扬,便是一个腾绕,狠狠的一摆龙尾,抽在了那灰色骷髅的身躯之上,令得那黑色骷髅直接被击飞开去。

点点灰色枯骨,随其散落。

哑!

如此一击击飞,那在半空稳住身形的灰色骷髅,挥动着双臂,嘶哑吼叫一声,愤怒的再度袭击而上。

一时间,一龙一骷髅在苍穹之上,互相杀伐,凶厉万分,短时间难分胜负。

只不过,时间一久,那胜利的天平便隐隐的开始朝着那黑龙倾斜。

苍穹上,那肉身强悍至极的黑龙似可完全无视灰色骷髅的砍杀一般,以极端凶悍霸道之资,对着灰色骷髅轰击而去。

轰下骷髅的灰色枯骨。

“好霸道的黑龙,好强悍的煞气。”

雷東凝视着苍穹之上的黑龙,眼眸微微凝起,一股畏惧的警惕之意在他的心中升腾。

第163章 丧家犬?

与此同时,看得这一幕的恭羊封脸色渐渐阴沉的可滴出水来,在其对面叶凉神色依旧冰冷如铁,道:“你的玄技,不堪一击。”

他生冷的嘲讽之语传荡在恭羊封的耳畔,刺激着其所谓的脸面。

旋即,恭羊封双拳捏的‘咯咯’作响,老脸阴翳道:“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

轰!

一股滔天玄力瞬间在其身上迸发而出,涌入那灰色骷髅之中,恭羊封踏前一步喝语道:“骷髅变!”

待其话落,那灰色骷髅周身灰色玄力瞬间大涨,其嶙峋身躯陡然变得凝实,那本还看得到枯骨的胸膛在一瞬间便化出了厚实的战甲。

整个骷髅之躯,凝实厚重,连骨骼都似粗重了不少。

哑!

力量在一瞬变得澎湃,灰色骷髅手握双刀边摇晃着,边仰天咆哮,那一对空洞的骷髅眸,竟是有着红光显现,妖冶凶煞。

地间,恭羊封看得骷髅的变异,终是寒霜出语:“给我宰了这黑龙。”

哑!

得到了他的命令,那变得更强,死气更凝实的骷髅再无犹疑,直接飞掠而上,对着那黑龙便是袭杀而去。

一时间,凌冽的刀光四起,龙吟声声。

这一次,那变异了的骷髅狂暴至极,刀刀凶厉、霸道,竟是打的那黑龙有些难以还手,看得地间的穆恪心神激荡:“杀了它,杀了它,把它给我碾压致死!!”

铛!

如此压着黑龙打,打了片刻,当骷髅又是一刀砍在黑龙龙首的脖颈处,砍得黑龙倒飞而出时,那地上的叶凉终是来了火气。

旋即,他眼眸之中黑纹肆虐,满是煞气的抬头凝视着那骷髅,道:“汝等蝼蚁,得寸进尺!”

要知道,在以前这种层次的骷髅,他翻手之间便能覆灭,那还会僵持如此之久,甚至还反被虐。

此等羞辱,让九敖难以忍受。

轰!

下一刻,一股滔天的玄黑之力,在叶凉的周身四溢而起,直冲苍穹,照耀黑龙。

吼!

在那股黑色玄光的照耀下,那被压制的黑龙,陡然仰天长啸一声,一股翻转腾空而起,龙爪飞舞间,龙须轻荡,星辰龙眸尽展。

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威压在它的身躯之上释放出来,在那股威压下,黑龙的力量,似在节节攀升。

就在那股力量攀升到一个节点时,那地上掌控叶凉身躯的九敖,猛然踏前一步,额间似有着太古龙族之纹显现,睥睨霸道:“真龙身现,天下荡!”

吼吟!

那一刻,叶凉的头顶之上,似有着隐约的龙角耸立,一对双眸似可看穿古今,震慑万妖。

那一刹,苍穹之上的黑龙直立着,那龙首之上,隐约有着八个半透明的龙头悠悠而生,震古荡地。

那一瞬,九首现,妖龙出,天地震动,连得这山间的百兽都是趴伏于地,似跪拜,又似瑟瑟发抖的哀鸣。

“这这是九首妖龙!!”

眼眸之中惊骇之色明显,雷東和穆恪二人望得这苍穹之上的九首妖龙,下意识的跨前了一步,心神震荡。

一旁,那控制着骷髅的恭羊封也是脸色低沉的难看:“竟然是九首妖龙,难道破封了!?”

若是这般,可麻烦了。

在他们心思微起间,谁都未曾注意到,那叶苍玄的石像似是感受到这九首妖龙的波动,再度一颤。

那一颤比之前都是要明显,然而,众人的心神目光都是停注在苍穹之上的九首妖龙之上,所以无一人察觉。

苍穹之上,妖龙成形,猛地仰天长吼,旋即,它便是腾着龙身飞掠而出,直接对着那骷髅袭杀而去。

下一刻,那骷髅还未如何反抗,那妖龙九首便直直的伸出,咬头的咬头、咬手的咬手、咬脚的咬脚,各首齐动。

轰!

还有一只妖龙龙首,更是直接冲出,对着那灰色骷髅的胸膛之上洞穿而去,将其硬生生的冲出了一个大洞。

紧接着,便是听得‘撕啦’声尽起,那挣扎无果的灰色凝实骷髅,身上的头、手、脚就这般被这九首黑龙撕裂而开。

一时间,灰色的头颅、手脚残落下来,在微风吹拂下,化为灰飞。

“要死,那就一起死!”

眼见得灰色骷髅被凌虐分尸,恭羊封看得那已然濒临崩溃的灰色骷髅,一抹厉色显现,而后,他手中印法一变,喝道:“破!”

嘭!

伴随着他的这话语的响起,那苍穹之上已然残缺不堪的骷髅,陡然光芒大盛,而后,那躯体瞬间鼓起,暴涨四裂。

骷髅自爆,一股恐怖的玄力瞬间爆发开来,好似一朵烟花,在苍穹之上绽放。

下一刻,在那股恐怖的自爆之力下,那九首妖龙都是被这股恐怖的玄力波荡,给震飞了出去。

龙身腾飞间,似有着点点伤痕,在那自爆之中,显现而出。

“噗!”

骷髅爆裂,那站于地上的恭羊封受到影响,直接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整个人更是摇摇晃晃的倒退了数步。

在那本就瘦骨嶙峋,看似弱不禁风的身躯下,显得随时会殒命消亡一般。

看得这一幕,穆恪也是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将其扶住,道:“恭老,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无碍。”

摇了摇头,恭羊封抬眼朝着那看似面无波澜,嘴角却有着一缕血迹流淌而出的叶凉,眼神阴翳道:“只要能伤了这小畜生,这点伤又算什么。”

听得他左一句小畜生,又一句小畜生,穆恪也是脸色难看道:“恭老,他他好像是九首妖妖”

那后面的‘龙’字,他说了半天就硬生生的没有说出口。

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九首妖龙这四个字,所代表的东西太过恐怖,那东西就算是对南祁皇朝来说,都能够震上三震,更别提他这区区入府之人了。

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畏惧,恭羊封调了调内息,道:“不错,他就是当初那一头九首妖龙。”

“什么!?他是那头妖龙!?”

穆恪下意识的瞥了叶凉一眼,畏惧的后退了几步,连得那阵中的雷東都是神色凝重,似如临大敌一般。

显然,他们都没有料到,这本应该手到擒来的叶凉,怎么会闹成了九首妖龙,导致了今天这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

旋即,反应过来的穆恪重新上前,抓上恭羊封的手腕,紧张的说道:“那恭老,我们快走吧,快逃离这里。”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以求保命,至于别的,他已经没心情去管了,毕竟命都没了,还想什么别的?

要知道,那可是祸乱整个祁涯道洲的妖龙啊。

那真的是杀他们犹如灭杀蝼蚁般轻易,在如此情况下,他若不想着保命,那当真是傻子了。

不过,面对他这紧张之语,恭羊封却是神色平静的看向叶凉道:“穆小世子不用担心,他的确是九首妖龙不错,但是现在,他也不过就是一条丧家犬而已。”

穆恪被他说的一愣:“恭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64章 凶名不再?

恭羊封面露自傲之色,边缓步踏前,边道:“世人都言九首妖龙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如今的九首妖龙,九首去丧失八首,力量尽损。”

“再加上当年叶苍玄所下的封印,那更使得力量再度压制,不复往日雄威,所以”

话语微顿,他停下脚步,看向那面无波澜的叶凉,道:“现在的妖龙,只不过是空有妖龙凶名罢了。”

对啊,妖龙龙首被分,又是受封印所制,力量必然大打折扣啊。

如此又有什么好惧?

穆恪和雷東瞬间心中恍然。

想明白了这一点,穆恪的脸颊之上,直接出现了兴奋之色,上前说道:“那恭老,快,杀了这黑龙,杀了这叶凉。”

“穆小世子莫急。”恭羊封道:“妖龙力量虽减,但实力却依旧不容小觑,就如刚才,老夫的玄技还是不小心被他破了。”

“哼,区区废技,本尊想破就破,又何来不小心。”

要知道,在以前,九敖不用露九首真身就能够轻易的将恭羊封的这破玄技给湮灭,并将恭羊封斩落了,哪还容得他在此大话。

“是啊,若是以前的妖龙,我这玄技的确入不得眼,只可惜”

感慨一语,恭羊封看向叶凉道:“现在的你,自身残缺,力量被封印所制,已然降至最弱点,哪怕是我这玄技,你都破得辛苦吧?”

“哼。”

九敖冷哼一声,道:“纵使力量骤减,对付你,已绰绰有余。”

“死府巅峰的力量,再加上那妖兽一族天生的力量强悍以及那对天地之力比我更甚的了解与掌控,对付我的确是足够了。”

恭羊封点了点头,忽然话语一转:“只不过,这样的状态,你又能持续多久?”

眼眸微微一凝,叶凉对恭羊封的杀意似开始增涌:“你想说什么?”

“呵呵。”恭羊封轻冷一笑,戏虐道:“如我所料不差,你身上的封印并未解,也就是说,你是强行突破封印来保住叶凉这小子的命的。”

“可是,强行为之,你又能在封印的影响下,维持这状态多久呢?”

他那老脸上有着得意:“只要你不能将我速速斩杀,那到得你力量损耗,受封印所影响无法继续维持,被打回原形之时,便是战局逆转,你陨落之日。”

九敖闻言亦是眼神微眯,杀机四溢。

的确,正如恭羊封所言,现在的他身躯残缺,力量恢复不够,又受封印所影响,或许无法长期保持这状态。

到得那时一切或许真就不一样了。

而这也是为何他一动手就显了真身,想要速战速决的原因。

他,耗不起!

听得恭羊封的话语,穆恪似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恍然道:“我明白了,原来,叶凉刚才要解封大阵不是什么传承,而是要取出这妖龙的另一首,好恢复力量。”

“正是如此了。”恭羊封看向戏虐道:“只不过,若是被世人知道,堂堂北凉王的孙子,战神叶苍玄的儿子,竟然和妖龙为伍,不知道这北凉王的脸面还能往哪搁呢?”

现在恭羊封等人反倒不担心叶烈等人发现,赶来此地了。

毕竟,就算他们来了,恭羊封也可以以叶凉和妖龙为伍为借口,将此事轻易揭过,顺带着还能对叶烈发难。

好好惩处这与妖龙为伍的孽子。

不过,这对他来说其实还是下下之选,现在他最想要的就是擒下叶凉,带回南云王府,逼出传承,降服妖龙为南云王府所用。

所以,恭羊封当下也是跨前一步,劝诱道:“妖龙,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南云王府,我就可以保证放你一命。”

“否则”

他眼眸微微变得凌厉:“待你力量不支之时,便是你陨落之刻。”

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之中的威逼利诱,九敖眼眸微凝,道:“蝼蚁,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是么?”

“如若是我一人,面对曾经这凶名满天下的妖龙,或许真可能有陨落之危,不过现在”恭羊封嘴角一挑,目不斜移道:“雷東,阵法已解,还不出来?”

“哈哈哈,本想多看些戏码,却没有想到竟是被恭老发现了。”

朗笑声起,雷東那魁梧的身躯无半点犹豫,冲天而起,而这一次,他的飞离,无影响到阵法半点。

就这般无束缚的轻巧落在了阵法之外,恭羊封之旁。

随着雷東的站出,恭羊封看向那脸颊之上泛起一丝波澜的叶凉,也是得意而笑:“忘了告诉你身体里的小畜生,雷東身为南云王府三十六血云将之一。”

“涉猎之广,连老夫都是有所不及,而这玄阵,便是他们血云将所需涉猎之一。”

那话语说的,好似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得意万分。

“恭老谬赞了,我也是侥幸涉猎了一点,能够得知如何更快脱身罢了。”

虽是谦虚之语,雷東却未有半点谦逊之色,如此说完,更是看向叶凉,神色阴翳道:“否则,也不会在之前栽在这小子手上一个大跟头了。”

感受到雷東内心的羞愤,恭羊封干巴巴的嘴唇一扯,笑的难看:“不用动怒,现在不就是给了你机会,把之前的债都拿回来了么?”

“嘿嘿。”雷東笑着捏了捏手,不怀好意的看向叶凉道:“打当年的九首妖龙,这种事曾经我想都不敢想,没想到现在能够实现了,真是快哉。”

“哈哈。”

放肆的朗笑一语,恭羊封看得那神色微沉的叶凉,嘲讽般的说道:“现在,妖龙前辈,你觉得谁胜算更大?”

刚刚才听过恭羊封二人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的狂妄对话,现在又受到了恭羊封的威胁,九敖那太古龙族的孤傲也是彻底的被激发了出来。

旋即,他踏前一步,周身雄浑的玄力暴涌,一字一顿道:“蝼蚁,亦敢与本尊争辉。”

吼!

下一刻,在他那滔天怒意下,苍穹之上的妖龙齐齐怒吼,一个腾身间,便是对着恭羊封二人袭杀而去。

“不识抬举。”恭羊封亦是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斩了你这头妖龙,让你成为我名动祁涯道洲的垫脚石。”

话落,他再无犹疑,直接飞掠而出,朝着那叶凉袭杀而去。

“哈哈,如此好事,算我一个。”

笑如洪钟,滚滚滕涛,雷東看得恭羊封飞掠而上,亦是无半点犹疑,踏步便是冲天而起,追袭而上,带着澎湃的玄力对着叶凉轰击而去。

“想死,吾便成全尔等!”

第165章 战栗众生

“想死,吾便成全尔等!”

滕涛的凶煞之意在黑眸之中绽放,叶凉双拳紧绷,双袖直接蹦碎,而后,他脚底踏地,腾身飞至半空,与那九首黑龙的虚影融合于一处。

人身与龙影相合,一股浩荡的铁血杀伐之感,瞬间在这天地传荡开来,直射九霄苍穹。

轰!

狂猛的玄力瞬间在叶凉身躯之上激荡而起,紧接着,在其双拳紧握,仰头咆哮间,身后一道彷如墨色龙鳞的披风陡然而生,随风而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他那头顶之上,煞气尽绕间,紫金龙角嗡鸣而起,直冲斗牛,似要与那天地争一争,这一方峥嵘。

咚!

龙角一成,天地荡。

下一刻,一袭紫黑甲胄,瞬间席卷叶凉的整个身躯,覆盖至他的双脚、双手,同刻,一柄彷刻战天辟地的紫金方天戟缓缓与他手掌之中显现。

紫金戟一出,天地色变。

那一瞬,乌云层卷,天哭嚎,风沙走石,草木枯。

那一刹,苍穹之上,一道看似单薄却俊朗非凡,身披甲胄傲世八方的邪煞身影,腾空而立。

那恐怖的威压,在他那深邃的双眸之中绽放,似能令山河颤动。

那傲然挺立的身影,仅静立于苍穹之上,便似能在这天地劈开一道天堑,以一人之身,成万夫莫开。

“今日,我便要以汝等之血,成我出世之威名!”

手中方天戟陡然一挥,利芒直指停顿于半空的恭羊封二人,叶凉那白皙的脸颊之上,眼眸之旁,已有着邪异的紫金线条刻画。

在其额头之间,更是紫金之纹彻底映现,悠悠亘古的太古龙族之力彻底彰显。

吼!

与此同时,一道悠悠龙吟在其体内传荡而起,彷如亘古钟声,敲醒大地,唤醒黎明。

唰!

下一刻,叶凉再无犹疑,手中紫金方天戟一挥,便是对着恭羊封和雷東二人袭杀而去。

那一刹,恭羊封和雷東忽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叶凉,亦不是九敖,而是一头,甚至是一群来自亘古洪荒的妖兽。

那妖兽之威震颤苍穹,战栗众生。

咕噜!

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雷東看得那带着滕涛煞气,彷如一头滔天妖龙袭杀而来的叶凉,忍不住道:“好好凶厉的杀伐之气,好恐怖的天地威压。”

“提起,不要畏惧!”

恭羊封额间汗水丝丝溢出,双眸死死的盯着那袭来的叶凉,道:“他本就是上古妖龙,气势不凡,若是心有畏惧,就会被他的天然气势给压制。”

“到得那时,我们的力量,会大大压缩,所以”

话语微顿,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而疯狂:“不要畏惧,和他战,他的时间没我们多,只要坚持下来,他必死!”

“好!”

心潮微微变得澎湃,雷東厚实的双拳紧握,那看向叶凉的铜铃双目变得坚毅:“那就让我来试试,妖龙究竟有多强!”

话落,他手中一根褐色的沉重铁棒显现而出,紧接着,他再无亦无半点犹疑,手握通天铁棒,对着那飞掠而来的叶凉,直击而去。

他明白,今日不是妖龙死就是自己死,所以为了求生,他死都不能畏惧!

轰!

下一刻,雷東和叶凉的两道身影相撞,手中武器直接轰击于一处,浩荡的玄力波荡在这苍穹之上传起,好似雷声轰鸣。

那一瞬的相击,雷東整个人都是被轰的倒射出千百丈,而反观叶凉却仅仅退了数步。

一次相击,高下立显。

“蝼蚁。”

手中方天戟一挥,叶凉以俯视之态,淡漠的望着那被轰飞的雷東,道。

面对他的轻视之语,雷東倒也不怒,看了眼虎口上崩裂而出的血迹后,抬头对着叶凉,朗声笑道:“哈哈,九首妖龙果然厉害。”

“不过…”

话锋一转,他双手紧握,身躯之上褐色纹路显现,一字一顿道:“我雷東也不是吃素的。”

“霸烈玄土变!”

轰!

伴随着这三字的落下,一股更为浩荡的玄力瞬间从其周身席卷而出,使得雷東的力量,直接从死府初期,硬生生提升到了死府巅峰之境。

嘭!

与此同时,他上半身的衣衫似是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直接蹦碎开去,露出了那有着完美线条,狰狞的肌肉尽显的,古铜色的肌肤。

此刻的雷東,整个人都似涨实了一圈,看似好像一道恐怖的擎天身影,壮硕魁梧,镇守天地两界。

咚!

手中通天铁棒直震虚空,那铁棒所触,似连虚空都是承受不住那股力量,泛起了阵阵涟漪。



强行提升境界的秘法么?

龙眸不屑的轻瞥了雷東一眼,九敖能够看出来,雷東面对他,是未敢留手半点,一上来就动用了最强实力了。

“也罢,就让你知道,你与本尊的差距!”

心念微动,九敖手中方天戟一挥,再次对着雷東袭杀而去,打算先将雷東轰杀,再对付恭羊封。

“来的好!”

眼见得叶凉的身影再度袭杀而来,雷東此次战意沸腾,手中通天铁棍一杵虚空后,他猛地一个铁棍翻转,便带着道道棍影朝着叶凉硬憾而去。

这一次,有了他力量的增幅,他手中的铁棍声势比之前都是强了数倍,那道道棍影,彷如魔棍,令人寻常之人,难以肉眼辩驳。

铛铛!咚咚!

下一刻,两道身影互相交战于苍穹之上,疯狂硬憾,亦是震得此地空间波荡连连,那兵器碰撞之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咕噜!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穆恪看得苍穹之上那两道匹练的身影不住的互相攻伐着,那冷汗都是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那着实太强了,在那股余威之下,哪怕是不小心被触碰波及,他都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抹杀,化为灰飞。

此刻的他,有些庆幸带了雷東,否则,他或许很真的栽在叶凉的手中。

半空之上,恭羊封看得两者疯狂硬憾良久,亦是眼眸微眯,而后,一柄波荡着黝黑涟漪,有着诡异阴毒气息的匕首,缓缓出现于他的手中。

紧接着,就在雷東和叶凉一棍一戟轰于对方身躯之上,且两者都是旧力刚去,新力未出之时,他眼眸陡然一亮。就是现在!

唰!

下一刻,恭羊封那观望了良久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

待其再出现时,已然在了叶凉的身后。

第166章 两个,保一个

那一刹,叶凉其实有所感身后空间的波澜,但奈何新力未生,他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击,只能堪堪侧身想要躲过。

‘噗嗤。’

然而,饶是如此,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恭羊封的那一刀就这般刺入了他的腰间,淹没入肉。

寒刀刺入,鲜血瞬间溢散而开,散落于天地。

唰!

猛地将方天画戟向后挥去,叶凉轰退那恭羊封后,快速的闪身,与两者隔离开一段巨鹿。

而后,他双眸紧紧的凝视着那撤到雷東身旁的恭羊封,咬牙切齿道:“宵小之辈,竟然偷袭!”

感受到他的怒意,恭羊封漫不经心的甩了甩手中利刃,震散了其上的鲜血,淡笑道:“只要能赢,又何来宵小不宵小?”

说着,他看向一旁伤痕累累,好不狼狈的雷東道:“辛苦了。”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雷東无奈道:“恭老,你再不出手,我可能真的要死在他手上了。”

“放心。”恭羊封得意的看向那脸面阴沉的叶凉,道:“现在你不会死,他会死。”

看得他自得的神色,叶凉握着方天画戟的手都是捏的泛白:“老家伙,你当真以为,这区区一刀就能奈何的了我么?”

“你未免太天真了。”

那傲气之语,传荡于九霄,披靡于群山之巅。

“的确,这一刀是不能对你如何,但是”

嘴角邪邪的轻挑而起,恭羊封缓缓抬起那泛着黑色波纹的匕首,道:“若是匕首之上,还带些其它东西呢?”

眼眸陡然一变,叶凉感受到伤处一股奇异力量的渗透、侵蚀,面色冰寒道:“匕首之上有毒?”

他能够感受到这匕首之上蕴含着毒,而且还是不一般的毒,那毒不仅仅染黑了他受伤之处的肌肤,还能侵吞玄力,壮大自己,以进一步,侵蚀他的躯体。

“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妖人,这么快就发现了是毒。”恭羊封赞叹了一语,道:“可惜,就算你分辨的出是毒,你一时半会也解不了。”

“是么?”

双拳紧握,玄力奔涌,叶凉周身滕涛的煞气,直冲苍穹,旋即,他那双拳之上有着点点黑色的雾气,蒸腾而起,似排毒而出。

然而,如此仅仅持续了片刻,他的额间便开始有着虚汗成形。

不行,此毒虽不麻烦,但却犹如跗骨之蛆,极难除去,若是强行除之,或恐损害力量过半,要是那般或许就中了这老贼的奸计了。

心中波澜微起,九敖此刻也是暗咬牙:“倘若我不是自身受损,又是被封印,区区小毒又哪里奈何的了我!”

“九敖,你能行么?”叶凉也是担忧道。

“这个杂碎,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若我真身还在,又岂容他嚣张。”

九敖虽然未正面回答,却也能够听得出,这一次,他并不是很有把握。

对面,恭羊封看得九敖脸色阴沉,未继续驱除邪毒的样子,笑道:“怎么?我们的妖龙大人不去毒了?”

旋即,他似闲庭漫步般,在苍穹之上边走动边道:“其实,就算你不去毒也是一样的下场,你不去毒就需要分心镇压这些毒。”

“毕竟,你一不镇压,这些毒就会蔓延开来,将你害死,所以”

话锋一转,恭羊封看向九敖,得意的笑道:“你驱毒损耗玄力,会被我们杀死,不祛毒分心镇毒,也会被我们杀死。”

“究其结果,今日,你必败!”

这话语字字诛心,针针见血。

“哈哈,恭老果然是恭老,在下佩服。”

雷東是被叶凉压着打打的憋屈了,故意朗笑附和。

不过对此,恭羊封倒未多在乎,直接看向九敖道:“所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归降南云王府,或者,死!”

“哈哈哈。”

陡然仰天长啸许久,叶凉猛地低头,目光凌厉直射恭羊封道:“若要归降你这等卑劣之人,那我叶凉(九敖),纵使亦战!”

眼眸之中杀机彻底四溢而起,恭羊封一口精血吐出,狠语道:“既然你冥顽不灵,我就成全你!”

“南云火。”

显然,他也是打算趁九敖‘病’,直接要其命,所以一上来,便动用了,强悍的玄技。

‘噗噗’

下一刻,那恭羊封的身前也是一朵又一朵的足足飘荡起了六朵南云火,而且每一朵所蕴含之力都比穆恪的要强悍不知多少倍。

那凝实之态,彷如真正的雕刻之物一般,如固体之物。

竟然是南云火!

雷東望着那一出现,便直接似燃烧了半边苍穹的南云火,亦是心头激荡,要知道,他虽未南云王府三十六血云将却依旧不会这南云火。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强大的玄技南云火可为穆家独传,哪怕是恭羊封都是由于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才得以机会习得。

所以,当下所见,他也是心有羡慕。

“今日,我就看看,你如何挡的了我这六朵南云火!”

随意的擦拭去嘴角的血迹,恭羊封猛地一挥手,那六朵南云火直接对着九敖飞掠而去,所过之处,似割裂苍穹,令得空间倒是有着裂缝显现。

足可见,威压极大。

“雷東,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就在雷東看着那六朵南云火飘荡而去间,恭羊封的喝语也是响了起来。

旋即,反应过来的雷東,跨前一步,手臂肌肉紧绷,铁棒一握,高喝道:“镇岳伏魔棒!”

轰!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他手中的铁棒猛地脱手挥出,化为一根似能擎天立地的粗重铁棒,铁棒之上黑色的铭文显现、流动。

浩荡之气,似可镇压天下山岳,强悍无匹。

下一刻,那铁棒无半点停留,紧随在南云火之后,对着叶凉轰击而去,似要将其镇压。

该死!

没想到两人一上来就动用至强玄技,叶凉感受到由于镇压体毒而后继乏力的玄力,脸面也是难看到了极致。

难道,我九敖当真要死于此!?

就在他心有不甘间,叶凉的神魂似重新取代了他,眼眸之中黑纹缓缓消退,道:“你忙的够累了,接下去,就让我来吧。”

“小子,你想做什么!?”

九敖焦急道:“我现在的力量都难以抵挡这般攻势,凭你来挡,必死,快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于我!”

说着,他便想重新夺回叶凉身躯的控制权。

“别动。”

陡然出语打断九敖的行为,叶凉嘴角弧度轻扯,道:“今日,无论如何,我们是赢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活一个吧。”

听得叶凉这话语,九敖心中一股不安感升腾而起:“你子,你可别胡来。”

“放心,胡来也就胡来这么一次。”

叶凉感受着体内在玄丹之上的封印,道:“待会,我会将玄丹剥落我的身躯,你就趁此以你的余力,隐匿气息逃走。”

“什么!?你要强行剥离玄丹!?”

九敖惊诧道:“你疯了么!?没了玄丹,你就彻底丧失了修炼的资格,成了废人了。”

“没事。”叶凉满不在乎道:“我那么厉害,以后能够修炼回来的。”

“修炼个屁!”

九敖终是忍不住骂语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告诉你,这事我不答应!”

他很清楚,他的封印就在玄丹之上,叶凉这么做就是牺牲自己,好将玄丹和他一起给抛出去,以保全他的命。

“没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就这般决定了。”

叶凉看得那愈加接近的玄技,也是眼眸闭起,识海之中回念起了那道倩影,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师父,徒儿不孝,不能来寻你了。”

就让我入得百转黄泉,以魂守着你吧。

第167章 谁敢伤吾儿!

一念至此,叶凉亦是打算强行剥离玄丹。

嗡!

然而,就在他不顾九敖喝语,强行剥离玄丹之时,那似寂静了千万载的雕像,陡然光芒暴涨,嗡鸣颤动。

咻!

紧接着,一道匹练的银白玄光彷如龙卷,从那雕像之中席卷而出,朝着那南云火和铁棒轰击而去。

下一刻,玄光席卷间,那看似浩荡恐怖,能泯灭一切的南云火竟然如遇神水般轻易湮灭而去。

铛!

与此同时,玄光飞掠下,那似可镇天压地的铁棒亦是直接被轰的打回原形,旋转着倒飞而回。

这怎么可能!?

惊骇的看着这一异变,恭羊封和雷東都是心头激荡。

似没有料到,自己如此恐怖的攻击,竟然被这玄光给轻易化解了。

地间,穆恪看得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那原本升起的激动之情,也是瞬间消散,仅是呆呆的呢喃出语:“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惊骇间,那浩荡的玄光洪流之中,一道身着银白长衫,俊逸的面容有棱有角,成熟稳重的男子,缓缓从雕塑之中踏出。

旋即,他目光如刀,扫过恭羊封等人,喝道:“谁敢伤吾儿!”

那深邃的双眸有着沧桑之意,却亦透着迫人的锋芒锐气,令人不敢直视。

“吾吾儿!?”

说话都是有些磕巴,雷東听得那气息雄浑浩荡的声音在这天地间传荡,也是难以置信的看向那道身影,道:“难道难道他是”

叶苍玄!?

齐刷刷的念头在恭羊封、穆恪三人的心中升起,霎时间,三人的心中仿佛翻起了惊涛骇浪,一股畏惧的感觉,升腾而起。

双眸彷如雷霆罚劫,令人望而生畏,男子将目光投向那苍穹之上,此时此刻都有些颤动的单薄身躯。

而后,他心念一动,那银白色的玄光洪流亦是席卷向叶凉的身躯,将其本躁动的玄丹平抚下来。

并且,在这股玄力的滋润下,叶凉身上的伤竟然在快速的恢复着,只一瞬,便重新如初。



就在他心头惊愕间,那俊朗非凡,星眉剑目间,有着英挺之气的男子一走一跨间,便踏至了他的身前。

旋即,他伸出了手。

只不过,那本欲触碰他的手,却因为叶凉的静静注视,却迟迟未落下去。

如此状态保持了良久,叶凉终是带着几分无法克制的波澜,看着眼前那能够令得他血脉悸动的男子,薄唇微动道:“父父亲?”

在他这句话的落下时,叶苍玄那冷冽的目光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好似从未有过般柔和,他伸出手揉了揉叶凉的脑袋,笑道:“凉儿。”

那笑语里有无奈、有悲凉、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更有着此生或终可瞑目的心安。

“真的是你么?父亲!”

虽然明明能够与叶苍玄一般,互相感受到那溶刻于骨子里的契合、鸣颤,叶凉还是忍不住,红着眼眶再度出语。

看得他如此激荡的模样,叶苍玄嘴角弧度轻扯,似感慨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其实,原本的叶凉对叶苍玄有着不少的怨恨,怨恨他只顾自己,到处杀伐,而不顾母亲,怨恨他轻易离去,导致北竹院沦落至此。

更怨恨他,为了自身的身前身后名,将妖龙封于他的体内,害了他一生。

可是,当叶凉看得叶苍玄出现,并心疼般的说了这般言语时,他心中的恨却瞬间烟消云散了。

那一刻,叶凉再也没有对叶苍玄的恨意,有的仅仅是思念、依恋,那对父亲本该有的依恋。

“父亲。”

简简单单的一句喊语,普通人每日都可以的喊语,他却足足等了十八年终于喊出了声,这一喊,那泪水亦是止不住的决堤而出。

看到这一幕,叶苍玄终是忍不住心中所感,动容的将他拥入怀中,任凭他的眼泪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肆虐。

这一刻,叶凉不知等了多久,至少那残留的记忆叶凉,是真正等了万千载一般,心头激荡连连。

如此不知哭了多久,或许片刻,或许万载,当叶凉终是压制住心绪,从叶苍玄的怀中退出时,叶苍玄露出慈父的笑意,夸赞道:“凉儿,身为我叶苍玄的儿子,你做的很好。”

“还还好吧。”

被叶苍玄一夸,那几乎面无波澜的叶凉,难得露出了一抹羞涩之意,挠了挠头。

旋即,他又似想起了什么,看向那欣慰淡笑的叶苍玄问道:“对了父亲,你现在是灵体?”

他能够感受的出来,叶苍玄这一道身躯,并非真正的人身。

“是的。”叶苍玄点了点头,道。

“那父亲怎么”

叶凉现在是不明白,叶苍玄沉寂于雕像内良久,怎么会忽然出现。

毕竟,苏希柔等人也经常来祭拜,可叶苍玄的灵体却从未现过身,而叶烈等人也从未发现,显然隐藏的极好。

甚至,若他所料不差,这叶苍玄的灵体轻易的还难以将其唤醒,可是眼下却忽然醒了,倒是有些困惑。

“你这小子,三番四次引动玄阵,而他们又催动了南云火,这几次影响下,我又如何能没感觉,不过”

叶苍玄看向叶凉的眸子,有着几分宠溺:“最主要的还是我留在了你玄丹之上的封印似有所动,让我感受到了你的危险,所以,彻底唤醒了我。”

看来,果然还是因为我。

心头暖流流淌,叶凉看向叶苍玄正欲开口,却见得叶苍玄率先笑道:“好了,凉儿,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再说。”

“现在”

话语微顿,他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投落于那恭羊封几人身上,冷厉道:“先让我宰了这几个杂碎再说。”

那一刻,一股浩荡的杀伐之气,直冲苍穹,令得天地颤伏。

那一刹,他仅是静站着,便有着一股睥睨天下之气,由身而散。

旋即,他跨前一步,以极端俯视之态,看着恭羊封二人,道:“敢伤吾儿,你们想怎么死!?”

那话语彷如雷霆,滚滚而起,传荡于四方,经久不散。

第168章 叶苍玄的往事

咕噜!

下意思的咽了口唾沫,雷東顾不得额间冷汗的流淌,拱手抱拳道:“苍玄前辈,我等乃南云王府之人,在此并未当真想伤害令公子。”

“我等只是看妖龙纠缠令公子,所以想助令公子将其脱离妖龙的纠缠而已。”

如此颇为聪明的狡辩了一语,他恭敬的躬了躬身道:“还望苍玄前辈能够明察。”

嗤,还真够不要脸的。

心头嗤笑一语,叶凉正欲出言,那叶苍玄双手放于身后,昂首而立,任凭微风吹袭,望着悠悠苍穹道:“时隔数十载,你们南云王府颠倒黑白的本事,依旧不减。”

旋即,他缓缓低头,深邃的双眸,冷冽如刀:“当年,我已被你等骗了一次,导致身陨于此,今日,你觉得我还会再听尔等胡言么?”

什么!?父亲当年之死,果然不是与九敖有关!?

心头波澜微动,叶凉本就与九敖讨论过此事,知道叶苍玄不应该陨落,如今听得此语也是听出了几分端倪。

苍穹之上,那雷東听得此言也是脸色大变。

就在他欲开口辩驳之时,恭羊封伸手拦住了他,而后,其跨前一步,抬首正对向叶苍玄,沉声道:“没想到,当年设计到如此境地,都未能彻底要了你的命。”

“真不愧是南祁皇朝第一战神,叶苍玄!”

轰隆隆!

惊涛之雷于心头响起,雷東目瞪口呆的看向恭羊封,略显呆滞的呢喃出语:“恭老,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当年南云王府和南祁皇朝皇族的辛秘,也是叶苍玄身陨的真正原因。”恭羊封道。

“叶苍玄身陨的原因?难道他不是为了镇压封印九首妖龙而死?”雷東似不解道。

“你太小瞧这位南祁皇朝第一战神,祁涯道洲的绝世妖孽天才了。”恭羊封抬起头,浑浊的双眸,似有着回念之意:“当年,叶苍玄少年成名,技艺无双。”

“短短十数载,便跨入玄君,力挫南祁皇朝各大玄君强者,成南祁皇朝玄君第一人,一时间,意气风发,微风无限。”

旋即,他继续道:“其后又数十载间,他非但以玄君之力,败尽南祁皇朝各大高手,甚至力战祁涯道洲数名成名已久的元君,而不败,得以名动祁涯道洲,获南祁皇朝战神之名。”

能够以玄君之力,力败各大玄君,足可见其天赋妖孽,后又能以玄君之力,力敌数名元君,此等战力,当真是不凡啊。

心头感慨,叶凉望着眼前彷如擎天强者,自己身前,拂袖而立的叶苍玄,嘴角微微苦涩:“看来,这一世的我,倒也有个强悍父亲。”

在其感叹间,恭羊封感慨的继续说道:“如此妖孽的天才啊,若是发展下去,必然会成为祁涯道洲第一强者吧。”

“可惜啊”

他看向叶苍玄,一副老辈模样:“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收敛锋芒。”

雷東不解道:“恭老,什么意思?”

面对他的问语,恭羊封还未开口,叶苍玄负手而立道:“意思就是,我的壮大让某些家族害怕,害怕动摇到那些家族的地位,所以某些家族便欲趁我未彻底崛起前,将我除之而后快。”

“对吧?南云王府,恭羊封!?”

他在说此话之时,故意加重了‘南云王府’四个字。

这语调也是令得雷東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恭老,难道,当年叶苍玄的陨落是我们南云王府干的?”

“又何止我们南云王府。”

恭羊封面无波澜,道:“当年叶苍玄的名声,可是盖过了南祁皇朝的皇族,你觉得,南祁皇朝的皇族会这般轻易的任凭他随意成长么?”

什么!?竟然还与皇族有关!

心头波澜连连,雷東似没有想到,叶苍玄陨落一事,竟然会如此复杂。

似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叶凉跨前一步,质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当年你们南云王府和南祁皇朝的皇族,是借用了九首妖龙这一契机,害了我父亲,对是不对!?”

叶苍玄闻言下意识的看了叶凉一眼,眼眸里有惊异更有着几分欣慰。看来,吾儿倒是比我聪明多了。

与此同时,恭羊封干皱的嘴角一扯,笑道:“不愧是叶苍玄的儿子,不仅仅继承了他的天赋不凡,就连头脑都是如此机敏。”

“不错。”

大方的承认,他说道:“当年叶苍玄为封印妖龙,实力锐减,我们就是趁此时机,让叶鸿将实力大损未复原的叶苍玄引来了此地,将其诛杀。”

原来,还有六叔!

眼眸微凝,叶凉那黑眸之中,杀机四溢而起。

对于这个伪君子六叔,他素来不喜,如今知道其竟然还是杀父仇人,他可是心恨。

现在的叶凉总算明白为什么叶鸿如此针对自己,甚至不惜置他于死地了,那是一种做贼心虚的心理。

那种心理,让叶鸿畏惧与叶苍玄一切相关的人或物,不想回念,不想再见。

这种情绪,当叶凉是废材之时,叶鸿或还不是很有感,但当叶凉崛起之时,那就会在一定程度上映射同样妖孽的叶苍玄,这就让叶鸿愈加讨厌叶凉。

想除之而后快。

想及此,他双拳捏的咯咯作响,道:“叶鸿,枉为叶家人。”

“唉。”

叹息一语,叶苍玄抬首望天,感慨道:“这辈子,我如何想,都未想到,我竟然会败在自己家人的身上。”

他这一语,也是彻底承认了,他的死与叶鸿有关。

“可惜啊。”恭羊封道:“想来,无论如何,王府的人和皇朝的皇族都没有想到,在如此谋划下,你竟然还能逃得一息生灵,得以残喘苟活。”

基本上已经听懂了个大概,雷東有些急的低语道:“恭老,虽然事实是如此,那你也不应该说出来啊,如此不是在吸引叶苍玄的仇恨么?”

叶苍玄闻言,淡淡一笑道:“他不是在吸引我的仇恨,他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脸色微微一变,恭羊封强压着心底的波澜,镇定道:“恕我愚昧,不懂叶战神所言何意。”

“不懂么?”

有棱有角的脸颊之上,一丝弧度轻扯,叶苍玄袖手一挥,那一旁的苍穹虚空,陡然撕裂,而后,一道青色玄光从那撕裂的虚空之中被挤出。

紧接着,他伸出右手,轻接住那道青色玄光,道:“我想看到这个,你应该就懂了。”

随其话落,叶苍玄手中的青色玄光光芒缓缓消退,露出了一枚青色薄如蝉翼的细长青玉,漂浮嗡鸣。

“这是传讯灵物,南云青蝉玉!”

第169章 一招,取命

竟然是南云青蝉玉!

下意识的跨前一步,雷東望着叶苍玄手中之物,终是明白恭羊封为什么要主动说这些了。

其是想说出这叶苍玄已知道的事,故意拖延时间,好悄悄放出这传信之物,以求人来援。

可惜,这物还未传出,便被叶苍玄给截在了半道。

苍穹之上,叶苍玄看得恭羊封那脸面难看的模样,亦是出语道:“在我面前以南云青蝉玉来悄悄传讯,喊人来援。”

“恭羊封,你也太小瞧我了。”

说着,他手中微微一用力,那南云青蝉玉便瞬间被捏为齑粉,随风飘散:“不要以为,这片天地的封禁,只有你们会,而我不会。”

脸色陡然大变,恭羊封跨前一步道:“你在我们的封禁界域之外,还设了一个禁制?”

“你,总算不是很蠢。”

就在叶苍玄一出现时,他便在恭羊封等人设的隔绝空间外,又悄悄布下一层空间隔绝。

所以,当恭羊封偷偷放出青蝉玉去传递消息时,立刻便被他察觉并拦截了下来。

此刻了然一切的恭羊封也是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那一旁的雷東更是心有畏惧,道:“恭老,现在怎么办?”

要知道,这可是叶苍玄,南祁皇朝第一强者,连南云王府之主,都不敢小觑之人,让他来对战,那真的是无半点赢的把握。

“怕什么!”

沉声一喝,恭羊封虽是脸色阴沉,但还是有些底气道:“现在的叶苍玄不过是区区残留的一道灵体罢了,所存实力孱弱不堪,又有何可惧?”

对啊,他只是一道灵体,所有的实力可能连那妖龙都不如,又有什么好怕?

瞬间被恭羊封说的底气增添了不少,雷東总算是血云将之一,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握拳道:“既然如此,恭老,那我们快些将他解决,离开这里吧。”

在他看来,叶苍玄的灵体既然都出来了,那叶烈等人会知道此间之事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还是得速战速决为好。

“也好。”

恭羊封点了点头,周身玄力瞬间攀升至顶点。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眼前这灵体可是比兔子不知道厉害千万倍的战神叶苍玄,所以他也是打算全力而发,争取一击必杀,不给叶苍玄反击的机会。

看得这一幕,叶凉周身煞气溢散,身躯之上似有隐约的黑龙盘旋腾绕而起,他跨前一步,与叶苍玄并立,目光冰冷的凝视着恭羊封二人道:“父亲,今日便让孩儿与你并肩一战。”

“诛奸佞,杀贼子!”

那气势滕涛,直冲苍穹。

“吾生得此儿,余生欣慰。”

看着叶凉的侧脸,叶苍玄心头欣赏般的暗暗点了点头后,他伸出手宠溺的揉了揉叶凉的脑袋,道:“退下吧,凉儿。”

说着,他在叶凉的讶异目光下,转而看向那玄力澎湃的恭羊封二人,颇为霸道无双的出语道:“对付此等杂碎,为父一人足矣。”

听得叶苍玄如此傲气的话语,恭羊封嗤笑道:“叶苍玄,你当你还当年的自己吗?如今的你,实力又有当年多少?想以一己之力,对付我二人?未免,太过痴心妄想了吧。”

“倒当真是聒噪。”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苍玄看向恭羊封道:“你以为杀你还有多麻烦么?”

咻!

他这话语一落,那苍穹之上,一抹银色的寒光陡然划破天际,轰碎了恭羊封设下的外圈屏障。

紧接着,那道银白色的流光,裹挟着滔天的寒煞之气,似可撕裂苍穹般,带着萧瑟冷风,朝着恭羊封直直的疾掠而来。

“这是什么!?”

心头惊骇,恭羊封感受到那流光所带来的恐怖威压,以及皮肤的诡异刺痛,下意识的便抬起那仅剩的一只手,想要阻挡。

轰!

然而,他的手才刚抬起,那一道银白流光便已然洞穿了他的胸膛,直直的轰落在了下方地间,震起了无数尘土。

“怎怎么可能?”

低垂下头,恭羊封看得胸膛之上的空洞之处,感受到体内生机的流失,眼眸之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快到他还没反应,他的身躯就已经被洞穿。

快到他的手都还没放下,他便已然被判了生死。

“我说了,杀你,又何须如此麻烦。”

负手而立,叶苍玄神色淡漠至极,那深邃的双眸,似俯视着蝼蚁般,看着恭羊封,无半点悲喜之色。

这一切,似都在理所当中一般。

“我不”

甘心

那后面的两个字,恭羊封还未吐出,其整个人便似失去了重心一般,向后仰倒而去,如飘零落叶,从苍穹之上,跌落下来。

在其下落的过程之中,他也是看到了那烟尘退散下,银白光芒之中的物体,那是一柄傲世睥睨的银枪,银枪枪身铭文环绕,玄妙异常。

浩然的英锐之气,由枪身而散,熠熠夺目。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在这正气凛然的银枪枪身之上,有着点点腥红如血液般溢散,充斥于银枪的浩然正气之中,裹挟于那恐怖杀伐之内。

诡变莫测。

在这一刻,恭羊封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并且输的如此之惨了。

因为那是铭苍枪!

嘭!

眼睁睁的看着恭羊封的身躯跌落于地间,带起一片烟尘,雷東双眸瞪如铜铃,呢喃出语:“死死了?”

堂堂死府强者,南云王府的元老级人物,恭羊封就这样死了?

而且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得多恐怖?

与他一般,穆恪望着眼前双眸大睁,似死不瞑目的恭羊封,更是心头畏惧,那身子都止不住的战栗颤抖着。

在他的眼中恭羊封的实力是无可厚非的,可就是这般的强者,竟然在叶苍玄的手上连一招都没走过,如此,他又如何能够得以苟活?

现在的穆恪和雷東简直不敢想象,叶苍玄身前是多强,毕竟,现在的叶苍玄可仅仅是一道灵体,就能翻手之间便将死府强者恭羊封灭了。

那不是灵体,岂非逆天?

只不过,他们却不知,如今的叶苍玄能够一招灭杀恭羊封,实力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在铭苍枪的帮助,以及这一手出其不意。

嗡!

在他们惊骇间,那地间的铭苍枪亦是微微颤动,陡然飞掠离地,直接向半空之上的叶苍玄飞去。

咻。

轻轻的将那飞掠而至的铭苍枪握于手中,叶苍玄看得那银芒退去,煞气消散的铭苍枪,亦是眷恋般的轻抚枪身,道:“老朋友,许久未见了。”

嗡!

似是感受到他的抚摸与情感,那铭苍枪陡然一亮,好似回应。

“接下去,便让我们再最后,并肩战一次吧!”

第170章 当年之债,以血来还

“接下去,便让我们再最后,并肩战一次吧!”

手中铭苍枪缓缓握紧,叶苍玄深邃的双眸缓缓变得锐利,而后,他抬起手中银枪,直指雷東。

那一指,也是指的雷東虎躯一震,整个人差点被吓的从苍穹之上,跌落下来。

旋即,他再也顾不得脸面,拱手求饶道:“苍玄前辈,此前之事,我当真是一概不知,还望前辈恕罪啊。”

“是么?”

叶苍玄手中铭苍枪依旧抬着,并未放下。

“是是的。”

冷汗在鬓角流淌,雷東恭敬的躬身拱手,垂头道:“当年之事我也是刚刚才听说,若早知道南云王府如此卑劣,谋害苍玄前辈,我说什么也不会加入南云王府的。”



这雷東表面看似大咧豪爽,实则心思诡谲,能伸能屈,不要脸到了极点。

在叶凉心头这般讥讽间,叶苍玄亦是缓缓收回手,看向雷東道:“看来南云王府还是没有改变,到得如今还尽是狡诈之辈。”

“临阵之前,贪生怕死,只图自保。”

那话语之中对南云王府的讥讽轻蔑之意,无半点隐藏。

雷東虽然被他说的脸面涨红的彷如猪肝,但却硬生生的不敢发脾气,只能硬着头皮胡应道:“苍玄前辈,教训的是。”

看到这一幕,叶凉也是忍不住笑了。

笑雷東不要脸面的自保,也笑他这所谓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雷東兄,倒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如此反语一句,叶凉看向那地上的穆恪,打趣道:“不知穆少爷呢?”

“叶凉!你若敢杀我,我父…”

嘭!

穆恪这句话还未说完,一股浩荡的天地威压,便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双膝直接跪地,双手趴伏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而后,叶苍玄面无表情的说道:“南云王府之人,皆是该死之辈,我便先送你这小辈下黄泉吧。”

“苍玄前辈。”

下意识的踏前一步,雷東急声道:“还请苍玄前辈放穆小世子一命,他不是故意得罪苍玄前辈的。”

“放不放了他,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叶苍玄目光转向身旁的叶凉道:“吾儿说了算。”

那宠溺之意,也是极为明显。

看得这一幕,雷東立刻便对着叶凉拱手以求道:“叶凉小世子,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小少爷海涵。”

“希望小少爷大人有大量,能够放过穆恪小少爷,这不仅仅对你,也对北凉王府和南云王府的关系都好。”

说着,他看向跪地的穆恪道:“穆恪少爷,你快说句话吧。”

如非得以,他是真不想看到穆恪死,毕竟,他的任务就是保护穆恪的安全,如果穆恪死了,那南云王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身子骨被压的似快寸寸骨骼断裂,穆恪忍着疼,求饶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和你作对了,我愿意代表南云王府和你北凉王府永修同好”

在死亡面前,他也是胆怯了,所以,他很快便选择了妥协,暂时的妥协。

“错了么?”

嘴角微挑,叶凉缓缓踏前一步,双眸深邃,扫过雷東和穆恪,语调平静,而透着深寒:“那就留你们全尸吧。”

轰隆!

心头彷如雷滚,雷東脸色一变,道:“叶凉少爷。”

“别给我废话!”

冷语打断,叶凉双眸之中杀意四溅:“我告诉你,当你南云王府谋害我父之时,我与你南云王府的仇,便以不共戴天。”

“所以,别说,是你和穆恪,哪怕是南云王府之人,我都要一一诛之。”

那滕涛冷语,传荡于九霄,震慑于人心。

地间,穆恪牙关咬的溢血,他抬起头凝视着叶凉,恨意荡然道:“叶凉,你这死人父亲,只能保你一时,待得他灵体消散了,你便没了庇护。”

“而我南云王府是永垂的,你今日敢杀我,我南云王府不会放过你!”

他双拳扣入泥土之内,血和泥土混于一处,恶狠狠道:“待你父死,我看这南祁皇朝谁护的了你!”

那话语之中,显然是半点未将北凉王府放在眼里。

其实,从当年南云王府和南祁皇朝的皇族合伙谋害叶苍玄之时,两者便已然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两者势力捆于一起的南云王府,又岂会将北凉王府太过放在眼里。

“哈哈,护我?为什么要护?”

仰头一笑,叶凉双眸之中冰山寒意乍起:“在我的眼中,你南云王府已然是亡府,我又有何惧!?”

双拳陡然紧握,他双眸锐利直射苍穹,冷语道:“我叶凉在此立誓,待我崛起之时,便是你南云王府灭府,南祁皇朝灭朝之日!”

“当年之债,我要你们以血来还!”

那滚滚雷霆怒意,从喉间的冰冷言语之中传荡而出,撼动天地,震荡苍生。

那一道纤瘦的身影,如洗尽铅华般,傲然挺立于天地之间,长袍随风轻荡,似可睥睨天下,又似能杀伐一切。

当真是叶凉一怒,苍生哭,野鬼嚎,万般皆灭,血流成河。

“这股气势,不愧是我叶苍玄的儿子。”

心中欣慰之意升腾,叶苍玄看向那欲要开口求饶的雷東,冷漠道:“既然,吾儿要你们死,你们便去死吧。”

话落,他手中一挥,手中铭苍枪应声而出,彷如流光,裹挟着似能割裂苍穹之意,瞬间洞穿了雷東和穆恪的身躯。

“为为什么?”

双目不甘的望着苍穹,雷東回念着这一生的行来,不知受尽了多少人的白眼,又阴害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眼下,这一切就这般被终止在了这,再也无法寸进半点。

微风吹拂,雷東那魁梧的身躯,彷如泄了气的皮囊,彻底跌落于大地之上,震气万千尘埃。

与他一般,那穆恪的身影亦是跪倒在地上,双眸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

苍穹之上,叶凉看得那就这般死去的穆恪,心中掠过一丝波澜。

他与穆恪斗了良久,如今虽是借用了叶苍玄之手,不过终究还是他胜了,但是,叶凉此刻心中并无多大的欣喜。

他明白,穆恪虽然死了,可是他要面对的是比穆恪更强的南云王府,以南云王府的能力,总有一天是能查出这一件事与自己有关。

所以,他必须在南云王府知道真相前,成长起来,成长到能够抗衡甚至灭掉南云王府的境界。

想及此,叶凉的双拳微微紧握,眼眸微凝:“叶鸿、南云王府、南祁皇族,当年之账,我叶凉会一笔笔向你们讨回来的。”

“你们,谁也躲不了。”

第171章 取出第一个龙首

“凉儿。”

伸手搭上叶凉的肩膀,叶苍玄心有波澜,语调微颤:“这些年,你还好么?”

父亲

缓缓转过身,叶凉克制着心头的涟漪,将这十八年来发生的一切,尽皆告诉了叶苍玄,包括他与九敖相交之事。

当然,其中他魂穿而来这些,他则有避之。

待得叶凉将这一切都是说完,叶苍玄也是心头微叹,道:“为父,有愧于你们母子三人。”

“父亲。”叶凉道:“母亲和姐姐从未怪过父亲,相反的,他们还因为有父亲而自豪。”

“希柔凝儿”

深邃的眸子里有着怀念之色,叶苍玄那霸道无双的脸颊之上,一滴晶莹清泪随风滑落。

看得那站于风中,模样有些萧瑟的叶苍玄,叶凉也是心头微动:“唉,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此静立了片刻,将过往之事尽皆消化,叶苍玄抬起头凝视着苍穹,道:“凉儿,你是不是恨父亲,为什么要将妖龙镇压于你的身体之中?”

恨么?

如果是以前的叶凉,或许真的狠,狠到了自尽都无法接受。

但是现在

叶凉恨不出,无论如何看,叶苍玄都仅仅是一个无奈的父亲罢了,他摇了摇头道:“父亲,都过去了。”

“傻孩子。”

叶苍玄转过身,揉了揉他的脑袋,感慨道:“你恨我,也是应当的,为父能够理解。”

旋即,他缓缓收回手,走出几步,负手而立,道:“当年为父曾得到一本秘籍残篇,据那残篇所载,若以强大的妖兽为引,或可改造、重塑人生骨脉。”

“使废者,得以再修玄之能。”

他双眸望日,道:“所以,我便将妖龙封印在你体内,打算找到那秘籍的全篇,好为你塑骨、换脉,踏入玄途。”

原来是这样。

叶凉是有记忆,苏希柔和他说过,他父亲曾为他这天生的废脉而多方奔波,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当年叶苍玄将妖龙封印在他体内,不仅仅是为了天下苍生。

还是为了叶苍玄自己的私心,为了他这个儿子。

“可惜”

感慨着转语,叶苍玄悲凉道:“当时的我太过自信,又一心扑在研究你这事之时,结果中了叶鸿、南云王府以及南祁皇族的计谋。”

“导致在我力量大减时,被他们引至此,而剿杀。”

他缓缓将目光投向那座石雕:“那时的我,自知求生无望,所以,我便表面拼死一搏,实则在陨落的一瞬,将最后一息生灵送入这石像之中,潜藏起来。”

“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见你一面。”

那话语之中,有着浓浓的亏欠之意。

“父亲”

现在的叶凉能够明白,叶苍玄也不容易,他又有何资格责怪?

“凉儿,你比我想象中的优秀,为父能有你这个儿子而骄傲。”

叶苍玄看向他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改变了你不能修玄的身躯,不过,无论是何,父亲都为你高兴。”

旋即,他伸出手拍了拍叶凉的肩膀道:“这一路,辛苦了。”

叶苍玄知道,不管是什么方法,这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定然不易,再加上叶凉之前的种种表现以及所聆听的叶凉过往。

他绝对不怀疑,叶凉经历了很多坎坷,只不过,在与他说时,叶凉故意略过了这些坎坷困苦,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人生得此子,夫复何求?

接下去的时间,叶苍玄又是与叶凉小聊了一会儿。

而后,当天际终是有着波动袭来,叶苍玄才终是开口道:“看来,铭苍枪飞掠至此,终是惊动了北凉王府。”

他望着天际,道:“他们来了。”

“父亲。”

叶凉看得叶苍玄那渐渐虚化的身形,下意识的跨前一步,眼眸之中似有不舍。

“孩子,接下去的路,就需要你自己走了。”叶苍玄感慨道。

心头波澜连连,叶凉似想到了什么,出语道:“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你是想求,那妖龙的一首吧。”叶苍玄直语道:“也罢,既然你二人如今已成友,那我便助你一助,将那一首给你取出。”

话落,他伸出手指,凌空一指,指向那玄阵,而后,一道银白玄光直接顺着手指飞掠而出,射入那玄阵之中。

嗡!

随着白光的射入,那似万千难撼的玄阵,竟是在此刻吟颤、分裂开来。

下一刻,滔天的黑色凝实煞气,直接从那玄阵之中溢散而出。

吼!

与此同时,在一阵亘古深幽的龙吟声中,一个巨大的紫黑龙首从那玄阵之中升起,漂浮在地面之上。

吼!

似是有所感,叶凉身躯之中的九敖喉间龙吟一声,龙身腾绕间,便是将那个龙首给吸食了过来,拉扯入了叶凉的躯体之中。

龙首入身,九敖整个身躯都是比之前凝实了不少,甚至那龙身之上的煞气都是更为的深幽,那片片紫黑龙鳞也是变得更为泽亮。

能够感受到九敖的兴奋,叶凉看向叶苍玄道:“父亲,能不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伸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叶苍玄摇了摇头道:“只不过,你说的这事,我现在也无能为力。”

旋即,他看向似有困惑的叶凉,道:“这封印是我当年鼎盛时期所设,蕴含的力量极为庞大,甚至可说我当年一半的力量在其中。”

“凭我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解的开的。”

说着,叶苍玄看向自己那虚态的身躯道:“哪怕是杀恭羊封几人,我都是在耗尽力量,并以铭苍枪为辅下,才做到的。”

“至于解这封印,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

那话语说的倒是有板有眼,不似有假。

听得这话语,叶凉正有些失落,那九敖反倒开口劝道:“叶凉小子,不用伤心,我能够取回一个龙首已经满足了。”

“至于封印之事,我不急,慢慢来。”

经此一役,他与叶凉的关系也是上升了极大的一个档次,尤其是当叶凉宁自己死,也要护住他的时候,九敖是真的感动了。

人生能得如此挚友,又还在乎何封印?

“好吧,九敖,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我必为你解开封印,助你成就真龙之身。”

既然叶苍玄无能为力,他也不想太过无理取闹的强求,但九敖之事,他必定铭记于心。

“好,我等着。”九敖心头激荡。

似也看出了叶凉心中端倪,叶苍玄拍了拍肩膀道:“放心吧,凉儿,为父在给你留有封印之时,留了一半的玄力在封印之中。”

“待得你入死府,要跨玄君之时,你便能掌控这股力量,到时这股力量非但能助你跨入玄君,亦能助你解开封印。”

第172章 吾辈男儿

其实,叶苍玄是有能力解开叶凉的封印的,但是叶苍玄并未选择这么做,不是他自私,仅仅是因为,这是他身为父亲的正常所想所念。

他不愿这般揭开封印,让叶凉陷入未知的险境。

所以,叶苍玄自私的选择了,等叶凉自身踏入玄君时,正常打开,在他看来,到得那个时候,就算九敖反水,以那时叶凉之能也不用担心了。

总之这一切,可以说叶苍玄太过小心警惕,有些自私短见,但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为自己孩儿的正常考虑。

对于这一切,叶凉不得而知,于他来说,他只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父亲,仅此而已。

旋即,他看向叶苍玄道:“父亲,孩儿明白了。”

话落,叶凉也是对着九敖心语:“九敖,你放心,我一定会早日到达玄君,为你彻底破去封印。”

无论如何,有个很明显的希望,那就是好事。

“好。”九敖道。

“凉儿。”

叶苍玄看得天际那愈加逼近的流光,道:“让为父先将这几具尸体毁了,然后助你下山,以避此事。”

“等等,父亲。”

伸手阻拦了叶苍玄,叶凉跨前一步看向那地面上的三道尸体道:“父亲,请将恭羊封和雷東的尸体交于孩儿吧。”

“你要他二人的尸身?”叶苍玄一愣。

“是的。”

叶凉双眸凝视着那雷東和恭羊封的尸身,道:“以这二人死府之境的力量,若能够炼成傀儡,那想来会是一大助力。”

“你会炼玄傀?”叶苍玄那沧桑而不失霸道的脸面之上,似有几分惊讶之色。

“这个”

似是明白自己一激动说漏了嘴,叶凉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道:“孩儿,好奇心颇重,所以很多东西,都涉猎了一点。”

“哈哈。”

朗声一笑,叶苍玄并未深究叶凉为何会如此之多,仅是身为一个父亲为自己孩子的自豪:“会修玄,懂玄阵,能炼傀,吾儿当真是无所不能。”

“哈哈”

发自内心的笑着,他拍了拍叶凉的肩膀道:“孩儿,继续走下去吧,为父相信,终有一日,你会超越父亲,达到连为父都仰望的境地的。”

“为父等着这一天。”

“父亲”

叶凉静静的凝望着这曾经叱咤风云,令人胆寒的绝世强者,露出那般孩童般的真诚笑意,心头也是微暖。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叶苍玄是真的爱他这个儿子。

这一刻,叶凉和叶苍玄二人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有无言的默契。

叶凉明白,往后的路,不会是他一个人,还有他的父亲,那虽不在身边,却永远在心底,伴随着他一路前行的父亲,叶苍玄。

如此相示片刻,叶苍玄袖袍一挥,令得那穆恪的尸体代替了九敖的龙首,被封印入了玄战之中后,他以最后仅剩的力量,将玄阵恢复如初。

而后,他看向身后的叶凉,感慨道:“凉儿,当年,我未能好好照顾你母亲,没能亲眼看着你和蓿凝,长大成人,已是错误。”

“以后,希望你能吸取为父知错,多珍惜身边人,照顾好身边人。”

“父亲,孩儿明白。”

叶凉看得那虚影渐渐变得淡薄,开始化为星点飘散于苍穹之中的叶苍玄,双膝踏空而跪,跪首道。

伴随着他这一头的磕下,苍穹之上,那叶苍玄的身影终是彻底消散,只留下他那雄浑磁性的声音传荡:“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

“哪怕流血流汗,也不应让你身边的人流半滴眼泪,这便是身为吾辈男儿该做的。”

吾辈男儿

九霄之上叶苍玄的声音悠悠依旧,叶凉呢喃了一语,识海之中忆起那道倩影:“是啊,人这一生,踏至强之道,得不朽至尊,为的不就是以最好的力量,去守护该守护之人么?”

“否则,无人可守,无人可恋,无人可念,这至强之巅,踏上了,又有何意义呢?”

一念至此,他对着叶苍玄的身躯磕拜了三个头后,缓缓站起身,眺望着天际的云海山巅,双拳紧握,目光灼灼:“师父,等我,我来了。”

咻咻咻!

片刻之后,当叶凉处理完一切,安静的盘膝坐于雕像之前时,数道流光瞬间降落于这墓碑之前。

流光散去,诡离老人那熟悉的身影直接显现而出。

紧接着,他满面紧张的踏步走至叶凉身旁,看向叶凉道:“叶凉小子,叶凉小子,你没事吧?”

缓缓睁开双眸,叶凉看得那站于一旁神情紧张,生怕自己出事的诡离老人,他也是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看得他没事,诡离老人也是心中巨石落地,重重的松了口气,而后,他脸色一正,骂道:“你小子,既然没事,为什么把我给你的生无符给用了。”

“这个应该是一个不小心。”叶凉胡扯道。

“不小心?”

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诡离老人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式教育:“你知不知道,你这不小心,让我有多担心”

耳畔听得诡离老人那状似没完没了,却又蕴含着满满担忧和关切的骂语,叶凉心头微暖,忽然站起身抱住了他,道:“有你们在,真好。”

被他这忽然亲近的举动给弄得一愣,诡离老人反应过来,故意推搡道:“你小子别和我搞这套,我可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的六灵生生丹”

“无论如何,谢谢你。”

缓步踏前为叶苍玄上了三炷香,叶凉抬头仰望着叶苍玄的雕像,道:“也谢谢我父亲。”

“你父亲?”

诡离一愣,似有不解。

“嗯。”

叶凉点了点头,将之前发生的事简略的与诡离叙述了一遍。

待得他说完,诡离也是气的银须轻荡,木杖不住的戳着地面道:“卑鄙,简直卑鄙无耻。”

“真是好卑鄙的南云王府,好卑鄙的南祁皇朝皇族。”

那怒意滕涛的模样,倒是像个局内人。

一旁的扬清听得此言也是眉头微皱,道:“没想到当年苍玄前辈陨落,竟然与南云王府和南祁皇朝的皇族相关。”

“不过”

话锋微转,他沉思道:“不知是哪一系的皇族。”

第173章 叶家子孙

“什么意思?”叶凉不解。

“你有所不知,这南祁皇朝的皇族并不如想象中般铁桶凝固,其内部其实是悄悄分有派系的。”扬清道。

“原来如此。”

叶凉手托下巴,双眸微皱,似沉思着。

“哎,叶凉小子先别想那么多了,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否则等你祖父和南云王府的其他人赶到,今日这事就麻烦了。”诡离看着天际再度出现的流光,道。

“也好。”

叶凉点了点头,道:“那我便先乔装去你的府上待上几日,到时候我再回府。”

“行。”诡离赞同道:“到时你便说你早已下山,一直住在我的府上与我研究,如此一来,哪怕他们知道穆恪是来了此山。”

“他们也没充足的理由可以怀疑到你的头上了。”

“嗯。”

叶凉看得那愈加逼近的流光,道:“走吧。”

“走。”

决定已下,诡离老人在扬清和古峻平的护送下,隐匿了气息,化为一道毫不显眼的流光,借助着天然雾气屏障,朝山下遁匿而去。

待得他们离去后,未多久,数十道流光便是降落在了这山巅之上。

微风吹拂,长袍猎猎作响,那站于最前方玄力最为凝实恐怖的赫然便是北凉王府的府主,叶烈。

紧接着,他那对苍凉而深邃的眸子,扫过眼前这熟悉之景,直接停落在了那直直的插在叶苍玄雕像旁的地间,银光锃亮的枪尖直指苍穹,气势凌厉,枪影寒的铭苍枪。

在其身旁仲谷脚下一跨一走间,瞬间便达至了那铭苍枪的身旁,而后,他那本应苍老却嫩如婴儿的手缓缓放至铭苍枪之上。

下一瞬,一股奇妙的熟悉感,瞬间便传上了他的心头,令得他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看得这一幕,叶烈也是快速踏前,走至仲谷的身旁,道:“仲老,有什么问题?”

仲谷抬起头意味深长的望了叶苍玄的雕像一眼后,一拂袖将铭苍枪收入袖内,摇头道:“无事。”

听得铭苍枪无事,叶烈的心头石也是放了下来。

当时得知铭苍枪忽然飞掠北机阁,他也是心中担忧,毕竟,这铭苍枪可是北凉王府的重宝,若是丢失了,可损失巨大。

在叶烈身旁,一袭红袍的上官宗钧眉头微皱道:“既是如此,这铭苍枪好端端的,又怎会无缘无故飞离北机阁,来到此处?”

似不愿在这此事上多做纠缠,仲谷随意道:“或许是铭苍枪想念主人了,所以自发前来看看吧。”

“这”

被他这随意之言说的哭笑不得,叶烈摆了摆手,扯开话题道:“铭苍枪无事也就不用担心了,先检查检查玄阵吧。”

有了他这话,跟随的那些手下,无半点犹疑,纷纷跨前前去检查玄阵是否正常。

看得他们忙活的模样,苏容川忽然想到:“之前叶凉贤侄与吾儿等人说是前来拜祭,怎得现在未见到人影?”

“禀告苏老爷。”一名穿着甲胄的俊朗男子,站出拱手道:“根据山下将士传讯,苏公子和上官小姐、周薇小姐等人,现都在山下休息。”

“原来如此。”

苏容川点了点头,倒是放心了不少。

“不过”那俊朗男子似有几分犹疑道。

“不过什么?”周通问道。

俊朗男子恭敬道:“不过据山下将士回禀,叶凉少爷并未下山。”

“你说什么!?”

本还观察着四周的叶烈瞬间转过头,凝视着他,质问道。

面对他的质喝之语,男子硬着头皮道:“禀告王远,叶凉小少爷好像并未下山。”

“空间封禁。”

正当叶烈打算追问之时,仲谷忽然有所感的凝望着这片天地,闭着眼呢喃出语道:“有人曾在此,封印过此地的空间。”

苍老的双眸瞬间变得凌厉,叶烈看向仲谷道:“仲老,可未感知错?”

“绝不会错。”仲谷话语坚定。

叶烈听得他这话语,眼神也是缓缓眯起。

要想封印空间,那实力绝对不弱,至少以叶凉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封印此地空间的。

也就是说,在这片天地,曾经出现过一个可以封印此地空间的强者。

一名强者,故意封印此地空间,不想让人察觉到此地封印,那不用想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为了妖龙之首。

其二,便是为了这山巅之上的叶凉。

想及此,他看向那正在查验玄阵的众人道:“玄阵查验结果如何,有无异动?”

缓转过身,其中一名领头将领拱手道:“禀告王爷,玄阵并无异动,完好无损。”

若是在往常,叶烈听到这话心头会高兴不少,但是现在,他听得此语却反倒更为神思沉重。

既然玄阵无事,那么很明显来人就是为了针对叶凉了。

一念至此,叶凉喝语道:“来人。”

“属下在。”

“给我搜,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在这山上将叶凉吾孙给找出来。”

“诺!”

随着一众将领的领命离去,叶烈看向身旁的叶无峰,道:“无峰,立刻回北凉王府,调动所有血贲军,全权封死北凉王府周遭三千里。”

“所有人等,无论强弱,只需进,不需出。”

“遵命。”

叶无峰拱手领了命,正欲立刻,一名将领忍不住上前,拱手劝道:“王爷,若是这样恐会造成民众恐慌,引得一些强者反弹。”

“到时,很可能会与一部分强者起冲突。”

“冲突?是冲突重要,还是吾孙的命重要?”

叶烈一挥袖袍道:“别和我说什么强者不强者,总之,一日未找到凉儿,那便一日不解禁。”

“王爷不可,若是如此,很容易造成哪些强者强行冲离,矛盾升级。”那名将官劝道。

“哼。”

冷语一声,叶烈道:“于我来说,一切以凉儿性命为主。”

“若有人敢强行离去,那就就地诛杀!”

那话语之中,蕴含着无限的威压霸道。

“谨遵父命。”

叶无峰猛一躬身拱手后,便化为一道流光朝着北凉王府袭去。

显然,有关于叶凉之事,他也是如叶烈这般偏袒。

随着叶无峰的离去,其余之人的行动起来,叶烈也是抬起头看得那叶苍玄的雕像,悲凉而叹:“苍玄。”

他的目光缓缓变得坚定:“当年为父未保护好你,这一次,为父纵使与天下人为敌,也必将保护好你的孩子。”

“我叶家的子孙。”

第174章 给老子滚

十数日后。

离阁内,一间隐蔽的石雕内室之中。

叶凉正盘膝坐于床榻之上,在其身前两道身躯漂浮于半空之上,玄光嗡鸣闪烁,似融合着什么。

这两道身影一人魁梧壮实,一人干瘦枯老,甚至还断了一只手。

显然,这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雷東和恭羊封。

咚!

当叶凉额间两滴精血飞掠而出,分别融入那两道身躯之中时,那本还死寂无动静的躯体,陡然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一股好似生机却又不是生机的感觉,萦绕上了那两道本已无半点生机的身躯之上。

精血入体,玄光缓缓消散,那两道身影也是缓缓落于地间。

而后,两道身影无半点犹疑,直接对着叶凉单膝下跪,垂首道:“参见主人。”

那声音沙哑而带着几分机械性。

此刻若是南云王府的之人在估计会讶异死,堂堂雷東和恭羊封竟然给叶凉下跪,还喊主人。

不过,若是聪敏之人便能发现,此时的雷東和恭羊封的双眸之中,是不蕴含感情的,有的只是无尽的空洞。



重重的吐出一个浊气,叶凉伸手擦拭去脸颊上的虚汗后,看向眼前的两道身影也是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这十数日来,他便是不眠不休的全身心的投注于在炼化这两道尸体之上,其中有几次,还差点失败。

如此连续十数天,他才终是堪堪成功。

想及此,叶凉也是不由感慨:“看来,我的力量还是太弱了,若是当初炼这等层次的玄傀又岂需要如此疲累。”

旋即,他抬头看向那两道身影,道:“你们两个,打一拳给我看看。”

“是。”

恭羊封和雷東微微躬身后,缓缓站起,各自虚空打出了一拳。

玄拳所触,那各自身前的空间都是泛起了阵阵涟漪。

看的这一幕,叶凉也是点了点头道:“一个是死府初期,一个是生府中期的力量,倒还算可以。”

他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制造玄傀会使得玄傀损失一定的力量,导致造成的玄傀实力有一定的流失。

在叶凉原来的预计之中,应该是恭羊封掉到生府巅峰,雷東掉到生府中期或初期,如今看来,倒还算不错。

至少比他的预期要好些。

缓缓站起身,叶凉感受着这恭羊封二人身上的气息,也是满意的点头道:“力量保存的不错,意识的话也是保留了一丝,使其不至于成为低级傀儡。”

低级傀儡,也就是那些毫无半点意识,完全纯靠人操控的。

而叶凉这般就保留了一丝意识,在一定情况下,可以独立作战的傀儡了。

旋即,他拍了拍手,自恋道:“不错,看来我的玄傀之术,这么久没用了,还没生疏。”

说到这,他忽然有些怀念起那偶尔会和他拌嘴的九敖,至从从山头上下来,那九敖便知会了一生融合龙首,便似消失了一般,再也未出现过动静。

对此,叶凉也不敢轻易打扰,生怕干扰出事。

“希望,他能够早些成功吧。”

呢喃了一语,叶凉也是打开了这座石室的门,缓步朝外走去。

当得他走至离阁大院时,诡离老人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离老。”

静喊了一语,叶凉也是走至诡离老人身前站定。

“出关了?”

诡离老人满足的喝了口茶后,缓缓睁开眼朝着叶凉看去,这一看也是看得他手中茶杯一抖,茶水洒落于身。

紧接着,他似触电般的站起身,如临大敌般的喝道:“叶凉小心。”

“离老,不用担心。”

随意的挥了挥手,叶凉走至诡离老人的身旁,拿起一杯茶吹了吹,喝道:“他们已经是我的人了。”

看得他那淡然模样,诡离一愣,将信将疑的看向那恭羊封和雷東道:“你的人?”

“嗯,是的。”

在叶凉点头下,诡离老人缓步走至恭羊封和雷東的身旁,认真观望了半晌后,忽然双眸一瞪,道:“他们是玄傀?”

“不错。”

叶凉喝着茶,吃着糕点道。

双眸瞪的大如铜铃,诡离老人似看怪物般的看向叶凉,道:“你小子竟然把他们给炼成了玄傀?”

那惊愕的模样,简直是在看一个怪物,或变态一般。

“很奇怪么?”叶凉耸了耸肩,道。

咕噜。

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诡离老人似欣赏般的看着恭羊封二人,称赞道:“这玄傀,真心完美。”

边如此激动的观赏着,他边头也不回的问道:“你该不会这十来天就是在忙活这个吧?”

“是的。”叶凉似带有几分惋惜道:“可惜,就是炼制的时间长了点,花费了我十多天。”

才十多天,这么完美的玄傀,还嫌!?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诡离老人也是被他的话气的不想多言,直接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嫌弃道:“去去去,你小子既然出关了快点滚回自个家去,别在这碍眼。”

看出诡离老人是被自己给气到了,叶凉笑道:“行行,我回家回家。不过,还是得谢谢你,给我休息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让我炼好了玄傀。”

“所以,为了报答离老,过些时日我便着手给你炼制六灵生生丹。”

“这还差不多。”

下意识的嗫喏了一语,诡离忽然感觉不对,而后,他猛地直起那躺在椅子上的上半身,似看怪物般的看向叶凉道:“你小子,突破了?”

毕竟,在他看来,没突破的叶凉,是根本不可能炼制六灵生生丹的。

“在炼制玄傀的时候,顺带着就突破了。”

对于这一点,叶凉倒是觉得正常,毕竟他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对天地乾坤的感悟也更为独到、深刻。

所以在玄力盈盛的情况下,他突破也是非常正常,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这对于诡离来说就有些难以接受了,这才多久?一年不到的时间,叶凉从一个什么都没的废材,修炼的开府强者。

这简直就是妖孽到极致了好么?

如此嘴巴微张,双目大睁了良久,诡离终是气的胸膛起伏道:“你走,老头子我不想看到你。”

“这个,离老。”

叶凉跨前一步,伸出手还欲再言,那径直向屋内走去的诡离,满是气愤的转过身,对着叶凉吼道:“给老子滚!”

那面色涨红,银须轻荡的样子,显然气的不轻。

第175章 回北凉王府

“好好好,我走,我走。”

叶凉似生怕气到这老家伙,点着头就打算离去。

“等等。”

陡然出语喊住了他,诡离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指着叶凉身旁的恭羊封二人道:“把你这两个东西给收起来,没事别乱显摆。”

“好。”

叶凉自然知道诡离这么说,其实是为他好,毕竟恭羊封二人身份太明显,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用的好。

否则被南云王府的人发现就麻烦了。

当即,他也是将恭羊封二人直接收入了纳戒之中。

“还有,你家老头子一直在找你,你在闭关,我就没打扰你,现在你快点回去,报个平安吧。”诡离道。

“祖父在找我?”

叶凉一愣,也是想明白了,毕竟,他消失的时日的确有些久了点。

“对。”诡离挥着手道:“行了,快滚快滚,看到你就烦。”

叶凉闻言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在礼貌的拱了拱手后,终是转身离开了离阁,朝着北凉王府行去。

待得他的离去,诡离老人终是转过身来,似孩童般的出语道:“认识这小子,真是要让老夫少活十年。”

‘扑哧。’

一旁的一名婢女,捂嘴笑道:“可是,我却觉得离老和叶凉少爷关系很好,而且只有和叶凉少爷在一起的时候,离老才能展现出真性情,才是最真实近人的离老。”

“哼哼。”

诡离哼哼了一语,却没反驳,转身径直走入了屋内。

叶家大殿。

此刻,叶烈正端坐于大殿之上,在两旁苏容川、上官宗钧以及叶家的一干人等大部分皆在其列。

大殿中央,正有着几名身着黑血甲胄的将官拱手以跪,那脸色尴尬的难看模样,显然不是受奖,而是在受训。

嘭!

猛地一拍桌案,叶烈怒语道:“都多少时日了?为何到现在,还未找到凉儿的下落?”

他伸出手怒指着堂下将官,道:“你们血贲军都是干什么吃的!?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是么?所以一个个连点小事都办不好了,对吗?”

“父亲息怒。”

叶珠芳欠了欠身道:“他们也尽力了,想来也许凉儿并非是被擒走的,所以才至今无消息。”

上官宗钧轻抚黑须点头道:“珠芳说的有理,兴趣叶凉贤侄并非被擒走,这才久寻无果。”

“可是若未擒走,那凉儿又是去了哪里?怎到得如今都是未归?”叶烈道。



让他们安慰人还行,但是真要叶珠芳等人说出个所以然,他们还真的说不出来。

当即,叶延站起身,拱手道:“祖父,无论如何你也无需太担心了,毕竟,现在无凉弟的下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错。”苏容川接语道:“至少,我们可判断叶凉贤侄应该暂未出事。更何况,如今的北凉境内,许进不许出。”

“想来若真是被擒,那人也无法出的了北凉,所以,暂无太大担忧。”

“唉”

微微一叹,叶烈又何尝不知此意,可是他封了北凉已经有些时日了。

现在不仅仅是北凉境内之人开始有怨言,连得附近的势力,乃至于皇都都开始给他施压了,如此下去,他又能封几日?

到时一旦解封,那叶凉生死下落,叶烈可就真的没辙了。

想到这一点,他就心中忧愁,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得他那般悲愁的模样,那眼眶通红,似每日以泪洗面渡过的苏希柔强撑着气力,在叶蓿凝的扶持下,站起身,盈盈施礼道:“父亲,不必担忧,我相信,凉儿他会回来的。”

她的美眸缓缓变得坚毅,道:“因为,这里还有他在乎的人,他念念不能忘的亲人们。”

“报报”

突兀的喊语从门外响起,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快步走入了大殿之内,那气喘吁吁的紧张模样,倒是将众人的目光皆是吸引了过去。

“报什么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叶烈似心情不好,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没了往日的威严,正经之态。

“哈哈,许叔,你这磕巴的声音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

熟悉的朗笑之语传荡而进,叶烈那道单薄挺拔的身影,缓步踏入了大殿之内,看呆了众人。

下一刻,众人齐刷刷的站起身,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他们寻了数日而不得的叶凉,齐齐出语:“叶凉?”“凉儿?”

“凉弟!?”

看得众人惊异的模样,叶凉点了点头以示礼敬后,缓步走至殿的中央,那几名血贲军将官的身旁,对着叶烈拱手以拜:“凉儿拜见祖父。”

这一声祖父,喊得其上的叶烈心头一颤。

紧接着,叶烈无半点犹疑,直接从上面快步踏下,走至叶凉的身旁,伸出手满是关切的握上他的臂膀,激动道:“凉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被叶烈这无端的激动之举弄得一愣,叶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是我。”

边说,他边困惑以问:“祖父,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

喜极而泣,叶烈一把将叶凉抱入怀中,朗笑道:“没怎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哈哈”

似对叶烈十八年来第一次的这么热络有些不适应,叶凉正想挣脱,却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那静立着,美眸泛红,似激动万千的苏希柔冲着他摇了摇螓首。

他虽是不解,但还是听从了苏希柔的建议,未挣脱叶烈的怀抱。

待得片刻之后,叶烈心绪缓和,将叶凉从怀抱放出时,他才颇为无奈的看向叶烈道:“老头儿,你把我抱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哼。”叶红霞端坐于座位之上,冷哼一语道:“祖父不喊,喊老头,当真是好无规矩。”

“不碍事不碍事。”

现在的叶烈知道叶凉没事,已然是最大喜事,哪还会管别的小细节?

与此同时,那苏希柔盈盈走出,来到叶凉身前,宠溺的看了叶凉一眼后,颇为善解人意的对着叶烈道:“父亲,既然凉儿回来了,那便快些将那些外派的人给召回来吧。”

“对对对。”叶烈点着头,看向叶凉道:“你三叔最近这些时日找你可是找疯了,得先将他给召回来。”

周通起身道:“可别忘了我家薇儿,也在漫山遍野的找呢。”

上官宗钧和苏容川亦是互相点了点头,道:“也可通知璃儿和恒清快些归来了。”

“是极是极。”叶烈点头道谢道:“这些时日,倒是感谢这些小辈的帮忙了。”

“北凉王客气了,这些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正当双方客气间,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也是在大殿之内响起:“哼,现在叶凉少爷是回来了,可是我穆恪公子,却至极还下落不明。”

“我想,北凉王或者叶凉小世子,应该给个交代吧?”

第176章 凶手?

幽幽的质问之语,在大殿之内传荡。

叶凉看得那静坐在桌案前,两撇八字胡,面容精瘦,颇为刻薄模样的男子,道:“阁下是?”

面对他的询问,男子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打算,反倒傲气的挺胸昂首道:“在下南云王府柯木真,是来接穆恪少爷回南云王府的管家。”

“也是南云王府三十六血云将之一。”

那话语之中,透着浓浓的自傲。

嗤,原来是南云王府的。

心头嗤笑一语,叶凉看向柯木真,故作惊讶道:“你说什么?你是南云王府三十六血云将之一?”

似以为叶凉听过这三十六血云将的威名,柯木真傲然道:“正是。”

嗤,还正是?你们南云王府都已经只剩三十五人了,还三十六血云将,倒是傻的可以。

嘴角轻挑,叶凉看向那柯木真良久,却吐出了一句,可以让柯木真等人吐血三升的话语:“不认识。”

噗。

口中酒水直接喷出,叶延忍不住笑道:“凉弟,你这哈哈”

“怎么了三哥?我是真的没听过啊。”

叶凉一副无辜之态。

看得这一幕,柯木真也是面色铁青,直接转而质问道:“叶凉小少爷,我不管你知不知道血云将,我今天就问你,穆恪小世子在何处?”

那一对双眸,凌冽的凝视着叶凉,似要将其洞穿,又似要压迫其说出真相。

面对他那试探性的逼问,叶凉非但未惊,反倒下意识的一愣道:“穆恪?他怎么了?”

柯木真眼神微眯,道:“难道,叶凉少爷不知道,穆恪小世子不见了么?”

嗤,想和我玩心理战术?探我口风?你倒还嫩。

两世的经验在身,叶凉的心理又岂是常人可比?

旋即,他状似不解的摇了摇头道:“我这些时日,一直居住在离阁潜修,并不知道外界之事。”

说着,他故作困惑的问道:“怎么?穆恪那家伙消失了?”

眼神凝视着叶凉良久,在他的脸上找不出半点波澜、破绽,柯木真终是收回目光,老神在在的说道:“叶凉少爷好端端的不在北凉王府内潜修,怎么跑到离阁去了?”

“难不成,离阁所有的资源,比北凉王府还好么?”

那话语针针见血,所究独到。

“离阁的资源自然是比不上北凉王府的。”

叶凉摇了摇头,道:“不过,离阁的离老精通万象,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而离老所拥有的那些别道知识,是北凉王府所欠缺的。”

他看向柯木真,似反问道:“如此,我去离老那潜修学习,又有何不对呢?”

苏容川点了点头道:“不错,能够在离老那学习点东西,倒算个机缘,毕竟修行之道,若能集百家之所长,也是有益之举。”

上官宗钧轻抚胡须道:“嗯,的确如此。”

有了这人的出言相助,柯木真亦是脸面阴沉,道:“既是去离阁,为何不通知一下王府之人?反倒连得王府众人都不知道你潜修于离阁?”

是啊,若是离阁潜修,为何不知会一下如此近的北凉王府呢?害得闹出如此大的乌龙。

众人心头也是带着几分困惑,看向叶凉。

那柯木真更是脸上浮现,似在说:这一次,我看你如何解释。

然而,所谓的惊慌并未于叶凉的脸上出现,反倒讶然道:“没有说吗?我是让离老有带消息回来的。”

啪。

似惋惜的一拍手,叶凉道:“看来,一定是离老给忙忘了。”

说着,他满是歉疚的对着叶烈等人躬身施礼,道:“凉儿行事未有妥当,害得祖父、母亲以及姐姐和诸位担心,凉儿在此向诸位道歉。”

“叶凉贤侄说的哪里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是啊,能够无事这是最好的了,本来就是一场小乌龙,无碍的无碍的。”

随着在此之人的宽宏之语传出,那柯木真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滴出水来。

看到这一幕,苏希柔亦是拿出了护犊之意,莲步轻踏于前,道:“柯管家所问,凉儿已皆回答,如若柯管家无别的事,我便带凉儿先行离开了。”

说着,她便拉起叶凉的手,打算离去。

“慢着。”

陡然将其喝住,柯木真看向叶凉,再度逼问道:“叶凉少爷口口声声说在离阁潜修,可是为什么,我听人说,叶凉少爷在失踪之前,是去了齐云峰!?”

“我之前的确是去了齐云峰,还是和我姐以及恒清、阿璃几人去的,有何问题?”叶凉道。

“嗤,问题?问题大了。”

柯木真缓缓站起身,凝视着他道:“叶凉少爷和他们一起去,却未和他们一起归,难道这事不应该解释解释吗?”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叶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我拜祭完之后,本是打算按原路折返去寻找我姐等人,但是却恰巧碰到了从别的山路上来的离老。”

“然后离老便硬拉着我走了另一条道下山,前去研究一些东西,这才错过了。”

他一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反问道:“所以,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说着,叶凉又继续补了一句,将柯木真的话给塞了回去:“如果阁下不信,可以去问离老,想来,他再讨厌你,但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不介意回答你一下的。”

“你!”

被他的话语说的脸面低沉,柯木真忍着胸中怒意,目光冷冽如刀:“这些我都不管,但请你回答我,为什么你在山上消失的那段时辰,同样前往山上的穆恪小世子不见了?”

旋即,他一副看凶杀的表情,看向叶凉道:“你与穆恪少爷消失的时间无二,你还敢说穆恪小世子消失之事,与你无关?”

“穆恪他也去齐云峰了?”叶凉一脸困惑的看向叶蓿凝道:“姐,你们看到穆恪他上齐云峰了?”

叶蓿凝摇了摇螓首道:“并未看见。”

叶凉闻言直接转头看向柯木真,好似在说:你看,我姐都没看见,你这不是栽赃陷害嘛。

与此同时,叶烈等人也是目光凝视着柯木真,似不说出个正常所以然,要好好算算账的模样。

“这是个狡猾的小子。”

心中暗暗骂语,柯木真没有想到自己说话,竟然反倒会被叶凉给套进去,他亦是脸色微沉道:“穆恪少爷兴许是上的别的山路。”

“你看,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情况,你来问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叶凉抓住他那模棱两可的话语道。

柯木真知道说不过,也是直言道:“你休得狡辩,总之你在山上的那段时辰与穆恪小世子和雷東兄去的时辰一般,连消失的时辰都是一样。”

“你若说此事与你无关,我打死都不信。”

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叶凉真的就是凶手。

第177章 挚友情深

闻言,叶烈正欲发怒,叶凉却抢先一步问道:“雷東?这雷東又是谁?怎么一个穆恪还没说好,又多了个雷東?”

一旁的叶延意味深长的说道:“凉弟有所不知,这雷東是名跨生死的强者,亦为南云王府三十六血云将之一。”

说着,他看向柯木真似质问般的说道:“只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这穆恪小世子去往齐云峰可以说是找凉弟有事,那这雷東前去又是为何呢?”

其心可诛。

当叶延这话说完,在场之人齐刷刷的便心头浮现了这四个字。

似是知道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柯木真也是强撑着底气道:“这是王爷派给穆恪少爷的贴身护卫,他自然是要一直跟着穆恪少爷了。”

“倒好一个贴身护卫,竟然连上这护卫满山,基本上不可能出事的齐云峰,都要带上。”叶延话中有话道:“平日里,怎也未见穆恪少爷这么懂得保护自己啊。”

不想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柯木真急着扯语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只想知道,叶凉少爷究竟将他们给藏哪里了。”

“哈哈。”

忍不住肆意而笑,叶凉好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笑道:“柯管家,柯木真,我还真是佩服你,闲着没事竟然跑我北凉王府给大家讲笑话,当真是厉害。”

“叶凉,你什么意思!?”柯木真脸色微沉道。

“我什么意思?”

叶凉笑道:“不说穆恪少爷实力在我之上,就说那雷東,可是跨生死的强者,那等层次的人对付我应该对付蚂蚁一般简单吧?”

“你觉得,这样的人我有可能能藏的起来吗?”

“那这”

看得柯木真有些辩驳不出,叶凉继续道:“我看,与其说我藏这种强者,倒不如说,这种强者要来谋害我,让大家信服的程度更高一些。”

脸色陡变,柯木真下意识的跨前一步,喝语道:“叶凉,你在胡说些什么!?”

笑意瞬间收敛,叶凉双眸之中银芒乍起,毫不示弱的对峙道:“我胡说些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仅仅是在外潜修一段时日,回来就遭受到了你无凭无据的指证,你如此做,还有没有将北凉王府放在眼里?还有没有将我祖父放在眼里!?”

他跨前一步,气势睥睨:“若非我有人证物证,是否今日我便要被你强行扣上一个谋害南云王府小世子和跨生死强者的名头了!?”

那话语说的句句在理,字字动心,令得在场众人都是动容。

一个个开始为叶凉鸣不平。

“叶凉,你”

“够了!”

浩荡的玄力威压瞬间充斥于大殿之内,叶烈直接将柯木真的话语喝断,冷语道:“柯木真,你无凭无据几次三番的污蔑凉儿,可曾有将我放在眼里!”

他跨前一步,长袍无风而鼓,怒意荡然:“还是说,你们南云王府就未将我北凉王府放在眼中,所以你才敢这般的肆意妄为!?”

“在在下不敢。”

北凉王没真正生气的时候,柯木真还敢狐假虎威一会儿,可一旦北凉王真的是生气了,那他是半点不敢多言。

不说这里是北凉王府,是叶烈的地盘,就单单从境界上说,叶烈便能轻易将其碾压。

此等完全下风的情况,他若还强行要脸面,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哼,不敢?”

冷哼一语,叶烈袖袍一挥,道:“如若无事,阁下请回吧。”

“这”

似犹豫的看了叶凉一眼,在柯木真看来能够知道穆恪之事的,只有可能是叶凉了,让他这般走还真有些不甘心。

“怎么?不愿走?”

叶烈看得那进退两难的柯木真,脚步缓踏一步。

嘭!

脚下的玉板瞬间化为齑粉,他面色冰冷道:“如若不想走,那我不介意让你永远留在此处。”

“不敢不敢,在下应该是误会叶凉小少爷了。”

如果说,刚才柯木真还抱有一点侥幸,想问点东西出来再走的话,那么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敢心存侥幸心理了。

这一个弄不好,真交代在这里,可太不值了。

他可不相信南云王会为了他的死,而和北凉王府开战。

想及此,柯木真亦是对着叶烈拱手道:“在下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既然北凉王无事,我便不多做打扰,先告辞了。”

那话语倒是为自己圆的漂亮。

话落,他亦是没多做停留,直接便带着南云王府的一干人等灰溜溜的离开了此地。

伴随着柯木真的离去,大殿之内再度又恢复了热络,不过,最多的还是询问叶凉这些时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此叶凉亦是与之前的话依旧,只不过稍稍多了些细节之事。

这倒不怪他不说真话,实在是此时此刻说真话,将带来无穷的祸端,所以,叶凉纵使心中有愧,也只能瞒着。

一时间,众人也是热络的闲聊而起。

下午,北竹院。

当叶凉于石桌旁饮茶赏雪时,那匆匆得到消息归来的苏恒清、上官璃和周薇三人亦是纷纷快速的踏入院落内。

苏恒清更是极为快速的走至叶凉的身旁,以折扇轻打叶凉的肩膀,道:“小凉,你太过分了,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担心死我们了。”

叶凉无奈的笑了笑,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来,先坐下说吧。”

边说,他边转目看向那跟于苏恒清身后,失去了往日活泼,那玉面之上,风尘仆仆,静立不语的上官璃,道:“阿璃?你”

怎么了。

这三个字还未吐出,那上官璃便眼眶一红,直接飞扑到了他的怀中,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玉面肆意滑落,她用着素手,敲打着他的胸膛,道:“你都到哪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回”

那话语说至后面,有的尽是哽咽。

“抱歉。”

伸出的手僵持了良久,叶凉终是将手轻轻按下,似宽慰般的拍了拍她的玉背,道:“让你担心了。”

这般一个独立、坚定,甚至以他的大姐头自居,说要罩着他一辈子的女子,忽然落泪,露出了柔软的那一面。

这是经历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才会如此?

面对这般深厚的情感,他非草木,又岂会无半点动容?

或者,这便是所谓的挚友情深吧。

第178章 情之一字

如此任凭上官璃在怀中哭泣了良久,叶凉看得那缓缓起身离怀的上官璃,伸出手为她擦拭去脸颊上的泪痕,道:“哭花了脸,可就没人要了。”

“要你管。”

上官璃哼语一句,但那眉眼里却是有着笑意萦绕。

看得这一幕,叶凉心中倒是稍稍放心了一些,他转头看向那站于一旁,同样眼眶带雾的周薇,道:“你该不会也要趴我怀里,哭会吧?”

他低头看了看那已然被眼泪彻底打湿的衣衫,道:“似乎有点黏。”

“哼。”

葱鼻一哼,周薇伸手抹去了那将溢出的水珠,道:“谁要趴你怀里哭了,不要脸。”

“好吧好吧。”

无奈的耸了耸肩,叶凉点点头道:“今天就让你尽情损,反正明天我就不再了。”

“明天不再了?小凉你要去哪?”

苏恒清三人下意识的齐问道。

被他们这整齐而又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叶凉泡了杯暖茶,笑道:“当然是去洛水门啊,我们都拖了那么久了,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苏恒清了然的点了点头,以折扇轻拍手掌道:“的确,我们也是时候该去了。”

“嗯。”

叶凉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道:“差不多的话,你们就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吧。”

“好。”

上官璃和苏恒清齐齐应声,似有笑意。

唯独周薇瓜子小脸上有着不满之意,嘟囔道:“喂,你是不是为了躲我,所以那么急着去洛水门呐。”

“你想多了。”

叶凉身上貂绒随风轻荡,道:“我是单纯的想去洛水门。”

想去见她而已。

那话语藏于心中,就似那道倩影永远落于心中,经久不散。

苏恒清似看出了几分端倪,关心的问道:“小凉,你是不是有心事?”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忽然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们知道绿叶么?”

“什么意思?”

苏恒清三人面面相觑,似不懂叶凉究竟想表达什么。

手中一动,一片绿叶出现于指尖,叶凉将那片绿叶缓缓拿起,似迷离般的欣赏道:“当绿叶最贴近于心的时候,就该是时候迎接落(洛)水了。”

三人闻言亦是被他说的更为困惑不明,旋即,苏恒清率先问语道:“叶凉,你这片绿叶是?”

“是一生的相伴。”

叶凉凝视着这片被他后来,专门从白洛水那雕像上,取下的绿叶,亦是恍惚出语。

那一刹,他的思绪之中,再度回念起了那一道孑立倩影。

那一刻,那一道倾城面貌亦是肆无忌惮的闯入了他的识海,冲乱了他的心房。

师父,凉儿好想你。

心中微微呢喃,上官璃看得眼前那神色迷离的叶凉,亦是关切的问道:“叶凉,你没事吧?”

唰!

陡然将手中绿叶收起,叶凉忽的起身,而后,他将长袍褪下,脚步踏地,迅速飞掠至院落的中央。

与此同时,一柄寒光轻剑,亦是缓落于他的手中。

唰唰!

下一刻,叶凉手持轻剑,翩鸿而舞。

伴随着他脚步的踏地回转,以及手中轻剑的舞动,那院落之内的雪花飘扬,充斥于整个北竹院内。

师父!凉儿在此武剑,武你所教我之剑!

心中静湖似有水滴滴入,泛起阵阵涟漪,叶凉以手武剑,以剑寄相思,传递那亘古已久的思念。

那一刹,似天地所动,飘絮白雪化为了淅沥细雨,好似苍天哭泣。

那一刻,曼妙的雨丝,轻落于他的脸颊之上,打的他心神微荡,神回当年。

当年雨停、剑落,佳人而立,秀绢于手,为其抹去额间汗液,今年雨起、剑起,佳人不再,布绢再无,亦无人可知他心累之。

咻咻!

思念在一点一滴的加深,叶凉手中的轻剑舞的更为急,更为快,似要撕裂苍穹,却独独撕不裂那淅沥小雨。

唤不回,那远隔的念爱之人。

“师父,我乏了”

“为何乏了?”

识海之中又是这一句熟悉的问语,叶凉顺着寒光轻剑的剑身,看向那滴落于剑尖的雨滴,白皙的唇角微扯,呢喃而语:“想你,想的乏了。”

念你,念的乏了。

喊师父,喊的乏了。

手中轻剑挥舞着剑雨,叶凉心念微动,坚毅无比:“至今日起,我不再想你,不再念你,只会爱你!”

“至此刻起,我不再喊你师父,我只会喊你白洛水!我梦中痴痴牵挂的白洛水!”

那心语之中,有着浓浓的爱恋、眷念。

“叶凉,他在做什么?”周薇看得那在细雨之中,舞的剑花翻飞的叶凉,似有困惑:“怎么忽然舞剑了?”

“心有所念自当舞剑。”

幽幽的苍老之语传荡而起,那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仲谷,脚步一踏间,直接出现在了石桌之旁。

“仲老。”

苏恒清、上官璃三人亦是恭敬的对着仲谷躬身以道。

“嗯。”

缓缓点了点头,仲谷半佝偻着身子,手持木杖,凝视着叶凉,似心有所触。

看得这一幕,苏恒清略带不解的问道:“仲老,你刚才说阿凉心有所念,这是什么意思?”

“唉”

轻摇了摇头,仲谷看向叶凉的眸子,有着几分惋惜:“为人所困,为情所困。”

什么!?为情?

苏恒清和上官璃、周薇三人下意识的一愣,似不解叶凉究竟是何时来的情。

其实若是以前仲谷也不知,可是,当叶凉在那段时日,跪首以求,让他将那一片绿叶交于其手时,仲谷便是知道,叶凉这所谓的妖孽天才,有着一颗痴心。

一颗痴情于绝世强者,彼河神尊的心。

可是这般痴情之心,让得仲谷非但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些哀婉。

彼河神尊是谁?那是要嫁给擎皇的人,又岂是叶凉这般之人可觊觎的?

别说是他,哪怕是整个南祁皇朝都没有资格去争抢彼河神尊,实在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在擎皇的面前,南祁皇朝真的是如翻手便可覆灭的蝼蚁。

如此情况,叶凉的痴恋又怎可能有结果!?若是可以,仲谷当真想阻止叶凉喜爱白洛水,以化解去这场‘劫难’。

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到。

当叶凉跪身以求时,那一对彷如经历了千万载皆深情不变的目光,让得他心都是动容,如此坚毅之心,又岂是他能改?

想及此,仲谷心中唏嘘轻叹:“这般心性,倒让我想起了,我年轻之时,只是他所坚定之事,比我当年还要困难许多吧。”

“你们看,你们看叶凉好似舞出了什么东西。”

就在仲谷思绪微荡间,周薇忽然指着那叶凉以玄力凝聚积雪,以剑刻画而出的一道冰雕,亦是下意识的激动言语出声。

下一刻,仲谷几人下意识的朝着那道冰雕看去,他们也是看到了那几近完成,茕茕孑立之意轻荡,好似九天仙女,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出尘女子缓缓呈现而出。

上官璃三人看得这尚未完全完成的冰雕,并未彻底认出,可是仲谷,却是认出来了,那不是别人,正是与北机阁里冰雕无异的

白洛水!

嘭!

剑停、雨落,冰雕未完便直接化为雪花灰飞云散。

铛!

与此同时,叶凉手中利剑应声而断,剑尖旋转着插在了地间积雪之上,似在悲鸣。

“叶凉。”

苏恒清三人看得雨停、剑断,亦是下意识的踏步上前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呆滞的凝视着那断剑良久,直到叶凉看得在断剑剑身之上的那一道虚幻倩影彻底消散,他才缓过神,摇了摇头,道:“没事。”

他缓转过身,道:“我累了,去休息一下,明天清晨我们便出发,去往洛水门吧。”

话落,他手持断剑,未做停留便径直离开了此地。

“唉”

缓缓摇了摇头,仲谷一步一虚空,踏空远去,呢喃道:“情不知所起,故一往而情深。”

第179章 离家

竖日。

北凉王府大门外。

马车已然备好,那苏恒清和上官璃二人此刻亦是静立于马车旁,等待着那正欲苏希柔告别的叶凉。

在马车的四周,还有着不少身着甲胄,手持利刃,胯下骑着战马的血贲军将士,显然是打算护送他们之人。

“凉儿,这一路上,你得小心些,外面不比家里,你身子骨素来弱,要多注意保暖”

苏希柔美眸里带着雾气,玉手牵着叶凉的手,不住的嘱托着,生怕他出远门苦到了自己。

于她的言语,叶凉并未反驳半点,仅是乖巧的点头以应,他很清楚,于苏希柔来说,他哪怕再强,都是她那柔弱的孩儿。

那血脉相连,永远都无法抹去的孩儿。

眼前之景,也正应了那一句儿行千里母担忧吧。

待得苏希柔从清晨絮叨太阳当空,那站于一旁的叶蓿凝终是忍不住拉过苏希柔的手,道:“娘,好啦,你都说的很久了,再不出发可就晚了。”

苏希柔一愣,才想起自己说的似乎是有些久了,她亦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并略带嗔怪的看了这难得‘不懂事’的女儿一眼。

叶凉看此,打趣道:“哈哈,母亲,你一个劲关心我,却不问问同样出远门的姐姐,姐姐都吃醋了。”

“你这小鬼,还没出去就开始胡说欺负你姐姐了。”叶蓿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看姐姐路上怎么收拾你。”

“你敢。”

苏希柔为叶凉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经道:“凉儿身子骨本就弱,你得好好照顾他才行,绝对不能欺负他,知道了吗?”

“娘。”

叶蓿凝无奈道:“凉儿可不是以前了,现在的他身子骨哪弱了?”

她美眸轻瞥了叶凉一眼,道:“他可比我这做姐的,都要厉害许多呢。”

被她的话语说的一愣,苏希柔这才想起,叶凉如今的确不是当年了,她淡淡一笑,看向叶凉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

旋即,她伸出手拨弄着叶凉额前青丝,道:“不知不觉,凉儿已然长大啦,已经不是娘身边的小不点了。”

“娘。”

叶凉伸出手握住她那似有几分皱纹的手,道:“无论凉儿身在何方,踏至何地,跨入何境(界),凉儿永远是娘的孩儿,您也永远是凉儿最敬爱的母亲。”

眼眶之中雾气微腾,苏希柔伸出玉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好。”

‘咳咳。’

看得这一幕,那身着甲胄,手持利器的叶无峰故意咳了咳,道:“那个大嫂,时辰差不多了。”

“嗯。”

螓首轻点,苏希柔为叶凉整了整衣衫,露出轻柔一笑:“去吧,娘等着你回来。”

“嗯。”

叶凉点了点头,在与苏希柔等人略作告别后,朝着屋内看了看。

“别看了,走吧,你祖父脾气倔,说不来便不会来的。”叶珠芳道:“当年你父亲出远门的时候,你祖父别说没出来,便未出来。”

叶凉点了点头,从袖口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叶珠芳,道:“四姑,我有听说祖父这些时日睡眠不好,所以特地弄来这丹药,有助于凝神休息。”

“还麻烦四姑将其交给祖父了。”

“好,你放心,我一定交到你祖父的手中。”叶珠芳螓首轻点,道。

“多谢四姑了。”

叶凉感谢一语,正欲转身跨上马车离去,一道熟悉的清甜之声便传了出来:“等等我,等等我。”

循声望去,那周薇打扮成个玉面小郎君模样,快速的跑了出来,直到叶凉等人的近前。

“你这是?”

叶凉看得她这重新一副男子打扮,跑的气喘吁吁的模样,亦是困惑。

周薇葱首一扬,娇胸一挺,道:“本姑娘决定了,我要和你们一起上洛水门。”

“你也要上洛水门?”叶凉一愣。

“怎么不行吗?”周薇一拍胸脯,道:“我祖父已经帮我打点好了,这次我只要跟你们一起去就行了。”

这什么情况?

叶凉略带讶异的转头朝着周通看去,这一看,也是看到了周通冲着他点头以笑的模样:“路上,就辛苦凉儿帮我照顾这蛮丫头了。”



叶凉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周通那般的淡定,甚至只字不提他和周薇的婚约了,原来这是早有打算。

他若估计不错,这是打算让他和周薇在路上日久生情的节奏了。

想及此,叶凉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头感慨:“这中周王为了他这孙女还真是煞费苦心。”

毕竟,这么短的时日里,要打点好一切,那不用想都耗费了不少功夫,从中可见周通对周薇的宠爱了。

不过猜测归猜测,那都不是肯定的,所以,叶凉终究还是对其恭敬的回礼以笑道:“好。”

“哼。”

面对两人这谈语,周薇葱鼻轻哼,道:“谁要他照顾了。”

说着,她直接坐上了马车,钻入了马车之内。

看得她这般骄横的模样,周通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叶凉抱以苦笑。

如此下来,叶凉终是未再犹豫,冲着众人微微一拱手后,跨身坐于马车之上,与苏恒清并排而坐,而后,他朝着苏恒清点了点头,道:“出发吧。”

有了他这言语,苏恒清手中马鞭一扬,道:“驾!”

这一声轻喝响起,马车终是轻踏而出,载着叶凉四人重新踏上新的征程。

与此同时,那些血贲军将士亦是在叶无峰的带领下,跨马前行而去。

铁蹄踏地,尘土微起,旌旗飘扬。

待得队伍渐行渐远,顺着那长道,朝着北凉城外行去之时,叶烈那道单薄的身形终是缓缓走出,那一对老眸在此刻溢散着点点清水。

显示着他心中的依依不舍。

“父亲。”“北凉王。”

看得他的出现,众人也是拱手施礼。

那一旁周通则是哼了哼,道:“明明比别人在乎的要死,却偏偏不肯出来,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周老头,要你管。”叶烈回语道。

“我们两个到底谁像老头?”周通看得他道:“你还是好好吃你孙儿给你的丹药,好好休息,争取把你那花白头给睡几根黑回来吧。”

叶珠芳闻言亦是反应过来,莲步轻踏而上,将手中瓷瓶递于那正欲发飙的叶烈面前,道:“父亲,这是凉儿为你准备的丹药,说是吃吃有助于休息。”

老手伸出,颤抖的拿过那丹药,叶烈那带雾的沧桑双眸,终是止不住溢散出水来,激动道:“这臭小子,总算还是知道我这个祖父!”

“人家挂着你,你可没挂着人家,连送都不来送。”周通打击道。

“要你管!”

孩童般的气语了一句,叶烈抬眼望向叶凉离去的方向,心中波澜微起:“凉儿,祖父等着你归来,不用荣誉归来,平安归来即可。”

谁亦知,他这堂堂的北凉王其实最怕离别,怕离别时的不堪,怕离别时的不舍

究其底,他终究只是一个垂暮黄昏的老者,一个会‘胆小’的老者。

这一刻,烈日当空依旧,叶烈那消瘦单薄的身形站于王府外,却显得那般的萧瑟、悲凉

第180章 半路截杀

半个月后,古道上。

叶无峰踏马行于前方,叶凉等人赶车于中央,至于血贲军将士则纷纷跟于马车四周。

“三叔,我们这是行至哪里了?”

叶凉依靠在马车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懒洋洋的问道。

“快到南祁皇朝的边界了。”叶无峰跨马道。

“嗯,不知不觉,还挺快。”叶凉慵懒道。

“废话,你当然觉得快了!”苏恒清不满道:“这半个月可一直都是我在当车夫!”

叶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苏,你这是体验生活,现状像你这样的公子哥,能够这么做的已经很少了。”

他伸出大拇指,道:“给你一个赞。”

“嗯嗯。”

上官璃从马车内伸出螓首,点头附和道:“小凉说的有道理,我们看好你小苏。”

“对。”周薇亦是伸出葱首,道:“你赶马车,我们放心。”

“你你们”

苏恒清看得这齐心的三人,亦是被气的脸面涨红,直到片刻后,他才悻悻的垂下头,边继续赶着马车,边嘟囔道:“你们三个一条心,我说不过你们,不和你们说!”

“哈哈。”

叶凉笑着伸了个懒腰,道:“小苏,你也会有吃瘪的时候。”

‘咯咯。’

周薇和上官璃亦是捂着粉唇,似有几分偷笑。

“凉儿。”叶无峰忽然勒住了缰绳,停下了马,道:“凉儿,接下去就要出南祁皇朝了,接下去的路,三叔就不能送你们了。”

收敛起谈笑之意,叶凉缓缓站起身,对着叶无峰礼貌道:“好的三叔,接下去便让我们自己走吧。”

“嗯嗯,无峰叔你放心吧,我们能够平安到达的。”上官璃难得乖巧道。

叶无峰闻言笑着于叶凉等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先撤离了。”

旋即,他看向叶凉道:“凉儿,三叔在王府等你凯旋而归。”

“好。”

随着叶凉的英语响起,叶无峰手中缰绳一勒,喝语道:“全体血贲军听令!”

“在!”

“立归北凉王府!”

“诺!”

齐刷刷的震喝之语传荡而起,叶无峰再无犹豫,手中缰绳一勒,跨马以喝:“驾!”

随着他的喝语响起,那些血贲军将士也是调转而回,紧随叶无峰而去。

一时间,马蹄阵阵,尘土飞扬,卷起阵阵激荡。

待得他们彻底消失于视野之中,叶凉似颇有感慨,道:“接下去的路,就全得靠我们自己了。”

“嗯。”上官璃轻点了螓首,道:“不过,无峰叔他们一走,倒显得有些萧瑟了。”

“哈哈,没事,等上了洛水门人就多了。”苏恒清笑道。

“也对。”上官璃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加速出发吧。”

“好。”

苏恒清笑了笑,一扬马鞭,更为迅疾的朝着远处急行而去。

马车去,欢声笑语未停。

这一去又是三日,直到三日后的正午,一座山野清谷中。

当叶凉等人行至此时,一道极为不速之客的身影,也是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扰了这一方山野的清静。

“柯木真!”

马车急停,叶凉等人看得眼前那挡住前行之路的男子,也是脸色骤变,似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哈哈,叶凉少爷,别来无恙啊。”柯木真朗笑着,脸面之上尽是得意。

眉头微微皱起,叶凉警惕的看向他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不是南云王府的地界,也不是南祁皇朝的地界,这柯木真无端出现在此处,若说其无所图谋,他打死都不信。

面对他的问语,柯木真脸面之上,弧度轻扯,上前故作恭敬的拱手道:“我来此自然是为了请叶凉小少爷,前往我南云王府一叙了。”

果然是为我而来。

眼眸之中寒光一闪而逝,叶凉凝视着他道:“我与你不熟,更与南云王府不熟,又何来上南云王府叙旧之说?”

“哈哈,只要叶凉少爷去了,不就熟了吗?”柯木真笑道:“还请叶凉少爷下马与我离去吧。”

“柯木真,你还要不要脸?叶凉都说了和你不熟,你还邀请个什么?”上官璃娇声以喝道。

“不错。”周薇葱首轻点,道:“叶凉是不会和你去的,你哪来就回哪去吧。”

柯木真看得出言的二人,脸面微沉,看向叶凉嗤笑道:“真没想到堂堂北凉王的小世子,竟然要靠女人帮忙说话,要躲在女人身后苟活,这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柯木真,你不用拿话来激我。”叶凉道:“今日,我不会跟你走,还请回吧。”

“对,请回。”

上官璃和周薇齐齐道。

“哈哈。”

柯木真仰头一笑,道:“叶凉少爷,你当真以为这里是北凉王府吗?你想如何就如何?”

他的脸面陡然变得阴沉,双眸阴翳,道:“今日,你想走得走,不想走也得跟我走!”

“柯木真,你别太过分了!”

上官璃跳出马车,娇喝道:“你要知道,我们此行可是去洛水门,你如此阻挡可是对洛水门不敬!”

“不错。”周薇跳至她的身旁,喝道:“何况,我此行可是受了我祖父之命,你敢阻我便是与我中周王府作对,这个责任你承认的起吗!?”

苏恒清摇了摇折扇,戏语道:“木真兄,倒是厉害,一下子代表南云王府得罪了洛水门和中周王府”

“哦,不对。”

他瞥了眼一旁的叶凉,道:“还有北凉王府,这三者加起来,真不知道南云王府知道,是会奖赏你呢,还是会找你算账呢?”

那诛心之语,说的柯木真脸色难看至极。

“哼,小小年纪,倒是巧舌如簧。”

突兀的哼声之语传荡而起,一名身着黑色束身锦缎长袍,肩膀之上有着一只斑点狐狸趴伏,面如冠玉削瘦俊秀的脸颊之上,却独独有着一道狰狞伤疤的男子,缓步行了过来。

那龙行虎步间,一对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叶凉,带着无限眩迷之感,差点让叶凉心神震荡。

其肩膀之上,那只狐狸乌溜溜的双眸乱转,更是增添了几分惑人感,令人能够轻易沉迷。

“别看那狐狸的眼睛!”

瞬间辨别出那狐狸有诡异,叶凉神思一震,喝语道。

第181章 穆渊

有了叶凉的出言提醒,苏恒清、上官璃三人那本有些陷入的神思瞬间一震,而后,纷纷调转玄力抵挡,使得神思能够保持清明。

看得这一幕,男子缓踏至前的身形终是顿住,他伸出手抚摸着肩膀之上的狐狸,不咸不淡道:“世人都言北凉王府的废材少爷逆袭了,看来传言倒是有些真实。”

与此同时,柯木真恭敬的上前拱手道:“穆渊大人。”

穆渊!?他就是南云王其中之一的儿子,穆恪的叔叔穆渊!?

苏恒清等人心中一惊,似未料到穆渊竟然会出现在此,尤其是苏恒清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那一旁的周薇似有不解,道:“不就是穆渊么?苏恒清你的脸色需要那么难看吗?”

面对她的问语,苏恒清无奈一笑道:“看来,你还真是被宠坏的掌上明珠,只知道穆渊,却不知道穆渊的凶残历史。”

“什么凶残历史?”周薇不解。

“这穆渊生性凶厉,凡是他看中的,他要的,基本上没有一个是不得到的,就算得不到他也会毁了。”

苏恒清道:“曾经这穆渊就看上了一死府强者的妻子,由于得不到,他便趁那死府强者闭关之时,将其妻子掳来,玷污其身。”

“如此还不算完,他还将那女子,扔于乞丐卑贱之地,让那些下等之人侮辱了那女子,导致那女子羞愤交加,自尽而去。”

那话语之中,亦是有着几分惋惜。

“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

周薇俏脸微怒,可那穆渊却是彷若未闻,自顾自的抚摸着那狐狸头,淡然至极。

苏恒清摇了摇头,道:“后来,那出关的死府强者得知此事,便与穆渊搏命,穆渊脸颊上的那道伤痕就是受了那名死府强者生世的诅咒,而留下的。”

“结果呢?”周薇道。

“结果便是那名死府强者被擒,然后穆渊硬生生的将其扒皮抽骨,凌虐致死。”上官璃素手微揪,似神经颇为紧绷的看向穆渊。

“这也太残忍了吧。”周薇脸面之上有畏惧也有着不忿:“这种人渣就应该早点死。”

苏恒清无奈一笑,道:“问题是,你嘴中的渣者,却是一名死府,甚至很可能半只脚已然跨入玄君的强者!”

咯噔。

柔软的心下意识的一跳,周薇看了眼那脸面凝重的叶凉和上官璃,终是意识到了不对,她黛眉微蹙,凝视着那不自觉就透露着煞气的穆渊道:“穆渊,你究竟想做什么!?”

“叶凉,如今已是我的未婚夫,也便是中周王府的人,你若敢伤他,便是与北凉王府和中周王府作对。”

她美眸缓缓变得凌厉,气势腾起:“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

“呵”

紫白的嘴角弧度轻扯,穆渊侧头看着肩膀上的狐狸,轻抚着它的皮毛,道:“周薇小姐真当我南云王府消息如此不灵通么?”

“叶凉拒绝你的消息,你当我不知道么?”

那话语说的很平淡,却深深的震彻了周薇等人的心,似没有料到穆渊竟然如此快就得到了消息。

“叶鸿倒是当得好一手狗腿,不利于我的消息,传递的倒是快。”叶凉嘴角浮现一抹不屑之意,心念暗动。

在他看来,叶鸿等人既然已然与南云王府站于一边,那南云王府能够快速得到消息,也属正常了。

毕竟,这边事情已发生,叶鸿便马上可用特殊的手段,将消息传递过去,倒是比慢慢传也快上不少。

想及此,他心坦然,一脚放于马车上,一脚耷拉而下,并将一只手放于那在马车上拱起的脚上,略带痞意的道:“那么说来,穆渊前辈是特意前来,将我请回南云王府的了?”

“你错了。”

穆渊伸手抚摸着狐狸,目不斜移的看着狐狸,道:“我是来把你打成残废,然后拖回去的。”

上官璃三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

周薇更是跨前一步,娇喝道:“穆渊,你别太过分了,叶凉已为我祖父内定的孙女婿,你若敢动他,我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不错。”上官璃莲步轻踏于前,震起微微尘土,娇容肃然:“你若敢动叶凉,我父上官宗钧也必与你势不两立!”

苏恒清折扇一摆,道:“既然两位都表态了,那我苏家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呵”

嘴角再度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穆渊逗着那困乏的狐狸道:“倘若今日,是你们嘴中的那三位在这里,我或许还当真没办法。”

“但是,就凭你们的话”

他陡然转过身头,目光冷冽,周身玄力威压尽散,朝着三人暴涌而去:“还不够这个资格,让我给你们这个薄面。”

噗!

随着他那身威压的释放,苏恒清、上官璃和周薇三人纷纷被挤压的后退了数步,待其稳住身形,一口鲜血亦是直接从三人的嘴中给喷了出来。

鲜血溅射,散落于地,与尘土混合,化为血珠。

“够了!”

叶凉跳下马车,凝视着穆渊,道:“你堂堂死府强者,欺负三名小辈,算什么能耐。”

缓缓将狐狸放于怀中,穆渊伸手抚摸着狐狸毛,看向叶凉戏虐道:“你不知道,我最喜欢虐人了么?”

他紫白的嘴角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我现在就在想,我该怎样欺虐于你,才能让我最为心爽、酣畅。”

柯木真看得他那有些疯狂的笑意,硬着头皮,上前道:“穆爷,王爷有命要把叶凉完整带回去,说是留他还有用。”

唰!

陡然一个阴狠的眼鞭甩过,穆渊眸子死死的盯着那已然心悸的柯木真,一字一顿道:“你是在用我父亲,来压我?”

“属属下不敢。”

柯木真低垂着头,额前汗如雨下。

在整个南云王府,除了南云王府,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穆渊,那性格诡辩莫测,为人生性疯狂,真是谁都不知道会不会调转头对自己人动手都不一定。

最重要的是,穆渊的性子残虐、骨子阴狠,凡惹到他的人,都会被各种阴虐而死,如此残忍之人,柯木真不惧都有鬼了。

“呵,废物。”

轻蔑的看了眼畏惧自己的柯木真,穆渊抬起眼眸凝视向叶凉,戏虐道:“说吧,你想先扒皮呢,还是先抽筋呢?还是说,我先废了你的子孙根,让你变成阴阳人呢?”

“穆渊,就凭你,也有资格说这句话!?”

幽幽的话语从远处传荡而来,一道身披甲胄,手持战戟,身材高挑而不失睥睨天下之气的青俊男子,缓缓走来。

第182章 败军之将

男子所踏间,空间震荡,尘土隔绝,厚重的玄力似连得天地都有些嗡鸣、畏惧。

“叶无峰!?”

傲气的脸颊之上终是出现一抹波澜,穆渊神色阴沉的凝视着这缓步踏来的叶无峰,道:“你怎么会在这!?”

“你这臭虫都能在这,我又为何不能在这?”叶无峰缓步踏至叶凉等人身前,战戟震于地。

“叶三叔!!”

周薇、上官璃三人看得叶无峰的出现也是惊喜交加,纷纷喜悦的踏前一步道:“你怎么会在这?”

叶无峰侧头与三人一笑,道:“这是凉儿要求的,让我先假装离去,然后暗中跟随一段时日,看看南云王府的人会否有异动。”

他转过头看向穆渊,道:“果不其然,南云王府的贼子,还当真有想法。”

叶凉的想法!?

苏恒清、上官璃和周薇亦是齐齐的转头看向叶凉,一脸讶异的表情,显然没有料到这竟然是叶凉故意的。

面对他们注视的目光,叶凉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抱歉,为了不让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看出端倪,所以我没有和你们说。”

三人闻言亦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旋即,苏恒清大方道:“没事,小凉,你这么做我们能理解。”

“是的。”上官璃点着螓首道:“而且你这样做的很好,我们支持你。”

“嗯。”周薇轻点葱首,柔笑道:“你还挺聪明的嘛。”

听得他们的话语,叶凉倒是欣慰的一笑,并未回答,仅是将目光投向那脸面阴沉的穆渊:“现在,穆渊前辈打算如何扒我皮,抽我筋?”

眼皮气的轻跳,穆渊摸狐狸毛的手,转而为捏:“小子,你当真以为区区一个叶无峰就能护的了你吗?”

“穆渊,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条咸鱼叫嚣了?”叶无峰手中战戟一震,道:“你别忘了,当年的你,可是我和我大哥的手下败将。”

“所以”

他神色冰冷道:“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喝语!?”

“呵,当年是当年。”

穆渊周身玄力溢散,眼目阴厉:“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当年的我么?”

轰!

浩荡的杀伐之气直冲苍穹,震得这山谷都是作响,叶无峰手中战戟一震,震裂了大地,他喝语道:“难道,这世间只有你会进!?”

咕噜。

感受到两者在气势上的互战,柯木真咽了口唾沫,心中呢喃:“这两名死府巅峰的强者对敌,仅这气势便是骇人至极啊。”

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名新踏入死府之人而已,那实力连雷東都是不如,又如何与眼前这两名死府巅峰的强者媲美?

咯噔咯噔!

与此同时,一阵马蹄声传荡而过,那本已退去的血贲军再度折回,纷纷踏马至叶凉等人的周身,将他们给保护起来。

看得这一幕,穆渊的脸面彻底阴沉的可滴出水来。

要知道,他伺机以待,待了那么久,就是为了避免和叶无峰等人正面冲突,以将伤亡降到最低。

可是现在,他所有的等待,竟然就因为叶凉的欲擒故纵,而彻底蹦碎,如此,他哪能不气?

想及此,穆渊的眼神微微变得凶厉,心中更是杀机蔓延:“此等机敏妖孽之子,必须死!”

一名修玄的妖孽不可怕,毕竟谁都知道,修玄之路凶险万分,若是不够聪敏机智,什么时候夭折于半路都是不一定的。

同样的一名聪明却修玄不妖孽的人,也不可怕,毕竟智商再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无用。

但是,一旦这两者结合起来,那就极为可怕了,一个天赋妖孽又心思机敏让人无法占便宜的天才,这种人如无意外基本上是能够成为绝世强者的。

而凭借叶凉和南云王府的仇,穆渊又怎可能允许其成长?

所以,当下他也是决定,必须要将叶凉扼杀于摇篮之中,以策万全。

一念至此,穆渊重新将狐狸放于肩膀之上,手中一柄蛇形的紫青长剑浮现于手,道:“叶无峰,你我也好久未战了,今日便让我来试一试,现在的你,有当年多少本事。”

咚!

战戟震地,大地裂。

叶无峰战意昂然,道:“好,便让我来试试,你这咸鱼是不是还是那么咸!”

“你找死!”

眼眸瞬间阴厉,穆渊手中长剑一挥,穿着长靴的脚步踏地而走,瞬间对着叶无峰疾掠而去。

看得他冲袭而来的模样,叶无峰一震战戟,对着那挥杀而来的穆渊,猛地横扫而去。

铛!

下一刻,剑戟相交,一股浩荡的玄力如水波般扩散,震得的血贲军众人以及叶凉等人纷纷迫退开去。

好强的玄力!

叶凉看得那看似慢,实则凶厉而快的互战二人,心头也是微微轻动:“看来,三叔和这穆渊都已然达到了死府巅峰,且都触摸到了玄君的一点真意。”

一旁,周薇看得那打到半山之巅,大有天崩地裂、风起云涌趋势的叶无峰二人,亦是黛眉微蹙道:“你们说,这结局会怎么样!?”

苏恒清折扇轻拍着手,凝视着战局分析道:“从表面看来,穆渊的攻势比较阴柔,无峰叔的颇为大开大合、气势浩荡,各有优势,难分高下。”

“不过”

他话锋一转,道:“无峰叔的玄力隐约还是要压穆渊一筹,再加上那常年累积的杀伐之意的辅助,想来这穆渊并不是无峰叔的对手。”

“不错。”

叶凉点了点头,道:“这穆渊虽强,但是和三叔相比,还是稍逊了那么一筹,而且此人生性狡诈、自私,以自保为主,出手不敢如无峰叔般真正搏命。”

“所以,他想赢无峰叔,很难。”

那所言之语,也是将局势分析的极为透彻。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怕了。”周薇似放轻松了很多。

在叶凉几人的谈话间,那叶无峰和穆渊的打斗也已然变得胶着,眼见得叶无峰气势高涨打算倾尽全力一战,那穆渊陡然挥剑劈砍在叶无峰的战戟之上。

并用叶无峰战戟上挥来的反震之力,暴退而开,与叶无峰相隔开了一段距离。

看得他这般行径,叶无峰亦是冷笑一声,稳住身形并未追击:“怎么,咸鱼,才打这般片刻,就认输了么?”

蛇剑斜拿于手,穆渊眼神阴翳的看着叶无峰道:“我不得不承认,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

“既然知道,还不速速滚离。”叶无峰喝道。

“叶无峰,你倒还是这般莽汉。”

穆渊紫白的唇角一挑,道:“我一人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别忘了,这里不止我一人。”

他目不斜移的对着身后的柯木真道:“柯木真,还不助我?”

第183章 你信不信,我还有人

“穆爷。”

柯木真跨前一步,与其并排而立,一身玄力释放,警惕的看向叶无峰。

“哈哈,穆渊,你是当真没有人了么?竟然让一个区区才入死府之人,来做你的帮手?”

仰头一笑,叶无峰手中战戟一挥,傲然而霸道:“就凭你们二人,我一人战之,又有何妨?”

“呵,叶无峰,我知道你实力不弱,可是”

穆渊看向叶凉等人,紫白的唇角轻挑而起:“我只需要将你拖住,然后让柯木真擒下叶凉等人即可。”

他戏虐而不屑的看向那群血贲军护卫道:“你觉得,就凭你这群区区乾坤开府的血贲军护卫,能够阻的了柯木真么?”

“穆渊,你还当真是有够无耻的。”

就在叶无峰眼眸眯起,打算出言时,叶凉便捏了捏手,一副淡然之态,道:“不过,我倒想看看,你这种无耻的方法,能不能奏效。”

“叶凉。”

周薇不露痕迹的站至他的身旁,半挡住他的身躯,柔语道:“你别再激怒他了,到时柯木真来,我们挡不住。”

她这话语刚落,穆渊便眼神阴翳的看了叶凉一眼,笑道:“哈哈,我一生屠戮无数,本以为自身已是狂傲之人,却未想到,今日还碰到了一更为狂傲之人。”

“不过”

笑意猛地收敛,他双眸之中杀机绽放,一字一顿道:“我倒想看看,你今日是怎么苟活下来的!”

话落,他目不斜移的沉语,道:“柯木真,给我宰了他!”

“是,穆爷。”

柯木真躬了躬身后,站出身形,不怀好意的看向叶凉,道:“叶凉小少爷,今日你若能主动跟我走,或许还能免受些皮肉之苦。”

“如若不然”

他捏了捏手,道:“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显然,如今的他们已然和北凉王府彻底撕破脸,所以,他说话也没个收敛了。

面对柯木真这威胁之语,叶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柯木真,就凭你,也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你未免太瞧的起你自己了。”

啪啪!

陡然伸出手掌拍了拍,他嘴角邪异的轻挑而起,看向柯木真,道:“你当真以为,我的后手只有我三叔么?”

嘭!

当其话落,一阵匹练的玄力,瞬间从一旁的荒野小山山巅处,袭掠而来,射在那柯木真和叶凉所站之地中间。

玄力所轰,大地龟裂,尘土飞扬。

看得这一幕,柯木真和穆渊下意识的朝着那不高的山巅望去。

只见得,在那里正站着一名浑身身下着长袍斗篷,将自己包裹着严实,一只手臂的衣衫,漏空轻荡的神秘老者站立着。

那浑身被裹的模样,倒是看不清样貌半点。

此刻的那名老者,静静是那般站立着,似不悲不喜,周身有着点点玄力流转,似令空间都受到压迫,泛起涟漪。

死府强者!

瞳孔骤然一缩,柯木真和穆渊望着那半山之上的老者,神色陡变,那周身所散发出的意蕴、力量,不是死府强者,还是何!?

其实此刻,不止是他们,就连叶无峰都是心有波澜,不明白叶凉究竟是上哪又找来一个死府强者,一路暗中跟随,保护他们。

毕竟,此事叶凉可是半点都未他提及过。

想及此,叶无峰看向叶凉的眸子之中,浮现出几丝欣慰:“看来,我这侄儿,倒是比我这三叔还要聪明的多。”

看得穆渊和柯木真脸色难看的神情,叶凉缓缓又坐回了马车之上,一副悠哉无比的神情,双手枕于脑后,依靠着马车道:“你们当真以为,我既然做了防备就只会做这么一点么?”

他嘴角弧度轻扯,摇晃着腿,淡然道:“我告诉你们,别说一名死府强者,在后面还有我北凉王府别的死府强者在赶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到得那时,就看看是谁将谁请回府了。”

那话语说的,倒是自信十足。

“呵,小子,你想吓退我?”穆渊手不住的抚摸着那狐狸,看向那自信无比的叶凉,神色微闪,试探道:“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是么?”

叶凉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反正我们现在各自实力半斤八两,就慢慢耗着好了。”

他伸了个懒腰,一副困倦的模样,道:“等过会儿,我北凉王府的人到了,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否是真话了。”

说着,他倒是当真悠哉悠哉的闭目休息了。

看的这一幕,柯木真背脊流着冷汗,站于模样身旁,低语道:“穆爷,这小子的模样,看似倒不像假的,倘若真是如此,那形势于我们可不利。”

穆渊双拳紧捏,眼神闪烁间,叶凉陡然打了个哈欠,闭着眼似提醒道:“三叔好像,此地的城主与我北凉王府也不错吧,能不能请他帮个忙,晚上借宿一下。”

“最近赶路累得很,都没好好休息。”

他似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哈哈,好。”叶无峰笑道。

这看似随意的谈话,却是在间接的告诉穆渊二人,他们不仅仅有北凉王府的援兵,如果需要的话,连此城的人都可以请来帮忙。

如此,你穆渊还有何用!?

想及此,柯木真亦是脸色难看,压力骤增,对着柯木真低语道:“穆爷”

“闭嘴!”

冷冷的将话语打断,穆渊凝视向那至始至终一副悠哉模样,似真的煞有介事的叶凉,目光闪烁了良久。

旋即,在他轻瞥了眼那神秘老者和叶无峰后,终是一拂袖,退让道:“撤。”

“呦,怎么穆大爷这是要撤了?”

叶凉睁开双眸,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别撤嘛,留下来,聊聊天。”

叶凉小贼,你等着,总有一日,我必杀你!

眼神恨恨的瞥了眼叶凉,穆渊再无犹疑,周身玄力荡漾,对着远处的天际疾掠而去。

而随着他的离去,那柯木真无奈的看了眼这狡诈的叶凉,也是感叹一声便急速的追掠上去。

只堪堪片刻,穆渊二人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看得他们二人的退去,叶无峰终是收起战戟与玄力,笑着走至叶凉的身旁,道:“凉儿,你倒是滑头,竟然找了那么多援兵,连三叔都没说呢。”

苏恒清亦是折扇轻摇,道:“是啊小凉,你这家伙也太不厚道了,竟然瞒了我们那么多事。”

“哼。”周薇葱鼻一哼,不悦道:“害我们白白为你担心。”

面对他们的一一问语,叶凉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瞒着你们了,我根本就没有援兵了,好么?”

什么!?没有援兵!!?

第184章 终至洛水门

什么!?没有援兵!!?

心中诧异之色升腾,叶无峰、苏恒清等人一个个也是目瞪口呆的看得叶凉。

旋即,那叶无峰率先反应过来,道:“凉儿,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欺骗穆渊的?”

叶凉耸了耸肩,一副‘不然呢’的表情:“情急之下,我也只能这么做,争取未有损伤,而将这二者给激走了。”

我的天!

这家伙就是在忽悠,在诛心!?

苏恒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凉,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的胆子真大,装得真像。”

“你小子,倒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被叶凉故意打晕的叶蓿凝,似有着几分愠怒的叶蓿凝从马车内钻出。

不过,她也知叶凉是不想自己担心,所以除了嗔怪的目光,倒未多说什么。

在她那目光下,叶凉无奈的挠了挠头,转移话题般的对着苏恒清,道:“在被逼无奈之下,你也可以的。”

“哈哈,没想到,连我都被你小子给骗了。”叶无峰朗笑道:“就是不知道,穆渊那生性高傲之人,知道被你给忽悠了,会气得如何模样。”

他笑得眉眼尽动:“我倒真想看看,哈哈。”

这家伙。

周薇亦是嗔怪般的看了叶凉一眼后,看向那站于山上一动不动的神秘老者,道:“那叶凉,这位强者散发出的力量,也是假的么?”

“他么?”

叶凉微一思肘,亦是一挥手,而后,在他的挥手下,那名神秘老者一踏一掠间,就飞至了众人面前。

紧接着,那名老者在叶凉的指示下,亦是将身上的斗篷给蜕了去,露出了那干瘪老皱的脸面。

“恭羊封!?”

惊骇之意尽显,叶无峰和血贲军众人下意识的神经紧绷而起,周身玄力迅速荡漾,敌意尽显。

连得苏恒清三人都是身形下意识的一退,警惕的凝视着恭羊封。

看得这一幕,叶凉也是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心,他现在已不是恭羊封,而是玄傀。”

什么!?是玄傀!?

困惑的看着那眼眸浑浊,看似有着一丝却又缺乏了正常生机的老者,叶无峰陡然恍然,面容惊骇的看向叶凉,道:“你把他炼成玄傀了?”

随着他的出语,苏恒清等一众也是齐刷刷的看向叶凉,面容之上有的尽是讶异之色。

面对他们的惊异之色,叶凉便只能将那一日的事,大致的删减了一下,与叶无峰等人说了说。

其中关于九敖的事,自然是被他略去了。

待得他说完,叶无峰双拳紧握,眼眸之中杀机骤现:“没想到,大哥之死,竟然是叶鸿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所为!”

“回去,我定要禀报父亲,宰了这逆子!”

那恨意滕涛,似可冲破九天玄霄。

一旁的叶蓿凝虽未言语,但那素手紧揪,银牙暗咬的模样,显然也是恨意滕涛。

“三叔,不可。”叶凉劝道:“如今的叶鸿实力本就不弱,再加上其野心之大,预谋直久,绝不会没有准备,想来他保不定培养了多心腹,埋了多少‘利刃’。”

“如此情况,我们若匆匆行事,很可能适得其反,到时非但会导致王府分崩离析,还可能一切尽被叶鸿反掌控。”

他眉头微皱,神色肃然道:“此般,不妥。”

想来,今日若不是在场之人都是他信的过的人,包括那些都是叶无峰心腹的血贲军战士,叶凉还不一定会说出此秘。

毕竟,多一个人知道,便让一个人卷入这份危险之中,如此并非他所愿。

“可是,这般不能,那难道就任凭这畜生逍遥法外?”叶无峰似无法忍。

“并不是。”

叶凉双拳紧握,眼眸之中银芒乍起:“我们需要等,等一个最好袭杀他的契机。”

他看向叶无峰,道:“三叔,我知道你素来不争,但是如今你知道我父被害之事,便应该明白血贲军统帅现在的重要,所以我需要你回北凉王府争夺统帅。”

“将这统帅之位给争到,有了血贲军,我们便多了一大筹码,到得那时”

叶凉周身杀意荡漾:“待我从洛水门归来,便是我取叶鸿狗命之时。”

“好。”

叶无峰点点头,为了他那义薄云天的大哥,他什么都愿意做!

周薇莲步轻踏于前,道:“叶凉,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到时你北凉王府的事,就是我中周王府的是,我一定支持你。”

“我们也是。”

上官璃和苏恒清跨前一步道。

看得三人坚毅的模样,叶凉打趣道:“你们可要想好,杀叶鸿只是第一步,到时虎视眈眈的南云王府和南祁皇朝的皇族,知道事情败露,迟早会对北凉王府动手。”

“你们确定,你们要和我一起对抗整个南祁皇朝!?”

虽然是打趣之语,但含着的是满满的担忧,不想让他们平白无故卷入其中,受得伤害。

闻言,周薇尖俏的玉面之上,挂起盈盈笑意,跨前一步道:“只要能与你并肩而战,纵使与天下为敌又有何妨!?”

那美眸里,尽是坚毅。

受其感染,上官璃莲步轻踏于前,一脸肃然:“从小到大,我就是你的大姐头,现下你有事,我怎可能不帮!?”

“不错。”苏恒清折扇一拍,道:“要死就一起死,要战就一起战,如此下了黄泉,我们也能有个伴,哈哈!”

“好!”

被三人之语说的暖流流淌,叶凉双拳微握,抬头凝视着苍穹天际:“那就让我们一起,将这南祁皇朝搞个天翻地覆、鬼哭神嚎吧!”

那一刹,风雨欲来。

那一刻,日后的南祁皇朝,即将风起云涌。

如此接下去又闲谈几句,叶凉终是将恭羊封收起打算离去。

对于,恭羊封如非必要,他是真的不想轻易动用,哪怕是今日,他都是故意放恭羊封在外面,隐秘气息暗中跟随,造成是援兵的假象。

让穆渊二人不敢轻易动手。

毕竟,虽然他将恭羊封表面的气息隐去了,但是一旦动起手来,保不准穆渊二人会不会发现端倪,而一旦发现了,那今日之事就没那么容易揭过了。

甚至很可能会导致两个王府的斗争。

在这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两个王府站起来,北凉王府胜的几率太低了。

不过好在,他这一场豪赌,赌对了。

此间事了,叶凉等人也是没有犹疑,上马启程,对着洛水门急行而去。

看得叶凉等人的离去,叶无峰身旁的一名血贲军将领,感慨道:“小少爷倒是有当初大少爷的风范。”

“何止。”

叶无峰望着叶凉离去的方向,眼中欣慰:“或许,他比我那大哥还要强。”

是妖孽又机敏,还能炼制玄傀,最重要还懂得隐忍,种种行径皆是比当年的叶苍玄有过之而无不不及。

旋即,他感叹道:“或许,我北凉王府,终会因为凉儿而问鼎整个祁涯道洲。”

他这句话,现在并未被多少人信,但是当北凉王府真正屹立于祁涯道洲顶端,名传神府九界之时,已然没有人怀疑了。

这一次的赶路,叶凉等人是急行的。

从至祁涯道洲的边缘海边,再踏传送阵直至祁涯道洲相隔万里,独立于海面之上,为雾气所萦绕,彷如仙境的虚清神洲,他们皆无半点停顿。

到得虚清神洲之后,他们才缓缓慢下脚步,慢悠悠的朝着那虚清神洲的中央,洛水门进发而去。

在这里,他们已然不担心穆渊等人的袭杀了,因为,这虚清神洲虽不大,可却屹立着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洛水门!

可以说,在虚清神洲没有任何的皇朝,他们只信服于一个势力,那就是洛水门,在洛水门的震慑下,也没有一人敢在此地随意动手袭杀。

倒是难得的一片乐土。

如此半游玩的踏马前行,他们终是在洛水门固定的收徒时日里,到达了洛水门的山脚之下。

抬头仰望,那山巅之上,虽是雾气萦绕,却还能隐约看得到有宫群环绕,那些宫群古朴之中透着孑然傲世之韵,独独静立,似可与天地争一争峥嵘。

隐约的,甚至还可看到紫幽仙霞,如点点星光,环绕四周,点缀美景。

“终于到了!”

第185章 山脚偶遇

“终于到了!”

叶凉等人凝视着群山之巅的那如隐匿于仙境,似还能听得阵阵熟悉修玄练剑之声的宫殿,亦是心头微叹。

“走吧,上山。”

如此凝望了良久,久到叶凉似在那浮云之中看得了那思念已久的倩影,他收回目光,挥手带着苏恒清几人向山巅行去。

随着他们的越向上前行,叶凉等人便发现,四周的人群便变得越多,甚至那人流都有几分人山人海之感了。

“怎么那么多人?”叶凉望着四周潮涌的人群,眉头微皱。

这洛水门是顶尖势力不错,但是这来的人,有些多的夸张了吧?

“这是因为,洛水门招收弟子时间不定,谁都不知道下一次招收弟子是何时,可能一年可能十年,甚至百年都不一定。”

叶蓿凝款款立于叶凉身旁,柔语道:“所以,每一次的洛水门收徒,都会引来很多人的参加,包括虚清神洲之外的洲岛。”

“原来如此。”

叶凉了然的点了点头,正欲前行,便是听得了一道吵闹之语。

循声望去,那里正有着一道人影和数道人影对峙着,那一道人影者,身形高挑却有些单薄清瘦,那微显虚白的脸颊之上,有着一对桃花眼,倒是别致而迷人。

整个脸颊虽非无比俊逸,但也算是削瘦有型,可算得上个有气质的男子。

而在他的对面,那数道人影之前,那领头与其对峙的男子,则是一身华贵貂绒锦袍,手中绿玉把玩间,白皙青俊的脸颊上,尽是傲意显现。

深邃的黑眸,更是轻蔑之意,明显。

“我说了,这些东西是你们掉了,我正打算还你们,不是我偷的!”

那脸面虚白的男子,与那青俊男子对峙着,似是说的气急,脸面都是涨红了。

“笑话,这玉佩,好好的挂在我们公子的身上,又怎会掉了?我看就是你偷的。”

“对,就是你偷的。”

那青俊男子身后跟随的几名仆从出言道。

“你你们!”

虚白男子气急的指着他们,道:“我薛玉,这辈子虽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也懂得侠义廉耻,此等卑劣之事,我还不屑行之!”

青俊男子身旁的一名同样锦绣打扮,气质凌然的公子哥,鄙夷的扫了他一眼,道:“就你这穷酸样,也配和我们提侠义廉耻?”

他看向青俊男子,道:“禹兄,我看这事十有**就是这小子做的,还说的那般正义凛然,不过就是为了掩盖事实,虚张声势罢了。”

南凌禹点了点头,道:“麒幕兄,说的有理。”

他看向薛玉,道:“今日本少爷心情好,来拜师洛水门,不想见血,你就废双臂,滚下山去吧。”

闻言,周薇亦是黛眉一蹙,道:“这人太霸道了吧?人家都已经说不是了,他竟然还要废了别人的双手?”

“如果我所料不差,此人应该是曲柳苍洲之上,南凌皇朝的皇族子弟,南凌禹。”

叶蓿凝仿佛一个百事通般,言道:“此皇朝在曲柳苍洲可谓是独霸一方,整个苍洲有半数疆域在其皇朝手中,也怪不得其如此嚣张了。”

“可哪又如何?”

周薇不满的哼哼道:“这里可是虚清道洲,是洛水门的地盘,而不是他南凌皇朝的地界,容不得他在此耀武扬威,欺辱人。”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山吧。”

这种事,叶凉上一世看到的不再少数,在他看来,能够帮薛玉的只有他自己。

毕竟,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道,只有自身强了,才可站得住脚,才能说的出话。

更何况,如今的叶凉一心只想上山见到白洛水,又哪还有心思,去管其他。

“嘭!”

然而,他这话才落,脚步都没踏出,一阵轰击声便是响起,紧接着,薛玉的那道身影便是狼狈的被轰跌至他的身前。

身形滚落,震起尘土。

旋即,那麒幕便是跨前一步,伸手指着他道:“妈的,让你自断双手还不断?我看你是找死!”

眉头一皱,叶凉看得那跨着步伐便欲上到近前收拾薛玉的麒幕等人,正欲开口。

周薇便是率先忍受不住,踏前一步,娇喝道:“你们干什么,人家都已经说了,不是他干的,你们干嘛还要咄咄相逼!”

“呦,这哪来的多管闲事小子?”麒幕看得女扮男装的周薇,道:“我看你就是和那家伙一伙的吧?”

“你你胡说什么!?”

周薇气的玉面微沉,娇胸起伏。

“我胡说什么?我看你就是。”

麒幕不怀好意的伸手摩挲着下巴,道:“来人,把她给我擒下,我要好好搜搜这妞儿的身,看看她是不是还偷盗了别的东西。”

“是!”

其身后的那些随从,一拱手便是纷纷走出对着周薇抓袭而去。

铛!

不过,他们才走出几步,一道寒光便是在叶凉的挥手间,直射入地间,断剑插在地上,摇晃嗡鸣。

而后,他目光冰冷的扫过麒幕等人,道:“滚!”

那一喝语,蕴含着点点玄力,直冲那些家仆,震得这些才炼体的家仆口吐鲜血,纷纷倒退而去。

有了叶凉的相助,周薇葱首昂扬而起,底气顺足,道:“都听到了么?还不快滚?”

“呦,这似乎还碰到个多管闲事的小白脸。”

麒幕兴奋的笑了笑,道:“老子最喜欢虐小白脸了。”

话落,他身形陡动,化为一道残影对着叶凉便是一群轰出。

凝丹四步?

眼眸之中瞬间将麒幕的实力判断而出,叶凉神色淡漠,这就是你引以为傲,欺人的资本?也真够弱的。

他这便心念刚起,苏恒清便是一脚跨前,挡至叶凉身前,手中折扇一挥,直接轰在了麒幕的拳头之上。

轰!

下一刻,折扇之上金光闪耀而起,轰击于麒幕的拳头之上,一股劲力瞬间从折扇之上涌向那玄拳,轰得麒幕整个人都是倒飞而出,那狼狈的模样,似要直接跌落于地。

好在那南凌禹及时出手,为其化解了劲力,才堪堪稳住身形。

当得他彻底稳住,麒幕亦是脸面难看的望着苏恒清,一字一顿的吐语道:“凝丹五步!”

缓缓转过身,南凌禹以俯视之态,看向苏恒清,道:“你要多管闲事?”

“现在是你们在找我们的闲事。”

叶凉神态淡漠的瞥了眼那刚才对周薇出言不逊的麒幕,道:“你们现在滚,还来得及。”

“哈哈,倒是狂妄的小子。”

南凌禹神色变得凌厉:“便让本皇子来试试,你究竟有何资本,说这狂妄之语。”

唰!

话落,他身影瞬袭而出,对着叶凉一拳霸烈轰击而去!

第186章 师父,我回来了!

“哼。”

站于叶凉身前的苏恒清看得他这气势滕涛的一拳,不退不避,手中变得鎏金的折扇一挥,直直的对着南凌禹对轰而去。

轰!

下一刻,折扇与玄拳相击,浩荡的玄力崩裂间,苏恒清的玄力竟是有所不敌,整个人被轰得倒射而回。

在地面之上,划出深深的两道沟壑。

好在身后不远站的便是叶凉,其直接伸出手帮其化去那玄拳所带来的力道,稳住了他倒退的身形。

旋即,苏恒清手中折扇微动,双眸警惕的凝视着那南凌禹:“凝丹六步,怪不得如此嚣张。”

能够在这般年纪修得凝丹六步,已然算是极为妖孽了,当然除叶凉这般的怪胎外。

“区区五步,也敢与本皇争锋,真是无知。”

南凌禹玄拳再握而起,道道凌厉的玄力凝实汇聚,直接融于他的拳头之外,而后,他玄拳震荡,喝语道:“今日,便让你尝尝本皇的凌天皇拳!”

话落,他脚步猛地跺地,踏空而起,飞掠至半空之上,对着叶凉与苏恒清二人一拳轰下。

那一刹的气势滕涛,玄力嗡鸣,令得众人好似看到一股凌天霸地的气势,由南凌禹身上散发而出,使得敌人未战先怯。

“哼,敢伤本小姐的未婚夫,你有问过本小姐么?”

周身玄力瞬间荡漾而起,周薇看得那苍穹之上霸道无匹的南凌禹,素手一扬,一道匹练的紫红玄光便是匹练挥出。

旋即,她娇喝道:“紫霞痕!”

唰!

随着她这娇喝之语的响起,那一道匹练的玄光,陡然发散出五彩迷幻耀眼之光,好似一道匹练的玄霞,带着天地之势,玄妙变幻而去。

那五光变幻间,好似莫测流云霞光,迷人万分。

但若能够细观,不难看出,那道看似柔和的霞光之中,裹挟着一股似能撕裂苍穹的霸道匹练之意。

凶厉浩荡。

轰!

下一刻,那道匹练霞光无半点偏倚,狠狠的抽击在了那玄拳之上,轰得那玄拳凌厉玄力蹦碎,南凌禹整个下轰的身形亦是被击退。

在半空之上,一个回转后,稳稳的落至了地间。

唰!

看得他落地败退,周薇葱鼻一哼,并无回手,反倒控制着那羸弱的霞光对着南凌禹继续袭掠而去。

眼眸微微凝起,南凌禹看得那袭杀而来的霞光,手中的绿玉陡然挥掠而出。

嗡!

绿玉飞掠,一道荧光屏障瞬间扩散而起,挡至南凌禹的身前,轻易便将那道霞光给抵散而去。

灵器!

眼眸陡然一闪,叶凉等人瞬间便将眼前的绿玉给辨识而出,而且从那抵消霞光的轻易程度看,还是一道不弱的灵器。

好在南凌禹并未以这灵器对着周薇袭杀,他仅是将灵器收回,凝视着周薇,露出一抹绅士般的笑意道:“能触及天地乾坤之力,论境界我与你,倒是有所不及。”

旋即,他瞥了眼那被扶起的薛玉,对着周薇儒雅而笑:“今日之事,我便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了。”

叶凉闻言眉头微皱,在他看来,以南凌禹的身份,身上灵器应该不在少数,哪怕是那块玉佩估计都能够在周薇面前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情况,南凌禹忽然收手了,他就有些不理解了。

不过,南凌禹接下去的话,却是让他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了。

只见得,南凌禹玉佩收好后,缓步踏至那似玉面愠怒不减的周薇前,拱手笑道:“姑娘,在下南凌皇朝,南凌禹,还不知姑娘芳名?”

水眸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周薇似有些惊异,自己的女儿身竟是被南凌禹给看了出来。

其实,当她使出紫霞痕这般阴柔的玄技之时,南凌禹便心中已有猜测。

再后来一细观,那看似男子的打扮下,去掉那两撇小胡子,便能够轻易显露出来的精致而尖俏绝美的脸蛋,他不用细想便知周薇是个女儿身。

还是个女扮男装都能体现出女性娇美的俏美女子。

如此又俏美又妖孽无限的女子,对生性风流的南凌禹来说,又怎能不动心?

此刻的叶凉看得南凌禹眼眸里那隐藏的极深的贪婪、淫邪,他终是明白,为什么南凌禹会突然变脸了。

这是看上了周薇了。

想及此,他直接负手于身后,淡漠的说道:“走吧,去洛水门。”

听得叶凉的话语,周薇直接瞪了南凌禹一眼,便径直跨步跑至了叶凉的身旁,跟其朝着山门之上走去。

随着他们的行去,那苏恒清等人也是跟随而去。

看得他们的离去,一名随从走至南凌禹的身旁,拱手道:“禹少爷,是否需要将其拦住?”

“不用。”

南凌禹看向那在叶凉身旁,叽叽喳喳个不停,俏皮可爱离去的周薇,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好酒,需要慢慢品,好女人,自然更需要慢慢弄到手。”

他自傲的扬起头,道:“等入了洛水门,她迟早会是我的囊中之物的。”

“是。”

那名仆从似犹豫的道:“可是少爷,那名女子好像很喜欢她身边的那男子。”

“嗤,就那个男人?”

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南凌禹似丝毫未将叶凉放于眼中:“只不过是个处处需要被人护着,不敢出手的公子哥罢了,不足为虑。”

显然,他将叶凉的不出手,定义为了没有实力,需要人守护,所以不敢出手,却是不知叶凉是根本没有将他看在眼里,不屑于出手。

毕竟,现在的叶凉可是乾府,对付他这一个还未触及天地乾坤之意的所谓皇子,简直与碾压无异。

心中不知此事,南凌禹一挥手,道:“走,我们去洛水门,去会一会儿我那小娘子。”

“是。”

随着南凌禹带着他的一众护卫行上山去,麒幕亦是整了整身子,道:“那么多女的,我也得分一杯羹,走。”

说着,他亦是挥了挥手,带着他手下仆从朝着山巅行去。

山巅之上,宫门之外,千梯台阶之下。

此处,正有着一片空旷之地,有着不少身着素纱白衣的洛水门子弟,正分别摆着桌案似在为那些要加入洛水门的子弟正测试着什么。

这期间,有测试失败的,悲伤下山的,也有测试成功的,喜悦激动的踏上台阶,登临千道台阶,要跨入了那似耸入云端,威严端庄的宫门。

当得叶凉等人来得此地,便是看得了眼前这热络非凡之景,而后,他抬起头凝望着那清透碧玉雕琢,似有鎏金点缀,又淡雅孑然无比的宫门。

静望着那龙凤刻画的洛水门三个字,亦是心起波澜。

师父,我回来了!

第187章 报名

“凉弟。”

叶蓿凝目光扫过四周,黛眉微蹙,似有几分担忧道:“似乎需要测试天赋、境界,才可入洛水门,我会否”

“没事的姐。”

叶凉神思回收,看向她安慰劝语道:“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

“嗯,蓿凝姐,你放心吧,你一定行的。”周薇冲其扬了扬粉拳,鼓劲道。

“对,蓿凝姐,你可以的。”

上官璃和苏恒清亦是纷纷跨前,为其鼓励。

有了他们的鼓励之语,叶蓿凝倒是底气足了些,旋即,她径直朝着一名独独没人排队,静坐于座椅之上,闭目养神的银发斑驳,看似有些年岁。

可肌肤却偏偏清嫩如婴儿,慈眉轻柔的黑袍老者行去。

紧接着,她走至那老者的桌案之前,鼓足了勇气道:“你好,我来报名入洛水门。”

面对她的话语,老者还未睁眼,那旁边排队之人,便是纷纷议论出声,道:“这人胆子还真大啊,竟然敢找黑老测验。”

“是啊,黑老的要求可是比这些弟子的要求更为高,哪怕是一些自诩为天才之人都曾在她手上栽下过,她竟还敢上前让黑老测试,太胆大了。”

“兴许是一名很厉害的妖孽天才吧。”

洛水门收徒有这么个碰运气的规定,那就是这么多要求各不相同的测验之人,你只能选择一个,这一个说你过了,你就是过了,说你不过,那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也就是说,哪怕你是天才,一旦给你测验的人说不过,那你就失去了到别的人那里测验的机会,直接失败。

所以,一直以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他们觉得比较要求正常或者低的人来进行测验,以求安全通过。

这之中,为求均衡,那些被看出来要求可能颇高的人,也会偶间放低要求,来吸引人来测验。

但是,唯独这黑老至始至终保持着高要求,而在数次天才的失败后,就没人敢轻易去尝试了,虽然从黑老这过关,能够直接免去后面的关卡。

可是,危险系数太高了,因此很多人都放弃了尝试,而选择走正常的路。

眼下这么久没人去的黑老处,忽然出现个叶蓿凝,众人不惊讶都怪了。

与此同时,那薛玉亦是嘴巴微张,神色惊讶的望着叶蓿凝,对着叶凉道:“她她怎么上黑老那去了?”

看得他那惊愕的模样,叶凉眉头一皱,道:“有问题?”

问题?问题大了好么。

薛玉无奈的看了眼那静立于黑老前的叶蓿凝,也是将众所周知的情况说于了叶凉等人听,而后,他似有几分怪异的看向叶凉几人,道:“对于这些,你们都不知道么?”

他着实无法相信,这么一群妖孽人物,竟然连最基础的事都不知道。

周薇听完黛眉一蹙,担忧道:“叶凉,现在怎么办?蓿凝姐她”

她现在是真的为叶蓿凝担忧,要知道,叶蓿凝的情况是最可能被淘汰的,眼下叶蓿凝偏偏还误打误撞选了个最难的,这不是自寻‘死’路?

在爱叶凉的同时,周薇也是‘爱’上了叶凉身边的人,尤其是叶蓿凝她更是当亲姐姐般,如此情况,她怎能不忧心?

面对她的担忧之语,苏恒清和上官璃亦是纷纷摇头,一副此事麻烦的忧心神情。

“走吧。”

双眸凝视了那叶蓿凝处良久,叶凉淡淡吐出一语,便信步朝着黑老处走去。

他心中已有决定,若是叶蓿凝被排除,他便用洛神令强行让叶蓿凝加入,毕竟,他和叶蓿凝的加入本就有经过了素忻上尊的同意。

如今也不过是按照与旁人不一般的正常过程走了罢了。

虽然这么做,并非叶凉初始所想,但是为了姐姐,他也是懒得在乎这些了。

当得他走至叶蓿凝身旁时,那黑老亦是刚刚睁开她那深邃而蕴含天地之意的双眸。

那一睁似连天地风云都有些色变。

好强大的压迫。

叶凉竟然从那状似平静的黑老身上,隐约感受到了一股堪比素忻神尊甚至超越她的威胁,那股恐怖的威胁感,让他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恩?”

就在他心念微动间,黑萝那对深邃的清眸亦是朝着叶凉望来,那一望似直接望穿了叶凉的躯体,直接洞察至了他那玄府之内的一道封印。

九敖的封印!

如此凝视了片刻,她嘴角轻挑,戏虐而笑:“还有点东西?有意思。”

她看出来了?

叶凉看得她那能洞穿一切的水眸,心头波澜微起,那么久了,连叶烈都未察觉半点,可眼前这看似普通考核官的黑萝竟然看出来了。

他怎能不惊。

“你要入洛水门?”黑萝调笑一语后,便直接抬首看向叶蓿凝。

“嗯。”

叶蓿凝不待叶凉出言,便快速的点了点螓首。

“那随我来吧。”

黑萝起身,便欲转身朝着身后封闭的帐篷行去。

“等等。”

叶凉跨前一步,对着那转过身带着几分兴趣,望着自己的黑萝拱手道:“前辈,我无意冒犯,但我姐姐并不是打算在此测验,所以,可否让我们离去,换人测验?”

面对他的话语,叶蓿凝一愣,不解的刚欲开口询问,那黑萝便是神色冰冷道:“不用换人了,你们径直下山便可。”

她不屑的瞥了眼叶蓿凝等人,道:“心无所向,胆怯畏惧之子,洛水门不收。”

叶蓿凝闻言亦是急急的跨前一步道:“前辈,我弟弟一时妄言,还请你不要见怪,我就在你手下进行测验。”

“可是,姐”叶凉下意识的跨前一步。

“别说了。”叶蓿凝柳眉一蹙,道:“就在前辈这测。”

她不傻,能够看出叶凉神色的有异,琢磨出几分端倪,但是,眼下已然骑虎难下,她不想让叶凉轻易便动用洛神令。

让人觉得叶凉靠关系,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听得叶蓿凝坚定之语,黑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不错,随我来吧。”

话落,她径直走至那帐篷前,揭开了篷布,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叶蓿凝亦是没有犹疑直接跟了进去。

“现在,怎么办,叶凉?”周薇看得这一幕,黛眉微蹙道。

叶凉凝视着那轻荡的篷布,目光坚毅:“我去陪我姐,你们去别的地方测。”

“我陪你。”周薇踏前一步,站于他的身旁。

“我也是。”

苏恒清和上官璃亦是纷纷出语。

第188章 测验

看得这一幕,薛玉面色难看的挠了挠头,道:“那我也陪你们吧。”

叶凉侧头看向他,笑道:“薛兄不用硬着头皮相伴,你可以先去其他地方测,到时我们再回合即可。”

“这”

薛玉似有些犹豫,毕竟刚才叶凉等人有助于他,他当真不好意思自行退缩。

“无碍的,此事毕竟是事关终生之事,薛兄不用想太多。”

叶凉看出了他心中想法,劝道:“倘若我们都成功了,那便洛水门上见,若失败了,那日后再遇也是朋友。”

“那好,我测了等你们。”

薛玉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虽然还可以,但却不是不及叶凉等人,何况,以他家的情况,这个险他冒不起。

所以,他只能暂时选择了‘退怯’,以图他报。

“嗯。”

叶凉点了点头,终是没有犹豫朝着那帐篷内行去。

有了他的领头,苏恒清、周薇三人亦纷纷朝着帐篷内行去。

看得他们皆是走入帐篷不见的身影,薛玉亦是暗暗捏了捏手,祈祷道:“你们,可一定要成功啊。”

话落,他才缓转过身,去寻地测验去了。

帐篷内。

黑萝静坐于桌椅之上,她看向叶蓿凝正欲开口,便看得叶凉等人相继走了进来,旋即,她眉头一蹙,道:“你们进来做什么?”

“入洛水门。”叶凉神色平静。

目光微微一闪,黑萝面色未有波澜道:“你不是不敢在我这测么?怎么又来了?”

似能感受到言语的针锋之意,叶凉要强之意被激,道:“反正都能进,又有何敢不敢。”

呦,倒是好大的口气。

黑萝饶有兴致的看向眼前那锋芒尽露的叶凉,嘴角轻挑。

现在,她也是明白了,叶凉并不是畏惧来她这检测,他只不过是担心叶蓿凝来她这检测。

想及此,黑萝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叶凉,心中赞赏:“倒是个有情有义又傲气的小子,就是不知是不是纸糊的。”

一念至此,她转而看向叶蓿凝,道:“说吧,几时修出的玄力。”

没有料得,她第一句话竟是此语,叶蓿凝一时有些愣在那里。

其实别说她,就连叶凉等人皆是愣在了那,毕竟,这检测,正常都应该是先查看境界,然后探测天赋,怎得一上来就问这。

不过愣归愣,叶蓿凝还是快速反应过来道:“晚辈八岁修出的玄力。”

“八岁?”黑萝眉头一皱:“马马虎虎。”

她伸手指向桌案上那手掌般大的琉璃水珠,道:“将手按在这上面,让我看看你的修为境界和潜力。”

“是。”

深呼了口气,叶蓿凝怀中心中忐忑,将素手伸至了那琉璃水珠之上。

下一刻,光芒微起,道道萦绕的流光玄丝从其中腾绕而出,在她的手中穿梭了片刻后,又环绕上黑萝的手指之上,似传递着什么。

片刻之后,当得光芒散去,琉璃水珠恢复正常,黑萝亦是感慨的摇了摇头,道:“八岁修玄,修得今日也才凝丹一步,此等天赋弱了些。”

“潜力虽然还可以,但是总得来说,却还是不行。”

咯噔。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得黑萝亲口说出,叶蓿凝心头还是一颤,那玉面都是微微一白。

“不过”

话锋陡然一转,黑萝指向一旁的诡异耸立的黑岩石,道:“先去测测这老妇独门辨心石吧,看看你人心性如何,能不能入老妇之眼。”

可以说,之前那些天才,有太多人就是死在这辨心石上。

毕竟,外表可装本心不能装,一旦被辨心石辨出了本心,与其所感的黑萝便能快速察觉,如此,她就能彻底明白测验之人的真正本心、本性。

这下来,她想不想招,就完全凭她个人喜恶了。



眼见还有机会,叶蓿凝亦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在应了应后,她便快速走至那辨心石前,将素手彻底的贴在了那辨心石上。

嗡!

下一刻,玉手贴上,辨心石陡然震颤嗡鸣,各式各样的五彩流光从那黑漆漆的岩石之中反散出来,使得那块原先难看的黑色岩石,变得五彩剔透,彷如荧荧水晶,美丽至极。

连得整个帐篷之内,都是散出点点星光,让人迷眼。

“嗯,不错。”

黑萝看得那由于与叶蓿凝同化,而变得充满了生机,温柔如水般的辨心石,赞赏道:“心善如水,无私于人,是个能够为他人牺牲自己的真正良善之人。”

“且温柔之中保持着本心,有着自身的一缕倔强坚毅,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她那赞语,倒令得叶蓿凝等人微微松了口气。

待得叶蓿凝的手从辨心石上收回,一切恢复安定,她看向那凝神思索良久的黑萝,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我”

“待定吧。”

出言直接打断,黑萝道:“容我思虑思虑,究竟要不要收你,毕竟你的本心是我欣赏的,但是你的天赋和境界着实差了些。”

“先站于一旁,等着吧。”

挥了挥袖,她看向叶凉等人,道:“接下去,谁来。”

这老太婆的收人方式还真特殊,还考虑。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凉瞥了眼那似有些焦心的叶蓿凝后,看向苏恒清和上官璃、周薇三人,道:“你们先来吧。”

“好。”

三人也知道叶凉是打算开导开导叶蓿凝,放松放松她的心绪,当即,也没有矫情,提前检测。

接下去的时辰,他们三人也是一一检测了过来,好在,三人的天赋、品性皆是不错,竟然都达到了黑萝的满意标准。

尤其是周薇,当得她的手放于那琉璃水珠时,那所绽放的光芒,凝实至极,一看就是天赋极为妖孽之辈。

一时间,黑萝亦是心情不错,道:“不错不错,你们三人能够在此等天赋下,还保持着这等不骄不躁的良善本心,很好。”

天才很多,但是不自傲的、不心‘扭曲’的,确很少,眼下一遇三人,她自然欣喜。

旋即,她看向叶凉,道:“小子,轮到你了。”

这一入帐篷便敢与自己争锋相对的小子,她亦是记忆深刻,那第一印象倒并不是非常的好。

闻言,叶凉倒未犹豫,直接上前回答道:“我是今年才修出的玄力。”

那刚拿至手上,盛着清甜泉水的茶杯瞬间一抖,黑萝抬起头似看怪物般的看向他,道:“今年?”

“是的。”叶凉不卑不亢道。

“小小年纪,无半点实话,出去。”黑萝脸色一沉,便欲挥手将叶凉轰出帐篷。

第189章 对白洛水的执念

感受到黑萝的怒意,周薇跨前一步,道:“前辈,叶凉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是今年才修出的玄力。”

“不错。”上官璃莲步轻踏,与周薇并肩道:“小凉他并未说谎,他真是今年修的玄力,以前的他”

说至此,她倒是有些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接语,毕竟,以前可非什么光彩的事,她不想因旧事重提而惹叶凉不悦。

然而,就在上官璃不知如何措词间,叶凉倒是坦然道:“以前的我是个不能修玄的废材。”

“哦?”

黑萝眉头轻挑,似试探道:“你以前是废材,也能如此坦然?”

毕竟,有很多逆袭之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眼前是废材,这可算得是丢人的点了。

“废材还是天才,不都是我,又有何不能承认的。”叶凉道。

黑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手放上去吧。”

面对她的话语,叶凉无半点犹疑,直接将手放于那琉璃水珠之上。

嗡!

下一刻,那琉璃水珠一暗后,忽然爆发出极为耀眼的凝实之光,那光芒暴涨间,令得那琉璃水珠都是发出颤抖的嗡鸣,似要承受不住爆裂开来一般。

乾府!?

心头惊骇,黑萝感受到那琉璃水珠之上所传来的信息,脸面微变:“而且,潜力还强,竟然无法预估。”

咔嚓!

就在此时,那琉璃水珠之上似是承受不住叶凉的力量和潜力值冲击,竟然有着一道裂纹蔓延开来。

看得此,黑萝心头大急,心疼道:“臭小子,快把手从那琉璃水珠上拿下来。”

面对她的喊喝之语,一般人应该早已恭敬的收回了手,可叶凉却偏偏手中未动,反倒直接将那琉璃水珠给握在了手中,放到了身前。

而后,他眼眸之中掠过一丝狡黠,道:“前辈,这琉璃水珠应该挺珍贵的吧?”

“你小子,想干嘛!?”

黑萝看向这不怀好意的叶凉,警惕道。

“没想干嘛,我只想知道,前辈究竟有没有考虑好,我姐之事。”叶凉道:“毕竟,像我姐这般良善之人,洛水门应该没理由不收。”

好小子,竟敢威胁我。

现在黑萝再傻也是看出了,叶凉是用琉璃水珠在和她谈条件呢,不过,表面虽气,内心却是有趣。

一直以来,在她遇到的人里,表面恭敬,辨心石测出来坏的很多,但是能够一上来就敢和她叫板,间接的暴露出自己‘坏心’的叶凉还是头一个。

想及此,黑萝倒是来了兴趣。

然而就在黑萝欲开口时,叶蓿凝跨前一步,道:“凉弟”

那黛眉微蹙的模样,生怕叶凉的胡来,害了他自己,毕竟,以叶凉的潜力天赋,她毫不怀疑叶凉可以进的。

不过,她还未继续出语,黑萝便率先退让道:“小子,把琉璃水珠还给我,我从来没说,不让你姐进洛水门。”

这一语,令得叶蓿凝等人一愣,这是同意了!?

随着喜悦之色在他们脸上蔓延,叶凉也是将琉璃水珠递还给了黑萝,厚着脸皮顺杆爬道:“那就多谢前辈成全了。”

旋即,他又意味深长的补了句道:“我相信前辈是说到做到的人,不会耍赖。”

他这一语,也是将黑萝的退路给封了去,好似在黑萝说的就是确定让叶蓿凝进洛水门一般。

“倒是个狡猾的小子。”

黑萝没好气的瞥了叶凉一眼后,将琉璃水珠放于一旁,道:“我是说了让你姐进,但我没说,让你进。”

她老神在在的说道:“别以为,是个逆天的妖孽就可以随意行事了,我若不让你过,你照样过不了。”

“哪怕,你有洛神令在身,一样不行!”

这最后的一句话语,也是惊得了叶凉等人。

毕竟,这洛神令他们是没展示出过的,而眼前黑萝却知道般的随意的说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被叶凉等人当做‘保命’之物的洛神令,竟然似并未被眼前的黑萝放在眼中,如此一来今天这事还真的麻烦了。

对此,叶蓿凝正欲道歉,叶凉便率先道:“我相信,前辈是个公正的人,应该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和我这后辈计较,而以致于失了公允。”

“倒是个巧舌如簧的小子。”

似没好气的说了一语,黑萝半冷着脸,问道:“你真的是在一年之内,修到了乾府?”

“是的。”

叶凉点头以应。

如此妖孽天才,哪怕于神府九界都可排的上名号了,倒是不错。

心头暗暗赞赏了一语,黑萝玉面清冷,看向他道:“去辨心石辨辨心,若你的本心与你的表现一般狡猾、阴坏,那你天赋再妖孽,老婆子我也不会让你入得洛水门。”

面对她的话语,叶凉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无犹疑,直接走至那辨心石前,将手伸出,按在了那石头之上。

嗡!

下一刻,辨心石鸣颤间,竟然有着凌冽的锋芒溢散而开,那锋芒锐利,似可荡平一切,刺穿苍穹。

好毕露的锋芒!好坚毅的信念!

感受到那辨心石随着叶凉本心的变化,黑萝袖手一挥,便是发散出一股玄力,将这道道锐利的玄芒给笼罩住。

以防止这睥睨叱咤的锐芒,割裂帐篷,直冲九霄斗牛。

就在这股锐利的令人畏惧心颤的锋芒尽展间,一股柔和的玄光又是在其中扩散出来,将那一切毕露的锋芒主动的平息下来。

一时间,那彷如寒光凌冽的道道玄芒在此刻内敛而起,透着不一般的韵味。

看得这一幕,黑萝亦是感受到了那辨心石传来的叶凉的本心变幻,她抬头看向叶凉,心念微动:“良善、要强、锋芒可露可内敛”

一系列的评价下来,她也是半嘟囔道:“倒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百变之人。”

虽然叶凉的本心之中无不好之事,但是他的心太过庞杂,心念背负了太多,令得这辨心辨出也是多而莫测。

这就让黑萝有些不甚满意,没坏心是好事,但是小小年纪心思驳杂,无一条‘主路’,此等情况,并不是让她很喜。

因为,这种情况若是久了,很容易造就坚毅之心承受不了心念多杂,而渐渐变得优柔寡断,甚至说,压力过大而走上歧路也不是没可能。

嗡!

然而,就在黑萝蹙眉间,又是一道浩荡的比之前那锋芒还要凝实耀眼的光芒从辨心石上绽放开来。

那光芒好似柔粉,又好似清透如水,温柔而清澈专一,令得众人心神皆是一暖。

“这是”

黑萝那冰冷的心感受到这股好似熟识的‘触觉’,心神荡起微微涟漪:“好深的执念。”

“对一份独独情感的专一执念。”

第190章 洛水殿前,你可在?

黑萝能感受的到,这一份专一的情/爱之心,已然通达至高于自身本命的境地,那深情挚爱之心,万载不变之意,让黑萝柔心震颤。

那一刹,她看得叶凉那单薄的身形,心有所触。

这一刻,她有察觉到,叶凉所有的心绪都归拢在这一刻挚爱之心上,由其支撑,与其相辅相成,永不背弃,一路前行。

旋即,黑萝在因此种感受回念起当年纯粹之爱时,看向叶凉的目光缓缓变得柔和:“究竟是怎样的一名女子,怎样的一段铭心之情。”

“能够让眼前的少年,一路披荆斩棘,行至今都未移半点。”

她那原本不喜叶凉的心,在此刻缓缓的转变,开始渐渐的以长辈之态,喜爱上了这专情而坚定的少年郎。

“咫尺天涯卿莫问,最是深情少年郎。”

黑萝嘴中呢喃着,缓缓起身,双眸迷离:“南柯一梦又如何,此情纵死亦不减。”

所感有此,她一挥袖袍,平息了那辨心石后,以玄力蒸腾了眼眶雾气,道:“小子,保持你的本心,走下吧。”

“莫问前路,只求唯心。”

那话语微颤,似深有所感。

“前辈,你”

叶凉似未料想黑萝会又此等感触,一时有些微愣。

“无碍。”

黑萝缓缓起身,道:“跟我走吧。”

走?

叶凉等人似有些困惑,不明白是要去哪。

“怎么,难道你们不想上洛水门了?”黑萝负手而立。

这是同意了!?

叶凉下意识的跨前一步,问道:“前辈,那你是同意我们”边说,他还边意味深长的看了叶蓿凝一眼,道:“都加入洛水门了?”

“不然呢?”

反问一语,黑萝看向叶凉,似嗔怪道:“你小子,以后别在老太婆我面前耍那些小聪明,安安分分做好你自己,就好。”

辨心石一测,她便能够知道,叶凉的本心良善更是专情且有义,如此行径纯粹完全是为了叶蓿凝,这般她又怎能不喜?

更何况,黑萝能够感受的出来,这处处为人着想的叶凉,内心其实背负着许多,是令人心疼的人。

这让她这内心同样背负着许多的人,止不住的想要关心叶凉,当他成孙儿一般的照看,只不过,暂时她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能够感受到黑萝那看似冰冷的话语里,其实未有多大怒意,叶凉点首道:“晚辈谨遵前辈教诲。”

“别一天到晚前辈前辈的,听着都烦。”黑萝不耐烦的道:“以后你可以叫我黑奶奶,也可以叫我萝奶奶,甚至可以叫我黑老,但别叫前辈。”

“这”

似没有料到黑萝竟然会说如此话语,叶凉一时间倒是有些没适应过来,愣在那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得他这模样,黑萝亦是鼻息重重的哼了哼,道:“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

周薇非常俏皮的看出了端倪,上前扶住黑萝的手,道:“萝奶奶能够让我们这样喊你,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边说,她边向叶蓿凝等人投去示意的眼神:“是吧?”

“对对。”

苏恒清等人亦是聪明,纷纷点头。

黑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故作气意的看了眼叶凉,道:“只怕有些小子不这般想。”

旋即,她也不给叶凉答语的机会,微昂首道:“走。”

话落,她手一挥,整个帐篷包括帐篷里的东西尽皆被她收起。

看得这一幕,周薇亦是一愣,道:“萝奶奶,你这是不收弟子了么?”

感受到叶凉等人的困惑目光,黑萝老神在在道:“老太婆我收到你们几个小子就已经足够了,接下去的人,老太婆我没心思管了。”

说着,她径直便朝着那洛水门的千梯走去。

“倒是个任性的老人家。”

叶凉无奈的摇了摇头,淡笑着跟了上去,当他走至那台阶前时,他却发现黑萝似站在那不走了。

当即,他亦是略带困惑的问道:“萝老,你?”

“你什么你。”

不满的怪语了一句,黑萝故意嘟囔道:“奶奶不知道叫,现在老人家我要走台阶了也不知道扶,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是在说我嘛?

叶凉看得那已然被周薇搀扶着,却还一个劲的眼神瞥着自己,似在说自己的黑萝,也是无奈。

要知道,刚才的黑萝还是很生龙活虎的,而且就她那实力他可不信走不动这台阶。

不过,想归想,出于老者的尊重,叶凉还是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道:“那就让我扶着萝老上洛水门吧。”

“这还差不多。”

黑萝倒是没有拒绝,反倒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在叶凉和周薇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向上走去。

看得他们缓步踏前的模样,叶蓿凝和苏恒清几人也是无奈的相视而笑后,缓缓跟了上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缓步而走,却令得下方空地那些测验的人炸开了锅:“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是通过了么?怎么上去了?”

“看样子,好像是通过了,而且还是黑老亲自陪同上去的。”

“真的么?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吧,竟然能够在黑老的手下通过,还能有黑老陪同上山,简直难以相信。”

“是啊,这几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看来上山以后得注意和这几个人打好关系,将来一定不凡。”

耳畔听得这些拜门之人的话语,那些负责检测收入新人的洛水门子弟们亦是略带困惑的看了眼叶凉等人。

显然,连他们都是有些诧异,似无法相信,这在整个洛水门都敬畏的黑萝,有一天竟然会和几个小辈走的那么亲近。

非但收了,还扶着上楼梯,这真当是百年盛世一般了。

在众人的惊异目光中、讶异谈话间,叶凉等人也终是跟随着黑萝缓缓踏上了千梯,走至了那真正的洛水门门前。

当他踏入此地,仰望着头顶龙凤刻画着洛水门三字的牌匾,亦是心潮微涌,连带着那搀扶着黑萝的手,都止不住的轻颤。

这使得他身旁的黑萝亦是在这触觉下,下意识的朝他望去,望得了他那忽然变得柔情的双眸,她心念微动:“难道,这小家伙心中执念万千的人,就在洛水门!?”

想及此,她故意试探道:“小家伙,怎么了,这是有心事?”

“没。”

否定一语,叶凉深呼了口气,调了调心绪,目光沿着那清莹剔透的碧玉石板,眺望向远处的宫殿,道:“走吧。”

话落,他一步一步,踏着那看似平稳却又在心中重如千斤的步伐,朝着那宫殿走去。

师父,我来了,你在么!?

第191章 众上尊

师父,我来了,你在么!?

情所起,心有所动。

当叶凉怀着那波澜之心,踏着那因思念而沉重的步伐,缓缓踏走那宫殿前的广场中央时,一道熟识的喊语亦是在他的耳畔响起:“叶凉,你们上来了?”

循声望去,那一旁的人群之中,正在排队等着别的训练测验的薛玉,亦是快步走至他们的身前,激动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成功的。”

能看出他的笑意是由心的,叶凉亦是缓过神,回以微笑道:“侥幸。”

薛玉大咧的笑道:“成功了就是成功了,没什么侥幸。”边说,他边道:“你们是不是也要进行第二轮测验?和我们一起吧,我排过队了,可以让你们在我前面,这样快点。”

面对他的善意之举,叶凉还未出言,黑萝便冷声道:“小辈,他们可是我亲选的人,无需再测,所以,那些没用的测验,还是留着你自己享用吧。”

那话语说的,倒是没给薛玉留半点颜面。

“黑黑老!?”

心头结巴出语,那因为为叶凉等人高兴的薛玉,此时此刻才发现叶凉身边扶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煞神’黑萝。

看得他那结巴模样,叶凉也终是明白,黑萝在一般人的眼中是有多恐怖了,同时,他也知道了从黑萝手中过关的好处。

那便是不用再进行后面其余的测验,直接入选了,否则的话,便要像薛玉这般,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筛选了。

如此,倒是麻烦了许多。

想及此,他看向薛玉,淡笑道:“薛玉,你去测吧,我们在大殿内等你。”

“好。”

薛玉点了点头,在与叶凉等人告别,并恭敬的对着黑萝施了个礼后,终是转身离去,前去他的继续测验了。

如此,一段小插曲结束,叶凉等人亦是在黑萝的带领下,缓步踏至那四处有着玲珑兽腾勾勒,古韵摩挲,似沧桑千载而威严婆娑,却又不失悠悠仙韵,清新凝人的宫殿之前。

而后,众人再无犹疑,一步一踏的走入那宫殿之内。

入得宫殿内,所景尽皆入眼。

除了那雕栏玉砌的清透玉板外,四处的壁沿皆是流云刻画,腾绕着华贵而不失高洁仙悠之感。

在大殿的各处,有着几根有着龙凤刻画的碧玉石柱,擎天而立,那雕刻的灵物,栩栩如生,偶间雾气腾绕间,好似活物一般,灵动而又霸道生息。

抬眼望去,正中央高处,有着一座颇为宽广的琉璃子椅轻落,其通体清透间,还似有着盈盈流光点缀,玄妙无比。

在这一座琉璃宽座旁,左右又各有着数道或流纹烫金、或七彩飞凤、或赤红如霞的座椅安放着。

那些座椅与中央的座椅一般,透着几分独特的玄妙气息,且看不出究竟是后来摆放的,还是天地自然生成,凝聚于此,落根于地。

而与中央空旷无人的座椅独独不同的是,这些座椅之上,皆端坐着人影。

那道道人影,或金煦华服加身,霸烈威严,或赤红长裙包裹,火热魅惑却不失莫测威严,亦或流纹凤裙环绕,清美而华贵。

不过,饶是这些人神态如此不易,甚至有着性/感美娇娘般的存在,但还是无人敢抬头直视半点,更生不起半点轻薄之心。

有的仅仅是敬畏。

显然,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东脉洛水门的诸位上尊。

“奇怪,怎么未见到素忻上尊。”上官璃瞧得那些正襟危坐,肃然无比的众上尊,亦是蹙眉困惑。

“你们认识素忻那丫头?”黑萝听得她的呢喃之语,下意识道。

“嗯。”

叶蓿凝轻点螓首,柔语道:“凉弟的洛神令,便是素忻上尊所赠。”

“呦”

黑萝意味深长的看向叶凉,带着不符合老者该有的邪笑道:“小子,素忻丫头可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好好珍惜。”

天这老家伙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叶凉看得黑萝那乱点鸳鸯谱的模样,亦是想起了叶烈,难道,这些老家伙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与此同时,叶蓿凝亦是略带惶恐紧张的为叶凉辩解道:“萝奶奶,你误会了,素忻上尊仅是单纯的欣赏凉弟罢了。”

边说,她边看了叶凉一眼,道:“凉弟也不会有这等非分之想的。”

在她看来,此事可不能乱说,要知道,以后极有可能素忻会是叶凉的师父,如此那就是有悖人伦的师徒恋,这可是为人所不耻的。

更何况,现在都还未入洛水门,便打着素忻上尊的幌子来招摇,毁了素忻的名声不说,还会让人觉得叶凉是个靠关系,天真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小子。

如此,叶凉的名声亦会不保,所以,叶蓿凝自然颇为紧张。

可惜,黑萝对于她的辩解,倒是全然不当一回事,仅是随意的挥了挥手道:“有什么非分不非分的,喜欢就好,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看向思肘着什么的叶凉,道:“素忻虽然温柔,却从未对那名子弟有如此待遇,她于洛水门良久,却从未送出过洛神令。”

“此番种种,还敢说素忻丫头未对你特别优待!?”

那说的,倒是有板有眼,好似真的素忻对叶凉有‘非分之想’般。

“她与我,就似我与她,只有师门辈分之情,无多杂之念。”叶凉看向她,语调坚定:“前辈就不用胡想了。”

看来,这小子为的不是素忻。

心念微动,黑萝扬了扬头,老神在在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话落,她亦无多余之语,径直朝着那大殿中央行去。

此刻的大殿中央,人潮不少,但是却无半点杂乱,一个个皆是井然有序,恭敬而立。

显然这些人都是通过层层筛选,侥幸留下,或将成为洛水门弟子的。

当得黑萝带着叶凉等人穿过人群,走至中间空道中央时,那端坐于位案之上的那几名上尊皆是一惊,那看向叶凉等人的眼眸之中掠过一抹异色。

旋即,其中一名素纱紫蓝长裙袭身,其上有着点点蓝蝶荧光点缀,那鹅软石般的粉柔面庞之上,黛眉弯弯,美目幽静的女子率先起身。

缓步朝着叶凉等人行去。

她那莲步轻踏间,黛眉中央,似有着荧光的蝴蝶印记微闪,倒是清美动人又不失威慑之韵。

面对女子的缓步靠近,黑萝倒是老神在在的停步静立,似半点无主动上前打招呼的模样。

直到数息之后,女子走至她的面前,冲着她恭敬而语:“黑老。”

“嗯。”

黑萝毫不客气的点点头,道:“蝶雨丫头,素忻那丫头去哪了?怎得不见她?”

蝶雨上尊盈盈一笑道:“她陪同绫湘门主,去迎接总门主了。”

黑萝面色波澜微起,道:“你是说,此次收徒,我们的门主,彼河神尊,白洛水来了?”

第192章 白洛水欲收徒?

“嗯。”

蝶雨粉唇微微翘起,眼眸里噙着笑意:“洛水神尊已经很久未莅临过我们东脉了,此次她会来,倒是让我等又惊又喜。”

“倒是有些出乎老朽预料。”

黑萝点了点头,道:“那怎得你们不都去?”

“绫湘门主说,这是白门主的意思,她不想多动‘干戈’,仅是来待上些时日,助一助我东脉。”

蝶雨并未直言说透,但黑萝等人还是能够听出,这是白洛水看东脉一直势衰,所以终是动了帮侧之心,趁收徒之际,不声不响的前来助一助。

毕竟,若是动静闹的大了,难免让别的脉的生出哀怨,觉得白洛水处事未公。

“嗯。”黑萝轻点头,赞同道:“如此也好。”

“是的。”

蝶雨微微颔首,看向黑萝身旁的叶凉等人,道:“黑老,这些是?”

“他们是此次我收入的洛水门弟子。”黑萝道。

蝶雨面露错愕之色,娇容之色掠过几分讶异,道:“这些,都是?”

“是的。”

黑萝点头。



心头静静的倒吸了口气,蝶雨带着几分玄妙的意蕴之色,目光投落于叶凉等人的身上,似是有些讶异。

要知道,黑萝素来‘零收入’,所以,在洛水门上下,都认为黑萝此次也不会收到人,可是眼下,黑萝竟然收了,还一次性收了不少。

她又如何不惊?

哪怕是那还端坐着的几位上尊,都是面色波澜微起,其后,那紧闭双眸,一袭流云金煦长袍,缕缕金丝刻画下,背绣麒麟兽腾的男子双眸缓缓睁开。

一股凌冽傲然的气势,随着那赤金之眸散发而出。

下一刻,他缓步站起,走至黑萝等人的面前,朗笑道:“黑老此次倒是收获颇丰,恭喜恭喜。”

“咯咯。”

银玲般的娇媚轻笑响起,那名身着赤红镂空凤裙,狭长的凤眸旁有着红色点缀,凝脂如玉的雪白香肩尽露肩,娇胸微挺,苏媚无比的女子,亦是起身而动。

她那美而惑人的赤焰红唇,在一颦一笑的走动间轻动,加之青白大腿的晃眼魅惑,倒是连得那苏妲己再世或都无这般苏媚。

旋即,她走至黑萝等人前,娇媚道:“黑老这次定是挑了不少好苗子,可得让些给我。”

“玉沁。”

苍霸男子昂首而语:“此次黑老难得收子弟,这些弟子,我是必要收的,你别与我争。”

“呦,太耀哥哥,看你说的。”

柳玉沁可怜兮兮的娇媚道:“那么多弟子,你又何必一人独占呢,分小妹几个,也可以的嘛。”

“分你?”太耀哼声道:“上一次收弟子,好的弟子可都被你占了大头,也未见你分于我。”

“那是个美丽的意外嘛。”柳玉沁道。

“柳玉沁,你知道,现在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么?”太耀道。

“什么话?”

柳玉沁眨了眨眼。

太耀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宁相信这世上有鬼,莫相信柳玉沁这张破嘴。”

‘扑哧。’

似未料到看似高冷霸道的太耀,竟会说出这般打趣之语,周薇等人一时未忍住,掩嘴轻笑了出来。

连得叶凉这般心性都是忍不住淡笑着摇头。

“行了。”

黑萝出言打断,道:“收弟子之事,待会自有抉择,你等便无需在此争吵了。”

“哈哈,黑老言之有理啊。”

突兀的朗笑之语响起,一道面容精瘦灰白,踏步却龙行虎步,缕缕青丝冲天而起,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却透着几分阴浊的男子,笑着踏了进来。

辛计符!?

太耀等人脸色陡然一变,那本还谈笑的氛围瞬间凝固。

不过,辛计符倒是未见般,大大咧咧的走至众人面前,笑道:“怎么,我难得来你们东脉一趟,都无欢迎之意?”

面对他主动讨要的欢迎仪式,太耀冷然道:“辛老鬼,你不在你好好的阴脉待着,跑我东脉作何?”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洛水门六门之中,阴脉的掌脉人之一。

“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上你们东脉看看,帮衬帮衬,也不行了?”辛计符大咧道。

帮衬?就你?

太耀等人可是清楚的很,这辛计符表面行事豪爽大咧,实在笑里藏刀,阴险的很。

而此次,他好来不来,偏偏在白洛水要来的情况下,来了,这定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旋即,蝶雨轻柔一笑道:“计符上尊说笑了,只不过,现正值各脉收授弟子,计符兄不在阴脉忙活,反倒跑到我东脉来帮忙,倒不怕阴脉之人不悦么?”

“哪里话哪里话。”辛计符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大家本属同门,互相帮衬本是应该。”

“更何况,现在六门之中,你们东门最弱,我身为前三强的阴脉掌教人之一,自然有这个责任来帮一帮嘛。”

那话语表面听得好似善心,可是若是细察却是能够听出他话语之中对东脉的几分讥讽、看轻之意。

太耀、蝶雨等人能够混得如今成就,自然眼睛里是揉不得一粒沙子的,又怎能听不出他话语的弦外之音。

当即,太耀冷哼道:“我看,你冲我东脉帮忙来是假,另有所图,倒是真吧?”

“太耀兄你如此说可就见外了。”辛计符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辛计符是什么人?怎么会做此等事呢。”

他好声好气的说道:“我可是真正来帮你们的。”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跟随而来的几名阴脉弟子道:“你看,我还特意带了几名阴脉的新子弟,打算与你们东脉的新弟子交流交流。”

“也好为你们东脉的新弟子,长长见识,提高提高能力嘛。”

辛计符嘴上这般说,但那表情却是谁都看的出有得意洋洋的味道。

“辛老鬼,许久不见,你这颠倒黑白,说话不要脸面的本事,倒是又长进了不少。”

悠悠清甜之语传荡而进,叶凉等众循声望去,亦是见得了一道曼妙清丽的素纱倩影,在几名弟子的跟随下,缓踏入了殿内。

那尖俏的瓜子脸,清幽孑然的美眸,出尘灵动的熟识模样,只一眼便被叶凉等人给愣了出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所识得的素忻上尊。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素忻莲步轻踏,盈盈而至辛计符的面前,神色清冷道:“辛老鬼,你来帮忙是假,想争夺总门主的弟子名额,倒是真吧。”

什么!?总门主的弟子名额?

百年未收子弟的彼河神尊白洛水,此次要收徒!?

第193章 叶凉归,洛水现

众人心头惊骇,那蝶雨更是讶异的波澜微起,道:“素忻,你说的是真的?总门主真的要收徒?”

“嗯。”

螓首盈盈而点,素忻对着那讶然的太耀、柳玉沁等人,道:“此次洛水神尊来我东脉帮助,并有言让其它五门之人分派几名弟子前来。”

“她会在我们六脉之中,选出一名弟子,收其为徒。”

那话语说的平静,却蕴含着几分无奈,她非愚笨之人,岂不知白洛水此举,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洛水门其余五门的悠悠众口。

毕竟,白洛水一旦要收徒,其余五门自然关注点都在了此事之上,又哪还会多心思去计较她小帮东脉。

要知道,一旦成了白洛水的弟子,那所带来的好处,可非一时的小帮能比拟的,所以,现在的五门之人也懒得计较这些,一心求得白洛水弟子的名额了。

“看来,总门主真的没有忘记我东脉,对我东脉不薄。”

太耀、柳玉沁等人心念微起,似有阵阵感慨的酸楚。

曾几何时,他们都以为,东脉日渐势衰,白洛水等高层已然不管了,甚至有可能贬脉弃脉都不一定。

可是,眼下之事,却让他们知晓,以前之事倒是大错特错,白洛水并未忘却他们,甚至于他们的关照不比其它脉低。

想及此,太耀等人也是想到了白洛水第一次来此地的话语:“此地之景,倒是美,若喜爱美景的他,能够看到此景,定会欣喜的似个孩童一般吧。”

那浓浓的眷恋、怀念之语,亦是表达了对此地的喜爱,对那不知何人的思念。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白洛水如此帮此地,究竟是为了自身喜爱此地,还是因为她思念的那个人,或会喜爱此地。

“如此说来,岂非是别的几门之人,也是来了此地?”蝶雨似想起什么,道。

素忻摇了摇螓首,道:“此次只来了阴脉、天脉、已经西脉,三处。”

只来了三处?

众人困惑间,柳玉沁亦是不解道:“素忻,怎么会只来了三处?”

“由于东脉和西脉有几分势衰,所以彼河神尊额外出言,这两脉之人不用基础比试直接来东脉决赛。”

素忻说道:“至于阴脉、天脉都是有过比试后,胜出,才获得来此地参选资格的。”

能够看得出,白洛水在选徒之上是偏袒颇弱的西脉和东脉的,而在东脉和西脉上,她又偏偏选择了在东脉收徒,使得东脉有地主的优势。

所以比较起来,白洛水最偏袒的还是东脉。

不过,这种偏袒对别的四门来说,却是无所谓,因为在他们看来,最终胜利的还是他们强者,西脉和东脉怎么弄,也就是个炮灰罢了。

此刻的太耀等人也终是明白,辛计符果然是没安好心了。

旋即,太耀看向辛计符身后,那一个个昂扬着头,似倨傲无比的子弟,道:“辛兄,是打算带这么多弟子来参选?”

“哪那能。”辛计符笑道:“太耀兄还不知道吧,此次我阴脉与天脉顶多只能出两名弟子,而后你们西脉和东脉则可出三名,这是不好比的。”

如此酸不溜丢的说了语,他才慢悠悠道:“所以,这些子弟,我只会出两名,其余的就是来长长见识的。”

“顺便”

话锋一转,他笑嘻嘻道:“让他们学习学习,你们东脉新的子弟之中,最优秀的三人的各方面素养、能力。”

“哼,辛老鬼,我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子弟再说吧。”

太耀可不信辛计符会这么好心来学习,在他看来,辛计符不找东脉麻烦,看他们出丑都谢天谢地了。

“哪里话,哪里话。”

就在众人略作客套间,西脉和天脉的人,也是纷纷到场,并且毫不客气的踏入了殿堂之内,寻了处落座。

尤其是天脉之人,连招呼都懒得和东脉之人打,好似一切都是在自家一般,霸道而随性。

至于西脉,虽然有与他们打过招呼,但是从那倨傲之态看,显然也是有些看不起东脉。

对此,太耀、蝶雨等人也是面有苦涩,毕竟连同为弱脉的西脉都是看不起自己,那他们在六门之中,是得多没地位?

待得几脉之人差不多齐聚,素忻亦是转头看向叶凉等人,盈盈而笑:“你小子,肯来了?”

面对她的话语,叶凉还未说什么,黑萝便不满的瞪眼哼声道:“怎么,这小子一开始还不愿意来?”

“是啊,黑老。”苳露趁机‘落井下石’道:“当时的他,可是又拒绝了上尊的洛神令,又拒绝了拜师呢。”

这小子不但拒绝了素忻的收徒之意,竟然还拒绝了洛神令!?

太耀、柳玉沁等人纷纷朝着叶凉投去讶异的目光,似不知这小子是那根弦抽了,竟然会做出此等胡来之举。

连那恭敬的站于两旁,列队等待的那些新入洛水门弟子都是一个个下意识的朝着叶凉看去,心头惊讶万分。

毕竟,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正常人就没人会干吧。

更何况,能成为素忻的弟子,还得到洛神令的待遇,这可不是一般的馅饼好比的。

感受到一些子弟传来那羡慕的可杀死人的眼神,叶凉看了看那得意,似有几分报复心理的苳露,也是心头无奈:“这丫头,还真是弄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他还未开口,那黑萝便哼了哼,道:“他敢?他要是敢不来,我就冲上门去,将这小子抓来,好好修理一顿。”

明明是打骂之语,可听在众人的耳畔,却都能听出黑萝对叶凉的喜爱。

这也让得太耀、辛计符等人纷纷对叶凉出现了几分感兴趣之意,毕竟能够让素忻和黑萝同时赞赏喜爱的人,可不多。

眼下的叶凉能够如此,倒是有些不一般。

就在他们各自心念微动间,那门外陡然数道流光掠下,而后,数道倩影亦是从流光之中缓缓踏出,朝着殿内走来。

那为首二人之中,有着一道人影身披霞彩古裙,一对美眸带着几分流纹红念,身上缕缕锦缎红丝飘荡间,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似清诱魅人。

雪白的额间,似有着一道淡淡火纹,在那美润面颊的互衬下,显得妖艳而不失清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脉洛水门的掌教脉首,段绫湘。

而在她的身旁,则是一名,看似与她并肩,却又略比她靠前些许,隐隐有着清威为首的女子。

女子螓首轻扬,琉璃般的清眸间,黛眉如画,与那清润粉唇,轻轻点点,点缀着那如白玉般清美绝色的娇容。

其双手拂袖,轻盈而握,道道泼墨青丝在一根清透的紫色玉簪雕饰下,整齐滑落,散于香肩,随风而动。

整个人在那素纱白衣的环绕下,带着点点流云仙韵,好似画中走出的美人儿,不食人间烟火,孑然于世。

可谓:穷至黄泉九天寻,亦难觅此间美佳人。

然而,如此一个令万千世人皆可心迷神往的可人儿,那绝美的倾世容颜上,却带着点点清冷的寒意,似可美憾凡尘,又可冻人彻骨。

可饶是如此,那女子的清美依旧可让世间美景所逊色,让天地苍生所拜伏。

那一处绝美,好似浑然天成,好似可令万物羞愧。

若是飞上九霄,或可令群倾世女仙,都为之逊色。

“真是好清美的女子。”

看得女子的出现,在场的新弟子皆是屏息凝神,还以为是看到了幻觉般,有些微愣。

而随着女子踏入大殿,那些上尊亦是齐齐起身,快步走至前,与太耀等人并肩,恭敬的对着那名女子躬身施礼,道:“我等拜见,洛水神尊!”

第194章 你识得我?

什么!?她就是洛水门的创始人?白洛水!?

心头澎湃潮涌,那在场的新老众弟子微微一惊后,亦是齐刷刷的躬身施礼,恭敬道:“我等一众弟子,恭迎洛水神尊。”

白洛水看得这些人恭敬躬身施礼的模样,倒是面容淡漠依旧,似这世间万物已无半点之事可影响其心半点波澜。

不过,饶是如此,她的柳眉还是微微一蹙,美眸之中掠过了一抹惊异之色。

因为,那映入眼帘一片拜伏之处,她看到了一道单薄的有些削瘦的身影独独而立,似无半点躬身施礼的迹象。

他那一对深邃的眸子,无半点畏惧的凝视着她,似包含着万千所念,令得白洛水都是心有动容。

这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心心念念白洛水良久之人,叶凉!

在她带有几分困惑的凝望着他时,叶凉此刻那素来平静的心,正翻滚着波涛,那道他思念良久,在他的识海之中永不会散的倩影。

那占据了他一整颗心,欠他死前一句为什么的佳人,那繁花落叶,生死交替,皆难相忘的人儿,终于出现了。

出现在他的身前。

此时此刻,叶凉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当从何说起。

此情此念,思念成河终是决堤泛滥,令得他眼眶起雾,心所颤动。

“师父,凉儿回来了,我回来了!”

“师父,凉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师父,凉儿好累、好乏,可否枕于你的双膝,让我小憩,让我褪去所谓的男人坚强,揭开心底那柔软的心,任凭泪水在你的怀中尽情肆虐。”

“师父”

心底似呼喊着三生万世的情思之语,叶凉任凭眼中泪水风干,终是汇聚千言万语,只无声的吐出一句:“白洛水,我们回家吧。”

回当初的叶家,入先辈祠堂,在诸先辈前,与你定情,揭你凤冠霞帔,令你彻底成为叶家之人,成为我叶凉的妻子。

万生万世,永不相弃的妻子。

我想让你知,此生我叶凉可不爱天下人,甚至可不爱自己,但却唯独做不到不爱你。

我想让你明,这段情,这段念,唯入我心,永难相弃。

白洛水,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被我宠的无法无天的妻子!

那冷颜不再,笑颜常驻的妻子!

点点波澜,波荡于心,叶凉都已然记不得在这一息,这一瞬与白洛水在心中叙说了多少。

他只知,这一刻的时辰,哪怕是万载都嫌不够。

如此静静对峙了良久,那段绫湘终是率先反应过来,黛眉一蹙,娇喝道:“哪来的无知子弟,见到门主还不跪下!?”

她还算是护短,看出叶凉站于黑萝的身旁,知晓必然是东脉新收的弟子,所以也未直接出手镇压,而是以厉喝来提醒叶凉。

让他能够从那她所谓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快快跪身拜伏。

可惜,段绫湘的喝语并未彻底震醒叶凉。

实在是那感情太过深重,重到心性如他,都无法轻易自拔。

看得他如此发呆的模样,段绫湘亦是黛眉一蹙:这是谁收的新晋弟子?竟然如此愚笨。

在她看来,就算被大场面吓到,也不应吓的如此反应迟缓吧,这心性真的太差了。

就在段绫湘打算再度喝语时,那本垂首的天脉领头女子,缓缓挺起那露着雪白沟壑的娇胸,一双杏眸闪烁着鄙夷之光,话中带话道:“绫湘,我总算明白,为何你们东脉会沦落至此了。”

她目光带着别样的意蕴,瞥了眼呆滞而立的叶凉,轻蔑至极:“如此水准的弟子,你们也能收进来,也不怕辱了我洛水门的名声。”

“九天歆,我东脉之事,与你何甘!?”

虽然心中对叶凉的表现亦是不悦,但无论如何叶凉是她东脉的人,段绫湘可以自己打骂,却绝不会允许外门之人来横插一杠。

在对外这件事上,东脉之人,还是非常一致且颇为护短的。

“不错。”黑萝缓缓站起身,莹润如婴儿的老脸之上,如此几分孤傲之意:“叶凉,是老太婆我收的,你若不喜,就冲老太婆我来。”

“何必冲着人家小辈!”

她那抬头俯视着九天歆之态,亦是对其充满了敌意,也对叶凉充满了偏袒。

面对黑萝和段绫湘的护短之语,九天歆冷哼一声道:“此等庸才子弟,你们竟然为其强行辩驳,我对你们东脉也真是失望。”

她一拂袖,道:“长辈不作为,小辈仗恩泽,简直与不入流的低层宗门无异。”

“九天歆,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段绫湘踏前一步,周身赤火玄力荡漾而起:“这里是我东脉,不是你的天门,还轮不到你来放肆!”

“嗤东脉?”

九天歆美眸一凝,周身青色流光席卷而起,冷语道:“就让我来试试,你这东脉,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嗡!

然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这片天地之间,陡然有着冰寒之意降临,在这大殿之内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点点清透细雨,在那大殿的殿顶,无云而落,飘洒在众人的身躯,轻打在脸面之上。

“下雨了?”

众人讶异的抬起头望着那大殿正常的殿顶,感受着那轻飘于鼻尖的细雨,心有困惑。

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轻落而下,九天歆和段绫湘周身是溢散的玄力,亦是不受控制的被平息下去。

感受到此,她们二人亦是齐刷刷的娇躯一震,收敛玄力,对着白洛水蹲身叩首道:“我等鲁莽,还请神尊息怒。”

面对二人的认错之态,白洛水修长的玉指轻轻一抬,便是有着一股玄妙的力量,使得二人身起。

旋即,她莲步向前轻踏,目不斜移的望着前方,话语幽静:“记住,你二人是同门,而非敌人。”

“是。”

九天歆和段绫湘戾气尽数收敛,素手轻放于身前,恭敬的垂首应语。

啪嗒,啪嗒。

淅沥的细雨,渐渐散去,白洛水盈盈而走,素纱裙摆随其轻动,那走去的方向似是大殿中央,却又似正对着那站于中央的叶凉。

师师父

叶凉瞧得那张熟悉的绝世容颜缓缓靠近而来,心中波澜而起,那双脚犹如生了根,难以移动片许。

白洛水不知道的是,她那轻慢的脚步,每走一步,他的心便似受到了一次沉重的敲击,令得他心神震颤。

那摆动的素纱,每动一次,他的思念之情便更泛滥一分。

如此,不知走了多久,或片刻,或万载,当白洛水终是走至那叶凉的身前时,她那前行的脚步亦是停顿了住。

看得这一幕,段绫湘亦是玉面低沉,打算出言喝开这愚笨到一定境界的子弟,不过,她还未动,白洛水便伸出素手,阻拦了她。

而后,白洛水琉璃般的眸子轻抬,静望着那眼眸里蕴含万千情感的叶凉,粉唇轻动:“你识得我?”

第195章 婚约要提前?

识得么?

我与你自幼相识,朝夕相处,你说我识得不识得!?

这一生,我这修玄、练剑、炼丹、弹乐皆是由你所授,由你所导,你说,你们识得不识得!?

夕阳、初雪,你我海边共望,山巅踏雪,携手并肩,共看这世间美景,度这万载时光,你说识得不识得?

古殿之外,淅沥雨下,我练剑、你擦汗,宠溺之情溢于你的言表。

白雪之地,飘絮皑皑,我踏步、你牵手,此生你言只牵我一人。

幼时,我更是与你有过同塌而卧,枕于你的玉臂,立下过娶你的誓言。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我又怎能不识得!?

心头翻江倒海,叶凉那深眸不住的闪烁变幻了良久后,他的双眸渐渐变得清明,凝视着白洛水,道:“我叫,叶”

小懒。

曾经的他,由于时常偷懒,所以白洛水温柔不严苛的时候,总会喊他叶小懒,以此来说他偷懒。

久而久之,这便成了白洛水私下里喊他的昵称。

叶凉知道,她定然记得。

可惜,他这后面的二字,还未吐出,门外便是有着几道流光降下,吸引去了众人的注意。

紧接着,一道身材精瘦矮小,满是刻薄模样的脸颊之上,有着一对眯眯眼的男子,踏门而进,道:“听闻彼河神尊,再次开师收徒,吾代擎皇上门送上贺礼。”

“以聊表寸心。”

虔无用!?

叶凉看得那带着手下,如摊贩小厮、街角流/氓般带着手下摇晃走来的男子亦是心头波澜再起。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投靠过他们叶帝一族,却被他还有他的父亲叶南天所不喜,而被叶帝一族摒弃拦隔在外的虔无用。

此人除了生得獐头鼠目外,其性格也是丑陋不堪。

其生性狡诈,好淫/邪,爱玩弄卑劣的手段、计谋,以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曾经,他为修炼某种邪功,硬生生的采了数十名,才十三四岁,尚属豆蔻年华少女的阴元。

夺了她们的贞/洁,毁了她们的名声,害了她们的性命。

当时的叶凉更因此对其深恶痛绝,追袭要将其杀灭,可是就在他欲动手时,叶擎天却出面将其镇压了,并告知叶凉已将虔无用杀死。

可是眼下这本应该死的虔无用再度出现在了此地,他怎能不惊!?

在他心头波荡连连间,虔无用亦是走至了白洛水的面前,而后,他伸出麦黄瘦小的手,单手一挥,数道流光便是溢散而出。

分别停落在身后跟随众人举着的托盘之上。

只见得,在那三个托盘之上,分别摆放着三道荧光流转之物,那仙韵十足、生机威慑的模样,只一观便知不是凡品。

旋即,虔无用得意的瞥了眼那惊叹模样的众人,走至第一个托盘前,指着那碧白净透,似玲珑温润,浑身透着洁白荧光的一瓶子道:“此物,乃为九天玉净瓶。”

“可纳千山万海,困收百敌。”

他伸手介绍道:“是可镇压真圣强者的高等圣器。”

哗!

此言一处,众人惊骇。

圣器是灵器之上的存在,一件低阶的普通圣器便可轻易碾压六品顶尖灵器,而能够镇压真圣强者的圣器,那可是堪比神器的存在。

眼下擎皇出手的第一件,就是此等重宝,他们怎能不惊?

看得众人如此惊叹的模样,虔无用亦是那刻薄的脸颊之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那在大殿之上的那些新晋子弟亦是忍不住窃窃而语:“擎皇果然是擎皇,这出手也太不凡了,随便一赠便是此等珍品,真是看呆我了。”

“那是当然,这可是擎皇,仁义无双且强悍无匹的擎皇,连得瑶止女帝都得给其三分薄面呢。”

“是啊,不过,擎皇厉害归厉害,他对咱们的总门主真的没话说,你看,就收个徒都能送那么好的东西来庆贺,这要别的重大事情还不知道怎样呢。”

“可不是,要我说,神尊能够与这般男子成婚,那当真是世间最幸福的事了。”

“是的是的,能够与这么优秀又温柔宠爱妻子的擎皇在一起,真是想想都甜蜜。”

“哈哈,我看你们可就不用想了,这擎皇只爱我们的神尊,也只有我们的神尊才配得上擎皇,他们二人在一起,那是真正的天造地设”

耳畔听得这些子弟的私语,九天歆、辛计符等人亦是脸上有光,目露喜色。

显然,她们是赞成白洛水与擎皇在一起的,毕竟,擎皇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与其在一起,那洛水门的地位或许可再上一大截。

到时,能超越那些亘古宗门都不一定,如此他们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这般又怎能不喜?

可与他们相反的,素忻、段绫湘以及黑萝等人却是并未有喜色,尤其是黑萝、段绫湘反倒似有几分愁容。

不露痕迹的略带忧心的看向那冷如冰霜,面无半点波澜的白洛水。

她们明白,所谓的天造地设,世间幸事,对这位彼河神尊来说,并无值得其高兴半点,她的心,似乎有别的人别的事,给满满占据。

就在众人神思各异间,那面貌刻薄的虔无用,得意的挺了挺胸膛,继续走至第二件物品之上,自傲的打算再做介绍:“这一件”

“好了。”

清冷的冰语打断了他的话,白洛水冰冷拒绝道:“都拿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不需要。”

这拒拒绝了!?

众人似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白洛水,不明白她为何会拒绝这番厚礼,还是她未来相公的厚礼。

闻言,虔无用亦是脸面微变后,换上一副嬉笑之言,拱手道:“这个神尊,这些东西是擎皇送来的,你若不收我们这些做小的的,难以说的过去啊”

“你可以选择将这些东西带回去,然后被叶擎天训斥一顿,也可以选择将这些东西留下,而后”白洛水语调深寒:“将你等的命,也留下。”

这拒绝之语,亦是极为霸道。

咕噜!

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虔无用自诩聪明至极,诡计多端,可在这丝毫不和你讲道理的霸道女人白洛水面前,他是真的有些无计可施。

生怕一个说的不好,这女人就将他给就地诛杀。

想及此,虔无用亦是瞬间换上了一张笑脸,道:“收起来,收起来,反正这些东西,等彼河神尊过门之后,还是可以用的”

“不急于这一时,不急于这一时”

他赔笑着,却是将那话语圆的极好,因收回物品丢失的脸面也收了回来。

甚至有些智商低下的弟子,还一副点头赞同的模样,觉得反正白洛水要过门的,收不收也的确不重要。

待得众人将东西都收起,虔无用亦是露出那拐骗孩童的笑脸道:“那个彼河神尊,擎皇让我传达一句话语,给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白洛水玉面冰冷。

虔无用笑了笑,谄媚道:“擎皇说,你既然愿收子弟了,想必应该是从过往走出来了,如此,可否将结亲之日提前?”

“也好早一日,让神府九界普天同庆!”

唰!

要让结亲之日提前!?

脸色陡然一变,叶凉下意识的踏前一步,喝语道:“休想!”

第196章 隐隐的羁绊

这一喝,亦是喝愣了虔无用以及在场众人。

连得那似万年冰山,而未有可动容的白洛水,美眸之中亦是泛起一丝波澜。

数息之后,当虔无用从余惊之中反应过来,他亦是眼神阴翳的看向叶凉,皮笑肉不笑,道:“这是哪来的小子,说话倒是可爱的很。”

他的开口,亦是令得尚处于错愕之中的叶蓿凝反应过来,而后,她快速跨前,踏至叶凉身旁,赔礼道歉道:“凉弟年幼,出言或有鲁莽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还年轻,还年轻,可以理解的”

虔无用点头笑着,可正当叶蓿凝等人松了口气时,他面色陡然一变,眼神凌厉,道:“他年轻不懂事,你这做姐姐的也不懂事?”

啪!

话语刚落,他猛地一挥手,以玄力隔空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叶蓿凝的玉面之上,将其扇倒在地。

虔无用跨前一步,恶狠狠的看向她,道:“老子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教我怎么做!?”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呆了众人,亦看得白洛水黛眉一蹙。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这在前一刻还看似老好人打算不计较此事的虔无用,在后一刻却如此性情大变,变得这般狠厉。

此时此刻,那在场的子弟,对那倒在地上,好好的玉面印了五个手指印,青丝散乱,嘴角淌血的叶蓿凝,亦是纷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咔!

低垂的双眸之中,将叶蓿凝那狼狈模样尽收眼底,叶凉缓缓抬起头,双拳捏的‘咯咯’作响,黑眸之中,血丝浮现。

他凝视着这曾被他视如蝼蚁,不屑为伍的虔无用,周身杀机四溢,一字一顿道:“虔无用,当初,我没杀了你今日,我便亲手”

“宰了你!”

那话语之中,裹挟着一股似与生俱来的霸道气质。

那一刻,叶凉的气质都似因其心境有所变化,彷如亘古帝族的强者,犹如皇者,睥睨天下,苍生战栗!

那一刹,他身上所散发的熟识之意,好似锋芒毕露的少年,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连得这天地都是敬畏!

“这股气势”

白洛水望得那明明与虔无用比,颇为弱小,可战意却依旧昂然,似可斩尽一切的叶凉,黛眉微蹙,心念微动:“为什么,会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咕噜。

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虔无用看得眼前这傲视自己如无物的霸道叶凉,亦是升起了一股熟识之感。

那是种让他很不舒服,不舒服到让他畏惧的感觉。

虽然,虔无用暂时想不起究竟是谁,但是这种感觉还是让得他背脊之上下意识的渗出了几丝冷汗。

不过他终究是狡诈机敏之人,很快便是平抚了那诡异的心绪,看向叶凉阴邪冷笑道:“看来,你不知是年幼鲁莽,还是狂放无知啊。”

“也罢”

感叹一语,虔无用周身玄力溢散而开,双眸眯起,带着残虐之意,阴笑道:“就让我,让你尝尝嘴贱的下场吧。”

我要断你四肢,挖你双眼,让你彻底生不如死!

歹毒之念在他心头泛滥,他手掌成爪缓缓抬起,一股凝实而浑浊的赤黑玄力在其手中彷如玄球,凝聚而起。

那玄球之上,有着条状物,蠕动着,好似蠕虫。

可若能凑近细看,便能看到是一些赤身裸/体,身材窈窕如水蛇般的年幼女子的缩小版。

看得这一幕,九天歆和辛计符等人表面未起波澜,但内心却幸灾乐祸至极。

他们清楚,叶凉刚才的那一威慑举动的短暂成功,亦是令得极为好脸面的虔无用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而为了彻底抹去这个耻辱,他很明显是打算以玄技碾压凌虐叶凉了。

如此,段绫湘不管帮与不帮,她的这个台,是无论如何都很难下的去了。

“呵让我尝下场!?”

心头嗤笑,叶凉想起那被掌掴的叶蓿凝,愤怒之意暴涨,他毫不退让的跨前一步,争锋相对的从牙缝之中挤出一语:“这一巴掌,我要你拿命来还!”

他是真的不惧虔无用这个靠丹药堆起来的死府初期,怎么说,他还有个恭羊封这同为死府初期的玄傀。

实在不行,还有九敖。

他有何惧!?

“小子。”虔无用眼神之中阴厉之色浮现:“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拿我的命!”

话落,他那成爪的手,猛地一紧,而后,便是在一阵嗡鸣声中,有着数道有着长长发丝,面目狰狞,浑身灰白的女鬼怨灵般的灵体,从其中飞掠而出。

其嘴巴咧至嘴后根,疯狂嘶吼着,伸出那长而尖锐的手掌对着叶凉抓袭而去。

凭你,也想杀我!?

就在叶凉心头冷哼一语,打算放出恭羊封,与其对敌时,一道倩影闪身至他的身前,紧接着,那道倩影素手一挥间,一股清粉彷如水流般的波光瞬间波荡而起。

朝着那些幽怨阴暗的灵体席卷而去。

下一刻,在那股粉色的波光席卷下,那道道凶煞哀厉的阴灵皆是被冲碎搅灭,化为灰飞飘散而去。

“素忻上尊!?”

看得眼前这为自己阻挡攻击的倩影,叶凉亦是有些微愣,那想要反击的手都是停在了当场。

与他一般惊愕的,还有在场众人。

显然,他们都没有料到,素忻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愚笨的新弟子叶凉,而甘愿得罪擎皇的使者,虔无用。

此刻的虔无用看得攻击被化,亦是脸色阴沉的难看:“素忻,你这是要维护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虽然从境界上来说,素忻要比他高上不少,但是,他背后站的是擎皇,是屹立于整个神府九界的存在。

所以,仅靠擎皇,他便可直呼素忻名讳。

面对他的问语,素忻亦是素手轻摆回身前,轻放于小腹,道:“凉儿已然是我的弟子,如若他有何不礼敬之处,还请虔大人见谅。”

什么!?他竟然是素忻的弟子了?

此刻在场众人一个个皆是惊愕无比,尤其是那太耀、柳玉沁和段绫湘等东脉上尊都是有些讶异的错愕。

毕竟,他们可是清楚,叶凉并未正式入东脉洛水门,又怎可能是素忻的弟子,如此很明显就是素忻护短而临时所言。

这等超常的维护之心,又如何能不让他们心惊不解?

唯一面未现波澜的,便是白洛水。

此刻的她,轻瞥了眼叶凉的侧颜:为何,素忻说他是她的徒儿时,我的心中会泛起一阵酸楚?

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铭骨于心的感受。

那种玄妙的感受非她所控,好似一种来自于虚无的玄妙联系,牵动羁绊着她的心绪。

好似,只一念,足以撼心神!

“或是我多想了吧。”

柔心轻否,白洛水回收视线,眺望于殿外远方天际,似回念起一道思念堪比万千载的俊雅身影:“除你以外,他人成谁的弟子,又与我何甘呢?”

第197章 九念白狐

就在白洛水神思某人间,素忻在众人的惊异的目光下,冲着眼神阴翳的虔无用,盈盈施礼,道:“在此,我代凉儿替你赔不是了。”

哗!

此言一处,众人心头犹如惊涛拍于潮岸之上,惊骇无比:素忻上尊,竟然主动为了这么一个小子,求情!?这太疯狂了吧。

“素忻上尊。”九天歆昂着螓首,倨傲道:“若我所料不差,你们东脉是才收子弟吧,这刚收的子弟,还未如何分验,选徒授业,这便成你的徒弟了?”

她故意瞥了素忻一眼,道:“你这谎话,未免说的太明显了一些吧。”

辛计符点点头,道:“天歆上尊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他故作不解的假意而问:“素忻上尊,这是怎么个回事?我相信,同样身为洛水门的东脉,应该不至于开小灶,私下走关系收徒吧?”

这一语说的极为巧妙,非但将素忻的话给封了死,就连正常想说的私下喜爱收徒也给间接的给堵了死。

毕竟,一旦素忻说是喜爱收的徒,那众人思维先入为主的想法,就会下意识的偏向于辛计符所言的,叶凉走了关系。

此语不得不说,倒是颇为歹毒、阴险。

趁此时机,虔无用亦是冷哼道:“素忻,你若是为了庇护此子,而撒谎胡言,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也让擎皇失望!”

他最后故意补了一语,以借擎皇之威,来压迫素忻。

面对他的威慑之语,素忻娇容之上,未泛起半点波澜,粉唇轻动,声震人心:“早在数十年前,我便受一位已故故人所托,要照顾叶凉。”

“所以,早在那时,我便已将叶凉视为我素忻的弟子!”

那轻柔之语说的直白而坚定,似在说:叶凉就是朋友的关系,就是走的后门,但我就是这么决定了,你们又当如何!?

“原来如此,这叶凉倒还真是运气好,遇到如此重情重义的素忻上尊。”

现在的众人,已然不认为素忻不公允让叶凉走关系了。

相反的众人反倒开始觉得,素忻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上尊,还是一名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好上尊。

其实,素忻若是遮遮掩掩,回答不个所以然,那他们或许还会多想,可反之,她大方承认,反倒让众人觉得她做人光明正大。

而此事,亦不过是一个身为友人,不愿负另一个友人所托的情谊罢了。

如此一来,辛计符的话语,非但未让素忻下不来台,反倒还在无形之中,增加了素忻在众人心中的好感。

辛计符看得素忻如此清冷而巧妙的将此事解决,亦是笑容一滞,点头再度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清眸瞥了眼那实则心有不甘的辛计符,素忻看向九天歆,转守为攻,道:“不知现在,天歆上尊,还有何疑问!?”

似是知道在此事上纠缠无用,九天歆转而冷语道:“就算他是你的弟子,可你别忘了,他还是洛水门的人。”

“身为洛水门的人,愚笨无用便罢了,还如此胡来,目无尊长,此等行径难道不应受师门严惩!?”

她瞥了眼叶凉一眼,道:“依我看,此等子弟,便应该废去玄脉,逐出洛水门。”

想来,若是今日之事能传荡出去,那也是奇闻了。

毕竟,一名才入乾府的小辈,竟然能够靠气势,硬生生的吓住死府强者,也是颇为了不起了。

“呵,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眼见九天歆说话歹毒,不给自己半分薄面,素忻亦是半分不给脸面,沉声冷语道:“但很可惜,这是我的徒弟,与你无关,要逐要废,还由不得你来做主!”

娇容陡然一变,九天歆周身玄力荡漾而起,长裙无风飘荡:“素忻,你当真以为我做不得主!?”

青丝飘荡间,她面色冰冷而阴厉:“我告诉你,只要叶凉身为洛水门的一份子,他便算得上与我有关,我便做得了主!”

话落,她美眸怒视间,青色的玄力流转于身,在其头顶汇聚成一根青色的巨型羽毛。

那羽毛虽是玄力所化,却彷如实物,细察之间,甚至还能看得到那羽毛上细管中的诡异赤红液体,流淌着。

闪烁着可慑人夺魄的妖冶之光。

“这是青鹤血羽针!”

面色陡然一变,段绫湘莲步踏前,娇喝道:“九天歆,你疯了么!?竟然祭出此等玄技!?”

这青鹤血羽针,是九天歆的成名技之一,不仅威力极为恐怖,还内涵剧毒,哪怕是玄君、元君的强者,一个不小心都有陨落之危。

现在,九天歆竟然用来对付一个连生死都未感悟的小辈,她怎能不惊?

“哼。”

粉鼻冷哼一声,九天歆看向叶凉,霸道无匹道:“今日,我定要惩治惩治这个傲慢无礼的小辈,谁若阻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该死!这个疯女人!

牙关不由暗咬,叶凉双拳紧握,体内的血液在那压力下,都开始沸腾起来。

实在是这差距太大,大到他已无任何办法。

哪怕是用恭羊封,也不过会成炮灰罢了。

此刻,素忻站于叶凉的身侧,美眸亦是微微凝起,神经更是紧绷到了一定程度。

虽然,她敢于与九天歆对峙而语,但若是九天歆发起疯来,与她一战,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很好的匹敌之。

所以眼下,素忻亦是神色凝重至极。

“哼,不退!?”

九天歆瞧得那站于叶凉身侧,周身流光玄力溢散而起的素忻,亦是狠念微起:“既然不退,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唰!

下一刹,随着她杀念一起,那一道彷如玄针的青羽,光芒一涨间,陡然化成一道清光,洞穿虚空,朝着素忻袭杀而去。

看得这一幕,辛计符与虔无用等人亦是心中尽是幸灾乐祸之情。

与之相反的,蝶雨、段绫湘等人则面色难看,不知该当如何。

至于白洛水则是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半点喜怒,仅是以美眸眺望着天际,思念着那道身影,久久未回神。

嗡!

下一刻,青羽穿破虚空,瞬间飞掠至素忻的身前,似要洞穿其身,收割其命!

“哼!”

葱鼻重重一哼,素忻素手轻挥,将叶凉挥退开一段安全距离后,她周身清粉玄力瞬间在周身席卷而起。

彷如带着粉色星点的龙卷,围绕成一道包裹住倩影的旋风屏障,似打算以硬憾之姿,抵御此次进攻。

然而,就在所有人屏息这场强者之战时,九天歆美眸之中陡然掠过一抹狡黠。

紧接着,她心念一动,那本应袭杀至素忻面前的青羽,陡然消失于虚空之中。

“这是放弃了?”

众人看得青羽消失,亦是纷纷心头猜测出语。

连得素忻、黑萝等人都是眉头微皱,似未明白是何情况。

唰!

就在此时,那青羽陡然穿破虚空,出现在了叶凉身前的不远处,继续袭杀而去。

看得这一幕,众人才终是反应过来,九天歆之前做的只不过是虚招,她的目的终究还是叶凉!

不好!

此刻的素忻、黑萝等人亦是心神一颤,未料到九天歆会如此狡诈。

可以说,她是利用了素忻的护短,算准了她会为护叶凉,而将其推开,然后她好趁此时机,更完美的对付叶凉。

“该死!”

牙关紧咬,叶凉眼看着那青羽的瞬迫而近,却是无能为力。

他整个身躯,在九天歆的威压下,根本动弹不了分毫,甚至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是被剥夺而去。

他强顶着青羽和九天歆带来的威压,双拳紧握,牙关溢血:难道,我今日当真要陨落于此!?

那一刹,叶凉望着身旁那凝神观着天际,似想念着谁的白洛水侧颜,心中呐喊而语:师父!!!

嗡!

就在黑萝等人欲强行出手相助时,白洛水腰间挂着的一颗,清莹圆润的白玉珠,陡然发起一阵耀眼的白光。

白光之间,一道通体雪白,似狐非狐,白耳绵长,生有三尾,雪白的胸膛之上,有着银色铭文点缀,灵动而充满着天地英气的玄兽,踏光而出。

飞身挡于了叶凉的身前。

“这是我赠予师父的,九念白狐兽!?”

第198章 来自灵魂的护短

“这是我赠予师父的,九念白狐兽!?”

叶凉看得那陡然从玉珠之中飞掠而出,挡至自己身前的玄兽,心头彷如水滴如湖,泛起阵阵波澜。

咿!

下一刹,那九念白狐兽看得那飞至的青羽,陡然仰天长啸而起,紧接着,它胸前的那银色铭文陡然发出一阵亮光。

嗡!

随着银色亮光的照耀而起,挥洒在青羽之上,霎时间,那似带着阴毒、凌厉霸道的青羽竟彷如烟尘之物般。

被那银光侵蚀、消弭而去。

羽似彷如旧壳之物,剥落掉落,随风飘散。

待得青羽彻底被化散而去,那九念白狐兽才似虚弱的轻鸣了一声后,冲着叶凉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才化为流光,重新飞入那白壁透净的玉珠之内。

乍眼看去,那玉珠似比之前黯淡了些许。

如此良久,那众人才堪堪反应过来,轰然成一片:“刚刚那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出现一只好像玄兽的东西,救了这小子?”

“那玄兽好像是神尊的,看来应该是神尊要保他了。”

“还真是个幸运的小子,竟然不但有素忻上尊保,连神尊都保他。”

九天歆、辛计符等人听得众人的窸窣之语,亦是心头神思变幻不定:难道,真的是总门主要保他!?

想及此,九天歆亦是机敏之人,率先俯身半跪,施礼道:“属下为洛水门名声所想,一时鲁莽,有失礼之处,还望神尊恕罪。”

她那话语亦是说的颇好,是为洛水门,如此来减低白洛水可能有的怒意。

此刻的素忻亦是玄力收敛于身,似带着几分困惑的看向那白洛水,与黑萝等人一般,不知这神色清冷,我行我素的总门主,究竟是何想法。

但叶凉清楚,刚才的那一瞬,并不是白洛水指使的,若他所料不差,是由于他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而让这曾经与他心血一脉的九念白狐兽感受到了。

在如此情况之下,它便靠着一丝天地心脉所感,以及那曾经心血一脉的特殊知感,激发了其护主之心,以主动出来保护了他这曾经的主人。

想及此,叶凉亦是心头掠过一丝苦涩:“可惜,它终究并未真正认出我。”

“嗯?”

幽静的美眸之中泛起一丝波澜,白洛水感受到九念白狐的异动后,轻望了叶凉良久,想要寻出几分端倪。

那能够使得这,至从曾经他的徒弟叶凉出事后,便一直沉睡的九念白狐异动的端倪。

可惜,无论她怎得望,也未望出什么线索。

“或许,是巧合吧。”

白洛水神思轻动的想了想后,她收回目光看向那九天歆,拂袖以玄力将其轻托而起,道:“此间之事,便过去了,接下去准备进行收徒之事吧。”

说着,她美眸轻瞥了叶凉一眼,便打算转身朝大殿上座走去。

“等等。”

突兀的喝语响起,虔无用跨前一步,不安好心的看了叶凉一眼后,他对着白洛水拱手,道:“洛水神尊,此子行事,无半点素养,实在需好好教导教导,方能成大器。”

“所以”

话锋一转,他请求道:“我希望,洛水神尊可将此子交于我,带回擎皇宫,由我等来亲自教导,将他的脾性训念过来。”

“到得那时,再让他回归洛水门,也算不迟。”

那话语说的正义凛然,不知道者,还当真以为他是为洛水门为叶凉好。

“你要将他带回擎皇宫?”白洛水不悲不喜。

“是的。”

虔无用点了点头。

如果说,之前的虔无用一心只想杀了叶凉,那么现在,他对这个能够让素忻维护,白洛水的玄兽出手的叶凉,也是充满了‘兴趣’。

想及此,他也是心头恶念微起:“若是带回去拷问一番,与叶帝一族的那些余孽旧人有关,那我的功劳可不小。”

他眼眸笑意浮现:到得那时,或许连擎皇都得嘉奖于我!

“他想带我回擎皇宫?”叶凉看得那于白洛水请求的虔无用,亦是眉头微皱,心思波澜微荡。

如果说,之前他可能考虑叶擎天是一念之仁,才放过了虔无用,那么现在,当他看到虔无用本性未改下,甚至,还大张旗鼓的将清当自己家一般。

他已然毫不怀疑,叶擎天是故意没杀虔无用,甚至说,很有可能,这所谓的仁善皇叔和虔无用有些同流合污。

一念至此,叶凉也是心中困惑:“皇叔,究竟在想什么?”

至从百年前死的那一刻,叶擎天未帮他,他对这皇叔就心有疙瘩,如今,还用此等卑劣小人,与之同谋,他对叶擎天的疏离便更多了一分。

现在的叶凉,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他这素日里最为宠溺他,最为仁善的皇叔了:皇叔之前都是伪装么?还是说,只是现在受了蛊惑,受了蒙骗!?

可若是如此轻易就被蒙骗,便不是堂堂九洲的掌权人,他的皇叔叶擎天了吧。

“难道”

脑海之中陡然一个念头闪过,叶凉心中彷如惊涛而起:“这才是皇叔的真面目!?如此说来,岂非叶家一族没落,也与皇叔有关!?”

还有父亲之死

想到这里,他已然不敢想下去了,若当真是这样,这一切太难以置信,也太阴暗了。

“不行,在未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能如此胡思乱想。”

就在叶凉静下心来,否定此念头时,白洛水的声音亦是冰冷而起,击痛了他的心:“擎皇若是如此闲,那就带回去让他来教导吧。”

其实这是半拒绝的话语,毕竟,叶擎天身为擎皇,位居高位,怎会为这般一个乡野小子,而主动教导。

但是她这话,对虔无用这般无赖机敏的人来说,却是非常好的借势之语,只见得,他打蛇上棍,直接笑道:“如此,那就多谢洛水神尊了。”

白洛水闻言仅是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显然,对这般一个与自身无关的愚笨而又轻狂无礼的弟子,她亦懒得多管。

看得这一幕,叶凉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楚:“她这般做也是应当,毕竟,她并不知我是当年的叶凉,是她的叶小懒。”

“我不应怪她。”

其实,倘若现在他能够说出身份,他相信白洛水必会保他,但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要知道,如果叶族之事,真与擎皇有关,他若当众说出身份,以他现在的能力,非但做不了什么,或可能还会害了白洛水。

所以,叶凉只能忍,或忍到无人之时说出,或忍到,他有这个能力守护住她时再说出。

就在他神思微动间,那虔无用已然在素忻等人请求白洛水无果下,得意的走至了叶凉的面前。

他侧过头,对着叶凉阴狠低语道:“小子,和我斗,你还太嫩,等你到了擎皇宫,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这话亦是更加从侧面坚定了,叶凉那叶擎天有问题的想法。

当即,叶凉亦是似答非答的冷语道:“至少现在,我还生龙活虎,活得很好。”

“臭小子,敢激我!?”

眼神之中阴厉之色显现,虔无用眼咕噜一转后,他陡然大喝一句,道:“好你个小子,敢暗算我。”

嘭!

话落,他猛地突发一掌,拍在了那反应不及的叶凉胸膛之上,将其击飞而出。

下一刻,叶凉的身躯如脱了线的风筝般,飞上半空,重重的跌落在白洛水的身前。

一口鲜血亦是喷洒而出,鲜血点缀了她的素纱裙摆。

“叶凉!”

看得这一幕,叶蓿凝等人亦是跨前一步,面色惊变,想要上前,却被虔无用的手下给拦住,只能干着急。

与此同时,那玉手一揪想要跨前的素忻,亦是被段绫湘和太耀等人给拦了下来,那一个个摇头示意其不要上前的模样。

令得她银牙暗咬,心乱至极。

“咳咳。”

似是打的重了,叶凉又咳出了些许血水,那惨白的脸颊,似随时会屏息背气过去。

咚!

柔心忽然遭受了沉闷的一击,白洛水那冰冷的清眸之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为什么,他受伤,我的心会难受!?

难受的,有些疼!

她低下螓首,凝视着叶凉那背对着她的单薄身躯: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让我想起,凉儿当年踏宫抢亲,为了瑶止力战八方,最终陨伤的孤单之景

就在她微微蹙眉间,虔无用猛地一挥手,伪装道:“来人,把这小子给我带回去,带回去给擎皇好好管教管教,什么叫礼数。”

“诺!”

看得那些手下拱手上前要去擒抓叶凉,他亦是得意之色尽显于眼眸之中:现在,我看你还怎么生龙活虎。

咚咚!

眼看着那些凶煞的手下朝着身前的叶凉越走越近,白洛水的柔心也越来越闷,越跳越快。

之前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玄妙感觉,再度浮现。

好似,她的灵魂,不愿看到他受伤被欺一般。

轰!

就在那些手下走至叶凉身前,伸手去抓之时,那被这感觉弄得心烦意乱的白洛水,亦是素手一挥,直接将那些子弟轰退。

并凭借灵魂本心,下意识的凌厉吐语:“谁敢动他分毫,我要其下黄泉叩首!”

第199章 白洛水的怒意

哗啦啦!

当得那玄力之光扫过众人,将那些打手逼退,一个个更是人仰马翻的倒落于地。

待得匆忙起身,他们亦无一人敢上前。

实在是白洛水的目光太过冰寒,犹如冰厉刀芒直刻人心,看得他们头皮发麻,心中发凉,只敢舔舔干涸的嘴唇,垂首后退。

神尊一怒,可天地色变,山海翻腾,横尸更是遍野,谁人敢轻惹?

看得白洛水那忽然的护短之举,素忻、黑萝乃至九天歆等人皆是一愣。

似不知这素来清冷孤傲到天地万事万物皆与其无关的白洛水,怎得会突然这般维护叶凉。

此刻,叶凉感受到白洛水那护短之语,声声入耳,亦是心中暖流流淌而起,他忍着剧痛,抬起头凝视向白洛水雪白的下颚:师父

和前世一般,终究还是你护了我

这一个世间,哪怕已然相忘,却终究斩不断那一缕羁绊,剪不去那一丝情绵。

他仅这般凝望着,嘴角浮现了一抹柔情,眼眸浮掠了一抹坚毅:“可是白洛水,若有下次,我不愿你再护着我。”

“哪怕我再弱小,我也要站你身前,以我孱弱之躯,为你遮风挡雨,伴你前行一生。”

在这一刹,好似在叶凉的心中,有一柄似尘封已久,锋芒有所展的利剑,彻底脱鞘。

在这一刻,他那可毕露可内敛的锋芒彻底因白洛水而坚定无惧,以必踏玄途巅峰,令苍生跪伏!



要变成一个可真正护她,给的了她天下一切,傲世八方、睥睨叱咤的强者!

他要让这天下,再无人可伤她(他)半点,要让这天地再无可干扰她与他的一切,要让她成为他叶凉最幸福的小女人。

白洛水,这世间,你便是我的天下!

“嗯?”

似是感受到下方炙热的目光,白洛水螓首微垂,与叶凉四目相对。

那一望,四目眩迷,各自神往其中。

那一刹,双方的灵魂似陡然碰撞。

紧接着,那白洛水的灵魂似读懂了叶凉灵魂所想,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轻启了粉唇,不受控的说了一语:“这天下我不明,这苍生我不管,我只想你在,便好”

唰!

此言一处,白洛水和叶凉的神魂皆是一震,双方还是保持着那互相凝神的姿态,似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并未真实发生一般。

“是梦么?”

白洛水瞥了眼那似无半点异样的周围众人后,她眉头一蹙,素手一挥,便是一巴掌甩在了叶凉的脸面之上,传音道:“小小年纪,学的何等迷幻之术!?”

“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显然,她认为刚才那一瞬的魂触,是因为她望了叶凉的双眸,中了他的迷幻之术。

可是连她自己心中都清楚,这世间,不可能有一名乾府境界之人的迷幻之术,能对她这彼河神尊起的了效果。

只不过,如此感触,让得白洛水实在是找不出理由,便只能以此作为托词。

想及此,她识海之中,那道单薄却挺拔俊逸的少年身影浮现:或是我想他了吧。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看得那刚还霸道护了叶凉的白洛水,无端的又给了叶凉一巴掌,亦是心头惊骇:“怎么又打上了?”

与此同时,连得虔无用、九天歆和段绫湘等人都是一个个皱眉困惑

似不知这在素日里天地崩塌都不会色变半点的白洛水,今天是何情况,竟然举止如此大起大落,令人不解。

地间,叶凉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掌印,嘴角浮现一抹半苦涩的意蕴:太久了,你已然有太久未误解于我,打骂于我了。

他记得,第一次白洛水打他之时,是他因父死,手足残,而万念俱灰要遁入佛门,她打了他一巴掌,要将他打醒。

第二次,是他为了瑶止踏宫抢亲时,她曾打过他一巴掌。

现在回念,叶凉忽然觉得,那一巴掌或许也是在怪他,忘了自己幼时,说要娶白洛水的誓言,反倒做出此等后悔终生之举吧。

他明白,这些巴掌都是为他好,他不怪她。

哪怕是今日的这一巴掌,叶凉依旧不怪她,怪只怪自己,未能及时言明一切,导致此番局面。

“洛水神尊。”

虽是不知情况究竟如何,虔无用亦还是上前,拱手道:“此子毒辣阴险,还是希望洛水神尊可将其交于我,让我带回擎皇宫管教”

“虔无用。”

陡然打断其话,白洛水美眸冰冷的凝视着他,直言道:“你当真以为,刚才你冤枉于他,偷袭于他的事,能够瞒的了我的眼睛!?”

她那水眸泛着寒霜,声音冷冽彻骨:“你当真以为,有叶擎天护着你,我就不敢杀你!?”

啪嗒。

额间一滴冷滑于下颚,汗滴落于地,虔无用看得仅一语便反将于他的白洛水,脸面难看,背脊更是淌汗:这女人连擎皇都是震慑不住,我还是少惹为妙。

想及此,他立刻换上一张笑脸,道:“哪里话哪里话,我觉得此子放于洛水门管教也是极好的。”

“哼。”

白洛水冰冷而哼,那眸子都不屑于看这小人半点。

“洛水神尊。”虔无用赔笑道:“不知之前小人传达擎皇所言,婚约提前的话,你觉得如何?”

他眯眼笑着,倒是令人讨厌:“若是可行,我这便回转擎皇,也好让擎皇得知这件喜事。”

“这是叶擎天的意思?”

如今这普天之下,或也只有白洛水敢如此当众直呼叶擎天的名讳了。

“正是正是。”虔无用谄媚道:“神尊,不知有句话,在下当讲不当讲?”

“说。”

白洛水语调冰冷。

虔无用微微靠的近前,献媚道:“既然如今神尊愿收弟子了,那说明已然将那小子给忘了不是?”

“既然如此,神尊何不如放弃救治那小子,如此擎皇也不用为他奔波劳累,神尊与神皇亦能消除这隔阂,早早的在一起你。”

他脸面上都笑开了花:“这般岂不美哉?”

轰!

浩荡的玄力由周身瞬间四散,白洛水猛地一挥素手,狠狠的一掌拍于了虔无用的胸膛之上,令其整个人直接倒射而出,重重的撞于大殿之内的玉柱之上。

咔嚓!

由于力道之重,连得那玉柱受撞之处,都是有裂纹蔓延。

嘭!

紧接着,虔无用跌落于地,一口鲜血直接喷洒而出。

“虔无用!”

莲步轻踏于前,白洛水素手一挥,收摆于小腹,娇容之上冷厉之色,溢于言表:“我告诉你,今日若非叶擎天,我必杀你!”

“还有”

她深邃的美眸,冷冽的让人战栗:“若下次,你再以小子这等不敬之语,来说凉儿,那哪怕叶擎天亲自到场护你,我也要你挫骨扬灰,永堕黄泉!”

那怒容之语,声声传荡,震颤人心。

“在在下不不敢了。”

口中吐着鲜血,虔无用被手下匆匆扶起,狼狈而语。

他着实没有想到,时隔百年,白洛水对叶凉的情意,依旧如此深重,哪怕提上半点,都会令得冰山不动的白洛水,反应彷如雷霆。

此刻的虔无用,倒是有些后悔,后悔急于求成,想快些促成此事,好在叶擎天面前邀功,而导致跌了如此大的跟头。

“哼。”

猛地一挥袖摆,白洛水抬起螓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道:“所有洛水门的人给我听着,进行准备,明日四门比试,择徒而选。”

“胜者,则为我白洛水的徒弟。”

一语至此,她踏着莲步,径直朝外走去,直至踏至门边之时,她似想起什么,顿住身形,目不斜移的望着前方,与虔无用道:“回去告诉叶擎天。”

“若他嫌救凉儿麻烦,那就让他将凉儿交给我,我来救!”

话落,白洛水再无犹疑,在些许弟子与段绫湘的陪同下,离开了大殿,前往别院歇息去了。

第200章 虔无用的心机

随着白洛水的离去,那原本入殿的天门、阴脉以及西脉之人,亦是纷纷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叶凉后,各自四散离去,打算去准备明日的比赛。

至于,东脉的太耀等人亦是纷纷紧张的筹措起来,打算快些招收完弟子,然后选出三名最优秀的,以来比试。

夺得白洛水弟子的名额,重振东脉之威。

“凉弟。”“叶凉。”

看得众人的四散忙活,没了人阻拦的叶蓿凝、周薇等人亦是快步上前,将那面色惨白,体态极为虚弱的叶凉扶起。

旋即,周薇娇容紧张,关切的扶着他道:“叶凉,你没事吧?”

要知道,那一刻,若非有黑萝的眼神示意,哪怕死,她都会拼了命上前了,如今看得叶凉这般模样,她又怎能不心疼?

“我没没事。”

叶凉摇了摇头,坎坷的吐了一语,可他吐完这一语,他整个人便彻底的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凉弟。”“叶凉!”

看得这一幕,叶蓿凝、周薇和上官璃等人也是大急,黑萝亦是快步轻踏于前,素手伸出按于他的手腕,凝神道:“还好,伤的不是很重。”

“先带他去我的落溟院,让我为其疗伤救治吧。”

“多谢萝奶奶。”

叶蓿凝等人亦是一边急着感谢,一边扶背着叶凉,前去落溟院。

与此同时,素忻亦是侧身与身旁的苳露,道:“苳露,去我的房间,将我的朝露化凝丹拿来。”

“是。”

苳露盈盈施礼,转身便是离去。

虽然平时与叶凉计较斗嘴,但在这关键时刻,她显然也是不想叶凉出事的。

殿外,一处僻静之地。

虔无用在手下的搀扶下,缓了缓心绪,道:“今夜,去将九天歆、辛计符等洛水门的各门脉首给我请来,就说我有事与其相商。”

“大人,我们不先回擎皇宫,禀报此间之事吗?”一名手下道。

“禀告什么!?”

虔无用没好气的道:“如此无功而返回去惹擎皇震怒吗?”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那手下不解道。

“怎么做?”

虔无用眼眸之中浮现一抹狡黠的光芒,阴邪道:“我要让白洛水的弟子,是我们的人!”

“让彼河神尊的弟子,是我们的人?”

众手下皆是不解,这要怎样才能成为他们的人,其中一名面有黑痣的男子,困惑道:“大人,可是彼河神尊收的弟子是他们洛水门的。”

“并不收外人,又怎得能成我们的人?”

“是啊,大人,这临时我们的人也安排不进去吧。”

那些手下一个个困惑万分。

“呵若是安排不进去,那自己创造不就行了。”虔无用阴森邪语:“今夜,我便要拉拢这些脉的掌教,一旦这些人为我所用了。”

“那想让谁胜出,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可是”黑痣男皱眉道:“这些人都是洛水门的上尊,想要拉拢或许没那么容易,到时若有一人阻扰,此事或就难成。”

“怕什么,这只是我的第一步。”虔无用道。

这是第一步?难道,还有后手!?

就在众人困惑间,虔无用继续道:“你等立刻,去把那些天、阴、西三脉的参赛子弟信息给我调查来。”

黑痣男子听得他这话,瞬间了然,道:“大人是想,将里面最优秀的几名弟子,拉入到我们的麾下!?”

“不错。”

虔无用满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拉拢上尊只不过是先手预备,若是不行,那我还有这些弟子的后手。”

“毕竟,这些弟子功未成名未就,可比这些上尊好对付多了。”

他眼神阴邪,得意而笑:“到得那时,我若抛去擎皇宫的橄榄枝,想必没有那个弟子会傻到不接受。”

毕竟,洛水门再强,和擎皇宫一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而若能入得擎皇宫便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未经多少磨练的小辈子弟,又有几个能经受的住诱惑?

“大人这一招,果然是高明。”

黑痣男子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到时,只要有一名弟子投靠于我等,凭借我们的能力,就能够将其送上第一的宝座。”

“那时,彼河神尊的弟子就是我们的人了。”

他清楚,以他们的能力,只要基础完备,那想令一名弟子上位那太简单了,方法更是多的数不清。

至于衰败的东脉,他们就根本未放在眼中。

“呵”

虔无用得意的冷笑道:“如此一来,白洛水的弟子就是我们自己人,她的一举一动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这般大功,擎皇非但不会计较我们此次之失,或还会奖励我等了。”

那话语之中,尽是奸计得逞的喜悦自得。

黑痣男子等人亦是附和般的点头称赞,而后,黑痣男子忍不住问道:“大人,为何擎皇明明这么喜爱彼河神尊,为了她甘愿等其百年,都未娶妻妾。”

“可如今好不容易确定婚期,要真正在一起了,却又感觉有些不太放心她呢?”

他的话,其实也是众人心中的疑惑。

“不该你多问的,不要多问。”虔无用陡然脸色一沉,道。

“是是是属下明白了,明白了”

黑痣男子不断点头,认错道。

虔无用懒得再看他半点,直接抬起头凝视着远方的主殿,脸面浮现邪异之笑:“白洛水,任你实力多强,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待我逐渐将你洛水门渗透,你这洛水门就会是我的了!哈哈哈

心头得意而笑,他亦是转过身,再无犹疑径直离去。

竖日,落溟院,碧波小湖旁。

叶凉正拿着鱼竿,坐于木椅之上,在此悠然垂钓。

一旁的叶蓿凝,正静立着,似担忧的望着他:“凉弟,你真的没事么?”

昨日叶凉的各种反常之举,亦是令得她担心无比。

“姐,我没事。”

叶凉表现的倒是一派随意,但那心头却是波澜连连:“今日,师父就要重新选弟子了吧。”

“虽然此生,我不想再做她的弟子,只想让她做我的妻子,可是,当得知她要收徒之时,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的难受啊”

心中感叹着,现在的他亦是有些思绪紊乱,不知究竟是该抢这弟子之位,还是不该抢。

抢了,他并不想做她徒弟,不抢,那别人便会成为白洛水的徒弟。

这两者皆非他所愿。

想及此,叶凉下意识的轻叹了口气,道:“唉我究竟该当如何!?”

“你应当去参加比试!”

突兀的熟悉之声响起,黑萝那道身影亦是缓缓从入院处走入。

“萝奶奶。”

叶蓿凝恭敬的行礼道。

“嗯。”

随意的点了点螓首,黑萝走至叶凉身前,道:“小子,你真打算不去参加比试了?”

第201章 是徒是夫,只能是我!

“是啊,凉弟。”叶蓿凝道:“你去参加参加吧,以你的能力,我觉得很有机会成为神尊的弟子的。”

“就是。”黑萝似孩童般,不满道:“亏老太婆我还拼了命为你争取名额呢。”

叶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可是终究,还是没有争取到,不是么?”

这一次的东脉的三个弟子名额之中,并没有他。

他们之中,唯一被选中的,就是周薇,如今的周薇也已经在黑萝和素忻的劝语之下,由上官璃和苏恒清陪同,前去主殿比试了。

“什么叫没争取到。”

黑萝不满道:“只要你小子愿意去,我定帮你讨来这名额。”

“不必了。”

叶凉摇了摇头,无奈的打趣道:“我还是继续我的悠哉垂钓即可,至于师徒这事,应是和我无缘。”

“不强求,不强求。”

“你是不强求,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黑萝陡然的话语,令得叶凉心神一震,而后,他抬起头望着这凝视着自己的黑萝,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得他黑眸震颤波动的模样,黑萝继续道:“你还记得,昨日辨心石测验之时,我说过的话吗?”

辨心石

叶凉双眸微动,嘴中微微呢喃而语:“保持本心,走下去”

“是的。”

黑萝点点头道:“莫问前路,只求唯心。”

她凝望着他,传音而语:“只要依心而走,纵使前方荆棘坎坷,又当如何!?若是心怀她身,纵使她是九天神尊,又能如何!?”

“唯爱、唯心,这世间无你配不起之人,无你不可追逐之人!”

话语至此,她缓缓抬起头凝望着远处天际:“你只得记得,这路是你所选,这人是你所爱,纵死亦不悔,便足矣。”

“黑老。”

心头被其说的波荡连连,叶凉缓缓起身,双眸变得坚毅:不错,简单之事,我又何须想的太过复杂?

我只知,此生,我爱她,只想独占于她,便足以,又何须想其它!?

他放下鱼竿,低头凝视着那湖水之中,似虚幻成影的那道倩影,双拳紧握而起:白洛水,这世间,是师是妻,皆只能是你!

所以,是徒是夫,亦只能是我。

看得他的双眸缓缓变得坚毅,黑萝面露欣慰的笑意:“所以,现在你小子还去吗?”

谁不想去了,但是名额已定下,他难不成还闯进去不成?

心头满是无奈,叶凉正欲开口,忽然回念起了黑萝之前的话语,微微神思后,他以惊讶的目光看向黑萝,呢喃道:“黑老,难道,你已然知道我所”

爱之人,是谁!?

他这后面之语还未说出,黑萝便直接出语打断道:“有些事,暂时来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行。”

她意味深长的环视了一眼四周,道:“否则,就变成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了。”

看来,黑老是真的看出我心中所念之人是谁了。

叶凉自然能够听出黑萝话语中的提醒之意,他神色轻动,望着她心念波澜而起:“黑老知晓我念的是谁,却未言语出,还阻止了我的言语。”

“是她怕我此间配不上白洛水,会引来一些祸端,还是说,她知道些什么!?”

就在他思索间,黑萝再度传音道:“叶凉小子,有些人所处之境,非你看的那般简单,其心所念,亦非道听途说一般。”

“你若想与她在一起,经历的坎坷,远比你表面看到的要多。”

她双眸微微变得苍凉深邃:“曾经那些神秘旧事,若是卷入其中,或连她都保不了你,所以,若想与她在一起,你需得踏入巅峰之境,才可。”

陈年旧事!?难道,黑老当真知道些什么!?

虽然心中波荡连连,叶凉凝望着黑萝,很想开口询问,尤其是他逝去后的情况。

但终究,他还是忍住了,他明白现在,并不是时候。

咻!

正在此刻,一道流光陡然从远处飞掠而来,降落在落溟院外后,匆匆走入院内。

“苳露?”

叶凉看得眼前这急踏步伐而来的苳露,亦是下意识的困惑而语:“你怎么了?这么急?”

面对他的问语,苳露一把抓握住他的手腕,急道:“快,和我去大殿,周薇出事了。”

“你说什么!?”

反手抓握住了她的皓腕,叶凉略显担忧道:“周薇她好好的比赛,怎么会出事!?难道,是比试有人伤了她?”

他并非无情之人,周薇一直以来无私待他,他怎能不记恩?

被叶凉的话语说的一愣,苳露反应过来,不住的点着螓首道:“对对,比试的时候有人打伤了她。”

叶蓿凝闻言亦是莲步踏前,担忧道:“那伤的重吗?”

“重,很重。”

苳露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凉一眼,道:“那人打伤了周薇不说,还想下死手,你们要再不去就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了。”

轰!

周身玄力溢散,叶凉双眸杀意弥漫:“好歹毒的心,为了名额竟敢下此毒手。”

话落,他率先化为一道流光,朝着主殿飞掠而去。

“我也去。”

叶蓿凝周身玄力萦绕,腾身而去,紧随而去。

看得叶凉二人的飞掠离去,黑萝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走至苳露面前,在她葱鼻上一刮,道:“你这小丫头,倒是狡猾的很,都学会说谎了。”

苳露玉面一红,道:“没办法,素忻上尊让我来叫他,我不想他磨蹭,便小小的撒了个谎嘛。”

可以说,她这谎不值得深究,毕竟有众上尊在,怎可能真的轻易让周薇到奄奄一息,见最后一面的地步。

只不过,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这才导致的叶凉二人没有多想,便赶去了。

“哈哈,这个谎老婆子我喜欢。”

黑萝仰头一笑,道:“走吧,这小子去了,我们也该去了。”

话落,她单手一挥,一道玄光便是包裹其她与苳露,朝着主殿飞掠而去。

主殿。

如今的天、阴、西、东四门,除天脉还有两人外,其余各脉尽皆只剩下一人。

此刻,大殿中央,苏恒清正与西脉之人,苦战着。

其实此次比赛本不是他,但选定那名额之人,不知为何,临时以身体之由,推脱怯战,如此之能将陪同前来的苏恒清顶上。

至于另参战的周薇和南凌禹,已然败北。

一旁观战的蝶雨亦是心不在焉的看着比试,感慨道:“没想到,此次最先败北的还是我们东脉。”

连最强的周薇都已然败了,苏恒清他们自然也不抱太大希望了。

“他们天脉太卑鄙了,竟然派最强的白沧来对付我们的周薇。”柳玉沁银牙暗咬:“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就为了先把我们东脉给排除出去,好让我们丢人。”

太耀摇了摇头,道:“这也怪我们安排不当,未能想到,他们天脉还有个开府的妖孽小子,否则,此次比试,倒也不会败的如此之惨。”

他抬头望着场中,那有些戏耍于苏恒清的西脉弟子,亦是感慨道:“要么,让恒清退下吧。”

嘭!

此语刚落,苏恒清的身躯便是被轰的掉落于地,一口鲜血更是喷吐而出,浸染了白玉地板,狼狈至极。

“哈哈,东脉的师弟。”那名西脉弟子墨冲,嘲讽而笑道:“你这身体不太行啊,竟然连我普通的一拳都是接不下,这还怎么和我打啊。”

他故作好意,道:“要么,你还是回去练练身体,等下次再来一战吧?”

面对他这屈辱的言语,苏恒清亦是双拳紧捏,面色涨红,奈何境界压人,他怒亦无用。

看得这一幕,西脉的领头男子,梁濯亦是老神在在的昂首挺胸道:“我看这比赛,比到这,也没必要再比下去了。”

辛计符点头附和道:“嗯,不错,这两位的孰优孰劣已经很明显了,再比下去也是白折磨人而已。”

“既然东脉三人已败,已无资格争夺名额。”九天歆趁机冷语道:“那东脉的人,便可退下了。”

九天歆!!!

段绫湘等人此刻一个个牙关紧咬,眸中喷火。

“我还没输。”苏恒清强撑着身子,摇晃站起道:“我还能战。”

真是浪费我时间的找死小子!

墨冲心头怒意升起,在梁濯的点头示意下,陡然闪身至苏恒清身前,一拳将其打倒在地后,他一脚踏上苏恒清的胸膛,道:“你连我一拳都接不住,还有什么资格与我继续一战!”



就在此时,那紧闭的殿门陡然缓缓打开,一道幽幽而坚定之声,从那渐渐开启的殿门外传荡而进:“如此,你也接我一拳试试!”

第202章 获得比试名额

“你,也接我一拳试试!”

幽幽之语,从殿门外传荡而起,入得大殿之内,声震入耳。

紧接着,一道单薄削瘦,却洗尽铅华,似可擎天的身影缓踏而入。

那步伐虽慢,但却沉稳坚定,那目光虽缓,但却凌厉霸道。

暖阳微光之下,那道身影背光而来,带光而进,似可如苍穹之主,气势凌然,而令人心悸、荡漾。

“这是”

九天歆、段绫湘以及辛计符等人望着这道踏步而来的身影,亦是视线尽落。

待得那身影彻底踏入殿内,柔光不再阻碍众人视线时,他们的眉头皆是一皱:“是他?这个昨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中央玉座之上,白洛水琉璃般的眸子轻落于那道身躯之上,那背光的恍然间,她竟是看到了曾经的凉儿踏步而来。

笑着与她相迎的幻象。

旋即,她黛眉一蹙,收敛心神:奇怪,为何我总会在他的身上,影射出凉儿的影子。

啪嗒啪嗒。

脚步轻踏至苏恒清的身旁,叶凉缓缓将其扶起:“小苏,你没事吧?”

“没事。”

苏恒清摇了摇头,擦拭去嘴角又溢出的血迹,笑道:“你来了,就好。”

叶凉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道:“接下去,就让我来吧。”

“嗯。”

苏恒清点首后,正欲退去,那一旁坐于椅子之上,悠哉而躺,并有女子捶腿敲背的虔无用,不满的嚷语道:“怎么回事?”

“好好的一个比赛,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放?”

他训斥道:“这在外守门的弟子,是干什么吃的,都瞎了眼了么?”

殿门外,那守门的东脉子弟一个个亦脸面难看,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们不知该如何自处时,黑萝和苳露紧随而至,踏门而进后,黑萝冷语道:“凉儿,是我带来的,倘若虔大人有何不满,可与我说。”

这多管闲事的老太婆。

虔无用眉头一皱,瞬间换上笑脸,道:“黑老说的哪里话,谁不知道你在东脉洛水门,可是老辈分之人了,又有谁敢和你说不满呢。”

“哼。”

黑萝不屑的轻瞥了他一眼,缓步走至叶凉身旁,朝着白洛水拱手,道:“门主,老朽今日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门主成全。”

“说吧。”

白洛水清冷而语。

黑萝瞥了眼叶凉后,躬身道:“老朽希望,门主可给叶凉一个机会,让他参加比试。”

叶凉

粉唇轻启而呢喃,白洛水凝望着眼前的叶凉,轻轻吐语:“你说,他的名字,也叫叶凉!?”

昨日,她时常神飞天外,心思尽皆落于对叶凉的思念当中,对眼前的叶凉倒未多加注意。

所以她并未知晓,他的名字也叫叶凉。

“是的。”

黑萝点了点螓首。

白洛水闻言轻点螓首,心起波澜:“怪不得,昨日我总是想起凉儿,原来是他的名字也叫叶凉。”

她心念微明:定是昨日他人喊了他的名字,扰了我的思绪,让我思念起了凉儿,才会如此。

可昨日是这般,那今日的错觉又是为何呢!?

白洛水想不明,只能转语道:“黑萝,你应该清楚,昨夜我临时通知各脉,每一脉的人统一改为三人,为的就是能够更公正。”

“如今,又怎可能再加人比试,而破坏此次公允?”

那话语说的清冷,无半点偏私。

“神尊说的有理。”虔无用老神在在的说道:“这命令朝令夕改,可是会影响神尊的名声、信誉,如此可不好。”

他享受着身后女子的敲打按摩,对着黑萝道:“所以我说黑老,你就不要为这不成器的小子说情了,不值当。”

“难道,听一个将烟花女子带入洛水门的人的话,就值当了么?”

黑萝冷哼一语,不顾虔无用的变脸怒意,对着白洛水拱手再言:“神尊,我代表整个东脉洛水门,像你请求,给叶凉一个机会!”

“呵好大的口气。”九天歆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一人,代表的了整个东脉?当真是笑话。”

她语刚落,素忻便是素纱轻摆,莲步轻踏于前,昂首道:“我的想法,与黑老一致。”

素忻知晓叶凉的天赋,在她看来,如今或有能力力挽狂澜,挽回东脉颜面的只有叶凉,如此,为东脉,亦为叶凉,她已不管护短不护短一说。

必全力助叶凉取此名额。

看得她的走出,辛计符似来了兴趣,道:“呦,素忻上尊,昨日你不才说,叶凉是你故人所托,你必须收为弟子的么?”

“怎么现在,又反倒将其退出来争夺总门主弟子的名额了。”

“成为总门主的弟子,比成为我的弟子,对凉儿学习教导各方面来说,都要好的多。”素忻冷语道:“这么明显的道理,难道辛上尊还需要我教吗?”

“你!”

辛计符似未想到她会说的如此直白,气得直甩袖道:“就算是如此,就单单你与黑萝,也代表不了整个东脉。”

缓踏于前,太耀与素忻并肩,傲然而立,道:“我亦与素忻、黑老一般想法。”

“我也是。”

柳玉沁、蝶雨等众亦是齐齐踏前,并肩而立。

虽然,她们不知素忻与黑老为何如此坚定要叶凉上场,但是,一直以来的默契、信任,以及对外团结一致的心,让得她们无需多想、多问。

便与她们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有了她们的站出,段绫湘亦是再也盈立不住,款款走于殿中央,与白洛水微微施礼,道:“在下身为东脉脉首,代表整个东脉洛水门,请求神尊给叶凉一次比试的机会。”

“请求神尊,给叶凉一次比试的机会!”

素忻、蝶雨以及周薇等人亦是同样齐齐施礼。

面对她们的齐齐请语,九天歆率先冷语道:“笑话,你等当此次比赛是儿戏吗?想加人就加人?”

她拂袖斥语:“简直毫无规矩。”

“天歆上尊,你这是怕你天脉弟子输于我手,所以对我参与比试,才如此反应激烈?”叶凉陡然问语。

“荒谬。”

九天歆轻蔑的看向他道:“就凭你这等愚笨无知之子,也想让我天脉子弟输于你手?简直愚不可及。”

“是么?”

叶凉嘴角轻挑而起,转而看向梁濯道:“那是梁濯上尊畏惧我赢了你西脉之人?”

“就凭你?”

梁濯孤傲的挺着胸膛,道:“哪怕让你十招,你也非我西脉子弟敌手。”

“嗯。”

好似赞同的点了点头,叶凉再度看向辛计符。

这一次,他还未出语辛计符便冷语道:“小辈,无需多言,你非我阴脉子弟对手。”

叶凉闻言点头并未反驳,道:“既然我在诸位眼中如此无用,诸位又何须这般畏惧我这废材加入比试?”

“还是说,刚才各位说的都是场面话,实际上还是畏惧于我,怕我赢了诸位的弟子?”

“怕你?”

梁濯火爆道:“好好好,那你就代表东脉上去一战,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出此狂言!”

“如此,梁濯上尊是答应了。”

叶凉直接肯定而语,看向九天歆和辛计符:“那天歆上尊和计符上尊呢?”

九天歆和辛计符相视一眼后,九天歆出语道:“你想丢人,我等没理由不成全你。”

在他们眼中,叶凉就是个天高地厚的愣头青,所以哪怕明知是激语,他们也未放在心上,只想让手下弟子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出气便可。

有了他们的答应,叶凉亦是在素忻、段绫湘等人的赞赏目光下,对着白洛水恭敬而语:“现如今,诸位上尊都已答应,还请师”



下意识的脱了口,他立刻改语道:“上(师)尊,答允。”

白洛水凝视他良久,终是粉唇轻启道:“如此,你就试试吧。”

第203章 一起上吧

清幽的冰冷之语,在这大殿之内传荡着。

黑萝、段绫湘等人的脸面上皆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尤其是段绫湘、蝶雨等人,更是为这反应迟钝的刺头叶凉,有聪明的一刻而高兴。

旋即,段绫湘亦是一挥袖摆示意殿外的子弟,将殿门再度关了去。

由于此次是白洛水收徒,所以东脉还是颇为重视,除了众上尊、参与的弟子,和寥寥一些人外,其余的子弟皆是不允许入得殿内的。

这算是一定程度上的保密比试,也是给这不爱吵闹的总门主一些清静。

随着殿门的关起,叶凉亦是缓缓将苏恒清扶至了苳露的身旁,打算前去一战,他看向苳露,道:“这一次,我上你当了。”

入得门,看得周薇还活生生的站着,他便知道上当了,但苏恒清亦是他的挚友,他一样需管,这才未想太多。

面对他的半怪之语,苳露玉面一红,道:“周薇,的确也是受伤了嘛。”

边说,她边低声嘀咕:“就是伤的,还没危及生命嘛。”

笑着摇了摇头,叶凉倒是对这乱来的小师姐,多了几分好感,他转而看向那发丝微微凌乱,似有几分狼狈的周薇,道:“谁打你的?”

周薇将目光投于那九天歆身后,依靠在玉柱之上,双手环抱于身前,面如冠玉,一袭束身白衣,颇为倜傥的闭眸男子,道:“天脉,白沧。”

“嗯,行。”

叶凉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待会,我将他打的到你面前跪地认错。”

‘扑哧。’

心中输了的郁气瞬间消失殆尽,周薇抿嘴而笑,道:“你呀。”

她眼眸里出现一丝柔情,上前为他整了整衣衫,似关心道:“你自己小心些,安全归来就好。”

“嗯,会的。”

叶凉点了点头。

咚!

白洛水看得那有些亲密的叶凉二人,不知为何,娇柔的心有些难受,她黛眉微蹙,好一会儿才平抚了这古怪的心绪。

“叶凉。”

正当叶凉转身打算前去比试,苏恒清被苳露扶着,提醒道:“你要小心,这家伙已然是凝丹六步了,实力不可小觑。”

面对他的提醒之语,叶凉嘴角弧度轻挑而起,邪笑道:“放心,刚才他是怎么对你的,我就怎么对他。”

话落,他亦不顾苏恒清心头如何热血激荡、感动暖心,径直转身朝着那挑衅的看向他的墨冲走去。

看得叶凉的缓步走近,墨冲脸颊之上轻蔑之意明显:“小子,就让我像送你那朋友一样,一拳送你归西吧。”

“真不好意思。”

叶凉耸了耸肩,道:“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他嘴角弯弯而翘,身子微微倾斜,露出了一抹深冷的弧度:“我要一拳打趴你!”

“找死!”

似是得到了莫大的羞辱,墨冲额间青筋暴起,怒喝一语,便是双拳握起,朝着叶凉狠狠的一拳轰去。

那一拳,裹挟着滕涛的墨黑玄力,气势惊人,连得空间都是有着波动而起。



和我比拳!?

清冷的笑意在叶凉的脸上蔓延,他看得那浩荡轰击而来的墨冲,不动不退,彷如石人般静立着。

墨冲看得他如此模样,亦是心中讥讽:“呵,怕的连动都不敢动了吗?”

“真是废物。”

他这般想着,眼中对叶凉的鄙夷更甚。

“果然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力的废物小子。”

梁濯、九天歆等人亦是同样,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

“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

就在段绫湘、蝶雨等人皱眉担忧间,那叶凉终是动了,动如雷霆!

他猛地一拳轰出,那一拳朴实无华,甚至无半点玄光点缀,就是那般极为平平无奇的一拳,直轰墨冲的玄拳而去。

“想用普通一拳,对我玄拳,简直天真!”

墨冲望着他迎面击来的一拳,嗤笑一语后,他双眸渐渐变得狠厉:既然,你想要托大,那我就成全你的自取其辱!

一念至此,他轰出的玄拳,更为凶厉,玄力更是澎湃潮涌。

那嗡鸣声间,连他的玄拳都是有些控制不住这股力量般,在抖动。

“无知。”

眉头微垂,叶凉看到那疯狂硬憾而来的墨冲,不悲不喜道:“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你与我的差距!”

轰!

下一刻,两拳相击于一处,那墨冲瞳孔都来不及一缩,一股浩荡而内敛的力量,便是瞬间从叶凉的拳头之上,传至他的拳头之上。

破了他的玄拳攻势,毁了他的玄力防御。

“啊!”

随着玄拳攻击被摧毁,墨冲的拳头首当其冲直接被轰的震断开去,紧接着,他整个人狼狈的哀嚎一声,便是在那股余波之下,飞身而起。

嘭!

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度后,重重的跌落于地。

乍眼看去,墨冲右臂上的衣衫已然彻底蹦碎开来,露出了那变得扭曲畸形、血痕遍布的手臂。

那手臂彷如无主之物,悬挂在他的身躯之上,轻垂于地间。

染点了石板玉地。

嘶!

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九天歆、梁濯等人皆是色变,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这怎么可能!?

普普通通的一拳,就轰败了一名凝丹六步之人,这实力

梁濯猛地恍然,抬起头伸手指向叶凉道:“小子,你已化丹开府,踏入乾坤!?”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后,缓步走至墨冲的身前。

而后,他一脚踏上那嘴中淌血,狼狈至极的墨冲胸膛之上,道:“你连我普通的一拳,都接不了,又有什么资格,与我一战!?”

叶凉也是原封不动的将之前墨冲羞辱苏恒清的话语,统统还给了墨冲。

“噗。”

似被他羞辱的有些气急攻心,墨冲一口鲜血吐出,竟是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叶凉看得晕厥的墨冲,亦是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不就是输了比赛吗?有必要如此想不开么?”

梁濯听得他这般风凉之语,亦是双拳紧握,喝语道:“小子,你说,你是不是已经跨入了乾坤之府?”

“刚才对战,你是不是引用了一缕天地之力?”

这引用一缕天地之力,他若无心,或无法轻易察觉,但是这一缕却足以碾压墨冲。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因梁濯之语,停落于己身,叶凉不咸不淡道:“我有没有开府,有没有引动天地之力,这重要吗?”

他缓缓收回脚,垂眉道:“反正,无论我境界是何,都改变不了,我现在以正式参赛子弟的身份,参与比试。”

孽子!!!

梁濯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小看了叶凉,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与他一般的,还有九天歆、虔无用等人。

怪只怪,昨日叶凉的表现实在太差,所以让他们先入为主的便认为叶凉无用,才导致今日羞辱不成,反被羞的结局。

想及此,辛计符亦是对着身侧一名身着青黑铭文衣衫,脸面白的恐怖的男子,道:“靳幽,你去会会他。”

“不用那么麻烦了。”

叶凉目光扫过那正欲应声上来的靳幽以及天脉的白沧二人,道:“节约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那狂傲的话语,起于大殿,传于九霄,震撼于人心。

第204章 叶阎王

“小子,狂妄!”

冷喝一语,靳幽踏地而起,身如幽魅,飘逸而轻灵的落于叶凉对面,其手掌轻握间,一柄似有着黑色铭文刻画的双头枪,直接显现在其手中。

枪身冰寒,透着幽黑而凝实的煞气,诡秘无比。

“今日,我便让你成吾登顶第一的脚踏石。”

话落,他手中双头枪一震,便欲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慢着!”

悠悠的喊喝之语响起,虔无用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下,轻蔑的瞥了眼叶凉后,对着顿住身形的靳幽道:“既然,他已经要求你们一起上了,你们又怎能不成全他呢?”

他转而看向白沧身旁,另一名明明打扮儒雅,可手中却把玩着匕首,样貌阴冷的男子道:“殷无寂,你也一起去吧。”

那似命令的模样,倒是让人觉得殷无寂非天脉洛水门之人,反倒像他的人。

面对虔无用的话语,殷无寂手中匕首微顿,抬首看向九天歆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九天歆故意以余光瞥了那白洛水一眼,见其无半点反应,才出言道:“既然,他这般要求了,你就去吧。”

显然,她也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令他看不惯的小子。

“是。”

殷无寂恭敬的应了声后,他不疾不徐的,缓缓走至大殿中央,而后,他伸出腥红的舌头,在舔了舔唇角,戏虐的看向叶凉道:“你”

“想怎么死?”

那阴冷的脸颊,配合着这血腥跋扈的话语,倒是让人本能的厌恶。

叶凉闻言亦是白皙的嘴角轻扯而起,淡笑道:“我想把你打死。”

“找死!”

眼眸瞬间变得阴厉,殷无寂脸上笑意瞬间凝固,他手中匕首一挥一握,冷然的看着叶凉道:“等我把你舌头割下来,看你还怎么嚣张!”

唰!

话落,他身形迅疾而动,带出道道残影,只一瞬间便袭掠至叶凉的身前,而后,他踏地跃起,对着叶凉狠狠的刺忍而去。



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叶凉看着那瞬息而至,由上而落,疯狂刺杀而来的殷无寂,他亦是面色平静,无半点波澜。

直到那一柄泛寒的匕首,似要刺到他的身前时,叶凉才伸出有着玄力萦绕而起的手,以双指状似轻巧般的将其匕首给夹了住。

‘铛!’

那彷如金漆浇铸的金指,在此刻犹如守关之将,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硬生生的将那散发着凌凌寒光的匕首逼得,无法前进寸许。

“这怎么可能!?”

脸色猛地一变,殷无寂感受到自己的用力,如泥入大海般,无半点之用,亦是心头波澜大起。

看得他色变的模样,叶凉眼皮轻垂,似漫不经心道:“就你这般,又如何割我的舌?”

叶凉!!!

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殷无寂似感受到莫大的耻辱般,面色涨红,青筋暴起,裹挟着那轰然爆发玄力,朝着叶凉更为凶猛的逼掠而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殷无寂要与叶凉搏命之时,他猛地收回了手中的匕首。

确切的说,是组合于匕首中的小匕首。

唰!

随着殷无寂将那小匕首抽出,他无半点犹豫,一个腾身间,便是将那小匕首朝着叶凉的面门,直直的挥射而去。

犹豫贴的过近,转变太快,叶凉一时间已然躲闪不及。

旋即,他亦是暗暗咬牙,顾不得手中匕首便是尽量的偏身躲闪。

下一刻,在叶凉的躲避下,那一道裹挟着寒光的小匕首,偏开了面门,直击他的肩膀。

紧接着,只听得‘撕拉’一声,那寒光利器,便撕裂了他的衣衫,割裂了他的臂膀。

鲜血溢散间,染红了他臂膀一片。

“叶凉!”

苏恒清、周薇等人看得这一幕亦是面色一变,齐刷刷的手中一揪,心中喊语。

如此一击得手,那殷无寂倒并未乘胜追击,反倒闪身退开十数步,与叶凉保持了一些距离后,他拿出那染血的小匕首,以舌尖舔了舔。

他抬起头戏虐的看向叶凉,似回味无穷般的砸了砸嘴道:“真是美味啊。”

面对他的挑衅举动,叶凉眼眸微微凝起,看向他那手中连着银丝的小匕首,冷语道:“你倒是够卑劣的。”

在匕首之中,暗藏匕首,如此举动一般人可还真防不胜防。

再加上这小匕首上连有银丝,可出可收,倒是攻防亦可。

“比试只有成王败寇,又何来卑劣不卑劣?”

殷无寂对于他的嘲讽,倒似半点都未放在心上,相反的,甚至还有几分自傲之意。

“似乎,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叶凉看向他的脸颊,露出了一抹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冰寒的有些彻骨,有些锥心:“既然如此,那我也该收回这笔账了。”

唰!

话语刚落,他整个身形瞬闪而出,那速度之快,令得空气都是在一瞬炸裂。

只一息,叶凉的人便已然闪至殷无寂的身前,而后,他无半点犹疑之态,拳头紧握,无任何花哨,就是这般直挺挺的一拳轰出:“大罗金拳!”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他那轰出的拳头之上,四溢的玄力陡然回缩,在其玄拳之上汇聚凝合成道道金色纹路。

斑斑点点的,瞬间将他的拳头浇铸成金漆环绕的金拳。

吼!

与此同时,一道似可撑天地,双目凶煞,赤发金身的暴戾罗汉虚影,显现于他的身后,那凶厉罗汉的喉间私语间,彷如佛吟,又似魔悲,乖戾异常。

显然,随着叶凉实力的提升,这大罗金拳的真正威力,也开始显现出峥嵘,连带着那黑紫金身的凶煞罗汉,身躯都比之前凝实了不少。

那青筋紧绷的臂弯和横肉凶煞的胸膛之上,甚至有着道道银色铭文隐现。

“好悲天悯人,却又凶煞霸道的玄拳。”

太耀自诩自身以刚猛霸道之力,以独步天下,可饶是于他,今日都不得不惊叹这道玄拳所蕴含的霸道精髓。

似一拳出,可抹去世间污秽,灭尽万世不堪。

“这小子,竟然还会此等玄技。”

九天歆、辛计符等人眉头齐齐一皱,那脸面渐渐低沉。

“不,我不会输的,绝不会!”

瞳孔骤然一缩,殷无寂看得那霸烈无匹的轰拳而来的叶凉,面色万变,有狰狞有疯狂,更有着畏惧!

如此在叶凉那玄拳的压迫之下,他的精神也是再也绷受不住,疯狂呼嚎着,不躲不避,倾尽全力对着叶凉一拳轰出,似要与其硬憾争锋。

“呵”

煞气萦绕的脸颊之上浮现一抹轻蔑,叶凉看得这‘悍不畏死’轰拳而来的殷无寂,眼神之中银芒乍起:“叶凉要你现在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第205章 嚣张的白沧

霸道的话语从叶凉的嘴中吐出,蛮横的闯入殿内每个人的耳畔之中,刺激着众人耳膜。

轰!

下一刹,两拳相轰于一处,叶凉那雄浑霸烈的金拳瞬间便轰破殷无寂的攻势,摧毁了他的玄力笼罩。

‘咔嚓。’

玄拳被毁,寸寸骨骼碎裂的声音瞬间响起,震撼人心。

紧接着,叶凉玄拳之上的那股浩荡玄力,在摧毁了殷无寂的右手后,声势不减,朝着殷无寂的身躯侵蚀而去。

“噗。”

劲力入身,殷无寂那本就被败的孱弱之身,无半点反抗之力,直接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其整个人更是狼狈的倒射开去,重重的撞在一根玉柱之上,滚落于地。

点点斑驳的鲜血,随着他的滚动,不断的洒染于石板玉地之上,拉扯出一道腥点血痕。

嘶!

霸道,纯粹的霸道!

那在场的寥寥数名子弟,看得此刻那已然完全没有之前儒雅模样,衣衫破裂,手骨尽折,狼狈至极的殷无寂,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孽畜,你好大的胆子。”

九天歆看得那躺于地上,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似快濒临死亡的殷无寂,亦是娇容一怒,踏前一步,喝道:“敢在本尊面前行凶,我非废了你不可!”

唰!

喝语一落,她手中便是猛地一挥,一道匹练的淡青玄力,便是带着可撕裂空间的玄力,朝着叶凉镇压、袭杀而去。

轰!

然而,那道青色匹练玄力,才飞掠至一半,一道似可灼尽一切的耀眼烈日,便是在大殿之上凭空升起,阻挡在那青色玄力之前。

青色玄力入得大日之中,仅是溅射起些许的火花,便是如水滴滴入湖面般,在几许波澜之中,消弭于无踪。

与此同时,那身着金色铭文衣衫,似睥睨苍生,傲视一切的太耀,踏前一步,负手而立,道:“九天歆,比试场上,本就各凭本事。”

“你若吃了点亏,便欲以势压人,那便得问问我太耀,答应不答应!”

那狂霸之语,护叶凉这短的意思明显。

“太耀!!!”

美眸微微眯起,九天歆那五根纤纤玉指,都是捏的青白,似随时要动手一般。

“天歆上尊。”

悠悠的喊语传荡而起,虔无用缓缓坐直身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太耀上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比试之间,的确是各凭本事。”

“如有个损伤,也实属正常,所以”

话语微顿,他故意深深的看了那依靠在玉柱之上,闭眸歇息的白沧后,对着九天歆道:“有时候,一不小心,把人打死打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说呢?”

那话语的暗指之意,别人不懂,九天歆却是清楚,这就是在和她说:有了太耀此语,待会,你让白沧将这个小畜生杀死,即可。

到得那时,谅他太耀,也辩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头了然此语,九天歆亦是缓缓将怒气按下,伸了伸素手,让手下天脉的其他子弟,将昏迷的殷无寂抬头一般疗伤休养后。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凉一眼,便退步而回,清傲的扬着螓首,未在言语。

那一眼,好似在说:小畜生,我看你猖狂到几时。

随着九天歆的退步,太耀望了眼那至始至终面无波澜,未语半点的白洛水后,他也是收步后退,并对叶凉暗暗点头。

表达对其的赞赏。

如此一段小插曲过去,叶凉也是转头看向那,之前的倨傲之气尽散,额间冷汗流淌的靳幽。

他捏了捏手,似极为和善的一笑,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咕噜。

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靳幽被他这一笑,也是浑身都是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更是习惯性畏惧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显然,在见识了刚才叶凉以一招完败,不,是完虐殷无寂后,他也是再也升不起抗衡相战之心了。

他虽孤傲,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在他看来,哪怕是他对上殷无寂都没有把握能够稳胜之。

更何况,还胜的如此霸道蛮横、干净利落。

所以眼下,靳幽对叶凉的忌惮也是上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境界。

他怕,他怕一个不小心就步了殷无寂的后尘,导致生死不明,如此,就太悲哀了。

眼看着靳幽未战先惧、气势尽丧,叶凉也是挂着那亲人和煦,敌人胆寒的笑意,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打你。”

“人人都知道,我叶凉最是良善近人了。”

‘扑哧。’

忍不住轻笑出声,苳露亦是素手捂嘴,窃喜道:“这小子,果然是个刺头,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一旁的素忻听得她的笑语,亦是微沉脸,教训道:“大殿之上,不可嬉笑喧哗。”

闻言,苳露亦是乖巧的收敛笑意,静静而立,连带着那本欲出声笑语的周薇、上官璃等人,亦是纷纷吐了吐粉舌不敢轻出声。

不过喝语归喝语,那素忻缓转过头后,亦是与段绫湘等人互望了一眼,同样纷纷相视而笑。

显然,他们虽然嘴上未说,但是心里对叶凉的表现,亦是极为的满意。

尤其是那段绫湘,一改昨日对叶凉的看法,心中赞赏:“这小子,倒是不错,为我东脉大大的长了回脸,看来我东脉总算是出了个不错的苗子了。”

在众人心思各异间,叶凉亦是捏着拳,淡笑着朝那他走一步,边退一步的靳幽走去,道:“别怕,只要一拳就好。”

“一拳之后,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那温雅的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给人治病,一针下去便好了呢。

嘭嘭!

眼见得叶凉不断的拉近与自己的距离,并欲举拳相击,靳幽神经紧绷的终是有些承受不住,伸出手阻拦道:“别,我认输认输。”

他自认为可与周薇一战,甚至可敢与轻巧战胜周薇的白沧一拼,但面对这疯狂霸道的叶凉,他是真的被吓破了胆了。

哪怕他有这个实力,靳幽也不敢再战了。

这就是真正的未战先怯,此战已输。

看得靳幽那被吓得冷汗直冒的模样,叶凉也是嘴角不自觉的上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是以雷霆铁血手段镇压下殷无寂,来威慑靳幽以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进而保留实力,来对付今日真正的敌手,白沧。

如今目的达到,他自然心中欣喜。

旋即,叶凉转头看向那面色阴沉的可滴出水来的辛计符,道:“辛上尊,不知你这位弟子说的话,做不做得数?”

“如果做不得数的话,那我就继续战斗了。”

那话语看似请求,却蕴含着隐隐的威胁,令辛计符脸色更为难看。

接下去,辛计符也是转头凝视着,那垂首不敢看他的靳幽,良久,他终是心头一叹,铁青着脸道:“作数。”



有了他这一语,靳幽似得以大赦般,重重的松了口气,而后,他面带羞愧的小跑几步,在辛计符眼神的责骂下,乖乖退到一旁,垂首不语。

随着靳幽的退怯,一道悠悠的响语,亦是从那白沧的口中传荡而出:“乾府初期,倒是不错。”

缓缓睁开那一对似暗含剑芒、凌冽无双的星眸,他稳落身子,踏步走至叶凉的对面,周身锋芒尽露、剑气迫人:“可惜,你终究会败在我的手下。”

说及此,他那英气无比的双眸里掠过一丝淫邪,传音而去:“待得你死后,白洛水这清冷美师,我就笑纳了。”

第206章 谁送谁归西

“你找死!”

目光陡然变得凌冽,叶凉凝视着这人面兽心的白沧,缕缕杀意瞬间四溢而起。

似是叶凉越怒,自身便越兴奋,白沧忍着心潮的澎湃,保持着那翩翩君子之貌,像个没事人般闲语道:“真是没有想到,叶凉兄,年纪轻轻竟然也达到了乾府之境,倒是可喜可贺。”

“只不过”

他话语微顿,儒雅而笑:“就是不知,你这乾府和我这乾府究竟谁厉害呢?”

有了白沧的挑衅之语,辛计符和梁濯等人亦是神色阴翳:这小子,果然就是乾府。

其实之前他们就已然判断出叶凉是乾府了,只不过碍于颜面,加上又不想承认与相信叶凉又此境界,他们才没有点出。

“谁厉害,待会你就知道了。”

叶凉此刻对白沧的杀念,已然因为那一句轻辱白洛水的话语,而达至顶峰。

看得他那眼眸带恨的模样,白沧挂着那招牌式的笑容,继续传音激语:“叶凉兄不要怒嘛,大不了等我成了白洛水的弟子。”

“吃了她的娇躯后,再分你一口嘛。”

那话语说的,倒好似真的那般大度般。

“白沧”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周身点点金色玄力腾绕而起,他死死的盯着白沧,一字一顿道:“今日,我必杀你!”

“呦,叶凉兄这是动真怒了?”

似是看出了叶凉的逆鳞在白洛水,白沧脸上浮现一抹戏虐的笑意,传音道:“叶凉兄,这可不好,先不说,我即将成为白洛水的徒弟,辈分要比你高。”

“就说我和白洛水都姓白,八百年前为一本家,你也不能对我不敬嘛。毕竟,我可是白家的男人。”

他这话一语双关,既有说是白家男丁之意,也有说他是白洛水相公之意。

轰!

浩荡的玄力瞬间直冲殿顶,叶凉眼眸杀机乍起,周身玄力奔腾间,长袍猎猎作响:“若不杀你,我叶凉枉为人!”

喝语至此,他一指陡然指出,凶煞而语:“二指奔雷鸣!”

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叶凉的伸出的手指指尖,一滴雷浆流淌而起,滴落于地。

啪嗒。

就在雷浆落地,如水滴般绽放四溅时,他的手指之上亦是有着狂暴的雷霆之力,彷如龙卷一般席卷而出。

吼!

那雷霆奔腾间,似有着一道冲天雷兽破指而出。

那巨兽獠牙狰狞,周身绵长好似龙身,头顶双物,似角非角,一对双足凶厉残虐,似可撕裂苍穹,其空洞的双眸之中,雷浆流淌,更似显得凶煞而狰狞。

“这是九虚破天指!?”

太耀、蝶雨等人齐刷刷的踏前了一步,那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段绫湘更是面色肃然,道:“看样子,叶凉这小子对这破天指的感悟不低,已然修出第二指,奔雷鸣,以兽化蛟龙。”

不错,若是细看,这浑身雷霆包裹,雷浆流淌的凶残巨兽,不是别的,正是雷化版的蛟龙。

“兴风作浪,以蛟鸣天,是为二指奔天。”素忻凝望着殿中场景,粉唇轻动。

“叶凉他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如此凶狠攻伐了?”周薇黛眉微蹙,似有担忧。

黑萝静立于她的身旁,沧桑的眸子波澜微起:“或许,白沧这小子有传音与他说了什么,彻底触了这小子的逆鳞。”

她目光轻落于玉座上那平静而观的白洛水:难道,事关彼河神尊?

就在黑萝心念微动间,那看得叶凉狂暴攻击而来的白沧,亦是眼神一凝,旋即,他手中一柄寒光利剑瞬间显现。

剑气溢散间,他无半点犹疑,对着那轰袭而来的雷蛟,便是一剑劈砍而出:“白羽神剑,一剑裂天。”

嗡!

伴随着他这利剑的劈砍而下,一道冲天的虚剑之影,瞬间在他的身前形成。

那白浊的虚剑之影周身,无数的小型虚剑环绕,剑意凌然,似百丈开外都可感受到那可刺痛肌肤的凌厉剑气。

唰!

虚剑一成,无半点犹豫之态,瞬间对着那雷浆之龙劈砍而下,那所携带着滔天剑意,似可席卷天下,撕裂苍穹。

咚!

下一刻,虚剑与雷蛟相撼于一处,两股力量亦是沉闷相击。

只不过,这一次倒并未如之前般,狂猛轰然,反倒是两股力量争持着有些不上不下,难分胜负。

“不愧是白手圣剑所创的白羽神剑决,只一剑便可力压九虚破天指,当真非凡。”

柳玉沁亦是知晓,这白手圣剑是一名声明实力皆不弱于鸣虚道人的存在,其在玄君之时,便是靠得这白羽神剑决而名震天下。

“如此,叶凉岂非要输?”

蝶雨瞧得九天歆等人那得意的神情,担忧的看向殿中叶凉。

面对她的问语,柳玉沁正欲出言,那面色肃然的叶凉手中印法陡然再变,其玄力滕涛间,双眸之中水晶纹路显现,他又是踏前了一步,一指指出。

吼!

随着这一指的指出,又是两条蛟龙从他的指尖席掠而出,朝着那一柄虚剑轰袭而去。

看得这一幕,柳玉沁亦是忍不住失声道:“这是,九虚破天指第三指,三指天雷合!”

这话语才落,那轰掠而出的二条雷蛟,一个翻腾间,便是融入了那第一只雷蛟之中,三蛟相融,之前的那条雷蛟力量陡然暴涨。

整个雷身,都是在一瞬间凝实了不少,连得那滴落于地的雷浆,都比之前霸道,令得玉板有着雷灼的痕迹。

“咔嚓!”

三指一处,那虚剑终是承受不住那雷蛟所带来的压力,彻底蹦碎开去,化为星点、碎片,飘散于空中。

“噗。”

虚剑被破,白沧整个人如遭重击,整个人不住的后退了数步后,一口鲜血亦是再也忍受不住,从他嘴中喷出。

“一指送你下阴曹!”

眼眸之中厉色显现,叶凉看得那败退的白沧无半点收手之意,反倒意念微起,控制着蛟龙朝着白沧继续袭杀而去。

面对着那轰杀而来的蛟龙,白沧垂着首,以手擦拭去嘴角的血迹,面露狰狞之笑:“呵,想杀我?”

“那老子就要你死!”

他趁着众人将目光都落于雷蛟之时,悄然的拿出一颗圆润透泽的玄丹,直接吞噬进了口中。

玄丹入肚,一股浩荡到可将人撑爆的玄力瞬间在其体内四散而开。

而后,白沧猛然抬头对着那已然袭掠至身前的雷蛟,又是一剑挥砍而出:“给我破!”

这一剑,朴实无华,却带着一道无形而雄浑无比的玄力,直接撕裂了那凶煞的雷蛟,毁了那狂猛一指。

“这是乾府巅峰!!!”

太耀、素忻等人面色一变,下意识的齐齐跨前一步。

然而,还不待他们作何反应,白沧便是再度举剑而起,对着叶凉神色冰冷的挥劈而下:“让我一剑,送你归西。”

吃食了丹药,强行提升了实力么?

叶凉看得那剑势惊人,劈砍而下的白沧,眼眸微凝:“那就试试,究竟谁送谁归西。”

吼!

话语至此,他的黑眸之中凝实的金纹显现而出,衣衫之内的胸膛之上,金色的龙纹愈加凝实而现,那龙嘴尽张间,一对浩荡而广袤浩瀚的龙眸,似在此时轻展。

那一展,一股亘古玄妙之意瞬间笼罩于叶凉的身躯之上,隐隐的似还有隐约的龙吟,从那金色龙纹之内,传荡而出。

那一刻,一股浩荡玄威之力,充斥于叶凉的四肢百骸,令得他的力量,在一瞬变得更为精纯凝厚。

“这感觉”

白洛水感受着叶凉的气息变化,娇躯陡然一震,琉璃般的眸子波澜一起:“是九转金诀!”

第207章 宿天出,天碑现!

九转金诀,怎么可能会是九转金诀!!!

似死寂万年的清冷冰心,在这一刻苏醒,白洛水那放于素纱袖摆之中的玉手,都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怎么会,怎么会是九转金诀!?

不灭金诀在叶族之辈,一辈只传一人,凉儿死后已然失传,他他怎么可能会!?

琉璃的水眸之中波澜荡漾,她努力维持着平静之态,可那神思早已彻彻底底的汇聚于叶凉的身躯之上:是错觉么?还是说,他与凉儿有什么关系?

轰!

就在她心头波荡间,叶凉周遭荡漾的玄力,在一瞬间节节攀升,那力量精粹浑厚的似可与乾府中期,甚至半步巅峰相媲美。

“叶凉修炼的是什么玄诀,竟然可强行提升境界?”柳玉沁美眸微动。

“他没有提升境界。”

太耀一对沧桑似可令苍生跪伏的霸道双眸,凝视着叶凉,道:“如若我所猜不错,他是提升了实力,更为精粹无匹的实力。”

柳玉沁黛眉一蹙,不解道:“提升实力,不就是提升境界么?有什么区别?”

“玉沁,你再仔细看看。”素忻与她身旁道。

“嗯?”

柳玉沁黛眉轻蹙的凝神以观间,美眸陡然一震:“他的境界并没有变化,变化的是他的玄力,更为精粹滂湃,硬生生的给人以境界提升之感。”

“不错。”太耀负手而立:“他所做的,便是强化了玄力。”

边说,他那俊朗的英魄的脸颊之上,出现了一缕兴趣之意:“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能以玄力的提升,带人以境界提升的震撼感,这玄诀当真非凡玄妙。”蝶雨嘴角清浅而笑:“这一次,我们或当真对这小子,看走眼了。”

对面,九天歆看得这一幕,亦是神色阴沉,美眸阴怨。

“天歆上尊无需担忧。”辛计符老神在在的说道:“就算这小子提升了实力,充其量不过就半步乾府巅峰,和白沧比,还差的远。”

“计符上尊说的有理。”虔无用享受着婢女的按摩,点头道:“这一局,任他如何蹦跶,终究蹦跶不出我的五指山。”

他握了握手后,眼神渐渐眯起:和我作对,又岂有赢之理?

唰!

剑劈、天下动,白沧看得那在他这一剑攻势之下,还做着垂死挣扎的叶凉,肆虐而笑:“哈哈,叶凉,任你再强,今日境界所压,你便不可能赢的了我!”

“是么?”

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叶凉看得那破空而来,剑气尽展的恐怖虚剑,金色纹路尽显的双眸之中,琉璃般的天碑缓缓映现。

一时间,他的黑眸之中金色与琉璃色融合与一处,玄妙莫测,诡变异常。

轰!

与此同时,一道琉璃般的耀眼光芒从其脚下散发而出,直冲大殿殿顶,将其整个人都是笼罩其中,淹没而去。

“哼,装神弄鬼!”

白沧看得彻底被琉璃光柱掩盖,不见踪影的叶凉,怨恨之色浮于眼眸,刻于心中,他周遭玄力流转至极致。

嗡!

连带着那手中利剑都是在此刻,有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震颤嗡鸣,光芒刺人。

“去死吧!”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那同样光芒疯狂暴涨至一个顶点的巨大虚剑剑影,终是再无停顿,对着那琉璃光柱,一剑劈砍而下。

‘撕拉。’

下一刻,玄剑落下,那冲天的光柱,渐渐被由上而下分割开来,霎时间,无数的琉璃光点四散飘荡。

“叶凉!你一定要坚持住!”

周薇、叶蓿凝等人素手紧揪于娇胸之前,美眸紧张的望着那眼前一幕。

白沧看得那不住的切割而下的凌厉玄剑,亦是忍不住放肆而笑:“哈哈,叶凉,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

“是么?”

悠悠的熟识之语,从光柱之内传荡而出,令得白沧的笑声戛然而止。

下一刹,众人亦是发现,那道似可劈裂苍穹的玄剑,似才劈砍开那光柱的五分之一,便再也劈砍不下去了。

这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凝神困惑间,那道琉璃光柱亦是缓缓的消散而去,露出来的是一座五彩斑斓的琉璃水晶碑。

那天碑之上,玄光变化,似有着玄妙深黑之韵,点点波澜而出,使得这清透的琉璃之碑,变得厚重而凝实,彷如大地可承压一切。

顺眼望去,叶凉那单薄削瘦的身影,便静立于这,诡秘莫测,摄人心魄,似天地皆可镇压的天碑之中。

“这,怎么可能!?”

白沧望得那在天碑之内,无半点受损,反倒活得好好的叶凉,亦是神色大变。

“好玄妙霸道的玄技。”

太耀微抬首,凝视着那琉璃碑的碑顶。

在那里,玄剑的剑身正劈砍在那琉璃碑碑顶,但若能细观,便能发现,那剑芒尽展的凌冽玄剑,根本没有触及到这琉璃碑。

是的,是半点都未触及到。

那玄剑与琉璃碑之间,似有着一道无形的天堑,这一道天堑阻隔了两者的相遇,断了玄剑的攻击。

也就是说,那气势惊天泣鬼的玄剑,劈砍了那么久,劈的只不过是琉璃碑外的一层诡异的虚空屏障而已。

“嗯。”

段绫湘轻点螓首,凝神以观:“此玄技在防御一道,堪称恐怖。”

的确,这宿天碑的第一式,侧重的是防御,辅攻击。

毕竟,只有屹立于不倒(败)之地,才能有更好决胜之可能。

“区区废剑,亦想取我之命?”

深邃的眸子已然化为天碑一个颜色,叶凉不悲不喜的望着那面目惊骇而狰狞的白沧,淡淡吐语:“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何为技高一筹。”

他周身长袍无风而鼓,手中印法一变,喝语道:“我以生死宿碑,踏天地而上,伏万世妖邪,得以碑立、天下荡!”

啪!

手掌陡然轻合,他吐语道:“宿天碑一式,天碑镇!”

嗡!

随着叶凉这一语的吐出,那平静的琉璃天碑陡然,嗡鸣震荡而起。

吼!

在那天碑嗡鸣震荡间,似还有隐约的妖龙之吼,从那碑中传出,荡入虚空,传尽苍穹,紧接着,一道裹挟着紫黑光芒的清透琉璃光,瞬间从琉璃碑中暴涨而出。

“咔嚓。”

紫黑光芒冲荡间,那巨大的虚剑剑身陡然有着一道裂纹被冲的蔓延开来。

“不不可能会碎的!”

瞳孔骤然一缩,白沧还来不及作何反应,那玄剑在那天碑的反击下,彻底便蹦碎开去。

虚剑化为星点、碎末四散飘荡。

“噗。”

剑碎、人伤,白沧亦是再度倒退数步后,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铛!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轻剑亦是应声碎裂,断裂于地。

看得这一幕,叶凉黑眸之中掠过一丝杀意:“就让你成为我第一个碑下亡魂。”

话落,笼罩于他身上的宿天碑,陡然腾空飞掠而起,朝着白沧镇压而去。

“哈哈,叶凉,就凭你,也想杀我!?”

脸面抬起,白沧那带血的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后,他心念一动,一柄看似普通,却隐约透着浓重煞气,侵蚀的空间都是脱裂的长剑出现于他手中。

旋即,他一扫眼中阴霾,疯魔的舔了舔嘴角鲜血,嗜血道:“这场比试,我必赢之。”

话落,他踏地而起,不避不退,持剑狠狠的劈砍在那琉璃天碑之上。

第208章 彼岸剑

剑击碑,琉璃之光大盛而起,似要将那利剑轰然击落,将白沧彻底镇压于碑下。

“哼,还想镇我第二次!?”

白沧看得那霸道无匹的天碑,手中青筋暴起,皮肤龟裂,那溢出的鲜血尽皆被那手中诡异的利剑吸食而进。

嗡!

随着这带着玄力的鲜血疯狂吸食而进,那利剑剑身缕缕黑血滕绕而起,煞气更甚,不住的震动而起。

那一震,震得琉璃天碑竟被反压而下,连得那利剑周遭的空间都因这股震荡,而有塌陷的迹象。

看得这一幕,白沧双眸带血,手中疯狂用力,对着那光芒愈加黯淡的天碑,狰狞喝语:“就让我废了你这破碑,看你如何再镇。”

嘭!

这一股劲力之下,那霸道的天碑似遇到了恐怖的压制,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哀鸣一声,被劈砍的蹦碎开来。

碑碎、人伤,叶凉体内如遭重击,整个人咬牙而退,站立不住,以手撑地而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一口鲜血亦是涌至喉间,似要喷涌而出,他牙关紧咬间,也是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留有那刺鼻的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回荡于他的口腔。

如此轰碎天碑,白沧无半点停留之意,与半空之中,便是对着叶凉一剑劈砍而下,那一剑势狂,力凶:“就以你之死,来成全我白沧之名。”

吼!

剑落,隐约的,那一道剑气之中,好似有着凶煞的骷髅妖兽狰狞嘶吼,令人战栗。

“嗯?这剑”

白洛水感受到这剑的古怪,亦是黛眉微蹙。

就在此时,她手中银链的空间之中,一柄沉寂了好似万载的利剑嗡鸣而荡,似受到了什么召唤般,想要挣脱而出。

似有异动!?

难道

她举眸凝望向那面色凝重,似绝地而求生的叶凉,玉手轻触上银链:也罢,既已沉眠百载,在此刻苏醒,便由得你去吧。



下一刻,随着她玉手之的银链嗡鸣亮起,一道轻吟的破空之声,陡然从银链之中传荡而出。

咻!

与此同时,一道似裹挟着点点金光,剑气摄人心魄的流光,瞬间从那银链之中的空间内射出,直击那一道剑气。

嘭!

下一刹,流光瞬至,只一触,便是将那一道凶煞剑气轰散成虚无。

“这是?”

讶异的看得这从白洛水处飞掠而出的流光,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似不知是何情况。

“这种感觉”

叶凉抬头凝望着那轰散凶煞剑气,停留于半空之中,阻隔着自己与白沧的光团,心中潮涌:“好熟悉难道是”

就在他心念微动间,那光芒亦是渐渐弱下,露出了一柄通体清透洁银,寒光萦绕的剑身之上,似有点点金纹点缀,隐约的还有寒光波荡。

那寒光如水流轻荡间,似有着两条一金、一银的傲世龙皇游荡于其中。

整柄剑,浑然天成,好似天地雕砌而成,玄妙而浩渺。

唯独诡异的是,这柄剑无剑鞘,整个剑身都被一条,又好似数条诡异的紫黑铁链旋转围绕,似将其锁束而住。

又好似天生便是带有,相伴相生一般。

“这是我的彼河剑!”

望着眼前的玄妙之剑,叶凉那融为琉璃色彩的眸子,都是在此刻不住的震颤着。

此剑,本为他父亲所赠,言是叶族不传之秘,剑中更是藏着重要秘藏,所以,每一代,只有修炼九转金诀之人,有资格知道,并试着得之。

但一直以来,除创建叶帝一族的最初叶帝外,无一人曾得此剑认可,成其主人,纵使其父叶南天都未能成功。

然而,当年的叶凉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却侥幸得了此剑认可,成了此剑主人。

为保此辛秘,他在叶南天的要求下,说此剑是他偶然所得,并自己为其取了个名,这名字便为彼河!

“彼河彼河,一剑出,彼河见,阴阳两隔,永生断念。”

神思回念当年。

雪中,叶凉持剑而立,额前青丝微垂,有棱有角的俊逸脸颊之上,透着几分兴奋:“师父,彼河剑是不是很适合我!?”

他右手挥出,令剑平行于肩,任凭雪花飘荡于剑身之上:“有彼河在手,以后,凡与我作对之人,我便将其送入彼河之岸,踏上黄泉阴曹之路。”

皑皑白雪下,白洛水着薄纱披衣,琉璃般的眸子浮现一抹柔情:“彼河之岸阴阳相隔”

她似迷离而语:“洛水之心,此生难断。”

“师父,你说什么?”叶凉似未听清。

面对他的问语,白洛水那绝世容颜上,露出了一抹倾世柔笑:“我说,这名字挺好。”

她粉唇轻启:“此生情/爱,纵使彼河相隔,皆不能忘,亦无法断。”

“师父,我取名是杀伐的,你这说的,尽是情/爱了。”

叶凉挠了挠头,嘟囔道:“似乎,还有些伤感。”

柔柔一笑,白洛水莲步轻踏几步,走至那山巅断崖之前,她抬头凝视着巍巍苍穹,温柔吐语:“倘若,有一日,你不在了,那么”

“纵使百转轮回,千转生辰,为师必会将你找回来。”

那一景,雪花凄美,倩影身后踏出的脚步,渐渐被白雪覆盖,似有悲凉。

那一人儿,盈立于山巅,融于白雪世间,寒风吹拂下,单薄的身影似有着超越生死、苍天犹怜的情念。

叶凉站于她的身后,久久而望,不觉间,他好似错觉的听见了,一道轻柔的问语:“而你,亦会么?”

师父

神思陡然回归,叶凉双手紧捏,悔恨之意,潮涌于心头。

他犹记得,那一次,他无知的还以为此问语是错觉,所以反问了她一语,说的是什么。

这一反问之语,亦是令得白洛水盈笑着摇了摇螓首,吐了‘回去吧’三字后,静静离去。

到得如今,叶凉才终是反应过来,那非错觉,那是白洛水的真正心迹,亦是她埋藏于心中,对他的期许。

可惜,那时的他,终究错过了。

现在的叶凉终于明白,或许,最早爱上他,也爱他爱的最深的人,就是白洛水。

毕竟,要一个清冷孤傲,似苍生生灭都与之无关的女子,主动吐露心迹,是多难的一件事?

可白洛水为了他却做了,只是他傻而不知罢了。

“我真傻”

叶凉透着那柄彼河剑,凝望着那生世相念的玉面娇容,苦涩之意在嘴角蔓延:原来,你取彼河神尊这称号,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一刻,他望着她,好似看到了他死前,她与他所言之语:纵使百转轮回,三生黄泉,彼河之畔,你等我,我必来。

这一刹,他看得彼河剑才终是大彻大悟,彼河神尊四字的由来,这一切,终究是为了他而已。

“好”

双眸渐渐的变得坚毅,叶凉缓缓站起身,看向那在这一瞬,数次阻挡白沧劈砍的彼河剑,心念微起:“今日,便让我再拿彼河,非为杀伐,只为情/爱”

“只为你!”

一念至此,他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踏至那彼河剑之前,而后,他伸出手穿过那漂浮的锁链,握住那剑柄:我回来了。



紧接着,在叶凉的手握之下,那柄彼河于铁链之中缓缓的被拔动而出。

一时,剑光起,剑瑟鸣,风云变,天地荡。

看得这一幕,白洛水素纱袖摆之中的玉手一颤,柔心一震:他竟然,拔出此剑了!?

这柄沉寂百载,无人可近,无人可动,无人可拔的剑,被他拔/出来了!?

第209章 送你上路

剑,在此刻渐渐的被拔出。

伴随着的还有白洛水尘封已久的冰心,被撼动:这浮世三生,我又遇见你了么?

凉儿

啪嗒

似有着一滴清泪,顺着她琉璃般的清眸滑入她的心湖,白洛水望着眼前那持剑而立,光耀周身的叶凉,雾蒙蒙的眸子似望到了那人的归来。

那一白皙俊秀的少年,持剑而归,踏天而来。

踏至她的身前,于她展颜一笑,说出那似期待万载之语:师父,我回来了,回来兑现儿时的诺言了。

轰!

就在她看的出神之时,殿中的叶凉已然彻底将那剑从那环绕的紫黑铁链之中拔出。

紧接着,那似天生伴于剑上的紫黑铁链游动而起,沿着彼河剑环绕于他的手臂之上,似将叶凉的手与剑牢牢的固定于一处。

生死不分。

“这种感觉,真好。”

叶凉望得那剑光如潮般渐渐退去,露出原态的彼河剑,嘴角弧度微起:老友,好久不见。

嗡!

似是感受到了他心中所语,那彼河剑亦是发出一阵轻吟震动,以回应之。

感受到它的回应,叶凉深眸之中掠过一抹微光,他手中彼河剑一震,斜拿于手,抬眸凝视向那似有惧意的白沧,兴奋而笑:“今日,便你以命,来庆贺。”

庆贺你成为这百载重归,携手(剑)所斩的第一人!

“哈哈,叶凉,就凭你也想杀我!?”

白沧朗笑一语,面目狰狞而起,他不顾根基是否受损,边疯狂而隐秘的将体内玄血供给于手中邪剑之中,边盯着叶凉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今日你要成我的脚踏石。”

“这”

他白皙的面容上有着点点黑脉若隐若现,彷如煞鬼:“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哪怕有这剑护你,也不能!!!”

显然,数次被这彼河剑击退,白沧疯念激发,已然为胜这彼河剑与这比试,彻底开始搏命,而不顾根基玄途了。

太耀看得他那面目有些狰狞的模样,亦是眉头一皱,道:“他这是什么玄技,怎得如此诡秘,煞气深重?”

“不知为何。”素忻黛眉微蹙道:“现在的白沧给我的感觉,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这感觉让我有些厌恶。”

“不错。”

蝶雨水眸微凝,道:“白沧有古怪。”

与此同时,那站于一旁的九天歆素手紧揪,美眸紧紧的盯着白沧,传音道:“白沧,你疯了么?如此会影响甚至毁了你的根基,快将剑放下。”

在她的身旁,虔无用亦是坐直了身躯,嬉笑之意换上了凝重之色:难道,今日之准备,还要功亏一篑?

面对着九天歆的传音之语,白沧根本未听进去半句,不是他不想听,而是他此刻思绪已然受剑所蚀、受剑所控。

除了恨念、杀念,无半点其余之念。

此种控制,唯有他将叶凉斩杀,恨念消散,或方可解脱。

旋即,白沧手中邪剑抬起,剑尖直指叶凉,如魔般吐语:“叶凉,你的命,我收了。”

唰!

此语落下,他那英挺的身形陡然飞掠而起,在半空之上一个腾身,朝着叶凉劈砍而下。

滋滋

下一刻,利剑劈下,剑芒所滑之处,似连空间都被割裂摩擦的有火花溅射而出。

那一刹,煞气滕涛,白沧于空而落,似一头邪煞凶兽令得苍生惊惧、万物厌恶。

嗡!

似是感受到了挑衅,叶凉手中的彼河剑不住的震颤嗡鸣而起,欲要一战。

感受至此,他亦是缓缓抬首,看向那半空之上劈砍而来的白沧,嘴角弧度一扯:“那便让我送你上路吧。”

说着,他将彼河剑举过头顶,双手一握间,他猛地对着白沧狠劈而下。

唰!

一剑劈出,弧形的凌冽剑气带着星点的金银玄光直射白沧。

“一柄破铜烂铁,也想阻我!?”

白沧看得那掠割而来的剑气玄光,手中邪剑去势不减,不退不避,对着那剑气狠劈而下:“给我破!”

铛!

伴随着此语落下,邪剑与剑气玄光相触,一股浩荡的霸道玄力,瞬间由那剑气之上冲掠上那邪剑剑身。

只一息,便是将那邪剑的煞气锐芒,消挫殆尽。

“这怎么可能!?”

感受到邪剑的败落,白沧连瞳孔都未来得及缩,那剑气玄光的余力便是轰击于他身躯之上,令得他整个人倒射而出,重重的跌落于白洛水之前少许的大殿台阶之处。

‘噗。’

剑破、人坠地,白沧体内翻滚间,一股腥红的鲜血直接喷涌而出,喷洒于身躯与玉地之上。

那气息虚无,狼狈至极的模样,显然无法再战。

嘭嘭。

踏地的脚步之声亦是在此时陡然响起,叶凉缓缓走至白沧的面前,双眸不悲不喜的望着他:“你输了。”

“呵”

白沧依靠在台阶两旁的玉栏杆上,头部斜歪,吐着血,斜视着叶凉,道:“我承认,我小看了你。”

“但是”

他嘲讽的看向叶凉,道:“哪又如何?你还当真敢杀我不成?”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叶凉持剑而立。

“嗤,你敢么?”

白沧嗤笑道:“杀了我,你非但成不了白洛水的弟子,还会背负上一个残害同门之名,你会这么做?”

他脸面上浮现几抹自傲之色:“还有,我母乃是江水梵衣门的副门主,你杀了我,有能力承受的住她的怒火吗?”

“梵衣门么。”

于这梵衣门叶凉还算有所耳闻,其势虽不如洛水门,但也算得上一个不弱的势力,尤其是对一些偏远皇朝来说,更算得上一庞然之物。

不为别的,就因梵衣门之中的门主,是一位成圣强者的存在。

看得叶凉停滞未动,白沧得意之色,更是了然于脸:“不错,就是梵衣门,足以将你虐杀千万遍的梵衣门。”

“你若敢杀我,洛水门容不得你,你还会成为我梵衣门的追杀对象,到得那时,你便会如丧家之犬般,生不如死,哈哈哈咳咳”

边笑边咳出血,他疯而得意:“所以,叶凉,你敢杀我么?敢么?哈哈哈”

如此笑了片刻,白沧看得那无动于衷的叶凉,还以为其被吓了住,报复之念升起,大胆的挑衅道:“叶凉,我告诉你,今日你不敢杀我。”

“但日后,我必杀你,以洗刷今日耻辱!”

“说完了么?”叶凉神态淡漠吐语。

咯噔。

被他这表情弄得心头一震,白沧强撑着底气,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说了,今天,我必杀你。”

叶凉缓缓抬起剑,以剑尖指着他的喉间,目无悲喜:“从你侮辱她的那一刻,你的命,已入了我的生死簿。”

“别说,区区梵衣门,哪怕是瑶止在此,亦阻不了,我夺你之命!”

第210章 赤蜥血剑

那声音声声入耳,直刺白沧的心灵。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无知,才明白,他是遇到了怎样一个敌人。

不,不是敌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白沧却不知,他的疯,只为白洛水,而恰恰的,他偏偏很无知的揭了白洛水这片逆鳞,如此他又怎能不死?

咕噜

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白沧依靠在玉栏之上,惊惧求饶道:“叶叶凉我错了,你你放过我吧。”

“我再也不会和你作对了。”

他边求饶着,边努力的想挪动身子。

只可惜,他的挣扎,除却给身体带来痛楚外,无半点作用。

可以说,在强行动用邪剑体内损伤和叶凉这一剑之威下,他的躯体早已不堪重负,伤痕累累。

如此的白沧,哪怕是皮肤轻荡一下,便会钻心的疼,又怎可能移动的了那于他来说,已然重如千斤的身躯呢?

“叶凉,你想做什么!?”

就在白沧求饶间,九天歆跨前一步,娇喝出语:“还不把剑放下!”

“对,对”白沧激动附和九天歆之语,劝道:“叶凉,你放了我,放了我以后,我非但不会与你计较,还会与你结为挚友。”

“到时,有了梵衣门的靠山,这神府九界,又有几处是你我去不得的?”

那话语亦是从一开始的威胁,转而成了赤/裸裸的利诱。

“你错了。”

叶凉双眸淡望着他,看不清悲喜:“有一处,你去得,我却去不得。”

“什么地方?”白沧下意识的问道。

“黄泉!”

此语一处,叶凉手中彼河剑再无犹疑,从其喉间陡然划过,带起一道剑光。

唰!

剑光起、虚影寒。

下一刹,一抹凉意便就这般传上了白沧的脖颈之上,凉入了他的心中。

“你”

白沧双眸止不住的大睁,骇然之色,溢于言表:“竟然真的敢杀”



可惜,后面一字还未说出,他的喉间便似传来了延缓许久的‘撕拉’一声,紧接着,他那脖颈处,便是有着一道血痕蔓延了开来。

血痕一出,越来越多的腥红血液,亦是顺着这道血痕,溢散而出,浸染了他的衣衫,滴染了荧孑玉地。

当啷!

生机被夺,白沧那耷拉于身的握剑之手,亦是颓然掉落于地,震起一阵清脆的轻吟。

与此同时,他那依靠在玉栏的头颅也是彻底的垂落而下。

只不过,他的那双清眸已经大睁着,眼眸里有不甘、有畏惧、有悔恨,更有浓浓的恨意!

如此一剑剥夺了白沧的性命,叶凉那强撑已久的身躯终是坚持不住,无力倒落。

旋即,他以彼河剑为支点,支撑着地面,苦涩而语:“如今实力骤减,没想到连你一剑之威,我都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感受着体内,因使用彼河剑,而枯竭的玄力,呢喃道:“看来,我还是得快些提升实力,才行了。”

否则每一次他使用完一剑,便玄力枯竭,失去战斗力,成为待宰的羔羊,那便有些坑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敌人皆能一剑败之的。

轰!

正在叶凉呢喃间,九天歆陡然跨前一步,浩荡的玄力直冲殿顶,她素手成爪,娇容恼怒:“畜生,竟敢残害同门,我今日便替洛水门清理门户!”

话落,她那成爪的玉手,冲着叶凉的脖颈,便是擒掠而去。

“哼。”

眼看得九天歆要抓掠到叶凉,黑萝冷哼一声,身形化为一道黑影,瞬间闪至叶凉身前。

而后,她无半点犹豫,直接伸出那与年龄不符的清嫩玉手,冲着九天歆便是浩荡的一掌拍击而出。

轰!

下一刹,掌爪相击,黑萝与九天歆皆是向后倒退而去,那每一步所踩,坚硬的玉石地板便是龟裂开去。

如此不住的倒退了十数步,当得九天歆终是稳住身形,她亦是素手紧握成全,眼神阴翳的看向那退步不比自己少的黑萝,道:“黑萝,你要多管闲事!?”

“想动她,便先杀了老身。”黑萝冰冷而语。

“好。”

九天歆双爪一挥,道:“那我便成全你。”

“够了。”

她的行动才起,白洛水的轻喝之语便是已然响起,她美眸轻抬,素手叠于小腹,生冷而语:“退回去。”

“神尊。”

九天歆似心有不甘:“这小子杀了白沧。”

“我说”白洛水冰冷的清眸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退回去。”

在她那裹挟着威压的注视下,九天歆虽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恨念的瞥了眼叶凉后,退至了一旁。

看得这一幕,虔无用亦是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彼河神尊,你这偏袒未免偏袒的太过了吧?”

面对他的带刺之语,白洛水直接看向面有怨气的九天歆,道:“你是不是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

“属下不敢。”

九天歆清楚,自身虽为天脉掌教人之一,但与洛水门真正的高层,还有些距离,更别提这洛水门的总门主了。

如此,她又怎敢轻易悖逆。

“无论,你敢与不敢,你皆如此做了,不是么?”白洛水冷语道:“吞吃提升境界的玄丹、赠予煞气深重的邪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什么!?吞吃玄丹,赠予邪剑?

太耀等人目露惊愕之光,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九天歆。

与此同时,九天歆娇躯一震,美眸颤抖着垂首道:“属属下不明白总门主说什么”

“哼,不明白?”

白洛水玉手轻轻一抬,那白沧手中的邪剑便是脱手而出,飞掠至她的玉手之上,而后,她无半点犹豫,直接猛地一挥,将那邪剑挥掠至大殿中央的地间。

铛!

邪剑刺入玉石板之中,溅起一些碎石。

紧接着,那邪剑的剑身在白洛水所留的荧洁玄力之下,陡然褪去了那正常的普通轻剑之身,露出了一柄狰狞的利剑模样。

那利剑,剑身之上有着赤黑的腥红斑点,剑柄末端似有着骷颅邪兽,张着獠牙血嘴,直冲苍穹。

整柄剑,煞气深重,血腥之意弥漫,似望一眼便会迷失心智,沉沦其中。

“这是赤蜥血剑!!!”

太耀、段绫湘等人齐齐跨前一步,面色惊变。

那素忻更是面色冰寒如霜,紧盯着九天歆道:“九天歆,你竟然敢使用此等上古邪剑,来赠予白沧赢得此次比试!”

这赤蜥血剑为上古邪剑,曾一度跃入圣器之列,后因人的镇压浊洗,才掉入了准圣器之列。

但饶是如此,此剑所拥有的凶厉之意,亦是非常人可抵挡,九天歆用此来让白沧对敌,岂不是与谋杀叶凉无异?

如此,她怎能不怒!?

第211章 误会所酿

面对素忻的质喝之语,九天歆银牙暗咬,嘴硬道:“这并不是我赠予白沧的。”

“你还敢狡辩。”

素忻一咬银牙,莲步一踏,周身便是有着玄力涌动而起,似欲一战。

“等等。”

白洛水喊喝住素忻,道:“这赤蜥血剑的确非九天歆所有。”

“可是神尊,她”

就在素忻想再语时,白洛水摆了摆素手,道:“这赤蜥血剑,我若记得没错,早在百年前,便已被人镇压所得。”

已经被人拿走镇压了?那又如何会出现在白沧的手中!?

难道当真与九天歆无关,是白沧自己家族之人?

当得众人神思各异间,白洛水缓缓将目光投向了,那脸面难看的虔无用,轻吐冷语:“而这封印赤蜥血剑之人,我若记得没错,便应该便是现今擎皇麾下的宫武侯,淮殇。”

什么,竟然是宫武侯,擎皇的人!?

随着太耀等人的面色惊变,她檀口再起,清冷吐语道:“而这淮殇与虔无用你,似乎关系匪浅!”

咚!

心头如遭重击,虔无用陡然起身,笑着辩驳道:“神尊如此说,可当真折煞我了,我和淮殇的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好到,他主动将一件准圣器,赠予我。”

“你说是不?”

那赔笑之语,亦是狗腿子模样尽显。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白洛水素手一挥,将那邪剑收入银链之中,道:“既是如此,那此剑我便收了。”

她清楚,虔无用代叶擎天而来,若必要,随意杀之,会引起叶擎天的误解和不满。

而为了凉儿,她暂时还不能太过得罪叶擎天,所以她只能暂忍,更何况,今日之局,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虔无用已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不用她对付,回去后叶擎天便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及此,白洛水看也不看那肉疼却还赔笑的虔无用一眼,转而对着垂首的九天歆道:“九天歆,今日之事,你我心中皆有分寸。”

她螓首轻抬,傲然而立:“我看在你执掌天脉有功的份上,暂时宽饶于你,不过,从今日起,你立刻回归天脉,若无我的应允,十年内,不得踏出天门半步!”

“若敢违之,这天脉上尊之位,你亦不必再做了。”

那话语清冷而坚毅,在这大殿之内传荡着,声声震颤入众人的心中。

“属下,谨遵神尊教诲。”

九天歆银牙咬了咬粉唇,阴沉着脸,不敢辩驳半句,仅是垂首施礼,应允接受。

随着此事的妥善解决,白洛水抬首望向那已然被周薇、叶蓿凝等人扶起的叶凉,道:“你且歇息一日,明日一早,来三生殿,寻我。”

她波澜微起:有些事,我是该好好问问你了。

“神尊这是要收叶凉为徒了?”

素忻、周薇以及叶蓿凝等人脸颊之上,纷纷露出激动之色,那周薇更是激动的素手轻摇着叶凉的臂膀,以眼神示意:叶凉,快快谢礼答应。

面对她那激动不已的目光,叶凉眉头微皱,上前几步,朝着白洛水拱手直言:“请问神尊,你是否是要收我为徒了?”

“大胆!”

辛计符跨前一步,喝语道:“收不收徒,门主心中自有抉择,哪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此刻,太耀、蝶雨等人亦是眉头微皱,似也没想到,叶凉竟然会做出如此心急的讨要之举。

“行了。”

白洛水淡语一句,她看向那似充耳不闻一切,仅是盯着自己的叶凉,道:“我是决定收你了。”

“不过”

话锋一转,她说出了一句,令得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语:“不是徒弟,而是徒孙。”

怎么会是徒孙?这是什么意思!?

太耀、辛计符等人皆是面面相觑,似不知白洛水唱的哪出。

看得众人那困惑的神色,白洛水粉唇轻启,道:“此次,我择徒,本就是为我徒弟凉儿选弟子,非为己身。”

她看向那神色未有半点波澜的叶凉,道:“不过你可放心,虽为凉儿的弟子,教导之事,依旧是我来,你之名依旧归于我的门下。”

段绫湘、太耀等人听到这,算是彻底明白了,别人是代师收徒,白洛水这是代弟子收徒。

旋即,素忻亦是传音与叶凉,道:“凉儿,虽然是隔了一代,但一样为门主弟子,亦为门主教导,并不会有太大影响,你快些答应吧。”

自己成为自己的弟子,你又让我如何答应?

叶凉看向那白洛水的眸子,掠过一丝苦涩之意:何况,这一生,我连你的徒弟都不想再当,只想做你夫婿,又怎可能再做你徒孙!?

一念至此,他肃然而立,道:“抱歉,我拒绝。”

什么!?这小子疯了么?他竟然拒绝了!?

此刻,别说太耀、柳玉沁和素忻等人面露惊愕之色,连那本面色阴沉的辛计符、九天歆和虔无用等人都是目瞪口呆,愕然之色溢于言表。

玉座之上,白洛水黛眉微蹙:“你是嫌弃凉儿?”

她这问语刚起,黑萝便趁叶凉未语出惊人之时,急急传音道:“叶凉,虽然门主徒弟的名声不好,但那与你拜师并无太大关联,你可千万别因小失大。”

“听我的,快快拜师为先!”

门主徒弟的名声不好?那岂不就是我的名声不好?

叶凉眉头一皱:上一世的我,从来未做歪邪之事,声名不说极好,但也是令人津津乐道,称赞之辈,怎会名声不好了?

想及此,他亦忍不住传音问语:“黑老,我那个要拜的师父,名声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差点因急而直接说成‘我’,好在他及时还是改了口。

“你不知道?”黑萝讶异一语,气愤道:“你小子,你不知道你还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快拜师。”

“黑老,我想知道,他的名声究竟哪里不好。”叶凉执着无比。

“这事以后再说。”

黑萝看向白洛水那渐渐蒙上冰霜的玉面,催促道:“你先把师给拜了,到时我再找时间慢慢告诉你。”

在两人传音间,白洛水见叶凉久久未语,以为他是默认了,当即,那清怒之意瞬涨。

她看向叶凉,语调深冷如万丈寒潭:“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保命之剑,就是你要拜的师父的。”

“而你!”

她美眸一瞪,有着玄力下意识的溢散而出,反问而语:“你竟然还敢嫌弃于他!?”

轰!

浩荡的玄力直冲殿顶,白洛水在众人心悸的目光下,粉唇轻吐出深冷之语:“我就问你,知错不知错!?”

她拂袖而指,凌冽的寒意由身而散:“这师,你究竟拜还是不拜!”

这一刻,众人明白,这素来清心寡欲,天变地裂都可无动于衷的白洛水,是真的怒了。

而这一切,便是因为叶凉触了她的逆鳞,那她可宠(偏袒)到生死无惧、天地难阻的凉儿。

可是,在场没有人知道,眼前这惹得白洛水生气的叶凉,就是她心心念念(独宠)之人,哪怕是白洛水亦不知。

第212章 我意已决

大殿之内,众人屏息,那压抑的气息似令得这方天地的空气都是凝固,所有的目光都停留于那单薄的身影之上。

那一刻,无论是看戏的神色、嫉恨的神色亦或者是担忧的神色,他们皆心跳紧张的等待着他的答语。



叶凉心头叹气一道悲凉:师父,恕凉儿不孝,此次不能再顺于你。

他抬着那白皙而棱角分明的脸颊,清透的黑眸凝视着白洛水:因为这一世,无论天地所阻,万世罚劫,我亦只想你做我的妻子!

我叶凉专一独宠的妻子。

一念至此,叶凉那单薄的身形之上傲然之气由身而散,他唇动,坚定吐语:“我不愿!”

那一瞬,他那削瘦的身影,似洗尽铅华,静立于大殿中央,坚心中所念,万般不惧。

那一刹,白洛水望着他身上所发散的气息,又似想到了那心念之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会在他的身上看到凉儿的影子。”

白洛水凝望着叶凉的坚毅面庞,破天荒的未发出勃然怒意:难道,这个徒儿真是冥冥之中,凉儿所选,以告诉我,他还在,还未走,要我不再心中悲戚、孤伤?

可是凉儿

她的美眸轻抬,透过那殿门的空洞缝隙,眺望着远方天际:你可知,于为师而言,余念只想你醒来啊。

殿中,虔无用看得白洛水凝视着殿外,久久未语,故意出声提醒道:“彼河神尊,这小子竟然不愿意拜师,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我看,这种残杀同门又不敬师门长辈的刺头,还是宰杀了算了,免得将来败了洛水门的名声,还为祸四方。”

那话语里,对叶凉的杀念倒是不浅。

面对他的加罪之语,白洛水神色清冷,粉唇轻启:“虔无用,我不是叶擎天,你所谓的建议不但不会让我赞赏,反倒会”

她琉璃般的冷眸内,杀机微溢:“增加我对你的杀念。”

被她这深冷的话语吓得打了个寒颤,虔无用脸面难看的尴尬而笑,不敢再多言半句,生怕惹了这霸道的女人。

看得这一幕,素忻莲步轻踏于前,为叶凉求情道:“门主,凉儿还年轻,总有不懂事之处,希望门主可给我一些时日。”

她侧头,看向叶凉:“我一定会教育好凉儿,让他认错答允的。”

“哼,就他这刺头也会认错?”辛计符不屑道:“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差不多。”

“行了。”

白洛水素手一摆打断二人的话语,她看向叶凉,道:“在洛水门内,有两种弟子,一种便是拜了师,有了名,录了师父名薄的(优秀)弟子。”

“而另一种,则是无人教导,无师可择的普通弟子,此等弟子,平日除了正常修习外,还要打干杂物,做粗重之活。”

她玉面冰冷,道:“所以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一成为凉儿的弟子,入我门下,二,成为普通(下等)弟子,打杂过活。”

素忻闻言亦是脸面一变,传音催促道:“凉儿,你快快答允,这两种子弟,虽同为洛水门子弟,但在各方面的所受之遇,有着极大不同。”

“你切不可一时意气用事,而因小失大,快些答允。”

我这一生,只为娶她,为此纵死亦无妨,又何惧待遇之差?

心念微动,叶凉淡笑着与素忻摇了摇头后,他跨前一步,朝着白洛水磕了三个响头。

看得他如此动作,段绫湘、黑萝等人皆是满意的点点头,只有素忻面色一变:不好,这小子要胡来。

果然,她这心念才起,叶凉便缓缓起身,对着那美眸之中难得露出欣慰之色的白洛水,躬身施礼道:“叶凉,愿成为普通弟子。”

轰隆!

此语一处,众人心中惊涛波澜,那黑萝、段绫湘等人更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这混小子,混小子,简直是胡来胡来!

玉座之上,白洛水忍着心头怒意,冷而问语:“既然,你要成为普通弟子,又为何要磕拜于我?”

这三磕,只为还你前世师恩,只为断你我师徒之名,从今往后,我叶凉与你,只有情/爱,再无其它。

叶凉凝视着前方佳人,心念波动间,吐语道:“我之磕拜,只为感谢神尊垂怜看重之恩,无其它用意。”

素纱袖摆之下玉手气的紧揪,白洛水再也忍受不住怒意,陡然起身,冷语道:“既然你不愿拜凉儿为师,我也不强求于你。”

“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洛水门普通弟子,入柴灶之地,享普通弟子待遇。至于你手中的那柄剑,我不会收回来”

她轻拂袖,玉面寒霜:“但,从今日起,你需得将此剑日夜背于己身,寸步不离,且不能收于纳器空间之中。”

素忻闻言,忍不住上前拱手以求:“神尊,如此做恐会影响凉儿修炼,还望神尊三思。”

此剑玄妙,她不是不知,若是素日里将其封于空间之中还好,但若是日夜背于背脊之上,便等于时时刻刻要供给玄力给彼河剑。

如此此剑不但不会成为助力,还会成为负担,压制修炼的负担。

毕竟,每日修炼的玄力,要有一部分被彼河剑汲取,并抵抗其带来的压力,那在修玄进度上将会比人降低不少。

再加上叶凉贬为普通弟子,所享待遇又与人差了不少档次,如此还如何言超越别人?赶不赶的上别人的进度,都是一个问题了。

有了素忻的带头,黑萝、段绫湘等人亦是齐齐跨步而出,拱手施礼:“还请神尊三思。”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白洛水清眸望着叶凉,道:“你既然敢拒绝拜师,那便应有勇气承担这接下去的一切。”

说着,她一拂袖摆,径直掠过殿中众人朝着殿外走去。

直至走至那打开的殿门前,她才微顿脚步,头也不回的清语道:“看在凉儿份上,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

“一个月后,你若想清楚了,便来三生殿寻我,若想不清楚,你便永远不用来见我了。”

那看似霸道而孤冷的话语之中,却给叶凉留了一丝退路、‘一线生机’。

话语至此,白洛水亦再无犹疑,带着些许弟子,踏步而走,离开了大殿。

第213章 诬蔑

随着白洛水的离去,殿内众人亦开始纷纷四散离去,那离去前看向叶凉的眼神,有嘲讽、有羡慕,亦有着无奈的感叹。

与此同时,黑萝看向那面色虚白,似有些疲惫不堪的叶凉,亦是跨前一步,感慨道:“先回去吧。”

于她的言语,周薇、素忻等人皆是心头认同。

她们尽皆明白,此刻再骂叶凉亦无用,她们能做的,只能是在这一个月内,好好的劝一劝这执迷不悟的混小子叶凉了。

待得叶凉等人以及殿内众人尽皆散去,虔无用身旁的黑痣男子,亦是问语道:“虔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否要回擎皇宫?”

“回去?”虔无用眼神阴翳的凝视着叶凉离去的背影,道:“此小子诡异至极,在未调查清楚他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傻,与其无功而返,回去遭受叶擎天和淮殇的责骂,还不如在此以待良机,弄出些功劳来,将功补过。

想及此,他对着黑痣男道:“你们几个,立刻回归擎皇宫,将此间之事,一字不漏的禀报于擎皇。”

“尤其是这小子如何得了白洛水那把神剑,可能会拜师的师,要重点汇报。”

“是,属下明白。”黑痣男子拱手以应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虔大人,是怀疑这小子有问题?”

“哼,这小子有问题最好,我还能立个功,若他没问题”虔无用眼含厉芒:“他一样得死。”

如此害得自己折了颜面,损了邪兵之人,他怎能容之?

半月之后。

洛水门柴房小院处。

素忻、黑萝以及叶蓿凝等人于院内,坐的坐,站的站,那忧心模样,明显异常。

此刻的她们皆是将目光落于,小院内背负着彼河剑,手持斧子,劈砍木柴的叶凉身上。

这半个月来,她们对叶凉的劝语不是没有,但叶凉似乎根本没听进去,每一日,除了修炼,便是做些砍柴、做饭的打杂之活,无半句多言废语。

弄得素忻等人亦是无奈至极。

“凉儿。”

素忻明白今日所言又当无果,亦是站起身,道:“今日,我便先回去了,希望你能静下心好好想想。”

“是啊。”柳玉沁苏媚而语:“小家伙,你可别白白辜负了我们的一番心意。”

这叶凉如今是整个东脉新弟子之中,最好的苗子,若因此而‘夭折’,那便太不值了。

面对她们的无奈之语,叶凉停下手中砍柴动作,擦了擦额间的汗,道:“素忻上尊、玉沁上尊”

如此一一喊喝而过,他似答非答的笑道:“你们先吃了饭再走吧,这柴房生灶之地所出的饭,都是热乎的,很香。”

这臭小子

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素忻、柳玉沁等人亦是对叶凉无可奈何,只得再嘱咐几句后,便径直离去了。

随着她们的纷纷离去,那周薇略显忧心的走至叶凉身旁,拿出绣帕为其擦拭去些许汗水,关心道:“叶凉,你还是答允神尊吧。”

“否则”

她心疼的看着那背剑而立,疲惫模样的叶凉道:“你每日承剑而修,又要做打杂之活,实在是太累了。”

“不累。”

叶凉随意的抹了一把下颚的汗水,笑的颇为阳光。

这些时日,他亦是发现了,虽然背负着彼河剑会将他的力量压制而下,甚至隐约的还会汲取他的玄力。

但同时,叶凉也发现,每当他睡前将彼河剑除下,他体内被压制的玄力便是会以超出平日里的修习速度而运转起来。

并且不住回涨。

最重要的是,他有感觉到,在彼河剑压制下所修出的玄力更为精粹,更为凝实。

想及此,叶凉下意识的笑了笑:这一点,连我上一世都是未有发觉,真当是因祸得福。

尤其是,当他发现,每当彼河剑汲取他的玄力以及天地玄力到一定程度,便会将一部分极为精纯的玄力反馈于他时,他亦是更为欣喜。

如此倒非但不会是累赘,反倒还是锤炼人、提升人的宝物了。

“我看,你小子真是砍柴砍傻了。”黑萝看他一个劲傻笑的模样,没好气道。

面对她暖心的气语,叶凉倒也不生气,而是放下了斧子,走至她的身旁,倒了杯茶,喝了口,道:“黑老,我问的事,现在你能告诉我了么?”

“唉”

黑萝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小子,我还真是拿你没辙。”

这半月来,叶凉三番四次追问她白洛水徒弟凉儿名声之事,弄得她也我无奈。

本来,她还想他是一时兴趣,过些日子就忘了,却没曾想他天天问天天问,最重要的是,黑萝以此和他交换,让他拜师,他又不答应。

这简直就是白占便宜而不吃亏的主。

想及此,黑萝亦是看向那温雅而笑的叶凉,面色一正道:“你小子,少给我嬉皮笑脸,我说了,你不答应,这事没商量。”

周薇闻言亦是上前为黑萝各种揉肩按摩,道:“萝奶奶,你就答应叶凉吧,指不定你问完,他就答应了呢?”

“就他?”黑萝白了叶凉一眼:“鬼信。”

“哎呀,萝奶奶”

“行了行了。”

面对周薇的殷勤攻势,黑萝终是妥协退让道:“算我老婆子,拿你们没辙。”

她看了看左右,单手一挥,弄起一道虚空屏障,隔绝了内外动静:“你们几个,给我记住,此事事关重大,可谓众人不传之秘。”

她指了指叶凉等人,道:“你们听了切忌不可外传,明白了么?”

“哎呀,萝奶奶,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守口如瓶。”周薇伸手做了发誓状后,继续缠着她道:“更何况,现在别的脉的人都已经离开东脉了,你不用那么担心的。”

他们虽已离开,但东脉之人亦哪有这般太平。

黑萝心头感慨一语后,她缓缓起身,斑驳的银发间,抬首望天,感慨而语:“此事,事关当年总门主之徒,为何会陨伤之秘。”

在叶凉等人凝神聆听下,她继续道:“当年的总门主之徒,也叫叶凉,他是曾经叱咤风云叶帝一族的帝主叶南天之子。”

“那时的他,年少成名,意气风发,行侠义之道,做良善之事,为神府九界之人所称道,更为门主最骄傲、宠溺的弟子”

如此叙说了一些过往之事,黑萝话语之中悲凉之意渐起:“可惜,这一生他却独独做错了一件事,一件永坠深渊的错事,导致终生难挽。”

“错事?什么错事?”上官璃不解道。

面对她的问语,黑萝回转过身,脸面凝重的看向叶凉等人,一字一顿的吐语道:“一件杀父夺位,抢姐为妻,有悖伦/常之事!”

第214章 前往三生殿

周薇、叶蓿凝等人听得她这般言语,亦是难以置信的齐齐踏前,道:“什么!?这名帝子杀了他的父亲叶南天?还抢了他姐为妻?”

如此,岂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举?

咯咯!

拳头下意识的紧握而起,叶凉深邃的黑眸之中掠过一丝凶芒:原来,这所谓的辛秘,便是这滔天冤案!

感受到他似有波澜,黑萝眉头微皱,道:“凉儿,你怎么了?”

被她这一问,眼眸瞬间恢复清明,叶凉摇了摇头,道:“无事,我只不过有些无法相信,此等忠善之人,竟然会做这种事。”

“唉,你之所想,便是门主所想。”

黑萝感慨道:“当年门主为此事,斩杀了不少胡言之人,后来还是女帝瑶止与擎皇出面才将她给勉强压下。”

“从此以后,这事在瑶止和擎皇的干涉下,也变成了辛秘,不为外人所道,不为外人所知。”

那话语之中倒是有着几分悲凉惋惜。

“可是,不是据传叶帝叶南天是被偷袭而死的吗?还有那抢的姐姐又是谁啊?”周薇似有些好奇问语。

“叶南天被偷袭而死,此事不假,但据知情者所言,偷袭叶南天之人便与这帝子有关。”黑萝道。

叶凉闻言拳头微握道:“我若记得没错,当年叶帝被偷袭之时,擎皇也在场,难道他对此事就未发表什么看法?”

黑萝摇了摇螓首,道:“知"qing ren"传出此言之时,擎皇亦在场,而就是他当时的默然不语,才让人觉得他是默认了。”

“只不过,良善的他碍于所行之人是自己的侄儿,不好意思当面揭穿罢了。”

又是沉默未行事么!?

叶凉回念起踏宫抢亲那一日,叶擎天的漠视不助,他牙关暗咬:皇叔,你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是真良善,还是假良善!?

有时候,沉默却更能害死一个人,这一点在叶擎天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一念至此,他亦是下意识的吐语道:“公道自在人心,总有一日,真相会大白的。”

似被叶凉这没来由的一语说的一愣,黑萝、周薇等人亦是齐刷刷的朝其看去,似不明白素来正直的叶凉,怎会忽然为这无道帝子讲话了。

看得这一幕,叶蓿凝也是笑语着,化解尴尬道:“凉儿说的也有道理,这些事,孰是孰非,也说不清,毕竟,真相只有在场之人知道罢了。”

“嗯,也对。”周薇点了点螓首,看向黑萝道:“那萝奶奶,这帝子抢的姐姐是谁啊?”

在她的问语之下,黑萝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再度走出几步,凝望天际,吐语而出:“叶帝之女,千府帝国之尊,女帝瑶止!”

什么!?他抢的竟然是瑶止?

周薇、苏恒清等人亦是心头骇然,满脸的难以置信。

好一会儿,苏恒清才率先反应而过,眉头紧皱,道:“可是,我听说女帝瑶止所嫁之人是死寂大帝聂行狂,难道”

“这帝子敢与聂行狂争锋抢妻?”

他望着黑萝,心头波澜连连:那可是真正的无双强者啊,要是如此,那也太胆大了吧。

感受到众人注目,黑萝点首而道:“不错,他正是与聂行狂来了场争锋,也是那场争锋,导致这帝子伤陨沉睡,死寂大帝聂行狂负伤不治而陨。”

笑话,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叶凉心头泛起一阵嘲讽之意:当年所战,我所力敌,却并非聂行狂的对手,可以说,若非聂行狂手下留情,我早已败落,又谈何能力,让他重伤陨落?

在他心念波澜间,周薇黛眉一蹙,道:“此事是真的吗?要知道,聂行狂可是与叶帝齐名,且成名已久的强者,他怎么会不是那名帝子的对手?”

“其间之事,我不知,只听得那名帝子用了别的手段,得以加害到了聂行狂,导致如此,至于所谓真假”

黑萝话锋一转,道:“我只知,此事为女帝瑶止亲口所传,也是她亲自禁止再传,想来,应当是真的。”

瑶止!!!

叶凉双拳紧捏,牙关暗咬,眼眸之中银芒浮现:你当真是我的好姐姐!

周薇听得黑萝之语,亦是了然般的轻点螓首:“原来是这般,真没想到,这帝子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不顾伦常,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抢。”

“瑶止并非是我的亲姐姐!”叶凉下意识的道。

此言一处,黑萝等人亦是齐刷刷的将目光投落于他身,似惊愕的看向他。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知晓言语有误,道:“抱歉,这名字一样,所以有些代入感,导致情急说错了话,我只是想说,瑶止并非那名帝子的亲姐姐。”

“哦,原来如此。”

周薇下意识的点了点螓首,道:“对于这事,我也听祖父说过,说瑶止一开始传是叶帝养女,是后来在擎皇的正名下,才得知她为叶帝的真正女儿的。”

“嗯。”上官璃看向叶凉娇美而笑:“看来,小凉是只知之前,不知之后了。”

我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凉心头暗恨一语后,他平抚去波澜,表面声色不动,道:“或许,是吧。”

“好了,该知道的,也都说给你们听了。”黑萝看向叶凉道:“这就是为何我以为凉儿不拜师,是因为那名帝子名声不好的原因。”

她劝语道:“凉儿,其实此帝子之事与你并不会有多大的关联,如今的他重伤昏迷于擎皇宫,与你不会有多少影响。”

“所以,你大可安心的拜门主为师,门主虽表面冰冷,实则心善不会计较太多的。”

又是说我昏迷于擎皇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凉眉头深锁,看向黑萝道:“黑老,你说的这些师神尊她都知道是么?”

黑萝听得他喊出‘师’字,还以为他心有松动,急忙点头道:“是的,她都知道,不过,她对那帝子却无半点理由拿命信之。”

“非但如此,但凡有人敢与她面前说那帝子半点不是,那素来冷若冰霜的神尊,便会如逆鳞被触般,发出雷霆震怒,斩伤(杀)胡言之人。”

她感慨道:“在此事上,连擎皇都无可奈何。”

周薇闻言亦是不由呢喃道:“神尊对这帝子,还真是好啊,都让我有种用情至深的错觉了。”

边说,她边打趣的否定道:“不过,他们是师徒,又怎么可能嘛,肯定就是这师徒的感情比较好吧。”

对于二人的言语,叶凉黑眸掠过一抹眷恋与暖潮:师父,至始至终,除了父母,只有你为我敢与天下为敌,哪怕负了天下,你也信我,为我以命待之!

如此,我怎可负你!?

世人常言不负如来不负卿,可于我而言,却是不负洛水不负师!

一念至此,他低头凝望着那不知何时拿于手中绿叶片刻后。

叶凉再无犹豫,转身便是朝着院门外走去:师父,你等我,我立刻便来告知你一切,来让你知这一切的真相,来让你明你所坚持的一切都是对的。

来让你晓,我那欠你一世情/爱之心,来弥补我愚笨而错过的情,错过的你。

他步履匆急,黑眸坚毅:白洛水,你等着我,我回来了!

看得叶凉忽然离去的模样,周薇一愣,道:“叶凉,你去哪?”

“三生殿!”

第215章 把东西留下

悠悠的坚定之语在众人的耳畔传荡而起,轻荡至九霄,掠于群山浮云间。

黑萝伸手拦住了那欲要跟随而去的周薇等人,摇了摇螓首,笑道:“让他自己去吧。”

让他一个人去?

周薇那尖俏的瓜子脸上,银牙微露,似有担忧之色,道:“他不会又乱来吧?”

“不会。”

黑萝那如婴儿般的脸面之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一次,他不会乱来,只会拜师。”

他要拜师?

周薇、上官璃等人下意识的看向黑萝,似有几分讶异之色。

“是的。”

黑萝转身凝望向叶凉离去的方向,欣慰而笑:“这一次,他或许真的开窍了。”

在她看来,叶凉是听了此事后,得知了白洛水并不像表面般清冷孤傲,而是个极为护短又良善之人。

拜在她的门下,会得到极大的照拂,所以,叶凉终是开窍动心了。

毕竟有如此护短之师(祖),那对日后玄途可是颇有好处的。

想及此,黑萝亦是暗暗点头,道:“加油吧,凉儿。”

这一刻,众人皆是与她一般想法,以期许的目光,凝望着叶凉离去的方向,殊不知,这却是个离了正常轨道的想法。

洛水门,玉石板道上。

叶凉正步履匆匆,行于此处,他抬头望了眼那远处山巅,在浮云之中若隐若现的宫殿,眼眸泛光:师父,你等我!我来了。

嘭嘭!

就在他心潮所起,打算快步行去之时,一道道沉闷的打斗之声,陡然传入他的耳畔。

循声望去,几名着洛水门普通弟子衣衫的少年,正趴伏于地上,被一群似拜了师,穿着锦缎古服,傲气十足的所谓优秀弟子,拳打脚踢着。

其中一名弟子尤为被踢的狠,如此狠踢,那名弟子还似咬牙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死死不放开。

“薛玉!?”

叶凉看得那被踢的满面尘土和血,模样狼狈至极的少年,也是一愣,那不是薛玉,还道是谁?

他眉头微皱,正欲上前,却是听得那边打边踹的一名,有着娃娃脸的弟子,咬牙狰狞道:“都说了,让你们把上尊发的令牌和那些丹药、果水给拿出来,你们没听见吗?”

面对他的狠踹之语,薛玉不顾痛击,咬牙不松怀中之物,道:“陆东嵘,这是众上尊发给我们灶房的,不能给你们。”

“什么灶房的!”

陆东嵘不耐烦的喝了一语后,他似踹的累了,边歇息,边指着薛玉道:“发给你们灶房的东西,你们不是已经拿了吗?这又不是你们的,快把它交出来。”

“我们的东西是拿到了,但是这是叶凉他们的东西,也是我们灶房的。”薛玉坚定的护着:“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

“呦呵,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陆东嵘撸了撸袖子,吐了口痰到地上,露出与可爱脸面完全不符的凶狠表情道:“既然你小子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对着那停手的同伴,挥手道:“给我打,打到他们把东西都交出来为止。”

旋即,陆东嵘从储物器之中,拿出一根长棍,挥甩了两下后,他看向地上再度被群殴的薛玉,狠语道:“既然你不识相,那老子就卸你几根骨头,让你长长记性。”

话落,他眼眸之中厉芒闪过,拿起长棍,便是对着薛玉的背脊狠击而去。

那长棍因势急而产生的破空之声,在这片空旷之地,皆能耳闻。

啪!

然而他那长棍才击打出一半距离,斜地里便是一只手伸了出来,将那长棍给握了住。

下一刻,顺着那只手望去,陆东嵘亦是望得了一道背负彼岸剑,面容青俊,星眉剑目,白皙的脸颊透着几分淡漠冷意的傲然身影。

“叶凉!?”

瞬间将眼前男子识出,陆东嵘也是嘲讽而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走关系强行闯殿比试,结果实力不济,落了个灶房弟子的叶凉,叶大哥。”

他笑着喊停了那些打骂之人,道:“来来来,都停手,快来认识认识,我们这位输了比试,被贬入灶房,丢脸到十天半个月都不好意思出门的叶大哥,哈哈哈”

随着他的放肆笑语,那些同伴也是纷纷对着叶凉讥讽而笑:“哈哈,叶大哥好,叶大哥好”

由于上次比试为殿内保密而比,比试出了后,天脉、阴脉等人因怕丢人而未提半点就匆匆离去。

再加上,那殿内东脉几位上尊,因叶凉这胡来之举,也闭口不谈此事,使得那一天在殿上的寥寥几名东脉弟子,亦不敢随意胡言。

而叶凉这本人又那次之后,终日待于灶房,除了修炼就是劈柴、做饭,足不出户,这般下来,此事闹得最后,自然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真相了。

相反的,因为他的闭门不语,反倒致使各种流言、猜测四起,比如叶凉如何关系不成,丢脸失势等等。

那以讹传讹的,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现下陆东嵘等人就是这般看待叶凉,所以肆意嘲笑的。

地间,那薛玉趁此空档爬起身,不顾自身狼狈,站至叶凉身旁,道:“叶凉,我们别理他们,我们走。”

说着,他便伸出手要拉着叶凉离去。

“慢着!”

陆东嵘喝住他道:“你们想走可以,把东西给我留下。”

“这东西是叶凉的,凭什么给你!”

薛玉涨红着脸拒绝后,他拿着怀中以红布包裹的木盒,对着叶凉道:“叶凉,这是众位上尊发的令牌和一些丹药、果水。”

他揭开红布,打开木盒后,翻出木牌道:“这令牌里面有洛水门的洛水点,我们要去神清阁修炼就需要消耗令牌内的洛水点,而且还能用这洛水点换一些师门的东西。”

“至于这些丹药、果水,也是上尊们发的,每个弟子也都有,只不过,因为我们是普通弟子,所以比别人的要稍微差些。”

薛玉悄悄的对着叶凉耳语道:“不过,太耀上尊和我说了,给你的丹药和灵果玄水不比别人差,让你好生使用,为此我也沾了你的光,所得不错呢。”

叶凉看得他那满足的喜悦满意,也是淡淡一笑:“辛苦你了。”

于薛玉,叶凉是有几分感动的。

他清楚,薛玉是有能力成为正式弟子的,但就是因为他帮了薛玉一次,薛玉便以要知恩图报,同甘共苦之名,和他一起入了灶房。

如今又拼死相互他的物品,叶凉又怎能不心起暖流。

面对他的感谢之语,薛玉露出阳光的笑意,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

边说,他边愤愤的看向陆东嵘,不满道:“倒是他们,不顾同门之谊,想抢你的令牌,将你的洛水点拿走。”

“这洛水点可以抢走?”叶凉问道。

“是的。”

薛玉点点头,道:“只要拿过令牌,就可以强行将令牌里的洛水点,刷到自己的令牌里。”

原来如此。

叶凉心头了然,他转头看向那还死按着长棍的陆东嵘,道:“你想抢我的洛水点?”

“哼,是又如何?”

陆东嵘傲然的昂首,轻蔑的看着他,彷如看着废材蝼蚁:“就你这种凭关系进得洛水门,还妄图当总门主弟子的癞蛤蟆、烂稻草,没有资格拥有洛水点。”

“识相的,快把洛水点交出来,否则”

话语一顿,他哼声道:“爷我就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第216章 那就抢呗

随着陆东嵘的威胁之语一出,那在场的那些持棍子弟亦是齐齐跨前一步,似威胁般的看着他。

那模样,好似若是他不交,便等着与薛玉等人一般下场。

叶凉看得他们那倨傲而又霸道的模样,倒是忍不住一笑,他看向那紧张的薛玉道:“薛玉,你想不想要洛水点。”

面对叶凉这没来由的问语,薛玉下意识的点头道:“想要啊,但是”

他露出一副苦涩之态:“这洛水点获取很难的,尤其是对我们这些普通弟子来说。”

“不难。”

叶凉那看向陆东嵘等人的嘴角,浮起一抹邪笑:“这不就有现成的么?”

薛玉闻言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似有讶异的陆东嵘等人,伸着手磕巴道:“叶凉,你是想”

“不然呢?”

叶凉耸了耸肩,道:“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我若不接受,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和对方了。”

他白皙的脸颊带着笑意,看向陆东嵘:“你说是吧,大兄弟!”

“你小子,敢玩我!?”

陆东嵘再傻,现在也是听出了叶凉那弦外之音了,他瞬间勃然大怒:“老子今天要不把你打的在地上哭嚎,老子就不姓陆。”

“是么?”

叶凉一副无奈的模样,道:“其实,屎(shi)/东嵘也挺好的。”

“你找死!”

陆东嵘那娃娃脸气的铁青,喝道:“兄弟们给我打,往死里打!”

啪!

他这话语才落,那一直握着他手中木棍的叶凉,手上陡然用力,直接将那木棍给拦腰捏断。

紧接着,叶凉无半点犹疑,狠狠一脚便是踹在了陆东嵘的小腹之上。

那一脚速度之快,之凌厉,看得众人咋舌,而后,只听得‘嘭’的一声,陆东嵘整个人便是瞬间飞了出去。

滚落在地上后,还滑滚了好一段路才停下。

看得这一幕,那群优秀子弟皆是呆愣在了那里:什什么情况!?凝丹四步的陆东嵘,被叶凉一脚给踹爆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咳咳。’

就在众人惊骇、陆东嵘咳血且倒地哀嚎间,叶凉手持半截木棍,缓步走至他的身前,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之上。

旋即,叶凉将那拿木棍的手痞痞的耷拉在踏脚的大腿之上,俯身而下,看着陆东嵘,笑的邪异而冰冷:“现在,你还要不要抢我的洛水点了?”

“不不要了。”

刚才那雷霆一击,出脚太快,太猛,哪怕是再有准备的情况下,陆东嵘都没有信心挡的下来。

更何况,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脚中所蕴含的雄浑玄力,远超于自己。

如此随意一击的实力都碾压自己了,陆东嵘又哪敢再随意叫嚣?

看得他那瞬间萎靡认怂的模样,叶凉眼眸掠过一丝不屑,转头轻挑而痞意十足的看向那惊愕呆愣住的余下子弟,道:“你们,还有谁不服的,尽管来,我”

“都接着。”

那话语倒是蛮横的很。

若是在之前,他们听得叶凉这话,或许还会群起而攻之,对叶凉人人喊打,但是现在,在看得叶凉随意一脚就将陆东嵘解决后,他们又如何敢上?

“没人不服?”

叶凉拿起半截木棍,轻拍着肩膀,似个强盗无赖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你们每个人的令牌都交出来吧。”

他状似十大大度道:“我要的也不多,一半就好。”

“什么,要一半!?”

众人一时有些窸窣不满。

这洛水点获取可不容易,一下就被叶凉给瓜分一半,他们哪能心甘。

“当然了,你们不交也行。”叶凉‘善解人意’的一笑:“我这人很公平,鉴于你们刚才那么打我的朋友,那你们就每个人挨我几脚几拳吧。”

“只要挨下来了,这洛水点我也就不要了,如何?”

他望着他们温雅而笑,但那笑却笑得众人心头发寒,背脊发凉。

咕噜。

在他这种无形的压迫下,有一名子弟咽了口唾沫,实在忍不住道:“叶凉,你别太过分了,我们现在可是棋宗的人。”

“是么?”

叶凉手中玄力一荡,将那半截木棍震成齑粉:“可我要偏偏过分,你能奈我何!?”

他深眸渐渐变得冰冷:“我再说一遍,交出洛水点,否则,休想完整离开此地。”

面对他那坚定不移的杀伐之语,这群人中终于有胆怯之辈开始妥协,而一旦有人开了头,那陆续妥协的人也就多了。

毕竟,胆小可是会蔓延的。

此刻的灶房的薛玉等人也是一个个兴奋至极的接受着那些人的洛水点,那心中酣畅,大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转过头,看向那躺于脚下的陆东嵘,一笑:“该你了,大兄弟。”

那一口一个大兄弟,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亲切的很。

待得他将陆东嵘的令牌拿过,叶凉亦是将脚从他的身上拿下,转过身走至薛玉的面前,将令牌扔给了薛玉:“给你,拿去刷吧。”

“你不要?”薛玉接过令牌,有些讶异。

“都放你这,等我要用的时候,你再给我点就好。”叶凉随意至极。

可是就是这份随意,却令得薛玉心头一暖,让他感受到了浓浓的信任,他点点头,道:“好,我一定替你好好保管。”

“嗯。”

叶凉轻应一语,正欲告辞,那身后一道狰狞而羞愤的喊喝之语陡然传来:“叶凉,老子要你的命!”

众人循声望去,那陆东嵘手握长拳,玄力疯狂萦绕而起,正对着叶凉的后脑勺轰去。

显然,此次的失败受挫事件,令得好面子的陆东嵘感到了无比的羞愤,在这股羞愤之下,他亦是失去了理智。

趁得叶凉转身与薛玉闲聊而看似卸下防备之时,他疯而进攻,以搏命寻回颜面。

“叶凉,小心!”

薛玉看得那偷袭而来的陆东嵘瞳孔一缩,便欲推开叶凉。

唰!

不过,还不待他有所动作,那叶凉似早有所感般,白皙的嘴角轻扯出一抹冰凉的弧度后,他的身形陡然回转,以更为凶猛的速度,轰出一道玄拳。

咔嚓!

下一刻,叶凉那金漆浇铸的玄拳,轰击在陆东嵘的玄拳之上,直接轰得那陆东嵘的手臂断裂开去。

甚至隐约的,还能看得有森森白骨,从其溢血的手中露出。

玄拳轰断陆东嵘的手臂,他连哀嚎都来不及,那股劲力便是轰的他整个人倒射而出,在半空之中,打了个滚后,跌落于地。

嘭!

这一次,他跌的倒是巧妙,双膝跪地,似好像给叶凉跪地认错一般。

嘶!

这叶凉,好恐怖。

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那在场众人看得这一幕亦是心头震撼,尤其是,那些拿出洛水点的弟子,更是在心中暗暗庆幸,没有胡来。

毕竟,能够在陆东嵘偷袭的情况下,反抢攻陆东嵘,将其凌虐而下的人,他们又怎可能是一合之将?

在他们心惊间,叶凉冰寒着脸,走至陆东嵘的身前,一脚踏上他的肩膀,冷语道:“偷袭你都不会,还好意思杀人!?”

“我送一句话给你:你这么垃圾,你爹妈知道吗?”

显然,陆东嵘那对其后脑勺的要命一拳,亦是彻底激起了他心头怒意,那言语说起来,亦是未给陆东嵘留半点颜面。

第217章 草屋前,似当年

“叶凉你”

脸面之上疼的虚汗直冒,陆东嵘在外疼内羞愤攻心下,终是忍受不住,眼前一黑,憋闷的晕厥了过去。

叶凉看得他那晕倒在地的狼狈模样,回稳身形,还未做什么,那群子弟便是急匆匆的对着一旁行来的几名男子喊道:“禹哥,禹哥”

循声望去,那南凌禹领着几名弟子正缓步朝此地走来。

并且,那麒幕更是大摇大摆的走至叶凉、薛玉等人的面前,双手环抱于胸前,傲意十足的说道:“怎么回事?是有人在闹事吗?”

他故意瞥了眼叶凉,道:“说出来,我们禹少定会为你做主的。”

“麒幕哥,快,快帮我们,这叶凉欺负我们新生,好抢了我们的令牌。”

“对啊对啊,禹哥、麒幕哥,你们快帮帮我们吧,他还把陆东嵘打成重伤了。”

那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还指向那倒地昏厥的陆东嵘,似有理有据。

“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动手在先,我们自卫在后的。”薛玉等人强撑着底气辩驳。

显然,他们对这位实力不俗、背景不弱的南凌禹,有些忌惮。

“少他妈给老子废话。”

麒幕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正欲继续喝语,南凌禹将其给拦了下来,他抬首凝视着那云淡风轻无半点畏惧的叶凉,道:“是你动的手?”

叶凉白皙的嘴角一挑,淡笑道:“他想要我的命,你说我要不要动手?”

南凌禹闻言眉头一皱,瞥了眼那地上昏迷的陆东嵘,未出语。

看得他那静默的模样,叶凉亦是平淡问语:“你想帮他们出头?”

我出头!?

南凌禹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我不会与你为敌。”

以前,他的确是小看了叶凉,认为其就是个无用的公子哥,但是至从那一天,殿上一战,他对叶凉已然大大改观,没了轻蔑,有的仅是警惕和敬佩。

一个境界强悍,亦能在强者面前坚持本心,甚至无惧梵衣门的威胁,依心照杀白沧的一往无前之人。

南凌禹相信,这种人,若不半路夭折,必为强者,聪明如他又怎会傻到去为敌?

想及此,他亦是对叶凉道:“我只是提醒你,陆东嵘这群人已经加入了,棋闽师兄的棋宗,你今天这么对付他们,棋宗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等他们来了再说吧。”

叶凉随意的耸了耸肩,与薛玉略微交代了几句后,就打算转身离去。

“叶凉!”

南凌禹将踏步离去的叶凉喊住,道:“难道,你就不怕?棋闽他可是坤府巅峰的强者。”

叶凉背对着南凌禹,道:“如果我会怕的话,你觉得,我还能站着这里吗?”

他所背负的,又岂是一句怕,就能解决的?那所面对之敌,哪一个不是足以让人胆颤畏惧的存在?

怕!?

怕他今日就不会站在此处,站在这洛水门了。

面对叶凉之语,南凌禹想起那一日叶凉的疯狂之语,自嘲的一笑:“我倒是傻了,竟然问你这问题。”

他缓神而语:“其实,你可以加入别的师兄的势力,以你的能力想必会有很多更强师兄师姐的势力愿意收你,到时棋宗的人,就奈何不了你了。”

“哈哈,多谢建议,不过”叶凉朗笑道:“我这人生性散漫,不喜欢看别人脸色行事,更不喜欢被别人压着,所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说着,他便继续踏开脚步,朝前行去。

南凌禹望得他踏步离去的背影,心念一动,陡然喊语道:“叶凉,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建一个势力!?”

“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那邀请之意明显,令众人咋舌。

毕竟,南凌禹在众新弟子之中的地位可丝毫不低于叶凉,天才、骄子等等。

可这么一位新人王般的存在,对叶凉主动发出邀请,共建势力,岂不是已将叶凉放于同等地位,甚至更高了?

如此,他们又如何不惊。

面对南凌禹的邀请之语,叶凉随意的扬了扬手,道:“我的势力就是灶房,你若想和我并肩作战,就加入灶房吧。”

他仅是随口一语,却未想到南凌禹当真了,而日后这灶房,还当真成了洛水门内的一大势力。

“要我加入灶房?”

南凌禹看得叶凉缓步踏出,隐隐走入云雾之中消失不见的叶凉,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有趣,有趣。”

说着,他亦是在麒幕等人的讶异目光之中,边笑边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大殿一角落的屋檐下,一名浑身穿着淡青色玲珑素纱长裙,羊脂膏般的白玉肩膀,裸/露于空气之中,颇为清丽灵动的女子静立着。

她那青丝之上一卷束带轻卷,随风吹拂下,轻荡而透出飒爽利落之感。

此刻的她,站于几名女子之前,一对凤眸的狭长,生于那鹅软石般的娇俏脸蛋之上,凝视着叶凉离去之处。

良久,久到她身后的一名女子,都是有些忍受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清凝姐,你这是对他有兴趣?”

顾清凝闻言瞥了眼云雾之中,淡漠道:“勉强可收做男仆。”

话落,她亦是径直转身离去。

三生殿外。

一道单薄的身躯正静立着,他抬头望着那碧玉雕琢的三生殿三字,凝视了良久。



久到他终是平抚了心头悸动后,他重重的呼了口气,踏步行入了殿内。

殿内的格局,不知为何,与他有些似曾相识之感,那种感觉令得他下意识的穿过回廊,绕过亭台,来到了一座普通的茅草屋旁。

入眼所见,那茅草屋立于悠悠的小院之中。

小院不大,仅是以一些普通的木质栅栏轻拦而起,栅栏之上有着藤蔓和花楹环绕,偶间还有点点斑驳积雪点缀,倒是看似别有一番盎然滋味。

叶凉缓缓踏入小院之内,下意识的朝着一旁扫去,那里有着一弯湖水小泉,旁边还有着一块碧绿菜地。

他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暖流:这里的布置,倒和当年师父教我练剑之时,所居住之地一模一样。

思念微起,他缓缓伸出手,接了一些清泉水,放于嘴边喝了一口,淡笑道:“一样的这般甜。”

说着,叶凉缓转过身,走至那茅草屋前,伸出轻推那虚掩着的门。

师父,我回来了!

第218章 三生万世,永不相忘



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叶凉的心在此时都已然提到了喉间,那所跳的速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快。

然而,当他彻底将门推开之时,却是发现,屋内除了飘荡着的阵阵熟悉清幽香气外,并无其她。

那道倩影,并不在草屋之内。

师父

眼眸之中掠过一抹失落之色,叶凉走入屋内环顾了一圈后,他缓缓踏出屋外来到那石桌旁,落座而下。

既是如此,那我便等等吧。

一念至此,他亦是安心的开始欣赏起这院落内的熟悉景致起来,那目光所扫,倒是被的他看得了与此地幽静之景格格不入的一处。

在那里,赤蜥血剑随意的镶嵌在一座石碑之上,半个剑身轻露,似随意可以取。

看得此,叶凉也是不由摇了摇头,淡笑道:“这还真是师父的性格,对什么事物,都是淡漠随性,哪怕是这所谓的准圣器,都是如此随手而丢。”

这般笑望着赤蜥血剑,不知不觉的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然后低沉,直到后来,变得无比的凝重深重。

不行!

他陡然站起身,双拳微握:若黑老所言都是真,那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师父表明身份,否则,以我现在的实力,只会拖累师父,害了师父。

叶凉回念到那些阴谋种种,以及刚才路上所遇之事,牙关暗咬:如今这世道,一切都得靠实力,实力若是不强,我就算和师父承认了身份又能如何!?

难道,让师父再如死前一般,为我挡一击么!?

不,绝不!

此生我要做的便是让她做我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我独宠的妻子,而非再为我所忧,为我牺牲的悲戚之人。

他凝视着那赤蜥血剑,拳头捏的泛白:神秘的杀父之仇、死寂大帝聂行狂的冤杀之名以及那瑶止、皇叔等等。

这些都非现在的我所能承受,我若公告了身份,被他们所知,难道让师父来承担吗!?

如此,我于心何忍!?

一念至此,叶凉缓踏至茅草屋前,重重的磕拜了三个响头:“师父,你等着,从今日起,我便心无旁骛,潜心修习,争取早日达至巅峰之境,与你相认。”

这一世,我不要再做你身后被护之人,我要让我的羽翼成长到足够为你遮风挡雨之境。

想及此,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坚毅:总有一天,我会来到你的面前,与你说出身份,告诉你,你的凉儿,长大了。

他能真正照顾你了!

不知是叶凉心所念,悲凉了上苍,还是何,那本无雪的天空,在此时飘雪了皑皑白雪,飘散于山巅,飘荡于他身。

旋即,他走至一旁的一小片花圃之地,蹲下身,摘了几朵洁白的白色玫瑰,并将其拿至茅草屋前,插放在了门上。

紧接着,叶凉习惯性的走至石桌上,放了三杯茶水。

铛!

如此做完,叶凉猛地解下背上的彼河剑,将其直接斜刺入不远处的土地之中。

彼河入土,溅射起点点碎土。

那嗡鸣间,似有着眷恋,有着不舍,映射着那与它有几分同心相连的叶凉心境。

唰!

与此同时,叶凉的手中一柄普通轻剑显现,他利剑一挥,平视着那与自己眼神平行的寒剑剑剑身,任凭寒雪飘于轻剑之上:“师父,今日,便让凉儿再为你武剑一曲。”

“待得来日,你我再行相认,相知相依”

你一定要等我!

心语落、身影动,剑花翻飞。

叶凉那单薄纤瘦,却似洗尽铅华可擎天立地的身影,手持利剑,终是在那院落之内,轻舞而起:“一剑黄泉荡”

“二剑(指)奈何路”

“三剑梦断肠”

“四剑碧落念”

那每一剑出,院落内的青草幽花便是轻摇,露水轻滴而下,好似为悲剑之伤,所哭泣。

嘀嗒嘀嗒。

飘雪之中带着淅沥雪子与清雨,好似苍天悲泣,敲打于那湾湖面之上,滴落于叶凉的心房之上。

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每一剑出,叶凉心头对白洛水的念情便深重一分,如此情念越来越重,他又如何能轻忘?

唰!

他挥舞着长剑,切割着那斩不断的细雨,斩不断的相思情仇:“悠悠之情,唯于我心,奈何桥头,彼河之畔,三生万世,永不相忘。”

师父,此生得遇你,我已终生无憾。

那一刻,他任凭着手中剑在院落内宣泄,似要将所有相思之情,宣泄殆尽,殆尽到他能够忍下以后对她的思念。

忍下,那很想告诉她身份的念头。

那一瞬,叶凉不知不远处一道熟识的倩影,手中拎着竹编花篮,已然缓缓踏近,走至了那入院门前。

她凝望着眼前这道好似望了千载,熟悉的舞剑身影,琉璃般的眸子不住的颤动着,那万载都无波澜的娇躯,颤而娇胸起伏,气息不定:“这是我教凉儿的碧水剑法。”

凉儿是你来了么?

白洛水螓首轻抬,望着那剑花的翻飞,望着那身影的舞动,尽是有些望的痴了。

那一望,她似望到了那当年那俊逸少年,在雪花之中为她舞剑之景。

他边舞,边得意而笑:“师父,我的剑法,是不是又有进步了?是不是到可与师父比肩的地步了?”

额前青丝随剑舞而动,他稍显稚嫩的脸上,天真笑语:“若是如此,那我便要与师父一比,赢了师父。”

她笑着摇了摇螓首,于石桌旁静坐道:“为何要赢了为师?”

唰!

剑出、雪花飞,他边跳跃而武动,边出语道:“赢了师父,师父便不能再做我师父了”

“不能做你师父,那要为师还有何用?”白洛水柔柔轻笑。

“有用啊。”他剑停,身落,走至石桌前,拿起那三杯茶中的一杯,一口喝尽后,道:“做我的妻子。”

“傻孩子。”

白洛水笑着伸出素手为他整了整衣衫,捋去额前青丝,道:“你还小,待得大了,你便会有你真正喜爱之人了。”

“我不管,也不要。”叶凉定语道:“此生,我就要娶师父,别人一个也不要。”

一个也不要

思绪陡然魂归,白洛水粉唇轻轻呢喃着此语,那望的出了神的美眸之中,不知何时已然溢出了水珠。

水珠顺着她清润的面颊,打湿了衣衫,滴洒于地。

那名少年又哪会知,他童年时的无心之语,深深根植于她的心中,埋下了镶嵌入肉入心的种子,已经永远拔不去了。

此刻,若是有人站于此处,或许难以相信,这天上地下冰冷无双,清美无情的白洛水,竟然会望人望的痴了

望的哭了。

良久,当叶凉终是停下舞剑,从思念的思潮之中退出,收剑缓步走至石桌前,拿起茶杯,在白洛水的注视下一饮而尽时,他终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他侧过头,顺着那入院处望去,这一望,望得他心神一震,下意识的脱口而语:“师父!”

啪。

这一喊,白洛水的思念终是决堤,连得那手中的竹编花篮都是掉落于地。

震起皑皑白雪、洒落所采草药。

第219章 你足以与我相配

细雨淅沥飘洒。

两道似相隔了千万载的身影,静静相立而望。

良久,叶凉终是从情/爱之思中反应过来,他克制着心头不忍,对着白洛水躬身施礼,说着违心之语:“神尊,在下偶然路过此处。”

“一时技痒,便随意挥了几剑,若是有叨唠之处,还望神尊莫言责怪。”

他低垂着头,脸面朝地,努力不让或会有的情念之绪滋生,不让那男儿之泪轻弹。

“你”

白洛水似还有些沉浸于往昔,呢喃道:“刚才喊我什么!?”

叶凉姿势不变,咬了咬牙道:“我喊的神尊。”

“是神尊么”

白洛水美眸微微迷茫,苦涩之意在白玉无瑕的脸颊蔓延:“终究,还是我太念他,所以听错了么?”

她以玄力蒸散去清泪,恍神般的边摇着螓首,边向石桌走去:“你终究不是他。”

“不是他”

她缓缓落座于石桌旁,悲凉的呢喃而语:“是啊,你又怎可能是他呢?他如今还躺在那擎皇宫,那冰冷的寒棺之上,又怎会来此处”

“来这陌生之地寻我呢?”

白洛水眼眶里有着雾气升腾。她仰面闭眸,任凭细雨轻打于玉面之上:“或许,纵使他醒来,他想找的人,也不是我吧。”

“是那个,他甘愿为其退出佛门,八方一战的人。那个他踏宫抢亲,持剑而立,要娶为妻的人儿吧”

那每一言,每一语里,有的尽是凄凉尽是悲痛。

叶凉躬着的身子微颤,那面色涨红,牙关紧咬的模样,似挣扎不休。

他明白,她说的人,是瑶止。

叶凉更明白,现在的他很想回稳身形,告诉她,他想找的人是她,念的人是她,此生一切,为的也是她。

可惜,他知道,现在还不能!

所以,他只能忍,忍的难受,忍的悲痛。

就在叶凉思绪挣扎间,白洛水缓缓调了调心绪,下意识的拿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苦涩道:“儿时之语,亦只有我傻傻当真吧。”

“可是凉儿,我不怕傻,我只怕”

她美眸闭起,娇胸担忧的起伏:“只怕,你不会再醒来,不会再看我一眼,不会再喊我一声师父”

如此屏息凝神良久,待得白洛水终是退出思潮,她才看向眼前这一直躬身的少年:“你起来吧。”

“谢神尊。”

叶凉缓缓回稳身形,那痛心的神情,已然被其埋葬于心。

“你来找我,所谓何事。”白洛水恢复了清冷。

面对她的问语,叶凉真心回之:“我只是想告诉神尊,我心已定,不用一个月,我以后便打算为灶房弟子,以普通弟子身份,潜心修习了。”

潜心所修,待日而归!

“此事,你不必前来与我说,我说了一个月便是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你怎么想,我都不会管。”

白洛水冰冷一语后,道:“至于一个月后,你若还是此念,那你就是磕首千遍,我亦不会再收你。”

“是。”

叶凉点了点头,恭敬道:“既然如此,神尊若是无事,弟子便先行离去了。”

他实在怕,待久了,自己会忍受不住。

说着,他亦是在白洛水心烦意乱的挥手下,转身蹲下将那洒落一地的草药纷纷捡回篮子,放好后,便打算匆匆退离,连那彼河剑都是不敢去拿,生怕惹起怀疑之念。

“慢着。”

白洛水望着他行走时,手中握的利剑,陡然想到了什么,她将其喝住道:“你告诉我,刚才那碧水剑法,你是从何习来?”

果然,还是想起了么。

叶凉心头泛起一丝波澜后,他斗转过身,恭敬而平淡的拱手施礼道:“禀告神尊,这是我家父所教。”

“你父亲?”

白洛水黛眉一蹙。

“是的。”

叶凉点点头,将手中轻剑收起,道:“我父,叶苍玄所留的书籍有载,我就学了几式,若是神尊有兴趣,到时我可回北凉王府,拿来书籍给神尊过目。”

他也是想的清楚,人已死,无对证,白洛水亦无从查起。

至于书籍,以他的记忆,完全可以临摹出来,到时适当做以修改,别全一样即可。

面对叶凉的话语,白洛水似虽有疑惑,但倒也未深想,她仅是随意道:“那下次,你便拿我一观吧。”

“好。”

随着叶凉的应语,白洛水试探道:“你可曾听说过九转金诀?”

“未曾。”

叶凉摇了摇头。

“哦?”

白洛水螓首轻抬,美眸如刀,似逼问般的直视着他的黑眸:“可是为何,那一天在殿上,我在你的身上察觉到了九转金诀的气息。”

咯噔。

叶凉的心头微微一跳: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看来以后我需得少使用九转金诀,尤其是在熟识之人面前。

一念至此,他恭敬回语道:“这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一篇神秘残卷,所修习的玄技,名为宿天碑,那气息应是这玄技所产生。”

“至于那九转什么诀,弟子不知。”

那话语半真半假,倒是令人难辨。

“原来是这般。”

白洛水了然般的点了点螓首后,她陡然一挥手,以无形的玄力,割裂了他胸前的衣衫,露出了一道长长的可见肌肤的口子。

旋即,她望着叶凉那露出的光洁的,除一些伤痕外,无半点杂物,更别提金龙之纹的胸膛,黛眉微蹙:难道,真的又是我的错觉?

看得白洛水蹙眉的模样,叶凉亦是心中打鼓:“好在这九转金诀为叶族不传之谜,师父不知其许多特性(比如金龙纹可隐),否则,今日或当真要露馅了。”

而在不承认自身是叶凉的情况下露馅,那结果是会相认,还是会被斩杀,那还真的未可知。

想及此,他故作不解道:“神尊,你这是”

“没什么。”

白洛水懒得解释,冰冷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

“等等。”

就在叶凉拱手待退之时,白洛水素指指向那彼河剑,以玄力隔空将那彼河剑从地间拔出,挥掠至他的背脊之上,冷语道:“我什么时候允许你,不背此剑了?”

那状似无情之语,连她都分不清,究竟是惩罚,还是偏袒的奖励。

“弟子知错。”

叶凉躬身拱手道。

“下去吧。”

白洛水一只素手抵着石桌,按着雪白的额间,一只手意乱的轻挥着。

“弟子告退。”

叶凉恭敬的施了一礼后,他转过身,望着天际浮云,双拳下意识的紧握,眼眸微闪:师父,你等着我。

他已然决定,认真修习,早日达至一定境界,再去联络曾经,他自己和他父亲可能还活着的旧部以及好友。

这一次,他要准备得当,绝不允许再败!

一念至此,叶凉再无犹疑,踏着坚定的步伐,行离此处。

随着他的离去,此处再度恢复了清冷的寂静,白洛水在石桌旁似歇息了良久,终是缓缓起身,打算回草屋休息。

当啷。

她这无心的起身,不小心令得素纱袖摆,带到了那石桌上的小瓷杯。

瓷杯落地,震起声响,惊了她的心绪,震了她的心神。

“这是”

白洛水缓缓蹲下身形,捡起那小瓷杯后,她美眸一颤,看向那另外被摆放于石桌上的两个小瓷杯:“三三个杯子。”

“这是凉儿的出征前的习惯!”

她犹记得,少年的叶凉,每每要随叶南天出征前,都会来与她喝上一杯清酒水,只不过,与人不同的是,两个人,他却习惯的摆的三杯。

白洛水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摆三杯。

他说:一杯是我的,一杯是师父的,还有一杯算是我凯旋归来后,师父为我斟的。

他俊逸的脸庞露出一抹烂漫笑意:等我安全归来喝。

这个习惯,叶凉一直保留,哪怕是他出征前,来寻她时,她不在,他也会留下三杯酒水,只不过,有一杯他已经喝空了。

留下的两杯,是她和归来的他的。

一念至此,白洛水看了眼那除却自己和叶凉饮掉,还独剩下的一杯清水,她望着那杯中水波,心潮翻涌,呢喃而语:“为何为何,你会知道凉儿的习惯。”

就在她有些失神间,她偶然的一瞥,亦是瞥到了那门前的白玫瑰。

当啷。

这一瞥,白洛水手中的瓷杯,陡然掉地。

她颤抖着娇躯,起身走至那门前,伸过那摇晃不已的玉手,拿下那白玫瑰。

这亦是叶凉的习惯,每每出远门,三杯清酒水,一束白玫瑰,请卿等吾归!

可惜的是,待得叶凉长大,这清酒水的习惯他还保持着,白玫瑰的习惯,却丢了,丢在了那不知是因忘却,还是因羞意的角落里。

白洛水望着手中白玫瑰,琉璃般的眸子雾气微腾,似回念起了,叶凉少年之时,送她第一束白玫瑰的话语。

“师父,你等着,等凉儿征战归来,再成长一些,凉儿就能娶你了。”

叶凉笑着,笑得发自肺腑:“就好似这白玫瑰的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

“所以,师父,你一定要等凉儿回来,等凉儿足以与你相配的那一天!”

“凉儿”

白洛水回念着,泪水终是忍不住滴落而下,打湿了白玫瑰:“你知不知道,在为师的心中,你早已足以与我相配!”

如此落泪了良久,她抬起螓首,凝望着叶凉离去的方向,失神吐语:“你究竟是谁!?”

第220章 擎皇宫来人

十数天后,神清阁内。

神清阁共分八层,除第一层无守卫者外,每一层皆有一名守卫者,将其败之,才能踏入下一层,且一层比一层难度高。

但所充盈的玄力亦是一层比一层厚实,不过,诡异的是,从外看,这神清阁只有六层,那所谓的最后两层究竟在何,或许只有去过的人知道了。

在这十数天里,叶凉几乎全部待于这神清阁第一层的石室内修炼。

倒不是他不想去第二层,而是段绫湘这些上尊,故意在刁难他,要让他尝尝当普通弟子的痛楚,好知难而退,主动拜师。

毕竟,许多普通弟子就有着资源不够、实力不够,徘徊于一层、二层修炼,无法轻易再上的困苦。

“这宿天碑真是玄妙。”

叶凉手掌一摊,一座琉璃般若的小型天碑便是出现于他的掌心之上:“素日来,我除了修玄便浸/淫在这宿天碑之中,却未能取得长足进展。”

他微微感慨:“或许,我还是太着急了。”

一直以来,叶凉皆是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是这些时日之事,令得他心头焦躁,下意识的便想快些提升实力。

如此心境倒是有些偏了。

“凉弟。”

悠悠的熟悉喊喝之语从石室外传入,令得叶凉心思微愣:“姐?”

他下意识的收起宿天碑,起身走过,打开石室门,看向那果然站于门外一脸急切的叶蓿凝道:“怎么了?”

叶凉这问语才出,叶蓿凝便伸出素手,一把抓出了他的手腕,急语道:“快,快和我去三生殿。”

叶凉眉头一皱,如神针般定于原地未动:“姐,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拜师。”

“凉儿。”

叶蓿凝回转过身,玉面之上焦急之色尽显:“你若再不拜师,就晚了。”

叶凉知晓今天是约好的最后一天,所以,还以为叶蓿凝说的是此意,当即,他亦是笑道:“我都决定了,哪还有什么晚不晚的。”

他宽慰道:“姐,你就放心吧,过了今日上尊们便不会逼我了,到得那时我便能够上神清阁上几层去修炼了。”

“凉弟!”

叶蓿凝的语调之中有着几分责怪之意:“你知不知道,你久久未拜神尊为师,洛水门的上层已然传开了,已有不少人向神尊谏言,要将你逐出洛水门了。”

“她不会的。”

叶凉笑着摇了摇头,眼眸里对白洛水极为信任。

其实,与其说信任,倒不如说,他了解白洛水的心性,她决定的事,没人可轻易改变,除了曾经的叶凉以外。

“可是”

叶蓿凝急道:“你又知不知道,你久久不拜师,擎皇为让神尊开心,主动给神尊介绍了一个徒儿来了。”

叶凉眉头微皱:“你是说,叶擎天来了?”

“那倒没有。”

叶蓿凝摇了摇螓首,道:“是擎皇派人护送而来,说是弥补神尊未收到徒儿的缺憾。”

“哦”

叶凉深眸之中意味深长的光芒一闪而逝后,他再度恢复笑意道:“那没事,神尊会不会收都不一定。”

在他看来,白洛水就压根不会收。

“谁说不收?”叶蓿凝焦急,道:“就是因为神尊似乎动心要收了,我才急忙赶来找你,若是神尊收徒了,那你可就真没机会了。”

毕竟,白洛水那素来只收一人的脾性,现在她也是知的。

“姐。”

叶凉星眉一皱:“你是说,神尊收了那弟子了?”

“虽没进行拜师之礼,但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差不多了。”叶蓿凝道:“此人来了以后,就在白洛水的允许下,住入了三生殿,终日与神尊待在一起。”

“你说什么?他居住在了三生殿!?”

叶凉面有惊愕。

他清楚,白洛水素来不喜热络,所居之处基本上就她一人,连服侍者都是没有。就似他前些时日去那三生殿,也是未遇到过半个人影。

可是眼下,白洛水竟然允许那人居住于三生殿,这就太出乎于他预料了。

在叶凉的记忆之中,在白洛水所居之处,有过留宿的除了上一世的他外,便是他那神秘的母亲、瑶止以及那曾经不懂事总是要赖着和他同榻而睡的弟弟叶凡等,寥寥几人。

那简直屈指可数。

眼下忽然有个人被允许居住于三生殿,还住了那么些时日,叶凉怎能不惊?

面对他惊愕的问语,叶蓿凝虽是有些讶异,但还是点首应道:“是的,他就住在三生殿。”

“所以”

话锋一转,她急着握着他的手腕,催促道:“你得快,否则,你就真的没戏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得此优待?”叶凉眉头深锁,下意识的呢喃出语。

“我听素忻上尊和萝奶奶说,此人是妖族,与神尊有缘,似乎曾经他的命就是神尊和当年那帝子所救的。”叶蓿凝答语道。

“你说什么!?妖族?还是神尊所救?”

叶凉似想到了什么,急迫问道:“姐,那人是什么妖族?叫什么名字?”

“妖族”叶蓿凝黛眉微蹙,似断断续续的回念道:“好像是闪凌鹤族,至于名字”

她脸面凝重,呢喃道:“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好像听素忻上尊说,总门主喊他小安,叫什么鹤什么”

“鹤欤安。”叶凉陡然吐语。

“对对,就叫鹤欤安。”

叶蓿凝激动的扬了扬素指后,她看向叶凉,略带讶异道:“凉弟,你怎么知道?”

呵,就他我能不知道么?

叶凉双拳微握,白皙的唇角掠过一抹苦涩:他是我与师父所救的啊。

当年,他跟随白洛水四处历练行走,偶遇这年幼而似受抛弃,濒临死亡的鹤欤安,二人善念所发,将其救治并带于身旁,取名小安。

是以可安身立命。

待得其稍稍大了那么一些,才取了整名为鹤欤安。

只不过

叶凉眼眸之中掠过一丝银芒:小安,早在当年就已死于两军阵前,如今又何来的小安!?

他清楚的记得,年少的他,拗不过幼时稍长成的小安吵闹,带上了它随父出征。

那一次,他遇袭,小安以命相救,保了他周全,等来了叶擎天等人的援助。

所以,叶凉欠其一条命。

那之后归来,他在叶擎天的建议下,怕白洛水伤心,未告诉她真相,仅是说小安被亲人接走了,不会回来了。

一念至此,叶凉眼眸微凝:皇叔,你明知小安已死,却还以此来诓骗师父,究竟是真心的关心?还是假意的另有所图?

“凉儿,你怎么了?”叶蓿凝看得叶凉神情似有异样,关心问语。

“没事。”

叶凉心思渐渐恢复清明,道:“姐,我们上三生殿。”

“你愿意拜师了?”叶蓿凝面露喜色。

“无论我愿不愿意拜师,总之”叶凉深眸里有着金纹流转而起:“我绝不会让他拜师!”

说着,他无半点犹疑,径直踏出石室朝外行去。

叶蓿凝听得叶凉此语,亦是心中激荡,在她看来,叶凉不让那人拜师就等于他要拜师了。

想及此,她亦是激动的转过身,快速跟上了叶凉的脚步。

第221章 打的就是你

神清阁一层。

叶凉与叶蓿凝行走着,正欲离开神清阁前往三生殿,数道极为碍眼的身影便是从一旁窜出,挡住了二人的身影。

其为首的一名脸面清瘦,身子骨如摇曳的竹竿,整个人好似随风而倒的瘦猴一般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看向叶凉道:“小子,你就是叶凉?”

“老子我可是等了你好几天了,还以为你一直躲在石室内不出来了呢。”

一入石室,外人不可打扰,不可邀战,这是洛水门的规矩。

面对清瘦男子的挑衅之语,叶凉冷语吐出一个字:“滚。”

现在的他,心思全在那白洛水收徒之事上,哪有心情与其在这浪费时间。

毕竟,一旦白洛水收了那人为门人,那便等于日夜将一个骗子带于身边,他怎能心安?

“小子,你找死!”

清瘦男子似未料到叶凉竟然会如此霸道,那嬉笑的脸面瞬间阴沉,他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将叶凉二人给围住后,道:“你打伤东嵘,不知错也罢了。”

“在我面前还如此嚣张,我看你是当真为将我孟广粱,将棋宗放于眼中。”

他那话语机敏,说了自己,又说了棋宗,如此得面子,两者都得,失面子两者都失。

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唰!

然而,他这机敏的话才落,叶凉便是猛地一个鞭腿狠狠的抽甩在了孟广粱的脸面之上,将其狼狈的踹飞而出,跌落于地。

紧接着,他瞥了眼那被赶过去的同伴扶着,痛苦哀嚎的孟广粱,淡漠道:“凭你,还不够资格被我放于眼中。”

“你不将他放于眼中,那又有否将我棋宗放于眼中?”

悠悠的话语传荡而起,一道身着淡蓝镶边古韵长衫,留仙长发于额前轻荡,面如冠玉,温润儒雅的俊秀男子,带着数人缓缓从一旁走至众人面前。

旋即,他看向叶凉,儒雅而笑:“棋宗,棋闽。”

“原来,他就是棋宗的创始人,棋闽师兄,可是棋闽师兄不是坤府强者吗?怎么跑一层来了?”一名面圆透粉的女子道。

“这还要说嘛,那叶凉三番两次打了棋闽师兄招入的新人,他能不出面管管嘛。”一名面如黑炭的少年道:“我看今天这叶凉要吃瘪了。”

在这些人言语间,叶凉亦是面色平静如水,回语道:“灶房,叶凉。”

‘扑哧。’

他这一语出,四周围观的那些弟子们,亦是纷纷忍不住捂嘴偷笑。

毕竟,灶房这名头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叶凉却还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是让人忍不住不笑了。

不过也有些弟子,不是这般想,他们反倒觉得叶凉为人坦然,甚至对叶凉,对这灶房产生了些许兴趣。

面对叶凉的自报家门,棋闽了然的点了点头,温雅而笑:“叶凉师弟,听说,你打伤了我棋宗的人,还抢了他们的洛水点。”

“这打伤之事,若是叶凉师弟愿意磕个头,认个错,那我也就不计较了,而这洛水点,若是叶凉师弟能双倍奉还,我也当揭过了。”

他还是笑着,只是这笑让人觉得如毒蛇吐信,笑里藏刀:“师弟觉得如何?”

面对他这半逼迫之语,叶凉在众人的关注下,亦是说了一句,令人骇然之语:“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这一语,亦是说得棋闽那儒雅之笑,瞬间于脸面凝固,那眼皮难看的轻跳着。

旋即,他恢复笑意道:“这么说来,你是必要与我棋宗作对了?”

“是又如何?”

叶凉淡然而语:“棋闽师兄别忘了,新生有一年的免战期,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你们老生根本无法与我们动手,我又有何惧?”

他目光扫过棋闽身后的那些新人,不咸不淡道:“至于你收的那些新人,你如果想让他们来送死,我并不介意。”

“反正,丢脸的,是你们棋宗而已。”

那话语虽平淡,却无半点退让之意,相反的还有几分争锋之感。

“哈哈,好好好。”

棋闽笑着喝彩三声后,他笑声陡然收敛,阴寒的盯着叶凉道:“只希望叶凉师弟不要后悔,今日之举。”

“我后不后悔,与你何甘?”

叶凉冷冷的抛下一语,亦懒得再与他多费唇舌,带着叶蓿凝便踏步离去。

看得他那离去的身影,棋闽猛地转身,喝语道:“叶凉,你记住,一年之后,便是你们灶房之人,败落之时。”

叶凉听得他的喊语,微顿身形,头也不回的道:“那也得你有这个实力。”

“可是,你有么?”

这一句反语,亦是狠狠的打脸了棋闽。

话语至此,他亦不给棋闽反驳的机会,径直带着叶蓿凝离开了此地。

“叶凉!!!”

棋闽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拳捏的‘咯咯’作响,那书生儒雅的气质彻底消散于虚无:“你给我等着,一年后,我要你跪在地上与我认错!”

三生殿内。

当得叶凉与叶蓿凝匆匆赶于此处时,那太阳已然有些渐落的趋势。

夕阳下,一道身材修长,着一袭束身白衫,面容清秀俊逸,鼻息英挺,气质非凡的男子正于三生殿大殿外的院落内,手捧书卷,吟书而读。

那束发上,两缕蓝带滑落,书生意气浓重。

随着叶凉踏入院内,那名男子亦是瞬间察觉,放下书卷与其对视,而后,两人几乎同一时刻出语:“你是谁?为何在此?”

如此齐声之语,令得二人以及那紧随而至的叶蓿凝,皆是一震。

紧接着,那名儒雅男子似颇有谦谦君子之态,率先道:“我名鹤欤安,是洛水姐姐的弟弟。”

嗤弟弟?

叶凉深眸微微凝起,冷语道:“鹤欤安,我找的就是你!”

轰!

浩荡的玄力瞬间直冲天际,他脚步猛地跺地,踏空而起,无半点犹豫,双拳之上玄力暴涌,对着鹤欤安便是一拳轰出。

似要夺其生机。

“凉弟。”

叶蓿凝似未料到叶凉会突然动手,那余惊之下,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哼,班门弄斧。”

鹤欤安看得叶凉那轰来的玄拳,亦是脸面一沉,而后,他手中虚空一握,一柄似鹤羽般的黑白长剑便是浮现于他的手掌之中。

紧接着,他周身玄力瞬息暴涨,无半点犹豫,便是对着叶凉狠狠的劈出了一剑。

那一剑,裹挟着匹练的青白玄力,直射叶凉。

“不好,坤府之力!”

瞳孔骤然一缩,叶凉这才想起,他急心而来,却忘了时间已为百年,于正常来说,这鹤欤安的实力都不会太弱了。

只可惜,如今再想改换策略已然来不及。

当即,他亦只能硬着头皮,将玄力提升至一个顶点,硬憾而去。

轰!

下一刹,玄拳与那青白玄力相触,叶凉的攻势瞬间便是被化解而去。

与此同时,那青白玄力的余威,轰的他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回,狠狠的撞于那墙面之上。

墙面凹陷如深坑,无数裂纹瞬间于所撞之处,四溢而起。

“哼。”

鹤欤安不屑的轻瞥了眼,那被自己一剑便轰的镶嵌于墙上,狼狈淌血的叶凉,道:“虽然,我先因伤被废玄力,重头再修,后又因镇压冰封,导致境界迟滞衰退。”

“但”

话锋一转,他手中羽剑一震,傲然道:“对付你这种废物,绰绰有余。”

“呵”

溢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叶凉忍着身上的疼痛,低垂着头,缓缓从那墙上走下,带落无数碎石:“区区坤府初期,亦敢大言不惭。”

唰!

猛地抬起头,叶凉那双眸之中金纹和琉璃之色疯狂暴涌,背脊之上彼岸剑不住嗡鸣,似要剑出。

他怒意滔天,凝视着鹤欤安,一字一顿道:“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究竟谁是废物!”

第222章 我要拜师

“啪!”

陡然伸手握住身后的彼岸剑剑柄,叶凉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凝实而现,长袍无风而鼓,气势可荡九天。



随着玄力的疯狂涌入那彼岸剑之中,他缓缓将那光芒越加凝实而颤抖的彼岸剑拔出。

那一刻,似气清明朗的苍穹,都是在此时卷起层层乌云。

那一瞬,宁静的院落内,飞沙走石,草木呼嚎。

“好凌厉的剑气。”

鹤欤安斜握着长剑,神色凝重:看来,擎皇所言不差,这下子果真得到了那小畜生所留下的神剑,并可掌控用之。

嗡!

当得叶凉将彼河剑尽皆拔/出,举于头顶之时,一股耀眼的玄光亦是从彼河剑上绽放而出,直射三生殿殿顶。

而后,他凝视着鹤欤安,一字一顿道:“杀你,只需一剑!”

于叶凉来说,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人做出伤害白洛水之事,若有敢如此者,他必杀之。

所以眼下,叶凉动了杀心,以命搏之。

“该死的。”

鹤欤安看得那剑光已然滔天,却还不顾自身损伤疯狂注入玄力的叶凉,亦是脸面阴沉至极:如此一击,单凭坤府之力,还当真不一定挡的下。

难道,我当真要暴露真正实力么?

纠结于此,他亦是自我否定:不行,若我暴露出真实实力,白洛水会怀疑不说,就算她不怀疑,也没有借口留在她的身边了。

毕竟,我实力已够强,又何须留在她身边学习?

可是若不暴露

鹤欤安想到这一剑可能非死即残,便是对叶凉恨得咬牙切齿:这小畜生,当真坏事!

唰!

就在他恨念微起间,叶凉那积蓄良久的一剑,终是再无停留,双手一握间,对着鹤欤安狠劈而下。

轰!

下一刹,一道比之前与白沧比试,还要凌冽浩荡的剑气玄光,割裂当空,朝着鹤欤安袭杀而去。

一剑出,叶凉体内的所有玄力似被抽干一般,整个人无力的半跪于地,疲乏的难以起身而立。

然而,饶是如此,他的双眸依旧死死的盯着那道剑气玄光,似想亲眼看得这一道剑气玄光,取了这假鹤欤安的命。

嗡!

鹤欤安看得那瞬息逼近的浩荡剑光,手中羽剑不住的颤抖着,似畏惧,又似想反抗一战。

他那双似清而迷人的眸子,在此时不住的颤动: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鹤欤安心思急转间,那将要飞射至其身前的滔天剑光陡然停掠了住。

不错,就是那般彷如凝固一般,停在了半空,顿在了当场。

这一幕,不仅仅看愣了鹤欤安,连叶凉都是神色一滞。

嘭!

下一刻,那凝固的滔天剑光陡然蹦碎,化为漫天星点飘散而去。

“哼,小小年纪,仗剑欺人,当真是无半点谦卑素养。”

陡然的冷哼之语响起,那三生殿内一道身着古旧黑色战甲,浑身透着浓重的杀伐之气,惨白的面容之上,点点碎须点缀,英锐之气迫人的霸道男子,踏步走出。

那甲胄摩挲之声,配着那龙行虎步,似傲然而霸烈。

在其身旁,白洛水盈盈而踏,娇容无悲喜波澜。

“宫武侯,淮殇。”

叶凉看得眼前这与白洛水一同走出的狂霸男子,亦是神色微眯,心念微动。

他清楚,此人为擎皇手下得力干将之一,若他所料不差,刚才自己那一击,便是被其所破去的。

而有淮殇在,今日他再想杀鹤欤安,是没戏了。

与此同时,那看得淮殇出现的鹤欤安则是心头一松,那鬓角的一滴冷汗也是滑落至了地间:总算安全了。

“凉弟。”

此刻那看得略显呆滞的叶蓿凝,亦是急忙反应过来,小跑至叶凉的身旁,边将其扶起,边对着白洛水二人赔礼道:“门主息怒,凉弟刚才是一时技痒。”

“便出手想切磋一番,并无他意,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门主海涵。”

她也是揪心,刚才那一幕看似慢,实在都发生在一瞬之间,令得她根本难以反应,终导致了这般结果。

“笑话。”淮殇道:“切磋之道,有如此搏命之举的吗?”

他目光凌冽如刀割,直视叶凉:“我看,他就是要取安儿之命。”

“行了。”

白洛水粉唇轻启,喝住了那可能想动杀念的淮殇后,她琉璃般的美眸轻落于叶凉的单薄身躯上,吐语道:“你来此作何?”

面对她的问语,叶凉喘着粗气,凝视着她道:“我想请问神尊,是否此生只会收一个徒孙?”

虽不明白他问此语是为何,白洛水依旧是轻吐语道:“是的。”

“那么”

叶凉轻抬那削瘦而俊逸的脸颊,看向那鹤欤安,道:“我再问神尊,是否有意收其为徒!?”

“大胆!”

淮殇踏前一步,指着他喝语道:“神尊做事,岂需要你一小辈前来质问!?”

“算了。”

白洛水轻摆素手,屏退下淮殇。

不知为何,按照素日里脾性,本应该直接轰退这胆大妄为敢质喝于自己小子的她,却是破天荒的对叶凉生不出该有的怒意。

那质问的语气,直视着她的深眸,都让白洛水隐射到了曾经那徒儿叶凉。

你们真的太像了哪怕是脾性,也是如此!

心念至此,她微缓神,朝着那眼眸凝视着自己的叶凉,点了点螓首道:“安儿身世凄苦,玄丹被废,历经劫难,好不容易重修至此。”

“我身为他所认之姐,自是有心帮之。”

那话语虽未直言,但也间接坦白了,她有心收鹤欤安为徒的心。

其实,这究其一切,还是因为这鹤欤安与叶凉有关罢了。

一旁那静立着的鹤欤安听得此言,亦是聪明的快速上前,对着白洛水恭敬躬身施礼道:“安儿,多谢洛水姐姐。”

“哈哈。”淮殇朗声一笑,道:“还叫姐姐呢?该改口了。”

鹤欤安心思机敏,故作尴尬的一笑,点头道:“对对,安儿一高兴倒是忘却了。”

他看似傻笑着,对着白洛水再度恭敬施礼:“安儿,拜见师尊。”

“慢着!”

陡然的喝语惊了众人,叶凉深深的看了眼那作秀本领之高的鹤欤安后。

他强撑着气力,离开叶蓿凝的扶持,走至三生殿殿前,对着白洛水似对峙而立道:“神尊,我只想问一句,你说过的话,还做不做得数。”

“我说的话,自然作数。”白洛水道。

“既然如此”

叶凉陡然双膝下跪于地,挺胸抬首,凝视着白洛水,语调坚定:“一月之期未满,我”

“要拜师!”

那平静之语如水滴入湖,荡起阵阵涟漪,传入白洛水等人的心中,震至这万山云巅,九霄苍穹!

第223章 终生难洗

“你”

白洛水冰山般清冷的玉面之上,泛起一缕波澜:“要拜师?”

她本以为那么多天过去了,他的心念已然坚定的不会更改了,可是现在,他竟然改了。

难道

心念微起,她下意识的瞥了眼那眼眸似有些阴沉,却依旧保持着笑意的鹤欤安:是因为小安?

在白洛水波澜微起间,叶凉肃然而语:“是的,我要拜师。”

“混账!”

淮殇跨前一步,喝语道:“神尊之门,岂容你想进就进?”

他双目露出凶煞之气,压迫道:“当初是你拒绝神尊,如今又有和资格来此拜师,速速滚离,我还可饶你一命。”

“否则,我便将你扒皮抽骨,永堕阎罗!”

那看似帮助白洛水的话语,其暗藏的威吓之意,却是异常的明显。

嗤淮殇就凭你!?

叶凉看得眼前这曾经在自己跟前毕恭毕敬的淮殇,如今敢如此威吓自己,亦是心头讥笑:淮殇,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再见当初的我。

不过,那时候,你便不是毕恭毕敬的站于我跟前了。

心念微起,叶凉的眼眸渐渐变得凌冽:而是匍匐于我的脚下!

“好小子,竟敢无视我的话语。”

淮殇看得他久久未回答自己,反倒眼眸露出锐气,亦是心中一怒,便欲上前镇杀于他。

“淮殇!”

只不过,他前脚才踏半步,白洛水的幽幽之语,便是响起:“此处,为我洛水门,非你擎皇宫,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身形被她说的一震,淮殇尴尬的拱手道:“彼河神尊,这小子”

“无需多说,我心中只有主张。”

白洛水目不斜移的望着叶凉,打断了淮殇的话语后,她对着叶凉道:“你可知,你要拜的师父,是谁!?”

“我知。”

叶凉肃然道:“我愿拜叶帝之子为师,入彼河神尊门下,成神尊徒孙!”

“你考虑,好了?”

白洛水轻望着他,琉璃般的眸子轻动。

“考虑好了。”

叶凉抬首凝望,心志坚定。

白洛水凝视着他这般模样良久后,她莲步轻踏,素手斗转,走出殿内。

她步履幽静,轻掠过他的身旁,走至院墙下,而后,白洛水轻抬螓首,美眸跳过院墙,凝望着雪中下落的夕阳,幽幽而语:“你可知,拜了师,便是一生。”

“无论做师如何,你一辈子便铭刻上了这师名,终生难洗。”



心房似受了一击重击,叶凉深眸微震:这一语,便是师父第一日收自己时的言语。

你依旧记得。

波澜于心中荡漾而开,他如幼时稚嫩孩童,下意识的吐语:“徒儿明白,可如此,师父也便是一生便铭刻了,我这弟子之名不是么?”

“我们互相终生难洗,很公平的。”

那一语很轻,轻的令叶蓿凝、淮殇等人困惑。

那一语很重,重的令那抬首凝望夕阳的娇躯轻微一颤。

白洛水那琉璃般的眸子之中,雾气腾绕,她缓缓闭起双眸,屏息忍着那可能滑落的清泪:为何,为何你们会那般的像。

从行事脾性,到目光言语,都是那般的像,像到我差点认为你们便是一人。

心念至此,她忍着难以遏制的心潮,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背对着叶凉的侧影,闭眸道:“若是如此,那你磕首拜师吧。”

“不可!”

她此语刚出,淮殇便是跨前一步,对着白洛水躬身拱手道:“神尊,此子心性爆裂,又多次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实在不宜为神尊弟子。”

“还望神尊三思。”

那看似请求之语的同时,他以极端阴毒的神色凝望着叶凉,似恨不得将其现在便斩杀于地。

久久,白洛水似闭眸沉浸在自己的识海之中,未回答他的言语。

那一刻,似天地都寂静,整个三生殿内更是宁静如水、众人屏息。

如此淮殇躬身良久,正不知该如何化这尴尬之局时,他亦是看得了那站起身,打算去白洛水身后拜师磕首的叶凉。

旋即,他脸面陡变,喝语道:“大胆,没人允许谁让你起身的!?”

轰!

随其话落,一股浩荡的玄力朝着叶凉狂涌而去,压得叶凉背脊一弯,脚下石板更是直接踏的龟裂开去。

紧接着,淮殇看得那咬牙盯着自己的叶凉,亦是冷语道:“连我区区威压都是接不住,你这等废材,又有何资格拜师!?”

说着,他亦是威压更为澎湃的朝着叶凉席卷而去,似要将其压的彻底跪倒在他面前。

嘭嘭!

几息间,叶凉脚下的石板已然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直接震成了齑粉。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咬着那溢血的牙关,死死支撑,支撑到那皮肤之上的毛孔之中,都是有着鲜血被挤压而出。

那双腿承受着恐怖之压,战栗颤抖,其额间青筋,更是暴起,带血丝的冷汗直流。

然就是这般,叶凉依旧仗剑支持于地,未跪倒下来。

他深眸凝视着淮殇,从牙缝里挤出一语:“此生,我不跪天不跪地,只跪过师,而你,又有何资格受我一跪!?”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淮殇脸色一沉,狠语道:“我今天就要你这蝼蚁跪在我面前,让你知道,你所谓的孤傲与自尊都是多么的无知!”

轰!

此语一落,他身上的威压再无半点收敛,朝着叶凉狂涌而去。

‘咳咳。’

喉间上涌的一口鲜血被叶凉硬生生咽下,他带血的唇角笑了,怒极而笑。

那一瞬,他以冷笑,带着凌厉的眸子凝视着淮殇,一字一顿道:“天不会终日晴,人不会长久盛,何敢欺人穷!?”

面对他如此孤傲踏天的凌云之语,淮殇面色陡然一变,咬牙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今日我便杀了你,看你如何他朝崛盛!”

嘭!

就在他要动手之时,叶蓿凝终是忍受不住,跪倒下身,哭泪对着淮殇求情道:“大人,凉弟无知,求你放过他吧。”

她玉手放于娇胸之前,指着自己道:“若想杀,便杀我吧。”

语至此,她又跪移着身子,转身朝白洛水叩首:“门主,这师我们不拜了,求你救救凉弟吧。”

一旁那正心中幸灾乐祸的鹤欤安听得她这不拜师的退让之语,亦是快速反应过来,佯装好人道:“是啊,洛水姐姐、淮殇大哥,你们便别生他的气,饶过他这一次吧。”

“哼。”

淮殇一副不杀不罢休的神情:“此子歹毒,岂可轻饶。”

嗡。

随着此语落下,一柄黑色铭文长刀陡然显现,漂浮于他身身旁,而后,看向叶凉的眼神,杀机乍起:“你必须死!”

唰!

此语一落,淮殇身旁的黑色长刀似有灵般,自动一转,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铛!

然而,那长刀才刚飞出寸许,斜地里便是一道荧孑玄光飞掠而出,轰掠那黑色长刀之上。

长刀受光击,飞掠而出,在半空之中打几个转后,直接插在那一旁草地的泥土之上。

长刀入土,刀身鸣颤,溅起点点碎土。

紧接着,一道清幽而坚定的声音在这院落内传荡而起,震彻人心,阵至九霄:“凉儿已为我门下弟子,从今日起,除我以外,谁也不可动他分毫。”

第224章 你与他,还真像

那清幽之语在这院落之内传荡着,荡的淮殇和鹤欤安面有错愕,荡的跪身以求的叶蓿凝喜极而泣。

语落之时,叶凉周身的威压尽皆被抵御消散,再无压迫。

感受至此,淮殇亦是脸面一沉,跨前一步,欲要再劝,可这一次,白洛水未给他半点出语的机会,便是清幽而语:“至今日起,我徒已定,便不会再收徒。”

“至于安儿”

她斗转过身,素纱轻转,道:“可暂居于三生殿,偶间我也会教导,但无师门之名。”

“洛水姐姐。”

鹤欤跨前一步,便欲再言。

“不必多言。”

白洛水娇容清冷:“你若愿意,那便留下,若不愿意,那便回擎皇宫,让叶擎天教导你吧。”

“毕竟,是他将你给寻回来的,他自有责任。”

“可是洛水姐姐”鹤欤安不甘心的说道:“我想拜叶凉哥哥为师。”

嗤,就你此等奸佞小人也想拜我为师?

叶凉抬着那疲乏的眼皮,轻瞥了他一眼:老子才不要你这个逆徒!

于他心中半趣语时,白洛水面容无悲喜波澜,道:“凉儿的弟子,我已为其所选。”

“我想”

她缓缓将目光投于叶凉的身上,投于他手中的彼河剑之上,喃喃出语:“他也是凉儿想选之人。”

淮殇听得这里,亦是明白白洛水心念已定不会再做更改,当即,他不满的拱了拱手道:“既然彼河神尊心思已定,我便不做叨扰,就此告辞了。”

话落,他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叶凉和鹤欤安后,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远处天际飞掠而去。

随着淮殇的离去,叶凉那紧绷的神经终是得以放下,这一放,他整个人亦是再也承受不住,向前晕倒而去。

“凉儿。”“凉弟。”

晕倒之前,他似望到了那人儿的担忧之情,望到了她向他踏步而来的倩影

数月之后,三生殿。

山巅的风,还是那般的冷,雪还是不停的落。

叶凉穿过廊道,缓步朝着三生殿的前方大殿行去。

这数月来,他的实力已然从乾府初期,提升至了乾府中期,那九转金诀亦是各方面皆是积蓄的差不多,随时可以闭关凝练,以待提升了。

今日,叶凉便是想与白洛水请个一段时日的假,下山去修九转金诀。

毕竟,若是在三生殿内修习,那动静极有可能被白洛水所察觉,这暂非他所愿,所以,他只能暂时离别。

待而归。

如此步履行了片许,当得叶凉顺着廊道,穿过三生殿内殿,走至三生殿外殿之时,他亦是看得了那一道念念难忘的倩影。

此刻,白洛水的那娇躯,正站于三生殿的屋檐下,木板之上,她螓首轻抬着似望着外面的皑皑飘雪,又似等着谁的归来。

师父

于她身后,叶凉轻望了片刻后,他心念一动,从纳戒之中取出一件貂绒柔软披衣,而后,他缓缓踏步至她的身后,替其披了上:“师父,天凉。”

感受到身后的关心之人,白洛水那清冷而望的脸颊之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颜。

那一笑,倾世倾城,连这天地的清美雪景都因其而缺色,愧颜以对。

那一笑,沁人心神,令得叶凉那因为其披衣而搭于她素肩上的手,都是顿在了,忘了放下。

笑颜依旧留存,她继续望着外边雪,亦无生气,仅是柔语道:“你修炼好了?”

这些时日里,叶凉一直喊的她,都是师父。

起先,她还会气语矫正,甚至清怒以罚,但无论如何她如何罚他,他都坚韧忍过,而忍过之后,他依旧是喊她师父。

白洛水曾问他,为何执着于此语。

他却反问于她:“我心中记得叶凉是我师父即可,至于喊什么,洛水师父又为何要执着此语?”

那一问,问的她哑口无言,问的她再度忆起了她心念的凉儿,问的她,只能苦笑着摇着螓首,不再多管,暂且随其去了。

所以,这些时日以来,叶凉一直喊的她便是师父,她倒也渐渐习惯了。

面对白洛水的问语,叶凉缓过神来,为其整好那披衣后,笑道:“修好了。”

“嗯,那就好。”

白洛水轻点着螓首,琉璃般的眸子,依旧凝望着外间飘雪。

叶凉看得她那冰清的脸面,寄着几缕情思,心念微动:“心情不好了么?”

他知,每每她出现这般面容之时,都是有着暗藏于心的隐隐烦忧之时。

一念至此,他故作轻松的笑道:“师父,你这是在看雪呢,还是等人呢?”

“等人么?”

白洛水失神般的呢喃了一语后,她螓首依旧抬着,望着远方座座白雪覆盖的山巅,迷离柔语:“我应该在等人么?”

叶凉看得她那般失迷的模样,心中微疼,强颜笑语道:“这般模样,倒像是在等人。”

“是么?”

白洛水望着天际,失神吐语:“可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等人在等他”

“等他”叶凉下意识的吐语。

“等他么”

白洛水与他附和般的一语后,她美眸迷离映雪:“或许,我一直在等他”

“可他”

她粉唇轻动,眼眸如水:“终究不会来了不会”

叶凉眼眶雾气微腾,竟是极未有情商的傻语了一句:“既然他不会来了,师父为何还站在此,回殿内休息吧,天凉。”

“若来的不是天凉,是叶凉该多好。”白洛水呢喃而语。

“师父。”

叶凉心疼而喊语。

“你进去吧,外面凉,我在站会。”

白洛水清冷的面容温柔如水,凝神望着那似有少年手握彼河剑,跨兽而归的天际:“我怕,我一转身,便错过了,错过了他的归期错过了,归来的他”

那个,来寻我的他

“白洛水。”

心疼波澜轻荡,叶凉扫去疼惜的悲凉与冲动,他看向失神观望的她,道:“师父,你在这等我,等我。”

话落,他踏着步伐快速跑离了此地。

“这孩子”

白洛水侧头看得叶凉顺着廊道匆匆跑离的身影,亦是淡笑着摇了摇螓首后,她缓转过头,继续抬首望着飘雪的天际:“凉儿,他与你好像,真的好像”

接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或许片刻,或许小些许时辰,当那念得乏了的白洛水,以玉手托腮,坐于这院落间,闭眸小憩时。

一阵悠悠的清香,忽然在这寒风之中,钻入了她的粉鼻之中,沁入她的心脾。

唤开了白洛水的美眸。

待得她睁眼,那入眼所见,石桌之上不知何时,已然悄然摆上了几盘菜肴,那菜肴色泽清美,悠悠飘香,为人所想食。

或是天公作做梦,那飘雪亦是在此刻变得小而稀落,似要渐渐不落。

“师父,你醒了。”

轻轻的笑语悠悠传起,叶凉捧着一似盛了物的大瓷碗,走至了她的身旁,笑着将瓷碗放于石桌之上。

“这是”白洛水讶异道。

“做给师父吃的。”

叶凉笑着拿过小木碗,为白洛水盛了一碗那大瓷碗内的清甜糖水,放于她身前道:“你尝尝。”

“这些,都是你做的么?”

白洛水望着那瓷碗里,似有桃红,飘散着朵朵似白似粉的花韵的清水,道。

“嗯。”

叶凉笑道:“你尝尝吧。”

“好。”

白洛水竟下意识乖巧的点了点螓首。

而后,她拿起勺子,轻舀了一瓢,放于嘴中,粉水入得檀口,一股悠悠清香,瞬间便是充盈了她的整个嘴中与喉间。

那沁人心脾,直入心房,充盈鼻息。

“这是”

她低垂眼帘,看向碗内的粉色清羹,下意识的吐语道:“凝心桃花酿。”

咚。

身躯陡然一震,叶凉看向那抬首凝视着他的白洛水,强颜笑语道:“师父,你说什么?”

这凝心桃花酿是他曾经常做于白洛水所食之物,此次为了不让她起疑,他特地改了改外貌,小调了口味。

可是,叶凉没有想到,哪怕是如此,她都吃出来了。

面对他的装傻之语,白洛水凝视了他良久良久,久到那雪都似彻底停了,久到那时间都似静止了万载。

“唉”

她终是轻叹一语,收回目光,摇了摇螓首道:“没什么,为师只是想到一个人,他做的甜品,与你的很相似。”

叶凉闻言避开主语,笑道:“只要师父喜欢吃,就好。”

白洛水曾说,每一次她心烦之时,吃了他所做之食,心情便佳了,所以今日,他为她做食,只愿博其一笑。

便足矣。

“嗯。”

白洛水轻点了点螓首,静品着桃花酿,道:“挺好。”

她这边正嘴中品着余味,叶凉那看得她睫毛之上落雪的模样,仅是下意识的忍不住伸出手,为她揭去那眉下之雪。

那一举动,令得白洛水拿起勺子的玉手,都是一震。

“不好,习惯性的为师父撩拨去那积雪了。”

叶凉感受到白洛水娇躯的一颤,亦是快速的反应而过,他缩回手,心头焦急:这习惯,当真唉

此刻,他目光闪烁,有些不敢直视白洛水。

白洛水看得他有些踌躇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为刚才那轻挑之举而自责,她亦是缓缓放下木碗,伸出玉手,为叶凉摘去头上的飘雪后。

她望着他盈盈而笑:“你与他,还真像。”

第225章 虚圣强者的古墓

你与他,还真像。

那清美的笑颜,裹着悠悠之语,传入叶凉的耳畔,荡入他的心房,而后,他下意识的嘴角轻扬,淡笑道:“那师父,他有没有说过,你笑的时候,很美。”

“他么?”

白洛水眉眼里泛起盈盈笑意:“他说的最多的是,我终日冷着脸,太孤单。”

他不想我冷着脸,孤单

“师父。”叶凉凝视着她,神色坚毅:“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会陪着你。”

无论如何,我会陪着你

白洛水的识海里,响起这熟悉之语,神色微有迷离,而后,她一扫心绪,淡笑道:“好了,不谈这些了。”

她缓缓起身,身形轻荡而起,似飘至半空,凝望着那被茫茫白雪所掩盖的山下,道:“你也修习了一些时日了,准备准备,明日随师门的师兄,下山去吧。”

“下山?”

叶凉一愣。

他本欲提出离山,但却未想到,白洛水竟然主动提出,让他离山。

“嗯。”

白洛水盈盈点首,道:“过些时日,有一座虚圣强者的古墓,会在虚清神洲的极南之端的莫无山附近出现。”

“你提前与师门所选的那些师兄弟,前去等待吧。”

“师父,不去?”叶凉飞掠至她身旁,问道。

“我有些事,或要去擎皇宫一趟,此次便不陪你了。”

白洛水还以为他是忧心安危,宽慰道:“你放心吧,在虚清神洲,并不会有人敢对你们如何的。”

“而且,此次陪同你们前去的,是执法队的长孙厉通,他有着堪比生府巅峰的实力,护你们周全,应该足以。”

堪比生府巅峰?这就是连生府巅峰还没有?

叶凉眉头下意识的一皱,问语道:“可这次的古墓之主,不是虚圣强者么?若是虚圣强者,难道不会有玄君、元君的强者,前去?”

白洛水轻柔笑语:“这是在虚清神洲,洛水门的管辖之地,没有洛水门的同意,有哪位玄元成君之人,敢轻易前去抢夺?”

她如玉的脸颊,带着倾世笑颜:“早在这一座古墓第一次出世时,我便下过命令,凡想去那古墓寻得机缘者,皆不可是过死府者。”

“他们唯一可做的,便是派遣几名死府强者,保护自己族门下,前去寻机缘的小辈安全。”

那话语,倒是解释的通透。

叶凉闻言了然的点头道:“所以,去那的基本上都是些死府之下的新人。”

“是的。”白洛水轻点首。

“那就没有玄元成君者,偷闯过?”叶凉问道。

“有。”

白洛水螓首轻点,道:“不过,那位虚圣之人,有设下虚空屏障,这道屏障只有死府之下之人,可进入。”

“至于生死府之人,以及玄元者,进不去亦没有能力破不开。”

“明白了。”叶凉点点头道:“而成圣强者,亦不会为了这么一个虚圣之墓,而不值当的强行得罪洛水门。”

“所以,就基本上只有死府之下的小辈去了。”

“是的。”

白洛水望景而语:“你也不用多当真,这不过是个没有跨过真圣门槛的败者罢了,而且,他的墓冢已经出现过许多次了。”

“但,一直以来都未有人能获得他的机缘,所以,你不必太过期待与认真,便当去长长见识吧。”

那话语,倒是说的颇为洒脱素然。

叶凉听此,亦是苦涩一笑:这还真符合师父的性格,直言直语,清心而为。

一念至此,他不由打趣,道:“既然无何可期待的,那我还不如不去了。”

“得去。”

白洛水泼墨青丝,随风轻荡:“此次下山,墓冢为辅,历练为主。”

“此次下山,有历练?”叶凉问道。

“是的。”

白洛水道:“修炼一途,终究还是要多些真实历练为好,终日待于洛水门上,并无完全的益处。”

“此次下山后,在山脚你们便会进行分队,按照自己的队伍,各自出发前行,直到莫无山汇合。”

于此事,她倒是颇为放心的。

毕竟,此地为虚清神洲,任何人想杀戮洛水门的弟子,都得掂量掂量,自身有没有这么个能力,承受来自洛水门的怒火。

所以,正常来说,每次历练,多为经历困苦,极少会有弟子当真陨落。

当然凡事也不是一定,长此以来,总有些弟子是陨落而死的,可这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无论怎么说,玄修之途,主要靠的还是自己,轻易被杀了,除了洛水门的弥补外,也只能怪自身运气不好,实力不济了。

因此,总得来说,这历练还是必须的。

面对白洛水的话语,叶凉亦是明了的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他似陡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白洛水问道:“对了,师父,你去擎皇宫做什么?”

“处理些私事,顺便”

白洛水美眸泛起些许波澜,望着天际的柔阳:“看一看那个人。”

“洛水姐姐。”

就在叶凉看得她这般深情伤感的模样,要出语劝慰之时,那鹤欤安不知从何处走入了院内,冲着白洛水笑喊道。

看得他的到来,白洛水和叶凉亦是缓缓落回了地间,而后,白洛水看向他道:“何事?”

鹤欤安冲着她微微施礼后,笑道:“我听说,最近虚清神洲有虚圣强者的墓冢出现,刚好洛水门又要组织下山历练,我想申请同去。”

“你要去?”

白洛水黛眉微微一蹙。

“嗯。”

鹤欤安儒雅的点了点头,笑看向叶凉道:“如此的话,我路上也能照顾照顾叶凉师弟。”

呵,我看照顾是假,谋害是真。

叶凉心头嗤笑,静看着这家伙想耍什么把戏。

白洛水闻言亦是问道:“此次,你不与我回擎皇宫?”

“不了。”

鹤欤安温润而笑:“洛水姐姐这里挺好,我还想多待些时日,也可以在洛水门上,多学些东西。”

说着,他朝着白洛水深深的施了一礼,道:“所以,还请洛水姐姐答应。”

他这请语,可谓一语双关,又是要继续住三生殿,又是要参与此次历练。

白洛水看得鹤欤安那恭敬请求的模样,微微沉吟片刻后,她亦是螓首轻点,道:“也好,既然如此,你与凉儿到时便互相多加照拂吧。”

“多谢洛水姐姐。”

鹤欤安笑向神色冰冷的叶凉,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叶凉师弟的。”

他噙笑的眼眸里,隐过一抹深深的寒光:照顾他去黄泉奈何!

照顾的他,再也回不了洛水门!

第226章 小跟屁虫周薇

竖日,清晨洛水门山门外。

当得叶凉赶至此时,整个山门外只剩下一支十多人的队伍在此等待着。

倒不是说叶凉迟到,而是分队各自分行,他这队伍被排于最后一个出发,所以他便未过早的前来虚度白等。

“寇师兄。”

叶凉走至门前,朝着一名身躯挺直,似松柏,面容俊逸清雅而不失英气的男子,礼貌的拱了拱手。

此次,他们这一小队,便是由这位寇天阙带队。

面对叶凉的拱手,寇天阙倒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并无倨傲:“既然齐了,那便启程吧。”

“等等等等”

就在叶凉打算点头应允时,那身后一道清甜的银铃喊语,亦是从洛水门内传了出来。

循声望去,一道面容娇俏如玉,清瘦如美人娇躯,却身着男子衣衫,一副男子打扮,还贴着两道八字胡的典型小白脸,抱着首,小跑着。

一路跑至了叶凉等人的面前。

而后,那人一只手拍打着娇胸,一只玉手不断的对自己那轻巧可爱的瓜子脸,呼扇着,喘气道:“师兄,还有我,还有我”

寇天阙看得眼前这似陌生却又似有几分熟识感的男子,眉头微皱,沉吟道:“你是哪个师尊手下的弟子?怎么好似没见过你?”

“哪个”

那男子微作沉吟,精怪的一转水眸,伸出素手道:“我是素忻上尊,新收的小弟子,所以,各位师兄可能不太识得。”

“素忻上尊虽然颇少收弟子,可是,她少的那些弟子我有些识得,似乎并无你。”寇天阙似思索着,识海里的洛水门人物。

究竟有没有眼前之人。

“是刚收的刚收的。”

男子敷衍而笑,道:“那个,我们还是快走吧,快走吧,不然错过了时辰可不好了。”

“唉”

叶凉对着眼前这男子,亦是无奈的摇了摇首后,他轻踏前一步,伸出手将其那假胡须给揭了下来。

这一揭,众人亦是彻底看清了来人的真正清美样貌:这这不是周薇师妹吗!?

在众人惊愕间,叶凉亦是无奈的对其责语道:“胡闹。”

与此同时,寇天阙亦是从惊讶之中反应而过,看向按捂着粉唇,惊而后退的周薇,道:“周薇师妹,你不是应该在前面,跟着厉通师兄的队伍么?”

“怎么还留在此?”

“那个那个”

周薇微微沉吟一语后,她眼眸掠过一丝狡黠,揉了揉唇,向其笑道:“因为,我觉得跟着寇师兄更有安全感,所以我临时改主意要跟着寇师兄了。”

寇天阙闻言倒是胸膛下意识的挺高了不少,那脸面之上多了几分傲然之色。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满是无奈的看了周薇一眼:这丫头,就是胡闹,长孙厉通可是总领头人,又岂是寇天阙这区区坤府之人可比?

他看得她那眸露狡黠的模样,自然心知她所打的小九九,但是

叶凉深深的瞥了眼那儒雅静立于一旁的鹤欤安,心头警惕:“有这家伙在,我着实不能让你这丫头,跟于我身边。”

他若所料不差,这路上或将不太平,至少鹤欤安绝不会让他安宁。

一念至此,他对着那一个劲说着寇天阙好话的周薇,沉脸道:“胡闹,这队伍是师门规定,怎能说改就改,你马上回到你的队伍去。”

叶凉这一喝语,喝的周薇以及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紧接着,周薇那小倔脾气,似上了来,她粉面轻鼓,毫不畏惧的与叶凉对视道:“我不!”

看得她那任性捏拳对语的模样,叶凉眉头一皱,沉语道:“我说了,门有门规,不能随意换人!给我回你的队伍去!”

待在我的身边,真的很危险,你个蠢丫头!

“我就不!”

周薇粉拳紧捏,螓首轻扬,一副我就要在这里,就要跟着你的坚定神情。

寇天阙看她那孩童般与叶凉对峙的脾性,亦是笑了笑,道:“叶凉师弟,既然周薇师妹已经掉队了,那便让她跟着我们吧。”

“毕竟现在追赶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

周薇葱鼻轻哼,老神在在的看了眼叶凉后,她站至寇天阙身旁,昂首道:“何况,我跟的是寇师兄,又不是你,你急个什么劲。”

她这气叶凉的话语,说的寇天阙尴尬而笑,但那心中倒是美滋滋的。

毕竟,这新一代之中,周薇可算是耀眼的明珠,非但聪明机敏,又天赋非凡,再加上那人见人爱的娇俏面容。

那倾慕之人倒是颇多。

被这般女子夸耀,寇天阙又怎能不心头喜悦呢。

叶凉看得那虽站于寇天阙身旁,却无半点亲昵之举,仅是翘首与自己生气模样的周薇,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无犹疑,背着剑径直朝前踏去。

“这叶凉师弟的样子也太过狂傲了吧,不答应就不理人了?”一名身材敦黑的男子正义凛然的说了一语后,他转头谄媚的与周薇道:“周薇师妹放心,我们支持你。”

“对,我们支持。”

有了他的领头,余下大部分人皆是点头赞成,一副护她模样。

面对他们的贬叶凉、抬自己,周薇亦似怒的瞪了他们一眼后,快踏上脚步,跟随至叶凉的身旁,道:“叶凉,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没有为什么。”

叶凉目不斜移,继续淡漠而走。

“我反正不管,我就要跟你走。”周薇气鼓道。

“你想跟就跟吧。”

叶凉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妥协之语,令得周薇差点面露喜色之时,他又补充道:“到得前面,我会带你追上厉通师兄,把你送回去。”

“你敢!”

周薇顿住身形,看得那完全忽略了自己,继续向前行进的叶凉,粉拳紧捏,喊语道:“叶凉,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我待这队伍里,待定了”

“待定了!”

那话语虽蕴着怒意,却是坚定无比。

叶凉听得她那死倔的气语,步履依旧,清悠回语:“没商量。”

“你!”

周薇看得那自顾自行径而去的叶凉背影,亦是银牙暗咬,呢喃道:“哼,你不要忘了,你是本小姐过了关后,内定的夫婿。”

“所以你,休想甩开本小姐!”

说着,她亦是葱首一扬,不顾那些子弟的追捧哄语,径直向前走去,但那距离总是与叶凉似相隔,又似牵绊着。

随着众人的前行而起,鹤欤安主动走至叶凉的身旁,儒雅而笑道:“叶凉师弟,有如此红颜,怎得还生生往外拒呢?”

他似好意的建议道:“毕竟,这说是历练,可在洛水门的一亩三分地,实则就与旅行无异,如此旅行,你带个佳人作伴,岂不美哉?”

“若是以前或许是。”

叶凉背剑,淡漠的望着前路:“但是,现在有一条毒蛇紧紧跟着,那或就不一定了。”

“毒蛇?”

鹤欤安顿住身形,似皱眉的思索了片刻,识海之中瞬间恍然,而后,他看向那已然如风般行去的叶凉背影,双拳一捏,道:“好小子,竟然敢指桑骂槐!”

他眼神阴翳,道:“行,既然你说我是毒蛇,我就做一条致命的毒蛇给你看。”

说着,他亦是不再犹疑,跟上了叶凉的脚步。

第227章 入夜受袭

夜,星辰如梦,银河倾洒如幻。

此刻的叶凉等人赶了一天的路程,依旧在急行着。

“叶凉。”

周薇看得那一路不与自己言语的叶凉,亦是有些认错般的走至他的身旁,拿过刚才路过小镇上买的,依他外貌雕刻的小木人,哄语道:“那个你看,这个木人好不好看。”

面对她的话语,叶凉似未闻,依旧自顾自的前行着。

“叶凉,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好嘛。”

周薇试着摇了摇他的臂膀,看他还是无动于衷自顾自前行的样子,她水眸微动,径直跨前一步,跳至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后。

她调皮的伸出手,轻挤抹了抹那没有胡须的唇上,道:“你看,我装男人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都没人认出我,当然”

话锋微转,她玉面飞上一抹酥红,冲他灵巧一笑:“除你以外。”

“唉”

叶凉看得她这般乖巧而主动哄人的模样,脸上的冷漠终是渐渐消散:“真是拿你没辙。”

“你这是不生气了?”周薇小心翼翼的问语。

“你若能乖乖归队,去找厉通师兄,我想我便不会再生气了。”叶凉道。

“那不行。”

周薇摆了摆素手,否决道:“那还是你生气来的好。”

她已然看出,叶凉的坚定之念松动,又怎可能反服软?

一念至此,她伸出木人,对着那摇头便欲再度避开自己,前行而去的叶凉,道:“叶凉,你说,这个木人像不像你?”

“不像。”

叶凉瞥了眼木人道。

“哪里不像了。”

周薇拿起木人,放至叶凉面容旁做对比:“你看,和你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尤其那倨傲的,板着个臭脸的样子。”

“真是像极了,哼哼。”

“小屁孩。”叶凉淡漠的回了一语,道:“行了,别拦着我,还得赶路。”

“赶什么赶!”

周薇一把拉住了想要侧身行去的他,对着其后行来的寇天阙,道:“寇师兄,你看我们赶了一天路了,大家也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吧。”

于这位好感度颇好师妹的言语,寇天阙倒是毫不避讳的点头‘听命’道:“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他转身与众人,一挥手中剑,道:“所有人听令,原地休整,待时出发。”

“是。”

众人齐齐拱手后,便是纷纷走至一旁的空旷草地,生火落座,休息去了。

看得这一幕,周薇亦是昂首与叶凉对视:一副,现在都不赶路了,看你怎么赶。

叶凉看她那昂首挺胸的赌气模样,亦是心头无奈:“倒是小孩子脾性。”

他感慨而语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他亦是走至了一旁无人处,自顾自落座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周薇也是毫不客气的走至他的身旁,席地而坐后,她将那木人递到了叶凉面前,道:“送给你。”

“给我?”

叶凉似有些微愣。

“对。”

周薇也不管他喜不喜,直接塞入他的怀中,倔语道:“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不准拒绝。”

你这似乎,也没打算给我拒绝的机会吧。

叶凉看得她认真又倔强的模样,亦是无奈的摇头而笑。

“还有!”

周薇似猛地想起了什么,伸手指着他道:“不准扔了,不准送给别人了,否则”

她伸了伸小粉拳,说着无用的威胁之语:“哼哼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随意的将木人放于怀中,叶凉无奈道:“行了,大小姐,能休息就趁机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他也不顾得她要不要言语,直接躺倒于那枯木树干上,闭眸休息起来。

随着他的闭眸小憩,周薇虽是嘟嘴,但依旧没舍得吵扰他休息。

她静望着他那在月光下显得非凡的侧颜,以手托腮,呢喃道:“不说话的时候看,倒是顺眼多了。”

这般欣赏着,周薇亦是渐渐的闭眸休息而去,那不知不觉的似乎下意识的将螓首镇压了他的怀中,娇柔而睡。

这一睡,二人亦不知是睡了多久。

直到那寇天阙拿着两根插/着野味的树枝,走至他们的身前,将叶凉轻喊醒:“叶凉师弟,叶凉师弟”

在他的喊语下,叶凉睁开那难得疲乏的双眸,缓支起上半身。

这一支,亦是发现了那不知何时,躺于他怀中沉睡的周薇,而后,他苦涩一笑:看来,赶了一路,这丫头也是累了。

不忍将她吵醒,叶凉抬首看向那面露尴尬笑意的寇天阙,小声道:“怎么了,寇师兄。”

“我们打了些野味,烤了些,见你们二人未吃,特意给你送来点。”寇天阙递给手中的两个插有野味的树枝,道。

“野味?”

周薇陡然起身,葱鼻轻动,似朦胧又激动的转头道:“哪有野味,哪有野味”



这话语才落,她那柔腹亦是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小天雷’声,弄得她玉面微红,似有尴尬的羞涩之意。

叶凉看她这般饥肠辘辘还忍着的可爱样貌,亦是笑着将手中的野味递给了她,道:“吃吧。”

“谢谢。”

周薇温柔的瞧了他一眼后,她接过那野味,边欲咬,边对着寇天阙道:“谢谢寇师兄。”

“不客气。”

寇天阙看她那想吃,又烫的吹呼样子,笑道:“慢慢来,那边还有。”

叶凉看得这一幕,以玄力,从边上的树叶上,弄下一片宽大的清亮绿叶,将自己的野味,从木棍上取下,放于其上,并包裹住,以玄力轻融后。

他再度摊开,将那渗入叶片水滴的野味,以玄力切割成整齐的小肉块,递给了她道:“吃我这吧,不烫,温度应刚好。”

似难得体会到他的温柔,周薇竟是有些看得呆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接过他递来的野味。

而后,她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放于嘴中,那感觉非但不烫,还有着淡淡的清香。

紧接着,周薇忍不住赞叹道:“嗯好香,而且吃去的口感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不腻了,还有着清甜感。”

寇天阙闻言亦是忍不住拿了块尝尝,这一尝,还真当是那么回事,闹得他忍不住向叶凉问道:“师弟,这是?”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淡淡一笑道:“刚才我取的树叶,是青木百叶,其有着入药做食材的功效。”

“刚才我将其一包,再以玄力一融,便是令得其中的水养,融入了肉中,并稀释了那过多油腻。”

他笑道:“简单来说,就似荷叶包裹鸡肉来增加韵味一般。”

“哦,原来如此。”

寇天阙点点头,看了眼那吃得尽兴,很小气的将叶片放在自己身前护的极好,不再给他吃得周薇后。

他笑看向叶凉,道:“师弟,要么,你们过去和大家一起坐吧,那样拿野味也方便些。”

毕竟,现在隔的可是有些远。

于他的邀请,叶凉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这人比较不惹人喜欢,还是不去招人烦了。”

寇天阙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这一路上,那些弟子因为嫉恨周薇跟着他,一个劲的贬低于他,甚至骂他伪君子等等难听之语。

旋即,他苦笑着打圆场道:“叶凉师弟,他们毕竟还年轻,有时候说话没个轻重,你别介意。”

“哼,还年轻?我叶凉师兄也年轻,怎么没似他们那般没有素养?”

周薇嘴中吃着,气鼓鼓道:“刚才我可是听到有人还骂他是个不要脸的小白脸,‘卖肉’的,这些也别介意?”

她不满的白了眼寇天阙,道:“若不是叶凉师兄拦着我,我早收拾那群家伙了。”

“这”

她说的是实话,所以寇天阙亦是有些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叶凉见此,亦是笑了笑,道:“寇师兄不用想太多,我们在这挺好的。”

旋即,他对着那点头而笑的寇天阙,道:“对了,寇师兄,鹤欤安他还在那么?”

“不在了,他之前就说有东西掉镇上,所以找了一个师妹和一个师弟,陪同他前去找东西了。”寇天阙直语道。

唰!

猛地站起身,叶凉看得他,肃然道:“你说什么?鹤欤安离开了?”

“是啊,怎么了?”

寇天阙似有些不解,他为何反应如此激动。

该死!大意了。

叶凉暗暗咬了咬牙,正欲出语,让寇天阙集齐人,马上离开此地,便是听得黑夜之中,似有着几道破空之声隐约传荡而过。

“不好,来不及了!”

心神一震,他没有时间细想,一把拉过周薇和寇天阙,便是几个闪身间,躲到了河对岸那密密麻麻,堪比人高的杂草丛中。

而后,他亦不给二人反应的机会,将二人按住,低语道:“都别动,收敛玄力。”

虽然不明白叶凉为何如此举动,但看得他那肃然之举,寇天阙和周薇终究还是乖乖做了。

就在他们屏息凝神,玄力收敛完毕之时,数十道穿着黑衣的黑影亦是冲掠到了之前,那些洛水门弟子休息之地。

紧接着,那打杀之声,便是在这寂静的黑影之中响彻而起。

其实,与其说是打杀,还不如虐杀,因为整场战斗,洛水门这边的子弟几无还手之力,那群黑衣人如风卷残云般,轻易的便将这些弟子纷纷剿杀。

看得这一幕,寇天阙双眸赤红,双拳握的‘咯咯’作响,便欲冲前与其拼命。

“别动!”

叶凉一把按住了他那蠢蠢欲动的身子,传音道:“这些人的实力皆有生府,你我不是对手。”

不知是因为寇天阙的一动,惊了杂草,还是何,那干净利落将那群洛水门子弟尽皆斩杀的黑衣人头目,停下动作,拿着染血的刀刃,缓缓朝着叶凉等人隐秘的河对岸走来。

啪嗒。

他边走,血边滴于地。

月光下,那刀身泛寒,杀气凌然。

第228章 卑鄙无耻,鹤欤安

看得黑衣人头目的逐渐走近,周薇那抓着叶凉的手心,紧张的都溢出了汗来。

哪怕是那恢复了冷静的寇天阙,都是额间冒汗,心中狂跳,生怕被发现失了性命。

三人之中,最为冷静的倒数叶凉了。

他深眸凝视着那黑衣人越踏越近的步伐,手指下意识的摩挲在了纳戒之上。

他已然决定,若当真被发现,那哪怕暴露恭羊封和雷東两张底牌,他也得护住周薇和寇天阙二人。

好在,当黑衣人走至河岸边,看得那对岸的随风呼啸的高长杂草,便未踏河而过,进一步搜寻。

而后,黑衣人头目转过身,对着余下的黑衣人一挥手后,他们便是身形闪出,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那当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们来此是只为屠杀!

“呼”

周薇和寇天阙二人,看得他们皆是离去,亦是下意识的重重松了口气,打算起身去看看情况。

不过,他们二人还未当真站起,叶凉的手再度将他们给按了下来,凝神望着对岸,目不斜移的低语道:“再等等。”

有了之前的经验,寇天阙和周薇二人这次无半点多想,便是听了他的‘命令’。

果然,仅片刻那群黑衣人便是再度回掠而至,他们在确定那群洛水门弟子无人生还外,再度闪身入林,消失而去。

尤其是那黑衣人头目深深的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叶凉等人藏地后,才是快速离去。

待得他们消失片刻,叶凉才终是从杂草丛中站起:“可以了。”

寇天阙和周薇二人听得他的话语,亦是纷纷吐气站起,那寇天阙更是迅速脚步踏地,朝着那边洛水门弟子被杀之处飞掠而去。

当得三人前后脚都踏至那一地时,那血腥之味,亦是瞬间充斥入三人的鼻息之中。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屠杀我洛水门众!”

寇天阙看得地上那横七竖八,身上淌血,死不瞑目的洛水门弟子,握拳怒骂:“这群胆大包天的狗贼!”

与他不同的,周薇倒并没有多少怒意,顶多是些余惊。

显然,那路上这些弟子如此侮辱叶凉,令得她无半点好感,所以此刻也是同情不起来。

其实说到底亦是他们的命,若是他们不辱叶凉,或许依叶凉的性格,亦无法坐视不管,那或许他拼着暴露底牌,都可能会一搏,救他们一命。

同样的,若非叶凉太倦睡着了,导致了此次失误,那或许他也带着他们早早离去了,不会有这般事。

但可惜,一切终究没有如果,这终究是注定的命运。

“皆是一击毙命,无半点多余手段。”

叶凉在一名死去的弟子前,查验了一番后,他缓缓直起身,道:“看来,他们来此,只为杀人,不为其它。”

寇天阙双拳紧握,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我洛水门众于这些人又何仇,他们要来下次毒手?”

和你们没仇,或和我有仇。

叶凉目光扫过那群子弟,心念微动:“鹤欤安,你倒还真够狠的,为了杀我一人,你是真正实行了,宁杀错勿放过的手段,将这里的人一个不留尽皆屠戮了。”

他不傻,鹤欤安前脚走,这里就遭受大肆屠戮,若说与其没关系,他死都不信。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行走路线,是保密的,一般人怎可能知?

何况从那群人的行动来看,显然是早有目的,组织的也很完善,根本不是临时而遇,下杀手的模样。

一念至此,叶凉面色凝重道:“我想,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

虽然寇天阙信服叶凉的脑袋,但他还是忍不住道:“可是叶凉师弟,还有鹤欤安他们没归来,若是我们走了,他们”

唉,无知。

叶凉无奈的摇了摇头,亦只能将自身所想与他分析了一遍。

嘶!

待得他说完,寇天阙亦是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凉气,道:“叶凉师弟,这不可能吧?”

于他的话语,叶凉的识海之中浮现了叶擎天和瑶止的身影,嘴角苦涩:这世间,连至亲至爱之人都可能会背叛于你,又有什么不可能?

周薇看得叶凉似有悲凉的模样,莲步踏前,娇容坚定:“我相信叶凉。”

“这”

虽然寇天阙不想轻信,但叶凉分析的太有道理了,倒是由不得他不信。

然而,就在他打算挥手,先脱离此地时,一道熟悉的虚弱之语,亦是从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传荡而来:“寇师兄寇师兄”

循声望去,那鹤欤安和一名洛水门弟子,浑身是伤,狼狈的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至了他们的身前。

“小景、欤安。”

寇天阙看得二人那遍体鳞伤的模样,忍不住的走上前,扶住二人,关切而语:“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的。”

小景听得他的关心之语,眼眶泛红,哭泣道:“寇师兄,我们在路上遇袭了,辛得鹤师兄力战,才救了我的性命。”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寇天阙感慨了一语后,他看了看鹤欤安二人的身后,问道:“还有锦嫣呢?”

面对他的问语,小景眼眶溢水,哭泣道:“寇师兄,锦嫣她锦嫣她死了”

“你说什么!?”

寇天阙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心中如遭雷击。

他与锦嫣关系非为恋人,却胜似恋人,只差告白公布了,如今锦嫣被杀,他又怎能不心如刀割?

鹤欤安看得他那心如死灰的模样,摇头感慨道:“怪我,途中锦嫣口渴,我便与她前去寻水,却没曾想遇到了敌袭,我虽力战,但依旧未能护下她。”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景,道:“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回撤,救了待于原地亦同样受袭的小景,便匆匆赶了回来。”

“唉”

感慨一语,鹤欤安状似自责道:“都怪我,未能保护好她。”

“不怪你,不怪你”

寇天阙失神的摆了摆手,转过身边走边失落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注定的。”

鹤欤安瞧得他行至那洛水门子弟死去之地,故作讶异道:“寇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死了?”

面对他的问语,寇天阙已然烦乱失神的心,无半点犹疑,便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之了鹤欤安二人。

待得说完,他还略带愧疚的看向鹤欤安,道:“欤安,我们差点错怪你了。”

显然,鹤欤安的负伤而归,已然彻底打消了他心中对其的怀疑,甚至来说,他还有些感谢鹤欤安曾经为了锦嫣而拼命一战过。

“没事的,这都正常的。”

鹤欤安十分善解人意的说了一语后,他的眼眸投向那脸面微凝的叶凉,虚白的唇角掠过一抹邪异的冷笑。

与此同时,寇天阙听得他那大度之语,亦是感激般的对着叶凉道:“叶凉师弟,你看看欤安兄,你以后还是要学学他的心胸才好。”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师门的,又怎会做此等卑劣之事呢。”

“会不会,有些人心中清楚。”

叶凉拉过那欲要言语的周薇,道:“几位师兄弟,道不同不相为谋,接下去的路,便各自珍重吧。”

说着,他便欲转身离去。

“叶凉师弟,这是做贼心虚所以要提前离去了?”鹤欤安陡然出语。

“鹤欤安,你胡说什么!?”

周薇猛地转身,怒目而视。

“呵,我有没有胡说,叶凉师弟应该心中清楚。”

鹤欤安冷笑道:“这里这么多人,偏偏叶凉师弟能够提前知晓,并且安全无事,未免不太蹊跷了些么?”

“蹊跷什么,若不是叶凉,我和寇师兄可能就死了。”周薇怒语。

“是这样么?”鹤欤安缓缓走至叶凉身前,凝视着他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叶凉师弟是故意留下两个活口,好证明自己的无辜呢?”

呵倒是好一手反咬。

就在叶凉心头嘲讽间,那寇天阙和小景看向叶凉的眼神,却是渐渐发生变化。

显然是有些信鹤欤安所言了。

鹤欤安察觉到寇天阙二人的神色变化,亦是上身微微前倾,靠至叶凉耳畔,不露痕迹的对着叶凉低语道:“其实吧,来杀你们的人,是我找的。”

“那锦嫣也是被我玩弄致死的,而小景也是我故意留下来为我证明的,你完全可以说出来的。”

他嘴角自信的邪异而笑:“看看他们究竟信你这安然无恙的人,还是信我这为护同门,伤痕累累的人。”

人便是这样,同一个答案猜测,若是由第一个人说出,第二个人再反说的话,那众人便不会如信第一个轻信,反倒会觉得他反咬。

更何况,这第一个人还用了第二个人未用的苦肉计,如此就更加令人难以相信第二个人了。

而鹤欤安恰恰就是抓住了这点,玩弄了寇天阙二人的心理,陷叶凉于难境。

紧接着,还不待叶凉开口,那寇天阙便是忍不住问道:“叶凉师弟,欤安兄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故意谋害了同门师兄弟?”

与一路上都与师门师兄弟处的热络的鹤欤安相比,那独立于集体之外的叶凉,倒真的更像凶手。

“寇师兄,你疯了么?你难道忘了是叶凉救了我们吗?”周薇娇容愠怒,替叶凉鸣不平。

“就是他救了你们才更可疑,不是吗?”

鹤欤安回稳身说了一语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凉一眼,掠过叶凉身旁,朝着那尸体之处边走去,边对叶凉传音相激:“不是我说,锦嫣的皮肤当真是水嫩。”

“那摸起来那叫一个舒服哦哦对了,那挣扎起来,也是很火辣,很有味的,哈哈”

轰!

浩荡的玄力直冲天际,叶凉猛地侧转过身,黑眸泛起金纹,杀机四溢:“杂碎,我要宰了你!”

第229章 纯粹的吓唬

面对叶凉那滔天的杀伐之意,鹤欤安非但未有惊慌,反倒淡然而笑:“怎么?叶凉师弟是被我戳中下怀,所以打算杀人灭口了?”

他这一语出,寇天阙和小景二人脸面皆是一变,那看向叶凉的双眸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毕竟,他们是没有听到鹤欤安与叶凉的单独传音之语的,所以从之前的谈话来看,叶凉如今的表现,的确会让他们产生怀疑。

可以说,鹤欤安对叶凉的算计,也是算计到了骨子里。

只不过,他独独没有算到的是,叶凉警惕之心如此之强,竟然临时逃脱了。

想及此,鹤欤安亦是眼神阴翳:虔无用那个傻子,竟然不知道让手下人,认一认人,怕洛水门怕的只知道杀完就跑,当真是废物碍事!

一念至此,他再度换上虚伪的笑脸,道:“倘若叶凉师弟,当真想杀我们几个灭口的话,那我们或许也只能和叶凉师弟拼死一战了。”

这话语说的极为巧妙,直接便从心理上将寇天阙等人拉至了他那战线之上。

紧接着,寇天阙便是脸色难看的看向叶凉,道:“叶凉师弟,我们都是同门,我希望你别胡来,有什么事,最好解释清楚。”

“我相信,大家还有师门,都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这看似的公平劝语,实则已然心生间隙,对叶凉不再如之前般信任。

“哈哈。”

叶凉朗声气急一笑后,他猛地凝视向鹤欤安,目光凌厉道:“我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会被你欺骗了。”

“你这诛心惑人的手段,倒是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咚!

鹤欤安闻言心头陡然一震,那看向叶凉的眼眸,缓缓变得冷冽而阴翳:“小子,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显然,叶凉的这话里有话的一语,亦是引起了他心头警惕。

如果说,之前他是因为叶凉阻碍了他拜师,并且因为虔无用的关系想杀叶凉的话。

那么现在,他对这机敏过人,天赋非凡,似还知道不少事的叶凉,彻底的起了必杀之念。

感受到鹤欤安身上流露出的明显杀意,叶凉注视着鹤欤安,淡然而语:“我知道的事,有很多,包括你这路上要袭杀于我。”

他看得那似蠢蠢欲动的鹤欤安,激语道:“怎么,很想知道我知道些什么?很想现在就杀了我?”

“来,我就站在这,让你来杀,你尽管来!”

那模样,倒好像真的就无惧鹤欤安的杀戮一般。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鹤欤安眼神微闪:不对,他是在激我,激我过去杀他。

难道说

他警惕的望着那平静而战,毫无畏惧激着自己的叶凉,心思急转:“这小子还有后手?”

“可是,究竟有什么后手,能够连我都不惧?”

鹤欤安的实力可并非表面的坤境那么简单,所以,若是在素日里叶凉如此说,他会毫不犹豫的就上前将叶凉击杀。

但是现在,当叶凉半真半假的戳穿他欺骗伪装之事时,他就反倒有些忌惮了。

毕竟,一旦叶凉早知他的真实实力,还如此激他,那必然是有把握袭杀自己,如此危险之事,鹤欤安不敢赌。

想及此,他面色恢复笑意道:“叶凉,你休想激我,我一动手,不就是我变成杀人凶手了?这么傻的事,我不会做。”

“是么?”

叶凉白皙的嘴角微微翘起:“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

他侧头看向周薇,道:“薇儿,我们走。”

“站住!”

小景看得叶凉当真打算带着周薇离去,亦是跨前一步,喝语:“事情真相没解决前,你们不能走。”

面对他的话语,叶凉以背朝其,头也不回道:“你觉得,倘若我真是凶手,凭你们几个留的下我么?”

“你!”

小景踏前一步,怒而语塞。

“还有,就算我留下了,你们又能证明我是凶手或不是凶手吗?”叶凉说道:“我看,一切还是等到了莫无山,见了厉通师兄再说吧。”

话落,他再无犹疑,带着那不断瞪着他们,怒意满满的周薇缓缓走入林间深处。

“他们!”

小景看得他们离去亦是不甘想阻,还是寇天阙伸手将其拦住,摇头道:“叶凉说的对,留下他并没什么用,我们还是快点去寻找厉通师兄,请他做主吧。”

“而且,叶凉不在,我们的行程路线也不会暴露,安全些。”

显然,在他的内心,已然将叶凉当做此次事件的真凶了。

可是他却没有发现,在其身后,那鹤欤安眼眸阴翳而闪,有着阴狠的杀意渐渐涌动。

数个时辰后,距那片森林的颇远之处。

周薇正气喘吁吁的趴着身子,看向一旁的叶凉:“叶凉,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这事又不是我们做的,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啊。”

“这事的确不是我们做的,是鹤欤安做的。”

叶凉尽量调息着,道:“但就是因为是他做的,我们才要跑。”

他眼神微微凝起,似有些凝重:“鹤欤安此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之前发怒的他是本欲将鹤欤安轰杀的,但彼河剑忽然传来的一道警醒之意,让得他感觉,若强行为之,或会栽在鹤欤安的手上。

再加上寇天阙等人的阻拦倒戈,叶凉这才放弃了搏杀,选择的安全退避。

何况,如今体内九敖取首后,一直沉寂,没了这一道保护伞,他做事自然要更为小心。到得后来,他也知道今日之举是最为正确的,鹤欤安的隐藏实力,太强!

“有吗?”

周薇似有讶异:“可是,我看你刚刚一点都不怕他啊。”

面对她的单纯之语,叶凉笑着摇了摇头,道:“那是我唬他的。”

“啊?你根本没有后手?”周薇美眸大睁道。

“没有。”

叶凉分析道:“对于鹤欤安这种擅长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之辈,他的心思一般都比常人要机敏、狡诈,所以他做事便会比别人更瞻前顾后。”

“喜欢,以小的代价,获得大的利益,而不会随意蛮干,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行事。”

他微微整了整衣衫,道:“我正是抓住了他这个小心理,暂时唬住了他。”

“咯咯。”

周薇听其说完,亦是玉手捂嘴,发出银铃般的笑语:“没想到,他算天算地,竟然还是被你这人精给算计了。”

叶凉似随意的耸了耸肩后,他眺眼看了看漆黑一片的远方,道:“走吧,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

“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快点前行,与厉通师兄汇合比较好。”

“嗯,好。”

周薇点了点螓首,问语道:“那寇师兄他们和那歹毒小人在一起,没事么?”

“放心吧,鹤欤安还指望着这两个笨蛋帮他作证清白,顺便指证我是凶手,他们不会有事的。”叶凉道。

‘噗嗤。’

周薇轻笑道:“你说话还真是直白。”

“他们的确是笨蛋。”

叶凉耸了耸肩,说了一语后,他直接调了调,气息,道:“走吧。”

“嗯。”

随着周薇的应语,叶凉二人再无犹疑,玄力运转间,身影如幽魅般,迅速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那林木之上,叶凉一边飞掠一边拿出一块龙凤刻画的玲珑紫玉佩:不知道师父给我的这古玉究竟有何用。

临行前,白洛水悄悄将这紫白之玉教给他,亦未和他说有何用,只让得他戴于自身,不要丢了。

所以这一路来,叶凉一个劲在研究这玉佩,但偏偏未研究懂。

想及此,他亦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看来我的实力终究太弱,玄力根本无法渗透而入,进行深层观察。

罢了,还是先寻得古墓,争取进一步提升实力为先吧。

一念至此,叶凉亦是将玉佩重新塞于怀中,继续默默的朝前飞掠急行。

第230章 修至三转!

十数日后,一座山洞之中。

叶凉正闭眸屏息,浸泡于一座大药缸之内,缸内各种灵药漂浮于玄水之上,雾气腾绕间,有着点点天地玄力溢散。

此刻,那些灵药之内溢散出的玄力,皆是齐齐的朝着叶凉胸膛之上那金色龙纹汇聚而去,好似被那狰狞大张的獠牙血嘴给吞食而去一般。

吼!

如此静静的吞食了片刻,一阵浩荡的龙吟之声,陡然从那金色龙纹之内传荡而出。

龙吟一起,那玄水上所剩余的玄丹、药材内蕴含的滋补玄力,无半点停留,化为玄光,疯狂的朝着那龙纹之中钻掠而去。

只一瞬便叶凉全部吸食入躯体之上。

嗡!

待得这些力量彻底汲取完毕,叶凉胸膛之上的金色龙纹,亦是变得更加璀璨凝实,龙爪狰狞间,好似吞云吐雾般,透着勃勃生机。

轰!

下一刹,叶凉那紧闭的双眸陡然睁开,一对耀眼的金眸,在此时金光大放,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光芒收敛回眸。

乍眼看去,那一对金纹之眸,变得更为深邃内敛,甚至有着点点紫金之色开始溢散,好似亘古的皇者,无双霸道且充满着浩荡天威。



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叶凉感受到那荡漾于体内四肢百骸的浩荡玄力,他双拳微微一握,点点紫金之漆绕铸其上,欣喜而叹:“终于,算是踏入九转金诀的正式门槛了。”

九转金诀共分九层,前三层只能算得上是正式踏入门槛,三层之后金诀的真正威能才开始渐渐显露峥嵘。

这连日,叶凉闭关以修,总算是将这九转金诀修炼至了三转!

唰!

伴随着叶凉从缸内飞掠而出,穿上衣衫,那缸内失去了原有力量的各种灵药,亦是在此刻,皆是破碎消散,化为灰飞。

与此同时,那似在洞外等待良久的周薇,听得动静后,快步踏入洞内,走至叶凉身前,道:“你修好了?”

“嗯,略有小成。”

叶凉点了点头,内敛的玄力微微溢散而出

“坤府巅峰!?”

周薇美眸大睁,似看怪物般的看向他:“才这么些时日,你就从乾府中期,踏入了坤府巅峰?”

这也叫略有小成?

“侥幸。”

叶凉笑着耸了耸肩,自然不会特地去解释是九转金诀的玄妙。

他笑看向周薇,道:“你也不错,若我没感受错,你应该乾坤开府了。”

“那也比不了你这怪胎。”周薇撇了撇嘴道。

叶凉看得她那孩童般的模样,淡淡一笑:“行了,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了,我们快点启程出发吧。”

“嗯。”

周薇点了点螓首后,二人离开了山洞,再次踏上了旅程。

数日之后,边远小镇。

当得叶凉与周薇半急行的赶于此时,亦是碰到了那同样掉队了的苏恒清。

“依依,你就别生我气了,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和别的女孩子说话了,好么?”

此刻的苏恒清正十分揪心而焦急的围绕着一名,身材清瘦而高挑,雪白的脸颊清冷如霜,好似万年寒铁,不苟言笑的女子。

这名着淡黄素纱长裙,青丝如瀑布般倾斜于凝脂玉肩的清美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东脉洛水门的蝶雨上尊得意弟子之一的唐依萱。

她面对着苏恒清的认错缠绕,亦是脸面清冷孤傲:“你看别的女子关我何事?我不悦的是你根本没伤,却骗我有伤。”

“害得我一路被你拖慢了行程,彻底拉开了队伍。”

“我这,不也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嘛。”苏恒清垂首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

唐依萱黛眉微蹙,似未听清楚。

“没没什么。”

“你说话,就不能大声些么?嘀嘀咕咕的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依萱不悦的说了一语后,她看向那汇合来的叶凉二人,道:“叶凉、周薇,你们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脱离了队伍了么?”

面对她的问语,叶凉亦无隐瞒,将之前发生的事,尽皆的告诉了她。

那周薇怕她误解,还特意将事情都分析了一遍,来让唐依萱知晓,鹤欤安的歹毒。

待得唐依萱听完,她亦是黛眉微蹙道:“若当真如此,这鹤欤安倒是心机深重,以后得多提防才好。”

“就是就是。”

苏恒清谄媚的在她身后点了点头后,他一本正经的昂首挺胸,道:“依萱,你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不让那鹤欤安谋害到你们的。”

“你?”

唐依萱美眸轻白了他一眼,道:“信你,我还不如信叶凉。”

说着,她也不顾苏恒清如何反应,侧头看向叶凉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去与厉通师兄汇合为好。”

“嗯。”

叶凉看得那见自己点头,便如侠女般,说走就走的唐依萱,亦是转头对那一脸苦逼的苏恒清,道:“小苏,看来你这次选了一个骨灰级难度的追求对象。”

“啊?”苏恒清无奈道:“那小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我?”

“不知道。”

叶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我觉得,你之前那死皮赖脸的模样,还是挺好看的,我之前都没看过呢,哈哈哈。”

“去去,没义气。”

苏恒清不悦的挥了挥手,继续的恢复一脸苦涩相。

“喂,小贼,把我馒头还来”

就在二人谈语间,一道吵闹的喊语陡然从前方传来,循声望去,一名身材敦厚肥胖围着白布围裙的男子,正气喘吁吁的追赶着一名灵巧的小女孩。

在其身后,似乎还跟着不少人,追的目标也是这名小女孩。

小女孩着一件灰色的麻衣布衫,头发散乱,那鹅软石般的小脸蛋上,灰不溜秋,看似有些脏乱。

不过,饶是如此蓬头垢面的模样,却还是遮掩不了,那女孩如宝石般点缀于脸蛋之上的明亮双眸。

看得令人心神一震。

“不就是一个馒头嘛,至于那么兴师动众,派大部队来追吗?”苏恒清看得街头的另一边,也围堵过来的数道人影,亦是忍不住感慨。

此语才落,那灵活避开那些人群的小女孩,亦是快速闪身到了叶凉等人的身后,而后,她一把抓住了那站于原地未动的叶凉,躲在了他的身后。

似知晓无路可走,所以要他帮忙一般。

看得这一幕,那群跑至叶凉身前的男女,也终是停下身来,旋即,那领头的肥胖男子,喘着气,指着躲于叶凉身后的小女孩,道:“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没力气跑了吧。”

他似有怒意道:“这回,我看你跑的到哪去。”

“喂,兄台,不就是一个馒头嘛,你至于那么拼命?”苏恒清道。

“你知道什么,我那可不是普通的馒头,是融了玄水,可增补玄力的玄水馒头,你知道吗?”肥胖男子依旧喘着气。

“就算如此,那也就一个而已,用的着那么大惊小怪嘛。”苏恒清道:“大不了,我帮她付了。”

“你要付,也行。”

肥胖男子缓了缓气,站直身躯,道:“这段时间来,她每日都投我不少馒头去吃食,算下来的钱,大概是”

“等等!”

苏恒清猛地伸出手打断道:“你说什么?每天!?”

“是的。”

肥胖男子点了点头。

“不就是几个馒头嘛,难吃的死,本小姐愿意吃都是给你面子了,好嘛。”小女孩抓握着叶凉的衣角,冲着肥胖男子哼鼻,吐舌道。

这真的是做贼的?

苏恒清看了眼那被气的不轻的胖老板,再看向那毫不畏惧的小女孩,亦是无奈: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的小偷。

竟然还嫌弃偷的不好吃!可是不好吃,为嘛你还一直偷!?

“因为,这里就这些能勉强下的了口。”小女孩似看穿了他的想法,道。

“你!”

见苏恒清被她的话语说的语塞,叶凉亦是随意的挥了挥手,道:“行了,替她把钱付了吧。”

“那么多付了?”苏恒清讶异道。

“嗯,付了。”

叶凉低头看了眼那可怜模样的小女孩,心生怜悯。

“行吧行吧,既然你都那么说了,就付了吧。”

苏恒清虽不情愿,但还是上前和那名老板结了账。

不过,这不结还好,这一结,那后面跟随来的,各种什么玄药铺、玄丹铺等各种店老板借涌上来和他结账了。

这一结,他从苏府带来的家底,就硬生生的把掏了个底掉,而这还是那些老板好心减价的结果。

待得众人散去,苏恒清亦是气的脸面铁青的转头,打算骂一下那不懂事的小女孩。

然而,他这一转头才发现,刚才还躲于叶凉身后的小女孩,已然不见了:“咦,那丫头呢?”

“喏在那。”

叶凉抬首,朝着一旁屋顶上,正把玩着钱袋,青白的小脚在屋檐边缘轻荡,得意昂首的小女孩,示意了一下。

“这丫头,上那么高去做什么?”苏恒清忍不住道。

还有

他目光看向那钱袋,道:“小凉,那该不会是你的钱袋吧?”

“就是我的。”叶凉淡然回语。

“我去,这丫头恩将仇报?”

苏恒清气的就欲上前将那丫头给揪下来,不过,他还未跨前,叶凉便伸手将其拦了住,道:“算了,她也不容易,由她去吧。”

“我们继续赶路。”

说着,他也不顾苏恒清有多气,直接将其拉着,前行而去。

“喂,你们这袋子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吗?”

小女孩似没有料到叶凉竟然不追回东西就走了,她亦是快速站起身,对着他们喊语道。

叶凉闻言,缓转过身,对其一笑道:“你拿着吧,好好照顾好自己,倘若有一天过不下去了,再来洛水门找我。”

于这般孤苦伶仃的孩童,他素来颇为宽容照顾。

“这家伙!”

小女孩看得那丝毫不在意钱财,还反包容她的叶凉离去的身影,亦是银牙暗咬,一对黑眸之中紫金铭文若隐若现:“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不行,他要对我好,我偏不要接受。”

想及此,她亦是身形轻灵如虚幻,几个跳跃间,便是消失在了屋顶之上,悄悄跟随叶凉等人而去。

第231章 神秘的言鸢

古道上。

叶凉等人行了良久。

当得他们走至一清潭旁,歇息时,那坐于岩石上的叶凉,亦是直接对着那一旁的林子道:“出来吧。”

他这一喊,亦是喊得那正献殷勤的给唐依萱弄水喝的苏恒清,以及坐于叶凉旁歇息的周薇和唐依萱一愣。

紧接着,他们便是见得,一道娇小的身影,缓步从那林内走了出来,她的手上还紧拽着叶凉的钱袋。

“是你个坏丫头!?”

苏恒清下意识的吐语。

“你才坏丫头呢。”

女孩大大咧咧的走至叶凉身前,将钱袋扔给了他,道:“你的,还你。”

叶凉拿起怀中的钱袋,笑道:“不要了?”

“不要了。”

女孩似有些憋闷,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

叶凉看得她那双手环抱于娇胸之前的气闷模样,亦是笑着摇了摇头,并随意的将钱包放好。

“你都不检查检查,有没有少了什么?”小女孩道。

“不用。”

叶凉道:“我本来就决定送你了,你想要的话,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我又何必检查。”

女孩听得他的话语,心头微暖,她故作傲气凌然的样子,道:“喂,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有么?”

“有!”

“那或许吧。”

叶凉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道:“反正,我只知道,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以及我认为对的事。”

“没了?”女孩问道。

“应该没了。”叶凉耸了耸肩道。

“怪胎。”

女孩撇了撇嘴。

“喂喂!坏丫头,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小凉好心好意帮你,好主动送你钱财,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骂人家怪胎?”

苏恒清边给唐依萱递水,边对她训语道:“你难道,就不知道感激的么?”

“要你管?”

女孩葱鼻轻哼,道:“给你的大美女献殷勤去,哼哼。”

她说着转头看向叶凉,道:“我叫言鸢,你可以叫我鸢儿,你呢?”

“叶凉。”

叶凉侧过头,望着她柔语道:“你一个人?”

他的问语问的颇为内敛,并未直言她是孤儿,为的就是不想轻易触碰她的痛处。

果然,言鸢听了他的话语,明亮的双眸一黯,点点葱首:“是的。”

“嗯。”叶凉点首道:“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跟着我吧。”

“你会照顾我?”言鸢扑扇着双眸:“不会冷落我?”

‘扑哧。’

周薇听了她这好似媳妇般的问话,亦是抿嘴笑道:“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我不叫丫头,我叫言鸢。”

言鸢纠正了一语后,她认真的看向叶凉,道:“喂,你会吗?如果不会,我不跟着你。”

边说,她边嘟囔道:“虽然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但如果不会,一样不跟。”

面对她那一本正经的问语,叶凉笑着揉了揉她的葱首,似答非答道:“以后,我会把你当亲妹妹。”

“亲妹妹也不见得会好。”

言鸢撇了撇嘴说了一语后,她拍了拍小手,起身道:“算了算了,看你人不错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吧。”

她拍了拍叶凉的肩膀,道:“既然你不嫌弃我,还答应照顾我,那么你放心,以后我会罩你的。”

“就你?罩叶凉?”苏恒清似看怪物般的看了言鸢一眼,捧腹而笑:“小凉罩你还差不多。”

“哼哼。”

面对他的肆意笑语,言鸢小手一扬,一股无形的透明藤蔓便是瞬间缠绕上了他的手腕。

而后,一股滕涛的吞噬之力,陡然从那藤蔓之上涌起,将苏恒清身上的玄力尽皆吸食而去。

“这是什么!?”

苏恒清面色一变,正欲反抗,却是发现,在这股吸力之下,他竟然有些无力反抗,只能堪堪防守。

但饶是他拼尽全力,压缩玄力防守,他身上的玄力也是一点一点,不可避免的被汲取而去。

感受至此,苏恒清亦是忍不住咬牙,道:“丫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还不放开。”

“哼哼。”

言鸢葱鼻轻哼,昂首道:“你刚才不是嫌我弱吗?现在要我放开了?”

“我就不!”

那话语里,尽是孩童的赌气之意。

她的任性,亦是让苏恒清转换对象,对着叶凉苦脸以求道:“小凉,救命,这下去,我这一身玄力就白瞎了。”

此刻,叶凉正金眸微展,凝视着那好似虚无,极难察觉的藤蔓:倒是好诡异的藤蔓,竟然非但表面透明,连得气息都是如此隐秘,难以察觉。

令人防不胜防。

最重要的是,竟似乎还有吸食他人玄力之能,倒是玄妙。

这般凝神一会儿,叶凉听得苏恒清的求救之语,亦是收敛心神,对着言鸢,道:“小汤圆(鸢),差不多就可以了。”

“哦。”

言鸢似难得的乖巧,收回了藤蔓,对着苏恒清哼了哼后,她看向叶凉,一本正经道:“小叶子,不要叫我小汤圆,要叫鸢姐,知道吗?”

‘扑哧。’

周薇闻言亦是忍不住偷笑的看向叶凉:“小叶子,哈哈。”

这丫头

叶凉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揉了揉她的葱首,道:“你还是先把自己洗干净先,小汤圆。”

说着,他亦将想要抗议的言鸢,强行交给了周薇和唐依萱二人,让得她们二人在这潭水边,将她洗净。

至于他自己,则拉着那还在虚弱中没缓过来的苏恒清入得林间,避险去了。

待得些许时间后,周薇和唐依萱将言鸢带出来时,亦是令得苏恒清和叶凉眼前一亮。

此刻的言鸢,身子洗净,换上了一袭干净利落的紫纱清裙,那鹅软石般的玉润小脸蛋,透着粉意,再加上那一对令人神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倒是显得极为娇俏可爱。

当真是有种邻家女孩,初养成的欣赏感。

不过,当她开口时,这种乖巧灵动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

只听得,言鸢伸出素指,指着苏恒清骂咧道:“喂,死色/狼,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把你的玄力都抽光!”



苏恒清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叶凉,苦语道:“小汤圆,这看得人也不止我一个人啊,还有小凉啊。”

“你怎么不骂他?”

“因为他是我罩的,所以我允许他看。”言鸢昂着葱首,道。

“我的天!这不公平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苏恒清委屈的看向唐依萱,道:“依萱”

“我赞同言鸢。”唐依萱直接倒戈。

苏恒清看得她抛弃自己,也是转头看向叶凉:“小凉”

“我精神上支持你。”

叶凉耸了耸肩说了一语后,他走过牵起那傲娇的,似不牵手就不动的言鸢小手,道:“走吧,小汤圆,继续赶路。”

“不错不错,还是挺聪明的嘛。”

言鸢满意的看了看主动照顾自己,懂得牵自己小手的叶凉一眼后。

她跟着他走了几步,陡然顿住身形,转头对那苦瓜脸的苏恒清,道:“对了,小苏,你记住,你要叫我鸢姐,不能叫小汤圆,否则”

她扬了扬粉拳,威胁道:“哼哼。”

“这可是小凉也叫了,你怎么不说他?”苏恒清再度将叶凉拉下水。

“他叫我喜欢听,别人叫就不行。”

言鸢一挑眉,道:“怎么,有意见!?”

于她之语,苏恒清还未说什么,唐依萱便点了点螓首,道:“我觉得挺好。”

与此同时,叶凉亦是摊了摊手,同情道:“我也没辙。”

天!这还是我的兄弟,还是我喜欢的女人嘛?

苏恒清欲哭无泪的拿起手中折扇,悲凉道:“我这还是那堂堂玉树临风的苏府小少爷嘛?”

“加油,你可以的。”

周薇拍了拍他的肩膀,似鼓励安慰般的说了一语后,亦是跟上了叶凉等人脚步行走而去。

“苍天不公,不公啊!”

苏恒清一边哀怨悲伤,一边跟上了叶凉等人的身影。

后来的后来,曾有人问过叶凉为何仅一面之缘,便会对言鸢这般好,好到挚友情深,难道他便不怕言鸢非良善之辈,是敌对之人?

对此,他只回答了两个字:感觉。

那是一种只一眼,便能明了此生相互羁绊,透彻对方人心的奇妙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终是令得叶凉日后建造势力,抗敌斗天之时,多了一大助力。

第232章 无血剑圣

这一路急行,叶凉等人终是在约定时日的那天清晨,赶至了莫无山附近。

“看来,对这虚圣强者之墓惦记的人,还真不少。一路之上,都碰到不下数十批前来入古墓探险之人了。”

苏恒清仰望着那莫无山山腰处,已然泛有虚空波动,打开虚幕,可随时进入的虚圣墓冢,感慨道。

“嗯,毕竟是虚圣强者的墓冢,哪怕不能得到传承,随意得到一些,对许多后辈子弟来说,也受用不尽了。”叶凉瞥了眼那不远处又是数道急行而去的人影,道。

“戚”

言鸢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个没有渡真圣成功,还比武失败而陨落的失败者么,有什么厉害的。”

“什么?这位前辈是比武陨落的?”

苏恒清听说过对敌一战陨落的,寿元尽而陨落的,还真没听过比武切磋陨落的。

“不错。”

叶凉点头出语道:“这座虚圣古墓的主人,原名任宫苍,号无血剑圣,传闻其以剑杀人,皆是一招毙命,并不带一丝鲜血。”

他脸面之上难得出现肃然敬意:“其所创的苍截剑法,更号称同境界之中,天下无人能破,一招苍生西去,败尽无数剑道修玄英豪。”

“只可惜,他因剑成痴,诚于剑,弃于人,终致剑道寂寥,无人相伴,无人可敌,最后在与挚友冷慕华的切磋之中,陨落。”

那话语之中,尽是惋惜之情。

“可是小凉,按你这么说,他不是应该无人可敌了么?怎么还陨落了?”苏恒清面有不解。

“叶凉说的无人可敌,是泛指,并不是说真的天下无敌了。”唐依萱玉面冰冷,解释道。

“原来如此。”

苏恒清了然的点点头,道:“话说小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之意:若无瑶止之事,我或许也会与其有过一战,你说,我怎能不知?

当年,他与任宫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二人虽未很强,但皆持剑,且在剑道之上互有涉猎,可谓互为惺惺相惜的剑道天才。

二人在一番交流后,互相敬佩,曾约定过他年踏至真圣便来一场比试。

可惜后来叶凉陨落了,任宫苍亦消匿于神府九界未有鹊起之名,此约便再也不复了。

直到前些时日,白洛水于他言这古墓之事时,他才知道这任宫苍陨落了,而且陨落之后的墓冢还成了东脉洛水门的私人‘藏品’。

想及此,叶凉亦是心中一片唏嘘后,他出言道:“是神尊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周薇葱首轻点,素手点着粉唇,似有困惑:“就是不明白,既然是挚友,切磋为什么不点到为止,要伤了性命呢?”



叶凉内心轻叹一声后,他背剑而立,仰望着那座虚空屏障,感慨道:“这世上,有这么一类人,他们亦敌亦友,以战为友,以战为敌。”

“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友谊,不是点到为止,而是倾力搏杀,哪怕死于对方之手,亦心满意足!”

那话语说的,似深有感触。

“的确。”唐依萱赞同道:“任宫苍前辈便是这一类人,而且”

“据我所知,他本是万道圣冥宫下一任宫主的不二之选,便是因为醉心于剑道,狂浪于玄途,才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宫主之位,游历于神府九界之中,寻觅对手。”

她惋惜而叹:“他是一名真正不受外物所扰,依心所向,剑出锋芒露,一往无前的强者。”

“可是,这般为了剑途,放弃名利、放弃情感、放弃一切,真的好吗?”周薇蹙眉道。

“我也觉得,太孤寂了。”

苏恒清说了一语后,他兴奋道:“不过,我想知道,你们说的万道圣冥宫,是那个拥有真圣强者的大势力,圣冥宫么?”

“嗯,是的。”唐依萱点了点螓首。

“哈哈,那就太好了。”

苏恒清折扇一挥,好似谦谦君子道:“待得我继承了任宫苍前辈的传承,那我就是圣冥宫的一员了,指不定,我还能继承前辈遗憾,去成为圣冥宫下一任宫主呢。”

“哈哈,宫主我看就不必了,坟墓之主,倒是可以!”

突兀的朗笑之语传荡而起,循声望去,那脸面带着嘲讽笑意的鹤欤安,带着寇天阙二人从那林间缓步走出。

“鹤欤安!”

苏恒清跨前一步,伸手喝道:“你个卑鄙小人,还敢来见我们?”

他手中折扇一挥,喝语道:“今日,我便要替小凉,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无耻狗贼。”

“哈哈,就凭你?”

鹤欤安看向那被叶凉拦住的苏恒清嘲讽笑语:“别说是你,哪怕是你们全部,我都皆是不惧。”

他转头看向叶凉,眼神微眯,气笑道:“叶凉,你当真是好本事,我想了一路,才想明白,你小子原来是在唬我。”

“你根本没有后手!”

“现在才发现,会不会晚了点?”叶凉大方承认道。

“哈哈,你错了,一点也不晚。”

又是一道放肆笑语响起,虔无用带着十数道人影缓步从林间走出,道:“此刻正是取你等项上人头的最佳时机!”

“果然有你。”

叶凉神色微凝,那警惕之意微起。

“哈哈,叶凉小子。”

虔无用似人畜无害的笑看着叶凉,道:“早在当日你于洛水门内顶撞于我,我便心中决定,要取你性命。”

“现在,终于是收命的时候了,哈哈”

那话语笑的放纵,似早已将叶凉等人当做死人。

“虔无用,你如此做,难道就不怕洛水门查出后,剿杀于你?”唐依萱看出了他的图谋,质问道。

“哈哈,我有擎皇为靠山,哪怕是你洛水门,我亦不惧。”

虔无用笑眯眯的看向鹤欤安道:“更何况,有欤安在,有谁会想到,是我杀了你们?”

寇天阙二人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这虔无用和鹤欤安是联合起来要将叶凉等人置之于死地。

想及此,寇天阙亦是忍不住道:“欤安兄,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了,要将叶凉交于厉通师兄,带回洛水门处理吗?”

面对他的问语,鹤欤安并未先回答他,而是先对着虔无用抱怨道:“虔无用,你话当真太多,害得我辛辛苦苦塑造的形象,都毁了。”

“哈哈,欤安兄,等你回洛水门形象有的你塑造的,至于现在”

虔无用似看猎物般,看向叶凉:“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将这小畜生,擒回擎皇宫,领赏吧。”

“有道理。”

鹤欤安点点头后,他以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唇,嗜血而贪婪的看向叶凉,道:“小子,说吧,你是自己乖乖废了修为,和我们回擎皇宫,还是我将你打死打残,再拖回擎皇宫?”

第233章 长孙厉通

“鹤欤安,你疯了吗?叶凉可是你同门师兄弟!”寇天阙跨前一步,喝语道。

“当真是聒噪。”

鹤欤安不屑的瞥了眼寇天阙,挥了挥手道:“将他们打杀了吧。”

唰!

此语才落,两道刀光,便是从虔无用身后的那些手下之中发出。

下一刻,寇天阙和小景的脖颈便是被撕裂出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瞬间便是溢散而出。

‘扑通。’

脖颈取命,寇天阙捂着那溢血的脖子,与小景一般,不甘的跪倒于地,他伸出一只带血的手,指着鹤欤安,颤声道:“为为什么?”

面对他的问语,鹤欤安弹了弹手指,不屑道:“杀个蝼蚁,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哦,对了。”

似忽的想起了什么,他弯下腰身,白皙儒雅的面庞贴至寇天阙的近前,道:“忘了告诉你,那些弟子其实都是我杀的,你的女人锦嫣也是我玩死的。”

他嘴角露出一抹阴邪的笑意:“能够死前得到我的宠幸,她总算也不枉此生了。”

“你个畜生!”

寇天阙怒红着脸,伸出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衫,想与其搏命。

只可惜,生机已散,又何来气力再战。

啪。

轻而易举的便将寇天阙的手打开,鹤欤安站起身,似有洁癖般,满带厌恶的擦了擦胸前衣衫上沾染的血迹,道:“真脏!”

此语刚落,那寇天阙的身躯便彻底的倒落地间,似彻底失去了生息。

那倒下时,一对双眸大睁,似有不甘,又有歉意的看着叶凉。

那目光,好像在求他为己报仇,又好像在说:抱歉,叶凉师弟,我错怪了你!

只不过,这一声歉语,用了生命的代价。

“鹤欤安!!!”

唐依萱看得这一幕,素手紧揪,怒语道:“你如此残杀同门,上尊们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鹤欤安邪异而笑:“可是,你觉得,你们有机会活着回去,告诉上尊么?”

“我觉得,有。”

悠悠的杀伐之语从林间传荡而起,一道身着赤色束身长袍,惨白的脸上透着铁血杀伐之意的俊秀男子,缓步踏出。

他每踏一步,那地间的草木便是被那杀伐之意给浸染的战栗萎缩,似颤抖拜伏。

“长孙厉通!”

虔无用面色微变,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面对他的问语,长孙厉通抬眼看向叶凉,道:“前些时日,我接到叶凉师弟的传信,告知了我前些时日之事,并且猜测你等极可能在此守株待兔,擒杀于他。”

“叫我前来反守。”

他目光缓转,冷冽带煞的扫过虔无用和鹤欤安:“我之前还带着几分半信半疑之态,不过现在”

“我彻底信了!”

浩荡的杀伐之意直冲云霄,他扫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寇天阙二人,看向鹤欤安等人,冷语道:“你们当真该死!”

之前鹤欤安击杀寇天阙二人之时,他是在的,只不过,这一切发生太快,快到他来不及阻止。

而在亲眼见了师门之人被杀,长孙厉通的怒意,亦是彻底翻滚,大有一副不死不休之态。

看得这一幕,虔无用眼神阴翳:“小子,你还当真聪明,竟然懂得反守为攻,把长孙厉通给叫来了。”

“对付奸诈之人,自然得多加思肘,以策万全。”叶凉淡然回语。

“哈哈。”

虔无用闻言朗声一笑,道:“小子,你当真以为,喊来长孙厉通便可保你无忧么?”

他眼神阴翳,道:“我告诉你,今日,谁也保不了你!”

唰!

这话语刚落,他便伸出那尖锐细长的手,对着叶凉的脖颈狠爪而去。

“哼!”

长孙厉通看得他此举,亦是冷哼一声,瞬间便是袭掠至叶凉身前,而后,他无半点犹豫,猛地一拳轰出。

带出道道通天杀伐之气!

轰!

下一刻,拳爪相击,长孙厉通整个人瞬间倒射而出,在地上划出两道又长又深的划痕后,他重重的跺脚于地,才堪堪稳住身形。

反观那虔无用虽然也有倒退,但显然所退的距离,要比长孙厉通短上不少。

只一击,两者实力,高下立见。

“呵不愧是东脉洛水门的执法队之人,竟能以生府中期之力,发挥出巅峰之能,匹敌我这死府初期,倒是不错不错。”虔无用笑着捏了捏手,道。

“今日,有我在,你杀不了人!”

长孙厉通面无表情的重新走至叶凉等人身前,冷语道。

“哈哈,长孙厉通,你当真太高看你自己了。”

朗笑一语,虔无用猛地一挥手,令身后的十数人中走出两人,站至他的左右后,他对着长孙厉通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有此二人在,你还护得住谁?”

轰!

此语一落,那两名男子周身的玄力瞬间溢散而出。

死府初期!

长孙厉通、叶凉等人皆是瞳孔一缩。

显然,此局面,就连聪明如叶凉都是未有算到。

按叶凉原来的估计,只要长孙厉通在,那虔无用便讨不了好,实在不行,再拿出恭羊封,可是现在

就算拿出恭羊封也已经挽回不了局势了。

毕竟,三名死府初期,岂是一名死府初期的玄傀可比?

想及此,他亦是双拳微捏,目光微闪:该死,没有想到,虔无用为对付我,竟然甘愿耗费如此人力。

要知道,在同境界下的玄傀和人,绝对是有自主意识的人占优势的,如此一来,叶凉的底牌算是彻底被压制了。

就在心神轻荡间,虔无用亦是得意而笑:“怎么样,现在,你们是乖乖都和我回擎皇宫呢,还是全部死在这里呢?”

此事掺杂的人数太多,而且还有长孙厉通在,若当真杀伐起来,极有可能惊动别的强者。

所以为求最稳妥,他打算将他们全部带回擎皇宫,让擎皇处理。

“你不杀我们?”

长孙厉通表面故作妥协,内里却是传音给叶凉,道:“叶凉,待会我尽全力拖住他们,你们迅速往古墓跑,只要进了墓冢,他们便奈何不得你们。”

“可是,如此你又怎么办?”叶凉皱眉道。

“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为洛水门执法殿之人,他们不敢当真杀我。”长孙厉通撒谎道:“而且,这四周我有几个强者朋友在,只要一战起来,他们会立刻来支援的。”

有人在?

叶凉心念一动:“那我留下助你。”

“助什么助!”

长孙厉通呵斥道:“到时打起来,拳脚无眼,你能保得住自己不受伤?就算你保得住自己,能确保周薇她们的安全吗?”

“更何况,我哪些朋友距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就这时间,万一他们不让我拖,硬对付你,怎么办?”

“可是”叶凉似有犹豫。

“别可是了,我待会说走,你便立刻带着众人走。”长孙厉通喝语道:“不要给我有半点拖沓,若是谁出了事,我拿你是问。”

听出了他话语之中的坚定,叶凉终是点了点头,道:“好。”

“不错,这才是有担当的汉子!老子喜欢,哈哈哈。”

长孙厉通率性而笑:“叶凉小子,加油,我等你古墓强者而归的那一天,到得那时,你我把酒言欢,以战会友!”

传音至此,他看向那已然答允不杀他们的虔无用,陡然喝语:“走!”

轰!唰!

在这话语落下的一刹,长孙厉通力量全放,倾尽全力,以命搏杀去拖住了虔无用等人。

同一刻,叶凉等人瞬息袭出,直掠那不远的古墓屏障。

第234章 泯灭你这妖孽!

古墓深处。

侥幸逃掠至此的叶凉等人,弯弯绕绕间,已然达至古墓的尽头。

这一路上,他们亦是收获了不少的灵丹、灵器以及玄技,虽然不比那些准备十足之人,但也不算很差。

“我们这是到尽头了?”苏恒清看得面前无路的巨石壁岩,问道。

叶凉走至那座没有对岸的石桥之上,看了看桥下的火红熔浆,道:“应该是了。”

“不会吧。”苏恒清难以置信道:“这墓冢的主人也太穷了吧?一路上都没什么特别好的机缘,简直还不如我家有的。”

“知足吧。”

周薇扫了眼那远处凄凉的所谓主墓大殿,道:“这种墓冢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就算有好东西,也基本上都被洗劫了,我们能拿到这些,已算不错了。”

“嗯。”

唐依萱轻点螓首,看向远处那通天玄光道:“那里似乎有宝物现世,我们过去看看,看能不能抢到些什么。”

“这就出去了?”苏恒清讶异道:“不在这主墓内,继续找传承了?”

“一直以来墓冢主墓之内都未曾被人找到传承下落,想来,传承应该不在墓冢主墓。”叶凉道:“我们可以先去看看,那处出现的宝物,再四处寻寻传承之地的下落。”

“好吧。”

苏恒清无奈道:“这墓冢的主人还真是特立独行,宝物随机显现不说,这传承之地亦是隐匿无踪,令人难寻,怪不得一直没人能够获得这传承。”

感慨一语,他折扇一拍手掌,道:“行吧,先去那一处看看又出了什么宝物了吧。”

“哈哈,宝物你们就不用看了,你们还是看看怎么保命吧。”

朗笑之声陡然响起,鹤欤安那道熟悉的身影,亦是从一旁飞掠而至,停落在了他们的身前。

“鹤欤安!!!”

叶凉等人看得他的出现,亦是齐齐一惊,而后,叶凉踏前一步,喝语道:“你把长孙厉通如何了?”

鹤欤安安然无恙的追袭至此,那不用想,长孙厉通亦是败了。

“他?”

鹤欤安嘴角戏虐一扯,道:“阻挡我的人,自然是死了,还能如何?”

“鹤欤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击杀洛水门执法队长老!”

周薇和唐依萱齐齐踏前一步,怒喝道。

“错错错。”

鹤欤安摇了摇手指,道:“不是我击杀的,而是”

他指向叶凉,道:“是你,是你串通黑衣人,袭杀的同门师兄弟,袭杀的长孙厉通!”

“看来,你又打算用你的诛心之论,去洛水门颠倒黑白,妖言惑众了。”叶凉道。

“是又如何?”鹤欤安白皙的唇角一掀,笑道。

“如何?”

垂眉反问一语,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寒的弧度,而后,他缓缓抬起头,一双黑眸之中金色的纹路微显。

他捏了捏手,邪异而笑:“那就让我普渡了你,送你归西吧!”

“嗤,就凭你?区区乾府之境,亦想杀我?”

鹤欤安不屑的笑道:“还是说,你以为,同一招耍人的把戏,能在我这使用两次?”

“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被我耍两次。”叶凉反语道。

“哈哈,好好好。”

气急而笑,鹤欤安儒雅的面容,渐渐变得狰狞:“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送我归西!”



叶凉将怀中抱着的沉睡言鸢,交于周薇后,他踏步于前,双眸之中金色纹路愈加凝实:“那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我如何普渡你这错踏人道的畜生!”

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一股浩荡的金色玄力,瞬间从叶凉的身躯之上蔓延开来,席卷至整殿顶。

而后,他整个人瞬息而出,无半点浮华点缀,便是对着鹤欤安猛地一拳轰出。

那一拳,金漆浇铸间,有着点点紫金之色点缀,似带着亘古之意,令得此拳玄妙而浩荡。

“坤府巅峰!!”

瞳孔骤然一缩,鹤欤安看得叶凉那轰来的一拳,亦是心头一颤。

紧接着,他无半点犹疑与轻视,直接将自身力量提升到极致,便是一玄拳轰出,似要与叶凉的玄拳,争一争峥嵘。

轰!

下一刹,两道玄拳相击,叶凉那金拳之上的浩荡玄力,瞬间席卷侵蚀,将鹤欤安的玄拳之威,摧毁殆尽。

那浩荡的玄力冲击下,鹤欤安整个削瘦的身影直接倒射而出,重重的轰在了那壁岩之上,撞出了一个颇大的深坑。

只一拳,便是碾压!

“太好了。”

周薇抱着那入得古墓后,便一直沉睡的言鸢,激动的为叶凉喝彩道:“叶凉,干的漂亮,就一招就把他给收拾了,不错,不错。”

然而面对着她的赞赏之语,叶凉却笑不出来。

不知为何,他望着那烟尘密布的深坑,非但没有战赢的喜悦,反倒还多了一丝不安感。

那一丝不安之感,令得他浑身的毛孔都是紧缩,似遇得什么恐怖强敌一般,紧张无比。

‘咳咳。’

重重的咳语陡然从那深坑之中传荡而出,鹤欤安的身影,亦是在那烟尘的退散下,缓缓的显露了出来。

此刻的他,虽是有些狼狈,但并无有虚弱之态表现而出。

相反的,他身上的力量,似乎在隐约的上涨。

“真是不错啊”

鹤欤安擦拭去嘴角的血迹,不怒反笑:“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乾府晋升到了坤府巅峰,并且还能击杀,不错不错”

“但是”

话锋一转,他猛地抬头,目光阴厉:“你知不知道,你越优秀,就越让我想杀了你,永绝后患!”

唰!

此语一落,他整个人便如鬼魅般的瞬袭而出。

那速度之快,只让人觉得眼前一晃,他便是跳掠到了叶凉的身前。

而后,鹤欤安双拳紧握,对着叶凉毫无预兆的便是一拳轰出:“那便看看,究竟是谁的拳厉害!”

好快!

叶凉看得那轰来的朴实一拳,他连瞳孔都来不及一缩,便是双拳紧握,一大罗金拳对轰而出。

咔嚓!

下一刹,金拳触及鹤欤安的玄拳之上,一股狂暴的玄力便是从鹤欤安的玄拳之上席卷而出,令得他那玄拳之上浇铸的金漆,都是寸寸龟裂,破碎而去。

与此同时,叶凉的整个身形更是倒射而出,在地面之上划出两道深长的划痕后,重重的撞击于岩壁之上,停落下身形。

这怎么可能!?

苏恒清等人看得那前后局势瞬变的一幕,亦是心神惊骇。

似不明所以然。

“坤府巅峰,且触及了生府。”

叶凉忍着伤疼,缓踏而出,带落点点碎石,他凝视着傲然而立的鹤欤安,冷语道:“你果然有所藏拙。”

“呵叶凉兄,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就是因为刚才叶凉那一击,影响了鹤欤安的心境,间接使得他体内封印裂出了一条缝,就是这条缝所带来的力量增幅。

便是让他直接到达了半步生府之境!

想及此,鹤欤安亦是嘲讽的看向叶凉,道:“现在,你还拿什么资本,来送我归西?”

“隐藏实力,欺骗师门,诛心惑人,杀害同门!你这等畜生不如之人,我若不送你归西,我当真枉为人!”

冷语一句,叶凉忆起前世佛门顿悟的玄技,手中印法瞬息而变,出语道:“佛菩之道,心善导人,一瓶一心,纳天下苍生!”

“今日我非佛非菩,亦愿代之,普度众生”

“泯灭邪佞!”

嗡!

浩荡的金光由身而散,叶凉的头顶之上,一座散发着金光的玉净宝瓶虚空而现。

伴随着这座鎏金玉净瓶的显现,阵阵悠悠佛菩之吟,亦是凭空而起,在这此地幽幽传荡,似要引人向善,洗净邪祟。

第235章 送你入畜生道

“这是什么玄技,竟然如此玄妙鬼魅,竟然还能影响人的心理。”

鹤欤安看得叶凉头顶出现的那似蕴含着天地亘古之意的玉净瓶,眉头紧皱。

那所谓的佛吟菩唱,更是听得他心中烦躁。

感受至此,他心中对叶凉的杀意,也是更加增添了几分:“这小子,天赋异禀,又会如此诡辩莫测的玄技,当真不可留。”

就在鹤欤安杀心深种时,那结印完毕的叶凉,亦是再无犹疑,一指指出,喝语道:“无量普渡一式,摩柯佛菩水!”

嗡!

伴随着他此语的落下,叶凉头顶的那似擎天立地的鎏金玉净瓶陡然倾斜,紧接着,一滴看似弱小的清水,从那净瓶之中飞掠而出。

朝着鹤欤安直射而去。

“哼。”

鼻息重重一哼,鹤欤安看得那飞掠而来的清水,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屁佛水,有何用!”

旋即,他周身玄力溢散间,一柄黑白羽剑出现在其手中,而后,他无半点犹疑,直接将羽剑抛掠而出,喝语道:“神鹤乾坤转!”

嗡!

此语一落,那飞掠而出的羽剑,只一瞬间便是光芒暴涨,化为了一柄鹤羽雕砌而成的雨伞。

那伞迎风暴涨,对着那一滴似有金佛意蕴的清水直撼而去。

那一刻,羽伞通天,所旋转之处,似连空间都是被割裂颤抖。

那一瞬,佛水轻弱,所掠过之处,一片祥和安宁。

咚。

当那弱小的,似弹指便可破的佛菩之水,滴落于那凶厉可剿杀于人的羽伞之上时,一股浩瀚彷如万千慈悲之心的深重之力,陡然在那滴水上绽放而开。

在那股力量下,那凌厉的羽伞,旋转的动作直接被压的一滞,那整个羽伞更是被重重的压落而下,似要被镇压落地。

“怎么可能!!?”

鹤欤安看得半空之上,那雨伞的凌厉凶煞之意被那轻弱的佛菩之水,给压的内敛,丝毫外放不得的悲戚模样,亦是面露惊骇,心中波澜荡起。

显然,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玄技,竟然会不如叶凉的玄技,被镇压而下。

“不,拼玄技,我绝不可能输给这乡野出来的乳臭小子!”

他看得那越压越下的羽伞,亦是心有不甘的面露狰狞之色,而后,鹤欤安周身玄力再度澎湃潮涌,朝着那羽伞灌输而去。

与此同时,他牙关紧咬,额间青筋暴起,喝语道:“乾坤起,神鹤现!”

唳!

鹤欤的此语刚落,那本被压的摇摇欲坠的羽伞,陡然爆发出一阵更为浩荡的玄光,在那股玄光之下,一道鹤鸣陡然传出。

霎时间,那羽伞之上,似有着一只蕴含着乾坤玄力的神鹤虚影显现其上。

随着这神鹤的出现,那一滴佛菩水亦是被渐渐的重新顶退而去,连得那下降的羽伞都是停止了坠落的趋势,似在缓缓回升。

看得这一幕,鹤欤安亦是面露欣喜之色,而后,他无半犹疑,手中印法再变,喝语道:“乾坤相助,神鹤凌天,世间万法。”

“给我破之!”

嗡!

当得他那最后一字,从其喉间喊出之时,那仙鹤的虚影之上,有着数道幽黑的小型乾坤深洞显现而出。

那些黑洞,彷如乾坤轮回之洞,可吸食席卷一切,连那黑洞四周的空间都是有些震颤,似生怕被吸食进去一般。

下一刻,那些小型轮回道,无半点犹疑,直接对着那佛菩之水,侵蚀挤压而去,似要将其硬生生的分割碾碎,消散于天地之间。

鹤欤安看得那半空之上被反制的佛菩之水,亦是放肆而笑:“哈哈,叶凉,哪怕不以境界压人,你的玄技亦无我的玄技精妙,更非我的玄技之对手。”

“这就是你与我的差距,永不可比的差距。”

那笑语之中,有的尽是沾沾自喜的得意之色。

“你似乎,高兴的早了些。”

叶凉冷语一句后,他面色不悲不喜,周身玄力溢散间,手中印法再变,冷语道:“今日,我就让你明白,一滴佛菩水,足可令吾破乾坤!”

语落,他双眸陡然一震,喝语道:“摩柯佛菩水,摩柯现!”

嗡!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那滴被卷割的佛菩水之中,陡然一道佛印显现,紧接着,一道通天的金佛之光从那滴水中四射而出。

那光芒之中,好似有一尊赤脚可踩裂大地,所捏佛指可轻易弹碎苍穹的慈和佛菩影射而出。

“南无阿弥佗佛。”

悠悠的佛吟从那摩柯金佛之中传荡而出,那佛菩慈眉笑目间,以莲花佛指轻触于那神鹤虚影之上。

唳!

下一刻,佛指所触,那神鹤仅是发出一道哀鸣便是破碎而去,连带着那道道乾坤轮转都似畏惧这佛菩之力,在一瞬消散于虚无。

“噗!”

神鹤被破,鹤欤安的胸膛亦如遭重击一般,整个人连退了数步后,一口鲜血再也遏制不住,喷涌而出。

鲜血溅射于地,沾染了点点尘埃。

“善哉善哉。”

佛吟之中,那佛菩虚影似在此刻双掌合十,悲怜世人。

与此同时,那羽伞在经历此等大挫之后,终是无力反击,被那佛水越压越下,连带着那整个通天羽伞的体积,都是在被压缩,变小而去。

那一瞬,看得羽伞渐渐在鹤欤安的头顶被镇压而下,令得旁观者都有种错觉,好似这一伞一人尽皆要被镇压入土一般。

那一刻,叶凉看得那脸面惨白,吐血受伤而单膝跪倒在地的鹤欤安,清冷吐语:“鹤欤安,今日,便让我代我佛,送你回归你的畜生道!”

“哈哈哈”

疯狂的朗笑而起,鹤欤安不顾嘴角流淌着的鲜血,抬首看向叶凉,面目狰狞疯笑:“叶凉,我不得不承认,你在玄技一道上,比我出色。”

“你的玄技,更是精妙绝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但是”

话锋一转,他双眸死死的盯着叶凉,一字一顿道:“你当真以为,这般就能杀了我不成!?”

“你既已苟延残喘,所做之攻亦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叶凉面无波澜,似答非答道。

“哈哈,叶凉,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擎皇了!”

鹤欤安放肆的笑了一语后,他看得那因为提及擎皇而面色微变的叶凉,道:“我虽不知道你小子究竟是何人,天赋如此非凡,又懂得此等境界的神通玄技。”

“还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不过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头顶那佛水的压迫下,他缓缓站起身,体内的封印开始剧烈颤抖,周身的玄力亦是在此刻上涨。

紧接着,鹤欤安那看着叶凉的眸子,杀机尽显,道:“叶凉,你实在太妖孽了,妖孽到,哪怕日后擎皇怪罪,我亦要破开封印,取你狗命!”

第236章 血书!

轰!

浩荡的玄力,瞬间直冲殿顶,融入羽伞,将那佛菩之水轻易轰散。

鹤欤安将体内擎皇所设的封印,逐渐解去后,他凝视着叶凉,冷然吐语:“叶凉,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妖孽吧。”

话语一落,他伸出手,对着叶凉头顶的鎏金玉净瓶,虚空一握。

咔嚓!嘭!

下一刻,那叶凉头顶的鎏金玉净瓶,便如普通瓷瓶一般,轻而易举的被被捏的爆碎开去。



金光化作星点,四散间,叶凉亦是如遭重击,捂着胸口连连倒退了数十步后,一口被他压制了数次都没有压制下去的鲜血,终是喷洒了出来。

鲜血挥散,他那白皙的脸颊,瞬间浮上一抹虚弱的病态白。

“叶凉!”

惊喝一语,周薇快速的将那沉睡的言鸢放于一旁地间后,她快速的跑至叶凉身旁,扶着他那似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道:“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那苏恒清等人亦是同样紧张的上前关切而问。



此刻的叶凉体内五脏六腑都是不住的翻滚着,那鲜血更是再次没有忍住,又涌喷而出。

二吐鲜血的他,又哪有心思去回答他们的问语,只能虚弱的摆了摆手,示意无大碍。

然而,叶凉这模样,却是看得周薇等人揪心恼怒。

紧接着,苏恒清猛地转过头,手中折扇光芒暴涨,冲着鹤欤安袭杀而去:“敢伤小凉,我要你的命!”

唰!

与他一般,那唐依萱亦是手中双头剑显现,对着那鹤欤安袭杀而去。

“别别去”

看得他们的冲掠而出,叶凉正欲阻拦,那苏恒清和唐依萱二人,便是在鹤欤安的轻蔑一击下,双双轰退,倒撞在壁岩之上,口吐鲜血,难以再战。

该死的!

眼见得他们被一击轰败,叶凉亦是咬牙握拳,面有怒意。

不过,他还未有何表现,那周薇便是有着两柄短巧玲珑的粉色刀刃显现于手,而后,她挡于叶凉的身前,美眸坚毅的盯着鹤欤安,道:“要杀,便来吧!”

“薇儿,快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

叶凉望得那玄力有所隐晦藏之,看不清真正暴涨至那个境界的鹤欤安,亦是出语以喝,想将周薇喝退。

“我不会退的。”

周薇那娇躯,坚定的站于他的身躯之前,美眸之中无半点退怯之意:“今日,纵是死,我亦要挡在你的面前,与你同去!”

“啧啧,倒是好一个有情有义的佳人儿。”

感叹般的说了一语,鹤欤安阴笑的面容,陡然一凛,而后,他手中玄力瞬间聚起一道青色光团:“那我便成全你,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唰!

话语一落,他便是猛地一掌将手中的光团冲着周薇拍出。

嘭!

下一刻,青色光团不偏不倚的轰击在周薇的娇躯之上,轰得她整个人都是一震。

“薇儿!”

叶凉看得那一击轰中,而直直的倒落下来的娇躯,亦是拖得那沉痛的身子,上前将其接了住。

他望着那倒于怀中,白皙嘴角溢血,脸色瞬间苍白的周薇,亦是颤声而语:“你怎么这么傻!?”

刚才的那一瞬,着实太快,快到他这受伤的身躯,根本难以反应。

叶凉更没有想到,周薇竟真的会以身躯,去挡这一击。

“其实”

周薇伸出素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柔语道:“你才傻”

她似以全身的气力,将那病态白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露出幸福的笑颜,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我就能够成为你心中,一直记得住的那个人了。”

“虽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爱)的方式记住的,但只要能够让你一直记住我,能够在你的心房里占据一个位置,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话语虽平,却充满着对叶凉的浓浓爱意。

“这么做,当真值得么”

叶凉的黑眸之中,雾气微腾,似想起了,赵珂儿当初为己牺牲的场景。

“叶凉,你不能哭。”

周薇轻咳出点点鲜血,她抚摸着他的脸颊,眉中带笑,温柔而语:“你是我周薇这辈子唯一爱上的男人,我想你一直能够开心,一直能够幸福。”

“我不希望你哭,哪怕是我死前,我亦不想看到你哭”

她爱他,爱的只愿将最美好的给她,哪怕是自己死,她亦不想看他留半滴眼泪。

在周薇的世界里,她只希望叶凉能够灿烂而笑,纯真而笑,无忧无虑!

这是她想给他的幸福,亦是她想给他的一生!

叶凉闻言双拳紧握,努力的克制着似要溢出的泪水,颤语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他抬起头,目光凌冽如刀,死死的盯着那似看戏般望着自己与周薇深情离别的鹤欤安,道:“鹤欤安,你不是想杀我吗?”

“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的了我!”

话语至此,他心念一道,恭羊封和雷東的玄傀之身,亦是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紧接着,叶凉无半点犹豫,伸手一挥,这两者便是冲掠而出,对着那鹤欤安袭杀而去。

感受到那二道玄傀身影的袭杀而来,鹤欤安亦是脸面一变:“死府、生府的玄傀!”

唰唰!

他脸色刚变,那恭羊封和雷東已然一前一后袭掠至他面前,与他直接轰击了起来。

趁着这一个空档,叶凉将那已然晕厥过去的周薇抱起,走至那摇晃站立而起的唐依萱二人身前,道:“我将薇儿交给你们,你们二人带她回洛水门,求众上尊救她。”

说至此,他从白衫上撕裂下一块,以血字写了一封书后,叠好交到苏恒清手中:“倘若,众上尊没有办法,你们便拿着这块血书去找神尊,她看了此书定会救周薇。”

这封书信的落笔之处,他写的名字是叶小懒,他相信仅凭这三个字,白洛水便会应允书信所求,救她之命!

苏恒清听得叶凉的话语,亦是小心翼翼的将血布收好后,将周薇抱过道:“那叶凉,你呢?”

“鹤欤安的目标是我,倘若我与你们走,最终下场只有全死。”叶凉道。

“那不行,你不走,我们也不走。”苏恒清坚定道。

“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可以退让。”

叶凉看向苏恒清道:“你别忘了,在恭羊封和雷東的剿杀下,我都能反制,更别提他区区鹤欤安了。”

“所以,你们快些走,到时我自有办法逃离。”

“其实叶凉说的有理,我们分开跑,逃脱的可能性更大些。”唐依萱赞同道。

“不错,在一起,我们必死,分开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叶凉瞥了眼那玄力还在不住上涨,甚至开始有些隐隐要压制恭羊封趋势的鹤欤安后,亦是忍不住催促道:“没时间了,快走。”

旋即,他直接将那已然被压制的恭羊封召回,对其传语道:“你听着,从今日起,周薇便是你的主人,你以后所有一切,听她做主!”

“现在,你立刻带他们三人返回洛水门,不得有误。”

第237章 要么死,要么涅槃!

“是!”

恭羊封面无表情的躬了躬身后,他如提小鸡般的将周薇三人提起,便如鬼魅般飞掠窜出,朝着古墓之外袭掠而去。

待得恭羊封等人的离去,叶凉这一瞥才是发现,那沉睡的言鸢不知何时被周薇放于不起眼的角落,给不小心忽略了。

“该死,漏算了她。”

叶凉暗暗咬了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走过去,将其抱起,打算以自己来吸引鹤欤安,让雷東再送走言鸢。

嘭!

然而,他想法才起,那雷東便直接被鹤欤安一拳轰散了身躯,彻底败废了。

死府中期!!!

叶凉抬起头看得那一拳轰败雷東,彻底暴露出境界力量的鹤欤安,亦是面色微变。

他咬牙而语:“没想到,你真正的实力,是死府中期!”

“你错了,是堪比死府巅峰之力。”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鹤欤安扫了四周一眼,假抱怨道:“若不是这座古墓的压制,我是能够发挥出堪比死府巅峰之力的。”

这是实话,虽然他和叶凉的玄傀,都以独特的方法进了古殿,但力量却是受到了一定的压制了。

“我很想知道,你这力量究竟是怎么收敛的,竟然能够蒙混入这古墓之内。”叶凉凝视着他,问道。

“哈哈哈,是不是很奇怪。”

鹤欤安得意的仰头而笑,道:“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在我的身上有擎皇给我设下的力量封印。”

他傲然昂首,放肆而笑:“你知道吗?那可是擎皇的封印,别说是这古墓之主,哪怕是你洛水门的白洛水,都是半点都察觉不出的,哈哈哈”

嗤又是擎皇,又是我的好皇叔!

叶凉心头恨念的说了一语后,他嗤笑道:“未经允许,私自破开封印,你倒不怕擎皇怪罪。”

“怕,怎么不怕。”

鹤欤安直白一语,他凝视着叶凉,狰狞而笑:“但我更怕你个小畜生,有朝一日崛起,将我给反杀了。”

“所以,纵使擎皇日后因我破开封印之事要打骂责罚于我,我也要先将你这隐患,早早除去,以再无后顾之忧!”

“你倒是还真瞧得起我。”叶凉自嘲而笑。

“那是当然。”

鹤欤安嘴角挂着戏虐的笑容:“不得不说,叶凉,我以前真的是小瞧你了,你不但天赋非凡,聪明过人,连这些所修的玄技都是如此玄妙。”

“甚至”

他瞥了眼那被轰散的雷東,道:“你竟然还有此等玄傀,当真是厉害。”

要知道,死府、生府的玄傀,一般虚圣都不一定能够轻易拥有,尤其是死府的玄傀,更非易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参与的子弟,没有一个人会偷摸带玄傀进来了。

不是他们不想带,是玄傀的珍惜程度大,别说没有,就算有,他们也不会舍得让一个小辈拿着。

万一被抢了,可就亏大发了。

毕竟,玄傀可是真正最为忠心的护住之物,尤其是厉害的玄傀,那更是千金难求。

如今叶凉却轻易的便拿出了两个,鹤欤安又怎能不‘夸赞’呢?

面对他的‘赞语’,叶凉亦是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笑道:“你不用试探,也不用问,玄傀,我没有了。”

“多余的话,我也一句都不会和你说的。”

那话语坚定,似早已做好了半句不说,赴死的准备。

鹤欤安听此,亦是仰头朗笑:“哈哈,好,叶凉,不愧是我看重的敌人,不错不错。”

“嗤,我还真不想做你这小人看重的敌人。”叶凉讥讽道。

“哈哈,念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让你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鹤欤安得意的有些忘形:“待会,我便送你上黄泉路,让你上黄泉路上继续对我咒骂,哈哈”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看得他肆无忌惮的笑容,亦是难得出语道:“你要杀的人,是我,与我怀中的这个孩童无关。”

“我希望,你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那话语,难得有着妥协之意。

“哈哈,叶凉,你这是在求我吗?”

鹤欤安嘲讽笑语:“我始终记得,你见我第一面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甚至拔剑要置我于死地。”

“可是现在,你竟然求我!?”

他笑着摊手,似在听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道:“你这从来不将我放在眼里,抢了我师徒之名,孤傲的没边的白洛水弟子,竟然在求我。”

“哈哈哈哈”

鹤欤安笑的脸面,渐渐狰狞:“白洛水,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瞎了眼收的徒弟,他根本不如我,不如我!!!”

显然,他对白洛水收了叶凉,没收自己之事,如心头之刺,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疯子。”

就在叶凉心念刚起间,鹤欤安陡然收敛笑意,面目狰狞,道:“我告诉你,叶凉,今日,你得死”

“这丫头”

他伸出手猛地一指,叶凉怀中的言鸢,恶语道:“她也得死!”

“总之,凡事与你沾边的人,都得死。”

鹤欤安的面容之上因疯狂狰狞,而有着青筋跳起:“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人世间,让你知道,你就是个煞星,所有人都是因你而死,因你而死!!!”

“嗤”

叶凉看着他疯魔的模样,嗤笑道:“哪又如何?你终究做不了白洛水的弟子,你终究败在了我的手上!”

他知道鹤欤安这种心机深重之人,追求的是完美,自己毁了鹤欤安拜师之事,让得其感觉人生多了一大污点。

所以鹤欤安才如此疯狂的报复自己,以想抹去这个污点。

如今已为死局,叶凉亦是以此来刺激他失了方寸,好想想可否绝地求生。

“你给我闭嘴!”

怒喝一语,鹤欤安看向叶凉的目光,阴翳而狰狞:“只要你死了,白洛水的弟子,就会是我,是我的!”

说着,他无半点犹豫,疯狂的一拳对着叶凉隔空轰出,似要将其一击毙命。

嗡!

就在叶凉觉得此局彻底无解之时,那一直被他放于怀中的玉佩,陡然飞掠而出,朝着那一拳迎击而去。

嘭。

下一刻,玉佩触及那玄拳瞬间便是被轰成齑粉。

紧接着,玉佩之内一道光影显现,那道光影手持轻剑,对着那玄拳一剑劈砍而下。

撕拉!

下一刹,玄拳轻易被破,那玄剑之力割裂玄拳,瞬间便是轰袭在了鹤欤安的身躯之上,轰的他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出,重重的撞于壁岩之上。

震裂出点点碎石。

“师父!”

眼看得那光洁虚影轻落于地,叶凉亦是瞬间便认出了这道玄力光影的真身。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白洛水为何让他随身佩戴这玉佩不离身,原来这玉佩之中有白洛水留下的玄力虚身。

随着这光影的显现,白洛水那蕴于玉佩之中的幽幽之声亦是传入叶凉的耳畔:“凉儿,玉佩自发救主,证明你已遇到真正的生死之局。”

“你需得记住,此玉佩所蕴含之力,仅为我一缕普通玄力,并无神识神念支撑,所以,其之力,只能支持三剑,若是来敌三剑皆不可毙命,那你需得提前做好准备,趁机撤离。”

那话语亦是交代的颇为清楚。

“是三剑么”

叶凉看得那已然被杀掠了一剑,便起不来的鹤欤安,心头刚刚放下,却是见得,那要接受第二剑的鹤欤安,陡然拿出一个金色圆盘。

随着这个金色圆盘的被祭出,那声势浩大,似可劈裂死玄君的第二剑,竟然就这般被那圆盘给挡了下来。

看得这一幕,鹤欤安亦是对着那脸色微变的叶凉,放肆而笑:“哈哈,叶凉,你没有想到吧,你有护身之物,我也有。”

他忍着口中鲜血,站起身,讥笑道:“我这八宝金盘,可是擎皇赠予我的保命之物,哪怕一般的元君都是无法轻易轰破,更别提白洛水这小小的一缕玄力了。”

“所以今日,赢得人,还是我,哈哈哈”

那笑声狂放,得意无比。

“难道,当真是天不佑我!?”

心头悲凉之念微起,这一次,叶凉是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

“小小叶子。”

孱弱的声音陡然在他的耳畔响起,叶凉看得那似有几分昏睡,又有几分清醒的虚弱言鸢,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歉疚道:“抱歉,是我害了你。”

面对他的道歉之语,言鸢无力的摆了摆小手,道:“跳跳下去。”

“你说什么!?跳下去?”

叶凉看了眼那滚烫,还冒着泡的岩浆,似有些难以置信。

“信信我,跳下去”言鸢无力的说着,但那小脸蛋却是坚毅无比。

应该跳么!?

叶凉看了看那如水般流淌着,似能溶蚀一切的岩浆,又看了看那即将接下第三剑的鹤欤安,终是咬了咬牙,道:“好,我相信你。”

“哪怕是死,我也无悔!”

旋即,他看了眼那以八宝金盘,强行接下第三剑,使得光洁虚影彻底消散,并得意的朝着自己这边看来的鹤欤安,道:“鹤欤安,今日纵死,我也不会死于你的手中!”

话落,叶凉那退至石桥上的身影,再无犹疑,纵身一跃,便是抱着言鸢,朝着那岩浆下跳掠而去。

‘扑通。’

人入岩浆,点点岩浆水亦是被溅射开去。

与此同时,那火舌陡然喷涌间,一道幽幽之声,亦是在这片大殿传荡而起,传入鹤欤安的耳畔,传入这片天地之间。

“鹤欤安,我若不死,待我回归洛水门之时,便是人头落地之日!”

第238章 男女授受不亲

同一时刻,远在千里外的擎皇宫内。

这是一处深冷阴暗的地下殿厅,其实与其说是殿厅更像是溶洞,那四周溶壁凹凸,浑然天成,无半点后天点缀雕刻。

与外面那金碧辉煌,到处玲珑刻画,庄重肃然亦散发着睥睨天下的霸道之气的宫殿,倒是两个极差。

啪嗒。

似是因得冷了,那水雾凝于那些溶壁之上,一个劲的往下滴,发出幽谧而渗入心脾的声响。

震得这静谧的大殿,有些诡秘。

此刻在这地殿的中央,正躺着一道身着金煦束身,有着流云腾龙刻画,金缕之丝点缀于上的长袍男子。

男子面容青俊,削瘦的脸庞有棱有角,那英挺的鼻头之上,星眉之间,一道似叶般的金纹人若隐若现,透着缕缕凌然英气,霸道而锋芒毕露。

独独不符整体形象的是,他那惨白的好似死人的面庞,以及他胸膛之上,那似有着鲜活之血溢散流转的伤口。

玄妙而悲凉。

那整具身体,双眸紧闭,双手叠于小腹,虚空漂浮于一座青莲水晶石棺之上,那生长于石板之上朵朵青莲,散发出的无尽荧光。

飘荡于四周,笼罩着男子的全身,似保留着他的生机。

不远处,白洛水宁静孑立,一对冰清到死寂的琉璃眸子,在此刻不断的荡起波澜,泛起思念:凉儿你究竟还要睡多久?

百年了,我足足等了你百年了。

她望着那道熟悉的侧颜,雾气于眼眶之中升腾,似有哀怨:百年的孤寂,你知道吗!?知道吗!?

莲步缓转而轻踏,白洛水走至棺木之前,伸出素手颤抖着,抚摸上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颊,眼中带雾:“我一直习惯孤独,可偏偏遇上了你遇上了你”

而你又当有多狠心,才能做到在改变了为师的习惯之后,弃为师而去!?狠心到久久不愿醒来,不愿看到这纷杂世间,不愿见你这清冷师父。

心头波澜连连,晶莹的玉珠于她清眸之中坠落,她触摸着,颤声而带着凄念:“凉儿,为师答应你,再也不对你清冷,你醒来,可好?你可知晓,于为师来说”

“我不怕你忘了我,不怕你不爱我,我只怕你不再醒来,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啪嗒

清泪顺着她那雪白的面颊,滴落于地,溅起水花。

白洛水眸中带着挚爱之意,回念起了当日叶凉踏宫抢亲,她为其挡去一击时,他对她的那一句问语。

她爱怜的擦拭着他眉间尘埃,呢喃而语:“你终究不知,这天上地下,为师可辜负任何人,却独独辜负不了你。”

辜负不了,那早已被你占据的满满的心。

“或许,谁都不会相信,堂堂洛水门门主,神府九界第一人清人美人,竟然会展现出柔弱的一面。”

幽幽的雄浑之语,从殿内的黑暗角落内传荡而起,令得白洛水那娇躯都是轻微一颤。

紧接着,一道身着暗金色镌龙长袍,冠玉般的面颊之上,一对如星辰的双眸点缀着,英挺的鼻尖与微淡而不失青锐之气的剑眉交相辉映,使得整张脸儒雅却又透着无边锋芒。

亲近,却又让人感到高高在上,颇为器宇轩昂的男子,缓踏而出。

他那行步虽慢却似行云流水,自然而透着一股可威慑天下,震慑苍生的帝皇之感,令人习惯性的便心生敬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神府九界,赫赫有名的强者,擎皇,叶擎天!

白洛水感受到身后的来人,她亦是瞬间平抚了心绪,以玄力将那清泪尽皆化去,清冷而语:“我的事,不用别人信,亦别人管。”

“看来,你只有在面对凉儿的时候,才会展现出那个被冰封于你心中,真正的你。”

叶擎天缓缓走至她的身旁,与其并肩而立,他望着叶凉的身影,苦涩而笑:“而在我的面前,你永远是那清冷霸道的人儿。”

“你若不喜,可以离我远些。”白洛水冰冷道。

“我也想,可惜,我做不到。”叶擎天俊美而沉稳的面颊,浮现一抹涩意。

“你不试试,又怎知做不到。”

“你错了,我早就试过了。”

叶擎天白皙的脸面上,透着淡淡悲伤:“足足,试了百年。”

却终究,难以远离于你。

心念微起,他侧过头,望着那目不斜移落于叶凉面颊之上,无半点波澜的白洛水,道:“百年了,你难道,当真对我无半点动心么?”

“我的心,早在凉儿陨伤入眠那一刻起,便与其同去了。”白洛水清冷而语。



叶擎天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后,他那明眸之中掠过一丝极为隐晦的嫉恨,自嘲而笑:“我早该明白,你是那般坚强、坚定之人,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

面对他的话语,白洛水美眸倒映着叶凉那长眠的侧脸,心起波澜:“坚强么?其实,我在你的面前,一点都不坚强。”

“若是可以,我真的愿意与你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个依靠你枕边的娇柔小女人。”

她素纱袖摆内的玉手轻颤:“有幸福之事时,与你同喜,有悲戚之事时,可放纵的于你怀中泣泪,不用担心哭的过悲了,因为我知你定会安慰于我,陪你我身。”

“偶间,若是闲了,那便一起爬上山巅,依靠在你的臂膀,看着朝阳东升,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遍云起云落,潮涌潮退。”

那话语轻柔,带着白洛水心中最深的期许。

“洛水。”

叶擎天见其久久未语,回过头,再度看向叶凉的身躯,道:“忘了凉儿吧,放了他,也放过你自己。”

他跨前一步,温柔而语:“我们早些成亲吧。”

“抱歉,不可能。”

白洛水冷语一句,便欲斗转过身,转身离去。

“洛水。”

叶擎天看得她似要离去的身影,下意识的便伸过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唰!

他那手才触上,白洛水那皓腕之上,瞬间便是有着冰晶蔓延而出,覆盖了她整只玉臂。

与此同时,那皓腕处覆盖的冰晶,更是有着深寒冰晶刺掠而出,将叶擎天的手硬生生给冰的逼退。

嗡!

紧接着,在周身浩荡玄力瞬间笼罩间,她斗转过身,轻挥素手袖带,似警告般的冷语:“男女授受不亲,请擎皇自重!”

“呵你让我自重?”

第239章 我宁愿做个疯子

“呵你让我自重?”

叶擎天那已然被冰封的手掌缓缓握起,将那手掌外的冰晶尽皆蹦碎,他带着几缕不甘,质问道:“我自重了百年,到得如今,我们即将成为夫妻”

他双眸凝视着她,气势微起:“你难道,还如此无情,连碰都不得碰,需要让我自重!?”

“我答允你结亲,是因为这百年你对凉儿的努力。”

白洛水不悲不喜道:“而你,也答允过我,十年之内,必将凉儿复原。”

“所以”

话锋一转,她素手叠于小腹,冷语道:“在你允诺之事未完成之前,你我还是不要胡乱逾越为好。”

“逾越,你竟然说拉你之手是逾越?”

叶擎天难得有着动容怒意:“可你可是整整牵了凉儿大半生的手!”

从叶凉幼时,白洛水便一直牵着他,教导他,关心他,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叶擎天忍了百年,也近乎憋疯了百年。

如今,他当真是有些忍不住了。

“那我的事,与你无关。”

白洛水斗转过身,清语道:“总之,你只要记得,你履行你的诺言,我十年之期一到,亦会履行我的诺言,就足够了。”

叶擎天眼看得她要踏步离去,他忍不住喊语道:“白洛水,你当真要做一个对凉儿念念不忘的疯子,不放过凉儿,也不放过你自己吗!?”

他看得她陡然顿住的背影,缓了缓心绪,劝道:“洛水,不要再执着下去了,好好看看身边的人,看看美好的前路,好吗?”

“抱歉”白洛水檀口轻启,背对着他吐语道:“若是如此,我宁愿做一个对他念念不忘的疯子。”

“白洛水!!”

叶擎天双拳微握,喝语道:“你可知,你们是师徒,哪怕他醒了,哪怕我不再要你与我结亲,天下人也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

“天下人允不允与我何甘!?”

白洛水美眸轻动,平静却又坚定:“这天下,我只会在乎一个人的想法,那便是凉儿。”

“为了他,莫说与天下人为敌,哪怕是屠尽九界苍生,又有何妨!?”

那冰清之语,却透着对他的执着爱恋,连时间都无法消弭。

“呵”

叶擎天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弧度:“我倒忘了,这才是你,固执己见,霸道清冷的你。”

独独让我心动没辙的你。

“你放心,世间上没有那么多哪怕,就算有”

似是怕叶擎天误会而不救叶凉,白洛水背其而立,清语道:“我答应你的,依旧会做到。”

说着,她再无犹疑,踏步离去。

看得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叶擎天自嘲而笑:“倘若,我不救凉儿,你还会做到么?”

这一切,终究是为了他,不是吗!?

他转过身,看向那漂浮于棺木之上的叶凉,那俊雅的面容,世人无法见的狰狞和嫉恨:“都是你!”

唰唰!

随着叶擎天恨意涌起,无数的暗金之剑,于虚空之中生起,在叶凉的身躯之上不断的洞穿四射,似虐尸一般。

“为什么!你连死了,都还要与我作对!!!”

他疯狂而语,四周的暗金虚剑,彷如暴风骤雨,更为急的洞穿凌/虐着叶凉那‘沉睡’的身躯。

“看来,每一次见了她之后,那有风度的擎皇便会消失不见了。”

幽幽的沙哑之语从阴暗之处,传荡而出,一道身着黑色束身鬼魅铭文长衣,身形单薄,面容白的骇人的男子缓步走出。

而后,他看向那被剑穿践踏的叶凉躯体,感慨道:“可怜了你这侄儿了,每一次都要承受你这无端的怒火。”

“哼。”

叶擎天力量收敛,看也不看那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叶凉,转身看向男子,冷语道:“你的研究,究竟什么时候成功!?”

“什么时候,你才能研制出控人心的丹药和那失忆的丹药!?”

那话语显然透着急意。

“擎皇何必着急,反正她已答应与你成婚,不早晚都是你的人了嘛。”阴冷男子邪笑道。

叶擎天双拳微握,眼神阴翳:“我要的,不仅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啧啧,不愧是擎皇,野心还是这般的大。”阴冷男子笑道。

叶擎天听得他的话语,一拂袖,冷语道:“总之,这几年之内,无论是控心丹,还是失忆的丹药,这两种,你必须给我弄出一种。”

他双拳微握,眸子透着阴狠的坚定:“否则,你我的合作,到此为止。”

“啧啧,真是心狠的人呐。”阴冷男子感慨道:“行吧,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研制出来的,到时这佳人可就真正是你的咯。”

我的佳人

叶擎天感受着手掌上的余冷,边手掌微动,边心念微起:“这世间,也只有这佳人,伤了我,还能安然无恙了。”

一念至此,他亦是再无犹疑,踏步离去。

阴冷男子看得他渐渐离去的背影,亦是忍不住喊道:“喂,你侄儿的尸体,被你糟/践成这样,你就不管了?”

“有你乌鹫在,还需要我管吗?”

叶擎天顿住身形,冷语提醒道:“还有,下次不要在这大殿里喊尸体,否则,露了馅,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无半点停留,踏步离去。

待得叶擎天彻底离去,乌鹫才是感慨般的转过身,看向叶凉被毁的身躯,感慨道:“哎,又要我来帮你恢复原样了。”

“小子,你就感谢我吧,每一次都有我来为你收拾残身!”

古墓,岩浆之下。

叶凉抱着那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言鸢在不住的下沉着。

在他们的周身,正有着一道荧荧碧绿的光屏,包裹着二人,隔离开那恐怖的岩浆。

这道光屏并不是叶凉所发,而是那看似娇柔的言鸢和彼河剑所发,可以说,以叶凉的实力,下潜没多久便受不了这岩浆侵蚀之力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这些岩浆与普通岩浆全然不同,竟然连我坤府巅峰之力,都难以抵御。”

叶凉眉头深锁,心生感触:“如此诡秘的岩浆,若是我一人独来,就算我侥幸潜到岩浆底,或也非死即残了吧。”

嘶嘶!

幽幽的诡异嘶吟,陡然响起。

循声望去,那岩浆之处,似有着如蛇般绵长,浑身火鳞蜿蜒缠绕,头上长着独角,眸如蛇,口吐信,獠牙尽显,似蛇非蛇的诡异凶兽。

那些凶兽在这等岩浆之下,似如鱼得水,偶间还将那岩浆吞噬而下,吃食而去,显得霸烈蛮横。

最重要的是,这种诡异凶兽,竟还不止一条,似乎有着数十条,正朝着叶凉与言鸢缓缓游来。

随着那些凶兽的不断靠近,那凶兽之上传荡而来的诡秘气息,亦是越来越清晰。

下一刻,叶凉瞳孔骤然一缩,难以置信道:“死府的气息!这些凶兽,竟然都达到了死府!!!”

如此多的死府凶兽群涌而来,这还能活!?

第240章 百载挚友,惺惺相惜

眼看着那些比自己动作快的凶兽,越游越近,叶凉亦是苦涩而笑:“这真当是刚离虎口,又进狼窝,必死之局啊。”

“咳咳”

陡然虚弱的轻咳了声,言鸢双眸迷离,道:“小叶子,你还真是够丧气的。”

她瞥了眼那急速掠近的凶兽,娇小的手指伸出,以玄力挤出一滴鲜血。而后,那滴鲜血如有所感应般,穿过屏障,朝着那岩浆深处袭掠而去。

“你在做什么?”叶凉问道。

“嘘。”

言鸢半昏睡状态,道:“我们能不能活,就看我之前的感应准不准了。”

啪嗒。

额间似有滴冷汗流淌而下,叶凉亦是心头无奈:“感情这小汤圆也是在试,而且是拿命在试。”

不过,人生每踏一步皆有着风险,与其死于鹤欤安之手,还当真不如这般下来赌上一局。

生,你我便涅槃重生,死,那也算赌过无憾了。

一念至此,叶凉亦是放下杂念,与言鸢一起,静静观看着那石(血)沉大海(岩浆)的动静,彻底的忽略了,那飞也似靠近的凶兽们。

如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叶凉都觉得那些凶兽已然贴至他们身前,张开血嘴打算将他们彻底分尸吞食而去时。

嗡!

那静的诡秘的岩浆底部,陡然发出一阵嗡鸣之声。

紧接着,一道浑厚的清虚之光瞬间从那熔浆地底射/出,并化为一道光柱透射而过,将叶凉和言鸢二人给笼罩于其中。

光华溢散间,那一道虚光彷如一虚空屏障,将叶凉二人与那些凶兽彻底的隔绝开来。

最为诡异的是,那些明明已然有死府实力,看似凶残成性的异兽,竟然偏偏不敢触碰这虚而无力的光华半点。

只敢极为畏惧的在光华之外静观着叶凉二人,似半点不敢跃入这光华之内。

“朝着那光的源头,游去。”言鸢伸出小手,疲弱的指着那岩浆底,道。

“好。”

叶凉应了语后,他轻瞥了眼那不敢逾越这光华‘鸿沟’的异兽,终是不再犹疑,在言鸢的帮助下,向下沉游而去。

待得许久之后,当得叶凉抱着言鸢游至那光华尽头之时,他亦无半点犹豫,在言鸢的提醒下,他一头便是扎入了那耀眼的令他难以睁开双眸的光华之内。

‘嘭!’

如此扎入光华之内,叶凉还来不及睁眼反应,整个人就似失去了岩浆的挤压般,瞬间一轻,而后,毫无预兆的,他便抱着言鸢重重的摔在了地间。

“哎呀,小叶子,你这是要摔死我啊!”

陡然的娇喝之语传荡而起,那趴于叶凉怀中的言鸢,不满的坐起身,嘟嘴道。

叶凉闻言亦是睁开了双眸,看得那正端坐于自己身上,安然无恙的言鸢,苦涩道:“似乎,是我摔在了地上,而不是你。”

你可是在我的怀里,被护的好好的。

“我不管。”

言鸢瞥了瞥嘴,似蛮横的说了一语后,她抬起头看得眼前完全与岩浆世界不同的景致,呢喃而语:“这里好美”

眼帘所入,是一片种植着青绿植物的桃源美地,那里绿草悠悠,荡着清香,微风吹拂间,别有一番韵味。

而在这青绿植物中央,有着一座不大不小,不奢华却又不失沧桑华贵的古殿。

与别的古殿不同,这座古殿无半点玲珑兽腾点缀,有的仅仅是一柄散发着无边锐芒,彷如上古神兵一般的利剑,悬浮于殿顶。

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无边剑意,令人心悸折服。

“这里还真是古怪。”

叶凉侧头瞥了眼此景后,他回过头看了眼那言鸢身后的虚空屏障,那屏障彷如天堑,将那些炙热岩浆彻底隔绝在了外面。

如此就造成了一副外面岩浆压顶恐怖异常,内在绿草悠悠,怡然静美的诡异场景了。

“的确挺古怪的。”

言语坐于叶凉身上上,点了点葱首。

“古怪不古怪另说,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吗?小汤圆。”

叶凉看得那似乎眷恋他的身子,不肯下来的小汤圆,亦是无奈而语。

“哦哦哦。”

言鸢听得他的话语,轻点葱首后,她轻跃而起,从他身上落了下来。

紧接着,她老神在在的拍了拍素手,看向那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的叶凉,道:“不错不错,表现不错,坐的你鸢姐我,还是挺舒服的。”

“小叶子,值得表扬。”

那满意的赞赏模样,不知者还当真以为她是叶凉姐姐呢。

面对言鸢的童言之语,叶凉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未与她多做计较,仅是瞥了眼身后的虚空屏障后,走至了那些散发着荧光的植物前。

旋即,他看着这些与别的植物,看似不一样的玄妙藤蔓,道:“刚才就是这些奇怪的植物散发出的光芒,救的我们?”

“嗯。”

言鸢似有几分眷恋的伸出小手,触摸着这些好似虚无,又好似凝青的藤蔓,柔语应首。

“倒是好奇妙的藤蔓。”

叶凉凝视了会这玄藤,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言鸢道:“你怎么忽然精神了?”

“我也不知道。”

言鸢摇了摇葱首,道:“至从入了古墓我就特别嗜睡,然而从那屏障里过来后,那种犯困的感觉又没了。”

看来,是这古墓的问题。

叶凉心中微有定论,他正欲开口,一道雄浑而沧桑的声音陡然从那古殿之中,传荡而出,震入二人耳畔:“是什么人,敢动我的青虚天藤!”

循声望去,一道身着古旧灰黑长衫,黑发之中透着斑驳银点,好似有些苍凉悲戚,可面容却不显半点老皱,英俊而散发着点点锋锐之气的男子踏殿而出。

他的脸颊上,虽有胡须点缀,但非但不失美感,还多了几分霸烈苍老的英气。

其走动间,整个人彷如一把利剑,所过之处,自然而然的便是剑气丛生,令人心悸畏惧。

“任宫苍。”

叶凉看得眼前这已然物是人非,不再青稚,被岁月刻画下痕迹的男子,亦是下意识的吐语。

这一吐语亦是令得任宫苍一愣,而后,他那踏至叶凉二人身前的脚步停顿而下,道:“你识得我?”

一面之缘,却已如万载挚友,惺惺相惜,又怎会不识得。

心中波澜微起,叶凉看得眼前的任宫苍,并无拱手,也未出敬语,反倒是胆大包天的以玄力凝聚出一股剑意,对着任宫苍袭掠而去。

“好精妙的剑意。”

眼眸微微泛起一丝波澜,任宫苍看得眼前这他弹指可破的剑意,并未以境界压人,反倒意念微动间。

身前同样一股剑意浮现,对着那一小道剑意攻伐而去。

下一刻,那两道看似一般柔弱一般力道的剑意,互相攻伐与一处,无可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无可撼天动地的霸烈之声。

有的仅仅是两者在剑意之上领悟的对触。

而这一触,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日的清晨,叶凉与任宫苍还那般静站着,彷如石碑一动不动。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叶凉白皙的脸颊之上浮现了一抹病态白,额间更是有着点点虚汗流淌。

显然,以他这等境界支持如此久的精神力触碰,还是有些乏力了些。

反观任宫苍倒是与之前一般无二,好似个没事人般。

“呼”

就在那一旁的言鸢打着哈欠,觉得这遥遥无期的比试又将持续一天时。

嘭!

任宫苍的那一道小虚剑陡然出现了一个极为细微的失误,而就是这失误,导致整个剑身无法持续,在与叶凉虚剑的触碰下,彻底崩溃。

化为星点飘散而去。

“咦”

明明是败了,任宫苍非但未怒,反倒那孤寂如死水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丝光亮:“这剑意,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他看向那闭眸调息,尽量缓过心神的叶凉,道:“在剑道之上,我敬服之人屈指可数,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你这等逆天的小辈,倒是不错。”

“不过”

话锋微转,任宫苍微微皱眉,道:“你的剑意与那个人,如此相像。”

面貌是可以骗人的,声音亦是可以的人,但独独精神是难以骗人的,就好似剑道。

纵使是同一个师父所教,但修出的剑意都是各有不同,顶多是有几分师父的影子罢了。

而叶凉的剑意和他敬服过的那人,太像了,像到任宫苍差点有种错觉,叶凉就是那个人。

“是么?”

叶凉缓缓睁开那蕴含着剑意的双眸,白皙的唇角弧度轻扬:“任宫苍,百多年未见,你倒是把我都给忘了吧。”

第241章 千锤百炼

轰隆!

心中瞬间雷霆翻滚,任宫苍看得眼前的叶凉,双眸大睁:这股气势这样的言语习惯如此的剑意所感

他骇然道:“你是叶帝之子,叶凉!?”

面对他那惊骇之语,叶凉淡笑而道:“看来,你总算未将我这老朋友给忘了。”

“是你,果然是你哈哈哈”

任宫苍朗笑一声,上前便是与叶凉拥了个抱。

旋即,他似带着几分困惑的看向叶凉,问道:“你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了?”

模样变了,连境界也变了。

想及此,他忍不住道:“若不是这熟悉的剑意,我当真难以认出。”

“是不是认出,也会有些难以相信?”

叶凉笑了笑扒开了身前的衣衫,露出了那有着金色龙纹的胸膛:“我想现在,你应该能够彻底信了。”

“叶帝一族,不传之秘的九转金诀!”

任宫苍惊喜而语,他笑看着叶凉,脸面似有几分激动:“没想到时隔百多载,我们竟然还能有机会再见。”

“当真是让我欣喜。”

“是啊。”

叶凉感慨道:“惊喜,却也让人唏嘘。”

任宫苍能够听得出叶凉话语里的苍凉之意,他忍不住问道:“叶凉,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会沦落到此等田地?”

从堂堂真圣变为乾坤开府的强者,当真令人难以想象。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并无隐瞒,将所经历之事,可以说的都告知给了任宫苍。

待得任宫苍听完,他亦是剑眉微皱,道:“真没想到,我陨落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当真是人心难测。”

“哼。”言鸢葱鼻轻哼,道:“这世上又有多少好人?一个个都虚伪至极!”

她伸了伸粉拳,义愤填膺:“找机会,我必须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些家伙。”

那模样就差现在立刻去为叶凉伸张正义了。

叶凉闻言亦是头大的看了眼言鸢:我倒是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个不嫌事大的小家伙了。

“咦生府之境。”

任宫苍似有些讶异的看向言鸢:“你竟然能够以生府之境入得我的古墓?”

“有问题么?”

言鸢撇了撇嘴,不满道:“你这破古墓,一进来就困得我不行,要不是陪小叶子,我才不进来呢。”

在她抱怨间,任宫苍望着言鸢身后,似对她极为有亲近感的青虚天藤,笑道:“看来,倒是个有些意思的小家伙。”

他清楚,言鸢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所以在他的压制下,仅仅是犯困而不是入不得古墓。

不过,他没看出来,言鸢又不愿说,他便也不会多问。

旋即,任宫苍看向叶凉,说道:“叶凉,真没想到人生竟还会有如此玄妙转生之事。”

“只是”

他看向叶凉,嘴角弧度微扯:“你这般信任的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将你这事给说出来?”

叶凉闻言仅是摇头淡淡而笑:“你不会。”

“这么信任我?”

任宫苍似有讶异之色。

“不仅仅是信任,还是一种感觉。”叶凉笑道:“何况,我认识的任宫苍,他不会行这般宵小之事。”

“可是,时隔百多载,你难道就不怕我已然变了?”

任宫苍说道:“毕竟人,是会变的。”

“人,的确会变。”

叶凉凝视着他,双眸坚毅:“但你,没变。”

其实,叶凉之所以,一开始便以剑意会任宫苍,就是在试探任宫苍。

若是以前那诚于剑,清于心的任宫苍,在面对着剑意的比试,必然是以剑意切磋,倘若任宫苍未以剑意切磋,而是以境界压人。

那或许任宫苍是真的变了。

可试探的结果是,前者。

那么显然,任宫苍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并未变。

而且,在剑意交触切磋间,两者的精神是有所交汇的,那时的二人是能够体韵到对方一定程度上的精神与心理的。

就是在那交触下,叶凉明白,眼前这任宫苍还是他所认识的任宫苍,哪怕其诚于剑,弃于人,那本质之心,依旧未有改变。

“唉”

任宫苍感叹一声,道:“你的心,始终还是这般坚定,哪怕如今锋芒内敛却依旧持着本心。”

“倘若,我能早些再见你一面,或许在你的影响下,我便不会沦落此等田地了。”

那话语之中,蕴含着无限的苍凉和悲慨。

叶凉感受至此,亦是忍不住问道:“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怎得会陨落的?”

眼前的任宫苍仅仅是神魂,而非真身,而从剑意的触碰上来看,任宫苍并不像是未突破真圣而败陨的。

面对他的不解问语,任宫苍感叹道:“当年我为追求剑道巅峰,痴心于剑,辜负了一切,包括我那挚爱之人。”

他面露悔意:“我足足让她等十数年,那十数年间我时刻醉心于剑道,沉迷切磋,终于,她等不住我,离去了。”

“所以,你在她离去后,虽心生悔念,但也已心死?”叶凉问道。

“不错。”

任宫苍道:“那时的我因她离去而大彻大悟,也因她的离去而心灰意冷。”

“所以后来,我以切磋之名,借我的挚友冷慕华之手行假死之事,并将自己的身躯与神魂分离,把身躯封印在了身后的古殿之中,发誓终生不出此墓。”

他悲凉道:“其实,我如此做,一方面是心已死,厌倦尘世,另一方面,是想以我死之名来等她,看看她还会不会回来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原来如此。”

叶凉点点头道:“怪不得,你的古墓时常出现,却又从未有人获得传承,原来你是故意设下这等不可能完成的传承难题,好让古墓一直留存,等她来探。”

要知道,这古墓正常情况下,可是生府之下都进不得的,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对付的了那么多异兽,就算侥幸对付了也不一定能找的到此地。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叶凉这般运气好,有个言鸢在旁协助的。

“的确如此。”

任宫苍点了点头,道:“若非你二人有青虚天藤的引路,而外面那些曾经觊觎青虚天藤的异兽,又被我收拾过数次。”

“弄得遇到青虚天藤就退避三舍,生怕我怒而收拾它们的话,那你们还真进不来。”

“看来,你设此局,倒是用心良苦。”叶凉苦笑道。

“这还用心?”

言鸢不满的撇了撇嘴道:“要我说,喜欢就应该去找她好吗?竟然用这方法等,根本就是胆小鬼。”

“唉”

任宫苍感慨道:“我愧对于颜惜,无颜去见她。”

“哦”

好似恍然一语,言鸢伸出小手指着他道:“原来,你就是颜惜姑姑一直想着的那个负心汉。”

她葱首轻点,道:“怪不得,你这里种了青虚天藤,原来是间接怀念颜惜姑姑。”

“颜惜是你姑姑?”

任宫苍一愣,面色一变,道:“难道,你是紫虚”

“哎!!”

小手伸出阻拦了他的话语,言鸢一本正经道:“你如果想要知道颜惜姑姑的事,那你就别乱说话,而是听我的。”

面对她的话语,任宫苍似答非答的苦笑道:“我早该想到,你与她是同一族的族人,也只有你们这一族,才能够不受屏障压迫、约束,轻易的进入古墓。”

说着,他看向她道:“你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只要你将她的事统统告诉我,我愿意帮你。”

“嗯,可以。”

言鸢似上下扫了叶凉一眼,伸出小手指着他道:“那你就先助小叶子蜕变一下吧,现在的他,真的是太弱了。”

“小汤圆,你”叶凉似有些错愕。

“不用这么感动的看着我。”

言鸢撇了撇嘴,道:“我只是不想你太没用了。”

她小手环抱于胸前,老神在在道:“毕竟,你可是我罩的,太弱了,可丢的是我的人。”

这丫头

叶凉望着这虽是嘴硬,却是真心待他的言鸢,轻笑着摇了摇头,未语,但心头却是颇暖。

任宫苍闻言亦是笑了笑,道:“其实此事,不用你说,我便打算如此做。”

他转而看向叶凉,肃然道:“叶凉,如今你的剑道虽多了许多羁绊,但从之前一试看,你剑道感悟依旧胜过我,所以这方面我帮不了你什么。”

“不过”

话锋一转,他说道:“在境界之上,如今,我还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说着,任宫苍缓踏几步,走至那青虚天藤前,而后,他拂袖一挥,那一处青虚天藤退散出一个宽阔地。

在这宽阔地上,正有着一座小池。

只不过与别的不同,池内泛着的不是水,而是看似被稀释的岩浆水。

紧接着,任宫苍走至那岩浆池前,道:“此池乃天然形成,对修玄有极大修炼裨益,是我意外所得。”

“而这百年来,我又经常将那些异兽的内丹投入其中,蕴养池水,再加上偶间一些寿终的青虚天藤落入其中。”

他望着这池,道:“这池中蕴含的玄力已非一般,你若投身其中,假以时日,必定大有蜕变。”

“不过”

话锋微转,任宫苍似带犹疑的担忧,看向叶凉道:“此池玄力澎湃,再加上那异兽内丹,恐颇为凶烈,若要投身其中,或将忍受常人难忍之苦。”

“你可行么?”

那种痛苦恐非常人难受,更何况如今的叶凉还是区区开府之境,他自然担心。

“只要能涅槃蜕变,纵使蚀心裂骨,赤焰焚身,又有何妨。”

现在的叶凉,不惧艰险,不畏荆棘,他怕的,只是机缘不够,时日不多,不能在十年之期前,达至可行之巅,抢白洛水之亲!

第242章 可以再进

任宫苍看得他那双眸坚毅无比的模样,亦是点了点头,道:“那你便投身其中进行潜修吧,我会适当助你。”

“希望待你身成出池之时,便是你退鳞化龙之日!”

“嗯!”

重重的点了点头,叶凉将背脊之剑,解下,插于一旁后,他走至那翻滚的岩浆池前,双眸坚毅:“待得我出关之时,你我再把酒言欢,重谈当年!”

‘扑通!’

话落,他再无犹疑,脚步踏地,整个人如轻如重,飞跃入了那岩浆池之中。

溅起点点岩浆水、泛起道道波纹。

嘶嘶!

身入岩浆,叶凉还未作何反应,那岩浆水便瞬间翻滚而起,将他的衣衫都是侵蚀的消散而去。

露出他那已然被灼烧的烫红的肌肤,冒起阵阵烟雾。

只一瞬,叶凉便在那岩浆水的洗髓、洗涮下,疼的牙关咬的溢血,肌肤烫的紧绷,似个烧红的铁人。

与此同时,在那岩浆水内蕴含的恐怖玄力下,他身上的毛孔,皆是被压的溢出血来。

渗人至极。

池旁,言鸢看得他那痛苦的,脸面都有些狰狞的硬抗模样,小手紧揪,担忧道:“叶凉他能行么?”

“放心吧,他一定能忍下来的。”

任宫苍垂立于池旁,道:“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那个她一直牵绊的人儿。”

这一次的潜修,终是成了叶凉转生以来第一次最长的一次潜修,足足持续了一年!

一年之后,岩浆池内。

此刻的叶凉,虽是依旧浸泡于池水之中,但已然无半点痛楚之感,相反的还有些如鱼得水之意。

他那裸/露的上半身,肌肤还是如以前一般白皙,但那白皙之中,却隐约透着赤红之色,就是这一抹赤红,却透着一股诡秘的霸烈之气。

好似如镇天山擎,万物难可憾!

与此同时,叶凉胸膛之上,那浩荡苍霸的金色龙纹,亦是多了一些赤色点缀,那赤色火点缀于龙身,似周身绕火。

又似口中蕴火,更似脚下踏着火云,狰狞而狂霸,那傲烈的模样,好似要凭赤金龙身,焚烧苍穹!

焚尽万物苍生!

吼!

随着一道幽幽的龙吟之声,从那獠牙龙嘴之中传荡而起,那双星辰龙眸似在此刻又尽展了几分。

甚至隐约的,似能够看得那龙眸之中,好似含怒的凶烈赤色。

嗡!

下一刹,赤金之龙凝实而成,一股浩渺的令天地都是有所战栗,万物忍不住跪伏的亘古之意,传荡而出。

看得这一幕,站于池旁的言鸢,亦是忍不住问道:“今日,你不再将那些异兽的内丹投下去了?”

这一年来,任宫苍除了偶间助叶凉潜修,融一些苍截剑意于其身,助其感悟外,还时常将一些青虚天藤,以及抓来的异兽夺得的内丹,皆是投入池内。

以助叶凉修玄。

面对她的问语,任宫苍凝望着池内的叶凉,道:“差不多,这座池已经达到能够辅助叶凉的极限了。”

“接下去,亦无非常大的明显功效了。”

他说着,陡然转头问道:“你想不想,他能更进一步!?”

言鸢听得他的问语,撇了撇小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如此,你就将你身上的精血,化出一滴,融入池水之内,令得叶凉吸食炼化。”

任宫苍双眸希冀,道:“若是能够将你的精血融入其中,或许,他非但能够更进一步,还能有着别样突破。”

“可是”言鸢清眉一蹙,担忧道:“这能行吗?毕竟,我的血比较特殊,这万一出了问题,会不会害得叶凉前功尽弃?”

“若是以前,我没把握,但是现在”

任宫苍话锋一转,自信而笑:“在这一年内,叶凉吸食了这么多青虚天藤,已然对天藤产生了极大的亲和力与适应力,甚至可说,两者已完全融于了一处。”

“而有了这青虚天藤做铺垫、媒介,那么”

他目光坚定:“身为青虚天藤上族者的你之血,便并非不能完全与叶凉相融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言鸢轻点葱首,似想通了什么,道:“感情你这是早早的就做了准备,就等我化出精血,助他蜕变了。”

面对她的话语,任宫苍倒也洒然承认:“不错,至从你与我说,颜惜并未结亲,一直在等我时,我便生出了私心。”

“这才将种养的青虚天藤,拿来助叶凉修炼,希望叶凉能够变得更强,他朝可早些助我出此古墓。”

那话语里流露的,是对出墓的渴望,见她的渴望。

言鸢闻言蹲坐在地上,小手托着雪白的下巴,一边望着叶凉,一边道:“现在知道后悔了?谁让你当初要设这么个绝情封印?”

“活该!”

当初任宫苍心死,以秘法,设下一种需得以两名踏圣的剑道高手,才能破开的封印。

如此便大大加大了封印破除的难度了。

要知道,这古墓任宫苍本就出不去,要别人主动来,来者还需为圣者才能有用,为圣又需是剑道的高手。

这几种条件叠加,希望就太渺茫了。

更何况,就算好不容易凑到了,人家会不会帮都是个问题。所以,任宫苍才将目标转到了叶凉的身上,倾尽全力帮助叶凉提升境界。

毕竟,他知晓以叶凉那重情重义的心性,若有能力定然会助他的。

至于现在,任宫苍也只能空有一身真圣实力,却无处可展的苦楚了。

这就是真正的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啊!

“行了。”

言鸢站起身,拍了拍小手上的杂草,道:“现在就不打击你了,帮叶凉修炼为先。”

她看得那似有些接近修炼尾声的叶凉,亦是再无犹疑,素指轻弹而出。

啪嗒。

紧接着,几滴蕴含着深厚玄力,似隐隐与她有着玄妙羁绊的精血,从言鸢的素指指尖,溢出肌肤,弹射而去,落入了那池水之中。

嗡!

下一刻,那精妙诡异的精血入池,整个平静的水池都是如龙卷般,席卷而起。

在这水卷间,叶凉那金色龙纹光芒陡然大放,一股恐怖的吸力,再度澎湃而出,将水池之内的那几滴精血,尽皆是吸入了身躯之内。

精血入体,他那整个身躯都是在此时颤抖起来,似是在拼尽全力,平复那霸道的精血。

好将其彻底融入躯体之中。

而这一次的吸食融化,亦是再度持续了半个月。

第243章 剑终出鞘!

待得半个月之后,叶凉那周身的力量、气势,再度发生了改变,从霸烈,转成了虚无的内敛。

只不过,这一股内敛之力,却比那表面的霸烈,更为让人心悸、畏惧。

与此同时,他肌肤恢复清润白皙,胸膛之上的赤金之龙,亦是在此时变得凝虚,只是,这种凝虚非一开始的虚弱所致。

而是一种玄妙的力量,使得这金龙虚无而不易察觉。

任宫苍能够感觉到,这看似虚弱的好似虚无的金龙,所蕴含的力量,比之前强了数倍。

轰!

就在他凝神以观间,叶凉体内一直被压制的玄力,终是轰然爆发开来,开始疯狂暴涨半步生府!

生府初期!

生府中期!

生府巅峰

渐渐地,甚至有着直破生府踏入死府的趋势。

看得这一幕,任宫苍与言鸢凝神皱眉,皆未露出喜色:叶凉,你可千万别‘贪功冒进’,致根基不稳!

你千万得忍住这暴涨的诱惑!

嗡!

二人忧心刚起,叶凉那暴涨至死府中期的力量,再度被他压制而回死府初期

半步死府!

生府巅峰

如此不断的压制,他的力量,终是被压制在了生府巅峰与中期之间,与巅峰也只是一线之隔而已。

当得他周身力量彻底稳落完毕之时,叶凉终是缓缓睁开了那沉寂闭眸了许久的双眸。

嗡!

那一刻,他那深邃的双眸,从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再到赤炎的霸烈之韵,最后到极为**敛的洪荒亘古之感。

那三种变化,直到直到最后统统叠加于一处,亦是令得他整个人都似散发出一股颇为玄妙的气息。

“倒是令人眷恋的力量!”

叶凉感受到身上力量的暴涨,他双拳微微握起,一股堪比生府巅峰的力量,瞬间充斥于他的身躯之上,荡漾于四肢百骸之内。

咚!

紧接着,他下意识的便是对着虚空轰出一拳,这朴实无华的普通一拳,竟然轰得那空间都是泛起阵阵涟漪。

甚至,有着极为细小的裂纹显现。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眼眸之中如此几分欣慰之色:没想到,此次所修,收获如此之大,想来比玄力的凝实程度。

可能比上一世自己此时的境界,都不遑多让了!

唰!

一念至此,叶凉亦是满足的收敛起力量后,他再无犹疑,身形一震,便直接飞出了岩浆池,并在玄力的包裹下,披上了一件长袍后,缓落于地。

待得他彻底稳落身形后,任宫苍亦是点点头,赞许道:“如此凝实的玄力,简直可媲美一些普通的死府强者,看来此次潜修倒是值得。”

“嗯,此次在这岩浆的锤炼下,我的肉身亦强了不少。”

虽然,叶凉修九转金诀,肉身本就不弱,但能够再增强,自然是最好。

眼下,在这岩浆池的打磨下,他看似与之前无异的肉身,却增强了不少,想来,现在的叶凉,仅仅以肉身,都可敢与生府巅峰者,一战!

想及此,叶凉亦是感谢的看向任宫苍与言鸢,道:“谢谢。”

虽是平淡二字,却包含了叶凉真诚感激的真心!

这一年多以来,他虽是潜修,可任宫苍和言鸢为他做的一切,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尤其是近期,言鸢为了他着想,将仅一滴精血便可行之事,足足改成了付出数滴以行。

此等情谊,他如何能不铭记于心?

毕竟,这心头精血可与普通血大大不同,价值简直无法估量,而言鸢为他,却能冒着损害根基的代价,如此为自己付出。

这是真正的情意深重!受之有愧了!

“客气了。”

任宫苍洒然笑语:“你若当真想谢,就快些成圣,来救我脱身吧。”

“就是。”言鸢努努小嘴,道:“小叶子,你若不快点成圣,都对不起我的血。”

面对二人的暖心之语,叶凉亦是点头道:“一定!”

在潜修的时日,他亦有听得任宫苍和言鸢的一部分谈语,知晓任宫苍不能离去的原因,所以,他仅以坚定的‘二字’来表达自己必帮任宫苍的心迹。

任宫苍闻言淡淡一笑:“如此,我便静候佳音了。”

“嗯。”

轻点其头,叶凉看得那言鸢,似有讶异之色:“你也突破了?”

似乎还是死府!

“怎么,就准你修炼突破,就不准我修炼突破?”言鸢瞥眼看向任宫苍,道:“在他的帮助下,算是收获了那么一点点。”

这似乎不止一点点了吧。

苦笑的摇了摇头,叶凉正欲出语,那任宫苍陡然踏前一步,以手指为基,点于叶凉的额间。

轰!

下一瞬,任宫直接将这毕生所领悟的剑意,尤其是苍截剑法,以指,直接毫无保留的灌输到了叶凉的识海之中。

待得片刻之后,任宫苍将手指收回,叶凉才堪堪从那剑法信息之中,回味而过。

而后,他下意识的呢喃道:“这套剑法,果然精妙。”

怪不得,可称同境界内,无敌手!

“是的,这是穷我毕生经验,不断完善而创出的剑法。”任宫苍拂袖而立:“希望,能够帮的上你!”

面对他的话语,叶凉心头暖流流淌间,他拱了拱手,肃然道:“任宫苍,这份情我叶凉记下了。”

在修炼间,任宫苍不是没有传递他一些玄技、剑意的心得,但那很零散。

而现在,任宫苍算是毫无保留,完整的传给他了。

如此,当真是极为信任叶凉。

“哈哈,那你要记的情,可多了。”

任宫苍周身虚剑之影,由身而散,朗笑道:“我还打算,待你救了我之后,做你的先锋军,讨伐妖女,助你夺回属于你的帝位。”

“如此,你岂非又得要欠我一份情!?”

那虽是半打趣的话语,却很明显的表达了,他以后站于叶凉一边,打算与叶凉并肩作战的心!

叶凉听出了任宫苍话语的弦外之音后,亦是感慨而语,道:“此生,交你等挚友,我当真无憾!”

“亦然。”

由心回语,任宫苍似想起了什么,拜托道:“对了,叶凉,倘若以后,你有机会,替我去一趟圣冥宫,和我那师父、还有小师妹,说声抱歉吧。”

“当年的我,有愧于他们。”

“好,有机会,我定代你前去。”

叶凉点了点头后,正欲继续开口,任宫苍直接摆了摆手,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只是,如今的你,背负太多。”

“我不能因一时之快,就留下你,把酒言欢,虚度光阴。”

他看向叶凉,肃然道:“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若是真正的知己,有些事,不用说,对方也明。

如今的二人,便是此等状态。

叶凉听得他这善解人意的话语,亦是心生感触,感激而语:“任宫苍,你放心,待得我下次再归,便是救你出去之时!”

“嗯,我等你。”

任宫苍点了点头。

看得这一幕,叶凉再无犹疑,将彼河剑收归于身后,拱手告辞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

时至今日,他依旧心系着生死不明的苏恒清、周薇等人。

“去吧。”

任宫苍随意一语后,他陡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问道:“对了,叶凉,你当真不打算将你的身份告诉你的师父?”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叶凉感慨而语。

“我理解你。”

理解你那不愿让她为己担忧、受伤,想独独一肩扛下之心。

任宫苍心头波澜微起,他拿出一块古木令牌,递给叶凉,道:“此为万道圣冥宫的宫令,倘若你以后遇到麻烦,此令或可帮的上你。”

“谢了。”

没有多做矫情,叶凉接下宫令,将这些点滴恩情都铭记于心后,拱手而语:“他朝再见。”

此语说完,他在看得任宫苍点头后,亦是再无拖沓,直接缓转过身,踏步离去。

边踏,叶凉那深邃的黑眸,边泛起一道凌冽而坚毅的寒光:鹤欤安,剑已出鞘,你的头

可有备好!?

第244章 ‘死人’,回来了!

洛水门内,灶房之外。

此刻,正有着两波人互相对峙着。

那站于灶房前的一群人,赫然便是叶蓿凝、周薇以及南凌禹等人,而在他们的对面,站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与叶凉有所旧仇。

早就等着踩踏叶凉的棋宗之人。

“周薇师妹,叶凉早已死于古墓之内,你又何须为了他,如此苦苦支撑这破烂灶房呢?”

棋宗众人之前,棋闽如翩翩君子,着一身水墨白衫,儒雅而立,那所言所语,温和而高雅,谈吐不凡。

不知者,还当真以为,他是在为周薇着想。

面对他的所谓劝语,周薇那褪去几缕稚气的尖俏瓜子脸上,盛怒满满,坚而不退:“棋闽,这灶房只要有我周薇一日在,你就休想踏入半步!”

“唉”

棋闽状似无奈的摇头感慨:“看来,周薇师妹当真不明我良苦用心啊。”

他转而看向南凌禹、上官璃等人,道:“那么,各位亦是要与周薇师妹一般,与我棋宗死磕到底了?”

闻言,那站于棋闽身旁的麒幕,跨步而出,对着南凌禹劝语道:“南凌兄,你我本为挚友,所以在此,我劝你一句。”

“还是加入棋宗的好。”

他目光扫过周薇、上官璃等人,不屑而语:“何必死跟着这么一批无背景无依靠,甚至还未有多大感情的新生子弟,自取灭亡呢?”

于南凌禹,无论是天赋实力、背景势力,皆是不弱,麒幕自然是想要拉拢为上。

“麒幕。”

南凌禹身躯笔直挺立,面无半点波澜:“我南凌禹自视甚高,自认阅人无数,从未出差错,可却偏偏看走眼,小瞧了你!”

“哦?”

麒幕还以为他是跨自己,笑语道:“南凌兄此言何意?”

“我当真未有发现,你是个如此虚与蛇委,卑鄙无耻的墙头草。”

南凌禹言语直白凌厉,未给其留半分颜面:“这等卑劣而又恬不知耻的你,又有何资格称为我的挚友?又有何资格,来劝我!?”

其实一开始,麒幕是跟随南凌禹一同加入的灶房,并在周薇等人的配合下,彻底树立起灶房的大旗,开始广收人员。

而由于南凌禹和周薇这两大妖孽新生的支撑,这灶房一时间还当真是风头鹊起,大有与老势力一争长短的趋势。

只不过,一年之期一过,从老弟子可与新生弟子约战开始,棋宗便开始对灶房进行全方位的打压。

久而久之,灶房声势不再,再加上其它一些势力的落井下石,灶房渐渐人人自危,不少人开始有些心生动摇。

这种危局,在麒幕带着一批人背离灶房,投靠到棋宗之后,终是达到‘鼎盛’。

最终非但导致了灶房人心分崩,退者众多,还使得许多势力看得棋宗得了大便宜后,纷纷站出,想要瓜分灶房。

所以,可以说麒幕便是压垮灶房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此他怎能不恨!?

面对南凌禹直白的呵斥之语,麒幕气得面色涨红。

想来,若不是忌惮南凌禹的实力,以及其背景,他早已喊人上前,群战于南凌禹了。

“南凌师弟。”

棋宗众人旁,一名着一袭黑色长袍,面容惨白却透着诡异的娟秀,好似女人般,有着尖俏脸颊的男子,静坐于石岸之处。

他那一袭黑袍,凌乱却不失韵,整个人,在那零碎的披肩长发衬托下,显得有几分别样的萧瑟、阴桑。

最为诡异的是,这男子的身上这环绕着一条好似巨蟒般粗壮的灰白毒蛇,那是一条真正的活物毒蛇。

那毒蛇吐着信子,环绕于他的身躯之上,踏空盘踞于他的头顶,那蛇头挺立,蛇眸如看着猎物般,嗜血的望着周薇等人。

面对着男子的喊语,南凌禹脸面凝重,道:“不知曹臻师兄,有何指教?”

对于这曹臻,他是不敢如对麒幕般小觑。

要知道,这曹臻自身实力可是达到了生府中期,最为重要的是这曹臻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是洛水门百强榜,榜上有名的囚荒阁。

囚荒阁的阁主迟昂,更是整个东脉洛水门,前十强的高手,实力强悍至极。

有此等背景,任谁都不敢轻易小觑,何况他们才组建一年的灶房?

“指教不敢当。”

曹臻抚摸着那柔软的蛇身,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诡秘的笑意:“我只是想给你和周薇师妹,等众灶房子弟,一个很好的建议。”

虽然不知道曹臻究竟耍什么把戏,但南凌禹还是忍着心头波澜道:“还请曹臻师兄明示。”

“我的建议就是”

曹臻笑着的难看,更有些渗人:“你们灶房子弟统统归入我囚荒阁。”

“只要你等成为我囚荒阁子弟,那这洛水门内,便无人可欺得你等。”

他笑着手搭膝盖,痞而阴森的看向南凌禹和周薇等人,道:“你们觉得如何?”

灶房子弟听得他的话语,一个个开始窸窣言语起来,显然对此事有些心动。

毕竟,这囚荒阁可不是那么好加的,平日里有些人想加,人家还不收,如今对方主动来收,这当真是不得不让人心动。

看得这一幕,棋闽面色阴沉道:“曹臻,你在搞什么?不是说好了,让你来帮我的吗?”

“棋闽,只要我将他们收了,灶房不就如你所愿彻底破灭了?难道,这不就是在帮你?”

“可是这”

“行了,我只是暂时的收买人心,等我到时收完人,把没用的废物踢出去,到时你想怎么对那些废物算账,都由得你。”

低冷的说了一语,曹臻看向那南凌禹、周薇和上官璃等人,似善心的笑道:“怎么样,几位?我这可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才破例行此事。”

“常人可是难享此待遇。”

“曹臻师兄的好意,我等心领。”周薇娇容冰冷,生冷而语:“但我等既入灶房,便绝不会有转投他处之心,还望曹师兄,海涵。”

“原来如此。”

好似半懂的点了点头,曹臻看向南凌禹,问语道:“南凌师弟,亦是这般想法?”

面对他的问语,南凌禹伸出手牵住叶蓿凝,语调柔而坚定:“蓿凝在哪,我便在哪。”

这一年来,他与叶蓿凝从陌路到挚友,再到如今相知相依,半点也是分不开了。

“既是如此,那也罢。”

曹臻随意的挥了挥手,道:“棋闽兄,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此事,我囚荒阁不会管,别的势力,也不会管。”

这一语说的巧妙,隐含之意,便是说:谁若敢管此事,敢插手帮灶房,那便是与我囚荒阁作对。

那威慑之意,亦是颇为明显。

“曹臻,你太卑鄙了,仗势欺人,有违强者风范!”

一名身着锦絮绸缎,颇具富家子弟气息的青俊少年踏步而出。

他那正义凛然的模样,使得那虽不是极为俊美的脸上,倒是有几分英姿勃发之感。

“你是何人?”曹臻随意问语。

“灶房,张景勋!”

张景勋踏前一步,傲然挺立。

“哦看来,是灶房的死忠者。”

曹臻状似了然的点了点头后,他猛地阴邪的双眸一震,喝语道:“区区坤府之辈,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如此喝语!”

嘭!

随着他话语一起,一股浩荡的威压,直接压的直言真性情的张景勋,双膝跪地,难以站起。

那膝下地板,都是有着龟裂的迹象。

“曹臻,你做什么!?”

眼看张景勋被欺,周薇、苏恒清等人亦是忍不住,纷纷踏前一步,出言喝阻。

只不过,于他们的喝阻,曹臻非但未收手,反倒将威压朝着他们也笼罩而去,尤其是周薇、苏恒清等人,更是首当其冲,被压得脊背弯跨,冷汗直冒。

压迫至此,那苏恒清和张景勋二名汉子,亦是双拳紧握,牙关溢血,一字一顿的齐齐出语:“曹臻,今日你如此欺我等。”

“待得叶凉归来,必叫你付出代价!”

“不错,待得叶凉归来,必叫你付出代价!”

周薇、南凌禹等灶房之众,皆是齐声以喝。

“呵”

曹臻闻言嘴角轻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道:“一个死人,他回来又能奈我何!?”

他转而看向棋闽,道:“棋闽兄,还不趁此时机清算你棋宗的账?”

“此时清算?”

微微一愣,棋闽看得那被曹臻压制住的周薇等数名领头者,瞬间了然。

而后,他面露淡淡的笑意,看向周薇,道:“周薇师妹,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倘若你愿意入我棋宗,做我的女人。”

“今日之事,我便可替你揭过了。”

“棋闽!”

周薇美眸锐利,虽被压,却依旧气势迫人:“我周薇纵陨,都不会妥协于你棋宗,妥协于囚荒阁!”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麒幕踏前一步,狠语道:“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卑贱女人”

说着,他没有半点犹疑,手中带着玄力,便是对着她的面颊,一巴掌扇了过去。

嗡!

眼看着他那巴掌裹挟着凌冽的风意,朝着周薇脸颊扇去,众人却无能为力之时,那天地之间的力量陡然凝固。

紧接着,麒幕整个挥出的手都是在那股天地威压下给硬生生凝滞在了半道之上动弹不得。

嘭嘭!

下一刻,一阵似轻似沉的脚步声,从众人一旁的殿门,传荡而起。

循声望去,一道面容青俊,品貌非凡,背负着一把锁链利剑的英气男子,踏着台阶缓行而上。

与此同时,一道苍悠而带着凌冽霸道之意的话语,在这洛水门内,荡响而起:“是谁给你们的狗胆”

“在我灶房欺人!?”

第245章 荡平棋宗

浩荡的霸道之语,彷如滚滚雷霆,在此地响彻而起,传至云霄山巅。

嘭!

下一刹,毫无半点预兆,那区区凝丹境的麒幕在这股恐怖的天地威压下,似背负了一座大山一般,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点,半点都是动弹不得。

“好强悍的天地威压。”

棋闽、陆东嵘等棋宗之人,感受到这一股非凡的浩荡之力,脸面微变。

尤其是陆东嵘、孟广粱等人,在这股力量下,心中竟然生出蝼蚁之感,令得他们双脚都是有几分微颤。

好一会儿,才硬生生的将这股来自心底的畏惧,遏制下来。

与他们不同,那之前还怒意心死的周薇、南凌禹等人则是非但没感受到惧意,反倒连身上来自曹臻的威压都是消散了。

而后,他们齐刷刷的朝着那一旁的殿门看去,看得那随着从台阶走上,渐渐显露出真身的身影。

“叶叶凉!”

下一刻,周薇、南凌禹等人齐刷刷的面露惊愕之色。

待得惊愕过后,他们的脸颊之上,纷纷露出溢于言表的欣喜之情:那个他们一直等待,一直相信未死的人,终于,回来了!

“他竟然没死!?”

棋闽、陆东嵘等人面露讶异之色。

甚至连得那坐于石物之上,颇为倨傲冷意的曹臻,看得叶凉的出现,眼眸里都是掠过了一丝讶异之色。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叶凉亦是脚步轻踏,气息内敛,缓缓走至周薇面前,将那还保持着被压弯腰,有些惊愕的周薇扶起后。

他柔语道:“抱歉,我回来了。”

仅这几字,却是令得那要强任性的周薇,素手紧揪,眼眶泛着红意,似有着晶莹的泪水,要决堤而出。

她忍着这段时日,一直压抑的酸楚,拼命的挤出了一抹笑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她一直守着灶房,便是因为,她坚信,他总有一日,会归来!

如今,终于等到了。

一旁,那看着的唐依萱、苏恒清等人无一人上前多言半句,他们皆是很有默契的将这一点时间,留给了二人。

哪怕是日夜思念叶凉这弟弟的叶蓿凝,都聪慧的忍着心头激荡,未轻易上前。

不是他们不想叶凉,实在是他们明白,这一年来,周薇对灶房的付出太多了。

明明有机会去很多好的势力,甚至是那超越囚荒阁,洛水门首屈一指的势力都是对她有所邀请,可面对如此多的诱惑,周薇都是拒绝了。

并且,这一年多来,她除了修炼,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打理灶房之上。

她只希望,待得有朝一日,叶凉归来,能够看到一个最好的灶房。

此等种种,被这平日里任性随心的丫头,一肩扛起,他们又怎能不心生怜惜?

“唉”

叶凉看得她那稚气不再,换上一丝疲惫成熟的俏脸,亦是心生感叹。

而后,他伸出手擦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道:“为何,不用我给你的玄傀。”

在他看来,以恭羊封之力,足可解眼前之危。

周薇感受到叶凉的温柔,满足而柔笑道:“我怕,每次看到那玄傀,都会忆起,那一天,你我所面临的生死之景。”

“会想起,你是如何牺牲自己,救了我之举!”

她美眸迷离,带着点点自责的悲凉:“会想起,我不想想起,却又忍不住不想起的你!那我无法保护好的你!”

“倒是个傻丫头。”

叶凉笑着擦拭去她再度溢出的泪水,道:“我是个男人,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

“就是就是。”

悠悠的熟悉银铃之声响起。

那一旁的古殿殿顶,一名看似娇俏可爱的小女孩,着一袭清粉素裙,坐于边缘。

她轻荡着青白的素脚,边嘴中吃食着果子,边点首而语:“虽然小叶子不强,但是保护女孩子”

“可是男孩的职责,是应该让他来的。”

那看似肃然的话语,从她那可爱的娇躯里发出,倒是显得有几分古怪的韵味。

闻言,叶凉苦笑摇了摇头,还未出语,那苏恒清便是跨前一步,讶异道:“坏丫头!?你也没死?太好了。”

“嘣。”

直接将那手中吃得一半的果子,扔到了苏恒清的头上,言鸢似个小大人般的教训,道:“什么坏丫头,要叫鸢姐!知道吗!?”

边说,她边不满的撇了撇嘴道:“还有,你鸢姐那么厉害,是那么容易死的吗?真是”

苏恒清听得她的话语,亦是无奈的摸了摸那被击中的头,笑着说不出话来:果然,这丫头的本性,还是没改,看来以后这洛水门没得安宁了。

就在他心念刚起间,陆东嵘踏步而出,指着殿顶的言鸢,喝语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擅闯我洛水门,还如此不恭敬的坐于殿顶。”

“你该当何罪!?”

那喝语正义凛然,倒还真有点好人的韵味。

随着陆东嵘的这一声喝语响起,叶凉亦是在安慰完周薇后,他缓转过身,看向棋闽等人,感慨道:“我倒是差点,把你们给忘了。”

被他这目光盯的毛骨悚然,陆东嵘下意识的退至棋闽身旁,强撑着底气,道:“叶凉,你想做什么!?”

“这我似乎说过了。”

叶凉白皙的唇角,扯出一抹冰寒的弧度,一字一顿道:“打野狗!”

脸面陡然一变,陆东嵘和孟广粱齐刷刷的踏前一步,道:“叶凉,你这是将我们棋宗之人,皆是比喻成野狗吗?”

那一语,亦是再度将整个棋宗给拖了什么。

叶凉闻言亦是忍不住摇头,感慨道:“你们还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万年不变的小伎俩。”

“你什么意思!?”

陆东嵘故作不解的喝语。

“我的意思是”

叶凉话语微微一顿后,他双眸陡然一凛,手中随意一挥,喝语道:“你们两个,连狗都不如!”

轰!

随着此语落下,他那随意挥出的手,裹挟着一股浩荡天地之力,将陆东嵘和孟广粱二人,直接给轰飞了出去。

重重的落于地间,震起点点尘土,吐出星点血迹,昏厥而去。



看得这一幕,棋闽等棋宗之人,乃至于那在场围观之人,皆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只随意一击,便解决了两名凝丹境,这是什么层次的怪物!?

眼看得叶凉一招解决二人,棋闽脸面阴沉,咬牙道:“叶凉,你这是要与我棋宗结死仇!?”

“不,你错了。”

叶凉正说了一语让棋闽松气的话语时,他又补充了一句,令得棋闽脸面更为铁青的话:“你棋宗,还不够资格与我结仇。”

“叶凉,你未免太狂妄了!”

虽然不知叶凉究竟实力如何,但这毕竟关于棋宗颜面,棋闽怎可能轻易服软,更何况他可不信短短一年,叶凉能进步到完全碾压自己的地步。

“不错,叶凉,这里还有曹臻师兄在,容不得你放肆!”

那被压于地间的麒幕,咬牙切齿的喊语道。

“当真是聒噪啊!”

感叹一语,叶凉猛地一脚踢在了麒幕的胸膛之上,令得他整个人吐血而飞,重重的轰入了一旁的假山之内。

而后,叶凉看都不看那被尘埃包裹不见的麒幕,踏前一步,霸道而语:“今日,我非但要放肆。”

“我还要彻底,废了你们棋宗!让洛水门,再不复棋宗之名!”

“谁敢阻我,我一律诛之!”

显然,棋宗的咄咄逼人,和麒幕的那一未打的巴掌,彻底激怒了叶凉。

第246章 打到你无人为止!



好霸道的言语。

众人听得他这话语,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紧接着,那些围观之人,亦是纷纷议论而起:“这叶凉太过狂妄了吧?竟然敢说出此等话语,难道他不怕自打脸吗?”

“我感觉,打不打脸还不一定呢,何况,棋宗的人这些时日里来,对灶房不断咄咄相逼,就活该被打脸。”

“我也觉得应该,我们新生子弟一直被老生欺压,叶凉敢如此做,倒是大大的为我们新生出了口气。”

“对,我支持他,无论他赢不赢,这灶房我入定了,不为别的,就为他这气魄,我就敬佩!”

与此同时,那灶房一旁的古殿玲珑石座栏杆处,顾清凝等人在此静站着。

她身后一名着淡青泼墨裙的女子,扑扇着美眸,望着此景,道:“这叶凉小子,消失了一年回来,便疯了么?”

“竟敢说出此等狂傲的话语?”

“就是。”一名扎着双马尾似丰腴的少女,不屑道:“他以为,他是天武榜前十的燕败天、迟昂等人么?”

“更何况”

丰腴少女故意看了顾清凝一眼,阿谀道:“有我们清凝姐在,哪轮得到他这乡野小子,在这猖狂。”

“不错。”

那泼墨裙女子点首,道:“清凝姐,我们要不要上去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栀苓。”

顾清凝望着叶凉的身影,似答非答道:“这些时日来,我嘱咐你的事情,你都有做好吗?”

被她的话语说的一愣,那泼墨裙的栀苓堪堪反应而过,恭敬道:“有,凡是我们对灶房的打压都是暗中的,没人发现。”

“而对灶房的帮助,都是明面的,所以现在的灶房对我们凝宗的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她叙述道:“为此,非但灶房有些人有意向来我们凝宗,连一些没入势力的新生子弟都对我们好感大增,打算加入我们呢。”

说着,她颇为敬佩的看向顾清凝,激动道:“清凝姐你这一招,真的是太厉害了。”

非但打压了对方,间接将对方压榨,还装了好人,获得对付好感,获得了名声,当真有种轻易将对方玩弄于鼓掌的感觉。

“嗯。”

面无波澜的轻点螓首,顾清凝粉唇轻启,道:“最新一批欲要加入我们凝宗的,若是灶房的便劝回去,若不是灶房的,那都将他们介绍去灶房吧。”

“啊!?”

栀苓等人听得她这没来由的话语,亦是一个个皆有错愕之意。

似不明白,顾清凝这是行的哪一步棋,怎得非但灶房的人不要,连来加入的新生,还介绍给灶房,让灶房白捡这大便宜。

旋即,栀苓忍不住问道:“清凝姐,这是为什么啊?”

这好不容易算计来的一切,竟然要将一大部分拱手相让,她们心中当真有些不甘。

“为了他。”

顾清凝美眸静望着那一人站立,却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睥睨天下之气的叶凉,檀口微启:“这一年,他非但未死,进步还如此神速,此人能力不凡。”

“我需要收买其心,为我所用。”

“清凝姐是要收他为男仆了?”栀苓道。

面对她的问语,顾清凝出语道:“今日之局,若他破不了,便为男仆,若他当真破了,那么,我便会收他为我的男人。”

嘶!

要收为男人?

栀苓等人似未想到,机智多谋,遇人多面的顾清凝,竟然会选择叶凉这一新生做男人,亦是齐齐心中吸气。

而后,栀苓忍不住道:“清凝姐,这小子当真值得你这么做么?更何况,他”

她垂首小心翼翼的低语道:“似乎和那周薇、上官璃的关系匪浅。”

“匪浅又能怎样?”

顾清凝粉唇扯出一抹戏虐的弧度:“难道,就凭这两个愚蠢的女人,也想和我争男人?”

她抬起素手,缓缓握起,讥笑道:“这世间,我顾清凝想完成的事,想对付的人,还没有一个不能对付的。”

对于这一点,栀苓等人是同意的。

当年顾清凝刚为新生,初创凝宗,便聪明的游走于一些大势力之中,在他们的帮助下令凝宗一步步壮大。

后当凝宗逐渐成形之时,她又以极为聪明的手段,让其中最优秀的林追云和胡白涛,互斗起来,终致两人被命提早离开师门。

而二人的离开,还很主动的将两人创建的大势力都赠予了顾清凝,这才让吞并两大势力的凝宗,一跃成为东脉洛水门内上层势力之一。

这结果便是,这看似柔弱的她非但好名依旧,还获利匪浅,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可以说,这一切尽在顾清凝掌控之中,所以,如此有理有据的话,栀苓等人又怎可能反驳呢?

“那清凝姐,你这次是真打算和他在一起了么?”栀苓问语道。

毕竟以前顾清凝只是游走,并未真正定下名分与谁在一起。

“怎么?”

顾清凝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自己的玉面,淡笑道:“我这么美,这么优秀,难道还配不上他么?”

“不是不是。”

栀苓摇着手,道:“我只是觉得,他不一定配得上清凝姐而已。”

“配不配得上,日久,就知晓了。”

顾清凝看似清纯的玉面上,露出一抹野心的惑笑:“倘若,他真的足够优秀,别说名分,哪怕是真的给他身子又有何妨。”

她粉唇似映着点点性感红意:“总之,我若想要的,那就必定是我的。”

时光回转,叶凉处。

当叶凉此霸道之语从喉间传出,荡于九霄,于此地久久不散之时。

那棋闽亦是面色难看,紧握双拳,道:“叶凉,你想灭我棋宗,可有问过我!?”

“当你棋宗欺我灶房之时,便注定了是这结局,又何须多问!?”

叶凉踏前一步,挺拔的身躯,迎风而立:“今日,就让我送你棋宗,去洛水门的历史之中吧!”

唰!

此语一落,他身形彷如鬼魅,瞬息而至棋闽的身前。

啪!

紧接着,那棋闽瞳孔都来不及一缩,叶凉的手已然扣住了他的脖颈,霎时间,浩荡的玄力,瞬间从叶凉的手中迸发而出。

侵入他的体内,令得他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皆是受损,无半点反抗之力。

感受至此,棋闽亦是面色涨红,无力的磕语道:“叶凉你”

面对他思绪紊乱之语,叶凉直接冷语打断道:“一年之前,我便说了,想对付我灶房,那也得你有这个实力。”

“可是,你有么!?”

嘭!

此语刚落,他完全不给棋闽出语的机会,直接扣着他的脖颈,硬生生的将其整个人轰在了地上,轰得地板龟裂、碎石溅射。

轰得棋闽整个人,都是半镶嵌入的地板之中。

而后,在尘埃飞扬间,叶凉缓缓站直身躯,一脚踏在那口吐鲜血,狼狈不堪的棋闽胸膛之上,朗语道:“从今天起,棋宗解散。”

“以后,凡有以棋宗之名行事者,我叶凉,见一个打一个,打到你棋宗无人为止!”

第247章 羞与你为伍

那霸道之语,在这方天地之间,亦是悠悠传荡,震颤此地人心。

“啪啪。”

陡然的鼓掌之声响起,曹臻坐于岩石上,拍着手中,惨白颓丧的面颊,扯出一抹寒笑:“叶凉师弟,一年未归,此次一归,当真是越来越霸气了。”

“不错不错,真是令为兄敬佩。”

他一手抚着蛇身,一手的手肘随意的搭于弯起的膝盖处,痞而不失阴诡的看向叶凉笑道:“如此心性,倒是当真适合我囚荒阁。”

“不知,叶凉师弟,可有意入我囚荒阁?若是你愿,可直接入我囚荒阁核心,与我平起平坐。”

那话语说的,倒是颇为抬举叶凉。

“哦,是么?”

叶凉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曹臻师兄打算帮棋宗之人找我算账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能有这般待遇,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曹臻轻瞥了那被叶凉踩于脚下,昏迷不醒的棋闽,不屑而笑:“对于废物,我素来不喜与之为伍。”

“原来如此。”

叶凉了然般的点了点头,道:“那既然如此,我便将这句话,送给曹臻师兄吧。”

唰!

脸面陡然一变,曹臻那不屑的笑意瞬间凝固,他眼神阴厉的看向叶凉,冷语道:“叶凉师弟,此话何意?”

“你还真蠢。”言鸢在殿顶荡着小脚,啃食着新的果子,道:“小叶子这话,就是告诉你,他不加入囚荒阁。”

“因为,他不想和你这种废物为伍。”

说着,她没好气的白了曹臻一眼,道:“就这智商,还好意思出来欺负人,姐真替你丢人。”

轰!

浩荡的天地玄力由身迸发而出,曹臻眼眸一凛,喝语道:“本尊说话,哪轮得到你这无知丫头插嘴!”

“哼。”

面对他的威胁斥语,言鸢非但不惧,反倒葱鼻轻哼道:“小小年纪,还敢自称本尊,小叶子给姐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似怕叶凉不卖面子,她说完还故意扬了扬手中的果子,纯真如孩童般的抛出所谓的诱惑奖励,道:“等你打赢了,我分果子给你吃。”

“很好吃的喔。”

那模样,倒是可爱至极。

叶凉闻言亦是无奈的摇头而笑:倘若,这丫头不那么蛮横,那就单单这长相,估计都能骗得很多人,善心泛滥,要照料于她。

想及此,他亦是抬首,看向曹臻,道:“曹师兄,可听得清楚?”

这一反问之语,亦是颇为明显的挑衅了。

能够听出这弦外之音,曹臻眼皮阴翳而跳,暂忍着心头怒意,牙关微咬,森冷道:“那么说来,叶凉师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与我囚荒阁为敌了!?”

“别动不动就带上囚荒阁,你觉得你有资格代表的了整个囚荒阁么?”

随意的说了一语,叶凉那漫不经心的神情,缓缓的变得冷冽:“更何况,从你以势欺人,以境界压我灶房之人时,你与我叶凉的梁子便已结下了。”

“所以”

话锋微转,他眼眸之中金芒乍起:“今日,别说你搬出囚荒阁,哪怕你搬出叶擎天,我也必废了你!”

那蛮横嚣张之语,传荡于此地,令得众灶房之人,心潮澎湃。

那原本因叶凉这所谓之主,不在此地,不管灶房,而心生的不满与隔阂,在此时瞬间消散。

此刻的他们,于这位灶房之主,有的仅是敬佩,还有那被撩动的热血,以及那被护短的暖意。

“叶凉师弟,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啊。”

原本曹臻还打算免去一战,直接将叶凉收入囚荒阁,如此等于将灶房都收入了麾下。

而入了囚荒阁后,他对叶凉是揉是捏,皆是由他自己做主了。

可是,曹臻没有想到的是,他抛出如此大的诱惑,叶凉非但拒绝了,还如此重重的打了他的脸,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可以说,他千算万算算漏了,叶凉那不受利诱,恩怨分明、重情重义的性格,他如此欺辱周薇等人,叶凉怎可能轻易揭过,而不讨回此账!?

若如此,就非叶凉了。

面对曹臻的话语,叶凉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想待会,曹师兄会知道,我的胆子到底能够有多大。”

“呵”

惨白的嘴角讥讽之意浮现,曹臻猛地侧转过头,森冷的凝视着叶凉,喝语道:“既是如此,就让我看看,你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他手中那蜿蜒盘旋的毒蛇,陡然挺立身躯,长开獠牙血嘴,蛇眸泛出妖冶的赤红之光。

嗡!

下一刻,在那毒蛇浑身散发玄光间,那苍穹之上,一道巨大的毒蛇虚影便是陡然显现。

唰!

紧接着,那滔天蛇影,嘶吟一声,无半点犹疑,便是对着叶凉袭掠而去,那所张的血盆大口,似要将叶凉一口吞噬而进。

“哼。”

面对着那气势惊涛,似可撕裂苍穹的恐怖蛇影,叶凉轻哼一声,无半点犹疑,直接踏前一步,便是一拳轰出。

这一拳,拳上赤火显现,好似有着滚滚令人心悸的岩浆在火中涌动,看似霸烈万分。

轰!

下一刹,赤拳与蛇影相击,那看似凶烈,吐露毒牙的巨蛇之意,竟是在直接被轰得倒射而出。

整个庞大的蛇身,在半空之中狼狈飞退间,它那被轰拳之处,更是有着赤炎火光冒气,而后,一道火舌从那相击处席卷而出。

只一瞬,便将那整条巨蛇虚影,给包裹而进。

那冲天的火光弥漫间,都似能够听得那巨蛇虚影的哀嚎之声。

嘭!

如此被火光吞噬,那巨蛇虚影再无反抗之力,狼狈的掉落在地间,只几个扑腾下,便是彻底被灼烧成雾气,化散而去。

待得巨蛇虚影和火光尽皆散去后,众人只看得了一团岩浆水,流淌于地。

亦不知,这岩浆水是那火光自身,还是将巨蛇虚影烧熔所致。

嘶好强!

众人望着眼前这一幕,亦是心有惊骇。

似没有料到,叶凉竟然能够在首战上,压制成名已久的曹臻。

“啪啪。”

又是一道掌声响起,那曹臻终是放下轻漫之心,缓缓站起身形,凝望着叶凉,道:“生府中期,怪不得叶凉师弟,有如此胆识。”

“什么!?叶凉竟然已经达到生府中期了!?”

众人听得曹臻的话语,再度骇然,那一个个看向叶凉的双眸,似看怪物一般:他才入洛水门多久?仅仅一年,他就达到生府中期,可与那些数年的优秀老生媲美了?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这一年还不在洛水门内修炼,没有洛水门内的资源辅助啊!如此,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此刻的他们忽然觉得,和叶凉一比,那所谓的新人王南凌禹,就显得太过相形见绌了。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叶凉笑了笑,道:“原来,曹臻师兄刚才那一击,是想试探出我的虚实。”

的确,叶凉之前虽有动手,但一直未发挥出太大的力量,气息更是一直内敛,所以曹臻并未看出叶凉真实实力。

如此一击,他便是想知晓叶凉境界,好决定如何做。

眼下,彻底将叶凉的力量试探而出,曹臻亦是决定,好好挫一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叶凉锐气。

毕竟,在同境界之中,他曹臻还未惧过谁。

哪怕是生府巅峰者,他亦敢一战。

想及此,曹臻手中的毒蛇,缓缓化为一柄丈八矛蛇,他握着那柄灰白点缀,浑身透着阴毒之气的丈八矛蛇,缓抬而起,直指叶凉:“接下去,便让我将你这所谓的妖孽”

“打的跪地求饶吧!”

第248章 给我跪下!



看来,曹臻终于要动的真格的了。

众人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后,一个个皆是凝神屏息,想看叶凉将如何自处。

紧接着,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叶凉白皙的唇角缓缓掀起,不惧不畏,似疯子般的戏虐而笑:“真巧,你说的,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他目光缓缓变得冷冽,霸道吐语:“今日,我若不将你打残,对不起自己。”

“更对不起我灶房的兄弟!”

轰!

话语一落,他无半点犹疑,脚步踏地,周身玄力荡漾间,直接对着曹臻抢攻而去。

“有意思”

曹臻看得那裹挟着滔天之势,霸烈硬憾而来的叶凉,惨白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邪异的冷笑:“在我面前,敢抢攻?当真有意思”

唰!

手中丈八矛蛇一震,他望着那已然霸道轰至眼前的叶凉,面目微显狰狞,喝语道:“可惜,现在的你,还不够这个资格,在我之前动手!”

说着,他无半点犹疑,那手中的丈八矛蛇,裹挟着灰白的滔天玄力,对着叶凉那一拳,便是轰刺而去。

铛!

下一刻,那金漆浇铸的玄拳,凶厉而狂霸的轰击在那阴毒的丈八矛蛇之上,发出一阵兵器碰撞的刺耳之声。

与此同时,一股阴邪的灰白玄力,瞬间从丈八矛蛇之中爆发开来,与那滚滚的霸道玄金之力,轰击于一处。

唰!

紧接着,在这两股力量的碰撞之下,叶凉和曹臻二人,皆是互相倒射而出。

划出了长长一段距离后,才互相踩踏于地,震稳住身形。

乍眼看去,那两人所退的距离竟然有些不相伯仲。

看得这一幕,那栀苓水汪汪的眸子微怔,讶异道:“没想到,叶凉这小子,当真不弱,竟然在曹臻认真的状态下。”

“还能与其打成平手,不弱半点下风,倒是有些厉害。”

“你错了,这一局,叶凉落了下风。”顾清凝面无波澜。

“啊?”

面对栀苓的不解,顾清凝凝望着叶凉那右臂衣袖之上,那极不易察觉,多出的两个细微孔洞,道:“叶凉,中了曹臻的蛇毒。”

在刚才那一瞬,她清晰的看得了,在两股力量相撞,双方倒射而出的一刹,曹臻那丈八矛蛇之上,化出一条细小的虚影毒蛇。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绕上叶凉的手臂,在其上狠狠的咬了口。

那偷袭的速度之快,非但在场很多人未注意到,连得叶凉都是有些防无可防的中了招。

栀苓闻言亦是顺着顾清凝的目光,发现了什么,道:“那叶凉不是输了?”

“结局未出,一切都未可知。”顾清凝平静而语。

此刻,那所战之地,稳落身形的曹臻脸面之上,邪笑挂起后,他以一种,极为挑衅的神色,说着反语:“叶凉师弟,当真不凡,竟然能够一招与我打成平手,不错不错”

“咦”

话锋陡然一转,他故作不明的看向叶凉的手臂,道:“叶凉师弟,你手臂上的两个孔洞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叶凉师弟穷的,只能穿着破衣服出门晃荡了吧?”

他这一语,既点出了叶凉手上受伤,又在一定程度之上羞辱了叶凉,倒是狡诈阴险之语。

闻言,那周薇、张景勋以及南凌禹等人皆是面露怒意,连得那围观之众,都是有些对曹臻这卑劣之语,有些心头鄙夷。

然而,就在周薇等人欲出言之时,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露出一抹淡笑后,他率先以极为蛮横的话语,回道:“曹臻师兄,今日,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那么出名。”

“哦?”曹臻故作不解的笑道:“为何?”

“因为”

叶凉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弧度:“你够贱!”

唰!

笑意瞬间凝固,曹臻眼眸微微凝起,森寒道:“叶凉师弟,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想,我说的话,应该挺直白的,不会如曹臻师兄一般话中带话,阴险狡诈。”

叶凉似随意的回了一语后,他脸上淡笑依旧,道:“当然了,如果曹臻师兄没有听懂,那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

“顺便夸赞一下,曹臻师兄不但实力不弱,那犯/贱程度,亦是洛水门内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那嘲讽之语,明显的连围观众人都是暗暗心惊。

一个个,对叶凉这明明受伤处于下风,还如此孤傲狂妄的表现,都是忍不住叹服。

面对叶凉的直白的讥讽之语,曹臻冷笑道:“叶凉师弟,身为手下败将,还能如此巧舌如簧,不要脸的逞口舌之的,或许这洛水门,也就只有你了!”

“是么?”

叶凉双拳微握,面容之上似无半点波澜:“曹臻师兄当真以为,你那卑劣的偷袭有用?”

“若是如此的话”

他毫无不给面子的嗤笑道:“那你还真的够天真的。”

轰!

此话一落,他双眸一凝间,右拳猛地一震。

紧接着,一股滔天赤红玄力席卷而出,直接将他右臂的衣袖,尽皆焚烧而去,露出了那有着金漆点缀,并似有隐约岩浆流淌于肌肤之内的完整右臂。

那右臂之上,肌肤完好,哪来的半点伤痕?

看得这一幕,曹臻脸面一变,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明明中了我一击!”

中了么?的确是中了。

只不过,叶凉如今的肉身不说九转金诀已经够强,就单单那岩浆洗刷就已经强悍无匹。

再加上青虚天藤和言鸢精血的帮助,他的恢复力,已然远超常人,哪怕刚才那一击有所损伤,也迅速便恢复过来了。

“很奇怪,是么?”

叶凉垂首瞥了眼那恢复正常的手臂后,他缓缓抬起头,道:“那就让我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

他不紧不慢的缓缓吐出了一句,可气得爱面子的曹臻,浑身颤抖的话语:“你太弱!”

“叶凉,我看你当真是找死!”

曹臻双拳紧握,脸面怒得青筋都是有些暴起。

毕竟,他在洛水门内成名已久,还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最重要的是,对方竟然还是个新生子弟,他怎能忍得住不恼怒!?

面对他的怒斥之语,叶凉双拳微握,眼眸之中杀机微显,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你说的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旋即,他踏前一步,周身玄力如龙卷般,瞬间滕涛而起,冷冽而语:“刚才,被你偷袭了一击,现在,该轮到我了!”

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叶凉整个人飞射出几步后,他猛地踏地而起,飞掠至半空之上,对着曹臻一拳轰下:“今日,便让你试一试,我这一年苦修,所感悟出的玄技。”

“真阳残拳!”

轰!

当得这四字的吐出,叶凉那整条右臂,瞬间蹦射出赤火流光,隐约的,那手臂之上,似有着滚烫的岩浆不住的流淌着。

那凶残霸烈之感,好似连手臂周遭的空间都是被灼烧的褶皱,腾绕起丝丝雾气。

那一刹,众人望得那半空之上狂霸轰拳而出的叶凉,看得他那如岩浆般红的耀眼灼热的右臂,一个个竟都有些恍神。

那恍神间,他们好似出现了幻觉了一般,竟是看得那叶凉的身后,有着一头浑身流淌着岩浆,散发着滔天赤红的恐怖异兽显现。

那异兽身覆赤火鳞甲,头顶有着狰狞而凶煞的诡秘双角,擎天而立,似要戳破这浩荡苍穹。

独独诡异的是,这完整的异兽,怎么看,都给人一种畏惧的残缺之感,那种感觉,好似要用敌人的生命,补全一般。

吼!

异兽一现,它伸出那两只狰狞尖锐的利爪,张开了那獠牙血嘴,仰天咆哮了一声后,整个身躯一震,竟是跟着叶凉朝着曹臻轰袭而去。

那一刻,众人的感觉就好似一人一凶兽,袭杀曹臻一般。

紧接着,那飞掠近身的叶凉,赤火玄拳紧握,终是对着那似同样出现幻觉,面颊之上冷汗流淌的曹臻,无半点犹豫,霸烈的轰拳而下。

“给我跪下!”

第249章 一跪再跪

霸道的言语从叶凉的嘴中吐出,他那赤火的右臂似有着岩浆翻滚而起,那裹挟的威压恐怖的让人心悸。

“就凭你,还没资格让我跪!”

曹臻望得那已然近在咫尺的狂暴叶凉,咬着牙,不闪不避,提起那丈八矛蛇便是直接横着格挡而去。

嗡!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玄力无半点保留,疯狂的席卷入那丈八矛蛇之内,令得那丈八矛蛇都是嗡鸣震颤,发散出耀眼的灰白之光。

似要与叶凉那岩浆玄拳,争一争辉!

下一刻,叶凉那似裹挟着万道火山的岩浆玄拳,不偏不倚,霸道无匹的轰击在了曹臻那横着格挡而来的丈八矛蛇矛身的中央。

令得那丈八矛蛇的矛身瞬间压得弯曲而下,变成弧形。

他那单薄紧绷的身躯,更是被压的一震,似有些半跪的趋势一般。

咕噜!

薛玉看得这一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惊叹出语:“这好强!”

“的的确好强。”张景勋怔怔的呢喃道。

一击镇压下,有毒命蛟王之称的曹臻。

这在许多新入子弟心中当真是想都不敢想的是,可叶凉却做到了,如此他们又怎能不惊愕叹服?

“叶凉!!!”

曹臻感受着那似可镇岳荡天的力量狂暴袭来,面色涨红,青筋暴起,连那牙关都是咬的溢血:“你休想胜我!”

话毕,他周身的玄力疯狂运转,那两个手臂都是因用力过猛,而撑破了衣袖,露出了那狰狞的肌肉。

嘭嘭!

与此同时,曹臻脚下所踏玉石板,都是因承受不住这股恐怖压力,龟裂开来。

“哼。”

眼看得曹臻挣扎而起,叶凉鼻息之间冷哼一声,喝语道:“让你跪,你就得跪!”

轰!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他那似流淌着岩浆的右臂,瞬间有着火舌席卷而出。

那火舌滔天肆虐间,一股更为狂猛的力量,直接才能够他的玄拳之上散发而出,令得曹臻那好不容易微微直起的身躯再度一震,被镇压下去。

吼!

那一刹,众人好似看到那只滔天的凶兽,单手撑地,直接以最为极端而疯狂的姿态,对着曹臻一拳轰下。

嘭!

轰得那曹臻再无反抗之力,双膝重重的跪在了那玉石地板之上,那震之力,连得那玉石板都是化成了齑粉。

就在众人以为,叶凉轰跪曹臻,便打算收手之时,他保持着那轰拳之态,目光冷冽如刀,霸道吐语:“这一跪,是跪那些被你欺辱的新生子弟!”

轰!

此语一落,他无半点犹疑,手起拳落,又是一拳轰在了曹臻的兵器之上,震的曹臻的身形硬生生的陷入了土地之中些许。

如此一拳轰完,叶凉拳风未收,再度提拳狂暴的轰拳而下:“这一跪,是跪我灶房被你欺压的弟兄!”

“这一跪,是跪你不知死活,欺负薇儿、欺负我姐”

“这一跪,是跪你卑鄙无耻,下作无德,枉为师长!”

嘭嘭!

下一刻,叶凉那玄拳亦是如暴风骤雨般,一拳又一拳的轰击在曹臻的丈八矛蛇之上,轰得曹臻双膝不住的震颤,身形亦是不断的下沉。

那一刹,那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心头波澜起伏。

他们好似看得一头凶厉残暴的恐怖凶兽,在仰天咆哮间,挥舞着那双狰狞而狂猛的巨手,疯狂的轰击着曹臻。

轰得地面塌陷,尘土飞扬。轰得曹臻那单薄的身形,终是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在那一刻,众人除了能够清晰地听见那不断响起的沉闷轰击声时,还能清楚的看到那叶凉二人所在之地的尘土。

每随着一道声音的响起,便是一圈波纹般的四溢而开,以显示着那力道的强横。

当得那轰击之声彻底落下,烟尘缓缓退去之时,众人亦是彻底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在那里,叶凉已然退回了原处,那周身霸道的玄力亦是内敛,手臂恢复如初,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嘶!

然而,当他们转目朝着曹臻所在之处望去时,他们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得,在那里曹臻的身影已然彻底消失不见,换来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朝着坑内望去,那曹臻跪地的身形亦是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只不过,与之前那种萧瑟、阴桑不同,如今的曹臻蓬头垢面,双手虎口崩裂溢血,深跪于地,可谓凄惨至极。

他整个衣衫都是凌乱而狼狈,紧绷的身躯,似被轰的肌肤崩裂,伤痕遍布。

那鲜血更是毫不给其面子流淌而出,在沾染的尘埃互映下,显得尤为悲凄。

“咕噜。”

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栀苓瞪大着美眸,望着那手上还保持着抗击模样的曹臻,呢喃道:“好好厉害。”

面对她的言语,顾清凝默然而语:“曹臻要搏命了。”

当得她这一语落下,那轰跪于地,好似败的一塌糊涂的曹臻,陡然笑了:“哈哈哈”

笑的诡异,笑的惊悚,笑的令人心头发颤。

叶凉站于原处,看得那肩膀笑得抖动,似未失去战力的曹臻,心念微起:“果然是曾经的天才子弟,战力倒是超出了寻常的生府中期,竟然如此轰击,都未彻底落败!”

就在他心念刚起间,那曹臻跪地的身形,缓缓站起,他垂着头,丈八矛蛇随意搭于地间,那肩膀笑得抖动:“太久了真的是太久了”

“同境界之中,我已太久没有尝到落败,被压制的滋味了”

他笑的阴森,蚀心彻骨:“呵呵这种感觉,真的让我”

“很不爽!”

唰!

此语一落,曹臻陡然抬起头,露出那已然愤怒的有些狰狞的惨白面颊,双眸散发着无尽杀机,锁定叶凉,咬牙切齿道:“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宰了你!”

轰!

狂放的灰白玄力,彷如一头通天毒蛇,从其身席卷而起,朝着苍穹撕咬而去。

在那股激荡的玄力包裹间,他那惨白的面容之上,渐渐地有着几道诡异渗人的紫筋隐现而出。

与此同时,曹臻那深邃的眸子在此刻变得邪异,彷如蛇眸,令人心悸。

那整张脸在此刻看去,非人非鬼,非蛇非妖,阴邪无比!

那一刹,连得此地的空气,都是在曹臻的变化下,好似下降了些许温度,变得阴冷渗人。

“蛇蛊变!”

那不知何时到得此地,在一旁观战的苳露面色微变:“这曹臻当真是疯了不成,竟然连毒蛊变都是用出来了!”

她可是清楚,这蛇蛊变是曹臻的至强玄技,曾经曹臻在外出执行任务之时,便以此玄技,硬生生的拼死一名生府巅峰。

虽然,他亦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无论如何他都是越阶杀人足可见强横了。

现如今,曹臻竟然使用出此等搏命玄技,苳露又怎不色变?

第250章 一剑,败之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当真能将曹臻的底牌给逼出来。”顾清凝静立着,呢喃而语。

“看来,还是清凝姐有眼光,这小子当真不赖。”栀苓点首赞语。

“或许吧。”

就在顾清凝此语一落间,那曹臻亦是彻底的从那深坑之中漂浮了起来。

随着他的漂浮而起,点点碎石亦是从其身躯之上,掉落于地。

而后,当得曹臻漂浮至与叶凉差不多齐平的空中时,他手中丈八矛蛇陡然一震,喝语道:“叶凉,我给你一个机会,拔剑与我一战。”

“否则,你就永远别想拔剑了!”

那声音阴厉而霸道,充满着浓浓的威胁。

这并不是曹臻大度,还让叶凉拔剑,仅是他羞愤而好面子,想要在叶凉拔剑的情况下,彻底碾压叶凉,以赢回刚才激战下的惨败。

要知道,若叶凉未拔剑全力一战,那纵使这一战,他赢了,依旧有些胜之不武,令人诟病。

甚至于他自己心中亦是有如芒刺在心,难受异常。

所以,对这心小如针,嫉恨歹毒的曹臻来说,他要报复,便要狠狠的报复,在叶凉全力使出全力的情况下,彻底击败叶凉。

击溃叶凉那所谓的信心、荣誉,令其彻底堕落。

这,便是曹臻心中所想,亦是他让叶凉拔剑的目的!

只可惜,这一次,他错了,错的相当离谱。而这一切,怪只怪在他的心中,只想到了胜,却未想到输!

面对他的威胁激语,叶凉平静而立,任凭那阴风吹得长袍猎猎作响,他淡淡吐语,道:“你确定要我拔剑!?”

“少废话!”

曹臻手中丈八矛蛇泛着寒光,直指叶凉,厉声喝语:“你若无胆拔剑,那我现在便送你下修罗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在他心中,早已决定,今日一战与叶凉不死不休。

哪怕是与之前那生府巅峰者,旷日持久的死战,将对方给活生生磨耗致死一般,他也要击败叶凉,赢回荣誉。

他曹臻,绝不会败于新生之手!绝不!

在他心中思绪狰狞间,他那有紫筋的面颊,再度浮上几道紫筋,整个青俊的脸颊变得更为狰狞丑陋,惊悚异常。

“也罢。”

面对曹臻的再三逼语,叶凉轻叹一语后,他伸出手缓缓握住了背后的彼河剑:“既然你想,我便成全你!”

嗡!

伴随着话语的吐出,他亦是手中玄力荡漾间,将那身后嗡鸣震颤的彼河剑缓缓拔出。

紧接着,他那平静无半点波澜的双眸之中,虚无的剑意四散而起。

那一刻,众人有种感觉,叶凉仅站在那便是一柄剑,一柄可吹毛断发,轻近间便会被撕裂切割的通天玄剑!

“终于拔剑了么!?”

曹臻望着那叶凉持剑而立的模样,泛紫的唇角露出一抹邪异的笑意。

他伸出那彷如蛇信子般的腥红舌头,舔了舔唇角,那眼眸里狰狞的杀机显现:好,那接下去,就让我彻底将你打成废人。

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吧!

轰!

一念至此,他手中丈八矛蛇一挥,其人再无犹疑,踏空飞掠而出,对着叶凉猛刺而去:“阴蛇锥魂!”

当得此语从其嘴中吐出,他整个人似与那丈八矛蛇彻底浑然一体般,化作一条平行的直线,朝着叶凉杀伐而刺。



那一瞬,众人好似看得曹臻身前的丈八矛蛇化为一条通天灰白毒蛇,那毒蛇吐着蛇信子,张着骇人的獠牙血嘴,对着叶凉撕咬而去。

其所过之处,地面的石板在那威压之下,直接寸寸龟裂,好似带过一道深深沟壑一般,恐怖异常。



眼看着那曹臻越逼越近,叶凉不急不缓的吐了口气后,他终是缓缓将那斜拿于手,铁链环绕于臂的彼河剑缓缓举起。

而后,他双眸带着金芒,凝视着那阴邪杀伐而至的曹臻,一字一顿道:“败你”

“只需一剑!”

轰!

待得那最后一字的落下,叶凉手中彼河剑再无犹疑,直接狠劈而下。

下一刹,那滔天的剑光瞬间由彼河剑剑身之上散发而出,化为一道耀眼的金剑虚影,对着那曹臻劈砍而去。

撕拉!

剑光落、天地荡,那看似凶厉的通天巨蛇,只一瞬,便是被那金剑切裂开来,蹦碎而去。

彻底化为化为星点,飘散于天地之间。



紧接着,那霸道无匹的金剑虚影再无半点阻碍,直接轰击在了那曹臻的丈八矛蛇直上,震得那丈八矛蛇微微一颤后,蹦碎四散。

那隐约的,甚至还能听得那其中蕴含的毒蛇哀鸣。

唰!

如此连破曹臻攻势,那金剑之威终是无半点停留,彻彻底底的轰击在了曹臻的身躯之上,令得他整个人瞬间倒射而出。

重重的撞于那身后由坚硬玄石所堆砌而成的石墙之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轰出了那密密麻麻的裂纹。

尘土飞扬间,碎石点点、溅射于地。

这般被轰得差一点就直接将墙给撞得洞穿,曹臻那再无力反抗的身躯,终是顺着那凹陷龟裂的墙壁,缓缓滑落于地。

‘噗嗤。’

与此同时,一口鲜血终是再也忍受不住,从曹臻的嘴中喷涌而出,肆意倾洒在他的胸膛之上,染红了他的衣衫。

狼狈了他的形象。

“唰!”

就在他气息虚弱萎靡到连动弹之力都是使不出时,一道耀眼的金光陡然飞掠而出,直直的射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墙壁之上。

乍眼看去,那彼河剑剑尖入壁,剑身微颤而嗡鸣,似展露着它那无边狰狞。

旋即,那抛出彼河剑的叶凉,单薄的身形挺立这天地之间,目光不悲不喜的望着曹臻,冷语道:“若非念你我是同门,刚才那一剑,我便已送你归西!”

哗!

此语一出,那之前看的惊愕呆滞的众人终是反应了过来,哗然而起:“他他竟然真的打败曹臻了!?太疯狂了吧?”

“何止疯狂,简直是变/态了好么?一个新生竟然将成名已久的曹臻打败,这简直难以想象。我看也就天武榜上那几个妖孽变态的师兄师姐,可与他一比了。”

“我似乎看到了一颗新星在冉冉升起!”

“真没想到我们新生也能如此扬眉吐气,当真是痛快,真希望,下次还能看到这等酣畅淋漓的战斗,看到叶凉代表我们新生一直战至巅峰!”

就在他们窸窣而语间,叶凉淡漠的瞥了眼那彻底无力再战的曹臻后,他缓转过身,走至苏恒清身前,问道:“鹤欤安,死了么?”

面对叶凉的问语,那本还处于兴奋之中的苏恒清笑意陡然凝固,他脸面缓缓变得阴沉,握拳恨语道:“这卑鄙的家伙,拉拢了别的子弟,以及擎皇宫的人作伪证。”

“所以,上尊等人说我们双方各执一词,真相不明,并未如何罚他,仅是面壁几个月而已。”

他眼露杀机,咬牙切齿道:“终有一日,待我实力足够之时,我要取他狗命。”

“不用等那一天了。”

叶凉那淡漠的面容之上,浮现几缕杀意:“既然他受罚而死,那便由我来送他归西吧。”

说着,他看向苏恒清,问道:“身上有无携带血战帖!?”

洛水门有两种战帖,一种是武战帖,是素日里用来切磋,解决小私人恩怨的帖子,双方鏖战,并不非要不死不休,亦可点到为止。

甚至说,武战帖是可以凭互相心情,选择接受,还是拒绝的。而血战帖不同,那是真正意味着血腥之战!

血战帖处,无人可拒,只能迎战,双方拼死搏杀,不到一人倒下、投降,断不停歇!

东脉洛水门建门之久,真正使用到血战帖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今日,叶凉或将成为这屈指可数之内的一人了!

面对叶凉的问语,苏恒清倒是点了点头,大方的从纳戒之中取出一张通体看似普通书信,隐约有着鲜血浸染的纸张,道:“有,你要这做什么!?”

“杀人。”

叶凉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后,他拿着血战帖缓转过身,猛地以玄力将其抛至半空之上。

旋即,他看得那血战帖迎风而涨,化为一道如旌旗飘扬,颇为宽大的战榜后。

他以玄力割裂手指指尖,并以手为剑,对着那血战帖,隔空以血为引,画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叶凉,今日发血战帖,挑战鹤欤安,是生是死,皆无怨无悔!”

第251章 一纸血战榜

当得那霸道的凌冽之语,在这片天地传荡而起,那飘扬于半空之中,旌旗般的血战榜,亦是发出一阵通天的血光,光芒直冲苍穹。

照耀了整个东脉洛水门。



与此同时,一阵似带着杀伐感的钟吟之声,从那血战帖之中散发而出,如水波般不断的波荡开来,朝着四周不断的扩散而去。

似在通知那需来应战之人,又似在通告天下这一场绝世血战!

地间,苏恒清看得那血战帖上散发着刺眼血光的叶凉二字,他亦是缓过神来,焦急的踏前一步,拉住叶凉,道:“小凉,你疯了吗?”

“你怎么能够与鹤欤安死战!?你知道鹤欤安的真正实力是多少吗?”

那话语之中,着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知道。”

叶凉这语才落,苏恒清便急赤白脸的喝语道:“你不知道!”

他面色肃然,道:“等我们归来,周薇被救,我们才知道你给的那玄傀是死府之境。而一个能和死府之人打斗不败的人,你觉得,会弱吗?”

“你又何来的信心挑战这般的强者!?”

“恒清。”唐依萱轻斥了他一语后,她如水而语:“叶凉,你别介意,恒清是真的担心你,所以才如此没有分寸的出语的。”

解释了一语,她亦是出言劝道:“不过,恒清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你如今实力大涨,但毕竟还是生府中期,和那境界不明的狡诈鹤欤安,或许还有些差距。”

“所以,这次的挑战,你确实鲁莽了些,最好还是与上尊商议,取消了吧。”

显然,经历过生死后的她,亦是对叶凉待如挚友,颇为其着想了。

面对二人的话语,叶凉似答非答的问道:“对了,鹤欤安境界之事,你们到现在还没弄明?也没有和众上尊汇报他隐藏实力的问题?”

“说了。”

苏恒清不满的一拍折扇,气愤道:“此贼可恶,竟说是一种强行提升境界的玄技,以及一种丹药,才造成的这结果,令得众上尊亦是没辙。”

“真是卑鄙。”

毕竟,那天他可是在场,鹤欤安提升境界,有没有吃食丹药、有没有使用玄技,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这完全就是狡辩脱罪的托词罢了。

“不错。”唐依萱轻点螓首,道:“再加上他有擎皇宫的人在背后撑腰、作证,所以上尊们亦不能强行胡来,只能不了了之了。”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足够奸险狡诈,做事面面俱到啊。

叶凉心头感慨一语后,他正语出语,那周薇走至他的身前,俏脸微沉,道:“叶凉,你别和我们扯开话题,你快把这血战帖给下了。”

“现在不是对付鹤欤安的时候!”

她已经见过叶凉出事一次了,所以,若可以,她宁愿自己对战鹤欤安,也绝不想让叶凉冒险。

有了周薇的出语,那苏恒清亦是快速反应过来,一拍折扇,道:“对,小凉,你别和我们玩弯弯绕绕,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先将血战帖此事给弄过去了。”

“不用。”

叶凉那星眸之中,泛起一道微光:“他不是辩解是玄技、丹药提升的实力么?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在众上尊面前,再来一次所谓的玄技、丹药提升。”

似是听懂了什么,周薇心念微起,道:“叶凉,你的意思是?”



叶凉嘴角弧度微微扯起,冷笑道:“今日,他若表现出真实实力了,那么以众上尊的眼力见,必然能看穿个中虚实。”

“到得那时候,纵使他鹤欤安巧舌到天上去,也无法说出个完美解释,而倘若他不表现出真实实力,那仅凭他那压制的坤府之力,我便足可”

话语微顿,他深眸之中,杀机显现:“要他命!”

闻言,周薇、苏恒清等人亦是快速反应过来,点头恍然。

但,那周薇依旧黛眉微蹙,担忧道:“可是叶凉,这还是太危险了,倘若鹤欤安狗急跳墙,当真显现出真实实力与你搏命那怎么办?”

呵他敢么?

心头嗤笑一语,叶凉白皙的脸颊上,浮着淡笑:“我想若是那般,他死的会比我更快。”

“好了,不说这些了。”

随意的摆了摆手,绕过这个话题,他似想起了什么,对着苏恒清问道:“对了,小苏,你是否还记得,我给你的血书?”

“你可有上交?”

时光回转,洛水门的一处偏殿之中。

此刻的鹤欤安正与一名长相颇为眉清目秀,穿着倜傥,好似个青俊阳光少年郎的男子,悠哉悠哉的下着棋。

两人边下,还边谈笑风声,并且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洛水门的女弟子,为他们端茶倒水,伺候水果,以及捶腿揉肩。

倒是好不自在。

“欤安兄,看来这一局,我又得要赢了啊。”那秀气的男子笑道。

“哈哈,湛文的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我都下不过你了。”鹤欤安毫不介怀的笑道。

面对他的笑语,裴湛文摇了摇头,笑道:“欤安兄就别谦虚了,我知道,这是你在让我。”

这么久来,他与鹤欤安下棋,除非鹤欤安相让,否则几乎不可能赢。为此,他还特地找过他的哥哥,裴阎通来帮忙下了一局。

这一局下完,裴阎通输了不说,还得出了一个结论,告诉他鹤欤安此人不简单,宁可交为友,亦绝不要为敌。

虽然裴湛文不明白,这区区坤府的鹤欤安有什么不简单的,但是碍于裴阎通半警告的话语,他还是对鹤欤安礼敬有加。

否则,他便不会自己享福的同时,亦让这些女弟子来伺候鹤欤安了。

“哎,湛文兄客气了,这次还真不是相让。”

鹤欤安说道:“是我自己心有所想,心思不在棋上,故而真切的输了此局。”

“怎么?欤安兄是在担心那死了的小畜生,冤魂来缠?”裴湛文打趣道:“这点欤安兄可以放心,这里冤魂没有,美女弟子倒是挺多随欤安兄挑。”

说着,他还特地拉过一个女子,抱于怀中把玩。

看得这一幕,鹤欤安亦是笑着摇了摇头,未有言语。

他担心叶凉吗?不担心。

因为那一天,略作休整的他,可是有下过岩浆池的,那里跳下去,凭叶凉的实力根本活不了。

再加上连他都是发憷的异兽,他很确定叶凉死的不能再死了。

鹤欤安现在心烦的,只是白洛水不再让他居住在三生殿,反倒将他发配到这洛水门的随意偏殿来了。

至从叶凉之事过后,不知为何,白洛水便对他有所疏离,且更为清冷,素日里别说上三生殿了,哪怕去了,都不一定能见到她一面。

那待遇与一开始,简直天差地别。

想及此,鹤欤安那放于石桌下的双手亦是缓缓紧握,眼神阴翳:叶凉,你个狗杂碎,若不是你,我便不会需要回擎皇宫,找擎皇重新布下封印,导致挨擎皇训斥!

更不会与白洛水产生隔阂,失去了她的信任,在洛水门沦落至此。

心中恨意弥漫,他眼皮微跳,几缕嫉恨的血丝爬上双眸: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给我等着,就算你死了,我也要你的家人亲朋、你的红颜伊人,为此付出代价!

就在鹤欤安狰狞的丑恶之心,疯狂滋生时,一道通天的血光陡然在洛水门上空照耀而起,紧接着,那血光无半点犹豫的,便投洒在了他的身躯之上。

将其笼罩其中。

看得这一幕,那正调/戏女弟子的裴湛文一愣:“血战帖?”

缓缓反应而过,他满是不耐烦的说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挑战欤安兄?他难道不知欤安兄如今和我们囚荒阁的关系吗?”

在他说话间,鹤欤安与其亦是共同朝着那远处的苍穹显现出来的血名望去。

而后,他们二人乃至于那些女弟子都是齐齐的愣在了那里,一眼的难以置信之色,那那是

叶凉!?

第252章 洛水舞剑,寄相思

众山之巅,浮云深处,三生殿草屋处。

一道茕茕倩影,正持着一柄利剑轻舞,那身影悠悠如梦如幻,令人痴迷,那剑影如花点缀这无色苍生,使人倾迷。

剑动、人舞,倾国倾城,九天难见。

雪飘、心伤,深情执念,万载难撼。

那一刻,漫天雪花裹挟着淅沥的蒙蒙细雨,飘洒而下。

飘荡于她身,滴打着剑身。

那一瞬,她娇容如月,碧玉透莹,却始终透着几缕思念,几许悲凉。

“凉儿究竟是你么”

白洛水手中剑影越舞越快,她那仙凡难辨的孑立倩影于此地,带起曼妙的纷飞雪花,带起那阵阵的凄凉思念:“若是你,为何不与为师相认?”

“为何为何”

啪嗒

清泪顺着她白玉面颊,滴落于地,手中剑,却始终未停。

不知似因她的哀伤侵染了天地,还是何,那天地间的雨雪,倒是下得更为急了。

“三杯清茶酒一束白玫瑰”

白洛水呢喃着,她玉手不断的舞动着那凌冽剑意,舞动着那深深的思念:“一纸救人血书”

“三字铭心刻骨名!”

她琉璃般的眸子,雾气腾腾:“叶凉叶小懒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想瞒到何时!?”

风起、云卷、雪花飘。

剑舞、人伤、心断肠。

这一刻,白洛水的倩影与这悲戚的漫漫雪天融于一处,这一瞬,她忘却了天地苍生、黄泉白骨,只一心悲求白首。

嗡!

剑横于手,指于前,她美眸微腾,似以孤清之剑尖,指着身前那虚无的俊秀虚影,呢喃耳语:“百转轮回,黄泉碧落,你终究是回来了,对么?”

于这般愁肠了百年的问语,她似看得了,那虚影露出了一抹清秀的笑颜,似说了常言之语:“师父,我征战归来了。”

“还有一杯酒,你为我斟好了么?”

“斟斟好了”

白洛水望着眼前不知是虚是实的身影,娇躯微颤,那拿剑的手都似有些不稳,她遏制着心头潮涌,却始终未能制住那泪水的决堤。

啪嗒啪嗒

清泪于白皙脸颊滑落于地,她下意识的踏前两步,似柔语亦是深情的质问:“你可知,这杯酒,为师足足为你斟了百年”

百年

面对她的问语,那青俊身影似无所动,拿出一束白玫瑰,笑着递过道:“师父,这是我归来,为你准备的白玫瑰”

“这次,能让我与你相配了么?”

曾经的曾经,她都以各种言语拒绝,或幼时的傻孩子,待你大了会遇到真正所爱之人的,或少年时,她那一语师徒怎可相爱

所谓种种,这归来的相配之语,白洛水终究未应允。

当啷

手中轻剑脱落于地,这一刻,她终是顾不得那世间人伦、道德枷锁,伸出那玉手想要去接那一束白玫瑰:“能了能”



她那后面之字还未脱口,那玉手触上那白玫瑰,那道虚影便是彻底消散而去,化为星点,飘散于世间。



那玉手停落在了半空,久久不能放下,白洛水那美眸之中溢出的泪水,无情的滴落于地,打湿了那地,化了那雪。

她白皙倾城的粉透唇角扯出一抹苦涩:“这一切,终究是我的执念,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你终究未来见我未愿意与我相认”

哀念之语微起,白洛水走至那石桌旁,拿起那一道血书,素手都是揪的青白:“可若是如此,你为何为何又要给我这一道血书”

她捏着血书,放于怀中,声颤、泪涌:“叶小懒,到得如今,你难道,还不愿承认,你是他么?”

“你还要与我狡辩到何时!?”

“难道,要为师黄土白骨,下得黄泉,你才肯来坟前,见为师一面?才敢与为师诉一诉,心中那深藏的衷肠么?”

那悠悠之语,充满着哀怨的悲戚之念。

“唉”

一阵苍凉的轻叹之语,悠悠响起。

那雪雾之中,着黑色素纱锦衣的黑萝,踏雪而至,行入这院落之内,悲悠叹语:“一年了,至从你于擎皇宫归来,看得这一封血书。”

“你便时常一人,躲于此舞剑,以寄相思。”

悲戚摇头轻叹,她缓缓走至石桌旁落座,沏茶而语:“看来,这世间,当真无人可撼动,凉儿在你心中的地位。”

重如刻骨、深如铭心。

“是么?”白洛水清冷的面颊,浮现一丝悲凉:“可饶是如此,他终究没有回来,没有与我相认,不是么?”

“你当真认定,他便是凉儿么?”黑萝轻泡了一杯茶,陡然反问。

“我”

白洛水玉面露得挣扎的悲凉,素手撑着石桌,轻摇螓首道:“我不知,若他不是,可他的行径、所为,当真与凉儿无异。”

“哪怕是于心的感受,都给我一种凉儿才能带于我的感受。”

她思绪乱而清明:“可是,若他是,那擎皇宫里沉睡的凉儿,又是为何?还有”

“还有夫人所言,你与凉儿,终会有再见之日,再续前缘之时,是么?”黑萝打断问语。

白洛水微微点着螓首,道:“夫人此言,不就是代表,沉睡的凉儿会醒来,会睁眼与我再见,与我师徒情缘继续么?”

“若当如此,那他”

话语微顿,她美眸里有些迷离:“又是谁?”

“唉”

黑萝轻叹一声,摇首而语:“可你又可曾想过,夫人此言,说的或许,并非是那活死人凉儿苏醒。”

“或许,她指的便是你与此叶凉,再见相识,直到后来的拜师再续前缘呢?”

她那如婴儿般清润的脸颊,露出一抹笑意:“你可别忘了,他喊的你,亦是师父,而非师尊。”

‘咯噔。’

娇柔的心,似是一颤,白洛水那整个娇躯,都是有些微晃,她美眸颤抖间,紧张的望向黑萝,问语道:“黑老,此言是夫人与你说的么?”

若是那神秘莫测、玄力非凡的夫人所语,那这一切,或许都当是真的了,那他或许当真是她的凉儿。

“并不是。”

只可惜,黑萝给她的却是悲切的摇首之语,旋即,黑萝看得白洛水那失神的模样,道:“夫人在消失前,曾给了我一句话。”

“让我在恰当的时候,告知于你。”

她感慨而语,道:“看来,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似在黑夜之中寻觅得一盏明灯,白洛水雾离的双眸,泛起一丝光亮,看向黑萝紧张的问道:“夫人说了什么?”

“她说”

黑萝面露肃然之意:“让你用心去感受,跟着你的心走,那般走着走着,一切围绕于你眼前,阻挡着你的迷雾,自当退去。”

“真相自然明了。”

用心去识人辨真相么

白洛水呢喃于心,她缓缓坐下身,清美的面颊出现一缕清明的淡悲:“若以心问,那他或许便是凉儿。”

“可”

话语微顿,她难得露出了孩童般的嗔怪感:“若是如此,他为何不与我相认?”

黑萝闻言笑着摇了摇螓首,道:“老婆子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凉儿,亦不明白他为何不与你相认。”

“但老婆子我知道,若是以夫人的性情不相认的话,那她定然有所苦衷。”

她泡了杯茶,笑道:“倘若他当真是叶凉小少爷,那么继承了夫人性情的他,或许,亦是有苦衷吧。”

“毕竟”

她那沧桑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波澜:“当年之事,蹊跷太多,连夫人都是无能为力,只能离去无踪,如此种种,轻易暴露,或当真非好事。”

白洛水听得她的分析之语,螓首轻点道:“那么,黑老,也觉得,他或许便是凉儿?可他若是,那擎皇宫躺着的凉儿又该如何解释?”

面对她的问语,黑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老婆子,我亦不知。老婆子我能告诉你的是,曾经我以所谓的历史之事,来试探过这小子。”

“他给我的感觉,的确有异。”

“是么?”白洛水微微沉吟。

“嗯。”

黑萝点首,道:“我能给你的建议,与夫人一般,抛开所有杂念,抛开擎皇宫沉睡之事,以最简单最单纯的方式去与他接触,以心感受之。”

“好”

粉唇轻允,白洛水那清冷无生机的面颊之上,难得出现一丝生气的灵动,柔而气语:“倘若他真是凉儿,那我也不认于他。”

“让他也尝一尝这相见不相认的苦楚。”

“你舍得?”

“舍得。”

黑萝听着她从未有过的气语,笑着抽过她手中的血书,随手往后一扔,朝着那小泉池扔去:“那这血书亦无用了,反正我们的神尊已经彻底无情,一切皆舍得了。”

“哎”

白洛水看得那血书被黑萝扔入泉水内,她焦急的瞬间转身,令得那水面瞬间结冻成冰后。

她紧张的走至小泉旁,将那血书捡起,蹙眉似有不悦:“萝老,你怎得将我的血书,随意乱扔?”

“怎么,心疼了?”

黑萝笑着道:“我们的神尊啊,也只有此时嘴硬嘴硬,到得当真确定他是凉儿时,我看你认的比谁都急切。”

于白洛水与叶凉的情感,她当真再了解不过了,哪怕是叶凉消失的这一年,白洛水除了舞剑寄相思外。

还时常拿映射叶凉生死的魂心琉璃坠,日夜观看,生怕琉璃坠碎裂,叶凉出事。

想来,若非这魂心琉璃坠一直保持正常,以及她时常的宽慰之语,或许白洛水早已冲入古墓,将叶凉给寻回来了。

面对黑萝的打趣之语,白洛水那清冷玉面,难得浮现一缕酥红,柔语道:“这一切,还是等得确认他究竟是谁,再说吧。”

黑萝闻言笑着摇了摇螓首,道:“我倒希望,他就是凉儿,如此我们这冷如冰山的神尊,亦能每日多一些生气,而不会终日板着脸,沉沉无生机了。”

“或许吧”

白洛水柔柔一笑间,那苍穹之上一道血光陡然通天,照耀了洛水门,照耀了她这小茅屋。

“是叶凉!”

两人望得那血战帖之名,娇躯皆是一震。

而后,黑萝看得白洛水那素手捏的青白的紧张模样,感慨而语:“走吧,这小子离开了一年,总算是回来了,去见见他吧。”

“嗯。”

白洛水螓首轻点,美眸泛起一阵波澜:这一次归来,你有何话与我说!?

为师

愿侧耳倾听

第253章 神尊之命

洛水殿,灶房外。

此刻,苏恒清面对叶凉的问语,亦是点了点头,道:“上交给素忻上尊了。”

交了?

叶凉心头微微一颤,急忙踏前一步,问道:“素忻上尊可有交给彼河神尊?”

“这”

苏恒清摇了摇头:“我就不知道了。”

“那薇儿,是素忻上尊所救还是彼河神尊所救?”叶凉俊逸的面容上,浮着紧张与急切。

“不知道。”

苏恒清似尴尬的挠了挠头,道:“那一日,我等将薇儿送至心水院,素忻上尊便让我们退下疗伤去了。”

“后来之事,我们虽有多次询问,但素忻上尊多以薇儿无碍回答我们,所以,我们亦不是很清楚了。”

他看得叶凉那焦急的模样,陡然看向那一旁的周薇,道:“你可以问问薇儿,她是当事人,或知道是谁救的她。”

然而,周薇闻言不待叶凉开口询问,便是有些无奈的眨巴着水眸,摇首道:“这事,素忻上尊也未与我说。”

她柔望着叶凉,道:“她只告诉我,既然好了,便好好疗伤、好好休养,别辜负了你的所作所为。”

素忻上尊不肯说?难道

叶凉心头正翻江倒海,那远处一道流光飞掠而至。

流光落地、光芒退散,素忻那道茕茕孑立的倩影便是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而后,她在扫过在场众人一圈后,便是缓步走至了叶凉的身前,紧接着,她伸出素手轻抚上他那削瘦的面颊,柔语道:“你终于回来了。”

那绝世美眸之中,带着几分别样的关怀、温柔以及几分特殊的眷恋。

她就这般静望着,心头波澜悄悄泛起:“苍凉儿回来了,他总算是回来了,如此我总算未负你所托”

叶凉感受到素忻神色的异样以及那浓浓的关心,淡淡露出一丝笑意,道:“抱歉,让素忻上尊担心了。”

他这一语,亦是令得素忻从思绪的沼泽之中回过神来,她缓缓收回玉手,盈盈而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嗯。”

轻应了一语,叶凉忍不住开口问语道:“对了,素忻上尊,不知我归来时,所交的血书,可在上尊这?”

“嗯,在我这。”

素忻眉眼弯弯,柔笑点首。

太好了!

叶凉心头一喜,他下意识的便跨前一步,再度问语:“那素忻上尊可否有交给彼河神尊?”

“并未。”

素忻粉唇轻吐语。

叶凉听此语,欣喜之意溢于言表,急语道:“那素忻上尊,可否将血书交还于我?”

面对他的问语,素忻似微微一愣后,她那皎洁如月的娇美面容上,露出一抹歉意的柔笑道:“这个真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给弄不见了。”

没了?

叶凉面有讶异,似未想到,她竟会将那血书给丢落了。

素忻看得他那惊讶的神情,清浅一笑,道:“我是觉得薇儿既已无事,便未多加理会了,倘若你有用的话,那我得空帮你找找。”

“看看,能否寻回,再还给你。”

那话语倒是说的颇为善解人意。

“不用如此麻烦了。”

叶凉摇了摇头,淡笑道:“没了便没了吧,薇儿没事便好。”

在他看来,或许没了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白洛水并不知道,而倘若素忻再特地去寻的话,反倒会有被白洛水发现的危险。

所以,他选择了将此事就此揭过。

咻咻!

这边叶凉心中决定刚下,那边几道流光落下,太耀、蝶雨等几位上尊便是落得了此地。

随着他们的到来,叶凉亦是过去,对几位上尊行礼,言语去了。

待得叶凉等人的行离,那紧跟至素忻身旁的苳露,亦是不解而语:“上尊,血书明明不是已经交于彼河神尊了么?”

“那人儿不也是神尊所救的么?为何上尊刚才没与叶凉直言呢?”

那话语之中,满是困惑之意。

面对她的问语,素忻轻瞥了眼那未察觉的叶凉等人后,她侧头与苳露,肃然而语:“苳露,你记住,此事以后无论谁问起,你要么说不知,要么便与我这般答。”

“明白了么?”

“可是”

苳露似还想再问。

“没有可是。”

素忻抬起素手打断其语后,她转首望得叶凉的背影,轻叹一语,打断道:“此事为神尊之命,我也不知为何,你便不要再多问了。”

什么,竟然是神尊的命令!

苳露心头‘咯噔’一声,她快速的点首,低语道:“苳露,明白了。”

此刻,太耀、蝶雨等人与叶凉清谈的差不多之时,柳玉沁亦是忍不住率先问道:“凉儿,你此次当真要与鹤欤安血战?”

“嗯。”

叶凉点了点首,眼眸微冷:“我早有言语,此次归来,必要取其首级,以祭奠厉通师兄。”

面对他杀机无限之语,心中其实有几分清明的蝶雨黛眉微蹙,道:“你可得考虑清楚,这鹤欤安身后怎么说都是擎皇宫。”

“若在证据未足之下,你枉自杀了他,那后果或许非你可承担。”

“不错。”

太耀昂首而立,肃然出语:“苏恒清等人之前所言,我等其实并非不信,只是无确凿证据之下,有着擎皇宫的撑助。”

“连我等都是无法轻易动他,毕竟事关洛水门和擎皇宫两者的颜面、关系。”

那劝解之语之中,亦是透着几分不甘的无奈。

“诸位上尊无需再劝。”

叶凉深眸里透出几分精光:“厉通师兄为救我而死,倘若我不能为他鸣冤雪耻,杀敌斩仇寇之首。”

“我枉为洛水门弟子!”

那话语坚定,透着真心情义,令得太耀、柳玉沁等人都是心有动容、

旋即,那本就豪迈的太耀猛地一拍他的肩膀,道:“好,这才是我洛水门的子弟,我洛水门的好男儿!”

“你有何想做的尽管去做。”

他周身烈阳之光微起,金煦长袍无风而鼓:“哪怕此次是将天捅了个窟窿,亦有本尊为你挡着。”

那霸道的话语之中,护短之意明显。

闻言柳玉沁娇媚的抚手‘咯咯’笑语,道:“那太耀兄此次可有得挡了,这些时日可是正有着擎皇宫的淮殇等人,待于我们这东脉之中。”

“到时闹起来,可不简单哦。”

“哼。”

太耀冷哼一语,道:“在我洛水门,还轮不到他擎皇宫之人来胡乱欺人,纵使他淮殇亦不能。”

‘咯咯。’

苏媚一笑,柳玉沁狐媚无比的以玉手轻抚凤眸后,她似惑人般的微动那雪白玉肩,道:“既然太耀兄要逞威,那便再带上玉沁吧。”

她伸出玉手摸上叶凉那小脸蛋,道:“毕竟,这娃儿,我可是喜欢得很,可不忍心让他人欺辱呢。”

“行了。”

面对她的摸脸之举,素忻走过,一挥素纱袖摆,以玄力将其打开,道:“你要帮便帮,休要吃人家豆腐。”

一旁的蝶雨听此亦是对着叶凉打趣道:“我们这玉沁上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吃人家豆腐,咯咯。”

“看你们说的。”

柳玉沁故作嗔怪一语后,她对着叶凉媚笑,道:“我只是喜欢吃凉儿的豆腐罢了。”

“不过可惜”

话锋微转,她轻柔而叹,状似悲凉道:“凉儿是神尊的门下,又被这喜欢吃独食的小素素给‘照拂’着,我是没份咯。”

于她这打趣之语,素忻轻白了她一语,道:“柳玉沁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咯好咯,小素素不喜欢,那奴家便不说话了咯。”

就在柳玉沁暧昧媚语时,苍穹之上两道破空之声陡然响起,流光落于玉石地板之上,两道众人所熟识的身影缓缓映现。

看得这二道身影的出现,在场所有人皆是回转过身,对那站于前方的绝世女子施礼道:“吾等,拜见彼河神尊。”

第254章 银针在手

“嗯。”

面对着众人的恭敬行礼,白洛水轻点螓首后,她轻抚袖摆,柔语道:“都起来吧。”

“谢神尊。”

众人感谢一语后,纷纷起身。

看至此,白洛水素手轻放,直接将琉璃般的眸子,投落于叶凉那单薄的身影之上,粉唇轻启:“血战帖,为你所发?”

她问的清冷,甚至眸中无半点见叶凉归的波澜,看得叶凉心头苦涩微起:师父于我,还当真足够冷淡的。

不过,这般才是她对我这所谓的徒孙,应有的表现吧。

一念至此,他心中暗暗点头:“既是这般清冷表现,师父应该当真未看到我那血书了。”

心一安,叶凉亦是收敛心神,恭敬点首,道:“是的,神尊。”

怎么一年再归,连师父都不愿喊了么?

白洛水美眸之中掠过一丝波澜,她陡然不言不语,莲步轻踏,径直朝着叶凉行去。

叶凉看得这忽然未语而来的倾城倩影,心神一震:“师父,她要做什么!?”

上一世,他不知看得了多少次,白洛水落落踏步,朝着他行来的身影,可是却没有任何一次,像得这一次,让得他紧张。

紧张到他都能听见直接心跳的声音,紧张到他似乎觉得天地间的时间,都是停滞了。

雪,凝滞于半空,未落下。

呼吸,流转于鼻息,久久未出。

如此在众人困惑,叶凉屏息间,那一袭素纱白衣的白洛水,踏着幽孑的莲步,终是走至了他的身前。

她凝望着他,久久未语。

可饶是如此,叶凉的心中都好似压着巨石,那素来平静无波澜的双眸,在此刻如外水入湖,止不住的泛起一圈圈涟漪。

看得他眼中隐藏极深的闪烁,白洛水那素纱袖摆之中的素手,微微轻捏:怎么,你亦会紧张么?

那么你是紧张我这清冷严肃师尊,还是紧张我这将会看穿你的师父!?

师尊、师父,在你心中,究竟是哪一个!?

就在她凝视着他心念微动,叶凉似有些不知所措间,那叶蓿凝莲步踏前,盈盈施了一礼,道:“神尊,凉弟归来,眼见棋宗和囚荒阁之人,欺我这姐姐。”

“他看不过,才出手教训的,若神尊要罚就罚我吧。”

显然,她还以为白洛水的凝视,是在质问叶凉为何出手打伤这么多弟子。

有了叶蓿凝的带头,那周薇与上官璃无半点犹豫,齐齐踏前,恭敬施礼道:“我也愿意为叶凉受罚,还请神尊应允。”

随着她二人的走出,那反应过来的南凌禹、苏恒清以及张景勋等灶房子弟纷纷跪下身,请命道:“我等甘愿为叶凉受罚,还请神尊答允!”

那请求之语,在此地传荡而开,弄得那些本还想诉苦的棋宗等人一个个被他们的齐心所感,垂首难以言语。

“我何时,说要罚凉儿了?”

白洛水看得那听了此语,纷纷错愕抬头的叶蓿凝等众,道:“比武切磋,本有损伤,又有何可罚?”

她轻抚袖摆,以玄力令得灶房之人皆是回稳身形后,她淡瞥了那被扶起的曹臻一眼,淡漠道:“败了,只能说技不如人,无人可怨,更无需告状。”

说着,她素手回于小腹,看都不看曹臻一眼,冷语道:“将他带下去疗伤吧。”

有了白洛水这等偏袒之语,那后来的囚荒阁子弟,亦是只能打碎牙将苦往肚里咽,恭敬点头道:“是,神尊。”

话落,其中几名囚荒阁弟子,亦是扶着曹臻离开了此地,疗伤去了。

待得此事这般轻易揭过,白洛水再度恢复了刚才之态,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叶凉。

如此,叶凉终是按捺不住,硬着头皮,拱手道:“神尊,可是有事?”

面对他的问语,白洛水似答非答,檀口微启,吐语道:“你难道没话与我说?”

话?我应该有何话要说么?

叶凉一愣,思绪虽是急转,却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

咻咻!

就在他想要出言询问之时,那苍穹之上数道破空之声传荡而起,紧接着,数道流光亦是没有意外的,落在了此地。

流光溢散下,那淮殇、虔无用以及鹤欤安等人的身影亦是显现而出。

其中,那落地的虔无用和鹤欤安率先看向叶凉,眼眸一闪:这小子,竟然当真未死!

感受到他们二人的目光注视,叶凉回转过身,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笑意,似在说: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未死,回来取你等狗命了!

与此同时,那苏恒清、周薇等人亦是齐齐转头,面容带怒,恨意满满的凝视着鹤欤安等人。

似恨不得,上前便是将其众,刺上千百个窟窿般,以泄心头之恨。

“哈哈,彼河神尊。”

淮殇感受到气氛的异样,当即便是朗笑一声,豪迈大咧的朝着白洛水边行去,边恭敬笑语道:“我等之前正在讨论回擎皇宫之事。”

“没想到却是遇上了有人挑战欤安,所以特来看看,如有叨扰之处,还望神尊见谅。”

“哼。”

太耀闻言抢先一步,哼声道:“来都来了,现在才说见谅,不显得虚伪么?”

“太耀,你!”

淮殇身后的一名男子脸色一变,便欲跨前出语,好在被淮殇给拦了住。

而后,淮殇看得太耀,皮笑肉不笑道:“太耀所言亦是有理,我们倒是马后炮了。”

“不过”

话锋一转,他厚脸皮道:“既然来了,自然无不看就走之理,太耀兄觉得呢?”

“哼。”

面对他的假询问,太耀冷拂袖袍,转头懒得理会。

看得这一幕,白洛水终是出语道:“行了,既是皆为观战而来,那便静心观战吧。”

旋即,她看向那一旁宽阔之地,不知何时已然准备的座椅桌案,道:“各位,皆请落座吧。”

有了她的言语,那淮殇、太耀等人互相望了一眼后,纷纷落座而去。

不过这落座倒是坐得泾渭分明,从中间那似是给白洛水坐的座椅开始,左手边皆是太耀等人,右手边则皆是淮殇等人。

双方对立明显。

随着这些上尊的落座,那一旁的众子弟亦是纷纷退散而去,为这一场血战,留出足够大的空间。

此刻,整个古殿前空旷处,只剩下了白洛水、叶凉、鹤欤安以及正有担忧,十步一回头,退去的周薇等人。

看及此,鹤欤安亦是对着白洛水,乖巧而语道:“洛水姐姐,那么久未见,小安很想你。”

“嗯。”

白洛水淡漠的轻应了一语后,她伸出素手,轻描淡写的指了指那最左端,冰霜冷语:“站过去,准备一战吧。”

被她这不悲不喜的冷语说的心中一窒,鹤欤安强忍着心头不悦,乖巧而笑道:“是,洛水姐姐。”

说着,他直接转过身朝着那最左端行去。

眼看着鹤欤安的行离,叶凉亦是打算转过身,朝着最右端那一处行去。

只不过,他才欲侧转过身,白洛水的喊语,便是响在了他的耳畔:“等等。”

在她的喊语下,叶凉亦是略带困惑的抬首看向白洛水,道:“师父,有事?”

“嗯。”

轻点螓首,白洛水轻踏前一步,与他贴至极为暧昧的距离后,她伸出素手为他整了整衣衫。

紧接着,她的玉手之上陡然多了一根银针,那缝制衣衫、为其雕琢点缀的银针。

亦是这一根银针,令得叶凉心头‘咯噔’一跳:“这银针!?师父,她”

就在他心潮翻涌间,白洛水已然拿出银针在他的衣领下缝制了起来,那一针一线,缓入间,似有着一道碧绿之物。

在缓缓成形。

缓缓飘入叶凉的心中

第255章 洛(落)叶于心

如此,似是等待了千载万轮,等得叶凉素来平静无波澜的心,水波连连之时。

白洛水终是收起了银针,缓退了寸许,她那轻望着叶凉衣领下所绣之物,美眸里噙着盈盈笑意,似是颇为满意。

在她这般的凝望下,叶凉终是忍不住低头望去。

这一望,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滕涛不休!

叶叶子

叶凉那黑眸深处,波荡连连:竟竟然是叶子!?怎么会

他抬起头,望着那似是冰冷,却又透着万载难遇的温柔之感的白洛水,神色微动:难道师父她

看出了什么!?

不不可以!!!

我绝对不能让她看出端倪,让她发现,我的真正身份!

一念至此,叶凉的双拳微微握起,那黑眸深处的波澜,渐渐地转而变成了坚毅:此生,我只愿为你成至强之人,以可为你遮风挡雨!

绝非要依靠你的庇护,让你站我身前,为我挡灾受苦!

若要如此,我做不到!

“此物,你可曾识得?”白洛水望得他沉寂的模样,突然问语。

试探么?

叶凉心头一颤后,他故作平静的摇了摇头,道:“不懂。”

“这样么”

白洛水那琉璃眸子之中似掠过一抹失落,道:“既然你不明,那便不明吧。”

“比试吧。”

她随意的挥了挥手,转过身行了两步后,她又似想起了什么,顿住了那孑立倩影,背对着他道:“你无话与我说么?”

该有么!?

叶凉那背于身后的拳头,捏的青白而颤抖:我知晓该有!可是师父

请恕徒儿不孝!

我不能,亦无法,现在与你说!

现在的我,当真太弱,无论是瑶止,亦或者那死寂大帝一族的冤枉之仇,还是那不明好坏的皇叔,这些等等,都可轻取我命。

我真的不能将你拉进这漩涡之中,让你与我冒这共死之险,让那日悲剧再演!

心念所起,他那深如清潭的双眸之中,灼灼而闪:师父,你等我,等到凉儿再踏巅峰,重掌乾坤,便是告知你真相之时!便是我站于你的身前,为你遮风挡雨之刻!

更亦是我,向你求亲之日!

你一定要等我!!!

决定已下,叶凉努力平抚下心绪,摇了摇头,吐出了令白洛水极为失望的二字:“没有。”

“当真没有?”

“没有。”

“好。”

白洛水轻点了点螓首,终是头也不回的踏着莲步,拖着洁白素纱离去。

她冰寒如霜的玉面轻抬,似孤傲而清冷,美眸静望着前路,泛起一丝涟漪:叶凉,无论你究竟是谁,我终会弄清楚。

倩影之后,叶凉凝望着白洛水离去的身影,正欲按下心头悸动,转身迎战,耳畔却是听得了一阵熟悉的幽幽传音:“我给你一战局的时辰。”

“待得战局结束,我希望你能考虑好,再回答于我!”

那悠悠之语,似萦绕着那佳人儿心头的执念,似震颤了他那本已坚定不移的心。

良久

久到叶凉都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他才终是在叶蓿凝上前,为他擦拭去额前的汗水时,缓过神来:“姐。”

叶蓿凝看得他神思已然清明的模样,盈盈一笑,道:“怎么了,是有些紧张么?”

“若是倦了的话,那今日这场比试,我们便不比了,我替你去向上尊求情。”

“不是。”

叶凉轻摇了摇头,白皙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只是忽然想家了。”

他这一语,一语双关,既是说,想北凉王府了,亦是说,想那前世,叶族的家,想那当初父母侧伴,师父与陪的幸福日子了。

“嗯。”

叶蓿凝螓首轻点,伸出手抚摸着他那经沧桑打磨,而从稚气变得成熟英锐的脸颊,柔语道:“待得这场比试结束,姐就带你回家看看。”

这一路来,别人都看得叶凉是何等的妖孽、天才,甚至威风八面。

可是,她心中知晓,为了这一切,他付出了多少艰辛,付出了多少血与汗。

付出的那稚嫩少年稚气不再,只剩下稳重的沧桑锋芒。

她身为他的姐姐,又怎能不心疼?

想及此,她轻触着他的面颊,温婉柔笑:“我想母亲,也一直惦念着我们,等待着我们归去呢。”

“是啊。”叶凉感慨道:“无论人儿多远,家永远是我们的避风港,母亲亦永远是那个不会抛弃我们,思念着我们的人。”

“嗯。”

叶蓿凝轻点螓首,为他整了整衣衫,笑道:“好了,既然要战,那便调整心绪,倾力一战吧,战出我北凉王府的声威。”

“战出我凉弟,桀骜的锋芒!”

“好。”

叶凉点了点首:“姐,你到一旁等我吧,一会儿就好,战完,我们归家。”

“嗯,我等你。”

叶蓿凝应允一语后,转身离去,只不过,在离去那一刻,她说了一语,令得叶凉亦是无奈而笑:“凉弟,你领间的叶子挺好,配你。”

待得叶凉望着叶蓿凝的身影彻底退至一旁,他正欲转身与鹤欤安一战,那裴湛文终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小子,你究竟打不打?”

“不敢打便趁早滚,别在这浪费大爷的时间。”

他在说此语之时,还特地看了看那淮殇等擎皇宫等人,在看得虔无用露出一缕笑意后,才敢挺直腰杆,傲气而对。

显然,裴湛文是借机与擎皇宫等人拉近关系。

要知道,他迟早会离开洛水门,一旦离了洛水门,去往神府九界那强者云集的中心之地,那他可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

而擎皇宫,便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所以,他才如此做。

毕竟,能以被师门训斥几句的代价,换来擎皇宫的庇护,这可是值的很。

可惜,对于他的挑衅之语,叶凉仅是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便转过身朝着最右端行去,似完全懒得理会。

眼见自己被当透明,裴湛文亦是怒意上涌,咬牙道:“好个叶凉,竟敢不将小爷我的话放在眼中!”

“待你打完,小爷我定要好好收拾你,将你踩在我的脚下,让你哭嚷认错!”

那话语亦是嚣张无比,好似必赢一般。

闻言,他身旁一名脸上长有麻子,面容尖而瘦的刻薄的男子,道:“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文少爷不知,这小子刚才还欺了我囚荒阁众。”

“还用剑偷袭了曹臻师兄,将其给打伤了。”

他为了奉承裴湛文亦是一个劲的附和着裴湛文的话语,并且挑拨着关系,而那话语里,为了保留囚荒阁的颜面。

他倒是将曹臻的被,说成了是被偷袭。

可是,就是因为他这所谓的保留颜面,而进行的小细节改动,亦是彻底导致了一场不该有的战斗。

当得裴湛文听完他的言语,果断踏前一步,咬牙恨语道:“岂有此理,区区新入弟子,不懂尊敬师长也就罢了,竟还敢打伤我囚荒阁众。”

“偷袭曹臻兄!他当真是找死!”

怒意陡升,他已然彻底听不进去身旁众人的言语,直接脚步踏出,对着叶凉喝语道:“叶凉,你胆敢欺我囚荒阁众,伤我曹臻兄。”

“今日,我必得讨回一个公道!”

那话语说的正义凛然,倒是令人无刺可挑。

叶凉背对着他,边继续走着,边头也不回道:“你想如何讨回公道?”

“要么跪下认错,并让我刺上一剑,要么与我一战。”

裴湛文以为他用剑偷袭曹臻,便打算以剑回刺,进行报复。

“前者,不可能!”

叶凉脚步似轻似重,缓踏于前:“后者,你不配。”

这三字,算是彻底激怒了裴湛文,毕竟,身为裴阎通之弟,囚荒阁之人,他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旋即,他面色涨红,咬牙切齿,杀意于心中陡生:“狗杂碎,小爷要你的命!”

唰!

杀念一起,他无半点犹疑,身形陡然爆射而出,对着叶凉的后脑勺,袭杀而去。

这一击,来的突如其然,似令在场所有人都是未能想到。

第256章 败你,无需一剑

嗡!

就在众人眼见得裴湛文的身影,离叶凉越来越近,叶凉还依旧似个没事人般,朝前行去之时,那一直平静插/在墙壁之上的彼河剑,剑身陡然不住震抖而起。

唰!

下一刻,那彼河剑在激烈的鸣颤间,终是脱墙而出,直射至叶凉身后的半空之上。

咚!

紧接着,那散发着无边玄光的彼河剑,在那半空之上几个旋转打转后,猛地插在了地间。

剑尖入地,玉板碎裂。

阵阵尘土,如水波般荡漾开去。

与此同时,那偷袭而来的裴湛文亦是刚巧袭杀至了这彼河剑前,他目光冷冽,鼻息轻哼:“哼,区区废剑,亦想阻我!?”

话落,他非但不退不避,反倒更为急而猛的攻掠而去。

轰!

就在此时,那插于地间的彼河剑,陡然爆发出一阵锐利的剑芒,那剑芒耀眼间,浩荡的剑气直冲而出。

轰的那裴湛文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回,在半空之上划出长长的弧度后,重重的跌落于地。

“噗。”

身躯落地,震起尘埃,一口鲜血无半点意外,直接从裴湛文的嘴中喷涌而出。

倾洒于玉板之上。

看得这一幕,那囚荒阁等众亦是面目惊骇,尤其是那挑拨的长相刻薄男子,更是心中突突,似未料到,裴湛文竟然会败的这么惨。

而那鹤欤安则是眼神微凝,似有些警惕的凝望着那远处背对着自己的叶凉,不知在想些什么。

“湛文师兄。”

待得片刻之后,那些囚荒阁等众终是反应过来,快速上前将那身负重伤的裴湛文给扶起。

然而,饶是如此,那裴湛文还是面色涨红憋血,伸出手,颤抖的指着那至始至终背朝着他,似都未出手的叶凉,磕语道:“叶凉,我我不服!”

面对裴湛文的不甘之语,叶凉走至那右端的身影终是顿住。

旋即,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败你,连一剑都不需出,你又有何不服!?”

的确,败曹臻至少还出了一剑,可败裴湛文,仅仅是纵横的剑气,便已然将其轰败,这差距明显,又有何不服!?

“叶凉,你”

裴湛文那狭小的心胸,似有些受不了叶凉的话语,竟是再度没有忍住,边颤抖的指着叶凉,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喷,他终是气急攻心,晕厥了过去。

看得这一幕,素忻亦是黛眉微蹙,对着那群喊喝裴湛文的子弟,拂袖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待他下去疗伤!?”

“是,上尊。”

有了她的言语,那群子弟亦是恭敬的施了一礼后,带着裴湛文转身离去了。

只不过,在他们离去之前,他们皆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瞥了那终是缓转过身的叶凉一眼。

这一眼,有敬佩,有畏惧,更有叶凉彻底与囚荒阁结仇,彻底与裴湛文的哥哥,裴阎通结仇的同情。

毕竟,这裴阎通可非泛泛之辈,惹上他,这事就真的难以善了了。

待得这一段插曲终是结束。

叶凉看向那面色肃然,站于原地一动不动的鹤欤安,白皙的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嘲讽:“怎么,怕了?”

“嗤,让我怕?就凭你?”

鹤欤安强撑底气,不屑而笑。

“若不怕,你为何一直站于那,未动手?”

叶凉笑道:“不然,按照你那恨我入骨的性子,此刻应该早就上前来,将我斩杀了吧。”

“叶凉!!!”

鹤欤安听得此语,亦是双拳捏的‘咯咯’作响。

他现在的确是在心中后悔,后悔没有在叶凉入岩浆前就亲手将其杀了,后悔,当日,未更为深入岩浆,将其找出彻底抹杀。

终导致了今日之祸。

其实,于鹤欤安来说,他已然算是聪明之人,懂得在叶凉未成长之前就要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

只可惜,一切似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终究是差了那么一步。

就是这么一步,将他逼入了今日这般的死局。

“怎么,欤安兄,还忍得住不动手?”

叶凉捏了捏手腕,似淡漠无情,道:“既然,欤安兄,不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等!”

他正欲动,鹤欤安打了个激灵,喝阻道:“要战,便战,但为求公平,你不可动用你那神兵利剑!”

鹤欤安清楚,这一年,虽然他假模假式的将境界提升了,但也就坤府巅峰。

这实力,连刚才那裴湛文都是不如。

而裴湛文都是轻易的败在了那彼河剑下,他又怎敢傻的去与这剑争锋!?

面对鹤欤安的半畏惧之语,叶凉白皙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你放心,我不会用彼河剑。”

“因为”

话语微顿,他一字一顿,清晰的吐出了,令在场每一个人都可听得之语:“你的血太脏,不配染至彼河剑上!”



当真是好狂的霸道之语。

那围观之人皆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似为其语所震惊。

那灶房的张景勋、薛玉等人,更是暗暗握拳,似为有叶凉这么个霸道的领导之人,而心头激荡。

大有一副,扬眉吐气之感。

甚至,连得素忻、太耀等人都是面露赞赏之色,暗暗点头。

在场独独与他们不同的,便是那擎皇宫的淮殇、虔无用等人,他们此刻的面色阴沉,那心头对叶凉的恨意亦是不浅。

场中,鹤欤安虽是对叶凉恨意深重,但为求保命,他终究还是将怒恨之意给压了下来,平淡出语:“好,既然如此,那我二人,便可公平一战。”

他手中一柄羽剑显现,指向叶凉,道:“来吧,我倒想看看,这一年,你究竟有何等蜕变,敢挑战于我!”

嗡!

手中一柄轻剑显现,叶凉嘴角露出一抹戏虐的冷笑:“你错了,我不是挑战你。”

“而是”

他笑意陡然凝固,双眸凌冽而震:“要你的命!”

轰!

待其话落,一股浩荡彷如奔腾的潮浪的玄力,在叶凉的周身暴涌而起,似要如大海般朝着鹤欤安碾压而去。

“什么!生府中期!!!”

鹤欤安瞳孔骤然一缩,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怎怎么可能!?这才多久,一年!一年的时间,你竟然从坤府踏入了生府中期!?”

最重要的是,这股力量还如此的凝实,半点无虚浮的迹象,这显然是根基极为深重的结果所致。

这,就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与此同时,那坐于木椅之上的虔无用等人亦是惊愕的站起了身,似有些无法相信,叶凉竟然进步如此神速。

尤其是虔无用,要知道当初的叶凉,可是在他面前彷如蝼蚁。

没想到,这才短短一年,便已然达到了似可与他一战的地步,这成长着实太过恐怖,太过妖孽了。

想及此,虔无用那眼眸微眯:此子,断不可留!

就在他心中杀念渐起时,那太耀铿锵冷语道:“怎么,这才还未战,擎皇宫的诸位便已忍不住要上去帮忙了?”

淮殇闻言,自知理亏,亦是侧过头喝语道:“无用,还不坐下。”

虔无用亦是艰险狡诈之辈,快速反应过来,拱手笑语道:“抱歉,诸位,一时想事,所以失礼了,还望见谅。”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叶凉后,终是缓坐下身子。

此刻场中,叶凉凝望着那焦躁不安的鹤欤安,手中轻剑微扬,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欤安兄,若无你,我亦得不到古墓的机缘!”

“今日,我便以我古墓所得,送你归西!”

“什么!?你得到了那座虚圣强者的传承!?”鹤欤安惊愕出语。

只可惜,对于他的问语,回答他的不是叶凉的话,而是叶凉的剑!

只见得,叶凉周身玄力溢散间,他整个人飞掠至半空,轻剑斜拿于手,由上而下,俯视着鹤欤安道:“今天,便以你试一试,我的苍截剑法!”

旋即,他手中轻剑提起,剑尖直指鹤欤安,冰冷吐语:“苍截剑法,第五式,苍生夺魂!”

嗡!

伴随着此语的吐出,叶凉的周身无数虚晃的小剑影四散而起,那手中轻剑更是不住的震颤嗡鸣,似要脱手而出,前去夺命!

第257章 苍生送你上黄泉

吼!

当得这剑意一成,叶凉周身那无数的虚剑剑影之中,竟是有着些许缥缈无踪,彷如鬼影般的物体,环绕而起。

那一瞬,在场的众人,好似在叶凉的周身,看到了他们平生所杀之人的阴魂,飘荡而出,似要重新找他们,锁魂夺命!

那一幕,看得众人心头皆是唏嘘,微震,似有几分惊惧。

“好怪异的玄技。”

淮殇眉头一皱,道:“竟然可让人产生幻觉。”

刚才那一瞬,连他都是小有影响,虽然可以忽略不计,但也足以证明此玄技的不凡。

毕竟,他的实力,以叶凉这等境界,想影响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可是偏偏,这玄技做到了,如此,怎能说平凡?

与此同时,太耀、柳玉沁等人亦是纷纷点首赞赏,那蝶雨更是美眸微动,柔而微笑道:“看来,凉儿此行当真不虚。”

“应当是获得那古墓之主的传承了。”

“哈哈。”太耀朗笑一声,豪爽道:“真没想到,被那么多人争夺了数次,都没争到的古墓传承,竟是被凉儿给夺去了。”

“当真是要羡煞旁人,哈哈。”

那豪迈笑语之中,亦是有着发自内心的为其欣喜。

“嗯,倒的确是不错。”

素忻轻点螓首说了一语后,她素手一挥,以玄力,解去了在场那些境界较弱之人,所受的影响。

不过,独独没有助的便是那场中的鹤欤安。

此刻,那鹤欤安凝望着半空之上的叶凉,深邃的双眸已然出现了迷茫之色。

他望得叶凉周身那飘荡着魂影,吓得冷汗直接顺着额间,流淌至下颚,最终滴落于地:这怎么可能!?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唰!

叶凉看得鹤欤安那似心神挣扎的模样,他手中轻剑一震,厉芒于眼中陡升:“今日,我便代那被你杀死的冤魂,夺你之命!”

“送你上黄泉路!”

咻!

当得此语落下,叶凉身形一转,与手中剑,成一条直线,对着鹤欤安袭杀而去。

吼!

那一刹,鹤欤安看得的不仅仅是杀来的叶凉,还有那跟随叶凉而来,挥舞着鬼爪,似来锁魂勾命的长孙厉通、寇天阙以及锦嫣等人。

这些灰色的鬼厉冤魂,嘴巴恐怖大张,利爪挥舞,嘶吼着朝着鹤欤安疯狂的扑去,好似要将这畜生,拖入无边地狱。

这便是苍生夺魂!

“不不不要不是我害死的你们,不是我”

鹤欤安看得那些与叶凉同来的冤魂,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含恨夺命之语。

如寇天阙:鹤欤安,我看错了你,你个师门败类,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如锦嫣:鹤欤安,你已然玷污了我,黄泉路上,阴冥府官嫌我不干不净,不让我踏上黄泉路,难以做人!

我要带上你,与我共赴黄泉,让那些阴冥府官知晓,这段仇孽,该由你负!

耳畔听得那些冤魂的各种喊语,鹤欤安双眸血丝遍布,眼珠吓的惊恐二颤,呢喃出语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别来找我!!!”

他疯狂的挥着手,几近崩溃一般,道:“你们都是该死的人,都给我滚!”

那话语之中,充满了无边的畏惧。

令得那在场子弟都是连连摇头:这家伙,平日里究竟做了多少孽事?竟然吓成如此模样?

“鹤欤安,当初做下的孽,今日便该还了!”

叶凉持着轻剑,朝着鹤欤安直刺而去,眼眸凌冽,道:“厉通师兄,锦嫣师妹,他们都在等你!”

“不不我错了我错了!!”

鹤欤安吓得竟是落了泪,似已然忘记了反抗。

然而,就在此时,淮殇的震喝之语,亦是传音至了他的耳畔之中:“鹤欤安,你还要沉浸在幻觉之中,到几时?”

“还不反抗!?”

他这一传震之语,亦是直接将那幻觉给间接破去,令得鹤欤安恢复了清明。

旋即,鹤欤安心神一震,抬起头望得那已然无比迫近的叶凉,恨意陡升:该死的小畜生,竟然趁我力量被封,以此玄技,来扰乱我的心绪!

他牙关紧咬,双拳陡然紧握,杀意丛生:“今日,纵使会被发现,我也绝不能将你这妖孽再留于世!”

此次,我必杀你!

此刻的鹤欤安已然下定决心,破开封印杀了叶凉,毕竟,破开封印杀了叶凉,那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可若不破开,那以叶凉的心性,他则必死。

再加上,淮殇的喝语有间接允许之意,他自然选择了破开!

一念至此,鹤欤安亦是目露凶光,阴狠无比的盯着叶凉:叶凉,上次未杀死你,这次,你就等着受死吧!

然而,他这心念才起,却是陡然发现,他身上的玄力,凝滞了。

玄力凝滞,也就代表着他无法去解开那擎皇的封印,如此一来,等待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想及此,鹤欤安亦是心神大乱: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玄力会停滞了,是谁,是谁在暗中害我!!!

就在他慌神间,叶凉那一剑终是到了。

‘噗呲。’

剑入身,洞穿而过,浩荡玄力侵袭间,好似百鬼撕咬而上,将其生机剥夺。

啪嗒啪嗒

那利剑于鹤欤安的背后突出,带出点点殷红的鲜血,滴落于地。

与此同时,叶凉的身形亦是缓而稳的落在了地间,他神色冰冷,目光无情:“鹤欤安,你欠厉通师兄的命,该还了!”

“哈哈哈,还命!?”鹤欤安看得胸膛上的剑,反倒笑了,笑的疯狂:“叶凉,你当真以为,就凭你亦杀的了我?”

他眼眸里噙着讥讽的笑意:“我告诉你,哪怕是我力量封印,都改变了我这身躯是死府强者的事实。”

“所以,以你现在的力量,除非你能够将我灭魂,裂身,否则,我纵使受再重的伤,亦不会死,不会死!哈哈哈”

那话语里,尽是得意之色。

“的确,我现在境界不够,无法轻易湮灭你这死府之躯,夺你性命。”

叶凉眼眸微微凌冽,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能灭你魂,裂你身,将你一步步彻底杀死!”

“对,你能,可是哪又如何?”鹤欤安眼眸噙笑:“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么?”

说及此,他伸起那染血的双手,喘着气道:“这场比试,我投降,我认输,我需要治疗”

灶房前,苏恒清咬着牙,恨语道:“真卑鄙,竟然在这时候投降!”

“唉”南凌禹叹息一声,摇头道:“一旦他投降,叶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他能够看出,叶凉以苍生夺魂的玄技,就是想迷惑鹤欤安,让其中幻术,喊不出投降,而将其击杀。

可是现在,投降一出,不能再杀,终究是失败了。

与此同时,那淮殇直接站起身,出语道:“既然,鹤欤安已然投降,那么此战结束,败者可退下了。”

闻言,鹤欤安对着叶凉嘲讽而笑:“叶凉,你终究还是杀不了我,这就是你与我的宿命,所以,我们这相争相斗的路,还长着。”

他缓缓后退几步,以令叶凉手中利剑,退出胸膛之上后,他阴邪而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成长前,将你杀死的!”

“是么?”

叶凉冰冷反问一语后,他手中轻剑一震,眼眸一凛:“很可惜的告诉你,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今日,纵万千阻挡,亦挡不了,我杀你之心!

一语至此,他手中轻剑再无犹疑,对着鹤欤安的脖颈,挥掠而去,似要取其项上人头。

第258章 对峙起

轰!

浩荡的玄力直冲而出,压得身后的座椅都是震为了齑粉,淮殇周身长袍,无风而鼓,双眸怒意无双:“孽畜,尔敢!”

话落,他无半点犹疑,手中袖袍一挥,便是一道匹练的玄力,席卷而出,似是对着叶凉袭杀而去。

轰!

然而,那一道玄力还未至一半,一道彷如冉冉初升的大日,便是陡然于那片空地处闪耀而起。

那烈日和煦而不失霸烈,光芒刺眼间,似还能看得比岩浆还灼热的液/体,流淌于其中,似一滴,便可令生府死府者,轻陨。

下一刻,那淮殇所发的浩荡玄力,入得那烈日之中,仅是略作翻腾,便是被那炙热之水,包裹抵消而去。

看得这一幕,淮殇猛地侧过头,双目凌冽如刀,凝看向那一脸无事,坐于桌椅之上的太耀,带着几分质喝道:“太耀,你这是要包庇么!?”

面对他的质问,太耀似不明的摇了摇头,道:“这比试之中,旁人不得插手,是正常的规矩,我只是维持这个规矩,又何来包庇一说?”

“简直笑话!”淮殇伸出手指向鹤欤安那边,道:“你难道,没听到小安已经投降了么?”

“如此,战下去与屠人何异!?”

那话语之中,质问之意相当明显。

“哦,他说了么?”

太耀似讶异之态:“为何,我未听到。”

边说,他边侧头向身旁的蝶雨道:“蝶雨妹妹,可有听见?”

“并无。”

蝶雨柔柔的轻摇螓首。

“那”太耀又转而看向柳玉沁:“玉沁妹妹可有听见?”

‘咯咯。’

柳玉沁素手捂着妖艳红唇,状似妩媚的偷笑道:“连太耀哥哥这般境界的听力都是未能听见,那小妹又怎可能听见呢。”

“那绫湘师姐?”

“未听见。”

如此一连问了几人,太耀终是转过头看向那脸色憋的涨红的淮殇,道:“淮殇兄,我看应当是你听错了吧,我等可是都未听到。”

“你!”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淮殇再傻,此刻也能看出,他们是同仇敌忾的要助叶凉,置鹤欤安于死地。

感受至此,他亦是对着白洛水拱手,道:“彼河神尊,此战胜负已然分晓,还望神尊能够秉持公正,结束此战。”

“否则,小安性命堪忧!”

若是仅仅太耀等人,他或许为了救鹤欤安,战也就战了,但是有白洛水在,这个非但强还有可能是叶擎天之妻的人儿。

他是当真不敢胡来,只能礼貌以请,并打上感情牌,想白洛水能够顾及对小安的情感,而出面救助。

面对淮殇的请语,白洛水玉面平静如水,粉唇轻启:“我非东脉脉首,此间之事,不由我做主。”

“这”

明眼人都能听出,白洛水这是赤/裸裸的搪塞之语,但就是这搪塞之语,淮殇等人还偏偏无可奈何。

毕竟,白洛水非常人,于她的言语,他们还真心不敢过于出言质疑。

当下亦只能不甘的看了眼白洛水和东脉脉首段绫湘后,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啊!”

就在他们对话间,那叶凉的轻剑,已然裹挟着匹练的玄力,直接在鹤欤安的脖颈之处,切裂出一条又深又长的剑痕。

皮肤割裂,霸道玄力侵入,鲜血亦是瞬涌而出。



紧接着,鹤欤安手捂脖颈,倒滚于地,溅起无数鲜血,带起道道尘埃。

伴随着的,还有他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在这大殿之内,久久未能散去。

“畜生!”

眼看得叶凉当真下如此狠手,淮殇眼眸充血,终是再也忍受不住,喝语道:“虐杀同门,你该死!”

轰!

此语一落,一股无尽的浩荡威压,从其身散发而出,朝着叶凉席卷而去。

嗡!

只不过,他的威压才出,太耀的威压便是同样席卷而起,将其抵消而去。

而后,太耀缓缓站起,双眸之中,霸烈的金纹浮现,好似煌煌大日,转身凝视着他道:“淮殇兄,可是未曾听清我刚才之言?”

“我洛水门比试之时,任何人不得插手,纵使你擎皇宫,亦不能!”

那苍悠之语,说的霸道,震撼人心,更是令得在场无数洛水门弟子,心中热血滕涛。

“太耀!!!”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淮殇侧转过身,与其对视的双眸,阴翳至极:“你当真要与我擎皇宫作对不成!?”

唰唰!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他身后那些安坐的擎皇宫众,皆是齐齐起身,似有一副以势压人的模样。

面对他们的齐齐压人,太耀非但不惧,反倒似睥睨天下般,负手而立,傲然冷语:“今日,倘若有人敢破坏我洛水门的规矩。”

“那”

霸道的气势由身而散,他双眸如浩荡赤阳,一字一顿道:“我太耀,纵死,亦要与其死战不休!”

“若是如此,便再加我一个吧。”素忻眼眉微垂,无半点波澜的起身斗转,与太耀一起,凝视对峙着淮殇等人。

‘咯咯。’

柳玉沁娇媚的一拂袖,起身道:“既然大家玩的那么热络,那小女子若不加入,就显得不尽兴了。”

随着这几人的缓缓站起,那其余的段绫湘、蝶雨,乃至于执法殿等人亦是纷纷站起,似要与淮殇等人一战。

显然,执法殿之人,亦是清楚,长孙厉通究竟死于谁手。

所以当下,亦是偏袒于叶凉。

一时间,双方亦是相互对峙,谁也奈何不得谁,谁也不敢轻易率先动手,尤其是淮殇等众。

毕竟,倘若一动手,那便会扯出整个洛水门和擎皇宫,这等程度已然是远超了,他们可承受的范围了。

在他们对峙间,那虽然被脖颈被切,但生机却未尽丧的鹤欤安,疯狂喊道:“叶凉,你疯了么!?”

“我已投降,你竟然还下狠手,难道你不怕被逐出洛水门,不怕受罚致死吗!?”

虽是质问之语,却多了一丝惊惧。

“怕?”

叶凉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语道:“我只怕不能亲手宰了你,不能为厉通师兄,为锦嫣师妹等无辜丧于你手下之人,报仇!”

第259章 可有话说?

能够感受到叶凉心中决绝的杀意,鹤欤安终是有些畏惧的退让道:“叶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与你为敌了。”

“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吧。”

他的眼角瞥了眼那已然争持起来的淮殇、太耀等人,道:“你看,为了我们,他们都已经对峙起来了,如此对你我不好,对洛水门和擎皇宫亦不好。”

“为了大局,我们还是放下这段恩怨吧。”

那话语倒是说的苦口婆心,好似真的良心发现一般。

“呵”

叶凉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嗤笑道:“鹤欤安,你还真是个‘能伸能屈’的汉子,说话更是巧舌如簧,动听无比,不过可惜,我叶凉是个蠢人”

“我只会做我认定的事,为此,纵使他人说破天,依旧无用。”

他眼眸渐渐冰冷,杀机再溢:“所以今日,你终究得死。”

“叶凉!!!”

鹤欤安见劝语无用,他终是露出了本性之态,面目狰狞,道:“我是死府之身,就凭你,能够轻易杀我吗?”

“你若不能一击必杀,要慢慢杀,我擎皇宫众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你觉得,我不能快速灭杀你?”叶凉嘴角挑起。

“叶凉,你休想唬我。”

鹤欤安忍着心中惊惧,道:“你若能瞬杀,早做了,又何必浪费时间到现在。”

“是啊,你说的对,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够久了。”

感慨一语,叶凉以俯视之态,望着他那倒落在地上,抵御着玄力侵蚀入身,垂死挣扎的鹤欤安,道:“久到差不多,也该送你上路了。”

‘噗呲。’

此语一落,他手中的轻剑直接刺入了鹤欤安的胸膛之上,以剑为引,浩荡的玄力潮涌而入,侵蚀、镇压于鹤欤安那无力的反抗。

而后,他双眸之中一座琉璃天碑缓缓映现,淡淡吐语:“今日,我便让你做我成碑以来,第一份宿天碑的养料!”

嗡!

伴随着他这话的吐出,他双眸之中琉璃天碑,化为一道小型的凝实虚影,陡然飞掠而出,朝着鹤欤安的额间飞掠、镇压而去。

紧接着,在那透着亘古流光荧点的琉璃天碑笼罩下,鹤欤安身上的玄魂好似受到了什么吞噬之力的拉扯一般,被硬生生的拖拽而出。

朝着那琉璃天碑,入碑而去。

似要入得墓碑,彻底消弭于世间一般。

感受到这股诡异的吸力,鹤欤安终是露出了惊恐的畏惧之态:“叶凉,你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神色淡漠,冰冷俯视:“我只是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想让你亲眼看着,看着我是如何将你一招灭杀的!”

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如何死的!

嗡!

杀念于他心中一起,那琉璃天碑陡然爆出浩荡的光芒,不顾鹤欤安的哀嚎挣扎,彻底的将鹤欤安的玄魂给吸入了那天碑之中。

魂入天碑,鹤欤安的身躯终是生机尽散,僵冷不动。

而后,叶凉瞥了眼那似在琉璃天碑内挣扎的一道鹤魂,意念一动间,便是有着一道紫黑龙魂腾绕而出,将那鹤魂给硬生生的镇压而下。

紧接着,他无半点犹疑,便是一挥袖袍,将那琉璃天碑,重新收入躯体之内。

做完这一切,叶凉才缓缓仰面对天,双眸微闭,感慨而语:“厉通师兄,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我这便拿着他的头颅,来祭奠于你!

撕拉!

一念至此,他抽出手中剑,无半点犹疑,便是将那已然无生机的鹤欤安头颅,给割裂而下。

“孽畜大胆!”

那本对峙着的淮殇,察觉的鹤欤安生机尽丧,转过头又看得叶凉竟连全尸都是不留,怒意瞬间于心炸裂。

而后,他双眸带着点点杀意,赤怒而语:“本是同门,你反倒无宽容之心,还如此咄咄逼人,一心要置其于死地。”

“甚至,连死你还要凌虐于他,如此歹毒,其心可诛!”

话语微顿,他缓缓踏步走出,杀机四溢:“此等,我又怎可容你!?”

轰!

一语至此,浩荡的玄力于淮殇之身,散发而出,直冲天际。

其那玄拳紧握的模样,似要一拳将叶凉毙命!

唰唰。

就在此时,那太耀、素忻二人的身影,瞬间闪掠而出,挡至淮殇的身前。

随即,太耀跨前一步,金煦长袍随风而荡:“淮殇,你要做什么!?”

“哼!”

冷哼一声,淮殇那苍霸的面庞上,杀意涌动:“此子阴狠毒辣,连同门都如此残杀,你等非但不管,还阻我,问我做什么!?”

他手中一柄黑色铭文长刀,缓缓显现后,他长刀一震,霸冷的喝语道:“今日,我就告诉你们,我要做什么。”

唰!

猛地抬起长刀,直指太耀二人身后的叶凉,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杀念之语:“我要亲手将这凶残成性的魔头子弟,给斩落于此。”

嗡!

手中一柄赤金色的烈日长枪陡然显现,太耀枪锋正对淮殇,霸道不退,冷语道:“今日,无我允许,谁都休想动其半分!”

眼眸微微眯起,淮殇捏长刀的手,已然捏的青白,他目光森冷,吐语道:“这么说来,你是必庇护此等残虐恶毒的邪魔子弟了?”

于他的问语,太耀并未出语,仅是枪身不落,冰冷对峙,以表其心。

“哈哈哈,好!”

淮殇看得太耀那决绝的模样,仰头冷笑了片刻后,他猛地低下头,收敛笑意,狰狞吐语:“既然你如此是非不分,要庇护此等孽畜子弟。”

“那今日,便让我会上一会,看看这洛水门的太耀上尊,究竟有何等本领!”

嗡!

然而,就在他要动手之时,那太耀身旁的素忻周身玄力陡然溢散而起,霎时间,一柄彷如碧蓝水波的流光长剑,凭空而出,显现于她的身躯之前。

啪!

轻剑一出,她亦无半点犹疑之色,直接伸出素手,便是握住了那碧蓝流光长剑的剑柄。

紧接着,素忻手中流光长剑斜拿于手,带着几缕坚毅的战意、几许寒霜的杀意,静望着淮殇,清冷吐语:“那便让我等,试试,宫武侯淮殇,究竟有多强!”

“素忻上尊,你!”

淮殇似未料到,素忻会直接不讲所谓公道,出剑与太耀一起应战,那脸面亦是阴沉的难看。

“好了。”

就在双方争持不下,各自剩余之人,又是蠢蠢欲动之时,那久久未出语的白洛水,终是轻启粉唇吐语而出:“众小辈面前,你等,还想胡闹到何时?”

“还不都给我退下!”

似是难得出此等有情绪的冰寒之语,令得那本还杀意滕涛的淮殇,彷如被浇了盆彻骨冷水般,身心都是一颤。

在这震慑的冰霜之语下,淮殇虽有不甘,但终究还是收起武器,面色极为低沉的退至了一旁,打算另起图谋。

有了他的退下,太耀与素忻亦是收敛玄力,将武器收起,退至了一旁,边恭敬而立,边以警惕之色凝视着淮殇,防止其杀心再起。

胡乱为之。

如此一语平息干戈,白洛水那于素纱袖摆之中,一直散发着隐秘威压,以压住鹤欤安,不让其释放真实实力的素手,终是玄力收敛。

而后,她缓起身形,轻踏而出,朝着那持剑轻立的叶凉缓踏而去。

啪嗒

那一刻,他手中轻剑斜拿于手,殷红的鲜血,顺着冰寒的剑身,滴淌于地。

那一瞬,她的倩影轻踏着莲步,与他缓近而去,似是念起了当年抢亲,他亦是这般持剑而立,睥睨天下之气,由身而散。

师父

叶凉凝视着这渐至近前的白洛水,心头波澜如晕,一波又是一波:你也要怪我么?

感受到他目光的注视,白洛水终是停落身形,她螓首轻抬,琉璃般的眸子似柔似冷:“一战已完,你”

“可有话说?”

那语调好似质问,却又无半点严厉、斥责之感。

第260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面对白洛水的问语,叶凉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站立着,任凭手中轻剑嗡鸣,肃然而语:“杀此獠,吾不悔!”

“好你个歹毒无情的孽障!”淮殇双拳一握,便欲愤起。

只可惜,他这边一欲动,那边太耀等人便轻跨一步,似要与其一战般,阻拦着他。

“退下。”

冰冷的吐语,白洛水再次喝退淮殇等人后,她玉面似无波澜,仅是不悲不喜的望着叶凉,再度轻启粉唇,重复问语:“你可有话说?”

叶凉闻言眉头不露痕迹的一皱,摇摇头,道:“除此之外,弟子无话可说。”

“嗯。”

白洛水轻点螓首,清冷而语:“既然如此,那般你是承认,你在血战之时,不顾同门之谊,狠下杀手,夺人性命了?”

“承认。”

叶凉点了点头。

“叶凉。”

太耀、素忻等人似未料到,叶凉当真会承认,那一个个皆是脚步踏前,急急的想要出语。

旋即,那素忻快速走至叶凉身旁,朝着白洛水轻拱素手,辩解道:“神尊,凉儿还小,一时情绪上涌,难以自控,导致错杀,亦是情理之中。”

“还望神尊,看在其心非恶上,宽饶凉儿此次。”

“呵,这么明显的蓄意杀害,素忻上尊竟可说成错杀?”虔无用故意瞥了眼玉面清冷的白洛水,道:“素忻上尊,是将我等当成傻子,还是将神尊当做了傻子?”

“可让你等如此蒙蔽欺骗!?”

那话语说的聪明,直接白洛水给拖下了水,令得那段绫湘等人齐齐面色微变。

好在白洛水始终是那幅似天下苍生皆与己无关的清冷面貌,无动于衷。

与此同时,那淮殇附和的再度挑拨道:“不错,此孽子非但蓄意杀害同门,还以如此残忍歹毒的手段,将小”



他指着鹤欤安分离的尸身,终是改了口,道:“将同门子弟的尸首都是斩落,此等残暴之举,岂可以区区误杀二字揭过?”

“哼。”

太耀昂首冷哼道:“我倒是觉得,有些人是咎由自取!”

淮殇听得他的豪爽直言,脸色陡变,跨前一步,质喝道:“太耀,你此话何意!?”

“够了!”

段绫湘柳眉一蹙,打断而动对峙之语,道:“神尊面前,你等还要吵闹到何时?”

淮殇二人闻言,虽是各自有怒,但终究还是摄于白洛水的压迫,各自退下。

但,淮殇终究还是不甘心的拱手,请求道:“彼河神尊,小安不仅仅是洛水门的弟子,亦是擎皇宫之人。”

他肃然而请,道:“还望神尊能秉持公正之心,为其做主,以令众人信服!”

有了淮殇的带头,那擎皇宫之众亦是齐刷刷的跪下身,请语:“还望神尊能秉持公正之心,为其做主,以令众人信服!”

看得这一幕,太耀、段绫湘等人面色亦是彻底低沉而下。

他们不担心别的,就担心淮殇等人搬出擎皇宫压人,毕竟,一旦涉及擎皇宫,那哪怕是洛水门门主的白洛水,或许都需掂量掂量,才行事了。

如此一来,叶凉的处境就危险了。

就在他们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出语间,虔无用眼咕噜一转,踏前一步,对着淮殇等人劝语,道:“淮殇兄,你等便不要再逼神尊了。”

“神尊素来公正,她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更何况”

话锋一转,他在淮殇等人的困惑目光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小安可是神尊与曾经那位帝子共救之人,神尊二人对其可是感情颇深。”

“如今如此枉死,神尊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这一语,亦是说的颇为聪明,又带出了白洛水对其的感情,又带出了最容易影响白洛水的前世叶凉。

这两相叠加下,虔无用还真不信白洛水不就范。

而有了他如此言语,那反应过来的擎皇宫众,亦是纷纷出言附和,以此来挑拨白洛水,对叶凉进行镇杀。

眼看得形势越来越不利于叶凉,素忻终是忍不住道:“神尊,我愿意性命担保,凉儿非嗜杀残忍之人,还请神尊宽恕凉儿此次之过。”

“吾也愿为其担保,其非阴邪残恶之人,求神尊三思。”

太耀亦是踏步而出,出语请求。

有了他的出语,那蝶雨、段绫湘等人亦是纷纷站出,请求,紧接着,那叶蓿凝、周薇等人亦是齐齐下跪,躬身施礼道:“吾等皆愿为叶凉担保,求神尊能够网开一面!”

“求神尊,能够网开一面”

那围观一些子弟都是看的动容,跪下身施礼请求。

一时间,整个洛水门此地,众人的恳求之语,传荡而起,荡于众山之巅,掠于浮云之上,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那言鸢一改往日嬉笑模样,眉头轻皱间,玉面微肃,似是在思肘着,倘若叶凉当真有性命之危。

她该如何,以最安全稳妥的方式,将其救离此地。

如此在众人的请求之语下,那始终未言的白洛水,终是轻启檀口,吐语道:“叶凉杀人,这是众人所见,不可辩驳的事实。”

此语一出,那太耀、叶蓿凝等人心头皆是一沉,反观淮殇、虔无用等人倒是一喜。

但是,他们双方面色未保持太久,白洛水便是再度开口,令得双方的心情瞬间转换:“不过”

她语调微顿,清冷而语:“此次一战本就是血战,血战之中,生死无悔,所以,纵使叶凉杀了人,亦无重错可罚,可免去死罪。”

“神尊!!!”

淮殇听得此语,率先按捺不住,起身便欲出言。

可惜,他还未出,白洛水便出玉手,将其阻拦。

紧接着,她素纱袖摆一挥,玉手放于小腹之上,清冷而语:“只是,虽可免死罪,但杀了同门,夺人尸首,却是事实。”

“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白洛水螓首轻摇,目光锐利如寒冰之刃:“即今日起,将叶凉贬至寒铁冰地,无我之允,终生不得踏出此地半步!”

那话语清冷,透着无尽的决绝,令得太耀、素忻等人面色皆是骤变。

寒铁冰地,那是何地,是白洛水所建的真正绝地。

整个洛水门,除了白洛水和黑萝外,就无人去过,哪怕是这东脉脉首段绫湘都是不得入此地。

传闻,那里生机尽丧、草木不生,无半点活力生息,有的只是削骨的寒,蚀心的冷,常人难忍。

此地在洛水门众人的眼中,可谓是真正彷如九幽地狱、修罗鬼道般的恐怖绝地。

众人怎么都没想到,白洛水竟要将叶凉贬至此等绝境之地,这当真是比杀了叶凉,还要残忍,如此他们又怎能不色变?

与他们不同,那淮殇、虔无用等人似也有些许了解,那一个个脸上都有着幸灾乐祸之色显现。

尤其是虔无用那看向叶凉的眼神,戏虐而阴狠:小子,这就是你与我,与擎皇宫作对的下场。

让你连死都是奢侈,只能生不如死,哈哈哈

“神尊!”素忻娇躯微颤,缓神而跪求道:“叶凉虽有过,但罪不至此,求神尊三思!”

段绫湘亦是黛眉紧蹙,站出道:“神尊,属下亦觉得,如此惩罚实在过重,何不如将叶凉罚于执法殿,执个刑罚。”

“然后再关入娄山殿闭门思过。”

“绫湘上尊是在教神尊如何做么?”淮殇挑拨出语。

其实倘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应允,然后想办法在刑罚上做点文章,害死叶凉,但现在白洛水出了此语,他怎可能再改?

毕竟,这可是有名的绝地,进了必然九死一生,可比这惩处要重多了。

“好了。”

面对淮殇的言语,段绫湘正欲辩驳,白洛水便轻语打断,而后,她清眸似无波澜的凝视着叶凉,问语道:“你可有话说?”

又是重复问语,显然,她就是在逼他出语,逼他说出那真假难辨的身份!

可惜,叶凉对此依旧面无波澜,坚定而语:“弟子,愿受惩罚。”

“叶凉。”“凉弟”

随着他的出语,那叶蓿凝、素忻等人纷纷色变,欲要出言劝语,不过,她们的言语还未出,白洛水便已然拂袖斗转,冷语道:“既然你无话可说,又已领罚。”

“那便立刻前往寒铁冰地,永堕冰渊,历千劫万难去吧!”

冰寒一语,她那背对着他,静立着的孑立倩影,终是未再停留,轻踏莲步而去。

似无情的不愿给素忻等人求情的机会,又似不想多看这不孝弟子半眼。

可谁都未发现,那步履轻盈,拖着素纱离去的白洛水,此刻正玉手于素纱袖摆之中紧握,美眸深凝:叶凉,纵使蚀心削骨,你都不愿说出你的身份!?

不愿让我护你么!?

“等等!”

就在她似决绝踏出些许距离的一刹,叶凉那掷地有声的熟识之声,陡然响起。

震得她脚步瞬顿,娇躯不露痕迹的轻颤:如此逼迫,你

终是愿说了么!?

第261章 给我一天

那似轻似重的话语,在此地传荡而起,终是令得那似决绝如九天寒冰,誓不回头的白洛水斗转过身。

她孑立着,琉璃般的眸子轻落于叶凉之身,似清冷的问语道:“还有何事?”

那一刹,她极力克制着心头涌起的波澜,保持着平静的心绪。

那一瞬,她似连呼吸都在不知觉之中,急促了那么些许。

面对白洛水的问语,叶凉缓了缓心绪,似故意不去看,他察觉到的那白洛水美眸里的一丝期许,垂眉拱手道:“我想请求神尊给我一天的时辰。”

“待得一天之后,我自当主动前往寒铁冰地,接受惩罚。”

轰隆!

此语一出,那本还有着期许,希望叶凉能够低个头,认个错,说些好话得以减去此等刑罚的叶蓿凝、周薇等人皆是心头遭受雷击般。

面色难看异常。

那叶蓿凝更是娇躯轻晃,似有些站立不住的向后倒退了几步,想来,若非南凌禹眼疾手快将其接住,或当真要向后倒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白洛水隐去水眸之中的一抹失落之色,似清寂而问:“你为何要一天的时辰?”

叶凉恭敬而语:“处理一些琐碎。”

“顺便”

话语微顿,他侧转过头,看向那尸首分离的鹤欤安尸体,道:“将他的头颅拿去厉通师兄的坟前,祭奠厉通师兄。”



还有一场与厉通师兄,未完成的酒宴,需要完成。

“大胆!”淮殇面色骤然一变,踏前一步骂语道:“你将同门残杀不算,竟然还如此不知悔改,还要拿其尸首,你居心何在!?”

“行了。”

清冷一语,白洛水黛眉轻蹙,看向那目光坚定不移的叶凉,道:“既然你想如此做,便如此做吧。”

“神尊不可”

淮殇踏前一步,正欲出语辩驳,白洛水便玉面寒霜,清冷吐语:“宫武侯请记住,此地是我洛水门,我的决定,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正。”

话落,她亦不顾淮殇等人是何等难看的面容,一拂袖,直接转身踏步离去,无半点停留之意。

待得白洛水的身影彻底飞掠上那浮云飘荡的九霄天际,那段绫湘才算是卖个面子般,和语道:“倘若宫武侯,当真如此在乎这鹤欤安的尸身的话。”

“那么待得明日凉儿祭奠完毕,可再归还于你等。”

她毕竟是一脉之首,要多以大局着想,所以眼下能够以一个无用头颅,来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与擎皇宫众的关系,她自然是愿意的。

淮殇闻言终是脸面稍稍缓和了些,拱手道:“如此,便多谢绫湘上尊了。”

“客气了。”

段绫湘盈盈一笑后,她侧转过身,于众人挥手,道:“比试已完,众弟子各自退去,修习去吧。”

“是,上尊。”

众人恭敬的躬身拱手后,开始纷纷退离而去。

“哼。”

随着那些子弟的退散,淮殇亦是略带愤怒的看了眼叶凉、太耀等人后,一拂袖,哼声离去。

有了他的领头退去,其余的擎皇宫众人亦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凉后,纷纷退离而去,尤其是那虔无用临去前,看叶凉的眼神,更是阴毒之深,令人发颤。

待得擎皇宫的人尽皆离去,段绫湘、蝶雨等上尊皆是略劝了叶凉几语后,纷纷感叹、摇首离去。

显然,此事已成定局,他们说再多亦是无用,只能等得白洛水气消些时,再去劝劝了。

至于现在,他们能做的,便是让叶凉在这最后一天的时间,和这些亲友好好告别了。

“凉弟。”

叶蓿凝看得那退得七七八八的人群,她跨前一步,紧张的握住叶凉的手腕,思绪紊乱而语:“走,姐带你走,我们离开洛水门,我们回家”

“再也不回来!”

显然,她打算带着叶凉逃离洛水门,不想他受此等刑罚。

叶凉闻言摇了摇头,轻放下她那按着他手腕的素手,道:“姐,我若如此回去,只会害了母亲,害了整个北凉王府。”

他丝毫不怀疑,倘若他如此回去,就算洛水门的人不寻他算账,那擎皇宫的人亦会借此将其剪除。

毕竟,少了洛水门的庇护,他区区北凉王府又如何承受的了这擎皇宫的怒火?

“可是”

叶蓿凝跨前一步,素手紧揪渗汗,不甘而又担忧:“如此你该怎么办?”

此事她又何尝不懂,但让叶凉如此受罚受苦,她当真舍不得。

“啪。”

面对她的问语,叶凉正欲开口,那周薇又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娇容决绝道:“叶凉,跟我走,我相信,祖父定会护着我们的。”

“倘若不行,你我便浪迹天涯,也好过在这里受尽苦楚,不知何时为尽头。”

她着实不愿,将这遥遥无期的希望,放在白洛水的身上,倘若白洛水一辈子不允,叶凉岂非要一辈子被关在那绝地,终生不得见天日?

“对,薇儿说的对。”

上官璃踏前一步,美眸透着缕缕坚毅:“我和你一起逃离此地,我便不信,这天下之大,无我等藏身之处。”

“大不了,我们再也不展露玄力,居山野清谷,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了此余生。”

坚定一语,她目光灼灼而望:只要是与你一起,任何事,我都愿!

“都行了。”

言鸢那娇俏的小身影,从那房檐顶轻落而下,稳于叶凉等人身前后,她轻拍了拍素手,道:“就你们那些地方,又岂躲的了洛水门,躲的了擎皇宫。”

一语将她们说的语塞,她转而看向叶凉,道:“小叶子,跟姐我走,姐带你回去。”

“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地盘,谁还敢来拿人,敢来欺负你!”

那话语之中,充满了对叶凉的维护之意。

叶凉心头暖流流淌间,他伸出揉了揉她的葱首,温和而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转过头,看向那还想出语的苏恒清、叶蓿凝等人,道:“好了,各位不要再劝了,此事即为我所惹,那便由我自己来承担。”

“你们放心,我心中自有主张。”

那话语,倒是说的颇为宽慰,可是却依旧难以令众人放下心来。

“既然凉儿说有主张,你们便听他的吧。”黑萝缓缓踏步而近,停落于众人之前,凝望着叶凉道:“何况,有些事,并不一定是坏事。”

“可是这”

就在叶蓿凝等人担忧的欲要再语时,叶凉摆了摆手,淡笑道:“放心吧,就像黑老所说,或许这次并非坏事,也不一定。”

一语落,他目光抬首,凝视着那九霄苍穹,心泛波澜:“师父我终究不信,你是如此心狠之人。”

九霄天际,浮云之端。

白洛水那孑然倩影正于此地飞掠,那绝世轻颜,任凭浮云飞掠,却依旧遮不住其美芒。

叶凉!

她美眸望着浮云深,泼墨青丝随风轻荡:如此逼你,你依旧不肯动摇半点,难道,你真的不是他!?还是说,你是他,却死都不愿告诉我真相?

心头波澜连连,她望着那前方的一朵浮云,似是看得了那浮云之上,叶凉的虚影: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师父我是凉儿

似是幻念起,白洛水望得那冲他露笑的虚影,美眸渐渐便得锐利,而坚毅:也罢,既然你不愿说,不愿承认,那么

就让我亲自来试探,以我所接触、所亲验的事实来证明吧!

嗡!

一念至此,她那飞掠于浮云之中的倩影,似在万云之中,渐渐的变化,那玉面之上茕茕星点萦绕而起。

似是‘蜕变’了,她那绝世倾城的玉面。

第262章 姑娘,你的伞

竖日,清野山巅,新坟之前。

叶凉那道单薄却挺立的似可擎天的身影,正站于此处。

他左手提着那以布包裹着的鹤欤安头颅,右手拿着酒壶:“厉通师兄,我来了,来赴当初你我共饮之约。”

缓缓俯身,将鹤欤安的头颅摆放在坟前,他揭开酒壶之塞,倒了一部分于那坟前青土之中。

水落地,打湿了一片,溅射了点点水滴。

“厉通师兄,此生我叶凉,有愧于你!”

呢喃一语,叶凉拿起酒壶,仰头便是狂放而饮,那倾倒出的酒水,覆其面,滑于颚,洒落于地。

啪嗒啪嗒

那一刻,无数的酒水,饮灌入他的喉间,辛辣于他的心房。

那一刹,他那紧闭的眼角,有着悲戚的泪水滑落,顺着那辛烈之酒、飘零之雨,滴洒于地,敲击着这坟前的土地!

哗啦啦

不知是他饮的急了,还是苍天有感,那淅沥之雨,亦是在此刻,变得急了,倾盆而下,打湿了叶凉白皙的面颊,沾染了他的青丝之发。

“啊!”

猛地将手中哪壶酒,甩于半空,他仰面咆哮,任凭急雨倾打于面,肆虐于身。

嘭!

紧接着,他回落首,于长孙厉通身前,陡然跪下,双手按地后,他拳击入土,哭泣而语:“厉通师兄,我叶凉”

“有愧于你!”

他眼眶彤红,溢着那混合着雨的泪水,愧疚而语:“若非我自作聪明,喊你来助,又怎会害你身负黄泉,孤单而走。”

嘭嘭。

下一刻,拳入土,带起点点碎土、溅起些许积水。

下一刹,酒壶落地,瓷片四散而落、酒水溢出,混入那苍天泪水之中。

“师弟”

雨水之中,长孙厉通的虚影好似出现于坟前,与他豪爽笑语:“你归来了,我们终于可共饮此酒了。”

“师兄”

叶凉抬起头,以那破皮的血手,擦拭着那已然被雨水和泪水遮掩,难以看清虚实的眼眸,悲戚而笑:“你来了。”

“嗯,我来了,来与你共饮完此碑,好安心上得那黄泉路。以了此生,再无牵挂。”

“好”

叶凉从纳戒之中,再度取出一壶酒,斟上一杯,任凭雨滴倾打,朝着那坟前的长孙厉通敬去。

似是看得叶凉敬酒而来,长孙厉通笑着伸出手:“师弟,来,干!”

“师兄,干!”

叶凉伸出手与他手中的酒杯交触。

亦是这一触,那一道虚影终是消散于虚无,化入这清雨九天之中。

咔嚓!

眼睁睁的看得长孙厉通的虚魂消散于这天地之间,叶凉那握着酒杯的手,难受的直接将酒杯一捏,捏的碎裂成渣。

捏的肌肤割裂,鲜血于其手滴落。

混入水中、落入土中。

旋即,他手搭放于墓碑之上,上半身趴伏着,双肩哭泣而抖:“厉通师兄,黄泉路上,你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那一刻,少年悲情义,愧疚于心,却无愧于天地。

那一瞬的雨中,一道冰幽孑然的倩影,撑着伞,踏雨而来。

虽是素纱轻摆,却好似非凡间之身,令得那骤风之雨,再急,皆无法近其半点,更无法沾染、倾洒去,她那身上的绝世仙韵。

“故人已逝,何必哀伤。”

那道孑立之影,缓行至坟前,踏至叶凉的身旁,伸出素手,以手中水画之伞,为其遮去了头顶的苍穹雨滴。

感受到身上落雨的不再,叶凉在那幽幽之语下,缓过心神,轻站而起,朝着这为自己撑伞的人儿,投目而去。

于眸所望,那近在咫尺的伞下,是一道着一袭白色素纱孑立长裙,玉面清幽如莲,琉璃般的水眸,点缀其上。

那粉唇清透而厚薄均匀,在这清雨之天,虽冰冷未动,但依旧不减那动人之感,迷人之色。

整个玉面之上,五官虽非世间罕有,却也精致的令人痴迷,尤其是偶间雾气轻点,倒是使得那玉面显得颇为清润迷离。

而那道清瘦却似完美的倩影,在那缥缈之雾、淅沥之雨的遮掩之下,如梦如幻,好似出淤泥之幽莲,孑而不染。

哪怕是这天之水,地之土,都是汗颜,不敢轻近。

叶凉望着眼前这一道,非九天倾城、无人可比的倩影,却偏偏有着无与伦比的清美气质,彷如虚幻的人儿,下意识的吐语而问:“你是?”

面对他的问语,女子粉唇轻动,冰冷吐语:“我是这里的守墓人。”

她伸过那拿伞的手,道:“拿着。”

那语调清冷,却令得叶凉有一种熟识之感,使得他下意识的便抬起手,接过了那伞,为两人撑着。

随着雨伞入他手,那名女子亦是伸出玉手,拉过了他那受伤的右手,而后,她默不作声的拿出一些药物,在其手上轻涂了些许后。

她缓缓拿出绸绢,为其在手上略作包裹,才放下素手,似半教训的吐语:“逝者已往,你如此悲戚自损,只会让那逝者归去的不安宁。”

叶凉听得她之语,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之笑,道:“我亦知,只是”

他侧转过头,望着那墓碑,悲笑:“此生,我当真亏欠厉通师兄,太多太多了”

那是真正长孙厉通,以命换来的啊!

“你亏欠的,当真只有他多么?”女子眼眸微垂,似迷离而低低呢喃。

“你说什么?”

叶凉似未听清她之语,转过头,凝望着她,有些困惑。

“没。”

轻吐一字,女子玉面无半点波澜,静而吐语道:“我只是觉得,既然亏欠的多,便尽力去弥补便好。”

“我想,比起你那不轻弹之泪,他更愿看到你行该做之事,走该走之路。”

那清幽之语,意蕴深长。

“倒是啊。”

叶凉感慨一语后,他缓转过身,深深的对着那墓碑恭敬的鞠了三个躬后,他肃然而语:“厉通师兄,你放心,你的仇,我此生,定为你相报。”

“待得下一次归来,我便将虔无用的头颅奉上,以安你在天之灵!”

那话语坚定,苍悠而绕起,平而直上九霄,似连那爆裂的雨声都是遮盖不了,直达那魂归天际的那长孙厉通的魂耳。

女子站于他的身旁,望着叶凉那削瘦的俊逸侧脸,柔而吐语:“心念既已定,便择时而归吧。”

说着,她便欲转身离去。

“等等。”

叶凉喊喝住她那似斗转而过的倩影,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守墓人这一语,实在太过模糊了。

何况,他亦不清楚,这片山野,竟然会有如此一个孑立佳人,是守墓人。

面对叶凉的问语,女子背对着他,轻轻吐语:“守墓人,亦是”

“寒铁冰地的镇守人。”

是那绝地的镇守人!?

叶凉心头一颤后,他看得眼前这道如梦境般的浮世倩影,下意识的问语道:“你是来带我去寒铁冰地的?”

“原来是的。”

女子依旧背对着他,未转身:“不过现在”

“不用了。”

模糊的说了一语,她那停顿的脚步,终是踏出,离开了那伞下,顺着淅沥之雨,缓缓离去:“我在寒铁冰地,等你。”

眼看着女子身影的渐行渐远,叶凉这才反应过来,那伞还在他的手上,她是无伞而走。

旋即,他亦快速的喊语道:“姑娘,你的伞。”

“不用了,你拿着吧。”

“不行,下雨,你会淋湿。”

于叶凉的言语,女子脚步依旧未停,径直前行着,悠悠之语,从其喉间发出:“若心已空了,那要这伞又能遮的了什么呢?”

那语调清幽,却似透着几分凄离。

“为何,她的那种悲凄,会让我有种熟识之感。”

叶凉眉头微皱,他抬起头,望着那渐渐消失于山间烟雨之中的清美身影,下意识的喊语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啪嗒啪嗒

淅沥之雨依旧,那茕茕倩影,已然消失于雨雾之中,一切都似那般理所当然的继续着。

直到叶凉等待的,似已然觉得女子不会回答于他时,那清幽之语,终是从那虚雾之中,传荡而出:“水之谣。”

“水之谣”

叶凉呢喃了一语,缓缓抬起头,仰望着那拨云见日的苍穹,迷离相思:“倒是别样的名儿,就好似”

那层云之中,他似看得了那白洛水的须弥倩影:“你我相识,遥(谣)遥无期”

第263章 这,也是绝地?

夜,众山之巅,一处深入地底的幽寒之谷内。

此地,似如洞穴,上不见烈阳苍穹,下不生半点草木,到处冰冷壁岩堆砌,似环绕包裹里这毫无生机的绝地。

四周,除了那深冷彻骨的寒冰,便是那一条又是一条,不知头,不见尾的粗重铁链,交织于那壁岩顶,看似蚀心重入骨。

想来,若是掉下一条,足可碾压万千道人的性命。

此刻已然处理完琐事之事的叶凉,正静站于此处,他的目光扫过那幽暗而冰冷寂清的四周,苦涩的摇头而笑:“倒真像个绝地,毫无生机,只有冷可入骨的寒意。”

“与那冰可刺肌的清冷。”

他背负着彼河剑,缓踏着步,行于这空旷的彷如另一方天地的洞岩。

偶间,还伸出手,去触摸那粗大而棱角依旧,似并未如何雕刻打磨的通天石柱,感受着其上那滴水可结冰的森冷温度。

如此行来行去良久,叶凉抬头望着这寂静无声的冰寒之地,眉头微皱,呢喃出语:“奇怪,为何这里除了冷,便无别的了?”

那该有的千劫万难,生死惩罚呢?

“你小子觉得,这里还应该有什么?”悠悠之语传荡而起,黑萝那道苍悠的身影不知何时,踏入了这清寒绝地,缓缓而来。

“黑老?”

叶凉惊讶的看着这忽然出现的黑萝,似有几分惊异:“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黑萝走至他的身旁,目光轻扫四周,半打趣半肃然道:“顺便看看你小子,会不会有什么哀怨咒骂之语。”

“那看来,我让黑老失望了。”叶凉笑道。

黑萝闻言看了他一眼,道:“要是这般,我还巴不得你让我失望。”

边说,她边缓缓走至一处,漆黑森冷岩石处,随意落座而下,道:“怎么样,对此地,有何感?”

“还好吧,就这样。”

叶凉耸了耸肩,随意的坐在一旁,望着那四周幽暗之景,道:“就是冷了点,黑了点。”

“你小子。”

黑萝笑着摇了摇头,那沧桑的眼眸缓缓变得凝重:“你恨她么?”

叶凉自然知道,黑萝指的她,是白洛水,他轻摇了摇头,自内心而语:“不恨。”

只有爱

“嗯。”黑萝点了点螓首,道:“你也不应该恨她。”

“嗯?”

叶凉喉间轻语,似有些不解黑萝此语。

黑萝缓缓站起身,看向那四周的洞天壁岩,道:“世人皆以为,寒铁冰地,是蚀心削骨的恐怖绝地。”

“除了我与她,便无人敢入,无人可来,可是”

话锋微转,她那清润如婴儿般的面颊之上,浮上一抹笑颜,道:“谁又知道,这寒铁冰地,其实是整个东脉洛水门,真正的洞天福地!”

“是超然于神清阁之外的,绝世修炼之所。”

“什么?这里是超越神清阁的绝佳修炼之地?”叶凉似有些愕然。

“不错。”

黑萝点了点首,道:“当初,她便是因发现了此绝佳之地,才在此地之上,修建的东脉洛水门。”

她缓踏几步,似隔壁岩而深望,问道:“你知道神清阁的后两层,在哪吗?”

面对她的问语,叶凉似有些讶然的猜测,道:“难道,在这壁岩之后?”

“虽然有些远,但也差不了多少了。”黑萝道:“此地,是整个东脉洛水门,真正天地玄力散发的根源,亦是神清阁得以屹立的支柱。”

“可是”

叶凉眉头微皱,道:“为何,我并未感受到充裕的玄力?相反的,还感觉有些稀薄的可怜。”

“你随我来。”

黑萝轻笑一语后,她带着叶凉缓缓走至那,此洞天深处的一道石门前。

而后,她无半点犹豫,轻抚袖袍,便是将那石门给打了开。

哗!

待得石门一开,那充盈无比的天地玄力,便是由其内溢散而出,瞬间便是充斥于外面的空间之中。



感受至此,叶凉下意识的踏前一步,倒吸了口凉气道:“好浓郁的天地玄力。”

“来。”

黑萝轻吐一字,缓踏入那石室之内。

随着她的走入,叶凉亦是紧随其上,待得他走入那石室之内,才是将眼前之景尽皆收纳。

只见得,那石室之内,四周皆结着不厚不薄的冰凌,甚至有些地方还有冰锥挂落,那地面之上,雾气腾腾,亦不知,是否有着薄冰覆盖。

除此之外,最为显眼的,便是一道椭圆的冰雕之物,那物体好似浑然天成、晶莹剔透,悬浮于石室的上端。

那浓郁的天地玄力,便似从那椭圆冰雕之物中,散发而出。

充盈这处洞天。

“这是”

叶凉入得石室内,走于那冰雕之物前,似有些愕然:“这是天地所生成的玄力冰晶?”

“不错。”

黑萝点了点首,道:“这便是天地所生的玄力冰晶。”

“这倒着实令人赞叹。”

玄力冰晶,叶凉见过不少,毕竟,此物是许多修玄者,拿来汲取天地玄力,加速提升实力的一大辅助之物。

而此等庞大的玄力冰晶,后天打造的,他倒是见过,但全然天地所生,浑然所凝的,他还是第一次所见。

如此的天地鬼斧神工,叶凉又岂能不惊叹。

在他惊愕间,黑萝伸出手指向那冰晶上连着的黑铁锁链,道:“神清阁的那些浓郁玄力,便是以此等特制凝玄黑铁,提炼,引导而去。”

叶凉抬起头,望着那隐约似能看得铭文刻画的黑铁锁链,亦是忍不住惊叹:“仅凭分化而去的天地玄力,便可造就一个修炼绝地,神清阁。”

“此冰晶所蕴含的天地玄力,或当真恐怖。”

哪怕是历经两世,他都不得不赞叹,此冰晶的不凡。

“嗯。”

黑萝点了点首,伸出手,指向那冰晶之下的冰砌之床,道:“以后,你便在那冰床之上修炼吧。”

“在那修炼,不仅玄力充盈,比外界要快上不少,于你玄身亦是大有裨益。”

她望着那冒着滕涛雾气的冰床,道:“哪怕是感悟天地之意,亦会事半功倍。”

听语至此,叶凉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道:“原来,师父至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罚于我。”

反倒,还私自于此,助我所修。

“你小子,倒总算开窍了。”黑萝道:“此石室,本是你师父,清修之地,如今,倒是便宜了你了。”

叶凉闻言淡淡一笑后,他微皱眉,道:“只是,师父难道,当真不生我杀了那鹤欤安的气么?”

于白洛水所言,鹤欤安可是她的小安,又为擎皇宫之人。

他着实不明白,白洛水为何未怒,未惩罚于她,反倒还此般‘奖励’于他。

面对叶凉的问语,黑萝似答非答道:“你当真以为你师父什么都不知道么?”

第264章 为他,一切都值



叶凉被黑萝问的一愣,心头波澜微起:“难道,师父已经看出什么了?”

就在他思索间,黑萝吐语道:“当鹤欤安第一天来洛水门时,她便已有所怀疑,后来的相处她便是更断定,此人非真正的鹤欤安。”

“这亦是为何,你离洛水门前,你师父将那守命玉佩,交给你的原因。”

原来,师父早就心中知晓,只是未点破,所以才将玉佩交于我保命。

叶凉心中瞬间了然后,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我倒是愚笨了,这本属于洛水门的虚清神洲,除却那心有图谋的擎皇宫众,又怎可能会遇到很恐怖的危险。

师父在明明不需要多余守护的情况下,将此等可败恐怖强敌的玉佩,交于我,岂不是代表着她其实早就看穿这一切了么?

想及此,他苦笑摇头:看来,我真是被情感,乱了思绪,蒙蔽了心神,竟然连这点细节,都未察觉。

叶凉丝毫不怀疑,若鹤欤安没有叶擎天赐予的八宝金盘,会被三剑灭杀,更何况,哪怕是三剑未灭杀,白洛水都有藏语,让其早做退路。

显然,这一切都在白洛水的谋算之中,此等不就是早已明了了么。

一旁的黑萝看得叶凉那神色变幻的模样,问语道:“难得,你就未发现,昨日,你杀鹤欤安,杀的太过轻巧了么?”



就在叶凉犹豫要出语时,黑萝率先继续说道:“你觉得,在面临死亡之下,鹤欤安当真能够一直忍着不爆发真实实力,不动用八宝金盘么?”

“黑老的意思是”

叶凉眼眸陡然一震,道:“这一切,都是师父在暗中帮我?”

“除了她,又还会有谁有此等能力。”黑萝道。

有了黑萝的点拨,叶凉忽然有些拨云见日之感,他识海清明,了然道:“我明白了,师父故意压制住鹤欤安,让他死于我手,而非爆发之后,苟活而下。”

“为的就是减少擎皇宫对我的敌意!”

他清楚,鹤欤安这般死于他手,和被逼出真实实力后,再生事端,这两种结果看似无异,但实则却有着天壤之别。

毕竟,鹤欤安就这样死了,那顶多叶擎天会觉得他是个多事的蝼蚁弟子,略作记恨,或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若鹤欤安当着众人的面被叶凉逼的爆发出了实力,那叶擎天埋鹤欤安这颗棋子于白洛水身旁之事,便会昭然若揭了。

如此,又深打了叶擎天的脸,又使得叶擎天和白洛水之间更多了裂痕,这般下来,叶擎天岂可能深恨叶凉?

甚至连置于死地之心,或都有了吧。

黑萝看得叶凉那恍然而悟的模样,终是出语,道:“看来,你终是明了你师父之心了。”

呵若是如此,我还不明,那我当真是傻了吧。

叶凉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感慨而语:“原来师父,一直以来,全部都知道。”

“是啊。”

黑萝感叹道:“原本,她的打算就是将计就计,既然叶擎天不放心她,她就索性佯装不知,让鹤欤安监视着便可。”

“可是”

话锋微转,她看向叶凉的眉眼里带着无奈之色。

叶凉看得她的模样,亦是悲戚而笑:“可是,却未想到,半路出了个我,打破了她原先的计划,闹腾至此。”

“嗯。”

黑萝轻点首,缓走至那冰床前,伸出手轻触床面:“其实她对你,真的很好。”

咯噔。

叶凉心头微微一颤,忍着心头翻涌,强扯道:“或许,是因为,我是那人的弟子吧。”

“或许是,或许不是。”

黑萝说了一模棱两可之语,令得叶凉心中波澜连连。

“好了。”

黑萝收回手,亦不给叶凉多想的时辰,道:“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接下去要如何做,就看你自己了。”

她缓缓走至他的面前,肃然而语:“老太婆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

“什么话?”叶凉问道。

“珍惜眼前人,莫要到失去了,才后悔。”黑萝吐语道。



叶凉心头悲叹一声,眼眸里有着几分悲戚:此事,我又何尝不知,可惜,就是因为在乎、珍惜她,我才更不能说出真相。

他当真太了解白洛水了,以白洛水对他的挚护性格,一旦说出,那或当真风起云涌。

哪怕他暂时强压下,可关心则乱,有些下意识的举止,依旧会被瑶止等心机叵测之人,轻易看出破绽。

到得那时,就当真是风雨欲来,生死难料了。

“你”黑萝看得叶凉那似有苦衷的模样,无奈摇头,将那‘好自为之’改语成了:“依心而走吧。”

“只要他朝回头,不后悔,便可。”

“嗯。”叶凉似被她说的清明了些,点首道:“凉儿明白。”

“嗯,好好修习吧。”

黑萝嘱咐了一语,正欲离去,却陡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指向那冰晶之上,一朵似被冰晶所掩盖,极不易发觉,含苞待放的花蕾,道:“上面那一朵花。”

“无论如何,切记,不可妄动,明白了么?”

那话语肃然,好似在叮嘱何等重要之事一般。

顺其所指,叶凉看向那朵于冰晶之中,未冻得枯萎,反倒含苞之花,道:“那是清肌玉莲花?”

“是的。”

黑萝点了点头,脸面凝重,道:“你师父,之所以如此在乎东脉,甚至不惜亲临,为东脉是其次,为这清肌玉莲花却是首要。”



叶凉似半明了半讶异的问道:“师父,是要等其开花,摘下救人?”

于这清肌玉莲花,他是清楚的,这是天地孕育而生,千百年,或才随缘开一次花的玄妙神花。

传闻,食清肌玉莲花一片,便可祛百毒,蕴千身,万药不侵身,得蜕身而变,扶摇直上。若食得全花,更是有着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的奇效。

不过,这终究只是传闻,未有人当真食得此花而当真死而复生的,但是,能有此传闻,足以证明此花的玄妙。

想来其功效再差,或许比其那涅槃丹,也不遑多让了。

面对叶凉的问语,黑萝轻点螓首,道:“不错,你师父便是要拿此花去救你那真正名义上的师父。”

果然是么。

叶凉虽早有猜测,可当亲耳从黑萝那听到时,他的嘴角依旧露出一抹苦涩:为了我,你四处寻访草食丹药,炼制涅槃丹。

如今,又为我亲临此地,等这即将盛开的清肌玉莲花,以救我之命,如此不惜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这

他望着那冰层里的玉莲,下意识的呢喃吐语:“当真值得么?”

“值得。”

幽幽的答语,陡然从石室门外传荡而进。

紧接着,一道悠然倩影缓踏入了这冰冷的石室之内,走至了那冰晶之前,螓首轻抬,迷离而语:“为了他,一切都是值得。”

第265章 岂敢负相思

“水之谣?”

叶凉愕然的望着眼前那倾世迷离的倩影,似有些微讶异,她竟会此时出现于此。

且那柔情深重的模样,倒好似是她所为一般。

似察觉出了自身所为的略不妥,水之谣收回目光,淡漠的缓转过身,道:“这是我问神尊时,神尊给我的答案。”

原来如此

叶凉了然的点了点头,半苦涩而笑:这倒符合师父的脾性。

“好了。”

水之谣清冷吐语:“以后,你便在这修习吧。”

她缓踏出几步,又微顿身形,提醒道:“记住,无神尊之命,不可踏出此地半步。”

说着,她便轻抚素纱袖摆,不留半点情离便径直离开了此地,似无半点眷恋。

叶凉望着水之谣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吐语:“她每次都这般,来去如风么?”

似乎,上一次墓前相见,她亦是这般来去匆匆。

“曾经是,后来不是,到后来又是。”黑萝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

叶凉眉头微皱,似想起了那一句‘心若空了,要伞何用’,问语道:“难道,她曾经也有个挚爱之人,只是后来”

那后面悲戚之语,他倒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唉”黑萝轻摇螓首,道:“终是悲凉之人,多问又有何意义呢。”

她看向叶凉,道:“以后的时日,她会常来,你若想知,便自己慢慢了解吧。”

话语落,她便是打算踏步离开此地。

“黑老。”

叶凉出语喝住了那走至石室门前的黑萝,眼眸里透出些许失落:“以后,师父会来么?”

“或许吧。”

黑萝感慨吐语:“待得花开之时,她或许会为了那个人,来。”

“但别的时辰,我便不知了。”

她抬首望着眼前这清冷孤寂的洞天,语中深含别意:“这孤清之地,若你为他,她或许会来久伴,否则,那或可当真要你自己清寂度过半生了。”

“是么?”

叶凉眼眸微垂,轻吐语,或有几分凄离。

“凉儿。”

黑萝陡然喊了一语,她静站着未回身,好似规劝般出语道:“老婆子我知道,你心中积压着许多旁人难以企及,难以了解的沉重之压。”

“但,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人扛起这一切呢?”

她意味深长道:“在你的身边,并不止你一人,你为何不考虑一下,倾吐出自己的真正心声?”

我的心声么

叶凉眼眸有那么一瞬的迷离,他轻摇了首,白皙的面颊透着坚毅:“便是因为我身边不止我一人,我才不愿那些人为我所累。”

“才不愿轻易吐出那或可害她们性命的心声,更何况”

话锋微转,他强露出一抹笑意,道:“生于这繁乱的世间,本就有许多身不由己之事,亦非我一人如此。”

“我又何须太过悲戚,太过重如九重天,似我一人独独最为凄离呢?”

叶凉的眸子有着几分欣慰之笑:“如今的我,只要看得{她}那些人,过得还好,我便满足了。”

“至于说与不说,以后再说吧。”

那语调坚定,亦透着几分悲凉的无奈。

“唉”

黑萝轻叹道:“无论你如何抉择,老婆子我都尊重于你,只要你他朝不悔,便可。”

说着,她再无犹疑,踏步行去,只留下那幽幽之语,传荡于石室之中,震颤于叶凉的心头:“人生渺渺,只愿君心似我心,此生定不负相思意。”

君心我心

叶凉心头微微呢喃着:“此生,纵使你负我,我都无法再负于你。”

一语至此,他缓转过身,伸出手抚摸着那冰冷彻骨的冰床,思迷吐语:“这一冰冷凄床,你可孤单一人过百载,我过上半生,又有何妨!?

一载多之后。

寒铁冰地之内。

铛铛!

两道身影正互持轻剑,杀伐而战,那剑击之声清脆阵阵,回荡于洞天之内,久久不散。

剑光起、身影掠,情念往昔已。

铛!

又是一道清脆的触剑之声响起,一柄利剑似是脱手而出,在半空之中打了个飞转,斜插于地。

剑身抖动,嗡鸣不已。

唰!

与此同时,水之谣那一道倩影瞬息而至叶凉的身前,剑身泛着清寒波光,剑尖直指他的喉间,黛眉冰冷,不言不语。

叶凉看得眼前那冰清的人儿,轻捏了捏那空荡的手,吐语道:“我输了。”

唰!

话语落,他手中玄力隔空而抓,将那柄被击出的轻剑,再度握回手中,道:“再来!”

唰!

然而,他还未再动,水之谣便将手中轻剑收回,斗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说道:“今天你无心一战,改日再说。”

说着,她便持剑打算径直离去。

“水之谣。”

叶凉看得她离去的倩影,陡然将其喊喝住,似带着几分犹豫,几分关切的问道:“那个师父她,还好么?”

一载多的时日,她未来看过他半眼,他又怎能不偶间心神恍惚。

“这句话,你似不下问了千百遍了。”水之谣停落身形,道。

可是,你却也千百遍未回答于我,不是么

叶凉嘴角挑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垂眉道:“心有所系,不觉而问。”

“她”水之谣美眸微动:“早在你入寒铁冰地之时,便已离开洛水门,去擎皇宫了。”

怪不得,如此久了,她从未来看过我半点。

叶凉心头泛起一缕波澜后,他抬起头看向她的背影,问道:“她,至今未归么?”

“是的。”

水之谣清冷吐语:“她说了,除非你有重要的话,要与她说,否则此生,她不会再见你。”

她语调微顿,问道:“你如此问,是否是有重要之语,与她说?”

“这句话,你亦也问我不下千百遍了。”叶凉苦涩而笑。

往昔,每每他问起白洛水之事,水之谣便是以此问,反问于他。

“或许吧。”水之谣静而语:“不过,你不也回答我的,都是同一个答案么。”

“那是因为,我的确无重要之事,禀报。”叶凉道。

“既然无事,何须多问。”

清冷一语,水之谣似生闷气般,轻拂袖,便是再也不给叶凉言语的机会,踏步离去。

叶凉看得她那渐渐消失于此地的倩影,亦是无奈的摇头:“似乎,我又惹她生气了。”

这一载多来,她常常来此地,仅是与他切磋修炼,无半点多余言语。

而每每要有谈论,他那为隐瞒的各种行径,便是能够轻易触怒于她,倒是令得叶凉有些无可奈何。

第266章 家中生变

“哈哈,叶凉师弟,今天你又气到那孤冷佳人了?”

悠悠的欢笑之语陡然响起,一道身着棕色华服,看似臃肿虚胖,面容白嫩如婴,肥而不失青俊英气的洒然男子,喝着酒,踏步而来。

那步履或行而匆匆,或轻盈跳脱,倒是半点看不出,为那肥胖身材所累之感,更无半点微醺醉意的凌乱。

“庞全师兄。”

叶凉看得这踏至行至眼前,酒意熏染的旁全,亦是笑着拱手喊语。

“行了行了,你我之间,便无需来这一套了。”

庞全不满的挥了挥那小胖手,嘟囔道:“都认识一载多了,还这么整,你不麻,我都麻。”

叶凉闻言亦是淡笑未语。

的确,这一载多,除却水之谣会来与他切磋修炼外,庞全等些许人,亦会偶间来此,与他比武切磋。

其中便不乏那天武榜的妖孽强者,而这庞全便是那天武榜上高居第六的强者。

那实力年纪轻轻便已达至死府巅峰,甚至连玄君亦只为一线之隔了。

“老规矩,今天比试之前,先来一口。”庞全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了叶凉,豪爽而笑。

“行。”

叶凉接过酒葫芦,仰头大饮了一口,赞语道:“庞全师兄的酒倒是越来越好喝了。”

“那是。”

庞全得意道:“也不看看,你师兄我是谁,那挑的酒自然是天下第一”

如此吹嘘了一番,他才是缓缓反应过来,拍了拍叶凉的肩膀,道:“小子,不错啊,看你玄力充盈的样子,似随时可冲破生府束缚,踏入死府了嘛。”

“一年打磨,总算略有所成吧。”叶凉喝了口酒道。

“行了行了。”

庞全不满道:“一载多的时辰,从生府中期达到如今轻易可踏入死府,就这修炼速度,你还不知足?”

他嘟囔着那小肉嘴道:“要知道,我当年在你这时候,都没你那么妖孽,真是想气死人。”

毕竟生府与死府,算个小天堑,不是轻易便能跨过的,叶凉能如此快做到,已然很不错了。

最重要的是,叶凉那玄力充实而平稳,显然根基极为深厚,如此庞全又怎能不嫉妒呢。

“可是”叶凉眼眸微微凝起,肃然而语:“与我来说,终究还是太慢。”

说着,他仰头便是豪饮了一口。

“哎哎,你悠着点,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好酒。”庞全看得叶凉这般牛饮,亦是心疼无比。

旋即,他看向那不理不闻,继续心烦而饮的叶凉,亦是劝语道:“行了行了,别喝了,今天有人来看你了。”

看我?

叶凉微愣间,数道身影亦是缓缓从那入口处走进,而后,那叶蓿凝等人的身影,便是映入了叶凉的眼帘。

“姐?”

叶凉那悲戚的脸颊之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颜,走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这一载多,除了黑萝以及那白洛水所命的水之谣、庞全等人会偶间来与他见面、切磋外,便再无其他人来见他了。

如今陡然所遇,他自然欣喜。

“经过萝奶奶允许,便来了。”

轻柔回语,叶蓿凝看得叶凉那惊喜的样貌,她踏前一步,伸出素手轻抚去他额前的垂落青丝,似关怀而语:“凉弟,你消瘦了。”

也长大了。

“其实,我还挺好的,至少待在这里无太多烦心事可想。”叶凉宽慰一语后,他关心的看向叶蓿凝,道:“姐,这些时日,你还好吗?”

“薇儿、恒清和璃儿他们都还好吗?还有灶房的大家,都还好吗?”

似憋闷了许多言语,他激动的问了不少问语。

“嗯,都好。”

叶蓿凝盈盈点首,柔语道:“薇儿被素忻上尊收为弟子,日夜潜修,倒是刻苦的很,恒清则被太耀上尊,收为了弟子,亦是大有进步。”

“至于璃儿则被玉沁上尊收为弟子,日夜带于身边,倒也不错呢”

那言语之中,不断的叙述着,似为那些人由衷高兴。

“那”

叶凉问道:“姐你呢?”

“她?”

面对他的问语,叶蓿凝还未答语,那站于后面的言鸢便是老神在在的踏步而出,道:“她为了等你,拒绝了蝶雨上尊的收徒之意。”

“愚笨的守着你那灶房,等着你归去呢。”

那话语看似说的轻巧,却透着几分无奈。

“姐。”

叶凉心头一颤,眼眶微腾雾,不知该如何言语。

“行了行了。”

庞全状似不耐烦的伸手打断这煽情之景,道:“你们在这好好叙叙旧吧,我就不打扰了。”

旋即,他看向叶凉,一把抢过叶凉手中的酒葫芦,道:“不过,今天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他摇了摇那喝了大半的酒葫芦,道:“还有一壶好酒。”

说着,庞全亦不等叶凉言语,便是喝着酒,呢喃着,缓缓离去:“既然难得相见,就多聊聊开心之事吧。”

“毕竟,开心是一天,不开心是一天,那还是开心些的好啊。”

“对,今日不说不开心的。”

叶蓿凝看得庞全离去的身影,听得他那意味深长的言语,压下了心头的酸楚道。

紧接着,她似想起什么般,笑着将身后的一名看似星眉剑宇,青俊的脸颊,冷峻无比的少年拉了过来,对其笑语道:“来,无痕,这便是你一直想见叶凉哥哥了。”

“嗯?”

叶凉看得那似有些孤冷的熟悉少年,困惑道:“他是无痕?”

“叶凉哥。”

叶无痕见他认出了自己,终是开口以喊。

“还真的是你小子。”

叶凉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道:“没想到,都那么大了。”

“叶凉哥都成北凉有名的妖孽天才了,我难道还不能长大?”叶无痕轻撇嘴,半冷语道。

“你小子”

叶凉笑着道:“说话,还是那么冷,那么不中听。”

于他而言,对叶无痕的记忆不多,但是却够深,并非因为叶无痕言语难听,而是因为叶无痕是当时那么寥寥些许人中,不看轻他的人之一。

那时的叶无痕言语亦是这般清冷,甚至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孤傲。

不过,其言语虽让人不喜,但这小子的行径,却每每都暖其心,让当年那心悲凉的叶凉,心中多了些许暖意。

只可惜,叶无痕很小便跟着五叔叶晋出外游历去了,这一走,便再也未回来。

如今再见,叶凉难免有些惊喜与唏嘘。

想及此,他亦是问语道:“对了,你小子,怎么来洛水门了?”

“来拜师,入门。”叶无痕冷语道:“不过现在,不想拜了。”

“怎么又不想拜了?”叶凉笑道。

“因为他们不辨是非,不分皂白,将叶凉哥给关在这里。”叶无痕直言出语。

这小子

叶凉暖心而笑,道:“别听外面乱说,我只是在这闭关潜修,并非被关在这。”

“何况”

他笑揉了揉叶无痕的头,道:“这一方界域,最好的便是洛水门,你不拜在此,还想拜在哪?”

“反正,不想拜为难叶凉哥之地。”叶无痕执拗道。

“傻小子。”

叶凉笑道:“放心吧,他们没为难我,我随时可以出去的,你就安心拜吧。”

“叶凉少爷,你真的随时能够出去吗?”

陡然的急切问语响起,那一直待于后面的宁桃忽然从几人之中走出,踏步上前,紧张的问语道。

“嗯。”

叶凉为了让他们放心,点了点头后,他笑着扯开话题,问道:“怎么,宁桃你也来了?母亲他还好吗?”

面对他的问语,宁桃慌乱而焦心的伸出素手,抓握住了他的手臂,道:“叶凉少爷,既然你可以出去,那便快些跟我去见叶延少爷最后一面”

“去看看珂儿姐姐的墓冢、去救救袁盛吧。”

第267章 三年之约,叶凉之诺!

“桃儿。”

叶蓿凝黛眉一蹙,将其冰冷屏退道:“你在胡说什么,还不退下。”

别人不清楚,但是身为姐姐,她哪能不清楚,叶凉刚才那些根本就是些宽慰之语,一旦叶凉真的离开此地,那后果或不堪设想。

在叶蓿凝的斥语之下,宁桃似做错事的孩子,垂首退到了一旁。

看得这一幕,叶凉眉头微皱,问语道:“姐,刚才宁桃说什么?什么最后一面?什么墓冢?还有袁盛,又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叶蓿凝摇了摇螓首,强颜欢笑。

不对,有事

叶凉有捕捉到她眼眸里的一缕挣扎、一丝痛苦,他看向那被水妈拦着的宁桃,道:“宁桃,你刚才说什么,是不是三哥和袁盛他们出事了!?”

“没有没有,三少爷他好的很,怎么会出事呢。”水妈笑着替宁桃答道:“少爷你便不用多担心了。”

面对水妈之语,叶凉还未开口,叶无痕便直白道:“什么没出事,明明出大事了,好么?”

这一语,亦是令得叶蓿凝等众脸面齐齐一变。

看得此,叶凉自然辨出了端倪,他跨前一步,肃然道:“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要瞒着我!”

“唉”

叶蓿凝轻叹一声,道:“我终究不应该来的。”

她缓转过身,似不想言语道:“宁桃,既然你想说,便说吧。”

“小姐。”

宁桃素手紧揪着衣角,看得叶蓿凝的背影,心中挣扎。

她不敢轻言以害了叶凉,可为了袁盛、赵珂儿,她却当真忍不住不说。

旋即,她似做了天大的决定般,不顾水妈悄悄劝阻,跨前一步,跪身施礼道:“求叶凉少爷,救救袁盛!”

“宁桃。”

叶凉轻踏于前,伸出手将那眼眶带雾,泪眼婆娑的宁桃扶起,问道:“究竟怎么了,你说。”

这一问,问的宁桃泪眼更多。

看得她悲泣的难以言语的模样,叶蓿凝哀叹一声,终是缓转而过,道:“前些时日,三哥所带的血贲军在外出执行任务时,遭遇了伏击,损失惨重,几近全灭。”

“而那队伍之中,便有着第三军团的袁盛等人。”

轰隆!

叶凉的内心彷如雷霆滕涛,他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后,稳住身形道:“那三哥、袁盛和熊罡他们,怎么样了?”

“三哥他身负重伤,现于北凉王府内医治,恐命不久矣。”

悲伤的说了一语,叶蓿凝看向那面色如灰的叶凉,粉唇再启:“至于熊罡,已于那场战役之中战死,而袁盛他似被擒了。”



叶凉忍着心头惊涛,他重重的呼了口气后,极力保持着平静,声音微颤而问:“是谁做的?”

他当真想知道,在这南祁皇朝,究竟有谁有如此天大的胆子,敢对他们北凉王府的血贲军下此狠手!

面对叶凉的问语,叶蓿凝轻吐语道:“吕玉凤。”

轰!

浩荡的玄力瞬间迸发而出,叶凉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眼眸微凝,咬牙切齿道:“吕玉凤!!!”

这个曾经要夺他之命未成的人,如今竟卷土重来,害了他三哥之命!

想及此,他看向叶蓿凝,问道:“难道,祖父、三叔未去寻她算账?”

“唉”

叶蓿凝轻叹一语,道:“祖父还未动,南云王府之人,便率先找上了门来,拿着一张所谓蓄意侵占南云地界的书信,讨要说法。”

“并且以势压人,硬说三哥他们行于吕玉凤那地界,是图谋不轨要对他们南云王府动手,侥幸被吕玉凤发现,这才起了冲突。”

她玉面上有着愤恨与无奈:“同时,南云王府的人,还拖出了穆恪消失之事,要我们北凉王府给个交代,就是因此种种,他们护下了吕玉凤,令得祖父无可奈何。”

“还有”叶无痕垂眉道:“南祁皇朝那以四皇子为首的势力,同时对王府施压,更令祖父难以轻动。”

看来,这南云王府和南祁皇朝的皇族,终是忍不住,再度蠢蠢欲动了。

叶凉心念微动,目光微微凝起:至从当年害死了我父亲,你们便一直韬光养晦,以待时机,谋定再动,如今为了穆恪,为了杀我,这收敛的爪牙,要再露了么?

他可不信,这边刚战完,吃亏的北凉王府还没动手,那边南云王府就那么快收了消息,来质问。

如此快的反应速度,若非早有预谋,怎可能做的到?

想及此,叶凉抬起头,双眸坚毅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归去吧。”

“凉弟,不可。”

叶蓿凝劝语道:“先不说,你强行离开此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单单说,此次之事便有诡异。”

“吕玉凤她再胆大,也不应有此等胆子敢与北凉王府如此作对,我若所料不差,她的背后定有南云王府支持。”

她担忧的急语道:“若是如此,你回去,便是自投罗网,九死一生!”

毕竟,她可是知道,恭羊封、穆恪等人都死于叶凉之手,这般回去,岂非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叶凉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道:“纵使是他南云王府在背后鼓捣,又当如何?”

没有证据,他丝毫不惧南云王府敢对他怎样!

否则,此次南云王府就不会借用吕玉凤的手来发难,而是亲自动手了。

一念至此,叶凉深眸之中,银芒乍起:“既然南云王府喜欢借刀杀人,那么我就彻底把他这把刀给毁了。”

“让他再无刀,可借!”

那话语霸道无匹,震人心神,在这幽幽洞天之中,传荡着,经久不散。

叶蓿凝玉面微变,道:“凉弟,你是想杀了吕玉凤?”

“此等害我三哥,屠我血贲军兄弟的歹毒走狗,我若不杀”

叶凉星眸之中杀意滕涛,咬牙切齿道:“当真愧对我心!”

“可是凉弟,如今已过去两年多,吕玉凤境界究竟如何尚且不知。”

叶蓿凝黛眉微蹙道:“在其身后,还有着偷偷潜藏于暗处相助的南云王府,如此情况,你去杀她,实在太过危险了。”

“更何况”

话语微顿,她面露忧色:“你与吕玉凤本就有着深仇大恨,此番若去,她定不会放过你,甚至极有可能要置于你死地。”

当年吕玉凤半路袭杀叶凉之事,她已然知晓,如此堪比血海的大仇,或早已变成只能活一方了吧。



叶凉嘴角浮现一抹嗤笑之色,道:“当年,我境界尚且低微,她都杀不了我,如今我已可踏入死府,她又拿什么来杀我!?”

“可是”

“行了姐”

伸手打断叶蓿凝的话语,叶凉意念一动间,令那一直安静插于一旁岩石之上彼河剑陡然归于他的背脊之上后。

他双拳紧握,目光微凝,道:“无论如何,我要践行,三年前许下的诺言!上白凤府,与她‘讨教’!”

踏平她那白凤府!

嗡!

手中轻剑一震,他双眸之中金纹显现,一字一顿道:“吕玉凤,三年之期将近,我这就来,收你的贱/命!”

第268章 欲救命,偷玉莲

那霸道而杀机凌冽的话语,于这洞天内,幽幽传荡,震入叶蓿凝等人的心头。

旋即,宁桃再度跪下身,道:“叶凉少爷,既然你愿意回去了,那你一定要救救袁盛,他被吕玉凤抓了,生死不明。”

“你一定要救救他。”

那泪眼婆娑的哭泣求语,看得众人心颤,亦能看出她对袁盛的深深情意。

“起来吧。”

叶凉缓缓将其扶起,道:“袁盛曾与我出生入死,他的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谢谢叶凉少爷。”

宁桃感谢一语后,她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还有,珂儿姐姐的墓冢不知被谁给挖了,棺材里面的尸体不见了。”

她素手紧揪,恨意陡升:“我若猜的不差,也定是那吕玉凤所为。”

“吕玉凤!!!”

叶凉眼眸微凝,杀意暴涌:你还当真够歹毒的,为了逼我前去,竟然连一死人都不放过!

在他看来,当年吕玉凤截杀他时,就想将赵珂儿分尸,是他拼死相护。

此等情况,或就给吕玉凤造成了一错觉,认为叶凉深爱赵珂儿,以赵珂儿来诱叶凉,必能成功。

想及此,叶凉手中轻剑一震,直接将那剑身震断,森冷吐语:“你往昔做的孽,此次,我要你百倍奉还!”

“叶凉哥。”

一旁的叶无痕看得他那睥睨天下的浩荡气势,陡然吐语道:“你果然与以前不一样了。”

被他这一语惊醒思绪,叶凉收起手中断剑,道:“行了,现在不是说此事的时候,我们立马启程,回北凉王府。”

叶蓿凝闻言黛眉微蹙道:“但是凉弟,神尊不在,众上尊又无法做主,你未经允许,又如何下的了山?”

“我从未想过,此次要经过允许,才下山。”

随意一语,叶凉面色肃然:“家里有难,岂可再拘泥于这些小节。”

“走吧。”

说着,他便打算径直离去。

“凉弟。”

叶蓿凝一把拉住了他,道:“你可知,你如此走了,后果是什么!?”

那或许,连逐出师门,都可能是轻的了。

若擎皇宫之人再从中作梗,那命都不一定能保了。

这就是为何,叶蓿凝知晓这些事情,却挣扎久久,不敢轻言的原因,毕竟,这可能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无论后果是什么,我都无法坐视不理。”叶凉双眸泛起寒光:“人生在世,该还的恩义,就该还。”

“该报的血仇,就当报!”

那坚定之色,令得叶蓿凝等人皆是动容。

言鸢看及此,老神在在的点了点葱首,道:“我支持你。”

“嗯。”

叶凉轻点了点头,似想起了什么,转而对着叶蓿凝问道:“姐,你刚才说,三哥深受重伤,快不行了?”

“是的。”

叶蓿凝美眸里,泛着几缕悲伤:“祖父已多方寻人治疗,亦找了不少的玄丹妙药,可惜都回天乏术。”

她素手轻放于粉唇,似忍着哭泣之声,道:“三哥说,他在你幼时答应过你,要替你寻一世间最美的娇娘,亲眼看着你成亲娶妻。”

“此次出门,他未替你寻回******,更未能亲眼看着你娶亲,他心有不甘,所以”

话语微顿,那清泪终是止不住于她的玉面上,滑落而下:“他想等你回去,将他这一生的东西,都交于你,当做你以后娶妻,他给你的贺礼。”

“三哥!”

叶凉忍不住闭上了眼,任凭泪水于眼中溢出。

回忆四溢。

那是几个顽劣孩童,对着幼时体虚多病的叶凉,扔着石子,嘲讽而语:“你这个废材,这个身负妖龙的煞星、瘟神,你离我们远点。”

那些人砸着,哪怕是砸的叶凉狼狈倒地,伤痕累累,都无半点同情。

其中一名似领头,年纪颇大的女孩,一脚踩在他的身,趾高气扬的指着他,恶毒咒语:“就你这一辈子都娶不到女人的废材,也敢撞本大小姐的玉体。”

“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她便接过身后孩童递来的石头,要朝着叶凉砸去。

啪!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陡然飞掠而过,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那女子的玉面之上,打的那女子都是飞掠而出,重重的跌落于地。

而后,那道身影踏前一步,冲着那群顽童,凌冽喝语:“再不滚,我要你们的命!”

“是叶延,北凉王府的天才叶延”

似被叶延给吓了住,那群孩童在扶起那女孩后,仓皇的逃窜离去。

叶延看得他们离去的身影,缓转过身,将那狼狈不堪,破皮溢血的叶凉扶起,关心道:“凉弟,你没事吧?”

“没事。”

叶凉咬着牙,忍着痛摇了摇头后,他似忍不住问语,道:“三哥,他们说,我是废材,是煞星,以后都娶不到妻子,这是真的么?”

“傻瓜,怎么会。”

叶延笑揉着他的头,道:“三哥答应你,以后三哥一定为你找一个,这世间最美的******,做你的妻子。”

“真的么?”

“嗯,真的”

思绪缓缓归拢,叶凉回念着那此身所残留的记忆,深深的吸了口气后,他任凭那流淌而出的泪水,滴落于地:幼时的一句戏言,你

竟然一直铭记于心!

啪嗒

泪水落地,溅起水花,颤入他心。

随着泪水肆虐而起,他双眸缓缓变得坚毅:三哥,我定救你!

一念至此,他看向叶蓿凝等人,道:“姐,你们等我一会儿。”

陡然一语落,叶凉无半点犹豫,转过身朝着那石室内走去,去取那一朵已然盛开的清肌玉莲花。

片刻之后,当得叶凉从那石室内出来之时,叶蓿凝等人依旧站于原处等待。

只不过,她们的身边多了一人,黑萝!

“凉弟。”

叶蓿凝看得叶凉出来,亦是喜悦的上前,道:“刚才我已与萝奶奶说了家中之事,萝奶奶答应我们离去了。”

于她之语,叶凉正欲出言,那黑萝却是率先淡漠出语,道:“你可以走,但交出清肌玉莲花。”

这一语,亦是令得叶凉心头‘咯噔’一颤。

他强忍着心头波澜,道:“黑老”

“你不用解释。”

黑萝冰冷打断他的话语,道:“那清肌玉莲之上,有我下的印记,外人一动,我便可知晓。”

“而那石室,除你师父与我和水之谣外,无任何人可踏入半步,那般除了你拿了,还有谁!?”

那话语坚定,已然断定是叶凉所为。



重重的呼了口气,叶凉陡然后退两步后,他对着黑萝极为恭敬的施了三礼,请求道:“黑老,三哥待我恩重如山,情意深厚,我不能不救他。”

“还望黑老心善,让我将此莲带回,救三哥的性命。”

那话语低微,甚至为了叶延都有了几分乞求之感。

“不可能。”

感谢叫我皇、笑口常开、怀一、死神、旧人、139尾号4360、275孤傲九月、冰焰、过客的打赏,第一天上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订阅,以让此书走下去,谢了。

第269章 与黑萝相认

“不可能。”

一语拒绝,黑萝神色冰冷:“此莲是你师父用来救帝子所用,她等了百载,怎可能让你捷足先登,如此胡用。”

面对她坚定的话语,叶凉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此莲本就是为救我才用,如今却又为我所累,难以拿走!我该当如何!?

他清楚,这帝子根本便是他自己,若那擎皇宫只会白白浪费,反倒是用来救叶延才是主要。

可黑萝不知,亦不会让他随意取走。

想及此,叶凉抬首凝眸道:“倘若,我定要取走,黑老该当如何?”

“不得不说,老婆子我一直很喜欢你,不过”

黑萝似有些回念,道:“我受夫人所托,以余生死护小笨五,所以,任何于五儿有害之事,我皆不会允。”

她微微低下螓首,垂眉看向那溢散着平静却又恐怖玄力的素手,道:“倘若,你定要这般做的话,那老婆子我只有狠狠心了。”

“萝奶奶。”

叶蓿凝喊喝了一语后,她在看得黑萝那冰冷而决绝的模样,转头对着叶凉急语道:“凉弟,你就将东西还了吧。”

她已然听出了此物的珍贵,如此之物,别说叶凉现在难以拿走,就算真的拿走了,白洛水还有整个洛水门会放过他么?

如此,以叶凉的命来换,这等以命换命的方法,她怎可能允?

然而此刻,叶凉对于叶蓿凝的话语却是半点也听不见,他双眸微微出神,似有些波澜的看向黑萝,问语道:“你刚才喊那帝子,喊小笨五?五儿?”

他那垂落的手,在此时都是有些轻颤:五儿、小笨五,那是母亲从我幼时开始喊的宠溺之语,亦是母亲最信任的身边人,才能学到的喊语。

黑老她,又怎会知?

要知道,哪怕是一些亲朋,喊他最多的,亦是与姓名相关,或者便是五少爷,难得有小五,更别提有小笨五和五儿的了。

“是的。”

黑萝平淡的点了点螓首。

黑萝黑芸萝

叶凉心头微微呢喃了一语,他心神一震:难道,她是黑芸萝

芸老!?

一念至此,他凝望着黑萝,试探般的缓缓吐语道:“芸老,别来无恙。”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平静的黑萝娇躯下意识的一震,这一震虽不明显,却依旧被叶凉给捕捉到了。

“果然是么”

就在叶凉心念微起间,那黑萝神色微微复杂的看向他,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叶凉重重的深呼了口气后,他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转而对叶蓿凝等人,道:“姐,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和黑老单独谈。”

“可是凉弟”

“没事,去吧。”

叶凉神色平静而坚定的吐语。

叶蓿凝等人看得他那肃然的坚毅模样,终是在关心的交代了几语后,三步一回头的缓缓退出了这洞天之中。

待得她们尽皆离去,叶凉才是转头看向那,至始至终将目光停落于他身上的黑萝。

而后,他望着黑萝,声音微颤,吐语而问:“请问,黑老身上,可有一个残缺且刻了字的紫珍珠。”

“你”黑萝那面容之上泛起一丝波澜:“怎么知道?”

呵那一字是我刻上,我又怎会不知。

叶凉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涩,他忍着眼眶的雾气微腾,呢喃而问:“那颗紫珍珠,是否曾被人,唤错为黑珍珠。”

咚。

柔心似重重的一颤,黑萝似念起了幼时的叶凉,拿着她的紫珍珠,硬刻上了黑字,执拗的与夫人、与她争辩,说是黑珍珠,刻上了黑萝的黑字。

便铭刻定下,就是黑珍珠了。

那时的凉儿,尚且年幼,童心未泯,所以,于那般稚气之举,她与夫人皆是宠溺的顺着他说,甚至,都未责怪凉儿毁坏了她这最喜爱的紫珍珠。

此事,当年只有她、夫人还有凉儿知。

忆念至此,黑萝那玉面上的冰冷终是渐渐化去,她启着那颤抖的粉唇,吐语:“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面对她的问语,叶凉似答非答的颤声而问:“不知,可否将那颗残缺的紫珍珠借我一观。”

于此请求之语,黑萝凝视了他良久,终是缓缓伸出素手。

待得她将那伸出的手,手心向上,手掌摊开之时,一颗圆润剔透,却有着小残缺,散发着清莹光芒的晶莹紫珍珠,显现于其上。

嗡!

紫玉珍珠闪烁,照亮了这片幽黑洞天,照颤了叶凉的心绪。

旋即,叶凉努力遏制着心头潮涌,伸出手将那颗紫玉珍珠拿过,放至眼前一观。

这一观,观的他压制的神思几近决堤。

“是这颗是这一颗珍珠!!”

叶凉望着那荧光紫珍珠上,那刻着的一个黑字,还有那多余的凉字的半边,两点水,心头澎湃而涌。

连带着他那拿着珍珠的手,都是有些微颤。

此时此刻,他都能清晰的记起,儿时的他,在看得黑萝和母亲因宠溺的笑他紫黑不认时,幼稚的想在那紫珍珠上偷偷刻上凉字。

以证明这就是黑珍珠,是有他名字作证。

可惜,当时做贼心虚的他,因父亲的到来,导致只刻了两点水,便草草结束了这场闹剧。

那一幕,好似就在昨日,令得叶凉记忆犹新。

一念至此,叶凉那握着紫珍珠的手都是紧揪的泛白。

“你”黑萝黛眉微蹙道:“没事吧?”

“没事。”

叶凉轻摇头,思绪渐渐归拢,他摊开手掌,在将紫珍珠递回去的一刹,陡然问语:“那珍珠上的一点残缺,是否是幼时一不懂事的孩童。”

“以剑,挥破的?”

那问语,问的突然,问的平静,问的黑萝接触上叶凉手掌的玉手,皆是一颤。

令得叶凉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意蕴深长的一颤。

良久,久到黑萝的素手在叶凉的手掌心都不知顿了多久,她才渐渐缓过神来,将那颗珍珠收回后。

她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叶凉,似半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面对黑萝的问语,叶凉未答,反问道:“若我所料不差,这幅样貌,应非你本貌,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本貌?”

“你!”

黑萝语顿、心神颤,她凝视了他良久,良久

似要看穿些什么,又要看明些什么。

“唉”

这般久久,她望着他黑眸里的那一抹坚毅,终是轻叹一声,似有退让:“罢了,便让你看看吧”

嗡!

下一刻,她那清润如婴的面颊之上,荧光星点溢散而起,那面容亦是在此刻发生着改变。

那改变不大,非常的细微,可就是这般细微的变化,就足以令得亲朋难认。

待得那星点彻底退散,玉面彻底变化,叶凉望着这张熟悉的面颊,整个人都是愣在了那里,身子震颤:是你真的是你

他不会认错,这一张面庞,虽所见不多,但却是曾最宠溺他的人之一,是每每归来,都会为他带礼的慈和老人。

一念至此,叶凉眼眶腾雾,眼眸深颤,终是呢喃吐语:“芸芸奶奶好久不见。”

“你”

黑萝娇躯一颤,语微顿,她苍凉的眸子微动,吐语道:“喊我芸奶奶?”

是啊,芸奶奶

叶凉眼眸微微闭起,任凭泪水由那眼皮之下溢散而出后,他深吸了口气,道:“芸奶奶,我是凉儿,是那调皮的笨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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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你的笨小五,回来了

啪嗒

晶莹的泪滴轻落于地,溅起绚丽的水花。

与此同时,那清悠之语,似轻似重的敲击在了黑萝的心房之上,震得她身躯都是一颤。

“你”

黑萝那袖袍之内的素手轻颤着,似有几分预料之中,又有几分预料之外的惊愕,颤语道:“你是小五?夫人的小五?”

“嗯。”

重重的点了点头,叶凉缓缓睁开那红润的双眸后,他双手放于胸膛之上,猛地扒开了衣衫,露出了那赤/裸的胸膛。

吼!

下一刻,那金色的龙纹,陡然隐现,带着点点金光,裹挟着道道低沉的龙吟,映入黑萝的眼帘,传入她的嫩耳之中。

“九九转金诀!”

黑萝看得叶凉胸膛之上那散发着亘古洪荒之蕴,犹如皇者般霸道匹练,却内敛如传奇古韵的金纹神色一震。

她踏着那凌乱的步伐,下意识的靠上前,伸出素手触摸着他胸膛上的金色龙纹,眸带泪,呢喃而语:“是九转金诀真的是九转金诀”

“你”

话语微顿,黑萝抬起螓首,看向那眼眶含雾的叶凉,激动的颤声而语:“是凉儿”

“你真的是凉儿”

“是我是我芸奶奶”

叶凉点着首,伸出手握上那黑萝抚摸他脸颊的手,润眼而语:“我回来了芸奶奶”

“你的笨小五,回来了”

那语调极力归拢着平静,却终究逃不过那声颤的命运。

那呼吸尽力平复着徐缓,却始终躲不过那泪水的吵扰。

“小五我的笨小五”

黑萝激动的呢喃了一语,苍凉的眸子,泛起晶莹的泪花后,她再也忍不住心潮的澎湃,伸出手将其抱在了怀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她是后来归于夫人的手下,亦多在外忙碌,与叶凉所见不多,但膝下无子的她,早已将这调皮捣蛋的叶凉,当做自己的亲孙儿。

之所以每每归去都会给叶凉送礼,亦不就是想多见一次,她这喜爱的小五么。

想及此,黑萝轻抚着他的脑袋,似心疼孙儿般久久未语,仅是抱着,久久未放开。

良久,待得叶凉终是平抚心绪从她怀中出来后,黑萝才忍不住看着他那削瘦的脸颊,心疼的问道:“凉儿,这些年你究竟去哪了?”

“又发生了些什么?可否,告知芸奶奶。”

那话语里,没有阴谋,没有夹在其它半点多余碎念,只有纯粹的关心,以及那长辈对晚辈单纯的疼爱。

“嗯。”

叶凉点了点首,破涕淡笑的似幼时孩童般,以手随意擦拭去眼角泪水,道:“我慢慢的,都告诉芸奶奶。”

“好。”

伴随着黑萝的应语,叶凉亦是开始了他的叙述之语,那一语讲了很久很久,久到黑萝似身临其境的重走了一番,他那艰辛的新旅程。

待得叶凉彻底叙述完,黑萝心疼的轻捋去他额前的青丝,道:“这一路,可苦了你了。”

“不苦。”

叶凉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眼眸里透出坚毅:“只要能一步步踏上去,只要能为父报仇,只要能不让她穿错红妆,这一切”

“都值得,都不苦”

“傻孩子。”黑萝轻望着他,疼惜道:“以后没事了,有芸奶奶在,奶奶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嗯。”

叶凉轻轻点了点头,忽而问道:“对了,芸奶奶,你为何会改了名,易了貌?还有母亲,当年究竟是去了哪里?”

面对他的问语,黑萝缓缓放下手,吐语道:“我改名,易貌这些都是夫人要求的。”

“母亲?”

叶凉似有不解道:“这是为何?她为什么要让芸奶奶这般做?”

“不止是我。”黑萝道:“当年,许多夫人手下的亲信,都在夫人的要求下,改名易貌,隐居四散去了。”

的确,当年随叶凉母亲消失的,还有一批强者。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她们皆是被那灭杀了叶南天的神秘强者给屠戮了。

却是没料到,她们是听了他母亲之语,各自隐匿而去了。

想及此,叶凉困惑道:“她们都未死,都隐匿了?”

“嗯。”

黑萝点了点螓首,看出了他的不解,道:“至于为什么,夫人未细说,我也不甚明。”

“她只叫我们隐姓埋名,分于各处,不过”

话锋微转,她轻柔而笑:“现在我倒是明白,夫人为何让我们分布于各处了。”

“或许,她早就料到你之事,所以才让我等分布于各处,或可与你再遇。”

一念至此,黑萝感慨道:“怪不得,夫人说,终有一日或会再遇,会再续前缘,原来,是这般。”

“原来如此。”

叶凉了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微微坚毅:若是如此,母亲应当是为我留下了一批‘家底’,供我崛起。

那般说来,难道母亲当真早有猜测,会有这一天?

可惜如今母亲不再,或许这个答案,只有见到她时,才能知晓了。

想及此,叶凉抬首看向黑萝,道:“芸奶奶,那你知道母亲究竟去哪了么?”

当年母亲消失的离奇而突然,他几乎翻遍了神府九界却终究未寻得她的下落,甚至连他都要觉得,母亲是如传言般,被神秘人谋害了。

面对他的问语,黑萝摇了摇螓首,蹙眉道:“此事我亦不知,或许,秦菀莲那老太婆会知道。”

“毕竟,和我这后来才跟夫人的,她那老太婆可是比我早的多。”

“看来,百年过去了,芸奶奶对婉莲奶奶的‘怨气’依旧不减。”叶凉笑道。

上一世,两人便时常斗嘴,只不过这斗嘴,越斗感情反倒是越好。

只是两人互相不愿承认罢了。

“哼。”

黑萝葱鼻轻哼,道:“和那死老婆子,减不起来。”

“行了,不说她了。”

随意的挥了挥手,她看向叶凉肃然道:“虽然当初夫人略作布置后,没多久便突然消失,亦未留下任何言语、信物。”

“但是”

话锋一转,她认真道:“夫人她非无情无义之人,我想她如此做,定有她的道理,或许有苦衷亦不一定,希望你不要误会于她。”

“嗯,我明白。”

叶凉点了点头。

“那就好。”

黑萝欣慰的一笑后,她神色微凝:“当年之事,的确诡异。”

“我等隐姓埋名没多久后,就果然有人四处查询我等的下落,欲诛杀我等,想来,夫人是早就料到有人欲对我等不利,才早做了这一提防手段。”

一语至此,她面露担忧:“怕只怕,夫人的失踪和这些寻觅,要杀我等之人有关联,那夫人或便危险了。”

“当年之事,太过扑朔迷离,不过”叶凉双拳紧握,目光坚毅:“无论母亲是自己失踪,还是被那些人所害,我都会查个清楚。”

“倘若真是他们,那我便要他们”

话语微顿,他眼眸中杀机乍起:“血债血偿!”

黑萝看得他那坚毅的模样,露出了一抹欣慰的淡笑:夫人,五儿他长大了。

“芸奶奶。”

叶凉神思渐渐恢复清明的喊了一语后,他看向黑萝道:“既然当年之事如此诡异,为了安全起见。”

“以后,你我还是按以前那般来,暂且不要暴露为好。”

“好。”

黑萝点了点螓首,略微变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仅是小调,却能给人不识之感。”叶凉赞叹道:“芸奶奶,倒是厉害。”

“还喊芸奶奶?”

“啊倒是忘了。”

叶凉露出尴尬的一抹笑颜,道:“萝奶奶。”

黑萝闻言欣慰一笑,道:“你小子,当初让你喊,可是百般不愿,现在倒是乖了。”

“因为”叶凉纯真笑语:“我真的把芸奶奶当做亲祖母一般了,自然就喊的出了。”

“百年未见,倒会哄老婆子我开心了。”

黑萝轻笑而语:“好了,跟我去见你师父吧,想来,她若知晓,会很高兴的。”

说着,她便欲伸出手,牵着叶凉去寻找白洛水。

感谢祭残惜的打赏

第271章 不易的下山路

“萝奶奶。”

眼见黑萝要握住自己,叶凉反手便是抓住了她的皓腕,肃然道:“不可。”

“嗯?”

叶凉看得她那微皱黛眉的模样,亦是未做犹豫将心中所忧尽皆告诉了黑萝。

待其说完,他亦是面色凝重道:“现在的我,还太弱,照顾不了她,所以,不能说。”

“谁说老婆子我告诉她,是要让你照顾她了?”黑萝道:“我是要让她照顾你,照顾我们的笨小五。”

“萝奶奶”

“好了。”

轻回一语,黑萝清润的脸面上浮现一抹淡笑,道:“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我逗你的。”

她面露沉重之色,道:“你考虑的,并非不是没有道理,我亦能够理解,毕竟这看似平和的神府九界之中,实则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若卷之,或可轻易取人性命,哪怕是强如你父亲亦难以避免,又何况你的师父呢,不过”

如此说了叶凉赞同的一语,她看向叶凉微转话语,道:“身为你的长辈,我还是劝你一句,告诉你师父,事情或许并不会似你想的那么糟”

然而黑萝的话还至一半,叶凉便直接摇首道:“关心则乱,我不能冒这个险。”

他双拳微握,目光深凝:“哪怕是一点点危险,我都不能让她陷入其中。”

“唉痴儿”

黑萝轻摇螓首,感慨道:“你的选择,老婆子我答应你,只愿你以后不会后悔便可。”

“嗯,谢谢萝奶奶。”

叶凉点点首,道:“那萝奶奶,这清肌玉莲花,我是否可以?”

黑萝闻言展颜一笑,道:“此花本就是为你所准备,如今你想要,自然可拿了。”

“不过”

语顿,她似提醒道:“我能做的,只是在此不阻你,但接下去的路,就得看你自己了。”

“毕竟,我若助的太明显,那你的师父必然会有所察觉了。”

“我明白。”

叶凉了然点首后,肃然道:“那我便先告辞回北凉王府去了。”

“去吧。”

有了黑萝的点首应允,叶凉终是未再犹豫,恭敬施了一礼后,他便是匆匆朝着外面行去,离开了这洞天冰地。

“唉”

黑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悲而叹:“你这性子倒是与夫人一样,什么都爱埋在心中,一肩扛起,不愿让她人陪你遭罪。”

“可是”

玉面上有几分别样的悲戚,她感慨道:“纵使老婆子我宠溺你,助了你,这下山的路,依旧不易啊。”

一语至此,她的识海之中回荡起了,那一道绝世倩影。

而后,她看得叶凉消失方向,边摇了摇螓首,边呢喃而语:“有她在,你又怎可能轻易带着清肌玉莲花,离开此地呢。”

寒铁冰地外。

当叶凉行至此处时,叶蓿凝等人已然在此等候了良久。

“凉弟,你总算出来了。”

叶蓿凝看得叶凉的出现,立刻便是踏步上前,目光紧张的扫视着,生怕他身负伤患。

一旁的言鸢看得这一幕,亦是调笑道:“小叶子,你若再不出来,你这姐姐可能要拼命冲进去救你了。”

“我没事。”

叶凉笑着回答了一语后,他心有暖流的看向叶蓿凝等人,道:“走吧,回家。”

“叶凉师弟,你这般走,可不好。”

就在叶蓿凝点了点螓首打算应允离去时,一道熟悉的幽幽之声陡然响起。

循声望去,庞全的那道胖乎乎的身体,正仰面躺在对面的一座巨大岩石之上,其双脚搭起,一手枕于脑后,一手拿酒而饮,倒是好不快哉。

看得这一幕,叶凉踏步上前,拱手道:“庞全师兄,我家有变,三哥命悬一线,我必须回去见他一面。”

“还望师兄成全。”

那话语恭敬,语重而情义长。

“唉”

庞全感受着那暖阳的轻抚肉面,感慨道:“虽然,我很同情师弟的遭遇,亦很想帮师弟,但是神尊有命,我亦不能违。”

“所以,恕师兄无能为力。”

他似无奈的挥了挥手,道:“回那寒铁冰地里去吧。”

“庞全师兄。”

叶蓿凝素手紧揪,似想上前劝语,却是被叶凉给拦了下来,而后,他踏前一步,面色坚毅,一字一顿道:“恕师弟斗胆,今日这山,我必下之。”

“是这样啊。”

感叹一语,庞全缓缓支起上半身,侧而看向叶凉,道:“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

唰!

话落,他身形站起,轻轻一纵,跳跃至了叶凉等人面前不远处。

紧接着,他手中一柄混铁赤火长棍,浮现而出:“那你便打赢我先吧。”

面对那静立着,似要与自己一战的庞全,叶凉双眸微微凝起:想庞全,硬憾是不可能赢的,那么只能出其不意了。

他很清楚,如今的他并非庞全的对手,想败之,太难了。

不过,与面对那不可能胜之的黑萝相比,战庞全总算有那么一丝希望,而这一丝希望,就要靠他自己来创造了。

想及此,叶凉手中一柄轻剑显现而出,肃然道:“如此,便得罪了。”

唰!

话语一落,他无半点犹豫,脚步跺地,便如流光之影,瞬息而出,对着那庞全袭杀而去。

庞全看得那悍不畏死般,硬憾而来的叶凉,亦是热血之心被勾起,直接收起那一葫芦酒,喝语道:“来的好!”

说着,他手中赤火铁棍一震,便是对着叶凉正面袭杀而去。

铛铛!

下一刻,双方的身影疯狂的交错而战,剑棍相击之声此起彼伏,响彻于这山谷之中。

叶无痕看得那打的四周飞沙走石,风卷狂豪的二人,双目灼灼,吐语道:“八哥,在剑道上的领悟,当真非凡。”

简直,解开了我许多未解的困惑。

“那是。”宁桃点首道:“现在的叶凉少爷,可是很强的呢。”

“是很强,不过可惜”

叶无痕凝神以观道:“八哥的境界和那位师兄的相差太多,如今一战,仅是因为那位师兄未使出真正的力量。”

“倘若其用了,那八哥必败。”

那分析的倒是颇为透彻。

其实于此点,叶蓿凝何尝不知,毕竟对方可是高居天武榜第六的强者,岂可能当真如此好对付。

但是,知道归知道,却并无解决的方法,亦只能干着急。

与此同时,那宁桃亦是讶然道:“啊,那怎么办?”

她紧张的伸出手,握住叶无痕的手臂,道:“无痕少爷,你平常最为足智多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叶凉少爷赢吗?”

“没有。”

叶无痕摇了摇头,道:“倘若双方在一个境界,以八哥的剑道领悟,或可胜之,但是现在”

他无奈而语:“两者境界差距太大,着实难胜。”

铛!

就在他这一语落时,叶凉陡然爆发出全力,将那措不及防的庞全给轰的倒飞了出去。

“就是现在!”

与此同时,叶凉眼眸一亮,瞬间收起轻剑,伸出手握住了背后彼河剑的剑柄,打算趁庞全倒射而出,未能及时反应之时,发出最强一击。

将其击败。

嗡!

然而,就在叶凉手握彼河剑,似要拔出劈出那憾天一剑之时,那倒射而出的庞全陡然喊语道:“等等。”

这一喊亦是令得那拔剑而出的手,直接一滞。

这一滞,亦是令得庞全身形快速的稳落于地,失去了绝佳的攻击机会。

铛!

随意的将赤红铁棍插/在了一旁的地里,溅射起些许碎石,庞全看向那依旧保持着握彼河剑姿势的叶凉,道:“你小子,切磋一下,你还真的要拼命啊。”

“真是”

骂语了一句,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不打了不打了,真没意思。”

说着,他亦是扔下一旁的铁棒不管,纵身一跃,又跳回了那岩石之上,拿出酒葫芦继续闷喝起来。

看得这一幕,叶凉、叶蓿凝等人皆是愣在了此地,而后,叶凉缓缓将手放下,似讶异道:“师兄,放我离去了?”

“快滚快滚。”庞全似不满的挥手,道:“和你切磋太无趣,竟然和我搏命。”

他顺势一躺,似不愿再看见叶凉,道:“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叶凉看得他那小孩子般的气闷模样,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朝着他拱手感谢道:“多谢庞全师兄,此恩,叶凉记下了。”

他清楚,这是庞全在故意放他走,否则,就凭刚才那一剑,输赢亦未可知。

甚至可说,输的几率远远大于成功。

“记恩就免了。”

庞全陡然趴起身子,看向他挑眉,道:“等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些你们南祁皇朝的好酒,就好了。”

“这样,也算我这次替你受罚,受值了。”

那话语倒是纯真的很。

叶凉看得庞全瞬间露笑的真性情模样,亦是点头笑道:“一定。”

说着,他又将一旁的叶无痕拉了过来,道:“庞全师兄,我这弟弟今日是来此拜师的,便不将他带回北凉王府了,所以还烦请你替我先照料了。”

“你倒是不会和我客气。”

庞全嘟囔了一语后,他看向那静立不语的叶无痕,道:“那就把他留下吧。”

“多谢师兄。”

拱手感谢了一语,叶凉与那明事理的叶无痕交代了几语后,终是不做停留,带着叶蓿凝等人便是匆匆行离了此地。

待得他们行离此地,庞全继续悠哉躺倒在了岩石上,道:“你便在这等着吧,相信你哥要不了多久,就又回来了。”

他可是清楚,守着此寒铁冰地的,可不止他一人,尤其是那连他都看不清深浅,似打心底感觉到致命威胁的水之谣。

这般人儿守着,叶凉又怎可能离的去呢?

“不会。”

叶无痕似看穿了一切般,凝神而语:“纵使前方强敌无数,他依旧会一往无前,走下去的。”

“哦,你确定?”

“确定。”

他目光坚毅的望着叶凉离去的方向,道:“因为,他是我的叶凉哥,那纵使废材却依旧能不放弃,耀眼至此的哥哥!”

第272章 我要将你,打成废人

山腰之处,这一路来,叶凉的确是又碰到了几人,甚至连那天武榜第一的燕败天都是遇到了。

而这些人,亦是颇为重师门情义,皆与庞全一般,放他去了,尤其是那燕败天豪迈的还约他归来再比试一番,那当真是豪爽至极。

不过,这一次的拦路之人,似乎便不会这般轻易的放叶凉等人过去了。

叶凉看得眼前那赤/裸着那横肉遍布的上身,一拳又一拳轰击在一旁的玄妙岩石之上,煞气滕涛的男子,眼眸微凝,道:“裴阎通,你还真够不死心的。”

眼前这有着古铜色肌肤,身材魁梧而霸烈,肌肉狰狞,方而正的成熟脸颊上透着几分沧桑煞气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囚荒阁的裴阎通。

也便是那裴湛文的哥哥。

在叶凉被关于寒铁冰地的时日里,裴阎通便时常有来,但慑于师门众上尊、长辈的威压,他只敢于寒铁冰地外叫嚣。

想要将叶凉诱出,一战,以报其弟裴湛文那所谓的旧仇。

于此,叶凉倒是从未理会过他,一来,那时的叶凉自认并非是裴阎通的对手,不会傻到出去送死。

二来,叶凉亦无心思浪费这气力、时间,来与这蛮汉所比。

毕竟,他所背负的远重要于眼前之事,岂可能于此来浪费,所以久而久之,叶凉也就随其去了。

却是没有想到,这裴阎通竟然一年多了都未放弃,在这等着他呢。

“嘭!”

又是不带多少玄力的重重一拳轰击在了那岩石之上,溅起点点碎石。

裴阎通在听得叶凉的话语后,终是收回手,缓转过身,看向叶凉,道:“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想出来,便出来了。”叶凉淡漠回语:“难道,还要经过你允许?”

“嗤,倒不用经过我的允许。”

裴阎通嗤笑一语后,他捏了捏手,咧嘴而笑道:“只要经过我拳头的允许,就好。”

那本应阳光的笑意,从他此语展示出来,便显得那般的森冷,而令人厌恶。

“裴师兄。”

面对他的挑衅之语,叶蓿凝不待叶凉出语,便踏前一步,请求道:“我等家中当真有急事,还望裴师兄能够网开一面。”

“让我等下山,蓿凝对此感激不尽。”

那恭敬的肃然模样,倒是可令人动容。

“蓿凝师妹如此动人的请求,倒是让我有些心生不忍啊。”

裴阎通感慨一语后,他再度露出那看似无害的阳光笑意,道:“那这样吧,只要蓿凝师妹愿意留下来服侍师兄我几个月。”

“伺候的师兄舒服了,师兄就放你们离去如何?”

他好似极为善意的露出大白牙,笑道:“这样的话,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去计较你弟弟不懂事,伤湛文之事了。”

轰!

此语刚落,叶凉那周身便是一股凝实的玄力,迸发而出,他踏前一步,深眸之中银芒乍现,从牙缝之中挤出一语:“就凭你这轻辱之言,你不找我的事”

“我也要找你的事!”

龙有逆鳞,叶凉的其中一片逆鳞,便是叶蓿凝。

裴阎通说出如此轻薄叶蓿凝之语,他怎能不怒?怎可能会轻易放过裴阎通?

唰!

伴随着最后几个字的重重吐出,叶凉脚步陡然跺地,整个身形彷如鬼魅般,瞬息掠出,对着裴阎通霸烈的轰拳而去。

似是踏的刚猛了,那所踏之地,都是龟裂开来,裂纹蔓延。

“嗤,缩头乌龟,亦敢与本大爷争锋!”

裴阎通看得那霸道轰拳而来的叶凉,不屑的嗤笑一语后,他不退不避,周身肌肉紧绷而起,对着叶凉便是朴实的一拳轰出。

这一拳,他并未太过动用玄力,似打算仅以肉身便将叶凉碾压。

让叶凉知晓,其与自己的差距。

“呵喜欢托大?”

叶凉望得那几乎以肉身硬憾而来的裴阎通,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去黄泉托大!

嗡!

一念至此,他那已然金漆浇铸的玄拳之上,赤色火舌陡然喷涌而出。

只一瞬,便彷如岩浆一般包裹住了他整个玄拳,发出炙热似可灼烧空间的恐怖力量。

感受至此,叶凉紧握那赤色如岩浆流淌的玄拳,便是更为凶厉的对着那迎击而来的裴阎通,狂猛的拳轰而下。

轰!

下一刻,两拳相交,那按理本应占上风的裴阎通竟是硬生生的被这一拳,给轰的倒射而出,在地间划出了两道又深又长的沟壑后。

他猛地跺脚,狠踩在了身后一块不大不小的岩石之上,才堪堪停落身形。

而反观叶凉,仅是在那股劲力之下,微微倒退了几步,便是轻松的将身形稳住。

不过,饶是如此,叶凉的脸面之上却未露出松神之色,反倒微微凝起,警惕的注视着那裴阎通:这裴阎通不愧是囚荒阁的上层强者。

迟昂的得力悍将。

竟然能在我使用那岩浆池中所融的真阳之力轰击下,都未有特别明显的损败,这肉身当真是被炼制的不凡。

感慨一语,他深眸微凝:想来,若不彻底动用九转金诀的金身来战,单凭肉身,我或许还不一定是其对手。

“真不愧是新生子弟中的第一人。”

裴阎通抬起手,看了看那其上被轰伤的破损皮肉,阴阳怪气的赞语道:“竟然能够将我的肉身轰伤,轰退,了不起当真了不起”

“不过”

话锋微转,他脚步猛地踏在那岩石之上,将那岩石震为齑粉后,凶煞喝语道:“单凭这点,想败我裴阎通”

“还不够格!”

轰!

此语一落,裴阎通那收敛的玄力,彻底爆发而出,溢散在这四周,连得那草木竹石都是被这玄力冲击的凌乱、飘扬。

“果然是死府初期么?”

叶凉面色平静,而无半点波澜与畏惧,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

甚至,在他的深眸之中,还有着一缕贪婪的渴望:呵,玄力修了一载多,我还真想看看,如今的死府,于我究竟有多强!

究竟够不够资格,与我叫嚣!

这一年多来,叶凉与水之谣等人基本上都是切磋,无真正生死热血之战,如今遇到了,他又怎能不心生期待?

不过,他还未动手一战,那不知他如今实力的叶蓿凝,便是关切的跑上前,挡在了他的身前,对着裴阎通求语道:“阎通师兄,凉弟不是你的对手。”

“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们离去吧,你的恩情,以后我们定当报答。”

显然,她不认为叶凉是裴阎通的对手,而且她更担心,打的久了,会惹得洛水门众上尊前来,到得那时,这一切就麻烦了。

“哦?”

裴阎通看得她那神色慌张,一退再退的模样,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试探般的笑道:“看来,叶凉师弟此次是被蓿凝师妹,拉着偷跑出来的啊。”

叶蓿凝闻言倒是难得的冷静,未表现出什么,但是身后那宁桃等丫鬟、随从,却是面色一变,似被揭穿了什么天大之事般。

看得这里,裴阎通亦是更为相信自己的猜测了,他咧了咧嘴,露出了爽朗的笑颜道:“哈哈,看来是真的啊。”

“不过蓿凝师妹放心,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就在他说了让叶蓿凝等心神一松的话语后,那憨实所笑的裴阎通,却说出了一句,令她们惊颤、色变之语:“只要叶凉师弟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来认错,然后”

“蓿凝师妹,能够做我的奴仆丫鬟,做牛做马,还有做狗般的伺候我下半辈子,我就定会替你等保守秘密的,哈哈”

肆虐而笑,他不顾叶蓿凝等人面色的难看,继续威胁道:“倘若不然的话,我只能将你们擒下,转送给师门了。”

显然,从一开始的找事,不占理的他,陡然转成了占理,裴阎通便彻底本性毕露了。

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哪怕他将叶凉等人打成重伤、废人,他也可以说成是为了防止他们逃离师门,是为师门而做的。

而非之前那他那般很明显不占理的,私事故意找茬,找叶凉的麻烦。

如此可占理欺人,裴阎通又怎可能不本相尽露呢?

“阎通师兄,你!”

叶蓿凝似未想到他会变本加厉的得寸进尺,那玉面气的铁青,娇躯更是轻颤,难以言语。

“蓿凝师妹就不要喊我阎通师兄了。”

裴阎通似胜券在握般,自信的笑而辱语:“你应该喊我主人,然后称自己为贱/婢,懂了吗?哈哈”

如此放肆笑语,他还故意刺激叶凉般,得意道:“我现在是一想到以后,被你这贱/婢伺候的日子,便是心中痒痒。”

“来来来。”

裴阎通笑对着叶蓿凝伸手道:“贱/婢,你过来,和爷回/房,他们我就不管了,哈哈”

轰!

浩荡的玄力直冲斗牛,叶凉那金纹已然凝实显现的双眸之中,杀机四溢,他双拳紧握,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看向裴阎通,道:“裴阎通,今日,我定要将你打成废人!”

“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第273章 倚剑,送你下黄泉

霸烈的话语,似无双锋芒,直冲九霄,传荡万山,彻人心神!

那一刻,叶凉寂静一载多的杀伐之意,彻底被唤醒。

那一瞬,他赤红着双眸,似要将这人性泯灭的裴阎通,打入埋骨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轰!

紧接着,叶凉连给裴阎通出语的机会都是没有,脚步直接跺地,越身半空之上,对着裴阎通便是浩荡的一拳轰击而出。

“真阳残拳!”

伴随着此语的吐出,叶凉的右臂瞬间蹦射出赤火之光,滔天火舌翻滚间,似还能看得其中有着岩浆溅射流淌,狂猛至极。

吼!

与此同时,他的身躯之后,一道似可擎天裂天的凶煞妖兽,显现而出,疯狂而狰狞的仰天咆哮。

那仰天嘶吟间,无数岩浆低淌于地,似灼烧着大地,震颤着万物生灵!

“今日,我就废了你这狗屁残拳!”

裴阎通眼眸之中煞气显现后,他双拳陡然一握,那周身的肌肉似都在此时此刻,涨大了一圈,连得那青筋都是恐怖崩起,凶残异常。

狂猛至此,他感受着玄力彻底的爆发开来,再无犹疑,踏前一步,便是对着那轰至近前的叶凉,一拳轰出,沉声以喝:“百煞通冥拳!”

嗡!

当得这一拳的轰出,裴阎通那彷如铜墙铁壁的玄拳之上,煞气似奔腾海水,宣泄般的狂涌而出。

那恐怖的煞气荡漾间,似隐约看得有着一头,彷如修罗幽冥之地厮杀攀爬而出的鬼怪身影,那身影浑身凝炼如铁,透着滔天的血气。

半骷颅半血肉的脸面之上,数根狰狞鬼角,直冲天地,有几根似都非其身所有,好似后来在杀伐之战中,从敌人的头颅上硬生生拔扯下来,装于己身。

紧接着,那修罗鬼影便是在此时此刻,于裴阎通的身后成形,似朝着叶凉身后的异兽撕咬,袭杀而去,要将其,硬生生的拖入幽冥之地。

与此同时,那感受到铁血鬼影轰袭而来的异兽,亦是仰天咆哮一声,在叶凉的轰拳之下,悍不畏死的朝着那鬼怪,厮杀硬憾而去。

轰!

下一刻,两道裹挟着似可崩山裂地的恐怖玄力的玄拳,轰击于一处,直接震起一道撼天动地的乍然声响。

那一刹,两头异兽相轰于一处,似搏命于苍穹!

那一瞬,狂暴的玄力之光,瞬间于两拳相击之处,蹦射而出,霎时间,那耀眼的玄光,以及那席卷而起的霸道玄力、万千尘埃,便是充斥于那两道身影所撞之处。

将那两道身影,尽皆掩盖而去。

似如黄泉骷骨,埋入土中一般。

唰唰!

就在叶蓿凝等人被那狂暴的玄力,逼的连连后退,依旧揪心捏手,屏息凝神的注视之间,两道身影陡然从那刺眼的玄光之中,倒射而出。

嘭!

其中一道魁梧的身影,直接似狼狈的被轰入了那身后的巨岩之中,在一声炸裂的轰响下,整个人都是被硬生生的轰入了那岩石之中,镶嵌而进。

震起无数尘埃,遮掩了身影。

嘭嘭!

至于另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则是被轰的一连撞断了十数棵参天大树后,才终是重重的撞落于那一颗似有千百年历史,庞大至极的大树之上。

无异,这一道身影亦是被深深的轰入了那粗壮的树干之中,消失不见。

震起无数的木屑与窸窣的落叶。

“凉弟。”“叶凉少爷。”

叶蓿凝、宁桃等人看得这一幕,皆是素手紧揪,似不知究竟情况如何。

待得片许之后,此地烟尘、玄光渐渐散去,那原先轰拳之处亦是彻底映入众人的眼帘。



这一观,亦是观得叶蓿凝等人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得,那两拳相交之地,无数道的裂纹蔓延而开,无边无沿,似要将这整座山都是分割成数块一般,骇人无比。

‘咳咳。’

就在叶蓿凝等人美眸震颤的凝视间,一道轻咳之声,陡然于那参天巨树之中,悠悠传荡而出。

紧接着,那道单薄而略显狼狈的身形亦是从那庞大的树干之中,缓踏而出。

“凉弟!”

此刻那从大树之中走出的不是叶凉,还道是谁!?

只不过,此刻的叶凉已然不复之前的清逸俊雅,其青丝散乱,衣衫破碎,狼狈不已,那整个右臂更是衣袖彻底蹦碎,不再。

啪嗒啪嗒。

那右手之上,还有着裂纹显现,腥红的鲜血顺着那伤痕溢散而出,滴落于地。

溅起点点尘埃。

“咳咳”

似是内伤沉重,他那静站着的身形又是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咳出了缕缕鲜血。

嘭!

亦是这一咳,似是震到了那身后的参天之树,刹那间,那似可擎天的巨树,瞬间便是爆裂而开,化为灰飞。

飘散于天地之中。

“凉弟。”

叶蓿凝眼看于此,终是再也忍受不住,心疼的踏步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无碍。”

叶凉伸出那溢血的右拳,摇了摇头,似疲累的回道。

轰!

就在叶蓿凝黛眉紧锁,似要再语之时,一块巨石陡然从那尘埃渐散的岩石之中,飞掠而出,朝着那宁桃等人飞撞而去。

唰!

看得这一幕,叶凉无半点犹豫,脚步跺地间,飞速便是闪身至那吓愣的宁桃等人身前,而后,他握起那金漆再铸的玄拳,便是朝着那岩石一拳轰出。

嘭!

玄拳轰击,岩石四散碎裂,点点碎石溅射而开。

唰。

然而,就在叶凉保护宁桃等人,轰碎岩石的一刹,一道魁梧霸烈身影陡然飞掠而出,瞬间便是飞掠至了叶蓿凝的身前。

“啪!”

下一刻,无半点意外,那道身影的粗糙手掌,便是扣上了那叶蓿凝雪白而纤细的脖颈。

待得叶凉缓过神来,朝着那扣住叶蓿凝脖颈,似要挟般看着自己,狼狈之态不弱于己身的身影,亦是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怒而恨语:“裴阎通!!!”

他双眸充斥着杀意的血丝,一字一顿道:“放了她!”

“啧啧。”

面对叶凉杀伐滔天的威胁之语,裴阎通那有些溢血的玄拳,非但未放开,反倒更紧紧的深扣入叶蓿凝的脖颈之内,掐得叶蓿凝玉面涨红。

似有些喘不过起来。

旋即,他看向那杀意滕涛的叶凉,嗤笑的反语称赞:“叶凉,不得不说,我真是小看你了,进洛水门一年,进步如此妖孽不说。”

“竟然还能以生府巅峰之境,硬憾我死府初期而不败,你当真是厉害啊!”

毕竟,这生府、死府虽一线之隔,可却彷如小天堑,一般根本难以弥补,可叶凉的玄力,却硬生生凝实到了可堪比死府初期的地步。

如此,裴阎通又怎能不感叹?

“少说废话!”

怒喝之语从叶凉喉间传出,他跨前一步,无半点犹疑,意念一动间,直接将背后那飞出的彼河剑,握于手中。

而后,他抬剑而起,以那凌冽的剑尖,直指裴阎通,杀意漫天的从牙缝里挤出一语:“立刻放了她,否则,纵使有违门规,我今日亦要”

“倚剑,送你下黄泉!”

感谢祭残惜、好无聊啊、、warm、路人难忘、叫我皇、旧人、三千年之后、那一剑风情、陈、摔不碎的玻璃心、浅执、竟无言的打赏,说实话成绩并不是很理想,但是真的很感谢支持我的大家,尤其是路人难忘和三千年之后,谢谢你们的上架万赏。

第274章 金诀四转,万皇钟

那幽幽的杀伐之语,如疯魔之音,于叶凉喉间吐出,传荡于九霄,直冲于斗牛,经久不散。

嗡!

伴随着的,还有叶凉手中彼河剑的疯狂嗡鸣,似要彰显其主叶凉的滔天杀意,脱手而出,将此獠,斩杀于此。

面对着叶凉那可堪邪魔的嗜血杀意,裴阎通仰天一笑,道:“哈哈,叶凉,如今人在我的手中,你敢动手么?”

“只要你一动手”

话语微顿,他那扣在叶蓿凝脖颈之上的宽实手掌,陡然加力,似要将她那雪白而纤细的脖颈,硬生生掐断般,道:“我就和你姐一起死。”

“裴阎通!”

叶凉眼眸微微眯起,手中彼河剑剑光耀眼,他一字一顿道:“今日,你若敢动我姐半点,我保证,他朝我崛起,我要你裴家满门陪葬!”

裴阎通听得此语,亦是脸面瞬间阴沉而下。

他很清楚,倘若给叶凉一些时日,以其如此妖孽程度,或还真的有可能将裴家诛灭满门,如此,他可就成为裴家的真正罪人了。

想及此,裴阎通的牙关都是忍不住暗语:该死的,为了帮那不成器的弟弟,要回个面子,竟然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当真麻烦!

然而,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发,若让他如此就放开叶蓿凝,揭过此事,于面子上,他当真是过不去。

一念至此,裴阎通那动摇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他看向叶凉,冷语道:“叶凉,你想救你姐,就将彼河剑放下。”

他故作豪迈的出语道:“只要你放下彼河剑,与我堂堂正正一战,我便放了你的姐姐!”

如今的叶凉,实力已然超乎他的预料,再加上他所知那彼河剑之威,裴阎通还当真没有信心可以胜过叶凉。

所以,他必须逼迫叶凉,放下彼河剑,才能更好的碾压于叶凉,找回颜面。

“凉弟,不要放!”

面对裴阎通的话语,叶凉还未出语,那叶蓿凝便是摇着螓首喊语道:“此等卑劣小人之语,不可信,你千万放剑!”

“你给我闭嘴!”

裴阎通猛地一扣叶蓿凝的脖颈,令得她咳嗽难言后,他看向那杀机四溢的叶凉,逼迫道:“我问你,你究竟放还是不放!”

唰!

于这威吓之语,叶凉仅是看了一眼那玉面涨红,似喘不过气来的叶蓿凝后,他便无半点犹豫,手中彼河剑一斗转,便是狠狠的挥掠而出。

铛!

下一刻,那彼河剑彷如一抹流光,瞬间斜插在了远处的泥土之中。

剑身嗡鸣轻荡、溅起点点碎土。

如此做完,叶凉双眸凌冽如刀,直视着那松了口气的裴阎通,道:“放了她!”

“放心,我本是言而有信之辈,自然会放了你姐。”

裴阎通笑着说了一语后,他陡然一掌拍在那叶蓿凝的娇躯之上,将其击飞而出,喝语道:“接着。”

在他这一掌下,那叶蓿凝亦是直接被推的,飞上了半空,而后,再如轻薄之纸般极为无力的,于半空之中,轻落而下。

看及此,叶凉无半点犹疑,脚步踏前,便是快速的将其接过,抱入怀中,紧接着,那叶蓿凝嘴角流淌出的一抹血渍,瞬间便是映入了他的眼帘。

“裴阎通!”

叶凉看得叶蓿凝那瞬间苍白无比的玉面,他抬起头,双眸之中,金纹与赤火之纹交融而起,煞气冲天的咬牙切齿道:“言而无信,你该死!”

“这可不怪我。”

裴阎通耸了耸肩,道:“我只是轻轻推了你姐一下,谁知你姐如此没用,竟是连我这轻敲一推,都是受不了。”

“倒是身娇肉贵,看来”

话语微顿,他故作感慨般的摇了摇头,道:“你姐连做我贱/婢的资格都没有了,毕竟,如此娇弱,到时稍稍把玩一下,便是半死不活,那可太无趣了。”

找死!

恐怖的玄力如龙卷一般,由叶凉之身潮涌而出,直冲苍穹,他那抱着叶蓿凝的双拳,缓缓紧握,似与其搏命一般。

“凉弟。”

叶蓿凝感受到叶凉身上散发出的滕涛杀机,直接伸出素手,握住了他的皓腕,轻摇螓首道:“不要冲动,他是故意要激怒你。”

“让你乱了章法,好有机可乘!”

呵想激怒我,让我疯而乱,是么?

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他,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疯子!

眼眸之中,煞气陡升,叶凉在对着叶蓿凝宽心般的说了几语后,他便将其交给了宁桃等人。

紧接着,他缓转过身,冷笑着看向那裴阎通,道:“裴阎通,接下去,不是你死”

“就是你残!”

那淡淡的话语,就是这般定下了裴阎通非死即残的结局,倒是狂霸至极。

闻言,裴阎通亦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还以为所谓的妖孽,会有多妖孽,没想到却也不过如此罢了。

竟然在叶蓿凝的提醒之下,还如此的不冷静。

想及此,他的面颊之上,亦是多了一丝不屑:嗤看来,我倒是将你想的太过聪明了,你终究还是个阅历不足的新生子弟,罢了。

“裴阎通,今日,我便用你,来试我这金诀,第四转的玄技!”叶凉踏前一步,神色坚毅,肃然而语。

九转金诀,修至今,叶凉其实仅是修至第三转,第四转的修炼,并未彻底完成,但是如今,为对付裴阎通,他亦是打算强行动用,第四转时,才可使用而出的金诀玄技。

以快速解决裴阎通!

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如今的他,拖不起!

一念至此,他手中印法陡变,双眸之中金纹凝实耀眼,整个身子的长袍,更是在那股似要倾泻而出的玄力影响下,鼓的猎猎作响。

嘭!

紧接着,叶凉那手中飞速变幻的印法,陡然一顿,他脚步猛然跺地,喝语道:“金诀四转,踏土裂地,得以万皇出土,天地变”

吼!

此语一落,他胸膛之上的金色龙纹,凝实而现,隐约的还有一道亘古龙吟,似从那狰狞凶煞的龙纹之中,传荡而出。

与此同时,叶凉再无半点犹豫,终是凝神吐语,重声以喝道:“金诀四转,混元万皇钟!”

咚!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吐出,一道幽幽的钟吟之声陡然在那半空之中,凭空响起。

那钟鸣之声,似亘古悠远,听得人心神皆是一颤。

待得那钟鸣声落,一道不大不小的金色古钟虚影,便是缓缓于半空之上显现而出,渐渐的凝实而起。

乍眼看去,那古韵金钟之上,除却那点点突起以及诡异的铭文之外,还有着数道模糊的,彷如皇者般的霸道身影,溶刻其中。

若隐若现,诡辩莫测。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无半点犹豫,直接忍着那因强行动用玄技,而龟裂溢血的手掌疼痛,印法再变,肃然吐语:“钟成,万皇出!”

嗡!

此语一落,那金钟嗡鸣间,竟是有着一道皇者身影,飞掠而出,并落于那金钟之旁,仰天,负手而立,似孤傲的,要携这金钟镇人一般。

“真是没想到,强行动用玄技,竟然只能唤出一皇。”

叶凉心头泛起一丝苦涩之意,要知晓,在上一世,他在正常四转之时,可是唤出了三皇。

如今强行动用,差距果真不小。

“罢了,纵使一皇,已足以助我镇奸佞!”

眼眸陡然坚毅,叶凉看向那面色凝重,似打算回击的裴阎通,森冷吐语:“裴阎通,你刚才所欠的债,如今”

“我便要你通通还回来!”

话落,他手中印法一变,霸道震声而语:“皇钟泯妖邪”

“给我镇了!”

先更两章,正在码字,今天还会再更,请稍等。

第275章 何为真皇!

咚!

当得那锐气冲天的浩荡之语,由叶凉的喉间吐出,那苍穹之上的金钟,陡然发出一阵亘古而悠扬的钟鸣之声。

紧接着,那道负手而立,似如万生皇者的金光虚影,缓缓伸出一只手,朝着那地上的裴阎通轻点吐语:“去吧。”

嗡!

此两字一落,那金钟光芒瞬时而涨,并且,旋转着飞掠而出,朝着那裴阎通镇压而去。

“哼!”

裴阎通眼看得那金钟迎风而涨,裹挟着悠悠苍远钟吟,镇压而来,亦是冷哼一声,道:“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这狗屁金钟强!”

“还是老子的无机阎皇印,更胜一筹!”

一语至此,他亦是无半点犹豫,周身玄力荡漾间,双手结印,对着那苍穹之上笼罩而下的金印,喝语而出:“无机阎皇印!”



伴随着此雄浑之语,于其嘴中吐出,他那头顶之上,玄力迅涌而聚,化为了一道彷如古时官印般的诡异神印。

那官印之上,铭文道道,显眼而凝实的点缀其上,远比那金钟上的模糊皇影要清晰的多。

而在那道道铭文间,似还有着一道身着蟒袍古服,散发着古幽之气的男子,刻画其上,那男子周围小鬼环绕,倒是诡异至极。

感受到阎皇印的成形,裴阎通亦是面色肃然,印法再变,喝语道:“无极神印,阎皇出!”

嗡!

那一语落下,整个古官之印陡然散发出滕涛的煞气玄光,紧接着,一道似着蟒袍古服的幽煞身影,忽然从那古印之中显现而出。

笼罩于整个古印之上。

那邪煞身影一现,便是无半点犹豫,仰头而起,带着那似可震天的皇印,朝着那镇压下来的金钟,硬憾而去。

轰!

下一刻,钟印相击,一股无形的浩荡玄力,便是由两者硬憾之处,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震得那林间参天之树,都是齐齐一颤。

那一瞬,金钟似裹挟着天地正气,嗡鸣而旋转着不断镇压而下,似要将这邪逆的古印镇压跪伏。

那一刹,古印似携带着九幽煞气,充斥着滕涛杀伐硬憾而上,似要将金钟轰的碎裂。

“嗤,我乃死府强者,拼玄技,怎可能属于你这生府新生子弟!”

裴阎通看得那互相争持,短时间难分上下的钟印,亦是羞辱之意在心中蔓延,令得他整个面容都是变得有些狰狞。

旋即,他踏前一步,周身玄力对着那古印暴涌而去,双眸赤红泛着血丝,喝语道:“今日,我便要废了你这金钟。”

“废了你!”

轰!

阴狠之语陡然于其嘴中吐出,那邪煞古印似是感受到了裴阎通心中的无尽杀意,在此刻煞气陡然暴涨。

与此同时,那蟒袍虚影似变得更为凝实,彷如真人一般,连那惨白渗人,嘴角紫的妖冶的邪鬼模样,都是看的清晰。

嘶嘶咯咯

那一瞬,叶蓿凝等人似看得了那虚影之旁,有着数道小鬼,吞云吐雾般的出现在那蟒袍身影之旁,跳着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吼之声。

而后,纷纷手持着诡异的狼牙短棒,朝着那金钟冲袭而去。

似要搏命般的,将那金钟敲击碎裂。

铛铛!

下一刻,随着那古印力量的暴涨轰击,以及那小鬼悍不畏死的攻杀,那本还有着凌然锐气,似万法不败的金钟,终是出现了颓势。

被轰的光芒黯淡,甚至有着摇摇欲坠之像。

看得这一幕,那裴阎通凝重的脸面之上,终是噙得了一抹不屑的冷笑:叶凉,你终究非我敌手。

妖孽子弟,不过尔尔。

“叶凉少爷,是不是要输了?”宁桃素手紧揪于胸前,紧张的望得苍穹之上,那开始被逼退而回的金钟,担忧道。

“不会。”

叶蓿凝撑着虚弱的娇躯,轻摇螓首后,她美眸凝视着那面容坚毅,未退半步的叶凉,温柔吐语:“我信凉弟,他一定会带我们,离开此地。”

“回,北凉王府!”

那话语清幽平淡,却透着超乎常人的信任,那是一种真正血浓于水,连骨连经的信任。

此刻,叶凉看得那开始败退的金钟,那略显虚白的面颊之上,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着区区蟒袍,亦敢称皇,争锋!?”

“也罢”

感慨一语,他金眸一震,印法再变,喝语道:“今日,我便让你看,何为真皇!”

吼!

当得那‘真皇’二字落下,叶凉那胸膛之上的金色龙纹,更为凝实耀眼,隐约的,甚至可看见那金色龙纹如活物般,吞云吐雾,灵活而现。

那星辰龙眸尽展间,似要将这敢冒充皇者,挑衅其威的战敌,撕碎、诛杀!

嗡!

那一瞬,金龙耀眼,玄力暴涌,苍穹之上那道皇者虚影,金光萦绕间,一股更为实质的皇者威压传荡而出。

与此同时,那皇者虚影凝望着那蟒袍身影,垂眉而霸道吐语:“吾为皇,尔等岂敢妄自称皇!?”

轰!

下一刻,那皇者身影金发飘荡而起,金眸震荡间,他直接朝着那耀眼金钟轻点,以更为浩瀚的玄力,灌输而去。

以令金钟,锋芒更为尽露!

“撕拉。”

那一刹,叶凉都是有些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狂涛之力,胸膛之上的肌肤都是崩裂开来。

鲜血溢散,直接将那金龙,硬生生的染成了血龙!

咚!

血染金龙,那苍穹之上的金钟,似也受其影响,金漆浇铸般的钟身之上,亦是泛起点点裹挟着杀伐之气的血色。

紧接着,那金钟,带着杀伐而又睥睨霸道的锋锐之芒,终是狂猛的对着那古印轰击而下。

嘭!

这一次,无半点争持,无半点所憾,钟下古印碎。

那邪幽古印,只一瞬,便是蹦碎而开,不复于苍穹。

紧接着,那道蟒袍虚影亦是哀鸣一声,便是在那落下的金钟下,同样被轰的须弥消散,化作星点,飘散于空中。

“噗!”

古印被破,裴阎通亦是有感而损,那胸膛如重重击,直接一口殷红的鲜血,便是喷散而出。

鲜血洒落于地、混于尘埃之中。

嘭!

一口鲜血才喷涌而出,那裴阎通便是在那金钟的笼罩下,硬生生被压制的双膝跪倒于地,任凭青筋暴起,都是难以反抗半点。

而后,他抬起头,面目狰狞的看向那不悲不喜,控制着金钟继续镇压而下的叶凉,喝语道:“叶凉,你疯了不成!?你难道当真想要违逆师门,镇杀于我!?”

面对裴阎通的喝语,叶凉看得其那面色涨红,青筋于额间暴起,带血的双手深陷于土中,狼狈而疯狂的模样,冰冷吐语:“当你欺我姐之时。”

“你就”

话语微顿,他金眸一震,一字一顿道:“该死!”

轰!

此二字一落,那金钟再无犹疑,彻底笼罩而下,将那裴阎通的魁梧之躯,镇入钟内。

那幽幽天地之间,只剩下,裴阎通不甘的嘶吼之语:“叶凉,我不服,我不服!!!”



就在叶凉杀心漫天之时,一股无形的天地之力陡然笼罩此地,似将叶凉等人尽皆笼罩而进。

与此同时,一道幽幽森然之语,陡然从那不远处的山道之中,传荡而来:“皆为同门,何须下如此死手。”

循声望去,一道身着古旧而荒寂的黑色甲铠,面容森白,有棱有角,鼻息英挺,俊逸非凡的束发男子,缓踏而来。

那男子堪比完美的脸颊之上,双眸如蓝宝石雕缀,使人眩迷,且在其眼角之下,还有着一道细小伤疤。

不过与旁人的伤疤不同,男子的这一道伤疤,非但未毁其容颜,还令其多了几分别样的沧桑、杀伐之韵,使其更为迷人。

其脚步所踏,甲胄摩挲,只几个瞬间,便是出现在了叶凉等人的面前。

看得这一幕,叶凉那刚松缓的疲累身躯,再度紧绷,他踏前一步,眼眸微凝,面色浓重,吐语道:“迟昂!”

感谢旧人、过客、你问我为什么的打赏。

第276章 你终究,还是来了

悠悠之语于叶凉嘴中吐出。

直接震得那叶蓿凝娇容一变,她踏前一步,美眸震颤,下意识的吐语而出:“竟然连迟昂都来!”

一旁的宁桃看得她那色变的模样,亦是轻启粉唇,问语道:“蓿凝小姐,这迟昂是谁啊?很厉害么?”

“还不错。”

言鸢抢先一步,回了一语后,她拍了拍小手,道:“至少,比小叶子要强上不少。”

“啊!?”

宁桃捂嘴惊呼,急切道:“那那怎么办?”

“凉拌。”

随意的回了一语,言鸢踏着小碎步,缓缓走至叶凉的身旁,似与其并肩而立,警惕的看向迟昂道:“怎么样,小叶子。”

“这一个,要不要交给姐来?”

“等我当真败了,你再上吧。”

叶凉凝视着那踏步而至的迟昂,心念一动,便是将那一旁的彼河剑唤回,斜拿于手。

言鸢看得他那似欲一战的模样,亦是撇了撇嘴,道:“行吧。”

轻点螓首,她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那散发着大荒之感的迟昂后,拍了拍素手,道:“不行就喊姐,姐罩你。”

说着,她便是再度踏着小碎步,回到了叶蓿凝等人的人群之中。

言鸢清楚,叶凉有属于他的孤傲与执拗,亦是这铮铮傲骨,令得他历尽坎坷,踏遍荆棘,一步步走至此地。

她需要让叶凉保持这份傲骨,继续行下去,行至巅峰。

这亦是为何,言鸢有实力,却不随意出手的原因,仅是她,不想让叶凉产生依靠别人的想法,那样只会害了他。

随着言鸢的退离,叶凉手持彼河剑,目光深幽,警惕的注视着那停落身形的迟昂,道:“你是来救他,找我麻烦的?还是来”

“替你囚荒阁挽回颜面,杀我的!?”

“都不是。”

迟昂摇了摇头,淡漠道:“囚荒阁之事,我了解通透,孰是孰非,一清二楚,你无错。”

叶凉一愣,似有些讶异他竟然会说出此等话语。

旋即,他眉头下意识的微皱,问语道:“你不打算为囚荒阁的众人,找我挽回颜面?”

“自己丢的颜面,便该自己找回。”

迟昂冰冷吐了一语后,他瞥了眼那被镇于金钟之内,已然看不见的裴阎通,反问道:“何况,此事本就是他们的错,又有何颜面需要挽回?”



于迟昂的大度,叶凉倒是有些出乎预料之感,他看向迟昂,道:“那你今日来此,意欲为何?”

“与你一战。”迟昂冰冷吐语。

叶凉闻言平抚的眉头,再度皱起:又要战?难道,之前所言都是冠冕堂皇之语?

可是,为何给我的感觉,却又不像!?

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捉摸不清,这天武榜上的第三强者,究竟在搞什么鬼。

在叶凉心思急转间,迟昂双眸彷如大荒,不带半点情感,再度吐语道:“不过,不是现在。”

嗯?

叶凉听其语,带着几分困惑望着他,未语,似等待着下文。

“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与我一战。”

迟昂傲然的说了一语后,他瞥了眼叶凉那有着鲜血,溢染出衣衫的胸膛,道:“何况,如今的你,心有所忧,还负着伤。”

“此等状态,不适合公平一战。”

清风吹拂,他任凭那甲胄之中的长袍衣衫,随风而荡:“我会等你,等你此次归去,解决完所忧之事,养好身伤,回来踏至同境。”

“再公平一战。”

一语至此,迟昂的荒眸之中,泛起一丝期许,一缕杀伐的坚毅:“我很想看看,神尊的弟子,新一代的骄子,究竟有多强!”

“到时,若你败了,亦算为我囚荒阁找回了几分颜面。”

那话语说的堂堂正正,无半点虚与蛇委,更无阴险狡诈之意,哪怕是找回囚荒阁的颜面,亦是说的正大光明,无愧于天地。

“好。”

似被迟昂的胸襟,大丈夫所为而感,叶凉彼河剑收于背脊,双目灼灼,肃然而语:“待我归来,必与你痛快一战!”

迟昂闻言点了点头,道:“我等你。”

“不过”

话语微顿,他侧头看向那被金钟镇压的裴阎通,道:“为了你能不逐出师门,亦为了这不成器的手下,希望,你能暂息怒意。”

“放其一命。”

那话语说的磊落,无半点隐瞒。

叶凉看得那‘退让’至此的迟昂,亦是点头应允:“我可以答应你,不杀于他。”

“但是”

他目光微凝,肃然道:“他逼迫压杀于我事真,挟持伤害我姐是实,所以,这死罪可免,活罪”

“他必须受!”

“嗯。”迟昂轻点首,道:“他自己做的孽,该争取的,我已为他争取,余下的,那就由他自己承担吧。”

“好。”

叶凉点了点首后,他单手一挥,便是将那苍穹之上的虚皇之影收入了那金钟之内,紧接着,那镇于地间的金钟,陡然飞掠而起。

迎风而变,化为一道小型金钟,直接飞掠入那趴伏于地,狼狈不堪,完全未反应过来的裴阎通身躯之中。

如此做完,叶凉淡漠的轻瞥了眼,那遍体鳞伤,似去了半条命的裴阎通,道:“这道金钟我已打入你的玄府。”

“在此金钟的镇压下,一年之内,你的境界,都会被压缩于生府中期。”

“能够镇压玄力,压退境界。”迟昂轻点首,由心赞语:“倒是不凡的玄技。”

与此同时,那趴于地上,似半个血人的裴阎通晃了晃眩晕的脑袋,似半听进半未听进般的抬起头,睁着血目,对着叶凉狰狞喊语:“叶凉小贼,我要宰了你!”

喊喝着,他便欲站起身,与叶凉搏命。

轰!

不过,他这边身子才站起,一股更为浩瀚的玄力,便是凭空而起,直接压的裴阎通那残伤之躯,跪倒而下。

紧接着,迟昂那愠怒的幽幽之语,亦是传荡而起:“裴阎通,你若再胡来,不用叶凉动手,我便先将打废了,逐出囚荒阁!”

这一语,亦是震得裴阎通身心一颤。

他心绪恢复冷静,抬起头朝着那声音源头望去,亦是脸色一变,颤声道:“阁阁主”

“哼,你的眼中,还有我这阁主么?”

拂袖冷语,迟昂看向那面色涨红,尴尬垂首而不敢直视自己的裴阎通,道:“于我闭关时日,你放纵囚荒阁小辈胡来也就算了。”

“你竟还助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胡乱欺人,更卑劣的不顾境界之差,新老生之别,以势压人、卑鄙胁人。”

他周身玄力荡漾,怒斥而语:“此等无耻下作之事,你还想做/到何时!?”

这一语一言,句句诛心,言言刺骨。

说的裴阎通面色羞愧,垂首认错:“迟昂师兄,我错了。”

“哼,你之事,我待会再与你算账。”

迟昂冷哼,道:“但倘若以后,再让我知晓,你找叶凉师弟麻烦,这洛水门,你也休想再待了。”

裴阎通闻言瞥了眼那叶凉,垂头丧气般的嘟囔道:“以后,我也打不过他了。”

毕竟,境界没被封都败了,这被封了,还怎么打?

最重要的是,这境界被封,于他这般要面之人来说,当真比死还痛苦。

“咎由自取。”

冷语一句,迟昂转头对着叶凉,道:“叶凉师弟,此间之事,就此完结,待得回来,你我再行一战。”

说着,他玄力溢散,直接带着那身负重伤的裴阎通,便是朝着远处的洛水门,飞掠而去。

一时间,此地只剩下叶凉等人,以及那迟昂留下的幽幽之语:“叶凉师弟,我迟昂非占便宜之人。”

“倘若以后一战,你胜了,那囚荒阁便奉你为主!”

那话语磊落,胸襟坦荡至极。

“倒是有趣。”

叶凉望着迟昂等人行离的方向,淡笑一语后,他转过身,看向那回过神,关切迎上来的叶蓿凝等人,道:“走吧,姐。”

山下。

叶凉等人在略作调息恢复,便是一路行得了此。

这一路下来,已然无人所阻,所以,倒是通畅迅捷,很快便是达至了山脚。

“终是到达山脚了。”

叶凉回首看了眼,那于群山之巅,浮云深处的洛水门后,他转头于叶蓿凝等人,道:“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继续快些赶路。”

“早些离开虚清神洲,赶回北凉王府。”

显然,他亦是担忧再生枝节,毕竟,如今的他伤患未复,难以更好御敌。

就在叶蓿凝等人听得他之语,打算点首应允之时,一道清幽而熟悉的清冷之语,陡然由那前方的小山坡上,传荡而来:“无神尊之令,你”

“不能走。”

循声望去,一道着洁白素纱长裙,容颜清美不俗,美眸静幽,有着羊脂膏般的美润肌肤,整个人,虽非轻憾凡尘,但亦出尘绝美的孑幽倩影。

静立于那山丘之上。

她手握泼墨画伞,遮着阳,挡着那,依旧吹的她那泼墨青丝轻荡而起的风。

那一瞬,她就这般站着,就似如那出土之莲,濯而不妖,绝世清美,又好似画中走出的人儿,满是古韵仙灵之气,令人神往。

叶凉抬首看得眼前的这道熟悉倩影,亦是心头一叹:“该来的,终究还是避不了。”

“你终究,还是来阻我了”

水之谣

第四更到,试试能不能再加一更,不敢保证,只能说尽量。另,于评论区说,什么说过永久免费的,我只能说,我从未说过哦,一开始就说的会上架的,希望别闹误会。ps:另推荐一本朋友的小说,书荒的可以看!

第277章 若不交,地下相见

心头泛起点点波澜,叶凉抬起头,望着那小山丘之上的执伞倩影,深眸微微迷离:水之谣

你终究来了。

不知为何,纵死水之谣与白洛水的相貌,迥然不同,但在她的身上,叶凉却总会有种白洛水的错觉。

那般错觉令得他与她,有着别样的亲近之感。

就似现在,他望得那在缕缕煦阳之下,似看不清朦胧玉面的倩影,就好似望得了那白洛水一般。

望得她持着泼墨纸伞,踏着步,朝着他走来,似带他归家去。

“回去吧。”

悠悠之语陡然从那水之谣的檀口中吐出,她静站落于叶凉的身前,美眸幽静,粉唇轻启:“现在回去,我可当一切都未发生过。”

在她的清语之下,叶凉那迷离的双眸,渐渐恢复清明,他看得眼前这清丽的人儿,轻摇了摇首,道:“家中有难,我若不归,视为不孝。”

“这不孝子,我担不起。”

那平淡之语,却透露了他那归心似箭的决心。

水之谣凝望着他那坚毅的面颊,良久,她终是心头轻叹,似退让般的冷语道:“交出清肌玉莲花,你”

“离去。”

那一语,似不知她下了多大的决定,才吐出般。

面对她的话语,叶凉双拳微握,牙关暗咬,再度摇首,道:“我需要此花救人。”

嗡!

他这一语刚落,那天地之间,便是有着无形的威压,降临而下,弥漫于这四周的空间之中。

轰隆!

那一瞬,本还艳阳高照的朗朗晴空,陡然乌云遮日,云卷滕涛,似风雨欲来,令人心悸。

那一刻,此地那本还暖人的温度,瞬息而降,连得那地间青草,都是打上了一层寒霜。

至于那本就有着点点积雪未融尽之地,更是直接凝结成冰,透着点点寒气。

“交出清肌玉莲花”

水之谣素纱长裙无风而荡,玉面清冷至极,威压无限:“否则”

嘭!

语顿,她将纸伞收入纳戒之中后,她陡然一挥素手,挥出一柄利剑,直接轰击在不远处的地间,冷冽吐语:“休怪我剑下无情。”

嗡!

轻剑斜入土、溅起点点碎土,剑身轻荡,泛着寒光,似照应着她冰冷的心。

叶凉看都未看那摇曳的轻剑,静静的凝望着眼前的倩影,道:“所以,为了此花,你要与我搏命?”

这一载多以来,纵使激烈切磋,她都是留有余手,似如今日这般散发出真正凌冽杀意的,却是第一次。

想及此,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之意,呢喃而语:“难道,你我一载多相伴的情感,还不及此花?”



娇柔的心似被他这一语,说的一颤,水之谣那琉璃般的坚毅眸子,掠过一抹极其隐晦的波澜后。

她娇容清冷不散,冷漠道:“我本为守墓人,又何来情感。”

“我只知,从神尊之命,镇守寒铁冰地,守护此花。”

一语至此,她玉面寒霜:“于你,我已违神尊之命,破例放你离去,你若还要得寸进尺,那便地下相见。”

呵地下?黄泉是么?

一载多的朝夕相处,虽非挚友,已然惺惺相惜,堪比挚友,却未想到你会说出地下相见,此等无情之语。

叶凉心头泛起一丝悲凉,他那白皙的面颊之上,苦涩之意弥漫而起,摇首苦笑道:“也罢,终究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嗡!

语落,他意念一动间,一柄轻剑如龙泉之吟,陡然显现于手,而后,他目光泛起灼灼之光,凝视水之谣:“那便战吧。”

他那战意之语于水之谣的耳畔传荡,令得她心神一颤:为何,为何刚刚我看得他那失落之色,心会难受

为何刚刚他吐出战语之时,我的心会疼?难道他真的是

“凉弟。”

就在水之谣心头波澜间,叶蓿凝娇容带忧,直接莲步踏前,拦住了他,道:“你别胡来,你那伤都未复原,如此又怎能再战?”

她黛眉紧蹙,素手微揪,劝语道:“你将清肌玉莲花交出来吧。”

“那终究,不是我们该拿之物。”

连番下来,叶蓿凝怎还看不出清肌玉莲花的价值,如此盗窃而走,纵使成功了。

那以后怎么办!?

待得白洛水归来,她那等了百载的救命之物,被叶凉所夺,那后果又当如何?

这般结果,叶蓿凝简直不敢想象。

有了她的带头出语,水之谣亦是看得那执拗未语的叶凉,粉唇轻启:“你擅自离门下山,已是大罪,还要背上盗窃师门重宝之名。”

“如此,纵使我放过你,洛水门的众上尊以及执法殿亦不会放过你。”

那话语虽是清冷,却句句在理,且带着半劝之语,似想其悔悟。

面对这二人的劝语,叶凉坚毅的双眸,未出现半点波澜,一字一顿道:“三哥待我恩重如山,我与其更是情深义重。”

“今日,倘若不能带清肌玉莲花去救他之命,我枉为人弟!”

他那话语之中,透着决绝,亦是彻底击碎了叶蓿凝、水之谣等人,想化干戈为玉帛之心。

旋即,水之谣轻摇螓首,冰冷吐语:“执迷不悟。”

唰!

此语一落,玄力瞬间于其娇躯之上,溢散而开,紧接着,那柄插于地上的轻剑,瞬息而回,入得她那玉手之上,泛起凌冽剑光。

她持剑而立,望着他玉面寒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清肌玉莲花!”

“花已入手,岂有交之理?”

就在叶凉打算回语以战时,一道轻幽美妙的清甜之声,陡然传荡而过,入得此地众人的耳畔。

循声望去,那着淡青色素纱绣蝶古裙的顾清凝,踏着莲步,缓近而来。

那娇美之躯,银铃轻挂于腰间,每每走动,便是发出轻灵悦耳的动听之声,衬托着她那看向叶凉的盈盈笑意。

令人感觉,是那般的动人清甜。

“顾清凝?她怎么来了?”

叶凉看得这带着似有爱恋般的笑意,款款走来的顾清凝,亦是眉头微皱,心头泛起不解。

于这顾清凝,他并未有多大印象,唯一有的,便是这一载多以来,这顾清凝常常跑至那寒铁冰地外,来探望他。

偶间带些吃的,偶间陪着闲聊几句,倒还算不错。

但也仅此而已了。

“叶凉。”

顾清凝看得那似有几分讶异,望着自己的叶凉,柔笑一语后,她亦是缓缓停落住脚步,似天真浪漫的可人儿,轻抚裙摆,道:“你看我今天,穿的如何?”

“好看么?”

那话语亲昵,好似恋人一般。

一旁的水之谣闻言美眸之中,下意识的掠过一抹不喜之色。

至于那叶蓿凝等人,则是一脸困惑,似不知道,叶凉何时有这般亲密的‘伴侣’了。

感谢路人难忘、旧人、三千年之后的打赏。虽然成绩不是很理想,但还是想说,有你们在真好。

第278章 你,究竟想我如何?

面对顾清凝的问语,叶凉并未答语,而是直接出语而问:“你也是来阻我的?”

“不。”

顾清凝轻摇螓首,柔美一笑,道:“于你,我只可能帮你,绝不会于你为敌。”

那凝语所感,似并肩娇妻,永不会背叛于他。

叶凉眉头一皱,道:“你是来帮我的?”

“嗯。”

顾清凝轻柔而点首,莞尔一笑,道:“我陪你归去。”

其实,从叶凉踏出寒铁冰地之时,她便早已于暗中跟随关注。

她迟迟未露面,只不过是想看清叶凉此人,究竟值不值得她冒如此风险,去助他,而当叶凉以霸道之姿,强行镇压下裴阎通时。

顾清凝终是觉得,叶凉值得她冒险一帮。

所以,这一路下来,她一直在暗中找个最适当的时机,出面助一助叶凉,以收买其心,如今终是被她给抓住了。

她又怎能不出现呢?

“不用了。”

虽不知顾清凝究竟居心何在,竟对自己如此之好,但叶凉出于本心依旧是拒绝了她。

他回转过头,凝望着眼前的水之谣: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完成,与你一战,亦堂堂正正,我亲自来!

一念至此,他手中轻剑一震,浩荡的玄力荡漾而开,冰冷而语:“来吧。”

水之谣望得他那坚毅的模样,正欲动手,偶间一瞥,却是瞥得了,他那似因再度用劲而使得肌肤龟裂,鲜血更多的溢散而出,浸染了衣衫的胸膛。

她那抬起的素手,又是落了下去,黛眉微蹙道:“你非我对手。”

她是在给他台阶,可惜,叶凉却故作未懂,执着而语:“为了带回清肌玉莲花,纵使非为敌手,我亦一战。”

与此同时,那一旁的言鸢看得叶凉二人的对峙之局,小粉眉紧皱着,似在决定该如何是好。

她那双水眸之中,因凝视着水之谣的娇躯,而自发的流起紫金铭文,似是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胁:这女的,不简单。

“既然你想死。”

就在言鸢心神急转间,水之谣望得叶凉固执的脸颊,冷语道:“我便成全你,送你入墓!”

唰!

一语而落,她手中轻剑挥掠而出,似一道匹练寒光,直接便是带着叶凉袭杀而去。

“你本就是守墓人,如今不过是再多守一人罢了。”

叶凉看得那一道深寒之光,不留半点情面,袭杀而来,心头感慨一语后,他亦是无犹疑之色,持剑便是硬憾而去。

铛铛!

下一刻,两道身影袭杀于一处,剑花飞舞、寒光掠。

下一瞬,那两道身影不住的闪烁、互击,剑气纵横,令得此地的苍木花草,皆是被割裂、轰碎而去。

如此,伴随着水之谣每一剑的击打而出,叶凉胸膛之上的伤痕,便是更为撕扯而开,仅片许,他那胸膛之前的衣衫,已然被染成了血红。

铛!

又是重重一道清脆的击剑之声响起,叶凉那单薄的身形,直接被轰的连撞断几棵大树之后,才是狼狈的跌落于地。

震起无数尘埃。

“噗嗤。”

身形落地,一口殷红的鲜血,亦是难以阻碍的,从叶凉的喉间涌出,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出。

红的刺眼、红的刺痛了那叶蓿凝,还有那冰冷攻伐水之谣之心。

唰!

看得这一幕,水之谣那孑然身影终是停落而住,她持剑轻立,琉璃般的眸子,注视着狼狈倒地,尘与血染乱了身的叶凉,难得柔语道:“放弃吧。”

“不可能!”

叶凉持剑,身子摇晃的站立而起,固执的盯着水之谣道:“此物,可救三哥性命,我一定要带回去!”

可你,可曾知晓,此物或也可救那个人的性命!?

水之谣似无情玉莲,如尘埃相隔,任凭风吹拂着泼墨青丝,持剑静立未语,但那美眸,却与他一般执着:所以

纵使,你与他很像,我依旧不会冒这个险,让你将此物,带回去!

此刻,两道坚毅的目光在半空交汇,似展现着各自的执着,各自的执拗,终是令得这误会终成!

“凉弟。”

叶蓿凝眼眶带雾,上前扶住他那几近遍体鳞伤的躯体,道:“你就放弃吧,这或许都是天意”

她当真不忍看他如此一肩抗下这一切,抗的自己伤痕累累,而自觉不疼。

“咳咳。”

轻咳出几缕血丝,叶凉侧头看向身旁的叶蓿凝,淡笑道:“姐,今日,倘若是你,我亦会如此做的。”

是啊,这般的他,才是她认识的凉弟,她可用命关心的凉弟啊。

叶蓿凝娇柔的心,被他说的一颤,她眼眶含雾,似极为怜惜的抚摸着他那浮白的面颊:可是,你又可曾知,这般要强的你,才让我心疼。

那一刻,水之谣望得叶凉那倔强之语,似忆起了某年雪天,他倔强的为她跑遍叶帝城,长行十八条街道,为其带回那最好的,治疗寒毒的灵药。

那时的他,亦是这般的倔强,这般的为人着想。

忆念于此,她那琉璃般的眸子,腾绕起丝丝雾气:为何,你们都这么倔强,都这么的倔强

倔强的我,究竟该当如何!?

“叶凉!”

就在水之谣心有动摇之时,顾清凝莲步轻踏至叶凉的身旁,伸出素手,温柔的擦拭去他嘴角的血迹,善解人意道:“坚持你的本心。”

“无论如何,我支持你。”

那话语说的恰逢时机,倒是令得叶凉心中一暖。

旋即,他亦是客气的点点头,道:“谢谢。”

“和我,何须言谢?”

反问一语,顾清凝拿出一紫砂瓷瓶的药水,道:“来,这是我顾家特制的玄灵煦水,让我替你涂抹而上,可助你快速复原。”

说着,她便毫不客气的伸出玉手,似要去扒开他的胸膛,亲自将那煦水涂抹而上。

水之谣看得这极为暧昧,甚至有着半肌肤/之亲般的举动,亦是黛眉不露痕迹的一皱,那握剑的素手,都是在此时捏的青白。

那一瞬,她凝视着顾清凝那极为主动之举,心中泛起一丝玄妙的感觉,那似玄妙之感,令得万年清冷的水之谣,似有些愠怒。

又有些别样的气愤。

与此同时,叶凉似未料到顾清凝如此热情,微微一愣后。

他快速的握住她那已然扒开自己脖颈下,一部分衣衫的皓腕,婉拒道:“多谢清凝姑娘了。”

“此皮肉之伤,并无大碍,便不需劳烦清凝姑娘了。”

那谢绝之意,亦是颇为明显。

“既然如此,那好吧。”

顾清凝亦是聪明之人,什么时候该关心,什么时候该收敛,省得让人厌恶,那分寸,把把握的极好。

旋即,她将那紫砂瓷瓶塞于他的手中,关心道:“那此药便赠予你,你需要之时,再用。”

“好。”

就在叶凉点首之时,顾清凝再度伸出素手,似娇妻一般,指着他嗔怪道:“还有以后,不能再叫我清凝姑娘,那么生疏。”

“你可以唤我清凝,或者凝儿。”



正当叶凉愣而难语时,顾清凝聪敏的快速替他整理好衣衫,率先道:“好了,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她转倩影,凝视着白洛水,道:“待我先将此食古不化的讨厌女人击败,陪你一同离去。”

唰!

说着,她亦不待叶凉出语以阻,便是一柄泛着清光的双头剑显现于其玉手之上,旋即,她轻剑一分,化为两柄利剑后。

顾清凝玉脚踏地,便是化为一道幽美的幻影,朝着水之谣,袭杀而去。

水之谣看得这陡然袭杀而来的顾清凝,玉面清冷,连半点波澜都未泛起,似视顾清凝于无物一般。

看得这一幕,顾清凝美眸之中,浮现一抹阴狠,嘴角不屑而翘:哼,连战一个负伤的死府巅峰者,都半天不能碾压而胜之人。

如今又在我这死府初期面前,装什么!?

要知道,我可是差一步,就可突破至死府中期了,打你,还不绰绰有余!?

想及此,她嫉恨之意,于心头浮现:“哼,既然你想装高人,那我便成全你,让你装的高,摔的面目全非!”

以显示我的作用!

随着顾清凝心念起,她手中那利剑,亦是更为凌厉而阴恶的朝着水之谣袭杀而去。

第279章 水之谣的醋怒

眼看得顾清凝阴毒的杀伐而来,水之谣那早已波澜连连,甚至有着几分莫名醋意的心,终是微微动起。

而后,她水眸冰冷,看向那杀至眼前的顾清凝,抬剑而起,冰冷吐语:“滚!”

铛!

此字一落,她那手中轻剑亦是狠劈而下,狠狠的撞击在了顾清凝那双剑之上。

轰!

下一刻,那顾清凝战胜的笑颜还未展开,一股远超其身的恐怖玄力,便是由那水之谣的轻剑之上,传荡而过。

令得她瞳孔都是一缩:这股力量怎么可能!?

心念才起,她整个人,便是如遭雷霆重击,疯狂的倒射而出。

嘭!

下一刻,她那娇躯,亦是不偏不倚,狠狠的撞在了那远处的壁岩之上,轰出了一个极大的深坑之后。

她才是狼狈的于那深坑之中,滚落而出,顺着那壁岩掉落于地。



看得这一幕,那叶蓿凝等人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似有些惊慌的看得这一幕:一招,竟然一招就将身为死府强者的顾清凝给击败了。

如此,也太恐怖了吧!?

“她在对我之时,果然有所留手。”叶凉看得此景,亦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你该死!”

身形极为狼狈的倒于地间,顾清凝忍着娇躯之上的疼痛,她那伤痕道道的素手,撑着地面,缓缓支起身子。

带起那点点碎石、震落无数尘埃。

紧接着,在这股怨念之下,她猛地抬头,脸面微有狰狞,目露凶光的看向水之谣,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剥皮抽骨!”

修炼至今,每一步,顾清凝都走的小心翼翼,以胜而终,还从未有如今日这般,狼狈不堪的时候。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看似清冷不强的水之谣,造成的。

如此,她又怎能不恨?

想及此,顾清凝手中双头剑再现,美眸透着无尽的杀意,道:“今日,我就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强,够不够资格,死在我的剑下!”

于她看来,刚才之所以会败的如此凄惨,是因为她自己的轻敌,才导致的如此。

只要,此次她用心拼尽全力一战,必能胜之。

可以说,被败的羞愤之感,以及那要在叶凉面前找回颜面的急切之心,令得顾清凝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使得她没有去细细体会,刚才那一剑之威,究竟是何等层次的强者可发,便要散发玄力一战!

“哼。”

清冷的哼声从粉鼻之中传荡而出,水之谣看得那玄力滕涛暴涌,似要与自己搏命的顾清凝,琉璃般的眸子,依旧冷如冰霜:“想看,就给你看个够!”

唰!

当得那冰清之语,由她粉唇之中传出,她那孑然倩影,亦是瞬间消失于原地,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了那顾清凝头顶的苍穹之上。

紧接着,水之谣在半空之中,优雅的一个翻转后,她便是持着轻剑,对着地间的顾清凝轰杀而去。

“该死的,竟是被她占得了先机!”

顾清凝仰起玉面,看得那持剑杀落而下的水之谣,亦是银牙暗咬的在心头嘀咕了一语。

而后,她周身玄力提至一个顶点间,手中双头剑握起,眼神阴狠毒辣:纵使先机被抢,我亦要你败的一败涂地!

跪倒于我面前!

想及此,顾清凝再无犹豫,手中双头剑直接挥出,对着那轰杀而来的水之谣,硬憾而去:“紫玉月莲剑!”

嗡!

随着此语的吐出,她那轰击而去的双头剑上,一道紫色的玉莲陡然浮现而出,散发着一股,连得空间都受其影响而波荡的玄妙之力。

尤为绝妙的是,那玉莲之上,似还有着隐约的月牙,似充盈着亘古浩渺之力,萦绕点缀于那玉莲之中。

似随时以待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哼,在我面前使用洛水门的玄技?”

水之谣看得那成形半格挡半袭杀而来的紫玉之莲,美眸之中,亦是掠过了一丝清冷的不屑。

旋即,她无半点多余的花哨玄技,仅是玄力微凝于那轻剑之上,带着更为凌厉之姿,对着那紫玉莲,那地上的顾清凝,轰杀而去。

“嘭!”

下一刻,那轻剑下落,触及那紫玉月莲之上,仅一瞬,便是将其彻底破开,分割蹦碎而去。

“怎么可能!?”

眼看得紫莲弹指即碎般,被击的化为星点消散而去,顾清凝瞳孔都是骤然一缩,那心头惊骇的,连那娇躯之内。

因紫莲破碎,而遭受到的连带之伤,都是有些没心思顾得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是反应过来,她至始至终就看轻、看错了,这冰冷孤傲之人,水之谣!

铛!

下一刹,那无了紫莲阻碍的轻剑,亦是不偏不倚,毫无阻挡的轰击在了那顾清凝持着的双头剑之上。

轰!

下一刻,轻剑相击,一股浩荡的玄力陡然从那两剑相击之处,爆发开来。

在那股玄力之下,顾清凝整个人直接是被轰得下沉而下,那所踏之地,更是直接炸裂而开,冒起一股如水滴入湖般的烟尘波澜。

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遮掩了叶凉等人的视线。

待得良久之后,烟尘尽皆散去,叶凉、叶蓿凝等人才终是看清了那眼前之景。

这一看,亦是令得他们齐刷刷的屏息凝神,心泛惊涛波澜。

只见得,那水之谣不知何时,已然平稳无半点碍的回到了原地,而反观那顾清凝所踏之地,已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那深坑之中,顾清凝青丝散乱,衣衫破碎,伤痕累累的躺于其中,那雪白的脸颊,苍白虚弱,嘴角溢血的模样,显然是被伤的不轻。

连得那娇胸,都是因呼吸的疲弱,而显得起伏极低,堪比半死人。

看得这一幕,叶凉终是明白,为何庞全时常会说,水之谣深不可测了。

如此朴实一剑之威,却能轻败施展玄技的死府强者,这等实力,恐怖比起不收敛力量的庞全,都不遑多让。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就在他心头激荡间,那半点尘埃都未沾染的水之瑶,手持轻剑,莲步轻踏而出,缓缓走至那深坑之前后。

她望得那狼狈躺于坑中,受伤喘息的顾清凝,手中轻剑缓缓举起,不悲不喜道:“既已看完,我便送你上路。”

说着,她手中的轻剑,便是要隔空对着那顾清凝挥掠而下,取其性命。

第280章 你,胜过我的命

铛!

然而,就在水之谣手中剑落下的瞬间,斜地里一柄轻剑,陡然飞掠而过,打在了她的轻剑之上,令得她那轻剑轻偏而开。

未能取了顾清凝的性命。

“嗯?”

黛眉微微一蹙,水之谣轻瞥了眼那撞击在自己轻剑之上后,掉落而下,插落于地,剑身轻荡的利剑后。

她转过螓首,朝着那利剑挥来之地望去,看得那手中无剑踏步而来的叶凉,淡漠道:“你要救她?”

不知为何,这一语说出,她那冰冷无情的心中竟是泛起一阵酸楚,一阵嫉意。

面对着水之谣的问语,叶凉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意,道:“她为助我而受伤,我若坐视不理,当真枉为人了。”

“倘若,我一定要杀她呢?”水之谣冰冷而问。

“若是她非帮我,那你想如何,我不会管。”

叶凉瞥了眼那坑洞之内,对着自己投来哀求且委屈眼神的顾清凝后,他转而看向水之谣,道:“但是现在,一切之因,皆是为我,我便不能不管。”

那话语亦是颇为明显的表达了,他必须护顾清凝之心。

“好!”

水之谣听其所言,螓首轻点后,她似因那玄妙的醋意,生出了愠怒,清冷道:“既然如此,你就替她与我一战,替她上路吧!”

啪!

话语一落,她直接素手伸出,以玄力控制那插在地上的轻剑,令其重新回到了叶凉的手中。

紧接着,她无半点犹疑,持剑便是对着那还未如何反应过来的叶凉,袭杀而去。

叶凉眼看得那水之谣突杀而来,他眉头微皱,下意识的持剑抵挡:她这是做什么!?

铛铛!

剑相击、寒光飞舞。

叶凉的那道身影,亦是被水之谣攻掠的不住的踉跄后退,狼狈不已。

那一瞬,水之谣玄力收敛,似个憋闷的孩童,不断的以轻剑,轰击在那叶凉的利剑之上,似宣泄着心中不满。

那一刻,她倩影边飞掠而打,边以美眸凝视着叶凉,波澜荡漾:你为什么,总是与我作对!为什么!!!

铛铛!

一击,又一击。

击打到后面,水之谣心中的愠怒,似渐渐变成了哀怨,她银牙轻咬粉唇,持剑劈出:而为什么,总与我作对的你,身上却有着他的影子,为什么!?

铛铛

清脆的剑声,一阵一阵,叶凉的身影退了,又退。

她那琉璃般的眸子里,终是腾绕起缕缕雾气:你可知晓,这样的你,让我拿你无丝毫办法,让我不能自己

一念至此,水之谣凝望着叶凉那削瘦的面颊,似浮现了那日思夜想的某人脸庞,波澜再起:“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铛!

波澜至此,她那最后一剑,终是将那叶凉手中的轻剑挥击而开。

与此同时,那叶凉终是退无可退,落在了一棵大树之前,身子依靠般的,紧贴而上。

唰!

紧接着,水之谣的轻剑亦是紧随而至,抵在了他的喉间不远之处。

如此击败叶凉,她凝神而起,望着那丝毫未显慌乱的叶凉,粉唇轻启,轻吐兰香:“你败了。”

“嗯。”

叶凉轻声应语,未有波澜。

“可后悔?”

“无愧于心,无愧于人,不悔。”

“那么,你是要替她死了?”

水之谣克制着心头的波澜,似平静而问。

“如若必须的话,我愿。”

叶凉面容肃然道:“这般的话,至少,我不欠她半点,心中可坦然。”

水之瑶看得他似光明磊落,无半点其它驳杂情感的叶凉,突然似确认般的出语道:“所以,你救她,只是出于正常道义,无半点其它情感。”

“是的。”

虽不知水之谣为何陡然说此语,但叶凉还是根据事实,依照本心点了点头。

闻言,水之谣那本还有些波澜的柔心,似有些玄妙的欣慰,她看向他,难得主动退让道:“交出清肌玉莲花,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

“唉”

叶凉心头轻叹一语后,他深眸之中,泛起一丝坚毅之光:“你应该知道,不可能。”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这与其浪费这清肌玉莲花去救早已死的自己,而不去救待自己情深义重的三哥叶延。

“那东西,不属于你。”

似重新又回到了争执之点,水之谣玉面笼罩上一层寒霜,冰冷吐语:“那是神尊用来她等了百载,而一心要救的人的!”

唉此事,我又何尝不知,可若如此做了,那当真是白白糟蹋了此玉莲,浪费了一次真正救人的机会啊!

叶凉心头感慨一语后,他面色坚定,固执而语:“神尊那,我自会与她请罪,但是今日这清肌玉莲花,我必须要带走。”

“确定?”

“确定!”

“不悔?”

“不悔!”

水之谣看得那目光无半点摇摆的叶凉,最后问语,道:“倘若,要用你的命,来换这清肌玉莲花,你也不悔!?”

面对她的问语,叶凉肃然而语:“纵死,不悔。”

“你的倔强,令我动容,令我很想成全于你。”

水之谣似半退让的说了一语后,她话锋斗转,道:“可是,此物真的太过重要了,我终究不能退让于你。”

可以说,任何关于救那人的事、物,对她来说,都非常重要,甚至超越性命。

所以,她宠叶凉,宠这个身上有着他影子的叶凉,但是,一旦涉及到他生死之事上,水之谣,不会退让半点!

纵使是这她喜爱的徒孙叶凉,亦不能!

一念至此,水之谣感慨而语,道:“既然如此,我便只能成全于你,下黄泉去了。”

此语一落,她忍着美眸之中,腾绕起的雾气,利剑一动,便是对着叶凉的喉间,刺掠而去。

似要穿了他的脖颈,夺了他仅剩的生机。

“终究,要停在了这里么?”

叶凉感受着身上撕扯皮肉般的剧痛,以及那一股疲累的乏力,他似放弃了抵抗般,望着那不快不慢的轻剑,带着寒意、带着剑光,渐渐靠近而来。

那一瞬,他似看得了那煦光之下,水之谣的玉面,化为了他日夜思念的那人儿的熟悉绝世容颜。

他望着那道虚幻的白洛水倩影,白皙的嘴角,挂起一丝满足的笑意:能够死于你的手中,我

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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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相爱,何必相杀

“唉既是心有所系,何须拔剑相向。”

伴随着那幽幽轻叹之语,于远处传荡而来,这一片天地的空间都似是凝固而起。

凝的水之谣那轻剑于叶凉的喉间半寸之处,停落而下。

凝的那因心中悲戚不忍,而滑落于她雪白下颚的晶莹水珠,都是轻挂着,久久未滴落而下。

啪嗒啪嗒

似是苍天悲怜,这一对相杀的璧人,那苍穹之上,落起了淅沥之雨,掩盖了水之谣那由心而落的泪水。

伴随着窸窣清雨轻打于面颊,叶凉终是才幻念之中,清醒过来,他望得眼那美眸似有红润的水之谣,讶异而问:“你”

“流泪了?”

他凝视着她,心起波澜:“本以为,她是无情的守墓人,可纵使她表面如何冰冷,依旧掩不去那颗良善之心么”

叶凉却不知,这一颗良善之心,或只独独因他而起。

“没有。”

冰冷一语,水之谣玉面再度覆上寒霜,剑指着他的喉间:“是雨水。”

“雨水,还是心水,其实,不都一样么。”

幽幽之声再度传荡而起,那令得此地空间凝固,阻止了水之谣那一剑的黑萝,终是从那山路之上缓缓行下。

于雨雾之中,渐渐清晰,渐渐行至了众人的面前。

她螓首轻抬,凝望着水之瑶要取叶凉命之景,道:“无论是何水,亦终究改变不了,你不忍杀他的事实。”

淅沥的雨水,轻打在那剑身之上,溅射起点点水花。

水之谣缓转过螓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若无你阻止,他亦死在我的剑下,又有何不忍?”

是么?真的是如此么?

若是如此,你刚才那凌厉的一剑,为何又有收剑之势?

黑萝心头波澜一语,她凝望着水之谣那似有水波的琉璃眸子,并未揭穿,仅是感慨道:“结局已是如此,究竟真相如何又何须辩驳呢?”

面对她的言语,水之谣静语良久,才是似答非答道:“总之今日,他若不交出清肌玉莲花,休想离开此地。”

“唉”

黑萝看得二人脸颊之上的执拗,于这难解的死局,亦是忍不住开口道:“老婆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之谣姑娘,可能答应?”

“黑老请说。”水之谣面无波澜。

黑萝闻言,陡然躬身于其行了一礼,道:“老婆子我斗胆,希望之谣姑娘,能揭过此事,将此莲赠予叶凉。”

“若姑娘可允,老婆子我感激不尽。”

那所请之心,所行之礼,所说之语,皆是触动人心,令得叶凉、水之谣等人皆是一愣。

旋即,水之谣黛眉微蹙,道:“黑老,难道不知,此莲于神尊的重要么?”

“我知。”

黑萝目光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叶凉,道:“但是,事分轻重缓急,我相信,若是神尊归来知晓,她亦会理解的。”

“能么?难道,你不知,她于他是有多偏袒么?不知,已然偏袒到,苍生万物,只在乎他一人之命么?”

传音一语,水之谣收回利剑,踏着莲步,一步一步的朝着黑萝走去,那目光凌厉,气势滕涛,似要逼问出什么:“还是说,你已然知道他是谁!?”

她缓踏至黑萝的身前,美眸似要将其心洞穿:“黑老,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了?他究竟是谁!?”

面对水之谣的逼问之语,黑萝瞥了眼那叶凉的削瘦侧脸,忆起了他那请求之语,想起了他那如夫人般的执着。

她终是心有感慨,轻摇螓首道:“我不知,只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应该这么做。”

依心么

水之美眸泛起一丝波澜,下意识的呢喃吐语:“此局,我又该如何依心而走?”



黑萝能够理解,水之谣夹于两者之间,是何等的悲戚难受,她轻叹一语,出语道:“其实,你无需揪心,在那石室里,不是还有一朵清肌玉莲花么。”

“此事,我又何尝不知。”

水之谣玉面露出苦涩之意:“可是那一朵,似如幼苗般含苞难放,又得等到何时?”

她想救他,越快越好。

“不用多久。”黑萝清润的唇角露出一抹淡笑:“这清肌玉莲花,本就开花时间不定,而那一朵深藏于冰心之中的清肌玉莲花,更是玄妙。”

“之前我去一观,它已然有着要渐放的趋势了。”

“真的么?”

水之谣美眸灼灼,似有些欣喜。

“嗯。”

黑萝轻点螓首,道:“这便是我为何来此地,阻止你的原因。”

她抬首,望向那被叶蓿凝扶着的叶凉,低语道:“与其为了一朵玉莲花,而不知真相如何的,决绝杀之。”

“何不如,放弃这一朵,给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以免他朝后悔。”

说及此,黑萝侧转过头,望向那玉面波澜轻荡的水之谣,道:“如今,二朵再开,或许,便是上苍给你的一次机会。”

“既然上苍都给了,你又为何不放下此次的执着,真正凭心去试一试呢。”

那悠悠之语,透着意蕴深长之意,令人难以琢磨,却沁入水之谣之心。

“难道,这当真是天意”

水之谣迷离的呢喃一语后,她美眸渐渐变得清明,道:“也罢,既是如此,此莲我便不再执着了。”

手中轻剑直接收起,她缓转过身,瞥了眼叶凉,淡漠道:“你走吧。”

这愿放我离去了?

叶凉看得那似不再阻拦自己,亦不再执着清肌玉莲花的水之谣,心头波澜微起。

似不知,黑萝究竟与她低语了什么,竟然能够令得这决绝而无情的水之谣,改变心意。

紧接着,他看向那已然要转身离去的水之谣,亦是放下困惑,对着她感谢道:“谢了。”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黑老,是她的请求,我才放过你。”

水之谣那行离的倩影微顿,头也不回道:“何况,你有时间感谢,还不如好好想想,待你回来,如何向神尊以及众上尊交代吧。”

“嗯,待我去办完事,我定会回来,给她们一个交代的。”

叶凉坚毅的点了点首后,他朝着黑萝、水之谣拱手告辞道:“如此,便多谢二位了。”

说着,他便欲再交代黑萝那顾清凝之事后,好带着叶蓿凝等人离开此地。

“等等。”

然而,他的交代之语,还未出,一道清甜的虚弱之声便是响起。

循声望去,那被宁桃等人从深坑之中,扶出的顾清凝喘着气,柔语道:“我与你同去。”

叶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道:“你身负重伤,还是应在洛水门内疗伤为好。”

于她,他并无多深情感,甚至说,她对他的好,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更甚至,有那么几分抵触。

就好似那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感。

不过,碍于同门,又因顾清凝的确是帮了自己,他才将这种来自内心的感觉,给按了下去,待其以友。

如今她要跟随自己而去,叶凉下意识,便是不太愿。

“不。”

顾清凝轻摇螓首,执着的凝望着他道:“你去哪,我便跟你去哪。”

一语至此,她双眸泛起水花,娇柔而委屈道:“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这一语,说的心伤、说的酸楚,说的那叶蓿凝等人都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旋即,那单纯的宁桃率先忍不住求语道:“叶凉少爷,便带上清凝姑娘吧,毕竟,她是为我们受的伤,我们真的不应该将她一个人扔在此地。”

何为一个人扔于此地?此山之上,便是洛水门啊!

叶凉虽想说出此语,但碍于宁桃将话说至了此份上,他若再拒绝,便显得有些无情无义了。

一时间,他亦是眉头深锁,不知该如何答语。

就在此时,那叶蓿凝在顾清凝乞求般的目光下,终是心软劝语:“凉弟,若无事,便带上清凝吧,或许,她亦能帮的上忙。”

“对。”

顾清凝轻点螓首,道:“我可以帮你的。”

面对叶蓿凝等人的请求,叶凉终是无奈而退,淡语道:“帮就不必了,你若想去玩,便跟着我姐去玩吧。”

说着,他径直转身,独自离去,似不想与顾清凝有太多纠葛。

“好。”

有了他的应语,顾清凝玉面之上露出一抹盈盈笑意后,她亦是踏着步,打算与那喜悦的宁桃等人,跟上叶凉的脚步。

“慢着!”

陡然的幽幽之语,传荡而起,喝住了叶凉等人的离去步伐。

那水之谣缓转过身,冰冷的琉璃眸凝视着那同样回转过身,似不解的看向她的叶凉,道:“我改主意了。”

嗯?

叶凉眉头微皱:难道,又执拗的要将清肌玉莲花带回去了?

与此同时,那叶蓿凝等人亦是神经紧绷,屏息凝神,似生怕这清冷孤傲的水之谣又是要夺回清肌玉莲,然后与叶凉搏杀一战。

独独与他们神色不同的,倒是那静立着的黑萝。

她美目幽静,似带着几分看戏般的轻盈笑意,望着水之谣: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么?

如此也好,也好

“为了防止你这负罪之徒,一去不归。”水之谣粉唇轻启,面无波澜:“所以”

“我决定与你”

感谢三千年之后、smile晓松、半生流离、祭残惜、warm、man离开、你超乖、信仰、574180579、鲸鱼、旧人、浪野还冷、画寞、没了热情以及152尾号56的打赏

第282章 求亲苏希柔

“我决定与你”

“同去”

当这悠悠二字于水之谣的嘴中吐出,那在场除黑萝外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紧接着,叶凉似带着几分讶异,道:“你要与我一起去?”

“是的。”

水之谣轻点螓首后,她踏着莲步,朝着叶凉前行的方向行去,待得行至他身旁之时,她又是陡然顿住身形,冷语道:“此事,你不能拒绝。”

如此抛下此语,她才是再踏步伐,朝前行去。

叶凉听得她那似带着几分孩童执拗的言语,亦是笑着摇了摇头,未多语什么,便行步打算跟上。

看得这一幕,那宁桃似紧张的走至他的身旁,略带畏惧的瞥了眼那前方的水之谣,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能不能不让她跟呀?”

“她真的真的太凶,太厉害了。”

显然,她是怕叶凉等人压不住水之谣,倒是其随时一怒,又会将叶凉等人打成重伤。

面对宁桃的单纯之语,叶凉白皙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放心吧,她其实挺好。”

说着,他亦是在与黑萝拱手告别后,不再多言,笑着跟上了那水之谣的脚步,缓行而去。

“她很好?”

宁桃柳眉轻皱,似困惑的嘟囔道:“我怎么不觉得。”

“傻丫头。”

叶蓿凝走至她的身旁,伸出素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螓首,道:“有些人,是要用心去看的。”

她抬起螓首,望着那好似一对璧人,在煦阳下,渐行渐远的身影,呢喃吐语:“她,其实真的挺好。”

那所谓的相战之时,叶蓿凝有从水之谣的眼眸里看出深藏的宠溺与一缕异样的偏袒。

那种情感,她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绝对不会感觉错的。

“嗯,本大小姐也这么觉得。”

言鸢点了点葱首附和了一语后,她亦是老神在在的拍了拍宁桃的娇躯,道:“小丫头,你还小,不懂姐也理解的。”

说着,她亦不顾宁桃气的粉面涨红,便跳着小碎步,激灵活泼的跟上了叶凉二人的脚步。

看得这一幕,叶蓿凝似对这调皮的言鸢无半般的摇了摇螓首后,侧转过身与那顾清凝,道:“清凝姑娘,我们也走吧。”

就你,一个修玄庸才,有资格,喊我清凝姑娘吗!?难道,你不懂师姐二字?

顾清凝心中阴毒了一语后,她平抚了心绪,在那病态白的玉面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道:“好。”

语落,她亦是跟着叶蓿凝等人渐渐离去。

待得叶凉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黑萝那清润如婴的玉面之上,亦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希望,此次你二人一起去”

“一心归。”

一个多月后,南祁皇朝,北凉王府内。

此刻的北凉王府大殿之上,正坐着不少的身影,连那本不应当在此处的叶鸿、叶素潇等人都端坐于其两旁。

一个个皆是紧张的屏息凝神,朝着那堂上,脸面阴沉难看的叶烈看去。

嘭!

猛地一掌拍在那身旁的桌案之上,震得那桌案化为齑粉,叶烈老脸气的涨红,银须轻颤:“混账,简直是混账!!!”

“父亲。”

叶珠芳看得那气的胸膛起伏,怒意滕涛的叶烈,亦是忧心而劝:“你先别生气”

“不生气!?”

叶烈怒而打断她的话语,道:“此等轻薄之举,老夫如何能忍得了不生气!?”



叶珠芳黛眉微蹙,犹豫道:“会不会是他们将信给错了?”

“嗤,错了?”

叶烈怒而嗤笑:“若是信给错了,也就罢了。”

“但”

话语微顿,他手中一封金缕蚕丝点缀,看似充满着华贵之气的信奉出现于他的手中,震喝道:“难道,这信里的内容,也会写错吗!?”

说及此,他猛地将那信封扔在了大殿中央,喝语道:“你们都给我好好看看,看看他们南祁皇族,究竟是何等的欺人!”

在叶烈那震怒之意下,叶珠芳率先起身,将那信捡起,拆开后看了看。

这一看,她的玉面亦是越看越难看,看得后面早有预备的她,都有些气愤不已。

“四妹。”

那似苍老了不少的叶无峰看得她那娇躯气颤的模样,亦是苍凉而语:“上面写了什么?”

面对他的问语,叶珠芳似有些难以启齿,直接将那信递给了叶无峰,道:“三哥,你自己看吧。”

“嗯。”

叶无峰平淡的应了一语后,他接过那纸张亦是看了起来,这一看,亦是看得他那脸上的疲累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

他拳头紧握,眼皮气的发抖,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

眼看这看过信奉的二人皆是如此气愤,那叶红霞终是忍不住黛眉微蹙,道:“三哥,这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自己看。”

叶无峰忍着怒意,直接将那一纸薄书,以玄力轻扔给了她。



待得叶红霞接过此信观之后,她亦是玉面陡变,失声道:“这七皇子,竟然是要向大嫂求亲!?”

哗!

此语一处,众人哗然。

于七皇子求亲之事,在场众人皆是有些许听说的,亦皆有愠怒。

不过,他们愠怒的,是以为七皇子要老牛吃嫩草,于叶素潇这一辈分的小辈求亲。

毕竟,这叶烈的女儿皆已嫁为人妇,又何来孤影一人者?

所以,众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和叶无峰等人一个辈分的七皇子,要厚颜无耻的求娶童媳。

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七皇子竟然是向苏希柔提亲。

此等之举,倒是更为恬不知耻了。

失声于此,叶红霞反应而过,看向叶烈道:“父亲,这封信会不会写错了?怎可能是与大嫂结亲?”

要知道,她可是早已入得叶家门,嫁为人妇啊!

“呵,错?”

叶烈伸出手指着那信,道:“白纸黑字,以玄力拓印,又如何错的了?”

“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红霞亦是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父亲。”

那一直面无波澜,未语半点的叶鸿陡然起身,拱手道:“孩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叶烈气闷道。

有了他的应允,叶鸿道:“其实,七皇子他虽非天才俊杰,但终究还算不错,亦是皇族,他能看得上平凡的大嫂,亦不一定是坏事。”

“至少,我北凉王府与七皇子之间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

那话语说的,直接将苏希柔的地位贬的一塌糊涂,而抬高了七皇子,以此想来成全结亲之事。

第283章 那,你可以死了!

“胡闹!”

叶烈闻言喝语道:“先不说,你大嫂早已名定你大哥,就单说,七皇子为众皇子之中,天赋最为低落之人,亦配不上你大嫂战神夫人之名!”

“可是父亲。”

叶鸿争辩道:“你别忘了,这七皇子是四皇子最宠幸的弟弟,若与七皇子搭上关系,那在南云王府之事上,或许四皇子便不会再于我北凉王府施压”

“甚至转帮我北凉王府了。”

“纵使如此,亦不行!”

叶烈断然拒绝道:“天下女子无数,这七皇子别人不娶,偏偏要娶希柔,如此,岂不是在打我北凉王府的脸!?”

“此事,我断不会应允!”

若是以前他讨厌苏希柔时,或会有几分犹疑,但是现在,由于叶凉的关系,他与苏希柔的关系已改善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越靠近苏希柔就越喜欢这儿媳妇,甚至于心中早已承认了这儿媳妇,如此,叶烈又怎可能应允?

“不错。”

叶无峰听得叶烈的凌然之语,亦是点头赞同道:“此事非但事关大嫂终生幸福,还事关大哥颜面,以及整个北凉王府的颜面。”

“不能允!”

那话语之中,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的确。”

虽素日里对苏希柔有意见,但在涉及整个北凉王府颜面时,叶红霞亦是点首附和吐语:“此事,若允了,我北凉王府的颜面或便尽丧了。”

“我倒觉得并非如此。”叶鸿反驳道:“能够以大嫂一人,换来与皇族的联姻,此事利大于弊。”

“毕竟,实际利益,总是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事,要来的好。”

“父亲说的极是。”

叶素潇点着螓首,老神在在道:“毕竟大娘于北凉王府那么多年亦无什么功劳可言,还不如趁此机会,为北凉王府做个贡献呢。”

“闭嘴!”

叶烈怒视向她道:“此等大事,怎容得你这黄口小儿在此胡言!?”

他面容涨红,银须震颤:“我看你是面壁思过还未思够,需得再入寒山楼,思己之过,思个几十年!”

叶素潇被他这一语说的,直接娇躯一颤,下跪垂首道:“祖父息怒,素潇知错了。”

那寒山楼,她入得一段时间,便绝不想再去第二次,如今好不容易因此结亲之事,叶烈将大部分人召回商量,得以****。

她又怎可能愿再进去关个几十载?

“哼。”

冷哼一语,叶烈似看都不想去看这不成器的孙女半眼,直接对着那议论开来的众人,冷语道:“总之,于此事,我断不会允。”

“即今日起,任何不得在希柔面前提起此事,有胆敢违者”

他双眸如含煞之刀,扫过众人:“休怪本王不客气!”

“父亲!”

就在众人打算齐齐应语之时,叶鸿继续站了出来,拱手道:“孩儿以为此事不妥,若是强行拒绝此事。”

“非但会引起七皇子的不满,亦会引起南祁皇朝的皇族与我北凉王府不满。”

似正义凛然的说了一语,他拱手请求道:“如今北凉王府处境本已堪忧,若再与南祁皇朝的皇族决裂,那北凉王府覆灭便是在即了。”

嘭!

说及此,叶鸿动容的轻抚长袍,跪下身道:“还望父亲以大局着想,应允此事。”

那话语亦是极为聪明的将整个北凉王府的生死给拖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名在场的将领,似是被其说的动容般,站出跪首道:“属下觉得六爷言之有理,还望王爷以大局为重,应允此事!”

有了他的领头,一部分将领、管事亦是纷纷踏步而出,跪首道:“吾等亦觉得六爷言之有理,还望王爷以大局为重,应允此事!”

叶烈看得那大殿之上,由叶鸿领头的跪求众人,那暴怒的心绪瞬间平息,那眼眸微微凝起,凌冽如刀:这是要逼本王啊!

此刻,他哪还能看不出,此事与这叶鸿有关。

毕竟,这些人心,实在是太齐了,齐的远超平日。

想及此,叶烈亦是脸面铁青,冷语道:“你们这是在教本王做事么!?”

“孩儿不敢。”

叶鸿拱手道:“但为了大家,为了整个北凉王府,纵使父亲生气,孩儿亦只能如此做!”

“只求父亲能以大局为重,北凉王府为重!如此孩儿纵死无憾!”

那话语,亦是说的极为漂亮,令人难以反驳。

叶烈看得他那大义凛然的模样,眼眸微凝,手掌之上玄力滕涛而起:“你当真以为,北凉王府便离不开你,当真以为,我就不敢杀你么!?”

“祖父!”

叶素潇看得那当真动了杀心的叶烈,亦是快速踏步而过,下跪以求道:“父亲亦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望祖父大度,宽恕于他!”

“还望北凉王宽恕六爷!”

那群将领亦是齐齐拱手以求,震声以喝。

呵真是没想到,我这好儿子,在不知不觉之中,竟已收买了如此多的人心!

叶烈心头冰冷的嗤笑一语,他看向那大殿中央跪着的道道身影,那站起的身影,亦是凄凉落座而去:苍玄吾儿,若你在此,为父又何至于此!?

当年叶苍玄虽贵为血贲军之统帅,掌控北凉王府最为精锐的军队,但是其却从未结党营私,甚至无拉拢过任何一名将领。

其行事可为真正的光明磊落,以真正的心胸魅力,令诸将由心折服。

可是如今,叶鸿都还未成为血贲军的统帅,便已然在暗中拉拢、培养了这么多自己的势力,一定程度上分割了北凉王府。

如此叶烈又怎能不感到悲戚!?

感慨至此,叶烈那本就有些苍老的脸颊,似有悲老了几岁,心头悲戚:“看来,当初我真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人,不该将军政之权,交于此孽子之手!”

“致其如今羽翼丰满,难以再除!”

其实,若以他之手,当真要强行除去叶鸿的话,那还是可以的,只不过,那般内耗的代价,太大了。

而且在这外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之下,若内耗而起,那北凉王府或可至此一蹶不振。

这般代价,叶烈不敢赌。

最为重要的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叶烈又如何忍得呢?

“够了!”

冷喝一语,叶无峰拖着那疲累的身子,踏步而出,质喝道:“此事,父亲自有定义,又何须你等来逼迫!?”

“不错!”

有了叶无峰的带头,一名忠于叶烈的一些将领,踏步站出道:“此等大事,岂能听凭尔等三言两语就草草决定!?”

“更何况,若要以牺牲大夫人的幸福,才能令我等苟活于世,那我等宁可拼死一战,捍卫北凉王府的荣耀!”

那话语说的震入心脾,令在场之人皆是热血腾涌而起。

紧接着,余下那些尚未表态,或忠于叶烈、或与叶无峰相交颇好的将领,纷纷踏步站出,道:“我等赞同翟兄弟所言。”

“宁死一战,亦绝不卑躬屈膝,苟活、屈居于人!”

在这些将领的渲染下,那大殿内,守卫于各处的将士陡然伸出手喊喝道:“我等宁愿死战,捍卫北凉王府的荣耀!”

“笑话!”

冷喝一语,一名面容微显削瘦,星眉如稀,长相颇为清秀的的将领,在叶鸿的目光示意下,陡然站起,震声道:“死,谁惧!?”

他直接抽出腰间利剑,对着那静下声来的众人,道:“只要王爷愿以大局着想,将大夫人嫁于七皇子,以保北凉王府太平。”

“我章傅雄愿以死明鉴!”

那话语说的正义凛然,大义无双,令得众人一时间都是难以开口反驳。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幽幽的熟悉之语,陡然从门外,传荡而进:“是么?若是如此,章将军,现在,便可死了!”

伴随着,这幽幽之语突兀闯入,众人循声望去,亦是看得一道看似单薄,却如洗尽铅华般,笔直挺立,似可擎天般的身影,缓踏而入。

那一张削瘦内敛却又不失锋芒的白皙脸颊,亦是缓缓映入众人的眼帘之中。

第284章 亲自送你上路

“叶凉!?”“凉儿!?”

眼看得这道身影背着光,踏至殿内,站至众人之前,在场众人亦是纷纷惊愕出语。

尤其是那叶烈更是激动的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那激动的模样,就差老泪纵横了。

如此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叶凉无半点气弱之态,缓缓穿过人群,走至叶烈的身前,恭敬躬身施礼道:“凉儿,晚归,还望祖父见谅。”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叶烈踏步上前,将其扶正,激动的望着他那似经岁月打磨,而脱了稚气,变得沉稳的面颊,出语着,那苍老的脸颊之上,尽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叶凉感受着他那发自内心的热切,亦是心头微暖,道:“祖父,不仅是我,姐姐也回来了。”

在他的话语之下,那紧随而至的叶蓿凝亦是穿过人群,走至那叶烈的身前,施了一礼后。

她看得叶烈那比之前苍老的面庞,红润着眼眶关怀道:“祖父,你老了。”

“不老,不老。”

叶烈伸出手一左一右,抱着这离家许久的孙儿孙女,欣喜含泪:“祖父还能看得你们嫁夫娶妻,生孩满堂呢。”

看得这亲和感人的三人相逢之景,那叶无峰、叶珠芳等人亦是心头潮涌而起,纷纷上前,加入其中,关心而语。

那一瞬,倒是难得的有着家人的和睦之感。

只不过,这和睦,仅片刻,便是被那受了叶鸿指使的章傅雄给打破。

只听得,那章傅雄看得人群之中,似如众星捧月的叶凉,收起佩剑,阴阳怪气道:“既然叶凉少爷和蓿凝小姐尽皆归来了,那亦刚好。”

“便趁此,将此事给彻底拍板了吧。”

那话语说的极为不适时宜,连得那些底下将领,都是皱眉不悦,似对章傅雄此举,厌恶至极。

“章傅雄,你别太过分了!”

叶沐嵘跨前一步,喝语道:“叶凉哥和蓿凝姐才归,你便逼语于他,是何意?”

他哪能听不出,章傅雄是想让叶凉二人亲口答允母亲改嫁之事,如此连儿女都答允了,那亦无人可反对了。

可若当真如此,那叶凉和叶蓿凝的颜面,非但尽扫于地,那其人品,亦是会受人诟病,言其有高攀卖母之嫌。

此举,可不谓为,歹毒至极。

“哼。”

面对他的喝语,章傅雄似半点都不放于眼里,冷声道:“叶凉少爷和蓿凝小姐,本就是此次事件相关之人,让他于此事拍板又有何错?”

“你!”

就在叶沐嵘气了一语,想要踏前再度反驳之时,叶凉伸出手将其拦了住。

而后,叶凉白皙的脸颊之上,挂着似和煦至极的淡笑,故作不解道:“不知,章将军想我拍板何事?”

章傅雄看得他笑着问语,还以为其是畏惧自己生府初期的强悍,昂首道:“自然是叶凉少爷生母改嫁之事!”

“哦。”

叶凉了然般的点了点头后,他手托下颚,似思肘着什么,问道:“若我印象不差,章将军,似乎是近两年刚进的血贲军,而且已经贵为血贲军统领了吧?”

章傅雄听得叶凉这反长了他志气的问语,不屑的瞥其一眼,回语道:“不错,我现贵为血贲军第二军团,狂虎军的第三大队的统领!”

“嗯,倒是平步青云。”叶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语。

“叶凉少爷别在和我打马虎眼。”章傅雄毫不给面子道:“我们现在在商量的,可是事关北凉王府存亡的大事,容不得你扯开话题!”

“不急。”

笑着摆了摆手,叶凉再度问道:“对了,我记得,刚才章将军说,只要我母亲改嫁,章将军愿以死明志,是么?”

虽不知叶凉突然问此,是何意,但章傅雄还是傲然回道:“不错,只要大夫人,能以大局为重,改嫁七皇子莫云歌,我愿以死明志!”

“嗯,章将军不愧是忠义之士。”

如此夸赞了一语,叶凉看向那头都快昂上天的章傅雄,道:“那么,章将军,可以动手了。”

这一语,亦是说的章傅雄以及在场众人,皆是困惑。

旋即,章傅雄眉头一皱,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叶凉耸了耸肩,抬手示意道:“章将军不是要以死明鉴么?我只不过是给你这个机会而已。”

“动手吧。”

那话语说的平淡,可那叶无峰、叶烈以及那跟随而入,静立于一旁的水之谣等人,却是听出了那深藏于冰层之下,翻滚滕涛的冰冷杀意。

面对叶凉的逼迫之语,章傅雄面色铁青,道:“我说的是,倘若大夫人能以大局为重,那我可以为此以死明志,而非胡乱自尽。”

“嗯。”

叶凉点了点头,道:“我们明白了,你以死明志了,那我母亲应该会考虑以大局为重的,动手吧。”

“凉弟。”

叶蓿凝还以为叶凉是要答允母亲结亲一事,亦是急着出语,可却是被叶凉伸手拦了下来,传音道:“姐,你放心,这家伙,根本不敢死。”

他瞥了眼那叶鸿等人,道:“他们就是受叶鸿的指使,集体逼迫而已,更何况,我说的是考虑,并非当真。”

闻言,叶蓿凝亦是暗暗放下心来,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章傅雄于他这一语,亦是反将道:“如此,叶凉少爷是同意此婚约之事了?”

“我同不同意,与现在的你无关。”

叶凉看向他道:“等你死了,我就会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了。”

那话语说的刁钻,亦是令得章傅雄面色难看。

不说这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众人无法知,就说其都死了,那要这答案,还有何用?

想及此,章傅雄脸面难看异常,有些骑虎难下的扯语道:“这事,还是有待商议。”

“怎么?章将军是打算不守信了?”

叶凉反问一语后,他老神在在,道:“我血贲军将领,竟还会有不守诺言,贪生怕死之辈?”

“如此”

话语微顿,他眼眸微微变得冰冷,杀伐吐语道:“你又有何资格,做我北凉王府的血贲军!?”

“你!”

章傅雄被其说的脸面涨红,语塞难言。

“你什么你!”

叶凉踏前一步,于寒铁冰地一载,凝炼出的深冷彻骨的霸道气势,由身而散,逼迫道:“我就问你,你动不动手!?”

“倘若你不动手的话”

“我不动手,你想如何?”章傅雄忍着那无端的惧意,反驳道。

嗤,不动手是么?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后,他眼眸一震,双拳陡然一握,身形迅疾闪出。

“啪!”

下一刹,那章傅雄瞳孔都来不及一缩,叶凉那裹挟着滕涛玄力的冰寒之手,已然扣上了他的脖颈。

并将其高高举起,森冷吐语道:“那我便亲自送你上路!”

第285章 还有谁,想死?

嗤,就凭你一孺子,亦想杀我?

章傅雄心头不屑的嗤笑一语后,他便是调动着体内玄力,打算将叶凉给直接震飞出去。

“呵想反抗?”

叶凉感受到那章傅雄体内翻腾而起的玄力,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后,一股比章傅雄更为雄浑浩荡的玄力,直接从其手上席卷而出。

肆无忌惮的冲入章傅雄的体内,将其体内翻滚而起的玄力,尽皆镇压而下。

感受至此,那章傅雄亦是面色陡变:这怎么可能!?

他抬起头,朝着叶凉惊骇而望,震声颤语:“生府巅峰,你达至生府巅峰了!?”

绝对不会错的,他能够感觉的到,那侵蚀入他体内的玄力,是生府巅峰才会拥有的恐怖之力。

甚至,章傅雄有感觉到,叶凉的这股力量,比寻常的生府巅峰都要强,似已然触及死府了!

如此,他又怎能不惊骇?

“什么!?凉儿他达至生府巅峰了!?”

章傅雄这一惊诧之语,亦是瞬间令得在场众人哗然,连得那叶鸿、叶烈等人都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那掐着章傅雄的叶凉。

似无法相信,才短短二年多的时间,这离家才乾府的毛头小子,竟然已达至生府巅峰,踏入真正强者的行列了。

好半晌,那叶烈才是率先反应过来,看向叶凉颤声问语道:“凉儿,你你已经达至生府巅峰了?”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似答非答的望着那面露畏惧的章傅雄,淡笑道:“刚好可达至,宰杀这无胆匪类的境界!”

虽然他答的那般模棱两可,但叶烈还是听出了端倪。

旋即,他朗声而笑,点头赞赏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叶烈的孙子,哈哈哈”

那笑语之中,亦是由衷的为叶凉高兴,为自己有这么个妖孽孙儿而高兴。

与此同时,那叶无峰、叶珠芳以及一些将领,纷纷点头露笑,替其高兴,心生敬佩、赞赏。

反观那叶鸿等人,则是一个个面色阴沉,难看异常,尤其是那叶鸿眼神阴翳的望着叶凉,似有杀意潜藏其中:该死的小畜生,竟然如此妖孽!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早些将这小畜生给宰了,让其去黄泉与他父亲相见!

那歹毒心语之中,充满着阴狠的杀意。

与其一般,那叶素潇亦是素手紧揪,银牙暗咬的恨望着叶凉:他怎会进步的如此快!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假的!

对,是假的

她心中自我欺骗道:“刚才祖父发问,他都不敢正面回答,必定就是假的,所以不敢认。”

想及此,她不屑的抬首轻瞥着叶凉,道:“我就说,他不可能这么妖孽,不可能比楚南哥还妖孽的。”

要知晓,有北凉第一天才美誉的叶楚南,修得至今,亦不过是才于近期,堪堪踏入生府巅峰,叶凉又凭什么这么快?

她绝对不信,叶凉能够这般轻易的就超越她的亲哥哥。

“叶凉!”

感受到脖颈上,叶凉那手的加力,章傅雄惊惧的看着他,颤声道:“你不能杀我,我是血贲军统领,你没有资格杀我!”

“嗤,杀你一贪生怕死之辈,还需要何资格!?”

叶凉嗤笑一语后,他眼眸渐渐凝起,手中玄力滕涛,杀气四溢的一字一顿道:“若你想知道,我有何资格的话。”

“那我就告诉你”

嘭!

一语至此,他陡然掐着章傅雄,将其整个狠狠的压轰在了地上,硬生生的将其轰的地板碎裂,整个人陷入半身。

而后,叶凉缓缓直起身躯,看得那狼狈吐血,深陷于那坑洞之中的章傅雄,一脚踏上,以俯视之态,冰冷吐语:“就凭我是北凉王之孙”

“北凉境内,吾为王!”

那霸道之语,亦是听得在场之人心头震颤,尤其是叶无峰身后的那些将领,更是心中热血澎湃,似看到了当年叶苍玄的影子。

那鏖战四方,凡有逆反,不服北凉、不敬北凉王者,皆诛之的霸烈之气!

“噗嗤。”

口中鲜血不住的溢出,章傅雄似已然无心绪,听叶凉那霸道之语,只是伸出手,虚弱的指着他道:“叶凉,你不能杀我,我是血贲军统领”

“我是狂虎军的统领”

“是么?”

叶凉反问一语后,他故意转头看向那叶烈,道:“祖父,可还记得,当年凉儿离去,你曾答应凉儿的,凉儿归来若达至生府。”

“你便将血贲军第二、第三军团的狂虎军、孤狼军,交于我管理之事?”

嗯?这

叶烈眉头下意识的一皱,正在想何时答应过叶凉此事时,他那不经意的一瞥,亦是看得了叶凉那不露痕迹的皱眉示意。

这一皱,亦是瞬间令得他反应过来,了然于心:“原来这小子,是想将计就计的顺其所说,好名正言顺的杀了章傅雄,并趁机夺取血贲军的势力。”

“倒是诡谲机敏。”

想通于此,叶烈亦是心头感慨道:“也罢,这血贲军本也是祖父欠你父子的,便交于你,亦好削弱这不孝子的势力。”

一念至此,他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叶凉心头重重的松了口气后,他故作肃然的看向叶烈,问语:“如此,此二处的血贲军,是否交由我全权处置!?”

“这是自然。”叶烈点首道。

咯噔

叶鸿听得此语,心头便是一震:不好!

果然,其心念刚起,那叶凉便是了然点首,道:“好,既是如此”

他俯视着章傅雄的眼眸渐渐变得冷冽,杀机乍起,道:“如此蛊惑人心,贪生怕死之辈,便无存在于血贲军,无存在于世间的必要了!”

轰!

此语一落,叶凉亦是无半点犹豫,玄拳之上金漆浇铸,直接便是对着那惊恐瞪眸,想反抗却无力反抗的章傅雄一拳轰去。

“不不要六爷救”

我!

只可惜,他那‘我’字还未彻底出口,叶凉的浩荡玄拳,便是彻底轰在了章傅雄那胸膛之上,轰的他生机尽散。



下一刹,伴随着叶凉的缓缓站起,章傅雄那不甘而抬起的手,亦是掉落地间,震起点点尘埃。

那双目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不瞑那叶鸿为何不救于他!



看得这一幕,那在场众人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似未想到,叶凉竟然当真会杀了章傅雄。

一时间,他们对这曾经的废材软弱少主,改观极大,甚至,有些还心中生出了畏惧之意。

实在是这铁血杀伐的手段,太过果决了!

与此同时,那叶鸿更是脸面阴沉的可滴出水来:该死的小畜生!

其实他已然看出,这是叶烈配合叶凉玩的把戏,但是就因为如此,他便更不能轻动。

毕竟,今日这逼迫之举,已令得叶烈反感,若他再站出有过度之举,那极有可能彻底于叶烈闹翻。

可是如今的叶鸿,并未准备完全,无信心可一举掌控北凉王府,所以,他只能弃车保帅,暂忍下来。

不过这一份仇恨,他亦是尽皆记到了叶凉的头上。

“现在”

一招灭杀章傅雄,叶凉缓缓侧头朝着那跟随叶鸿逼迫的众人,扫视而望,目光冷冽如刀:“还有谁,要来以死明志的?”

“我叶凉,成全他!”

第286章 七皇子,已到北竹院?

“我叶凉,成全他!”

那寒霜带煞在殿内幽幽传荡,令得那之前还士气高昂、正义凛然的众将,纷纷低垂下头,不敢言语出声。

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是步了章傅雄的后尘。

看得这一幕,叶烈、叶无峰等人亦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看向叶凉的目光,尽是赞赏:好一招杀鸡儆猴,仅以杀一人,便是彻底解决了此事。

凉儿,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怎么?没人了么?”叶凉深邃的双眸,轻掠过在场那些垂首之人,冷语道:“堂堂北凉王府的将领,鏖战沙场的战士。”

“如今,竟要以一妇人牺牲自己,来保全己身,可苟活于世。”

他目光如炬,怒意滕涛:“如此,你等,难道便不知羞么!?”

“不错。”

叶无峰身后的那些将领闻言亦是纷纷点头,似以赞同,那叶无峰更是站出,道:“凉儿说的无错,大丈夫当以三尺之剑,战天下仇寇,立不世之功!”

“岂可贪生怕死,委曲求全的残活于世,如此又岂对得起我北凉王府威名,对得起你们铁血将士之名!?”

那话语阵阵,传入在场众将士的心头,说的本就反对之人,心头潮涌,说的那些要和亲之人,愧疚低首。

不过,就在全场鸦雀无声,愧疚难语之时,一名看似虚胖,有着络腮胡的男子,忍不住嘟囔道:“说的好听,还不就是因为此人是你的母亲。”

“常渊,你在胡说些什么!?”叶无峰震喝道。

面对叶无峰的点名喝语,常渊站起身,硬着头皮拱手道:“属下没有胡说,属下说的是事实。”

“你!”

就在叶无峰怒而语塞之时,叶凉伸手将其拦住,看向常渊道:“常渊,血贲军第二军团,狂虎君第八队统领,于三十年前加入血贲军,是为血贲军老将”

“是真正一步步,从血贲军兵士,实打实打上来的真正汉子!”

那夸赞之语,叶凉亦是无半点吝啬,说的那常渊底气都是足了不少,高昂之首。

“二十八年前,常渊家母病忧,其心系母,无允而私自离军,其后虽母无事,但军规已犯,本应重罚,逐出血贲军。”

叶凉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可是家父念其忠孝,非但未追究其过,还于三军之前,替其受罚,这些”

“你可还记得!?”

那话语诛心、‘刺人’,刺的常渊面色羞红,垂首难言。

“二十五年前,常渊升任血贲军副统,得娶娇妻,奈何,常年不驻家,娇妻得平陵王境内的圣朝门门主觊觎、垂涎,欲要强抢轻辱!”

叶凉踏前一步,气势滕涛:“那时,我父无半点犹疑,冒着与平陵王闹翻之险,直接便领血贲军,跨过两境,带兵剿灭圣朝门,以救你妻。”

“我想问,在那时”

他目光凌冽如刀,一刀刀搁在常渊羞愧的面颊之上:“我父,可曾有过要卖你妻,以求北凉与平陵之间和平!?”

“没没有”

常渊垂首吐语。

“十年前,你因升任统领,饮酒而杀了游玩过此地,调戏北凉女子的江靖王手下天江军下,一名将统之子。”

叶凉再踏一步,气势迫人:“那时,我父虽已不在,又是何人,以妇人无力之躯,力排众议,搬出先父,坚持要秉承先父遗志。”

“不惧强敌,不畏强权,唯求忠义团结,而死拒将你交出,以平息两境干戈的!?”

“是是大夫人”

常渊羞愧的似欲找个裂缝,钻入地中一般。

“如此种种,于情于义,我父我母,又可曾抛弃过你?又可曾是因你一家之事,而背弃于你!?”叶凉再踏一步,质声喝语。

“没没有”

“既是没有”

叶凉踏至常渊面前,喝语道:“你刚之言语,又何来根据!?又可曾想过,是否对得起他们!?”

一语至此,他看向那面色羞愧难当的常渊道:“于长于友,我父母皆未愧于你,而你呢!?”

嘭!

简单的三字而问,如千斤巨石重压于常渊的身躯之上,在这桩桩件件之下,他终是愧疚难忍,陡然跪身,认错:“叶凉少主,我”

他忽的垂首,含泪道:“知错了。”

三十年了,他历经/人世,饱经沧桑,真的吃过太多苦了,如此的他,在叶鸿嘘寒问暖的利诱之下,终是动了心。

毕竟,不劳而获之感与拼命心酸夺取之感,真的相差太大了,那种苦楚,他真的不想轻受。

可是如今,叶凉的一席质问之语,终是令得他那泯灭的良知被唤醒,愧而认错。

“唉”

似是悲凉而叹,叶凉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道:“我叶凉,虽暂做不到于我父般军功累累、威名八方,以令众将敬仰。”

“但我叶凉可在此保证,于我父对诸位的护短、私情,我亦能,甚至比之更甚。”

他肃然而语:“因为我叶凉本就是个极为自私护短之辈,而我要护的,不仅仅于亲人,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与我父曾浴血沙场的前辈们!”

“少主。”

闻其动人感心之语,那些站着的将领纷纷踏前,似有动容,那地间的将领亦有不少,抬首含泪。

叶凉望着动容的众人继续道:“于血贲军,我会承父之志,铁血霸烈,打造一真正的虎狼之军,于诸位,我会承父之心,待你们犹如长辈,视为家人!”

“所以”

他倒退一步,朝着众人恭敬行了一礼,道:“接下去之路,还望我能与君同行,望诸位前辈,愿与我同行。”

这一行礼,终是彻底收了在场大部分将领之心。

紧接着,他们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任凭甲胄之声摩挲,拱手湿红着眼,震语道:“我等愿随少主,铁血杀伐,鏖战沙场,纵死不悔!”

“追随少主,纵死不悔!”

那些四周的将士,亦是纷纷下跪以喝。

看得此幕,叶烈、叶无峰与叶珠芳等人亦是暗暗点头,眼眸露出欣赏:铁血手段之后,以情感人,收服人心,当真不错。

那叶珠芳更是美眸含水,粉唇轻扬:大哥,你的凉儿,真的长大了,我们北凉王府,后继有人了!

与此同时,叶鸿看得那将常渊扶起,人心大收的叶凉,那袖袍之下的拳头,都是捏的泛白。

他如今是发现,越让叶凉成长,越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难以掌控,如此下去他非但北凉王府的地位不保,或整个计划都会为叶凉所毁。

想及此,叶鸿目光阴翳而闪:小子,不要怪六叔无情,我必须得毁了你!

“报报”

就在他心念刚起间,那殿外一名管家忽然风风火火的跑入殿内,那狼狈而紧张的模样,跑的极为踉跄,似小摔了好几跤,才彻底跑至众人之前。

叶烈看得他那被吓破了胆的模样,眉头紧皱,质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面对他的问语,那管事颤声的拱手道:“禀禀告王爷,七皇子莫云歌来来了”

“哼,他竟然当真敢来?”

叶烈冷哼一声,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话与本王说!”

然而,于他的愠怒之语,那管事却依旧颤抖而跪,未退离而去。

叶烈看得他那紧张不退的模样,沉声喝语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管事闻言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七皇子他他已经进王府了”

“什么意思!?”

叶烈眉头一皱。

“他他进了王府的北竹院”管事战栗出语。

“你说什么!?”

叶凉踏前一步,一把将其拎起,质喝道:“他去北竹院做什么!?”

似为他的气势所慑,管事畏惧的说道:“他他说,他去行周公/之礼!”

轰!

浩荡的玄力瞬间溢散而出,叶凉双拳紧握,牙关咬的‘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冰冷之语:“他找死!”

与此同时,那叶烈亦是喝语道:“狗奴才,他去了,你为何不拦着!?”

“属属下还以为,七皇子是开玩笑的,他们进去一会儿,便会出来的,所以便没敢随意禀报。”那管事轻瞥了眼叶鸿后,说道。

叶凉瞬间便是听出了那话语之中的不对,冷语而问:“你的意思是,七皇子,早就来了!?”

“是是的”

管事结巴应语。

“来了多久?”叶凉忍着怒意,问道。

“大约,半个时辰了。”那管事回道。

“半个时辰!!!”

叶凉深眸之中,赤火纹路显现,怒意滕涛而涌:“半个时辰,你到得现在才禀报,其心可诛!”

毕竟,半个时辰,足够做很多事了,包括那周/公之礼!洞/房之事!

此刻,那起身于一旁的叶鸿亦是眼眸里掠过一丝从容阴翳的笑意:叶凉,纵使你算天算地算人心,却终究算不到我这一招吧!?

哈哈,半个时辰,你母必已为他人之妻,这耻辱你受定了!

与此同时,管事感受到叶凉那实质般的杀意,亦是摆手道:“不是,属下属下冤枉”

嘭!

管事那求饶之语,才说至一半,叶凉便是狠狠的将其甩掠而出,令其重重的撞于大殿的金柱之上,滚落于地。

“噗嗤”

下一刻,一口腥红的鲜血亦是从那管事的嘴中喷出,其倒于地间,已然奄奄一息。

显然,叶凉刚才那甩击,无半点留手,似直接要取其性命。

如此做完,叶凉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双眸泛起实质般的煞气,冷语道:“莫云歌,倘若你敢于我母亲有半点轻/薄之举。”

“我叶凉,便要你整族陪葬!”

这般说了那似大逆不道般的言语,他震声喝语,道:“第二军团、第三军团,血贲军,何在!?”

“属下在!”

那在场的血贲军将领,亦是感到了羞愤,纷纷踏步站出,拱手以应。

嗡!

一柄轻剑显现于手,叶凉煞气滕涛,一字一顿道:“随本将,杀敌灭辱,以震我北凉声威!”

“诺!”

常渊等众将拱手,齐声以喝!

感谢摔不碎的玻璃心、warm的打赏,还有三千年之后、旧人、路人难忘,每天的打赏,谢谢。再次科普,收费是因为字数多,这章又是三千字大章晚点还有更,在码。

[本章完]

第287章 林北华,血战

北凉王府,北竹院内。

此刻,这北竹院内已然不复往日清美齐整,那四周草木凌乱、石屑点点飘散,而那摆饰之物,以及那楠木桌椅更是碎裂四散。

整个所景,一片狼藉,且四周雪地,还躺着七七八八,不少身影,似昏迷,又似死去。

与此同时,那北竹院殿厅之外的木板之上,一道手持流光长剑,看似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青俊男子,正单膝跪地,喘着气,挡于此处。

似如守关之将,不让院内之人,进入那身后的殿厅之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叶凉所拜之师,林北华!

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然不复素日里的洒然仙韵之感,那胸膛疲累的不住起伏间,流仙长发于额前轻荡间,显露出了他那惨白而染血的面颊。

啪嗒啪嗒

殷红鲜血就这般于其惨白的脸颊,如水般流淌而下,滴落在那不知何时,已然褴褛染血,脏乱的银蓝长衫之上。

彻底毁了他整个清风如画的仙长模样。

“林北华。”

悠悠之语,陡然于林北华的对面响起。

那凉亭之外,一道着兽皮之衣,身材魁梧壮硕,胸膛之上,领口大开,横肉尽露,手持凶烈巨斧的浓眉大眼男子,朗声道:“我念你,算个人才。”

“你若现在放弃挣扎,我可饶你一命,并向四皇子举荐,收你入麾下。”

于林北华,男子略有知晓,在无势可依,无人更无资源资助之下,孤身一人,闯至坤府巅峰,可谓不俗。

其后在入得北凉王府后,更是在北凉王府的资源辅助下,彻底展现出天才锋芒,短短几年,便是达至了生府中期,倒是不可谓不凡。

如今,他又看到了林北华那坚韧不拔的铁血心智,自然就心生欣赏了。

面对男子的劝语,林北华单膝跪着,以剑撑地后,他伸出手擦拭去嘴角流淌的一丝血迹,道:“阁下,可曾听说过,一生不侍二主之语!?”

他抬首任凭鲜血流淌于眼,凌然而语:“北凉王待我林北华不薄,我若背弃于他,岂非与小人无异!?”

“嗤,北凉王?北凉王能与本皇子相比么?”

突兀的不屑之语,于那凉亭之中传荡而出。

循声望去,一道着有点点金缕所绣,玲珑所腾的金色华贵长袍的男子,于石桌旁,吃食着一旁丫鬟伺候的果子,昂首傲然而坐。

他那面颊虽非绝品俊逸,但亦清如冠玉,算个是样貌微佳的男子。

只可惜,其虽样貌不差,可那言行举止,却透着高傲、幼稚之意,将身上那仅有的皇族气质,给弄散于虚无。

再加上那脸上偶间隐现的岁月刻画痕迹,反倒生出一种令人厌恶难近的感觉。

面对眼前这男子的话语,林北华嗤笑一声道:“的确,北凉王是无法与你比,他是战功赫赫的王爷,沙场经历无数。”

“而你莫云歌”

话语微顿,他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冷笑:“只不过,是一个仗着先辈庇荫,终日纨绔于世,轻浮而无知的皇子罢了。”

“大胆!”

那惬意吃食的面容陡变,莫云歌陡然侧转过头,双目凌厉的看向林北华,怒意滕涛:“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与本皇子说话!”

他伸出手,指着林北华,似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般,颐指气使般怒道:“鲁封毅,把他给我杀了,杀了!”

鲁封毅闻言眉头微皱,手中巨斧动了动,终究还是因爱才,暂未出手。

“呵”

他的未动手,亦是令得林北华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继续讥笑道:“不管我是什么东西,也好过七皇子这般做别人的傀儡要来的好。”

“你胡说什么!”

莫云歌边捏着那已然吓的面色发白的丫鬟皓腕,边目光凌冽的看向他道:“本皇子何时做了他人的傀儡!?”

“嗤,难道不是么?”

林北华嗤笑道:“连娶亲此等终生大事,你都要受你四哥摆布,你还说你不是傀儡?”

“够了!”

鲁封继面色一变,抢先出语威吓道:“林北华,你若再胡言乱语,那纵使本将有惜才之心,今日,也只能忍痛将你斩杀了!”

他是喜爱林北华,想收入麾下不错。但是,身为四皇子心腹之一的他,更清楚四皇子此举之意。

那是要利用七皇子之手,将苏希柔弄到手,好明白南云王府和叶鸿所说的,那叶苍玄留下的,可令叶凉这废材都得以蜕变的遗物,究竟是什么。

顺带着,以后可以挟苏希柔,以令叶凉!

可以说,四皇子是真正城府于心之人,利用七皇子之间的情感,诓骗其为他做事,如此,娶寡妇的不是他,丢了颜面、受人诟病的也不是他,得利却是他。

那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只赢不输半点。

而就是因为鲁封继清楚这一点,他才更不能让林北华在与此事有关的点上,妄言。

否则,倘若这愚笨高傲的七皇子,恍然反悔,导致此事功亏一篑,四皇子震怒。那他或也将受重罚,如此,他自然不愿让林北华再多言半点。

“嗤死有何惧!?”

林北华手握剑柄,目光锐利,不畏生死:“今日,我林北华,纵死,也要护住北竹院,护住夫人!”

“哈哈,你个蠢人,你真的以为,单凭你,能够护得住北竹院?”

莫云歌肆无忌惮的嘲讽笑了一语后,他对着林北华身后的殿厅,得意喊语:“廖文郝、陶武泽,你们两个还不快快将本皇子的妻子,给带出来。”

在他的喊语之下,一名看似面容肌瘦惨白,身材高挑如竿,看似穷苦人家,却穿着锦绣华服的男子,双手抱着那已然昏迷的苏希柔,于殿厅侧堂,缓踏而出。

“夫人!?”

林北华侧头看得这一幕,脸面大变,目光轻瞪:这怎么可能!?

唰!

就在其惊愕间,那名男子抱着苏希柔瞬间便是闪身,来到了莫云歌的身前,而后,他微微垂首恭敬道:“殿下,你要的人。”

“嗯。”

莫云歌老神在在的点了点首,边吃果子,边瞥了眼那透着清香的苏希柔,道:“怎么样,让那些丫鬟替她洗干净了么?”

“本皇子我,可不喜碰脏女人。”

“洗净了。”廖文郝道。

硬生生让这玩世不恭的七殿下,要求去洗了近半时辰,又哪能不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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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你若不死,我心难安!

“好。”

莫云歌点了点头后,似困惑的问道:“对了,还有那陶武泽呢,他去哪了?”

“殿下殿下,我在这,在这”

他这问语刚落,一名面容椭圆古怪,似有着几分异域形象的男子,便衣衫不整的伸手跑了出来,边跑还边整理着衣衫、系着腰间的甲带。

莫云歌看得他这幅慌忙模样,亦是困惑道:“你这是去做什么去了?怎弄得如此‘狼狈’?”

“嘿嘿。”

陶武泽似厚脸皮的憨笑道:“连日的赶路有些火,刚才去败了败火。”

鲁封毅自然能够听出陶武泽那败火是何意,他眉头紧皱,道:“陶武泽,我让你去将北竹院的人都抓起来,防止逃漏,你竟去败火?”

感受到了鲁封毅的怒意,陶武泽急忙收敛笑意,出语道:“鲁将军莫急,属下已将北竹院内的人都聚集好了。”

说着,他冲着那殿厅内喝道:“都还不快点出来!”

下一刻,在陶武泽的喝语之下,一些丫鬟、仆从亦是胆怯的从那殿厅各侧稀稀落落的走出,其中几名丫鬟衣衫凌乱,显然是遭过毒手。

“你们几个,都给我到那边去站好了。”

陶武泽眼看得他们的走出,亦是伸手喝语,令得他们齐齐的走至一旁墙角,挤成一堆。

看得这一幕,鲁封毅眉头一皱,道:“这北竹院怎会只有这么些婢女?”

“那个刚才败火之时,有几个不听话的,我便直接杀了。”陶武泽咧嘴笑道。

“简直胡闹!”

鲁封毅面色铁青。

毕竟,他们偷偷擅闯王府,已然算是个祸事,如今陶武泽还胡乱轻辱北凉王府之人,且随意动手杀人。

如此,让北凉王知晓,岂不是火上浇油,将此事闹得更大,给自己找祸事!?

这也是为何,他进入北竹院,除了无奈杀了几人,其余之人全部震晕的原因。

“哈哈,鲁将军无需担忧,不就是几个丫鬟嘛,杀了便杀了吧。”莫云歌风轻云淡般的笑道:“区区几个贱婢,本皇子在平日不也是想杀就杀。”

“没事的。”



鲁封毅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涩:平日里那些杀的都是无背景无实力的无用之人,可此次的可是北凉王府上的人啊。

想及此,他亦只能摇头感慨道:“希望,北凉王不会与我等太计较吧。”

“他敢!?”

莫云歌傲然道:“他北凉王再怎么厉害,亦不过是我家的家臣,说难听的,就是我家的狗。”

“难道,我杀他狗窝里的一些无用野狗,他也敢和本皇子计较不成!?”

那话语之中,亦是将自己视的甚高,全然未将叶烈放于眼中。

“七皇子,此话当着北凉王的面,你可切不能如此说,否则的话”

“好了好了。”

莫云歌不耐烦的伸手打断他的话语,道:“不就是几个丫鬟嘛,本皇子心中有素。”

旋即,他亦不给鲁封毅出语的机会,笑看向那挣扎站起,似欲救人的林北华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何你守护的人,就这样被抓了?”

“你一直在故意拖延时间!”林北华眼眸散发着怒恨之意。

“哈哈,不错”

朗笑一语,莫云歌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你难道真的以为,凭你那生府中期,可以和鲁将军打那么久?”

他老神在在的往后一靠,靠在身后丫鬟的怀中,道:“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本皇子想多玩会,看这场戏看久一点,故意让他拖让着你,你早就败了。”

“你个疯子!”林北华怒然而语。

“哈哈,你说对了,我就是个疯子,我就喜欢做疯事。”

莫云歌不耻反以为荣的笑了一语后,他伸出手摸着身旁那丫鬟的玉臂,忽然出语道:“你们是不是当真以为,本皇子不知道四哥让我来做什么?”

“他就是来利用我,让我娶这寡妇,好替他所用的。”

他竟然都知道!?

鲁封毅心头‘咯噔’一声,面色一变。

不过,未待他出语,莫云歌便继续疯子般的说道:“不过,哪又如何?这种娶寡妇的疯狂事,本皇子喜欢。”

“本皇子就喜欢这种疯狂事,越疯狂越好,哈哈”

笑及此,他一把将身后的丫鬟拉过,拥入怀中,边把玩,边看向林北华邪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绝望?”

“你个狗贼!”

林北华似被其气到,一口鲜血亦是涌了出来,溅撒于地。

一旁的鲁封毅看得这一幕,亦是眉头深锁:原来,七皇子所谓的愚笨、如孩童的心性,都是表象,他并不是真蠢。

以前的莫云歌虽然玩乐,但都是一些芝麻绿豆的事,所以看不出其疯狂且不傻的本性。

此次一折腾,倒是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想及此,他亦是心头暗暗感慨:“好在七皇子天生修玄天赋差于旁人,修得至今,加上如此多的天材地宝堆积,亦才达区区生府中期。”

“对四皇子构不成威胁,又无心皇权,只图疯乐,否则的话,以其这恐怖的智慧,倒或许又是一劲敌。”

鲁封毅分析的很对,可却忽略了莫云歌之所以会变成如此疯狂而狰狞的心性,不就是因为从小的环境,以及那因废而受歧视屈辱所导致。

导致莫云歌不再追求那难以企及的皇权,而变得疯狂玩乐,甚至于在玩乐中,狰狞的报复世人,满足自己的扭曲心理。

填补心中空缺。

毕竟,不是每一个废材,都能崛起,亦不是每一个废材,在成长的过程中,都能保持本心不变的。

“哎呦呦,怎么都吐血了?”

莫云歌看得林北华气的吐血发颤的模样,亦是关心道:“林先生是有多想不开?竟然要吐血以对,当真是让人心疼。”

“狗贼,休要在那假仁假义!”

林北华骂语了一句后,他撑着那浑身伤痕的狼狈身体,恨语道:“快将夫人给放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放?那是不可能的了。”

莫云歌推开那怀中丫鬟,缓缓站起身,来至那被廖文郝平放于石桌之上的苏希柔身旁,邪笑道:“不过,本皇子可以让你看看,本皇子是如何败火的。”

说着,他亦是伸出手,解开了苏希柔那腰间的一缕缠绕的素纱系带。

“畜生,给我住手!”

林北华踏前一步,忍着身上的剧痛,拼尽气力,以及劈挥出一道玄光剑气,似要将莫云歌击开。

嘭!

然而,这一道剑气还未发至一半,便是被鲁封毅给格挡而下。

他淡漠的凝视着林北华,道:“此事之局,谁都不能改变,你也不能,滚!”

他之所以敢奉命入北凉王府,就是因莫云歌奉四皇子之命,要生/米煮/成,如此的话,事已成定局,北凉王纵使再怒,亦是无用了。

现下,莫云歌因玩心,已然拖沓的够久。如今其终于愿真正行事了,鲁封毅自然是全力配合,防止外人扰乱。

毕竟,此事可是事关他们的生死。

要知道,一旦此事不成,那他们便无很好的底牌可于北凉王商讨,到时北凉王爆怒,七皇子仗着皇族身份,可能还好些。

可他们这些手下,就不好说了。

“哈哈,林先生莫急。”

莫云歌看得那被鲁封毅给挡下的林北华,笑道:“待得本皇子享用完,可以考虑给你一用的,哈哈”

闻言,林北华还未出语,那陶武泽便是搓着手,嬉笑道:“嘿嘿那个七皇子,我能有份么?”

“混账!四哥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个下贱东西来沾染!”

莫云歌脸色陡然一沉,骂的陶武泽吓得身子都是一颤后,他陡然露出了笑意,拍了拍那脸上冷汗直流的陶武泽肩膀,道:“不过看在本皇子今天心情好,就答应你了”

“不过”

话语微顿,他如玩的尽兴的孩童般,伸出手指放于清透的唇上,嘱咐道:“你可得悄悄的,不然让四哥知道了,可不好。”

“是是是。”

陶武泽拼命点头,附笑,背脊渗汗。

其实若是以前,他们或许会以为莫云歌是玩心太重,不懂事、是蠢,于心里会看不起莫云歌。

但是现在,他们知道莫云歌真实情况后,就不敢看轻了,甚至还有些畏惧。

毕竟这种心理扭曲的疯子,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疯子,聪明,还有皇族为保护伞,这就很令人恐怖了。

“狗贼!”

林北华看得肆无忌惮说着污言秽语的二人,怒骂道:“待北凉王一来,你们全都得死!”

“哈哈,北凉王?”

莫云歌笑道:“有叶鸿那家伙拖着,他来的了吗?”

“更何况”

他抬起头看向那苍穹,道:“此地,早已为鲁将军以隐秘的玄力封闭,根本无人能察觉此处动静,所以没有个一时三刻,是无人能够知晓了。”

“更何况,就算他们知晓了”

话语一顿,莫云歌笑看向身后昏迷的苏希柔,戏虐而笑:“这一切都已然成定局,也来不及了。”

“杂碎,我和你拼了!”

林北华被其彻底激怒,直接踏步而起,如一道虚剑,迅疾飞上苍穹,对着莫云歌一剑劈下。

“哼,不自量力。”

陶武泽看得那飞至半空的林北华,不屑的轻哼一语后,他脚步陡然跺地,飞掠而起,对着那林北华便是浩荡的一玄拳轰出。

硬生生的将其轰至了地上,撞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紧接着,陶武泽飞停于半空,以俯视之态,望着那倒于地上,已然伤重难反抗的林北华,道:“就让我先将你这碍手碍脚的家伙,给废了,再继续尽兴!”

说着,他双拳紧握,玄力滕涛间,对着那林北华的头颅,便是轰杀而去,似要一拳夺其生机。

地间,林北华那被血液给朦胧了的双眼,看得那煞气虚影缓缓落下,任凭那凄凉飘雪打于那染血的面颊之上,苦涩的呢喃出语:“凉儿,先生我”

“尽力了”

轰!

就在他这一语出时,那鲁封毅布置的虚空屏障陡然碎裂,紧接着,一道削瘦挺拔的身影,从北竹院的上空飞落而下。

且无半点犹疑,裹挟着滕涛玄力,便是对着那于半空之上的陶武泽后背一拳轰出。

那感受至身后劲风袭来的陶武泽,亦是快速反应,收拳想要先躲避而开,再行反击。

嘭!

然而,他才刚刚闪身躲避而开一点,那恐怖的玄拳便裹挟着狂暴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轰到了他的躯体之上。

硬生生的将陶武泽整个人轰落而下,落于林北华身旁的土地之中,轰出了一个深坑。

紧接着,那道轰出玄拳的身影,亦是紧随而至,直接不偏不倚狠而重的一脚,踩踏在了他的身躯之上,将其踏于脚下。

而后,一道裹挟着凌冽杀意的话语,陡然于此地传开:“辱我母,伤我先生,你们全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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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我是要你命的人

眼看得这道陡然出现,且以雷霆万钧之势,轰败陶武泽的挺拔身影出现于众人的眼帘。

那鲁封毅亦是率先反应而过,踏前一步,喝问道:“你是谁!?”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未理会的半点,仅是缓转而过,蹲下身将那已为半血人的林北华缓缓扶起,愧疚而语:“先生,凉儿”

“来迟了!”

那话语之中,充满着歉疚与悲戚。

凉凉儿?

那本已意识有些模糊的林北华,似用尽气力般睁了睁那重如千斤的双眸,伸出手抚摸上叶凉的脸颊,激动道:“凉儿是你回来了?真的是你?”

“嗯。”

叶凉重重的点了点首,眼眶微润。

“太好了,你回来了。”

欣慰的笑了一语,林北华似陡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急声道:“凉儿,你快走,快去通知北凉王,有人欲对你母亲不利。”

说及此,他似回光返照般,捡起那地上的太易灵阳剑,似打算再战,为叶凉争取时间:“你快去,这里有先生撑着。”

先生

叶凉看得他那宁愿牺牲自己,亦要保全他和苏希柔的林北华,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他从未想过,当年因势所迫,拜的先生,竟会如此真心待自己,待他的母亲和北竹院。

那是真正将此地,当做家了啊!

想及此,叶凉伸出手按在林北华那持剑的手上,宽慰道:“先生放心,凉儿回来了,这一切便交给凉儿吧。”

说着,他亦不顾林北华担心问语,起身将林北华交给了那紧随而至的叶蓿凝、水之谣等人。

看得这越来越多的人,鲁封毅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度问道:“你是北凉王府的人?”

“嗤”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嗤笑一声后。

他目光扫过那地上的那些生死不明的丫鬟、仆从,还有躺于石桌上不省人事的苏希柔,嘴角扯出一抹冰冷到可彻入骨的森寒弧度,道:“在我家杀人、欺人。”

“你还有胆子,问我是谁!?”

他猛地抬头,目光凌冽如刀,一字一顿道:“我是要你命的人!”

唰!

话语一落,他无半点犹疑,身形如鬼魅般冲出,对着那鲁封毅便是极为狂猛而浩荡的一金漆赤火玄拳轰出。

似要夺其性命一般。

鲁封毅似未想到叶凉竟会二话不说,便是动手,亦是面色一沉:“哼,区区生府,亦敢与我争辉!?”

话落,他亦是毫不畏惧的踏步而上,拳头玄力滕涛而起,对着叶凉便是一拳硬憾而去。

轰!

下一刻,两拳相击于一处,那叶凉狂暴前冲的身影,直接被轰的倒退出十数步。

嘭嘭!

其每一步所踏之地,土地皆是龟裂,顽石更是化为齑粉。

与其一般,那鲁封毅虽然比叶凉少退了两步,但是那所踏之地的景象,却是相差无几。

彰显着,那余劲的骇人!

如此停落下身形,鲁封毅看向叶凉的眼眸亦是微微凝起:能够以生府之躯,与我死府之力相战,不落下风。

看来,是个妖孽!

“轰!”

他这心念才起,叶凉那停落的身子,便是再度跺地而起,朝着鲁封毅硬憾而去。

那所踏之地,土地直接龟裂开去,裂纹遍布。

看得这一幕,鲁封毅亦是被激起了战意,心头羞愤:“纵使妖孽又如何,亦不过生府之境,却敢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未将我这死府战者,放在眼里!”

想及此,他双拳紧握,浩荡玄力直冲九霄:“行,既然你主动找死,我便成全你!”

话落,他的身形亦是踏地而出,对着叶凉硬憾而去。

嘭嘭!

一时间,那两道在这院落的上空,亦是狂霸的轰战起来。

那一刻,两人无半点玄技点缀,仅是靠着肉身,互相硬憾,倾力搏杀!

“有趣,倒是有趣。”

莫云歌抬头仰望着苍穹上的战局,亦是坐回了石凳之上,笑道:“这样的戏,看起来才过瘾。”

“殿下。”廖文郝似觉情况不对,催促道:“你还是快先将苏希柔带走,办正事要紧。”

在他看来,打的如此激烈,叶烈或许很快便要知晓,到得那时,事情还未完成,那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将自己给交代在这了。

“也好也好。”

莫云歌点头疯子般的戏虐而语:“边在此地办正事,边看戏,倒是人生一大快事,想来,就连我父皇也没体会过吧,哈哈哈。”

说着,他便欲起身去抱那苏希柔。

“七皇子,想办什么正事,可否让老夫也知晓知晓!”

然而,就在他才踏步靠近苏希柔的一瞬,一道霸烈的冰冷之语,裹挟着浩荡的天地之力,瞬间笼罩此地,将他的身子都是凝固在了当场。

难以动弹半点。

“不好,北凉王!”

感受到这股威压,廖文郝面色陡变。

在他看来,能够以天地威压,将莫云歌与他这生府巅峰之人,都轻易镇压于此的,也只有北凉王叶烈了。

果然,循声望去,那叶烈的霸道身影亦是于那入院之处显现,便是缓缓踏步而来。

其面色阴沉,显然有着不少的怒意。

看得这一幕,那廖文郝亦是忍着威压,拱手施礼,欲要率先强行辩驳:“在下皇族护卫军将领廖文郝,参见北凉王,此事还请北凉王听我”

“滚!”

猛地一拂袖,将其轰飞而出,叶烈看都不看一眼那被其轰撞于墙上的廖文郝,直接踏步而过,令叶蓿凝上前,将苏希柔带护至一旁后。

他缓转过头,看向那被镇压着,脸上还挂着笑意,似半点不惧的莫云歌,冷声嘲讽:“七殿下,当真好兴致,竟然跑到我北凉王府,来杀人、辱人。”

“可真是未将我北凉王府,放在眼里啊!”

“北凉王这可误解我了。”

莫云歌厚脸皮说道:“我对北凉王可是一直极为敬重的,怎会不将北凉王放眼中呢?”

“更何况,这人可不是我杀的,是四哥这些不成器的手下杀的,北凉王可别错怪了好人。”

如此将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他继续说道:“至于这辱人嘛,更是误会,我只是想提前来见一见我这未过门的妻子,聊聊天,顺便邀她去皇城游玩。”

“可哪知她聊得疲累,睡着了,我自然就坐在此地看护着她了,那轻辱一说,却是子虚乌有的。”

那话语说的精妙,思路清晰而敏捷,哪有半点玩世不恭的愚蠢之态。

“狡辩!”叶沐嵘义愤填膺的跨前喝语道:“若是如此,为何大娘腰间的丝带,被解了!?”

“这我就不知了,或许是自己松掉下来的吧。”

莫云歌不要脸的说了一语后,漫不经心道:“更何况,就一条丝带,又不是衣服,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还是说,你故意要污蔑于我,好毁了她的名誉?”

一语至此,他伸出手指,指着叶沐嵘反教训道:“若是如此,你这小辈,可真是太坏了。”

“你!”

就在叶沐嵘被他说的语塞之时,叶珠芳伸手将其拦下,跨前一步,盈盈施了一礼,道:“吾儿无知,让七殿下见笑了。”

“只不过,七殿下如此不声不响的闯入北凉王府,倒难免不让人容易多想。”

“哈哈,本殿下心性如此,无需多想。”

莫云歌笑着说了一语后,他看向那老脸含怒的叶烈,道:“既然误解已除,不知北凉王可否消去威压,放我离去了?”

说着,他不待叶烈出语,补充道:“当然了,如果北凉王要将这些杀害了你们府上丫鬟、仆从的人留下惩罚,我也是支持的。”

那话语亦是极为聪明的弃车保帅,护下了自己。

闻言,叶烈亦是沉思了良久,终是将那威压给散去。

他清楚,莫云歌已经将一切推脱干净,且他又未对苏希柔如何,如此‘无罪’的情况下,他要强行留下莫云歌,进行惩处。

那皇族那边,定不会干休,尤其是四皇子,或更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以此对北凉王府不利。

所以,他暂且,只能放过莫云歌。

莫云歌感受到身上威压的消散,亦是笑着松了松筋骨,拱手笑道:“如此,就多谢北凉王,那本殿下就先行告辞了。”

嘭!

就在此时,苍穹之上,那叶凉与鲁封毅又是重重的一拳轰击在了一处。

两人在半空之上,倒射出一长段后,互相对峙而立。

紧接着,叶凉直接侧转过头,看向那莫云歌,煞气滕涛的冷冽而语:“想走!?把命留下!”

“嗯?”

面对他的杀伐之语,莫云歌故作无辜,道:“这位小世子,是打算当着北凉王的面,无缘无故的袭杀于我?”

“袭杀于本殿下么?”

他这一语说的聪明,直接将北凉王、南祁皇族都给拖卷进来,以威慑叶凉。

嘭嘭!

就是在此时,那些蜷缩于一团,躲在角落里的丫鬟、仆从,终是从余惊之中,反应过来。

而后,他们纷纷站出,冲着那半空之上的叶凉,跪身以求,道:“叶凉少爷,你一定要为我等做主啊。”

那跪求声中,哭泣连天,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将莫云歌等人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众。

待得叶烈、叶无峰等人听完,亦是一个个怒意滕涛于胸,对莫云歌等人将这些下人,视于草芥。

随意羞辱,随意屠杀的令人发指之举,气闷难当。

紧接着,叶烈忍着怒意,质问道:“七殿下,可还有话说?”

面对他的问语,莫云歌淡然如水,耸了耸肩道:“这些丫鬟、仆从的话语,又有几个能信的?”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我没杀人、没害人,苏姑娘也好好的,不是吗?”

一语至此,他反咬道:“我觉得,这些丫鬟、仆从一定是奸佞之辈,故意来挑拨北凉王与我皇族的关系,理应诛杀。”

“叶凉少爷,我等冤枉啊,求叶凉少爷为我等做主啊!”

那些丫鬟、仆从闻言亦是纷纷哭泣跪求。

他们明白,此时此刻,只有真正待他们如家人般,极为护短的叶凉,才会不顾一切,护住他们了。

铛!

果然,面对他们的悲泣求语,叶凉直接将背脊之上的彼河剑解下,挥入院内地间。

彼河入土、溅起点点碎土。

旋即,他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身澎湃玄力再无压制,尽皆释放而出后。

他踏空而立凝视着那莫云歌等人,煞气直冲斗牛,霸烈之声,直接悠悠从其喉间传荡而出:“今日,我不管你等究竟做没做什么,总之”

“你们能打赢我,便走,打不赢”

便死!!!

感谢三千年之后、路人难忘、在迷、去力二字合而为劫、乖、天才、重新开个号、燕时宇的打赏。

第290章 难道是,彼河神尊?

此刻,叶凉的杀意,可以说是重活一世来,最重的一次。

他这人,对自己,他可以忍许多,但是一旦有人要伤及身边之人,尤其是如苏希柔等至亲至重之人。

那他的逆鳞便是彻底受触。

如此,叶凉的隐忍便不复,换来的便是滔天的杀伐之意。

眼下莫云歌等人于其母下手,他又岂能再忍?岂能不铁血杀伐!?

毕竟,倘若叶凉再晚来一步,饶是这莫云歌心性再疯玩拖沓,或也将晚了。

所以于心所念,他必杀莫云歌!

面对叶凉的滔天杀伐之语,鲁封毅眉头一皱道:“叶凉小世子,是打算听从这些丫鬟的胡言乱语,与皇室为敌?”

显然,他欲以皇室来压制这愤怒如狂狮的叶凉,令其清醒自退。

“哈哈!”

叶凉听其语,陡然仰天长笑一声后,他猛地回稳头,双眸凌冽如刀:“我告诉你,今日若非我母无事,若是有事”

“就是要你整个南祁皇族,为我母陪葬,又有何妨!”

那话语霸烈,震心、颤云,似连苍穹都是为其雷动而鸣。

“大胆!”

那于地上,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陶武泽,不顾自身狼狈,踏前一步,喝语道:“你身为皇朝子弟,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

“按律当诛!”

嗤诛我!?

叶凉白皙的唇角浮现一抹讥讽的弧度后,他昂首而立,似可擎天,霸烈而语:“我今日,便站在这,有本事,你们便将我给诛了,否则”

他双眸银芒乍起,杀伐而语:“今日,便是皇族为你等送葬之日!”

“这一股霸道的气势”常渊抬首,凝望着半空之上,单薄却似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傲然身影,呢喃而语:“和苍玄将军,当年好像。”

那一刻,血贲军众将抬首望着半空的叶凉,心中滕涛而涌,那死寂了些许载的热血再度被唤醒。

那种感觉,他们真的是太久,未体会到了,似乎,至从叶苍玄去世,血贲军内那铁血英魂,便少了那一缕玄妙之感。

第291章 今日,我必宰你

就在叶烈心头犹如翻江倒海般,起伏不定间,那叶素潇似欲奉承叶烈,玉脚重踏于前,娇喝道:“大胆!”

“在我北凉王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出言!”

那柳眉竖立,冷怒清满的模样,倒是煞有介事一般。

“胡闹,给我退下!”

思绪被叶素潇之语给震的清醒,叶烈脸色一沉,将其喝退后,他拱手对着水之谣,颇为恭敬道:“水水”

他水了半天,硬生生却水不出个所以然。

倒不是他不知她名水之谣,应喊水姑娘,只是叶烈当真怕眼前之人就是白洛水。

若是如此,他再喊她水姑娘,那当真是大不敬,何况,他也无这个胆子。

毕竟,那可是真正翻手间,便可覆灭整个南祁皇朝之人。

水之谣看得其磕巴难语的模样,美眸轻垂了垂,缓转过头,继续凝望着那苍穹之上,已然再度和鲁封毅搏杀而起的叶凉,粉唇轻启:“刚才怎么喊,接下去,便怎么喊吧。”

“是是是。”

叶烈忍着额间的虚汗,恭敬的点了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便问。”水之谣清冷而语。

叶烈拱手恭敬问道:“老在下想问,水姑娘与我,是何时的旧友?可否来过北凉王府?”

“不记得了。”水之谣清冷吐语:“许久之前,因事来过一次,或许,你已忘了。”

忘!!?这我哪敢忘!

叶烈心头惊涛波澜而起。

此刻的他,已有九成确定,眼前之人是白洛水无疑了。

这来寻无凰籽时,不就是许久之前?为无凰籽,不就是因事而来?

想及此,叶烈亦是老身一颤,便欲下跪。

“嗯?”

水之谣似是感受到他欲要有的行径,黛眉一蹙,便是以虚无的玄力,将其硬生生禁锢住,传音道:“北凉王,为何行如此大礼?”

“老朽眼拙未料神尊驾到,有失远迎,惭愧至极,岂能不补礼以待。”

虽不知水之谣为何传音而语,叶烈依旧是聪明的传音回道。

第292章 动他,先问我手中轻剑



在场之众,感受到叶凉那滔天的杀意,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识得叶凉如此之久,此次的杀意,最为深重。

他们明白,今日,或许,当真要不死不休了。

“啧啧。”

莫云歌听得他那森冷彻骨之语,非但未惧,反倒疯而笑语:“本殿下,都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这种被蝼蚁威胁的感觉了。”

“真好。”

他挑眉戏虐,道:“不过,本殿下,还真的想看看,你究竟敢不敢杀我。”

至始至终,莫云歌都非常的淡定自信,哪怕此战输了,他也觉得叶凉不敢当真杀伐于他。

毕竟,他总归是皇族,叶烈等人不可能当真敢杀,这也是为何,他一直玩耍闯祸,依旧能安全活至今日的原因。

所以,在莫云歌看来,什么所谓的赌局,他赢了,那就是真的赌局,但若输了,那就都是空的。

叶烈等人也就充其量,杀个鲁封毅等人,有个台阶下便就算了,不会真的为难于自己。

面对莫云歌的自信之语,叶凉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待会,你便会知晓,我敢不敢。”

“至于现在”

话语微顿,他缓转过头,凝视向鲁封毅,冷声道:“就先让我宰了你这碍手碍脚之人!”

轰!

杀伐之语刚落,叶凉的身形便是陡然跺地,如霸烈金身罗汉般,泛着金光,朝着那鲁封毅袭杀而去。

那原先所踏之地,大地龟裂,碎石点点。

“狂妄的小子!”

鲁封毅看得这丝毫不惧自己死府之境,便是浩荡袭杀而来的叶凉,额间青筋微露,怒容道:“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将,真当本将,怕了你成!”

语落,他那魁梧的身躯,亦是踏地而出,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嘭嘭!

下一刻,这北竹院内,鲁封毅和叶凉的两道身影,互相杀伐着,或在院内,或于上空,那激斗的,波荡连连。

甚至,连整个北凉城似乎都能看到此地苍穹之上的奇景。

如此双方袭杀了片刻,那陶武泽目露几分凶光,对着那廖文郝低语道:“文郝兄,如此拖沓下去,不是办法,我看,不如我们由后偷袭,直接将此子,斩落!”

“也好。”

廖文郝点点头,目光看着苍穹,凝重而语:“此子太过妖孽,虽为生府巅峰,却硬生生发挥出了,堪比死府初期的战力,着实恐怖。”

“如此,指不定还藏着什么底牌,的确是早些解决,最为稳妥。”

那话语之中,对叶凉的警惕亦是极高。

“不错。”

陶武泽眼眸微眯,透着阴狠:“更何况,我等三人中,也就鲁封毅为死府之境,你我只不过生府中期和巅峰,若一旦鲁封毅不小心被败了。”

“那我们便彻底完了。”

他可不认为,自己这生府中期的实力,加上廖文郝生府巅峰的实力,便可以战胜叶凉这妖孽。

“嗯,你说的有理。”

廖文郝点头赞同道:“为了七殿下的安全,纵使今日行卑劣之举,亦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以多欺少,还行偷袭之举,倒也是够卑劣的了。

“行,那待会,我们伺机而动!”

陶武泽说了一语后,他在看得廖文郝点头应声的情况下,抬首朝着安叶凉凝视而去,眼眸阴狠至极:小子,刚才你让我如此丢了颜面,待我将你宰杀之后。

我非但要玩你府上婢女,还要连你那母亲一块荼毒了!

轰!

就在陶武泽毒念微起间,那苍穹之上的叶凉和鲁封毅亦是双双玄拳轰于一处,那互相争持之貌,似是在比拼玄拳的霸劲。

“就是现在!”

看得这一幕,陶武泽和廖文郝眼眸陡然一亮,两个人极有默契的踏前一步,便是跃身飞掠而起,欲以极快的速度,飞至叶凉身后。

对其进行偷袭。

毕竟,两拳比拼之时,最忌外人干扰,一旦干扰,那极有可能是会造成殒命之危的。

唰!

然而,就在陶武泽二人身形刚飞掠出一点时,一道寒光便是陡然从斜地里飞掠而出,直接洞穿了二人那并肩的身形。

嘭!

下一刻,那一道洞穿了陶武泽二人的寒光,直接带着二人,轰击在了那墙壁之上,轰出了道道尘埃。



待得片许之后,尘埃散去,众人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得,入眼所见,那陶武泽和廖文郝二人,身躯被一柄轻剑穿透,给硬生生钉在了那墙壁之上。

那轻剑之上,孑然荧光微浮,看似虚无,却又似如千年封印,硬生生的将二人给压封在那墙壁之上,动弹不得。

“这只一剑,便轻败了两名生府!?这也太恐怖了吧!?”

在场的叶珠芳、叶红霞以及那血贲军诸将领,看得此景,皆是目瞪口呆,心头波澜而起。

毕竟,败生府,或许于在场一些人来说,并不是很难,但是,能够如此干净利落,且随意一击,便是轻易败之的。

却不多。

甚至说,除叶烈、叶鸿几人外,极少有人可做到。

可眼下,偏偏有人如此做到了,他们又怎能不惊?

顺着那流光所发之处望去,他们亦是看得了水之谣那一道似天下覆灭,都无法动容的清冷倩影:竟然是她?

与此同时,那莫云歌亦是不怒且轻笑道:“啧啧,真不愧是本殿下看中的女人,实力当真不凡。”

“不过”

话语微顿,他撇了撇嘴道:“你如此做,可是在破坏这场比赛的规矩啊,毕竟,此场比赛,就是叶凉一人战我方四人。”

“你如此一插手,就有些有失公允了。”

“你胡说什么!?”叶沐嵘踏前一步,伸手以喝道:“这场比试,什么时候是你们四个战我叶凉哥一人了?”

“难道不是么?”莫云歌耸了耸肩,似无奈的摊手而语:“刚才可是你那哥哥亲口说的,我们打赢他,便可走。”

“记住,是我们?而不是鲁封毅一人。”

似提醒般的说了一语,他重新依靠在身后那丫鬟怀中,道:“我想这话,这无知小辈没听清,北凉王应该听清了吧?”

“纵使如此,也未说,让你等四人齐上。”叶烈沉声道。

“可是,那也并未说,不能一起上,不是么?”

莫云歌巧舌如簧的辩语了一句后,他悠哉悠哉吃了个果子,老神在在道:“所以,他们上去助战,是合理的,而你们出手,就有些坏了规矩了。”

就在叶烈面色阴沉,不知该如何辩驳时,那水之谣粉唇轻启,清冷吐语:“我不知晓你们的规矩,我只知,我的规矩便是”

“谁若想袭伤于他”

她螓首轻抬,望着半空那一道单薄身影,檀口微动:“那便,先问过我手中轻剑!”

感谢三千年之后、千忆志杰、爱你心不会变、夜殇、迷童、红尘烟雨醉相思、微风许你的打赏。

第293章 战败?

那轻语,静幽如莲,孑然于世,亦透着那白莲出淤泥不染的一抹执拗。

只不过,这一抹执拗,水之谣非为己身孑幽,而是为了,维护那苍穹之上的单薄身影。

在那一刻,连那饱经沧桑,历经/人世的叶烈都是有些出神的凝望着水之谣,心头波澜而起:“这真的是那如万年彻骨深渊,心无所系,清冷无情的神尊么?”

“为何,她对凉儿,竟会如此护短?”

他能感受的出来,在与叶凉无关之事上,水之谣依旧是那清冷无比的人儿,似天下之事,皆与己无关一般。

但似乎,一遇到叶凉之事,这位清绝的人儿,便有些微微的改变。

那种改变,让他人觉得,她多了一抹人间暖味。

“哈哈哈,好好”

就在众人心思连连,认为莫云歌会再度发难之时,那莫云歌陡然朗声一笑,道:“这般的性格,倒是与本殿下无异,本殿下喜欢。”

“好。”

他轻拍大腿,笑道:“本殿下就答应你了,让鲁封毅一人和那小子单打独斗。”

什么!?莫云歌竟然答应了?

众人似有些惊愕莫云歌此举,旋即,他们那看向莫云歌的目光,出现了几分变化:这,当真是个疯子。

他们却不知,于莫云歌来说,不惧输,亦不觉得会输,自然也就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嘭!

在下方插曲微起间,那苍穹之上的叶凉二人早已分离,并且再度搏杀了片刻,似陷入了胶着般的,互相轰击,暴退开去。

紧接着,鲁封毅双拳紧绷,不顾身上的伤痛,朗笑道:“哈哈,快哉,本将军至加入皇族护卫军以来,已经很久没打的那么痛快了。”

“我也是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磨刀石了!”

于这助纣为虐,差点害了苏希柔之人,叶凉说话,亦是无半点客气。

“好小子!”

鲁封毅笑容收敛,换上了阴狠之色:“你倒是够伶牙俐齿的。”

“行。”

他点了点头,道:“待本将军将你的头拧下来,看你还如何伶牙俐齿!”

“炼炎神诀,天炎炼身!”

轰!

此语一落,鲁封毅的玄力陡然暴涨,那暴涨之力,连得全身的肌肉都是变得紧绷了不少。

那一瞬,他身上已然褴褛的衣衫,直接被那力量,涨的彻底碎落,露出了那肌肉横生的霸烈胸膛。

“好凝实的玄力!”

叶凉看得那鲁封毅皮肤开始变得赤红,似与他那岩浆赤火之力,有几分相似般烧铸如红铜,诡异万分之景,亦是心头波澜而起。

他能够感受的出来,那鲁封毅的暴涨玄力,并不似那些强行暂时提升境界之力一般,拉升了境界。

而是,将那暴涨的玄力,全部压缩凝聚在了躯体之上,硬生生强化了躯体,凝实了玄力!

那种感觉,就好似积蓄了万载的力量,欲要爆发一般,令人心悸。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你与本将军,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双拳紧绷如赤铁,鲁封毅双目瞪如炎火铜铃,整个人彷如一头炎熊般,霸烈凶煞。

唰!

下一刻,他那庞大的身影陡动,只一瞬,便轻灵而迅捷的闪身到了叶凉的上方。

而后,鲁封毅赤铁玄拳紧握,对着那下方的叶凉,便是狰狞而凶煞的一拳轰下:“给本将军,死去!”

吼!

那一瞬,似隐约的看得了鲁封毅背脊之上,有着一头铭文遍布的赤火玄熊,张着獠牙血嘴,怒吼滕涛的,朝着那下方,身形单薄的叶凉,扑杀而去。

似要将其,撕咬搅碎。

寸骨不存!

“好快,好霸烈!”

叶凉感受至那半空之上,如岩浆喷发之力般,蓄势狂猛而发的鲁封毅,眼眸一凝,亦无半点犹豫,瞬间轰拳格挡而出:“大罗金拳!”

嗡!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他那玄拳之上,金漆瞬间缠绕而起,那道道铭文比之前,更是凝实了许多,似还能看到那一抹血色的煞气。

与此同时,他那单薄的身影之上,亦是有着一道怒目红发,凶煞异常的金身罗汉,显现于而出。

轰!

下一刻,毫无预料的那两道玄拳,裹挟着两道霸道的身影,轰击于了一处。

紧接着,一股极为暴戾的狂猛之力,便是瞬间由两拳相触之点爆发开来,轰得叶凉那金色玄拳,金漆直接龟裂,飞速蔓延,似要蹦碎开去。

“不好!”

叶凉瞳孔陡然一缩,似未预料到,鲁封毅的这积蓄一击,竟然会如此狂猛,甚至堪比死府中期,触及巅峰之力。

嘭!

下一刹,他还来不及反应,他那金漆便是彻底被席卷轰碎,连带着,那金色罗汉虚影,都似遭到了灭顶重创一般。

在那无奈的佛吟之中,蹦碎开去。

轰!

下一刹,玄拳被破、罗汉蹦碎,那一股蛮横的力量,再无所阻,尽皆轰在了叶凉的身躯之上,轰得叶凉整个人,如流星下坠般。

直接轰落于那北竹院的地间。

轰起无尽尘埃、溅起四溢碎土。

那一瞬,玄光荡漾、尘埃四起,遮掩去了那轰坠处之景。

那一刻,众人屏息凝神,极为担忧的凝望着那弥漫四起的尘埃,似想看得通透,其内的叶凉情况究竟如何。

“咯噔!”

良久,待得那四起的尘埃,渐渐散去,露出那眼前之景时,众人的心,都是漏跳了一拍。

那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平坦的地间,而是一颇为骇人的深坑。

在那深坑中间,叶凉那单薄的身影,就这般躺于其中,双眸紧闭,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浸染,似失去生机,死去一般。

一动不动。

“败败了?”

叶珠芳、常渊等人看得那深坑之中,气息萎靡,面色惨白,嘴角溢着丝丝鲜血的昏迷叶凉,脸面惊骇,心头波澜轻荡。

他们似未想到,明明硬憾了那么久,可就是这般雷霆万钧的一击重击,就彻底将叶凉这妖孽给击败了。

“这鲁封毅不愧是四皇子的嫡系。”叶红霞美眸微凝:“刚刚那一击之威,或许连一般的死府中期,都是难以安然而退。”

“唉”常渊悲凉而叹:“叶凉少爷,终究还是年轻,但能做到如此,已然很不错了。”

闻言,叶鸿看向那如死人般,躺于坑洞之中的叶凉,嘴角浮现一抹讥讽之色:不错又如何?不终究还是败在了此地?

一念至此,他那凝视着叶凉的目光,变得阴厉:叶凉,这一处坑洞,便是你妖孽二字的埋葬之地,从此之后,你妖孽之名不复

你母挟于我手,而你

只能唯我所控!

第294章 曾经的彼河剑法

锃!

就在叶烈等人心中酸楚悲戚,叶鸿、莫云歌等人心中敞开得意之时,那水之瑶的手中,又是一柄轻剑显现。

而后,她眼眸微垂,不悲不喜,轻踏于前,边望着晕厥于深坑的叶凉,边清冷吐语:“跪下叩首千遍”

“饶你不死!”

那清幽之语,从其檀口吐出,透彻着凌冽的杀机。

半空之上,鲁封毅神经紧绷,双拳硬握如铁,眼眸紧紧凝视着水之谣。

他清楚,水之谣虽目光都停落于叶凉身上,未看自己半眼,但是那话语,还有那彻骨的杀意,都是冲他而来的。

感受至此,鲁封毅手中凶烈巨斧显现,豪迈喝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既然败了,便是败寇,又有何资格,受本将军一跪!”

虽然,他知晓水之谣的实力,或不再自己之下,但是若就这般退让跪首,身为死府强者的傲气,让他不愿如此做。

甚至于,还出言反驳以喝,以维护颜面。

“好。”

水之谣陡然吐出了令众人惊愕不解的一语后,她缓缓抬起螓首,看向那以为她放弃出手之心,而松了口气的鲁封毅,幽幽吐语道:“既是如此,我便让你当一次败寇吧。”

她手中轻剑缓缓抬起,深寒的剑尖直指鲁封毅,一字一顿道:“不过,你需得记住,不叩首的你,失去了唯一的存活机会,而做我的败寇,就得”

“死!”

唰!

当得这一语的落下,水之谣的那一道倩影,便如洞穿虚空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朝着那鲁封毅袭掠而去。

“不好!”

鲁封毅看得那陡然消失于原地的水之谣,瞳孔骤然一缩后,他连抬手的机会都是没有,一股剑芒裹挟着凌冽的寒风,便是传至了他的喉间。

似要将其洞穿。

“等等!”

就在那幻影乍起间,一道熟悉而疲累的声音,陡然悠悠传起,传至了那半空之上那道虚影的粉嫩耳畔。

止住了,她那锐利的剑芒。

下一刻,水之谣那虚幻的身影,终是在那缕缕煦阳和飘雪的交错下,缓缓显现。

“嘶好鬼魅的身法!好恐怖的实力!”

这一显现,亦是令得在场众人,皆是屏息惊骇,心头翻腾如潮。

此刻,那半空之上,他们所见的,便是水之谣静立于鲁封毅身前,且那手中轻剑,正抵在鲁封毅的喉间。

剑尖似轻入了寸许,割裂了他的肌肤,映红的鲜血,溢散而出,流淌而下。

剑身泛着凌冽寒光,令人心悸。

“这真的不是做梦么?”

众人这般望着,似有些梦幻之感。

这真的太快了

快到众人还未如何反应,水之谣的倩影已然到了鲁封毅的身前,发出了那致命的一击。

快到鲁封毅这死府强者,连手都来不及抬起半寸便已然成了败寇,生机难为他定。

甚至,哪怕是现在,他们都有一种,时间还未过去半息之感。

‘咳咳。’

就在众人凝望着苍穹上的那道倩影,出神间,那深坑之中,似重伤的叶凉轻咳出几缕鲜血后,缓缓站了起来。

带起点点碎石与尘埃。

而后,他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一步一踏,缓缓从那深坑之中走出,踏上那平缓的地面。

“没事!?叶凉少爷竟然还醒着!?那岂不就是代表着,他并未败!?”

那本还惊愕的众人,看得这一幕,亦是心中澎湃潮涌,喜悦之色,瞬间于脸面之上升腾而起。

“之谣,下来吧。”

似疲累的吐出一语,叶凉抬首看得那苍穹之上,玉面清冷的人儿,病态白的面颊之上,扯出一抹弧度,道:“接下来的事,便让我来。”

咕噜!

鲁封毅听得此语,亦是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略微畏惧的看着眼前的水之谣。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在叶凉未出语之前,水之谣出手的那一瞬,他忽然感觉,在面对水之谣的时候,他是那般的无力,那般的如一张无用薄纸。

任人宰割。

轻易的便可被水之谣夺取性命。

此时此刻,鲁封毅明白,若水之谣愿意,无需一息,便可轻取他的项上人头,如此,他又可敢再动、再言半点?

啪嗒!

如此屏息凝神良久,久到鲁封毅额间的冷汗,都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于下颚,滴落于地,打湿那地间轻薄积雪之时。

那水之谣终是不悲不喜的将那轻剑收回,道:“你的运气,很好,但也就仅此而已。”

她明白,鲁封毅终究会死,只不过,非现在,亦非她之手。

而是片刻后,她信任的叶凉之手。

这般抛下一语,水之谣亦在那鲁封毅的困惑、畏惧之中,收起轻剑,缓缓飘落而下,飘至那叶凉的身旁。

旋即,她螓首轻抬,似淡漠的望着叶凉,粉唇轻启:“你想亲手杀了他?”

“不止如此。”

叶凉那虚白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我也不想,他的血,脏了你的剑,他的废名,辱了你的名声。”

在他看来,杀如此一助纣为虐的卑劣之人,那对水之谣亦是一种亵渎。

其实,他会有这种想法的原因,亦是在刚才他躺于深坑之中,所感受到的水之谣对他的维护。

那一充满着私情的护短,令得他想起了白洛水。

若她于此,或也会如此这般。

所以,叶凉的吐语行径,就好似在于白洛水叙说一般了。

“你真的好像他”

水之谣凝视着叶凉,心湖之中,似有着水滴滴入,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良久,她才终是收敛心神,侧转螓首道:“既是如此,你便自己处理后续吧。”

说着,她似无情,又似带情的离开了叶凉,回到了原处,孑然静立。

“谢谢”

叶凉凝望着水之谣的倩影,无声的说了一语后,他回转过身,看向那半空之上,似有余悸的鲁封毅,轻吐语:“不得不说,一路来的颇顺,让我起了轻敌微傲之心。”

“差点,折在了你的手中,不过”

话语微顿,他手缓缓抬起,直接将那插在一旁地间的彼河剑召于手中,不紧不慢的吐语道:“很谢谢你,这一拳,将我打伤,也将我彻底打醒。”

“让我明白,现在的我,依旧不够强!所以,为了感谢你”

叶凉手中彼河剑,轻轻横放于眼前,他望着那铁链的嗡鸣飞舞,似雀跃而动一般之景,一字一顿的吐语道:“我便,让你最有颜面的死去吧!”

轰!

当得最后一字的落下,一股浩荡的剑光,裹挟着无上的玄力剑芒,陡然从那彼河剑之上迸发开来。

紧接着,叶凉缓缓将那剑气四溢而起的彼河剑,朝着那半空之上的鲁封毅,轻指而出:“彼河剑法,一式”

“剑锁苍穹,天地裂!”

那一瞬,剑气纵横,天地色变,风卷层涌,残雪飘。

那一刹,水之谣娇躯陡然一震,那抬着的螓首,美眸颤动,于素纱袖摆之下的玉手,更是止不住的紧揪:“这是凉儿所创的,彼河剑法!?”

第295章 一剑,送你渡黄泉

“为何!?为何你会凉儿所创的彼河剑法!!!”

轰唰!

就在水之谣心头波荡间,叶凉手中彼河剑上那似伴生的锁链,陡然飞掠而出,迎风暴涨。

下一刻,那些铁链,似如灵性活物一般,从那地间盘旋而起,如龙如卷,直冲苍穹,将那半空之中的鲁封毅给笼罩在了其中。

轰!

伴随着那铁链如黑色龙卷一般,盘旋而起,一股凌冽的剑气,亦是裹挟着那滔天的劲风龙卷,瞬间于那黑色铭文锁链之中,迸发开来。

那劲风呼嚎,连得那四周的飞沙、碎石,皆是被吸卷而进。

乍眼看去,彷如几条黑色的盘龙,交缠于一处,盘旋而裹,带起那风卷沙尘,似如沙尘龙卷般,将那渺小的鲁封毅彻底封于其中,进退难离。

“好诡异的锁链!”

叶无峰抬首凝望着苍穹之上,如黑龙盘旋而起的黑色铭文锁链,亦是面色凝重,感慨而语:“那透着的玄妙,仅一眼,便是让我心中重如千斤,沉闷异常。”

“嗯。”

叶烈闻言点了点首,凝视着那锁链之上诡异隐现的铭文,道:“此锁链的确诡异,那锁链所处之处,似连空间都有隐隐被镇压的迹象。”

“不错。”叶红霞肃然的轻启红唇:“就连那铁链所致的沙尘龙卷,都似可割裂苍穹,当真霸道。”

“嗯。”叶无峰点首道:“仅以此法,凉儿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困敌难出!”

“此剑法,不再语困敌。”

水之谣陡然吐了一语后,她琉璃般的眸子,轻落于叶凉那长袍随风鼓荡的背影,道:“而在于裂天,开辟出彼河!”

轰!

就在她这一语的落下之时,那本如风龙盘旋肆虐的锁链,陡然散发出一股玄妙的波荡剑气,这一股剑气,如水如潮,轻柔的弥漫而起。

却又强势的化为一道旋绕的水波屏障,环绕着铁链,将那鲁封毅彻底裹入其中,无半点缝隙可逃。

感受至此,那鲁封毅终是从余惊之中清醒过来,他手中巨斧一震,玄力提升至极致,喝语道:“本将军便不信,如此一道薄弱的水障,便能阻的了本将!”

在他看来,叶凉就是手下败将。

于手下败将,他素来不惧!

一念落,鲁封毅手中巨斧高抬而起,赤火玄力滕涛喷涌间,对着那眼前如龙盘般,围绕包裹在自己眼前的铁链,便是狠狠的一斧劈下:“天炎霸斩!”

轰!

当得此四字的吐出,他那狠劈而下的巨斧之上,陡然一道冲天赤红之斧,显现而出。

那巨斧火舌腾绕,炎雾弥漫,狂暴至极。

紧接着,那赤色火斧刚一隐现,便是与那鲁封毅手中的巨斧一般,朝着铁链猛劈而下。

“嗤”

然而,诡异的是,那一道看似可焚烧万物,劈裂苍穹的凶煞火斧,在劈落于那水幕之上时,竟是未溅起半点水花。

亦未轰出何等惊天动静。

有的,仅是火舌入水般,瞬间淹没、浇灭而去,除了腾绕的雾气,无半点残留。

“这怎么可能!?”

鲁封毅眼眸微睁,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得自己的那一霸烈火斧,就这般在那薄透的水幕之下,被淹灭而去,亦是惊骇的呢喃而语。

“好玄妙的铁链,好奇异无双的水幕。”

叶烈呢喃了一语后,他抬首而望,望着那水幕之中,似倒印着人间沧桑、悲情离合的别样,令人执迷之景,道:“或者,这便是那彼河之水,凡火难憾半点。”

“彼河彼河,一河两岸,生世相隔。”

轻喃一语,水之谣琉璃般的眸子里,倒映着那夹杂于铁链之中的蓝光水幕,微显迷离:“能够隔绝那虚无飘荡生死情离之河,能够困人锁心,生生世世的河”

“又岂会是眼前这区区凡火,可轻憾?”

那轻柔之语,透着对此彼河的清透所解,透着她那藏于寒渊深处的情思。

情思于此,水之谣望着叶凉的美眸泛起点点水波:叶凉,这一次,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此刻,苍穹之上,鲁封毅渐渐地恢复了冷静,他凝视着那眼前的水幕,深呼了口气,道:“也罢,既然这玄水诡异,那我便避开此水。”

他目光陡然落于,那玄水最薄弱,甚至有些露出那铭文黑铁之处,目光火芒乍起:“就让本将,将你这铁链直接劈碎,看你再何来水幕!”

轰!

一念于此,鲁封毅手握那炽烈巨斧,手中肌肉紧绷至一个顶点,无半点犹豫,身形直接而狂暴的飞掠而出,对着那黑色铁链,便是凶猛的一斧劈下。

似要将那黑色铁链,劈碎断裂!

铛!

然而,当得他那一斧彻底轰击在那黑色铁链上之时,那炽烈巨斧非但未对那铁链造成损伤。

相反的,在那黑色铁链铭文闪烁下,他整个人连同那巨斧,都是被轰得倒射而出。

在半空之上,狼狈的打了个几个转后,才堪堪稳落身形,回于原处。

旋即,他抬起那颤抖的双手,亦是面色难看至极。

只见得,此刻他的虎口已然崩裂,鲜血不住的从其上流淌开来,流淌于那巨斧之上,滑落而下。

可却未是滴落于地间,而是无力的,被那旋转着的锁链劲风,给带了进去,消弭于风卷之中。

“咔嚓”

就在鲁封毅感受着手上的剧痛之时,那颤抖的手中,所握之伴随着他征战多年的巨斧,亦是陡然裂开一条缝。

当得这条缝的显现,越来越多的裂缝亦是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只一瞬,便是遍布了整个巨斧。

嘭!

紧接着,在鲁封毅那惊愕的目光之中,那裂纹密布的巨斧,亦是彻底蹦碎开去,化为星点,飘荡于空中,消散成虚无。

“怎么会这样!!!”

鲁封毅看得手中巨斧彻底破灭,他双目大瞪,惊骇至极。

要知晓,此斧随其所战,不下百余,哪怕是对敌死府巅峰,这巨斧都安然无损。

可是今日,在面对叶凉这区区生府巅峰所发的一条,看似平平无奇的黑铁锁链下,竟然非但败了,还崩毁了。

如此,他又怎能不惊?

“彼河琐天已成”

轻吐一语,叶凉手中嗡鸣的彼河剑,剑尖直指那龙卷之中的狼狈鲁封毅,冰冷道:“接下去”

“我便一剑裂天,送你”

话语于此,他那如星辰般的黑眸陡然一凛,喝语道:“渡黄泉!”

感谢三千年之后、stars、天才、忘不了放不下、肆意放纵落败的笑、神年的打赏。

第296章 谁是谁儿子!

轰!

此三字一落,叶凉脚步陡然跺地,整个人握剑而起,飞掠上那半空之中,而后,他无半点犹疑,对着那锁链龙卷之中的鲁封毅便是狠狠的一剑劈出。

唰!

伴随着这一剑的劈裂而下,一道似孑然玄白,又似带着点点清水深幽,裹着缕缕黄泉幽冥之意的剑光,陡然轰射而出。

一时,剑光起、云卷腾,草木残雪,万物嚎。

“不我不能死不能!”

鲁封毅看得那一道,似要割裂苍穹,剑气纵横的剑光穿透那黑铁锁链,瞬袭而至,亦是瞳孔紧缩,似欲求生:“放过我,我愿为奴臣服于”



可惜,他那最后一字还未吐出,那一道滔天剑光,便是如一抹清水,荡漾过了他的身躯,而后,朝着那九霄苍穹,飞掠而去。

似要以仅剩的锋芒,劈出那一条彼河。

咔嚓!

待得那一道剑光于天际消失于虚无,鲁封毅那站于龙卷之中,一动不动,连双目都还大睁的身形,陡然于中间龟裂开来。

紧接着,一道漫天剑光于那龟裂之处,弥漫而出,似清水般将那鲁封毅彻底淹没、笼罩而进。

良久,当得那席卷狰狞的黑色铁链都已然化为原态,回到叶凉手中的彼河剑之中,继续相伴相生时。

嘭!

那笼罩着鲁封毅躯体的剑光,陡然蹦碎而开,似化为雨点飘散而去。



叶珠芳、常渊等人望得那苍穹之上,鲁封毅星点所散之处的空空荡荡,亦是倒吸了口凉气:这是真的连骨灰都是不剩?

直接被送入彼河黄泉了么?

“当真是霸道而玄妙的剑法。”

叶烈眼见于此,感慨出语:“看似轻柔如水,却凌冽无双,蛮横无匹,非但生机尽夺,连这苍天所赐的躯壳,尽都是被剥夺而去,令人心悸。”

只一剑,便取了这死府强者鲁封毅的命。

如此轻结,叶凉侧转过头,以俯视之态,将那冰冷的目光,投落于莫云歌之上,清寒而透着凌冽杀意的话语,于其口中,轻轻吐出:“该你了!”

“叶凉!!!”

莫云歌耳畔听着那悠悠杀伐之语,那于袖袍之中的双拳下意识的紧握而起。

他行事至今,一切虽是疯玩,但基本上皆为他的掌控之中,为他所念所变。

但是今日,此事却是有点点偏离了他的控制。

因为,就在刚才,莫云歌是打算将那可增长境界的玄丹,赐予鲁封毅,令其碾虐欲要再战的叶凉的。

但是,叶凉的出手,太过于出乎他的预料,导致惊愕于那彼河剑法的莫云歌,反应过来时,那铁链水幕,已然形成。

他的丹药亦无法再送入其中,终是使得鲁封毅彻底溃败而去。

想及此,莫云歌亦是眼神阴翳,心头恨意潮涌:“本皇子,玩乐至今,还从未出过错,更从未如此不爽!”

“而这一切,都是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所致。”

一念至此,他那面容渐渐变得狰狞,胸膛气的起伏,恨意滕涛道:“此等小儿,该死!”

“想杀我,是么?”

叶凉看得那杀意滕涛而起的莫云歌,淡漠的吐了一语后,他手中彼河剑轻抬而起,于半空直指莫云歌,不悲不喜,垂眉而语:“那刚好,我也想杀你。”

唰!

此语一落,他那持剑的身影,无半点犹豫,陡然飞掠而出,带着道道残影,朝着那地间的莫云歌,袭杀而去。

莫云歌眼看得那叶凉裹挟着凌冽的劲风,袭杀而来,他面貌狰狞,疯怒而语:“你算个什么狗东西,也敢与本皇子争锋!”

说着,他一拂袖袍,一道略显高挺,着一件粗制衣袍的男子,便是陡然出现于他的身前。

随着这男子的出现,其无半点犹豫,周身玄力滕涛,直接便是悍不畏死般的,对着袭杀而来的叶凉,轰拳而去。

嘭!

下一刻,那玄拳轰于那彼河剑之上,两力交汇,那二人的身形皆是倒射而出。

那叶凉更是在这轰击之下,划出一条长而幽深的划痕之后,才是堪堪稳住身形。

而后,他彼河剑斜拿于手,顾不得面颊之上的一抹虚白,眼眸警惕的凝视着那虽是倒射,却比自己要好上许多的身影,凝重而语:“你竟然有死府中期的玄傀!”

“什么!?这人竟然是玄傀?”

在叶凉这一语下,那在场众人亦是齐刷刷的朝着那停落在莫云歌身前的身影看去。

只见得,那道身影虽是高俊挺拔,但那面容却是枯槁,双眸更是浑浊无神,身上无半点生机,甚至还透着几分荒寂的死气。

“呵呵,是不是感到很惊讶?”

莫云歌那脸颊之上浮现出一抹戏虐的笑意:“怎么样叶凉,有没有感觉到很绝望?”

“嗤”

叶凉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淡漠道:“不过是道玄傀,还无资格让我绝望。”

“啧啧。”

莫云歌缓缓起身走至那道玄傀身旁,边伸出手触摸、欣赏着玄傀,边吐语道:“叶凉,不得不说,我真是有些佩服你。”

“不但妖孽强悍,且心思机敏,聪明非凡。”

一语至此,他状似感慨道:“如此种种,倒是和本皇子,有些相似,尤其是你我同为废材出身,更是让本皇子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你太看得起我了。”

叶凉神色淡然而语:“和你这般下贱、卑劣似如禽畜之人相比,我还差得远。”

“真的吗?”莫云歌嘴角挑起一抹邪笑,道:“可是如今的你,不也是在卑劣的偷偷恢复力量,以策万全么?”

这家伙!

叶凉听其此语,亦是眼眸微微凝起:真是个聪明的疯子!

的确,刚才那一招彼河剑法,亦是几乎耗尽了他身上大部分的玄力。

这也是为何,在刚才那死府中期玄傀的一拳之下,他虽手持彼河剑,却还是败退如此。

此刻的他,可以说,力量羸弱的甚至有几分萎靡,根本发挥不出平时战力的一半,更别提发挥出彼河剑之威了。

“其实,你已经挺聪明了。”

莫云歌见叶凉未语,夸赞一语后,他自顾自的边绕着那玄傀走,边叙说道:“你聪明的想利用一剑后的余威,将我提前斩杀,以绝后患。”

“却没曾想,我还有个玄傀后手,所以,你便故意不再进攻,拖延时间,恢复力量,还再斩杀于我。”

脚步缓缓停下,他似如说件稀松平常的事般,继续说道:“可以说,你每一环都提前思绪好,并依据情况,做出最快速的调整,以行最终杀我的目的。”

“你说”

话语微顿,他彻底停住身形,转而看向叶凉笑道:“我说的对么?”

面对莫云歌的问语,叶凉彼河剑斜拿于手,眼眸之中金纹微显:“从你踏入北竹院的那一刻起,我便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嗯,果然是又妖孽,又聪明,还有胆魄。”

莫云歌毫不生气的点头赞赏了一语后,他那脸颊之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可惜,你遇到了我,遇到了,天生克你的本皇子!”

“你就注定被我看穿,注定了失败,注定了”

陡然拉长了语调,他那看向叶凉的面庞,扯出一抹戏虐的讥笑:“要做本殿下的儿子!”

第297章 让为父,送你上路

嗡!

彼河剑似在此刻突然一闪,照应着叶凉那心中暗藏于礁石之下的潮涌锋芒。

紧接着,叶凉那白皙的脸颊之上,波澜半点未起,似故作听错一般,启着那苍白的唇角道:“抱歉,本世子,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这一语出,亦是令得那莫云歌脸颊上的笑意陡然凝固,而后,他气笑的摇了摇头,道:“本皇子,本来还想与你多聊几句,让你可以多恢复些力量。”

“这般我也能看你和这玄傀的打戏,看得久些,不过现在”

他似无奈的摊了摊手,感慨道:“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我就提前送你去陪鲁封毅吧。”

“你说此语之时,难道不觉得害臊么?”叶凉半质问道。

“害臊,本皇子为何要害臊?”

莫云歌故作不解的说了一语后,他状似恍然般的点首,道:“哦你的意思是,为何本皇子在鲁封毅与你战斗之时,未拿出玄傀助他,是么?”

的确,他若拿出这玄傀,或许鲁封毅还有一线生机。

一语至此,莫云歌看得那冰冷注视着自己,似默认未语的叶凉,非但无愧疚,反倒向其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他?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才更有意思吗?”

“这样,我不但可以看一场更美妙的戏,我还能”

他似个疯子般的笑看向叶凉,道:“让你生出赢的希望,然后却跌入谷底,再经历绝望!”

“你这种人,当真该死。”叶凉眼眸微垂,杀意微起。

“哈哈,我也想死,可是我身为南祁皇族,谁能杀的了我?”

得意的朗笑一语,莫云歌伸出手分别指向叶凉等人,道:“是你?还是北凉王?还是在场的任何人?”

他挥着手,疯而傲然所语:“没有,一个都没有,你们每一个人能够承受的住,南祁皇族的怒火,所以”

“只要是南祁皇朝境内,只有本皇子杀人,没人敢杀本皇子!”

那话语之中,透着令人厌恶的倨傲。

“也好。”

陡然说了一令得众人惊愕之语,叶凉在那莫云歌讶异的目光下,彼河剑轻抬而起,锋芒尽露:“那就让我做这一个,亦是最后一个人!”

于叶凉来说,他是当真因其母之辱、先生被欺等等,对莫云歌有了必杀之心,所以才会句句霸道、狂妄蛮横。

不过,狂妄归狂妄,所退后路,他早已想好。或动用洛神令,借势威吓,以保北凉王府,或以万道圣冥宫的宫令,求助于万道圣冥宫。

毕竟,有任宫苍的面子,素来团结的圣冥宫,还是有可能会助他的。

最坏的结果亦可在杀了莫云歌后,请黑萝易貌前来震慑南祁皇族,毕竟以黑萝的实力,足以威慑整个南祁皇朝,甚至,整个祁涯道洲。

如此,保全之法已有,逆鳞被触的叶凉,又怎可能不疯狂一次!

面对叶凉的话语,莫云歌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语道:“哈哈,叶凉小儿,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也罢,看在你让我看了那么久戏的份上,我就成全于你。”

感慨一语,他面色陡然一凛,对着身旁的玄傀,吐语道:“杀了他。”

唰!

当得莫云歌那三字从嘴中吐出,那一直静立不动的玄傀,身形迅疾而动,无半点犹疑,直接便是对着那叶凉袭杀而去。

唰!

然而,就在叶凉心神紧绷,打算迎敌一战之时,一道倩影陡然从斜地里飞出,手握双头利剑,对着那玄傀便是狠狠的一剑轰出。

将那毫无意识的玄傀,直接轰撞在了一旁石景之中。

身形嵌入石内,轰出点点碎石、震起无尽尘埃。

紧接着,便是见得那道倩影再度闪身而出,挡在那玄傀身前,喝语道:“叶凉,玄傀,我帮你挡着,你速速杀了他。”

顾清凝?

叶凉看得那主动出手帮助自己的顾清凝,亦是微微一愣。

旋即,他还未开口,那顾清凝看得那踏石而出的玄傀,亦是眼眸凝重,道:“快,别犹豫了,他动用玄傀本就是犯规。”

“你杀他,名正言顺!”

显然,她是打算趁此时机,好好表现表现。

毕竟,倘若一切都让水之谣给做了,那她这一趟,可就白来了。



叶凉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冷冷的注视着莫云歌,道:“别说不犯规,纵使犯规,我亦要取他性命。”

轰!

此语一落,他亦是手握彼河剑,踏地而起,身形对着莫云歌暴射而出,似打算将其一剑斩杀。

“想杀我?”

莫云歌看得那眼眸里带着果决之色袭杀而来的叶凉,猛地将两颗丹药朝着那被一剑镇于墙上的廖文郝二人扔去,喝语道:“快吞下此丹,助本殿下杀敌。”



想以玄丹,强行提升他们的境界,来翻盘是么?

瞬间洞穿其用意,那飞掠于一半的叶凉,无半点犹疑,直接便将那彼河剑对着那想要伸手接玄丹的陶武泽二人,猛地挥击而去。

唰!

彼河飞掠,似如一道流光,瞬间割裂长空,朝着那挣扎的陶武泽二人,刺掠而去。

‘噗嗤。’

只一瞬,那裹挟着凌冽剑气,带着浩荡玄力的彼河剑,便是飞掠而至,插在了他们的胸膛之上,将二人的身躯直接洞穿。

彼河入身,一股玄妙的剑气,在那玄力的引导下,直接溢散而开,侵入陶武泽二人的躯体直接,将他们的生机尽皆清剿而去。

啪嗒。

随着他们生机的尽散,二人那抬起的手,亦是无力的垂落而下,就似那扔出的丹药,悲凉的掉落于地。

与此同时,那挥出彼河剑的叶凉,看都未看那陶武泽二人,飞掠而出的身形,直接闪身至莫云歌的身前,玄拳握起,狠语道:“让我送你这畜生归西!”

话语一落,他双眸之中银芒乍起,玄拳不带半点停留,便是狠狠的一拳轰在了那莫云歌格挡而来的双臂之上。

嘭!

下一刻,玄拳轰臂,那莫云歌整个人直接在这一拳下,倒射而出,狼狈的翻滚于地。

唰!

而后,他那身形都未翻滚停稳,叶凉的身形便已然紧随而至,一脚踏于他的胸膛之上,将其狠狠的给定固在了当场。

‘噗’

拳脚之威双重叠加,那倒于地上的莫云歌,终是忍受不住体内的五脏翻涌,一口殷红的鲜血,便是喷了出来。

嗡!

手中又是一柄普通的轻剑显现,叶凉那冰寒的剑尖直指莫云歌的喉间,难得阴暗道:“逆子,今日,就让为父,送你上路!”

“住手!”

就在此时,那叶鸿陡然踏步而出,喝语道:“凉儿,快将七殿下给放了!”

又是你,叶鸿!

叶凉抬起首,看向那叶鸿的目光之中,掠过一抹幽深的杀意,那另一只垂着的手,都是下意识的紧捏而起:杀我父,害我命,如今又想方设法欺我母!

此仇种种,待我踏入玄君之时,便是你还账认错,跪于我父坟前,纳命之日!

怒意滔天于此,他缓缓将心中那暗涌的杀意按下,并将那紧捏的手,渐渐放开,似极为平静的说道:“六叔,你知不知道,我”

很想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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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左无心

“孽子,你说什么!!!”

叶凉后半句虽未说出,但是叶鸿就是有预感其说的非好话,旋即,他喝语一句后,似有些愠怒,踏前一步,喝问道:“你可敢再说一遍!?”

面对他的质喝之语,叶凉眼眸微垂,慵懒道:“抱歉,我做人很懒,‘好话’素来不说第二遍。”

语虽显懒态,但他低垂的目光,却是寒光深涌: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取了你的人头,祭奠我那被你害死的父亲!

“小畜生,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么!?”

叶鸿心中杀意滕涛,眼眸更是眯成了一条缝:若非有父亲在此,我真想现在就将你这小畜生给宰了!

想及此,他硬生生平抚去心中怒意,转而震声喝语道:“你说的什么,我没兴趣知道,现在,我就要求你,把七殿下给我放了!”

“我若说不呢?”叶凉面无波澜。

“大胆!”

叶鸿喝语一句后,他跨前一步,似说给叶凉,又似说给叶烈等人听般,正义凛然道:“难道,你想当真害得北凉王府和南祁皇族彻底闹翻么!?”

闻言,那躺于地上,本还痛苦难当的莫云歌亦是露出了一抹戏虐的笑意。

旋即,他忍着胸膛上的疼闷,对着叶凉戏语而笑,道:“我说过,你杀不了本殿下的。”

“是么?”

叶凉回转过头,目光森冷的俯视着莫云歌,淡淡吐语:“那我还真想试试。”

唰!

那‘试’字才落,他便陡然发力,似要抢先一步,将莫云歌的喉咙洞穿夺去生机。

“畜生,给我住手!”

叶鸿似未料到叶凉竟然如此果决,二话不说便是直接动手,亦是心神一震间,立刻施展恐怖的天地威压,笼罩在了叶凉的身躯之上。



在那天地威压的笼罩之下,叶凉非但身躯被压的难以动弹,连他那刺出的手中利剑,都是被股威压,压得偏离而去。

刺在了那莫云歌脸颊旁,铺有沙石的土地中。

剑尖入土,震起点点碎石。

乍眼看去,那剑芒直接割裂了莫云歌的脸颊,但却偏偏未带走他的性命。

轰!

就在叶凉被压的背脊都是要垮断之时,一股浩荡的玄力陡然从那叶烈身上散发而出,而后,他猛地一挥袖袍,将叶凉身上所施展的天地之力尽皆抵散而去。

感受至此,那叶鸿面色一变,讶然道:“父亲”

“闭嘴!”

冷喝一语,叶烈直接抬首看向那北竹院的上空,以玄力喝语道:“不知哪位朋友驾临我北凉王府,可否现身一见!?”

在刚刚那一瞬,他有感觉到,施加在叶凉身上的威压,不仅仅是叶鸿的,还有另一名神秘强者的。

最重要的是,叶烈能够感觉的出来,这名强者的实力,甚至不弱于他。

如此,他又怎能不出手,以护叶凉?

“哈哈,多年未见,叶烈兄的本领依旧不凡,老朽都混入叶鸿贤侄的天地威压之中出手了,却还是被你察觉,当真是厉害。”

悠悠的笑语陡然传荡而起,一道身着褐色铭文长袍,面容肌瘦异常,银白胡须耷拉于那好似削尖下颚,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古怪之韵的老者,从那云端天际踏步而出。

他每一踏步间,那距离便是如虚空穿梭般,缩近一大段,仅仅几步便已然到得了北竹院的上空。

这近距离一观,众人亦是齐齐有些色变。

只见得,老者那无袖双手之上,紫的有些狰狞之色的肌肤,亦是暴露于众人的眼帘,诡异的是,那整条紫手之上,又有着似如马车车轮一般的小型金色铭文。

点缀其中,分散于左右那两条手臂之上,看似更为引人注目。

看得这一幕,那叶烈下意识的踏前一步,惊骇出语道:“紫手金轮,左无心!”

“什么!?他竟然就是左无心!?”

常渊、叶珠芳等人听得此语亦是齐刷刷的踏一步,神色惊变而起。

与此同时,那叶沐嵘似是有些困惑的望着那道老者身影,问道:“母亲,这左无心,是谁?为何,我都未曾有印象?”

“他本非我南祁皇朝之人,你又未如何阅看古籍,自然不晓。”

叶珠芳美眸凝视着那幽然而至的左无心,道:“左无心,号紫手金轮,又名紫手怪人,与其兄左无命,合为金银尊者,是祁涯道洲之上,颇为有名的闲散玄修。”

“其二兄弟,修得一门古怪的玄诀,非但可提升自身实力,还可诡妙的削弱对方的力量,极为诡异。”

出语至此,她神色变得浓重:“曾经此二兄弟,在互相配合之下,还斩杀过一名元君!”

“什么!?竟然连元君都被其斩杀了?”叶沐嵘面容一变。

“嗯。”

叶珠芳轻点螓首:“虽然是刚刚突破,且经历过一场大战,身负伤患的元君,但能够越阶将其杀死,也足以可见二人的不凡。”

一语至此,她黛眉缓缓皱起,玉面凝重,道:“真没想到,四皇子为了此事,竟然连左无心都请来了。”

于这二兄弟的心狠手辣,她可是清楚的,若是惹得,恐难以善了。

此刻,那叶烈脸色亦是低沉难看,他周身玄力溢散,警惕的看向左无心,喝语道:“左无心,这里为我北凉王府,你来此作何!?”

“叶烈兄如此说,倒是寒了故友的心了。”左无心悲叹道:“怎么说,你我都相识已久,又何必敌意如此深重呢。”

的确,他和叶烈是相识许久,但那相识不是老友,而是半个敌人。

当年北凉王府正值半个巅峰时期,身为北凉王的叶烈更是威风八面,替南祁皇朝铁血征伐,那铁血杀伐中,战敌无数,这其中,便有这左无心。

面对左无心的感慨之语,叶烈苍老的眸子微凝,沉声道:“左无心,你是个什么人,你我心中清楚。”

“今日,你若不说清楚,那”

话语微顿,他踏前一步,浩荡的玄力由身而散,鼓的那长袍猎猎作响,喝语:“休怪老夫不客气!”

于叶烈来说,左无心可谓是他遇到过众多敌手之中,颇为难缠的敌人之一。尤其是左无心修的那诡异紫手,连得当年意气风发的他,都是头疼不已。

此时,叶烈再观得左无心那紫的更为妖艳,紫色肌肤蔓延的比当年还多的模样,亦是知晓这邪异的家伙,实力又上涨了。

如此,他又怎能不警惕以待?

“叶烈兄如今可杀我不得。”

左无心淡淡一笑道:“我如今可是四皇子亲请来的先生,南祁皇族客卿长老,叶烈兄于我动手,可等于向皇族宣战。”

“此等后果,叶烈兄可承担不起。”

那话语说的平淡,却是说得叶烈、叶无峰等人脸色一变。

旋即,叶烈眼眸微凝,道:“你投靠了四皇子?”

“四皇子贤德清明,礼贤下士,恭请我二兄弟为其先生,好待得日后他掌控皇朝,管理内政之时,助他一臂之力。”

左无心笑道:“如此,我又怎能推辞?”

“笑话!”叶烈拂袖喝语:“南祁皇朝,储君未立,何时就轮得他四皇子了!”

“这,便不是叶烈兄需要关心的了。”左无心转首看向那被叶凉踩于脚下的莫云歌,淡笑道:“今日来此,我只为带回七殿下。”

“还望北凉王高抬贵手,容老朽将其带回,如此便不胜感激了。”

那听似请求之语,却充满着傲慢之意,隐隐的还有几分威迫之感,似欲以势压人。

“父亲。”

叶鸿对着那沉着脸未语的叶烈,劝语道:“纵观大局,此事当真不易闹的太僵,何况我等只不过是死了几个丫鬟,并未有何损失。”

“而反观皇族,却是死了鲁封毅三位强者,这脸面已然找回来了。”

“噗嗤”

就在叶烈被其说的,似那老皱面颊之上,有几分动容之色浮现之时,一道沉闷的剑穿皮肉之声陡然响起,震入众人耳畔。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微微调息恢复而过的叶凉,手中的轻剑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杆铭文长枪。

而那泛着寒光的长枪枪尖,不知何时,已然洞穿了那莫云歌的喉间,刺入了泥土之中。

啪嗒啪嗒

枪尖入土、殷红的鲜血,直接顺着那银枪枪尖,流淌而下,弥漫而开。

“你”

喉间被穿,莫云歌眼眸大睁,嬉笑之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惊诧,以及难以置信。

他顾不得喉间的异状,生机的消散,直接伸出手指,边嘴中溢血,边有些惊骇指着叶凉,断断续续道:“你岂岂敢杀本殿下”

与此同时,那看得这一幕的叶珠芳、常渊等众亦是心中瞬间轰然爆发而开,似有几分难以置信的看着叶凉:“凉儿他他杀了七殿下!?”

于众人心中惊涛波澜、莫云歌面有不甘下,那叶凉双眸冰冷,俯视着那似有些无法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莫云歌,森冷吐语道:“我说了,今日,我必杀你!”

第299章 告诉你,一件事

轰!

随着叶凉这一孤冷之语吐出,那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的左无心亦是面色大变,滕涛玄力,更是如海潮般,瞬间席卷而出。

旋即,他跨前一步,怒喝道:“好你个小畜生,竟敢在本尊面前杀人,老朽若不将你扒皮抽筋,断骨焚尸,岂对得起我左无心神名!”

唰!

待得此语落下,左无心整个人亦是瞬间飞掠而出,伸出那诡异紫手,朝着那叶凉的脖颈抓袭而去。

嘭!

然而,就在他那身形袭掠至叶凉身前的一瞬,一道身影陡然显现于叶凉身前,朝着他直接轰拳而出。

下一刻,玄拳与紫手相击于一处,那左无心的身影直接倒退而出。

蹬蹬!

接连退了近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那道轰拳的身影,亦是一脚陡然跺地,踩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后,才令自己未倒退而去。

未波及到身后的叶凉。

如此一拳被逼退,左无心亦是眼神阴翳的凝视着那挡于叶凉身前的身影,道:“叶烈,你这是要助纣为虐,与南祁皇族作对?”

“老夫无心于南祁皇族作对,不过”叶烈神色微沉,霸道吐语:“谁若敢伤吾孙,老夫亦绝不轻饶!”

那话语之中,对叶凉的护短庇护,亦是极为明显。

面对叶烈如此维护之语,左无心脸面阴沉铁青:“此子杀了七殿下,如今,你偏私维护于他,你还说你不与南祁皇族作对?”

他跨前一步,逼迫道:“我告诉你,今日,你要么将此子交于我手,要么,你就等着南祁皇朝的天祁军,踏平你们北凉王府吧!”

天祁军,是祁皇麾下的精锐部队,其实力,丝毫不弱于北凉王府的血贲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哼!”

叶烈瞥了眼那静立于一旁的水之谣,倒是来了底气,脾气爆裂道:“想以天祁军来压老夫,你还不够资格!”

毕竟,天祁军只有祁皇可调动,若是今日是祁皇在此,那叶烈或当真只能迫的退让。

但于左无心,他自然还可搏一搏。

“叶烈”

左无心眼神微眯,目光透着阴寒:“老夫就等着你北凉王府,被天祁军覆灭的那一日。”

说着,他猛地一拂袖袍,便欲转身离去。

显然,左无心不傻,知道在北凉王与叶烈动手,难以讨得了好。

“且慢!”

然而,就在他欲拂袖离去之时,叶鸿陡然出语将其喊喝了住,而后,叶鸿转身于叶烈拱手躬身道:“父亲,此事事关北凉大局。”

“还望父亲能够三思而行,而非一意孤行!”

“望北凉王,三思而行!”

有了他的带头,那在场的一部分死忠于叶鸿的将领,亦是齐齐下跪,拱手以求。

“又想逼本王!?”

叶烈心中滕涛怒语一句后,他表面波澜未起,朝着那领头躬身求语的叶鸿,问道:“你想我如何三思而行?”

“依孩儿意见,父亲应当先将凉儿交出,然后,我等再亲上皇城,与祁皇解释此事,以求祁皇宽恕。”

叶鸿拱手道:“只有这样,才能化解此次干戈,保北凉王府平安,还望父亲三思!”

“还望北凉王三思!”

那跪地的众将拱手附和。

“笑话!”

就在叶烈气的胸膛都有些明显起伏之时,那因莫云歌死,而不再需与那失主的玄傀缠斗的顾清凝,陡然踏步而出,娇喝道:“此事孰是孰非,一眼便能辨明。”

“你等还要卑躬屈膝,献人求生,简直令得可笑至极。”

一语说的那些诸将面色羞红,她踏步走至叶凉的身旁,伸出手拉过他道:“叶凉,你随我归洛水门,我看谁敢伤你。”

“哼,黄毛丫头,当搬出洛水门,老朽便奈何你不得了么?”左无心狠语道:“我告诉你,今日除非你洛水门上尊在此。”

“否则,凭你这死府小辈,还带不走这大逆不道的小畜生!”

“你!”

就在顾清凝语塞之时,那叶无峰陡然踏前一步,神情淡漠道:“她不行,那便再加我一个吧。”

“那也算上我吧”“也算我一个”

有了他的带头,叶珠芳、常渊等人纷纷站出,似力挺叶凉。

看得这一幕,左无心忍不住讥讽而笑:“你等如此齐心,庇护此逆反之子,还说无谋反之心!?”

“左老明鉴!”

陡然一语,叶鸿拱手道:“父亲以及府上众人,只是一时受到蒙蔽,我等还是忠心于祁皇的。”

旋即,他转过身对着叶烈施了一礼,道:“父亲,为了北凉安危,为了整个北凉王府之众,请恕孩儿今日不孝。”

唰!

随着这一语的落下,他身形陡然飞掠而出,似要掠过叶烈,朝着叶凉抓袭而去,好将其擒下,交给左无心。

“孽子,尔敢!”

叶烈看得那叶鸿竟是偷袭叶凉而去,亦是无半点犹豫,脚步跺地而起,便是对着那叶鸿一掌拍去,欲要将其击退。

然而,就在他动身出掌的那一刻,似与叶鸿早有预谋般的左心无身影抖动,瞬间便是对着那叶凉袭抓去。

那速度之快,令得那已然拍掌而出的叶烈,根本来不及回手以防!

“该死的!”

就在叶烈心头骂语间,一道孑然荧光陡然从斜地里飞射而出,挡在了叶凉的身躯之上,悠悠飘荡,似要阻了那左心无的去路。

“哼,一块破玉,亦妄想吓退本尊!?”

嗤笑一语,左无心直接视那玉令为无物一般,非但未收手,还更为迅猛狠厉的朝着叶凉抓袭而去。

嗡!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似要碎穿那玉令,朝着叶凉抓去时,那漂浮于半空,微弱萦光笼罩的玉令,陡然发出一阵不强的柔白之光。

嘭!

在那光芒的散发下,左无心整个人似遭受雷霆重击一般,直接被那柔光,震得倒射而回,重重的撞在那本已残破的石景之上,陷入其中。

碎石溅射、尘埃四溢。

“这一块玉佩就将一名玄君,震退了!?”

众人看得这一幕,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心中波澜连连。

毕竟,那可是玄君,是真正站在整个南祁皇朝,顶端人物!

待得片刻之后,那左无心的身影从那石山之中,飞掠而出,停落于凉亭之前,他亦是眼神极为凝重的看向那玉佩,沉声道:“什么人,敢阻我南祁皇族办事!?”

在他的问语之下,水之谣那一道孑立倩影,亦是幽踏而出。

旋即,她素手一招,将那玉令召回自己的身旁,美眸微垂,素面亦无波澜,道:“我并无心情,管你南祁皇族之事。”

“我只是在你动手之前,告知于你一件事。”

“何事!?”左无心警惕的凝视着水之谣。

“我想告诉你”

柔语微起,水之谣轻瞥了叶凉一眼后,螓首轻抬凝望着那开始飘雪的碧蓝苍穹,幽幽而语:“你今日,可以带走他。”

“但是,从你带走他的那一刻,这世间,便不会再有南祁皇朝,更不会再有你左无心和南祁皇族了。”

那清幽之语,似无半点清水波澜,却透着一股,似来自于天地苍穹的清冷,冷的彻骨,冷的蚀心。

冷的令人心悸。

第300章 心有所问,独留叶凉



好霸道的清冷之语!

叶珠芳、常渊等人乃至于那已然退避而开的叶鸿都是被水之谣这一清语给心震了些许。

“你”

左无心眼眸微凝,警惕至极:“究竟是谁!?”

至从投靠四皇子以来,他对南祁皇朝的一些玄君便是进行了调查了解,甚至,一些隐居多年的老怪,他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所知。

但是眼前的水之谣,任凭他识海之中,遍筛而过,左无心都找不出一个与其类似之人。

如此,神秘之人,他又怎能不心生警惕,而问语!



在左无心的问语之下,水之谣眼眸轻垂,玉手伸出轻点于那散发着孑然荧光,看不清真貌的玉令之上。

下一刻,纤纤玉指轻触,那耀光的玉令似得到了安抚一般,散去了那萦绕其上的玄光星点,露出了那似有着玲珑刻画,如皎洁白月,清透碧玉的玉令原身。

那玉令漂浮着,好似一缕无尽洛水。

似真似幻,弹指可穿

“这是洛神令!”

瞳孔骤然一缩,左无心脸面大变,惊愕而心颤的望着水之谣,道:“你是洛水门的人!?”

在他看来,这洛水门的人,和顾清凝那洛水门的人,相差就极大了。

首先,其有洛神令,其次,实力有如此超绝,如此叠加,直接令得左无心在识海之中,想到了几个字。

几个,可压他心头震颤的字。

洛水门上尊!

想及此,左无心任凭额间的虚汗顺着眉角流淌而下,对着那清冷未语的水之谣,强撑底气,吐语道:“敢问,阁下是洛水门,什么人!?”

不知,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何,这一次,水之谣在左无心的问语下,并未说守墓人,而是淡漠的吐出了一句,可彻底震慑左无心的话语:“洛水门,东脉上尊。”

“水之谣!”

轰隆!

当得此语从水之谣的粉唇之中吐出,左心无心头如万雷崩裂,整个人都差点因惊惧而站不住身,倒退几步。

就在他心神慌乱之际,那叶素潇陡然踏步而出,伸出素手指语道:“你胡说,你明明是洛水门一个守墓的卑贱之人,岂敢妄称上尊!”

“啪!”

她这一语才落,叶凉的那道身形便是陡然飞掠而出,闪身至她的娇躯之前,而后,他无半点犹疑,直接便是狠狠的一个巴掌,甩在了叶素潇的玉面之上。

甩的她整个人都是倒退,倒在了那身后诸将的怀中。

紧接着,叶凉那星眸银芒乍起,凝视着她羞愤捂脸似欲愤怒的模样,杀念腾起:“我告诉你,若再让我听见,半个羞辱她之言语。”

“纵使你是我的妹妹,我亦”

他牙关暗咬,一字一顿道:“要你的命!”

那一刻,叶素潇等人似真的感受到了,叶凉那似来自于修罗深渊般的滔天杀意。

那股杀意,令得叶素潇虽是羞愤,却硬生生的不敢反驳半个字。

生怕叶凉这疯子,一恼怒,便是将其给斩了。

毕竟,叶凉可是能够为了几个在她眼中看不上眼的家仆、丫鬟以及那安然无恙的苏希柔,而斩杀七殿下莫云歌的人。

如此胆大妄为的他,又有何做不出?

这小插曲一过,那左无心亦是试探般的问道:“不知阁下,是东脉第几位上尊?”

于洛水门东脉上尊,他还是有那么些知晓的,原那些上尊里,并无水之谣此号人物。所以,倘若水之谣答的是新晋的第几位上尊,那或许便是真的。

若其答的,是以老上尊的名序,那必然则是假的。

面对左心无的试探问语,水之谣似答非答道:“左无心,你是否需要,让我将太耀找来,再教训你一回!?”

“你!”

左无心听此语,亦是面色陡变。

当年,他与左无命二兄弟,修玄有成,自认祁涯道洲可堪顶尖存在,便前往虚清神洲东脉洛水门,想要展一展实力。

可混入洛水门,当个殿主、客气长老,亦或者运气好做个上尊之类。

哪知晓,在半山腰便是遇到了那观景的太耀,其在知晓二人是为祸不少的左氏兄弟后,便是直接出手将二人给教训了一顿。

不错,是教训,类似于完虐的那一种,教训完后,太耀更是毫不给面子的将这二兄弟,直接扔出了虚清神洲,扔至那茫茫大海,喂鱼去了。

自此之后,左无心二兄弟对洛水门众上尊之名亦是讳莫如深,知晓于那些上尊相比,自己自傲的实力,当真是萤火之虫,难以争辉。

回念至此,左无心看向那水之谣的目光,亦是微闪:“此事当年仅我兄弟二人,与太耀知晓,后来亦无人传出,那说明太耀并无大肆宣扬。”

“如此,那此事便算是半个秘密,而她能够知晓这秘密,轻易点出,那其身份必然非凡,甚至极有可能和太耀关系极佳。”

想及此,他瞥了眼顾清凝,心中的畏惧再度升起:“带着洛水门的人,有洛神令,实力强悍难测,又知晓当年之事,此人必然是洛水门上尊无疑了!”

更何况,左无心可不信,有人当真胆子那么大,敢以洛水门之名来诓人骗事。

毕竟,若是惹得洛水门震怒,那可非小事。

心中定论已下,左无心再也不敢露出半点倨傲之态,直接回稳身形,躬身拱手恭敬出语:“在下不知洛水门上尊驾临,有无礼之处。”

“还望海涵!”

那态度,与之前当真是截然相反,看愣了众人。

看得这一幕,叶珠芳亦是对着那回身而回的叶烈,悄然问语:“父亲,她真的是洛水门上尊?”

叶烈闻言亦是苦涩之意于嘴角蔓延:上尊?上尊,又岂能与其相提并论呢。

就在叶珠芳等叶烈答案之时,水之谣吐出了,令众人惊愕,左无心眼皮直颤的二字:“滚吧。”

在她此等清冷而透着几分蛮横的话语下,左无心脸面难看,忍着怒意与尴尬,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叶凉世子,和上尊究竟是何关系?”

“他杀了我南祁皇族的七殿下,已然身犯重罪,还望上尊可公正行事,将他”

“滚!”

又是寒霜之语,于水之谣的粉唇之中吐出,她琉璃般的眸子里,流散着寒光:“现在,他仅是杀了南祁皇族一人,倘若你再喋喋不休,纠缠于他。”

“那我会替他,杀了整个南祁皇族之人!”



这这是要因叶凉一人,而灭了整个南祁皇族?

叶珠芳、叶无峰以及叶鸿等人皆是面色一变,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那看向水之谣的目光,更是震颤不已。

如此霸道的言语,他们当真想都不敢想,亦更难以相信,是从水之谣这般清冷孤傲的洛水门上尊嘴中吐出的。

面对水之谣表现的如此明显的护短之语,左无心再也不敢多言。

当即,他背脊淌汗,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不做叨扰,便告辞了。”

说着,他一拂袖,将那莫云歌已然冰冷如僵的尸体,卷入纳戒之中,便是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看得左无心那似生怕波及自己,飞也似逃离的模样,叶烈亦是心中敞开。

他转过身,朝着水之谣拱手谢礼道:“老夫在此,多谢神水之谣上尊!”

他本欲出言神尊,但转念一想不对,便临时改了口。

面对叶烈的感谢之语,水之谣那羊脂膏般的清凝玉面无半点波澜,她仅是斗转过身,凝视着那叶凉,轻吐语:“你们都退下吧。”

“我有事,要问叶凉。”

她琉璃般的眸子,波澜微起:叶凉,这一次,你还当如何狡辩,这彼河剑法的习得?

你还能如何辩驳,你

不是他!?

第301章 切莫辜负,此深情

“有事,要问凉儿?”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似有不解之时,叶凉忍着那上身传来剧烈伤痛,于那白的有些骇人的脸面之上,硬扯出一抹弧度,淡笑道:“你想问我什什”



那最后一字,还未落下,一股黑暗便是如潮般侵袭上,叶凉那陡然放松的神经,淹没了他那早已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躯。

令得他整个人就这般无力的向后倒睡而去。

其实,当叶凉被鲁封毅霸烈一拳轰入地时,身体伤的,早已有些不堪重负,在后来,又负伤强行动用彼河剑一式。

其后,又强压伤患,杀恶仆,诛莫云歌,如此种种,他又哪还当真撑得住。

就连那叶素潇的最后一巴掌的气力,于他来说,都是颇为奢侈而用出了。

“凉儿”“凉弟”

那一刻,众人看得叶凉那无力倒落而下的单薄身躯,紧张的齐齐踏前,似要将其接住。

那一瞬,水之谣凝望着他那落下的身形,柔心波澜连连:这般负伤死战的你,与他真的一样一样的执拗

一样的,爱将一切之事,抗于己肩,藏于己心!

一样的,错过了我,错了那一段情

数日后,清晨。

当得那一缕暖阳,透过玲珑木窗,轻打在叶凉那疲累而病态白的面颊之上时,他那闭了数日的深眸,终是缓缓睁开。

“凉弟,你醒了。”

悠悠清语而起,那一直守于床/榻之旁的叶蓿凝、苏希柔二人亦是带着几分欣喜,关心道:“你怎么样?感觉还好么?”

“嗯,好多了。”

叶凉轻应一语,便欲支起上半身,这一起,那盖于他身上的一轻薄彷如玉缕蚕丝的薄布,亦是陡然滑落而下。

入眼于此,他瞳孔一缩,心神更是一震。

而后,叶凉努力按下心头潮涌,故作平静的伸手拿过那看似轻薄无比,却柔软舒适至极的薄布,微颤问语:“这这从何而来?”

“这是水姑娘,给你盖的。”

苏希柔美眸里噙着笑意:“说此雪域蝉纱,非但保暖御寒,防身护体,还有着复肌疗伤,温润养人的功效。”

“所以,便让我们替你盖上了。”

一语至此,她瞥了眼窗外的飘雪,道:“何况,北凉的天,始终是那般的冷,你又负伤,倒的确需要此般之物,来蕴养身体。”

这我又何尝不知!要知晓,这雪域蝉纱,便是当初,我赠予师父的啊!

可为何,会于她手,为何,会盖于我身难道

不不可能,一定另有原因

就在叶凉心中自我否定间,那一旁的叶蓿凝便是温柔而笑,道:“这水姑娘,待你,还当真是好。”

“嗯。”

叶凉点了点首,将那紊乱的心绪平抚,由心而言道:“她一直很好。”

说及此,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涩,道:“我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洛水门的上尊。”

“扑哧。”

叶蓿凝闻言轻笑而出,道:“她那哪是上尊,是与我们一般的弟子而已。”

“嗯?”

“傻小子。”

苏希柔看得叶凉那困惑的神情,轻柔而笑道:“那一天你晕厥之后,她与我等说了,她并非上尊,只是情急之下,为护你的胡言。”

“所以,让我等也不要再喊她上尊,喊水姑娘即可。”

“是这样么”

叶凉微微呢喃了一语,好似了然。

“嗯。”

苏希柔轻轻捋去他额前青丝,柔笑道:“傻小子,倒是长大了,给为娘带回了一个不错的媳妇。”

“啊?”

叶凉一愣,尴尬解释道:“母亲,你误会了,她不是”

“行了,别遮掩了,究竟是不是我这当母亲的,难道还看不出么?”

笑着将叶凉的话语打断,苏希柔为他边整理着青丝与衣衫,边道:“你这段时日里,她虽未表现太过积极,但每一日清晨,最早来看你的,必然是她。”

“而晚间休息前,最迟离去的,也必然是她,如此诚挚待你,又何来不是呢?”

那话语轻慢,却是将水之谣这素日里的所行所为,皆告知给了叶凉。

“母亲。”

叶凉苦笑道:“我与她,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更何况,水姑娘她生性清冷,又怎会喜欢我,她陪我于此,只是怕我不回洛水门罢了。”

“又胡言。”苏希柔嗔怪道:“你又非有罪逃离师门,怎会不回去。”



叶凉被她这语,说的一愣:看来,姐姐她们并未将洛水门强行下山之事告诉母亲。

如此也好,省得母亲余惊刚过,又生担忧。

想及此,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之意:可是,就是不知该如何与其解释了。

“好了,我的傻凉儿。”

苏希柔看得叶凉语塞的模样,玉面之上,浮现缕缕幸福笑意,道:“你也不想想,一个女子,敢冒师门之大不违,冒名顶替,亦要护你性命。”

“足可见,其对你之心,胜过天地日月,又何来无情,何来无喜?”

一语至此,她亦是眼眉噙笑,叮嘱道:“凉儿,水姑娘是个好人家,虽是外表清冷,却内心良善,为娘很是喜欢,你可万万不得辜负于她,知道么?”

似是知晓在此事上,难以辩驳,叶凉亦是直接转而问道:“对了,水姑娘,她去哪了?”

“终于开窍了,知道关心人家了。”苏希柔笑了一语,道:“她今晨来看了你一眼后,在你祖父的陪同下,去北机阁了。”

“嗯,逛逛也好。”

点头说了一语,叶凉将那雪域蝉纱收入纳戒后,亦是彻底起身,略作洗漱道:“母亲,带我去看看三哥吧。”

“回来耽搁的,够久了。”

“好。”

苏希柔亦是明白叶凉对叶延的感情,否则,便不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在重伤醒来后,又第一时间想去见叶延了。

北凉王府,北机阁,一楼。

水之谣正在叶烈与仲谷的陪伴下,踏着莲步,行走着。

她美眸轻望,素纱之衣,随走动而轻摆,柔而吐语:“此地,倒是与之前,未变化多少。”

“是的。”

叶烈虽是心中觉得水之谣便是白洛水,但依旧不敢言明,仅是恭敬回语道:“当年神尊来此,完善北机阁,便一直未如何改动。”

“多亦是小方面的修葺,于之前无太多异处。”

“嗯。”

水之谣轻点了点螓首后,她美眸轻扫过眼前之景,直接朝着一层深处行去。

行至了那座白玉雕像之前。

她顿住脚步,美眸凝望着这一座白玉雕像,久久未再动寸许。

叶烈看得她那望得出神的模样,亦是拱手问道:“此座雕像为当年感念神尊之恩而立,一直便未变动,可是有何问题?”

不知是将他的问语听进,还是未听进,水之谣伸出玉手,略带颤抖的抚摸上,那本应有着一片清莹绿叶点缀着的拈花指尖,轻语而问:“这一片绿叶,去哪了?”

面对她的问语,那仲谷踏前一步,躬身道:“老朽有罪,当初一名小辈世子,跪求于我,将此叶赠予他。”

“老朽见其执拗诚挚,便是擅作主张,将那绿叶给那小辈了。”

一语至此,他跪地担责而语:“若有不敬之处,还望神尊宽恕,老朽愿为其一肩承担。”

叶烈听得仲谷那偏袒维护之语,亦是跨前一步,躬身道:“水姑娘,此事皆怪老夫”

他这一语,才至一半,那美眸微微迷离的水之谣,便粉唇轻启:“是谁拿走的”

“是”

叶烈微微思肘,想起水之谣对叶凉的护短,终是咬牙答了出来:“是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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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黄土白骨,为师守着你



那一语,似轻似重,却偏偏敲的水之谣那柔心一震。

敲的她那伸出的素手亦是一颤。

她琉璃般的眸子,雾气不觉而起,那柔心之中,似有着几分哀怨:你不是与我说,你不识得此叶么?

那么如今,你为何,又要将它拿走!?

告诉我,为什么!!

波澜肆虐于心间,水之谣那放于那玉石雕像之上的素手,紧揪而起,捏的泛白:叶凉,你若不是他,为何那般的像他?

为何,会知晓叶小懒之名!?为何,又懂得三杯清酒、白玫瑰之意!

眼眶之中,雾气微腾,她那心中悲戚而泣:为何又在乎这一片清莹绿叶

为何为何

心头哀怨于此,水之谣那娇躯似终是有些受不住,这百年的相思孤寂之重,微颤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疲累之意,袭上了她那虚白的玉面。

“水姑娘!”

叶烈和仲谷看得她那陡然虚弱的模样,亦是心神一颤,下意识的跨前一步,似欲搀扶。

“无碍。”

水之谣忍着心神的疲累,轻摇手,阻了二人后,她似想起了什么,对着叶烈问道:“叶烈,你北凉王府,可曾有人会碧水剑法,可有留下古籍?”

“应当无人会。”叶烈摇了摇头,皱眉思肘道:“此剑法,老夫都未听过,更别提何古籍了。”

“当年你那儿子,叶苍玄可会?”水之谣问道。

叶烈闻言直接摆手,道:“苍玄吾儿,使用的素来是铭苍枪,并不擅长利剑之法。”

水之谣轻点螓首,道:“所以,你们未教过凉儿碧水剑法,是么?”

“没有。”叶烈道:“王府之内,应当无人会碧水剑法。”

他似带着困惑,看向水之谣道:“难道,这碧水剑法和前些时日,凉儿使用的彼河剑法,都非洛水门所教么?”

这不传之剑法,洛水门内,又怎可能会有,他又怎可能习得

水之谣轻望着那白玉雕像,琉璃般的眸子,温润溢水,似看得了他那虚影映于玉像之上:你

是他,对么?

心念于此,她美眸恍惚,问心而语:“可是,若你,真的是他,为何你不愿与为师相认?”

“还是说”

水之谣心中悲戚:“你已不愿再认这百年前眼睁睁看着你一人鏖战八方,直至你重伤受袭之时,才出手护你的无情师父”

“不愿认这看你逝去,却依旧苟活了百年的师父”

那清语于心,透着点点悲凉,融化于那心湖之上,结起刺心的寒霜。

“水姑娘。”

叶烈看其那心有波澜之貌,略带关心道:“你没事吧?”

“无碍,只是忆起一些事罢了。”

水之谣被他这一问语,问的缓过心神后,她心绪恢复正常,问道:“北凉王,你说,若故友归,容颜大改,不愿与你相认,这”

“是为何?”

“这”叶烈眉头微皱,亦不知其究竟是否是指自己,还是另有所指,仅是凭借本心答道:“若是如此,或许他心有所负”

“所以,难以言明吧。”

“那若,已认出,可那故友却依旧不愿承认呢?”水之谣问道:“这又是为何?”

“那”叶烈犹豫了半晌,终是出语道:“或许,是他不愿再与此人相认,不愿再忆起过往吧。”

不愿再相认不愿再忆起是么

水之谣那好不容易雾气散去的琉璃眸子,再度萦绕上清莹的水滴,她似忆起了,那年,幼时的他刚刚出师之景。

那一天,他着甲胄持利剑,意气风发,站于那古旧城下,欲随父出征:“师父,你怎么跟来了。”

“为师,想送送你。”

她望着他,美眸里有着几许留恋:毕竟,你已出师,以后,不再需要为师伴于身侧,不需要为师,在于那草屋,等你凯旋归来了。

“不用了师父,我又不是小孩了,你回去吧。”他略显稚嫩的单纯而语。

“那”白洛水将玉手之中,用着轻纸包裹的甜果,递于他的手中:“你将这个带上吧,路上饿了,好吃。”

“哈哈,五弟,都已那般大了,还吃这孩童吃的甜果呢”他那二哥似率性的笑说了一语。

这一语,亦是说的叶凉青嫩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意、羞红之色,直接被激的说道:“不用了师父,我已不是孩童,不再吃这甜果了。”

“不吃了么?”

“嗯,不吃了。”

他拒绝而语,那稚气未脱的面颊之上,有的只是师成可独自行事的欣喜与期待,全然未注意,她那琉璃眸子里掠过的一抹黯然。

“那你忽然忆起,想吃了,吃不到,怎么办?”白洛水似难得的不甘而语。

“不会的,我都成大人了,已然不喜再吃这些了。”

随意回了一语,叶凉似有些嘟囔道:“更何况,若不是师父你今日带来,我都早已忘了此物了。”

旋即,他想起那二哥之语,单纯憋闷气语道:“师父,以后便不要再带这甜果给我了,不想在忆起这不喜的果子。”

“否则,总觉得我还是个未出事的孩童。”

一语至此,叶凉手中轻剑一震,指向苍穹天际,似意气风发的稚气而语:“以后的我,便要随父亲征战天下,去做大英雄了!”

此语一落,他再无停留,转身与二哥以及众将士离开了古城,踏上了那似可真正一人之名,独行于天下的,征战之路。

独留她,那一道倩影于城门下,静立。

那一刻,苍穹飘雪,她打着纸伞,却遮不去心中的那一丝悲凉,那一丝留恋。

她凝望着他去的背影,美眸微微迷离,呢喃而语:“你终究是长大了,长大离去,去做那绝世的强者,去求那名扬天下已然不会再归来与为师对酌”

“已然不需要为师,亦不喜这果子不愿再忆起”

思绪缓缓回拢。

水之谣粉唇轻启,低低的呢喃而语:“所以,你亦与幼时那般,不愿忆起那彰显你孩童的果子,不愿忆起那带给你往昔悲伤回忆的师父,是么?”

“就似”

话语微顿,她心中泛起一丝哀凉:“你从那之后,不愿忆起与师父的承诺,不愿再留白玫瑰于门前”

这一刻,水之谣以为,他不愿认,是因不愿在记起她,不愿在回忆过往。

可她却忽略了,当年的他,纵使出师,却亦年幼,心性稚气未脱,又怎经得住,他人三言两语的相激。

那,终究,不过是一句未懂事孩童的气闷之语。

又怎可当真。

“水姑娘,是有故友,不愿相认?”叶烈看得她那微愣的模样,小心而问。

“不是不愿相认,是不愿忆起吧。”

水之谣终究是误会了他。

其实这一切,他们二人皆无错,那时的他尚且年幼,不懂照拂她人心绪,凭心而为,率真而语,不觉之中做错了事,伤了她的心。

却并非当真是此意。

而她却因在乎,将与叶凉有关的点滴,尽皆铭记于心,终究酿成了这一场,不该错的错。

“那若是他不愿忆起,那便不要勉强了。”

叶烈还以为水之谣说的是自己,不想忆起一些事,所以不与他显露真身,不与他故友相逢。

殊不知,他这随意的一语,再度于她那柔心之上,烙了更深的误会。

关心则乱,聪明如水之谣,终究于叶凉的事上,会愚笨,会胡思乱想。

“也罢,既然他不愿忆起,我又如何能勉强于他呢。”

感慨一语,水之谣似想通般,道:“便让他去吧,只要他活好,活得开心便可。”

我能做的,便是默默于他身后,守护于他便好。

心念微起,她美眸微微迷离:凉儿,这一生,黄土白骨,为师终究会守着你,守到为师老去,在离开你

独自死去

好不让你看到我这疲老之貌,不让你因我之死而悲戚。

第303章 一往而情深

“水姑娘。”仲谷看得她那越来越凄离的神情,忍不住拱手出语。

他这一语,亦是将水之谣的心神,给拉了回来,她转首望着仲谷,道:“怎么了?”

“老朽有一语,不知当讲不当讲?”仲谷道。

“说吧。”

水之谣轻吐语。

“虽然,老朽认为,王爷所言无错,但是老朽觉得,若是心中负担过重,或亦也会抵死不愿相认。”

仲谷道:“所以,如此种种,人心难测,难以清明,何不如水姑娘亲自前去,问一问那人儿,问一问他,究竟为何。”

“或许”

话语微顿,他宽慰道:“那人,心有所感,与水姑娘言出,或也不一定呢。”

“他已不愿承认,还要询问么?”水之谣道。

“那么老朽斗胆一问,水姑娘,若不问,心中可甘?”仲谷道。

甘不甘,又当如何?

水之谣如雪般的脸颊之上,浮现一抹苦涩:“于我来言,他好,便好。”

“唉”

仲谷感慨一声道:“总之,老朽愚见,这问,还是问一问的好,至少,那般结果如何,自己亦能知晓,亦能明了。”

“而非往后,心中悲戚,夜夜后悔。”

会后悔么

水之谣心头呢喃了一语,似有几分动摇。

仲谷看得她那微有波澜的玉面,再劝道:“若是问了,他依旧不认,那至少你已无愧于本心,无后悔之事。”

“到得那时,你大可依本心而行,或彻底忘去,或做你当年的自己,默默与他继续并肩而行。”

一语至此,他规劝宽慰道:“若是与后者这般,不就与曾经无异,甚至还能寻回当年之感了么?”

是啊,若他认了,那便最好,若他不认,我心中确已明,如此便再默默陪着他,重走一遭这人世途,重感一趟这人间情,也不枉此生了!

感慨一语,水之谣那迷离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似透着几分坚毅:“或许,你说的对。”

我该当一问!

心念轻动,她素纱斗转,踏着莲步,朝着那北机阁外行去,琉璃般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凉儿,你可愿不负初心,给为师一个

想要的答案!

那一刻,水之谣带着无尽的期许,终究,还是去寻他了。

“唉”

眼看得水之谣的倩影,渐行渐远,仲谷亦是摇头轻叹:“世人都言,情如流苏,绕指尖,甜于心,爱于人,是世间最美的佳酿,沁人心扉,令人痴迷。”

“可”

语调微顿,他似心有所感,道:“又有多少人知,这情之一字,寒了多少事,伤了多少人,困了多少心”

“仲老所意,是水姑娘为情所困?”叶烈眉头微皱道。

面对他的问语,仲谷肃然道:“除情之外,又有何,能够令得这位清冷绝傲的神尊,有乱了神,不知该如何之举,又如何会展现出这从未有过的,女孩之态呢。”

显然,叶烈是有与他谈过,所以他亦是与叶烈一般,认为水之谣,便是白洛水。

“如此说来,或当真是因为情了。”

叶烈回念到刚才水之谣那有着柔情哀愁于其中的玉面变化,点了点头,困惑道:“只不过,是谁,能够影响这位神尊呢?”

“想知道是谁,那还不简单么。”仲谷道:“只要想一想,入北机阁后,她谈及最多,是谁,不就知晓了。”

在他的点拨之下,叶烈瞳孔骤然一缩,身躯都是一震:“你是说,凉儿!?”

“除了他,我想应当不会是别人了。”仲谷道。

“不可能不可能。”

叶烈摆手道:“凉儿又怎可能会与此等神尊为故友,这其中,定是哪里错了。”

“可是,这数日来的种种迹象,她在乎,似乎亦只有凉儿,不是么?”

仲谷说了一语后,他抬首看向那白玉雕像的拈花指尖,道:“哪怕,凉儿擅自取了当年她所留之物,她都未生气半点,反倒似被扰了心绪。”

“如此,又怎会不是他呢?”

“可”

虽是觉得仲谷所言有理,叶烈还是皱眉道:“若是凉儿,这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这些,或许只有她与凉儿知晓了吧。”仲谷道:“无论如何,老朽所感,定不会错,这份交错的情感,应当便是他二人。”

说及此,他继续道:“更何况,此事为他二人之事,我等静观便好,一切真相,终究会慢慢揭晓的,何须你我现在忧心。”

“此言倒是有理。”

赞同的点头一语,叶烈陡然一拍手,似无尽后悔模样,道:“该死的,老头子我刚才竟然劝她不要再打扰他,说他是不想忆起。”

“我这张破嘴,真是乱语!”

他那老皱的手,不断的拍着自己嘴道:“差点害得凉儿,就这般错失了一个绝世好妻子。”

“你确定,你是怕害了凉儿,而不是怕你就这样失去一个,可以给你长大脸的孙媳妇?”仲谷直接揭穿道。

“这个都是都是,毕竟老头子我还是个很好的祖父嘛,哈哈”叶烈又恢复了那顽童心性,打着哈哈道。

“你啊”

仲谷摇头感慨了一语后,他面露担忧之色,道:“只是,此事于凉儿来说,不知是福是货。”

“何意?”叶烈收敛笑容,问道。

“你难道,忘了这位神尊的未婚夫,是谁?”仲谷提醒道。

叶烈闻言眉头深锁而起,面色凝重的吐出了三个字:“叶擎天!”

“不错,正是那叶擎天。”

仲谷脸面沉重:“以他那般存在,你觉得,他若知晓此事,会让凉儿活下去么?”

会么?不可能。

要知道婚约的消息,已然散播于天下,倘若此时出了差错,那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这引起差错的人被抹去。

毕竟,纵使叶擎天名声再好,品性再佳,亦不可能轻易揭过这夺妻之恨,亦不可能为了成全这一对璧人,而使得自己成为整个神府九界的笑柄!

于此,叶烈又岂能想不通,他眉头皱成‘川’字,肃然道:“那该当如何?”

“此事,你我亦无能为力。”仲谷感慨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他们二人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无论如何,此事必须暂且保密,哪怕于水之谣的真实身份,我等亦不可能透露半句!”

那话语之中,亦是有着浓浓的紧张与担忧,还有那深藏着的,维护叶凉的宠溺。

“嗯,倒只能暂且如此了。”

叶烈目光坚毅,肃然而语:“倘若,哪天真的凉儿有殒命之危,那老头子虽在擎皇面前为蝼蚁,我亦要拼尽这条命,以留住他这血脉。”

“纵使是灭府,亦甘愿!”

第304章 我叶凉的妻子

北凉王府,叶延的房内。

此刻的叶凉、叶无峰等人正静站于那床榻之旁,凝神望着那躺于床榻之上,俊逸的面庞浮着缕缕病态白,双眸紧闭不启的叶延身上。

“三哥他”

叶凉望着那似沉睡,却又生机在一点一点散去的叶延,似有万千言语要说,可是当开了口,他却有些鲠于喉,不知如何吐出。

“唉”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那难以言语的心情,叶无峰感叹一语,道:“至从延儿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之时,他便要求我等以秘法,将其暂且封印沉睡。”

“以减少生机的流失,好等你归来,见你最后一面。”

那话语之中,亦是透着几分悲凉,与那兄弟情意的至深情感。

“三哥”

叶凉双拳微捏。

叶无峰望着叶延的苍白面颊,道:“你三哥还说,他在你的心中,皆是可保护于你,可独挡天下,气势无双的英杰,这般的他”

“不愿你回来,看到他太过狼狈的模样,毁了你心中他的形象,所以”

话语微顿,他似有疼惜,道:“在他沉睡时日里,为防止他血色的褪去,模样的病态变化太重,我们皆是以玄丹灵药为引,为他续命、护身,以尽量保持着原态。”

因为在乎,所以点滴都是在意。

叶凉双拳紧揪的泛白,深呼了口气后,缓缓吐语:“让三哥醒吧。”

“好。”

叶无峰点了点首,就在他欲动手之时,那叶凉缓转过身,将那门窗,关了起来,才回到床榻旁。

看及此,叶无峰亦是心头酸楚,他明白,叶凉是怕苏醒的叶延体虚,受不了这凌冽寒风。

这二兄弟,虽非同父母的至亲,却胜似至亲。

感慨于此,叶无峰终是未再犹豫,手中印法微变,在叶珠芳、叶红霞的辅助下,将那虚无的封印,渐渐破去。

似唤醒那沉睡的叶延。

良久,当得叶无峰等人的玄力,终是收敛回身,那床榻之上,荧光渐渐消散之时。

那似闭眸了万载的双眸,终是缓缓睁开,那叶延的面颊之上,似回光返照般,多了一缕生机。

“三哥!”

叶凉看得那苏醒的叶延,亦是难按心头潮涌,止不住,便是跨前而语。

这一语,亦是令得那叶延整个孱弱的身躯,都是一震。

他躺于床榻之上的头,费力的缓转而过,朝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望得了他那等待了良久的人,那他心念所忧的弟弟,叶凉。

眼帘尽收于此,叶延似激动的欲支起身,但那一动,却是彻动了那伤重的躯体,扯的剧痛而起,令得那额间都是疼的虚汗瞬冒而出。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紧张的快速踏前,拦住他道:“三哥”

“我没事。”

叶延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叶凉的话语后,他强行忍痛,在叶凉等人帮助下,支起上半身,依靠在床头,淡笑道:“你回来了。”

“嗯。”

叶凉点了点头,心中言语万千,终究是难以说出半点。

“能见你这一面,三哥便知足了。”

叶延那苍白的面颊上,艰难的扯出一抹淡笑后,他看向叶凉,似嘱咐道:“你记住,修玄之路艰辛,纵使你如今妖孽天才,亦不可,以此自傲,目中无人。”

“毕竟,一山还有一山高,你需得保持不骄之心,才能更好的踏步前行”

如此絮叨了些许言语,他对着那静心听的叶凉,警醒道:“还有,人心险恶,你需当时时小心,以免步了你三哥后尘,沦落于此。”

“三哥”

叶凉见他竟以自身为鉴,亦是心疼想语,可他还未多言,叶延便是摆了摆手,道:“无需多言,你记住我的这些话,便可。”

“好。”

叶凉重重的点了点头:“凉儿,都记住了。”

“嗯。”

叶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有,以前的你脾性温和,什么事都爱藏于心中,现在的你,虽有所改变,锋芒微露,却依旧未改了这爱藏事于心。”

“自己一肩扛起的性格咳咳”

他轻咳了咳,咳出几缕血丝后,对着担忧的叶凉等人,摆手道:“以后的你,需当谨记,不要什么事都藏于心,抗于己,那般,你会很累。”

说及此,叶延半打趣道:“三哥可不想,在天上,还看得你藏事积压于心,压得我这弟弟,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我知道了,三哥。”叶凉眼眶雾气微腾。

“好。”

应语一声,叶延眼眸里多了一丝悲凉,道:“我这一生,答应你的,都已经做到,唯独未做到的,便是为你娶一美/娇娘。”

他惨白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或许,这一生,三哥都无法替你完成这个心愿了吧。”

“三哥,你放心吧,你能的。”

叶凉望着这临死前,还铭记幼时戏言的叶延,反倒心绪渐渐平抚,神思清明的想起了,那清肌玉莲花。

倒不是他不在乎叶延性命,只是回来后,他先是遇苏希柔之事,后又昏迷,醒了后,又看得叶延各种情感潮涌,这种种交错,才是令得他乱了心绪,忘了此花。

好在此时倒是想起了,亦是不迟。

旋即,他从纳戒之中取出清肌玉莲花,对着那似有不解之色的叶延、叶无峰等人简略的介绍了此花后,道:“有了此花,定可救你性命。”

闻言,那叶无峰似有些惊愕道:“凉儿,你是说真的吗?此花当真是清肌玉莲花?且当真有传闻中的功效?”

“嗯,是的。”

叶凉点了点头。

“可是,如此的天材地宝,你是从何而得?”叶无峰皱眉道。

“是师尊赐予我的。”

为了不让他们担忧,叶凉亦是小小的撒了个谎。

而且,他清楚,他若说了真相,以叶延的性格是断不会为了自己的命,而让他有着被师门惩处的重危的。

“原来如此。”

叶无峰等人点了点头后,亦是一个个对着那白洛水出感激之语。

这些时日,叶蓿凝已然告知他们,叶凉拜师于白洛水之事了。

“好了,先不说这么多了。”

叶凉将那清肌玉莲花递于叶延面前,道:“三哥,你快吃了它。”

叶延闻言凝视了叶凉良久,似欲在其脸上看出任何‘不好’之事,欲看出那是否为其有所牺牲的可能。

可惜,如今的叶凉,已非当年的叶凉,他终究是未能看透什么。

旋即,他在叶凉等人的催促之下,终是不再犹豫,将此花吞食而下。

片许之后,就在众人欣喜的看得叶延的身躯之上,有着点点玄力、生机,似在回拢之时,异变陡升,一口鲜血突然从叶延的喉间涌出,喷洒于地。

鲜血如墨、染红了地间。

“怎么会这样!”

叶凉看得那趴于床榻之旁,吐血难受,生机反倒溢散的更快的叶延,亦是脸面大变。

旋即,他快速的跨前一步,紧张的扶着叶延那孱弱不堪的身躯,眼眶愧疚而红:“三哥”

“我没事”

叶延伸出手,虚弱的说了一语后,他看向那自责欲语的叶凉,宽慰道:“不怪你,这都是三哥的命。”

“怪我,三哥,真的怪我!”

叶凉眼眶湿润,自责而语:“若不是我,轻信传言,给你吃这清肌玉莲花,亦不会害得你这般下场了。”

“傻小子。”

叶延那惨白无半点血色的面颊,浮现一抹淡笑:“纵使不吃这清肌玉莲花,我亦命不久矣,又有何区别呢?”

“何况,你之心,三哥在了解不过了,你又怎可能会害三哥呢。”

一语至此,他在叶凉等人的帮扶下,重新坐好:“三哥知晓,这定然是你为三哥,历尽千辛而求来的,于此三哥心已安慰。”

“三哥,唯一不能瞑目的,只不过是答应你的那件事,终究还是做不到了。”

感慨于此,叶延那流淌着血迹的苍白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对着叶凉道:“凉弟,倘若他朝,你娶得娇妻,可否来三哥坟前,敬三哥一杯酒。”

“那般,就算三哥为你找到美/娇娘,喝到你的结亲酒了。”

那话语里透着凄凉,更透着那对叶凉的关爱,以及那一缕为其娶妻的执念。

于叶延来说,纵使叶凉蜕变至此,叶凉还是那个,他心想照顾的弟弟,那个曾经无用被欺的弟弟,那个,需要他为其寻来娇妻,实现其成亲之愿的弟弟。

“三哥”

叶凉低喊了一语后,他坐于床榻旁,星眸之中水滴萦绕而起,忍着心头悲泣,笑着撒谎道:“其实,我已找到美/娇娘了,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他不忍看得叶延,心有所系,而难以瞑目而去。

“傻小子,你当真以为三哥那般好诓骗么。”叶延疲弱的扯出一抹淡笑。



就在叶凉欲出语再言时,那紧闭的大门陡然被推开,而后,一道孑然倩影,踏着略显急促的莲步,走至叶凉的身旁,轻柔出语:“叶凉,我有话与你”

说!

那一字,尚未完全吐出,那本坐于床榻旁的叶凉,便陡然起身,拉过水之谣的手,看向叶延道:“三哥,她便是我此次,带回来,于你看的美/娇娘。”

“我叶凉未来的妻子。”

感谢摔不碎的玻璃心、存在感、请叫我百晓生、三千年之后、岁月、黑旋风、这里一个无名氏、别碰我的古怪、僵浓的打赏,谢谢这一路,有你们

第305章 纵使负我,我亦不负你

“我叶凉未来的妻子”

娇躯不觉一震,水之谣琉璃般的眸子,凝落于叶凉的侧颜,似有些出了神:你说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床榻之上,叶延看得那似虽非绝美,却亦透着孑然而令人倾迷之气的水之谣,开口问道:“姑娘,你是凉儿的伴侣?”

叶凉闻言目不斜移的望着叶延,请求般的急急传音道:“水姑娘,我三哥时限无多,他临时前的遗憾,便是未能替我寻得好女子,亲眼看着我结亲。”

“所以在此,叶凉冒昧以求,望水姑娘能看在我三哥这将死之人的份上,陪我演完这一场戏,让我三哥可安心而走。”

传音至此,他那握着水之谣的手心,都是紧张的渗出了汗来,发誓道:“如若水姑娘此次愿助,那叶凉以后粉身碎骨,也定当报答此恩。”

原来,是因为你的三哥。

水之谣心头波澜一语后,她那似万载寒冰的心,似有些气闷,陡然出语道:“你曾经不是说过,在我的身上,有你师尊的影子么。”

“既是如此,你还敢与我结这假亲?”

那一载多的寒铁冰地相处,叶凉与她,似曾有戏言般的说过,她和白洛水很像。

如今,她便用此语来塞了叶凉,塞他非真心与其求亲,而是为了旁人。

面对水之谣那陡然的气语,叶凉微微一愣后,他侧头望着水之谣的侧颜,迷离之中,似望得了那白洛水的侧颜,鬼使神差般的说道:“就是因为你似她。”

“我才愿结这假亲。”

其实,于叶凉的心中,他好几次,都差点认为,水之谣便是白洛水,她的那些言语行径,真的与她太像了。

尤其是在他发现那雪域蝉纱之时,他甚至有那么一瞬,认为水之谣便是白洛水。

这亦是叶凉为何在水之谣入得门内,来得他身旁的那一刹,他陡然出语,要娶其为妻的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叶延寿命将尽,还因为,他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她的影子,甚至于,水之谣进屋来到叶凉身旁的一刹。

他一度有了白洛水来其身旁的错觉。

这才令得他,忽然做了此看似轻挑,却又是由心而发的为人之举。

耳畔听得叶凉这突兀的一语,水之谣柔心一颤,却是听错成了:因为你是她!

这一错,亦是令得她那牵着叶凉的手,都是一震:你早已认出了我?

所以,才要与我结亲!?

凉儿你当真愿与为师结亲,愿娶为师为妻么?

那似等待了百载,期待了百载,而想要问的问语,终是在水之谣那娇柔的心中,如水滴入湖,一圈又一圈的波澜而开。

一发不可收拾。

“姑娘。”叶延看得水之谣那呆愣着,美眸腾起丝丝雾气,似有几分心潮澎湃的模样,忍不住关心问语:“你没事吧?”

这一问语,亦是将水之谣从那思绪的海潮之中,拖了回来。

她以玄力蒸去雾气,轻摇螓首,道:“我没事。”

“那”叶延再度用着气力,问道:“你当真是凉儿的”

“是的。”

陡然出语打断,水之谣轻点螓首,檀口微启,兰香轻吐:“他是我心系之人。”

虽是说的那般的清冷,但是叶延依旧看出了她那冰清美眸之中,蕴含的一抹柔情,他忍着咳意,似极为欣慰般的点了点头,笑道:“好好”

旋即,他伸出手,拉过叶凉的手,对着那水之谣伸手道:“姑娘,你能不能过来些,我有话与你说。”

闻言,水之谣瞥了眼那似有请求之意,看着自己的叶凉,终是莲步轻踏于前,靠至床榻之旁。

叶延看得她的走近,惨白的脸颊上扯出一抹淡笑后。

他伸出手将那水之谣的手拉过,按于叶凉的手上,费力道:“姑娘,凉儿生性倔强,往后,就需需得你多多照拂于他了。”

“我”水之谣美眸微动,轻吐语:“会的。”

这世间,我亦只愿,照顾他一人。

纵使生生世世,百转黄泉,我亦心甘情愿。

“好好”叶延虚弱而笑。

与此同时,那站于一旁的叶蓿凝、苏希柔等人看得这一对,于床榻之旁,因叶延而携手的璧人,皆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似由衷为这二人的关系所定,而高兴。

只不过,谁都未曾发现,那站于人群之中,顾清凝的异样。

此刻的她,于素纱袖摆之下的玉手紧揪,眼眸极为阴翳的看向那水之谣的背影,恨意丛生:水之谣,我顾清凝已定的人,还从未有人可以抢走的!

你一介卑贱的守墓之人,又有何资格与我抢人!?

恨念于此,她银牙暗咬,眼皮轻跳:“你等着,我必要你后悔!”

就在顾清凝恨意弥漫之际,那叶素潇陡然轻哼道:“不就是个会骗人的女人么,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唰!

她这一语刚落,叶凉便瞬间转头,那目光彷如凌冽的刀芒,似要将其洞穿。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若非今日三哥在此,我不想动杀念,否则的话,我真想剖了你的心,看看你的心,究竟是红是黑!”

似是被叶凉的气势所慑,叶蓿凝吓得倒退了数步,不敢再多做言语。

“你仅是想辨明真假,是么?”

水之谣陡然抽回素手,回稳身形,幽幽而问。

面对她的问语,叶素潇咽了口唾沫,强撑着底气,挺胸昂首,颤声道:“是是又如何!?”

“那便让你明白,此事是真是假吧。”

幽幽一语,水之谣素纱袖摆一挥,两个空荡的小瓷杯与一青瓷酒壶,出现在了那床榻边缘的空荡处。

“这酒杯”

叶凉眉头微皱,心念微动:“为何,与我放师父处的三杯,如此之像。”

想及此,他下意识的轻摇首,心头苦涩笑语:“看来我是当真太想师父了,连这都能产生错觉,毕竟,世间瓷杯如此之多,像亦是再正常不过了吧。”

于他心念微动间,那取出瓷杯的水之谣,亦是伸出安羊脂膏般的玉手,拿起那酒壶,将那两小瓷杯斟满。

紧接着,她将那酒壶收起,玉面无半点波澜,美眸静望着困惑的叶延,轻柔吐语:“于兄长前,我愿与叶凉,饮下这杯,缘定三生的结亲酒。”

“此生,他纵使负我,我亦绝不负他!”

那话语平静如水,却透着那九天都无法撼动的坚定。

第306章 为师,余生足矣

她竟然愿饮这定下三生情缘的结亲酒?

叶凉转头望着水之谣那玉面肃然的坚毅模样,亦是心头波澜而起。

要知晓,这三生情缘的结亲酒,一旦饮了,便是在向两家先辈、天地苍生立誓,此生若未嫁,那便只会等着他,等他一人来娶!

若已嫁,那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她亦会生死相依,永不背弃!

此等入心的誓言之酒,代表的是两个的赤诚之心、诚挚不移的万载深情。

若非爱到深处,又有何人敢轻饮?敢轻发?

毕竟,有些束心的誓言,若是重了,可是直指修玄本心,影响修玄之途的。

想及此,叶凉亦是忍不住传音,道:“水姑娘,你如此牺牲,未免大了些。”

他仅是想宽慰叶延,令其可安心离去,却未想水之谣这般,牺牲如此之大,为了叶延能信,竟是压上了自己的三生。

可是,叶凉又何曾知,她至始至终为的都是他,而非叶延。

“你唤我,水姑娘?”水之谣微愣而问。

“嗯,怎么了?”叶凉不解。

“你刚不是说,我是她么?”水之谣道。

“嗯。”

叶凉点了点首,传音解释道:“有时,我的确觉得,你与师尊挺相似的,所以刚才,才会下意识的胡言了一语,还望莫要当真。”

“原来是似,不是是!”

水之谣那粉嫩的唇角,浮现一抹苦涩:所以,你并未当真认出我。

“怎么了,水姑娘?”叶凉看得她那似有涩意的玉面,关切而问。

“叶凉。”

水之谣螓首轻抬,望向他,陡然问语道:“今日之事,误会至此,我愿继续帮你,但,你需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

叶凉亦明白,事已至此,若不继续下去,反倒会弄巧成拙,令叶延走得更为不放心。

所以,他只能硬着继续往下走。

水之谣眼见其点头应允,亦是问语道:“你刚刚下意识的吐语,说你是因为,我似彼河神尊,你才愿结这假亲。”

“那么,你告诉我,于你的本心之中,是否想过,娶你的师尊!”

一语至此,她不顾叶凉的心神微颤,美眸紧紧的凝视着他,逼问道:“你若诓骗于我,那便不要怪我将此事揭穿。”



叶凉似是未料到,清冷安静的水之谣竟会强硬至此,更未料到,她竟有这般问语,一时间,他亦是眉头深锁,久久答不出。

水之谣看得他半天未语,似轻似重的问语道:“怎么,难道,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自己的本心,都不敢面对么?”

重语一落,她再软而退语:“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所想,并不会将此事公诸于众,我可以用命于你起誓,无论你答案是何,我定替你保守秘密。”



于她这轻重之语,叶凉心中轻叹一声,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但说无妨!”

旋即,他黑眸之中,泛起一丝波澜,半真半假道:“师尊如此清美绝世,我自然动心,有迎娶之意。”

虽然叶凉说的有些轻浮,欲要遮掩去那语中重点,但水之谣就是这般的了解于他,听出了那话语之中,深藏的娶妻之念。

感受至此,她那琉璃般的眸子,溢散出一缕幸福之色:明你此心,为师,余生足矣。

“水姑娘,还有何问。”叶凉看得水之谣那忽然愣神的模样,传音问语。

“余下的问题,待你三哥之事完,再问吧。”水之瑶轻语道。

就在叶凉欲应语之时,叶素潇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又是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不是说喝结亲酒么?这都多久了,都未喝。”

她撇嘴不屑道:“我看,就是骗人的吧!”

被叶素潇这一语的搅和,水之谣缓神而过后,她螓首轻抬,玉面肃然,粉唇轻启:“之所以久久未动,并非是骗人。”

“而是”

话语微顿,她那粉唇之中,吐出一震人心魄之语:“我欲以心间血起誓,此生,我只会心系于他一人!”

万世,我唯他不嫁!

“什么要以心间血起誓!?这岂不是真正的深情血誓!!?”

叶无峰、叶珠芳等人亦是面容一震,似有几分惊愕以及难以置信。

那苏希柔更是轻点螓首,美眸里噙着满意的笑意:凉儿,果然找了一个好妻子。

她美眸腾雾,似看得了那叶苍玄的身影,欣慰而语:“苍玄,你在天之灵,可心中安慰了。”

此刻,那叶凉则是眉头微微一皱,似有几分不安之感:她为何会起如初重誓,是当真误会,动了情?还是别有他意?

就在他心中胶着间,那生机尽散的叶延苍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激动道:“好好好,那你们便行誓之礼吧,三哥我为你们做见证!”

啪嗒!

水之谣听此语,亦是目不斜移,面无波澜的直接伸出玉手后,她以玄力为引,在那指尖引出一滴,心尖血。

鲜血飞掠而出,亦是无半点意外,直接滴入了那一杯酒水之中。

鲜血入水,染了那清浊,红了那誓言。

看得这一幕,叶延亦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那依旧愣着的叶凉,道:“凉儿,还不快快行事?”

“难不成,你一男子咳咳”

又轻咳出几缕血丝,他强颜欢笑道:“你一男子,还要人家姑娘,一直主动不成?”



叶凉看得叶延那充满期许的孱弱模样,终是心有不忍,感慨万千:也罢,事已至此,若是她误会动情,那待得三哥之事结束,我便再与她解释清楚。

想及此,叶凉终是不再犹豫,手指伸出,与水之谣一般,逼出了一滴心尖血,滴到了另一杯瓷杯之中。

啪嗒

心血入水,亦是浊染了那清酒,铭红了那三生情定。

叶延看得两杯酒水都已入血,亦是激动的拿起酒杯,分别互换,递于二人之手,虚弱的嘱咐道:“喝吧,喝了这杯酒,此生你二人缘定,莫不可负对方。”

叶凉望着叶延那生机已然近乎枯竭的疲弱模样,终是咬了咬牙,与水之谣轻触杯后,他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饮,血酒如喉,亦是令得他心神一颤:这心血之内,所酝的微薄玄力为何

与她那般像!

震神于此,叶凉心中泛起一抹悲凉:“又为何,我在那心血之中,感受到了一抹酸楚,那一抹,令我刺痛的酸楚”

与此同时,水之谣看得叶凉一饮而尽后,她亦是不再犹疑,轻扬那羊脂膏般的雪润脖颈,以玉手持酒杯,轻饮而去。

血酒入其檀口,融入喉间,却化在了她的心间。

那一刹,她那抬起的螓首,久久未落下,心潮更是止不住的翻涌:“这心尖血,纵使你隐了又隐了,依旧无法隐去那深埋其中的根源玄韵”

“这独属于九转金诀的亘古玄韵!”

感受于此,她那被素纱袖摆,朦胧遮掩的轻抬玉面之上,那对紧闭的琉璃美眸,有着两行晶莹剔透的清泪,缓缓溢出那眼角。

顺着那玉面滑落而下。

啪嗒

清泪落地、溅起悲泣的水花。

溅起她那一缕哀怨的思念:叶凉,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究竟还想瞒我到何时

悄悄的问一句,想不想看成亲

第307章 是帝子,还是世子?

三生酒落,三生万世,永不相忘!

当得苏希柔、叶延等人看得那叶凉、水之谣二人,将那一杯定亲酒饮去,那眉眼里,亦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那叶延更是激动的笑出了声:“好好咳咳”

“三哥。”

眼看得叶延咳的生机尽丧,叶凉亦是难受的跨前一步,握住了他那已然冰冷的手。

“无碍无碍。”

叶延依靠在床榻之上,看向叶凉的眼眸里尽是欣慰之色:“三哥死前能看到你寻到真心所爱之人,便已无憾。”

“只是可惜,三哥喝不到你二人的喜宴之酒了。”

他抬首仰望着那殿顶,似幻想着那大红灯笼结亲之景,干涸的嘴唇呢喃道:“那酒,应该很甜很甜吧咳咳”

嘭。

当得那最后的一声咳落,叶延的手,终是无力垂落,那一双眸微溢泪水,似心有不甘,未能喝到叶凉的喜宴酒水。

这一咳,终究还是咳断了他的命,咳去了他那最后一缕生机。

“三哥!”

就在叶凉眼眶溢着晶莹泪水,难受的难以言喻之时,那叶延本已生机尽散的躯体,陡然玄光回拢,泛起点点孑然光华。

那光芒清润如莲,似带着点点露水,在叶延的身上不断的绽放。

“这是清肌玉莲花的虚影!?”

叶凉看得那在光华之中,溢散而出的一朵朵缩小版的清肌玉莲花,亦是心神震荡。

随着这一朵朵清肌玉莲花于你光华之中升腾而起,叶延那已然生机尽散身躯,竟是有着缕缕生机重塑,似正欲重合生息,再活于世一般。

“这这是生机回来了?”

那本还心伤、哀凉的苏希柔、叶无峰等人看得叶延那生机的回拢,那开始渐渐有着血色出现的惨白面颊,亦是神色震动。

一个个的目光,皆是紧紧的盯着叶延那似变化着的面庞。

良久,久到众人好似过了百载。

当得那些幽孑光芒尽皆收敛,回拢于叶延那躯体之时,他那整个人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惨白的脸颊非但清润如婴。

身上的孱弱萎靡之气更是尽散,取而代之的是比伤陨之前,还要凝实的玄力。

看得这一幕,叶无峰、叶凉等人亦是心头潮涌:这是活了!?

就在他们心念刚起间,那叶延紧闭本不应再睁的双眸,竟是缓缓睁了开,而后,他似用着极为困惑的目光,看向叶凉等人:“我这是”

“你活了。”

水之谣望着他,轻吐语:“若我所料不差,这清肌玉莲花,就似涅槃重生一般,将你那原先无用的生息尽散。”

“然后,再以玉莲花为引,为你重塑生息,重引天地玄力,以达到活死人、肉白骨,彻底蜕变的功效。”

那一语说的清明,亦是令得在场众人皆是瞬间了然。

“不过”

水之谣话锋微转,道:“为了安全,还是细察一下,为好。”

似是彻底恢复了精力,叶延生龙活虎般的朗笑道:“哈哈,还是弟妹聪慧。”

这一笑,亦是笑的水之谣那清冷的玉面之上,有一抹酥红隐过。

“既是如此,那我等便快看看三哥身体如何吧。”叶凉扯开话题道。

“玄医体疗之事,自然得由老夫来。”

就在叶无峰等人点头应语,打算上前齐齐观察时,仲谷那道熟悉的身影亦是与叶烈同踏而入。

紧接着,叶烈意味深长的瞥了叶凉与水之谣二人一眼后,

他转而对着在场众人,道:“你等先出去,此处交由我与仲老来处理,待得确定延儿无恙,我再唤你们前来。”

有了叶烈这一语,众人为了叶延安危亦是未有反驳,纷纷应语离开了房内。

待得众人行至房外之时,水之谣亦是未有犹豫,对着叶凉道:“你和我来。”

说着,她便是素纱斗转过身,不留片言,不带片雪,径直就朝着那廊道尽头行去。

叶凉看得她那清寂行离的倩影,亦是心中微叹:“既是如此,便趁此机会,前去感谢一下,并与她清谈清楚吧。”

一念至此,他亦是不带半点犹豫,行离而去,似欲追上她的步伐。

待得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苏希柔亦是转过螓首,对着叶蓿凝道:“凝儿,快快随我前去北竹院,让所有丫鬟、仆从,不得前去北竹院主院。”

“不得打扰他二人。”

显然,蕙质兰心的她,亦是想要给叶凉与水之谣多些两人独处的时间。

“好。”

叶蓿凝轻允一声后,她亦是带着盈盈笑意与苏希柔离开了此地,悄悄从另一条廊道,去安排去了。

眼看得这些人四散的差不多,那顾清凝亦是素手紧揪的站于原地,银牙暗咬间,美眸之中,尽是恨意:叶凉,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你都未正眼多看我一眼!甚至

心念微顿,她素手揪的泛白,眼皮恨的直抖:哪怕是结假亲,你都未选择于我,而选择了这冰冷无情的她!

你如何对得起我!?

“怎么,是否很不甘心?”

就在顾清凝恨意弥漫于心之时,一道雄浑之声,陡然从其旁传来。

循声望去,那身着褐色长袍的叶鸿,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她的身侧,那一对鹰眸正淡淡的凝视着她。

似是因叶凉的原因,顾清凝对着叶鸿亦是下意识的便无好脸色,冷语道:“关你何事。”

面对她那冷漠之语,叶鸿非但未生气,反倒笑道:“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叶凉和那水之谣,并非当真有感情。”

“只不过是为了哄我那将死的侄儿,才临时撒的谎,不是么?”

“是与不是,与我何干?”顾清凝道。

“有没有关系,姑娘应该心中清楚,毕竟,洛水门与此千里迢迢,我想姑娘应当不会如此无趣,只为游玩一趟吧。”叶延意味深长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

顾清凝眼眸微凝,似有几分凌冽的寒意。

“姑娘无需动怒,我与你,并无敌意,相反的,我还为姑娘感到惋惜。”

叶鸿摇头感慨了一语,离间道:“毕竟,姑娘如此优秀,凉儿他却如此不识大体,竟然宁可选择一个,会撒谎、吹嘘,自称上尊的女人,却不选择你,当真是令人感到不值。”

顾清凝虽是心火亦被其勾动,但她终究是心机深沉之人,并未言语出声,而是静声以待,等着叶鸿的下文。

果然,叶鸿见她未语,继续道:“所以,若姑娘愿,我愿帮姑娘,让凉儿看清那女人的嘴脸,这般凉儿自然会回到姑娘怀抱了。”

“哼。”顾清凝葱鼻轻哼:“水之谣实力非凡,你又如何能让叶凉看清她的嘴脸。”

“我有一计,可令她成残花,沦落烟尘,不知顾姑娘可愿听?”叶鸿淡笑道。

顾清凝闻言凝视了他良久,终是吐语道:“听听或也无妨。”

“好,顾姑娘请!”

叶鸿伸手做了个请意后,亦是与那倨傲的顾清凝朝着别处行去,似去商讨那谋害的大计。

北竹院,院落内。

此刻的院内,已然经过这些时日的修葺,重新恢复如初,甚至,因古树、石景的重新点缀,比之前还多了几分清秀山水之感。

当得叶凉跟随而至时,那水之谣已然端坐于那石桌旁,似等待着他的到来。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踏步上前,对其拱手躬身,感谢道:“此次之事,多谢水姑娘了。”

面对他的感谢之语,水之谣垂着眉,凝望着那落入地间的轻雪,良久,才轻启粉唇,问了一可震叶凉心神之语:“告诉我,你究竟是北凉王府的叶凉,还是”

“帝子叶凉!”

第308章 我是白洛水,你呢?

轰隆!

这轻柔一语,却似重雷于叶凉的心中响彻而起。

他望着眼前这清冷的人儿,竟又有那么一瞬的错觉,这质问之人,是白洛水!

良久,他才是从那澎湃的思绪之中回转而过,平抚了心绪,收敛了那深眸之中的惊颤,反问道:“水姑娘何处此言?”

面对叶凉的问语,水之谣那静望着地间的螓首轻抬而起,琉璃般的眸子,似可看透人心般,望着他重复吐语:“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这眼神,为何和师父那般的像!

叶凉心头似忆念般的呢喃了一语后,他白皙的面颊之上,未泛起半点波澜,吐语道:“我自然是北凉王府的叶凉,水姑娘此问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语落,他似掩饰般的故作打趣道:“毕竟,我与那帝子,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水之谣听此语,那如雪般的玉面之上,粉唇轻动:“可为何,我觉得,你二人,便是一人。”

“水姑娘如此语,倒是高看在下了。”

叶凉缓坐于那石凳之上,泡着茶,笑道:“我若能是那帝子,又岂会还此偏僻的苦寒之地,以求精进。”

“应该正于那令苍生敬仰,天下人畏惧的叶族皇宫里,享着清福吧。”

他亦是极为聪敏的以别样的方式,轻辱着自己前世,以达到让人觉得他并不是那帝子的意图。

果然,那心极护叶凉的水之谣,亦是黛眉不露痕迹的一蹙。

想来,若非她认为叶凉就是她曾经的徒儿,或许单凭此间接的轻辱之语,她便已要发怒。

叶凉眼看水之谣静声未语,亦是试探般的问道:“水姑娘,有此问可否是因师尊所言?”

其实,在白洛水开始为他绣绿叶之时,叶凉便已然心生警惕。

所以,当水之谣出现之时,他亦是想过其或者便是白洛水派来试探于自己的,这亦是为何那一载多的切磋。

叶凉都尽量不用与白洛水有关的玄技、剑法。

纵使是前些时日的彼河剑法,他都是因打到有些忘我了,才使用而出。

如今,水之谣这般一问,他亦是更加怀疑,她是白洛水所派了。

面对叶凉的问语,水之谣似答非答道:“你无需顾左右而言他,我只问你,倘若,你不是那帝子,那碧水剑法,你又从何习来?”

“碧水剑法的事,我已与师尊解释清楚,难道师尊未与水姑娘说么?”叶凉故作不解。

“她是说了,但”水之谣凝望着他道:“你祖父亦说了,你父亲使用的是长枪,并不擅长用剑,更未听过那碧水剑法。”

“所以”

话语微顿,她美眸将叶凉那面颊尽映入其中,似要看出半点端倪:“你这碧水剑法,并非是你父所教。”

可惜,面对她的言语,叶凉面容之上未有半点波澜,反倒不卑不亢道:“这碧水剑法的确是父亲所留古籍所学,之所以祖父他们不知。”

“是因为,此古籍被遗留在角落,并无人知晓,连我亦是贪玩才偶然翻出。”

辩语于此,他似说的真切:“更何况,我寻得此剑法书籍时,并无剑法名记载,自然就更加无人可知了。”

叶小懒,你究竟要狡辩到何时

水之谣那清寂的心,泛起一丝酸楚后,她尽量使得心绪恢复平静,轻语而问:“如此,碧水剑法之事,暂且不谈,那这彼河剑法,你又是从何习来?”

她竟然能够识得彼河剑法?

叶凉眼眸深处掠过一缕讶异后,他将茶杯举起,喝了一口怡然道:“是从彼河剑中,感悟的。”

似未料到,他可对答如流,水之谣粉唇轻启,再问:“那北机阁那一片绿叶,你又为何要取走?”

“当时觉得好奇,便求来了。”叶凉说着略显苍白的辩驳之语。

“那三杯清茶酒、一束白玫瑰,又是何?”水之谣轻柔问语。

连这,她竟然也知道?

叶凉眉头微皱,似对水之谣的身份有些起疑后,他将那抬起,停留于嘴边的茶杯,缓缓放下,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不知?”

“那一****走之后,草屋所留,你说你不知?”水之谣琉璃般的眸子,似泛起悲戚的寒意。

“我当真不知。”

叶凉摇了摇头,否定一语后,他故作皱眉回忆,道:“似乎,我去之前,好像就有了,可能是别人所留吧。”

当真如此么

水之谣琉璃般的眸子里有着隐晦的失落掠过,她回转过螓首,似轻落于那皑皑飘雪上,迷离而语:“为何,你都能对答如流,难道,你”

“真的不是他么?”

她明白,这世间若要寻得借口,千千万,真假终是难辨。

“不是。”

就在水之谣欲拿出血书,一问之时,叶凉摇了摇头,说了一语后,他反问道:“水姑娘既然与师尊相交挚深。”

“那应该明白,帝子还于擎皇宫内未允,如此,我又怎可能是那帝子呢?”

一语于此,他看向那玉面似受此事干扰而有波澜的水之谣,道:“我想,这世间不可能出现两个帝子叶凉吧。”

此事的确是水之谣心头梗,是她最为想不明白之地。

最为重要的是,那擎皇宫内的叶凉,她看了百载,一直都是有着气息残存,并未又死去的迹象。

而且,连叶擎天这叶凉的亲皇叔都说会将其救活,这又如何会错呢?

想及此,水之谣黛眉微蹙:或许,我是该去一趟擎皇宫,先将此心头结给解了。

叶凉眼看水之谣因此事而扰,趁热打铁道:“所以,或许,冥冥之中,以天意凑巧,我与那帝子有相似之处,但我并不是那帝子。”

面对叶凉的话语,水之谣美眸微垂,那凝肌如雪的玉面之上,有着几缕失望之色:“终究,还是我太想他,所以影响了本心,产生了错觉么”

可当真有这般巧合的种种错觉么?

“洛水,保持本心,用你的心,去看。”黑萝的话语陡然响于她的脑海。

“黑老,我亦用心,可他却不愿认”水之谣美眸凄迷。

“若不愿认,那便是上苍给你与他重新相识相知的机会,亦无悔于心。”仲谷之声,陡然响起。

以心而行,抛弃杂念,重新相伴相依,携手于进么

心中微微呢喃了一语,水之谣望着那似因映照着她悲戚的心,而变得急了的漫天飘雪,因思潮而迷离吐语:“所以,我们要重新再走一遭,对么”

“叶小懒”

咚!

心头如遭重击,叶凉听得那‘叶小懒’三字,于她粉唇之中吐出,整个人都是下意识的一震。

旋即,他在回念起水之谣所知的种种,还有那雪域蝉纱后。

他似极为生涩的从喉间,挤出一问语:“你是师父,白洛水?”

面对叶凉的问语,水之谣伸出那羊脂膏般的玉手,拿起那一小瓷茶杯,粉唇轻动:“你可还记得,那一滴血,入我喉时,我感受到了什么么?”

“那是”

话语微顿,她缓缓抬起螓首,望着那黑眸微闪的叶凉,道:“九转金诀的气息。”

“所以

眼看得叶凉身子似有极其轻微的一颤,水之谣清冷的眸子,带着点点水波,似轻似重的吐语道:“我若承认我是白洛水,你又当”

“有何话说?”

感谢凉凉夜色、幸福欠费、神年的打赏。

第309章 十年之期,我必赴约!



叶凉心头一颤后,他望着那清寂的人儿,久久说不出话语来。

不是他不想说,是他不敢说。

他怕面对白洛水,怕一说,便是漏了陷。

“哪怕,知晓我是白洛水,你亦不愿说出半点么”

水之谣凝望着叶凉良久,久到她那心湖之上,泛起一层似可疼如剜心的水波涟漪后。

她终是于心轻叹一声,摇了摇螓首,道:“我并非白洛水。”

“那一语,只是我随口一说罢了。”

随意般的说了一语,她缓缓起身,踏向那院子中央,抬起玉面,似任凭那飘雪轻打其上:你既不愿认,我认了,又有何用呢?

白洛水,若无了叶凉,那是不是白洛水,还有何意义

“水姑娘。”叶凉看得她那仰面迎雪的模样,亦是关心道:“这北凉的雪比别的地方,要冷要凉,你还是多加件衣衫好。”

“雪花再凉,终究凉不过人心”

凄清之心波荡而起,水之谣感受着那落于玉面上,那雪花带来的寒意,心念微动:“凉不过,凉儿不归”

那悲戚之语,弥漫于心,似印着这她那已然凄空的心。

良久,当得叶凉善解人意的走过,为她披上一件披衣后,水之谣才堪堪于那悲凉之念中回神。

她伸出玉手,迎着那飘雪,陡然问语:“倘若,你是那帝子,归来了,会找神尊么?会第一时间,与神尊相认么?”

“我不知。”

叶凉摇了摇首,似避而不答。

水之谣闻言似自顾自,呢喃道:“若不认,可曾想过,神尊会以为他已死,相随而去?”

咚。

叶凉心头一颤,正欲出语,那水之谣便继续玉手迎雪,美眸观雪,吐语道:“毕竟,这一碑一黄土,还是很近的。”

“若愿,下去陪他,也是挺好,至少那般”

她那琉璃般的眸子里,泛起几缕似宠溺、似悲戚的水波:“不会让他一个人太过孤寂了。”

黄泉路上,彼河之畔,你等我,我一定会来

那熟悉的幽幽之语,于叶凉的心头萦绕而起,绕的他心神波荡连连:“师父,生死百载,你千万千万要再等等我”

于他心思轻起间,水之谣似与他说,又似自言自语,道:“你可知,彼河神尊与擎皇的十年之约?”

“知道。”叶凉道。

“那你又可知,倘若那一日,帝子不醒,她也便彻底心死了。”

水之谣手如拈花,将一片飘雪如绿叶般存于之间,美眸凄凉的落于其上:“若绿叶,已凉入雪花,埋骨于土,再也不复”

“那那十年婚约如至时,或许便是她”

她美眸迷离:“下黄泉,陪他之时。”



叶凉神色一变,下意识的吐语道:“不可。”

水之谣听其言语,清润的玉面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这可与不可,又如何是你我说的算,是神尊自己”

“还有那未醒的帝子,说的算的。”

那语之意,亦是若那帝子醒了,她便或不赴黄泉了。

“他一定会醒,一定会来找她的!”叶凉双眸坚毅,道:“他不会让她,轻赴黄泉。”

“这些,你又如何说的定呢。”

水之谣悲戚一语后,她以玄力,令得那指尖的那一片飘雪,如叶般轻荡而起,朝着那苍穹飘去:“更何况,纵使他醒了,我亦要嫁于他人了呢”

这一语

叶凉心中一颤,那识海之中,回念起了,当初于古庙之中,瑶止穿着素纱红裙,站于他面前所言之语:凉弟,我要嫁人了呢

“为何为何这一语所感,与那一日,如此之像”叶凉心潮澎湃而起:“当年,我已错了一次,这一次,我怎可允许自己再错。

“怎可允许正确的你,再嫁于他人!”

就在他心中波澜潮涌间,水之谣莲步轻踏出几步,螓首轻抬,仰望着那漫天飘雪,粉唇轻启:“或许,我这一生,便注定了与他无缘”

“他活之时,爱着的是他的姐姐,忘了的却是我这师父。他昏迷之时,陪着他的是我这师父,若他那一天醒了,我又要红装素裹,嫁于擎皇。”

一语至此,她那粉润的唇角,泛起一抹涩意:“到得那时,陪着他的又不能是我了。”

那所言所语,尽有一种,你我不是过错,便是错过。

前世,他错过了她。

今生,她为了救他委身下嫁于擎皇,便是过错。

想及此,水之谣望着那雾茫茫的飘雪苍穹,道:“或许,这生死两茫茫的一切,冥冥之中亦早为上天注定,而我等再如何挣扎,亦是无用吧。”

“水姑娘”叶凉走至她的身旁,欲出语。

“不要叫我水姑娘。”

陡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水之谣微转螓首,伸出那玉手,捋去他额前青丝,弹去他发丝沾染的飘雪,似有几分请求柔语:“在回洛水门前。”

“你我可否忘记一切,以师徒相称,就好似”

话语微顿,她似带着几分悲凉的乞求,于心的向往,道:“就好似那彼河神尊与她的徒弟一般,走一趟这红尘路,过一过这简单朴实的生活,留一段永不悔的记忆”

只属于你我师徒的记忆

“你”叶凉望得水之谣那迷离的琉璃水眸,似看得了那一道日夜思念的倩影:是你么?师父

为何,我感觉,就是你

波澜于心而荡,叶凉呆望着她的美眸,不知觉的吐语道:“好。”

“谢谢。”

那万千悲戚,似因叶凉这一语,而消弭殆尽,水之谣展颜一笑,似笑的那玉面在一瞬,露出了那白洛水之貌,露出了倾国倾城,绝世憾见的笑颜。

那一刻,她斗转过身,再度翘首望着那茫茫白雪,满足而笑:“此生,能与你再走一途,那纵使嫁于他人,我已无憾了。”

不知是因她之语,还是因那一瞬似看到白洛水的笑颜,叶凉竟是因心潮涌起,下意识的由心吐语:“师父,你放心,婚约之日,便是凉儿带上漫天白玫瑰”

“踏宫抢亲,与你结亲之日”

那誓言似男儿一诺,此生必践!

纵死,亦不能负!

“好。”

轻应一语,水之谣目不斜移的望着那皑皑白雪,朦胧的美眸里,似看到了那雪中归来的人儿,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迷离柔语:“为师等着那一天”

“等着你归来”

归来娶我的那天我的

叶小懒

那一瞬,他与她心中早已清明,眼前所立,便是互相思念百载,纵使百转黄泉,奈何碧落都无法泯灭于心的人儿。

那一念,他与她虽未点破,这一透薄朦胧纸纱,却看得比任何时辰都是通透。

虽未相认,胜似相认

二十多号,就爆更。别着急忍忍。

第310章 这一次,换我追你

梦醒时分,不知经年过往,却犹记那道孑然倩影于己心。

犹记得,那凉儿一诺,洛水必等!

在这一刻,这茫茫飘雪的安静北竹院内,水之谣与叶凉静立着,欣赏着这北凉雪景,欣喜着这独独属于二人的银装素裹、属于他们的独处时辰。

良久,久到叶凉都想一直这般度过余生之时,那抬着螓首,静观雪景的水之谣,目不斜移的伸出玉手迎着雪,轻启粉唇道:“凉儿。”

“嗯?”

“你记住,无论你做何决定,为师终会站于你的身侧,伴着你,所以”

柔语微落,水之谣缓转过螓首,朦胧飘雪之中,似那绝世容颜之上,露出了一抹倾世笑颜,独独于他的倾城美颜:“为师不会问你不{承认}说的缘由”

“为师尊重你。”

一语至此,她亦是不顾叶凉心神震颤,素纱斗转而过,于那茫茫飘雪之中,踏步离去,那倩影似凄离,又似满足。

“师父!”

叶凉望着那道似铭刻于心,百载不能相忘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喊了一语,喊顿了那整个天下,都无人可喊动、无人可扰心的那一道绝世倩影。

这般喊顿,他那黑曜石般的深眸,注视着她那单薄孤清的背影,久久未语。

那一刻,二人就在皑皑白雪下,这般站着,她背对着他,他望着她的后背,许久未动。

待得雪花于水之谣那青丝之上落了一层轻薄的飘雪之时,叶凉终是握着那紧揪的泛白的双拳,出语道:“曾经,都是你在后面追{护}着徒儿。”

“现在”

话语微顿,他眼眶之中,有着雾气腾绕,朦胧了那道倩影:“你便歇歇,让徒儿来追你吧。”

一语至此,叶凉望着她那于雪中似轻颤一瞬的娇躯,语静而坚毅:“你等我,徒儿一定会追上的你脚步,来真正只做你一人的绝世强者”

“来与你,相配此生”

啪嗒

雪雾之中,叶凉那每一语,每一字,都重重的敲在水之谣的心房之上,敲得她那玉面,差点就真正露出了原来模样。

那无尽的清泪,亦是极为不争气的,从她这神府九界,最为清冷孤傲的神尊眼角滑落而下,顺着那碧白清透的雪白下颚,滴落在那雪地之上。

湿了那地、化了那雪,融了那她冰封了千百载的心。

“凉儿”

水之谣任凭清泪于美眸之中肆虐,未转身,心起波澜:“你可知,于为师的心中,你早已足以与我相配”

“相配{伴}此生。”

心念于此,她终是轻启粉唇,似轻似重,似允似诺,吐出了一字:“好。”

此字一落,水之谣终是未再犹豫,踏着莲步,带着飘雪,行离了此处。

那看似宁静而走的倩影,却又有谁知,她是怕,再待下去,她会忍不住,忍不住与他强行相认,忍不住似个泪人儿,扑于他的怀中哭泣

忍不住,与他诉说这百转衷肠忍不住的有太多太多

叶凉看得她那渐渐消失于雪雾之中的倩影,望着她那所踏的脚印,被飘雪渐渐覆盖,终是迷离而语:“这红尘俗世,我已看尽过客红装,只愿看你一人之影,{追}随你一人步履。”

“所以,你等我”

他深眸之中,掠起一抹坚毅的银芒:“十年之期若至,我必将他带来,将那真正的叶凉”

“带到你的面前!”

三天后,北竹院内。

叶凉正坐于石桌旁,饮茶小坐。

在他的身旁,那一副生龙活虎之态的叶延,亦是精神抖擞的同坐着。

“别说,这大雪天的,喝杯暖茶倒的确不错。”叶延喝了口那清茶,道:“怪不得,你小子之前除了爱酒,便是爱茶。”

面对叶延的言语,叶凉白皙的脸颊露出淡淡一笑后,他举起茶杯,凝神吐语道:“三哥,我打算待会便去祭拜一下熊罡他们,然后便出发了。”

这一语,亦是说的叶延那面颊上的笑意陡然消散。

他缓缓放下那于嘴边轻呷了一口的清茶,肃然道:“你想好了?当真要去?”

这些时日来,叶延亦是知晓,叶凉已将各种事情弄得通透,包括那一天他受袭之事,他亦是连细节都告知给了叶凉。

“嗯。”

叶凉点了点首,深眸之中闪烁着寒芒:“袁盛还在吕玉凤的手上,我必须把他救回来。”

“还有那珂儿的尸身”

话语微顿,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将她带回来。”

显然,他也以为赵珂儿墓中尸首不见,是吕玉凤所为。

“也好。”

叶延点头道:“这些时日,你因为担心我,而拖沓的够久了,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不过”

话语微顿,他似带着几分担忧的叮嘱道:“吕玉凤这些年不知得了什么机缘,修为猛进,以达生府巅峰,虽与你略有差距,但此人狡诈,又有南云王府暗中相帮,你还是得小心为妙。”

“毕竟,如今的北凉处境并不好,难以随意动干戈,更无法于明面上,轻易出手帮你,所以,这一切或得靠你自己了。”

那话语之中,透着几分忧虑与无奈。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叶凉手捏着茶杯,双眸之中闪烁着寒芒:“总之,当年,她辱我师,谋我命,这三年之约,纵使龙潭虎穴,我叶凉亦必要去闯一闯。”

“践行当年之约,踏平她白凤府,救出袁盛!”

“好。”叶延点了点首,似带着几分困惑,道:“其实,三哥一直不明,当年你的师父,究竟是谁?难道,她与你的蜕变有关?”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冷冽的双眸瞬间轻柔似水:“她与我,此生有关。”

“你小子”

叶延没好气的笑说了一语后,他摇着头,道:“也罢,既然你要卖关子,我便不问了。”

他站起身,道:“那便出发吧,三哥陪你去。”

“好。”

然而,就在叶凉应声一语,两人打算去山间祭拜熊罡之时,那水之谣的倩影亦是刚巧在叶蓿凝、苏希柔的陪同之下,缓踏入院内。

看得这一幕,那叶延亦是下意识的便是出语,道:“弟妹,你来了。”

这一语,亦是喊得叶蓿凝偷笑,水之谣的雪白玉面之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酥红,似有些不知该如何言语。

不过,那叶延倒是丝毫不在乎,反倒淡笑道:“我可等着,你与凉弟的结亲之酒呢。”

“好了,三哥。”

叶凉看得那水之谣静立难言的模样,亦是站出解围道:“我们还是先去山间拜祭吧。”

“嗯,也好。”

叶延点了点首,对着水之谣等人,亦是出语告辞。

与此同时,叶凉亦是看向水之谣,似夫君与夫人交代一般,道:“水姑娘,我先去山间拜祭一下故人,待得回来,我们再行出发吧。”

至从那一日,似相认,又不似相认后,他们便又恢复了正常,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他依旧是那北凉王府的叶凉,她依旧是那洛水门的水之谣,一切未变。

独独,或有变化的是,偶间,他亦会喊她一语师父,她亦会喊他一语凉儿。

面对叶凉的话语,水之谣亦是轻点螓首,轻吐语:“嗯,我等你。”

有了她的应语,叶凉和叶延亦是再无犹疑,踏步离去,前往山间祭拜熊罡等人去了。

只不过,在行离院落时,那叶延亦是很不适宜的来了一句话,令得那水之谣雪白的面颊,终是飘上一抹红霞:“凉弟,你刚才与水姑娘的对话,倒真像成亲许久的老夫老妻。”

那一语,荡于北竹院之中,传入她的心扉之内,久久不散。

如此,当得叶凉二人离去了一段时辰后。

那顾清凝陡然来到了那北竹院内,举眸轻扫,她便是轻易就看得了,那独影一人,端坐于石桌之旁的水之谣。

她眼眸微眯,寒光微闪:水之谣,这一次,我便要你从众人皆喜的清傲之人

变无人要的残花

感谢凉凉夜色、幸福欠费、日白、青衣{你的人物意见,我会考虑的,感觉似乎不错。},以及似乎这两天,天天打赏的摔不碎玻璃心、三千年之后、神年。

第311章 顾清凝的邀请

在顾清凝恶念于心间,那水之谣正静坐着。

她伸着玉手,轻抚着一只通体雪白润泽,似狐非狐,白耳轻绵,生有三尾,趴伏着于石桌上,闭眸小憩的娇小玄兽。

若是叶凉于此,便是可发现,此兽便是那小化的九念白狐兽。

“小念”

水之谣一手轻托香腮,一手轻抚,似思肘着什么,呢喃而语:“你说,他真的,会是凉儿么?若是的话,我这般做,又是对是错呢”

因在乎,所以在对方未真正承认前,不敢当真轻下定论。

一语至此,她似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小姑娘般,对着那只顾着伸出小红舌,舔着自己那白绒绒的小爪的九念白狐道:“若他真是,那我想反悔,与其真正相认了。”

显然,凡是与叶凉有关的事,她这清冷坚定的神尊,便会变得娇柔、乱心,甚至,‘出尔反尔’了。

其实,若非有擎皇宫那一事隔阂着,动摇着她的心,她或早已定下是他,并露出真态,彻底真正与其相认了。

就在水之谣心中下了决定,凑时回擎皇宫一趟,彻底弄清此事之时,那顾清凝踏步走至了她的身旁,莞尔一笑道:“水姑娘。”

这一语,亦是令水之谣从那自身的思绪沼泽之中回过,她端坐好,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之态后。

她抬起螓首,看向那站于身前露笑的顾清凝,粉唇轻启:“有事?”

嗤,刚刚还一副娇柔、我见犹怜的模样,现在见我来了,便迅速恢复清冷孤傲之态,你倒是装的好。

心头轻蔑的说了一语,顾清凝那表面之上,亦还是露着盈盈笑意,道:“没事,只是路过,便来打个招呼。”

说及此,她面露歉疚道:“那之前的事,抱歉,我”

“无碍。”水之谣未等顾清凝说完,便是清冷回语。

“嗯,水姑娘果然是善良大度之辈。”

顾清凝赞语了一句后,她似想起什么般,举目朝着四周望去,道:“对了,蓿凝姑娘和苏伯母呢?怎得为见到她们?这些时日,她们不都与你在一起的么?”

于她这话中带话之语,水之谣亦不知有未听懂,她慵懒的抚着那九念白狐的毛软之背,道:“她们去做点心了。”

呵,又是做来给你做虚伪的女人吃的吧!

顾清凝那清眸之中掠过一抹厌恶之色后,她粉面之上,笑颜依旧,似羡慕般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水姑娘倒是好口福,每天苏伯母都这般照顾你。”

“嗯。”

水之谣轻点螓首,未语。

顾清凝看得她那再度清寂之态,亦是那素纱袖摆之下的玉手,暗暗握起,清眸里恨意微流:现在,我便由得你假清高。

待会,我便让你的余生,彻底在悔恨中度过。

一念于此,她似陡然想什么般,良善的提议道:“对了,水姑娘,你我来北凉那么些许时日,都未好好去逛过,不如,今日,你我一同,出去逛逛如何?”

“不去了。”

水之谣轻抚着九念白狐兽,看都未看顾清凝一眼,道:“我不喜吵闹。”

“水姑娘”

顾清凝似不放弃般,说道:“终日待于此地,多是无聊,我们便去看看吧,哪怕看一眼也好。”

说着,她便欲伸出素手,去强行拉扯那水之谣。

嗡!

然而,她那伸出手的素手,才刚触及水之谣身上的素纱衣衫,那本还悠哉享受的九念白狐兽,陡然抬首,一对清澈的兽眸,紧紧的凝视着顾清凝。

其胸前银光若隐若现,似有着无尽的敌意。

亦是这一望,竟是望得顾清凝这堂堂死府强者,心神一颤,好如有何等刺骨锥心之物,潜入她那娇躯之中,令得她心生畏惧。

看得这一幕,水之谣亦是伸出那羊脂膏的般玉手,轻抚九念白狐兽,道:“小念,乖。”

仅仅这简单三字,那敌意满满的九念白狐兽,便是平抚而去,那兽眸深深的望了顾清凝一眼后,便再度趴伏而下,小憩起来。

“这是何等玄兽,竟然可影响人的心神,当真是了得。”

顾清凝回稳身形,望得那闭眸休憩的九念白狐兽,清眸之中掠过了一抹贪婪:若是此兽能为我所有,那该当多好。

想及此,她那识海之中,亦是升起了一股,更加炽烈的恶念:对,只要将水之谣给害了,那叶凉是我的,九念白狐兽,也会是我的了。

歹念起于心,行于实,顾清凝有了此等恶毒之心后,她亦是再度对着那水之谣,劝语道:“水姑娘,你便与我去逛逛吧,我也好给你买些东西,就当之前误会赔的不是。”

“不用了。”

“水姑娘。”

顾清凝不甘再劝:“你就当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好不好,我们就去逛一下,就一下。”

如此伸着手指,似确定只一下,她眼咕噜一转,转而道:“而且,我们去逛逛,也能听听北凉人,对叶凉是怎么个评价嘛。”

“别人怎么评价他,与我无关。”

水之谣淡漠一语后,她望着那桌上似叶凉未喝完的清茶杯,柔语道:“我只知,于我心中,对他的评价,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好嘛好嘛。”

顾清凝点着葱首,赞同道:“我知道,水姑娘最了解他了,不过,去听听也没什么嘛。”

“指不定,若有说坏话的,我们还能教训教训呢。”

玉手捏成粉拳般愤愤的说了一语,她故意出语,道:“而且,我知道在北凉城外,有一处地,以前叶凉常去,好像还和他那去世的父亲有关呢。”

嗯?他常去之地?

水之谣抚着九念白狐兽的玉手微顿,似有几分心动。

顾清凝观察到她这举动,亦是添油加醋,道:“怎么样,水姑娘,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逛一逛。”

“毕竟,北凉这来都来了,若是半点念想都不留,半点记忆都没有,倒是有些可惜了。”

一语至此,她撇了撇嘴,似不甘道:“否则的话,等叶凉归来,我们就没得逛,只能再度启程了。”

面对她这一语又一语的诱惑,水之谣倒是难得松口,粉唇轻启:“那便看看这北凉吧。”

显然,她亦是有些想看一看,这叶凉长大之地了。

“那我们便走吧。”

顾清凝激动的想要去拉她的皓腕,但一想到那似凶厉的九念白狐兽,终是没有伸出,催促道:“早些去,亦好早些回来。”

“等蓿凝姑娘,一起吧。”

“不用等了,我们先去,到时让个丫鬟告知蓿凝姑娘她们,北凉那么熟她们定能轻易寻来的。”

托词一语,顾清凝似极为热情的说道:“更何况,若等得久了,叶凉都回来了,那我们便没机会去了。”

“毕竟,你应该知晓,他是重情重义的人,在无特殊情况下,于去白凤府之事,他必不会拖沓半点的。”

那话语亦是说的聪敏,多以叶凉来扰了水之谣的心绪。

旋即,她亦是轻点螓首,起身道:“那便先去吧。”

说着,水之谣亦是将那九念白狐兽抱于怀中,踏着莲步,径直朝着院外行去。

顾清凝看得她那如孑然幽莲,高洁淡雅,步履轻盈而走离的背影,亦是直接于玉面之上,露出了一狰狞的恨意:水之谣,你不要怪我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不量力,与我争人的下场!

感谢邪欲坐镇听闻苏词、摔不碎的玻璃心、佛光的打赏。

第31章 不留全尸

山间,墓碑之前。

叶凉在与熊罡自语絮叨了些许时辰后,他起身将一杯浊酒,倒于地间,苦涩而语:“该说的,该忆的,都以与你说完、忆完。”

“如今”

话语微顿,他重新举起一杯盛着酒的瓷杯,道:“我与你饮完这一杯,便行离此处,去往白凤府,替你将吕玉凤的头颅取回,祭奠你地下亡魂!”

呼呼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心语,那熊罡的墓碑之前,忽然吹起了清风,那风吹拂着那墓前青草,摇摆着,好似点头,又好似与叶凉告辞。

咔嚓!

叶凉看得眼前之景,亦是想起了那熊罡与他同生共死的日子,那手中用劲,直接便将那瓷杯给捏了碎。

他牙关暗咬,忍着心中酸楚,一字一顿道:“兄弟,一路走好!”

他清楚,熊罡之死,与他逃不了干系。

毕竟,吕玉凤和南云王府最想对付的,是自己,就似当年,吕玉凤截杀自己时,熊罡等人亦算是无辜牵扯进去之人。

只可惜,当年他筹谋得当,逃了此劫,到得如今,熊罡等人,却还是命中注定般死在了吕玉凤的手中。

这一不应来的劫数,避了数年,终究未能避过。

“凉弟。”

叶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死者已矣,你便不要太过悲伤了,熊罡死前,并不痛苦。”

“那就好”

叶凉忍着心中悲泣,重重的吸了口气,松开紧握的手,眼眸凌冽如刀:“三哥,人已祭奠完,我这便归去,踏府取了她的狗命!”

“三哥陪你同去!”

叶延心中热血因其渲染而滕涛涌起,道:“此次,因祸得福,非但未死,还因此契机,不觉之中突破至了生府巅峰,足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了。”

叶凉摇了摇首,道:“你伤病初愈,不宜长途跋涉。”

“何况”

话锋微转,他那深眸之中,有着几分凝重:“此次之行,并不太平,我已尝过失去兄弟的滋味,不想再尝一次,毕竟”

他侧转过头,对着叶延强颜欢笑道:“这个感觉,真的不太好受呢。”

凉弟

叶凉的心头被其之语说的一颤,他看得叶凉那坚毅如铁的目光,终是轻叹一语,道:“好吧,那你要答允三哥,定要平安回来。”

“否则,三哥纵使违逆父命,我亦要带上血贲军,踏平白凤府!”

那话语之中决绝之意,似就算因此与南云王府正式开战,亦在所不惜。

“好。”

叶凉点头应语了一声后,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叶延,道:“三哥,如今北凉王府并不太平,不仅仅外有南云王府、南祁皇族等势力虎视眈眈。”

“就算内部,亦有着隐患潜伏,所以”

语顿于此,他凝视着叶延,肃然而语:“若我不在,这北凉王府还需要你与三叔,多帮衬祖父了,莫要被人有机可乘。”

“嗯,三哥明白。”

叶延点了点头,感慨道:“唉,若非现在局势堪忧,北凉王府又内部不和,哪会连区区一白凤府都是不敢轻动。”

毕竟,现在的北凉王府危机四伏,是真正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出了差错,那或可是灭府之危。

所以,为顾全大局,亦只能按兵不动,以待良机了。

“没事,区区白凤府,我叶凉一人足以!”

就在叶凉说了此语,打算与叶延离开此地之时,几道身着黑血甲胄之人,亦是踏步而来,似拜祭,又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领头者,是一名身材魁梧,彷如铁塔,一张国字脸上浓眉铜眼的苍邃男子。

“王靖山?”

叶延看得眼前来人,亦是眉头一皱,道:“你来作何?”

眼前之人,正是血贲军第二军团,狂虎军的一名统领,亦是那一日,众将之中支持叶鸿将苏希柔嫁于莫云歌,将叶凉交于左无心的一员。

面对叶延的问语,王靖山淡漠的瞥其一眼后。

他似傲然的对着叶凉拱手,道:“禀报少主,我狂虎军内有紧急军情处理,还望少主快快与返回军营,处理军务。”

叶凉眉头一皱,道:“何等军事,你要不远跑至此请我前去,而不是去报告祖父?”

“叶凉少爷如今是狂虎军的将统,统领整个狂虎军,有事自然要先与你汇报,然后叶凉少爷在酌情决定是否,禀告北凉王。”

王靖山昂首挺胸,一副眼高过顶的模样,傲气的讽刺道:“否则,事事都要北凉王处理,还要叶凉少爷何用?”

“王靖山!”

于他此语,叶延不待叶凉出言,便是跨前一步,喝语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属下自然知道在和谁说话,但是属下素来是这种豪爽个性,喜爱直言。”

王靖山轻蔑的瞥了眼叶凉,道:“若是叶凉少爷娇生惯养,听不惯,那王靖山只能请辞了。”

“若是靖山兄要请辞,那我等也只能与你一道解甲归田了。”

有了王靖山的带头,其余的诸将领亦是纷纷出语,或直言,或间接,总之就是要与王靖山一起卸甲而归。

呵这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

叶凉白皙的嘴角挑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后,他拦下那气欲动手的叶延,看向那傲气的有几分跋扈的王靖山,道:“王将军,来此,究竟意欲何为,直说吧。”

他可不信,王靖山来此是真的有什么狗屁军情,也不信仅仅就是为了来对他这新上任的将统进行示威的。

王靖山听得叶凉的问语,苍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讶异之色后。

他立刻将其隐去,露出之前的孤傲之态,道:“我等并无何图谋,只是想请叶凉少爷回去处理军务罢了。”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所以希望叶凉少爷能听得进属下的忠言。”

那话语说的有板有眼,好似他自己,真的就是那性格耿直、直言规谏的忠臣一般。



于此语,叶凉再也忍不住,直接嗤笑出声,道:“王将军,就凭你那点把戏,亦想在我面前装忠臣?”

他捏了捏手,似有战意,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你究竟藏着何阴谋。”

“否则”

叶凉眼眸之中银芒乍起:“我便打的你说!”

“叶凉,你!”

似未想到叶凉一上来,便如此霸道,王靖山面色一变,故作恨不起不争的模样,道:“叶凉少爷,你若如此听不进忠言,以势压人。”

“那恕我等不敬,我等只能解甲归田,离开北凉王府!”

“不错,不错,若是如此,我等宁可离开北凉王府。”其余诸将点头附和。

呵,我倒要看你们能装到何时!

叶凉心中冷笑一语后,他目光冷冽如刀,扫过王靖山等人的面颊,道:“我很直白的告诉你们”

“今日,我非但不会跟你回军营,更不会让你等以所谓的忠言逆耳为借口解甲归田!”

喝语至此,他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煞气滕涛,道:“倘若你们要执意如此,那我就送你们去墓地之下,与血贲军这些英烈殉葬!”

“也好为你们留下个好名声!”

“叶凉,你!”

王靖山似未想到叶凉竟然独断专行到了如此地步,亦是一时怒语道:“若叶凉少爷如此专横霸道,我等便要去北凉王那评评理!”

“小叶子。”

就在叶凉欲嗤笑还语时,那言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棵树上,荡着青白的葱脚,吃着果子,道:“你不用逼他们说了,他们就是来拖延你时间,好害水姐姐的。”

什么!?害水之谣!?

叶凉闻言脸色一变,他的确是猜到了王靖山等人是有图谋,但他却未想到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好害水之谣。

了然于此,他亦是朝着那脸色微变的王靖山等人看去。

旋即,他跨前一步,捏拳怒语:“说,你们对水之谣做了什么!?”

“叶凉少爷,你可休得听这丫头胡言,挑拨了是非。”

辩解了一语,王靖山眼咕噜一转,反对着那言鸢跨前一步,伸出手指,污蔑喝语,道:“我看,定是你这丫头故意栽赃。”

说着,他对叶凉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叶凉少爷,这丫头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很可能就是外敌派来的细作,还望叶凉少爷允准,让属下等人将其擒下,好查个明白。”

“呵”

叶凉白皙的脸颊之上,一抹森冷的寒意浮现而起,他深眸如刀,杀意凌然,从牙缝里挤出一语:“你想查个明白,何不如让我先将你打个明白!”

轰!

话语一落,他无半点犹疑,手中玄拳金漆浇铸而起,赤炎腾绕而上,对着王靖山便是狠狠的一拳轰出。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王靖山反应不及,只得双臂护起挡于身前,以护己身。

嘭!

下一刻,那金漆浇铸的浩荡玄拳,轰于王靖山的双臂之上,直接轰得其倒射而出,重重的撞于一坡面倾斜的巨岩之上,狼狈的镶嵌于其中。

尘土飞扬、碎石点点溅射。

唰!

紧接着,王靖山连那喉间的一口鲜血都还未上涌至嘴中,叶凉的那道身影亦是快速袭至其前,一脚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将他那身躯再度震入了那岩石之中寸许。

而后,叶凉顾都不顾他嘴中鲜血的吐出,双眸杀意涌动,一字一顿道:“说出水之谣之事”

“留你全尸!”

三千小大章。呼

第313章 果决的杀心

“叶叶凉”

王靖山口中吐着鲜血,喘着粗气,颤声道:“我我是血贲军统领,你若这般对待老将,会寒了所有血贲军将士的心。”

“呵你倒是比章傅雄更能说会道。”

叶凉白皙的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后,手中一柄轻剑浮现,道:“可惜,我没心思听你在这废语。”

他轻剑直接抵于章傅雄的喉间,冷声道:“今天,你们若不说出水之谣之事,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叶凉,你疯了么!?”

一名身材中等,面如书生儒雅的将领,踏前一步,喝语道:“难道,你当真要以此等蛮横手段,逼反所有血贲”

唰!

他那军字还未说完,一道流光便是裹挟着水波,瞬间飞掠而过,刺入了他的胸膛之上,带着他的躯体,直接插在了那树干之上。

乍眼看去,那儒雅将领的胸膛之上,彼河剑玄光滕涛,剑气四溢,散发着无尽的峥嵘。

“他他把胡升给杀了!?”

那诸将看得那一剑被定格于树干之上,生机剥夺的胡升亦是脸面骇然,心中惊涛而涌。

“我说了,今天若不说出水之谣之事,你们都得死!”

霸道的吐了一语,叶凉看都不看身后的那些惊惧诸将,深眸之中透着九幽煞气,凝视着那面颊淌汗的王靖山,道:“现在,你说,还是不说!”

眼看得一名同伴就这般死于叶凉之手,王靖山的倨傲之气尽散,双目大睁,畏惧的颤语道:“我说我说”

“是是六爷,六爷交代我们来拖住你,好让他将水姑娘引走,然后更好的对付她的。”

“嗤”

叶凉闻言嗤笑道:“叶鸿还够蠢的,竟然主动让你们送上门来!”

可以说,叶鸿这一手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想利用这些将领拖住叶凉,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来对付水之谣。

却未曾料到,叶凉的看破以及言鸢的掺和,导致叶凉直接以铁血手段镇压了他们,并逼问他们真相。

“说,水之谣现在在哪!?叶鸿他们欲对她如何!?”

有着叶苍玄的教训,叶凉对叶鸿是极为不放心。

此刻知晓其谋害水之谣,他又怎能不急?

面对叶凉的逼问之语,王靖山亦是咽了口血沫,磕语道:“我我不知道”

噗嗤!

他这一语才落,叶凉那手中利剑便不带半点犹疑,直接就洞穿了他的喉间。

剑身入吼、鲜血溅射,浩荡的玄力瞬间于剑身之上席卷而出,侵入王靖山的躯体之中,将其生机尽毁。

“疯了他疯了!!!”

那些将领看得叶凉二话不说又是夺了王靖山的性命,亦是面容惊骇,齐齐颤声出语。

在他们的惊惧目光下,叶凉看到不看那双目大睁,似死不瞑目的王靖山,直接拔出那染血的利剑,转而看向余下的众将,似轻似重,道:“你们是想说”

“还是想,陪他一同去走那黄泉路?”

“疯子,你这个疯子,我等要和北凉王禀报,要和六爷禀报!!!”

惊恐的喊语了一句,那些将领亦是不做犹豫,似做鸟兽散一般,欲逃离而去。

嘭嘭!

然而,他们的身形才飞掠而出,那虚空之中,便是有着数道好似虚无的天藤凭空飞掠而出,席卷上他们的喉间,将他们死死的扯回了地间。

紧接着,那言鸢的娇小身影,亦是从那树上轻落而下,踏着碎步走至他们的面前,轻咬着果子,道:“小叶子没让你们走,你们也敢走?”

面对她的随意之语,那些将领此刻却是不敢有半点妄动之举。

他们能够清除的感受到,那困扰着他们的虚无之物上,所传出的力量,是真正死府的力量,也就是说,眼前的小女孩是死府之境!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力量似在被那虚无之物给压制、吸食走。

如此诡异又强悍之人,他们怎还敢小觑,怎还敢轻惹?

啪嗒啪嗒

在他们惊惧间,那叶凉亦是持着那剑尖滴血的轻剑,缓缓走至他们的面前,以俯视般的淡漠目光,看向他们道:“说!”

于叶凉而言,正愁不知道有什么借口可以肃清这些叶鸿收买以及安插入血贲军的将领,如今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他自不会心慈手软。

杀一个便是折了叶鸿的一个羽翼!

反正,这般境界的强者不少,在北凉王府乃至整个北凉都是能重新找出人,以纳入血贲军的。

他亦刚好可借此时机,扶植自己的人或者叶无峰的人上位。

不过,若是血贲军第一军团,血鹰卫的统领,他要杀或得掂量掂量了,毕竟,那可是血贲军中的精锐,精锐中的精锐。

轻易难杀,亦不可轻易杀之。

这点分寸,叶凉还是有的。

然而,面对叶凉的铁血之语,这些将领回答的几乎与王靖山无异,知道此事但不知道水之谣在哪!

哪怕是叶凉再度斩杀了二人,他们跪地磕求,亦是答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看及此,他亦是眉头紧皱,道:“看来,叶鸿还是防了一手,未将具体细节告知于他们。”

如此,该怎么办!?

“小叶子,其实,我应该能找到水姐姐。”言鸢突然道。

“你能?”叶凉侧头看向她。

“嗯。”

言鸢轻点葱首,道:“我之前在街上看到水姐姐和顾清凝行走,有叶鸿的手下悄跟其后的时候,我便放出了一道青虚天藤,去跟踪她们。”

“所以,应该可以查到。”

“你有青虚天藤?”叶凉一愣。

“是的。”言鸢点着葱首道:“之前从任宫苍那弄来几株,没想到倒是派上用场了。”

毕竟,青虚天藤有着隐匿气息、虚无潜行的特质,不易让人察觉,倒的确是跟踪的最佳选择。

叶凉闻言亦是苦笑道:“看来,你个小汤圆爱乱跑倒也不是坏事。”

至少水之谣之事,就是她这几天乱跑给发现的。

“那是。”

言鸢哼鼻轻语。

“行了,既然你能找到那便立刻动身。”叶凉急着催促。

“果然还是只有对水姐姐的时候,你最积极。”

嘀咕了一语,言鸢撇了撇嘴,看向那些求饶的将领,道:“那他们呢?”

叶凉听此语,神色淡漠的扫了他们一眼:“身为血贲军之将,无半点傲骨,留之何用?”

“既然这样,那就将他们的玄力,都给我吧!”

言鸢露出了喜悦的笑意后,她那乌溜溜的水眸之中,紫金之纹陡然凝现,而后,那缠绕着那些将领的虚无天藤之上,一股更为恐怖的吸力便是传荡而出。

将那些挣扎抵抗、求饶磕首的将领身上的玄力,尽皆的吸食入了那天藤之中,引入了言鸢那娇小的身躯之内。

那一刻,虚无天藤似玄力运转太过狂猛,都是露出了那凝实似有紫金之色的藤身。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心念微动:“这模样倒是与青虚天藤有些相似,但却又似比那青虚天藤多了一股高贵、亘古苍远之感。”

扑通扑通

就在他心思微起间,言鸢似是将那些将领的玄力皆是吸食殆尽,并天藤微一用力,便是拧断了他们的脖颈,夺去了他们的性命,令得他们直接栽倒于地间。

如此做完,她亦是拍了拍小手,满意道:“搞定。”

“你将他们的玄力,都吸了?”叶延似有几分惊惧。

此种诡异之事,他还是第一次见,自是有那么几分心惧。

“还没消化完。”言鸢撇撇嘴,道:“路上边走边消化吧。”

说着,她亦是不顾叶延惊愕的神情,与叶凉打了招呼后,便是朝着山下飞掠而去。

叶延看得她飞掠的背影,亦是下意识的呢喃道:“老三,你是上哪找的这小妖怪,这么变/态。”

面对他的话语,叶凉笑着摇了摇头后,他那目光凝视向远处天际,手中轻剑一震,震落其上沾染的鲜血,杀意微显:叶鸿,倘若她少了一缕青丝

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一念至此,他再无犹疑,踏地而起,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言鸢追跟而去。

随着叶凉三人的离去,此地终是再度恢复了平静,只不过,那熊罡等血贲军英烈的墓前,却是多了数道愧对血贲军之名的尸体!

感谢神年、{-}、佛光、作践、与妾、太上情的打赏

第314章 容为师,任性一次

北凉城外,一处僻静的林间。

一座看似颇为不错的古木楼阁落于其中。

那楼阁有二层,各处雕琢、建造的倒是别致清雅,风韵独特,有着几分华贵之感。

但那一楼院落处,却是由一些普通的木头绑捆圈绕而围起的,显得颇为朴实、无华。

两相交错下,倒是既带有了乡村清贫古韵,又带了几分华贵高雅之气,令人向往。

此刻,水之谣便是在顾清凝的带领下,行至了此地,站于这别院之前。

“水姑娘,这便是那传说中叶凉常来之地了,我们进去看看?”顾清凝翘首以盼,似有期待。

“好。”

就在水之谣轻点螓首,打算与她一道行入院落内时,那顾清凝陡然身形一顿,紧张的摸着螓首上的青丝,自语道:“奇怪,我的玉簪怎么不见了。”

“怎么了?”水之谣轻转螓首,问语道。

“我母亲送给我的玉簪不见了。”

顾清凝似有几分焦急之色,道:“可能是掉在来的路上了,我去找找。”

“那我陪你去吧。”水之谣轻柔吐语。

“不用啦。”

顾清凝似颇为善解人意的柔笑道:“你先进去看看,我找到就来,你等我就好。”

说着,她似生怕水之谣会硬跟来一般,小跑着便是离开了此地。

水之谣望得她那跑离的背影,如雪的面颊之上,倒是未泛起什么波澜,而后,她转过身,亦是抱着那九念白狐兽缓行至那别院前。



紧接着,她伸出那羊脂膏般的凝雪玉手,推开了那别院的木门,踏着莲步,行了进去。

然而,当得水之谣才踏入那别院之内时,她那黛眉便是不露痕迹的一皱:这股清香之味

如此一边想,一边踏着轻盈的步履,她倒是不知不觉走至了院落中央。

“姑娘,是从何而来,怎得擅闯我这小居?”

就在她心神微动间,一道幽幽的清朗之语,亦是从那二楼楼阁处传了出来,传入了她的耳畔之中。

循声望去,那楼阁外端,一名穿着淡蓝色长袍,星眉剑目,俊朗非凡的男子正坐在一木桌旁,饮着酒水。

缕缕青丝随风飘荡,倒是有着几分迷人的高雅之气。

水之谣抬着螓首,看得眼前男子,亦是清冷的幽幽吐语:“听闻此地叶凉常来,便来看看。”

“哦?”

似有讶异之色,男子将提起的酒杯缓缓放下,转头看向水之谣,道:“姑娘,认识我八弟?”

“嗯。”水之谣淡语。

“原来如此。”

男子点了点头,问道:“那么,你一定是水之谣水姑娘了?”

“是的。”

“那么,姑娘可知,我是谁?”

男子问了一语,看得水之谣似兴趣缺缺,无半点问语的迹象,主动笑道:“我便是叶凉的大哥,亦是北凉城最优秀的俊杰,叶楚南!”

“嗯。”

水之谣垂眉淡漠的轻应了一语,便似打算径直转身离去。

看得这一幕,叶楚南亦是按捺不住,起身道:“姑娘要走?”

于他的问语,水之谣静立着娇躯,不悲不喜道:“此地非我想寻之地,自当无久留之理。”

“咳咳,不愧是可与玄君一战的强者,果然感知敏锐,发现的如此及时!”

陡然一道苍悠的轻咳声响起,一名手持青木拐杖,佝偻着身子,浑身穿着一件各种颜色点缀的花衣的秃顶,银须老者,缓缓从那阁楼里端,走了出来。

站至了叶楚南的身旁。

看得这位老者的出现,叶楚南亦是立刻恭敬的对其拱手,喊语道:“窦老。”

眼前的老者,本名窦金花,外界多称金花老人,但因这名字着实女性化,所以老者亦是极为厌恶别人喊其本名。

甚至连带金、带花都是不行。

这亦是为何,叶楚南喊其窦老了。

面对叶楚南的喊语,窦金花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后,他继续看向那水之谣,道:“当初鸿爷和我说的时候,老朽还不信这洛水门内一守墓之人都能强悍至此。”

“不过现在”

话语微顿,他眼神微眯,轻抚银须,笑道:“老朽倒是信了。”

水之谣听他此语,亦是神色无半点波澜,淡漠的轻启粉唇:“这院落内,你有布下毒阵。”

“果然是被你发现了。”窦金花老脸笑得褶皱满布,道:“不错,这院内的确有我布下的毒阵,你亦吸了我那特制的玄毒。”

水之谣闻言美眸微垂,玉面平淡无常:“怪不得,这清香院外没有,只院内独有,原来是布了毒阵,笼于其中,飘散不出去。”

“姑娘当真是聪慧。”

夸赞一语,窦金花拄着木杖,边缓踏着楼梯向院落内行去,边出语道:“这别院,是当初我应鸿爷要求,打造了数载,才打造而出的一处困敌之地。”

“此地内有毒阵制人,下有玄阵困人,四周还有着我特制的束妖玄绳待之束敌。”

他缓行至最后一阶梯后,转身看向水之谣,老脸之上似有得意之色,道:“所以,纵使是玄君、元君强者来此,都得陷入此地,被困于其中,难以脱逃。”

当年叶鸿命窦金花打造此地,本是为了对付叶苍玄的,后来叶苍玄未用上,便一直荒废、留存于此地。

没想到,如今倒是‘误打误撞’被用来对付水之谣了。

面对窦金花的话语,水之谣怀中抱着九念白狐兽,语调平静:“那么,你们是想对付我了。”

“是,但也不全是。”窦金花意味深长道。

“何意。”水之谣轻语。

“按照鸿爷本意是要对付水姑娘,不过”窦金花似满是怜惜的看向水之谣,道:“姑娘生得如此水灵,其心定也良善,如此”

“老朽当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不愿这般做。”

那话语说的,若是再多些泪水,那倒真有一副声泪俱下,逼真之感了。

说及此,他看向那清寂未语的水之谣,继续道:“所以,为了老朽的心善,为了姑娘的安危,老朽决定给姑娘一个存活的机会,不知姑娘可愿?”

“说。”

水之谣轻启粉唇,吐了一字。

哼,倒是假清高,待会等你成了老头我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窦金花心头暗恨一语后,他老脸之上波澜未起,依旧淡笑道:“只要姑娘愿委身成为老朽的婢女,服侍老朽,那姑娘便成了老朽的人。”

“这般老朽自然可以,以此为缘由,去和鸿爷求情,放过姑娘了。”

“窦老!”

叶楚南听他此语,亦是急着走下阁楼,来到他身旁,道:“你不是已答应父亲,此女,赐予我么?”

他可是清楚,窦金花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老头,其人品与那花里胡哨的穿着以及那名字‘花’字一般,简直花到了极点。

老都老了,还时常为老不尊,独爱那些年轻姑娘。

这些年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如今,窦金花要与自己抢人,叶楚南又怎能不急。

毕竟,经过窦金花之手的姑娘,又有几个还能完好的?

“楚南公子莫急。”

窦金花宽慰的传音道:“你放心,老朽只把玩一次便可,后面便归还公子,公子到时想如何处理,老朽皆不过问。”

反正,叶鸿交代的是不让废去水之谣玄修之力,并不让她完璧,如此,他把玩了她,她也算不完壁了。

这般有得便宜,又完成交代任务的事,他又怎可能不做呢?

“可是”

叶鸿似有不甘,但慑于窦金花那恐怖的用毒之能亦是不敢太过言语。

要知道,这窦金花虽然玄力境界不怎么样,可那用毒之能却是极强,甚至,准备得当玄君、元君都可受其毒所影响,吃亏。

这也是为何叶鸿如此器重其的原因。

“好了,此事便这般定了。”

窦金花一语塞了叶楚南后,他转而看向那面色平淡如水的水之谣,露出慈和之笑,道:“怎么样,姑娘考虑的如何?”

“你的狐狸尾巴倒是露的挺快。”

清冷的说了一语,水之谣不顾那窦金花的脸面阴沉,平静吐语道:“你若有本事,便将我击败了吧。”

那话语虽未明言,却亦清楚的表达了拒绝之意。

闻言,那窦金花亦是瞬间换了张嘴脸,气语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老夫了。”

嗡!

待得其话语一落,他亦是手中木杖陡然震地,霎时间,那原本平静的地间,便是有着道道玄光升腾而起,星点溢散间,亦是有着铭文于地上显现。

似组成了一道玄妙无比的玄阵,透出玄光,将整个院落都包裹而进,连带着亦是将水之谣困在此地。

紧接着,那无数的肉眼可见的毒雾,亦是于院落内随之漂浮而起,充斥在整个院子之中。

唰唰!

就在玄阵起、毒雾出之时,那四周的几条好似血色麻绳,有着道道铭文溶刻于其上的束绳亦是陡然从四周飞掠而出。

欲对着水之谣捆绑而去。

嘭嘭!

然而,那些似可突破一切屏障的束绳,还未触碰到水之谣,便是被水之谣所发出的一股水波屏障,给阻挡在了其外。

难以再进寸许。

与此同时,那些玄光、毒雾,亦是被挡于其外一般,近不了水之谣的身。

看得这一幕,叶楚南亦是面色微凝,道:“窦老,似乎这些阵法对她无效。”

“急什么!”

窦金花喝语一句,道:“若当真无效,她早已破阵而出了,还会待在这吗?”

“如此说来,她是受到压制,所以出不去了!?”叶楚南俊逸的脸上,有着几分喜色。

“那是自然。”

窦金花得意的轻抚银须,道:“待得这些阵法、毒雾,将她的玄力渐渐消磨殆尽,将她的精神彻底磨耗摧毁,那便是你我将她手到擒来之日了。”

于这些玄阵、毒雾,他本就是用来对付强者的,自是早就有了打长时间长,慢慢消磨的准备。

所以,窦金花亦是半点不担忧。

旋即,他看向那已被水波屏障掩盖不见的水之谣所站之地,深眸里浮现一抹阴邪:待你玄力耗尽之时,老朽便让你知晓,何为悔之晚矣!

水幕之内,水之谣抚摸着那九念白狐兽,不急不缓的轻柔吐语道:“小念,就让我任性一回,等着他来救我们吧。”

她那琉璃般的眸子深处,有着几分别样的期许:“我想做一次,他身边的小女人。”

感谢{-}打赏。今天发了两章三千来字大章,差不多也就是三章。爆更就这几天吧,耐心等等。

第315章 北凉第一天才?

纵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为神府九界苍生敬仰,可于他的面前,她亦只想做个依靠于他的肩膀之上,感受着他的带来的温度、安全感的轻柔小女人。

将她那所有的温柔、倔强还有那小脾气,都送于他身。

送于这,独独她钟意的凉儿。

这,便是水之谣的心,愿为他付出一切,战尽天下人,只求偶间一小憩,可于他的怀中,做一温柔如水,受宠溺的小女子。

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

良久,久到那苍穹之上,开始蒙上缕缕红霞,照红了半边天。

那叶楚南终是有些按捺不住,看向那水波依旧的屏障,道:“窦老,都那么久了,还没好么?”

“急什么!”

窦金花浑浊的双眸凝视着那被束绳、毒雾不断侵蚀的水幕,道:“她怎么说,都是可与玄君一战的强者,对付这种强者,怎可能轻易便成。”

“那得等到何时?”叶楚南那俊逸的脸颊之上,有着一缕惆怅。

“不知道。”

窦金花拄着木杖,苍老的眸子里有着阴厉之色:“总之,只要她一天破不了阵,那她就会一直被耗在这里,直到耗到玄力尽散为止!”

“到得那时,她还不就是板上鱼肉,任我等揉捏?”

那话语之中,亦是自信,似早已将水之谣视如囊中之物一般。

“希望,这一天可以快些吧。”叶楚南道。

“何须着急。”窦金花道:“反正此地隐蔽,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轻易发现,我们便慢慢耗着便是。”

“想来等得北凉王府那小子发现之时,她早已沦为我等玩/物了。”

“呵”叶楚南那生得清秀的薄唇,微微翘起,笑道:“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期待我那弟弟看到她所爱之人,臣服于我的崩溃神情。”

“真是可惜,恐怕,你要失望了!”

突兀的幽幽之语,陡然从那院外传荡而进,惊的叶楚南和窦金花身形微震。

循声望去,叶凉那一道单薄却踏地有神的身影,亦是缓行而来。

在他的身旁,言鸢吃食着果子,走着大咧的小碎步,似是心情不错的点着葱首,道:“好在本xiǎojiě聪明,不然就差点被你们两个坏蛋给得逞了。”

边说,她边又啃了口果子,点首自语道:“嗯,我真聪明。”

面对她的话语,叶楚南和窦金花皆是未多加理会,二人的眸子,皆是停落在叶凉的身上,似有些惊诧:他怎得如此之快,便得到消息,且找到此处了?

旋即,那叶楚南平抚心绪,踏前一步,对着那院子外踏步而来的叶凉,平淡问语:“凉弟,你来这里做何?”

“接人!”

于此问语,叶凉仅是吐出了两个字后,便是继续目不斜移的朝着院落内,径直行去。

那一步一踏,似重如千斤,无半点犹疑,亦似锋锐剑芒,势不可挡!

“等等!”

陡然吐语,叶楚南闪身挡至了那院落小门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此地是我在城外的清野小居,恕不接待外人,还请凉弟离开。”

“滚!”

叶凉听他此语,亦是面无波澜,冰冷的吐出一字,继续踏着步伐朝前行去。

“给脸不要脸!”

叶楚南似还有着那倨傲之心,对叶凉这废材如此看轻自己,亦是心有怒意:既然,你如此不知尊敬兄长,那就让我来教教你吧!

想及此,他袖袍之下的双拳微握,玄力溢散间,长袍无风而鼓,似以俯视的傲气目光,看向叶凉道:“今天,我便让你知道知道,北凉废材和北凉第一天才的差距!”

轰!

语落,叶楚南亦是无半点犹疑,身形如鬼魅飞掠而出,对着那叶凉便是霸道一玄拳轰出。

不知是因为天才的高傲,还是打心底里就看不起叶凉,叶楚南的这一玄拳虽气势霸道,但并未使出玄技。

显然,他是打算以玄拳轰败叶凉,让其彻底丢了颜面。

可他却不知,堪堪入生府巅峰的他,和那随时一脚可踏入死府的叶凉相比,早已落入人后,又哪有能力如此显摆。

“无知。”

叶凉感受到身前那劲风的袭来,淡吐了两个字后,他亦是双拳一拳,对着那飞来的叶楚南便是一金漆浇铸的玄拳轰出。

嘭!

下一刻,两道玄拳相交,爆裂的撞击之声陡然于两拳相交之处传来。

紧接着,便是看得叶楚南那道身影如流光一般,倒射而出,狠狠的砸撞在那院子里的泥屋之中,狼狈的透墙倒地。

漫天的黄土尘埃,亦是飘荡而起。

一拳败敌,叶凉垂眉瞥了眼那狼狈不堪的倒于那破屋之中,挣扎难起的叶楚南,亦是嗤笑道:“呵北凉第一天才?”

废物

这后面两个字,他都未说出口,那叶楚南便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心头憋闷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洒于地。

旋即,他手中紧握着泥土,不顾嘴角淌血,恨意深重的盯着叶凉,怒语道:“叶凉,我不甘心,我要和你再战!”

在他看来,这一败,仅是他轻敌所致,他并不输于叶凉。

可是,那一旁的窦金花却是看得清楚,那一拳,叶凉根本没有动用真实实力,仅是随意的一击,就轻败了叶楚南。

如此算来,叶凉若是认真,那完全便可碾压叶楚南。

对于一名能够轻易碾压叶楚南的存在,窦金花还是颇为重视的。

毕竟,他自身也就比这叶楚南厉害那么一些,为死府初期而已,且他的死府初期还是药材堆出来的,他擅长的是毒!

连玄君都略有畏惧的毒!

心头判断于此,窦金花亦是拄着木杖,边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出,边出语道:“世人都言,北凉王府战神之子,涅槃蜕变,成不世天才。”

“老朽本还不信,不过今日一见,倒果然是所言非虚。”

“怎么,难道你们的主子,没对你们这些狗腿子说过,我现在的实力么。”叶凉静站着,冷语而回。

这一语,亦是说的窦金花面色一变,羞怒之意于心中瞬间四溢。

旋即,他这老姜亦是瞬间平抚去心头怒意,露出笑意道:“鸿爷终日忙于壮大北凉王府,自然不会与我等多碎念此等小事了。”

的确,叶鸿除了急急与窦金花等人布置任务,便并未如何说叶凉,在叶鸿看来,叶凉就不应该会参与进来的。

这是有些出了叶鸿预料了。

所以,这才令得这被叶鸿临时召回的叶楚南,都未清楚叶凉实力,便上前挑衅,导致彻底踢到了铁板。

忘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此语。

“呵,是忙于壮大他自己吧。”

叶凉直言一语,亦不顾窦金花神色微变,他直接目露寒光,凶煞而语:“给你一息时间,交人!”

窦金花于其问语,亦是淡淡一笑,故作摇头不知的模样,说道:“恕老朽,实在不知道叶凉小世子在说什么,又要交”

轰!

他那‘谁’字还未落,叶凉那一金漆浇铸的玄拳,便是浩荡运转而起,对着那窦金花霸烈的一拳轰去:“你喜欢碎碎念,那就交你的命!”

第316章 那我就打残你

似未料到叶凉竟然如此霸道,二话不说便是击拳而来,那原本还打算偷偷引毒的窦金花亦是面色一变,袖袍一挥转后。

他亦是未有犹疑,直接便是一墨青玄拳轰击而出,与叶凉那一金拳轰于一处。

嘭!

下一刻,那浩荡的金拳与青毒玄拳相交,亦是爆发出了一阵狂猛的玄潮。

在那股玄潮下,叶凉和窦金花的身影皆是倒退而出,连踏了十数步,才纷纷稳住身形。

“啧啧,真不愧是北凉新晋第一妖孽,这实力当真另老夫另眼相看。”

窦金花轻稳身子,看向叶凉淡笑道:“能够以生府巅峰之力,硬憾我死府初期,而丝毫不落下风,老夫佩服!”

“戚,就你那死府玄力,也好意思自称死府?”

言鸢撇嘴说了一语后,她将果子于嘴中,塞的满满,嘟囔道:“真是的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窦金花被她这童言之语,说的老脸微变,故作有儒雅的笑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倒是聪敏”

他这一语才至一半,言鸢便极为自恋的点着葱首,道:“那是,你以为每个人像你一样,又老又蠢。”

边说,她边上下扫了那穿着花哨的窦金花一眼,道:“还穿的跟个村头傻姑似的,难看死。”

似乎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窦金花那心机深藏之人,都是被她这言语,气的牙根痒痒,怒笑点头:“小姑娘,嘴巴倒是‘伶俐’的很。”

“就是不知道,待会”

话语微顿,他那浑浊的眸子之中,露出狰狞的凶芒:“你被我吊起来打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嘴巴如此伶俐。”

“小叶子小叶子”

言鸢似是被窦金花这一语给吓到了,她小跑到叶凉身旁,伸出小手拉扯着他的衣角,扁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这老头要要欺负我”

说及此,她可怜兮兮的扑闪着大眼睛,伸出手指向窦金花,气鼓鼓道:“你快快帮我打死他。”

叶凉看得她那装得有模有样的样子,亦是心头无奈。

他可是清楚言鸢的实力,若她愿,早可轻欺窦金花了。

就在他这般心想间,言鸢踮起小脚尖,抬起首,似说悄悄话般的尽量靠近他的耳畔,道:“小叶子,姐对你好吧,让你在水姐姐面前,可以展现一下你的威风。”

“这样,水姐姐就更加会对你倾心了。”

这丫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叶凉心中了然一笑,正欲出语,便又听得那言鸢催促,道:“快点快点,别让水姐姐等久了。”

嗯,的确,不应让她久等。

心念微起,叶凉抬头看了眼那警惕凝神的窦金花后,他踏前一步,将手直接伸至身后,把那背后的彼河剑给缓缓拔了出来。

嗡!

彼河剑出,那纵横的剑气,亦是瞬间溢散开来,显示着其无尽的峥嵘!

“好玄妙霸道的利剑!”

窦金花看得叶凉手中的那一柄彼河剑,亦是双眸微眯,神色微凝而起。

在叶凉拔剑的那一瞬,他亦是感受到了一股,可以致命的威胁,从那剑上发出,震颤着他的心。

“既然你不退,那我便再送六叔一份大礼,折了你这臂膀吧!”

叶凉看得窦金花挡于院落前的身影,亦是缓缓将彼河剑举起,似打算倾尽玄力,一剑劈下,夺了窦金花的性命。

唰!

然而,就在他要剑落之时,那窦金花身形陡然暴退,退入那院落之内,玄阵之中水之谣的水幕之前。

他眼神阴翳的戏虐吐语:“老朽倒要看看,小世子对这一剑的把控,有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杀了老朽,而不波及到老朽身后的佳人!”

“老家伙,你找死!”

似是被窦金花的卑劣行径给彻底激了怒意,叶凉那双眸之中,亦是银芒乍起,杀意滕涛而现。

如今的他,实力未大成,于这彼河剑的掌控,仅是堪堪能发挥出彼河剑的一些力量,更别提掌控的精准玄妙了。

可以说,窦金花这一手,倒是做的极为聪明,彻底抓住了叶凉的软肋,令其不敢妄动彼河剑,以免有半点可能,会伤了水之谣。

“看来,叶凉小世子对此剑的掌控,还是欠缺些火候啊。”

窦金花看得叶凉果真不敢发出强悍玄技,亦是嘴角挑起,更为放肆的戏虐道:“既然小世子火候欠缺,不敢动手,那么就让老朽来吧。”

他伸出那苍老干瘪的手指,把玩着其上的毒雾,邪笑道:“毕竟,老夫对毒的掌控,可是独到至极,想来轻易便可让身后的这名佳人,毒雾缠身,蚀皮腐骨”

说着,他看了眼那杀意涌动的叶凉,再度激语道:“不过你放心,老朽还等着把玩些时日,自当不会这般就轻易毁了她的。”

“等把玩以后,再毁,亦不迟,哈哈哈”

“老杂碎,我必要后悔来到这世间!”

怒然一语,叶凉将彼河剑斜拿于手,脚步重踏而出,无半点犹豫,便是径直朝着那窦金花方向行踏而去。

似要入得院内,亲手了了窦金花的性命。

窦金花看得他的踏步而进,那干涸老皱的嘴角亦是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终于忍不住老夫的激羞之语了么?

他眼眸之中阴厉之色浮现:好,那你就来吧,来到这院子之中,毒雾之内,纵使你再强。

你终究要陨于老夫之手!

“小叶子。”

就在叶凉那前脚欲踏入院内之时,那身后咀嚼着果子的言鸢陡然出语道:“那院子里有毒雾,要不要姐姐帮你解决了先?”

这一语,亦是令得那窦金花面色微变:该死的,这小丫头怎能看得出来!?

在他看来,这提醒一语,叶凉是定当不会再傻愣的入院了。

然而,出乎了窦金花的预料,只见得,那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冰冷的好似万载寒铁,不紧不慢的吐语道:“区区毒雾,算的了何。”

他抬起头,双眸死死的凝视着那似被镇压于院子中央,水幕之内不明生死的水之谣,一字一顿道:“困她之地,纵使刺骨九幽、焚身鬼地,我都要踏之”

“将她带出来!”

轰!

就在他此语落下之时,他的那个身影亦是不带半点犹豫的踏入了那院子之中,紧接着,一股紫金色的玄火,瞬间从叶凉的周身散发开来。

那紫金之火,温润如水,蔓延在叶凉的身边腾绕着,令得那些毒雾,难以近身半点。

嗤嗤

甚至,有些靠得近的毒雾,正一点点的被这些紫金之火,灼烧蒸腾而起,似泯灭于这世间。

看得这一幕,那窦金花亦是面色惊骇,震惊道:“怎么可能!?我这连玄君都能影响的西浊毒雾,怎么可能被你这残火所挡!”

嘭!

就在他惊骇之时,叶凉陡然将手中的彼河挥掠而出,挥至那水幕之旁,插在土中。

彼河入土、带起点点碎土后,亦是散发出一道波光,将那水幕笼罩而入,似保护着其内的水之谣。

如此做完,叶凉亦是双拳紧握而起,一双深眸之中,杀意涌动而起,看向窦金花一字一顿道:“本来,我还想一招了结了你的命,让你少些痛苦!”

“但是现在”

话语微顿,他那唇角轻动,硬生生的挤出一煞气滕涛之语:“我要让你镇压于她,使其受的苦,百倍偿还而来!我要”

“暴虐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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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青冥毒兽

当得那凶厉的有些跋扈之语,从叶凉的嘴中吐出之时,那天地之上的晚霞照耀于他的侧脸之上,好似为其增添了一抹血色,凶煞无比的血色!

轰!

下一刹,滕涛的玄力与那霞光交错,裹挟笼罩于叶凉之身,直冲斗牛。

“小子,想吓老夫!?你还嫩的很!”

窦金花看得叶凉那玄力滕涛漫天,气势无双的模样,亦是嫉恨之意陡升:虽不能动用玄阵、束绳来镇压于你,但老朽会让你知道,纵使不用此局,你亦非老朽敌手!

毕竟,玄阵之类得用来镇压水之谣,他不敢冒险轻动。

否则,一旦被水之谣抓住时机,破阵而出,那他可就真完了。

嘭!

心念于此,窦金花亦是再无犹疑,跨前一步后,手中木杖陡然震地,喝语道:“我会让你知道,在老朽面前,你永远,都是个卑贱的小辈!”

嗡!

伴随着窦金花此语的落下,他那木杖陡然散发出一道墨青色的诡异光芒,将那整根木杖都映照的青绿透亮。

与此同时,那光芒之内,各种奇异古怪的虫魂,亦是如活物一般,蠕动、翻腾而起,好似要从那木杖之中,被释放而出。

看得这一幕,那窦金花亦是退至木杖后,手中印法一结,喝语道:“青冥木杖,百虫噬身”

“万骨枯!”

咿嘶

待得他那三字一落,那散发诡异碧青光芒的木杖陡然嗡鸣颤动,连带着一股浩荡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玄力,亦是席卷而出。

带出道道刺耳的毒虫嘶吟之声。

轰!

霎时间,那滔天青光直冲苍穹,于那院落之上,形成一只浑身青绿好似蠕虫,但却生有无数触角,攀爬且挥动于那庞大绵软的躯体之上,令人有些作呕。

而在那小腹之上,又似有着两柄与那绵软身躯格格不入,泛着毒煞之气的坚硬虫脚,好似那锋利镰刀般挥舞着,割裂出恐怖的寒芒。

“好邪异的虫兽!”

叶凉看得那苍穹之上,被木杖释放出来的毒兽,亦是神色微凝:此等虫兽之力,竟比那鲁封毅还要强上几分!

于他心念微动间,那窦金花亦是得意无比的仰头一笑后,看向他道:“叶凉,我承认,单打独斗,老朽或非你这妖孽敌手。”

“不过”

话锋微转,他眼眸噙着自傲的笑意,道:“我有这百种噬身毒虫,吐骨邪物所融合而养的青冥毒兽在手,足可取你性命!”

“给我杀了他!”

咿嘶

有了窦金花的命令之语,那虫兽亦是仰天发出一阵怪声后,对着那地间的叶凉直接挥舞着那庞大的利如镰刀之足,袭杀而来。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抽身暴退,闪避出院落之内,以免波及到那玄阵之中的水之谣。

呼呼

下一刻,镰刀挥空,那心智低弱的青冥毒兽亦是如孩童般,羞愤不敢,愤动而起,便是朝着那院落外的叶凉追袭而去,似不将其杀死。

便绝不罢休一般!

然而,不知是它身形笨拙,还是叶凉身形灵敏迅捷,它的那些看似暴戾的进攻,在叶凉的闪身下,皆是被躲避而去。

相反的,还时常遭受到叶凉的反击,颇显狼狈。

如此几番下来,那抽身退至一旁的叶凉,亦是心念微动:“看来,这毒兽虽然拥有着不俗的力量,但是其心智却是极低。”

“对力量的把控更是孱弱,如此倒是并不可惧了。”

毕竟,在两者实力相差不是太大的情况下,一个是空有力量,而不能完美的使用出,和力量虽不强,但却能完美使用而出,那必然是后者占有优势了。

更何况,眼下的前者,心智还如此不成熟。

这般差距,自然更加被拉开了。

想及此,叶凉玄拳之上紫金之火腾绕而起,将那因进攻毒兽,而波及染至玄拳上的毒y,尽皆燃烧蒸腾殆尽后。

他那金漆浇铸,且有九玄炼天火环绕的玄拳一握,仗着飘逸轻灵的身法,主动朝着那毒兽袭杀而去,似要硬生生的将其打落。

嘭嘭!

下一刻,在叶凉那诡辩莫测的轰袭下,那苍穹之上,只见得无数的火光在那庞大的毒兽身上不断的炸裂而起。

溅出点点星火、灼烧了那异兽的软躯。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窦金花看得那似被叶凉彻底压制,一拳又一拳的凌虐的青冥毒兽,亦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是不知道青冥毒兽的短处,但是在他看来,那毒兽身上所携带的毒,足以弥补这短处。

毕竟,那毒性凶厉,哪怕主动上前沾染到,都是麻烦至极,甚至可威胁到一些孱弱的玄君。

可是,不知为何,叶凉竟然不惧那毒,这着实大大的出乎了窦金花的预料。

眼看得那青冥毒兽被残虐的遍体鳞伤,窦金花那整个心都是在滴血。

片许之后,在那不住的哀嚎声中,他终是忍受不住,跨前一步,额前青筋暴起,喝语道:“叶凉,老朽要你的命!”

唰!

此语一落,他身形陡然飞掠而起,在那毒兽嘶吼间,飞掠入那毒兽的喉中,似彻底与那毒兽融合成了一处。

下一刻,青邪之光涨起,那青冥毒兽绵软的身躯之上,似开始蜕变,那软躯尾部,似有着诡异的双足生出,脚踏大地。

与此同时,那锋利的镰刀之下,亦是软躯爆裂而开,似生出如碧绿人手一般的双掌,与那镰刀虫***相辉映。

这两刀、两掌,挥舞于半空之中,倒是古怪至极。

随着这双掌双足的伸出,那无数的坚硬外壳亦是从那毒兽的软躯之外凝结覆盖而起,似将整个躯体都是包裹着了铜墙铁壁。

至于那些原来的无数触角,则在这一瞬化为了无数尖刺,围绕其外。

如此外态变化而成,那窦金花的老皱脸庞亦是出现在了那青冥毒兽的头部,他看向叶凉狰狞而语:“叶凉,如今,我与青冥毒兽合为一体。”

“非但有了青冥毒兽的力量,更有了老朽的智慧,现在”

话语微顿,他那面庞之上,似充斥着羞愤的杀意,狠语:“我看你怎么死!”

说及此,他那与毒兽融为一体的庞大身躯,亦是飞掠而起,灵活的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感谢晓雨班长、摔不碎的玻璃心、没了热情、冷暖自知、三千年之后、速冻果蔬卖菜郎的打赏

第318章 送你去黄泉做梦

“好快!”

似未料到窦金花竟然还有此一手,叶凉脸面微变,亦是快速的运转玄力飞身躲闪。

然而,有了窦金花的融入,这青冥毒兽的反应、力量掌控都是上升了不少,令得那叶凉有时都是难以躲避,只能以身硬抗。

如此几次,叶凉亦是直接顿住身形,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凝实而现,似要展现那龙皇峥嵘一般,霸道喝语:“既然不能躲,那就战!”

他黑眸之中金纹荡漾,长袍猎猎作响:“我倒要看看,你这不人不兽的东西,能强至几何!”

话语一落,他亦是以极为蛮横霸烈的姿态,冲身而起,对着那青冥毒兽轰袭而去。

嘭嘭!

下一刻,那苍穹之上,一道看似渺小却透着无双之气的身影,与一道透着毒煞之气的庞大兽影互相杀伐攻掠着,带得那轰击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苍穹上激烈战斗之时,那俏皮的言鸢亦是走入那院子之中,似丝毫不惧院子里的毒雾,走至那彼河剑旁,轻易的将那束绳击退后。

她对着那水幕出语,轻轻问语道:“水姐姐,你在么?”

“我和小叶子,来救你了。”

嗡!

似是听得了那言鸢之语,那彼河剑嗡鸣一声,亦是将那剑光屏障散去。

与此同时,那覆盖着的水幕亦是同样缓缓褪去,露出了那水之谣静立,且安然无恙的倩影。

看得这一幕,那言鸢轻点葱首,似聪明般的说道:“嗯,我果然猜的没错,水姐姐没事,只是想故意让小叶子来救的。”

水之谣听得她那童言无忌之语,清冷的玉面之上似有一抹极浅的酥红浮现。

而后,她似轻瞥了言鸢一眼后,便莲步踏出,似打算上前,助叶凉将那窦金花给斩落。

“哎,水姐姐你干嘛呢。”

言鸢看得她那要动的身形,亦是立刻上前将其拉过,道:“你该不会想上前去帮小叶子吧。”

于言鸢此语,水之谣侧转过螓首,看向她,似在无声而问:不应该么?

言鸢看得水之谣那反问之态,亦是摇了摇葱首,道:“水姐姐,你应该知道小叶子的性子,他不喜欢凡事靠别人。”

我岂会不知,他那执拗的性子,就他这脾性,才会让素来坚定的我,犹豫不决,不知何时该相帮

心疼低喃一语,水之谣螓首轻抬,凝望着那苍穹上的身影,温柔吐语:“这般的他,让人心疼”

让我忍不住相帮。

“我明白水姐姐的心。”言鸢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这一次,水姐姐就相信言鸢吧,小叶子他能行的。”

“何况”

话锋一转,她说道:“水姐姐,你待在此地那么久,为的不就是让小叶子来救你,好体会一下,小叶子对你的关心嘛,你若是这样就上前帮忙,这可就功亏一篑了哦。”

“你怎么知道,我想他对我的关怀。”水之谣轻吐语。

“因为以前我阿爹忙的不关心阿娘的时候,我阿娘就是这般做的。”

言鸢那小脸之上露出天真浪漫的笑容,看向那似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涩的水之谣,道:“所以,水姐姐不用因此而害羞,言鸢不会拆穿你的。”

她伸出葱指,似个小大人般,老神在在的说道:“相反的,言鸢还会帮你的。”

“嗯?”

水之谣轻语而问。

“首先水姐姐,你既然要想小叶子那木头关心你,那你就需要表现的柔弱一点,不然你又强身上又没伤,就很难让人关心了。”

言鸢似点着葱指,指导道:“所以,你要学我阿娘,故意让自己受伤。”

说着,她看向那似有困惑的水之谣,道:“哎呀,很简单的,水姐姐压制自己的力量,把这些毒雾吸入体内一些,弄得病恹恹的就好了。”

水之谣闻言黛眉一蹙,似有些犹豫,该不该这般诓骗叶凉。

“水姐姐,你就听我的好了。”言鸢摇着她的玉臂,伸出一根葱指,道:“我们就做这一次,就一次。”

“不然的话,这机会可就白白浪费了呢。”

“那好吧。”

水之谣那本就有些期许的心,在言鸢那煽风点火下,亦是答允。

而后,她收敛力量,将那毒雾吸入体内,亦是令得那如玉般的面颊之上,浮现些许病态的白,似有疾病缠身一般。

气息萎靡而孱弱。

“嗯,那第一步就算完成了。”

言鸢满意的拍了拍手后,她拉了拉水之谣的素纱袖摆,道:“第二步,就是水姐姐装成受伤虚弱的样子,倒在地上。”

“为何要倒于地上?”水之谣轻启粉唇而问。

“看来水姐姐,果然不太懂男女情/爱之事呀,怪不得,连言鸢都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互相喜欢,你们都没在一起呢。”

言鸢率真的说了一语,说的水之谣柔心微动后,她撇了撇小嘴,自语感慨:“看来以后言鸢得多帮你们了。”

“毕竟,小叶子那木鱼可没那般容易开窍呢。”

一语至此,她拍了拍小手,解释道:“是这样的,如果倒在地上呢,那小叶子来了,就会抱着你走了,这样的话,这次‘受伤’才算是真的值当了。”

水之谣听得言鸢之语,惨白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淡笑:“倒是个人小鬼大的丫头。”

“这都是我阿娘在对付我阿爹的时候,我学来的。”

解释了一语,言鸢看向那展颜而笑的水之谣,道:“水姐姐,你快听我的躺下吧。”

“不过”

她正欲拉着水之谣倒地而躺时,亦是微微皱眉,道:“地上有些脏,应该”

“有了。”

似陡然想到了什么,言鸢快速拿出些半虚无的青虚天藤,放于地上后。

她拍了拍手小手,满意道:“这样就行了。”

说着,她亦不顾水之谣愿不愿,便是将水之谣拉倒在了地上。

如此做完,言鸢似个小大人般站起,点点葱首道:“接下来,就等着小叶子那家伙将那老头收拾掉,下来抱水姐姐去成亲啦。”

“胡闹。”

于她这打趣之语,水之谣嗔怪了一语,却是破天荒的未有清冷之意显现。

在她们谈语间,那苍穹之上,叶凉在良久的硬憾之下,亦是身上多了不少的伤痕,鲜血沾染,衣衫略显褴褛下,倒似有着几分狼狈。

而在他对面的不远处,那窦金花庞大的身躯之上,伤痕遍布,似不比叶凉要好到哪去。

甚至于,一些坚硬的夹克都是被叶凉给轰碎了不少,连他身躯的一镰刀足都是被硬生生的给轰断一只。

“该死的,没想到这青冥毒兽第一次融合,竟然还有着抵抗的意识!”

窦金花眼神y翳的看向那对面的叶凉,心中低喃:“害得老朽未能彻底控制这股力量,反倒还是被这小畜生给压制了!”

“待得老朽此次归去,定要将这青冥毒兽的意识抹去,彻底为老朽所控,至于现在”

话语微转,他那陷入兽身之中的毒煞面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杀意:“就让老朽,先将这烦人的小畜生,宰了再说。”

咿!

杀念于此,那青冥毒兽陡然仰天长吼一声后,其陡然低头,对着那叶凉张嘴喷出了一道凝实的可堪比玄光的青毒之雾。

那毒雾似如海潮,瞬间席卷至叶凉的周身,将其包裹而进,且挤压、侵蚀般的,要将叶凉给彻底溶蚀入了毒雾之中,泯灭而去。

“这些毒雾倒是比院子里的还要深重、凝实!”

叶凉周身九玄炼天火腾绕成一圈屏障,将其包裹住,抵御着外面那凝实的毒雾侵蚀、压迫。

“叶凉小儿,能死在老朽的西浊毒雾之下,你也应该瞑目了!”

窦金花边说着,边控制着青冥毒兽,源源不断的对着叶凉喷着毒雾,使那围绕叶凉的毒雾越来越凝实。

显然,他亦是看出了叶凉那火的诡异,打算持续喷雾,好活生生将叶凉困于其中,彻底耗死。

地间,水之谣黛眉微蹙,似欲起身:“凉儿有危险,我必须去帮他。”

“水姐姐,你就放心吧,这点事,小叶子解决的了的。”

言鸢将其按了回去后,她转而看向那窦金花,葱指轻点下颚,撇嘴道:“不过,这家伙的确惹人烦。”

“算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帮帮小叶子吧。”

一语至此,她看向那蠢蠢欲动的水之谣,提醒道:“水姐姐,你可千万得忍住,你若是一旦动了手,可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如此认真的交代完,言鸢终是不再犹豫,其小脚踏前一步,双眸之中紫金之纹微显,小手轻扬而起,似打算对那窦金花出手袭掠。

半空之上。

此时的窦金花还不知危险将至,反倒老皱的脸面之上,尽是得意、傲气神色。

他看向叶凉,挑衅的激语而笑:“啧啧,什么北凉妖孽,什么战神之子,都是狗p,今日,还不是一样,要死于老朽我之手,成为老朽的垫脚石。”

他那毒煞的老脸之上露出了几分伪善,道:“小世子,你放心,待你死了,你的女人,我会好好替你养,替你好好待她的,哈哈哈。”

就在他放肆而笑时,一道虚空之鞭陡然飞掠而来,抽在了他那庞大的躯体之上,抽的窦金花身躯一震,玄力一震。

那力量瞬间萎靡了一下。

唰!

就在此时,那叶凉抓住机会,陡然召回了那彼河剑,而后,他眼眸一凛,以九天炼玄火裹身,极为迅速的冲出那毒雾之中,闪身来到那毒兽之前。

紧接着,叶凉无半点犹疑,抬起那彼河剑,便是一剑狠劈而下:“老贼,让我送你去黄泉做梦吧!”

第二更

第319章 我知道,你终会来

撕拉!

下一刻,那无双的剑气,袭掠而出,瞬间便是割裂了那青冥毒兽的庞大身躯。

仅仅片刻,那青冥毒兽的割裂之处,便是有着滔天的玄光席卷而出,彻底将那哀嚎的毒兽淹没、爆碎开去。

嘭!

毒兽被灭、毒雾消散,那一道孱弱的狼狈身影亦是从半空之中跌落而下,重重的撞于地间。

震起点点尘埃。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持剑缓落于那窦金花身前。

而后,他看向那遍体鳞伤,似奄奄一息的窦金花,彼河剑缓抬而起,冰冷吐语:“时辰到了,该送你上路了。”

面对叶凉的话语,窦金花老脸之上似安静赴死般,问了一语:“能不能告诉我,你那究竟是什么火,为何可挡得住老朽花费半生所研制出的西浊毒雾。”

“忘了告诉你,我除了会修玄,还会炼药。”

叶凉神色冰冷的吐出一语后,他不顾窦金花惊愕难当的神色,继续道:“很不巧,我的药火,便是所有药火之中,最上层次的九玄炼天火。”

“专克你这种y毒之物!”

这就是相生相克的天性,纵使一物毒性再强,终究有另一物可轻易克之!

“原来是这样!”窦金花双目大睁,嘴中吐血,似有不甘:“老朽不甘心啊”

在他看来,若非叶凉的火刚好克制他的毒,他是不会输的。

若不输,他的崛起之路,亦会继续一帆风顺下去的。。

可惜,这一切,终究是晚了。

面对窦金花的不甘之语,叶凉那俯视着他的双眸无半点情感波澜,道:“当你出言不逊于她,以及妄图镇压于她之时,你就注定了要死。”

“纵使,你有万千不甘,结果也”

一样!

“撕拉!”

此语一落,叶凉亦是不带半点犹疑,直接彼河剑一挥,无情的割裂了窦金花的脖颈,带走了他最后的一缕生机。

随着窦金花的彻底死去,那玄阵无人所控亦不再主动镇人、至于那稀薄的毒雾,亦是不再凝聚于院内,轻荡飘散,被天地稀释的毒性骤减。

感受至此,叶凉亦是缓缓将彼河剑重归于背脊之上。

而后,他下意识的转身转头,朝着那院落之内望去,这一望,他亦是直接看到了那倒于地间,似有些半昏迷的水之谣。

不好

心头一颤,叶凉看得此景,亦是快速踏步而过,来到言鸢的身旁,将那倒地的水之谣抱于怀中,关心问语:“你没事吧?”

感受到叶凉那胸膛的温暖温度,水之谣伸出玉手环绕过他的脖颈,如雪的脸颊之上浮现一抹欣慰的倾城笑颜后。

她似虚弱般的檀口轻启,道:“我就知道,你终会来。”



心房似一颤,叶凉看得怀中的佳人儿,心疼的问语道:“为什么,不反击?”

他明白,以水之谣的实力,若想反击,应当很轻松,更不应中这毒雾,导致娇躯孱弱了。

面对叶凉的问语,水之谣略显浮白的粉唇微弯,螓首依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道:“因为,有你在”

那一语,好似这片天地,只要有他在,她便安心,她便万千不惧。

闻言,叶凉看得这眷恋般的依于他胸膛之上的水之谣,白皙的脸颊之上扯出了一抹淡笑:“什么时候,我们的水姑娘,也这般傻了”

水之谣听此语,温婉一笑,似个美/娇妻一般,依靠在他的怀中,口吐兰香:“有你在的时候。”

那一刻,叶凉抱着这清冷的佳人儿,似回到了当年,与白洛水亲密无间的日子,令人依恋。

那一瞬,苍穹之上晚霞铺洒于这对璧人的身上,似映着这令人羡煞的无边美景。

待得晚风吹徐而过,吹起水之谣那缕缕泼墨青丝,撩动起叶凉那尘封的心。

“凉儿。”

水之谣依恋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轻柔吐语:“我们回家吧。”

那一语,好似娇妻与自己相公的柔语,亲昵却不腻的柔语,充满着甜蜜与幸福。

似如日落而息的夫妻,归家一般。

“好。”

叶凉点了点首,道:“等我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我们就回家。”

一语至此,他抱起她的娇躯缓转过身,看向那倒在泥瓦之中,狼狈而难以动弹的叶楚南,缓步而近。

于叶楚南的身前站定,俯视而淡漠的望着叶楚南。

“叶凉,你你想做什么!?”

叶楚南看得目光如死水般,俯视着自己的叶凉,心生惧意,道:“我可告诉你,你我身上都流着北凉王府的血,你不能杀我!”

显然,当他亲眼看到了叶凉这疯子杀了窦金花后,他亦是真的生出了惧意。

“当你做这些恶事的时候,有曾经想过,你我身上都流有北凉王府的血么?”

叶凉一语说的叶楚南语塞后,他看向面有惧意的叶楚南,道:“你放心,今天看在你身上流淌着的血的份上,我不会杀你。”

“不过”

话语微顿,他脸颊之上,泛起一抹寒意:“那一天,我说过,你欠我一个巴掌,现在是时候还了。”

这一语,亦是令叶楚南瞬间便是想到了,他当着叶凉的面,撬其墙角,要与周薇在一起之事。

旋即,他压下心中畏惧,保持着风度,道:“这一巴掌是我欠你的,你想打,便打吧。”

“叶楚南,你倒是能伸能屈,知道此时一巴掌可以保全一条命,就甘愿受下,而非如之前一般,要打要杀了。”

一语点破其心,叶凉看向叶楚南那躲闪的眸子,森冷道:“之前,你欠我一巴掌,现在,你却欠我一巴掌,加一条命。”

“叶凉,你这是要出尔反尔!”叶楚南脸色一变。

“当你对她出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出尔反尔对我来说,便不是不可能的事!”

叶凉杀意滕涛的吐了一语后,他不顾叶楚南的色变,抱着水之谣,道:“不过,你应该庆幸,现在还没到杀你的时候。”

他清楚,现在杀了叶楚南,叶鸿定会疯魔,到时叶鸿一疯带起南云王府、南祁皇族,便会给北凉王府带来灾祸,这非他所愿。

所以,他要做一件,可让叶鸿这老狐狸半崩溃,却又不得不强忍下的事。

想及此,叶凉看向那似有几分松气的叶楚南,眼眸一凛道:“如此,就让我先在你身上收一些利息吧!”

嘭!

当得此语一落,他那脚无半点犹豫,直接轰踏在了叶楚南的小腹之上,玄力席卷而开,直接冲入叶楚南的躯体之内,将其玄府轰碎的干干净净。

“啊!叶凉我要杀了你!”

叶楚南感受到玄府被破,成为废人亦是青筋暴起、面色涨红的溢血吼语:“父亲,救我!!!”

咻!

不知似受到感知,还是本就刚好赶到,那数道流光飞掠于此地之时,一道滔天的凶煞之语,亦是于此地传荡开来:“孽畜,敢伤吾儿。”

“吾要你血债血偿!”

第三更

第320章 你配么?



老狐狸,终于是来了么。

叶凉白皙的嘴角缓缓翘起,他看向那怀中似欲落身,将麻烦解决的水之谣陡然吐语:“别动。”

这一语,亦是令得那本欲下身的水之谣动作停滞在了那,似乖巧的被叶凉抱着。

叶凉看得她那难得温润如水小女人的模样,那有棱有角的青俊脸颊上浮现一抹淡笑:“今天,我要抱着你回家,至于别的事”

“交给我,便好。”

那平静的话语,似有着别样的玄妙之力,令得水之谣美眸望得神迷,亦使得她提起的战意归心而去,难以出言拒绝。

“好。”

轻吐一语,她螓首轻触于他胸膛之上,琉璃般的眸子轻动:有你在,真好

其实,如今的这神府九界,实力超过叶凉的人不知多少,能像此刻这般护住水之谣的亦是大有人在。

但能够让水之谣有这般感受,能够吐出此语的,亦只有叶凉了。

所以,这天地之间,只有叶凉在的时候,于她来说,才是真的好。

就在水之谣心神微动间,一旁的言鸢点着葱首,对着叶凉赞语道:“嗯嗯,不错,像个男人,姐姐看好你。”

面对言鸢的夸赞之语,叶凉淡淡一笑,抬首看向那即将飞落的流光,道:“走吧,去会会这老狐狸。”

说着,他亦是抱着水之谣,带着言鸢,在叶楚南的怨恨目光下,踏着步伐,走出了院子,来到了那院落前站定。

似就这,等着叶鸿杀上门一般。

咻咻!

待得片许之后,叶鸿等人的流光落于此地,那叶鸿亦是跨前一步,煞气滕涛,喝语道:“小畜生,你把我儿怎么了!?”

他这一语刚出,那泥土、瓦堆中的叶楚南亦是扯着嗓子,如疯魔般喉间青筋暴起,喊语道:“父亲,杀了他,杀了他,他废了我的玄府”

“废了我的玄府!!!”

轰隆!

当这撕心裂肺的嘶吼之语,传荡入叶鸿的耳畔之中时,那叶鸿心中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是愣在了那里。

那跟随叶鸿而来的诸将,亦是难以置信的看向那面无波澜,抱着水之谣,似无半点瓜葛一般的叶凉,心潮澎湃:“他他竟然把大少爷的玄府给废了?”

这太凶厉了吧!

轰!

就在诸将心头潮涌之时,那叶鸿周身玄力直冲斗牛,煞气滕涛如云,双眸之中血丝攀爬而起,死死的盯着叶凉,一字一顿道:“畜生,我今日,便代你父”

“教教你,何为做人!”

叶鸿!!!

似是听得了何等激怒之语,叶凉那原本平静的双眸,陡然金纹凝现,连那抱着水之谣的手,都是一紧。

他牙关暗咬,杀念涌动于心,凝视着叶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语:“我父亲之名,你配提么!”

那怀中的水之谣,似从未感受到过叶凉这般深重的杀意,美眸似有担忧的望着他:凉儿

“小畜生,配不配提,你又有何资格说!”

叶鸿眼眸微眯,杀机四溢:“就让我今天将你这妖孽之名,打回原形,好让你去你父坟前忏悔认错。”

轰!

此语一落,他亦是不带半点犹疑,踏地而起,便是对着那叶凉霸烈的轰拳而去。

那一瞬,天地之力潮涌,似连那云卷都是被其拉扯而下,朝着叶凉轰下。

显然,这一拳,叶鸿是下了真正的死手了!

怀中,水之谣感受着那裹挟着滕涛杀意,带着凌冽劲风袭杀而来的叶鸿,亦是心头泛起一抹寒意:“我与他的时辰,又岂能受你所扰。”

轰!

就在她欲趁叶凉不注意,对叶鸿动手之时,那苍穹之上,陡然一道苍邃的身影蛮横的落于他们身前,震起万千尘土。

而后,那道身影无半点犹疑之态,玄拳一握,便是对着那凶狠轰击而来的叶鸿,霸烈的一拳轰出。

那一拳,玄力雄浑,似裹挟着炽烈雄狮之威,狂猛而暴戾,令人心悸。

吼!

那一瞬,众人似看得一头赤焰绕身的滔天火狮,脚踏大地,仰天狂吼,令得这大地都是震颤了几分。

嘭!

下一刻,那两道玄拳相击,叶鸿的整个人都是倒s而出,狼狈的在地上划出两道又深又长的划痕之后,又重重的撞断了树棵参天巨树,才堪堪停落下来。

“噗!”

待其稳住身形,他亦是手按胸膛,一口鲜血,直接喷涌而出。

鲜血挥洒于地、染了尘埃,红了草木。

“六爷!”

诸将看得他那受伤的狼狈模样,亦是快速上前关心而语。

面对他们的出语,叶鸿却无心回语半点,他抬起头,擦拭去嘴角的血迹,看向那站于叶凉等人身前,着长袍,滔天火炎绕身,看似苍老清瘦。

却大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狂霸之气的老者,亦是神色微凝。

待得火光渐渐褪去,彻底露出那老者的真正模样,叶鸿终是忍不住,沉声吐语:“父亲!”

什么!?是北凉王!?

诸将听此语亦是纷纷转头一看,这一看亦是看得他们心中齐齐打鼓,似有些慌乱。

咻咻!

就在此时,苍穹之上又是数道破空之声响起,那叶延、叶珠芳以及叶无峰等人亦是纷纷赶至此地。

言鸢眼看得众人皆落于此地,亦是了然般的点了点葱首,道:“怪不得,刚才叶延小哥儿,忽然不见了,原来是被你派去请外援了。”

“面对这样的老狐狸,若不准备些后手,岂对得起他的精心筹谋。”叶凉神色淡漠的凝视着那不甘之色,溢于言表的叶鸿。

“嗯。”

言鸢点了点首,应语了一句话,她那俏脸上,露出了一抹调皮的笑意:“看来老狐狸这才栽在你这聪明叶手上了。”

就在她赞赏之时,那水之谣亦是伸出玉手,似心疼的轻抚上他那似历尽艰辛,而略显消瘦成熟的面颊,美眸轻动如水:凉儿,你长大了

这一心语,亦是饱含了她对他的心疼。

她难以想象,究竟要经历多少艰辛挫折,担负多少压力。

才能从当年那意气风发,多为锋芒外敛,做到如今这般,虽同样有意气风发之时,却多为锋芒内敛,稳步而行。

每一步都好似如履薄冰,行得心惊r跳,只能尽量藏芒于心,以待时机。

如今的水之谣忽然,有那么几分理解,他为何不与自己相认了。

她螓首轻抬,这般轻触着他的面颊,心中波澜微起:“或许你,真的背负着太多太多。”

第321章 反将一军

“怎么了?”叶凉看得水之谣那玉面之上,泛起的别样情感轻吐语。

“没。”

水之谣轻吐出一字,便再未语,仅是视众人于无物般,看着他的脸颊,似生怕下一瞬,便看不到了一般,久久无法移去视线。

叶凉看得她似玉面微有波澜之感,似看穿她的心房般,淡笑着道:“别想太多了,其实没那么压力大。”

其实,他怕水之谣的这种目光,他犹记得每当水之谣这般看他的时候,都生出帮他的心绪。

这种心绪,一旦蔓延滋长,或将一发不可收拾。

到得那时,或许会引起叶擎天、瑶止等人的警惕,那般于她只有害,而无半点利。

所以,叶凉努力做出轻松之态,以松宽水之谣之心。

在叶凉二人心神相交间,那周身赤炎不减的叶凉,亦是冷哼出语:“哼,在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么!?”

他凝视着叶鸿,那沧桑的眸子之中玄锐之气迫人心神:“在我北凉城外,你就敢袭杀凉儿,你当真是其心可诛!”

“父亲。”

叶鸿忍着伤,踏前一步,道:“是凉儿先害楚南在先,我才出手教训。”

他面有腾怒之意,道:“你可知凉儿将楚南的玄府给废了!?”

什么!?凉儿将南儿的玄府给废了?

那站于一旁的叶珠芳、叶无峰等人心头齐齐一震,似有些难以相信。

与此同时,那叶楚南亦是狼狈至极的从那土堆之中爬出,一改之前凶厉愤怒,朝着叶烈极为委屈、凄惨的伸手哭喊:“祖父,你要为南儿做主啊!”

那一悲惨模样,亦是令得叶烈那心头一颤。

“父亲,你看到了么?看得楚南如今的模样了么?”

叶鸿趁机义愤填膺的指手说道:“这一切,都是这孽子造成的,难道父亲,到得如今,还要维护于此孽子吗!?”

“呵”

面对叶鸿那愤愤不平的模样,叶凉白皙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冷语道:“六叔在说此语之前,难道不应该问问自己的好儿子都做了什么么!?”

“不顾手足情义,先是要谋害我未婚之妻,后是要夺我性命,难道”

话语微顿,他从叶凉身后,缓踏而出,双眸凌厉如刀,直s叶鸿:“我还当任其宰割不成!?”

什么?要害水姑娘,害凉儿!?

叶烈、叶无峰等人听得此语,无不纷纷心中惊骇。

紧接着,众人亦是下意识的便朝叶凉怀中的水之谣望去。



这一望,亦是望得众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那玉面苍白之色,可不就是受了伤才有病态?

那叶烈更是脸面微变,彻底转身而过,跨步上前,拱手道:“水姑娘,你没事吧?”

他心中对水之谣的身份,可是猜的通透,这要是水之谣当真有半点事,惹得其动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此,他又怎能不忧。

面对叶烈的问语,水之谣那略显浮白的唇角微动,似答非答的吐出一意味深长之语:“北凉王秉公处理即可。”

“水姑娘放心,叶烈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烈拱手说了一语后,他回转过身,看向那面色微沉的叶鸿,喝语道:“逆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于他的质喝之语,叶鸿还未出语,那被将领扶起的叶楚南,亦是辩驳道:“祖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我自己这小阁楼饮茶,水姑娘是后来自己来的。”

他这一语落,亦是令得那叶鸿脸色一变:不好,完了!

果然,当得叶鸿语落之时,叶凉那白皙的面颊之上,亦是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侧转过身,看向那被诸将扶出的叶楚南,问道:“你说,这里是你自己的小阁楼,是她主动闯进来的,对么?”

“不错。”叶楚南道:“是她自己闯入院内,我并未对她如何。”

“嗯。”

似了然般的点了点首,叶凉双眸陡然一凛,喝语道:“那么,我倒想问问,你这普通的小阁楼,为何要布下此等恐怖的玄阵、毒雾!?你”

“意欲何为!?”

“我”

叶楚南似没想到自己的辩驳之语,竟反被叶凉抓了辫子,一时亦是难以出语。

“说不出了,是么?”

叶凉吐了一语后,他神色肃然,冷声道:“那我来替你说!”

“你是想在此地,布下此等凶厉之局,待我之未婚妻水之谣入院之后,以镇压于她,好于你行不轨之事”

一语至此,他陡然踏前一步,霸道气势由身而散,双眸慑人直视叶楚南,*语道:“是也不是!”

似是被叶凉这凌然的气势所慑,叶楚南下意识的便倒退了几步,颤声道:“不不是”

“呵,若不是,那你告诉我,你这别院里的毒雾、玄阵是拿来作何的?”

叶凉质问一语后,他神色淡漠,嗤笑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是用来防别的强者来北凉闹事的。”

于这点,不用叶凉说,在场众人就不会信。

毕竟,有几个强者敢当真来这北凉城闹事?

纵使来了,那也应该是直奔北凉城,而非跑到这城外的偏僻之地,寻衅滋事,做无用之功。

面对叶凉的质问之语,叶楚南亦是神色微闪,强撑着底气道:“那只是我在做一项试验”

“呵”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笑道:“什么试验,需要堂堂北凉王府的天才世子,勾结邪毒之辈窦金花来做!?”

什么!?金花老人,窦金花!?

叶无峰、叶珠芳等人听得此言皆是面色一变。

于窦金花之名,他们听得不少,但听得都是一些恶名,一些j邪祸乱事迹。

如今知晓叶楚南勾结窦金花,他们又怎能不惊?

旋即,那叶烈则是踏前一步,问道:“凉儿,你说什么?楚南勾结了金花老人?”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瞥了眼那边躺着的窦金花尸体,道:“那老头的尸体就在那,祖父过去一看便知。”

“若是诸位不信,还可对比一下那金花老人身上的毒,还院内那些未散的余毒是否一般。”

这一语,亦是彻底将叶楚南给将了死局,令得他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慌了神。

闻言,叶烈、叶无峰等人亦是纷纷朝着那窦金花的尸首看去。

这一观,他们亦是齐齐色变,那躺着的尸体,不是金花老人窦金花,还道是谁?

与此同时,那叶鸿的脸色都是y沉的可滴出水来。

他牙关紧咬,于袖袍之下的手,更是捏的泛白,目光y狠无比的盯着叶凉,心中恨意深重:“好你个狡猾的小畜生!”

“早知如此,今日,我便不应对付水之谣,而应直接藏于此将你给宰了!”

第322章 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原本,叶鸿是打算让窦金花和叶楚南来处理此事,他于王府之中,幕后指使,可进可退,却是未料到这一切终究是被叶凉给打乱了。

如今,叶楚南一句错,便令得叶凉可环环逼问而上,最终导致叶楚南其后步步错,连得他这做父亲的,都是无法挽回。

可以说,这一次,叶鸿是真正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令得叶凉和水之谣的关系因此事更进了一步,为其做了半件嫁衣。

如此,他又怎能不更加气恨!

“畜生!”

就在叶鸿心中恨念大起之时,叶烈猛地拂袖,对着那叶楚南,喝语道:“你还有何话说!?”

“啪!”

于此质喝之语,叶楚南还未出言,那叶鸿便是闪身而过,一巴掌抽在了他的面颊之上,将其抽的狼狈倒地。

而后,叶鸿踏前一步,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骂语道:“孽畜,你竟敢背着为父做出此等歹毒之事,你的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么!?”

“父亲我”

叶楚南倒于地上,捂着脸,似想辩驳。

“闭嘴!”

冷喝一语,叶鸿似大义灭亲般的喝语道:“你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凉儿毁你玄府,亦是轻了。”

他伸出手,指着那叶楚南,斥语道:“从今天起,你给我去寒山楼面壁思过,无我允许,永不得寒山楼!”

语落,他亦不给叶楚南多语的机会,直接一挥袖袍,对着那诸将道:“把这逆子给我带去寒山楼!”

“诺!”

那些将领拱了拱手,亦是快速的站出,将叶楚南直接架起,不带半点犹豫的,便朝着北凉王府飞掠而去。

似生怕被谁喝阻一般。

待得叶楚南被带走,叶鸿亦是转身对着叶烈拱手道:“父亲,孩儿教子无方,还请父亲责罚。”

呵真够毒的!

叶凉看得这一连串戏,演下来的叶鸿,亦是心中冷笑:“竟然为了保全自己,连亲生儿子都是牺牲了,叶鸿,你这是真正的蛇蝎心肠啊!”

此时此刻,叶凉对叶鸿的警惕之心,更是提升了不少。

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一个连自己儿子都能够‘吃食’的人,那心心机已经阴狠深层到旁人难以企及的地步了。

此等歹毒之人,才是最恐怖的对手。

“哼!”

面对叶鸿的这一果决之举,叶烈亦是冷哼一声,转而看向叶凉和水之谣,问道:“你二人,觉得如何?”

“祖父看着办吧。”

叶凉清楚,如今北凉外患群起,并不是最佳对叶鸿动手的时机,叶烈更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断臂膀,挑起内讧,让外人有机可乘。

所以,他亦是懒得多逼迫,毕竟,再怎么逼迫,叶鸿终究不会死。

何况,该拿的利息,叶凉已经拿了。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得自己成长了,再亲手取了叶鸿的头颅,去拜祭他那枉死的父亲!

想及此,叶凉亦是对着叶鸿冷冷抛下一语后,便不再犹豫,抱着那水之谣便是踏步离开了:“六叔,你送上门的那些将领,我收下了。”

面对他这一语,叶鸿虽然心中有几分猜测,但却难以发难,只能硬生生忍下,目光阴狠的看向叶凉行去的背影:小畜生,今日之债,他朝,我必要你拿命还!

就在叶鸿心生恨意间,那才走出几步的叶凉似凑巧般的遇到了,那似是找到玉簪而归来的顾清凝。

与此同时,那顾清凝看得这迎面而来的叶凉几人,亦是顿住身形,似讶异出语:“叶凉你怎么在这?”

说及此,她似看到了那叶凉怀中抱着的水之谣,俏脸一变,踏前关心道:“水姑娘,你怎么了?”

面对她这上前的关心之举,叶凉下意识的便倒退了一步,避开她伸出的手,紧接着,他将那水之谣暂且放下后。

啪!

他陡然跨前一步,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顾清凝的玉面之上,那力道之大,令得那顾清凝的清润玉面,直接多了五个指印。

殷红的鲜血,更是直接于其那被甩转过去的侧脸嘴角处,流淌而出。

如此做完,叶凉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语调冰冷,道:“本来,今天我本应该宰了你,为她报仇。”

“但,念在你屡次帮我的份上,我今天放过你!”

他不傻,纵使顾清凝伪装的再好,他亦清楚,此事和顾清凝绝对脱不了干系。

“噗嗤!”

一语至此,叶凉手中陡然多出一柄匕首,而后,他无半点犹疑,狠狠的刺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利刃入肉,殷红的鲜血直接溅射而出。

甚至有几点,溅的远了,都沾染到了那本还羞愤的顾清凝的面颊之上。

“凉儿。”“小叶子。”

那叶烈、叶无峰等人看得他这胡来之举,亦是纷纷关心的踏前,想来查看他的伤势,那水之谣更是第一时间,素纱轻动,踏前欲为他疗伤。

“没事。”

叶凉伸手阻拦了水之谣之举,他看向那回转过脸,愣望着自己的顾清凝,道:“现在,我把我欠你的债,都还给了你。”

“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那话语似轻似重,直直的震颤入顾清凝的心中,震的她心死如灰。

直到此时,那叶烈等人才是明白,叶凉非胡来行径,而是彻底以此与顾清凝划清界限。

嘭!

待得如此做完,叶凉亦不管伤痛,将那利刃拔出挥于地间,震起点点碎土后。

他不带半点犹豫,将水之谣背起,便是一步一踏,朝着远方行去。

那一刻,夕阳照拂,似两道相依相恋的身影,心如一体,化为一道,随阳远行,印刻成那夕阳之下的一道美景。

那一瞬,他面容坚毅,如无边锐芒,踏前而行,保护着他那身后的人儿,似万千难挡,而她

虽于他身后,却是不顾自身毒伤,散发着玄力,为他努力疗着伤。

只心系于他。

这一片天地,他身护于她,她独念着他,沧海桑田,黄泉难变!

待得叶凉二人渐渐行离,顾清凝从余愣之中缓过,在瞥了眼那叶凉等人离去的背影后。

她垂首看向那插在地上,还淌着血的匕首,目光之中恨意弥漫:叶凉,你欠我的,何止这一刀便能还!?

我告诉你,你必须用你此生来还!

想及此,她那俏脸之上,有着几分狰狞之色:若你不给,那我顾清凝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

必毁你!

第323章 失忆丹,成?没成?

竖日,北凉城外。

叶凉、水之谣、叶蓿凝以及言鸢四人正站于几匹骏马之旁,打算出发前去白凤府。

那叶烈、叶无峰等人则是站于城门下,似欲相送,至于那顾清凝,从昨日,叶凉那一巴掌后,便不见了踪影。

在叶凉看来,应是回了洛水门,自也懒得理会了。

毕竟,他可忍别的,但着实忍不了,别人伤他身边之人,半点都不能。

“凉儿,你若真想灭白凤府,那便让祖父派人去吧。”叶烈似有些不舍:“你就别如此再远行一趟了。”

“是啊。”叶珠芳担忧道:“何况,那白凤府如今并不安全,你若这般前往着实危险,何不如待得过些时日,一切平息后。”

“再率领血贲军前往,那般会安全的多。”

她亦是清楚,如今内忧外患,血贲军自是无法外派,要坐镇北凉,所以才劝叶凉等等。

“不必了。”

叶凉拒绝一语后,他面色肃然,目光冷冽:“当年她辱我师之时,我便说了,三年期到,我必前去踏平她白凤府。”

“如今期约将近,我必要亲自前去行此诺。”

一语至此,他那星眸渐渐变得深邃,似涌动着寒潭之水,冰冷彻骨:更何况,袁盛和珂儿,还等着我去带他们回家!

“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叶烈看得叶凉那坚毅无比的目光,亦是感慨一语后,他看向叶凉和水之谣,关心道:“安全归来便好。”

显然,他能够放心叶凉去,便是因为有着水之谣的陪伴。

有水之谣在,叶凉定当无碍。

“好。”

叶凉点了点首,在与苏希柔、叶无峰等人略作告别后,便是与水之谣几人一般跨上马,踏马朝着远处急行而去。

叶延望着叶凉等人行去的背影,忽然踏前一步,喝语道:“凉弟,待你此次归来,三哥做主,替你与水姑娘举办婚宴!”

“你可定要早归啊!”

那声音悠悠传荡而开,混入那嘈杂的踏马声中,亦不知究竟有未传入那叶凉等人耳畔。

距北凉城,百里处。

一路驰骋急行的叶凉等人,亦是适当缓了速度,轻行了一段。

在叶凉的那一匹马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倩影,似于他身前,于其同骑。

“小叶子,你这是一出北凉,就本性毕露了,又抱着水姐姐,又喝着酒,整个一粗汉子嘛。”言鸢与叶蓿凝同乘一骑,道。

似是因她之语,想起了那当年与熊罡等人踏马饮酒,豪迈无比的日子,叶凉仰头饮了口酒,回忆道:“曾经,我与那些血贲军兄弟所言。”

“我这一生之想,便是踏马前行,只为那一世佳人,如今”

话语微顿,他似心头酸楚而感慨:“酒在,人在,佳人同行,可那些兄弟却是不在了。”

说及此,他又是仰头饮了一口。

“凉儿。”

感受到他心中悲戚,水之谣亦是下意识的伸出玉手,握在了他那手背之上,好似安慰。

“我没事。”

笑着摇了摇首,叶凉猛地将那烈酒抛洒于空中,而后,他手中轻剑一出,无半点犹豫便是将其劈裂,震声道:“今日,我叶凉以此酒,祭奠你等忠魂。”

“望你等不弃,如当年一般,魂随于我,前去斩首杀敌,以安你等亡魂!”

呼呼

当得这一震声语落,这一片天地,陡然吹起呼啸狂风。

紧接着,不知是幻觉,还是何,那叶凉好似看到那远处有着一批铁骑,踏马而来,带起狂沙风卷,震声喝语:“我等此生,必追随少主。”

“称帝赢名,配女饮酒!”

那当年的幽幽之语,声声入耳,直震入叶凉的耳畔、震入他的心房之中。

那一刻,叶凉等人虽是几骑而行,可在他们的身后,似跟着那百道血贲铁骑,护着他们一路行离北凉。

感受忠魂所随,叶凉亦是再无犹疑,脚下跨马,再度急行而出,那一对锐利的双眸,凝视着前方,心念微动:“这一路,前路再险,我亦会踏步而上,替你等报此血仇!”

“这一生,纵刀山所阻,火海拦路,我亦要踏至巅峰”

心念于此,他垂眉轻落目光于她的侧颜之上:守护你,这不该辜负之人!

同一时刻,遥远的擎皇宫内。

那森冷幽暗的殿厅之中,那浑身透着皇者威压的叶擎天,正站于那水晶石棺之前,那对星眸凝视着那石棺之上的叶凉躯体,久久未离。

似不知在想些什么。

“啧啧,我们的擎皇大人,不会今天又心情不好,要虐尸了吧。”

悠悠的y冷之语陡然透出,那乌鹫缓步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乌鹫,我说了,最近无事不要来吵扰我!”叶擎天面色微沉。

面对叶擎天的冷语,乌鹫y冷的面颊上,露出一抹邪笑道:“擎皇大人有命,乌鹫可不敢不从,不过”

“若是这失忆丹炼成,算不算大事?”

啪!

他一语才落,那叶擎天便陡然消失于原处,闪身至他的面前,伸出手紧扣住了乌鹫的手臂,略显激动道:“你说什么?你炼出来了!?”

“算是吧。”

乌鹫皱着眉,挣脱了叶擎天那扣的他生疼的手,道。

“什么叫算是?”叶擎天眉头一皱。

“炼是炼出来了,但我感觉炼出来的失忆丹,并未达到完美之境。”乌鹫道。

“既然如此,那你跑来和我说什么。”

叶擎天一拂袖,转身又回到了那石棺之前,望着叶凉的尸身,目不斜移道:“回去再炼,炼到完美了,再来和我说。”

“啧啧,这炼都炼出来了,难道擎皇不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乌鹫道。

“在我这,没有万一。”

叶擎天双眸冷冽,凝视着叶凉的面颊,道:“只有必须,必须成功。”

她,必须是我的!

“明白明白,我明白你擎皇大人素来野心大,爱追求完美。”乌鹫无奈道:“不过,这试一试,又有何妨?不行,再继续炼不就是了。”

“而且”

话语微顿,他眼眸深处泛了泛邪光,故意激道:“难道,擎皇不觉得,白洛水越来越不安分了么?”

“这一次,她竟然忽然消失了一载多,都未出现,擎皇心中不会不安么?”

那话语亦是直击叶擎天心中所忧,挑起其心内波澜。

[本章完]

第324章 叶擎天之心

果然,待乌鹫说完,叶擎天那负于背后的手,亦是紧捏而起,眼眸y狠道:“这些废物,一载多了,都未找到她的下落!”

说及此,那四周滕涛的暗金色虚剑再度浮现而起,似要对那叶凉袭杀而去。

“慢着!”

眼看得那些暗金虚剑蠢蠢欲动,乌鹫亦是踏前一步,阻拦道:“y魂已融生选出,这尸身以后不可再毁了。”

“你说什么!?”

似听得了什么惊天泣鬼的消息一般,叶擎天陡然转过身,看向他急问道:“你是说,可以融入凉儿体内的魂魄,找到了!?”

面对叶擎天的问语,乌鹫的y白面颊之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后。

他缓踏而前,似欣赏般的绕着那石棺转起来,边走,边看着叶凉的躯体,道:“我寻遍了两方世界,尝试了数不清的万千y魂。”

“为此,我甚至不惜耗费代价,将一些真圣强者给*陨,擒魂来进行试验,只为完成此事!如今”

话语微顿,他那y森的眸子之中,泛起一抹邪异的光芒,狰狞而笑:“终于,被我寻到了可适应九转金诀之血的y魂!”

“真的!?”

叶擎天激动的踏前,出语道:“那还不快快行之,让我本皇一观。”

要知道,这百多载以来,叶擎天一直在让乌鹫试验,看看有没有什么魂魄,可以适应叶凉这躯体,融入其中的。

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而究其原因,便是因为,叶凉修了九转金诀,身上有着极为排外的金诀之血,和那已然因金诀而蜕变的寸骨、寸脉。

这金诀之力运转于叶凉的血r之中,极为抵斥外魂。

否则,若换成了别人,以叶擎天等人的实力,或早已完成此逆天之举,借尸入魂而生了。

如今忽然听得试验成功,叶擎天又怎能不激动?

“擎皇莫急。”

乌鹫脚步顿下,那白的渗人的面颊之上,浮起点点邪笑:“这可适应的魂魄虽然找到,但却颇为孱弱,需要以万千魂魄为养,蕴养一段时间,才能更好的使用。”

“快!要多少魂魄,尽管和我本皇说,若是不够,便屠杀几座城池即可!”

叶擎天狠厉的说了一语后,他眼眸微凝,有着无比的期待:“总之,我要越快看得凉儿苏醒,越好!”

他等得太久了,也经历过太多的失望了。

之前乌鹫试验之时,他亦会去看,可是当他看得那些魂魄凡触碰的叶凉身上的金诀之血时,要么崩溃四散,要么与金诀之血同消失于天地。

一个个,无半个能与金诀之血共存片许时,叶擎天亦是越来越失望,到得后来,他便索性将此事扔给了乌鹫,令其有成效之时再来通知自己。

面对叶擎天的激动之语,乌鹫邪笑道:“擎皇莫急,再给我稍微些许时间,便可融入其中,将其唤醒了。”

“不过,这y魂的意识已无,还需得我等好好教导一番,将其意识彻底重塑成当年叶凉的脾性,才可骗的过那彼河神尊。”

“嗯。”

叶擎天点了点头,道:“凉儿生前的各种脾气秉性,乃至生活习性,我都有与你细细交代过,到时你便按我说的,那般教导于他,为其重塑意识便可。”

说及此,他举目看向那叶凉的尸身,道:“不过,你需得保证,此魂的忠心,要完全的听从我们的命令,唯我所控!”

“擎皇放心,此y魂的意识已无,如何重新塑造皆为我随心所控。”

乌鹫得意道:“到时,我必将其塑造成另一个与前世叶凉一模一样,且死忠于我等的叶凉!”

“好!”

叶擎天点了点首,那暗金的眸子里有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在他看来,有叶凉的前世身躯,又有他灌输给那y魂的叶凉脾性,这两相交叠下,饶是白洛水,都绝对无法分辨出真假端倪。

到得那时,他非但可利用叶凉要挟白洛水,还可利用这叶凉,彻底让白洛水死了心。

想及此,叶擎天目光微闪:白洛水,若是叶凉醒来,刺你一剑,这份情,我看你断,还是不断!

一旁的乌鹫似是看穿了叶擎天所想,出语道:“不过,要想真正使得其魂融于其躯壳之内,如鱼得水,那或许还得用上数载。”

“以现在的情况,或许只能唤醒他片刻,便会因y魂孱弱以及魂躯之间的微妙排斥,而要陷入暂时的沉睡了。”

一语至此,他看向那略微皱眉失望的叶擎天,道:“所以,这是我为何要让你先试试失忆丹的原因。”

“若是失忆丹无用,那便当着她的面,唤醒叶凉,*其提前履行婚约,如此双箭齐发,不愁无箭可s中。”

那话语亦是说的y险至极,似令白洛水避无可避。

“如此也好。”

叶擎天点了点头。

眼看得叶擎天答允,乌鹫亦是松了口气,于这会随时阻碍其大事的女人,他亦是早想解决掉了。

心中石头微放,他亦是打趣道:“对了,你可知在洛水门内的那名唤叶凉的小子,非但拜师拿了彼河剑,还杀了你那棋子鹤欤安?”

“知道。”叶擎天淡漠吐语。

“那你没些想法?”乌鹫面颊之上露出一抹邪笑:“听虔无用汇报,那小子似有些与你这侄儿相似,且颇为古怪,并有些得白洛水喜爱呢。”

“蝼蚁罢了。”

叶擎天淡漠的吐了一语后,他凝视着那叶凉的侧颜,道:“你还是快些将完美的失忆丹炼出,并将那y魂蕴养好吧。”

说及此,他亦是拂袖转身,踏步行离而去。

乌鹫看得他离去的身影,那y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诡笑,出语道:“难道,你便不怕那洛水门内的小子,和当年的叶凉一样,得了白洛水的心。”

“他做不到。”

叶擎天被乌鹫这一语喊的顿住身形,回了一语后,他背对着乌鹫,吐语道:“告诉虔无用,那小子,能收入麾下便收,若不能,便让他宰了吧。”

说着,他再无犹疑踏步而去。

闻言,乌鹫再度打趣道:“啧啧,那若是宰不了呢?”

于乌鹫这追问之语,那叶擎天的身影未再停顿,继续径直行离了此处。

直到片许之后,那幽深的走道深处,才缓缓传来一道森冷的霸道之语:“那就由本皇亲自动手,送他上y冥路!”

[本章完]

第325章 今天,我来灭你满门

数天之后,山腰之上,一座颇大的古殿之处。

这一座古殿落座于颇为平坦的山腰上端,其后依靠着那似被硬生生竖切去一半的山峰,倒是有着背靠凌云山巅,前望无尽云海之感。

其古殿中央宽广,青石板齐铺,似一望无尽,可站数千人。

在中央广场的两旁和正中央分别矗立着各坐古殿,这些大殿虽不是极为金碧辉煌,亦无特别的流光仙韵。

但那玲珑婆娑的悠久之感,使得其有着几分别样的古韵,令人望而生畏。

此刻,在那正中央的古殿之前,台阶之上,正有着一道身着破损黑血甲胄,浑身遍体鳞伤,血痂覆盖,透着极为孱弱气息的男子,如十字般,被绑在那矗立于地间的粗木之上。

其头部下垂,发丝散乱,斑驳的血水,沾染在那已经看不清原来面膜的面颊之上,显得狼狈至极。

或是因为渴了,男子乏力的伸出那已然无水的舌头,舔了舔那因干涸而龟裂的嘴唇,以努力平抚那缺水的苦楚。

“哈哈,小子,渴了吧?”

一名着蓝白相间锦缎束身长衫,长相还算马虎可看的弟子对着那气息萎靡,缺水难忍的男子,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本大爷赏你口水喝?”

他才说完,便咕噜咕噜的仰头喝了口,而后,他似酣畅的一擦嘴,道:“这水,真好喝啊。”

于那弟子之语,那男子垂着头,努力的拉扯嘴角,虚弱的嗤笑道:“嗤,肮脏不堪,又有何好喝。”

“袁盛,你小子说什么呢!?”

那弟子面色一变,对着那被绑缚于木柱之上的袁盛指手骂语道:“你小子再说一遍,谁的水脏了?”

他故意瞪大着双目,做狠模样,抬起手道:‘信不信,老子我抽死你。’

“来,有本事你便抽死我。”

袁盛疲累的抬起那惨白无比的脸颊,眼眶带着无边血丝,虚弱的激语道:“鲁平飞,你若你若不抽死我,你便不是男人。”

“哎呀,我看你是当真找死了!”

在他的语激之下,那鲁平飞骂语一句,便挽起袖子狠狠的抽了那袁盛两个瓜子。

而后,他看得那被他抽到嘴角再度淌血的袁盛,笑着道:“袁盛,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想我打死你解脱,是吗?”

“你别做梦了!”

狠语一句,他挽着袖子,道:“我告诉你,我以后就每天打你几个耳掴子,就是不将你打死,让你每天都受这苦楚。”

“以报你害得我在这里陪你日夜晒烈阳的苦!”

这些时日以来,鲁平飞一直站于,顶着日晒雨淋看着这袁盛,那心中怨愤早已积蓄了不少。

要知道,别的弟子依旧和平时一般,修修玄,看看书籍,偶间还闲玩几分,可只有他要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袁盛是,受这些苦楚。

他又怎能不气?

“呵,打死我,你敢吗?”

袁盛嗤笑一语后,他对着鲁平飞讥笑道:“你若打死我,你们府主便会杀了你,所以你不敢打死我,你不敢,哈哈”

“你!”

似是被他这讥笑之语所激,鲁平飞抬起手便是想再度挥打而去。

可就是在此时,一道悠悠之语亦是从那古殿之内传了出来,暂震住了他的手:“他的确是不敢打死你,不过,我敢。”

循声望去,那着青白长裙,面容端美秀丽的吕玉凤亦是在几名弟子的跟随之下,缓缓踏了出来。

那螓首高抬的模样,亦是倨傲至极。

旋即,她在那些鲁平飞的恭敬垂首喊语下,踏步走至袁盛的面前,清傲道:“袁盛,到得现在,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么?”

“哈哈哈”

面对吕玉凤的话语,袁盛先是淡笑,笑到后面则变成了仰天狂笑,笑的那吕玉凤柳眉都是紧皱而起。

啪!

鲁平飞看得此景,亦是直接踏前一步,一巴掌甩在了那疯笑的袁盛脸面之上,骂语道:“什么时候轮到你笑了!?再笑,老子抽死你。”

“够了!”

眼看鲁平飞还欲再甩巴掌,吕玉凤轻喝一语将其喝退后,她娇容之上无半点波澜,看向那不再笑声的袁盛道:“袁盛,只要你愿说出北凉王府你所知道的一切。”

“并且告诉我,穆恪是不是叶凉所杀,那这些苦楚你便无需再受了。”

一语至此,她软语再劝道:“相反的,我白凤府以及南云王府还会将你奉为上宾。”

“呵”

面对吕玉凤的话语,袁盛那惨白带血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侧着脸道:“吕玉凤,这句话,你从擒下我那一天起,便一直在说。”

“你觉得那时都无用,现在就会有用么?”

一语至此,他缓转过那被鲁平飞一巴掌甩侧转的头,看向那吕玉凤双眸坚毅,嘲讽道:“别把我们北凉王府的血贲军,当成你们白凤府的那些软骨头!”

“想我投靠你,下辈子吧!”

“哎,我看你小子是找死是吧?”

鲁平飞听得他这硬骨头之语,亦是再度气的想挽起袖子狠打于他。

不过,鲁平飞还未动手,那吕玉凤的清怒之语便是传了开来:“袁盛,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她本就非有耐心之人,这些时日,花费在袁盛身上的精神,亦是差不多将她的耐心磨耗过半。

如今她再度好言相劝,袁盛却还硬臭如此。

吕玉凤又怎能不露出本性。

“呵,你会吗?你敢吗?”

袁盛嗤笑的看着她,轻蔑道:“你还想用我引来叶凉少主,杀了我,你拿什么去引他!?”

“你倒是聪明,聪明的我都不舍得杀你了。”

吕玉凤大方承认了一语后,她侧转过身,看向那无人的台阶,感慨道:“不过可惜,你那少主胆小如鼠,我看他是不敢来救你了。”

“嗤,叶凉少主聪明机敏,又怎可能连你这点把戏都看不穿。”

袁盛讥讽道:“所以,你想他来,那就等到下辈子吧!”

啪!

他这一语才落,那吕玉凤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抽在了那袁盛的脸颊之上,抽的袁盛直接口中鲜血喷吐而出。

而后,她目光y冷的盯着袁盛:“袁盛,我告诉你,他若不来,你必死!我劝你,还是祈祷着,他能够来吧!”

“哈哈哈,吕玉凤,你怕了是吗?”

袁盛口中含着血,仰头笑了一语后,戏虐无比的看向她道:“你怕少主今次不来,你便再也没机会杀了杀他了。”

“因为”

话语微顿,他似极为同情的笑道:“以后,凭少主的妖孽天赋,他必定会成长到你需要仰望的地步,到得那时,便是你被他杀了,哈哈哈”

“你找死!”

被袁盛揭穿心思,吕玉凤面露狰狞怒色。

紧接着,她退出一段距离,手中一条带有荆棘背刺的长鞭显现而出,目光凌冽的看向袁盛,道:“袁盛,我再给你一个机会,降还是不降!?”

这些时日里,凡事她又心情不好,或是袁盛惹怒她之时,吕玉凤便会鞭挞于他。

现在袁盛再度惹恼吕玉凤,她亦是再度要对他进行鞭挞了。

面对她的威胁之语,袁盛似未听到一般,自言自语的笑道:“待得那时,你便会被少主追的彷如丧家之犬”

啪!

他这一语才至一半,吕玉凤那一鞭便是狠狠的挥打在了袁盛的身躯之上,狠语道:“你给我闭嘴!”



强忍着这连灵魂都抽疼的一鞭,袁盛咬着牙,死抗下来,继续道:“哦不,不应该是被追的丧家之犬,而应该是直接被灭府了”

啪啪!

在他这话语下,那吕玉凤是入了魔一般,一个劲的对着袁盛拼命的进行鞭挞。

边狠命甩鞭,她边喉间青筋暴起,怒吼道:“你给我闭嘴,闭嘴!!!”

似要将心中所有怨愤,统统发泄在袁盛的身上。

那每一鞭下去,都令得袁盛的皮r炸裂、鲜血溅撒而出,短短一会儿,她的那长鞭便似红鞭一般,被染了个通透。

那此起彼伏的鞭挞之声,似于此开阔之地,久久不散去!

似是抽的累了,吕玉凤喘了喘气,娇胸微微起伏的看了眼那伤痕累累似半死不活的袁盛后。

她直接将那长鞭扔给了那鲁平飞,道:“你给我抽,往死了抽!”

说着,她亦是径直走到了一旁,在弟子搬来的木椅之上坐下,似看似欣赏这残虐之景。

“遵命,府主。”

鲁平飞谄媚的躬身低头,笑了一语后,他转过身看向那袁盛,先是试手般的狠抽了两鞭后。

他目露凶光,面目狰狞道:“我告诉你,你那少主就是废物,他就根本不来救你,而你就永远只能留在这里,被我们鞭挞,一直鞭挞到你老死为止!”

说着,他再度扬起手,朝着袁盛狠抽而去。

铛!

然而,鲁平飞那手才刚刚抬起,那天际之上,一抹流光裹挟着无尽的锋芒,带着凌冽的剑风,瞬间便是袭掠而下,d穿了他的身躯。

不带一丝鲜血,直直的c在了,他身前的地间。

剑尖斜c/于地,蹦碎了石板,溅起点点碎石、带起些许尘埃。

“这怎怎么会”

鲁平飞看得那被d穿的胸前,开始渐渐溢血,那抬起的手都未来得及放下,他整个便无力的倒在了地间。

生机尽散。

“是谁!?”

这陡然的惊变,亦是令得吕玉凤直接站起了身,朝着那广场外看去。

嘭嘭!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响起,一道看似单薄,却如苍穹之剑,裹挟着无尽锋芒的青俊男子,踏着那石阶,渐渐映入众人的眼帘。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而携带着滔天杀意的话语,亦是于此地传荡开来,震于整个白凤府之上,久久不散:“三年之约,今日,我来灭府取命!”

“让你知晓,叶凉一诺,言出必践!”

[本章完]

第326章 谁要谁的命?

“叶凉!!!”

瞳孔骤然一缩,吕玉凤看得那身着幽黑束身长衫,似如黄泉之主,带着滔天煞气,于那宽广石阶之上,一步一踏,缓行而来的叶凉,亦是心神震颤,失声出语。

“他他竟然真的真的来了!?”

吕玉凤眼看得叶凉越踏越上,身影越来越全,心潮更是澎湃翻江,似有几分难以置信。

那一瞬,他所踏的每一步,都好似雷霆重击,重重的敲击在她的心房之上,令得她色变畏惧。

那一刻,他似带着那千百血贲之魂,前来向她讨要欠下的冤债,向她索要那放于她处之命。

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叶凉的身形彻底踏上这宽广平台之上,吕玉凤看得他身后只有一个小不点一半的丫头跟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来,果真如家姐所言,北凉王府慑于南云王府等诸势力的压迫,暂时不敢妄动。”

心头了然一语,吕玉凤平抚下心绪,换上那正常的平静容颜,举目朝着叶凉望去:“叶凉,真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面对她的半讥讽之语,叶凉正欲抬首出语,可那一抬,却是令得他彻底将那遍体鳞伤,垂着首,似奄奄一息的袁盛彻底映入了眼帘之中。

轰!

这一观,亦是令得他双拳瞬握而起,那滔天的玄力由身而散,直接震的他脚下的青石板化成了齑粉。

而后,叶凉那对深邃的黑眸之中,泛起杀意的寒芒,死死的盯着那一片从容之色的吕玉凤,从牙缝之中,挤出一语:“吕玉凤,我要宰了你!”

轰!

当得这几个字从叶凉的嘴中吐出之时,他整个人便如陨落的赤炎流星一般,极为狂猛的踏地而出,朝着那吕玉凤瞬袭而去。

那所踏之地,大地都似有些承受不住那一瞬的爆发之力,龟裂了几分。

“生府巅峰!”

吕玉凤看得那气势滕涛,彷如炼狱修罗般轰杀而来的叶凉,亦是瞳孔骤然一缩。

似有些难以相信,这短短几年,叶凉便从当初那需要仰望她的存在,变成了如今可与她平起平坐的存在。

想及此,她那清眸微微凝起,玉面之上蒙上寒霜,哼语道:“哼,同为生府巅峰,我还会惧你不成!”

话落,吕玉凤洁白的袖摆一挥,素手抬起,直接化为玉掌,对着那叶凉硬憾而去。

“呵根基不稳,以玄丹堆积出的生府,又有何资格与我争辉!”

叶凉看得那不退不避,反倒极为自信的朝着自己拍掌而来的吕玉凤,亦是眼眸之中金纹乍现,怒意腾涌:“给我滚!”

随着此三字的吐出,他那金漆浇铸的玄拳之上,赤炎火舌瞬涌而起,狂猛的令人心悸。

嘭!

下一刻,拳掌相交,那金漆玄拳在那火舌的包裹下,无半点阻碍,便是轰破了那吕玉凤玉掌之外的玄力屏障。

直憾她那清嫩的手掌。

“怎么可能!”

似未料到如此轻易便被破了玄屏,那吕玉凤玉面大变,似欲再发力反抗。

可惜,她的玄力还未涌出,一股浩荡而狂霸的力量,便是从那拳掌相击之处,传荡而来,轰的她那娇躯,直接倒s而出,轰入了那古殿之中。

重重的撞碎了古殿内的通天神像,深深的嵌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那余波之力,更是震裂了四周木椅、荡落了无数摆饰之物。

乍眼看去,只见得烟尘翻滚,神像被毁,物品四散,整个古殿一片狼藉。

“嘶他他竟然一招,便将府主给败了!?”

入眼于此,那剩余站着的,本还倨傲模样的弟子一个个皆是倒吸了口凉气,那目光在古殿内和稳落身形,踏步而来的叶凉之间,不断的扫荡。

似有几分难以置信和弥漫而出的畏惧。

嘭嘭!

他那脚步声,似轻似重,却犹如大地之锤,重重的憾于他们的心房之上,憾的他们不住的往后退却而去。

似生怕这煞神,一个清怒,便是将他们给碾压致死。

在他们的惊惧目光之下,那叶凉亦是缓缓走至了袁盛的面前,他手中玄力一挥,便是将袁盛身上的绳索,给切断了开去。

下一刻,那没有绳索固定的袁盛,整个人好似那轻飘的稻草人一般,就这般直直的向着前方倒落下来。

无半点气力,可站住身形。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瞬间踏步而上,将那袁盛给接了住,抱于怀中,轻轻放下。

而后,他忍着心中酸楚,看向那浑身伤的都已惨不忍睹,脸面惨白骇人的袁盛,颤声道:“抱歉,我”

“来晚了!”

那一语,轻而平,却带着无边的愧疚,深深的刺着叶凉的心。

“少少主”

似是被叶凉的熟悉之语,拉回了那陷入黑暗的思绪,袁盛抬起头,看向叶凉,嘴角淌血,道:“你你不应该来的。”

“不应该来的”

他似有些乏力,乏力到只重复着这一语,好让叶凉归去。

面对着这重伤至此,还心念着自己的袁盛,叶凉双眸之中腾起雾气,他将其首抱于胸膛之上,颤语道:“我来带你回家”

“带你回北凉王府!”

嘭!

就在他一语落下之时,那古殿之内,本就轰的半破的神像,轰然炸裂而开。

紧接着,那吕玉凤的身影陡然从那四散的木屑、尘埃之中飞掠而出,落于那古殿之前。

她身形狼狈、嘴角淌血,一对清眸带着无边的怒意,死死的盯着叶凉,怒语道:“叶凉,今天,我便要你的命!”

一语至此,吕玉凤直接以玄力喝音道:“凡我白凤府的弟子都给我听着,速速来往大殿,结阵杀敌!”

咻咻!

当得此语在这丛山之间传荡而开时,那古殿各处瞬间无数流光飞掠而过,齐齐的落于那古殿之前的中央空地处。

而后,那些弟子一到便似早有准备一般,无半点犹疑,齐齐踏前一步,手中赤色利剑纷纷祭起,喝语道:“玄天凤阵!”

唳!

伴随着此震天之语的齐喝而出,那些弟子的上空陡然火光冲天而起,化成了一只身躯庞大,浑身焚焰,两翅伸展,似可遮天蔽日的巨禽。

这赤火之禽,头上有着妖冶红冠,其抬首仰天,于那尖锐腥红的锋锐之喙中,发出阵阵愤懑的嘶吟之声,似要毁山裂地。

以平苍天不公,未让其彻底蜕变化凤!

吕玉凤看得这大阵结起,清润的脸面之上浮现一抹得意之色:“叶凉,今日,你能死在我这护府大阵之下,也该瞑目了!”

面对她的自大之语,叶凉似置若罔闻一般,抱起那袁盛,便欲先取下吕玉凤的头颅。

不过,叶凉还未真动,那袁盛便一把将其拉了住,孱弱吐语道:“少主,你放下我,走吧。”

他似急切的催促道:“此次之事,是吕玉凤布下的一局,目的就是为了擒杀于你,你快走,她很可能还有后手!”

叶凉看得袁盛那激动的模样,他伸出手拍了拍袁盛的手背,似故意曲解般,淡笑道:“放心,我会带你走的。”

“不过在那之前”

他缓缓抬起头,将那吕玉凤映入那溢满杀机的眼眸之中,一字一顿道:“先让我将她的名,上了那生死薄先!”

语落,他亦不顾袁盛的无力阻拦,转过身便将其交给了那站于身后不远处的言鸢:“帮我,照顾他。”

“好。”

言鸢点了点首,直接以玄力为托,将袁盛带至了一旁空旷之地,并以玄力蕴养滋润着袁盛,似为其恢复着生机。

如此做完,叶凉亦是缓缓转过身,目光凌冽的看向那站于中央空地,迎战以待的弟子,手中轻剑一现,冷语道:“给你们一个机会,滚离此处!否则”

“我便杀的你们,寸草不生!”

那话语之中透着果决的铁血杀伐之意,似怒意已然滔天。

[本章完]

第327章 杀的你们,寸草不生

可惜于叶凉这发善之举,这些助纣为虐的弟子,非但未听,还有人朗声喝语道:“此獠敢挑衅我白凤府,我等应当如何!?”

“杀!杀!杀!”

有了那人带头之语,那其余的死忠子弟,亦是纷纷震剑喝语。

似就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助纣为虐,帮助吕玉凤镇杀叶凉。

唳!

在他们战意滕涛的喝语之下,那苍穹之上的火禽亦是再度仰天咆哮,似要焚尽苍穹,踏灭前敌!

感受到那群弟子的杀伐战意,叶凉手中轻剑一震,星眸之中,煞气滕涛:“既然你等执迷不悟,那今日”

“我便以你们之血,来染红白凤府上的这一片天!”

来祭奠,我北凉将士的亡魂!

轰!

杀念一起,叶凉整个身形犹如鬼魅般飞掠而出,朝着那群子弟袭杀而去,那速度之快,带出道道残影,震出刺耳的破空之声,令人心悸。

“快,他来了,动手!”

那些弟子看得那霸道无匹袭杀而来的叶凉,亦是未有犹豫,齐喝一声便是控制着那凤阵,对着叶凉攻去。

唳!

下一刻,那滔天火禽,喉间发出一阵刺耳嘶吟,便是对着叶凉挥翅而下。

那赤炎之翅,遮天蔽日,似令叶凉多无可躲。

嘭!

下一刹,那庞大的火翼拍于地间,直接将叶凉整个人都是镇盖而起,震起无数的尘埃。

如水波一般,从那拍地之处,荡漾开去。

看得这一幕,那些子弟亦是纷纷面露喜色:他败了!

嘭!

然而,他们的喜色才露,一道点点金色玄力笼罩的身影,便是陡然轰破那垂天之翼,爆s而出。

紧接着,那道身影手持利剑,无半点犹疑,便是对着那还未反应过来的弟子袭杀而去。

显然,叶凉清楚,要破阵,杀结阵弟子是最好的方式,可比直接暴杀于火禽要快的多。

“不好,他没死!”

就在有人反应出语时,叶凉的那一道身影已然飞掠至了那最前端的人群之中,而后,他手中轻剑一震,无半点犹疑,便是挥掠而出。

撕拉!

那一瞬,只看得一道寒芒在那站于最前端的几道人影身前掠过,他们的喉间便是纷纷割裂而开,鲜血亦是溅s而出。

嘭嘭!

脖颈撕裂,那几道身影无半点犹豫,便是无力的软倒在地。

唰唰!

随着这几道身影的被袭杀而至,那叶凉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未有片刻停顿,直接带着那染血的轻剑,继续一路袭杀而去。

那一刻,他彷如一名无上杀神,不带半丝情感,不留半点生念,将其视如草芥般,疯狂的屠戮。

那一瞬,剑光起、鲜血溅,喊杀阵阵,苍生灭。

而在他这般疯魔般的屠戮之下,那些本就被打乱了阵型的子弟亦是彻底慌乱开去。

那一个个的,被他那睥睨天下的无双气势,给震慑的难以反击,只如待宰羔羊般,等着死亡的到来。

眼看至此,那吕玉凤终是忍受不住,喝语道:“都慌什么!组阵反击!”

似被她那喝语喝的心神清明,那些靠后的子弟,竟是直接放弃了中前方的同门弟子,暴退而出,组成了小化版的凤阵之态,以此御敌。

“呵倒当真无情,连自身同门都可以出卖!”

叶凉心中嗤笑一语后,他一震那鲜血沾染的轻剑,看向那周遭慌神的子弟,冷语道:“今日,凡阻我者”

“死!”

那话语凌冽,透着无边杀机。

听得此语,那些慌了神的弟子亦是纷纷缓过神来,朝着那身后的子弟跑去,似欲与其重组玄阵,再杀叶凉。

看得这一幕,叶凉那深眸的黑眸之中,杀意涌动而起:“今日,便让我一招,送尔等归西!”

“去替当初被你等害杀的血贲军魂,陪葬!”

一语至此,他手中轻剑一震,将其陡然抛于空中,手中印法一结,喝语道:“苍截剑法三式,剑归苍生!”

嗡!

伴随着此语的吐出,那漂浮于半空之中的轻剑陡然光芒暴涨,清光流转而起。

与此同时,一道好似透明的虚魂凭空显现于那轻剑之后,那一道虚魂似着透明的宽松长袍,好似沧桑的剑客,却又剑意内敛而不发。

其背对着那剑柄,似看都未看那轻剑,便轻扬起虚手,于喉间吐出一沧桑的干涩之语:“回去吧。”

嗡!

当得这三字的落下,那一柄轻剑疯狂的震颤嗡鸣,直接分裂成了千百道剑光虚影。

而后,随着那一道轻剑的归落而下,那些千百道虚剑,亦是无半点犹疑,紧随而至,对着那地间的白凤府弟子袭掠而去。

那一幕,就好似那漫天的暴风骤雨,狂卷而下。

“不好,快防!”

那些弟子眼看得那散发着无边寒芒,似如万千剑雨s掠而来的虚剑,尽皆面色陡变,心头震颤。

紧接着,他们亦无半点犹豫,纷纷运转玄力而起,控制着那赤炎巨禽对着那万剑轰袭而去。

噗噗!

然而,那看似凶厉的火禽,在面对这些利剑之时,却似无半点阻挡之力,直接便被这些利剑d穿而去,毫无阻碍的s掠在了那些弟子的身躯之上。

溅起无数鲜血、弥漫当空。

“啊”

下一刻,剑雨漫天,哀嚎、求救之声不绝于耳,整个古殿前,彷如血腥的屠宰场,除了死亡便是死亡

所有弟子无一人幸免,皆是被那些轻剑d穿,夺了生机。

剑雨落、身躯倒、鲜血溅s,寸草不生。



待得那些子弟被这剑雨屠戮殆尽,那被刺出无数孔d的冲天火禽,亦是哀鸣一声,彻底蹦碎开去。

化为星点、飘荡四散。

“怎怎么可能!?”

吕玉凤看得这玄阵,竟然被叶凉一招尽毁,亦是心中波澜而起:“不不可能,我为了此玄阵耗费了数载,还请来了南云王府的帮助,对玄阵和弟子实力都进行了提升。”

“怎么可能就这样被破了!”

破的轻而易举,破的惨不忍睹!

就在她心头难以置信间,叶凉缓转过身,看向那吕玉凤冰冷吐语:“该轮到你了。”

似被他这森冷的目光看得打了个激灵,吕玉凤缓了缓心绪,狠语道:“叶凉,你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今日,我就让你知道,几年前,我能杀你如蝼蚁,现在”

话语微顿,她周身玄力滕涛而起,于那娇躯上空渐渐汇聚幻化成一只火禽,目光凶厉道:“一样能!”

唳!

待得此三字于其红唇之中吐出,她那娇躯之上,古殿之前,亦是再度一只冲天火禽凝幻而成。

只不过,这一只火禽与之前那剑阵的火禽不同,其虽躯体未那般庞大,但那身躯之中,羽毛清晰如列,彷如真正凝实活物。

整个火躯除有火舌环绕,还有着诡异的铭文若隐若现,似彰显着那蕴含着的无上威压。

“呵”

眼看得火禽成形,叶凉那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道:“几年前,你是这般,现在,你还是这般。”

“如此不思进取,你又”

他眼眸陡然一凛,喝语道:“拿什么赢我!”

轰!

下一刻,他脚步陡然跺地,手中玄拳火的耀眼,彷如岩浆翻滚,灼烧的空间都是有几分波澜而荡。

而后,叶凉无半点犹豫,便是飞身朝着那吕玉凤轰袭而去:“给我死回去!”

“叶凉,你找死!”

似没料到叶凉直接避开火禽,朝自己轰杀而来,吕玉凤亦是眼眸之中厉色浮现。

她手中印法瞬变,控制着那火禽对着直接叶凉袭杀而去。

嘭!

下一刹,那裹挟着真阳之力的玄拳轰击在那火禽的庞大身躯之上,亦是直接将那火禽轰得爆裂开来,火光四散而去。

噗!

火禽被轰破,那吕玉凤如遭重击,整个人都是倒退了数步,一口鲜血更是直接喷了出来。

嘭!

然而,她都还未彻底站稳身形,那无了阻碍的叶凉,半点未顿,直接玄拳紧握,不偏不倚的轰在了她那娇躯之上。

轰得她再度倒s而出,直直的撞在了那大殿之内的通天石柱之上。

娇躯镶嵌而入,溅起点点碎石。

“咳咳”

待得烟尘散去,那半个娇躯镶嵌于石柱之上,已然被轰得无力动弹的吕玉凤,看向那缓踏入殿内,身上鲜血沾染无数的叶凉,咳血吐语:“叶凉,你不能杀我”

“你要敢杀我,南云王府不会放过你的。”



叶凉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他抬起头看向那石柱之内的吕玉凤,道:“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

啪!

语落,他手往后一伸,玄力一震间,直接将那地上的长鞭吸入了自己的手中。

旋即,叶凉那深邃的黑眸渐渐变得y寒如铁,似彻骨蚀心,他凝视着吕玉凤,一字一顿道:“我要在你身上,把欠袁盛的债,都取回来!”

似是被他那手中荆棘长鞭、以及那y冷的目光给震慑了心神,吕玉凤面容微变:“叶凉,你你想干什”

啪!

她一语还未说完,叶凉手中的长鞭,便已然裹挟着浩荡的玄力,携带着凌冽的鞭风,狠狠的抽在了她的娇躯之上。

抽出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抽的那衣衫都是炸裂而开,带出点点腥红的鲜血!

“叶凉你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她这吼语才起,那下一道长鞭便是再度鞭袭而来,抽的她皮开r绽,神魂战栗。

啪啪!

如此几鞭下来,吕玉凤终是忍不住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仰起螓首,用尽浑身仅剩的全部气力,以玄力疯狂吼语道:“阿姐”

“救我!”

[本章完]

第328章 无情无义之人

那一刻,鞭声阵阵,夹杂着吕玉凤那痛不欲生的哀嚎之声,传荡于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那一瞬,那带着玄力的求救之语,于那山间传荡开去,令人心生同情。

“是谁!”

仅片许,一道清怒之声,便是彷如滚滚雷霆,从远处传荡而来:“敢伤吾之胞妹!”

咻!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一道流光陡然划破长空,降于那古殿前的空旷之地。

待得流光退散,一道着鹅黄雍容长裙,圆润的玉面姣好,看似清秀,似隐约带着几分相似于吕玉凤之感的女子,便是显现而出。

此人,便是吕玉凤的姐姐,吕玉婵!

当得吕玉婵出现于此时,她的柳眉则是直接一蹙。

因为那映入她眼帘的,是千百道倒地死亡的身影,那里鲜血四溅、长剑凌乱而落,一片狼藉。

轻风微微吹拂,那弥漫的血腥之味,便肆无忌惮的钻入了她的粉鼻之中,刺激着她那清怒的神经。

“该死的!”

吕玉婵素手紧揪,银牙暗咬而起,似未料到,这在她记忆里该生机勃勃的白凤府,竟会落得这般凄清,近乎灭府的下场。

她知道,虽然这里并不包括白凤府所有子弟,但经此一役,白凤府便或会萎靡良久,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嘭嘭!

就在吕玉婵心神微动间,一阵重重的脚步声陡然传了过来。

循声望去,只见得,一道身形单薄,浑身沾染了无数鲜血,白皙的面容之上,一对深眸泛着寒光的男子,缓踏而出。

在他的手上拿着一根荆棘长鞭,长鞭之后,似还拖着一道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的狼狈身影。

虽然吕玉婵未看清男子身后以长鞭拖着的身影是谁,但那长鞭她可是瞬间便是愣了出来,这是吕玉凤拿来鞭挞袁盛的辫子。

旋即,她踏前一步,喝语道:“狗贼,快将吾妹交出来!”

“呵想要?”

叶凉鲜血斑驳的白皙面颊之上,浮现了一抹深寒的弧度后,他猛地一甩那长鞭,将那身后拖拽着的身影,狠狠的挥至了前方:“那就还给你!”

嘭!

下一刻,那道身影在那长鞭的拉挥下,直接飞掠而出,重重的掉落在了二人中间的石板之上。

震起无数尘埃。

待得这一刹,那吕玉婵才是彻底看清,那遍体鳞伤已然奄奄一息的人,便是那吕玉凤。

“妹妹!”

瞳孔骤然一缩,吕玉婵的身形亦是瞬间便袭掠到那吕玉凤的身前,而后,她快速蹲下身将其抱起,紧张道:“你怎么样?”

说着,她颤声道:“你别怕,姐姐这就带你去南云王府,让王爷救你。”

面对她的关切之语,吕玉凤伸出手按上她的皓腕,虚弱道:“姐,我后悔,我后悔当初不该狂妄自大,不该让你去别的山头居住。”

原本,吕玉婵是居住于白凤府以待叶凉来,好助吕玉凤将其擒杀的。

但是由于叶凉久久未来,吕玉凤又想亲手杀了叶凉,便让吕玉婵去往了白凤府最边缘的僻静山头居住。

待得她当真有事之时,再喊吕玉婵帮忙也来得及。

只可惜,她高看了自己的实力,低看了叶凉的妖孽,从而导致她如今的重伤将陨,悔之晚矣。

“妹,你别说了,姐这就带你去南云王府。”

就在吕玉婵要抱其离开之时,那吕玉凤按住她皓腕的手一紧。

紧接着,吕玉凤虚弱的摇了摇螓首,道:“一切已经太晚了,在我死前,我只求姐一件事。”

“你说,无论什么,姐都答允你!”

“我要你”

吕玉凤那本来都已然濒临死灰的清眸,如回光返照般变得凌冽,她面目狰狞,恨意滔天:“我要你将那叶凉小畜生扒皮抽筋,活剐而死!”

似是被其那滕涛的怨念所影响,吕玉婵那还有着几分悲切的娇容,蒙上了一层恐怖的y霾。

她眼眸y狠,咬牙切齿道:“你放心,姐一定答应你,将这小畜生,****扒皮,夜夜刀刮,永生永世,受尽苦楚,不得安宁!”

“不过现在”

恨语于此,她将玉手直接伸到了那吕玉凤的脖颈之上,身子前倾,在吕玉凤的耳畔低语道:“为了,不让你受苦楚,姐先送你上路。”

咔嚓!

下一刻,吕玉婵亦不管吕玉凤愿不愿立死,便直接素手一用劲,捏断了她那雪白的脖颈,剥夺了她最后一缕生机。

“你倒够狠的,杀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带半点犹豫。”

叶凉看得那将吕玉凤直接杀死的吕玉婵,亦是忍不住吐语。

“呵,人若不狠,又怎能在这世间苟活攀爬。”

吕玉婵轻蔑的吐了一语后,她缓缓站起身,玉眸微垂,似露了出来真面目一般,略带记恨的看着那地上的吕玉凤:“何况”

“她活着之时,便屡次与我抢功,后来,还利用我的关系,以入南云王府,到得如今,她更是背着我去染指那些少主,欲踏在我的头上。”

她伸出玉脚,将吕玉凤的尸体,一脚踢开,恨念微起:“如此不识趣的妹妹,为何不让她解脱了?也省得在这碍手碍脚!”

那清冷无情之语,倒是与之前判若两人。

呵真是无情无义,冷血至极。

叶凉心头冷笑了一语后,他看向那不将吕玉凤的尸体当回事的吕玉婵,道:“所以,你早就听到了这边的打斗,只不过,是你故意未来。”

“你很聪明,怪不得,连我妹妹都死在了你的手上。”吕玉婵未否认。

“她是死在你的手上。”叶凉冰冷道。

“不,是你的手上。”

吕玉婵清嫩的唇角挂起一抹戏虐的弧度:“只有这样,当我擒杀了你后,南云王府对我们吕家姐妹的功劳,才会看得更高。”

“用你妹妹的死,来换取你自己更高的利益,你当真够毒的。”

叶凉轻吐一语,他神色无半点波澜,道:“我看你这模样,倒是在乎你的功劳,比在乎你妹的性命还要多。”

“不,虽然我不喜她这个妹妹,不过,我在乎她是真的。”

随意的说了一语,吕玉婵那看向叶凉的目光变得森冷:“所以,我要擒了你,将你残虐,也是真的。”

轰!

当得此语落下,一股滔天的玄力,瞬间从其娇躯之内席卷而出,直震苍穹。

而后,她踏前一步,玉眸y邪如鬼,一字一顿道:“叶凉,我给你一个机会,是你自己主动跪下被我扒皮、刀刮!”

“还是我将你踏踩于脚下,再残虐的将你身上的皮r,一刀一刀的刮下来!”

第十二更

[本章完]

第329章 怨毒之念



面对着吕玉婵那自信无比的傲气之语,叶凉那白皙的脸面之上,挂起了一道戏虐的冷笑:“对于以上两点,我更喜欢,将你踩在脚下”

“暴虐!”

“小畜生,你找死!”

眼眸陡然一凛,吕玉婵袖摆一带,便是玄力腾涌而起,对着叶凉一掌轰拍去。

似欲一掌败之。

“我倒想看看,究竟谁找死!”

叶凉看得那气势滕涛,凶煞击来的吕玉婵,亦是双眸之中,金纹凝现,而后,他玄拳一握,便是对着那吕玉婵硬憾而去。

嘭!

下一刻,拳掌相交,叶凉的那一道单薄的身形直接倒退了十数步。

那每一步,所踏之地,石板皆是龟裂开去。

同样的,那吕玉婵亦是在这股劲力之下,倒退了十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感受至此,她那看向叶凉的玉眸泛起一丝波澜,道:“怪不得,我这妹妹会轻败于你手。”

“你这玄力的凝实程度,都堪比死府了吧。”

“打你,足矣。”叶凉似答非答道。

“真是狂妄的小子呢。”

吕玉婵眼眸y狠的吐了一语后,她素手微揪,感慨道:“若是就这般打,我还真的不一定有信心可以赢你。”

“不过现在”

话语微顿,她以玄力,将那死去的吕玉凤吸到手中,红唇邪佞而笑:“就不一定了。”

闻言,叶凉亦是双眸微凝,警惕的凝视着她,似想看看这无情无义的女人,究竟想作何。

在他的注视之下,吕玉婵的素手之上,有着点点淡黄的药火渐渐溢散而出。

只片许,那越散越多的淡黄药火便是蔓延上吕玉凤的整个娇躯,似要将其吞噬进去一般。

“药师之力!”

只一瞬,叶凉便是辨别出了那淡黄的玄火,是灵药师所必备的药火。

他深眸投落于那被药火覆盖的吕玉凤身上,吐语道:“你是想将她的身躯,当做炉鼎,将她的玄力,当做药材,炼出玄丹,为己用?”

此等y狠的炼药手法,在前世的时候,他亦是见过,可以说,手段残忍至极。

所以,凡此等炼药师,基本上为人所唾弃、不耻,可谓是邪门的代表。

如今看得吕玉婵竟然将自己的亲妹妹拿来祭炼,他亦是瞬间便想起了此y毒的炼药之法。

面对叶凉的半质问之语,吕玉婵那红唇轻撇,淡笑道:“我的确是将她的身躯当成了炉鼎,不过却不是要炼出玄丹,那太麻烦了。”

她伸出另一只素手,摸上吕玉凤的面颊,道:“她本就是我的亲妹妹,那身上的血都是和我流淌的一样的。”

“这般的她,随时都可以做我的祭炼之物,蕴养我身,又何须再多炼呢。”

轰!

待得她吐出此语后,她那扣着吕玉凤脖颈的素手之上,更为浩荡的药火,瞬间席卷而出。

而后,那吕玉凤身上的精纯玄力,便似被那药火吸食了一般,彻底融入了那药火之内,助长了那药火之力。

待得片刻之后,那已然凝实至极的药火重新归入吕玉婵的娇躯之内,她那周身的玄力在一瞬之间,便是暴涨而上,直接破了境界束缚。

跨境而越!

看得这一幕,叶凉面色陡变,那双拳都是在此时不自觉的紧握而起:“死府中期!”

旋即,他牙关暗咬,语调极为确定道:“你早有准备!”

他可不信,吕玉婵会巧的,在这个时候吸食了吕玉凤的力量就刚好突破。

更何况,这吕玉婵的吸食太过容易了,哪怕是亲妹妹,不需要太过凝炼,也不应当如此容易,容易到,好像她早就做过铺垫一般。

“咯咯,倒是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呢。”

吕玉婵似半点都没有吸食了吕玉凤的愧疚,她侧头看向那好似失了水分的干尸一般,泄气干瘪的吕玉凤尸身,道:“我这妹妹,和我一样心高气傲。”

“不过,我却比她多了一样,那就是脑子。”

她转过头,看向叶凉的眼眸里噙着得意的淡笑,道:“在你来之前,我便对你进行了调查,知道你是个真正的妖孽,一个聪明且天赋异禀的妖孽。”

“所以,我便利用了她的性子,算了这每一步,以此来更好的对付你,将你完美擒下。”

一语至此,吕玉婵面露惋惜之态,道:“只是可惜了,我这妹妹,本来我还想她境界再修高一点后,再笨死。”

“那样的话,我就能够吸食更多的玄力了,却未想到,她竟是现在就笨死了,当真是令人伤心。”

那所谓的伤心之语,却听不出半点伤心之情,有的只是那获利不足的无情哀婉。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早就打起了你妹妹的注意,要将她炼为己用!”

现在的叶凉,算是听出来了,就算没他此次之事,吕玉婵亦迟早会将吕玉凤这炉鼎炼了,提高自身的。

“以她的愚笨,迟早会死,我早些准备,让这肥水不流外人之田,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么?”吕玉婵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

“就你这等y邪之举,便无人会做。”

叶凉眼眸之中寒意涌动:“何况,还是自己的至亲,你简直不是人!”

嘭!

似是说到了她的刺痛之处,吕玉婵陡然将那已然是干尸的吕玉凤捏成齑粉。

她目光y虐的看向叶凉,如疯子般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种天生下来的高贵之子,又怎知,我们这些低层之人,是如何一步步的爬上来的?”

“你知道,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么!?”

她面容狰狞,似带着无边的愤恨:“我杀了很多人,也受尽了无边的****,弄得我自己都觉得,我不是人,才走至今天的这个地步,你知道吗!?”

一语至此,吕玉婵怒而点头,朝着四周胡扫视线:“对,在那y暗的内心处,我的确已经不是人了。”

“但是”

她猛地转过头,再度死死的盯着叶凉:“纵使我不是人,你这种天生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骄子,也没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显然,她还以为,叶凉以前的废材都是装的,他一出生就是战神之子,就是妖孽天才。

只不过,聪明的他,为了安全苟活至今,才故意装废材,却不知,叶凉是真的废材。

亦是真遭受过了无边的欺辱!

“出生,非你我自身可定,但”

叶凉话锋微转,肃然吐语:“自己走的路,却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如今,既然你选了,那就没有资格怨天尤人,因为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要知道,他所经历的苦楚,并不比她少,可他心性依旧未变,依旧重情重义,而她却已经变了。

变得自私狰狞,变得丑陋无情。

这般的y暗之态,或与外人有关,但却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资格愤世嫉俗,憎恨每一个人!

“呵呵呵”

面对叶凉的话语,吕玉婵笑了,笑的渗人,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如此笑了片许,她猛地收敛笑意,对着叶凉y狠吐语:“那现在,我的选择,就是将你五马分尸,鞭挞致死!”

轰!

伴随着吕玉婵这歹毒之语的吐出,她整个瞬间袭掠而出,裹挟着那滔天的死府中期之力,对着叶凉的头颅,拍掌而去。

[本章完]

第330章 天碑,镇八荒

好快!

瞳孔骤然一缩,叶凉还未如何反应,那吕玉婵已然轰掌至他的近前,令得他只能下意识抬起双臂格挡于前。

嘭!

下一刻,那玄掌轰在他的双臂之上,直接轰得他整个人都是倒s而出,在地上划出一条极为深长的划痕之后,重重的撞落在了那古殿前的石阶之上。

碎石溅s、灰尘四溢。

乍眼观去,那所退之处,石板皆是蹦碎四散,无一完整。

待得烟尘渐渐散去,叶凉那道身影才是缓缓露出。

只不过,此刻的他和之前相比,倒是有几分天差地别之感,他那双手之上,衣袖已然轰的破烂不堪。

露出了虽有金漆浇铸,却依旧伤痕道道的双臂,其龟裂之处,无数鲜血溢散而出,流淌于地。

只一击,高下立现。

‘咳咳。’

似是受其玄掌余劲所影响,叶凉五脏六腑翻腾间,忍不住轻咳出声,这一咳,亦是咳出了点点鲜血。

溅洒于地。

吕玉婵看得他那狼狈至极的模样,停落住身形,玉面寒霜:“你连我一招都是接不了,还有何资格与我一战!?”

她一拂袖,道:“自废玄力,我可让你少受苦楚!”



叶凉听她这傲气之语,白皙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的弧度。

旋即,他缓缓伸出手,擦拭去嘴角的鲜血后,他站起那单薄的身形,边平静而走,边吐语道:“若我叶凉,今日,连你都要妥协。”

“那我以后,还拿什么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话语微顿,他猛地抬头,双眸凌冽如刀,直s吕玉婵道:“还拿什么去找他们[南祁皇族、瑶止等]算账!”

似是感受到了他那无边的战意,吕玉婵素手微微捏起,玉眸渐渐变得深寒:“我看今日,若是不将你扒下一层皮,你是不会学乖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轰!

随着这一语从其口中吐落,她那倩影再度飞掠而出,带着更为滂湃的玄力,朝着叶凉一掌轰拍而去。

“同一招,安敢在我面前使用两次!”

叶凉冷冷的吐了一语后,他双拳紧握,深眸渐渐变得锐利间,一股似被其积压了千万载的力量,于其体内渐渐波荡而开,似打算爆发而出。

感受至此,他双眸凌冽无双的凝视着那袭杀而来的吕玉婵,任凭金色玄拳疯狂嗡鸣,一字一顿道:“今天,我便让你知晓,我北凉男儿,无论遇何敌”

“都有资格一战!”

嗡!

当得那最后一字落下,他再无犹豫,踏前一步,伸出那玄拳,便是不退不避,直接对着那吕玉婵的玉掌硬憾而去。

气势滕涛,可憾九天!

“敢正憾我的玄掌?”

吕玉婵那玉眸之中,叶凉那轰拳的身影渐渐扩大,她眼皮一跳,娇容之上y毒之意弥漫而起:那就让我彻底废了你的手,让你以后再无能力轰拳

彻底成为一废人!

毒念起于心,她那轰出玄掌的玉手之上,更为澎湃的玄力亦是席卷而出,似将她那玉手都是变得虚透轻幻,玄妙无比。

轰!

下一刻,拳掌相交,一股恐怖的玄力于相触之处,轰然爆发而开,而后,只见得两道身影,在那爆发出的玄光之下,纷纷倒退而出。

其中,叶凉那一道单薄的身形倒退了数十步,直接退至那破碎的石阶之处,才以脚跺地,堪堪稳住身形。

反观那吕玉婵则是仅倒退了十数步,便轻微跺地,稳住了身形。

那两人所退踏之地,皆是石板龟裂、碎石四溅。

待得那玄光渐渐退去,那拳掌相轰之处,亦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显现而出,似彰显着刚才那一击的恐怖。

虽是明显在争锋之中占得了上风,但吕玉婵此刻却是面色铁青,半点都笑不出来。

啪嗒

她素手微动间,一抹腥红的鲜血,顺着其掌中裂痕之处,流淌而开,滴落于地。

“撕啦”

而后,随着一阵清风吹拂,她那轰掌的玉手之处,袖摆陡然碎裂而开,露出了那青白的玉臂。

感受至此,她亦是目光凶厉,紧紧的凝视着叶凉,咬牙切齿道:“死府初期,你竟然突破了!?”

刚才那一瞬,叶凉所爆发的力量,是真正死府初期的力量,她绝不会感觉错。

就是因为这陡然的爆发之力,令得她措手不及,才负了伤。

面对吕玉婵的问语,叶凉捏了捏手,道:“你当真以为,只有你会准备后手,而我不会么?”

当初,他在对战裴阎通、鲁封毅的时候,都死死的压制着自己的玄力,未突破。

为的就是防吕玉凤会有后手,以此来更好的对付她。

如今却是没有想到,吕玉凤未防到,却是防到了她的姐姐吕玉婵。

不过,这结果终究是一样的。

“原来,你一直在压制实力!”

吕玉婵素手紧捏而起,那玉眸之中,更是充满着厉色:“不过,哪有如何,这终究改变不了,大局。”

“因为,你始终只是死府初期,而我,却是死府中期,所以”

话语微顿,她玉手印法一结,红唇之中吐出一煞气之语:“你注定,还是要被我踏于脚下!”

轰!

随着她此语的吐出,一股汹涌滂湃的玄力,瞬间便从其娇躯之内,席卷而出,直冲九霄。

紧接着,吕玉婵印法速变,喝语道:“黑灵鬼蝉”

“现!”

嗡!

待得她那最后一字的落下,她那身躯上空,玄力汇聚而转,凝聚成了一道庞大的秋蝉。

只不过,这秋蝉非与普通的蝉,其身躯通透,若隐若现,隐隐的又似裹挟着一股幽黑y邪之气,环绕于其周身,如鬼火一般,飘荡轻摆。

诡异至极。

随着这鬼蝉的渐渐隐现,一道好似尖锐虫鸣又好似鬼吼的古怪声音,在此地幽幽传荡而开,扩荡于丛山之巅,惊的那山间群鸟,皆是飞掠而走。

似是极为畏惧那幽幽鬼吟。

感受得那鬼蝉的渐渐成形,吕玉婵踏前一步,不带半点犹豫,直接y狠喝语而出:“叶凉,现在,我便要你永远匍匐在我的脚下!”

“黑灵y冥火!”

显然,她是怕叶凉这妖孽,再生出什么端倪,所以打算速战速决了。

嗡!

当得此五字从她的红唇中吐出,那苍穹之上的鬼蝉的虚薄双翅之上,诡异的青黑铭文陡然凝实而现。

紧接着,那飘荡于其周身的鬼火,似吸食了天地间的y邪之力一般,瞬间凝实成一团,古怪万分。

那鬼火飘荡,连那空间都似是受不住那y邪之力,泛起了点点波澜。

“鬼蝉么?”

叶凉抬首望着那苍穹之上,被鬼魂环绕的邪蝉,那泛着金纹的深眸之中,一股琉璃之色渐渐的蔓延开来:“也罢,那便试试,是你这蝉虫厉害。”

“还是”

话语微顿,他那双眸彻底化成了琉璃之色,那双手结印间,沉声道:“我这刚收的鹤魂更胜一筹。”

语落于此,叶凉周身玄力澎湃荡漾间,眼眸一凛,从喉间挤出一语:“今以踏天地而立,化碑而出,以碑魂震天下妖邪!”

嗡!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落下,他那身躯之上,一座溢散着孑然清透之光的琉璃天碑,陡然显现而出,耸立于天地之间。

似令天地苍生,皆是战栗跪伏。

其上流转的光芒玄妙,或虚或实,或明或暗,或幽黑莫测,或五彩纷繁,令人辨不清虚实。

感受到碑出,叶凉双眸琉璃之光流转间,他陡然踏前一步,喝语道:“碑成,魂出,镇妖邪!”

唳!

当得此语落下,一声傲荡九洲的鹤鸣陡然从那天碑之中传荡而出,鸣震于四海八荒!

[本章完]

第331章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知是因天碑的出现,还是因那鹤鸣的传荡,那本还安静虚空匍匐的鬼蝉,竟是在此刻有些颤抖起来。

好似遇到何极其畏惧之物一般,心有战栗。

“哼。”

葱鼻轻哼,吕玉婵以玄力将那鬼蝉重归平静后,她双眸紧紧的凝视着那通天琉璃碑,轻蔑道:“一座连真正显身都不敢彻显的废碑,有何用!?”

说着,她猛地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那琉璃般,喝语道:“给我灭了!”

嗡!

此语一落,那盘旋于鬼蝉附近的黑灵y煞火,瞬间飞掠而出,朝着那琉璃天碑轰袭而去。

看得这一幕,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无半点波澜,仅是不卑不亢的淡淡吐语,道:“去吧。”

唳!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的意识,那琉璃天碑之中,一道通天的神鹤虚魂,带着一阵浩荡鹤鸣,陡然飞掠而出。

其身躯庞大,似可遮云蔽日,那鹤羽凝实彷如生物,其上还有着无数诡异幻变的铭文腾绕其上,在那点点琉璃之光点缀下。

显得诡辩而玄妙。

当得此鹤魂从那琉璃天碑之中释放而出时,其好似有着千万载的怨念积压,终是寻到发泄之时般,无半点犹豫,便是朝着那鬼火悍不畏死的直扑而去。

吕玉凤眼见于此,眼眸之中噙起了轻蔑的笑意:无知,竟敢硬憾我这连死府巅峰强者都不敢小觑的黑灵y煞火。

然而,她这话才说至一半,她那脸上的笑意,便是陡然凝固而住。

那红唇微启间,直接呆愣在了那里。

只见得,那苍穹之上的鹤魂,鹤嘴一张,竟是直接将那些y煞火给吞食了进去。

“怎怎么可能!?”

她玉眸大睁,似有些难以置信的呢喃出语:“我的y煞火,就这样被破了!?”

唳!

就在吕玉婵愣神间,那轻易吞食了y煞火的鹤魂,未停留半息,直接双翅收拢,尖锐的鹤嘴朝前,通体呈一线,朝着那鬼蝉袭杀而去。

那一瞬,那鹤魂,好似化为了一柄鹤剑,凌厉而无双霸道。

唰!

紧接着,吕玉婵还未如何反应,那鹤魂便瞬间袭掠至了鬼蝉之前,如一柄利剑,穿透了那鬼蝉之躯。

嘭!

而后,只听得那鬼蝉哀鸣一声,便是在那鹤魂的一击下,爆碎开去,化为幽幽星点,飘散于天地之间。

玄技被破,那吕玉婵如遭重击,整个人直接被震的倒退了数步后。

“噗!”

她玉手捂着胸口,一口淋漓的鲜血,直接从那红唇之中喷吐了出来。

鲜血点点、挥洒于地,映染了她那红的更为妖冶的红唇。

“你输了。”

叶凉看得吕玉婵那败退的狼狈身形,淡漠吐语。

“不不可能!”

似被他这一语从惊神之中缓出,吕玉婵抬起螓首,娇容之上,尽是不甘的狰狞。

她嘴中淌血,疯狂的挥手道:“我不可能会输给你,输给你一个区区死府初期的小畜生!”

“一个要被我践踏于脚下的畜生!”

“你够了!”

似将袁盛治疗的差不多了,言鸢小脚踏前一步,小脸之上怒意腾绕:“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口一个小畜生,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么!?”

显然,吕玉婵对叶凉的各种侮辱,亦是勾动了她心中的天雷地火,令得她怒而出语。

面对言鸢的喝骂,吕玉婵眼眸之中厉色浮现,咬牙狠语道:“小丫头片子,凭你也敢教训我?”

旋即,她那粉嫩的额间青筋暴起,猛地一挥手,道:“给我去死!”

随着她那玉手的挥出,一股澎湃的玄力,从其手中涌出,朝着那言鸢席卷而去,似要将其置于死地。

“你找死!”

叶凉看得这一幕,那深邃的黑眸陡然一凛,他双手印法一变,控制那鹤魂将这一股玄力抵挡而去后。

他直接脚步踏地,将体内的玄力疯狂的灌输于那天碑之中后,喝语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天碑凝实而现的样子!”

嗡!

这一语落,叶凉身躯之上的琉璃天碑陡然飞掠而起,那迎风嗡鸣间,琉璃之色直接凝实成了诡幽的深黑之色:“天碑泯妖邪”

“给我镇了!”

当得此语从其嘴中吐出,那幽黑深邃的天碑无半点犹疑,在将那鹤魂收入其中后,直接朝着那吕玉婵镇压而去。

“就凭你,也想镇我!?”

吕玉婵看得那头顶之上,镇压而来的天碑,素手紧捏,娇容不甘而狰狞的轰掌道:“给我滚!”

嗡!

然而,那深幽诡妙的天碑,似裹挟着大地九幽的深重之力一般,任凭吕玉婵如何轰动都是,犹如蜉蝣撼树,不动半点。

眼看得那黑的令人心悸的天碑,不断的镇压而下。

那吕玉婵终是感受到了一股畏惧,一股来自于那天碑,似可将自己彻底镇压抹杀的畏惧。

感受至此,她终是放弃了反抗,想要逃离这天碑之下。

可惜,当得她想转身飞离之时,她才是发现,那天碑之下笼罩之处,似有着一股无形的屏障,阻隔着吕玉婵的退路。

令得她无路可走。

“不放我出去!”

吕玉婵感受着那无形的恐怖屏障,双眸大睁,惊恐而无力的疯狂轰击在那屏障之上。

嘭!

这一次,她的轰击还未持续多久,那浩荡而深邃的天碑,终是未多做停留,在叶凉的控制下,狠狠的镇压而下。

将吕玉婵那娇躯,都是死死的镇在了那天碑之下。

“噗!”

娇躯被震,那趴伏在地上的吕玉婵亦是忍不住的一口鲜血喷吐而出,铺洒于地。

古殿之前,叶凉面色冷峻的缓缓踏至那吕玉婵的面前,以俯视之态,目光冷漠的看向其,问语道:“说,你等把珂儿的尸体,放哪了?”

这一问题,他之前鞭挞吕玉凤时,便是问过。

但是吕玉凤却矢口否认,令得他未问出真相。

如今,他只能*问这吕玉婵了。

“哈哈哈。”

面对叶凉的问语,吕玉婵嘴中流淌着鲜血,狰狞而笑:“叶凉,我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

“你若不说,那我不会杀你。”叶凉星眸之中,寒光涌动:“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嘭!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意,那宿天碑又是陡然下沉了些,镇的那吕玉婵似肝胆俱裂般,再度吐出了一口血水。

然而,纵使如此,那吕玉婵依旧咬着牙,暴着额间青筋,狰狞笑语:“叶凉,我告诉你,那赵珂儿的尸身,是被我拿走的。”

“被我拿走,喂野狗了,哈哈哈”

“找死!”

叶凉眼眸一凛,正欲再镇天碑,*语之时。

一道熟悉的淡漠之语,亦是陡然从那石阶之处,传荡而来:“才些许时日未见,叶凉贤侄的实力,精进之快,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循声所望,一道华贵幽黑锦袍,y白俊秀的面容之上,一条刀疤略显狰狞的男子,缓踏而来。

其肩膀之上,还有着一只斑点狐狸轻趴,似乏倦闭目,透着诡秘的安静。

看及此,叶凉那瞳孔不由一缩:穆渊!

[本章完]

第332章 恨意深重的穆渊

“叶凉贤侄。”

穆渊缓缓踏上这中央广场之处后,他那深邃的黑眸,轻落于叶凉的身上,紫白的唇角,泛起一抹戏虐之色:“别来无恙。”

“穆渊少爷!”

似是看得了救星的出现,吕玉婵神情激荡的喊语道:“穆渊少爷,快快救我,救救我。”

面对她激动喊语,穆渊伸出手轻抚着那狐狸,似恍若未闻般,淡语道:“阿蝉,你太让我失望了。”

咚!

吕玉婵的柔心被这一语,震的一颤,她快速解释,道:“穆渊少爷,此子狡诈、诡异,我是一个大意才败于他的手中的。”

“请你一定要信我”

“败了,便是败了,没有借口。”

穆渊淡漠一语后,他那侧头看着那肩膀上狐狸的淡白面颊,吐语道:“你应该明白,南云王府不留无用之人。”

“穆穆渊少爷。”

似是被吓的有几分磕巴,吕玉婵努力的用血手扒拉着地面,欲朝其那边看去,求语道:“穆渊少爷,求求你,看在昔日情分上,你救救我吧。”

“我一定会将功折罪,将这小畜生,杀死的求求你救救我”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穆渊垂眉道:“我似乎,还和你有过那么几天的孽情呢。”

“也罢。”

提语至此,他缓缓转过头,神态平静的看向那狼狈不堪的吕玉婵,道:“看在你和我有过这一段情的份上,那我今天,就救一救你吧。”

吕玉婵听得此语,那紧张的娇容之上,瞬间溢出喜悦之色:“多谢穆渊少爷,多谢穆渊少爷。”

唰!

就在她感谢之时,那穆渊陡然闪身而过,飞掠到了那言鸢的身前,伸手朝着那言鸢抓去。

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哼。”

面对穆渊的突然偷袭,言鸢葱鼻一哼,无半点犹豫,便是小手伸出,对其一掌硬憾而去。

“嗯?”

穆渊看得她那朴实无华,却似带着幽d的诡异玄力轰来的一掌,心头波澜微起:“死府?有趣。”

嘭!

下一刻,两掌相交,那言鸢的娇小身影直接被轰得几个小碎步向后跳跃而去。

待得其落地之时,一口闷血,亦是瞬间上涌至喉间,似要喷涌而出。

感受至此,言鸢银牙一咬,便是硬生生的将那上涌来的鲜血,给压了回去,只有少许从那清嫩的嘴角溢散而出。

这般一击受挫,她亦是小手微捏警惕无比的凝视着穆渊。

唰!

与此同时,那反应过来的叶凉,亦是瞬间闪身至言鸢的身旁,与其并肩而立,怒意滕涛的咬牙吐语:“穆渊!!!”

“有趣有趣。”

似直接忽略了他的怒意,穆渊看得那神色凝重死盯着自己的言鸢,紫白的嘴角微微翘起:“能够以死府中期,硬憾我这半步玄君一击,而未落败”

“当真是有趣。”

“哼!”

言鸢葱鼻轻哼,踏前一步,气语道:“什么破半步玄君,不就是个未突破生死束缚之人,看本小姐打的你满地找牙!”

说着,她周身玄力奔腾,小手一捏,便欲上前一战。

“等等。”

伸手将言鸢给拦了住,叶凉抬首凝视着穆渊,质语道:“穆渊,你身为南云王府之人,却出现于此地。”

“如此,你还敢说,我血贲军受袭之事,与你南云王府无关么!?”

“有关,那又如何?”穆渊紫白的唇角,掠起一抹戏虐的笑意:“你觉得,现在用你们那风雨飘摇的北凉王府,来压我,会有用么?”

“更何况”

话语微顿,他伸出手拨弄着那狐狸的皮毛,邪笑道:“你认为,现在的你,有能力,将这消息给带回北凉王府么?”

此语刚落,一道悠悠的笑语便是陡然传来:“哈哈,叶凉小世子倒是够天真的。”

循声望去,那柯木真亦是带着数道身影缓缓出现在这古殿之前,走至了穆渊的身后。

看得这一幕,叶凉那双眸亦是深凝而起:“你们南云王府还真看得起我,仅对付我一人,便带了这么多死府强者!”

在北凉王府和南云王府这两方势力剑拔弩张、随时都可动手之时,南云王府还敢派出这么多主力,来到此地,擒杀自己。

这是叶凉未想到的。

毕竟,若真战起来,少了这么一批战力,南云王府必定大亏,而且南云王府敢派人来此,岂不是明目张胆的承认,袭杀血贲军有他们的份了。

如此狂妄大胆的行径,着实出乎了叶凉的预料。

想及此,他亦是偷偷对着言鸢传音,道:“待会,若不敌,我拖住他们,你下山去找水之谣。”

为了叶蓿凝的安全,也为了不让水之谣在他打斗之时,再发现太多端倪,他便将二人以阻挡白凤府可能有的援兵为由,给留在了山脚。

但却失策了,穆渊等人一直就藏在山巅。

要知道,这事发到现在都过去月则有余了,正常者或都退去了,哪还会如穆渊这般死守于此的。

就在言鸢听得叶凉的传音,打算回语之时,那穆渊似看穿了叶凉所想,笑语道:“小子,你便不用想着怎么对付我、或如何逃离了。”

他笑意陡然收敛,目光森寒道:“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今天纵使叶无峰在此,也保不了你!”



叶凉听得他那傲气之语,白皙的脸颊之上扯出一抹弧度,道:“话说的很满,希望待会,三叔来的时候。”

“你不会在像上次那般,夹着尾巴跑吧。”

那话语说的模棱两可,又似在羞辱穆渊,又似在以叶无峰可能会来,进行震慑。

“倒是聪明的小子啊。”

感慨一语,穆渊将那狐狸放至怀中,低头揉捏把玩道:“可惜,叶无峰现在应该在救他那被我打的半死的儿子,没功夫来此地了。”

轰!

浩荡的玄力直冲九霄,叶凉踏前一步,银芒于眼中乍现,一字一顿道:“三哥,是你所伤!?”

“是,又如何?”

穆渊抬起头,紫白的嘴角上扬,戏虐道:“我已经很善良了,仅是从后偷袭了他一招,谁知道,他那般无用,连一招都是有些承受不了。”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双眸之中,滕涛怒意微涌:“你身上死府巅峰的强者,竟然对一名生府的小辈,还要出手偷袭。”

“你可知羞耻二字,何写!?”

那话语之中的杀意狂蟒,显然若非他无把握,早已上前将其斩杀了。

“在我穆渊的眼中,只有胜者王败者寇,其它言语都是狗p。”

穆渊将那狐狸放回肩膀之上,冷语一句后。

他深眸凝视向叶凉,略带疯魔道:“小子,我穆渊一生行事,就未吃过亏,但是上一次,却在你这卑微小辈之上,折了手。”

“这一次,我要将你上一次所赐给我的折辱,统统还回来!”

话语一落,他的身形便是如鬼魅般瞬闪而出,只一息间,便是闪掠到了那袁盛的面前。

啪!

紧接着,那袁盛连瞳孔都来不及一缩,他的手便是扣上了那袁盛的脖颈,将其死死给制了住。

“穆渊!”

似未料到穆渊竟会对袁盛下手,叶凉踏前一步,喝语道:“将他放了!”

闻言,穆渊扣着袁盛,将其缓缓举起,邪笑道:“你若求我,我或许会考虑,放了他。”

“否则”

他紫白的唇角,渐渐变得森冷:“我会在你眼前,慢慢的将他折磨致死。”

“让你明白,你是多么废物!”

显然,当初的失策,令得他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

所以如今,他亦是要疯狂的报复叶凉,甚至在精神上折磨叶凉,使得叶凉彻底崩溃绝望,以酣畅他那堵塞了数年之久的心。

[本章完]

第333章 你终于,回来了

“该死的!”

暗暗咬了咬牙,叶凉双眸凝视着那死扣着袁盛的穆渊,威胁道:“你若敢动他半分,我现在便杀了吕玉婵!”

穆渊听得此语,转而看向那求救的吕玉婵,露出了一抹邪笑:“就这种无用的贱/婢,杀便杀了吧。”

“你若下不去手的话,那我帮你。”



此语一落,他那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猛地一挥袖袍,便是有着一道流光飞掠而出,朝着那吕玉婵袭杀而去。

“穆爷不不”

“噗嗤!”

吕玉婵那求饶的‘要’字还未落,那道流光便已然d穿了她那雪白的脖颈,带起一道刺穿皮r的闷响。

铛!

以及,锐器破石的清脆之声。

待得流光渐渐退散,那朝着穆渊伸着血手,大睁着双眸似死不瞑目般的吕玉婵,其那脖颈之中,一柄蛇形的紫青长剑亦是显现而出。

带出缕缕殷红的鲜血,斜c在了地间。

剑尖入地、碎石点点崩碎而出。

“你简直猪狗不如”

叶凉看得那吕玉婵双目大睁,带血的手朝着穆渊之处,死死的扣入土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亦是心中升起了一缕怒意。

吕玉婵是可恶没错,但是穆渊的可恶却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明与吕玉婵有过一段情,却还可以杀的如此果决,当真是无情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那言鸢亦是心中愤懑,怒语道:“连自己的女人,都杀,你简直就是畜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区区一卑贱之女。”

穆渊不屑的吐了一语后,他看向那怒意滕涛的叶凉,露出一抹邪笑:“你放心,等得我南云王府一统你北凉王府后,我是不会枉杀你北凉王府的女人的。”

“毕竟,我还需要这些卑贱之女,供我把玩呢。”

他那话语,很明显的透出了南云王府侵占北凉的野心,也透出了他要残虐北凉王府之众的歹毒之念。

“杂碎!”

叶凉牙关一咬,手中印法一结,便是怒然道:“我要你死!”

如今,不需要以宿天碑镇压吕玉婵,他亦是再无后顾之忧,直接便是祭起天碑,朝着穆渊镇压而去。

“呵此等废碑,也好意思拿到本世子面前献丑。”

穆渊轻蔑吐了一语后,他抬起头看向那散发着浩荡亘古之韵,镇压而来的宿天碑,意念一动间。

嗡!

那地上的长剑便是陡然脱地而出,带着凌厉的剑意朝着那宿天碑袭杀而去。

嘭!

下一刻,那蛇剑裹挟着那半步玄君之力,在与那宿天碑略作争持后,便是陡然轰破了宿天碑的玄光屏障,将其d穿而去。

天碑蹦碎、星点四散,似带着一道无力哀鸣,传荡于苍穹黄泉。

噗!

似是与天碑所连,当得那天碑蹦碎的一刹,叶凉亦是如遭重击,重重的倒退了数步后,一口鲜血,难以遏制的从嘴中吐出。

喷洒于地。

溅染了那青石地板,映红了那天地之景。

“叶凉。”

言鸢看得他那受创倒退的狼狈模样,亦是踏前一步,紧张的关切而问:“你没事吧?”

似生怕言鸢怒而上前拼命,叶凉忍着剧痛,摇头道:“没事。”

“唉”

故意叹息一声,穆渊看向那面色瞬间苍白的叶凉,好似同情道:“看来,你为了镇压那贱/婢,已经耗费大半玄力了。”

“竟然孱弱到,连我这一击,都是接不下。”

他无奈摇首:“真是无趣啊。”

的确,叶凉之前怕生变故,所以直接便倾尽玄力,祭出了这宿天碑,以达速战速决的效果。

这亦是为何,他再动宿天碑之时,却力量发挥的如此薄弱了。

一语至此,穆渊转头看向那已然被其掐的出气多进气少的袁盛,感慨道:“既然如此,那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让我,送你们归西吧。”

嘭!

他这感慨之语才说完,那手中便猛地用力,将那袁盛狠狠的轰击在了地间。

身躯撞地、镶嵌而进,震起无数碎石、尘埃。

嘭嘭!

紧接着,穆渊不顾那袁盛如何吐血,抬起玄拳,便是对其一拳又一拳的虐杀而去,那玄拳,拳拳入r,轰击的袁盛的身躯血r飞溅。

似硬生生的将那袁盛,打的血r模糊,打的身躯再深嵌入大地之中、碎石四溅。

以彻底的剥夺了袁盛那残存的生机。

轰!

玄力被压榨的暴涌而出,叶凉看得那袁盛在自己面前,被穆渊眼睁睁的残虐致死,他亦是暂失了理智。

旋即,他脚步踏地,身形瞬掠而出,玄力疯狂运转,对着那穆渊一拳轰去:“杂碎,老子要你的命!”

面对叶凉的暴烈轰拳,袁盛停下那沾染了袁盛无数血r的手,抬首朝其望去。

他紫白的唇角,露出一抹狰狞邪笑:“小畜生,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今天,我便要你知晓,在我面前,你究竟有多废!”

说着,他玄拳紧握而起,猛地起身,朝着那轰拳而来的叶凉,蛮横无比的一拳轰出。

嘭!

下一刹,穆渊那玄拳轰击在叶凉那玄拳之上时,直接将其那玄拳屏障轰碎,轰得他那手骨都是瞬间碎裂而去。

紧接着,叶凉那道单薄的身形,便是瞬间倒s而出,狠狠的撞在了那古殿的墙壁之上,深深的镶嵌入其中。

似只差一寸,便是要将那深厚的墙壁,给轰的d穿。

那所轰之处,更是裂纹遍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好像连得那整座墙壁都因此力,摇摇欲坠,要倒塌而下。



待得那烟尘渐渐退去,叶凉那一道血和尘埃沾染的狼狈身躯,亦是带着点点碎石,从那墙壁之上滑落而下,跌坐于地间。

其双臂衣袖尽皆蹦碎,那轰拳之手,更是无力的耷拉于一旁,显然已断而去。

那手背之上,肌肤炸裂,伤口深可见骨,在那涓涓鲜血下,显得狰狞而令人心悸。

“叶凉!”

娇小的身影瞬间闪身到叶凉的身旁,言鸢看得他那衣衫褴褛,面色苍白骇人,嘴角淌血的狼狈模样,小手紧张的直接握住了他那手臂之上。

那乌溜溜的眸子之中,雾气微腾,紧张无比道:“你你怎么样了?”

啪。

就在她似眼眶含泪间,叶凉那另一只手无力的握住了她的皓腕,胸膛无力的起伏间,他气息虚浮的看着她,虚弱吐语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你快走!”

“马上走!”

他明白,今日/之局,已超出他谋划的预料。

若再不走,两人都得交代在这。

所以他必须让她走,他相信以她之能,若要走,还是有希望的。

“小叶子!”

言鸢听得他这担忧自己的话语,那清眸之中雾气腾绕,她咬了咬牙,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旋即,她亦不顾叶凉如何言语,起身斗转而过,一对黑眸紫金之色微微显现,冷语道:“伤小叶子,我要你拿命还!”

唰!

此语一落,她那娇小的身形,陡然飞掠而出,那紧捏的小手,似有着紫金荆棘之纹,攀爬而起,对着穆渊直憾而去。

“哈哈。”

穆渊看得言鸢那怒杀而来的娇小身影,非但未惧,反倒朗声一笑道:“叶凉,你就好好躺在那里,看我如何将你这小娃娃。”

“虐杀致死吧,哈哈”

唰!

说着,他的身形亦是迅速飞掠而出,朝着那言鸢袭杀而去。

嘭嘭!

下一刹,两道大小不一的身影,硬憾于一处,互相杀伐而起,那轰拳之声,于这古殿之前,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穆渊!”

那躺着的叶凉,看得言鸢在那穆渊毫不留情的轰击下,道道伤痕增添于那娇小的身板之上,整个人变得伤痕累累的悲戚模样。

他那另一只手忍不住的紧捏而起,心中不甘的死死盯着那得意无比的穆渊,恨意滔天:“你个杂碎,我一定要宰了你!”

就在叶凉恨的双眸都是充血之时,一道幽幽的熟悉之语,陡然传上了他的心头:“若想宰了他,便去吧。”

在那道幽幽之语响起的同时,一股玄妙而澎湃的力量,陡然从其体内涌出,只一瞬,便是冲荡于叶凉的四肢百骸。

连得那断骨破肌之手,都是在这股力量下,强行恢复而过。

感受到这一变化,叶凉白皙的嘴角挑起一抹肆笑于心的弧度:你终于

回来了!

[本章完]

第334章 新仇旧怨,统统还给你!

撕拉!

就在叶凉那边感念间,那本还和穆渊胶着而战的言鸢,陡然被那穆渊突然击出的蛇剑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玉肩之上的衣衫,瞬间被割裂而开,连带着那肌肤亦是被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更是直接溢散而出。

浸染了衣衫。

嘭!

如此一剑得手,那穆渊更是果决轰掌而出,狠狠的轰在了那言鸢的臂膀之上,将其整个人都是轰飞出去。

那娇小的身躯,于半空之中滑落,鲜血顺着那道弧度倾洒而下。

似于地间,画了一副泼墨血画。

“玩的很开心。”

穆渊看得那如脱线的风筝,于半空掉落的言鸢,嘴角邪异而翘:“那便再送你一剑吧。”

说着,他亦是将手中长袖一挥,将那紫青蛇剑挥掠而出,朝着言鸢飞剑刺去。

唰!

眼看得那飞出的蛇剑要后随而至,刺于言鸢那落下的身躯之上时,一道腾绕着黑煞之气的身影,如一道狂暴龙卷,瞬间便是袭掠至了言鸢的身下。

并伸出双手,将那言鸢的娇小身躯给接了住。

铛!

与此同时,那s掠而至的蛇剑,竟是直接被那道身影所散发的凝实煞气,给挡在了虚空之中。

任凭其如何嗡鸣刺掠,都难以再进分毫。

那穆渊看得这诡异一幕,整个人都是一震,而当得他看清那倒煞气包裹身影的侧脸之时,他更是心神震荡的瞳孔都是一缩:叶凉!!!

怎么可能!

此刻,叶凉怀中正抱着那言鸢,半蹲于地间,他那有着黑纹隐现的眸子,轻落于那言鸢的苍白小脸之上,怒意内涌后。

他那白皙的面颊之上,露出一抹歉疚的酸楚:“抱歉,让你”

“受苦了。”

“小叶子。”言鸢看得这似气息略有变化的叶凉,伸手那带血的小手,触摸上他的面颊,强扯出一抹淡笑,低语道:“待会,我和那人一拼,你”

“借机就走,明白么?”

“傻丫头。”

叶凉伸出手握住她那小手,柔笑道:“你做的够多了,下面便交给我吧。”

“待我处理完他们,小叶子,带你回家,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桃果”

他嘴角带着点点轻迷的弧度,似可令人浮想联翩般,温雅道:“看你那最喜欢看的桃花”

“好。”

不知是被他那所语之物说的着了迷,还是何,那言鸢仅是睡眼微微朦胧,轻轻吐了一语后,便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凉看得她那恬静入睡的模样,从纳戒之中,取出一颗疗伤的玄丹,放入她的嘴中,以玄力为引,引入她的娇躯之内后。

他缓缓将言鸢背于背脊之上,以绳束之。

而后,他侧转过头,对着那葱首趴伏于他肩膀之上的言鸢,温柔的吐了一语:“睡吧,待你醒来之时,我们便在归家的路上了。”

如此说完,叶凉回转过头,那看向蛇剑的双眸,陡然一凛:“滚!”

仅此一字,那本还在半空之中,疯狂嗡鸣,欲刺掠而近的蛇剑,似如遭雷击般,直接蹦s而开。

在半空之中,飞舞的打了几个转后,轻荡于地,似轻似重的斜c在了那青石板下的泥土之中。

其剑身轻荡、玄光萎靡,似嗡鸣着不甘与畏惧。



看得这一幕,那柯木真等人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双目大睁,似有几分惊骇:仅仅一个眼神,便将穆爷的蛇剑给震退了!?这

得多强!?

“穆渊。”

嘴中平静的吐出二字,叶凉那单薄的身形缓缓站起,深邃的黑眸之中,黑纹凝实而现,那周身是发丝轻荡,彷如龙须。

紧接着,他踏前一步,双拳带着滕涛的黑气,紧握而起,微咧的嘴角处,狰狞的獠牙微显,死死的盯着穆渊,一字一顿道:“我要你的命!”

唰!

当得这五个字从其嘴中吐出,叶凉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远处,带出道道凶煞残影,只一息间,便是出现在了那穆恪的身前。

而后,他无半点犹豫,那似有黑鳞覆盖的玄拳,紧握而起,直接朝着那穆渊一拳轰落而下!

穆渊眼看得这诡异变化叶凉,近身轰拳而来,他眼眸之中,浮现一抹疯狂的狰狞之色,厉声道:“装神弄鬼,当我怕你不成!”

说着,他亦是未带半点犹疑,直接便是对着那叶凉一拳硬憾而去,似要与其争一争锋芒。

嘭!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穆渊的一拳和叶凉的一拳轰击于一处之时,那穆渊整个人物半点停顿,直接便是被轰的倒s而出。

重重的撞在了那身后古殿的墙壁之上。

深坑显现、裂纹如蛛网般,在那所撞之处,蔓延开去,带落点点碎石。

嘶!

争锋之下,竟然败了!?

柯木真等人看得那被滚滚尘烟,笼罩而入的穆渊身影,纷纷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凉气。

那目光之中,有的皆是惊骇。

尤其是在烟尘散去之后,他们看得穆渊那轰拳的手衣袖蹦碎,直接露出了那裂纹道道显眼,鲜血弥漫四溢的渗人惨状,更是震的心惊r跳。

这一刹,他们忽然觉得,这报应轮转,来的真快。

前脚还是叶凉如此,现在便轮到穆渊了。

嘭嘭!

就在柯木真等人额间淌汗,心头震神畏惧间,叶凉那一道似隐约有着黑鳞甲胄加身,黑色的凝实煞气滕涛如龙,直冲苍穹的挺立身影,陡然踏步而出。

一步一踏,似轻似重,带着那诡异而起的甲胄摩挲之声,面目森冷无情的朝着那镶嵌于墙壁之上的穆渊,缓缓走去。

那一刻,他踏着那坚定的步伐,犹如一尊煞神,朝着那穆渊踏步而去,那每踏一步,地间的石板便是龟裂而开、蹦碎而去。

似带着无边的威压。

那一瞬,他背负着身后那娇小的倩影,似如索命阎罗,带着那铁血杀伐的步履,前去讨回那狰狞血债。

凡有不还者,一律

杀无赦!

“啪!”

如此不知走了多久,踏了几步,当得叶凉那煞气滕涛的连鬼神都是心悸的身影,终踏至那墙壁之前时。

他猛地伸出那煞气腾绕的手,狠狠的扣在了那,嘴角淌血,气息萎靡的穆渊脖颈之上,y厉吐语:“还记得,你是怎么杀了袁盛的么?”

“现在,我便把你赐予袁盛的,统统还给你!”

[本章完]

第335章 抱歉,黄泉路我不陪

“大胆!”

眼看得叶凉要将穆渊虐杀,一名身材略显浮胖,穿着臃肿甲胄的光头男子高喝一语后。

他脚步陡然跺地,朝着叶凉轰拳而去:“快将穆爷放了!”

嘭!

然而,他那身形才飞至一半,一股恐怖的天地威压,陡然降临在了他那浮胖的身躯之上,压的他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那粗壮的双腿,跪的那地面,直接石板龟裂、蹦碎而开。

“这这股天地威压”

柯木真等人看得那名跪倒于地的死府初期强者,瞳孔骤然一缩,惊骇出声:“是玄君!是玄君之力!!!”

撕拉!

在他们惊骇间,那c在地上的彼河剑,似是得到了叶凉的召唤,陡然脱地而出,化为一道流光,从那跪地男子的脖颈之中,飞掠而过。

而后,那男子还未如何反应,一道裂纹便是毫无征兆的在其喉间撕裂而开。

裂纹渐渐蔓延、带起涓涓血水。

嘭!

下一刻,无半点预料的,那微胖男子便这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其双目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



就一招!?一招就解决了一名死府初期!

柯木真等人看得那男子的倒地死去,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那面目似有惊涛之色,难以置信。

“叶凉!”

眼睁睁的看着手下被杀,那被叶凉强镇于墙壁之上的穆渊,羞愤交加,玄力暴涌而起,双目带着血丝,似欲脱叶凉的手而出,与其搏命。

“噗嗤!”

然而,他那抵抗的玄力才涌而出,那斩杀一敌的彼河剑便是飞掠而回,一剑d穿了他的肩膀,c在墙壁之上。

那一瞬,彼河剑嗡鸣泛光,带着无双剑气、诡妙玄力,好似将那穆渊硬生生的给镇压在了墙壁之上一般。

剑气纵横,更是直接将那穆渊肩膀之上的狐狸,给d穿而去,泯灭了生机。

“穆渊。”

如此以彼河剑将穆渊强镇于墙上,叶凉缓缓将扣住他的手放下,神色冰冷道:“今天,我会让你这废物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亦是将穆渊说其废物之后,变本加厉的还给了穆渊。

面对叶凉的凶煞之语,穆渊强忍着上身的剧痛,骂语道:“小子,今天,我若不死,我必”

嘭!

他那话语才说一半,叶凉那似有黑鳞覆盖的玄拳,便不带半点情感,狠狠的轰击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轰得穆渊那胸膛之上的衣衫,直接碎裂而开,露出了那伤痕道道、鲜血四溢的胸膛。

“噗”

与此同时,在这股强悍的轰拳之下,穆渊一口鲜血,亦是毫无意外的从其口中涌出,喷吐而出。

鲜血溅s间,喷染了叶凉那幽黑的衣衫。

“叶凉!!!”

鲜血吐出,穆渊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亦是额间青筋暴起,面目涨红而狰狞,朝着叶凉吼语道:“你个小畜生,我南云王府不会放过你的!”

“我父不会放过你”

嘭!

他这话才起,叶凉又是面色冰冷的抬起玄拳,一拳轰在了那穆渊的胸膛之上,轰得他鲜血喷涌、血r渐糊。

“叶凉,你个卑贱的蝼蚁,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扒皮抽骨!”

嘭嘭!

随着穆渊这疯狂骂语的再度吐出,叶凉那黑鳞覆盖的玄拳,一拳又一拳的轰击在穆渊的胸膛之上。

那场景,就彷如当初穆渊轰袁盛一般,将穆渊的胸膛直接轰得血r模糊,鲜血彷如泉涌,从其身躯之上,流淌而下。

彻底将那壁沿之处,染成了血红。

那一刻,玄拳的轰击之声,在此地此起彼伏,传荡于山巅,震彻入那柯木真等人,真的他们心中战栗,畏惧胆寒。

那一刹,叶凉无情,玄拳夺命,一拳又一拳,轰的碎石溅s、尘埃四起。

轰得那穆渊的身子生机渐去,轰的那已然裂纹遍布墙壁,都似承受不住这股霸道的力量,摇摇欲坠。

似要彻底倒塌,亦或蹦碎开来。

啪嗒啪嗒

良久,当得那玄拳轰击之声,终是渐渐落下,叶凉那疯狂轰拳的手,亦是缓缓垂落,其上鲜血混合着血r,滴落于地。

溅s出血花。

嘶!

与此同时,当尘埃退散,柯木真等人彻底看清那墙壁之上的人影之时,亦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得,那墙壁之上,穆渊依旧镶嵌其中,但胸膛已然被打的血r横飞、不复原貌,甚至,还有不少断碎的森森白骨,掺杂其中。

其整个人,血与尘埃混杂,衣衫褴褛破碎,面颊惨白无血,双目微闭,气息萎靡到了顶点,已然是狼狈的濒死之态。

此刻,叶凉站于那穆渊的身前面色不悲不喜,而后,他缓缓抬起头,闭上双眸,忍着眸中泪水,屏息一语:“阿盛,我”

“这就送他,来陪你!”

说着,他那血r轻覆的玄拳,紧握而起,带着那滕涛煞气,便欲对那已然奄奄一息的穆渊一拳轰去。

彻底,夺了其命。

“孽畜,给我住手!”

然而,就在他欲轰拳而下之时,一道苍老而雄浑的怒语,似如滚滚雷霆,从那天际之处,传荡而来,震入此地众人的耳畔。

咻!

紧接着,一道流光便是瞬间飞掠至此地,那流光散去,一道身着红白相间,银发银须,面容却不显老皱,双眸锐利彷如鹰隼的老者,显现而出。

其长袍宽大,依旧遮掩不了,他那魁梧霸烈的身躯。

“云海长老!是云海长老!!”

柯木真等人看得眼前老者的出现,那本还因穆渊将死,他们或要步后尘的死灰畏惧之心,瞬间复燃欣喜而起。

庞云海,又名赤火刀皇,其脾性爆裂、嗜杀,刀法恐怖精绝,曾与武皇蒙鸿硬憾,而未死,是南云王府最早一批成名强者之一。

饶是现在,都是站于整个南祁皇朝,顶端的存在。

而且,此人是个修炼狂人,终日除了重大之事,皆是闭关修炼,研究玄技、玄诀,疯狂至极。

此次,他本是跟随穆渊等人一起埋伏于此,若北凉王府有血贲大军所来,那便令其有来无回。

后发现仅叶凉一人前来,穆渊欲独自寻回羞辱,残虐叶凉,才让庞云海未掺和其中,继续待于山巅闭关。

不过如今,终是出现了。

“呵”

似是感受到了庞云海的到来,穆渊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手中那不知何时捏断的传信青玉,对着叶凉露出一抹虚弱的邪笑,孱弱吐语,道:“叶凉,你”

“终究还是要陪我陪我一起死”

他疲弱的喘着气,紫白的唇角上翘:“我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本章完]

第336章 八指,败天!

“渊儿!”

他这一语刚吐出,那庞云海亦是看得了他那狼狈无比的模样,失声喊语。

而后,庞云海踏前一步,怒发冲冠而起,似如火山爆发一般,瞪目喝语:“狗贼,敢将我渊儿,伤成此等模样,老夫要将你断骨抽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在南云王府,庞云海可算得上穆渊的半个师父,其对穆渊亦是极为宠溺。

可以说,穆渊那无法无天的性子,有一半的原因,便是他的过渡偏袒。

如今,当他看得穆渊被打的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又怎能不怒?

面对庞云海的怒喝之语,叶凉缓转过身,黑眸清冷腾煞:“赤火刀皇,庞云海!?看来,你南云王府果真对我北凉王府有谋夺之心!”

直到此时,他才终是明白,他对南云王府来说,只是条小鱼,南云王府真正想要的是北凉王府派出的大鱼。

好折损北凉王府的势力。

只可惜,南云王府未料到,北凉王府如此警惕,竟除了叶凉,未派出一兵一卒。

“贼子,少说废话,快将渊儿放了!”

庞云海脾性爆裂如火,看向那已然将死的穆渊,双拳紧握:“否则,老夫现在便打的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彻底身陨魂消!”

想来,若不是他怕他一动手,叶凉便直接先他一步,击杀了穆渊的话。

以他那爆裂性子,或许早已上前将叶凉轰杀了。

“不错!”

有了庞云海的带头,那原先被震慑的不敢轻动的柯木真等人,终是底气再升,踏前一步喝语道:“叶凉,快将穆爷放了,不然,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于他们的*迫之语,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后。

他缓转过身,身子微微前倾,来到那穆渊的耳畔,低吐语道:“真抱歉,今天这黄泉路,恕我不奉陪了。”

“不过”

话语微顿,他轻轻吐语,道:“我会送这些人,下来陪你的。”

“还有,告诉你一件事”

他侧目看向那气息虚浮,似眸有怨恨的穆渊,道:“穆恪,是我杀的,而你”

说着,叶凉不顾穆渊双目的大张愤怒,轻吐出最后那含煞一语:“也将成为我第二个,但不是最后一个,死在我手上的南云王府穆家之人!”

啪咔嚓!

语落于此,他再无半点犹豫,似雷霆般迅疾伸过那黑色玄力腾绕的手,扣在穆渊的脖颈之上,手中猛地一用力。

直接将穆渊的脖颈,彻底扭断而去。

滔天煞气侵身,瞬间将那穆渊仅剩的生机,侵蚀的一干二净。

轰!

眼见得穆渊死在自己面前,那庞云海怒意大涨,其踏前一步,喉间青筋暴起,怒发冲天,玄力滕涛如火海:“畜生,老夫要将你残虐而死!”

唰!

伴随着此语从其嘴中吐出,他脚步陡然跺地,如腾绕赤火的陨落流星,朝着叶凉一拳轰去。

那原先所踏之地,石板龟裂、深坑微显。

面对着庞云海的暴烈轰击,叶凉转过身,黑煞玄拳,紧握而起,黑眸之中黑纹微显:“今天,就让我看看,你这赤火刀皇,究竟有何本事!”

语落,他不退反进,对着那庞云海轰拳而去。

那所轰之拳,煞气凝实而起,似有着锐利的龙牙微显。

“哼,狂妄的小贼!”

庞云海看得叶凉那不退不避,反硬憾而来的模样,鼻息一哼,玄力更为狂猛的席卷而出,将那玄拳都是笼罩成了血火之色。

而后,他火色滕涛的双眸,厉色尽显,道:“给老夫死来。”

嘭!

下一刻,两道玄拳轰击于一处,一股惊天乍响,陡然于此地震彻开来,响彻九霄。

紧接着,叶凉的那道腾煞身影,便是倒s而出,在地上划出了两道又深又长的深壑后,才以一脚狠跺于地面,跺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之后。

才堪堪稳落身形。

那所跺之地、碎石点点溅s,尘埃四起。

反观那庞云海却是如擎天之柱,不动如山般站立在轰拳之处,未倒退半点。

“玄君中期!”

叶凉深眸紧紧的凝视着庞云海,心中警惕而起。

啪嗒啪嗒

那紧握的双拳之上,不知是他此次硬憾,憾伤而流出的血,还是那原先穆渊的血,一滴又一滴的滴落于地。

溅起点点血花。

看得这一幕,那柯木真等人皆是露出喜色:太好了,云海长老,果然比叶凉这妖孽要强,我们有救了!

“哼。”

就在他们心中喜悦间,庞云海看向叶凉,不屑的轻哼,道:“玄君初期,亦敢与老夫争辉,当真无知至极。”

“也罢。”

话锋微转,他双拳一震,红白长袍无风而鼓,周身火光滔天涌起,对着叶凉霸烈吐语:“既然如此,就让老夫将你这歹毒的无知小贼,擒踏于脚下。”

“让你知,与我南云王府作对的下场!”

一语至此,庞云海猛地一挥袖袍,朝着那叶凉席卷而去,喝语道:“火海乾坤袖!”

嗡!

伴随着这五字的吐出,他那袖袍迎风暴涨,似如一个滔天的幽深之d,欲将叶凉给笼罩而入。

眼看得那乾坤之袖笼罩而来,叶凉那黑眸一凛,傲荡无双:“老匹夫,就让我今天破了你这乾坤袖,碎了你那白/日梦!”

说着,他脚步踏前,双指陡然伸出,凌冽吐语:“九虚破天指,八指[玄雷]败天!”

显然,趁着九敖的玄力充盈之际,他亦是直接强行使出了那破天指的第八指,欲速败敌。

轰隆!

当得这‘败天’二字的吐出,他那腾绕着黑煞的双指之上,一股浩荡似带着煌煌天威的无上雷霆从其指上袭击而出。

紧接着,那一道雷霆瞬息而涨,涨至那如天雷罚劫之庞大之躯,朝着那宽大的乾坤袖袍轰袭而去。

那一刻,那狂暴雷霆所过之处,石板化为齑粉,草木半点不生,那似略有波及的柯木真等人,直接在那雷威之下,震得倒退数步。

甚至,还有着几分麻痹之感,连得那体内玄力都是有几分凝滞。

轰!

下一刻,那似可败天的玄雷一指,席卷入那火海袖袍之中,似欲将那乾坤袖袍搅个天翻地覆,搅个寸布不剩。

“哼!”

眼看得那恐怖的玄雷,轰得那袖袍不断败退、缩小,庞云海冷哼一声后,他意念一动,便有着无尽玄火,从那袖袍深处,暴涌而出。

那玄火滕涛如潮,似翻滚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朝着那狂暴的玄雷腾扑而去。

那一刹,宽大似可笼罩苍穹的袖袍飞于半空,火海弥漫,烧红了此地众人的面颊,映红了这半个白凤府。

那一瞬,火与雷轰卷于一处,似要在那袖袍之中,争一争高低,露一露它们深藏万载的无边锋芒。

[本章完]

第337章 刀皇之威

“一定要赢,一定要赢啊!”

柯木真等人抬首看得那火雷交织的镇天袖袍,紧捏的双拳,手心都是捏出了汗来。

他们明白,倘若连庞云海都输了,那他们是真的完了。

“这该死的老贼!”

叶凉看得那滔天袖袍之中源源不断的赤炎之火,彷如火云般不断对着那玄雷冲刷,亦是煞意腾涌:原来,他是将我困入此袖袍之中,好日夜,以烈火焚我身!

毒刑于我,让我生不如死!

想及此,他收起玄指,双拳紧握而起,恨意滕涛:不行,我绝不能于此坐以待毙,他的袖袍之中赤火不断,迟早会将我那无后继之力的玄雷磨耗殆尽。

到得那时,这歹毒无比的老匹夫必会将我困下,折磨于我!

一念于此,叶凉脚步陡然踏地,整个人裹挟着极为狂猛的力量,朝着那庞云海轰击而去。

“哼,小畜生倒是机敏!”

庞云海看得那放弃硬憾乾坤袖,朝着自己轰杀而来的叶凉,哼笑一语后。

他无半点犹疑,直接分开那衣袖,露出那虽老却横r依旧的古铜色手臂,双目杀意翻涌,厉色道:“不过,依旧得死!”

话落,他赤火玄拳一震,脚步跺地而起,带出那凌冽的劲风,便是对着那叶凉硬憾而去。

嘭嘭!

下一刻,那一老一少的老道身影,轰击于一处,只听得那轰拳之声,此起彼伏。

只看得,那两道身影,不断硬憾于这白凤府各处,连带着那凝实的黑色煞气与那赤炎之火,都是互相攻伐的溅s而开。

嘭!

如此,互相硬憾了良久,当得一道极为沉闷的轰拳之上,在苍穹之上,闷响而起时,那两道胶着相战于一处的身影,终是互退而开。

乍眼看去,叶凉那一道腾绕着黑煞的身影,衣衫破碎、伤痕道道,那不少的殷红鲜血,纵使是黑雾遮掩,都能看的清楚。

反观那庞云海,虽衣衫略有凌乱,也有那么些许伤痕,但和叶凉一比,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呵”

半空之上,庞云海看得那伤痕累累的叶凉,嗤笑道:“就凭你此等境界,与我硬憾之下,还敢分心照拂身后的小娃子?”

“当真是狂妄无知!”

的确,刚才叶凉与庞云海的硬憾之中,有不少次,叶凉是为了不波及到言鸢,而硬抗了庞云海的攻击。

到得后来,了然于此的庞云海亦故意攻袭言鸢,以更好的对付叶凉,这才导致叶凉,在这一次交锋之中,惨败如此!

啪嗒啪嗒

鲜血顺着叶凉的躯体,滴落于地,他瞥眼看得那已然处于下风的玄雷,黑眸一凛后。

啪!

他那手直接向外一伸,将那刺于穆渊身上的彼河剑,招入了手中。

紧接着,叶凉手中彼河剑一挥,划出一道凌冽的剑痕后,杀伐之气滕涛而涌,不带半点犹疑,便是对着那庞云海,袭杀而去:“老匹夫,受死!”

显然,他是打算在那玄雷彻底被火海侵蚀殆尽前,速战速决,打完此局,以策万全。

“哼,敢于老夫面前,持剑?”

庞云海冷哼一语后,他手中一柄赤焰长刀显现于手,此刀似偃月刀,但其刀身之处,却似如波浪一般,蜿蜒而有锐芒之处。

那刀背之上,赤色兽腾雕缀其上,刀身之中赤火微隐,好似火云燃烧其中。

长刀于手,庞云海亦是再无犹疑,直接挥出一道霍霍刀风后,便是杀意腾涌,朝着叶凉袭杀而去:“今天,本尊便让你看看,何为刀皇!”

铛!

下一刻,两道身影袭杀于一处,那一瞬,剑光起、刀影寒,带着那不绝于耳的兵器相击之声,传荡于整个白凤府的上空。

震颤于那众人的心中。

那一刹,两道互相杀伐的疯狂身影,所散发出来的恐怖玄力威压,以及那互相攻伐的剑气、刀气,波及而下。

毁了数不清的草木、山石,还有古殿。

甚至于,一些躲于暗处,还在白凤府山上的仅剩弟子,直接在这些纵横乱窜的刀剑之气下,被躲去苟延的生机。

连得那柯木真等人都是面色难看的散发玄力,全力抵挡。

尤其是那庞云海不管不顾疯狂的攻袭挥刀间,偶间刀光被叶凉躲避而开,导致劈裂而下,更是重伤了柯木真等人。

泯灭了其余的所有生机。

铛!

就在柯木真等人面色难看的倾尽全力,抵御着那随时可能受到的波及之时,庞云海陡然一刀狠狠的劈砍在了叶凉横着格挡而上的彼河剑,剑身之上。

紧接着,庞云海亦是无半点犹疑,牙关紧咬,面色涨红的猛地用劲,将叶凉硬生生的从半空之上,压于地间。

嘭!

下一刻,叶凉双脚震地,直接将那石板震成了齑粉,且直接陷入地中寸许。

“给老夫跪下!”

庞云海看得叶凉那咬牙强硬格挡的样子,亦是手上青筋暴起,玄力疯狂席卷而出,要将那叶凉硬生生的镇压而下。

感受着那长刀之上传来的恐怖压迫,叶凉那持剑的虎口,都是龟裂而开,鲜血一点点的流淌而下。

他牙关咬的溢血,黑眸凌冽的看向那不复刚才傲气模样,在剑气肆虐下,衣衫褴褛、颇为狼狈而疯狂的庞云海,一字一顿道:“想让我跪,凭你”

“还不够资格!”

“小畜生,你找死!”

面对叶凉的铮铮傲骨之语,庞云海双目大睁,似有几分羞愤的怒意,玄力提升到顶点,不住的对着叶凉强压而下。

压的叶凉那双腿都是有着支持不住的颤抖、伤痕崩裂淌血。

显然,身为成名已久强者的庞云海,在对战叶凉这境界不如自己的小辈时,非但久久未胜,竟然还吃了那诡妙剑意以及彼河剑的亏。

这令得他心中羞愤难当,所以,怒而发挥全力,想将叶凉败虐。

“这该死的老匹夫!”

叶凉牙关紧咬,心中暗骂了一语后。

他感受着整个身躯上伤痕的不断张裂而开,那额间的虚汗都是忍不住的冒起,双脚更是被压得渐渐有几分颤抖弯曲:这老匹夫不愧是成名多年的玄君!

纵使我持彼河剑,都未能将他击败!

紧接着,在他那硬抗之下,那赤色长刀亦是越压越下,甚至大有一副要将他直接斩跪的趋势。

“小畜生!”

庞云海手中疯狂用劲,道:“老夫不得不承认,你着实妖孽,剑意更是堪称通天彻地,比老夫的刀意还要完美。”

“但是”

话锋微转,他面目赤红而狰狞:“今天,你这妖孽,终究要跪死在老夫的面前。”

面对庞云海的话语,叶凉牙关之下鲜血溢散,深眸泛着杀意:“老匹夫,若我能发挥此剑真正实力,你早已成剑下亡魂”

“又有何资格,在此废话!”

那话语煞气滕涛,直白通透,说的那庞云海面色更是羞愤难当。

旋即,他那长刀火舌喷涌,玄力疯狂席卷,喝语道:“老夫知道你这小畜生妖孽,所以今日,老夫必杀于你!”

显然,越靠近叶凉,他对叶凉的杀心越重。

毕竟,如今便可与他硬战至此,那成长起来,岂还了得?

弄得不好,或便是第二个叶苍玄!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及此,庞云海亦是将那彻底把玄雷消弭殆尽的火海乾坤袖,给召了过来,朝着那叶凉笼罩而下,咬牙切齿的狠语道:“待我将你擒下,定叫你生不如死!”

该死的!

感受到那火海乾坤袖的笼罩而下,叶凉被那庞云海死压着,根本动弹不得,亦是忍不住咬牙恨语。

就在他焦急间,那九敖的声音终是悠悠传来:“小子,我的力量,你终究把控不足,接下去”

“让我来吧。”

[本章完]

第338章 吾名,九敖

“好。”

叶凉应允一语后,他那凌冽的双眸,凝视向那庞云海,狠语道:“替我,打死这个老匹夫!”

就在他这一语落下时,那火海乾坤袖亦是渐渐笼罩于他的身躯之上。

那威压弥漫间,配合着庞云海的刀劲之力,压的他那紧绷的身躯,都是一震,那双腿更是弯曲而起,似差点跪下。

庞云海看得他那差点跪下的模样,手中劲力更盛,面目狰狞的疯狂用劲,喝语道:“老夫要你跪,你就得跪下来!”

那疯魔般的样貌,似定要让叶凉跪下,以平息那不甘的羞愤。

轰!

然而,就在叶凉那双腿越压越弯之时,一股更为浩荡且凝实的幽黑玄力,陡然于叶凉的身躯之中,席卷而出。

那一股黑色玄力,滕涛汹涌,似化为一条凶厉的黑龙,直冲九霄天际,将那火海乾坤袖都是直接给冲的,轰飞了出去。

吼!

那一瞬,柯木真等人好似在叶凉的身躯之上,看得了一条充满着浩荡煞气的黑龙,龙爪挥舞间,星辰般的龙眸尽展。

张着那獠牙尽露的狰狞龙嘴,盘旋而起,直冲九霄云端。

那一刻,随着那暴戾的煞气冲涌而起,一阵彷如可令苍生战栗的,九霄龙吟,幽幽从叶凉的体内传出,荡于这世间,震颤于柯木真等人的心。

唰!

与此同时,那本还被压着的叶凉猛地回首,双眸之中凝实的黑纹显现,y煞无比的看向庞云海,道:“老杂毛,就凭你,也敢让本尊跪!?”

轰!

这一语落下,他亦不顾庞云海那惊诧之色,猛地用劲,一剑便将那庞云海给格挡了开去。

而后,他将彼河剑收起,手中一柄紫金色的方天戟显现而出,直接朝着那庞云海袭杀而去。

“哼,装神弄鬼,我便不信你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庞云海冷哼一语后,他手中长刀一震,裹挟着那滕涛的赤火玄力,便是对着那煞气深重的叶凉袭杀而去。

铛铛!

下一刻,两道身影轰袭一处,兵器轰击之声,亦是不绝于耳。

那伴随着他们的每一次轰击,那苍穹之上,便似有着令人眩迷的玄光爆发开来,似为这天地点缀了一抹色彩。

地间,柯木真抬首看得那苍穹之上的战况,亦是下意识的舔了舔那干涸的嘴唇,呢喃出语道:“为何,我觉得,叶凉这小子,一次比一次强!?”

“竟然明明要输的情况下,忽然又反压着云海长老打了。”

那话语之中,有着几分惊诧和几分发自内心的畏惧。

“木真兄,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叶凉,感觉和之前的叶凉有些不一样。”

一旁的一名穿着青衣华服,似半个道人的男子抬首望语道:“现在的他,实力非但恐怖,而且那身上散发的那煞气,浓重的让人打心底战栗、厌恶。”

“的确如此。”

柯木真点了点头,皱眉道:“但,现在我亦分辨不出端倪,只能待云海长老,将其击败后,才能弄个明白了。”

铛!

就在他们谈语间,那叶凉和庞云海又是重重的一击,轰在了一处。

这一击,亦是轰得苍穹之上,玄光波澜乍起,轰得二人皆是倒s而回。

紧接着,那稳住身形,身上伤痕增添了无数道,狼狈不堪的庞云海凝视着那叶凉,那握刀的手,都是紧捏的泛白,咬牙切齿道:“玄君中期,且煞气如此诡异,你”

“不是叶凉!”

惊醒于此,他眼眸微微凝起,死死的盯着那幽秘煞气腾绕于身的叶凉,震喝出语:“说,你究竟是谁!?”

面对庞云海的质喝之语,那停落于半空之中的叶凉,手中紫金方天戟一震,倨傲的昂首而起,孤傲的吐出一语:“蝼蚁,凭你亦想知晓本尊名讳?”

“滚!”

那话语傲气无双,未给庞云海留半点颜面。

“呵”

于此霸道之语,庞云海嘴角挑起一抹戏虐的冷笑,吐语道:“你不说,亦没关系,待我南云王府援军一到。”

他目光一凛:“由不得你不说!”

叶凉[九敖]闻言亦是双眸微微眯起,彻骨的杀意,于心中渐渐弥漫开来,似要撕裂苍穹一般。

“九敖,你是否无法将其速斩?”叶凉的声音陡然响起。

“我与这老杂碎境界相当,若想快速将其斩杀,有些难。”九敖道:“不过,若是能取出此地的龙首,那我便可迅速将其斩陨于此。”

“你说什么?此地有龙首!?”叶凉似有一惊。

“不错。”

九敖道:“在这古殿后面,那被削去一半的竖立山峰,便是有着一道我的龙首藏于其中,我之前已然感受到,本打算你杀了穆渊那废物后,再行取出。”

“没想到,却偏偏来了这么一老杂毛。”

那话语之中,有着几分不甘的愤恨。

叶凉闻言亦是精神朝着那半壁山峰溢散而出。

片许之后,他瞬间收敛心神,对着九敖道:“的确,那岩石、尘土掩盖下,有着一封印玄阵。”

“不过,这玄阵已然受损,我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速破之。”

一语至此,他不顾九敖心头激荡,继续肃然道:“待会,你便朝着这老杂碎挥出一至强,将其暂时击退,然后便先将身躯交还于我,我来解开那道封印。”

显然,在知道南云王府还有援兵后,叶凉亦是不敢再拖,打算富贵险中求,冒险疯破一次封印,得以求生!

毕竟,若是拖得了南云王府的援军到来,那当真是有死无生了。

“好!”

九敖点了点首,应允一句后,他手中紫金方天戟陡然一握,玄力奔涌间。

他猛地举起在方天戟对着那故意拖延时间,留存实力不主动进攻的庞云海挥掠而去。

下一刻,那苍穹之上,一柄巨大的紫金方天戟虚影,亦是凝实而现,对着那庞云海劈砍而去。

“哼!”

庞云海看得那裹挟着滕涛煞气,似连空间都是割裂,而劈来的方天戟虚影,冷哼一声,吐语道:“区区一戟,亦想败老夫!?”

说着,他亦手中长刀一震,飞身而起,朝着那方天戟虚影硬憾而去。

嘭!

下一刻,刀戟相击,一股滂湃的力量与相击之处,爆发而开,令得那庞云海整个人都是倒s了出去。

唰!

然而,就在庞云海与方天戟虚影轰于一处的那一刹,叶凉那道煞气滕涛的身影,陡然回转,飞掠至了那古殿后,陡峭似如被劈砍而开的半山峰之前。

而后,他双眸之中金纹微起,直接以玄力轰开了那岩壁,露出了其中那色泽隐晦,点点玄光溢散的一道好似古老的玄阵。

那玄阵嗡鸣斗转,似有着几分破败之感,好似因岁月的洗刷而变得破落,失去了原本的力量。

“不好!”

那刚将方天戟虚影轰成星点,倒s出一段距离后,而稳落住身形的庞云海,看得叶凉陡然轰开了那覆盖玄阵的遮掩壁岩,亦是面色陡变。

于这玄阵之下,封印的是什么,他是清楚。

因为,白凤府之所以能够屹立于此,靠的就是吕玉婵的帮助,而吕玉婵的背后,就是南云王府。

可以说,白凤府就是南云王府间接设立于此处,好随时观察、汇报封印情况的存在。

只不过,随着这些年南祁皇朝的太平。

无论是南云王府也好,还是白凤府,甚至是整个南祁皇朝也好,已然逐渐的忘却了当初这黑龙所带来的恐惧,亦连带着将这封印也是渐渐忽略了。

如今,叶凉陡然借口,瞬间便是惊醒了那庞云海对妖龙的记忆。

而后,他亦是不待半点犹豫,一挥长刀,边朝着叶凉疾掠而去,边喝语道:“小畜生,给老夫住手!”

他很清楚,妖龙龙首一旦放出,那后果或将不堪设想。

面对庞云海的喊喝之语,叶凉似置若罔闻般,背对着庞云海,自顾自的凝神,将这略显晦涩的玄阵尽皆映入双眸之中后。

他亦是双眸飞扫,极为迅速的捕捉到了那不知是因岁月影响,还是何外力所扰,而产生的玄阵最薄弱之处。

“就是这!”

如此瞬间辨别而出,叶凉手中袖袍一挥,那被收起的彼河剑陡然飞掠而出,裹挟着那滕涛的玄力,无双的剑气,朝着那阵法最核心的薄弱处,飞掠而出。

铛!

下一刻,彼河剑轰击在那阵法之上,剑尖刺破阵法,c在那壁岩之上,带起点点碎土。

嗡嘭!

紧接着,那被刺破的阵法,陡然嗡鸣而起,好似受到了什么恐怖的拉扯之力,又好似失去了那该有的天地平衡。

在一阵玄光的忽强忽弱下,终是紧绷不住,彻底蹦碎而开,化为漫天星点、飘荡向苍穹而去。

吼!

玄阵被破,一股滔天的黑煞之气便如潮水一般席涌而出,裹挟着一道似令苍生战栗的凶厉龙吟,传荡而出。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紫黑龙首,从那壁岩之中虚透而出,那獠牙狰狞,可噬苍穹!

唰!

看得这一幕,那叶凉双手撑开,仰面闭眼,似与那龙首心有灵犀一般,直接将那煞气滔天的龙首,吸入了身躯之中,彻底融合而去。

轰!

龙首入身,霎时间,一股更为澎湃的紫黑玄力便是从叶凉的身躯之上迸发而出,震的那飞掠袭杀而来的庞云海都是倒s而出。

狼狈的在苍穹之上翻了几个滚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吼!

就在此时,叶凉那闭起的双眸陡然睁开,其紫黑之纹凝实而现,深邃的彷如浩瀚星辰,一眼,便可看穿天地。

那紫黑之甲幽幽轻披于挺拔身躯之上,衬托着那似有着隐约垂天龙角,峥嵘而现的俊秀面颊,令人神迷、心悸。

其整个人就这般站着,便似可擎天立地。

感受至此,叶凉缓缓转过身,以俯视之态,淡漠的看向那庞云海等人,一挥紫金方天戟,冰冷吐语:“蝼蚁,你不是想问本尊是谁吗?”

“那么现在,本尊就告诉你”

话语微顿,九敖那霸道无匹的声音,亦是悠悠传起,震颤着庞云海等人的心:“吾名”

“九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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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39章 妖龙之威

九九敖九首

庞云海嘴中微微呢喃了一语,他面色陡然一震,那看向九敖的双目骤然一缩,失声而语:“你是九首妖龙!!!”

什么!九首妖龙!?

柯木真等人听得庞云海的话语,面色惊变,一个个皆是心潮翻滚,带着无边畏惧之心,看着那苍穹之上,手持方天戟

着紫黑战甲,煞气旋绕而上,如黑龙盘身,傲气无双,似可泯灭万物苍生的邪厉身影。

吼!

幽幽龙吟于叶凉的身躯之中,虚无透出,他双眸冷冽无双,轻落于庞云海那看似魁梧的身躯之上:“蝼蚁,能死在本尊的手中,你足以自傲!”

旋即,他周遭紫黑之气如雾腾散,那覆盖着紫黑软甲的玄拳紧握而起,似无情铁血:“现在,便让本尊,送你上路!”

唰!

此语一落,他那身形陡然飞掠而出,带出道道凶煞残影,只一息间,便是飞掠到了那庞云海的身前。

紧接着,九敖手中紫金方天戟一挥,便是对着那庞云海狂暴无比的挥劈而下:“给本尊滚下去!”



下一刻,那庞云海瞳孔都来不及缩,便是感觉到那劲风已然袭掠至面前,令得他只能下意识的提刀格挡。

嘭!

而后,那方天戟轰击在那赤炎长刀之上,震得那庞云海的身形直接倒射而出,狠狠的轰撞在了那地间。

身影入地、碎石溅射,尘埃弥漫四溢,瞬间便是将庞云海那轰落的身影给遮盖而去,看不清情况。

良久,待得那滚滚烟尘,渐渐散去,那柯木真等人终是看清了那地间情景。



这一看,亦是看得他们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得,在那宽广的地间,有着一道巨大的深坑,深坑中央,一道浑身遍体鳞伤,破碎不堪的衣衫之上,鲜血与尘埃混成一处,样貌狼狈至极的身影显现而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九敖一击轰落的庞云海。

此刻的他,双手之中,分别拿着那断裂的长刀,胸膛微微起伏,气息萎靡到了一个极点,显然受到了重创。

在他的四周,还分别有着不少的尸体,那些尸体,便是刚刚受其波及,而陷入深坑之中的白凤府那些死去的子弟。

那一瞬,众人所观,当真有一种,九敖一击,便硬生生轰杀了千百人,制造了一个乱葬岗、死人坑一般的悚人错觉。

“败了!?只一招,便是败了!?”

柯木真等人望得庞云海那已然半只脚踏入黄泉的狼狈模样,亦是心中惊骇,满脸的难以置信:“怎怎么可能败的如此之快!?”

“要知道,刚刚还能杀个难舍难分啊!?”

显然,他们无法相信,就仅仅漏算了一步,便导致了这般的局势大逆转。

可是他们却不知,在九敖未吸入另一只龙首之前,庞云海便已然不是其对手,落败是早晚的事。

如今,九敖再收龙首,实力大涨,这本就非其敌手的庞云海,自然就更能轻易败之了。

“玄君巅峰,半步元君!!!”

此刻,那躺于深坑之中的庞云海,其中一只手放开断刀,那虎口崩裂的血手,狠狠的抓着那地间碎石,朝着那苍穹之上的九敖,吼语道:“九敖,我不服!”

“我不服!!!”

在他看来,若不是九敖陡然实力大涨,他不会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苍穹之上,九敖那昂首凝望天际的身影,于庞云海那不甘的喊语之下,缓落而去,停于那庞云海的身躯之前。

而后,他手中紫金方天戟一震,星辰龙眸轻落于其身,神色淡漠吐语:“败你,只需一戟,你又有何不服!?”

“妖龙,你咳咳”

庞云海额间青筋暴起,面色怒而红,但似是气急攻心,那一口老血又是带着那孱弱的咳嗽之声,喷了出来。

溅射于胸膛之上。

看得这一幕,九敖龙眸

冰冷,无情而语:“如此无用,与你一战,当真是折了本尊凶名!”

显然,他是要将之前庞云海对叶凉的羞辱,给还回来。

“九敖!!!”

庞云海老脸涨红,那另一只还握着断刀的手,捏的青白,似欲起身劈砍于他。

可是那一动,浑身的伤口拉扯的疼,令得他好不容易提起的气力,瞬间消弭殆尽,难以动弹半点。

唰!

面对庞云海那无力的威胁,九敖以俯视之态,淡漠的望着他那额间虚汗疼的直冒,咬牙难当的痛苦模样,手中方天戟一挥,直指其喉间,冷声质问:“说!”

“你等将赵珂儿的尸体,放哪了!?”

显然,他已然知晓叶凉所忧,所以直接出语逼问。

“哈哈哈”

庞云海疯狂的朗声一笑,他看向那威吓于自己的九敖,猛地收敛笑意,厉喝道:“妖龙,那贱\/婢的尸体,已然被送至南云王府,你敢去拿么!?”

他看向那九敖目光微微深邃的模样,眼中掠过一丝阴暗的狡黠,激语道:“怕了?是么?怕我等到死,又将你妖首,封印地底了是么!?”

“哈哈哈”

肆虐一笑,庞云海似个疯子般,双目狰狞而语:“那你就老老实实缩着做你那无用废龙吧,至于那赵珂儿的尸体”

“你放心,我南云王府之人,定不会亏待于她,至少每天每夜的毒虫噬身、铁鞭烙刑,是少不了的,对了”

他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般的说道:“还有那丑尸老仙,长万嗔,他素日里最喜欢尸体了,尤其是这般水灵清嫩的丫头,他自是更加”

“老匹夫,你找死!”

那黑眸之中金纹溢散而出,叶凉咬牙一语后。

“噗嗤”

他手中方天戟无半点犹疑,便是直接挥掠而出,将那庞云海的喉间洞穿而过,溅起无数鲜血。

戟尖入身,那煞气席卷而出,瞬间便是侵入那庞云海的躯体之内。

夺去了他那所有的生机!

如此一招灭杀了庞云海,叶凉手中紫金方天戟一震,将那庞云海震开后,他猛地抬起,双眸凌厉无比,直射那已然虚汗遍布于面的柯木真等人。

嘭嘭!

紧接着,他亦是紫金方天戟斜拿于手,踏着那似轻似重的脚步之声,带着那甲胄摩挲之感,面目英锐的朝着那柯木真等人缓踏而去。

那一步一踏,彷如锥心之锤,狠狠的锤在他们的心头,锤得他们心闷难受。

那巨大的压力,压得他们似生不如死一般!

“啊!”

终是有一人承受不住这死神般的步伐,疯吼一声,便是踏地而起要飞掠逃离。

“哼!”

不过,他那身子刚起,那紫金方天戟便是在叶凉的一声冷哼之中,飞掠而出,带着滕涛的煞气,直直的洞穿了那男子的身躯。

带着他的身体,插在了那不远处的地间。

铛!

那一刻,紫金方天戟插在地上,蹦裂了石板,溅起了碎石。

那一瞬,清风吹拂而过,那人的身体仰面倒于方天戟之上,嘴中淌血,双目大睁,不甘的望着苍穹,似带着无限的凄凉。

咕噜!

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实力相近的同伴,被叶凉一击灭杀,柯木真等人亦是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惊惧无比的看向叶凉。

冷汗更是止不住的冒起。

啪!

与此同时,叶凉手中一招,将那插在壁岩之上的彼河剑召回手中后。

他手中彼河剑陡然一震,带着无尽剑芒,直指柯木真等人,森冷道:“说,庞云海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们若敢虚言半点”

话语微顿,他手中彼河剑猛地挥出一道无尽剑气,割裂了一名男子的脖颈,夺去了他的生机后,冰冷吐语:“我定叫你等”

“生不如死!”

第340章 无双杀神

嘭!

在叶凉那杀伐之意滔天的质喝之语下,那柯木真等人不知是受那恐怖的天地威压所镇,还是受叶凉那无双霸道的气势所慑,尽是直接跪了下来。

而后,他们齐齐的求语道:“我等不知,我等真的不知啊。”

有几名生性自私、欺软怕硬者,更是直接磕首求饶起来。

“不说!?”

叶凉看得他们那一个个求饶却未交代的模样,淡漠吐语一句后,他眼眸陡然一凛,手中彼河剑直接一击挥掠而出,割裂了那离其最近的一名男子的脖颈。

泯灭了他的生息。

嘭!

一剑夺命,那求饶的男子还未如何反应,便那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双目大睁,似死不瞑目。

鲜血由脖颈溢出,流淌了一地。

这般剑灭一人,叶凉那黑纹与金纹交错的双眸,凌冽无比的凝视着那惊惧的柯木真等人,再度逼问:“现在,你们说,还是”

“死!”

那话语绝情,只剩冰冷的铁血。

面对叶凉如此凶煞的逼问之语,那跪首的柯木真等人,却依旧是之前同样的答案,并未变化。

叶凉看得他们此等行径,眉头亦是微微皱起:难道,他们真的不知?

若是这般,那珂儿的尸身,究竟在不在南云王府!?

想及此,他那微微凝神所思的双眸,渐渐变得锐利,似可透破苍穹: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便定要去做!

绝不能让珂儿的尸身,落于南云王府之手,受苦受难!

一念于此,叶凉微微抬起那削瘦的面颊,凝望着那似有珂儿那回眸一笑的身影,浮现的苍穹,双拳微捏,一字一顿道:“珂儿,你等着我”

“哥哥,定带你回家!”

当那一年的那天,赵珂儿为他而死,他将她之名,入了北竹院族谱,收为义妹时,他便真的将她视作亲妹妹般重要。

如今,她尸首下落不明,他又怎能心安?

怎能不踏山跨海,将其带回!

“叶叶凉少爷哦不九九敖大人。”

柯木真望得他那抬头凝神思肘般的模样,似小心翼翼的善意提醒道:“你还是快走吧,不然我南云王府的援兵,可能就要来了。”

“对对,九敖大人,你快些离去吧,我们定不会将你之事说出的。”

“不错,九敖大人你放心,我等一定替你死守秘密,若有违之,不得好死。”

有了柯木真的机敏领头,其余的那些人,为了保命,亦是纷纷出语附和。想来,若是不知者,或许还真的会以为,他们是叶凉的人,在为叶凉着想。



叶凉听得他们那‘善意’之举,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感慨道:“你们还真是能伸能屈,让我都难以下手杀你们啊。”

“九敖大人心善而高贵,自然不屑于对我等下手的。”

柯木真顺杆爬的说了一语后,他眼咕噜一转,谄媚而笑道:“既然九敖大人,大人有大量,不与我等计较了,那么我等,是不是可以先行离开了?”

“可以。”

陡然吐了一令得柯木真等人欣喜之语,叶凉神色淡漠,道:“不过,在你等离去之前,还需要你等借我一样东西。”

“不知九敖大人,想借什么东西?”柯木真似有几分奉承般的问道。

“我要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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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凉那深眸陡然一凛,森冷吐语:“你们的命!”

此语一落,他手持彼河剑,如鬼魅一般的飞掠至他们的身前,朝着他们挥剑袭杀而去。

唰唰!

下一刻,柯木真等人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那匆匆站起的身形,便是被那飞舞的剑光,纵横的剑气,给夺去了生机。

或割裂脖颈、或洞穿胸膛,总之,无一生还。

嘭嘭!

待得叶凉那道身影终是稳落于地时,柯木真等人的身影亦是纷纷倒落于地,带起尘埃、溅起鲜血,只死无生。

啪嗒啪嗒

那一瞬,鲜血顺着彼河剑的剑身滴淌于地,染红了地面,结束了这一场争斗。

那一刻,叶凉持血剑而立,清风徐来,吹荡着他那额前染血青丝,却吹不去他那浸染了全身的鲜血,那无边的森冷煞气。

良久,当得他那黑纹之眸终是以金纹居多时,叶凉那白皙染了斑驳血滴的面颊,亦是仰面而起,重重的吸了口气:“终于”

“结束了。”

叹语至此,他回落头,睁开眼,缓踏着脚步走至那紫金方天戟前。

而后叶凉未带半点犹豫,手握那带血的方天戟,便是在一阵沉闷的血肉摩挲之声中,将那紫金方天戟拔出,任凭那方天戟上的尸体,掉落于地。

那一刻,他站立于石阶之上,古殿之前,右手持着染血的彼河剑,左手拿着淌血的紫金方天戟,浑身鲜血斑驳,隐约的黑色煞气腾绕不散

彷如无双杀神!

微风吹拂间,叶凉凝望了一眼那无边天际,缓转过身,看向那尸横遍野且满目疮痍的中央广场处,平淡吐语:“既然来了,那便再送你南云王府一件礼物,再走吧。”

说着,他收起彼河剑与方天戟,踏步朝着那些尸身走去。

许久之后,山脚之下。

当得叶凉那单薄的身形,轻背着那好似陷入沉睡一般的言鸢,一步一踏,似带着几分疲累的缓缓行至此时。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亦是瞬间钻入他的鼻孔之中,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好,难道姐姐她们出事了!?”

心头一震,叶凉那微垂的头,猛地抬起,朝着那前方看去。

这一观,亦是令得他双眸一颤,心神震荡。

只见得,眼前本应的正常山景不再,换来的是一片血海尸山,那一眼望去,尸体遍布,不计其数。

那涓涓鲜血流淌,当真有几分血流成河之感,再加上那四处的残臂断肢、散落残剑,所观所感,当真是令人心悸。

入眼于此,叶凉正欲踏步上前寻那水之谣与叶蓿凝的下落之时,他那不经意的一扫,亦是扫到了那无边尸海之中,正有着一道熟悉的孑然倩影,凝幽而立。

那着轻盈素纱的倩影虽站于血海之中,但却如茕茕玉莲,出淤泥而不染般,未沾染到半点血迹。

啪嗒

哪怕连那羊脂膏般的玉手之上,所握的轻剑,亦是只有一滴似侥幸沾染的血液,正顺着那清寒的剑身滑落而下,滴落于地。



似是一阵清风吹拂而过,吹的那倩影青丝微荡、洁白的裙摆轻飘,吹动了她那死寂无情的心,吹得她缓转而过,看得了那叶凉的单薄身影。

而后,她那似冰霜所覆,清寒无比的玉面之上,终是浮现了一抹淡笑:“你来了。”

第341章 你对为师,非值得可言

“嗯。”

听得她那轻柔之语,叶凉下意识的点了点首:“我来了。”

“都办完了么?”她轻柔问语。

“办完了。”

叶凉平静的回了一语后,他目光轻扫过那漫山遍野的尸体后,回落于她的娇躯之上,吐语道:“辛苦你了。”

“哎呀。”

就在她欲吐语之时,那站于一旁角落的叶蓿凝持剑而出,嗔怪道:“你们两个,这谈话,又像老夫老妻,又像淡漠亲朋,真是的。”

叶凉闻言尴尬一笑,转而看向叶蓿凝道:“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叶蓿凝轻摇了螓首:“多亏了有水姑娘在,这些来援之敌,都是被她给斩杀的。”

她似有几分余惊,对着叶凉紧张道:“凉弟,你可不知道,此次来袭之敌,其中竟然有些隐世的玄君高手,想来若非水姑娘在此,我等可就麻烦了。”

呵什么隐世高手,不过是悄悄投靠南云王府,被南云王府所收买的败落、走狗罢了。

叶凉心中嗤笑一语后,他缓转过头,那凝视着水之谣的黑眸微动:原来,在我不知道之地,你为我挡下了那么多仇寇,就好似

这些年,你在我不知道之处,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一般。

心头波澜于此,他在叶蓿凝的眼神示意下,鬼使神差的走至了水之谣的身前,伸出手擦拭去了她那清嫩额间的一丝晶莹剔透的汗水后。

他用着极低,彷如心语般的声音,迷离呢喃:“人生,得此妻,夫复何求。”

这一语,落入水之谣的耳畔之中,令得她那娇躯都是微微一颤。

旋即,她努力平抚去那波澜微荡的心绪,玉手伸出,递过一颗丹药,轻柔吐语:“吃了吧。”

虽然,叶凉在来的路上,有适当的清理伤痕,以尽量不让叶蓿凝和她看出端倪而担心,但是,了解他的水之谣终究,还是看出来了。

“谢谢。”

叶凉微微一愣后,终是感谢一语,未多做矫情,接过那丹药,吞服了下去。

毕竟,这接下,究竟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亦是不一定,快些恢复过来,最为稳妥。

眼看得叶凉将那玄丹吞服而下,水之谣玉手陡然一扬,紧接着,一道孑然的清莹玄光星点,陡然从他那发丝之上漂浮而起,落于她的素手之中。

待得荧光褪去,亦是露出了一缕如青丝一般细小的金丝。

那金丝玄妙,如锦如缎,透着别样的高贵之感。

“这是?”叶凉似有些困惑。

“这是金夕命丝。”水之谣轻吐语,似无半点波澜。

“什么!?这便是金夕命丝!?”

叶凉脸色骤变,失声而语。

这金夕命丝,他是听闻过的,但却并未见过。

倒不是他不见多识广,实在是这金夕命丝,太过珍贵。

传言,这金夕命丝,可在被赠予者遇到致命之危,或将死之时,发出玄力保其一命,那所保之力,可持续三天三夜。

连成圣甚至于斗皇强者,都难以轻破。

最为重要的是,传闻之中,其还有着一种极为玄妙的功效,那便是如引渡之线般,在受赠者性命垂危之际,将那赠予者引渡而过。

已达到瞬间出现在那人的身旁,进行援助的功效。

不过,这玄妙的功效,终究是传闻,究竟有没有效,叶凉不清楚,也暂时无法清除。

但有一点,他却是非常清楚的,那便是这金夕命丝为何会那般的珍贵。

那不仅仅是因为其功效玄妙,还因为,这金夕命丝,一生只能用一次,一旦动用,待得日落之时,便是金丝消散之刻。

就是因此,这金丝命丝,又被称为今夕丝,以之为今夕一用,今夕必散之意。

可谓是真正的稀世至宝。

毕竟,这是一用便无的。

面对叶凉的问语,水之谣那玉面之上平静如水:“嗯。”

语落,她亦不顾叶凉的惊愕,随意的便将那虽未真正动用,却已然算得上使用过的金夕命丝收入袖中,好似个没事人一般。

看得这一幕,叶凉那白皙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我以为,你于我的身后,替我挡了万千仇寇,已然足以。

却未料到,你还不放心的,在我身上悄悄放了这金夕命丝。

想及此,他抬眸轻落于水之谣那无半点波澜的玉面之上,感慨吐语:“值得么?”

为了我,付出这般的多。

“有些人,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必须那般做。”

水之谣轻吐一语后,她看了眼那睡于叶凉背脊之上,似无大碍的言鸢,为其轻引过一抹疗伤的玄水后。

她那素纱倩影,终是缓踏而出,头也不回的清冷吐语:“走吧。”

叶蓿凝看得她那似清傲而行离的倩影,踏步走至叶凉身旁,吐语道:“凉弟,你不要怪水姑娘,她是因担心你,才生了你的闷气。”

毕竟,叶凉不让水之谣跟上山,水之谣又怎能不担忧?

尤其是,当水之谣看得他脸上的虚白之时,再加上之前感应到,曾有一瞬那金夕命丝泛起一丝波澜之事,两相叠加。

她更是肯定,叶凉或差点就有性命之危。

想来,若非她死死的克制,再加上那金夕命丝未动,她早已飞掠上身,替他战尽一切了。

所以,虽然她不知,叶凉后来是如何令这差点自发救主的金夕命丝未再轻动,又是如何解决的问题。

但她知晓,他定负了重伤。

如此,她自然是为其硬抗而不懂照顾自己,而气闷了。

“我明白。”

叶凉望得水之谣那渐渐行离的清寂倩影,似了然般的吐了一语后,他转而看向叶蓿凝,淡笑道:“走吧,姐。”

“嗯。”

叶蓿凝点了点首,在确认言鸢无碍后,亦是未有犹豫,跟着叶凉一同朝着那水之谣跟随而去。

随着三人的彻底行离,这一地,终是不剩半点生机。

有的仅是那森森白骨、腥红鲜血、遍野残尸以及那无边死气。

数天之后,白凤府古殿之前。

数十道流光陡然从天际飞掠而过,落至那中央广场处。

当得那流光散去,亦是显露出了那众人的身影,其身上玄力滕涛澎湃。

若是有在此,或便可发现,这数十道流光之中,起码有着十道以上的身影,所散发出的力量,似玄君的力量。

如此庞大的势力,倒是令人惊骇。

在这一群人之中,为首的是一名着深黑长袍,略显沧桑的非凡脸颊之上,斑驳胡须点缀,为其增添了点点沉稳之意。

那浓眉之下,一对双眸彷如鹰隼,锐利而不失内蕴。

其整个人虽非魁梧,却带着一股不怒而自威之感,令得苍生畏惧、万物心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云王,穆元海。

轰!

然而,这刚落地的穆元海,还未如何行径,一股澎湃的玄力,便是裹挟着那滔天的愤怒从其体内席卷而出,直震九霄:“杂碎,该死!”

只见得,那入眼之处,除了那残垣断壁以及无数尸身外,那古殿正门前,庞云海那尸身正被绑缚于粗木之上。

其头颅耷拉,浑身透着近乎黑色的血痂,肌肤僵冷,显然是似去了生机。

而那在庞云海的身后,那古殿外墙壁岩之上,柯木真等众人的尸身皆被一柄柄轻剑穿身,好似镇死在那墙壁之上一般,萧瑟、凄凉。

在他们的尸身之下,壁岩之上,还有着一行血字,晃眼刺人,映入那穆元海等人的眼帘:“血海之债,当以血海来还,今日,屠杀只为开端”

寥寥些许血字之后,便是最后一句杀伐之语:“此生,只要我生,必屠尽你南云王府满门,一个不留!”

那无署名的血字,映入穆元海的眼帘,气的他双拳都是捏的‘咯咯’作响。

就在此时,他的一个轻瞥,便是将那死状凄惨难当,镶嵌于墙壁之上的穆渊,同样收入眼眸之中。

唰!

下一刻,穆元海那身形瞬间闪掠至穆渊之前,那入眼之处,血肉模糊、白骨森森交错其中。

眼看于此,穆元海那杀意终是暴涨至了一个顶点。

轰!

旋即,一股浩荡的玄力由其身直接散发而出,暴冲苍穹后,他额间青筋暴起,怒发冲冠,咬牙切齿道:“是谁!?是谁如此残害吾儿!”

“我要你血债血偿!!!”

“南云王若想知道是谁,何不问我?”

陡然一道悠悠好似银铃般的清语传荡而来,一道着淡青色泼墨长裙的清丽女子,踏着石阶,缓缓走来。

那娇容俏丽,五官精致,似有着别样的气质风韵,令人下意识的便想多欣赏几分。

只不过,此刻的她,那带着淡笑的俏脸之上,美眸之中,却噙着点点深深的嫉恨之意。

妒忌憎恨似而疯魔。

第342章 狼狈相聚

“你是谁!?”

眼看得那陡然出现的清丽女子缓踏而近,穆元海转过身双眸轻落于其身,那身躯之上,透着几分傲然,并无半点警惕之感。

面对穆元海的问语,女子清嫩嘴角轻瞥,似答非答道:“南云王,不愧是南云王,见到突然来人,竟无半点色变惊诧、警惕迎敌之色。”

“哼。”

穆元海鼻息轻哼:“区区死府,有何资格,令本王心生警惕。”

如此傲然一语,他冷眸于她身,沉声道:“说,你究竟是谁!?”

女子于穆元海的问语,盈盈一笑后,她缓缓施了一礼,温婉柔雅道:“在下洛水门,顾清凝,拜见南云王。”

“本王记得,在北凉王府,那小世子所带回的女子之中,便有一位名叫顾清凝。”穆元海道。

“不愧是南云王,这消息果然是灵通。”顾清凝柔笑道。

“你既知晓本王消息灵通,那么你也应知晓,本王与北凉王府,不和!”穆元海傲然而立道:“尤其是你那朋友。”

他这一语,亦是在暗语:你明知晓我消息灵通,且与北凉王府、与叶凉不和,你还敢来见我?岂非找死?

面对穆元海这话里带话之语,顾清凝莞尔一笑,道:“正是因为在下知晓南云王与北凉王府不和,才特来此地,等着南云王。”

嗯?

穆元海眉头一皱:“你是故意在此等本王?”

“不错。”

顾清凝点首一语后,她俏脸温婉如玉,轻踏莲步,缓缓走至那古殿前,望着那庞云海等人的惨死之景,粉唇轻启:“难道,南云王,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干的么?”

“你”穆元海眼眸微微凝起,周身玄力不自然的溢散而出:“知道是谁?”

“知道。”

顾清凝抬首凝望着,目不斜移的点了点葱首。

“说!”

穆元海眼眸锐利如鹰隼凝视着顾清凝,威压由身而散:“是谁!?”

“是谁,我自然会告知南云王。”顾清凝缓转过身,轻盈而踏,走至穆元海的面前,柔笑道:“不过,我需要南云王,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我需要南云王,答应我,将水之谣擒下,且不要将她轻易杀死。”

顾清凝美眸之中泛起几缕阴毒的光芒:“要将她,残虐的生不如死,直到她彻底忍受不了,这残虐之苦,而死去为止!”

看来,是心生了嫉恨之意。

穆元海瞬间便看出了端倪,点首道:“此事可允。”

于他来说,水之谣只是无关紧要之人,甚至似有些偏于叶凉,此人生死,如何死,他自是不会在乎太多。

而且,若非叶鸿窦金花之事,暂被叶烈严管而起,消息无法传递而出,那现在的穆元海,或许已经知晓,叶凉和水之谣等人来了此地。

如此,或许穆元海的第一反应便是此地之事,为水之谣所为。

毕竟,以叶凉的能力,是不可能赢的了庞云海的。

这般的话,他就更加会答允顾清凝的话语,将水之谣残虐而死了。

一语至此,穆元海继续问语道:“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

,我希望,南云王可将叶凉,交给我。”顾清凝道。

“不可能!”穆元海直言拒绝:“此子涉嫌杀害吾孙穆恪,本王定要将其擒获,绞杀之!”

面对他那坚定的拒绝之语,顾清凝非但未气,反倒玉面噙笑:“南云王何须急着拒绝,先听我将话说完,不也挺好?”

“无论你说何,都免不了这小畜生一死。”

穆元海可是从穆渊、叶鸿等诸多消息渠道,皆听说过叶凉的妖孽、聪敏,此等或可成为第二个叶苍玄的存在。

他怎可能容忍其活下去,导致变数?

“我并未说,不让他死。”

顾清凝话锋微转,她对着那似有困惑的穆元海,温柔而笑:“我要的是,南云王将他彻底打成废人,然后,再由我来接手。”

“到时,我会让他明白,我才是这世间对他最好的人,他最需要爱的人!”

一语至此,她那噙笑的面颊之上,泛起几缕阴厉之意:“待得他彻底知晓我的好,彻底离不开我之时,我再将他抛了,让他彻底后悔,当初如此待我”

“彻底失去一切,经历真正的绝望!”

恨语于此,顾清凝那略显狰狞的面颊,再度恢复温柔的笑颜,看向穆元海道:“到得那时,南云王想杀想虐,自是可随意为之了。”

真是嫉恨要人命,最毒妇人心。

微一感慨,穆元海目光轻落于顾清凝之身,心中浮起一抹自得之意:“叶凉小儿,枉你天才绝顶,妖孽机敏,却于你与父一般,于感情如此迂腐。”

“不懂广纳妻妾,以助自身,只知一女一心,薄了万千红颜,致其生了千百嫉恨之心,当真是自己害了自己。”

想及此,他嘴角不觉而翘:“看来,这是命中注定,你们叶家这妖孽的一父一子,都要死于吾手!”

一旁,顾清凝看得穆元海那似有笑意弥漫的脸颊,笑语而问:“如此,南云王,可否答允?”

“倘若顾姑娘是真心与本王合作,那此点小事,本王答允,又有何难?”

穆元海此语亦是说的极为聪明,既是在试探、质问顾清凝是否真心,又表现了自己的大度,以此欲拉拢顾清凝。

显然,在他看来,这背靠洛水门,又可随时跟于叶凉身旁的顾清凝,是个很好的棋子,可以一用。

似是听出了穆元海话中之意,顾清凝俏脸微微肃然,道:“我可与南云王互立血誓,共达盟友之约,绝不背叛。”

“哈哈,此等倒是不用,只要顾姑娘真心与本王合作,便好。”

穆元海明白血誓之意,顾清凝能以血誓来鉴,足可见诚心。

如此,老狐狸的他,自然也会后退一步,以收买人心。而非傻愣愣的,当真下了血誓,以减了顾清凝与他合作之心。

何况,他历尽无数人\/事,察言观色早已炉火纯青,顾清凝是否是真恨叶凉,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这般种种叠加,他自然是彻底放下戒心,要与顾清凝合作了。

想及此,穆元海亦终是直言而问道:“那顾姑娘现在,可否告诉我,究竟是谁杀害的吾儿?”

“水之谣、叶凉还有叶蓿凝。”

顾清凝清眸之中,噙着寒霜。

第343章 师父现身!?

“是他们?”

穆元海眉头微皱,似有困惑:“单凭他们,可杀得了吾儿?杀得了庞云海?以及,我所请来的隐世玄君强者?”

“凭叶凉、叶蓿凝,或许不行,但”顾清凝道:“南云王别忘了,在叶凉的身边,还有个水之谣,那可是个狠角。”

“本王,是知晓其不凡,但却未想到,她竟然强悍如斯。”

穆元海面色微凝的说了一语后,他看向顾清凝,似确认而问:“顾姑娘是亲眼所见?”

“并非亲眼所见。”

顾清凝摇了摇螓首,直言道:“水之谣此人实力非凡,我不敢近跟,只敢在颇远距离,遥遥相随。”

“不过”

话语微顿,她眼眸微凝,肃然吐语:“这白凤府他们三人来过,而当他们走了以后,我再靠近前来,便发现了此地这尸横遍野之景。”

“如此,不是他们,又是谁?”

“好!”

穆元海点了点首,眼眸微眯,杀意微涌:“既然,确定是其三人,那本王,必要其付出代价!”

说着,他缓转过身,对着那身后的众人,喝语道:“立刻传递消息给四殿下、怜花谷等众,告知他们,准备行动,灭亡北凉王府!”

“且慢!”

顾清凝看得他那杀心大起的模样,陡然伸手阻拦了一语后。

她在穆元海困惑的目光下,踏前劝语道:“南云王,清凝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姑娘,但说无妨。”穆元海客气道。

顾清凝点点螓首,道:“南云王府府此次一役,伤亡惨重,若此时与北凉王府开战,实在非最佳时机。”

“更何况,如今,还有一个实力莫测的水之谣,代表洛水门盘旋其中,更是为此次战役增添了阻碍,所以”

话锋微转,她肃然道:“我的建议,南云王应先养精蓄锐,暗中将水之谣、叶凉等芒刺先给拔了。”

“到得那时,再对付北凉王府,成功之率,必大增,且那变数也会少上许多,不知南云王意下如何?”

“这”

穆元海故作左右为难的模样。

看得这一幕,一名着儒雅长袍,好似道者的手下,踏步上前,拱手道:“王爷,顾姑娘言之有理,我等本就养精蓄锐,磨刃备战已久,只待时机一到,便可行事。”

“只是如今,时机未至,又出此等变数,实在不应提前动手,还是应依照顾姑娘所言,先行灭杀水之谣、叶凉之辈,再备战以待良机,方为上策。”

“嗯”

穆元海点了点首,似了然般,道:“你等言之有理,倒是老夫因儿之陨,伤心过度,而莽撞、乱了自身阵脚了。”

虽然他嘴上如此说,可那些追随他多年的手下,却是知晓,这老狐狸穆元海,是借机,再试顾清凝。

看她会不会支持南云王府在此等损失惨重下进攻北凉王府,若她鼓劲支持,那或便其心可诛,是北凉王府故意派来,诱他们上当的了。

可以说,穆元海的心机,是真正深到骨子里了,和他聊天,那当真是,防不胜防。

一语至此,穆元海继续出语道:“

既然如此,那便暂息干戈,以对付水之谣、叶凉为先。”

“只不过”

他皱眉道:“此二人或许早已回北凉王府,想对付,或难了。”

“王爷无需担心。”顾清凝道:“我观过,他们行离的方向,并非归北凉王府的方向,倘若王远此行追袭,或还当追的上。”

“哦?”

穆元海微微激动:“顾姑娘此言当真?”

“不错。”顾清凝眼眸里厉色浮现:“定是那叶凉等人自作聪明,怕人追袭而选择绕道而走,殊不知,这便是他们走上绝路的开端!”

“好!”

穆元海点首,杀意微腾:“既是如此,我等便快快追袭而去,将那小畜生和那多事的女人,擒杀!”

“我等遵命!”

那些手下纷纷拱手。

下一刻,那穆元海等人亦是在顾清凝的提示下,纷纷飞掠而起,朝着远处那叶凉等人行离的方向追袭而去。

“叶凉!”

顾清凝看得穆元海等人飞离的方向,清眸之中,狰狞的恨意浮现,银牙暗咬:“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爱错了人!”

“你应该爱的是我!!!”

清野山间,古道之上。

叶凉等人正骑马缓行,煦阳缕缕,轻洒而落,倒是让人倍感舒适。

“凉弟,你当真不回北凉王府了么?”

叶蓿凝骑着马,怀中抱着已然恢复如初的言鸢,问道。

“不回了,这次,我想好好走一走,看一看。”

叶凉深眸轻落于,与他同骑的水之谣侧颜之上,心起波澜:和她一起

他记得,她和他的约定,在回洛水门前,两人师父相称,走一遭这红尘人世。

所以,叶凉想走的久些,他怕,若是回去了,一切,便没了。

想及此,他微微平抚心绪,侧转过头,看向叶蓿凝道:“更何况,我已将袁盛的骨灰、以及我之书信,交由中周王,让其代为转交祖父。”

“如此,我回不回去,亦无什么两样了。”

在路上之时,叶凉等人算是巧遇了中周王,所以,他便将所需告知叶烈之事,一一写下,让中周王代为转交。

比如,此次白凤府被灭,南云王府死伤惨重短时间应无力再对付北凉王府之事,以及让其改口此次,他们三人来白凤府之事,可说中途转道,总之需抵死不承认等等。

该交代的,他都已交代,自然便无需回去了。

“嗯,那般也好。”

叶蓿凝点了点螓首,美眸之中泛起一抹心疼: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咻咻!

就在她心念微动间,那苍穹之上陡然有几道倩影飞掠而过,那速度并不似赶路急行,相反的,似还有几分悠闲散漫之态。

好似在边慢行,边观景一般。

所以,叶凉等人那一抬首,亦是将那不疾不徐飞掠着的倩影,尽皆收入眼底。

这一收,亦是收的叶凉、水之谣等人心神一震。

紧接着,叶凉面色陡变,惊诧之意,浮现于眸:师父!?

第344章 寻你回擎皇宫

的确,那苍穹之上,飞掠于最前,连浮于都是遮不住其美芒的绝世倩影,不是别人,正是那洛水门的神尊,白洛水!

看得这一幕,叶凉等人皆是心头波澜而起,于叶蓿凝来说,她是担忧白洛水是来寻这偷了清肌玉莲花私逃而走的叶凉的。

若是这般,那叶凉必将遭重罚。

而与叶凉来说,那心中有着的全是不解,因为,于他的心中,已然认为,水之谣便是白洛水了。

可如今,却又见到了白洛水出现,如此,又如何解释水之谣?

难道,只是幻觉?

就在叶凉凝神皱眉间,那水之谣的倩影陡然飞掠而起,朝着那苍穹之上的白洛水袭掠而去。

只留下一道清冷无比之声,于此地传荡:“你等在此地别动,我去去便来。”

有了她的话语,那叶蓿凝亦是安静的待于原地未动,甚至,时刻关注着叶凉,让其也别动。

显然,在叶蓿凝看来,水之谣应当是去替叶凉,说好话的。

而在他们的凝神观望间,水之谣的那道倩影已然化作流光,席卷向白洛水等人,将其纷纷带入了云层之中,消失了踪迹。

九霄云层内。

此刻,那流光已然停落,分别化为两方,似互相对立般,踏云而站。

若是叶凉在此,便会惊愕的发现,这对峙的两方之中,分别有着两名,玉面似浑然天成般玲珑剔透,凝肤如雪,幽静清美的绝世女子。

且这两名女子,样貌生得一模一样。

好似一个模子之中刻出来一般。

最重要的,这二名女子的样貌,不是别人,正是他/日夜心念的师父,白洛水!

嗡!

玉手之中轻剑陡然浮现,那孑然静立一人的白洛水玉面寒霜,冷然吐语:“杂毛鸟,你找死!”

唰!

这一语落,她无半点犹疑,浩荡的玄力直接席卷而出,对着那站于几名弟子之前的所谓白洛水,便是一剑劈出。

这一剑,朴实无华,仅带着点点剔透如玉的剑气。

可就是这般点点似虚无剑气,却令得那所过的空间都是崩塌开来。

若此时叶烈、穆元海等人在此,或便会直接因这一剑,而心悸拜伏,生出无边畏惧。

要知道,可令得空间都崩塌之力,那是远超玄君、元君之力了。

是真正踏至巅峰,于神府九界苍生,所仰望的存在了。

面对着这白洛水的绝情一剑,另一名白洛水黛眉一蹙,便是颇为妖娆的伸出玉手,化出一柄赤金之杖。

此杖,杖身周遭似有道道铭文印刻,却又似如飞禽的羽毛,环绕而上,直至杖顶划出一只赤金火凤延展而出。

那火凤之喙紧闭,羽翅收拢,好似锋芒内敛,又好似化为一道锐利凤芒,直冲九霄,欲刺破苍穹。

整根赤金之杖,散发着熠熠玄光,玄妙莫测,带着点点威压,在那血色的半睁凤眸的衬托下,隐隐的甚至彷如活物一般。

轻易观之,或便会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唳!

伴随着那白洛水将此杖取出,一道悠悠凤鸣亦是陡然从那杖中传荡而出。

旋即,她无半点犹疑,带着点点天生的苏媚之气,便是挥起那凤杖,朝着那剑气格挡而去。

铛!

下一刻,那平淡的剑气,轰击在她那凤杖之上,直接轰得她那娇躯,倒射出不短的一段距离,才堪堪稳落身形。

停落而下。

然而,就是这般,那持剑的白洛水,好似不放过其一般,手中轻剑一震,便欲再度挥剑而出,袭杀于她。

看得这一幕,那持杖的白洛水,黛眉一蹙,娇媚的喝语道:“我错了,别打了。”

旋即,她似哀怨的看了眼那虽停手,但依旧美眸之中闪着寒芒,似随时欲动手的白洛水,苏媚道:“不就是变个样貌嘛,何必对人家那么凶呢。”

嗡!

她这一语刚落,那白洛水手中轻剑便是再度嗡鸣而起,剑气纵横,似欲再动手。

那持杖的苏媚白洛水瞬间一改嗔怪之态,吐语道:“行行,我这便变回来。”

说着,她周遭玄光如火,陡然席卷而起,将其整个人都是包裹而进。

待得那玄光退去,一道与白洛水截然相反的娇媚倩影,显现而出。

那倩影一袭赤色的火红流仙长裙环绕,娇容如花,美而不失妖魅,一对凤眸轻轻点缀其上,在那赤焰红唇的衬托下,显得惑人万分。

整个人长裙素裹,无半点清润肌肤轻露,但饶是这般,她那娇躯之中,却依旧散发着点点,魅人的苏媚之意、楚楚动人。

令人下意识的,便神迷其中,难以自控。

尤其是那凤眸眼角,有着赤色勾画点缀,更是使得其百媚千娇,美艳的不可方物。

可谓是绝世祸水。

若是叶凉在此,便是可以将其认出,此人是在前世与他有过数面之交,心系叶擎天的女子,凌梦绾。

眼看得凌梦绾原貌尽显,白洛水手中轻剑嗡鸣,寒霜覆面,质语道:“说,为什么假扮于我!?”

“我的好洛水,这你可就错怪我了。”

凌梦绾似受了委屈般,嗔怪道:“要不是擎皇找你有事,而你又消失了一载多,未见踪迹,旁人难寻,我也不会用此等不是办法的办法,来激你出来了。”

她以玉手擦了擦,那没有泪水的眼角,委屈无比:“真是替你二人办事,可苦了我了,差点都被你给一剑斩了”

如此我见犹怜般的在白洛水眼前,哭诉许久,凌梦绾在见白洛水清冷的无半点波澜后。

她终是转而苏媚吐语道:“不过,洛水,你还当真厉害,一眼便将我给认了出来,不愧是彼河神尊呢。”

“就你这杂毛鸟,身上的气味,想认不出也难。”白洛水清冷吐语。

的确,若是实力够强,是可以看透那易貌之术的。

何况,纵使是双方实力皆强难以直接洞察之下,那言行举止、散发的一些气息,还是容易辩驳的。

尤其是对于凌梦绾这种,苏媚刻到骨子里,一颦一笑、一静一动,皆是媚意自然而然散发而出的,那更是容易轻辨而出了。

面对白洛水那冰冷孤傲之语,凌梦绾无奈一笑,带着天生的妖魅之意道:“好吧好吧,便不说这些了,擎皇寻你有事,让你归擎皇宫一趟。”

“你便速速与我归去吧。”

“不去。”

清冷的吐了二字,白洛水玉面之上,平静如水:“告诉叶擎天,这段时间,我有要事,不要再吵扰于我。”

“更不要擅自命人伪装成我的模样,否则”

她那看向凌梦绾的琉璃眸子,似有着寒芒显出,决绝无情的吐出一语:“休怪我剑下无情!”

如此威胁一语,白洛水便欲不再理会那凌梦绾的话,打算转身飞掠离去。

然而,她那倩影刚刚斗转而过,凌梦绾的一道轻语,便是直接震住了她的娇躯,震的她那似万丈寒潭,彻骨冰寒的心房一颤:“叶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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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只怪,君生我已老

咚!

这不轻不重之语,传于白洛水的耳畔,落于她那清寂的心房之上,震的她那柔心微微一颤,震的她那玉脚,重如千万斤,难以再抬半点。

停滞于浮云之上,久久难动。

良久,久到时辰似停滞了千万载,久到她那道绝世倩影,被飘掠而过的浮云轻遮,遮的那青丝飘荡,孤清再起。

白洛水终是头也不回的,难得颤声问语:“他醒了?”

“嗯,醒了。”凌梦绾道:“所以,擎皇急着告诉你,便让我等四处寻你,在寻你不得之下,我才出此下策,好寻你出来。”

“我知道了。”

白洛水轻语一言,却静立着,久久未动,似在犹疑着什么。

凌梦绾站于其身后,看得她这静立不言的模样,亦是柳眉微蹙,似有几分讶异:“你不激动?”

在她看来,按照这白洛水那往日性子,或许此刻已然不再理会她们半点,便疾掠而走,去寻看那叶凉了。

又怎会清愣于此?不言不语。

此刻,白洛水背对着凌梦绾,令人觉得,似在发呆。

可只有她明,她那琉璃般的眸子,此时正轻落于九霄云端之下,那跨马而立,似等待着白洛水归去的一道看似单薄,却能带给她无限温暖、得以依靠的身影之上。

她清眸微动,泛起点点波光:错了么?这一切都错了么?

是我自以为是的以为,你便是他,你就是他,可

你终究不是他,是么!?

是么

美眸之中雾气腾绕而起,白洛水紧紧的盯着那浑然不觉的身影,轻柔的心房似被紧紧攥起,攥的她,揪心的疼:可我不甘,我不信,你说过

你要娶我你说,十年之期,你会来你会来

心念波澜如水,一圈又是一拳,她素手紧揪,雾气于眼眶之中,清凝成水:誓言种种,你又怎可能,不是他

不是他

啪嗒

似是心潮翻涌的厉害,那晶莹剔透的泪珠,终是遮掩不住,顺着白洛水那羊脂膏般的玉面轻滑而下,滑至那雪白的下颚,滴落而去。

穿破那密布云层,带着那悲戚之情,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那一瞬,她那可站于神府九界之巅,众面万敌,负苍生,都憾不动丝毫的娇躯,似有些轻颤,颤的她欲站立不住,倾倒而下。

那一刻,白洛水玉手轻抬而起,她凝望着那玉掌之中,一片碧玉通透,散发着悠悠孑然之光的一片白玫瑰花瓣:此言于心,于命

我已生死难忘!

若可以,你能否诉我一语,你便是他?哪怕一次也好,解了我这百转衷肠,化了我这相思凄苦,断了我那动摇之念。

若是这般,为师,纵死无憾。

“白洛水?”凌梦绾见其久久未语,终是忍不住试探喊语。

这一喊语,终是将白洛水那孤清的悲泣之心,喊拢回神。

紧接着,她那琉璃般的眸子雾气渐散:此生,或怪只怪,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致这年年暮暮,朝朝晨晨,你与我,不是过错,便是错过

致这你我两心,虽是相连,却终究相隔海角,难以真聚

难以辨明。

想及此,白洛水将手中那花瓣轻洒而落:无论如何,十年之期{七年之后,结亲之约},我必守你,若你不来,上穷碧落下至黄泉,茫茫三生,你我再也不见。

{成亲之日,一碑一黄土,永世相隔。}

必死之心已下,她终是未做犹疑,素纱斗转间,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远处天际,飞掠而去。

的确,于白洛水来说,她此生为的便是叶凉,成亲之日,若是叶凉当真活了,他又非她,那她能为叶凉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

在成了叶擎天妻子,负了这未能给予叶凉的名分时,自陨而去,为叶凉保全她那身子,那此生只愿给他的身子。

这一份凄情,白洛水于叶凉,终究是应了那一句:此生,纵使你负我,我亦不负你!

红装素裹美娇娘,黄泉奈河,自难忘

伴随着白洛水的飞离而走,那凌梦绾身后的一名婢女忍不住出语道:“阁主,白洛水如此欺人,你为何还要待她如此之好?”

“何不如,不要理会她,让擎皇不要寻到她更好?”

“呵”凌梦绾望得白洛水飞离的方向,朱红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你不懂,若是让擎皇寻不得她,那擎皇只会更加思念她。”

“得不到的,总是会让人觉得更好,所以,于叶擎天,我暂无很好的办法,令他放弃白洛水,不过”

话锋微转,她凤眸之中,噙着点点自得之色:“于白洛水,却是可以。”

“阁主之意,是说,此次叶凉一醒,白洛水那轻荡的性子,必会再而对叶凉生出想法,到得那时,擎皇必会失望,对其死心了。”一名面容姣好,着水墨素纱长裙的女子道。

“灵香,果然聪慧,不愧是本尊最喜爱的弟子。”

凌梦绾魅笑了一语后,她看得那消失于天际的白洛水,娇媚而语:“只要白洛水自己作孽,与那帝子纠缠不休,那叶擎天的心,必生异、必变冷。”

“到得那时,这擎皇,便是我的男人了。”

“灵香先在此恭贺阁主,终于等到擎皇,与之将结连理。”灵香聪慧道。

“好了,一切言之尚早,总之,有我在,白洛水便休想与叶擎天在一起。”

凌梦绾凌然吐语一句后,她一挥赤红色的素纱袖摆,道:“走吧,归去等着他二人闹翻的好消息吧。”

就在凌梦绾打算飞掠离去之时,那灵香看向那云端之下,似等待着的叶凉等人,道:“阁主,这些人,如何办?”

“我似觉得,这些人和此次白洛水消失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走的如此决绝,好似不识得他们半点,应当不会有太大关系,不过”

凌梦绾话锋一转,蹙眉道:“你的直觉素来不错,既然如此,那便派人暂跟随之,若是当真他们有着关系,那以后,或还可一用。”

“是。”

随着灵香等人的点首应语,凌梦绾在轻瞥了眼那叶凉后,终是不再犹疑,带着身后弟子,飞离了此处。

朝着擎皇宫疾掠而去。

苍穹之下。

叶凉等人正跨马静等。

等着等着,那煦阳缕缕的苍穹之上,陡然飘起了皑皑白雪,似凄离、寒人。

“那是白玫瑰的玉花瓣?”

叶凉抬首望着这漫天飘雪,似陡然望得了一片,朝着他轻飘而来的花瓣,他心念微动间,伸出手,将其接了住。

这一接,一道悠悠之语,从那花瓣之中,传荡而出,入得叶凉等人的耳畔:我有要事,先行离去。

三月之后,东海之畔,桃林之旁,叙柳渡口,不见不散

“三月归期么。”

叶凉耳畔听着那熟悉的萦绕之语,深眸落于那掌中玉花瓣,呢喃吐语:“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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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愿你归来,一切未改

这一路行来,水之谣便曾与叶凉说过,她想踏那幽幽桃林路,看尽那灼灼桃花落,亦想在那东海之畔,与他看那旭日东升,斜阳西落。

更想在那垂柳渡口,依偎听风,观云卷云舒,看潮起潮落,渡此段闲生

想及此,叶凉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温柔的暖意,道:“姐,我们改道,去叙柳渡口吧。”

现在的他,不想去追问,那陡然出现的白洛水究竟是如何回事,他只想抛开这一切,单纯的在回洛水门前,与水之谣守了这旧约

与这他心中已然认定的师父,再走此一途。

“嗯。”

叶蓿凝轻点螓首,似有憧憬般的柔笑道:“听说那,风景绝美,倒是值得我们去一观。”

她善解人意的转而对着叶凉笑语:“那我们便去那叙柳渡口,等水姑娘吧。”

“嗯。”

叶凉点了点头后,他抬首凝望着那飘雪苍穹:我知晓,你想与我多走一遭这红尘人世,多留一段暖人记忆,再回洛水门。

既是如此,那便陪你,行此路吧。

他那落雪的星眉之中,带着几分笑意:因为,这亦是我,所愿。

想及此,叶凉心绪之中,难得浮现慵懒之态:“其实,只要有你在,哪怕只是与你闲庭清野,于渡口酒家之处”

“听一听那饮酒客,清谈的世间之事,便是惬意,于寒天,饮一杯那煮酒暖身,亦是满足。所以”

一念至此,他踏马急行,深眸锐利,凝视着前方,波澜而起:“那便让我难得慵懒一次,享受这与你的时光吧。”

待得时光逝去,归回洛水门,再为你,一往无前,脚踏巅峰!

“这小子,倒当真是动了情,开了窍了。”

叶蓿凝看得叶凉那行离的背影,轻吐一语后,终是未多做犹疑带着言鸢,踏马而出,朝着叶凉紧随而去。

半月之后,山野古道之处。

叶凉等人踏马缓行,倒似颇为清悠浮闲。

“小叶子,你为什么,一路上行来,还不停的改道啊?”言鸢不知何时,已然从叶蓿凝的怀中,跑至了他的身前。

与他跨马同行。

“为了让你多看一看,这世间风景。”叶凉白皙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可只有他心中明白,他是为了以防南云王府的追袭。

毕竟,惨斗至此,他可不信南云王府会无动于衷

所以,叶凉才故意多道而转,以策万全。

“好的吧。”

言鸢点了点葱首,撇嘴道:“要是水姐姐也在这就好了,她便会和我边说风景,边说故事了。”

“她还会和你说故事?”叶凉淡笑。

“嗯呐。”

言鸢乖巧应语,道:“一开始的时候,水姐姐为替我疗伤与我同乘一骑,我觉无聊乏闷,便拉着她聊天。”

“然后,便让她给我讲了个故事。”

她似激动般的昂首,得意道:“你可不值得,她与我讲的故事,可好听了,你一定没听过。”

“还有什么故事,我们没听过呢?”叶蓿凝打趣道。

“水姐姐说的是一名师父,和一个懒徒弟的故事。”言鸢老神在在的吐语道:“她说,那师父常常跟着那懒徒弟,不厌其烦的跟着,终有一天”

“懒徒弟长大了,要去成为绝世强者了,她不能跟着了,可是,她还是不愿离去,所以,便举着伞,在雨中等,等他归来等啊等”

“一直等”

古城楼下,执伞等吾归,吾却半点不知人儿情

叶凉心念悲凉一语,他伸出手揉了揉言鸢的葱首,迷离而问:“难道,那师父,便就这般一直等下了么?”

“嗯嗯,是的。”

言鸢点着葱首,道:“水姐姐说,那师父看似强大,实则软弱于心,她怕,她怕若是她执伞转身之时,他忽然回来了,她却错过了”

“所以,她便一直等,等着他归来,为他执伞,等着她归来,成为绝世强

者,为他擦去那额间的一抹轻汗,再行离去”

“嗯?”叶蓿凝不解道:“为什么等他回来了,这等了他那般久的师父,便走了呢?”

“我也这么问过水姐姐。”

言鸢葱指轻放于粉唇处,吐语道:“她说,因为那师父,想见的,是他安全归来便好,如此,便再无所求,心中无憾了。”



心房微微一颤,叶凉那识海之中,似是不觉而幻念起了,白洛水的吐语:我怕错过了你的归期,更怕,你这一去,便不再归

若你当真不归,记得等为师,黄土白骨,为师来陪你。

就在他那心绪波澜轻荡间,言鸢回首,似有自得道:“小叶子,你是不是没听过?”

“嗯。”

叶凉心绪归拢,他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淡笑:“我虽未听过,但我想,那弟子,应该会归去,他应当明白,这是他不应辜负之人。”

“我也这么觉得。”言鸢撇了撇嘴,似有些意犹未尽的不悦:“可是水姐姐后面的故事,还未和我说完,就离去了,真是。”

“傻汤圆。”

叶凉宠溺般揉了揉她的葱首后,他抬首看得前方那落于山道之旁的茶摊,吐语道:“一路,行得也累了,我们便过去,饮口茶,歇一歇,再行赶路吧。”

“好。”

有了叶凉的话语,言鸢与叶蓿凝亦是齐齐应声点首,与他一般来到那茶摊旁,下了马打算饮一口这乡野清茶。

再行赶路。

“伙计,来三碗清茶。”

叶凉落座之后,吐语道。

“好嘞。”

那一名着普通粗布衣,肩膀之上,放着汗巾,长相并不出众,甚至普通的可让人轻望的男子,端着茶壶,走至了他们身前。

旋即,他为叶凉等人分别摆了三瓷碗后,他为他们分别倒满了三碗茶水,笑道:“客官,你要的茶,请慢用。”

叶凉鼻息轻闻那悠悠茶香,轻点首,道:“嗯,倒是有一股山野怡然的清香。”

“是的。”

那伙计笑道:“这都是我们亲手采的茶,虽泡的或无他人好,但那茶叶可是地道的很。”

“嗯。”

叶凉点了点首,轻瞥了一眼,那板着脸默不作声的站于茶摊外,似于那茶锅前,鼓捣着什么茶水般的男子,道:“那位伙计,是在作何?”

于他的问语,那站着叶凉身旁的伙计,转而朝着那同伴看去,笑道:“客官不用理他,他都是这般,终日鼓捣着那茶锅,说要寻出那最美的茶感。”

“当真是无趣的很。”

“心有所念,倒是不错。”

叶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语后,他缓缓端起茶,喝了一口,朝着那似风雨欲来的茶摊外的苍穹望去:“看来,倒是要下雨了。”

“嗯。”

伙计热情的点头:“客官,大可慢慢喝,待得喝完了,雨停再走。”

“山野浮云处,雨来惊茶香。”

叶凉看得那开始下起的淅沥之雨,悠悠的说了一语后。

他抬起茶碗,边喝,边望得那轻压弯了的草木、浸染了尘土的雨水,吐语道:“如此腾雾而起,倒是有几分仙凝美景之感。”

“倒是令得我,似是有些疲乏了。”

一语至此,叶凉看得那不知何时,已然喝完茶,趴于茶桌之上似小憩般的言鸢二人,垂眉淡笑:“看来,她们赶路急行,也是累了,竟是这般,就休息了。”

“无碍无碍,反正我这茶摊平时也无多少人来,客官若是累了,便在此歇息歇息,再行上路吧。”那伙计笑语道。

“如此,倒是叨扰了。”

叶凉淡笑一语,他好似亦受不了,那疲乏之感,趴于那木桌之上,闭眸小憩去了。

待得,他似沉沉睡去,那本还善笑于面的伙计,笑容渐渐开始变化,取而代之的是那阴毒的寒笑:“睡吧,睡了,当我割下你的头颅之时,你便”

“不会痛了。”

第347章 你真的够蠢

“何武!”

陡然喊语响起,那拿着长勺,鼓捣着茶锅的男子,凝视着茶锅,目不斜移,淡漠道:“若是已经成功,便将他的头颅割下,拿回去领赏。”

“至于他的身子便拿过来,让我放入这茶锅之中,好试试这人\/肉茶,会否能泡出那绝美的茶香吧。”

那话语听似平淡,却透着无边的歹毒。

“我看你这为茶,倒是疯魔了,竟然,连人肉都是想上了。”

何武摇了摇,感慨了一语后,他那好似不愿苟同的脸上,陡然露出一抹邪笑:“不过,这样疯狂,我喜欢,这才配得上你我天残双毒之名。”

何武、何修,兄弟二人,又称天残双毒,其用毒诡变,令人难防,是祁涯道洲,颇为有名飘血楼成员之一。

这飘血楼,多行暗杀之事,楼内龙蛇混杂,强弱者皆是不少,倒算的上一方不弱的清野势力。

如今却是未料到,这飘血楼竟然亦是参与其中,欲对叶凉等人动手。

“别多言。”

何修用长勺鼓捣着茶锅里的茶水,淡漠道:“快些动手,迟则生变。”

“哥,你就太小心翼翼了。”

何武不悦的说了一语后,他轻蔑的看向那趴伏于茶桌之上,似沉沉入睡的叶凉等人,道:“我可是,亲眼看得他们喝了我们那混了奇梦散的茶水。”

“现在的他们估计都在做着难以自\/拔的美梦呢,怎会生变。”

一语至此,他以手撑着木桌,不屑道:“何况,在我看来,这就是个乳臭未干,未经历多少世事的愣头小子罢了。”

“真不明白,那什么南云王,怎得出这般的高价悬赏他的人头。”

“你说的太多了。”何修冷声提醒。

“那有什么,反正这里就你我二人在,有何关系。”何武看向叶凉的眼眸里,尽是鄙夷之色:“难不成,这所谓的妖孽子弟,还能醒了打我不成?”

“我看,就算我将他杀了,将她姐欺了,他也浑然不觉吧。”

傲然一语,他藐视之意,溢于言表:“毕竟,折在你我手中的妖孽,又不在少数,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永远别小看一个被称为妖孽的小辈。”

何修翻捣着茶锅水,沉声道:“快动手!”

“哥,你行事就是太小心警惕了。”

何武不满道:“你要知道,妖孽,那是要成长起来才能成为绝世强者,若是半路折损,那就永远只能算个失败的妖孽罢了。”

“所以,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个任我宰割的失败者。”

倨傲一语,他走至叶蓿凝的身旁,伸出手撩\/起她的青丝,放于鼻息下,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嗯真是香啊。”

“闻的我那心,现在便是悸动而跳,心火难\/耐。”

一语至此,何武那闭上眼,享受着青丝幽香的脸颊之上,浮现些许邪异的贪婪:“今晚,我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嗯,今夜,你是能够好好享受享受的。”

突兀的幽幽之语陡然响起,震的那闭眼的何武和鼓捣着茶锅的何修,心神一震。

而后,那何武眼眸大睁,朝那循声之处,望去亦是看得了那不知何时,已然清醒的叶凉,正端坐着,轻饮着,一杯似是其自身带来的瓷杯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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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这一幕,何武面露惊诧之色,惊骇出语:“你你怎会醒了?”

于何武的失声问语,叶凉呷了一口清酒,将酒杯缓缓放下后。

他缓缓抬首,朝着何武看去,那白皙青俊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人畜无害的淡笑,似答非答道:“我醒了,好让你今夜,好好享受享受”

“让你去那”

他面颊笑意陡然收敛,深眸之中寒芒乍起,吐语道:“黄泉享受!”

唰!

随着此四字的落下,叶凉手中瓷杯无半点犹豫,便是裹挟着玄力,朝着那何武扔袭而去。

“哼,凭一酒杯亦想送我下黄泉!?”

何武看得这二话不说便动手的叶凉,亦是冷哼一语后,他放开那手中青丝,似无半点畏惧的便是握手成爪,朝着那酒杯抓去。

似要将那酒杯抓握于手中。

然而,当得他那伸出手的手,接触到那酒杯之时,他那自傲无比的面色,却是陡变:“死府之力!!!”

嘭!

下一刻,他还未如何反应,一股浩荡的玄力,从那酒杯之上传荡而出,轰击在他那手掌之上,轰得何武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出。

在那地间滑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划痕之后,才堪堪稳落身形。

啪嗒啪嗒

一击败退,那何武于淅沥雨中,半狼狈而立,那伸出的手掌背于身后,掌心皮肤炸裂,殷红的鲜血顺着那裂开的伤痕,流淌而出。

混合着雨水,滴落于地。

染红了那浑浊的泥土水。

“该死的小子,竟然是死府!”

何武双眸阴翳的盯着那似个无事人般,继续拿出酒杯,轻饮的叶凉,心中咬牙而语后。

他缓缓握起那,疼痛难当、血肉炸裂的手掌,以玄力强行恢复着,沉声道:“小子,你一直在伪装?”

“若不如此,又怎能让你们自己主动说出毒害我等的真相呢。”

叶凉悠然的吐语一句后,他抬起那掠回的酒杯,轻饮了一口,似感叹道:“这清酒虽无茶香,但比起那变了味的茶,倒是好上不少。”

说着,他递酒于那一般醒来的言鸢和叶蓿凝面前,淡雅而语:“你们尝尝。”

何武眼看得叶凉等人将自己视为无物,他亦是面色涨红,羞愤的踏前一步,喝道:“小子,你究竟何时看出端倪的!?”

他不明白,他与何修,相貌皆是平平无奇,就是因为这平凡之貌,他二人行事,极少能引起别人的警觉。

所以,那么多次刺杀以来,他们极少失手被察的。

如今,竟然被这他一开始便看不起的所谓妖孽叶凉,给轻察,且反制了何武一手,得了消息,轻伤于他。

何武怎能不恼怒、羞愤?

“呵”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这山野之处,半天难有半人出现,你等兄弟二人,于此地卖茶,怕是养家糊口都是不够。”

“如此自掘坟墓的摆摊之举,若想不让人多想,那还真是难。”

那平淡的话语之中,亦是在说:枉你二人自作聪明,却做如此蠢事,不就是在自己告诉我,你们这茶摊有问题,还需得问我?

如此,究竟是你蠢,还是你很蠢!?

第348章 越妖孽,越得死

“如此细节,倒是我兄弟二人疏忽了。”何修淡漠的鼓捣着茶水,目不斜移道。

其实,此茶摊稍稍再往前方些许,于那山道交汇之处摆一摆,那或便正常了。

甚至说,倘若在此,是一个人,或许也不会让人多想,毕竟,一人,或许还是养家糊口勉强可过。

但二人,还是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那便有些不符合寻常百姓所想了。

“疏忽是其次,你二人未将我等放于眼中,这才是真。”叶凉一语点破。

的确,在何修二人,初接手此刺杀之事时,他们便未如何将叶凉这小辈子弟,放在眼中。

亦是他们的未放于眼中,才会未多想这些细节。

而被叶凉这心思缜密之人,抓住了马脚。

想及此,那何武忍不住心中暗骂:“该死的穆元海,请飘血楼发布此刺杀之事,竟不说清楚对方详细情报,只说生府之上,皆可接!”

“当真是害煞我等!”

他却不知,于穆元海来说,其想让借他人之手来袭杀叶凉是其中之一。

穆元海更想借用这么多的飘血楼接手此事的刺杀之人,来了解到叶凉究竟在何处。

毕竟,人一多,叶凉的行踪自然更容易寻到,尤其是这些寻觅之人,还是专精刺杀、寻人的。

可以说,穆元海就未想过这些人的生死,一切都是以其自身想要的目的为先。

这才导致了何修二人不清楚叶凉的实力,而看轻了这北凉小世子,导致此事的多变。

暗骂于此,何武于雨中抬首看向叶凉,眼眸阴翳:“小子,你不要以为,你身为死府之境,便可无惧了。”

“你如今身中奇梦散,你要分出玄力镇压此毒,我看你还能发挥多少实力!”

显然,他以为,叶凉之所以无碍,是因为其用实力,硬生生的将那奇梦散给镇压下来了。

“我能发挥多少实力,之前,你不是体会过了么?”

叶凉悠然的吐了一语后,他又拿出一酒杯,倒了些许,抬起轻品了一口,道:“更何况,你觉得,我都已经发现你们诡异了,还会不防着你们的茶水么?”

“你早就发现了?”

何武愣了一语后,他直接摇头,皱眉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将那茶水喝下,绝对不会错的!”

叶凉看得何武那坚信无错的模样,他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风轻云淡道:“喝了,又能如何?”

“你!”

何武望着叶凉那泰然自若,似无半点影响的样子,眉头深锁而起:难道,这小子,当真不惧奇梦散的毒!?

就在他心思波澜间,那何修陡然盛了碗茶水,目不斜移的看着那茶锅,道:“我若所料不差,阁下,应当是药师吧。”

“什么!?这小子是药师?”

何武面色陡变。

小小年纪,跨入死府,还是药师,这得多妖孽了?

“看来,这做哥哥的,倒是比这弟弟,要聪明些。”叶凉并未否认。

“能够轻易的察觉出有毒无毒,这亦只有药师才最有可能了。”

吐语一句,何修鼓捣着茶锅水,任凭那雨水滴落茶锅之中,道:“而能够将奇梦散给辨别而出,并行解毒之法,我想阁下的药师之力。”

“或已达到灵品七阶之上了吧。”

“什么!?他竟然达到了七品灵药师的程度?那不就可炼制出七品灵玄丹了!?”

何武脸面惊骇,似有几分难以置信。

要知道,七品灵玄丹,那可是许多死府者梦寐以求,甚至连些许玄君都会有所渴望的存在。

这也是为何一名七品灵药师,其号召力不亚于一名死府强者的原因。

如今,听说叶凉在药师之力上,达到了此等层次,何武怎能不惊讶?

叶凉闻言倒是淡淡一笑,继续轻品着酒,等待着那何修的下文。

“如我所料不差,之前你借机将话题转到我的头上,导致阿武转头来看我之时,你便给自己和另外二人,服了玄丹解药吧。”

何修似认定般的说了一语后,他放下手中勺,转过身,看向那保持着从容笑意,静而未语的叶凉,道:“一名修玄的天才妖孽,又身负不弱的药师之力。”

“且心思还如此缜密,聪明至极,你”

话语微顿,他似半欣赏般的说道:“果真是妖孽中的妖孽。”

“所以”叶凉缓缓放下酒杯,转而看向何修道:“你必须要杀了我,是么?”

他能够感受的到,何修那赞赏之语,每说一句,那杀意便增添一分,说到最后,那杀意,他已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了。

“你很聪明。”

何修虽未正面回答,但这一语,却已然间接承认了叶凉所言。

“哥。”

何武听此语,快速的走至何修的身旁,皱眉低语道:“这小子诡异,他虽与我皆为死府初期,但其玄力的凝实程度却远胜于我。”

“仅刚才那一击,我便被其轻败,你我二人皆为死府初期,失去了毒的功效,或不一定可胜的了他。”

他虽然桀骜,但并不傻,仅仅刚才叶凉那瓷杯一手,他便判别出了,自己与杨修,并不是叶凉对手。

若这般还要强战,那与找死无异。

“若是在以前,你我二人,或许的确不是此子的对手,不过现在”

何修话锋微转,那看向叶凉的双眸之中,泛起一抹浑浊的青光:“你我二人,擒他,足矣!”

唰!

就在何武似困惑之时,那何修的身影陡然如鬼魅般的瞬闪而出,其手掌泛着点点清莹的绿光,朝着叶凉轰袭而去。

“倒是果决!”

叶凉看得那无半点多余之言,陡然动手袭杀而来的何修,眼眸微凝后。

他玄力瞬间溢散而出,玄拳紧握而起,点点金漆于上浇铸,眼眸一凛,吐语道:“那便试试,你有何能力,擒我!”

话落,他手中已然彻底金漆包裹的玄拳,无半点犹疑,对着那和何修便是硬憾而去。

嘭!

下一刻,拳掌相击,一股不轻不重的声音闷响而出。

紧接着,叶凉那道单薄的身形,直接被轰的倒射而出,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深壑,才堪堪稳落身形。

咔嚓

待其稳住,他那垂落而下的金漆玄拳,玄拳之上金漆龟裂、脱落而去,露出了那似有血痕蔓延的手背。

啪嗒

鲜血溢出,混着那落下的雨水,流淌于地,被那雨水渐渐冲散。

旋即,那叶凉眼眸微凝,玄拳紧握,对着那未再进攻的何修,沉语道:“死府中期!”

“怪不得,你如此有信心!”

第349章 一拳葬你命

“什么?死府中期!?”

何武似有几分惊愕,踏前至那还未出语的何修身旁,侧头问道:“哥,你什么时候已经踏入死府中期了?”

“现在,不是讨论此事之时。”

何修双眸紧紧的凝视着叶凉,肃然吐语:“这小子实力不弱,纵使我为死府中期,都不一定能够轻胜之。”

他瞥眼看向那退至一旁的叶蓿凝和言鸢,低语道:“我先出手将其镇压,你速将那二人擒下。”

“有她们在手,就算不能逼其就范,也可扰了他的心绪,利于我将其擒下。”

显然,何修的心机程度,比何武要高上不少,那想事情亦是颇为缜密,哪怕明明境界压制叶凉,他都不会轻易托大。

反倒还想着,用何种方法来求得更为稳妥、牺牲更小的达到目的。

“擒女人么?”

何武转头看向叶蓿凝二人的嘴角,泛起一缕轻佻的邪笑:“这事,我最喜欢,包在我身上。”

“小心些。”

嘱咐一语,何修眼眸微眯身形无半点犹疑,直接朝着叶凉袭杀而去,似生怕叶凉看穿他的想法,再生变故一般。

行事简直小心到了极点。

随着何修的袭掠而出,那何武亦是缓转过身,看向那似无用的叶蓿凝和言鸢,戏虐而笑:“两位,你们是乖乖的主动束手就擒呢?”

“还是,我来将你们硬擒而下呢?”

他眼眸里噙着几缕坏笑,故意朝着叶蓿凝二人捏了捏手,道:“若是选择后者的话,你们可少不得要受一些皮肉之苦喔。”

面对何武的欺辱之语,言鸢瞥了眼那与何修在雨中,激战而起的叶凉,眼咕噜一转后。

她陡然拉起那叶蓿凝的手,便朝着那远处的草丛跑去,边跑,还边似害怕的喊道:“小叶子,救命救命他要欺负我们了。”

那求救之语,就似个孩童遇到何畏惧之事般,吓的一个劲的逃离。

果然,那何武看得言鸢那般‘天真’心性般的逃离模样,心中的防备瞬间卸下不少。

他嘴角噙着坏笑,捏了捏手,道:“在本大爷的手中,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旋即,他瞥了眼那已然激战于苍穹之上的叶凉二人,转头朝着那言鸢二人逃入的那人一般高的草丛,邪笑道:“反正无事,便让我先败个火”

“再抓出来威胁这小子吧。”

一语至此,何武的自以为是的笑道:“毕竟,把玩过后,那样给这小子的刺激应该更大,更能让他乱了心神,哈哈”

说着,他似市井无赖般,搓了搓手,朝着那随风飘荡的高长草丛走去:“草丛里,小丫头和姑娘,我喜欢,哈哈”

此刻,苍穹之上,那何修似是注意到了此景,故意对着叶凉激语道:“小子,你的同伴即将被擒了。”

面对他的刺激之语,叶凉似心神半点未乱,脸面之上更是无半点波澜荡起,依旧是稳而不乱的对着何修轰击着。

“奇怪。”

何修眉头微微皱起:这小子,怎得一点都不担心?

他本都打算,刺激完此语,再出手拦截叶凉,令得叶凉的心性变得更乱,好更好的下手。

可是出乎何修的预料,叶凉非但未慌乱,甚至连半点紧张之色都未表露而出,简直似与其无关一般。

想及此,何修边与叶凉硬憾,边脸面微凝:难道,此子的心性,当真如此之好?竟然可以半点都不受影响?

似是看穿了何修所想,叶凉不悲不喜的吐语道:“我只能告诉你,待会你便会知道,你的自作聪明,是多么的无知。”

要知道,言鸢的实力,根本不在他之下,找言鸢的麻烦,根本就是找死。

想来,若不是言鸢玩心深重,现在的何武,便已然躺倒在地了吧。

“呵”

何修于他之语,不屑冷笑:“小子,你想用我对付你的方法,来对付我,好扰乱我的心绪。”

“那我只能告诉你,你还太嫩。”

显然,他认为,叶凉此语是在故意吓他,以乱了他的心神,好击败自己。

“嗤”

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弧度,叶凉忍不住嗤笑道:“认识你,我算明白,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能够听出他那话里的羞辱之意,何修眼眸微凝,杀意微起,玄力更是暴涌而出,沉声道:“小子,你倒是狂妄的没边。”

“如此,我倒想知道,你的实力,是不是亦能如你的嘴巴般,如此的狂!”

吐语至此,他眼眸一眯,紧握的玄拳更为狂猛浩荡的轰击而出:“青毒潭拳!”

噗噗

随着此语的吐出,何修那玄拳之上,浑浊的青色玄力,如毒潭水的水泡般,带着诡异的雾气腾冒而起,一个皆一个,诡异无比。

那水泡每破裂一个,所溅射出的玄力,便震的那空间都是涟漪微起。

显然,所蕴之力,极强。

“好诡异而霸道的玄拳!”

叶凉心头下意识的呢喃了一语后,他看向那轰拳而来的何修,玄拳金色点点萦绕而起,直接轰拳而出:“大罗金拳!”

嗡!

当得此四字的吐出,他那玄拳之上金漆疯狂席卷,带着点点金色铭文以及赤目罗汉的煞气,朝着何修硬憾而去。

嘭!

下一刻,两道玄拳硬憾于一处,一股狂霸的撞击之声,便是于苍穹之上,炸裂而开。

紧接着,叶凉的那道单薄身影,直接倒射而出,狠狠的撞在了那山腰之上的一块巨岩之上。

不过,其似是稍稍抗住了那余劲,倒并未被轰入巨岩之内,仅是贴在那巨岩之上,未有太过狼狈之色。

至于那何修更是仅仅退却了几步,便轻易的稳落住了身形,好似没事人一般。

“随着实力的上涨,这大罗金拳之力,倒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叶凉身子贴于那岩石之上,警惕的凝视着何修,心头波澜而起。

他那紧握的金漆玄拳,好似受到了那毒潭水灼烧、侵蚀一般,金漆幽黑脱落,且腾绕着诡异的雾气,似有几分萎靡。

咔嚓

下一刻,正当叶凉身形离开那巨岩,打算再战之时,那身后的巨岩陡然龟裂开来,那裂缝由其原先所靠之处,不断蔓延而开。

嘭!

只一瞬,便如蛛网般,瞬间遍布整个巨岩,而后,终是承受不住,彻底蹦碎开来。

岩石碎裂、碎石点点溅射而出。

灰尘微微弥漫。

“看来,所谓的妖孽,也不过如此。”

讥讽一语,何修看得此景,犹如毒沼泽的诡异玄拳再度握起,朝着再度轰袭而去:“接下去,就让我送你归西!”

那速度之快,都未给叶凉半点反应时间,便是袭掠到了叶凉的身前,狂猛的轰拳而出。

嘭嘭!

下一刹,随着叶凉的硬憾反击,那两道身影亦是于苍穹之上,不断对轰而起。

玄光炸裂、雨水都似畏惧般,难以轻近。

嘭!

如此对轰了良久,又是一道更为刺耳的轰拳之声响起,那叶凉的身形再度被轰出了十数丈。

乍眼观去,他那身躯之上,好似受到什么灼烧、侵蚀一般,衣衫破碎,肌肤浊黑,还有着诡异雾气,腾绕而起。

整个人,在那落雨和鲜血的衬托下,显得颇为的狼狈。

感受至此,叶凉看向那并无多少损伤的何修,面色微凝:不愧是飘血楼的人,此战力,丝毫不弱于吕玉婵!

若不动用真正实力,或当真难以战下。

就在他心念微动间,那九敖的声音陡然响起:“小子,你最好速战速决,我有感觉到,有两道实力颇强的气息,正在往此地飞速掠近。”

叶凉听他此语,眉头一皱:看来,不能再拖沓了。

他清楚,能够让九敖说强的,那说明,对如今的九敖来说,或许,那人实力不弱,且又为两人。

如此,他着实不敢再浪费时间。

毕竟,还有着言鸢、叶蓿凝需得他照顾。

想及此,叶凉那已然被轰的金漆如古旧之物般,破碎不堪的玄拳,微微一捏,一股更为玄妙的力量由那玄拳之上散发而出。

在那一股力量之下,他那霸道的金漆似逐渐开始收敛,化为了一层透薄,彷如虚无的玄幕。

那虚幕玄妙,似是连那落雨玄拳之上的雨滴,都是停滞一般,隔绝而开,无法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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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至此,叶凉那双眸之中金纹波澜荡漾而起,佛{卍}印缓缓显现后。

他双拳紧握,睥睨天下之气,由身而散,眼眸凌冽的吐语道:“便让我一拳葬你命!”

唰!

此语一落,他身形陡然飞掠而出,朝着那何修霸道的轰拳而去:“无量梵拳!”

嗡!

当得这四个字的落下,他那虚无玄拳之上内敛的玄力骤涌而起,一道佛印似裹挟着玄妙的无量威压,在其拳上,若隐若现。

缥缈难测。

那一刻,随着那一拳的轰出,好似那天地之间,都有着无量佛吟,传荡而起,好似悲悯苍生,却又似灭世渡劫。

变幻莫测、摄人心神。

那一瞬,玄拳内敛,却带着一股可埋葬天地神魔的无量之力,似要泯万物、夺造化,令人战栗、颤伏。

前几天刚爆更完,本来想适当休息,但大家说慢,我还是保持3-5更每天,昨天也是四更,我码字速度真不快,剧情也得想{不好就会推翻重写},刁民真的在努力更新了,希望大家能谅解一下,有时想存个稿,应急个突发情况,都没存,只想尽量发上来给大家看吧。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凌晨二三点了,身体真吃不消,不是向大家诉苦,也不是说要求大家如何,我只是想适当调整作息,给自己一点空隙,但也会保持每天3-5章的更新的,希望大家谅解一下。{有能力,也会给大家多更,请放心,谢谢理解}

第350章 是人是鬼,一律诛之

“好玄妙而霸道的玄拳!”

何修看得叶凉那朴实却令得空间都似有着裂纹显现的玄拳,心头波澜瞬起:“明明似不带半点杀伐之气,可却深藏、内敛着一股独特而令人心悸的内蕴。”

“整个玄拳,似自然而然的便带着一股,即普渡众生、良善无害的平凡无用之感,又可塌天地苍穹的无双霸道之感”

简直玄妙至极!

感受于此,他眼看得双眸之中,叶凉的拳影逐渐放大,何修终是不敢再做犹豫,体内玄力暴涌而出后。

他青色玄拳嗡鸣,似达至一个疯狂的顶点,青纹于眸中凝实显现,整个人看似都像一青眸妖兽。

旋即,何修再无犹疑,彷如妖邪般的阴狠无比,一拳轰出,吐语道:“万窟毒拳!”

嗡!

随着他嘴中吐出此语,他那青色彷如毒潭沼泽的玄拳,瞬间嗡鸣变化而起,霎时间,便是有着黑毒玄光席卷而起,好似邪水,将那毒拳包裹。

令得那玄拳,彷如幽深的黑毒古洞。

似一旦轰入,哪怕是万生万物,都会陷入其中,难以再出。

若是乍眼看去,似还能在那彷如黑洞的玄拳之中,看得无数的鬼窟毒洞,一个个腾绕着诡异的死寂渗人之感,好像落入便有死无生一般。

当真是一窟中带着万窟,一死中带着万死一般,奇异而残忍。

万窟之拳彻底成形,何修亦是眼眸之中厉芒乍现,对着那已然轰至近前的叶凉,更为凶狠的轰拳而出,面色狰狞道:“便让我一拳轰的你,粉身碎骨,再无葬身之地!”

于这一拳,他是颇为有信心的。

曾经,他以此拳,硬生生的轰死过一名死府中期,所以他难信,叶凉再强,还能强的过,他这攻守之力,皆是上品的万窟毒拳!

咚!

下一刻,在何修的自信间,他的那毒拳终是和叶凉的梵拳轰于了一处,那两拳相触,爆裂之声,并无响起何惊天的爆裂之声。

有的,仅是一道不轻不重的闷响。

紧接着,何修便是感觉,他那似可承受万千玄力轰击的黑洞毒拳,竟是有些承受不住那看似无华无力的平凡梵拳。

感受于此,他的面色亦是微变:怎么可能!?我这万窟毒拳最厉害的便是防守,万窟毒洞,可纳万千之力

怎可能被他一拳而憾!?

就在何修心中波澜不断间,叶凉白皙的脸颊之上,波澜未起,不悲不喜道:“无量之力,怎是你这破窟能阻。”

嗡!

伴随着他此语的落下,他那梵拳之上,虚无而带着点点金光的佛{卍}印,陡然凝实而现。

佛印大成,叶凉那玄拳之上传来的力量,亦不断地增加,那股力量,好似虚无,却又好似天地至重的无量之力。

裹挟着梵音浩劫,羁绊着苍生因果,重重的压在了何修那玄拳的黑洞之上,压的其那玄拳万窟破碎、化为灰飞。

咔嚓

随着叶凉那梵拳之力,倾泻而出,何修那黑毒玄拳之上,笼罩的幽邪黑洞,陡然发出一道龟裂之上。

紧接着,那声音入耳,一阵接着一阵,刺激着何武的心房。

他双目大睁,瞳孔骤然一缩:不不可能!

这不甘的心念才起,何修那玄拳之上的黑洞之力,似再也承受不住叶凉那大无量之力,彻底蹦碎而开,化为星点、消散于天地之中。

玄拳被破,叶凉的那梵拳更是无可阻拦的轰击在了何修的拳头之上。

嘭!

下一刻,无量之力席卷而上,轰的那何修整个身躯都是朝着地间斜飞而出,重重的撞落于地。

尘土席卷、灰雾漫天,连那淅沥雨水,都是久久未能将这漫天烟尘,平抚而去。

良久,待得那烟尘终是渐渐退去,那地间之景才是彻底映现而出。

只见得,那里凭空多了一个深坑,深坑之中,何修正躺于其中,其整条右臂,已然被轰的不见踪影,鲜血肆虐的顺着那断裂的臂膀,流淌而出,混入泥水之中。

带着几分凄凉之感。

他那半个身子,更是陷入泥水之中,衣衫破碎,鲜血与泥土沾染其上,再加上那起伏极小的胸膛,以及那好似奄奄一息的萎靡气息衬托。

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

半空之中,叶凉俯视着那半只脚踏上黄泉路的何修,淡漠吐语:“你败了。”

‘咳咳。’

止不住的咳出几缕血丝,何修静躺着,惨白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孱弱吐语:“叶凉,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妖孽。”

“但是”

话锋微转,他那无血色的面颊,浮起一缕狰狞而疯狂的笑意:“纵使你败了我,又能如何?你的同伴,此时此刻或已被我那胞弟残虐把玩的差不多了。”

“而你,却还在逞英雄般的与我一战,所以,我虽败了,但你也败了,且败的比我还惨,哈哈哈”

他说到后面,似如疯魔般,自得的笑语了出来,任凭那嘴中鲜血倾吐,他依旧不改那疯狂的笑意。

似想在此事之上,找回些许颜面。

面对何修那肆无忌惮的嘲笑之语,叶凉神色波澜未起半点,淡漠道:“你在说此语之前,想来应该先侧头看看那草丛之处。”

“呵叶凉,你休想诓我!”

何修自作聪明的冷笑道:“你想骗我转头,好速杀于我,当我不知!?”

“你觉得,纵使不转头,便能避的了,我杀你么?”叶凉垂眉淡漠而语:“无知。”

显然,他对何修那心机深重到心理都是有些许扭曲,将什么事都复杂化的性格,有些不耐烦。

“叶凉,你咳咳”

似被气的心潮翻涌,何修又是一阵咳血,这咳血之时,他亦是下意识的瞥眼看向了那草丛之处。

咚!

这一瞥,他整个心房都是如遭重击般,连呼吸都是停滞了半晌。

他眼眸大睁,难以置信的看得那草丛之内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似以虚无青藤悬,勒住脖颈,悬挂于大树之上的那道萧瑟身影。

此刻的那道身影,似如遭鞭挞过一般,衣衫道道碎裂,鲜血四溢,浑身遍体鳞伤,那下垂之首,黑丝散乱,鲜血于嘴角淌出。

滴落于地。

其双手青紫耷拉而下,偶间一清风吹拂,似还会轻晃几许,那整个人就彷如一名被迫的上吊者,在那雨水的衬托之下,显得凄凉无比。

“死死了!?”

何修望得那似已然失去生息,被吊于树木之上的何武,双目大睁,似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他心头惊涛翻涌间,那言鸢与叶蓿凝从那草丛之中,缓踏而出,那二人的模样,别说半点衣衫凌乱了,哪怕是那俏脸之上,皆无半点惊恐畏惧。

和何修所猜想的预料,完全不符。

尤其是那以玄力隔绝去雨水的言鸢,还拍了拍小手,撇着那小嘴道:“真是无趣,才几鞭就扛不住了,真没用。”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面目惊骇的何修,涨闷于心,一口鲜血,亦是彻底忍受不住,‘哇’的一声,便喷吐了出来。

他知道,这一次,他败了,败的看轻了叶凉,看轻了这小丫头。

想及此,他双眸赤红,泛着无数的血丝,死死的盯着那半空之上的叶凉,疯狂喊语:“叶凉,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飘血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修任凭那雨水挥打在他那狼狈的面颊之上,嘶吼出声:“黄泉路上,我等着你!!!”

感谢三千年之后、黑旋风的打赏

第351章 苍松客

面对何修那咒恨之语,叶凉俯视着他,神色淡漠,无波澜:“你做人,我都不怕,何况你做了鬼?”

“而且,凭你,代表的了飘血楼么!?”

“呵呵”何修听他此语,讥讽而笑:“叶凉,你是怕了?是么?怕飘血楼,对你无休止的追杀,是么?”



于何修此言,叶凉那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嗤笑的弧度后。

他俯视着何修的目光之中,带着点点同情:“这天地间,我除了怕她,心中没有我,便再无半点畏惧之事。”

“又更何况,你这区区飘血楼!?”

一语至此,叶凉那黑曜石般的双眸,渐渐变得凌冽,双拳紧握而起:“倘若其当真如你所言,三番四次还要来寻我之事的话。”

“我不介意,将其连根拔起,让这飘血楼之名,永远消失于这祁涯道洲之上!”

那话语凌冽无双、霸道蛮横,似半点都未将这于祁涯道洲之上,赫赫有名的飘血楼放于眼中。

“哈哈,叶凉,我飘血楼内挚友不少,你今杀我,我倒要看看,以后,你如何承受的住他们的报复。”

笑语一句,何修面目狰狞,咬着血牙,恨意深重道:“又如何能灭杀他们,能剿灭飘血楼!”

显然,在他看来,这屹立于祁涯道洲的飘血楼,绝非叶凉可撼动。

所以,他故意激语叶凉,让叶凉到时与他的那些好友一战,杀了他的那些好友,

如此下来,叶凉杀飘血楼的人多了,那这梁子便当真结下了。

毕竟只死他一人,或许飘血楼的确不会掺和其中,而死的多了,那便不一定了。

似将何修的想法洞穿,叶凉平静吐语道:“激将法于我无用,总之,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他们不惹我,便好。”

“若是惹我,来一个,我便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一双,杀的他们无人敢来为止,倘若,你那飘血当真逼人太甚,要参与其中,那”

话语微顿,他双眸银芒乍起,无双吐语:“待我真正踏上强者之道时,便是我将飘血楼,踏于脚下之刻。”

“不过”

吐语至此,叶凉看向那何修的神色,陡然一凛,挥手道:“这一天,你无缘再见!”

唰!

待得此语落下,他猛地一挥袖袍,一柄轻剑,裹挟着浩荡的玄光,撕裂了那好似无法撕裂的雨水,朝着那地间动弹不得的何修袭杀而去。

噗嗤!

下一刻,清寒的剑尖入吼,带出缕缕鲜血,在何修的喉间洞穿而过,直直的插在那泥土之中。

殷红的鲜血,就这般顺着寒剑剑身,流淌而出,与那泥土之中的浑浊之水,融于一处。

染了大地、灭了生机。

哗啦啦

不知是因何修之死,还是何故,那苍穹之上淅沥之雨陡然变得大雨滂沱,疯狂的打在那何修双目大睁,死不瞑目的身躯之上,打的他尸体凄凉狼狈。

渐渐陷入那泥水之中,似被掩盖而去。

片许之后,待得那暴雨过去,天空转晴,何修的那一道身子已然变得黄土加身,看不清样貌。

唯有那一道轻剑,似被那雨水越洗越净,剑身在煦日下泛着凌冽寒光,照应着那一缕悲戚。

看得这一幕,言鸢亦是对着那从半空之上,缓落而下的叶凉,赞语道:“小叶子,不错嘛,现在实力越来越好了。”

“竟然将这死府中期的家伙,一招便给败了。”

她点着葱首,赞叹道:“不错不错。”

“侥幸。”叶凉感受着体内玄力的消耗过半,吐语道。

其实他明白,能够赢何修,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玄技厉害,还因为何修是擅长刺杀、毒杀,不擅长正面硬憾。

而何修的毒已然被他破了,如此情况下,自然是叶凉占有优势,再配合以无匹的玄技,自然得以将何修速败了。

想及此,叶凉看向那叶蓿凝与言鸢,道:“有话待会再细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行离开。”

“哈哈,叶凉小儿,有老夫在此,你还想去那里?”

就在言鸢和叶蓿凝打算应允之时,一道朗笑之声陡然从远处传来。

循声望去,一道身着褐色长袍,双目锐利,有着鹰钩鼻的一名,看似苍邃的老者以极为迅疾的速度,瞬间便是袭掠至此地苍穹之上。

而后,他长袍随风猎猎作响,以俯视之态,看向叶凉等人,仰头而笑:“叶凉小儿,今天,有我顾柏殇在此,你去的了哪?”

苍松客,顾柏殇!

叶凉抬首看得那半空中的顾柏殇,眼眸微凝,警惕之意,瞬间升腾:没想到是他,看来,南云王府的人追上来了!

于这顾柏殇,他清楚,北凉王府的大多数人也都清楚。

倒并不是因为其实力多强,只因为其是南云王府之中,最喜爱到处寻衅挑事之人,想来,若非依靠着南云王府,顾柏殇这性子,或早已受人群起而攻之了。

不过,惹事归惹事,这顾柏殇自身本领也是不弱,其跨入玄君不说,那保命之能,或连一般的元君,都难以将其击杀。

这亦是为何,他如此惹事,却依旧能活至今的原因。

想及此,叶凉亦是双拳暗暗紧握:此人实力已入玄君,又擅长保命,若无法以雷霆之势击杀,或许会被他硬生生的拖于此处。

到时南云王府的人一来,那便彻底完了。

“哈哈,叶凉小儿,你这是在想着如何逃离么?”

就在叶凉心思急转间,那顾柏殇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朗笑道:“我劝你,与其想不切实际的逃离之法,还不如想想,该如何下跪求饶。”

“以令得我善心大发,只残虐你,而不残虐你身边的佳人吧。”

那话语之中透着无比的自信。

“嗤,顾柏殇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叶凉嗤笑一语后,他似颇为泰然自若的踏前一步,傲气无比道:“你觉得,我连庞云海都杀了,还会惧你一只懂保命的臭虫?”

“你说什么!?”顾柏殇笑容陡然凝固,质问道:“庞云海是你杀的?”

“呵”

叶凉白皙的唇角弧度轻扬,似带着几分戏虐的讥讽:“不是我,难道还是你不成?”

“叶凉,你休要唬我,就凭你,怎可能杀的了庞云海!”顾柏殇不信道。

“是么?”

叶凉侧头朝着那深坑之中,半被埋葬的何修瞥眼看去:“我能够一招轻易灭杀死府巅峰的何修,如此你还觉得,我没能力灭的了庞云海?”

现在的他,就在赌,赌顾柏殇此人修炼以保命为主,行事小心,潜意识里贪生怕死。

所以,他要以略微夸张的威吓之法,吓住顾柏殇,得以快速逃离此地,而不于此地拖沓。

第35章 人生在世,还得靠唬

“什么!?你一招杀了天残双毒的何修?”

顾柏殇面色一变。

他知道天残双毒的传闻,亦知晓天残双毒曾以毒配合杀过死府巅峰之人,可并不清楚,如今的天残双毒实力究竟如何。

如今,叶凉这般说,他倒是有些不信。

但是,当得顾柏殇看得那何修、何武二人惨死的模样,亦是心中微微有些打鼓:难道,此子当真进步如此神速?

都已经达到可轰杀庞云海,轻杀天残双毒之境了?

想及此,他看向叶凉那近乎完好无损,风轻云淡,甚至对着自己还有几分挑衅的模样,眉头止不住的微皱起:“不可能,这世间怎可能有如此逆天的妖孽!”

“才短短几年,就已经成长到可轰杀玄君之境?”

他暗暗摇头:“不,这绝对不可能!”

地间,叶凉看得顾柏殇那不住闪烁的老眸,心思微动,再度激语道:“顾柏殇,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父的确有传承传于我。”

“就是因为我父的传承,我才能蜕变,才能进步如此神速。”

一语至此,他跨前一步,傲气无比的喝语道:“才能进步到如今,可轻易诛杀你的境界!”

这浩荡的一语,亦是说的那本来都已然心定的顾柏殇再度泛起波澜。

他浑浊的双眸不住的转动着,心念变幻不定:“如此说来,传言是真的?此子就是得了叶苍玄的传承,才会从废材蜕变为天才?”

“若当真如此,我今日或许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叶苍玄的名声太大了,在整个南祁皇朝,叶苍玄可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在南祁皇朝大部分人的心中,凡是得了叶苍玄传承的,必可问鼎南祁皇朝,乃至于整个祁涯道洲的巅峰。

如此存在,要击杀一名普通的玄君,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及此,顾柏殇心中萌生了惧意,但他终究老辣,还是再度试探道:“呵,叶凉小儿,你休得骗我,庞云海明明是你身边一名姓水的女子,击杀的”

“是么?”

叶凉直接打断的反问了一语后,他白皙的嘴角挑起一抹戏虐的弧度:“你亲眼所见是她击杀的庞云海?”

“还是有人告诉的你,是我那朋友击杀的庞云海?”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了!”顾柏殇傲然道。

“那么,我想请问,你那位朋友是谁?他亲眼所见了么?”叶凉道。

“这”

顾柏殇老眉再皱,沉吟了小许后,他肃然道:“虽未亲眼所见,但**不离十。”

“唉,也罢。”

陡然感慨一语,叶凉似颇为无奈的摇首,道:“既然你不信,那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吧,想来,当我将你斩杀之时,你应该就能信了。”

旋即,他手中一颗看似通透朴实的玉珠显现而出,吐语道:“正好,我父留给我的这玉珠,只在白凤府用过一次,因威力太大未敢再用。”

“如今,为了能够让你死前感受个明白,我便再用一次吧。”

“等等!”

顾柏殇眼看得叶凉似要动用那他看不出端倪的玉珠,陡然喝阻一语后。

他老脸凝重,眼眸微眯:“你刚才说,你之前便是用此珠,在白凤府击杀了庞云海?”

“是的。”

叶凉点了点头,似坦然道:“我父怕我在未崛起前,所遇强敌难以自保,便赠了我不少自保之物,这灭生珠,便是其中一样。”

该死的顾清凝,说什么水之谣是大敌,简直就是胡扯!

顾柏殇想起白凤府那惨死之景,心中暗暗打鼓,咬牙恨语:明明就是得了叶苍玄传承的叶凉,才是真正的强敌!

显然,他此时已然对叶凉的话信了大半,毕竟,一个不清楚情况的水之谣和有背靠深入人心战神叶苍玄的叶凉相比。

他自然是更信有叶苍玄的这一方。

最重要的是,顾柏殇对顾清凝的信任,不高,有裂缝,这才令得叶凉投机取巧,得以成功。

地间,叶凉望着顾柏殇那面色阴晴不定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拿起那玉珠,肃然吐语:“既然如此,你便接我这一珠吧!”

“等一等!”

顾柏殇被叶凉这喊语喊的一激灵后,他陡然伸手阻拦,道:“我来此,不是为了拦你,你千万别胡乱为之。”

“否则的话,伤了老夫事小,可若是伤了北凉王府和南云王府的和气,那便是大了。”

那自保之语,亦是说的极为漂亮,听得叶凉都忍不住心中嗤笑。

旋即,他故作皱眉道:“难道,你不是来擒我,来试探我实力的?”

“贤侄莫言误会,我只是途径此地,看得贤侄在此,打算请贤侄回南云王府一坐,绝无擒拿一说。”顾柏殇假模假式道。

“既是如此,看在两府的面子上,我今天暂且放过你。”

叶凉老神在在的说了一语后,他将珠子握于手中,似威慑顾柏殇,道:“至于南云王府我没兴趣去,你自己去吧,我得回洛水门了。”

“唉,贤侄等等!”

顾柏殇眼看叶凉似欲转身离去,亦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欲要拦喝。

不过,他这边才出言,叶凉便是眼眸一凛,再度提起那看不透的珠子,杀机四溢般吐语道:“怎么?你这是还要试试我的灭生珠不成!?”

“贤侄误会了,我只是让贤侄路上小心。”顾柏殇道。

如果说,他一开始还有些怀疑的话,那么在叶凉一连串话语的攻心下,他的怀疑已然降至低点。

如今,叶凉又气势如此之强,俨然一副随时可将他击杀的模样,顾柏殇自然就更坚信叶凉有诛杀他的能力,不敢再过度阻拦了。

毕竟,在行事之前,保命是首要,若是连命都没了,那还能有何用?

“呼看来,这顾柏殇果然是惜命之辈,以命为先。”

心头重重的松了口气,叶凉倒是有些庆幸,追上来的不是南云王府的亡命之徒。

否则,今天纵使他说破天,或许都难以起效。

想及此,他顾不得背脊冷汗的流淌,转过身便欲与言鸢二人离开此地。

“世人常言,北凉王的小世子,机敏妖孽,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连柏殇兄,都差点被你给蒙骗了!”

就在此时,一道幽幽之语,陡然从叶凉等人的身后传荡而来,紧接着,一道略显枯槁,模样略显精瘦的老者,缓踏而来,那一步一踏,便好似虚空穿梭。

只几踏,便是踏得,那即将接近叶凉等人之处。

“不好,又是一名玄君!”

瞬间感受出身后玄力的波动,叶凉面色陡变,心惊一语后。

他不带半点犹疑,牵起那言鸢和叶蓿凝的手,便是玄力席卷而出,脚步跺地,朝着远处疾掠而去。

显然,从身后老者的话语里,叶凉知晓这老者已然看穿了他的把戏,如此情景,他若再不跑,那当真晚了。

那枯槁老者看得叶凉二话不说便是逃离的模样,冷哼一语道:“在我逍遥老人盛淳的面前,还想跑!?”

旋即,他亦不用境界压制,直接脚步踏地而起,飞身而出,似打算以羞辱般的方式,硬生生的轰落叶凉。

令其吃吃苦头!

毒念于此,那盛淳亦是朝着叶凉飞速逼近而去,那玄掌伸出,朝着叶凉的后背直拍而去,厉喝道:“小畜生,给老夫死来!”

在此特别感谢三千年之后,每天的打赏,真的是看书到现在一直的,超级感谢,好几次成绩差,觉得有些心中不是滋味,有些写不下去,都被她的支持所感动,真的谢谢。

第353章 你蠢,还怪我了?

这该死的老头!

叶凉感受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盛淳,咬牙暗骂了一语后,他正想着如何解眼前之局时,那前方陡然又是飞掠来一道身影。

那身影气息霸道,力量雄浑,只一眼便可看出,又是一名玄君!

眼看得前后进攻将自己与言鸢二人似要逼入了绝境,叶凉那深眸之中,终是煞气微凝,杀意涌起:逼人太甚!

在就他欲搏命硬憾前方玄君,为言鸢二人制造逃离机会时,那九敖的声音陡然响起:“小子,别冲动。”

“前方来人,似并不是冲你来的。”

嗯?

叶凉听得九敖的提醒之语,心头微动,他看向那疾掠而近,但并未带半点杀伐之意的身影,亦是眉头微皱:似乎,当真不是为对付我而来。

可若是如此,那又是为何呢?

就在他心头思索间,那道身影已然飞掠至叶凉三人的身前,而后,他直接避开了叶凉三人,朝着他们身后的那盛淳一掌拍去。

嘭!

下一刻,两掌相击,那盛淳的前冲身形,直接被轰的倒射而出,在半空之上退出了十数丈,才堪堪稳住身形。

反观那出掌者,仅是似迟滞般的倒退了几步,便轻稳而住。

这一情势逆转,亦是令得那本还逃离的叶凉等人一愣,而后,他们下意识的停顿住身形,似朝着那出掌男子看去,似想明白究竟是何情况。

与此同时,那稳住身形的盛淳亦是面色微凝,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半空之中,身材魁梧,着一袭耀眼金甲的男子,一字一顿道:“庚天金!”

什么!?他便是南祁皇族,天祁军统领之一的不败金罗庚天金!?

叶凉等人听得那盛淳之语,亦是心头微惊,似未料到,庚天金竟然会出现于此。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出手救了他们,这着实不可思议。

要知道,前些时日,他们还与南祁皇族近乎闹翻,于情于理这效忠于南祁皇族的庚天金都不应该救他们。

想及此,叶凉那看向庚天金的深眸亦是微微凝起,带着几分警惕之心。

“庚天金!”

再喝一语,那盛淳踏前一步,质喝道:“我南云王府办事,你为何阻我!?”

面对盛淳的质喝之语,庚天金无半点畏惧之态,昂首冷哼道:“哼,我阻你,已经给足你颜面了。”

“若非你是南云王府之人,刚才你那不敬之举,我便可将你就地诛杀!”

那话语霸道,充满着无边的蛮横,在此地传荡而开,震颤着众人之心。

旋即,盛淳老脸阴沉,眼眸微眯,道:“庚天金,你此话何意!?”

“哼,老匹夫!”

庚天金毫不给面子的骂语了一句后,他双手环抱于胸前,彷如无双金甲天神,霸道而立,一对铜铃双目散发着煌煌天威:“我告诉你,叶凉为祁皇所邀请的上宾!”

“任何人,胆敢伤其半点汗毛,便是对祁皇不敬,如此…”

话语微顿,他那魁梧的身躯之上,傲烈的气势滕涛而起,喝语道:“无论是谁,我一律可就地格杀!”

凉儿(小叶子)是祁皇的上宾?

叶蓿凝和言鸢听得此语,亦是娇容之上,露出几分困惑之意,似有不解。

至于那叶凉,亦是眉头微皱,心思波澜而起:“我与祁皇并无接触,甚至说,还害了其子,如今,竟然奉我为上宾?”

在叶凉想不通间,盛淳同样老眉紧皱成‘川’字,面色难看的质问道:“庚天金,你知不知道胡传祁皇之意,该当何罪!?”

“哼。”

庚天金于他这试探之语,冷哼道:“老匹夫,就凭你,还需要我假传祁皇之意,来喝退?”

他倨傲无比道:“若非我有祁皇之命在身,要请叶凉世子去皇都上座,不可浪费时辰,否则的话,我现在便先将你这老匹夫给镇杀了再说!”

“你!”

盛淳面对庚天金那霸道的话语,亦是面色气的铁青,但却难以反驳。

论实力,他自认的确不是这庚天金的对手。

就在此时,那终于缓过神来的顾柏殇踏前一步,对着庚天金拱手,道:“庚将军,叶凉此子,杀了我南云王府云海长老、穆渊世子等千百人。”

“行事毒辣,手段残忍,还望庚将军明察,将其擒下,切不可被其迷惑了。”

那话语说的聪明,似想反借庚天金之手,不伤己方半点,直接将叶凉擒下。

“嗤”

面对顾柏殇的话语,庚天金正欲出语,那叶凉忍不住嗤笑道:“你们南云王府想冤枉人,也找些好的理由,说我杀了庞云海、穆渊等千百人?”

“这简直是笑话。”

他似阐述一件事实般,吐语道:“先不说,那千百人,就单单说庞云海和穆渊也不是我能杀的了的吧?”

“你小子接受了叶苍玄的传承,实力大涨,又有何做不到的?”顾柏殇出语道。

于此语,叶凉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若得了我父传承,实力大涨到可杀庞云海的地步,我刚才还需要逃么?”

他瞥了眼那面色阴沉的盛淳,肆无忌惮的吐语道:“我想,我早就已经转身将这老杂碎给宰了吧。”

“小子,你胆敢再说一遍!”

盛淳踏前一步,面色阴翳。

“嗯!?”

只不过,他还未如何动,那庚天金便已然喉间吐语一字,威压散出,铜铃金眸凝视于他身,似随时对其动手一般。

硬生生的震慑的那盛淳不敢轻动。

此刻,顾柏殇似已然有些了到自己似乎上了当。

但为了颜面,他不愿相信自己竟被一小辈诓骗,似宁可一错再错,羞而强撑底气,问语道:“那你手上那灭生珠,又作何解释!?”

“你说的是这珠子?”叶凉似洒然般轻抛了抛,道:“这种珠子,在我北凉一些街头小摊处,有不少。”

“顾前辈若是喜欢,随时欢迎来北凉进个百八十颗的,回去当球玩。”

那平静的打趣之语之中,有着几分戏虐之意。

“叶凉小儿!”

顾柏殇双拳紧握,一对看向叶凉的老眸,似快喷出火来:“你竟敢诓骗老夫!”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为何察觉不出那珠子上的波动了,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珠子,又怎可能会有什么玄妙的波动。

亏得他还以为是何等至宝,所以,他才会探查不出半点波动。

如今想想,根本就是叶凉利用了他自身的老谋深算,而反误导了他,导致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彻底被威吓了住。

想及此,顾柏殇再不愿承认,也明白自己是真的被忽悠了,那羞愤之意直冲脑门:“小畜生,老夫要宰了你!”

感谢(-)、m先生、十代目火影胖虎、辰枫、failedmen、小铂金的打赏。

第354章 结盟,六皇子

于顾柏殇这滔天怒语,叶凉倒是神态淡然,耸了耸肩道:“顾前辈这是冤枉不成,要反杀于我了么?”

有了叶凉这一语,那庚天金双手缓缓放下,一对金眸停落于杀意潮涌的顾柏殇身上,霸烈吐语:“祁皇有命,凡敢动叶凉者,一律”

“杀无赦!”

那话语霸道,直接震得那顾柏殇身子一颤,心中怒意被浇灭了大半。

旋即,他不甘心的看向叶凉,质喝道:“叶凉小儿,你刚刚明明说,你用灭生珠杀了庞云海,你还要狡辩不成!?”

“顾前辈,别说这话,我没说,就算我说了,能当真么?”

叶凉反讥讽的般说了一语,他故作无奈之态,感慨道:“我想换做任何一人都能知道此话不可能吧。”

“还是说,顾前辈要硬压罪于我身,所以才编出这么一个连三岁孩童都能看得出的谎言,来诓骗众人,诓骗庚将军?”

那话语说的机敏,亦是直接将庚天金给拉了进来。

果然,当得庚天金听完,苍霸的面颊之上,直接露出一抹厉色,双目直射顾柏殇,似质问一般。

在他那凌厉目光下,顾柏殇亦是一副有苦说不出之态。

一旁的盛淳见此,落井下石的冷哼的低骂,道:“废物,要不是你贪生怕死,岂会受那小子诓骗,落得如今这进退两难之局!?”

“盛淳,你别过分了!”

顾柏殇怕庚天金,但并不怕盛淳,当即,他亦是毫不示弱的喝语道:“你若胆大,便上前强行将叶凉擒下,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吆五喝六。”

他一拂袖,道:“老夫还轮不到你来指责!”

就在二人似要争语之时,远处一道青灵之物陡然飞掠而来,入得他们的身旁之后,化为了两道青光传入了他们的耳畔之中:南云王有命

四殿下传信而来,水之谣身份玄妙,在未查清前,不可妄动,尔等速速回退,不得有误!

耳畔听得这传信之语,盛淳和顾柏殇这两只老狐狸,在主动和庚天金退让告辞后,他们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叶凉,便互相生着闷气,飞掠而走。

那急迫的模样,似皆打算快些回去,为各自找寻最好的托词,防止被对方率先指责。

待得盛淳和顾柏殇二人的陡然退去,庚天金终是与叶凉等人缓落于地。

而后,他看向那似无半点警惕之色,泰然自若的叶凉,问语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为何要担心?”叶凉反问。

“你难道,便不怕我是祁皇派来,邀你前往皇都,好将你斩杀的?”

庚天金吐语道:“你可别忘了,你杀了七殿下!”

“我是杀了七殿下没错,但这并不代表庚将军便是来擒我的。”

叶凉淡然吐了一语后,他神态平静,无半点波澜,道:“祁皇如今若是要杀我,根本无需让将军救我。”

“只需得将军袖手旁观,我便会被南云王府的这二位擒回南云王府诛杀了,又何须这么麻烦,还特地带我回皇都。”

一语至此,他看得那饶有兴致般望着自己的庚天金,继续道:“更何况,祁皇就算要杀我,也不会傻到,如此明目张胆的带我回皇都。”

“然后冒着北凉王府和南祁皇族相战的风险,强行杀了我,如此不智之举,不应是祁皇所为。”

毕竟,这样还不如借南云王府的刀杀了他,或者秘密杀了他呢。

那样所付出的代价,都会比后者小的多。

所以,叶凉可不认为祁皇会傻到做这无知之举。

“不愧是北凉第一天才妖孽,战神叶苍玄的儿子。”

庚天金忍不住点头赞赏道:“果然聪明。”

“庚将军谬赞了。”

恭敬一语,叶凉带着困惑,直言道:“虽然祁皇无杀我之心,但我还是不明,为何祁皇会派将军出手救我。”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祁皇的杀子仇人,纵使这子再不受祁皇待见,也不应当不惩处,反救吧。

面对叶凉的问语,庚天金笑了笑道:“救你的,并非祁皇,而是六殿下。”

他看向那面露困惑的叶凉等人,肃然道:“六殿下为人宽厚,行事仁善且性格忠义,待人有礼,心怀正气,所以,当他得知七殿下和四殿下闹出之事。”

“他无半点犹豫,便去皇宫与那欲要告状的四殿下,据理力争,为北凉王府辩驳。”

一语至此,庚天金的面容之上,似有着几分敬意:“就是因为六殿下的力争,祁皇才未计较与北凉王府之事,暂且平息了怒火。”

“如此说来,祁皇并未派庚将军来救我,而是六殿下所派?”叶凉问道。

“是的。”

庚天金点头道:“六殿下身为祁皇最为宠溺的子弟,掌管着一部分天祁军,除了祁皇外,也只有他,可以调遣的了我。”

“不知六殿下,寻我究竟有何事?”

叶凉可不信,这万里迢迢,六殿下心情如此之好,就是派庚天金来救一下自己的。

“你心思机敏,我亦不瞒你。”

庚天金面容微微凝起,沉重道:“南云王府近些年来,暗中蛰伏,养精蓄锐,已有不臣之心,尤其是此次和北凉王府争锋相对。”

“那所展示出来的各方联盟势力,更是令得六殿下心惊。”

他面目凝重无比:“再加上四殿下和南云王府的沆瀣一气,其内在威胁程度,已直指皇族。”

“所以,六殿下想拉拢我,拉拢我北凉王府。”叶凉恍然道:“以此来牵制南云王府,为其积蓄实力,对付南云王府争取时间。”

“亦好,待得他朝,当真两方爆发战争之时,有个更为强力的帮手。”

其实,叶凉还算说的委婉了,他若所料不差,这六殿下还想借他和北凉王府之手,与北凉王府抗衡,争夺皇位。

可算是私心、大局心,皆有。

“不错。”

庚天金似知晓瞒不了叶凉,点头直语道:“虽然不清楚,四殿下和南云王府究竟达成了什么约定,但是他们站于一条船上,已成事实。”

“此等境况,六殿下必须需要一个真正强大的盟友。”

一语至此,他投眸凝视向叶凉,道:“而身为妖孽天才的你,以及一方霸主的北凉王府,便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毕竟,一个是已有强大实力的王府,一个是以后有机会成为强者的绝世妖孽,两相叠加,这价值自然是极高的。

“原来如此。”

叶凉了然的点了点首,道:“所以,庚将军请我去皇都是假,来护我,告知我合作之事,才是真。”

“是的。”

庚天金傲然而立,道:“若叶凉世子愿意接受六殿下的提议,与六殿下结盟,那么飘血楼之事,殿下必会替叶凉小世子解决。”

“并且接下去的路程,庚天金会随时伴随左右,护世子安全!”

第355章 白洛水,要成为皇婶?

“结盟,我应允,不过庚将军跟随,那便不必了。”叶凉摇首拒绝。

嗯?

庚天金似有几分错愕:“不必了?”

要知道,一般人想请,都请不到他这强悍的玄君保护,叶凉竟然说不必了,这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嗯,不必了。”

叶凉点首道:“如今,庚将军以祁皇之名压迫南云王府,想来南云王府暂不敢轻动,等得他们敢异动之时,我或已上洛水门。”

“所以,庚将军的好意,叶凉心领了,庚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帮六殿下为好。”

他那黑眸渐渐,变得深邃:“毕竟,四殿下或许远没有六殿下想象的那般简单。”

当年叶苍玄死之事,便与南祁皇族有关,那么很可能便是这四殿下一方的人,如此说来,在很久前,四殿下便已然开始谋划。

那所做的筹谋、准备,或许远远超过了那后知后觉到了六殿下。

且又能一直隐忍、蛰伏至今,此等耐心更是令人‘敬畏’。

面对叶凉的话语,庚天金倒是满不在乎,道:“叶凉世子放心,六殿下的势力也远非表面那般简单,此无须担忧。”

唉,看来这皇子之间的争夺,在任何一处都是这般的激烈。

叶凉回念起上一世,至从父叶南天陨落后,各兄弟姐妹的惨烈争夺,亦是心头微微感叹。

而后,他看向那似决意跟随自己的庚天金,心念微动:“如我所料不差,六殿下于我并非完全放心,所以才让庚天金以保护之名跟随于我。”

“一方面好监视于我,一方面亦可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与其成为盟友。”

想及此,叶凉终是略作退让,道:“既然,庚将军不弃,那以后的路,便一起同行吧。”

“哈哈,能与传说中的北凉第一天才子弟同行,是我庚天金的荣幸,又怎会有嫌弃之心。”

庚天金朗笑一语后,肃然道:“不过,六殿下有令,我追随叶凉世子,只能出手帮世子三次,三次之后,世子纵面对死局,我亦不会再行出手。”

显然,在他看来,如果要多次他出手相救之人,也没资格成为六殿下的盟友。

“这六殿下倒是机敏,此招非但可看出我是否够资格,又可令我避免对庚天金产生依赖,导致无利反害。”

叶凉心头了然一语后,他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淡笑,道:“三次足矣。”

“哈哈,世子心性,倒是颇和本将军胃口。”庚天金笑着拱了拱手,道:“那以后的路,便叨扰了。”

“庚将军,客气了。”

就在叶凉客气一语时,那叶蓿凝亦是心中略宽,问语道:“凉弟,那接下去,我们去哪?”

“既然南云王府已然收手,我等不用再行逃离,那”

叶凉微微沉吟,似想到了什么,吐语道:“我们便去外祖母处,看看吧。”

“嗯,也好。”

叶蓿凝轻点了点螓首,美眸微微迷离,道:“你我,也已经有数年未去了,是该去看看了。”

小的时候,苏希柔每年还会带他们去一趟,到得后来,北竹院地位一年不如一年,苏希柔怕叶烈生气,便未去了。

再后来,叶凉崛起,事情更是一件接着一件,更无机会前去了。

如今,倒是刚好可以前去看看,然后等着水之谣归来。

“那便出发,前往瞿阳镇。”

决定已下,叶凉等人终是不再做停留,将那绑缚于角落的马匹牵了过来,踏马朝着瞿阳镇出发而去。

时光流转,万里迢迢擎皇宫,地下宫殿内。

此地,依旧幽静诡秘,与那大地之上的金碧辉煌的恢宏大殿,格格不入。

此刻,叶擎天那道苍邃的身影,正静立于那石棺之前,那暗金色的眸子,无半点波澜的凝视着那石棺之上的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嘭嘭!

就在此时,那身后幽静的石道之中,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由远而近,迅速便到得了这地底殿厅之内。

而后,一道身着甲胄的男子,直接单膝跪地,朝着擎皇恭敬拱手,道:“属下拜见擎皇。”

“我不是说了,除了彼河神尊之事,其余事,皆不要吵扰于我么!”叶擎天神色淡漠,喉间吐语。

“禀告擎皇,正是彼河神尊归来了。”甲胄男子拱手道。

“你说什么!?”

叶擎天猛地转过身,激动的玄力溢散,暗金龙袍轻荡而起,那双眸更是锐利的直射那甲胄男子,问道:“你是说,洛水她找到了?回来了?”

“是的。”

男子垂首跪地,拱手道:“彼河神尊此刻,正在往擎皇宫赶,应当不需片刻,便可落得擎皇宫了。”

“擎皇,是否要暂阻神尊来此地?”

“不用。”

叶擎天忍着心中澎湃,摆了摆手后,他回转过身,看向那好似沉睡的叶凉,激动的身子微颤:太好了,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等到她要彻底成为我的女人了!

心念于此,他倒映着叶凉侧颜的暗金色双眸之中,浮现一抹得意的喜色:凉儿,祝福皇叔吧,皇叔终于要和她在一起了。

她就要成为你的皇婶了!

那心语之中,亦是透着几分自得的笑意。

想来,叶擎天若非要保持他那傲然形象,现在的他,应当已然放肆而笑了。

嘭嘭

就在他心绪翻滚间,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陡然传来,紧接着,那一道叶擎天日思夜想的绝世倩影,亦是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匆忙无比的走至了那石棺之前。

她那看向叶凉尸身的那一对琉璃般的透净眸子之中,有着掩盖不了的急意:“凉儿怎么样了?”

白洛水的问语刚起,那叶擎天欣喜的转过身,伸出手喊语道:“洛水,你回来了。”

这二人的言语,几乎是同一时刻响起。

可询问的对象,却并非对方。

于此,叶擎天那有着喜色的眼眸,微微一黯:呵,在你的心中,果然只有他么?也是,也只有为他,你才会赶得如此迅疾吧。

似是未理会叶擎天神色黯淡,白洛水心中只系叶凉,再度问语道:“凉儿,究竟如何了?”

凉儿凉儿!你的心中,永远只有凉儿!

叶擎天心中滕涛骂语,他那袖袍之中的手,捏着一颗通体红润的丹药,捏的手都是青白而颤:难道,你的心里,就不能想想我么!?

就不能想一想我这,等了你百年,为你付出了百年之人么!?

心中恨语于此,他表面波澜未起,仍是颇为平静的吐语,道:“凉儿他醒过一次了。”

咚!

那柔软的心房重重一颤,白洛水听得此语,丝毫顾不得叶擎天是何心绪、神情。

她直接斗转过身,带动那洁白素纱,莲步踏前而上,至石棺旁后。

白洛水伸出玉手,略带颤抖的抚摸向叶凉那闭眸的白皙脸颊,清眸带雾,粉唇轻颤而语:“凉儿是你醒了么?”

“你若醒了,那你睁开眼,看看为师,好不好”

那轻柔的话语之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带着那几许期待、几许柔情,还有几许近乎乞求之意。

叶擎天站于白洛水的身后,看得她对叶凉表现出来的似水柔情,暗金色的深眸嫉恨之意微涌:白洛水,在你的眼中,究竟还有我这未婚夫么!

他手中紧握着那红润丹药,眼眸停落于白洛水那曼妙的素纱背影之上,邪异的贪婪、嫉妒、愤恨以及那遏制百年的占有之念,于他心中交织于一处:“白洛水”

“你不要怪我,是你不懂我心,薄凉于我,我才出此下策!”

一语为自身开脱,叶擎天那冠玉般的面颊之上,掠过一抹因爱而扭曲的狰狞之意:“更何况,你要明白,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叶擎天的女人!”

“谁也休想将你夺走!”

纵使凉儿,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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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不负期约,不负君

“凉儿凉儿”

在叶擎天嫉恨之心升腾间,白洛水那身心皆紧紧的落在了叶凉的身上,那粉唇不住轻启,呼喊着叶凉的名字,似欲将其唤醒。

她玉手颤抖轻触着,美眸凄离,含雾心语:“凉儿,若真的是你,你醒醒你醒来看为师一眼好不好”

“哪怕一眼,一眼就好”

柔心之上如水滴入湖,涟漪一圈又是一圈,白洛水紧紧的注视着叶凉的面颊,任凭那清莹的泪滴,溢出眼角,顺着玉面滑落而下:只要一眼,为师确认你无恙,便可满足。

啪嗒

剔透的水珠,滑过她那雪白的下颚,一滴又一滴的滴落而下,或于石棺之上,或在石棺的清幽玄力影响下,轻飘于叶凉那略显病态白的面颊之上。

染湿了那面颊。

“凉儿”

白洛水侧身凝视,好似妻子凝望着夫君,玉面尽是凄离:“你可知,为师不需要你爱我,不需要你为我做那么任何”

“更不需要你为我,去成为那绝世强者,去名扬天下再归来与我相配”

心念波澜于此,她伸出玉手将叶凉抱入那轻柔的怀中,美眸含泪:“为师只想你能好好的,便好,哪怕你要因此,让我抛弃那念你、爱你的执念”

“为师亦愿。”

幼时相伴,牵手系情思,她允此生不会放开他的手,这一允便是一生。

这师徒相伴之日,日日载载,情思渐深

直到古城之下,执伞等你归,一别等数载,再遇两茫茫,心陌路。

待得结亲之时,踏宫抢亲,八方鏖战,一伤等百载,闭眸不愿见,黄泉碧落,似再难遇。

人生寂寥,弹指百载,他却终究难知,这百载于她是有多难才渡过,他终究不知,她于他,是有几许情深、几许凄迷。

石棺之旁,叶擎天望得白洛水那温柔如水之态,袖袍之下的手,紧捏的泛白,暗金的深眸微微翻涌:百载了,你从未为我掉过一滴泪!

纵使,我未你负伤,你亦淡漠如水!可

心念微顿,他牙关暗咬:今日,你为了他,却流了如此多的清泪,甚至,甘愿忘却于他的深情,亦要他苏醒,你对他

当真惜如命!爱入骨!刻入心!

想及此,叶擎天缓缓闭上那双眸,平抚了那心绪:“也罢,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成全你与他见这最后几面!”

就在他那心绪微起间,那石棺之上,漂浮着似永寂的叶凉,那紧闭了好似万载的眼眸,终是轻动而起。

随着他那眸子的轻轻展开,那一句好似干涩的孱弱之语,亦是缓缓从其喉间吐出:“师师父”

咚!

这一语,如此的简单,却是硬生生听得白洛水那怀抱着他的娇躯一颤,那琉璃般的眸子不住的颤动着,似有些慌神、有些难以置信。

“师父”

又是一声熟悉的喊语,彻底将白洛水那昔日回忆之中,震了回来,旋即,她忍着心中澎湃潮涌,颤抖的将玉手轻放而下,令他出怀后。

啪嗒啪嗒

她望着他那张熟悉的俊秀面颊,好不容易凝滞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肆虐的滑落而下,拍打于地。

溅射出水花。

那叶凉似是看得心疼了,他伸出手为她擦拭去那玉面之上的泪水,浮白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师父,好久不见”

于他此语,白洛水任凭泪水肆虐,静静的望着他,似怕看得不够,心起波澜:“凉儿,你可知,这百载,无论现实亦或梦中,我却日夜未停过,于你的相见,这”

“又怎算得上,好久不见”

“师父。”叶凉擦拭着她那难以制住的泪水,似极为虚弱的吐语,道:“小懒,让你担心了。”

这一语小懒,似刺破了白洛水那冰封百载的心房,刺穿了,她那强撑坚强之心,刺的她那泪水更是难以遏制,潮涌而出。

滴落于地,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

“是你真的是你我的叶小懒”

美眸雾气腾绕,白洛水再度伸出那玉手,颤抖的触摸着叶凉那白皙的面颊,迷离不语:你回来了

为师,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心念于此,她亦是眼眶之中带着晶莹的泪光,凝望着他,粉唇轻柔而语:“为师无碍,只要你醒了,便好。”

“师”

叶凉刚吐一语,那识海之中便是一股疲惫之感传荡而来,传的他那眉头微皱,似有不适。

看得这一幕,白洛水柔心一颤,略带担忧的问道:“凉儿,你怎么了?”

不过,于她这问语,叶凉好似未听得一般,倦乏的缓缓闭上了眼,似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

“凉儿。”

就在白洛水紧张吐语时,叶擎天踏前一步,伸出手握在了她的皓腕之上,似平抚她的心绪般,出语道:“你无需担忧,凉儿只是身体刚刚复原,所以难以久醒。”

“待得他好好蕴养一段时日,便于常人无异了。”

其实,叶凉如今躯体内的魂魄,暂未蕴养足够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叶擎天怕如今这‘叶凉’未训练足够,言多有失。

这才令其出了一语,便再度陷入沉睡之中,好防止白洛水看出端倪。

不如,他筹谋百载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面对叶擎天那好似善意的关切之语,白洛水美眸依旧投于叶凉的面颊之上,问道:“那如今的凉儿,每天能够醒多久?”

“只有刚刚那般稍许。”叶擎天道。

“若是这般”

白洛水缓过心绪,以玄力蒸散去泪水后,她将其轻轻放平,捋着他那青丝,温柔道:“那以后,每天我便来陪他这么一些时辰。”

“暂时不可。”

叶擎天肃然道:“凉儿刚刚苏醒,我还需要配合更多的玄丹、灵药以及叶族不传秘法,为其疗伤,以求其真正复原。”

于他来说,他还需要蕴含‘叶凉’的魂魄,并且将其彻底培养成,上一世一模一样的叶凉,令其成为那叶凉完完全全的影子。

好为以后,他行计划,断白洛水之情做铺垫。

可若是白洛水每天前来,叶擎天自当难以行此事,如此,他自然不愿。

所以,他便找了此托词。

毕竟,叶擎天了解白洛水,凡事和叶凉沾边的,她都会乱了心神,且她会毫不犹豫的以叶凉为重。

果然,当得白洛水听得叶擎天此语时,无多加考虑,便轻点螓首,应允道:“如此,我便再等等。”

她侧转过头,似带着几分希冀、带着几分嘱托:“凉儿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早日,令他复原,若有任何需要,你随时与我说,我定助你。”

“你放心,凉儿与我是血肉至亲,我定倾尽全力救他。”叶擎天仁善而语。

“嗯。”

白洛水轻应一语后,她回转过螓首,看向那闭眸休憩的叶凉,粉唇轻启:“这百载来,辛苦你了。”

这百载,她亦是看得叶擎天与她一般,为叶凉之事忙碌,如今,当真见了效,她终是将这早该言语的半感谢之语,吐了出来。

“无碍。”

叶擎天回首与她一般,望着叶凉,道:“于亲情来说,我是凉儿的亲皇叔,我怎可能见死不救。”

“而于情/爱来说”

他缓转过头,望向白洛水温柔吐语,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又怎忍心,见你难受,而不顾、不帮?”

那话语说的良善大度、心宽至极。

面对叶擎天那柔情之语,白洛水玉面之上似无波澜,依旧静静的望着那叶凉。

好似这一片天地,这万千情话,只有那一人,才可入她耳,才可入她心。

看得这一幕,叶擎天忍着心中嫉意,将那手放于她的手背之上,紧握而上,温柔吐语:“洛水,凉儿已醒,你我”

“便提早结亲吧!”

咚!

那柔心不知为何,轻轻一颤,白洛水那望着叶凉的美眸渐渐变得迷离,她似念起了,雪中那一道单薄却给他异样的感身影。

那一道,于她心,应为凉儿的身影。

他言:“师父,你等我。婚约之日,便是我(凉儿)来踏宫抢亲,娶你之时!”

她语:“好,为师等着那一天,等你归来娶我那一天”

思绪潮涌,白洛水识海之中那道身影不住浮现。

她望着眼前那闭眸沉睡的叶凉,思着那心中认定的北凉叶凉,神色阴晴变幻不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个叶凉,究竟是何?

难道,是我多想?是我自作多情?亦或者是他诓骗了我?

“洛水,以前之事便不要多想了。”叶擎天还以为她是因曾经之事,才导致的面色变幻,似大度的劝语。

不要多想么

白洛水心中微微呢喃了一语后,她似轻摇螓首:不我不应单方面否决于他,而且,他还欠我一个真正的答案

我绝不能如此便恍惚揭过!

一念于此,她那琉璃般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明,变得坚毅:我不信,他当真与凉儿无关!

显然,之前她因旧情、旧念,在一时激动之下,全心于眼前的叶凉,而忘却了真正的叶凉。

如今,经过叶擎天结亲一语,她亦是稍稍恢复了清明,想起了,那曾轻可扰她心绪,动她心房之人。

心念于此,白洛水神色坚定,素手微揪:“无论如何,我要回去赴那三月之约,我要回去问他一个真正的答案!”

虽因叶凉的苏醒,而乱了之前本已定下的心,但,她终究还是坚持了本心,相信那叶凉非诓骗撒谎之人。

相信他,或就是叶凉。

虽然,暂时她无法找到答案,但是,白洛水相信,她终能寻得此答案,真正的答案。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要亲耳听他一句,当初的诺言,是否是真。

若是,她愿背负一切千斤重担,愿暂封与眼前叶凉之情!

等他十年归期,守约来至!

她犹记得,他那一句‘师父,你放心,婚约之日,便是凉儿带上漫天白玫瑰,踏宫抢亲,与你结亲(相认)之日。’

所以他,应当是凉儿应当

想及此,白洛水陡然回神,下意识的震开了叶擎天的手,决绝吐语:“不行!”

这一语,亦是令得叶擎天那撑了百载的心,都是碎裂开去,难受异常。

似是因此叶凉之事弄得心头疲累,白洛水顾不得刚才那一语,有未伤及叶擎天的心,她单手撑着石棺壁沿。

一手轻捏着雪白的额间,有些难受的蹙眉,疲弱吐语道:“婚期定了,便定了,不要随意更改了。”

“不更改!?白洛水,凉儿我已令其醒,可你还拖沓婚约,仅一不更改三字,来敷衍于我,你的心中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叶擎天心中恨语了一句后,他暗捏了捏手,眼眸噙着一缕阴翳的邪光:既然你如此绝情,那就休要怪我了。

想及此,他手中陡然多了一杯清茶,那掌心一颗红润的丹药滚入茶水之中,瞬间融消不见,无半点异样。

如此巧妙做完,叶擎天似关切的踏前而上,递过那清茶,良善道:“既然你不愿,那便不改了,你不要因此事而多想,伤了身体。”

“来,喝杯茶,缓缓心绪先。”

那话语说的善解人意且温雅无比,令得那并不是因此而头疼、心烦的白洛水,都是生出了一股歉疚之意。

旋即,她抬手接过那杯茶水,难得温柔吐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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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若你在,该多好

似因思绪烦扰而未加多想,白洛水接过那杯茶,便轻饮了一口。

那清水入喉,似带着一股玄妙的暖流,直冲她的肺腑,沁入她的心房。

“嗯?”

白洛水感受这茶的异样,忍不住黛眉微蹙,并下意识的将那还有半杯茶水的茶杯,放到了石棺之上。

似有不适。

叶擎天看得她那玉面微变,神色平静的吐语,道:“这是曲玉皇朝敬献而来的仙宁茶,传闻有着养身、修肌、助玄以及安心的功效。”

他故作温雅而问:“你觉得怎么样?”

于叶擎天这巧妙的先答之语,白洛水心防微卸,她摇了摇螓首,蹙眉道:“只是觉得,有股”

她此语才说至一半,那股暖流便有着一股诡异之力,似透穿她的五脏,直扑那柔心。

扑的她思绪微滞,那言语都是哽塞在喉,难以吐出。

“你怎么了?”

叶擎天故作担心的上前扶住了,那好似摇摇欲坠,要倾倒而下的白洛水,关切而问。

“无碍。”

白洛水强忍着识海之中,传来的眩晕之感,玉手轻触着那雪白的额间,摇了摇螓首,略显虚弱道:“或是累了,所以有些困乏。”

“歇息片刻,便好。”

一语至此,她挣脱他的搀扶,吐语道:“既是无事,我便先归去歇息了,你在这照料凉儿吧。”

话落,她不顾叶擎天如何反应,径直斗转过身,莲步轻踏而起,顺着石道,朝着殿外行去。

眼看得白洛水那匆匆行离的倩影,叶擎天双拳紧握,牙关暗咬,低低恨语:“该死的,竟然无用!”

“有没有用,现在,言之尚早。”

陡然的幽幽之语传荡而出,那乌鹫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望向白洛水消失的方向,道:“她此次行离的如此迅速”

“与平日里,那恋恋不舍之态,完全两样,我若猜的没错”

他眼眸阴翳而闪,道:“定是那失忆丹有所影响,所以,她才独自行离,以去查验。”

“若是这般,那我还当去拖住她才行。”

叶擎天呢喃了一语,看向乌鹫道:“此次之药,你究竟有无把握!?”

“不好说。”

乌鹫摇了摇头:“此药我试验了不少人,虽然失败率极低,但亦有失败之时,最近我已然发现了一些偏颇之处,正在改进。”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改进了,才拿于我!”叶擎天似有愠怒。

“你等得住么?”乌鹫道:“你也看到了她对叶凉的态度了,而且,据消息来报,此次她消失如此之久,似与那虔无用报告的北凉世子有关。”

“如此种种变数,你等得住?”

一语说的叶擎天难言,他继续道:“更何况,此丹的成功率还是极高的,若是万一成功了,也省得我们再浪费时间,你也可早些抱得美人归。”

“如此,这般冒险一次还不值得?”

“罢了!”

叶擎天退语道:“以防万一,你尽量早些把那完美的失忆丹研制出来。”

“你放心吧。”

乌鹫那阴白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厉色:“若此次失败,别说完美失忆丹,控心丹我都绝对替你研制而出。”

我可不愿,我们的计划,到时毁于此女之手。

“如此便好。”

叶擎天轻瞥了眼那沉睡的叶凉,道:“既然如此,我先去看看她究竟如何了,你便好好调/教这叶凉吧。”

说着,他已不再停顿,拂袖而走,追着那白洛水离去了。

眼看得叶擎天离开此地,乌鹫缓转过身,似同情般的看向叶凉,感慨道:“你还真可怜,夺妻之恨、夺身之仇,还有那”

“唉,罢了罢了。”

他摇着头,感叹道:“你和他的仇太多了,可惜,你这辈子是报不了了。甚至或许,你在黄泉地底,还以为他是你那至亲仁善的好皇叔吧。”

“可怜可怜”

此刻,擎皇宫外,白洛水才踏至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外,一股玄妙的灼热之感,便是直冲她那柔软的心房,似要侵入她心房之中。

抹去她心底的那一抹铭心记忆。

吼!

然而,就在那暖流冲袭之时,白洛水那蕴养于心房之上,曾经发誓喝下的叶凉心尖血,陡然散发出嗡鸣的金光。

那金光起,一道亘古龙鸣,瞬间传荡而出,震的暖流败退。

紧接着,在那精血的力量散发下,一道彷如苍悠的金龙虚影,在其心房之上环绕而起,不住盘旋,好似守护着她那柔心。

不让那暖流靠近半点!

“这茶水,有异!”

白洛水感受到那精血的护主,瞬间辨明,而后,她那体内的孑然玄力,瞬间席卷而起,包裹上那心房之上。

紧接着,一股冰清之力,彷如寒霜,迅速将那心房之外,冻结,只留其内金龙腾绕,护其周全。

在这两股力量的防护之下,那奇异暖流却依旧似不放弃,欲要侵蚀而入。

那争持之感,令得她螓首之中的眩晕感更为深重。

下一刻,在那股力量的不住冲击下,白洛水终是有些轻抗不住,玉手按着额间倾倒而去。

而在她倾倒下去的那一刻,她那琉璃般的眸子,似瞥得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踏步而来,似欲上前将她抱过。

只可惜,白洛水还未看清那身影,那眩晕之感,便彻底冲的她晕厥了过去。

仅剩下,她那思念之想,于那冰封的柔心轻响:“凉儿,若你在,该多好。”

同一时刻,行了十数天的叶凉等人,终是到达了那瞿阳镇。

“如今的瞿阳镇,倒是变得比以前好多了。”叶凉望得那不远处,似房屋林立,有小城之感的瞿阳镇,亦是感慨而语。

“嗯。”

叶蓿凝同望着,轻点螓首,柔语而笑:“倒是有着小北凉之感了。”

“走吧。”

叶凉跨着马,笑道:“我们进去看”



那最后一个‘看’字未发出,他那心间陡然一疼,疼的他那胸膛之上,隐没而去的金色龙纹都是显现而出,龙眸尽展,似有异样。

“凉儿”

叶蓿凝看得那陡然皱眉,手捂胸口的叶凉,亦是面色微变,关切而问:“你怎么了?”

“没没事”

叶凉感受到那疼痛的渐渐退去,摇头说了一语后。

他抬起首,眺望着远方的天际,那勒着缰绳的手,抓的青白,皱眉心语:“师父,你出事了么?”

“若当真如此”

心念微顿,他那深眸金纹微显,寒芒乍起:“那凉儿纵使粉骨碎身,万劫不复”

“亦要,踏上那不归路,去救你回来!”

感谢佛光、三千年之后的打赏。[关于说失忆的,我只想说,我那么善良,会嘛?]

[本章完]

第358章 你想断那一只手

“小子,冷静些。”

就在叶凉杀意四起之时,那九敖似是体会到他心中所想,幽幽提醒道:“她实力强劲,暂不会出事,你千万别因一所感,而乱了心神,毁了前路!”

似被九敖这一语浇醒,叶凉那心中杀机终是缓缓退去,眼眸变得清明,似沉吟不语。

看得他那沉思之状,九敖亦是忍不住道:“你小子,倒是和你师父一个性子,凡是涉及到你们互相之事,你们二人便变得冲动、无知了。”

“那素日里,隐忍、内敛的性子,全都没了!”

嘴上虽如此说,可它却不由不心中感慨,这才是它所认识那重情重义的叶凉,它所愿意信任的叶凉,不是么?

“或许吧。”

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怅然,那凝望着苍穹的深眸泛着异样的情感:此生,我再踏巅峰,除了为父报仇,便是为了她这不该辜负之人。

若她出了事,我又如何还能保持冷静?保持清醒!

毕竟,我亦是人,有血有肉,有情有思的人,又怎能避免,偶间的怒意难遏、冲动失去理智之时。

“唉”

九敖似是感受到了叶凉心中所思,其感叹一声,道:“小子,我明你心,可你应当明,你若真为了她好,就必须隐忍至你真正至强之时。”

“否则,你就会如今天所感一般,当她出事时,你却无能为力,只能送死!”

那话语虽说的直白,却直击要害,震的叶凉那心头一颤。

旋即,他紧握缰绳的手,紧握成拳,双眸坚毅:“你说的对,这些年我都忍过来了,终是相思再断肠愁苦,我亦要忍。”

“亦要锋芒敛于心,努力踏至巅峰,称帝护[娶]她归!”

“嗯。”

九敖看得他终是恢复了往日冷静,暗暗点头:“小子,加油吧。”

叶凉点点首,转过心绪,半威胁道:“话说,偷听龙,下次你再潜藏不动、见死不救,别怪我不客气。”

面对叶凉的半威胁、抱怨之语,九敖亦是无奈。

的确,其实它收了龙首,融合了一段时间后,便好了。但它为了恢复力量,以及不让叶凉依赖于它,便一直潜于封印内未动。

所以,叶凉后来的许多事,九敖暗中其实都知道了。

直到那白凤府一役,它感受到了叶凉那无边的怒意,再加上那龙首之故,它才终是出现。

为此,在行路之上,知晓的叶凉,因此事亦是没少说它,甚至还取了个偷听龙的称号。

本来喊的是偷/窥龙,但九敖不喜,这才改的好听点为偷听龙。

一语至此,叶凉看得那沉默未语的九敖,难得打趣道:“我真的怀疑,你是因为受人偷袭逃至此,还是偷/看了族内的母龙,才被那发飙母龙,追打至此的。”

面对叶凉这越说越黑的话语,九敖龙息轻喷,终是忍不住,道:“滚!”

似是气到了九敖,叶凉满意的心神回拢,抬首望着前方那不知不觉已然走近了些许的瞿阳镇。

紧接着,那远处,一吵扰的争斗人群,直接便引得了他的注意。

而后,他那黑眸之中,似是映入了一道熟悉的倩影:那人是锦瑜?

入眼于此,叶凉眉头微皱,无丝毫犹豫,便是跨马踏前而去,似欲看个究竟。

与此同时,那跟随着在他身后的庚天金,亦是目光深邃的凝望着他的背影,眉头微皱:这小子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有如此重的杀机。

然后,又内敛了?

“啪!”

就在庚天金心头波澜,叶凉几人靠前而去时。

那镇外的争斗人群之中,一名嘴角有着一颗长毛黑痣,看似颇为di pi无赖模样的男子,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那,着丫鬟衣衫,面容算得上清秀的锦瑜面颊之上。

打得她直接翻倒于地。

震起无数尘埃。

旋即,那名男子心疼的揉了揉,手腕上那似因锦瑜的拉扯,而不小心指甲刮擦到出的血痕后。

他跨前一步,指着那嘴角溢血,倒于地间的锦瑜骂语道:“你知不知道,大爷我的肉,是龙肉?”

“你竟然还敢挠破?我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模样凶煞,好似泼皮无异。

面对男子那蛮横之语,锦瑜顾不得脸面被打的彤红,瞥了眼那被一堆人围打的少年后。

她爬伏而过,对着那男子求语道:“史崇山,求求你,放过十七吧。”

“他还是个刚g rén的孩子。”

“滚/你大/爷的。”

史崇山一脚踹开了那求语的锦瑜,骂咧道:“当初,这小子仗着自己是炼体九步,敢还手打我。”

“今天我要不打死他,我便不叫史崇山!”

那狠语说的,面目都是有几分狰狞。

似是担心十七的安慰,锦瑜不顾再被踹的危险,继续忍着疼痛、脏乱,爬过去求语道:“史崇山,求求你,看在我们苏家的面子上,你放过十七吧。”

“嗤,苏家?就你们那朝不保夕的苏家,也有资格让大爷我给你们面子?”

嗤笑一语,史崇山他缓缓蹲下身,似带着几分邪笑的伸出手捏上那锦瑜的下颚,不怀好意道:“不过,若是你愿意献个身的话。”

“那我倒不介意,给你点面子。”

一语至此,他看向锦瑜的目光,邪异而笑,极为轻佻的挑眉道:“你觉得如何?”

“不可以!”

就在锦瑜银牙咬着粉唇,玉面阴晴不定的似欲妥协之际,那坚韧的沉闷之语,亦是从那人群之中传荡而出,扰了史崇山的‘好梦’。

“该死的,小畜生!”

史崇山咬牙暗骂了一语后,他气愤的起身,转过朝着那倒于地间,被一群人踢踹,虽是灰尘与血遍布,但亦遮不住那俊朗之意的少年,踏步走去。

当得他走至那少年身前之时,他看向那牙关咬着溢血,却终究死死坚持,顽固的如同个石头的沉闷少年,骂语道:“你个臭小子,三番四次坏老子好事!”

“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他一边狠踹,一边凶狠逼语道:“说,可不可以,快说,可不可以!”

面对着史崇山如此发了疯般的踹脚狠踢,那少年浑身是伤,依旧坚韧如铁,咬着血牙,狠狠的盯着史崇山,吐出四字:“痴心妄想!”

这一语,亦是彻底激怒了那史崇山,他气的心血翻涌,指着那铁闷葫芦的少年,骂语道:“你说我痴心妄想?”

“好!老子今天就当着你的面,要了她,看你还怎么说我痴心妄想!”

说着,他直接转过身,怒气冲冲的朝着那看得微微呆愣的锦瑜跨步而去。

紧接着,史崇山几个跨步,直接走到了那锦瑜的身前后。

他二话不说的直接伸出手,朝着锦瑜那娇躯抓去,似当真要对她动手,撕扯她身躯之上的衣衫,好行那不/良之事。

嗡!

然而,就在他那手才伸出一半之时,一股浩荡的天地威压陡然降临而下,凝于他的身躯之上,将史崇山整个人都是死死的定格在了那里后。

一道单薄的身影,背着煦阳,缓缓跨马而来,清风吹拂间,其额前青丝微荡,一幽幽的森冷之语,亦是从其嘴中传荡而出:“你是想断左手,还是右手?”

“亦或者,两手都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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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59章 得罪了,又能如何?

“这声音”

那倒于地间,本还紧张害怕的锦瑜听得这似有几分熟识之声后,她缓转过头,朝着那煦阳下,跨马而立的身影望去。

那身影比之多年前,褪去了些许青瑟,多了几分内敛的沉稳,加了几分似可傲然于苍穹,的无双气势,看得锦瑜心中波澜而起。

而后,她那清眸之中,雾气微腾,颤声吐语:“少少爷你回来了。”



似是被锦瑜那好似久逢相见的至亲家人感,颤动了心,叶凉心中轻叹一声后。

他陡然下马,踏着缓缓的步伐,走至了那激动的呆愣于地的锦瑜身前后。

叶凉缓蹲下身,轻柔的擦拭去她那粉面之上滑下的泪水,半怪般的吐语道:“都那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这温柔的怪语不说还好,一说,那锦瑜的泪水倒是更止不住的往下流了:“少爷”

“好了,再哭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叶凉为其擦了擦,看向她那渐渐止住泪水,略微抽泣的模样,伸出手道:“走吧,带你回家。”

锦瑜看得他那伸来的手,柔心波澜微起:少爷,还是以前的少爷,纵使变得妖孽了,他还是那般的良善,平易近人。

如此想着,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叶凉的掌心之上。

一旁,那死死被凝滞难动分毫的史崇山,眼看得那到嘴的锦瑜被叶凉搅和了,他也是愤愤不平的冲着那将锦瑜扶起的叶凉骂咧道:“小子,你是不是找死”

“敢坏大爷我的好事!”

他似警告般的威胁道:“我告诉你,你快点把大爷我放了,不然待会大爷把你踩在地上,让你哭爹喊娘!”

面对史崇山的威吓之语,叶凉侧转过身,神色淡漠的看向他,道:“哭爹喊娘,我是没什么兴趣了,不过”

嘭!

这话锋刚转,那股施在史崇山身上的天地威压便是陡然加力,将其整个人都是硬生生的压到了泥土之中,摔了个狗啃泥。

啪!

紧接着,叶凉无半点犹疑,直接一脚踏着了史崇山那紧贴大地的脸面之上。

那一脚似是踩的略重,踩的那史崇山的牙齿都是崩碎而出。

碎牙脱落,鲜血溅射、流淌。

而后,叶凉以俯视之态,望着那嘴中含血,脸面之上都是尘泥的史崇山,道:“我可以让你哭着喊爹娘!”

面对着他这蛮横的一手,那史崇山似还未弄清形势,便羞愤的对着那本殴打着十七,如今却呆愣着的手下,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打死这小子!”

在他这喊语之下,一名身材魁梧,似光头却又有何两道短短毛发的男子,率先踏前一步,似欲逞能表现,对着叶凉指手喝语道:“小子,这是我们瞿阳镇史家的事。”

“我劝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否则,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

由于叶凉之前的威压只压在史崇山的身上,所以他们并未能如何察觉出叶凉的真正实力。

那心中依旧有着一镇之霸的高傲。

“嗤屎家?”

故意曲解的嗤笑一语,叶凉踩踏着那史崇山面颊的脚,特意碾了碾,颇为挑衅的看向那名光头男子,淡笑道:“如果我要管,你当如何?”

“给脸不要脸!”

那光头短发男子骂语道:“本来老子还打算,你跪下磕几个就算了,既然你那么不识抬举那老子就让你知道,得罪我史家的下场。”

轰!

一语落,他脚步陡然跺地,玄拳之上褐色玄力流转而起,朝着叶凉直接轰拳而去:“莽山拳!”



凝丹境三步!怪不得对我的实力,半点都感知不出。

心中轻笑一语,叶凉看得那似裹挟着狂霸之姿,气势狂猛、声震如雷的轰拳而来的光头男子,正欲动手,便是听得那脚下的史崇山骂语道:“小子,现在我看你怎么”

嘭!

他那后面的‘死’字还未落下,又是一道重重的撞地之声传了过来,打断了史崇山的话语。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之前还如头蛮牛一般,冲劲十足,轰拳而来的光头男子,似受到了什么千斤重压一般。

与史崇山一样,凭空重重栽倒于地,那整个人都是被硬生生挤压的,似有些镶嵌入那土地之中,难以动弹分毫。

“原来,得罪史家的下场,就是你给我磕头。”

叶凉看得那趴伏于地的光头男子,轻吐了一语后,他抬首看向那似有几分惊愕的余下之人,道:“怎么样,你们要不要也过来磕个头?”

闻言,那围在十七身旁的那些史家之人,亦是面色瞬间怒而涨红,而后,他们不带半点犹豫,纷纷玄力溢散而出,怒喝着,欲对叶凉群起而攻之。

叶凉看得这些人群涌而来的模样,那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奇怪,小小的瞿阳镇什么时候,多出来如此一个史家了?

竟然连这些下人,都是凝丹境!

在他看来,若下人都是凝丹境,那么那些真正的上位者,应当更强,如此势力,又怎会屈就于这么一个小镇之上?

想及此,他那心头似有几分波澜微起:“看来,我需得回外祖母家,好好了解了解,究竟是何情况了。”

就在叶凉心思微动间,那趴伏在地上的光头男子陡然咬着牙,忍着威压,面目涨红的喝语道:“都给我住手!!!”

那声音嘹亮,彷如洪钟,喝的那些冲袭而来的人,纷纷顿住了身形,似带着不解与困惑的看向那光头男子。

那光头男子如此喝阻完那些人,他努力移动着紧贴着地面的头颅,朝着叶凉望去,求饶道:“大大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还望大人海涵,莫要与我等见怪,饶我等一次。”

“龚进,你个废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史崇山忍不住涨红着脸,骂语了一句后,他那被叶凉踩着的脸,对着那群面面相觑的手下,喝语道:“都愣着做什么,给我上,给我打死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本章完]

第360章 你还不够资格

“我的崇山少爷,你现在这么做,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心头抱怨般的说了一语,龚进瞥了眼那似再度蠢蠢欲动的众人,终是忍不住喝语道:“这位大人是真正的开府强者,你们不想死的,就快点跪下认错!”

他可是感受的清楚,这股天地之力,就是开府者才拥有的。

而能够拥有如此恐怖浩荡天地之力的,那这所开之府必然不低,如此,就凭他们这些人的实力,还要硬战的话。

那简直就与送死无异。

“嘶他竟然是开府强者!?”

下一刻,那些听得那龚进话语的众人,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面带几分畏惧的看向叶凉。

与此同时,那史崇山虽然心中一突,但还是强撑着底气,骂语道:“开府强者怎么了?我们史家有的是开府强者。”

“甚至,还有一位实力达至生府的灵药师,你得罪我史家,一样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辱骂威胁之语,在此地传荡而起,听得那龚进都是面色难看至极。

毕竟,史崇山娇生惯养惯了,只知仗势欺人,不懂审时度势,可他却不是。

他很清楚,在现在这情况,还与叶凉叫嚣,那只能吃眼前亏。

想及此,龚进对着叶凉求饶,道:“大人,我们少爷年少无知,还望你不要与他计较,此间之事,是我们史家之错,我们愿认。”

“求大人宽宏大量,饶我等此次,若是大人还是不满,可上史家问罪,我们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他这话语亦是说的极为聪明,一边求饶以逃过眼前亏,一边还有机会将叶凉引至史家。

要知道,一旦上了史家,那便是他们的地盘,到得那时,是认错,还是反对付叶凉,那就随他们史家决定了。

“呵这仆从倒是比这不学无术的少爷,要聪明的多。”

叶凉心头冷笑一语,正欲以铁血手段镇压时,那锦瑜陡然伸出素手,抓住了他的臂膀,摇着葱首道:“叶凉少爷,算了,此事就算了吧。”

于她之语,叶凉眉头微皱,还未开口,便听得那马背上的叶蓿凝俏脸微沉,带着几分愠怒道:“瑜儿,他们史家如此欺你等,怎可轻算?”

面对叶蓿凝的话语,锦瑜似带着几分无奈与委屈的目光看向她,道:“xiǎo jiě,你便听瑜儿的,算了吧。”

说着,她又侧头,似焦急的看向叶凉,求语道:“少爷,求求你,听瑜儿的吧。”

苏家究竟是被欺成何样了!?竟然让以前性子直率的锦瑜,变得如此,甚至这般一忍再忍!!

心头怒意微涌,叶凉那紧握的拳头都差点捏出响声来。

那一瞬,龚进等人感受到叶凉身上不自觉溢散出的无边杀意、锐芒,那一个个的额间冷汗都是滴淌而下。

甚至,连得那嚣张的史崇山也是看出了端倪,惧而不语。

似生怕,叶凉一个恼怒,不顾一切,先将他们宰了再说。

若是那般,他们死的可当真冤了,那时就算史家为他们报仇,也无用了。

毕竟,人都死了,报仇之事于他们来说,还能有多大意义?

良久,当得那众人都觉得此地安静的时间凝滞之时,那叶凉身上的寒意终是在锦瑜的乞求眼神下,缓缓退下。

这一退,亦是令得那些屏息凝神龚进等人心头齐齐的松了口气。

“今天,我看在瑜儿的面子上,饶你等狗命,但”

叶凉话锋微转,目光凌冽:“若还有下次,我定将尔等,斩首诛杀,一个不留!”

“是是是,我等不敢了,不敢了。”

那龚进等人听得此语,纷纷叩首认错。

“哼。”

叶凉冷哼一声,看得懒得看龚进等人,转而看向那锦瑜道:“好了,都按你说的做了,回家吧。”

“谢谢少爷。”

锦瑜似松了口气,她感谢一语后,匆匆走至那邋遢狼狈的十七面前,将其扶起,道:“来,十七,我们跟少爷回家。”

说着,她亦是搀扶着十七,在叶凉的示意下,骑上了叶凉的马,朝着瞿阳镇内行去。

至于叶凉,则和那叶蓿凝同乘一骑,同样缓行而去。

待得他们的背影渐渐行走出一小段,那被众人扶起的史崇山便是忍不住骂语道:“这该死的小杂碎,是哪里冒出来的!?”

“竟敢,羞辱老子!”

他咬牙切齿,道:“待会我定要回府禀报父亲,让他替我做主,将这小子,扒皮抽骨,以泄我心头之恨!”

闻言,那龚进正欲劝语,那远处陡然传来一道森冷之语:“你等,死罪可免活罪难恕,便用你等那做尽坏事的双手,来弥补此次之过吧!”

嗡!

此语刚入他们的耳畔,那叶凉身后所背负的彼河剑,一道无形剑光,影射而出,瞬间便是袭掠到了他们所处之地的上空。

“不好!”

龚进抬首望着苍穹之上,那一柄巨型彼河剑虚影,心头才刚一震,那一道虚无剑光,便陡然散发出万千到虚剑之影,朝着他们割裂而去。

唰唰!

下一刻,剑光飞舞、鲜血飞溅,那一只只断手,便是在那凌冽的缭乱剑影下,四飞而起,与那阵阵哀嚎之声,交织于一处。

似彰显着此地的凄离。

只一瞬,这一处,便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遍布,看得骇人无比。

嘭嘭!

紧接着,那原本还站着的龚进等人纷纷跌倒于地,痛苦难当的于泥土之中,翻滚哀嚎,任凭血与泥,脏了身躯。

被残虐至此,那龚进终是失去了理智,愤怒的对着叶凉等人行离的方向,狂吼道:“你可敢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面对他的喊语,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之中,亦是一道悠悠的话语传荡而来:“凭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是谁!”



当得此语落下,那苍穹之上,散发着无尽剑意的彼河剑虚影,亦是陡然蹦碎,化为星点,飘散而去。

随着这道虚影的散去,那割裂龚进等人双臂的虚剑剑影亦是纷纷飘散而去,消失不见。

感受至此,那无了双手的史崇山咬着血牙,狼狈的躺在地上,染血的面颊之上,青筋暴起,朝着那苍穹怒吼,道:“贼子,你等着”

“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让整个苏家,为我这双手陪葬!!!”

那裹挟着怨念的歹毒之语,于此地悠悠传荡,亦不知究竟有无传入那已然入得镇内的几人耳中。

[本章完]

第361章 要挖坟、毁墓?

苏府,府门外。

此刻的苏府门外,正有着一白发老翁,轻扫着地,那府外行人寥寥,显得凄清无比。

那大府的府门老旧,更是显得有些荒凉破败。

“瑜儿,苏府变得如今模样,为何不回北凉与我等说?”叶凉在远处下马顿住身形,静静的望着那似物是人非的府门,心中略有些酸楚。

他在来的路上,亦是知晓了,苏府这些年的遭遇。

那当真是坎坷至极。

苏府,从一开始的普通府户,因苏希柔嫁于叶苍玄,开始崛起,名震整个瞿阳镇,甚至因此连得周边各城都是有不少贵族、强者,前来拜谒,拉拢关系。

可当叶苍玄一死,苏希柔本就飘摇的地位一落千丈后,苏府便走向了没落。

几年前,叶凉蜕变,夺血贲军副统,入洛水门,名震北凉,成为彻头彻尾的妖孽,有北凉小战神之称。

这导致没落的苏府,再度适当的崛起了一段时日。

可未过多久,南祁皇朝局势顺变,北凉王府似成了不少势力的众矢之的,到得其后更是与南云王府争锋相对,形势岌岌可危。

在如此之下,加上这忽然出现的史家打击,这苏府再度走向了没落。

可以说,这整个过程,曲曲折折,起起落落,令人唏嘘。

面对叶凉的问语,那锦瑜眼眶含雾,似心有酸楚,道:“老夫人说,这些年,那么挨过来,都看淡了。”

“让我们别去北凉麻烦你们,说你们也不好过,我们忍忍就好,反正习惯了。”

那话语说的平静,可却听得叶凉、叶蓿凝等人双拳紧握,眼眸含雾,心中愧疚。

旋即,叶凉重重的吸了口气,感慨道:“苏府败落被欺凌至此,我身为苏府子孙,竟丝毫不知。”

“我当真枉为人孙!”

“凉弟。”

叶蓿凝踏至他的身旁,心疼道:“此事怪不得你,你别太自责了。”

在她看来,叶凉也是人,这些年他为了蜕变,已经付出了很多,背负了很多,如此情况下,他又怎可能当真做到面面俱到。

毫无半点差错。

“是啊,少爷。”锦瑜伸手抹去了那眼角的泪水,道:“你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说着,她努力保持着笑颜,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去吧,我想老夫人若知道你们回来了,定会很开心的。”

“嗯,走吧。”

叶凉点了点首,终是踏出脚步,与众人一起朝着那苏府行去。

当得他们经过那扫地老翁身旁时,那看得他们的老翁亦是欣喜的与他们聊了几句后,便拿着扫帚便激动的朝着府内,跑去。

似是去报信去了。

看得这一幕,叶凉那白皙的面颊之上,浮现了一抹淡笑:这才是真正亲人的感觉,归家的感觉,这感觉

真好。

一念至此,他亦是再无犹疑,踏着轻盈的步履,朝着那府内行去。

此刻,那苏府的大堂之上,一名银发斑驳,慈眉善目,着一件有些泛旧的锦缎华服,身材略显丰腴的老者,正端坐其上。

其手中拄着木杖,岁月刻画明显的老皱面颊之上,带着几分病态,几分愁容。

此人便是苏府如今的掌管者,亦是叶凉的外祖母,沈文君。

“老夫人,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前去北凉,寻求北凉王的帮助吧。”那两旁端坐着的些许人影之中,一名面容彷如火烧般天生通红的老者,出语道。

闻言,一名身躯纤瘦,面颊淡白但不失青俊高雅的白衣少年,附和道:“是啊,祖母,我们还是去北凉王府找叶凉哥哥吧。”

“我相信他,定会帮我们的。”

“不行!”

沈文君手中木杖猛地震地,那老脸之上带着几分怒意:“此刻北凉王府本就有难,我们无法帮忙便算了,怎可在此时,还要去劳烦他们?”

“更何况,曾几何时,凉儿归来之时,你等也未太过好言相待,如今,却还要去求他帮忙,你等这么做,难道”

话语微顿,她手中木杖再度震地,目光凌厉的扫过在场众人,气语道:“便不知羞么!?”

于对她的骂语,那在场之人皆是愧疚的低垂着头。

他们知晓,沈文君说的是,当初叶凉为废材归来之时,他们并未特别的礼待。

那白衣少年听此语,忍不住嘟囔道:“可是,我们也没像外面那些人,诋辱他,欺负他,不是嘛,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冷淡嘛。”

“更何况,都过去那么久,叶凉哥哥应该不会记这些小事的。”

“闭嘴!”“咳咳”

沈文君气喝一语,似是喝的重了,其那本就带病的老身子亦是忍不住咳了起来。

“老夫人。”“祖母。”

看得这一幕,那白衣少年和在场众人纷纷起身,紧张的踏前一步,关切喊语。

“老身没事。”

沈文君摆了摆手,在身旁来的一名丫鬟抚背下,渐渐缓过后,她看向那名,似认错愧疚的白衣少年,语重心长道:“星阳,你当明白,凉儿是我们的亲人。”

“他那时,一年才得以机会,归来一次,那时候的他,受尽诋毁、看轻,正是想回来得以休憩的时候,需要你们关怀的时候,可你们呢?”

她言语之中,似带着几分责怪:“你们虽未欺辱于他,但却也待他平淡无比,又何有亲人该有的热情?”

“如此,你们又怎拉的下脸,去求凉儿?”

那话语字字诛心,听得苏星阳等人一个个羞愧难当。

旋即,那苏星阳略带愧疚的认错,道:“祖母,星阳知错了。”

眼看得此事平息,那红脸老者亦是不拖沓,直接回归正题,问语道:“老夫人,既然不能求助于北凉王府,那此次之事,我们该当如何?”

“唉”

面对老者的问语,沈文君叹了口气,道:“他们史家不就是看中了先夫所葬的那块地么,若是实在不行,给他们便是了。”

这是要挖坟!?取棺,移墓!?

苏星阳等人齐齐色变,心中惊涛而涌。

就在他们心惊难忍之时,那堂外一道幽幽之语,陡然传了进来:“外祖父之墓,谁也休想动之!”

[本章完]

第36章 我要杀的你,鸡犬不留!

循声望去,那叶凉等人的身影,亦是背着煦阳,正缓缓踏步而入。

“凉儿!?”“叶凉哥。”

沈文君、苏星阳等人看得此景,亦是分发的惊诧起身,那面容之上,有惊愕,更有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凉儿、蓿凝拜见外祖母。”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叶凉与叶蓿凝亦是踏步上前,恭敬的对着沈文君行了个礼,而后,又对着其余那些长辈纷纷行了礼。

看得他们二人未变化的谦逊之态,那些长辈亦是十分受用的纷纷点头露笑,倒是心中颇为喜悦。

与此同时,那沈文君更是欣喜的踏步上前,如个慈和的长辈伸出手看得叶凉、叶蓿凝的变化,似心疼的道:“唉你们瘦了”

面对沈文君的关切之语,叶蓿凝笑着握过她那老皱的手,柔笑道:“我们挺好的,倒是外祖母身体似是差了些许,需要好好养养。”

“唉,老了,不中用了。”

沈文君摆了摆手,说了一语后,她抬首看向叶凉二人,慈和而笑:“你们难得来此,可得多待几天,外祖母带你们好好玩一玩。”

“外祖母放心,我们定在此多待些时日,陪陪你。”

叶凉回语一句后,他面色微微肃然,道:“不过,在那之前,先容凉儿将此间之事,解决了先。”

沈文君闻言微微一愣后,似带着几分质问与责怪的目光,看向那老翁和锦瑜,似在说:是否,是你二人告知的凉儿!?

“外祖母不用责怪他们,并不是他们告诉我的,是之前我在外面听得的。”叶凉道。

现在的他,倒是有些庆幸,及时喊住了那老翁,拦了众人的通禀,这才能听得此间之事,否则,依沈文君的性子,或还不会与他说。

就似锦瑜一路上未与他提半点一般,想来十有**,就是知晓沈文君不愿他们告知叶凉。

想及此,叶凉将沈文君搀扶会座椅上后,问语道:“祖母,这史家究竟是何来历?”

“唉”

似是知道已然无可避免此事,沈文君叹息一声后,她对着叶凉等人伸了伸手,示意他们坐下。

旋即,她终是打开了话匣子,道:“这史家究竟是何来头,我们也不明,只知二三载前他们陡然出现在瞿阳镇,并且大肆拉拢各方势力。”

“一开始他们并未有如何对我们苏家不利之事,但是渐渐到得后来,他们便逐渐开始对我们苏家打压”

如此叙述了良久,沈文君终是感叹道:“所以,这些年,苏府在史家的再三逼迫、打压下,一天不如一天。”

“到得如今,他们更是以看中你外祖父的墓地风水为由,要我们强行搬离那墓碑,否则,便直接挖坟,毁墓。”

那话语之中,透着无尽的凄凉、无奈的伤感。

毕竟,这诺大的苏府就靠她这一老人家打理、护持着,当真是累人的紧。

待得叶凉等人听得此叙述之语,那言鸢直接葱鼻轻哼,道:“哼,这些人,如此咄咄逼人,当真是太过分了。”

与此同时,那叶凉亦是眉头微皱,看向那沈文君,道:“外祖母,当初父亲留下的那些护卫未能对付史家?”

他印象之中,叶苍玄是有留下一些不弱的护卫在苏府守卫的。

“他们和那些曾经投靠苏府的强者一般,都走的走,散的散了。”那红脸老者道。

毕竟,强的时候,自然都来了,弱的时候,不落井下石都不错了,待叶苍玄一走,那自然是人走茶凉,另寻高就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是老身让他们走的,待于此地,倒是委屈了他们了。”沈文君道:“而且,也有少许还留下护持着我们苏府,教导着我们苏府小辈。”

“留下之人,对付不了史家?”叶凉问道。

“对付不了的,叶凉哥哥。”

苏星阳捏拳愤愤而语:“当时曾有几名坤府强者,主动替我们苏府去打抱不平,但是都被他们给杀了。”

“甚至,还有以前与我们苏府交好的势力来帮过我们,可都损失惨重,败北离去。”

一语至此,他那脸面之上,似有几许憋愤:“而且,每次如此失败后,史家便会对我们苏府进行报复,导致我们苏府更是惨重。”

怪不得,锦瑜不让我对付史崇山等人,原来是怕我离去后,苏府遭到报复。

心念了然一语,叶凉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眼眸微凝:不过,这史家倒是诡异,于二三载前忽然出现,那不就是我去洛水门之后?而且又有不少强者

看来,这史家是故意来此,针对苏家的!

他可不信,世间有这么巧的事,而且这能够灭杀坤府的存在,完全可去一方当个小势力霸主了,何须屈就在这瞿阳镇?

嘭嘭!

就在叶凉心思微转间,那堂外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那两步一跌的模样,亦是紧张至极。

看得这一幕,那沈文君老眉一皱,对着那摔的狼狈的年轻仆从,训斥道:“石头,你这是作何了,如此慌乱!?”

面对沈文君的质问之语,那名唤石头的仆从,跌跌撞撞的跑至堂前,喘着粗气,对着沈文君恭敬道:“老老夫人,辕明少爷他他回来了。”

“嗯。”

沈文君轻应了一声,道:“那让他进来便可,你慌些什么?”

她侧目看向那端坐的叶凉和叶蓿凝,笑道:“顺便可让他来,见一见凉儿与蓿凝。”

石头听得她的话语,尴尬的低着头,磕巴道:“袁明少爷,他他进不来。”

“你什么意思?”沈文君老眉微皱,似有不好的预感。

她是让苏辕明携礼去拜访史家,以求将此墓地之事,努力平息的,如此,谦卑的登门拜访,她并未想过,会出什么事。

只是,如今石头的态度,却是令得沈文君慌了神。

连带着,那刚从沈文君言语之中知晓此事的叶凉等人,亦是眉头微皱,似觉不对。

在她的问语以及众人的注视之下,那石头亦是瞥了眼叶凉后,结结巴巴的颤声道:“辕明少爷,他他的四肢都被废去了”

“你说什么!?”

沈文君面色一变,陡然起身,道:“你说,辕儿的手脚被被废了?”

“咔嚓!”

与此同时,那叶凉拿手的茶杯陡然捏碎,而后,他顾不得那茶水四溢于水,目光凌冽如刀,直射那石头,沉声而问:“是谁所为!?”

“是是史家”

就在石头颤抖吐语时,那外面的仆从,亦是将那浑身染血,面目惨白骇人,气息萎靡,双眸忽睁忽闭,似奄奄一息的苏辕明给抬了进来。

看得这一幕,那沈文君心头如遭重击,整个人都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似要屏息倾倒而去一般。

好在那丫鬟眼疾手快,将其扶了住。

那苏家其他人亦是纷纷起身,恼怒的恼怒、担忧的担忧。

旋即,那苏星阳更是踏前一步,一把抓住那石头的衣襟,双目充血,喝语道:“辕明哥好生前去商谈,史家为何如此待他!?”

石头于他的质喝之语,紧张的磕巴道:“他他们说,我们苏家出生卑贱,只不过是个依靠人还起不来的废物家族,不配和他们同等而谈,而且而且”

“说!”苏星阳怒语道:“而且什么!?”

“而且”石头瞥了眼叶凉,小心翼翼道:“而且史家主史鹏涛说,我们苏府归来的什么小少爷,敢伤其四子,那用辕明的手脚来赔是应该的。”

闻言,叶凉那看向苏辕明的深眸之中,有着怒意与愧疚腾绕。

而后,他那站起的身子,重重的吸了口气后,仰面而起,紧闭的眼眸之中,带着歉意的泪水:二哥,是凉弟

害了你!

“凉弟。”

叶蓿凝明白他那凡事揽于己身的性子,知晓他定是自责了,亦是出语劝道:“此事不怪你,你事先并不知情。”

就在其余人也欲劝语之时,那石头紧张的看了眼叶凉,继续道:“而且,那史鹏涛说这还只是彩头,他还要要”

“还要什么,快说!”苏星阳气急。

“他说,要要我们苏家拿六十名苏家之人的手脚,以及三十名童真的丫鬟去补偿他们,否则,便要便要”

石头瞥了眼那沈文君,胆颤道:“便要老夫人的头颅。”

轰!

浩荡的玄力直冲屋顶,震得那身后座椅都是化为齑粉,叶凉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杀意滕涛,从牙缝里挤出一语:“史家欺人太甚!”

“我若不杀的你鸡犬不留,我叶凉,枉为人弟!”

感谢{-}、冷暖自知、神年、浅忆情圣{2组}、黑旋风的打赏,以及超级感谢,独遇不与的1w点打赏,本来为此是应该加两更,但是最近有点卡文,所以,这两更只能先欠着了,以后会补的。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有你们的陪伴,我才能一直努力下去。才能努力写的更好。

第363章 我就是来杀人的

史家大堂之上。

那有着剑眉灰眸,发丝略显灰白的史鹏涛正端坐其上,其面容苍邃沉稳,带着点点内敛的玄芒,倒是一名不弱的强者。

此刻,他正眉头微皱,似带着几分不解的担忧,看着那下方,座椅之上的一名着黑色长袍,面容枯槁,发丝却黑的深邃,浑身透着药灵之气的老者。

若是苏希柔在此,或便识得,此人曾是他们北凉部将之一的铁午骨。

这铁氏一家,一门三杰,父铁午骨,二子铁子诩、铁云诤,皆是强悍的存在,其大子铁子诩更是年纪轻轻就跨入了生府之境。

想来,多年过去,应已踏入死府。

当年,其三人本都算得上是北凉的重将,但由于其后他们居功自傲,且还有拥兵自立的趋势。

再加上那素日里,渐渐开始行恶霸、欺人之事,导致叶苍玄震怒将三人击伤,直接逐出了北凉。

从那之后,三人便消声灭迹,再无生息,却是未想到,竟然出现于此处。

“骨老,你说这名苏家归来的少年,究竟会是谁?”史鹏涛凝视了良久,终是忍不住问道。

“不过是苏家在外历练归来的一名,不知天地厚的小子罢了。”铁午骨闭着老眸,似无半点波澜。

“听犬子所言,其似跨入了开府之境。”史鹏涛眉头微皱:“在苏家,我似未听说过,有出此等杰出的小辈。”

“除了”

脑海之中灵光陡然一闪,他猛地起身,似有几分惊骇:“难道是他!?”

“谁?”铁午骨依旧闭眸。

史鹏涛侧头看向铁午骨,脸面之上,似有着几分担忧:“骨老,你说会不会是叶苍玄那妖孽儿子?”

那万载不动的枯老身躯,似听得‘叶苍玄’三字,微微一颤,铁午骨那闭着眸下,似有几分轻动,淡漠吐语:“你想多了。”

“那小子,应当在北凉王府,被鸿爷折腾,怎可能来得此地。”

由于此处距离北凉颇远,所以,情报的传达并不快,且窦金花之事后,叶烈又将叶鸿等人暂时禁足、看管了起来。

自然,铁午骨等人还不知晓外界发生的情况。

哪怕是飘血楼之事,他们都未来的及知晓,便已然被六殿下以及配合的四殿下给压了下去,好似未发生过一般。

为此六殿下还特地传信于庚天金,告知他飘血楼刺杀任务已然撤榜,好让叶凉记下此恩情。

“若不是他,那便最好了。”

史鹏涛眉头紧皱,略有担忧:“毕竟,我听说此子至此蜕变之后,便妖孽至极,洛水门一归,亦不知晓达到何等境界了。”

“倒是令人深感威胁,是个大敌。”

“哼。”

铁午骨冷哼一声,道:“纵使再过妖孽,区区几年时辰,他还能逆天至生府、死府不成?”

“唉”史鹏涛感叹道:“这并不一定啊,毕竟,此子是那战神叶苍玄之后,那妖孽程度究竟如何,难以估量。”

“要知道,当年那叶苍玄,亦是几年发迹,到得后来,更是在生府之时,便可斩杀死府之敌,那妖孽程度,简直堪称恐怖。”

那话语之中,对叶苍玄的敬佩、畏惧,深植于心,浓重至极。

“叶苍玄已死,纵使再强已成往事。”铁午骨冷语道:“更何况,他不是叶苍玄,只是那人曾经的废物儿子罢了。”

似是听出铁午骨因其夸赞的言语,而有些不悦,史鹏涛聪明的改口点头道:“骨老所言极是,极是。”

“不要胡思乱想,好好替鸿爷做事,只有好事,没有坏处。”铁午骨道。

“是是是。”

史鹏涛点了点首,问道:“对了,骨老,犬子那手”

“过段时辰,待老夫空了,替其医治。”

铁午骨答允一语,闭眸道:“你膝下如此多的子嗣,成器的一个都无,不成器的,倒是挺多。”

“骨老教训的极是。”

史鹏涛任凭铁午骨教训了一语,问道:“那不知鸿爷何时可让吾儿崇山可以修炼?让我可突破生府的瓶颈?”

他当初投靠叶鸿,主要为的便是他那不成器的废材儿子史崇山,和他自己那久久无法突破的生府之境。

而叶鸿看中的,便是他当时并不张扬,未有多少人知晓,可更好的为其行事。

算得上,各取所需。

面对史鹏涛的问语,铁午骨猛地一拂袖,扔出了一颗通体清莹的玄丹,闭眸吐语道:“这是六品丹药,凝玄破生丹,你待会入得石室。”

“搭配我前些时日,赠予你的隐灵水,吞服而下,好生吸食消融,便可从坤府突破至生府了。”

“多谢多谢骨老。”

史鹏涛那拿着丹药的手,都是激动的颤抖起来。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这神府九界,只有踏入生府,才算得上能够称得上踏上那所谓强者的行列之中。

而就这,还算是垫底的强者了。

不过,对史鹏涛来说,却已然非常满足了。因为,仅靠这生府之境,哪怕离了叶鸿,他也可以随时寻一小地,去做那一方霸主了。

面对史鹏涛激动的感谢,铁午骨神色淡漠道:“至于你那儿子,你无需急,只要你好好替鸿爷办事,鸿爷定会助你儿踏入玄途。”

显然,他亦是懂得,凡事不能给全,要吊着先。

“明白,属下明白。”

史鹏涛将那丹药收好,肃然道:“属下此生,定为鸿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

铁午骨点了点首。

“那个”

史鹏涛平抚了心绪,再归正题,问语道:“骨老,此次我们的要求会不会苛刻、过分了些?”

他们以前也有欺压过苏家,但是像此次这般狠辣逼人的,却是极少。

非但要人挖坟,还废了苏辕明,且要求送上如此多的人,不送便要那沈文君的头颅,这连史鹏涛都觉得有些过了。

本以他当时心怒,只是将苏辕明手给废了,并未要求其后几点,可铁午骨却阴毒的不肯轻易揭过此事,提出了种种要求。

这才闹得这般深重。

面对史鹏涛的话语,铁午骨吐语道:“老朽,再过些时日,需要闭关一次,此次闭关,不会短,那么长的时辰,在孤清死寂的石室之中,太过乏味。”

“所以,我需要这些婢女,随侍在侧,供我把玩,以渡过此段时日。”

那话语说的平淡,好似这一切都非常正常的事一般。

“哦哦,原来如此。”

史鹏涛点首,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担心苏家会不会因此而通知北凉王府,就像此次这小少爷,我担心是那妖孽之子一般。”

“毕竟,要是那妖孽世子,其若通知了北凉王府那我等可麻烦了。”

“嗤,通知北凉王府?”铁午骨不屑而笑:“别说,他们出不了瞿阳镇方圆百里,哪怕是到得北凉了,你觉得鸿爷会给他们机会上禀么?”

“至于那世子,他若不是那叶苍玄的儿子还好,若是的话”

话语微顿,他那紧闭良久的老眸陡然睁开,苍凉的眸子之中杀意骤涌:“我便让叶苍玄,彻底断子绝孙,以还当初他伤老夫之仇!”

“是么!?”

陡然一道幽幽之语响起,循声望去,那大堂外的院墙之上,一道单薄却散发着睥睨无双气势的身影,坐于其上。

其身后背负着一柄玄妙利剑,一脚弯曲而踏,一手耷拉于那脚的膝盖之上,看似坐的颇为轻佻、散漫。

微风吹拂而来,长袍轻鼓,吹得那额前青丝微荡,似带着几分江湖独幽之感。

那一张白皙青俊侧颜轻抬而望,似仰望苍穹,又似饮酒入喉,带着几分别样的清风飒爽,别样的内敛锐芒。

如此轻饮一口,那男子缓缓低下头,回转而过,一对黑眸之中,金纹微显,无形的剑意由身而散。

他一字一顿的吐语道:“可是,你可知,我更想”

“让你,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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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我父之名,你也配提?

那平静的一语,充满着无边的杀机。

那一瞬,好似在那男子的身躯之上,都有一柄散发着无边剑意的虚剑,冲天而起,直射苍穹。

震的那苍穹,都是云卷而起,浩荡恐怖。

眼看得这陡然出现的男子,那史鹏涛陡然踏前一步,喝语道:“什么人!?”

与此同时,那铁午骨亦是缓转过头,老眉微微凝起,似带着几分警惕:这小子,身上玄力虽然内敛,却依旧透着几分不凡之气。

而且

心念微顿,他感受着体内那似在畏惧颤抖的祗午药火,更是眼眸微凝:竟然能够令得我的药火畏惧。

看来这小子身上,有着比我这药火,更好的药火之力。

想及此,铁午骨那老眸之中掠过一抹贪婪之意:若能将其剖杀,将这药火之力占为己有,那老夫的非但在炼药一途可再升一等。

连得老夫的实力,或也将再进!

这般心中波澜连连,他对那男子的杀意,亦是在心中渐渐翻滚而起。

就在铁午骨杀念渐起间,那史家院落之内的仆从,似是听得了史鹏涛的高喝,纷纷潮涌而出,集聚于那院落之内。

以极为警惕的目光,凝视着那墙瓦之上的男子。

其中一名着银黑束身锦缎长袍,目如铜铃,手持混铁长棍,看似凶煞的男子,踏前一步,喝语道:“何人敢擅闯我史府,还给我滚下来!”

铛铛!

就在他这一语落下时,那院子大门之处,亦是有着一阵击打之声传来。

乍眼看去,正有着一道着素纱青衣,娇容清美的倩影,正手持利剑,厮杀而进。

那雪白的面颊之上,盛着无边的怒意,似欲与史家之人,有着滔天仇恨一般,果决杀伐,无半点留手。

“哼。”

那凶煞男子看得那女子银牙紧咬,厮杀而进的模样,亦是冷哼一声,道:“区区乾府初期,亦敢来我史家惹事。”

“当真是找死!”

说着,他手中混铁长棍一震,便是欲踏步而出,朝着那女子厮杀而去。

“唰铛!”

然而,他那身形才刚动,一道流光便是从那院墙之上,斜射而来,洞穿了他的躯体,不带半缕鲜血,直直的插在了那石板地上。

待得流光散去,一柄散发着玄妙剑意的彼河剑,亦是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之中。

那剑尖入土、亦是蹦碎了石板,带出了点点碎石。

紧接着,那院墙之上男子的不悲不喜之语,亦是幽幽响起:“区区乾府巅峰,亦敢朝我姐出手?”

“当真是找死。”

这一语,亦是将之前男子对女子的话语,统统给还了回去。

嘶!

一招灭杀乾府巅峰的高郎昇?

那院落之内,本还临阵待敌,似有几分倨傲的众人,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波澜而涌。

连得那走出大堂,站于门前的史鹏涛,都是眉头紧皱,心有异念:“一剑取命?这小子,实力或是不凡。”

“不过”

话语微顿,他凝看向那一柄插在地上,散发着玄妙波动的彼河剑,眼眸微凝:应当,和这剑的玄妙亦有关联。

看来此子,或许有着不小的背景。

想及此,史鹏涛抬首望向那院墙之上,坐姿似有几分瑟然痞意的男子,客气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无缘无故来我史府伤人?”



白皙的面颊之上扯出一抹讥笑的弧度,男子仰面而起,似任凭清风吹拂,吐语道:“史家主,才刚刚伤了我的家人,现在便需要问我是谁了么?”

“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也罢”

感慨一语,他那闭着的眸子,缓缓睁开,道:“那我便告诉你,我究竟是谁,好让你死个明白吧。”

说及此,他不顾史鹏涛的面色微沉,缓转过头,带着点点寒笑,双眸彷如鹰隼直射史鹏涛,一字一顿道:“我是苏家子孙,姓叶,名凉”

“字,屠你满门!”

当得这最后四字从其嘴中吐出,一股凌冽的杀机,瞬间在此地席卷、蔓延而开,就彷如忽然出现的严冬,令得他们冷的直直的打了个激灵。

那冷,冷入骨,刺入心,难受异常。

“姓叶名凉”

史鹏涛似忽略了后面一语,直接呢喃着前面姓名,这一呢喃,他亦是面色陡然一变。

而后,他跨前一步,似带着几分惊涛波澜,看向叶凉,道:“你是叶凉!?北凉王府的叶凉!?”

什么!?他是叶凉?那北凉第一妖孽叶凉!?

有了史鹏涛的一语,那院落内的众人,亦是纷纷心惊,且面面相觑的议论而起:“他是叶凉?他不是应当在北凉王府吗?怎么跑这来了?”

“该不会是苏家的人,悄悄通知了北凉王府,来寻我们报复了吧?”

“不会吧,若是这样,那我们可就完了。”

耳畔听得那些家仆的慌乱之语,史鹏涛迅速平抚下心绪,震喝道:“都慌什么!给我安静点。”

一语将众人喝住,他抬首看向那院墙之上的叶凉,拱手而问:“阁下,可是北凉王府,叶苍玄之子,叶凉?”

唰!

陡然一个眼鞭甩过,叶凉神色一震,喝语道:“凭你,也配提我父之名?”

嘭!

这一语落,一道浩荡的天地威压,陡然席卷而起,强硬的压在那史鹏涛的身躯之上,压得他直接双腿屈膝,跪倒于地。

那所跪之处,石板都是跪的龟裂而开。

感受这一股压的他身躯紧绷,难受异常的玄力,史鹏涛面色陡变,脸颊之上汗如雨下,惊骇失声道:“你竟然开了府,且跨入了生死!?”

能够仅以天地之力,就将他这乾府巅峰,硬生生镇压至此的力量,这除了生府、死府之力可做到,便只有那更强的玄君之上了。

而叶凉,显然不可能达到玄君,那只有可能是生府、死府了。

最重要的是,一般的生府之境,还无法坐到这般镇压于他,也就是说,叶凉的力量,或许最低也是生府巅峰。

如此年轻的生府巅峰,史鹏涛又怎能不惊?

更何况,他可是清楚,在几年之前,叶凉还是个废材,也就是说,他仅仅几年变成废材跨入了生死之府,这才是最恐怖、最妖孽的!

“什么!?是生府、死府强者!?”

与此同时,那听得史鹏涛话语的众仆从,亦是纷纷心有惧意,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

毕竟,他们清楚自身斤两,平日/里欺欺那些瞿阳镇的俗人,还可,但当真面对真正强敌,却根本不堪一击。

“狗贼!”

就在史鹏涛等人心惊畏惧之时,那叶蓿凝猛地劈砍去两名仆从,手中轻剑一震,银牙紧咬,怒意滕涛于娇容之时,对着那被压制的史鹏涛喝语道:“今天”

“我要替辕明哥,取你首级,报我苏家被你欺/辱多年之仇!”

话落,她亦是不带半点犹疑,脚步跺地,便是朝着那动弹不得的史鹏涛刺剑而去。

由于叶凉的震慑,那一路之上,尽是无半人敢出手阻拦,硬生生看得那叶蓿凝从院前冲至那院内的大堂前,剑尖直刺史鹏涛喉间。

似要取其性命。

眼看得叶蓿凝袭杀而至,那死死压于地间的史鹏涛,额间冷汗流淌而下,双目大睁,终是忍不住喊语道:“骨老,救我!”

第365章 究竟,谁是蝼蚁

铛!

就在史鹏涛那求救之语响起之时,铁午骨的那道身影陡然闪身至他的身前,其周身玄力荡漾,替其挡下那叶凉的威压后。

他那枯槁的手中,陡然伸出,仅以双指便夹住了叶蓿凝的轻剑。

蹬蹬

紧接着,铁午骨手指之上玄力一涌,直接将那叶蓿凝震的倒退出十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如此将其震退,铁午骨看向那叶蓿凝的老脸之上露出了一抹淡笑,道:“蓿凝小姐,何须生如此大的气,老夫觉得,凡事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叶蓿凝本玉面清怒,欲再度上前袭杀,可铁午骨这一喊语,亦是令得她黛眉一蹙,警惕道:“你是何人,怎知晓我的名字?”

“蓿凝还是个娃娃的时候,老夫还看过一眼,又怎会不知你名字呢。”铁午骨笑着反问。

面对他的半打趣之语,叶蓿凝玉面凝重,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铁午骨闻言后退了一步后,他朝着她与叶凉恭敬的躬了躬身,道:“在下,北凉原将铁午骨拜见叶凉少爷、蓿凝小姐。”

“原来,你就是铁午骨。”叶凉缓缓站起身,那看向铁午骨的深眸带着几分警惕。

“哦?叶凉少爷识得我?”铁午骨故意反问。

“在北凉欺行霸市,近乎拥兵自立,臭名昭著的铁午骨,不想认识,也难。”

叶凉是未见过铁午骨,但是不代表苏希柔未与他、与叶蓿凝,谈论过此人。

尤其是叶蓿凝,对铁午骨的印象更是极深。

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铁午骨那极为深重到近乎扭曲的重男轻女思想。

于铁午骨来说,女子的命,便不是命,便可随意糟/践,这亦是为何铁午骨可狮子大开口的要苏家赔那么多女子的原因了。

甚至,曾经听闻,铁午骨原本是有个女儿的,但后来因何原因便不见了,世人纷纷传闻,这与铁午骨以及铁子诩、铁云诤两兄弟有关。

曾有人说,在烟花之地看得过他女儿,也有人说,在街角邋遢处,看到过那似她女儿的疯子。

总之,那结果定然无好事。

所以,身为女子的叶蓿凝对铁午骨的厌恶,可算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回忆于此,叶蓿凝亦是黛眉一蹙,不顾铁午骨那微沉的面色,娇喝道:“铁午骨,我父当年念及旧情,放你性命。”

“没有想到,你竟然在此地助纣为虐,做此等恶事!”

她跨前一步,柳眉一竖,娇容清怒,斥语道:“难道,你不觉得羞愧,不觉得愧对我父对你的恩情么!?”

似是提及了铁午骨的痛处,他那原本笑意轻淡的老脸,笑意渐渐变化,多了几缕阴邪。

他冷笑道:“呵恩情?”

“是当真是好大的恩情!”

疯也似的点头说了一语,铁午骨那袖袍之下的手,紧捏而起,看向叶蓿凝的眼神变得阴翳:“那蓿凝小姐可知,就是你父的这一恩情。”

“害得老朽,这近数十载来,修为就未进过!?”

“当年你做出如此多的歹毒之事,我父看在往日情面,未将你杀死已是大善,你又有何资格在此怪他?”

傲然的辩驳一语,叶蓿凝似毫不畏惧的,据理力争道:“更何况,他将你打伤,压你境界,亦只是为了你能改过自新,不再以实力压人。”

“不再为非作歹!”

说及此,她踏前一步,美眸凌厉,银牙紧咬道:“没想到,我父的良苦用心,你非但未吸取、未接受教训,还变本加厉,现在更是害到我苏家头上来了!”

“你简直该死!”

“呵是,老朽是该死。”

状似半癫狂般的冷笑点头,铁午骨猛地抬起头,凝视着叶蓿凝,老脸似有些狰狞:“可蓿凝小姐,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难道就不该死么!?”

唰!

这一语刚出,他那整个身影便如同鬼魅般袭掠而出,那干瘪的老手成爪,直接对着叶蓿凝那雪白的脖颈扣去。

显然,他是打算将好对付的叶蓿凝先擒下,以制衡叶凉,如此便可,以最小的代价,达到其欲要达到的目的。

轰!

可惜,铁午骨的打算颇好,但他那身形才至一半,那斜插在地上的彼河剑,陡然爆发出一阵剑意洪流。

那洪流裹挟着浩荡的玄光,直冲铁午骨。

“不好!”

似未料到这彼河剑陡然的轰击,那铁午骨面色一变,便化爪为掌,玄力迸发,朝着那剑光洪流拍去。

似欲格挡开那一击。

嘭!

下一刻,那剑光洪流穿过那院落之内,些许猝不及防的仆从后,直直的轰击在了那铁午骨的玄掌之上,轰得那铁午骨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回。

狠狠的撞碎了那堂前的桌椅后,直接便撞在了那大堂之内的墙壁之上,撞得那整个人都是镶嵌其中。

带起点点碎石,震起无数尘埃。

那所撞之处,更是裂纹遍布而起,如蛛网般蔓延开来,有些令人心悸。

与此同时,那叶凉亦是从那院墙之上飞落而下,来到了那略有余悸的叶蓿凝身旁,神色淡漠的看着那渐渐从墙壁之上滑落的铁午骨。

似护持叶蓿凝,又似欲将铁午骨击杀。

“噗。”

堂内,铁午骨滑落下后,颇为狼狈的跪倒于地,而后,一口鲜血亦是遏制不住,于五脏潮涌而出,喷洒于地。

溅起点点斑驳血花。

旋即,他双手紧握,似不甘的抬起头,额前青筋暴起,面色因吐血和愤怒而涨红,道:“你早就料到,我会对她动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

叶凉目光冰冷的望着他那因剑流而伤痕道道的狼狈模样,吐语道:“当你说出,你是铁午骨之时,我便知晓,你定会做此等卑劣之事。”

此刻,那叶蓿凝亦是缓过神来,娇容愠怒,道:“铁午骨,你当真是无药可救,到得现在,竟然还不知悔改,一错再错!”

她柳眉蹙起,娇喝道:“当初我父,便不应当一时之仁,留你这祸患,令得你害人为祸,还导致了今朝苏家之祸!”

之前她便是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才对铁午骨略微放下了些防备,却未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铁午骨非但未改,还狠辣到不顾旧情,对自己出手。

想来,若不是叶凉机敏警惕,她或许此刻便已遭毒手。

如此,叶蓿凝又怎能不恼?

“少拿你父压我!”

面对叶蓿凝的话语,铁午骨似芒刺在背,激愤异常的一挥手,道:“当初若不是你父,妇人之仁,还要为那些无用凡夫俗子,惩罚于我。”

“我又怎会落得重伤,逐出北凉的下场!?”

那质喝之语中,充满着不甘、不忿,似对当年之事,怨念深植,根本无半点悔过之心。

“铁午骨,我如今,终于明白,为何我父当时会那般做了。”

叶凉淡漠的吐了一语后,他那映着铁午骨身影的黑眸,渐渐变得凌冽:“就你这般的小人心胸,若换做我,或许直接便宰了。”

“岂能让你苟活到今日!”

“哈哈”

忍不住仰头笑了一语,铁午骨猛地回稳头,老眸带着歹毒的杀念,凝视向叶凉,道:“叶凉,就凭你这么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夫!?”

他瞥了眼那插在地上,散发着玄妙流光的彼河剑,故意道:“若无那把玄剑,老夫岂会惧你!?”

显然,刚才那一击,他亦是感受出了那彼河剑的不凡,心有畏惧。

至于叶凉的实力,在他看来,顶多也就生府中期高一点罢了。

毕竟,孤傲如铁午骨,可不愿相信,自己修炼多年,竟然那么快被一小辈给超了。

“你不用激我。”叶凉面容不悲不喜道:“杀你,我不会动用此剑,我怕你的血,脏了剑。”

浑浊的老眸之中,一抹寒光掠过,铁午骨那被袖袍所盖的手,缓缓捏起:小辈终究是小辈,有点实力便自傲无比。

也罢

心头感慨至此,他那老皱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狠色:便让老夫,代你父亲,教教你怎么杀人!

轰!

杀念已起,铁午骨那本半跪于地上的身子,陡然爆射而出,带着浩荡的玄力,朝着叶凉一拳轰去,面目狰狞道:“小子,今天,就让你知晓。”

“你与老夫的差距,犹如鸿沟,无外力所助,你不过蝼蚁!”

呵生府巅峰。

叶凉黑眸之中金纹微动,心中难得掠起一抹暗黑之意:“老头,我倒想看看,你被我这蝼蚁,一拳轰残的时候,是何表情。”

第366章 叶凉,你跪还是不跪!

嗡!

眼看得那铁午骨暴虐的轰拳逼近,叶凉那玄拳之上火红的玄力,瞬间席卷而出,似带着滚烫的岩浆,翻滚其上。

那玄力岩浆,滴落于地,连那石板,都是被融化开去。

那蕴含之力,令得那史鹏涛等人心悸无比。

玄拳已成,叶凉看得那轰至面前的铁午骨,无半点犹疑,陡然踏前一步,喝语道:“真阳残拳!”

轰!

下一刻,那炙热的火舌瞬间从叶凉那玄拳之上迸发开来,彷如狂猛的凶兽,狠狠的冲撞在那铁午骨的玄拳之上,轰得他那玄拳,当场屏障蹦碎。

轰隆

而后,那余劲之力,更是震得铁午骨的右手,衣袍搅碎成沫,骨骼寸寸断裂,整个人直接倒射而出,再度撞在了那墙壁之上。

直接震的那墙壁塌陷,倒压在他那老骨头身躯之上。

一时间,碎石掉落、尘埃无尽飞扬,似将那铁午骨都埋葬于其中。



一招!?真正的正面一招,硬憾败敌!?

那史鹏涛等人看得这一幕,皆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那大睁的双眸之中,更是有着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这铁午骨素日里在他们的眼中,可以算是至强一般的存在。

可是眼下,竟然在叶凉的手中,连一招都走不过,这着实,太恐怖了。

此时此刻,那史鹏涛等人看向叶凉的目光,终是出现了真正的畏惧。

他们清楚,若是铁午骨真的败了,或许今天,将会是他们的末路。

‘咳咳。’

就在他们心头波澜连连间,一道轻咳之声,亦是陡然从那大堂之内传出。

循声望去,那散去的尘埃之中,铁午骨那被压在碎石堆中,遍体鳞伤,右臂鲜血弥漫,彷如耷拉着一般,已然被灰与血笼罩的狼狈身影,亦是显现而出。

他艰难的以左手撑地,从那石堆之中起身,带着几分不甘与悲戚,看向叶凉,带血吐语:“没想到,才短短几年”

“你便从什么都不会的废材,踏入了死府之境咳咳”

陡然咳出了缕缕鲜血,他似有感慨道:“这一次,老夫输的心服口服。”

一语至此,他拖着那伤重的残躯,一步一踏的缓缓走至叶凉二人的身前。

嘭!

紧接着,铁午骨不顾叶凉和叶蓿凝的警惕、众人的惊异,他陡然跪下了身。

看得这一幕,那史鹏涛等人皆是惊愕的呆愣在了那里:怎么回事!?这骨老是被打傻了么?怎么对叶凉他们跪下了?

在他们惊愕间,铁午骨不顾右手的垂荡,陡然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道:“小少爷这一拳,打醒了老夫。”

“老夫不奢求小少爷原谅,只求小少爷在老夫临死前,能容老夫去苍玄少主坟前磕几个头,以认己当年过错,还那当年少主宽宏不杀之恩!”

嘭嘭

随着这一语说完,他再度垂头磕拜了起来,那每一下都磕的极重,磕的头皮都是破裂,有着鲜血溢散而出。

沾染于地。

看得那本就颇为良善的叶蓿凝黛眉微蹙,心有不忍。

与此同时,叶凉凝视着铁午骨那好似真心悔过,死磕不停的模样,亦不言答允不答允,仅是吐语而问:“说,你为何在此?你等究竟有何图谋?”

面对叶凉的质问,铁午骨暂停磕首,抬起额间那血肉模糊的头,对着他坦诚相告道:“当年,我因错被苍玄少主逐出北凉。”

“后来,那叶鸿找到我,并蛊惑于我,加入他的麾下,让我休养生息,潜伏伺机以待”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叶鸿,果然,此事又是与你有关!

在他微微了然间,那铁午骨再度说了一些后,继续说道:“直到数载前,他派我来此地,命我帮助史鹏涛,看守苏家,说是到得以后,或当有用。”

“亦是从那时起,我才脱离隐居,来得的此地。”

说及此,他对着叶凉再度叩首道:“小少爷,属下说的句句属实,望少爷明察。”

叶鸿!!!

叶凉听完他这叙述之语,那双拳下意识的紧捏而起,眼眸之中更是金纹微显:我当真未料到,你心机深重到此等境地。

竟然,连我母一族,你都谋划至此,欲为他朝行事,做准备!

心中彻底了然,他那心中亦是杀机蔓延而起:“我真是小看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了!”

现在的叶凉亦是明白,叶鸿是在几年前他去洛水门后,便开始提防他了。

所以,叶鸿才派得铁午骨等人前来,为的就是以后行事,多一个对付北凉王府以及叶凉的方法。

其眼观深远、心机歹毒,倒是出乎了叶凉的预料。

想来,若不是此次他误打误撞来了此地,那或许当真以后爆发此事,他才能后知后觉所知,而若是那般,一切便当真晚了。

想及此,叶凉那看向史鹏涛的目光,银芒乍起:“你等助纣为虐,替那六亲不认的畜生,干此等卑劣勾当”

“当真该死!”

于他来说,本就对史家恨意深重,如今知道叶鸿图谋,更是怒意难忍,杀机高涨。

嘭!

史鹏涛感受到叶凉的杀机,无半点犹疑便是跪倒了下来,哭诉求饶道:“叶凉少爷,我是被逼的,是叶鸿他一定要我在此看守苏家”

“否则,他就要我全家的命啊!?”

显然,为了保命,他亦是什么都不管,先将责任往叶鸿身上推了。



叶凉望着史鹏涛那求饶之态,嘴角森冷而翘后,他跨前一步,杀意于身而散,死死的盯着史鹏涛,一字一顿道:“那你告诉我”

“要取我外祖母首级,也是他逼你的么!?”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求饶的史鹏涛面色一变,结巴难语:“这这”

其实这是铁午骨所言,可是,铁午骨如今‘醒悟’的比他快,他说出去,叶凉或也不会信。

更何况,他亦怕铁午骨的报复。

所以,这一时难以言语。

“爹,你在做什么呢?”

就在史鹏涛面色阴晴变幻,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那好不容易恢复伤势的史崇山亦是被人抬了过来,朝其问语。

只不过这问语才落,史崇山便看得了叶凉的那道熟悉身影。

旋即,他面色骤变,恨意潮涌的连形势都未看清,便对着叶凉喊语道:“爹,是他,就是他伤的我!”

“快,爹替我报仇。”

他面目狰狞的在那竹木床上晃动着身子,喊语道:“我要亲眼看着这小子断手断脚,割舍刺目”

“我要他,生不如死!”

啪!

问语,那史鹏涛终是忍受不住,猛地起身,踏步而过,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面颊之上,怒语道:“逆子,给我闭嘴!”

眼看得那史崇山被这一巴掌甩的愣神,叶凉似完全不吃这苦肉计般,无情吐语:“你来的正好,我哥因你,而断了四肢。”

“现在”

话语微顿,他眼眸陡然一凛,震声道:“我便用你,还有你府上所有人的命,来还这笔账!”

轰!

此语一落,那地上寂静的彼河剑陡然爆发出无尽的剑气,那浩荡玄光剑气直冲上苍穹,冲的那苍穹乌云滚滚,风云大作后。

无数的虚剑亦是从那剑身之中席卷、暴射而出,裹挟着无边的锐芒、匹练的剑气,朝着那还呆愣的院内众人袭杀而去。

“噗噗啊”

下一刻,只听得那虚剑洞穿人身的声响,以及那仆从哀嚎之声,此起彼伏的在院落之内传荡而起。

带着那一道接着一道的人影,毫无反抗之力的倒落而下。

生机尽夺。

撕拉!

与此同时,几道虚剑剑气,在洞穿了那史鹏涛的身躯之上,亦是直接割裂了那史崇山的脖颈,将其头颅直接割裂的分落而下。

滚落于地,带起无数鲜血。

那沾染了血和尘埃的头颅,眼眸大睁,似连瞳孔都来不及一缩,便被剥夺了性命,更似有些死不瞑目。

眼看得亲儿被割首,那受了重伤的史鹏涛,亦是怒意直涌脑门,他对着叶凉疯狂喝语,道:“狗贼!”

“你杀吾儿,吾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是现在!

正当叶凉与叶蓿凝的注意力被史鹏涛这愤怒一语吸引而去时,那蛰伏已久的铁午骨浑浊的眼眸陡然一亮。



紧接着,他那跪倒在地的身躯,瞬间弹射而出,一把扣住了那近在咫尺,毫无防备的叶蓿凝的雪白脖颈之上。

唰唰!

而后,铁午骨无半点犹疑,瞬间瞬间闪掠而出,直接退至了那院落大门之处。

“该死的!”

似是未料到这突变,叶凉心头暗骂一语后,他猛地回转过身,朝着那左手扣住叶蓿凝的铁午骨看去,厉声吐语道:“铁午骨,你这个杂碎!”

他现在算是彻底看明,铁午骨刚才那根本便是苦肉计,为的便是放下他们的警惕,好伺机脱逃。

如今机会寻得,铁午骨亦是瞬间原形毕露了。

“哈哈,叶凉,姜还是老的辣,在老夫面前,你终究是个未长大的娃娃罢了。”铁午骨得意的朗笑道。

“铁午骨!”

叶蓿凝虽被挟持,但并未显出惊惧之态,反倒娇喝道:“你当真无耻,竟用假悔过,勾起与我父的旧情义,来博得我们的同情,以谋害我们。”

“不不不,我对你父亲的情义是真的。”

铁午骨否认的说了一语后,他不顾叶凉那杀意深重的模样,伸出舌头在叶蓿凝那清润的雪白面颊之上,舔了一口邪笑道:“毕竟”

“你父亲,将你这么个小美人,送来给我,让我享受,来表示对我的歉疚,我又怎能不对他悔过呢?”

那污言秽/语的下/作话语之中,故意扭曲了之前所言、眼前之事,且那羞辱之意,亦是无比深重。

叶凉看得铁午骨如此轻佻之举,亦是双拳捏的‘咯咯’作响,任凭那无数虚剑之影,围绕在铁午骨身旁,杀意滕涛道:“老杂碎,放了我姐,否则”

“我要你的命!”

“啧啧”

面对叶凉的凶煞之语,铁午骨丝毫不惧的佞笑道:“叶凉小少爷,老朽若是放了她,才会被你取命吧。”

“我看,你还是乖乖跪下,磕几个头,或许老朽心情一好,愿不顾性命之危放了她也不一定。”

戏语至此,他那笑意陡然收敛,面色一正,喝语道:“听得了没,给老夫跪下!”

显然,铁午骨现在是想找回刚才那磕首之事,所丢的颜面。

“你若是不跪!”

他看向那杀意腾绕,依旧死死盯着他未动半点的叶凉,老脸之上浮现一抹狰狞的邪异:“我便当众,扒了你姐的衣衫。”

“再当着你的面,要了她,让她彻底成为老夫的人!”

说及此,铁午骨那老脸之上,再度浮现起谄媚而阴邪的笑意,对着那叶凉语调之中,带着威胁之意,道:“你觉得如何呢?我的”

“叶凉小少爷”

感谢多情是病不治要命、三千年之后、{-}的打赏,以及凉凉夜色的1w点打赏,谢谢。今天发的章节里,有近四千的,也有三千的,所以四章的字数,其实就等于五章了。{关于加更,我默默装逼的说一句,我也想啊,但是订阅太低,成绩太崩,我也很无奈}

第367章 可惜,我没那么仁慈

“铁午骨!!!”

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叶凉那深眸之中,金纹凝实而现,那周身溢散的金色玄力之中,似因恨意深重。

而不自觉的带出了那九敖的幽黑煞气,彷如狰狞的妖龙,张牙舞爪,直冲九霄!

紧接着,叶凉那金眸之中黑纹四溢而起,那青丝飘荡间,彷如龙须,凶煞而浩荡,连得那胸膛之上的金色龙纹。

都似受这股力量的影响,而耀眼凝实,龙眸微睁间,带着一股亘古之韵,散发出,似要泯灭苍生。

嘭嘭

下一刻,他踏前一步,只这一步,那地上的石板,便是纷纷蹦碎而开,化为齑粉。

而后,他那金黑交织的深眸,似带着可令天地战栗的杀意,紧紧的注视着铁午骨,一字一顿道:“你若敢伤她半分”

“我定要你铁家满门陪葬!”

这小子的气息

铁午骨感受到那叶凉气息的陡然变化,以及那天地威压的忽然大增,他那老脸之上冷汗直接止不住的冒出,流淌而下: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诡异?

这股气息,甚至让我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死亡威胁,好似只要压于我身,便可轻取我命一般。

要知道,之前叶凉轰拳的那一刹,他虽然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但是却没有眼下恐怖。

那当真是一种,蝼蚁面对苍穹的感觉。

就在铁午骨心思急转间,那叶蓿凝亦是不想叶凉为救自己而屈辱磕头,她面色一正,肃然道:“铁午骨,你休想凉弟,为你这种小人磕头!”

说着,她便欲咬牙自尽而去,以不拖累叶凉。

不好!

铁午骨眼看得叶蓿凝欲咬牙自尽,心头一惊后,他无半点犹豫,瞬间将那扣住她脖颈的手,扣上了她的香腮之上。

那一瞬,他有感觉,若是他慢个一步,让叶蓿凝真的咬舌自尽了,那么他立刻便会步叶蓿凝后尘。

甚至,死的比她惨上数倍,或尸骨不存。

感受至此,铁午骨那本还厉色决绝的浑浊老眸微微变化:不行,若是这丫头一心求死,那她还可自废玄丹,方法多变,我根本阻止不了。

若是她一死,我必死无疑!

想及此,他眼咕噜一转,身子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似妥协道:“蓿凝小姐,老朽只为保命,你又何须自杀。”

说着,铁午骨看向叶凉那杀机遍布于面的浩荡凶残模样,道:“叶凉,既然你想要,那我便将她还给你。”

嘭!

随着这话语从其嘴中吐出,他直接放开那叶蓿凝,一掌拍在了叶蓿凝的玉背之上,将其拍的朝叶凉飞射而去。

与此同时,铁午骨那干瘪枯槁的老皱身躯,无半点犹豫,脚尖点地,如鬼魅般,瞬间倒射而出,朝着院外逃窜而去。

“狗杂碎!”

咬牙恨语一句,叶凉暂时无心多去理会铁午骨的逃离,他看得那因铁午骨一掌,使得嘴中吐血,气息萎靡,飞掠而来的叶蓿凝,身形瞬间袭掠而出。

一把将她给接抱入怀。

紧接着,他蹲下身,紧张无比的拿出一颗玄丹,递放于叶蓿凝的嘴中,令其吞食而下,道:“姐,你感觉怎么样!?”

“无无碍”

叶蓿凝气虚低糜的吐了一语后,她那惨白的脸颊之上,扯出一抹柔柔的弧度,对着自责的叶凉,笑道:“还好,我的身上,有你送我的灵宝软衣。”

“为我承受了不少的力量,所以并无什么大事。”

在来的路上,叶凉亦是将从庞云海、穆渊等人身上收剐来的战利品,进行了清点,并将对叶蓿凝等人有用的分给了她们。

其中便有一件在穆渊戒指中,找到的灵宝软衣,有着

护体之效。

叶凉当时毫不犹豫的便赠予了颇弱的叶蓿凝。

如今看来,这在当初,倒是最为明智的决定,否则,今天叶蓿凝或非死即残了。

嘭!

就在叶凉欲吐语间,那院门外,陡然传来一阵狂猛的撞击之声,而后,便是看得那逃窜出去的铁午骨直接被轰得倒射而出。

重重的跌落于地,震起无数尘埃。

紧接着,那庚天金的霸烈身影,亦是带着那言鸢缓缓从院外踏步。

他目光如炬,带着无尽威压,看着那于地间狼狈吐血的铁午骨,震声道:“在本将面前,你也想跑!?”

“庚庚”

磕巴了许久,铁午骨抬着那独剩的左臂,似颤抖的指着庚天金,老脸之上尽是惊惧:“你是庚天金!”

什么!?他竟然是南祁皇朝赫赫有名的天祁军统领,不败金罗庚天金?

那院落之内,仅剩的一些史家仆从,面带惊骇的看向那裹挟着浩荡气势,巍巍而立的庚天金,心中波澜连连。

连得那本怒意滕涛,却被叶凉的威压,镇的在地间动弹不了分毫的史鹏涛,都是面色骤变:完了彻底完了

竟然连祁皇的人,都来了。

他趴在地上的面颊,有些惊恐绝望之色浮现:这定是北凉王发现了叶鸿的阴谋,所以,配合祁皇来剿灭我们了,我们史家

完了。

想及此,史鹏涛的心中升起了极强的求生之念:不,我不能死,我才刚刚要踏入生府,我的大好前程,还等着我,我不能死!

此时此刻,他已然无半点为儿报仇的心念,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哪怕是如刍狗,他也要活下去。

心念已定,史鹏涛紧贴于地,对着叶凉,求语道:“叶凉少爷,你放了放了我,只要你愿意放了我,我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做狗的服侍你”

“我还可以把,我知道有关于叶鸿的所有事都告诉你,并且帮你对付他,求求你,放了我”

那话语之中,已然将所有的人心道义、自尊颜面都抛至了九霄云外。

只为求活!

面对史鹏涛的求饶之语,叶凉仿若未闻般直接将叶蓿凝交于了言鸢,旋即,他缓缓起身,踏步走至那铁午骨的身前后。

啪!

他那手中玄力微动,直接将那地上的彼河剑,重归于手,以俯视之态,淡漠的望着那躺于地上,如半个死人般狼狈不堪的铁午骨,冰冷吐语:“你”

“想怎么死!?”

那话语平静的无半点波澜,可是却偏偏令铁午骨感觉跌入了万丈寒潭,冷的心头直颤。

旋即,他老脸之上透着愧疚之色,流泪哭诉道:“叶凉少爷,我该死,我错了,是老朽没有良心,是老朽禽\/兽不如,不懂得感恩。”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这忘恩负义之人吧”

呵又是以退为进?

叶凉那心头冷笑一语后,他那看着铁午骨做戏的黑眸,泛点寒霜:“当年,你便是如此在我父亲面前做戏,而保了一命吧?”

‘咯噔!’

铁午骨听得他这言语,心头不由一跳,一股不安之感升腾而起。

“可惜”叶凉不顾得铁午骨如何色变,他缓缓抬起彼河剑,寒光剑尖直指着他的喉间,森冷吐语:“我不是父亲,我没有他那么仁慈”

“所以”

撕拉!

这一语陡然微顿,他手中彼河剑猛地一挥,直接以玄光剑气,彻底割裂了那铁午骨耷拉着的右手。

手臂掉落、鲜血狂涌而出,顺着那挥出的剑光,挥洒于地。

画出一幅渗人的飘血之景。

第368章 死对你来说,太奢侈

“啊!”

如此手臂被割,那铁午骨瞬间哀嚎出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令人心悸。

他本欲翻滚,可是叶凉那不知何时变得恐怖的威压,硬生生压得其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强忍。

而后,铁午骨面目狰狞,面色煞白的吼语道:“叶凉,你敢杀我,我那二子不会放过你!”

“我若猜的没错,那离此不远的铁云寨便是你那两个废物儿子,所居住之地吧。”

在来之前,沈文君是有与叶凉说过,这史家与附近一个颇强势力铁云寨,关系匪浅,还说其内有死府强者。

要叶凉三思而后行。

如今配合铁午骨的话,他再稍稍一想,便能想通,这铁云寨定当是铁家之人所立,以此于背后帮史家的。

想及此,叶凉那黑眸依旧无半点波澜泛起,吐语道:“你放心,等我将你分尸之后,我会送你那两个孽子,来陪你的。”

“你要将我分尸而死!?”

老眸陡然大睁,铁午骨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叶凉,喉间青筋暴起,面色涨红的斥语道:“叶凉,你若如此残忍的虐杀于我,还与我有何”

唰!

他那‘异’字还未说出,叶凉那彼河剑未有犹豫,又是一件挥劈而出,狠狠的割断了铁午骨那仅剩的左手。

鲜血飞溅、铺洒于地。

咕噜!

那史鹏涛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叶凉二话不说的割裂了铁午骨的双手,下意识的皆是咽了口唾沫,极为畏惧的看向那彷如杀神般,站立的单薄身影。

一旁,那庚天金亦是眉头微微皱起:这小子,倒是够铁血狠辣的

在未来瞿阳镇前,他一直觉得叶凉是个颇为和煦有着小聪明、好运气的小辈。

但是现在,他终是明白,叶凉能够一路行至此,是有理由的。

那该和煦的时候和煦,该果决杀伐的时候,那手断不比任何人差。

想及此,庚天金那看向叶凉的目光,略微起了变化:或许,六殿下,选择与其合作,当真会是最明智的选择。

“叶凉!!!”

就在他心念波澜间,那哀嚎过的铁午骨嘴中含血,疯狂吼语道:“我和你有多大深仇,你要如此虐杀于我!?”

“难道,你就当真如此冷血,半点都不念,当年我与你父的旧情吗!?如此你与畜生,又有何异!?”



白皙的面颊之上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叶凉淡漠的俯视着铁午骨,似看一条为求生而不择手段的可怜虫一般,道:“凭你,配提我父亲么?”

“更何况”

话语微顿,他那黑眸陡然一凛,手中彼河剑再挥,直接割裂了那铁午骨的双腿,震语道:“我说过,你若敢动她半分,我便要铁家满门陪葬”

“我叶凉,言出必践!”

那话语之中,透着坚定的杀机,似不残杀光铁家所有,誓不摆休一般。

“啊!叶凉,你不得好死”

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语,铁午骨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痛苦,怒吼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想死?”

叶凉缓缓蹲下身,靠近他的耳畔,无情低语道:“那对你,太奢侈了。”

这便是叶凉的报复,凡动他在乎人这,他要其生不如死!

直到这时,铁午骨才反应过来,他究竟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一件如何的错事。

他忽然明白,叶凉的确如叶苍玄一般妖孽,但是其脾气秉性却与叶苍玄有着天壤之别,其或许有与叶苍玄一般豪迈直爽之时。

但一旦触及叶凉的逆鳞,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变成恐怖的杀神。

这一点,是性子磊落的叶苍玄不会做的。

想及此,铁午骨那浑浊的老眸变得混沌,整个人如半疯般喊语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此刻,那本听叶凉的话,待于史府之外,却因担心而刚刚走进来的苏星阳等苏家之人,看得那铁午骨被残虐的一幕,亦是面色微白。

似对叶凉多了几分敬畏。

旋即,那苏星阳壮着胆子,走至那缓缓起身的叶凉身旁,看着那血滩之中的铁午骨,小心翼翼的问道:“叶凉哥,接接下去怎么办?”

叶凉瞥了眼那地上的一只断手,淡漠转头看向一名仆从,道:“想活,还是想死。”

嘭!

有了眼前这一幕的震慑,那仆从那还敢多言半句,当即便是跪下了身,叩拜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想活,想活”

“那便拿着这只断手,去往铁云寨与他拿两个废材儿子汇报此间之事。”叶凉道。

这一语,亦是说的在场众人一愣:这是要主动将这事说出去,招惹事端,让他们来复仇?

毕竟,正常都应该是尽量隐瞒吧。

不过与旁人不同,那庚天金倒是不由暗暗点

头欣赏:“此子果然聪慧,明知与铁家之仇已无可解,便将其引至此地,好将其稳妥击杀。”

“而非无狂浪无知的单枪匹马,直闯那不知有何埋伏的虎穴,铁云寨。”

他清楚,如此一来,叶凉便可掌握主动权,在瞿阳镇设伏、设阵皆可由其做主了。

就在庚天金赞赏间,叶凉看向那呆愣住的仆从,淡漠道:“去,还是不去。”

“我去,我去”

在那仆从看来,去了非但能保命,指不定还能铁云寨还会看他报信之功,奖赏于他也不一定。

如此,他又怎能不做?

“那还不滚。”叶凉看向那点头如蒜的仆从喝语道。

“是是是,小的马上滚,马上滚。”

那仆从拿起那手,也不顾得脏也不脏便非也似的逃走了,好似苟活了一命,庆幸至极。

可叶凉却是知晓,依据那铁家之人的性子,必会将其斩杀。

不过,这亦不是他所关心的了,他现在只想将铁家之人,引至此,诛杀而去。

最好铁家的人能够将叶鸿安排于此地的势力召集一处,共同来伐,那么,他还能利用庚天金之手,趁此将这些人连根拔起,彻底铲除这些贼獠。

想及此,他缓转过身,看向那脸面虚汗直冒,惊恐畏惧的史鹏涛,道:“想死,想活?”

“活我想活!”

史鹏涛脸面贴地,紧张的主动吐语道:“我愿意给你报信,愿意给叶凉少爷报信。”

“去北凉,替我带一句话,给叶鸿。”叶凉抬起头,似凝望着苍穹:“告诉他,二年之后,待我从洛水门归来之时,便是与他清算总账之日!”

旋即,他袖摆一挥,直接挥出一颗玄丹,挥入了那史鹏涛开口答允的嘴巴之中。

玄丹入口,瞬间融化。

紧接着,叶凉也不顾史鹏涛的咳嗽害怕,吐语道:“这是尸毒丹,玄君之下,无人可解,你想活命,就去找叶鸿吧。”

说着,他亦是将压在史鹏涛身上的天地威压,彻底散去。

史鹏涛感受到身上压制的散去,他快速的站起身,连身上的毒都顾不得,直接对着叶凉拱手感谢了几语后,便匆匆的逃离而去。

似生怕叶凉就此反悔。

如此待得史鹏涛的离去,叶凉终是踏步至叶蓿凝身旁,一手搀扶着她,露出了那温雅之态:“姐,我们回家吧。”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府上仅剩的众人齐齐的松了口气,认为保全了一命。

“好。”

叶蓿凝点了点螓首。

有了她的应允,叶凉亦是带着缓转而过,陪着叶蓿凝朝着府外缓缓走去。

待得那苏星阳等人跟随叶凉走至那史府大门外之时,那苏星阳终是忍不住问道:“叶凉哥,你就这样,放了他们了么?”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顿住身形,面目冷的令人心悸:“我从来没说过,我要放了他们。”

他缓缓将那手中的彼河剑放至背后,黑眸淡漠的望着前方,头也不回的说道:“在我来史家之前,他们就已经注定,是死人!”

吼!

当得叶凉这一语落下,他那胸膛之上的金色龙纹,凝实而现,好似吞云吐雾般,透着勃勃生机。

随着这龙纹的凝现,那史府的上空,一条浩荡的煌煌金龙虚影亦是陡然显现,那金龙蜿蜒腾绕,龙须轻荡,龙爪凶锐,龙嘴狰狞而张,露着凶煞獠牙。

那星辰龙眸尽展,似带着悲怜之意,俯视众生。

那一瞬,整个瞿阳镇包括死府之人,看得此金龙显现,皆是以为龙族无上真龙降世,纷纷跪地叩拜。

那一刻,却未有任何一人察觉,在那金色玄光的包裹下,那金龙之中,有着深藏其中的幽黑煞意。

吼!

就在叶凉那彼河剑彻底于背后放好之时,那腾绕的浩荡金龙陡然一个腾身,挥舞着龙爪朝着那史府轰击而去。

下一刻,铁午骨躺于血水之中,看着那遮天蔽日的龙爪挥击而下,却难以移身半点。

只能似那些无用的史府家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那龙爪轰下。



下一刹,金龙轰府,府破人亡,整个史府血流成河,尸骨不存。

好似那后来,瞿阳镇众人所传,史府作孽太多,天降罚劫一般,令人心悸。

“走吧。”

一招灭了整个史府,叶凉亦不顾苏星阳等人的惊愕,伴着叶蓿凝便朝着苏府走去。

煦阳下,庚天金望得叶凉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念微动:“此子果然不凡,只不过”

“为何,那看似浩荡天威的金龙,却似隐隐透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想及此,他摇了摇头,自语道:“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说着,庚天金再无犹豫,与苏星阳等人一般,朝着叶凉跟随而去。

第369章 我誓杀你!

三天之后,苏府府院之内。

叶凉与庚天金正坐于石桌前,下棋博弈,那模样倒是颇为悠哉。

“庚将军于我的提议,可有考虑好?”叶凉下了一子,问道。

就在他归来那一天,他便与庚天金提议,将庚天金护他的三次机会,转换成驻守苏家三年,保其太平。

显然,他是防止叶鸿再对苏家不利,而有庚天金在此,那任凭叶鸿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了。

并且还可利用庚天金,将苏家的实力提一提。

“三年太久。”庚天金同样下了一子。

“那便两年吧。”

叶凉落子饮茶道:“刚好是我洛水门归期。”

他之所以说三年,只是怕出意外,才故意说长的时辰,也算是一次换一年。

但庚天金不愿,他自然只有妥协。

毕竟,这交换并不是很等价,还是得看庚天金态度。

“啪!”

手中一子落,庚天金看着棋盘,点了点头,道:“好,本将看在你的面子上,便允你两年,保苏家平安。”

显然,这一路对叶凉的接触,他对叶凉亦是越来越看重了。

“如此,便多谢庚将军了。”

叶凉感谢了一语,正要将那手中棋子落下,那院落外陡然跑入一名少年,跑至他的身旁,面容肃然,捏手不语。

“啪!”

似轻似重的将那棋子按下,叶凉瞥了眼那静站着身旁,面容透着坚毅,好似闷葫芦的少年后。

他目光回落于棋盘之上,道:“十七,怎么了?”

这些时日,他待于苏府,对十七也是略有了解,其天赋虽并不是极好,但心性坚韧,性格更是良善执拗,倒是颇为令他喜爱。

所以,叶凉这些天,几乎把十七带于身边,以进行指导。

“铁云寨来人了。”十七捏拳似有愠怒。

“等了三天,终于来了么。”

叶凉呢喃一语后,他缓缓缩回那放于棋盘上的手,问道:“来了多少人?”

“就来了一人。”十七道。

叶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你确定,只一人?”

“是的。”十七道:“那人现在正在府外,说是有东西要交给叶凉少爷。”

看来,来的只是个传信之人。

心头瞬间了然,叶凉点了点,道:“那便让他进来吧。”

“是。”

十七应允一语,快速的便跑了出去,将那人给带了进来。

只不过,他这一带,似乎连得那知晓此事的沈文君、苏星阳等苏府之众,皆是给带了来。

而后,那身着华贵锦袍,衣冠楚楚,有几分玉面小郎君之感的铁云寨男子,倨傲无比的看向叶凉道:“你就是叶凉?”

面对男子的问语,叶凉懒得多言,直语道:“拿出来吧。”

在他这直言下,那男子微微一愣后,亦是未犹疑,直接从纳戒之中,取出一个颇为精致的长条木盒,道:“这就是我们寨主,送给你的礼物。”

“锦瑜,打开吧。”

叶凉看得那主动上前拿过,似欲带来的锦瑜,毫不避讳的说道。

“是,叶凉少爷。”

锦瑜恭敬的施了一礼后,她亦是拿着那木盒,将那盒盖子给揭了开。

“呀”

这一揭,亦是吓的她轻叫一声,将那木盒连同盒盖都给扔了出去。

木盒落地,一只看似纤细的女子断手,亦是从那木盒之中,滚落而出,彻底的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看得这一幕,那惊骇的苏府众人之中,一名老者率先反应过来,猛地跨前一步,震喝道:“大胆!”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到我苏府,拿断手吓人,简直是找死!”

一语至此,他怒而拂袖,道:“来人,将此贼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慢着!”男子于老者那杀意之语,不慌不忙的伸了伸手,道:“我想,你们在杀我前,应该看看清楚,这一只手,是谁的手。”

“笑话,不就是一只断手,是谁又与我等何甘。”那老者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在拖延时辰,好免一死。”

“等等。”

就在那老者欲要动手之时,那沈文君似看到了什么,紧张的吐了一语后。

她颤颤巍巍的踏步上前,将目光投落于,那断手手臂之上的熟悉梅花形胎记,颤声道:“这这胎记是是婉婷的!”

这一语出,亦是令得苏家众人齐齐色变:什么婉婷的胎记?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叶凉眉头微皱,举目看向那沈文君,道:“外祖母,你不是说,婉婷姐因病去世了么?”

他看向那被沈文君捡起,紧抱于怀中的手,问道:“那这手又是怎么回事?”

“唉”

面对叶凉的问语,那脸面通红的老者感叹一声,道:“其实,婉婷小姐并未去世,她是嫁到铁云寨去了。”

“你说什么!?”

似是听得什么惊天消息般,叶凉那原本端坐于石凳之上的身子,陡然站了起来,那素来沉稳的面颊之上,泛起一缕波澜:“婉婷姐,何时嫁到铁云寨去了?”

“叶凉少爷。”

锦瑜紧张的走至叶凉身旁,劝语道:“其实,这也不能怪老夫人她们,他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怕你会为此,单枪匹马去闯那铁云寨,这才没敢告诉你。”

看来,是果真有此事。

叶凉从锦瑜的话语里,瞬间辨出端倪,他微微调整心绪,问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他的问语,锦瑜小心翼翼道:“当初,苏府一直遭受史家和那铁云寨的欺压,后来,那铁云寨的副寨主铁云诤似看中了婉婷姐,便要求我们将婉婷姐嫁过去。”

“婉婷姐为求我们苏府太平,便主动提出要嫁给那铁云诤”

“愚昧!”

她这话语未完,那庚天金便忍不住打断道:“采用和亲手段来委屈求全,当真是最为愚蠢的方法。”

“当时为形势所迫,没有办法,更何况,老夫人亦是极力反对的,只可惜”锦瑜辩驳着,但那后面的话却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算了。”

叶凉脸面之上略显悲凉,他摆了摆手,略显自责道:“只怪我,自作主张送上那铁午骨的手,反害了婉婷姐。”

“凉儿,此事不怪你。”沈文君缓过神来,出语道:“当时,我们真的以为,婉婷已死,才未告知你真相。”

“是的,叶凉少爷。”

锦瑜道:“因为婉婷姐刚嫁过去的时候,还时不时会回来看看,那铁云寨也对我们未再欺压。”

“可没有多久,婉婷姐就再未回来过,后来我们多方打听,才得知婉婷姐已死于铁云寨,这才如此撒谎告诉你的。”

“哈哈哈,我们铁云寨传出的消息,你们也信?”那铁云寨男子朗笑道。

“你!”

锦瑜等人听得他的放肆笑语,亦是一个个面色涨红,羞愤难当。

与此同时,那叶凉深眸有着波澜微起,凝视着那男子,道:“所以,苏婉婷,还在你们铁云寨好端端的活着?”

“不过就是个被整个寨子里的人,把玩的不要的卑\/贱之女罢了,有谁有心思去杀她。”

吐语一句,男子傲意十足的昂着首,道:“若不是此次子诩寨主识破了你的阴谋,想起了这下\/作婢女,估计早就被寨子里的人给忘了吧。”

说着,他颐指气使般,指着叶凉,傲慢道:“我们副寨主说了,你老老实实一个人上铁云寨负荆请罪。”

“否则的话,每三天,便卸她身上一物件。”

他该死!

深眸之中银芒乍现,叶凉身形陡然飞掠而出,伸出手直接扣在了那男子的脖颈之上,狠语道:“铁云诤这个畜生,难道,他不知道,她是他的结发妻子么!?”

将自己的结发妻子,送人把玩,令其沦为婢女,如今,更是完全不将其当人的肆意残虐,这在叶凉看来,简直猪狗不如!

“那那是她自找的。”

那男子被叶凉掐着,脸面通红,结巴吐语:“是她不听副寨主的话,硬要护着苏家,阻拦我们寨子来苏家抢掠,还为此咬伤了副寨主。”

“副寨主这才一怒之下,将她赏赐给了大伙,让她做那最下\/贱的畜生。”

轰!

浩荡的玄力瞬间溢散而出,叶凉那掐着男子的手下,都硬生生的扣入了肉中,他眼眸之中血丝微布,从牙缝里挤出一语:“铁云诤,我一定要宰了你!!!”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渗人杀意,那男子边无力的扒拉着叶凉的手,边磕巴道:“你你不能杀了我,你要是杀了我,铁云寨定会踏平苏”

“咔嚓!”

他那‘府’字还未出,叶凉那手中便已然用劲,扭断了那人的脖颈,任凭其无力的滑落于地。

嘭!

紧接着,叶凉一脚踏在那眼眶大睁,似死不瞑目的男子的胸膛之上,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煞气腾涌,一字一顿道:“铁云诤”

“我叶凉,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报我姐断手被辱之仇!”

第370章 宁减命,不愿负此情深

数天后,擎皇宫一古诺大的幽房内。

其房内装饰清简,除了一面铜镜,无半点女子的胭脂水粉,甚至,清冷的令人觉得有些孤寂、寂寥。

但那房内飘着的幽幽清香,以及那玄妙的气韵,却还是可令人辨别而出,这是一女子闺房。

此刻,白洛水正轻闭着玉眸,端坐于那床榻之上,其周身点点清寒的玄光腾绕,似在护持着她,又似在争持着什么。

使得她那玉面,忽而虚白,忽而清嫩,玄妙莫测。

在其身旁,一名着古韵长裙,流仙长发轻盘,模样清美的一名丫鬟紧张的站立着,那美眸凝视着白洛水。

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姝儿。”

陡然的熟悉幽幽之语于白洛水那粉唇之中吐出,吐的那宁涵姝心神一震。

旋即,她立刻踏前一步,紧切的吐语道:“神尊,你醒了?”

至从,前些时日,她忽然接到白洛水的传信,命其来此地寻白洛水后。

宁涵姝便一直见得白洛水或沉睡,或闭眸调息,无一刻休憩,亦是看得她心疼。

尤其是刚来那一天,白洛水娇躯周遭清寒的玄光四溢,似如凌冽的无边冰雪寒芒,护持着这个主人,令他人难以靠近半点。

连得那擎皇都是束手无策,亦怕强行为之,伤了这白洛水,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得她渐渐自我复原。

直到后来,白洛水状态稍稍平抚,人也清醒了些许,叶擎天才敢上前助她恢复。但饶是如此,这些时日,白洛水状态依旧不好。

甚至,都未开口如何言语。

如今白洛水陡然出言,宁涵姝自然心中激荡。

“嗯。”

白洛水轻应了一声,闭眸道:“叶擎天呢。”

“擎皇他去替神尊寻疗伤祛毒的上好草药了。”

宁涵姝回了一语,端起一碗药,递给白洛水,略带激动道:“神尊,你知道么?这次擎皇对曲玉皇朝于茶中下毒,害到了神尊之事,极为震怒。”

“所以,一怒之下,将整个曲玉皇朝都给灭了,以替神尊报仇呢。”

她摇着那青丝,似有几分羡慕道:“我还是第一次看,仁善的擎皇,发那么大的脾性呢。”

是当真为我震怒,还是找了一个替罪羊好为自己开脱?

白洛水睁开那琉璃般的眸子,接过那碗药,心念微动:“叶擎天,我当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她原先亦以为叶擎天是最为仁善之人,尤其是他那平日的良善宽容行径,以及那为叶凉之事尽心竭力、殚精竭虑的模样。

更是令得白洛水一改往日对其看法,对其略有赞赏。

虽然这其中偶间,叶擎天会因那对她执念的爱而言语上略有失风度,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可近些年来,叶擎天的行径举止,倒是越加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尤其是此次,想来,若不是认识了叶擎天百年,有那百多载的颇佳印象,再加上叶擎天后来表现出焦急为她疗伤,以及此次凉儿苏醒,其劳苦功高的话。

白洛水或许当真要以为,这毒是叶擎天下的了。

这一切,只能说,纵使白洛水再轻灵聪慧知叶擎天不应会下毒害她,却无法算知叶擎天下的根本不是毒!

不过,好在那心中的警惕,依旧是下意识的便多了几分。

心绪于此,白洛水轻喝了一口碗中药,檀口轻启道:“除了这,他还有没有行别的事?”

“没有了吧,基本上皆是心系神尊安危,满心于神尊之身。”

宁涵姝道:“其实神尊,我觉得擎皇对你真的挺好的,这些时日,纵使这般照顾你,他对你都相敬如宾,无半点逾越之举呢。”

她却殊不知,那是因为白洛水自发的寒芒,令叶擎天难近,且叶擎天想得到的是白洛水的全部身心,而非仅仅身子。

毕竟,在叶擎天看来,身子的话,十年期约一至,他便能得到,何须用强,以毁了在白洛水心中铺垫百年的形象。

“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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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水将那喝完的药碗,递回给宁涵姝,道:“你应当知晓,我心中所系是谁。”

“所以”

她玉面轻抬,轻柔之意浮现:“当我心中,已有一人时,那这天下,纵使他人再好,我也不想再看了。”

我的眼中,只愿有他!

“姝儿明白了。”

宁涵姝乖巧应语。

她知晓,白洛水心中所系的只有叶凉,也是因为叶凉,白洛水才会将她带于身边,如此信任于她。

要知道,当年她便是叶凉贴身婢女之一,甚至,差点因当年叶凉之事,而惨遭牵连,要以受罚。

想来,若不是白洛水专情叶凉,将她们这些曾与叶凉亲近有关之人,皆收于洛水门,她们如今是生是死,都不定了。

可以说,白洛水的洛水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叶凉所建。

想及此,宁涵姝心生不忍,道:“可是,姝儿真的不愿看得神尊,为了帝子,一直这般下去。”

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对白洛水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当年的叶凉。

如此,她又怎忍心,看得白洛水一生就这般为叶凉,而付出一切。

当真如,心活于叶凉,心死亦是于叶凉。

“傻丫头。”

白洛水看得那眼角带泪的宁涵姝,伸过玉手,为其擦拭而去,浮白的玉面之上露出一抹淡笑,道:“你如今扔得一方,都算得上至强者了。”

“却还这般哭鼻子,也不怕出去让人笑话。”

“姝儿不怕。”

宁涵姝抽泣道:“姝儿这一生都是神尊给的,为了神尊,姝儿做什么都甘愿。”

的确,入洛水门前不说,入洛水门后,白洛水一直都是将最好的给他们这些曾经叶凉的手下、身边人。

哪怕洛水门的长老生出怨言,都从未动摇其心半点,依旧是将最好的一切,都赠予他们,才令得他们有今天。

“嗯。”

白洛水听得她那誓言之语,轻点螓首,道:“我还当真,有事需得你去做。”

旋即,她玉手伸出,一枚清莹的戒指浮现于掌心之中,递过道:“这枚玄戒之中,有我以精血凝结而成的五朵玉莲。”

“每一朵催动后,可维持五天,我的凝神分身。”

她似肃然嘱咐道:“你将此带上前往祁涯道洲,那东海之畔的叙柳渡口,等一名叫做叶凉的少年来。”

“叶凉少爷?”宁涵姝一愣,似有几分惊愕。

“嗯。”

似疲累的无心解释太多,白洛水继续道:“待得他来了,你便将此莲花催动,将我的分身引出便好,你可明白?”

“姝儿明白。”

宁涵姝乖巧的未多问。

白洛水满意的点了点螓首,道:“你记住,这五朵花,你要分五次催动,且不可早,不可晚,这般应当便可维持二十五日。”

她琉璃般的眸子微微变得迷离,似念起了那道单薄的身影,呢喃道:“我想,待得这玉莲分身用完之时,我应当也已彻底恢复过来,可亲自前去赴约了。”

如今,白洛水伤重再身,毒性未彻底祛除,难以行远路。

所以,她才想出此等方法,以分身先赴,真身复原后再至,好不让他失望。

面对白洛水的话语,宁涵姝忍不住道:“姝儿不明,究竟是何约,要神尊以如此代价,都要前去赴约。”

要知道,耗费这般多的精血化出分身,虽然几乎与真身无异,亦极难让人察觉而出,但那所付出的代价亦是极大的。

尤其是在白洛水邪毒疾患缠身之下,如此做,更是极为伤身。

一个不小心甚至会动摇经脉根基。

这般付出,她又怎能不问?

“你不明。”

白洛水那雪白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轻柔,美眸微迷:“于我来说,他的任何一个誓约,都比我的命还重要”

我宁可,重伤减寿,亦绝不允许自己,轻负他半点!

第371章 痴qíng rén儿,白洛水

白洛水的这一语,亦是令得宁涵姝下意识的想起了帝子叶凉,对他白洛水也是这般。

想及此,她不知是说帝子叶凉,还是说谁,竟是反射般的吐语道:“神尊,你待他,真好,好的像个痴情的傻姑娘。”

“或许吧。”

白洛水清浅一语后,她伸出玉手,看着那雪白掌心出现的一片清莹绿叶,温柔道:“当他走入我心中的那一刻起,我已然变成了一个傻子。”

“一个九霄苍穹,黄泉碧落,我都愿追随于他,只要能离他近点便好的傻子。一个再也不想管其他,只一心想与他历经沧海桑田,看尽浮世苍生的傻子。”

一个,心中自私的只能装他一人,为了他,可甘愿与天下苍生为敌的傻子。

“还是个瞎子,一个眼里只看得到凉儿,而看不到万千好男儿的瞎子。”

陡然一悠悠之语传荡而进。

循声望去,一名着青灰长袍,银发斑驳,身材略显佝偻,脸颊不老但也不清嫩,双手负于身后的老者,踏着青石玉板,缓缓走入。

直到走至那白洛水的床榻之旁,她才停落住身形,似带着几分关切的责怪,凝望向白洛水。

宁涵姝看得眼前老者的走近,亦是恭敬的施礼喊语,道:“银沾长老。”

这温银沾,可算得上洛水门颇为资深的长老,实力非凡不说,与白洛水、帝子叶凉都曾有着不浅的情感。

如今见得,她自然是恭敬无比。

面对宁涵姝的施礼,温银沾似以应语般的轻点了点头后。

她看向那白洛水,半气语道:“我看你这又傻又瞎的神尊,纵使被凉儿给伤了,你也傻愣愣的心甘情愿。”

于温银沾此语,白洛水羊脂膏般的清润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清浅缺可美憾凡尘的笑意,不答反问道:“温老,你怎么来了?”

“你重伤至此,还如此瞎折腾,我能不来?”温银沾似有愠怒。

能够知晓其是关心自己,才这般言语,白洛水莞尔一笑,道:“我没事。”

“都虚弱成这般了,还没事。”温银沾似有气意:“若不是姝儿告诉我,你中了毒伤,我都还不知晓。”

“你这要强的性子,真是”

“好了温老,你放心吧,我的身子,我心中有数。”白洛水轻语道。

“唉”

温银沾似知晓,拿她无辙,改语道:“你如此这般不懂得珍惜自己,若凉儿在此,他亦不会好受的。”

“竟然,还强行剥离精血,以化分身,简直不要命。”

怪语于此,她转而看向那宁涵姝,道:“姝儿,将那玉莲给我,我替她疗伤,省得她这般胡来。”

“不行。”

白洛水那柔意瞬间收敛,她玉面清而坚定,肃然道:“此约,我绝不能迟负,这精血化身必须用以此途。”

“否则,我便以此病身,亲自前往!”

那话语之中,透着决绝,令人难以言拒。

“唉”

温银沾无奈的轻叹摇首道:“仅仅因为那人是凉儿的徒弟,便可让你付出于此,连自身性命都是不顾,你于凉儿之情,究竟能有多深?”

她亦是知晓,白洛水替凉儿收了个弟子,也叫叶凉。

所以,才认为,她是为了凉儿才如此‘牺牲’。

面对温银沾此语,白洛水美眸微微迷离:“我也不知,或许很轻,或许很重,我只知,有关于他的一切,我都在乎。他想要的一切,我亦会给”

哪怕是命。

想及此,她不再拖沓,直接抬起螓首看向那宁涵姝,柔语道:“姝儿,催动化身的方法,我以于放入玉戒之中,你快快去吧。”

“你的脚程颇慢,早些去,省得晚了期约。”

“不就是个小弟子么。”温银沾道:“还用得着你这师父,那么紧切的要提前到得。”

白洛水闻言玉面之上泛起一丝波澜,轻柔而语:“这一生,宁可我早到等他,亦绝不愿让他多等我片刻。”

她美眸微垂,轻落于那绿叶之上:我不愿让他有半点失望。

一念至此,她似想起什么,看向宁涵姝,提醒道:“姝儿,你当得记住,切不可被那人看出任何端倪[伤病],亦不可让他发现,我此只是分身,明白了么?”

我不想让他担心。

“姝儿明白了。”宁涵姝点首道。

“嗯,去吧。”白洛水轻拂袖。

“是。”

宁涵姝恭敬应了一语后,终是未做停留朝着房外走去。

待得她渐渐行离,温银沾摇了摇老首,道:“谁能相信,这神府九界众人仰望的彼河神尊,竟是如此痴儿。”

说着,她亦不待白洛水言语,便坐于其身旁,主动为其疗伤起来:“若想早些恢复去见他,便乖乖让我助你疗伤。”

这一语,亦是说的白洛水心头升起一缕微暖的无奈,当即,她闭眸而起,配合温银沾全力祛毒、疗伤起来。

同一刻,那楼阁房外的转角处。

叶擎天正站于那有玲珑兽腾的碧玉石雕栏杆处。

他负手而立,深眸静静的凝视着那飞掠上苍穹,行离而去的宁涵姝,其冠玉般的面颊之上,波澜微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凝望了良久,连得此地气息都是压抑的有些凝滞时,叶擎天那抬首的面颊,陡然吐语:“张澜涛,你与这姝儿,关系发展到何了?”

面对他的问语,一名身着摩挲甲胄,模样略显青俊的男子,踏步而出,对着叶擎天恭敬拱手道:“回禀擎皇,末将不负擎皇之命,已捕获她的芳心。”

“令得她情系己身了。”

“嗯。”

叶擎天轻轻点了点首,道:“既是如此,亦该是时候,动用一下,这一颗棋子了。”

他缓转过身,看向张澜涛,吐语道:“此次,你便借助于她的关系,前去看看吧。”

“是。”

张澜涛拱了拱手,略带谨慎的问道:“那应约之人,是否需要处理干净?”

“你先随之去,暗中观察观察,看看是否有异吧。”

叶擎天吐了一语后,他缓转过身,望着那浮云九霄,道:“若无异,你便将其收纳于擎皇宫,若有异的话”

话锋一转,他那暗金色的深眸之中,浮现一抹厉芒:“你应当明白,本皇的东西,任何人都沾染不得。”

“属下明白。”

张澜涛恭敬拱手。

“嗯。”

叶擎天轻点了点首后,他转过身,轻抚手,道:“去吧,记得,若当真要行事,那做的聪明些,本皇不喜令人诟病。”

“更不想因此事,与洛水再生间隙。”

说着,他亦不顾张澜涛如何答语,便是缓踏离去,似对这做事讲求完美、心思缜密的张澜涛极为信任,又似一切早已于他掌控一般。

无需再做担忧。

张澜涛目送着叶擎天渐渐行离后,他眼眸微微凝起,眉头微锁:如此的话,以防那子与彼河神尊当真有异。

我需得先想出个,可除掉他,又不会留下把柄的好法子为先,省得到时被人看出端倪,得以擎皇震怒。

想及此,他转身看了眼身后跟随的诸将,俊逸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锐芒:“走吧,随我前去为擎皇扫清一切障碍。”

说着,他亦是身形陡然飞掠而起,暗中朝着那宁函姝行离的方向,悄悄跟随而去。

有了张澜涛的领头,那余下的诸将亦是纷纷飞掠而起,追随而去。

那一刻,苍穹清明,万里飘云,却殊不知,那云层之中,潜藏着无边的杀机。

那对叶凉赴约的杀机!

[本章完]

第372章 北风瑟瑟,人心寒

时光回转,铁云寨外。

由于铁云寨立于山腰之上,颇具湿冷,倒是覆着点点轻薄的白雪,偶间阳春化雪时,亦是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的铁云寨那树立的寨门之时,正吊着十数道身影,那一个个头颅无力耷拉,散乱的发丝黏血粘灰,衣衫更是残破,伤痕遍布,浑身是血的模样。

凄惨至极。

有几道,更是已然失去了生息,似已死去。

“真是晦气,他们在寨子内,跟着寨主、副寨主吃香喝辣,我们却要在这里挨冻,守着这些半死人。”

一名穿着粗厚布衣,脸面略显消瘦,似有还有几分坑洼的男子,不爽的说了一语,那手中的长鞭,还似泄私愤般的,朝着那悬吊着的身体甩了一鞭。

亦不知,是他这一鞭之力,还是那山间清风的徐来,吹的那些尸体纷纷轻晃起来,场景凄凉。

“行了,麻枫,怎么说,以前都是自己人,别这么折磨他们了。”

一名着兽皮纹衣蹲在地上,与几名同伴,边烤着野味,边抬首看了那些尸体一眼,说道。

“呵,就凭他们这些苏家来的废物,也配做我们的自己人?”

麻枫不屑的说了一语后,他朝着那些尸体吐了一口痰,道:“要不是以前副寨主只顾着惩处那苏婉婷,忽略了他们这些陪嫁过来的仆从。”

“他们早就被他们踩踏了,还有资格和我们称兄道弟那么久?”

说着,他又是狠狠的一鞭抽在了那些尸体的身上,似要活活将他们抽死,好抹去曾经的丢脸之事。

眼看得那麻枫似疯子般的,一鞭又一鞭的抽在那些尸体上,一名看似大咧的男子,边烤着那野味,边烘暖着手,笑道:“麻枫,你把他们都打死了。”

“就不怕以后没人替你干那些杂活,晚上没人替你暖被窝了吗?哈哈”

“就是。”一名光着膀子的男子附和道:“那里面,可有你曾经老相好呢,哈哈。”

“滚!”

似是提及此就羞愤,麻枫狠狠一鞭抽在那已然气息萎靡的所谓老相好身上,狠语道:“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受牵连,被副寨主踢出寨来,陪他们在这吹冷风。”

在他看来,他以前还是挺受器重的,可是现在。

里面在把酒言欢、欢歌热舞,可他却是如最底层的喽啰一般,被派到了这门口来看守这些苏家的人,受尽寒冻,防那不知何时才会来的叶凉小子。

如此,麻枫又怎能不气。

“行了,麻枫,先来吃口野味,喝点小酒再打吧。”那兽衣男子道。

麻枫听得他的话语,不悦的哼哼了两声后,他走至那群同伴身旁,拿过一兽腿,大口的咬了一口,恨恨道:“等老子吃好,老子非得打死这个害我的贱人。”

那言语之中,无半点估计昔日同榻之情。

倒是真应了那一语:北风瑟瑟,人心寒。

嘭嘭

就在他们吃食着之时,那山道之上,一道身形略显单薄的身影,带着一抹嘴中吃着果子的小女孩和一名面容青俊坚毅的少年,踏着那不轻不重的步伐,缓缓行来。

那身影背上背剑,面容冷峻的模样,倒是有着几分清戚之感。

尤其是那山风吹过,吹得男子那衣角轻荡,束带轻荡时,更是有着几分别样的韵味。

不知是因为男子走的轻,还是麻枫等人吃食着,无心注意其他,他们一直到男子走至近前时,才堪堪反应而过,有人来到了寨前。

而后,那麻枫嘴中咬着碎肉,伸出那油腻的手,指向那男子道:“喂,你是哪来的野小子,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乱闯。”

“还不快点滚。”

麻枫自觉自己也是个凝丹境的强者,而身为强者的他,却半点都未察觉到男子身上有玄力波动。

所以,他下意识的便认为,这看似年轻的小子,是个不会玄力,走错地方的愣头青了。

面对麻枫的喝骂,男子似仿若未闻一般,径直踏步走至那寨门前后。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那被悬吊在寨门木栏之上,伤痕累累的苏家众人,良久,静默未言。

麻枫眼见自己的喝语被男子忽略,亦是忍不住道:“嘿,好小子,敢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他站起身,拿过别于腰间的长鞭,指向男子,狠语道:“小子,我再说一遍,现在马上给老子滚,不然的话,老子就抽死你!”

只是,对于麻枫的喝骂之语,那男子依旧置若罔闻,仅是静静抬着首凝视着那些尸体,好似祈祷,又好似无形中诉说、道歉着什么。

似未料到自身的话能被忽视两次,麻枫亦是气的撸了撸袖子,道:“嘿,我今天还遇到了个硬茬子?”

“看来,大爷我今天要不赏你几鞭,你是不懂听话两个字,怎么写了!”

说着,他抬起的那长鞭,便欲朝着那叶凉甩鞭而去。

“哎哎”

就麻枫要甩出之时,那兽皮男子起身上前将其拦了下来,劝语道:“算了,估计是一个傻子聋子,别理他了。”

“来来来,我们继续吃我们的。”

“这浑小子!”

似是在兽皮男子的劝语下,稍稍平抚了怒意,麻枫狠狠的瞪了那背剑男子,骂咧了一语,便被那兽皮男子拉开了。

然而,正当麻枫被拉扯的打算继续蹲下吃野味时,那抬首凝望尸体的男子,陡然问语:“这些人,是被你鞭挞成这样的?”

“呦呵,还不是个聋子啊。”

麻枫忽然听得男子来的话,那平息下的怒气再度升腾,他推开那发愣的同伴,不怀好意的看向男子,戏虐道:“原来,你是故意在和老子装聋作哑呢?”

“既然是这样,那”

话语微顿,他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滞,眼眸一凛,狰狞的挥鞭道:“老子就赏你几鞭!”

说着,他是当真无半点犹疑,抬手便是对着男子的面颊狠狠的挥鞭而去。

那鞭风霍霍,连得空气都是有些乍响。

想来,这一鞭若是抽中,男子不死,也hui rong了。

啪!

只不过,那挥掠而去的凌冽长鞭,才挥至一半,便是被斜地里飞掠而过,挡至男子身前的那名跟随少年,给抓了住。

未能挥击成功。

看得这一幕,麻枫亦是不由笑道:“呦,有意思,竟然还跟了个是凝丹境一步的娃娃。”

一旁,那名着兽皮的男子看得那少年,却是眉头微皱:这少年的模样,怎么那么眼熟。

只不过,一时间,他却暂时无法想起,究竟是谁。

就在他心念微动间,那麻枫笑意陡然收敛,面色狰狞道:“区区凝丹一步的娃娃,也敢到大爷面前猖狂?”

旋即,他玄力溢散而出,放弃那长鞭,踏前一步,便是对着那少年狠狠的一巴掌挥去,喝道:“给老子滚回你那娘胎里去!”

嗡!

眼看得他那气势滕涛,无比凶残的一巴掌,要挥至那岿然不动的少年面前,这天地间,陡然降下一股恐怖的威压,直接将那麻枫给定格在了原处。

动弹不了分毫。

“这怎么回事!?”

感受到这一诡异的变化,那麻枫等人心头皆是一震。

与此同时,那抬首凝望的男子,亦是回稳过头,侧转而过,面目冰冷的看向那似有惊色的麻枫,重复道:“说,这些人,是不是你鞭挞成这样的!”

面对男子的问语,麻枫紧张的颤声问语:“你你究竟是谁?”

此时此刻,他再傻都能感觉出,这男子有诡异了。

似心情颇差,男子见麻枫答非所问,他目不斜移的对着身旁的那少年,道:“十七,赏他几鞭,让他回答。”

什么!?十七?苏家的十七!?

麻枫等人心头一震,似有几分色变:若这少年,是十七,那他

想及此,他们瞳孔陡然一缩,似陡然反应般,面有惊骇的看向男子,失声出语:“你是叶凉!北凉王府的叶凉!!!”

第373章 爱,不分高低贵贱

面对麻枫等人的失声惊语,叶凉眼眸微垂,神色冰寒:“今天,我是苏家的叶凉!”

这一语,亦是间接承认了,他就是叶凉。

“叶凉,他就是叶凉!”

那名大咧的男子似未受到叶凉的压制,惊恐的喊了一语后,他竟是疯也是的转身,朝着那寨内跑去,似欲去报信。

嘭!

可惜,他才跑出两步,连声音都未喊出,那脖颈之上的经脉便是受到了什么恐怖压迫一般,接连爆开。

直爆的血花四溅、生机荡然无存。

咕噜!

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咧男子无力的翻倒于地,麻枫等人额间冷汗流淌,双腿打颤,不敢再动分毫。

尤其是那麻枫更是在心底暗骂:什么守门汇报,这简直就是要老子来送死!就这境界的实力,谁汇报的了!?

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他看不穿叶凉的力量了,不是叶凉不会,而是叶凉的差距和他太大。

大到他看不透。

想及此,麻枫装着胆子看向叶凉,颤声道:“我我劝你别乱来,这里可是铁云寨。”

“从明天起,世间再无铁云寨。”

淡漠的吐了一语,叶凉侧目看向那战栗无比的兽皮男子等人,道:“把他们放下来。”

“是是是”

兽皮男子等人拼命点了点头,便手忙脚乱的上前去将那些不知死活的苏家众人给纷纷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叶凉再度投目至那被他压制着的麻枫,肯定道:“这些人,是你鞭挞的吧。”

嘭!

这一语说完,他未给麻枫半点出言的机会,便直接随意的一挥手,以玄力硬生生的将其给轰射到了一棵树的树干之上。

而后,叶凉看都懒得看那麻枫半点,对着十七道:“十七,将他活活抽死。”

“是。”

十七微一拱手,亦是无半点犹豫,踏步上前,便是对着那被镇压于树上的麻烦,狠狠的抽鞭而去。

那一刻,麻枫被长鞭抽的生疼,可是在那强横的威压下,他连话都是哽噎在喉,难吐半点。

而在麻枫被一鞭又一鞭的鞭挞时,那叶凉亦是缓步走过,给那些还活着的苏府之人,一个个喂了颗玄丹。

以令得他们快速恢复过来。

就在叶凉为一名身上皮肉抽的炸裂,有些惨不忍睹的女子喂下玄丹时。

那稍稍喘过一点气的女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喘着气孱弱吐语道:“叶叶凉少爷,求求你,放放了他吧。”

叶凉眉头微微一皱:“他这般对你,你还要救他?”

女子那惨白的面颊之上扯出一抹淡笑:“无论如何,他都曾是我所爱的人,我无法做到,看着他因我而死。”

那话语说的平淡,却透着几分凄离,听得那本疼痛难当的麻枫心头一颤。

“倒是一个痴儿。”

叶凉看得她那乞求般的神色,心头微微感叹:“谁言道,卑微之人,便无轰轰烈烈的爱情?”

“于我看来,眼前这普通的钟坚情爱之心,却是比许多所谓造作的热烈爱情,都要好上百倍。”

“叶凉少爷”那丫鬟见叶凉未语,似生怕他不答应般,伸手握住叶凉的手腕,紧切的求语道:“求求你,放了他吧。”

“好。”

叶凉轻点首:“我答应你。”

说着,他抬首看向那似已然听见二人谈语,停手的十七,道:“十七,回来吧。”

“谢谢。”

那女子看得那应允退回来的十七,露出了满意的笑颜后,她在叶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紧接着,她脱离了叶凉的手,似颤颤巍巍的朝着那失去了镇压,顺着树干,滑落于地的麻枫,缓缓走去。

直到走至那麻枫的近前,她才晃晃悠悠的稳住那弱不禁风的娇躯,看向那依靠在树干上的麻枫,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看得这一幕,那麻枫似依旧忍着那所谓的颜面,喘着气,倔强的撇开头,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我告诉你”

“噗嗤!”

他这话才说至一半,一道沉闷之声陡然响起,紧接着,一道血水便是从那麻枫的身前射出,溅洒于他的脸面之上。

染了他的面颊、暖了他的寒脸。

麻枫感受着脸颊之上那暖暖的水物,他下意识的便回转过头,朝着那女子望去。

这一望,亦是望得他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得,在那丫鬟的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柄bi shou,bi shou插在那心窝之上,深刺其中,无数鲜血顺着那bi shou流淌而出。

染红了那残破的衣衫。

bi shou入心,那本已孱弱无力的丫鬟终是再也站立不住,缓缓的倾倒而下,跌落在那麻枫的怀抱之中。

麻枫看得怀中那自尽的人儿,那刺激着他眼目的殷红鲜血,那丑陋的心似被扒了一层,又一层,终是露出了那鲜红之色。

他颤抖着眼珠,忍着那泪水,慌神般的颤声而问:“颖儿,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又要自尽!?告诉我,为什么!?”

“傻瓜。”

颖儿抬起那伤痕遍布的素手,抚上他的脸颊,虚弱而笑:“因为,我爱你啊。”

“纵使你再坏,对我再不好,都无法改变,我爱你的事实啊,所以”

话语微顿,她嘴中淌血,似嗔语道:“为了停止爱你,我只能停止心跳了,不然,我真的不知,有什么办法,还能不爱你。”

“不爱你这所谓的坏人。”

咚!

心房似遭受了重击,麻枫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是多丑陋,多蠢,才会如此对待这么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子。

辜负了她那一世深情。

“我欠你的情,已用这一命还给你了。”颖儿道:“如果,你觉得,心中对我还有一丝愧疚,一丝情感的话,那么我希望”

“以后,你能改过自新,好好的活下去。替你自己,也替我,好好活下去”

说得那最后一字时,她那眼眸终是彻底黯淡而去,那抚摸着麻枫的手,亦是无力的垂落于地。

那一刻,麻枫抱着怀中的颖儿,想吼却吼不出半点,只能抱着她疯狂的哭泣,似有着无尽的悔意。

那一瞬,苍穹似因其而悲戚,飘起了淅沥的细雨,带着点点凄凉,倾打他身。

浊洗着他那曾丑陋的心。

此刻,叶凉看得此景亦是心有触动般的,轻轻摇了摇头:失去才后悔,才懂得珍惜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感触于此,他那深眸渐渐变得坚毅:这一世,我定不能重蹈覆辙,要珍惜于她!

如此心中已定,叶凉看向那已然恢复的苏家众人,令得他们自行下山去后。

他似心有触动般,将那些一个劲求饶,叙说自己并未做什么大坏事的卑微匪寇,废去了玄力,亦是让得他们滚下了山。

待得这些全部处理完,叶凉瞥了眼那不知何时已然起身,抱着那颖儿的尸体,萧瑟而悲戚的向下一步一颤,缓缓行去的麻枫后。

他亦是不再犹疑,带着十七与言鸢便径直朝着那寨内行去。

第374章 此心本薄凉

铁云寨,主寨堂内。

此刻的大堂内,倒是莺歌燕舞、酒宴盛闹,一个个贼寇,似欢庆一般,喝着酒,吃着肉,欣赏着那中央的跳舞美景。

在那最上方,正坐着两名长相有着几分相似之人。

但这两人的打扮和气质却是有些天壤之别,这左边靠中央一人着束身锦衣,面容青俊,身上透着几分内敛的阴邪之意。

此人便是铁云寨真正当家,铁子诩。

而在右边着甲胄,拿着酒碗,看似颇为豪气,浑身透着凶煞锐芒,无何深层心机的英挺男子,则是其弟,铁云诤。

“哥,你这大家好不容易喜庆一次,你怎得拿个酒杯轻酌?真是太小家子气了。”铁云诤拿起一碗酒,豪饮了一口,怪语道。

“你不懂。”

铁子诩提着酒杯,悠哉的轻晃了晃,露出一抹淡笑:“这般品,才是真正的享受。”

“什么狗屁享受,真是无趣至极。”铁云诤不屑道:“我就觉得,做男人,就应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还有”

他一把将那身旁的妖娆女子拉入怀中,轻浮而笑:“大方的把玩女人。”

铁子诩闻言似半点不为所动般,淡瞥了铁云诤一眼后,继续静静的享受他那小酌。

看得这一幕,那铁云诤似心中升起几分不悦,对着那一旁角落,穿着破布烂衫,蓬头垢面,还断了一只手的女子,喝语道:“没看到大爷碗里没救了吗?”

“还不快点过来,给爷倒上!”

“是”

那本双眸有些黯淡无神的呆愣女子,听得他这话,身躯一颤后,她亦是快速踏步而上,为他倒酒。

只是,毕竟是一名女子,加上只有一只手,又好似饱受摧残,连那本姣好的脸蛋,都是被脏污,掩盖而去。

所以她那虚弱的身子,拿着那酒坛似有些晃,晃的将那酒都是洒出去了一些,溅射到了那铁云诤和那铁云诤怀中女子身上。

紧接着,那女子故作娇媚的起身,嗔怪道:“哎呦,姐姐,你这是作甚,你就算嫉恨我夺了云诤,也不应在此时故意将酒倒洒于外。”

“连得云诤,你都倒洒进去啊。”

那话语说的苏媚轻柔,好似是为铁云诤着想,却实则间接毒蝎的挑拨了铁云诤与苏婉婷。

嘭!

果然,铁云诤听得此语,想都未想便一脚踹在了那苏婉婷的单薄娇躯之上,将其踹翻于地,骂咧道:“你个贱女人。”

“老子让你苟活到今天,你还不满足?连倒个酒还想着害我和晴蓉?”

“哎呦,算了云诤,她是教不会的。”戚晴蓉苏媚的挑拨道:“要我说,你就听我的,将她赏赐给寨子里的大伙算了,你也乐得清静。”

“也可避免她再咬你。”

于这个差点抢了她男人的苏婉婷,戚晴蓉是当真嫉恨,所以才三番四次的想让苏婉婷沦为大家的玩物,彻底成为最卑贱的人。

只可惜,铁云诤虽打骂残虐苏婉婷,但终究好面子,始终未采取她的意见,不愿将苏婉婷送给寨子里的弟兄。

这亦是令得她犹如芒刺在背,极为不舒服,甚至,故意让下人散播其与人有染的传闻,以陷害苏婉婷。

那天给叶凉传信之人,会如此说,便是因为她的功劳了。

可惜,饶是如此,铁云诤除了打骂狠厉点,依旧未听她的意见,将苏婉婷踹出。

弄得戚晴蓉不甘至极!

“她敢!?”

眼眸一瞪,铁云诤不知是故意避开她的提议,还是何,直接看向那咬着牙,忍着痛,不言不语的苏婉婷,气骂道:“给我滚过来。”

说着,他对着那倒于地上,似咬牙不屈的苏婉婷,威吓道:“你要不快点过来,我现在便让人去将那吊着的苏家之人尽皆杀了。”

“然后,去踏平你们苏府!”

那狠毒的威胁之语,说的那银牙紧咬的苏婉婷,娇躯一颤。

旋即,她似不甘而无奈的站起那孱弱的身子,缓缓走至那铁云诤的面前。

“你没听清老子说的吗?是滚,不是走!”

铁云诤看得走于身前的苏婉婷,喝骂一语后,他一把将其拉扯于地,令其重重的跌撞在地上后。

他一脚踩在她那尘埃覆盖的背脊之上,边狠狠的碾踏,边愤怒的恶语道:“我让你咬,你再咬个试试。”

在铁云诤这大男子性格强到扭曲的人看来,当初他被苏婉婷咬了一口,是人生一大污点。

所以,他才要如此折磨她,以找回所谓的颜面。

而戚晴蓉亦是抓准了铁云诤极为在乎此事,才以此挑拨,轻易勾动他的怒火,以令得铁云诤再度怒涌,好如现在办狠狠践踏于苏婉婷。

“贱婢,说,你还敢不敢咬本尊!”

铁云诤疯狂的碾着脚,碾的那苏婉婷背脊上本就褴褛轻薄的衣衫都是破裂,露出了那碾破皮的血肉玉背。

不过,饶是如此,那因疼而脸面冒出冷汗的苏婉婷,依旧紧咬着溢血的银牙,不言不语,似不想再理会他半点。

“到现在还倔,是么?”

铁云诤看得她这万年不变的倔强性子,怒意上涌。

而后,他猛地一脚狠踹在苏婉婷的背脊之上,喝道:“我让你再倔”

“再倔!”

嘭嘭

如此一语又一语的狠骂而起,他那脚亦是一脚又一脚的不停的狠踹而出,似要将苏婉婷狠狠踹死。

踹的那苏婉婷,紧咬的银牙之中,都似封不住那牙关,有着鲜血流淌而出,滴落于地。

染红了那地板,凉了那人心。

可饶是悲戚至此,那似有几分微醺的铁云诤就似不到黄河心不死般,依旧疯狂的踢踹着苏婉婷。

似她不认错,他便不停,要活活踹死、踹走,他这曾经的丑陋伤疤一般。

于这残忍的一幕,那在场众人无一人上前劝语,多数人似仿若未闻般依旧欣赏着那下方的歌舞。

少数则是如那铁子诩一般,当戏一般,戏虐的静静欣赏着。

尤其是那铁子诩,拿酒杯喝着的注视双眸之中,更是噙起无比的笑意,似对此等残暴之事,非常有兴趣一般。

还有的便是那戚晴蓉,美眸之中,透着得意的阴毒:哼,当初还敢和我抢云诤?现在知道,和我抢人的下场了吧。

她却忘了,当初是铁云诤逼迫娶的苏婉婷,苏婉婷本身并不是真心想来的。

嘭!

眼看得铁云诤一脚又一脚的,似要将苏婉婷活活踹死之时,那紧闭的寨门,陡然被轰碎而开。

那碎木飞散、四溅,令得那些歌姬惊吓的抱头鼠窜。

一时间,亦是木屑飞扬、尘埃四起。

循声望去,铁云诤、铁子诩等人亦是看得了那大门外的飞扬尘埃之中,一道背负着利剑的单薄身影,缓缓走来。

当得他彻底走出木屑的尘裹,走至那大堂中央之时。

他亦是看得了那被铁云诤踩于脚下,气息萎靡,伤痕累累,狼狈而熟悉的身影。

轰!

下一刻,一道轰然的恐怖玄力,由那身影之中陡然散发而出,直冲屋顶,欲冲斗牛般,凶煞凌冽。

而后,那人踏前一步,双拳玄力暴涌,深眸之中金芒乍现,目光死死的盯着铁云诤,一字一顿道:“一脚一剑,我要在你身上”

“刺上千剑!”

第375章 你就是个娘们

那狠厉之语,裹挟着铁血的杀伐之意,于整个寨内悠悠传荡,震的那所有人心中微荡,一个个皆是似带着几分惊愕的看着这如煞神般降临的男子。

那一刻,少年负剑而立,尘埃、木屑荡于其后,如无上剑芒,睥睨八方。

那一瞬,十七与言鸢的两道略显稚嫩的身影,透过尘土,出现于少年的左右,似如跟随于神皇左右的仆童,与神皇威临,灭杀四方!

与此同时,那寨内最上方的铁子诩那似如凤眸般妖魅的眼神微眯,提着酒杯,紧紧的注视着这陡然出现的少年,警惕之意微涌。

“哪来的混小子,敢到我们铁云寨来撒野。”

似是有一名面容精瘦,看似轻佻的匪寇率先反应而过,其骂语一句后。

他摇晃着身子,大大咧咧的走至叶凉的身旁,带着微醺的醉酒之意,边伸出手朝着叶凉扒拉而去,边骂咧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就在他那手要触及叶凉的手臂之时,叶凉陡然转头,目光凌冽的吐出一字:“滚!”

嘭!

仅这一字,那男子便是受到了什么恐怖的轰袭之力一般,整个人倒射而出,直接撞断了那摆放与两侧的粗木桌后。

他狠狠的撞击在了那实木粗柱之时,撞的那整个人都是如一只缩着的虾,腰身弓于木柱之内,双手双脚狼狈的耷拉于外。

那无边的裂纹,亦是于他所撞之处,蔓延而开。



仅一句喊喝之语,便震败了凝丹三步的邹布?这实力,简直和寨主副寨主一般了吧?

那在场的匪寇看得此景,亦是心中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一个个眼眉大睁,带着几分惊惧的望向叶凉。

看得这一幕,那铁云诤终是忍受不住,他端坐于座椅之上,一脚踏在苏婉婷的背部,一手搂抱着那戚晴蓉,泛光的黑眸,死死的盯着叶凉:“小子,本寨主不杀无名之人。”

“说,你是谁!?”

他虽豪迈大咧,但还未蠢到不清楚对方身份便随意动手,导致给铁云寨招来无边的祸端。

所以,在铁云诤看来,叶凉年纪轻轻有如此实力,极有可能有极强的势力,需得试探一番以防万一。

“呵”

似是看穿铁云诤心中忌惮,叶凉白皙的面颊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冷笑道:“还以为,是多有种的男人。”

“原来也只有在欺负女人的时候,才那般铁血果断,而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却犹如一个娘们儿”

话语微顿,他那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戏虐的嘲讽:“贪生怕死,畏首畏尾!”

轰!

浩荡的玄力由其身陡然席卷而出,铁云诤深眸之中厉芒乍现,怒语道:“你找死!”

唰!

伴随着这三字的落下,他那脚以苏婉婷的身子为地,狠踏其背,飞掠而出,朝着那叶凉霸烈的轰拳而去。

“你当真该死!”

深眸瞬间将苏婉婷那被踏的吐血、近乎断骨的模样收入其中,叶凉咬牙吐了一语后。

他双拳捏的咯咯作响,那黑曜石般的双眸,瞬间布上缕缕怒意的血丝:“我要你的命!”

嗡!

当得他嘴中挤出此语,叶凉那紧握的玄拳,金漆瞬间浇铸而上,嗡鸣颤抖而起,似连周遭的空间,都因此微微震颤。

而后,他无半点犹疑,对着那轰拳而来的铁云诤便是硬憾而去。

那飞掠于半空的铁云诤,看得叶凉竟敢不退不避轰拳而来,眼眸厉色更显,狠语道:“小子,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那所轰的玄拳,玄力奔腾而出,更为用劲的朝着叶凉轰击而去。

嘭!

下一刻,两拳相击,那铁云诤连瞳孔都来不及一缩,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暴戾的玄力从叶凉的玄拳之上,轰荡而出,狂猛的轰在他那玄拳之上。

轰的他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回,狠狠的撞在那木椅之上,翻滚于地。

“嘶他竟然把副寨主,一拳轰败了!?”

眼看得铁云诤被一拳狼狈轰退,那在场匪寇皆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那看向叶凉的目光惊惧之意更增。

有些原本还欲表现一番的匪寇,更是将那悸动的心按下,不敢乱动。

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叶凉已然完全超乎了他们可战的范围了,或许,整个寨内,只有那最深不可测的铁子诩,有希望了。

咳咳

轻咳出几缕血水,铁云诤那被碎木半盖的身子缓缓支起,带落点点碎木后。

他伸出手擦拭去嘴角流淌的殷红鲜血,带着几分兴奋的目光,看向叶凉:“怪不得,能够将我那无用的老爹杀死。”

“原来,你这小子,都达到死府初期了。”

呼原来只是死府初期。

那在场的匪寇,听得铁云诤此语,齐齐松了口气,那看向好似个没事人般,正在悠哉饮酒的铁子诩的目光,充满了安全感。

他们清楚铁子诩的实力,凭死府初期,绝对赢不了他。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场战斗,他们铁云寨赢定了。

“在我的眼中,你和你那废物老爹,没有区别。”

冰冷的吐了一语,叶凉周身玄力荡漾,长袍轻鼓,杀机凌然:“都一样得死!”

“哈哈哈”

肆意的笑了一声,铁云诤彻底站稳身形,边踏步而出,边说道:“叶凉,我承认,若论单打独斗,我这死府初期,或许还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

话语微顿,他于那苏婉婷的身子前站定,再度一脚踩踏而上,傲然道:“你当真以为,我们将你引来此地,便什么准备都不做么?”

说着,他不顾叶凉的怒目,猛地一挥袖袍,将一道土色的符纸扔掠而出。

嗡!

符纸飘掠,似如有灵,直接飘荡到了那整个寨子的中央上空,紧接着,那土符散发出了一道浓郁的厚重玄光。

那光芒彷如诡异的玄线,四散而溢,朝着那顶部的四周蔓延而去。

“咚咚”

与此同时,那本还安静空荡的顶部四周,陡然凭空亮起了一道又一道,好似火苗般的土色玄光,那些玄火摇曳,似与那火符散发的玄线连接成一处。

勾勒成一道大型的玄阵。

嗡!

当得那所有的土色玄火都与那厚重土符连成之时,一股彷可承苍穹之力,万海之水的浩渺玄韵,陡然于那勾勒而成的玄阵之中,波荡而起。

那玄波一圈又一圈,似带着一股厚土沉重之感,带起点点幻象。

霎时间,那入目所望之处,有着道道崇山峻岭浮现于阵中,似透着勃勃生机,又似透着洪荒凶煞,亦或是那荒山寂寥。

玄妙莫测。

铁云诤看得那彻底成形的大阵,那还算俊逸的脸颊之上,露出戏虐的得意之色:“叶凉,这三山玄土阵,是我等为迎接你的到来,特意为你准备的。”

“此阵一落,犹如那大地的五湖山川,齐镇而下,所具之威连死府巅峰者,都可镇压致死,哪怕是玄君都难以轻脱,现在”

话语微顿,他嘴角轻挑而起,邪异而笑:“我看你怎么死!”

第376章 这也能算绝境?

厚重的群山大地之力么?

心头嘀咕了一语,叶凉缓缓抬起头,望着那时而斑斓多彩霞光耀眼,时而雾气滕涛踪迹难觅,时而绿荫葱葱生息厚重的山玄之阵,吐语道:“我倒想看看这群山”

有何能力,可将我镇下!

心中狠语一句,他手掌摊开,一颗晶莹剔透的圆润玉珠,凭空显现。

“咔嚓!”

而后,他无半点犹疑,直接将那圆润玉珠给捏碎而去。

玉珠碎裂,一道似红非红,似黑非黑的玄妙之光,瞬间由其那重新摊开的掌心四散而出,射掠而开。

紧接着,那股玄妙的光芒,似有灵一般,透射在叶凉的身前,化为一座不大不小的玄阵。

那玄阵虽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浩渺之感,似有着什么诡异的东西,正于其中衍生而出,令得草木苍生,畏而颤伏。



就在那玄妙的波动透射而出之时,那玄阵之中,一根似锈迹斑驳,绕刻的铭文都模糊不清,可却依旧透着苍悠亘古的大荒之感的铁棒凝现而出。

那铁棒真切,若不细察,好似真正的混铁神针一般,令人难辨真假。

此刻,叶凉站于那玄阵之前,看得那裹挟着亘古之韵的铁棒,于玄阵之中凝聚显现,他白皙的面颊之上无半点波澜,道:“今天,我便以此大荒神针。”

“撼灭你那山河万川!”

一语至此,他抬头仰望着那缓缓镇压而下的玄土阵,轻轻吐出二字:“去吧。”

嗡!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吐出,那玄阵之中的玄妙神铁,陡然嗡鸣震荡而起,似缓缓脱阵,欲朝着那苍穹之上的玄土之阵,撼动而去。

那一刻,众人好似看得,那震动上浮的神铁,似有着铁锈碎片,剥落而下,一片一片,露出那神铁的浩荡的原貌。

溢出那大荒亘古之韵。

那一瞬,神铁上浮,渐渐越变越大,光芒溢散间,那铁棒之上的纹路都好似活了过来一般,腾云吐雾,诡妙而透着死寂的悚人荒芜。

“有趣”

铁子诩至始至终都端坐于木椅之上,其手中酒杯轻晃,看得那别样的玄阵神铁,似有几分欣赏之意:“当真是有趣的玄阵,有趣的玄珠”



他这边欣赏之意刚起,那大荒神针便带着一股荒寂厚重之感,不疾不徐的轰在了那寨顶的玄土阵上。

轰得那玄土之阵都是震荡动用,那肉眼可见的波荡,如水波一般,扩散开去。

一圈又是一圈。

在那一刹,众人好似看得那玄阵之中的万山都是被撞的震荡摇晃,那千海亦是被这擎天之柱,搅的翻腾不已。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那一瞬罢了。

当得那已然变得如寨中粗柱一般,庞大的大荒神针开始与那玄阵争持之时,其后继便似开始有些乏力了。

那似如厚土般稳固的玄土阵,裹挟着那山岳之力,不住的下沉,压得那大荒神铁渐渐下落,连得那铁棒周遭的斑驳锈块。

都似是受不了那压力,脱落而下。



在那股深重的山岳镇压下,那大荒神铁不住的嗡鸣震荡,似欲反推。

只可惜,其似是势单力薄,终究是撼动不了,这浩荡的山岳之力,厚土之重。

那站于高处的铁云诤,看得那被镇压的发出悲鸣一般的摩挲之声,甚至有龟裂之威的大荒神针,亦是忍不住得意而笑:“哈哈,叶凉。”

“就凭这么一根破铜烂铁,你也好意思想撼动我这山河之阵?”

他那面颊之上,带着无尽的讥讽:“真不知道,我那蠢爹,怎么会死在你这蠢货的手里。”

面对铁云诤那肆无忌惮的嘲讽之语,叶凉面容平静,道:“你爹蠢,你比你爹更蠢。”

“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数量一说?既然一根不够,那便”

话语微顿,他手中袖袍一挥,数颗同样的圆润玉珠,凭空浮现于他的身前:“多来几颗。”

铁云诤看得那忽然出现的数颗玉珠,脸面微变:“你哪来的那么多这等玄阵玉珠?”

他可是清楚,这些玉珠和他此次用的玄土阵一样,都是事先铭刻于物体之上,用的时候释放而出的。

于此种一次用完便是作废的玄阵之物,那珍惜程度其实还是颇高的。

如今叶凉忽然拿出那么多,他又怎能不惊?

“嗤”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们反将于我,想将我引来此地,难道,我真的会看不出么?”

“我拖沓了两天,就是为了准备此珠。”

他那投落于铁云诤的目光之中,透着轻蔑:“不要以为,每个人,都似你这般蠢!”

“你!”

似是被他气了到,铁云诤身子一动,便气愤的欲上前将叶凉轰杀。

但他才有这打算,那铁子诩的悠悠之语,便是响了起来,震得他身子一滞:“云诤,你可千万别上这小子的当了。”

“这小子如此激你,就是想将你骗入阵中,好将你擒下,令我等无法再以玄阵镇压于他。”

一语至此,铁子诩略带戏虐的看向那处于大阵中央的叶凉,道:“久闻北凉的叶凉少爷妖孽机敏,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都深陷绝境了,还能保持平和之心,以求得最有利的方法,当真是狡猾啊。”

那夸赞之语,说的颇多,可当得那最后几个字吐出之时,却立刻凸显出一种强烈的对比,那似对叶凉的小聪明,有着无限讥讽之意的对比。

以此衬托了铁子诩可轻易看穿这一切的聪明。

“心机深沉的人,往往喜欢自作聪明,而你”叶凉道:“恰恰便是这一类。”

旋即,他玄力一震,将那数颗玉珠震碎,令其同样玄阵落成,大荒神针冲天而起,朝着那玄土之阵,鼎立而去后。

他站在那数根擎天之柱之后,神色无半点波澜的望着那依靠于木椅之上的铁子诩,半打趣道:“如果这都算得上绝境的话”

“那我这一生经历的绝境,也许比我吃的饭还多。”

“是么?”

铁子诩那嘴角邪翘而起,带着几分玩味道:“那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破了我这耗费了我不少心血,特地为你所准备的玄阵的。”

他对这三山玄土阵还是颇有信心的。

在他看来,只要叶凉无玄君只能,就不可能破的了阵。

至于那大荒神铁的玄阵,在他看来,实力是不弱,但终究和他的玄阵有着不小的差距,而这差距,凭这么点数量的神铁还弥补不了。

所以,铁子诩根本不信,叶凉能破阵。

“咔嚓!”

就在他心中自信间,那数根似可擎天的大荒神针,似终承受不住那玄土之阵的重压,有几根似微有扭曲的龟裂了开来,露出了那似火红的裂纹。

那斑驳碎铁更是直接蹦射而出、溅射于空。

看得这一幕,那还沉浸在似差点上了叶凉当的铁云诤趁此时机,嘲讽而笑道:“哈哈,叶凉,这就是你所谓的破阵?”

“看来,你不仅聪明,这吹牛诓骗人的本领,也不赖嘛,哈哈”

“你还真是聒噪。”

散漫的吐了一语,叶凉亦不顾得铁云诤如何气闷的模样,直接手中袖袍再度一挥。

这一挥,他那身前足足出现了十数颗那散发着同样玄光的玉珠,轻飘而荡。

“你你竟然还有这么多!?”

铁云诤看得那漂浮于叶凉身前的那十数颗玉珠,脸色陡然一变,似有几分惊骇。

此刻,连那铁子诩都是停下了酒杯的轻晃,身子微微支起,似带着几分凝重之色,看向叶凉:这小子,哪来的那么多玄阵玉珠!

若说刚才的那些数量,他觉得没戏的话,那现在,铁子诩还真的没把握了。

毕竟,这玉珠玄阵虽然比他的符阵要弱,但胜在数量多,这么多叠加一起的威力,当真有些令他忌惮。

就在铁子诩心中波澜间,叶凉似颇为平淡的垂眉吐语:“本来我是打算留些对付你们的,不过现在,看来是留不住了。”

“既然这样,那就”

话语微顿,他目光陡然一凛,猛地一拂袖道:“索性用了,破阵,取尔等狗命!”

咔嚓咔嚓轰轰

伴随着这一拂袖,那十数颗玉珠纷纷碎裂开去,化出一道道玄阵,凝聚成十数根散发着亘古气息的大荒神铁。

而后,那些神针无半点停顿,一经形成便是齐齐的迎风暴涨,朝着那镇压而下的山河玄阵轰击而去。

那一刻,当真有一种万千擎天神铁,浩然而发,以搅碎这天地山河的霸道之感。

第377章 你真的该死!

轰!

十数根大荒神铁暴涨而起,狠狠的硬憾于那玄阵之上,轰得那玄阵不住震荡而起,似有些难挡。

嗡!

紧接着,那平齐于一处的数十根神针陡然发出耀眼的玄光,朝着那山河玄阵更为暴戾的冲击而去。

硬生生顶的那下落的山河玄阵,开始上浮。

“这”

铁云诤看得那虽是嗡鸣镇压,却依旧躲避不了被顶回去的玄土之阵面色陡变,似略带惊骇的跨前一步,失声道:“怎么可能!?”

一旁,铁子诩深眸微凝,那捏酒杯的手都是止不住的使劲,阴阳怪气道:“看来,我们的北凉小世子,来此地,还当真是准备周全啊。”

“对付你们这两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我怎敢不准备妥当。”

讥讽的反语了一句,叶凉那暗中亦是微微松了口气:好在白凤府一役,收了不少的战利品,足以凑齐我这些玉珠的材料。

不然的话,就这小小的瞿阳镇,我还真的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些材料,再将此等玄阵制作而出。

想及此,他那深眸渐渐变得锐利,抬首看向那冲天之柱,冷语道:“既已玩的差不多,便该以神针破山河了!”



当得叶凉这一语的吐出,那数十根大荒神铁裹挟着浩荡的荒芜玄光,更为疯狂的嗡鸣而起,朝着那寨顶的玄土之阵,轰荡轰去。

嘭彭

下一刻,在这数十根神铁的轰击之下,那玄阵之内的虚幻万山,开始一个个的蹦碎,化为齑粉飘散而去。

霎时间,好似万山破裂、千河翻腾,摇摇欲坠。

“咔嚓。”

与此同时,在那神铁的不住争持之下,第一道裂纹终是于那玄阵之上显现,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越来越多的裂纹于那玄阵之上蔓延而起,似要遍布整个玄阵。

看得这一幕,那铁云诤似彻底有些惊愕,难立了:“这这不可能,这可是连玄君都可击伤的玄阵,怎么可能被你这一堆破铜烂铁给轰裂了。”

“你错了,不是裂,而是”

叶凉话锋一转,眼眸一凛,道:“是破!”



当得此语的吐出,那由他所造的十数道玄阵光芒陡然暴涨,竟是如有灵性一般的体会他心中所念,互相牵引融汇成了一处玄阵。

大阵一成,那原本擎立着那玄土之阵的十数根大荒神铁陡然光芒一涨,如那玄阵一般融合成了一根神铁。

那神铁通体赤黑,铭文道道溶刻其上,在那死寂荒幽的玄光腾绕下,整个棒身都透着一股大荒亘古之感,似只此一根神铁,便可撑天柱地,将天地分合。

犹如真正的擎天之柱!



散发着真正古韵的神铁一成,那大荒神针无半点犹疑,便是对着那已然摇摇欲坠,似风雨飘摇般的碎裂玄土之阵轰击而去。

这一轰,亦是轰的玄土之阵,再也承受不住,破裂四散,爆碎而开。

那碎裂的玄阵,化为星点,彻底飘散而去。

与此同时,那轰破了玄阵的大荒神铁似亦是耗费了极大的力量一般,黯淡了不少。

叶凉眼看玄阵轰破,他手中印法一结,似与那大荒玄阵连于一处后。

他趁着众人那心头因惊骇而呆愣之时,直接控制着那大荒神铁朝着那铁云诤轰击而去。



下一刻,那大荒神铁陡然倾倒而下,迎风化似如一根正常的铁棒一般,朝着那尚处于惊愕之中的铁云诤袭掠而去。

“噗嗤”

只一息,那裹挟着荒古之韵的大荒神针,便是瞬间射掠至那铁云诤的面前,洞穿了他的胸膛之后,带着他那单薄的身躯,直直的朝后射去。



狠狠的刺撞于那壁岩之上,铁棒入石,震起无数尘埃。

溅起点点碎土。

“嘶就这样被镇压了?”

待得那飞扬的尘埃,渐渐散去,那在场众人,皆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得,那刚才还倨傲无双的铁云诤,此刻正随着那铁棒,被压于那壁岩之上,其面色煞白,痛苦难当。

略显狼狈的身子,就好似被那神铁镇压在了那里一般,动弹不得。

啪嗒啪嗒

最为醒目刺眼的,则是他那被洞穿的胸膛,哪里鲜血似止不住般的顺着那大荒神铁流淌而出,诡异的绕铁而上,染红了整个荒芜的神铁。

但却又似留不住一般的,滴落于地,溅射处腥红的血花。

看得这一幕,那戚晴蓉等人纷纷打了个激灵:天,这不就是wu qi在吸血,但是却又不吸入wu qi之中,而是吸出来,排于外么?

这简直比那些吸血的兵器还要残忍。

毕竟,那是吸了以滋养自身的,而这根本是没必要吸,仅仅就是为了shā rén,为了虐杀而坐。

感叹于此,那戚晴蓉的娇躯微微向那苏婉婷靠了靠,其美眸之中透着几分歹毒之意:若当真铁子诩也降不了这妖孽,我便将苏婉婷拿来当人质逃离。

或者,就索性悄悄弄死苏婉婷,然后,wěi zhuāng自己是苏婉婷的好姐妹,与她一样是受害者,再以勾搭铁云诤的方法,来勾搭叶凉。

想及此,她那苏媚的脸颊之上,透着几分隐约的得意:毕竟像我这么绝美又柔善的女子,我便不信他不动心。

显然,戚晴蓉亦是快速的将自身的退路给想了好。

而且,在她看来,若叶凉真的赢了,那跟着这样一个妖孽,对她也是有着不少的好处的。

“啪啪啪”

就在戚晴蓉心思急转间,一阵鼓掌之声陡然响起。

循声望去,那铁子诩拍着掌缓缓站了起来,似无半点怒意,称赞道:“精彩,当真是精彩。”

“竟然非但破了我这玄阵,还反趁机将吾弟镇压而下,当真是厉害,只不过”

话锋微转,他似故意问道:“为何,你不趁此时机,镇压于我,而是镇压云诤呢?”

“你我都清楚,这硬憾了那山河阵的大荒之阵所剩之力,根本镇压不了你。”

叶凉神色淡漠的吐了一语后,他看向那带着几分玩味的看向自己的铁子诩,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还不如先将这麻烦的臭虫先镇了,好专心对付你?更何况”

话语微顿,他缓转过头,看向那被镇在壁岩之上,龇牙咧嘴,疼痛嘶吼的铁云诤,道:“我还打算宰了你以后,再和他好好清算那千剑之账!”

“又怎能先镇你杀他呢。”

那话语说的平淡,却透着对铁云诤的暴戾恨意,似不虐杀不快!

“啧啧”

铁子诩戏虐的笑了笑,道:“若是这般的话,我想你更应该刺剑于我。”

“因为”

他那青俊的脸面之上,有着得意浮现:“那将苏家之人绑缚于寨门之上,鞭挞的主意,是我出的,命令也是我想的,还有”

“那将你姐的一条胳膊砍下来,也是我亲自动得手,如此,你是不是要刺我千百个窟窿?”

挑衅的说了一语,他拿起酒杯,缓缓走至那玄拳已然握的青白的叶凉面前,喝了口酒后。

他似陡然想起了什么,拿着那口酒杯,伸出手指,指着叶凉道:“哦对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你姐的身子,我是没像云诤一样,去碰过。”

“因为对我来说,她”

话语微顿,铁子诩嘴角缓缓翘起,看向那近在咫尺的叶凉,邪笑道:“太脏”

唰!

眼眸之中银芒轰然乍起,叶凉玄拳嗡鸣而震,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对着那得意转身而走的铁子诩,杀机凛然的从牙缝里挤出一语,道:“杂碎”

“老子宰了你!”

第378章 欲杀敌,宁疯魔!

欲杀敌,宁疯魔!

叶凉此刻心中对铁家二兄弟的杀意已然涨至了一个疯狂的顶点,那愤恨之意,连得那漆黑的深眸之中,都是有着血丝遍布而起。

旋即,他玄拳紧握嗡鸣,对着言鸢抛下一句话后,便是无半点犹疑,直接对着那铁子诩轰拳而去:“言鸢,救我姐!”

感受到身后劲风的袭来,那铁子诩亦是斗转过身,狠语一句,便对着叶凉硬憾而去:“小子,在本寨主面前,我会让你知晓,你的妖孽天赋,是多无用!”

嘭嘭

下一刻,两道单薄却各自透着桀骜,散发着无边玄力的身影,带着各自的心念,疯狂的杀伐而起。

那攻伐果决,铁血疯魔,战着战着,直接从寨子内,飞战而起,轰穿了那寨子顶,激战到了屋外。

在那苍穹之上,激荡出了无数的玄力波光。

嘭!

如此硬憾了良久,当得一道更为惊天的乍响,响彻于苍穹之时,那相战的胶着的两道身影,亦是齐齐倒射而出。

于那苍穹之上,稳落身形。

乍眼看去,那叶凉、铁子诩皆是不复之前轻逸、温雅之态,那身上的衣衫,破碎褴褛,伤痕不少,鲜血亦是无所阻的从其上流淌而出。

清风吹拂而过,那黑丝散落,嘴角淌血的模样,皆是有些狼狈。

不过,若是细观,还是可看出,那铁子诩所受的伤,依旧要比叶凉,要好上不少。

“啧啧”

铁子诩邪笑着擦拭去嘴角流淌的那一滴鲜血,眼眸之中透着几分疯狂的兴奋:“小世子,不愧是我北凉出来的将士。”

“能以死府初期,硬憾我这死府中期,而未败,当真不错。”

那虽是夸赞之语,但依旧是可轻听出其中蕴含的邪佞杀意。

叶凉听得他这阴阳怪气的赞语,亦是眼眸微凝,周身玄力潮涌澎湃:这家伙,不愧是北凉曾经的天才之一。

这死府中期之力,足可睥睨一般的死府巅峰,若非我根基深厚,或早已败北。

“怎么?”铁子诩见叶凉凝神未语,不由戏虐道:“我们的小世子,这是在奇怪,为何今日,你那堪比死府中期的凝实玄力,怎得会起不到效果了?”

“哈哈哈”

陡然一笑,他似自说自话般,嘲讽而笑:“小世子莫不是,真的天真的以为,这世间只有你是天才妖孽。”

“亦只有你知道根基之重,需得一步一踏凝实而进吧?”

一语至此,他再度讥讽挑衅,道:“若是如此,小世子还真的是如你那大义牺牲自己的蠢姐姐,苏婉婷一般天真呢。”

“铁子诩,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嘴”

叶凉眼眸陡然一凛,喝语道:“很贱!”

唰!

这二字一吐,他那身形亦是瞬掠而出,握着那金漆与火光交织而起的玄拳,便是对着那似淡然嬉笑着的铁子诩,一拳猛挥而去。

“恼了么?”

铁子诩看得霸烈轰拳而来,怒意滕涛明显的叶凉,嘴角邪异而翘:“我最喜欢在别人恼怒的时候,将别人打死,那样,才会让人感到绝望!”

说着,他无半点犹疑,玄拳一握,便是对着那叶凉对轰而去。



下一刻,两道玄拳相击于一处,叶凉的那道先攻伐的身影,直接被轰的倒射而出,反观那铁子诩似早有准备般,仅稳退了十数步,便是稳住了身形。

如此率先稳落身形的铁子诩,亦是捏着那似有损伤的玄拳,一舔那青白的唇角,望着叶凉那倒射的身形,邪笑一语:“次次都是你主攻”

“现在,也该换我了!”

唰!

伴随着这话语的落下,铁子诩的那道华贵身影亦是陡然飞掠而出,朝着那依旧还在倒退的叶凉袭杀而去。

“该死!”

似是未料到铁子诩此次反应如此迅捷,叶凉忍不住暗骂了一语后,他努力调稳那身形,以非完美之态,朝着那铁子诩应战而去。

嘭嘭

下一刹,两道身影与苍穹之上再度交织于一处,那玄拳轰击之声,亦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嘭!

这般硬憾了良久,又是一道惊雷之声,爆裂响起,那叶凉的身影率先被轰的倒射而回。

乍眼观去,其身躯之上,伤痕累累,衣衫残破飘扬,殷红的鲜血顺其身躯溢散,流淌而下,滴落于地。

溅于那尘埃之上,混染于一处。

整个人的气息,亦是比之前,萎靡了不少。

至于那对面仅退了些许的铁子诩,却伤痕比之少的多,那玄力流转,衬以他那自鸣得意的笑意,更是令人觉得,其是胜者。

胜券早已在握一般。

地间,那追掠而出,抬头观望的匪寇们,看得此景亦是心中纷纷松了口气:果然,我们的寨主,还是最强的。

这什么所谓妖孽,依旧得败,得死!

就在他们一个个心中自得安心之时,那铁子诩亦是对着那受挫的叶凉,故意感慨道:“小世子,我本看在你父的面子上,想让让你。”

“好让你杀了我,替你那蠢姐报仇,可是没想到,我都这般让你了,你还报不了仇,唉”

感叹一语,他似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无用的让我失望啊。”

“我看,还不如趁我现在心情好,愿意看在你那该死爹的薄面上,让你苟活一命,你就趁此机会,放弃你那脏姐,早点滚回去吧。”

似善意的说了一语,他那俊秀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佞笑,戏虐而问:“你觉得如何?我的北凉小世子。”

面对铁子诩如此刺人心的挑衅,叶凉心中怒意滕涛间。

他那玄拳捏的咯咯作响,其有着金纹凝现的眼眸之中,有着一道好似虚无的佛卍印,隐隐透现而出。

紧接着,在其周身长袍猎猎作响间,他那散发着煌煌神威的金漆玄拳,陡然蜕去那无尽锋芒,似化为内敛的虚无波动。

那波动如水波轻跳,带起一道佛印虚凝那玄拳之上。

力量变化于此,叶凉金眸好似虚无,似不悲不喜,对着那警惕的铁子诩,吐语道:“铁子诩,今天,我就让你明白。”

“嘴贱,也是会要丢命的!”

他这话语吐出,亦是无半点犹疑,便是身形飞掠而出,对着那铁子诩似平实无华的一拳,轰掠而出:“无量梵拳!”



那一瞬,玄拳内敛,似大巧不工,无半点锋芒,可那隐约而透的无上佛印,却又似可硬生生的令苍生拜伏,主动退却而去。

那一刻,叶凉周身玄力似内敛而变,透着几分须弥之意,带着那悲悯万物却又踏灭百邪的造化梵拳,朝着铁子诩硬憾而下。

第379章 彼河血剑

“无用中透着百用,平和中透着凶煞,这玄拳倒是诡妙。”

铁子诩望得叶凉那似虚无无半点杀生之念,但却又隐约含着埋葬一切的诡异之感的玄拳,亦是收敛起轻浮之意:“看来是认真了啊。”

“也罢”

感慨于此,他那双手缓缓垂落,手掌缓缓摊开,双眸泛起了幽光:“既然如此,便让你见识见识,身为真正妖孽的我,所领悟而出的别样星辰之力”

“好送你去地底,见你那该死的父亲吧。”

说着,他摊开的手掌猛地虚空一抓,那手掌之上蓝幽的诡异玄力席卷而出,喝语道:“天司星辰印!”



此语一落,他那双掌之上,蓝幽色的玄力,席卷而出,于其身前,凝汇成一道外有锐利的淡蓝色线芒勾勒,内有一彷如缩小星辰的蓝色玄妙水球凝聚其中。

水波轻荡间,透着无边星辰之力,似连整个神府九界,与之相比,都稍显逊色、渺小。

“你虽为妖孽,但你那心却连邪魔都是不如!”

叶凉吐语一句,他那手中梵拳紧握,眼眸之中厉色浮现,更为用劲的对着那已然临近的铁子诩轰拳而下:“便让我收了你这,为害苍生的妖孽!”

咚!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吐出,他那无量梵拳亦是不偏不倚,直直的轰击在了那铁子诩身前的星辰印上,无量之力倾泻而出。

瞬间便是与那广袤的星辰相交于一处,轰得那碧蓝星辰,都是不住震荡,似要摇曳碎裂而去。

但那蓝色线芒的跳动间,终是将那所谓星辰给稳了住,并朝那无量佛印反攻而去。



下一刻,两道玄印,不住嗡鸣,闪烁着玄光,争持而互相攻伐着,似要将对方轰碎。

铁子诩看得此景,那青俊的脸颊之上,直接透出一抹轻蔑之意:“低卑之印,又岂能与我这浩渺星辰争辉。”

“给我破了!”

轰!

当得此四字由其嘴中吐出,那本还算温润平和的与那叶凉玄拳佛印争持的星辰之印,陡然爆发出冲天的浩荡玄光。

那玄光凌冽,带着似可割裂天地的锐芒,由那碧蓝星辰之中透散而出,朝着那佛印席卷而去。

咔嚓

似是有些承载不了那凌冽的星辰刀割,那似裹挟着无量之力的佛印,竟是首次遭到挫败般,龟裂而开。

随着这一道裂纹的蔓延而起,紧接着,那无数道的裂纹亦是快速遍布起,叶凉那无量梵拳之上,似要将那虚无无量屏障,彻底蹦碎。

以,灭佛印、成死人!

“不好!”

感受到那无量梵拳的受创,叶凉那神色亦是微变。

然而,他这微变才起,还未如何采取反击措施,那铁子诩便不给他留半点喘息时辰,玄力瞬间于体内更为澎湃的席卷而出。

融于那天司星辰印之上。

霎时间,星辰印光芒暴涨,锐芒彷如万千利刃,疯狂的轰击于那本已摇摇欲碎的佛印之上。



在如此狂涛般的凌厉轰击下,那忽明忽暗的佛印终是抗持不住那星辰之印的冲击,彻底蹦碎而开,带着点点悲戚的佛吟,轻飘四散。

彷如灰飞般,彻底消散于世间。

“噗”

佛印破碎、玄拳被破,叶凉嘴中一口鲜血,亦是毫无预兆的喷出而出。

紧接着,他那道单薄的身形亦是直接被那星辰印的余力,给轰的倒射而出。

带着一路飘荡鲜血,凄厉至极。



子诩眼看得叶凉落败,他不顾那星辰印的黯淡,眼眸之中凶芒乍现,狠语道:“小子,我现在就送你下去。”

显然,那刚才的争持,亦是令得他感受到了几分威胁。

所以,未避免叶凉这妖孽,再生异变,他终是不再留有玩心,不再托大,手中印法一变,便是直接将那天司星辰印,操控而出,对着那叶凉袭杀而去。

似欲,趁其败,要其命!

地间的那些匪寇看得叶凉那吐血败退,且还要被如丧家犬一般取命的叶凉,终是纷纷放下忌惮,对着叶凉得意的喊喝道:“哈哈,我当是什么北凉妖孽世子”

“原来不过就是一吹皮子,大于真功夫的废物罢了。”

“不错,就这实力,也敢上我们铁云寨挑衅,当真是找死,待你落败,我们再将你如苏家那些人一般,将你抛尸荒野,喂野狗,哈哈”

“真是吓死老子了,原来就是个无用的废物,待其败了,大爷我要好好去收拾收拾那苏府,让那苏府的女人好好伺候大爷,以去这小子给大爷带来的晦气。”

耳畔听得那众人的污言秽语,那被轰的败退的叶凉,看得那似要取自己命一般飞速袭掠而来的星辰印,惨白的面颊之上,亦是浮现几缕凝重:难道,当真要败于此?

刚才那一拳,看似普通,却几乎倾尽了他身上大部分的玄力。

且如今又身处败退之境,更是难以施展强悍的玄技反击。

在如此未半点恢复、酝酿的情况下,他若要强行抵挡那追杀而来的星辰印,那代价或当真无法想象。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心中所念,九敖的声音亦是幽幽响起:“小子,要不要我帮你。”

他那浩渺的龙眸一展,三首蜿蜒腾绕,煞气由身而散,龙嘴轻张道:“恰好本尊,也看这混小子不顺眼。”

“所以,想动一动龙爪,将这嘴碎的无用蝼蚁,给碾了!”

“若是平时,我还真想偷个懒。”

叶凉似赞同般的说了一语后,他那抬首看向铁子诩的深眸,银芒乍起,牙关溢血的挤出疯魔恨语:“但是今天”

“我定要以我之力,亲手斩了这三番四次,辱我姐之名的贼獠!我要”

他猛地稳住身形,抽出那背脊之后的彼河剑,令那彼河剑悬浮于身前,咬牙切齿道:“亲手取他的狗命!”



此语一落,他不顾体内残伤,直接逼出一口精血,朝着那彼河剑喷吐而出。

精血飘洒、点点沾染其上,似欲浸染而进。



下一刻,那斑驳于剑上的精血,竟是如水波一般,扩荡而开,将那整柄清透的彼河剑,都侵染成了血红之色。

诡异的是,这种血红,不是那外在的覆盖,而是一种似血入剑内,由其内散发而出的一种玄妙血红,难以轻抹。

随着这血光幽幽而起,那本还散发着清幽剑光,带着无边凌然剑意的彼河剑,似在此刻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变成了一柄,散发着铁血凶厉之意的杀伐剑光,有着彷如滕涛血海般的凶煞剑意的泯天、灭地,埋葬天地神魔的无双玄剑!

“啪!”

血剑一成,叶凉无半点犹疑,直接伸出手,握住了那彼河剑的剑柄。

紧接着,他猛地一挥彼河剑,带出那一抹随意的血色弧度后。

他将彼河剑斜拿于手,神色淡漠无双的看向那即将轰至的天司星辰印,以俯视之态,淡漠吐语道:“今天,我便让你,成为我这一世”

“彼河血剑之下,第一道亡魂!”

第380章 从今以后,你是我男人

唰!

伴随着叶凉嘴中吐出此语,他那身影亦是无半点畏惧,不退不进,手持那红的妖冶的彼河剑,便是掠身而上,朝着那天司星辰印,直刺而去。

“嗤”

铁子诩看得那似疯了一般,拿把玄剑便敢硬憾而上的叶凉,亦是忍不住嗤笑道:“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

“就这般败了一次,便陷入了难以接受的疯魔,竟然想凭一把玄剑,就想挽回这既定的败局,当真是天”



然而,他那‘天真’二字,还未完全吐出,他那话语便彻底的哽塞于吼,难以吐出了。

只见得,那映入他眼帘的是,不是天司星辰印将已然败北,且玄力气息稍显萎靡,无玄技释放的叶凉,再度轰落。

而是那散发着熠熠血光的彼河剑,似彷如斩天裂地、破星辰一般,带着无上的剑意血光,直接一剑便洞穿刺破了那似裹挟着浩瀚星辰之力的天司星辰印。



下一刻,血剑破星辰,无半点预料的,便是将那笼罩于蓝色线芒之中的所谓星辰,硬生生的轰的爆碎开去。

化为漫天碧蓝星点、美而凄离的飘散而去。

“噗”

天司星辰印被破,那与其息息相连的铁子诩亦是在惊愕之中,喷吐出了一口鲜血,于半空之上,不住的倒退了数步。

他抬起那嘴角淌血的浮白面颊,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漫天碧蓝星点,愕然道:“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心中惊骇间,叶凉那身影亦是瞬间袭杀至他身前。

而后,他无半点犹疑,手持彼河血剑,带着那似可冲天割裂苍穹的可怕剑意,对着那还尚处余惊,堪堪反应而过的铁子诩,一剑斜劈而下。

“撕拉”

下一刻,那彼河血剑,挥出一道倾斜的血剑剑芒,带出一道恐怖而令人心悸的血弧之光,朝着那铁子诩透穿而过,割裂了他那单薄身躯。

往那无边天际冲袭而去,似要冲裂那无边苍穹,划出一道血河。

“咔嚓”

血芒过身,那铁子诩连瞳孔都来不及一缩,其手刚抬而起,那身躯之上,便有着一道倾斜的裂纹显现而出。

那裂纹诡异,不留半点鲜血,只散发着诡异的血红之光。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稳落身形,看都不看那似凝滞一般的铁子诩一眼,直接回转身形,朝那寨内缓缓落去。

只留下一刺心的讥讽之语在此传荡,传入那尚有一念尚存的铁子诩的耳畔之中,好似要刺激的他死不瞑目:“杀你这么一废物,还有什么不可能!”

咔嚓咔嚓

随着这一道彷如天堑深壑加身的血色裂纹出现,那无数的裂纹,亦是由此天堑为源头,四散而开,瞬间遍布那铁子诩的整个身躯。

感受到身躯即将崩裂,那铁子诩终是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带着狰狞的愤恨,疯狂喊语道:“叶凉,你等着,叶鸿会替我宰了你”

“你迟早会来陪我的!!!”



当得此愤懑之语由其嘴中喊出时,他那本就濒临破碎的身体,终是承受不住他这般喊喝拉扯,彻底蹦碎开去,化为血沫,飘散于空中。

却又似连天地都厌恶其人的卑劣歹毒,任凭那血沫随风荡走,却久久不使其化散。

仅是飘的消失于天际。



死死了!?我们的寨主,就这样死了!?

那地间的匪寇们,看得这忽然的结局扭转,亦是一个个面目惊骇,心头激荡,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缓落于寨屋之内的叶凉。

要知道,在他们的眼中,那铁子诩可是这一方之地,真正的霸主,是堪比无敌的存在。

可是眼下,竟然被叶凉陡然的爆发,给立斩了,这着实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此时的他们,一个个脸面之上冒着虚汗,却硬生生难以迈动那千斤之脚半步。

他们清楚,以叶凉能够斩杀铁子诩的能力,只要他们敢动半点,其就可以迅杀他们,所以,他们只敢呆愣于原地。

久久不动。

就在他们心头紧颤之时,叶凉已然落入地间,朝着那已然将苏婉婷略微救治了一些的言鸢走去。

他拿出一颗玄丹,为那虽伤势恢复了不少,但依旧处于昏迷之中的苏婉婷吞下了一个疗伤的玄丹。

玄丹入吼,亦是如水润一般,配合着言鸢

的玄力,快速的恢复着苏婉婷的生机,令得她那略显浮白的面颊,直接恢复了红润。

在这股力量的滋润下,那苏婉婷终是缓缓睁开了那紧闭的清眸。

“婉婷姐,你感觉怎么样?”叶凉关心问语。

“凉弟?”

苏婉婷双眸微微聚焦,看得眼前这熟悉的白皙面颊,微微一愣后,她急语道:“你怎么来这了,快走,不然铁子诩和铁云诤会杀了你的。”

“快点走。”

“没事的姐。”

叶凉伸出手握住她推搡自己的玉手,于那惨白的面颊之上,扯出一抹弧度,道:“铁子诩已经被我杀了,他再也欺负不了你了。”

“什么!?铁子诩死在你手上了!?”

苏婉婷失声而语,那清美的面颊之上,透着几分难以置信之色。

“嗯,已经死了。”叶凉点了点头,温雅而笑:“我来带姐回家。”

“是呀,苏姐姐,铁子诩那坏人,已经被叶凉杀死了呢。”

那在刚刚言鸢救苏婉婷之时,审时度势瞬间倒戈帮忙的戚晴蓉,亦是趁此时机,娇媚的附和而语。

听得她那媚笑之语,那苏婉婷瞥了一眼那凌乱的四周,以及那畏惧的众匪寇,那心中亦是相信了不少。

旋即,她带着几分畏惧、几分别样而复杂的情感,对着叶凉问道:“铁子诩死了,那铁云诤呢?”

‘咯咯。’

面对苏婉婷的问语,叶凉还未回答,那戚晴蓉便似奉承般的玉手轻抚香腮,媚笑道:“苏姐姐,那铁云诤可是真的得到报应了。”

“你看”

她伸出纤纤玉指,朝着那被大荒神针镇于壁岩之上,却因那大荒神铁的‘吸血’,导致身上的鲜血活生生都被抽尽,流淌于地。

汇成一血滩。

而彻底变成干尸般,生机尽丧的铁云诤,道:“他都已经变成干尸了呢。”

看得这一幕,那苏婉婷黛眉微微一皱,心中五味杂陈,有解脱,有欣喜,也有几分异样的情感哀愁。

毕竟,她与他终究相处过,那短暂的时光。

想及此,她似苍老了几岁般,叹了口气,道:“走吧,回去吧。”

这个地方,苏婉婷当真不想多待。

“嗯。”

叶凉点了点头,道:“待我将余下之人,尽皆收拾了,便带姐回家,助姐疗伤复手。”

戚晴蓉听得他这话语,都不待那苏婉婷出语,便是主动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我助叶凉世子,将这些贼寇斩杀吧。”

说着,她亦是极为积极的散发出玄力,对着那与她实力差距颇大的匪寇们袭杀而去。

倩影肆虐、玄光凌冽,只一瞬,便是将那都来不及哀嚎嘶喊的匪寇们,尽皆灭杀而去。

一时间,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之味,亦是瞬间于整个铁云寨内,传荡而起,似久久难散。

看得这一幕,那收了玄阵,将彼河剑重归于背脊的叶凉,亦是心念微动:“此女倒是够狠辣而杀伐果断的。”

“竟然,能够无情的对自身朝夕相处的这些所谓同伴,直接就下死手。”

“凉弟”苏婉婷似是看出了叶凉再生杀机,她劝语道:“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如今,铁云寨已亡。”

“苏府也无后顾之忧,你便放了戚晴蓉吧,她也仅是为了活命,是个被形势所迫的可怜人儿。”

不知道是因为她那心中对铁云诤的旧情,还是何,苏婉婷对这与铁云诤有关系的戚晴蓉竟是生出了良善之念。

似乎,想对那铁云诤的唯一一缕情感,放于救戚晴蓉上,以彻底结束这段孽缘。

其实,苏婉婷是不知道那戚晴蓉真正在她背后,对她做的那些神憎鬼厌的恶事,而仅是看到表面一些浅显可被原谅的恶事。

想来,若是她知晓,亦不会由救这戚晴蓉来结束心中愧疚了。

与此同时,那灭杀了所有匪寇的戚晴蓉,亦是走动着她那妖魅而窈窕的娇躯,来到叶凉的身前,似委屈的酥声道:“叶凉,今天我为了帮你”

“主动倒戈救了苏婉婷,又灭了铁云寨,如今我便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她抹了抹轻易溢散而出的泪水,挺着那娇胸,似楚楚可怜的欲靠向他的肩膀哭泣,魅惑于他:“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

第381章 水之谣,我来了

面对着戚晴蓉那雨带梨花、我见犹怜的模样,叶凉却似无半点波澜般,身子抽身往后轻退了一步,不多不少,刚好避开了她那依靠后。

他神色淡漠如霜的望着那身子微倒,有些尴尬之色的戚晴蓉,道:“你那魅人的伎俩,对铁云诤有用,对我无用。”

说着,他不顾戚晴蓉面色如何变幻,直接冰冷无情的说道:“今天既然我姐开了口,那你便自废玄根,滚吧。”

“什么!?你要我废了玄根,彻底成为废人?”

戚晴蓉美眸大睁,那妖魅的雪白面颊之上,似有几分震惊之色:“我为你背叛了铁云寨,救了你姐,杀了那么多铁云寨的人。”

“你现在非但不带我走,还要让我废去玄根,彻底成为任何人皆可欺的废人?”

她那娇容之上,有着委屈和愤懑浮现:“叶凉,你如此做,当真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的良心么?”

“你这般,和那无情无义的铁氏一族,有何分别?”

她那质喝之语,带着无边的怒意,似在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这般待我,必须带我走,待我好!

面对戚晴蓉似受了天大委屈般的质问,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无半点波澜:“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我想你我心中比谁都清楚。”

“而且”

话语微顿,他那看向戚晴蓉的深眸陡然乍现一抹寒光,似逼问般的森冷吐语:“你别以为,你对我姐做的事,我看不出来,猜不出来”

“今天,若非我姐良善,我早就将你诛杀于此,连让你苟活的机会,都半点不会给你!”

说及此,叶凉手中那玄拳再度玄力荡漾而起,似不愿给戚晴蓉争辩的机会,语调深寒的望着她,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断了玄根,亦或者”

“我亲自动手,帮你断!”

那话语决绝,无半点转还的余地。

戚晴蓉听他这言语,亦是看了看‘咄咄相逼’的叶凉,又看了看那似有悲戚却未说话的苏婉婷,以及那脸面淡漠的言鸢和十七。

那一个个不言不语的模样,亦是令得她心态大变。

“哈哈哈”

旋即,她疯也似的仰起那雪白的脖颈,笑了一语后。

戚晴蓉回稳螓首,看向那脸面之上无半点情感裹挟的叶凉,怒而讥笑:“叶凉,我戚晴蓉这一生,阅人无数,做的选择,更是无数。”

“但我这辈子,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傻愣愣的替你做了那么多事,还妄想做你的女人,结果到头来竟然换来此等生不如死的下场。”

好似个真正受害者般,半慷慨激昂的说了一语,她那娇容上露出几分感叹,违心而语:“也罢,只当我戚晴蓉瞎了眼,爱上了一个我不该爱的人。”

“既然如此,我戚晴蓉就此告辞,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那话语说的有板有眼,衬以她那悲戚的模样,不知者或还真以为,她所言是真,是叶凉负了她一般。

“想走?”

叶凉眼看得那戚晴蓉悲演半天,便欲转身离去,其面色不悲不喜,直接脚步踏前,朝其擒抓而去:“我说了,你那一套于我无用。”

“今天,你必须将玄根留下!”

说着,他那擒抓之手,玄力席卷而起,似直接扣住她的玉肩,以玄力侵蚀入身,将其玄根废去。

戚晴蓉感受到身后叶凉的袭抓而来,那悲戚的娇容之上,瞬间浮现一抹厉色:“这该死的叶凉,当真是软硬不吃,必害于我!”

“既然如此”

她美眸之中,有着狠辣的决绝浮现:“我便让你知道你狠,那我会更狠!”

嘭!

就在她心中决定已下之时,叶凉那玄力腾绕的手掌才刚触碰至戚晴蓉的肩膀之上,那戚晴蓉整个人便是化为了一团血雾消失而去。

令得叶凉那一抓,直接抓了个口。

紧接着,便是听得戚晴蓉那略显萎靡而歹毒恨意十足的话语,在那寨子顶上的苍穹之中,悠悠传荡:“叶凉,今朝你如此待我。”

“他朝,我定叫

你百倍偿还!”

伤根基的逃命之法么?

叶凉抬起头凝望着那有着恶语传荡的苍穹片许:罢了,如今我内有伤患,玄力损耗过半,亦无法再追袭于她了,就由得她去吧。

反正,如今的她,亦再难翻起什么风浪了。

想及此,他亦是不再多虑,直接回过头对着那似有忧色的苏婉婷道:“走吧姐,我们回家。”

“凉弟,她”

“无事。”

叶凉随意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道:“她为逃命,根基已伤,想来没个数载是无法复原了,而且就算复原,她的修为也难以与以前一般了。”

“想来,无法再如何作恶了。”

那话语之中,淡然的从容。

闻言,那已然得知苏府人已尽皆被救回去的苏婉婷,亦是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家。”

“嗯。”

有了她的应允,叶凉亦是不再犹疑,带着戚晴蓉与言鸢、十七,便离开了寨内,径直朝着下山的归府之道,行去。

随着他们的行离,这尸横遍野,不复旧日辉煌的铁云寨内似是映衬那悲戚之景,飘起了点点白雪,轻覆于那些尸之上。

这其后的许多年,铁云寨便一直这般荒废破落,亦无人敢来,似是有传言在夜间,还能听得那些匪寇惨死于自己人之手的怨念、鬼嚎之声,渗人无比。

偶间微风吹拂,荒草丛生的铁云寨门前那牌匾随风轻摆,发出‘咯吱咯吱’的悚人声响,更是令得旁人不敢靠近半点。

就这般,这为祸一方的霸道铁云寨,彻彻底底的在一天之中,变成了一座鬼寨。



数天后,苏府大门外。

叶凉、叶蓿凝以及言鸢三人正于门外于那苏府众人辞行。

“姐,我离开后,你需得好生照顾好自己,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叶凉看向那手臂已然恢复,整个人亦变得更为容光焕发,清美动人的苏婉婷嘱咐道:“若真的有事,你便上洛水门寻我,我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好,我知道了。”

苏婉婷那清美的面颊之上,透出几分倾人的笑颜。

于叶凉,她是真心感激,这些时日,叶凉为了助她接续断手,复原身体,亦是劳心劳力,忙前忙后,真的是时刻透着那暖暖的亲情。

感念于此,苏婉婷伸出手为叶凉整理着衣衫,柔笑道:“你呀,一天到晚只想着别人,什么事有喜欢放于心中,你才得更好的照顾自己才是。”

“明白了么?”

“会的。”

叶凉点了点头,看向侧边那安静等待于一旁,对着他们礼貌而笑的青年才俊,亦是心中略安。

这些人,都是附近一些还不错的家族、府邸的后生,他们这些天听到风声,知晓叶凉来瞿阳镇,并剿灭了此地恶霸铁云寨,明白苏府和北凉王府关系依旧如故

且又听说了苏婉婷那为府大义牺牲之举,对其生出了欣赏爱慕之心。

所以,他们亦是纷纷前来,欲和这善解人意且清美不俗的苏婉婷结成连理。

总算是良善之人,终有好归好报。

“行了。”

苏婉婷看得叶凉的目光,似明白他心中所所系,露出一抹动人的柔笑道:“有些事,姐心中有着尺量,你便不用再担忧了。”

“好。”

叶凉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淡笑,他和叶蓿凝在与沈文君等人纷纷言语了几句,以辞行后。

他对着那一旁傲然站立的庚天金,道:“如此,接下去的二年,就麻烦庚将军护卫苏府了。”

“你放心,本将既然答允了你,这二年内,定护苏府周全!”庚天金傲然道。

“谢了。”

如此感谢一语,叶凉再无犹疑与叶蓿凝、言鸢二人,纷纷跨马而上,踏骑绝尘,朝着那瞿阳镇外袭掠而去。

马背之上,他那黑眸凝视着远方朝霞天际,似有着灼灼之光于其中跳动:“水之谣,你等我”

“我这便来!”

第382章 有一人,名唤水之谣

祁涯道洲,东海之畔,桃林之旁,叙柳渡口处。

此刻,正有着一道看似颇为清丽的倩影,盈盈而立,站于那海边,翘首以盼,那略显清丽的娇容之上,似有着几分焦急之色。

她素手放于胸前,不住的张望着,呢喃道:“这叶凉究竟来不来,这三月之期都只剩几天,便到了,他怎得到现在还未出现。”

“难不成,他真的如此傻愣,还踩点而来,不知早些来此地等神尊么?”

那喃喃自语之中,亦是透着几分不满。

咯噔咯噔

就在等了数天的宁涵姝心绪有些浮躁之时,那远处陡然传来了一阵马蹄疾,令得她心中一惊。

紧接着,她亦是无半点犹疑,投目朝着那马蹄声传来之处,望去。

那映入她眼帘的,是二道绝尘之骑,其为前的那一道马背之上,是一名面颊白皙,有棱有角,一双黑曜石般的深眸,雕缀其上,品貌非凡的少年。

其额前黑丝随风而荡,随踏马而摆,亦是遮不去他那不自觉而散发出的睥睨之气,好似内敛的锐芒,令人心生拜伏之意。

宁涵姝看得那眼眸坚毅,似透着无双气质的踏马少年,亦是心中波澜微起:“这少年身上所散发的气质,为何给我的感觉,与当年的叶凉少爷有些相似。”

“只不过,当年叶凉少爷是锋芒尽露,意气纵横,而他则是锋芒内敛于心,意气暗藏于身,但那气息所感,却是相似的彷如无二。”

想及此,她那清眸之中,竟似是出现了幻觉般,看得那来人,不是叶凉,而就是那帝子。

这种迷离幻象,亦是令得宁涵姝就这般望呆了神。

就在她呆愣于神间,那踏马的少年亦是急行至了她的面前,而后,他勒停骏马,似带着几分惊愕的看向宁涵姝,心中一震:“姝儿?”

那本还眼眸迷离的宁涵姝,感受到叶凉的马停,水眸亦是渐渐变得清明。

旋即,她抬首看向这已然于她眼中恢复正常之态的叶凉,问语道:“你是神尊的弟子,叶凉?”

看来,应是受到师父照拂了。

心头瞬间了然,叶凉快速下马对着宁涵姝礼敬的拱手道:“在下,正是彼河神尊的弟子,叶凉,不知姑娘是?”

“你总算来了。”

宁涵姝听得他的话语,不满的低估了一语后,他看向叶凉,道:“我是奉神尊之命,特地前来此地等你的。”

师父之命?

叶凉眉头不露痕迹的一皱,心中泛起一圈波澜:“难道说,我的感知未错,水之谣当真就是师父?”

“只是,若是如此,那”

心念微顿,他似有几分不解:“那天苍穹之上飞掠的师父,又是何情况?”

就在他心中思索间,那宁涵姝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便不要发愣了,你在此地等我,我现在便去那草屋之中,去请示神尊。”

什么!?师父已经来到此地了?

叶凉心头微微一愣,正欲开口,却是见得那宁涵姝已然侧转过身,朝着那桃林之旁,有着草木轻围成院落的茅草屋行了去。

看得这一幕,那同样下马的叶蓿凝亦是轻踏莲步走至他的身旁,观望以问:“凉弟,不是应该来的是水姑娘么?怎么会是神尊来了?”

“我也不明。”

叶凉摇了摇头,望着那已然入得草屋之中而不见的宁涵姝身影,吐语道:“也只有等师父出来之时,才能问个明白了。”

草屋内。

宁涵姝取出一朵晶莹剔透,有着彷如活物般的血滴,流转于其中的洁白玉莲后。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玉莲放于那木桌之上,手中印法迅结,嘴中念叨着那白洛水交其的催动之语。



下一刻,在她那结印引动下,那本还好似凡

物般无半点波澜的玉莲,陡然嗡鸣而起,带着一股孑然的清光,溢散而出。

那清光凝幽,裹挟着那玉莲之中内蕴的玄力,霎时间,点点剔透玄光,带着那流转的精血,从玉莲之中席卷而出。

在那草屋之中,化出了一道似清美绝世的孑幽身影。

宁涵姝眼看得这道有着连九天都为止逊色的绝美之貌,却又透着一股彻骨清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倩影显现后。

她亦是无半点犹疑,便是对着女子施礼,恭敬以喊:“神尊。”

“嗯。”

白洛水轻了点螓首,道:“辛苦你了。”

“为神尊行事,姝儿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宁涵姝道。

“嗯,路上有曾遇到意外么?”白洛水问道。

“没有,一路前来都颇为安稳,姝儿行事亦并不张扬,想来也不会有人察觉注意到。”宁涵姝道。

“如此便好。”

白洛水心头渐宽,她斗转过身,玉面对向那草屋木门,问道:“他来了?”

“嗯,今天刚至。”

宁涵姝实话实说。

这性子,倒是与当年的凉儿一般,极为信守诺言,如非特殊事宜,他素来早到,不会让人多等。

白洛水那柔心之上泛起一丝波澜后,她轻抚素纱袖摆,道:“既是如此,便去见见他吧。”

“对了”

她那莲步轻踏一步,又似想起了什么,道:“你记住,这一段时日,无论我做什么,都别过问、别多言,一切我心中自有主张。”

“是,姝儿谨遵神尊吩咐。”宁涵姝乖巧应语。

“嗯。”

白洛水不悲不喜的点了点螓首,终是踏起莲步,打开了门,朝着那海边的叶凉等人行去。

“果然是师父”

叶凉望着那从草屋走出,踏出院子,似不染半点尘埃,如九天绝世仙女般,朝着自身三人,清幽踏步而来的白洛水,亦是心中波澜微起:“所以”

“你就是水之谣,对吗?”

他那深邃的黑眸,倒映着那于徐徐海风吹拂间,素纱袖带轻扬,长裙轻飘,那青丝飘荡,虽凌乱却依旧不失半点清美之韵。

整道轻踏而来的孑然素纱倩影,似如浮世间,最美的清莲,任凭风吹浪浊,依旧遮不去她那绝世之颜,乱不了,她那

系他一人之心。

就在叶凉这般望的似是有些晃神之时,那白洛水踏步的清幽倩影,终是行至了他的身前。

叶蓿凝眼见于此,亦是率先反应过来,对着白洛水盈盈施礼,恭敬喊语道:“洛水门后辈子弟,叶蓿凝,拜见神尊。”

然而,面对她的喊语,那素来于小辈子弟一视同仁,并不倨傲的白洛水,这一次,却并未回应于她。

只见得,白洛水静幽的站于叶凉身前,任凭那海风吹拂着那素纱丝带飘扬,那琉璃般的眸子轻落于叶凉的面颊之上。

似望得出了神。

与她一般,叶凉亦是静静的凝视着白洛水那轮转万世,都无法忘却的绝世容颜,久久无法缓神,好似望得呆了一般。

良久,久到叶蓿凝、宁涵姝都觉得此地空气屏息,寂静的有几分怪异,久到那白洛水的眼眸里只有叶凉,叶凉的眼里只有白洛水。

好似这天地万物,皆是虚无,这神府九界,唯有他们二人一般之时。

那叶凉陡然轻吐了一语:“我来了。”

“嗯。”

白洛水雪白的喉间轻应,虽依旧平静,却少了丝寒霜,多了一缕潜藏的柔情。

叶凉望得白洛水那熟悉的眼神,他缓缓伸出了手,露出那掌心的那一片白玉玫瑰花瓣,问道:“师父,我可否问一语,你”

“可识得此玉瓣?可知一人,名唤水之谣。”

第383章 为师,都听你的

“大胆!”

宁涵姝眼看得叶凉不施礼,不喊语,还如此轻佻而问,亦是忍不住踏前一步,喝语道:“你身为神尊后辈子弟”

“见到神尊,不行大礼,神尊未责怪于你也便算了,如今,你竟然还胡乱喊问,你可知尊师重道!?”

她娇容之上有着清怒,质喝道:“而且,你难道不知你的身份,仅是神尊的徒孙么?师父二字,又岂是你可喊?”

“更何况”

话语微顿,她继续喝语道:“神尊便是神尊,又岂会是她人可代替,你为神尊子弟,又怎可问出此等无知言语!”

那为白洛水所发的盛怒之语,一语接着一语,亦是说的那叶蓿凝柔心微动,似生怕白洛水因其而怒。

可是,出乎她的预料,于宁涵姝的喊喝之语,白洛水非但未生气,反倒伸出素手,对着宁涵姝喝止道:“姝儿,退下。”

似是敬畏白洛水,那本还怒容于面的宁涵姝在看得白洛水那寒霜微起的模样,亦是不敢多做言语,乖乖退了下来。

只是,那清眸对叶凉,依旧透着几分不满。

如此屏退宁涵姝,白洛水美眸幽静,静望着叶凉,道:“有些事,你我心中皆明,可互相问,却依旧问不出个结果。”

“既然如此,问,还有何意义?”

她似明了直言而问无用,以退为进道:“如今,我只想在回洛水门之前,与你行一段师徒之路。”

“待得此路终结,欲归洛水门之时,你我若是心有所退,那再互道心中想言之语吧。”

一语至此,白洛水那似有着一滴金龙精血蕴养其内的心房,心绪微动:“毕竟,为师也有话,想问你,只是如今”

“为师暂不愿想其它,只想好好完成当初誓言,心中纯粹的渡过这期盼的所处时光。”

师父

似是感受到了白洛水心中所想,叶凉合拢那手掌,将那玉花瓣收了起,轻吐了一字:“好。”

有了他的应语,白洛水那清寒的玉面之上,难得浮现了一抹柔意,道:“你随我来。”

说着,她亦不顾叶凉答应与否,直接斗转过身,朝着那草屋旁的桃林行去。

叶凉看得她那渐渐行离的倩影,微愣了片许,终是未做犹疑,踏步跟了上去。

那一刻,海风吹拂,桃花飘香,两道似隔了百载相遇的绝人儿,入林而去。

那一刹,宁涵姝静立于原地,呆呆的看得叶凉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柳眉微蹙,呢喃而语:“为何,我感觉,神尊于他,似于别人有些不一样。”

“那种温**感,似乎连在面对擎皇之时,神尊都未这般过,好像只有对当初少爷之时,是如此,难道”

一语至此,她娇躯微震,似有几分惊骇:“神尊那百载死寂的心,动心了!?”

桃林之内,青草石路。

白洛水那清幽孑然的倩影,于前轻行着,那偶间清风吹拂,荡起她那洁白的素纱裙摆,衬以那落花缤纷,倒是像这天地之间,绝美的一道风景。

令人神迷。

“凉儿。”

轻喊了一语,白洛水那踏着的轻盈步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渐渐的放缓至与叶凉并行后。

她看向那粉色桃花满林飘的幽美之景,粉唇轻启道:“你觉得,此地好看么?”

虽不知白洛水为何忽然问了这般一语,叶凉还是以心而答,点首道:“此地是整个祁涯道洲最大的一片桃林,亦是一处不受四季星辰所扰,终年桃花盛开的奇景。”

“如此灼灼桃花,花香四溢,彷如仙境,倒的确是美。”

“是么?”

白洛水似随意的反问了一语后,她那玉面轻抬,露出那雪白的下颚,美眸轻落于身前那漫天纷飞的桃花之上,吐了一小女人般的问语:“那”

“你觉得,是桃林美,还是为师美。”



似是被她这一问,问的微愣,叶凉缓过神后,倒是真心回语道:“师父之美,享誉神府九界,又怎能是眼前桃林可比。”

“既然,你觉得我之颜,可比过桃林,那”

白洛水陡然顿住脚步,侧头望着那身旁同样下意识顿住的叶凉,玉面之上,浮现一抹清清浅浅的笑意:“为何,你宁愿手捏桃花,而不愿捏{牵}着为师呢?”

师父

叶凉望得白洛水那清浅却足可令苍生皆是神迷的笑颜,心中泛起缕缕波澜,竟是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答语。

“傻小子。”

白洛水看得他那久久未语,亦无半点行径的模样,柔笑一语后,她伸出玉手,撩拨去他发丝上的桃花,道:“继续走吧,不用多想。”

说着,她回转过螓首,继续踏起那轻盈的步履,带着那洁白素纱,迎着那漫天桃花行去。

只是谁都未曾察觉,在她侧转过螓首之时,这天地万事万物,皆不可影响其心绪半点的白洛水,那琉璃般的美眸之中,有着一缕失落掠过。

令得她那美眸都是黯淡了些许:叶小懒,你可知,若能与携一手并肩而行,哪怕片许,为师,纵死亦愿!

那一瞬,叶凉静立于远处,望得她那依旧清美绝世的背影,却是如心有灵犀一般,感受到了她心中的那么一抹凄凉。

那一刻,他凝望着她那令得神府强者倾迷,苍生拜伏的无上倩影,却是清晰的望得了一抹孤清、凄冷。

那不愿做绝世强者,宁愿做那与他牵手共踏十里桃林路的小女人的悲戚之心。

似是望得那有萧瑟潜藏的倩影,望得刺痛了那强伪装的心,叶凉深眸止不住的流出一抹心疼,下意识的喊了一语:“白洛水!”

这一语,亦是令得白洛水那轻踏而出的玉脚,直接顿在了那里,那娇躯更是不由一颤。

似受了万千束缚一般,难以轻动半点。

看得这一幕,叶凉终是不再犹疑,踏步而上走至她的身旁,挽起了她那玉手,道:“从这一刻,至归洛水门起。”

“你不再是我师父,我不再是你徒弟。”

他那黑曜石般的深眸坚定无双,似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你就是白洛水,单纯的白洛水,而我就是叶凉,喜爱白洛水的叶凉!”

这一清语,却是直直的表明了他的心迹,那错过了百载,深藏于今的心迹。

“凉儿”

白洛水那似如万里覆霜的柔心,却似在此刻经历了阳春煦暖般融雪而去,只剩下那暖流于心中流淌。

她琉璃般的剔透眸子之中,倒映着叶凉的坚毅面颊,檀口轻启:“你说的,是心里话么?”

“肺腑之言,自当倾吐于心。”

叶凉手掌紧握着那似激动的轻颤,甚至有着汗水溢出的玉手,白皙的面颊之上,透着几分坚定不移的情意:身为清冷孤傲的女子,你都能与我表达爱意至此。

我若还不能站出言语,岂对得起你之心!?又有什么资格,来与你相配!?

那心念波澜一圈又一圈,似是受白洛水所影响,不愿在这段独属于他们的时光里,再多念其它。

只愿抛开一切阴谋仇恨、诡诈心机、担忧警惕等等,来单纯且直指本心的与她共度。

白洛水看得他那坚定的连深眸之中,都是有着金纹凝现的神色,一改往日清冷孤傲之态,只如小女人般对着他,露出了一抹苍生难见的乖巧柔笑后。

她那粉唇轻动,莞尔而语:“我都听你的。”

第384章 许卿,十里花海

“我都听你的。”

那悠悠之语,于白洛水的檀口之中吐出,似轻似重。

想来,这神府九界,万世苍生,或许,亦只有叶凉,能令得她心甘情愿的主动吐出此语了吧。

“好。”

叶凉看得白洛水如水般轻柔的模样,回转过头,牵着她的手,望着前方道:“走吧,今朝带你走一走这灼灼桃花林。”

“待得来日,我再为你栽下一片玫瑰海,等得他朝万事毕,便于你共赏此生。”

那轻淡的一语,却是允诺了万世万生,刻骨而铭心,自难相忘。

白洛水听得他这慕情的温柔之语,心中波澜难忍,桃晕朵朵浮现于那雪白的玉面之上:“好,我等着那一天”

“等着他朝归来,桃林依旧,花海已生,好与君共赏。”

那轻柔一语,却是寄托着她此生所有的相思,系着她那柔情之心,撑着她那早已有些疲累的身躯,得以继续行下去。

这一灼灼桃花路,他们终是于此,许下了铭刻于心的生世之约,此生不负。

如此双人共行,白洛水与叶凉携手不知走了多久,直走到燕雀还巢,夕阳似欲夕阳,晚霞倾洒于桃林之内,铺红了那青石之路。

观景于此,白洛水那粉鼻嗅着那桃香,竟是心血来潮般的喊语道:“小懒。”

“嗯?”

不知是因放下了所有心防,还是何,那与她携手并肩,看景行走的叶凉下意识的便是喉间应语了一声。

这一应,亦是应得他心中似有几分不知是对还是错的波澜。

旋即,他抬起头望得白洛水那盈盈笑意,却是硬生生按下了那想要辩解的心:罢了,既然说了,这段时辰不想其它,那便不想。

亦不多做辩解,是如何,就是如何,就当我任性一次吧。

心念于此,叶凉似自我安慰、自我念想着:待得他朝归去,我再好好做回那叶凉,若她问,那再‘解释’清楚吧。

至于现在

他那疲惫的面颊之上,浮现几缕对眼下憧憬生活的贪婪:“就让我偷一小会儿的懒,一小会儿就好”

“待得偷懒过后,我自当再踏征程,以面对那拦路之敌,踏至巅峰,以这天下为聘礼,娶你为妻!”

他终究想要的,也只不过是于她身边,以伴侣般的方式,互相陪伴着。

如此,哪怕片许也好。

就在叶凉心念波澜间,那白洛水凝望着他良久,久到那琉璃般的眸子之中,都是透出了继续温柔的依赖:若能一直这般

不问往事前尘,不问浮世人心,无世事纷扰,就这般你我携手,天涯白首那该多好,我的

叶小懒。

“洛水。”

那从波澜心绪之中缓过神的叶凉,看得白洛水那望得他出了神的柔笑容颜,不由下意识的问语:“你怎么了?”

“没。”

白洛水似因其一语,从思绪的沼泽里退出,她黛眉弯弯,清浅笑语:“我只是忽然想吃,你做的桃花酿了。”

“那我们回家,我做给你吃。”叶凉白皙的面颊,浮起一抹淡笑。

“好。”

有了白洛水的这轻允,叶凉亦是牵着她的手,改道而行,朝着那草屋缓行而去。

那一刻,夕阳西下,红霞轻洒,他们踏着那灼灼桃花,彷如泼墨画中走出来的人儿,透着幸福的气息,令人羡慕。

那一瞬,残阳随身,他二人携手并肩,紧握于手,铭刻于心,两人两心,相系于一处,纵使天涯海角,亦再难改。

十多天后,叙柳渡口旁的深海之中。

叶凉那身影正潜于海底,其脚下所踩的淤泥之中,似有着点点线条般的玄力溢散而出,若是细观,便可看出,那是一座被泥沙所盖的玄阵。

此刻的他周身玄力微微溢散,似不住的在那玄光勾勒出的玄阵间,穿梭着,那偶间手中印法微动,似是对那玄阵在操控着什么。

良久,他才是重重的松了口气般,吐语道:“这些许时日\/下来,总算是将这玄阵破解的七七八八了。”

“想来,再过几天,便可彻底破了这玄阵,助你取出龙首了。”

在叶凉于这海边落住的这些天,九敖亦是感受到了这渡口海底有着龙首的封印。

所以,他才下潜深海,依据九敖所感寻得了此阵。

>

而后,叶凉便每天抽出时辰,前来进行破阵,以做到一步步的将玄阵破解,得以取出龙首。

“这次,多谢了。”

九敖虽是性子孤傲,但却真切的感受到了,叶凉这些时日为助他取出龙首的付出、辛劳。

如此,他又怎能不感动吐语。

面对九敖的感谢之语,叶凉倒是满不在乎道:“你我之间就不用这般客套了。”

“只不过,倒是让我意外,当初他们竟然防备至此,都将你龙首放到这东海之畔来了,想来,若不是此次误打误撞,那以后还当真难以发现。”

那话语之中,透着几分运气好的侥幸。

“哼。”

九敖龙息轻喷,似不屑道:“除了你那父亲,其余的都是一群无胆匪类罢了。”

叶凉听得他的话语,白皙的面颊露出一抹淡笑:“好了,今天差不多了,我得回海上了,不然,洛水若是等得久了,或会着急。”

“我现在发现,待你小子身体里就是受罪,天天看你们腻歪,看得我龙皮疙瘩掉了一地。”

九敖状似不满的吐了一语后,它亦是再未多余语,龙身一腾,彻底回到了叶凉体内那封印之中,休憩去了。

感受及此,叶凉看得那海中游荡的鱼儿,伸了个懒腰,道:“抓点鱼儿,回家。”

说着,他在海中一个腾身,便是如利箭般射掠而出,朝着那群鱼儿抓掠而去。

同一刻,海面之上。

白洛水着一袭孑然清幽的素纱长裙,正安静的踏着那木板,站于那渡口前近海处,她美眸幽静的凝望着那碧蓝海面,似在等待着什么。

任凭海风吹乱了青丝、垂荡了她那裙摆,亦是无半点波澜轻动。

“洛水姑娘,又在等叶凉呢?”

偶间似是有着几名渔家女子,拎着鱼篓,戴着斗笠,从渡口经过,对着白洛水似热络的打着招呼。

于此,白洛水亦是无半点神尊架势,仅是平静的轻点螓首,应语道:“嗯。”

这些天来,她倒是习惯了,叶凉的下海捕鱼,她于岸上静等的平静生活。

偶尔她或也会与这些住于附近的渔民,闲谈几许,亦是有着几分别样的满足感。

可以说,十多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足够他们与此地那些热络善心的村民,熟络而起。

面对白洛水的应语,有名看似颇大的渔家妇人,热情道:“洛水姑娘,上次你与凉儿替我家虎娃治好了病,我都未好好谢你们呢。”

“今儿个,你便上我家吃饭吧。”

“扑通!”

她这话语刚落,白洛水都还未言语,那海面便是陡然翻起一阵浪花,而后,叶凉那一手捏着一条大鱼的身影,亦是浮出了海面。

紧接着,他对着那渔家妇人,爽朗而笑道:“王妈,今天我抓了两条大鱼,便不去了,下次,下次我们定去。”

“好好好,那王妈等着。”

那王妈亦知晓叶凉的仁善客套,亦只能笑着附和,希望下次叶凉等人会去。

待得王妈等人的尽皆离去,白洛水望得那飞身上岸,浑身湿漉漉的叶凉,亦是如善解人意的娇妻一般。

她莲步轻踏于前,伸出那拿着巾帕的玉手,静静为其擦拭去脸面之上的海水,轻柔吐语道:“累么?”

“不累。”

叶凉笑着将那两条大鱼,扔进一旁的鱼篓后,他伸过手,握住她的玉手皓腕,淡笑道:“别擦了,都是海水,我待会回去洗洗便好,省得把你的巾帕也弄脏了。”

面对他的话语,白洛水仅是浅浅一笑,那手上关心的动作,却是未停。

那海边的叶蓿凝、言鸢以及那些渔民,看得这颇为亲昵,且暧昧的二人,亦是纷纷露出一缕真诚祝福的笑意。

唯独那宁涵姝柳眉微蹙,似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在那海边客栈的一角落房内,张澜涛等人正收敛气息,悄悄的静观着这一幕。

旋即,那张澜涛眉头微微皱起,呢喃道:“看来,这小子果真与神尊有异。”

“既然如此,我等也差不多是时候动手了。”

一语至此,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浮现一抹锐芒,狠语道:“小子,别怪我心狠手辣,只怪你爱上了你不该爱的人,所以”

“你注定得死!”

第385章 敢爱神尊,便得死

时光斗转,第二十天午间,东海附近小镇之上。

宁涵姝正轻踏于那熙攘的街道之上,其素手之上轻摆着那粉红丝带,那翘首四处张望的模样,看似心情倒是不错。

“姝儿。”

就在她步履轻盈而行之时,一道爽朗的熟悉喊语,陡然于她那身后的人群之中响起,喊得她脚步都是一滞。

待得宁涵姝斗转过身,朝后望去时,她那清丽的面颊之上,亦是浮现一抹溢于言表的惊喜笑颜:“澜涛?”

在她那惊讶喜色之语下,那着一件华贵束身锦缎长衫,腰间别着玉佩,看似颇为剔透俊逸的张澜涛亦是带着笑意,走至了她的面前。

看得这一幕,宁涵姝略带欣喜的说道:“澜涛,你怎么会在这?”

“为了来寻我此生挚爱之人。”张澜涛笑语道。

“你有喜欢的人,在这里?”宁涵姝清眸之中掠过一抹失落。

“是的。”张澜涛温雅一笑,深眸凝视着宁涵姝,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宁涵姝听他此语不由一愣后,她那娇容之上,瞬间浮上缕缕红霞,似有几分羞意道:“你是专门来此地寻我的?”

“嗯。”

张澜涛轻点了点头,道:“这段时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白昼寂寥,夜间难眠,彷如浑噩度日,煎熬了万载。”

“所以,终是忍不住,前来寻你了。”

“澜涛”

被他那情绵之语说的心中小鹿乱撞,宁涵姝玉面含羞的喊了一声后,她似下意识的随口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因为”张澜涛指了指自己的心,又看了看她那心房之处,柔情道:“我们心连着心,所以,你去到哪里,我都能知晓。”

于张澜涛情语攻势,那宁涵姝已然无法再想那般的多,她那整个人都似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之中,难以自拔。

张澜涛看得她那如小女人般娇羞无比的模样,深眸之中掠过一抹轻蔑之意:看来,陷入情\/爱的女人很蠢,此言倒是非虚。

这宁涵姝亦是笨的可以了。

想及此,他看向那完全卸下心防的宁涵姝,吐语道:“姝儿,听说这祁涯道洲有许多景致特别好看,我带你去看看吧。”

面对张澜涛那主动之语,宁涵姝正欲答允,却是想得了白洛水之事,硬生生的将那张开的嘴又给合了回去。

而后,她似有些不舍的摇了摇葱首,道:“暂时不行。”

“为何?”张澜涛带着几分期许道:“难道,你不想和我携手而行,观天下美景,相伴度日么?”

“不是的,澜涛。”

宁涵姝柳眉微蹙,似有难言之隐般道:“我是有些事”

她这一语还未说完,那张澜涛便有些不悦,道:“什么事,能够比我还重要?”

“澜涛,我是真的有些很重要的事。”

宁涵姝见其脸面之上似露出一缕不悦,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商量道:“你等我些时日,过些天,我空了,我便陪你去周游观景,好不好?”

于她这退让之语,张澜涛似有所轻愤,道:“我千里迢迢从擎皇宫赶来此地,一心为你,可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却连陪陪我都不愿,甚至”

“连个好点的借口都没有,我看你根本就不想与我一起。”

似气语了一言,他那俊朗的脸面之上,浮现起明显的失落:“也罢,就当我痴傻的一厢情愿吧,我以后再也不会烦扰你了。”

“澜涛。”

眼看得张澜涛

要转身离去,那宁涵姝紧切的踏前一步,伸出素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急语道:“你别这样,我是真的有事,你相信我”

“唉”张澜涛看得她那似急得快哭了的模样,似心疼的感叹一声后。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玉手,道:“姝儿,你别哭,我也只是有些心急了,毕竟,我是千里迢迢来寻你,只是想与你多待片刻”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宁涵姝眼眶里带着雾气。

“好了,姝儿,我不气了,你别哭。”

张澜涛伸出手抹去她那微微溢出的些许泪水,柔情道:“我不舍得看到你掉眼泪,那样我会心疼。”

说着,他话锋陡然一转,紧握住她的玉手掌,道:“既然暂不能去周游观景,那我们便就这样在这镇子上走走,吃点小吃,看看周边风景吧。”

“这”

宁涵姝看了眼那当空的烈日,又看了眼那似满脸期待的张澜涛,柳眉微蹙:现在才是正午,我只要到时早些回去

应当赶得及在神尊虚身消失前,再唤出新的。

想及此,她心中暗暗点头:“嗯,就这般,到时我和澜涛稍稍走走,逛逛,及时回去便好,不会耽搁什么的。”

一旁的张澜涛,看得她那未言的模样,脸面之上露出几分明显的失落,以退为进道:“若是,你连这一天的时辰都是没有的话,那”

“便下次好了。”

那善解人意的话语之中,亦是透着无边的落寞、心伤。

“没呢,澜涛。”

宁涵姝娇容之上,皓齿微露,颇为善解人意的柔笑道:“我正好也想逛逛的呢。”

在无奈拒绝了张澜涛一次,差点使得两人出现裂缝后,她是再也不忍心拒绝张澜涛第二次了。

不说,她不想看到张澜涛失落、难受,就单单说宁涵姝自己,她亦是想要与张澜涛这般仗剑天涯、策马观景的。

如此,她又怎忍心拒绝。

“嗤,果然是蠢女人。”

张澜涛听得宁涵姝的话语,心中得意的讥讽之意,亦是升腾。

其实,他本就是故意抛出个宁涵姝做不到的事,然后再引出眼下与她逛街之约。

如此这般,他就很有把握喜爱他的宁涵姝不忍拒绝第二次,以至于计划安全行进。

果然一切当真是如他所料,无半点偏差。

想及此,张澜涛脸面之上那阴霾之色尽扫,似单纯的对着宁涵姝笑道:“那好,那我们好好去的走走看看。”

话落,他不待宁涵姝言语,便拉着她激动的朝着那前方街道行去。

数个时辰后,一湖边亭楼。

那本与张澜涛于此对酌、观景的宁涵姝,似是疲累了,竟是眼眸惺忪的趴在了那石桌上,沉沉的睡了去。

在石桌旁,张澜涛轻喊了她几语,见她无半点动静后。

他脸面之上柔情渐渐消散,换上了阴冷的杀伐之意,紧接着,他缓缓站起,踏至亭楼台阶前,看向那湖面,捏了捏手,道:“都准备好了么?”

面对他这没来由的问语,那四周角落之中,陡然走出了数道身着甲胄的身影。

而后,他们齐齐的走至亭楼前,对着那背对着他们的张澜涛,拱手道:“一切都已按照将军的吩咐,安排妥当,可随时行动。”

“嗯。”

张澜涛轻点了点头,望着湖面因鱼跃,泛起的水波,眼眸之中厉色缓缓浮现:“此次行事,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他”

“必须死!”

第386章 我就是叶凉,帝子叶凉!

闻言,一名看似模样倜傥俊秀,黑眸深邃,似透着睿智的男子,吐语道:“传闻此子妖孽,的确应当早日诛杀,以防其他朝蜕变。”

“嗤,蜕变?”

嗤笑一语,张澜涛手中玄力陡然一握,将那湖面似想跳跃而起的红鲤鱼,吸抓入掌中紧捏着,阴厉而语:“想跳龙门,那也得看看”

“他有没有这资格!否则”

他猛地一用力,将那红鲤鱼硬生生捏了死,脸面微显狰狞:“只有死!”

面对张澜涛的话语,诸将纷纷点了点头,以示附和后。

一名古铜色肌肤,面容朴实无华的男子瞥了眼那沉睡的宁涵姝,拱手问道:“那将军,此女如何处置?”

“她喝的酒水之中,混有醉心酥,一时半刻,她醒不了,就将她放于这吧。”

张澜涛侧转过身,那看向宁涵姝的眼眸之中,无半点柔情,有的仅是淡漠的阴冷:“你等留下二人,好生看顾好她。”

“到时,我们摆脱嫌疑,还得靠她。”

“诺。”

那些跟随之人,纷纷拱手道。

“嗯。”

张澜涛点了点头,再度转身,看向那微风吹拂的湖面,负手而立,道:“万事俱备,只待那白洛水时辰一到,分身消散,我等便可”

“送那小子归西了。”

叙柳渡口,一古楼客栈内。

叶凉与白洛水二人,此时正于坐于木窗之旁,边以炭火取暖,边看得那窗外轻飘的白雪,以及海浪之景。

倒是颇为惬意。

在那中央,似有着一名老者,正凯凯而谈着他此生于这神府九界,所听闻来的故事。

偶间或是说的精彩了,亦或是说的令人感同身受了,便是引来不少的喝彩之声。

连得那叶凉都是忍不住有些欣赏的点首。

“凉儿。”

就在他心生赞赏间,那安静凝望着窗外雪景的白洛水,陡然轻启粉唇,柔语道:“你知不知道,你师父他醒了。”

咚!

心房似重重一震,叶凉那白皙脸颊之上的笑意陡然凝固。

他似生涩的回转过头,看向那正望着窗外风景的白洛水侧颜,艰难的从喉间吐语而问:“你说,我那帝子师父”

“醒了?”

“嗯。”

白洛水雪白的脖颈之中,轻应了一语,她玉手托着香腮,凝望着远处那碧波海潮,呢喃道:“所以,你并不是我那凉儿,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把你当做了他。”

师父

叶凉心头波澜一颤,还未出语,白洛水便继续幽幽吐语,道:“不过,为师不怪你,是你给了为师一段美好的记忆,也给了为师一段美好的念想。”

“那”

她琉璃般的眸子微微变得迷离,玉面之上有着小女人的幸福洋溢:“等着他十年期至,于天下人面前,来娶我的念想。”

“如此,亦已足矣。”

一语至此,她回转过螓首,举起那杯温热的清酒,柔语道:“喝了这一杯吧,喝完此杯,你我便结束这一切。”

“从此以后,你继续说你那北凉小世子叶凉,这洛水门你便不要再回去了。”

“你不要我了?”叶凉心中微乱。

白洛水看得他那波澜微起的面颊,一缕有着悲戚的柔笑浮现:“从未拥有,又何来不要。”

“既非不要,那我为何不回洛水门?”叶凉反语一言,似不接受此提议。

白洛水摇了摇螓首,似无奈吐语:“此次你本是私自下的山,且又偷了清肌玉莲花,如此,你再回洛水门,于公于私,你都必遭重罚。”

“只是,为师却

做不到重罚于你,所以”

她玉面之上,透着几分关心之意:“为师宁愿你不归去。”

她想护着他,可是回到洛水门后,一切回归原点,纵使她想护他,又还有何理由?又该以何身份?

又该如何面对洛水门众,面对她那凌乱不定的心!?

所以,白洛水宁愿己心悲戚,以放他远去,守他无伤。

似是知晓她是为自己好,叶凉深眸坚定,道:“这洛水门,我定回去!”

“难道,重伤悲陨,亦要回之?”白洛水道。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叶凉黑眸之中,倒映着白洛水的绝世容颜,肃然吐语:“这洛水门上,有你在。”



娇柔的心,似重重一颤,颤得白洛水那拿着瓷杯的手都是一颤后。

她缓缓将那瓷杯放下,眼眸微垂,轻望着那瓷杯,似决绝道:“可是,为师不想见到你。”

咚!

心房如遭锥心之击,叶凉面色陡变,似有几分呼吸颤乱,道:“为什么?”

“因为,我的心中只可能有你那师父,不可能再放下第二人,而你”

肃然一语,白洛水琉璃般的眸子,凝视着他,似质问般的吐语道:“终究不是他!”

我怎会不是!!!

叶凉心中惊涛波澜潮涌,他望着白洛水那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美眸,紧张的那放于桌案之下的手,都是捏的青白,似欲大喊而出:我就是叶凉,真正的叶凉!

对面,白洛水看得他那黑眸似有着挣扎之意的模样,她那另一只放于一旁素纱袖摆之中的紧捏玉手,紧张的手心都是溢出了汗来:凉儿,你别怪为师心狠

或许只有这般激语,你才愿说出真话!

想及此,她那倒映着他那非凡面颊的琉璃清眸之中,波澜内涌:所以凉儿,把你应当告知为师的话语,都倾吐于为师,好么?

为师,想听

“我该说么?该么?”

叶凉双拳紧捏,心乱如麻:“我若说了,以师父的聪敏,定然立刻便能知晓皇叔欺骗了她,进而联想到各种事端、问题。”

“而一旦她想通,这许多事,那”

他眉头不由微微皱起:“以她那只在乎于我,只以叶小懒为至重,连天下苍生皆可不管的性子,定然无法无动于衷,甚至说”

“她必定盛怒前去与叶擎天等人搏命,到得那时,我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却无能为力?”

思绪于此,他牙关暗咬,心绪波澜依旧:“不,我绝不能让师父知道这一切,将她早早的卷入进来,害了她。”

“可是”

心绪有些烦乱,叶凉似如深潭的黑眸,泛起丝丝涟漪:我若不说,那师父或许便会被那所谓的叶凉,给诓骗了。

如此,那后果更是不敢轻想。

想及此,他白皙的面颊之上,眉头不自觉的深锁而起:这简直就是死局!

在叶凉看来,此事无论说与不说,皆是有着祸端,且两个祸端皆大。

所以,他如何能轻下决定。

“还不肯说么?”

白洛水心念轻吐一语后,她拿起酒杯,决绝的一饮而尽,道:“酒尽、人散,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她便盈盈起身,似欲转身离去。

“不行,你不能如此归去!”

眼看得她欲行离,叶凉终是忍不住,站起身,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皓腕,急声的吐了一语后。

他因担忧她回去受到诓骗,紧张的下意识吐语,道:“他不是真正的叶凉”

“我才是!”

第387章 只问归期,未有期

古楼内。

人影绰绰,酒香浓。

那肆意闲谈之声,把酒言欢之语,此起彼伏,交错其中。

偶间那门边落下的厚重帐子被掀开,带进那来客的叫嚷之声,带进那呼呼的清冷寒风,扰了众人谈语,惊了那悠悠酒香。

或当是巧,亦或当是命。

当叶凉因关切而乱了心绪,吐出心语之时,那门边正巧有粗犷的大汉行入,带着那灌入的海风,扯声的喊语,惊乱了那叶凉的话语。

扰了那白洛水忽然晃神的心绪。



似是有些疲累难受,白洛水那本欲行离的娇躯,陡然失了力一般,向一旁倾倒而去。

她那玉手按着那木桌边沿,黛眉紧蹙,气息似有些萎靡。

“洛水。”

那本还因激动的吐了一语,而缓过心绪,有些震了心神的叶凉,看得她那陡然病态般的难受模样,紧切的喊了一语后。

他立刻踏前上前,将其半抱着关切问语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白洛水那玉面之上浮白显现,识海恍惚的轻摇螓首吐了一语后。

她顾不得身体不适,蹙着那黛眉,虚弱吐语:“你刚才,说什么,我未听清,你再说一遍”

叶凉看得白洛水那柔弱的病态,本已麻乱的心,更揪成了一团:我当真不忍心看得这般病态、落寞的你,更无法看得你受{假叶凉}人诓骗!

可是,你可知,我若彻底言了,便是亲手将你送上半步黄泉!所以

思绪微顿,他那深眸之中有着挣扎的痛苦之色:白洛水,你能否教教我,我究竟该怎么做!?

“凉儿。”

白洛水见其未言,知晓他心绪再度紊乱,她主动伸出玉手,握住了他的臂膀,神色恍惚的看向叶凉,娇胸微微起伏,颤声而问:“你快快告诉我”

“刚刚,你究竟说了什么?”

那话语之中,透着无边的急切。



叶凉看得她那凝望着自己的琉璃清眸,似是想起了她为他挡下那一击,他怀抱着她之时,亦是这一双熟悉的眸子,望得他心头震颤,唏嘘而叹。

或良久,或片许,叶凉终是承受不住她那颤心的追问,吐语道:“我说,那擎皇宫的叶凉有异,真正叶凉另有其人。”

“他身上有着九转金诀的气息,那身躯、面貌亦就是凉儿,怎可能有异?”

白洛水反问一语后,她难受的晃了晃那螓首,对着他兰香轻吐,晃神而问:“若是这般,那你告诉我,真正的凉儿是谁?”

“又还有谁,会那叶帝一族,不传辛秘,九转金诀!又还有谁,身负那金诀龙纹,铭于胸膛,融于血肉”

那话语似是说的急了,令得疲累的她那娇胸都是因急促而起伏更显。



内心悲戚一叹,叶凉看得白洛水那面色已然变得有些虚白的痛苦模样,吐语道:“我先送你回去,替你疗病先。”

“不!”

白洛水反手按住了,叶凉那要带她归家的手,美眸坚定:“你先告诉我,若他不是,那谁是!?”

是不是你!!!



衣衫之下,胸膛之上,金色龙纹缓缓凝现,似吐云吐雾,叶凉看得她那似欲洞穿他心的美眸,看得她那难受隐忍,却倔强坚持的模样,终是吐语:“那个人是”

然而,他那后面的话语,还未吐出,白洛水那识海再度一晃神,令得她玉面直接煞白,使得叶凉断了言语,直接关切而问。

感受于此,她瞥了眼那按住叶凉臂膀,已然呈现虚化之态的玉手,心中一惊:“不好,当真支撑不住了,若再下去,凉儿便会发现端倪了。”

想及此,她顾不得叶凉的关切问语,推开叶凉,便匆匆跑离了此处,只留下那一道幽幽清语,于此地传荡:“在此地别动,等我归来。”

师父

叶凉看得白洛水那紧切行离的倩影,心头波澜微荡间,他担忧的踏至门前,撩起那厚帐,看向那白茫茫一片,已然不见半点踪影雪天。

那一瞬,他感受着冷冽海风的吹拂,深眸倒映着那漫天飘雪,双拳忍不住微握而起:“终究,还是我太弱,才受如此多的羁绊,难以轻易倾吐心声。”

“九转金诀,亦该再进了!”

那一刻,他望着那茫茫大海,听着那悠悠海潮,心起波澜:“师父,凉儿,定等你归来,与你对酌而语。”

缥缈苍穹之上。

白洛水那绝世倩影正疾掠于浮云深处,她那琉璃般的美眸扫望着前方周景,她明白,如此寻宁涵姝,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她当真是没有办法了。

她这分身本就濒临崩溃,是她一直苦苦支撑着以待宁涵姝归来,以待叶凉吐出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如今一切都错失了,白洛水又怎能不乱了心绪,急着找到那消失的宁涵姝,以弥补这一切的错过。

云风吹拂,吹乱了她那泼墨青丝,吹乱了她那素来清冷沉稳的心神:“难道,我与凉儿,当真不是错过,便是过错么?”

“不这非我所愿,纵使是天意,我亦绝不屈服。”

决心于此,白洛水感受着娇躯隐隐的开始溃散,她望着那云层之下,万镇千山,玉面之上,浮现一抹苦涩:“姝儿,你当真是害苦了师尊”

“害苦了我”

不知为何,她有感,刚才她因躯体坚持不住,而导致的神色恍惚,所错过的言语,就是她一直期待,想要的言语。

只可惜,这一切,都因宁涵姝的未归、‘大意’,而失之交臂了。

想及此,白洛水那绝世倩影终究是彻底消散于这九霄苍穹之上,浓厚云层之中,只留下那不甘的悲凉之语,于此传荡:“姝儿误我误我”

良久,古楼处。

叶凉望得那苍茫海天,终究未等来那一道应归的倩影。

“凉小子,凉小子。”

就在他静等间,那古楼处陡然跑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入得客栈内,便急声喊语,似焦急无比。

“怎么了,王妈?”

叶凉看得这熟悉之语,下意识的起身而问。

似是听得他的问语,王妈的眼眸瞬间便捕捉到了他那身影,而后,她急匆匆的走至叶凉的身前,颤声道:“凉小子,你快回去看看吧。”

“你家那边似要打起来了。”

嗯?

叶凉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的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刚才本想去你家给你们送些吃的,结果,便是看得有一群穿着甲胄,模样凶煞的人站于你家门前。”

王妈紧张道:“那一个个持刀、凶厉的模样,我怕是来者不善,所以我亦没敢上前,只能跑来这,告知你们。”

显然,她未在草屋处,看得叶凉二人出现,便是猜测叶凉二人应当在此地对酌观景,所以便匆匆赶来此地,通知他们。

“好,我明白了,多谢王妈。”

叶凉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那似还温热摆于木桌上,他为白洛水倒的那杯酒后。

他于王妈略作交代,便未多做停留,匆匆离开了客栈,朝着那草屋行去。

第388章 带我,去洛水门刑堂?

草屋前,雪花纷飞,寒风烈。

言鸢与叶蓿凝二人正站于此地,那两人娇容肃然,似极为警惕的凝视着那于她们对面,着甲胄,肃杀之意荡然的一群男子。

“说吧,叶凉,究竟在哪?”

那群男子之中,其中一模样颇显青俊的男子,坐于那临时所放的木桌前,斟了杯酒,目不斜移的看着那酒杯,悠然而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张澜涛。

在之前,他是有于暗中极为小心翼翼的观察草屋,观察白洛水二人的动静的,但是今天,他为行计划,便离开了前去对付宁涵姝了。

所以,于白洛水和叶凉二人今天行程,是半点不知。

倒不是他不懂派人去跟踪二人行迹,只是张澜涛不敢。

要知道,以他的能力,他有时都不敢暗中跟随,更何况,他不放心的这些手下?

毕竟,白洛水的实力摆在那里,那一个不慎就极可能被轻易发现,如此,他又怎敢轻跟或派人跟随,而导致打草惊蛇,害得筹谋之计,功亏一篑。

如今的张澜涛,完全便是按照往昔时日,算出了白洛水应当已然消失的时辰,而在时辰已到时,他见白洛水和叶凉却迟迟未有动静。

这才忍不住前来寻人,以逼迫动手,避免此事出现差池。

面对张澜涛的问语,叶蓿凝手持轻剑,护于身前,娇容肃然道:“这里并无你寻得人,你们找错地方了。”

她不傻,此等来势汹汹的寻人,一看便是来者不善,如此,她又怎可能坦言交代。

“嗤”

张澜涛倒了杯血红色的酒水,任凭雪花落入,嗤笑道:“世人常言,越漂亮的姑娘,越会漂亮,这句话在姑娘的身上,倒是完美的展现了。”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叶蓿凝忍着心中波澜,轻喝道:“这里是我们的私人住处,还望你们快些离开!”

于她这喝离之语,张澜涛似彷如未闻般,拿起那盛着血酒的酒杯,放于鼻尖似享受般的嗅了一口后。

他似答非答道:“姑娘,可知,我这酒是什么酒?又是用什么所做?”

叶蓿凝闻言娇容肃然,叱呵道:“我没兴趣知道你这酒是什么,我只告诉你,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快点给我离开!”

“呵呵”

张澜涛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淡淡的邪笑,他眼眸停落于那摇晃着的酒杯之上,血酒之中,自顾自的呢喃道:“这酒我取名叫人血酒”

“是我用千百名少男少女的血,酌以清酒佳酿,以特殊的方法,混制而成,其入口甘粘,透着一股别样的感觉,当真是回味无穷。”

他享受般的一饮而尽,以腥红的舌尖舔去嘴角的血酒,对着面容微白的叶蓿凝,邪笑的提拉着那酒杯,问道:“怎么样,姑娘可否要来上一杯?”

叶蓿凝听得他这疯狂的言语,那握着轻剑的素手,都是捏的青白。

显然,似怒意不少。

张澜涛看得她那不言不语的愠怒模样,似故作可惜的感慨道:“可惜了,如此美酒姑娘竟然不懂得欣赏。”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

他猛地侧头,目光凌厉的直射叶蓿凝二人,道:“只有将你的血抽干,来做我这血酒佳酿了!”

唰!

随着张澜涛此语的吐出,一名站于人前,略显精瘦,面有红点的男子,陡然闪身而出,朝着那叶蓿凝抓袭而去。

然而,他那手中正要抓掠到叶蓿凝的娇躯之上,那一直凝神未动的言鸢,终是隐忍不住。

她小脚踏前,闪身至叶蓿凝的身前,无半点犹疑的,便是对着那名男子,一掌硬憾而去。



下一刻,两掌相击,那言鸢的娇小身影,直接被轰得倒退了十数步,反观那男子仅是略微退却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形。

看得这一幕,那张澜涛似来了兴致,笑看向那神色凝重的言鸢,道:“死府之境?有趣,有趣”

边笑着,他边陡然轻扬首,道:“辰闳,虐杀了这小妖孽吧。”

“毕竟”

他又倒了杯血酒,拿于手中,看向那言鸢戏虐而笑:“我最喜欢,看妖孽被虐了。”

“是,将军。”

那面有红点的辰闳恭敬的点了点头后,他脸面冰冷的看了那言鸢一眼,无半点犹豫,便是闪身上前,朝着那言鸢拍打而去。

那一掌,掌风凌厉,似要直接致言鸢于死地。



就在言鸢打算凝神反击之时,那远处一道身影陡然从斜地里急射而来,朝着那辰闳霸道的一掌拍掠而去。

“哼,想偷袭于我?”

辰闳感受到那侧面轰袭而来的劲风,亦是心中冷哼一语后,他不待半点犹疑,便是侧转过身,朝着那身影轰掌而去。

嘭!

下一刻,那两道玄掌相击,带出一道震天的撞击之声后,那冲掠而来的身影,直接被轰得倒射而回。

于那地间,划出了极长的一段,才堪堪稳住身形。

啪嗒

似是手掌受创,叶凉那垂落于一旁的手掌之上,裂纹微显,腥红的鲜血亦是顺其掌心流淌而下,滴落于地。

只不过,此刻的他却无半点心思去查验伤势,他那双深眸死死的盯着那辰闳,心头波澜激荡:“死府巅峰!!!”

“啪啪”

就在他心神激荡间,一道陡然的鼓掌之声响起。

循声望去,那端坐着的张澜涛拍着手掌,看向那叶凉笑道:“不愧是彼河神尊的徒孙,这实力当真是不凡。”

“竟然能以死府初期,硬憾死府巅峰,而未惨败,当真不错。”

“凉弟。”“小叶子。”

有了他的话语,那言鸢和叶蓿凝亦是反应过来,跑至叶凉的身旁,关切问语:“你怎么样?”

“没事。”

叶凉轻应了一语后,他面色肃然的凝视着张澜涛等人,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意欲何为!?”

“你不必紧张,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戏虐的说了一语,张澜涛看向那神色依旧凝重的叶凉,吐语道:“我们乃洛水门总门之上,刑堂之人,今天前来”

“便是邀请阁下随我们回一趟刑堂的。”

洛水门总门的刑堂?

叶凉与叶蓿凝、言鸢眉头皆是一皱,似有困惑。

而后,那叶凉体内玄力流动,凝视着张澜涛,道:“笑话,师尊就在此地,洛水门总门人前来,带我回刑堂,为何她未告知于我?”

“我看你等是在假冒洛水门之名,行不义之事!”

“这小师弟可就误会我了。”张澜涛道:“我等便是接到神尊的命令,才来得此地,带走小师弟的。”

说着,他故意提议道:“若是小师弟不信,现在便可与我归去,神尊她刚刚才见完我等离开,我想现在追,还追的上。”

难道真当是他们代替师父,来带我回洛水门总门?

叶凉眉头微皱,心绪微动间,他抬首看向那说的有板有眼的张澜涛,道:“你等带我回刑堂,想作何?”

“唉”

张澜涛似感慨一声,故意惋惜的挑拨离间道:“本来,师兄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毕竟,此事是师门内部之事,不宜外传。”

“不过,师兄看你我皆属同门,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我便告诉你一声吧。”

他满是悲戚道:“神尊有命,你多次惊扰于她,令得她心生烦闷,因此,她不想再见到你,这才命我等将你带至刑堂秘密处决的。”

“唉师弟,你可千万别怪师兄啊,师兄亦是奉命行事”

那话语说的无奈,模样悲伤,倒是真切的很。

“师父,她当真不想见我了?”

叶凉回念到在古楼客栈之中,白洛水吐的那绝情之语,心中波澜连连:“不对,若她不想见我,她怎会留语让我等于古楼之内。”

想及此,他陡然恍然:这家伙在撒谎!

第389章 吾以妖龙,战九霄

“师弟。”

张澜涛看得叶凉那不言不语的模样,还以为他上了当,故作哀婉的善良道:“你自己废去玄府,离去吧,师兄就当并未看见过你吧。”



面对他的善意之语,叶凉白皙的嘴角轻挑而起:“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我清楚,你绝不是洛水门之人!”

“所以”

话语微顿,他跨前一步,目光凌厉,质喝震语:“你等究竟是谁!?”

看来此子果然不是那般好糊弄。

张澜涛看向那黑眸坚定,似坚信白洛水不会还自己的叶凉,心头感慨:也罢,既然挑拨不了,那便直接动手吧。

反正,无论如何,你终究免不了一死。

想及此,他看向那面色肃然的叶凉,道:“小师弟既然不信,那为兄也无办法,只能强行将你擒下为先了。”

话落,他朝着那辰闳等人微微扬了扬头,道:“动手吧。”

唰!

伴随着张澜涛这话语的落下,那辰闳等人瞬间袭掠至叶凉三人的身旁,将其围了起来,似生怕其逃走一般。

“该死的,竟然都是死府强者!”

叶凉目光环视过那一圈散发着玄力的身影,亦是忍不住暗暗咬牙,心思急转:“究竟是谁,竟然甘愿派出如此大的阵仗,亦要置我于死地。”

就在他思索间,叶蓿凝看得那近乎死局的存在,踏前一步威吓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洛水门的身份,胡乱行事”

“难道你们就不怕彼河神尊震怒,将你等尽皆斩陨么!?”

“啧啧。”

张澜涛听得她这威吓之语,忍不住轻蔑而笑:“先不说我等就是彼河神尊派来的,哪怕不是,只要我将你等尽皆杀了”

“又有谁会知道,我等冒充洛水门之事?”

一语至此,他无奈的感叹道:“我现在算明白,为何神尊要下令擒杀你等了,如此愚蠢无知,只会纠缠于她,以做攀龙附凤之梦的人。”

“的确,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你!”

叶蓿凝被他此语气的微微语塞后,她柳眉竖立,银牙暗咬,怒斥道:“你等休在此巧舌如簧,我告诉你等,神尊就在此地。”

“你等若不速速退去,待得神尊前来,你们皆难逃一死。”

“哈哈哈。”

张澜涛朗笑一声,道:“那我倒想看看,等你们死的时候,神尊会不会出现救你等。”

说着,他笑意收敛,眼眸陡然一凛,喝语道:“还不动手!”

轰!

在他这一语下,一名死府巅峰的青面老者,率先反应而过,似欲立功般,浑身玄力尽皆释放,朝着叶凉轰掌而去:“小杂碎,乖乖接老夫一掌”

“老夫可免你其后痛苦,直接送你往生极乐!”

“哼,老杂碎,凭你亦想杀我!”

叶凉冷哼一语,他对着那言鸢,以不容拒绝的语调,急切传音:“小汤圆,带我姐先走。”

语落,他不待言鸢答语,便是玄拳嗡鸣而起,对着那轰掌而来的青面老者,硬憾而去。

嘭!

下一刻,拳掌相交,叶凉的那道身影直接被轰的倒射而出,带起无数沙尘后,才于远处堪堪稳落身形。

那金漆浇铸的玄拳之上,金漆剥落,露出了那肌肤龟裂的手背。

啪嗒啪嗒

殷红的刺目鲜血,亦是顺着那玄拳,流淌而下,滴落于地。

反观那青面老者,仅是散漫的退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那手掌更是无半点损伤。

感受至此,那青面老者亦是忍不住仰头一笑,道:“我当彼河神尊的弟子,有多强,原来亦不过如此。”

说着,他那沧桑的眸子里,浮现出凌冽杀机:“既然你如此废物,那便让老朽,来替神尊,将你这不应出现的子弟,给彻底抹去吧!”

唰!

此语一落,他无半点犹疑,便是对着叶凉轰杀而去,那玄力滕涛,似直接欲以境界,将叶凉压死。

“老杂碎,真当我怕你不成!”

胸膛之上金色龙纹,疯狂凝现,叶凉眼眸之中金纹浮现,直接伸过手,握住了身后彼河剑剑柄,将其拔了出来。

而后,他彼河剑一震,裹挟着那无双剑气,便是对着那老者一剑劈砍而下:“一剑送你归西!”



伴随着叶凉这一剑的劈出,一道带着点点金光的玄关剑意,瞬间便是于叶凉身前形成,并裹挟着刺耳的劲风,对着那老者一剑劈下!

“哼,凭一剑,亦想阻老夫!?”

青面老者看得那裹挟着凌冽剑意,挥劈而来的虚剑,冷哼一语后。

他无半点畏惧之态,玄力暴涌间,玄拳紧握,直接便是对着那彼河剑虚剑,轰拳而去。

嘭!

然而,出乎了老者的预料,这一次,他那玄拳并未轰破那虚剑之影,反倒是被那虚剑之影以崔古拉朽之态,劈碎了他玄拳之上的玄幕。

轰得他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出,狼狈在于地上翻滚了数下后,才彻底停落下来。

“这”

那围攻着言鸢,不让她带着叶蓿凝逃离的众人,看得老者被轰得滚落,且玄拳鲜血淋漓的模样,亦是微微心惊:“他竟然在与易丈青的硬憾中,占了上风!?”

似是未料到竟会惨败至此,易丈青看着那血肉炸裂的手,羞愤的面色涨红,青筋暴起:“小杂碎,老夫要宰了你!”

说着,他无半点犹疑,周身玄力滕涛,便是再度对着叶凉袭杀而去。

眼看得易丈青再度对着叶凉袭杀而去,那围攻言鸢的人群之中,亦是分出数道身影,似去帮助易丈青一般。

对着叶凉轰袭而去。

毕竟,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对付叶凉,至于言鸢二人,那仅是可有可无的附带。

所以眼下,反应而过的他们,看得易丈青受创,自然是将重心重新放于了对付叶凉之上,以防出现大的变数。

“呵想来,就尽管来!”

叶凉看得那于自己群起而攻之的易丈青众人,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后。

他瞥了眼那压力骤减的言鸢,传音道:“言鸢,快趁此与我姐,走!”

说着,他手中彼河剑一震,玄力激荡,长袍猎猎作响,对着那攻掠而来的易丈青等人,震声激语道:“今天纵陨”

“我叶凉亦要将你们这等居心叵测的阴险小人,斩杀殆尽!”

显然,他是故意牺牲自己,更好的吸引易丈青等人的注意力,好让言鸢二人趁乱逃离。

果然,在他这激语下,那易丈青等人更是杀心涌起,对着他无半点犹疑的袭杀而去,似要将这口中大话的小子,斩落于地。

唰唰嘭嘭

下一刻,群涌而至,那手持彼河剑的叶凉亦是与众人直接厮杀而去。

霎时间,剑光纷飞、剑气纵横,玄力腾涌而击,血战而起。

“啧啧,不愧是彼河剑。”

张澜涛看得那叶凉凭一剑,硬生生的与那么多的死府强者血战,而不败,亦是直接看出端倪,道:“竟然能够发挥出此等威力,当真是不凡。”

旋即,他拿起酒杯仰头饮了一口,边目光贪婪的看向彼河剑,边对着身旁站立的古铜色肌肤,面貌朴实的男子道:“封镰,将这小子宰了,把剑给本将取来!”

“是,将军!”

封镰踏前一步,周身浩荡的玄力直冲九霄,霸烈的踏前一步,喝语道:“都给本将让开!”

在他这喝语下,那与叶凉厮杀的胶着易丈青等人,亦纷纷心头一震,让出了那人群之中,浑身鲜血沾染,衣衫破碎,微显狼狈的叶凉。

看得这一幕,封镰双拳一握,横肉紧绷而起,震喝道:“小子,别怪我没和你说,本将名叫封镰,是为玄君初期的强者。”

“记住了,省得你到了黄泉,你答不出是谁所说,成为死不瞑目的枉死鬼!”

话落,他再无犹疑,肌肉暴涨,脚步猛然跺地,对着那叶凉便是霸烈无匹的轰拳而去。

那张澜沧身旁的睿智男子看着此景,亦是举目淡然吐语道:“封镰这性子,倒是依旧直爽,定要让自报个姓名,好让对方死个明白。”

“殊不知,此举,倒是让人有所准备了。”

“无碍。”

张澜沧得意的品着那血酒,观赏道:“反正,纵使叶凉知晓,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便随其去吧。”

与此同时,那叶凉看得那裹挟着恐怖威压,轰拳而来的封镰,那染血而喘着粗气的面颊,亦是神色凝重。

他那握着彼河剑的手捏的青白,面色难看:该死的,彼河剑动用过多,玄力不支了。

如此情况,又如何抵挡的下那玄君的一击。

想及此,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将彼河剑重归背脊,好似放弃抵抗一般。

易丈青等人见叶凉此举,亦是一个个心中讥讽:“小子,终是知晓不敌,要放弃抵抗,安心受死了么?”



当得众人皆是认为叶凉欲认命之时,其重重的吐了口浊气,心念微动:“九敖”

助我!

伴随着此语的落入心中,他那黑眸渐渐变得凌冽,一股黑色的纹路,似在此时渐渐的浮现而出。

吼!

紧接着,一股幽幽的黑煞之力,亦是裹挟着无双龙吟,在其体内深处的封印之内,侵透而出,于其躯体之内,波荡而开,传荡他那四肢百骸之中。

感受至此,叶凉玄拳紧握而起,带着一股玄妙的厚重玄力,似如蝼蚁憾树般,‘不自量力’的对着那封镰硬憾而去。

他那眼眸凌厉,凶煞心语:妖龙加身,天下玄君,我有何惧!?

第390章 今天,我就是妖龙!

“这小子,是疯了不成?竟然想赤手空拳,硬憾封镰?”

易丈青、辰闳等人看得叶凉疯也似的以玄拳,对着封镰轰战而起,亦是目瞪口呆,心中波澜翻腾而起。

与此同时,那封镰看得此景,倒是生出了几许赞赏之意:“好小子,倒是个悍不畏死的汉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更体面的死去吧!”

想及此,他玄拳之力更涨,劲力更为狂猛的对着叶凉轰拳而去,似打算正面狂暴的轰杀叶凉,算给了他颜面。

然而,就在封镰以及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一拳会直接轰杀叶凉之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却是出现了。

只见得,那封镰的一拳与叶凉的一拳相憾于一处,除了发出了一道沉闷的撞击之声外,并未有如何惊天动地的声响。

亦未有将叶凉就地轰杀。

而是如互相争持般,定格在了那里,似有一种不分上下之感。

就在众人心中愕然间,那封镰感受到那玄拳之上传荡来的冲击之力,亦是面色微变:这股力量是

“哼!”

他这心念刚起,叶凉便是冷哼一声,其黑丝如龙须轻荡间,他黑眸幽深腾煞,玄拳之上黑色玄鳞隐现而出,吐语道:“给我滚出去!”

轰!

伴随着这一语的落下,一股更为澎湃的浩荡玄力,直接于他那玄拳之上迸发开来。

“不好!”

封镰心中才刚刚一惊,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以行反应,那恐怖的力量便是瞬间轰于他的玄拳之上,传荡于他的整个魁梧身躯。

轰得他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回。

在那略显干涸泥沙地间,滑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划痕之后,才以脚跺地,堪堪稳住身形。

那所过之处,尘沙飞扬,干涸的泥土四溅。

其跺脚之地,亦是沙土震扬而起。

“嘶他竟然战败了封镰!?”

易丈青、辰闳等人看得那被叶凉一拳轰退的封镰,亦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那看向叶凉的目光,似如看怪物一般,惊涛翻滚。

嗯?

那本悠哉品酒的张澜涛看得此景,亦是眉头微皱,似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向叶凉:这小子,似乎有点诡异。

与此同时,那稳落的封镰玄拳紧握,带着极为凝重的目光看向叶凉,吐语道:“玄君之力,你竟然有所藏拙!”

什么!?他竟然是玄君!!!

易丈青、辰闳等人听得他这一语,面色陡变,心中皆是潮涌而起,似有些难以相信,之前那与他们苦战之人,竟然是玄君。

“呵”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后,他以心神合一之力,将彼河剑直接召于手中,语调深寒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发正”

“一样都得死!”

唰!

当得此杀伐之语由其嘴中吐出,他那身形陡然闪掠而出,冲至一名死府强者的身前。

而后,他无半点犹疑,手中彼河剑一震,便是直接朝着那男子的脖颈挥掠而出:“你是第一个!”

“不”

男子眼看得瞬息达至身前,并挥剑取己命的叶凉,才刚喊出一字,便是听得‘撕拉’一声,一股刺痛之感,便是直接由其脖颈传荡而起。



紧接着,他还未如何反应,一股无双纵横的玄光剑气,便是由其脖颈,席卷入他的躯体之内,剿灭了他体内的一切生机。

令得他无力的侧倒而下,死落于地。

咕噜

眼看得叶凉一招便灭杀了一名同伴,那易丈青等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心中惊骇翻涌:“死死了?”

尤其是那易丈青,看得那双手捂着脖颈,似想阻止鲜血流淌,保持生机不散的男子,更是畏惧至极。

要知道,那男子的实力和他差不了多少,可是,就是这样的实力。

竟然被叶凉一招给杀了,这岂不就代表,叶凉完全可以一招灭杀于他?

想通此点,易丈青想到刚才他那无知之举,心头便是波荡连连:“若一开始这小子便展现这实力,我早死了吧。”

唰!

他这念头才起,叶凉那身影便是再度对着那最近的一名死府强者袭掠而去。

‘噗嗤’

下一刻,身影瞬至,叶凉的那彼河剑亦是无半点犹疑,便是在那人还未如何反应之下,便是一剑洞穿了那人的胸膛:“你是第二个”

“你”

就在那男子伸出手指着叶凉,嘴中淌血不甘时,叶凉看都未看其半眼,直接拔剑闪身而出,继续对着别的死府强者袭杀而去。

那速度之快,下手之凌厉凶煞,看得那易丈青等人皆是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似生怕,叶凉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唰!

如此袭杀完第二人,叶凉那身影再度袭掠而出,对着另一名死府强者袭杀而去:“第三个”

“第四个”

伴随着他这普通却渗人的话语,在此地不住的响起,他那死神般的凶煞身影,亦是如缥缈难测的鬼魅一般,一次次闪身而掠

每掠一次,便带走一条性命,彷如夺命死神。

轰!

就在他接连袭杀数人,要朝着那易丈青袭杀而去之时,那封镰终是从惊诧之中反应而过,闪身至易丈青的身前,对着叶凉一拳轰去。

倒不是他反应迟缓,而是叶凉那袭杀,看似慢,却实则在一瞬间,便极为凌厉果决的一气呵成,杀了这些人。

所以,当得封镰掠身而出时,已然晚了些许。



下一刻,叶凉那一剑挥劈于封镰那玄拳之上,直接轰得那封镰重重的倒退了十数步,那每一步皆是深深入地,沉重无比。

啪嗒啪嗒

待得他彻底稳住身形时,他那脸面之上虚汗亦是直冒而出,那硬憾彼河剑的玄拳之上,皮肤被剑气割裂的伤痕道道,无数殷红的鲜血溢散而出。

流淌于地,染了那沙土。

唰!

看得封镰硬憾近乎惨败,那睿智男子亦是无半点犹豫,主动闪身而出,来到封镰身旁,与其并肩而立,警惕的凝视向那持剑而立,彷如煞神的叶凉。

“修毅,你来做什么。”

封镰目不斜移的盯着叶凉,对着身旁的睿智男子,吐语道。

“帮你对付他。”

肃然的吐了一语,修毅手中一根竹节钢鞭显现而出,带着几分沉重:“此子诡异,再加上那彼河剑的辅助,凭你我单独之力,难以胜之。”

“所以,以策万全,你我还当联手,将其擒下为先。”

他似是知晓封镰爱好颜面,因此,那话语说的极为巧妙聪明,连将自己都自贬而入,以令得封镰会以大局为重。

果然,当得封镰听此未折损其颜面之语,亦是点头道:“你说的对,此子诡异,为防止生出事端,也为了替张将军分忧。”

“你我是当携手,将此獠斩杀为先!”

“嗯。”

修毅点了点头,周身玄力澎湃潮涌而出,对着叶凉劝语道:“叶凉,我给你一个机会,放下手中彼河剑,封了玄力,与我等归去。”

“我可暂保你不死,且放你那二名同伴离去,否则”

话语微顿,他踏前一步,手中钢鞭一震,威吓道:“我等定将你立刻诛杀于此。”

呵我若封了玄力,你们才会立刻将我诛杀于此吧。

心头冷笑一语,叶凉看向那周身玄力凝实浩荡的修毅,吐语道:“两名玄君前来擒杀于我,你们当真是看得起我。”

“不过可惜,我这人向来我行我素,固执己见,而今天,固执的我早已打算,将你等尽皆屠戮于此,所以”

话语微顿,他斜拿于手的彼河剑一震,煞气滕涛而涌,似如黑龙,直冲斗牛,黑眸幽光而闪,道:“今日,我便要做一做那绝世妖龙”

“将尔等杂碎,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第391章 取汝狗头,如探囊取物!

轰!

当得此震天的凶煞之语,于叶凉的喉间传荡而出,一道更为凝实的黑煞玄力,席卷而出,包裹于他的周身。

似令得他那身躯之上,都是覆上了黑色甲胄一般。

“冥顽不灵!”

修毅看得叶凉那非但未停手,反倒还杀机更为凌冽的模样,他亦是手中钢鞭一震,喝语道:“既然主动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唰!

当得他此语的吐出,他那身影无半点犹疑,脚步直接跺地,朝着那叶凉袭杀而去。

“呵”

眼看得修毅力量彻底释放,轰杀而来,叶凉那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震剑而语:“既然要shā rén,哪怕你是玄君”

“我一律诛之!”

伴随着他嘴中吐出此语,他无半点犹豫,身形闪掠而出,朝着那修毅袭杀而去。

铛铛!

下一刻,那两道身影亦是互相杀伐于一处,或战于杀敌之上,或战至桃林之处,到得后来,直接轰杀到了那海面之上。

剑光纷飞间,无数潮浪,在那两人恐怖力量的对轰下,bào shè而起。

似如骤雨,扑打于海面,纷落于海滩。

“这小子果然厉害。”

封镰看得那海面苍穹上,与修毅杀的难舍难分的叶凉,不由感慨道:“竟然能够与玄君中期的修毅,杀到如此地步。”

“甚至隐隐的还仗剑压制着修毅,当真是恐怖。”

要知道,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自身非修毅对手,可是眼下,叶凉才多大?

竟然就能够做到力压修毅的地步,此等实力,又怎能不令人赞服?

想及此,封镰那看向叶凉的双目之中,杀意渐渐溢散而起:如此妖孽之子,绝不可放虎归山,让他活过今日!



心中决定已下,封镰无半点犹疑,脚步跺地而起,便是对着那苍穹之上的叶凉袭杀而去。

似以助阵修毅,共诛叶凉。

显然,在知晓叶凉的恐怖潜力,强大的妖孽程度后,他亦是彻底看清了大局,要将叶凉诛之为快。

下一刻,伴随着封镰的加入,那原本倾斜于叶凉的优势,亦是渐渐被挽回而去。

在二人的配合袭杀之下,那叶凉甚至有着隐隐被压制的趋势。

看得这一幕,那易丈青、辰闳等人亦是面色微显焦急的看着苍穹,心中紧切,恨意深重:“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铛铛

如此三人胶着而战了良久,当得叶凉一剑震退封镰二人后。

那修毅亦是手握钢鞭,顾不得身上衣衫破碎,鲜血四溢,对着那同样伤痕不少,略显狼狈的叶凉,吐语道:“叶凉,凭你之力,赢不了我二人。”

“你若再不降,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白皙的嘴角轻蔑的缓翘而起,叶凉不知是被压着打的久了,心生了不爽,还是何。

他那本昂扬的头,缓缓低垂而下,任凭额前青丝,遮掩去脸庞,语调诡异而森冷:“还真是不爽啊。”

“竟然被两个蝼蚁,压着打了这般久。”

他垂眉,看向那手中握着不住嗡鸣的彼河剑,吐语道:“小子,本大爷实在受不了,看得这两蚂蚱于本尊面前蹦跶了。”

“所以接下来,就”

话语微顿,他猛地抬头,深眸之中,黑纹凝实流转,目光极为锐利的直射那封镰二人,含煞而语:“让本尊,来将这些杂碎给宰了!”

吼!

随着九敖这一语的落下,叶凉那躯体之中,一道幽幽亘古龙吟,裹挟着那似可泯灭苍生的,凶煞玄力,陡然传荡而起。

荡至九霄,令人心悸。

与此同时,叶凉那手背之上,那隐约显现的煞气黑鳞,在此刻凝实而融,似如天生便生于斯长于斯一般。

紧接着,那紫黑之甲似于那滕涛的煞气之中,幽幽而现,轻披于叶凉的身躯之上,与那峥嵘虚影龙角,互相衬映。

带着铁血的肃杀之气,环绕于身。

那一对黑纹流动的深眸,更是犹如浩瀚的星辰龙眸,似只一眼,便可令得苍生,生出敬畏、拜伏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

修毅看得叶凉似隐约的诡异蜕变,眉头不由直皱而起:“为什么,我感觉这小子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这变得,似乎连他的力量,都是有所变化,甚至都让我感到了真正死亡的威胁!”

唰!

就在修毅心头波荡间,那似有煞气黑龙,绕身而转的叶凉,手中彼河剑一挥,在割裂出一道一转即逝的空间裂纹后。

他以俯视之态,淡漠的看向封镰二人,道:“今天,本尊就让你等知晓。”

“取汝等狗头,于本尊来说,与探囊取物无异。”

轰!

当得他孤傲的将此语吐出,九敖无半点犹疑,直接手中彼河剑一震,裹挟着锋芒尽露的煞气玄力,便是对着那修毅二人袭杀而去。

“哼,气息换来换去,你终究还是叶凉,我便不信,你还能翻得出什么浪来。”

封镰似并不畏惧那看似比之前凶煞恐怖的叶凉,其玄力腾涌间,直接便是对着那叶凉硬憾而去。

似要打破他那吹嘘之语。

可这一次,这一直与封镰并肩作战的修毅却是并未动半点。

他落于半空,双眸紧紧的凝视着那袭杀而来的叶凉,心生忌惮:“为何,我觉得如今这叶凉与之前的叶凉,完全就是两个人。”

“之前的叶凉,虽不弱,但锋芒内敛,而这一个似完全生怕别人不知其恐怖强悍一般,锋芒毕露,煞气直冲九霄,简直凶煞至极。”

一念至此,他那对着叶凉的警惕之意再升:以防不测,我还是先让封镰试试他的虚实,再做打算。

“啊!”

就在他自私之念升腾间,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陡然于那海面之上传荡而来,荡得他那心神都是一震。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狂猛轰拳的封镰其那轰拳的右手,已然被那纵横的剑光,割裂而去,涓涓鲜血,亦是毫无忌惮的于割断之处,狂涌而出。

流淌下落,侵染于那碧蓝海面。

又在那海潮的冲涌下,稀释不见。

与此同时,那劈落的断手,亦是坠落于海洋之中,带起些许凄离的水花。

眼看得那封镰于半空之中,捂着流血断臂,哀嚎嘶吼,那叶凉无半点犹疑,反手便是挥剑而出,直接割断了那封镰的头颅。

剑光起、生杀夺,头颅分身而去,带着无数鲜血,无力的坠落于海洋之中。

溅起点点水花。

“嘶他他竟然杀了封镰!?”

那仅剩的易丈青、辰闳等人,看得那苍穹之上,头颅被断,生机尽散的封镰,双目大睁,面容惊骇而难以置信:他怎么可能杀了封镰!?

“扑通”

就在他们心中潮涌,不愿信间,那失去了头颅的封镰身躯,终是无了支撑之力,就这般倾倒而下,跌落海水之中。

带起无数水花。

看得这一幕,那易丈青等人算是彻底信了,玄君强者,封镰死了!

嗡!

一剑诛杀封镰,九敖龙眸尽展,手中彼河剑抬起,寒光剑尖直指那略有惊惧之意的修毅,语调深寒彻骨:“本尊说了,取汝等狗命,犹如探囊取物!”

“现在”

他手中彼河剑一震,喝语道:“该轮到尔等了!”

“啧啧,不愧是彼河神尊的子弟,手段倒当真是层出不穷啊。”

正当九敖于袭身而过,将修毅诛杀之时,那地间的张澜涛陡然戏虐般的吐了一语。

旋即,他缓缓放下手中那杯血酒,抬起头,看向九敖咧了咧那嘴,露出那白牙挑衅笑语:“就是不知,你这废物,能在本将手下。”

“坚持的了,几招!”

[本章完]

第392章 废物,给本将去死

“动手了,张将军终于要动手了!”

易丈青、辰闳等人看得张澜涛似欲动手的前兆,亦是心头激荡而起。

在他们看来,只要张澜涛动手,叶凉必败无疑。

“哼。”

手中彼河剑一震,叶凉周身腾煞,侧转过身,幽幽黑眸投落于张澜涛的身躯之上,似以俯视之态,冷哼道:“本尊亦想知道”

“你这蝼蚁,又经得住本尊几次踩踏!”

“啧啧,真是狂妄的小子啊。”

张澜涛缓缓起身,那青俊的面颊,透着看似和煦的笑容:“不过本将喜欢,因为只有这般,待本将你将虐杀的时候”

“你才会知晓,你的狂妄,是多无知!”



伴随着这看似平和却透着无边倨傲的话语落下,他那手中一柄散发着熠熠金光的镏金镗凭空而现。

其上纹路环绕铭刻,耀金玄光透射间,似透着煌煌威压,气势慑人,令人下意识的心生臣服之心。

紧接着,张澜涛手中镏金镗一震,眼眸彷如鹰隼,直射那海面之上的叶凉,震声道:“今天,我便让你成为”

“我这震天镏金镗下的镗下亡魂!”

唰!

当得这杀伐之语于其嘴中吐出,他那身形无半点犹疑,裹挟着那溢散而起的玄力,瞬间便是袭掠而出,朝着那叶凉轰杀而出。

“这股力量”

眼看得张澜涛瞬杀而来,九敖那龙眸亦是微微一凝。

不过,他那心头波澜才起,那张澜涛便已然袭掠至其身前,且张澜涛无半点犹疑,手中震天镏金镗一挥,便是对着九敖狠击而下。

铛!

下一刻,随着九敖下意识的提剑格挡,一道清脆的震天声响直接传荡而起,震彻苍穹。

而后,叶凉的那一道单薄身影,便是直接被轰得倾斜倒射而出,硬生生的在海面之上,划出极长的一道波澜水阔,带起无数水花波浪,才堪堪稳住身形。

重回半空。

那一刹,举目所望,甚至有一种,海面硬生生被割裂出一道深壑一般,水波翻滚,浪花溅射。

啪嗒啪嗒

与此同时,那浑身沾染着水迹的叶凉停落于半空之中,那手握的彼河剑上,虎口龟裂,殷红的鲜血,肆无忌惮的流淌而出。

顺着剑身,滴落于那有着波纹荡漾,似还未平息的海面之上。

无力的侵染了那碧波海水。

然而,此时此刻,九敖似已然顾不得手上的伤裂,他那一对黑纹龙眸,死死的盯着那远处的张澜涛,沉声道:“你竟然是元君!”

“呵废物,你倒还不是很蠢。”

讥笑般的吐了一语,张澜涛飘荡于半空之上,其手中镏金镗散发着浩荡金光,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他轻抬首,似以极为倨傲之色,俯视着叶凉,道:“现在,你该明白,本将要杀你这区区半步元君,如屠猪狗!”

九敖听得他这比喻之语,本还冷峻的面颊之上,滕涛的瞬涌而出,幽黑的煞气更是如龙卷般席卷而起,似欲泯灭苍生:“杂碎,你找死!”

要知道,他是太古之龙,是真正万妖之中皇者般的存在,哪怕是在龙族之中,他地位都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眼下,张澜涛竟然将其比如猪狗。

如此,素来孤傲的九敖,又如何忍受的了!?

暴怒于此,九敖手中嗡鸣的彼河剑一震,头上隐约的煞气龙角凝现,直接对着那张澜涛袭杀而去,暴戾喝语:“本尊,要你为此语殉葬!”

“哼。”

面对着九敖这凶煞之语,张澜涛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

旋即,他手中震天镏金镗一挥,于半空之中划出一道耀光弧度后,他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淡漠的杀意,道:“马上,本将便让你知晓”

“你有多弱!”



当得此四字的落下,张澜涛无半点犹疑,手持震天镏金镗,便是直接对着那九敖硬憾而去。

铛铛

下一刻,两道身影袭杀于一处,那兵器相击之声,与那轰击而起的玄光花火,一同传荡而起,于苍穹之上,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地间,易丈青等人望着那苍穹之上,无数浩荡的玄光,一朵又一朵的,绽放而起,将那两道霸道身影彻底淹没其中的恐怖场景,亦是心头惊惧。

咕噜

尤其是当得他们偶间感受到那苍穹之上,余波的传来,更是令得他们忍不住的吞咽唾沫,心生战栗。

“好好恐怖的力量。”

辰闳望得那苍穹之上,空间都似被震的涟漪不止的心悸之景,终是忍不住吐语道。

“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够与张将军硬憾到如此程度,当真恐怖如斯。”易丈青抬首而望,惊叹出语。

“的确是个妖孽。”

修毅飞掠至他们的身旁,凝视着苍穹之上,已然看不清情况的厮杀之景,道:“不过可惜,他终究是个未彻底成长完成的妖孽。”

“所以今日”

他眼眸微微一凛,道:“他终究还是要死!”

铛!

就在他们谈语间,一道震天之响陡然传荡而起,而后,那玄光炸裂之处,两道鏖战许久的身影纷纷被轰得倒射而回。

待得漫天的耀眼玄光落下,众人亦是彻底看清了那两道倒射而回的身影。

只见得,那退的颇远的叶凉,身躯之上,伤痕道道,衣衫早已残破不堪,无数的鲜血从那割裂的肌肤之上,肆无忌惮的溢散而出。

流淌而下,滴落于波澜海面。

其白皙的面颊之上,斑驳的鲜血点缀,且透着缕缕浮白,黑丝散乱,整个人似遭受了什么恐怖重创一般,气息萎靡,狼狈至极。

反观那退却的并不远的张澜涛,其身上虽然也有几道伤痕,但总得来说,却并未有太重的伤势,反倒气势更是高涨。

哪怕是衣衫的略显破碎,都遮掩不住他那斗志高扬的战意。

显然,在这一次的硬憾之中,张澜涛以极小的代价,便碾压了叶凉。

算得上近乎完胜!

“哈哈”

忍不住仰头一笑,张澜涛颇为倨傲自得的看向那遍体鳞伤的叶凉,道:“叶凉,本将军都还未如何用力,你便重伤于此。”

“如此,你还说,你不是废物?”

“杂碎!”

叶凉双拳捏的‘咯咯’作响,那幽深的黑眸之中,似因怒意而有着血丝浮现。

嗡!

手中镏金镗一震,张澜涛收敛笑意,眼眸之中傲然的杀意浮现,道:“现在便让本将,送你上路!”

唰!

此语一落,他那身影迅疾而动,只一瞬间,便是飞掠至叶凉的上空。

旋即,他手中震天镏金镗高举而起,澎湃的玄力席卷而出,对着那叶凉狠狠的挥击而下,狰狞狠语:“废物,给本将死吧!”

该死的!

眼看得那裹挟着凌冽劲风,似连空间都是挥劈出涟漪的镏金镗,蛮横的挥劈而下,叶凉咬牙吐了一语后。

他亦是调动体内所有玄力,抬起那嗡鸣不已的彼河剑,便是格挡而去。

铛!

下一刻,伴随着那兵器撞击之声响彻于苍穹,叶凉的那道单薄身影,直接被轰得往下倒射而出。



狠狠的撞入那海水之中,轰出一个滔天的碧波深坑。

第393章 蝼蚁,本尊要宰了你

水花飞震、溅撒漫天。

那一圈又一圈的潮浪涟漪,更是疯狂的于那极为宽广、深重如渊的水坑之中,波荡而起,掀起一阵阵的汹涌潮浪。

似如天然的浩荡景观,令人惊叹。

哗啦啦

待得那漫天的水花,坠落而下、铺洒于海面,那雾气亦是渐渐平落之时,众人才是彻底看清,那叶凉坠落之处,是大的多么恐怖的海坑。

那海坑虽然已然渐渐平息,海水亦是填补而入,但终究未能立刻便是原貌。

当真是如海中的恐怖大型黑洞,吞噬一切。

看得这一幕,那趁机摆脱纠缠,退至远处的言鸢和叶蓿凝,亦是素手紧揪,美眸担忧无比的看向那波澜海面:凉弟{小叶子}

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咕噜

与此同时,岸边的易丈青、辰闳等人看得此凶煞之景,亦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呢喃吐语:“一直未见张将军如何展示真正的实力,今日一见”

“当真恐怖至极,令人心悸。”

此时此刻,他们望得那海面苍穹之上,朦胧雾气之中,那手持震天镏金镗,浑身散发着金光,傲然挺立的张澜涛。

当真有一种看无双天神下凡之感。

气势睥睨而霸道。

同一刻,海面之下。

叶凉的那道被硬生生轰入海底的单薄身影,此时正无力的倒射、坠落。

似要就这般落入那海底深渊,永堕其中,万劫不复。

“九敖。”

就这般凄凉的下沉间,叶凉那黑眸之中金纹点点溢散而出,面色苍白的虚弱吐语道:“你怎么样?”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问语,那叶凉体内的九敖凝神而起,黑龙虚影腾身,煞气弥漫,沉声道:“区区蝼蚁,怎可能伤到本尊。”

似能够感受到他气息的略显萎靡,叶凉亦是眉头微皱,吐语道:“若实在不行,便让我”

“哼,无需多言。”

似是知晓他欲说什么,九敖冷哼打断道:“此獠辱我,今天,纵拼上殒命之危,我亦要亲手战杀于他,取其狗头!”



杀念已定,他猛地一个转身,直接朝着那深海地底,使出全身力气,挥出那嗡鸣不已,似有不甘的彼河剑。

铛!

下一刻,彼河剑彷如一抹浩荡流光,于深海之中,射掠而过,直直的刺在了那隐藏于海底深处的玄阵之上。

彼河入土、剑尖刺阵,直接刺得那玄阵嗡鸣、震荡而起。

点点尘土,亦是在水波之中,荡漾而开。

“哼!”

九敖看得那被叶凉这些时日,破解的差不多,已然残破不稳,且在彼河这一剑下更是嗡鸣震颤的玄阵,冷哼了一声后。

他那玄拳紧握而起,其上黑煞腾绕,似如真切的凝实龙鳞片片覆盖而上,甚至,隐约的还有凶锐獠牙,显现而出。

紧接着,他那黑眸之中幽黑的纹路,泛起滕涛的黑雾煞气,周身似如紫黑战甲轻覆,整个人于海水之中,散发着无双暴戾的气势。

凶煞无比。

力量凝聚于此,九敖终是未有犹豫,其星辰龙眸一展,凌冽的决绝目光,蹦射而出后。

他暴烈玄拳紧握,身形狂猛的席卷而下,对着那嗡鸣震颤的玄阵,轰拳而去:“今天,我九敖誓要破阵,诛杀此獠!”

“若有挡我者”

凶厉之语于此,他那飞落于玄阵之上的腾煞身影,半蹲着一手撑地,一手傲然而蛮横的举起那太古龙拳,对着那玄阵猛轰而下,厉声吐语:“一律诛{破}之!”

嘭!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落下,九敖那霸道无匹的一拳,亦是狠厉狂暴无比的轰击在那玄阵之上,轰得那孱弱的玄阵,直接蹦碎而开。

化为漫天星点,于海水之中,飘荡而去。

渐渐消散于黑暗之中。

吼!

玄阵被破、龙吟声起。

霎时间,那平静的海底深处亦是陡然震荡而起,一股幽黑彷如凝实水雾的滕涛煞气,于那地底席卷而出,弥漫于海底四周。

在凝实煞气腾绕间,似有着一对垂天的峥嵘之角,于地底缓缓显现而出。

“啪”

九敖看得那上浮的龙角,黑眸之中,透着无边的暴怒杀意,直接用手握住了那上浮龙角,而后,他溢血的牙关紧咬,面颊腾煞,硬生生的将那被玄阵余威。

还微镇的龙首,给拖拽而出。

龙首出、獠牙现,龙眸尽展,苍生颤伏。

眼看得那凶煞龙首彻底脱离了地底,九敖那潜藏于体内的龙眸陡然一展,疯狂的煞气席卷而出,包裹住那龙首,震喝道:“给本尊回来!”



伴随着他这一霸道之语的吐出,那被煞气包裹的龙首陡然响起一道震天龙吟。

与此同时,那叶凉的躯体之内亦是响起一道龙吟,似是交相辉映一般。

而后,那海水之中的龙首,直接化入那煞气之中,席卷入叶凉的躯体之内。

那一瞬,四首相合,隐隐的似可看得叶凉体内那封印之上,有着一凶煞异常的四首妖龙,展着那星辰龙眸,龙须轻荡、獠牙尽显间。

那龙爪似凶厉而动,似要撕裂苍穹。

那一刻,叶凉眼眸黑纹尽显,更为凝实的无边煞气,于其身躯之上,席卷而出,环绕那整个披甲踏海,似可睥睨苍生、屠戮八方的桀骜身影。

力量腾升于此,九敖缓缓抬起头,凝望着那海面,杀意滕涛:“现在”

“本尊要你的命!”

此时此刻,海面之上。

那张澜涛手持震天镏金镗,正淡漠的观望着海面的动静,似是等待着什么,又似想看个通透,叶凉究竟死未死。



就在那飞至其身旁的易丈青等人,同样如此凝神以观时,那原本平静的海面,陡然开始泛起了水波,那水波席卷奔腾。

渐渐的,席卷成一水波漩涡。

那漩涡越来越急,越来越涌,只一瞬,便是扩大成了一个滔天的漩涡黑洞,似要将周遭一切,尽皆吞入其中。

眼看得那变得漩涡湍急、浩大,那易丈青、修毅等人下意识的眉头缓皱而起,一种不安感于心中升腾而出:“难道,如此轰击”

“他还没死?”

“这异变,难道是”远处的叶蓿凝与言鸢二人紧张无比的看得这一幕,心头波澜连连。

那二人的素手紧握于一处,似互相拉着,以克制住那忍不住上前的心,避免关心则乱,而给叶凉带去麻烦。



就在此地所有人屏息凝神而望间,那踏空而立的易丈青、辰闳等人陡然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

甚至,连那素来傲慢的张澜涛都是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只见得,众人所望的那深邃漩涡之中,正有着一道似可擎天碎地的傲然身影,缓缓隐现。

那身影手持紫金方天戟,紫黑战甲轻披,有棱有角的俊逸面容之上,一对深邃黑眸,彷如亘古星辰,透着无边的浩荡之韵,透穿而望。

其头顶之上,似有着诡异腾煞的垂天龙角矗立,似欲与九天,争一争那无边峥嵘。

那整个身影,就这般站于那漩涡之中,踏海而立,任凭浪涛风吹,依旧岿然不动,无双霸道。

“没没死,他竟然没死!!!”

易丈青等人看得那在海浪之中,额前青丝微荡,却不沾染半点水渍,周身煞气如黑龙腾绕的身影,亦是心头惊骇波澜。

那漩涡之中,似可睥睨天下的无双身影,不是那叶凉,还道是谁!?



躯体之内龙吟阵阵,九敖手中紫金方天戟一震,那一对龙眸之中,黑芒锐利直射那半空之上的张澜涛,凶煞吐语:“蝼蚁”

“我要宰了你!”

第394章 你就是一个废物

轰!

当得此五字由九敖那牙缝之处挤出,他那气势似可踏天的霸烈身影,如狂暴的坠落流星一般,猛地席卷而出。

带起那旋转的龙卷水浪,朝着那张澜涛轰杀而去。

“哼。”

张澜涛踏空而立,俯视着那震起无数水浪,带着水波龙卷,煞气滕涛的轰击而来的叶凉,鼻息轻动,不屑的轻哼道:“纵使落入水中,激发了潜能,你”

“终究还是那废物,废物叶凉,所以”

话语微顿,他手中镏金镗一挥,双目一瞪,似霸烈无双的震喝道:“本将依旧可一镗,送你上路!”



伴随着他这傲然无比的话语吐出,张澜涛手持那光芒赤耀大涨,不住嗡鸣的震天镏金镗,不退不避直接对着那轰击而来的叶凉,硬憾而去。

镗重如泰山、裹挟着无边劲风,似要硬生生镇下那紫金方天戟。

铛!

下一刻,戟与镗相击一处,恐怖的玄力直接由那相触之处,爆发开来,那玄力波荡恐怖,直接震得那张澜涛与叶凉倒是直接倒射而出。

哗啦啦

紧接着,那原为叶凉所裹挟而带的水波龙卷,亦是在这一瞬崩塌开去,化为漫天飘雨,淋洒于海面之上。

溅起无数水波、涟漪。

与此同时,在这恐怖的玄力冲击之下,那靠的颇近的易丈青、辰闳等人只觉一股浩荡的余劲席卷而来,令得他们面色都是一变:不好!

可惜,他们还未如何反应,那狂猛的劲力便是冲击的他们狼狈倒射而去。

在苍穹之上,七零八落的纷纷退出颇远的距离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回,一口闷血亦是从他们那翻滚不止的五脏之中,微涌而出,顺着他们那嘴角流淌而下。

看得这一幕,那同样倒退,虽未吐血,但脸面被震的微显浮白的修毅,抬首望着苍穹之上,那对峙而立的两道无双身影,亦是忍不住感慨道:“这叶凉,当真不凡。”

能够一次又一次的诡妙提高实力,且越战越勇,到得如今,更是达到了,可与元君初期的张澜涛硬憾至此的凶厉地步。

他又怎能不心生叹服?

苍穹之上,张澜涛手中紧握着那震天镏金镗,那虎口之处,皮肤龟裂,殷红的鲜血,顺着那镗身滑落而下。

滴落于海潮之上。

他那一对深眸,紧紧的凝视着那不远处,持戟而立,睥睨天下的气势由身而散的叶凉,吐语道:“叶凉,我还当真是小看你了。”

“短短片许,你竟然从死府,提升至玄君巅峰,如今,又是升至了元君初期,彼河神尊传给你的手段,当真是多啊!”

显然,他是认为,叶凉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诡变多次,且可如此诡妙的提升境界,皆是因为那白洛水教导了其许多无上玄诀的原因。



叶凉闻言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那深眸之中点点金纹溢散而起,吐语道:“你伪装了那么久,倒是一句话便将自己给说露了。”

“你连师尊最为宠溺于我,教了我许多无上手段都不知,还敢妄言是师尊命你擒我回刑堂?”

试探般的嘲讽一语,他手中紫金方天戟一震,不顾虎口裂血,直指张澜涛,喝语道:“说,你究竟是谁!?”

“哈哈,叶凉,不得不说,你真的是我所见过的妖孽之中,最为妖孽之人。”

朗笑一语,张澜涛似旧友闲话家常般的说道:“非但实力妖孽,玄技妖孽,就连心思都如此机敏,哪怕是一点漏洞,你都可捕捉到。”

“然后,辨出端倪。”

似夸赞了一语,他似不再隐瞒,坦然而语:“不错,我的确非洛水门刑堂之人,我名张澜涛。”

叶凉听得他这一语,眼眸微微凝起,质喝道:“说,是谁派你来,冒充洛水门之名,袭杀于我的!”

“哈哈”

忍不住的仰天一笑,张澜涛回稳头,看向那叶凉戏虐道:“叶凉,我告诉你的名字,只是觉得,现在的你,有资格正式死我的手下。”

“并非当真妥协,要告诉你我的来历。”

一语至此,他手中震天镏金镗一放,令其飘荡于其身侧后。

他周身浩荡的玄力溢散而起,阴狠吐语:“你若想知道,我究竟是谁说派来,那就去黄泉,问你的引路人吧!”

说着,他手中印法斗结,眼眸之中赤耀金光大显,喝语道:“七曜玄金诀!”

轰!

伴随着张澜涛这一语的吐出,他那躯体之内,浩荡的金光陡然席卷而出,似如金甲轻覆其整个身躯。

那斑驳的金点萦绕于他那面颊之上,裹挟着煌煌天威,令得他那整个人都好似一名金甲战神,仅站着,便使人心悸、畏惧。

与此同时,他那环绕周身的玄力,亦是在节节攀升,只一瞬间,便是由原来的元君初期,攀升到了中期,且还在上涨。

叶凉那已然彻底黑化的深眸之中,充斥着那道金甲战影,亦是凝神屏息,连那握紫金方天戟的手,都捏的青白:“该死的杂碎”

“竟然还会强行提升境界的玄诀!”

轰隆隆!

就在他咬牙恨语间,那张澜涛缓缓飘荡至那云层之上,似如一名携雷天神,于那席卷而起的浓重乌云之下,踏空而立。

以极为俯视的淡漠神色,望着那下方的叶凉,吐语道:“我这七曜玄金诀,共有七层,如今,我虽只练至了五层,但”

“杀你足以!”



当得此四字从其嘴中吐落而出,他直接伸出手,握住了那飞于他身旁的震天镏金镗,猛然一挥,挥出一道空间裂纹后。

轰!

张澜涛浩荡的玄力彻底迸发而出,直冲头上那盖顶云层,冲的卷起的乌云都是洞穿而去,似令得那苍穹战栗。

看得这一幕,叶凉那星辰黑眸亦是忍不住的一缩:这股力量是

元君巅峰!?半步虚圣!?

就在叶凉心头波澜间,那玄力滕涛的张澜涛,手中震天镏金镗一震,直指那下方的叶凉,喝语道:“现在,本将就再告诉你一次”

“你就是废物,一个注定死于吾手的废物!”

第395章 死,又有何惧?

唰!

伴随着那霸道无匹的话语,从那张澜涛的嘴中吐出,其猛地一挥镏金镗,裹挟着那万里层云,便是对着下方那叶凉轰杀而去。

那气势滕涛,似连整个天,都是被其硬生生的扯下,用以轰杀叶凉。

只一瞬,他便是带着那席卷的乌云,袭掠至叶凉的身前。

而后,张澜涛手中震天镏金镗高举而起,对着那叶凉狠劈而下,狰狞喝语:“废物,给本将去死吧!”

不好!

九敖看得那气势惊人,玄力远胜于自身,轰杀至眼前的张澜涛,心头微微一惊后。

他亦是无半点犹疑,额间太古龙族之纹显现,体内黑煞玄力,尽皆暴涌而出,抬起那嗡鸣的紫金方天戟,便是对着那张澜涛硬憾而去。

铛!

下一刻,那镏金镗狠狠的轰击在那方天戟之上,玄力暴戾,直接轰出一道恐怖的玄力风暴,震得他手中紫金方天戟都差点脱手而落。

轰得叶凉那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去。

“噗”

与此同时,那倒射的身子,无半点犹疑,一口鲜血,亦是直接被震得喷吐而出。

在那暴退间,一路喷洒下落。

滴染于那海面之上,泛起极小的涟漪。

待得片许之后,叶凉那道身影终是堪堪稳住后,他那浑身遍体鳞伤,鲜血疯狂溢散,似要浸染整个人身的狼狈模样,亦是瞬间映入众人的眼帘之中。

其握着那紫金方天戟的手,虎口崩裂更甚,双手不住的颤抖,似有些发麻,有些拿捏不住这方天戟。

感受至此,九敖亦是伸出手抹去了那嘴角淌出的鲜血,极为不甘的看向那似如看丧家犬般,看向自己的张澜涛,心头恨语:“该死的杂碎。”

“若是本尊龙首齐聚,处于全盛之期,又怎轮得到你这等蝼蚁,在我眼前蹦跶!”

那心语之中,亦是透着极其的不甘,就似当年重伤,被群攻而陨一般,心中愤懑,不甘至极。

“哼,很不甘是么?”

讥讽的吐了一语,张澜涛飘荡于苍穹之上,极为淡漠的俯视着那面色惨白、气息萎靡的叶凉,轻蔑道:“亦是应该。”

“毕竟,你从死府,硬生生的蜕变至元君,却还是要败,这的确让人很不甘”

他似那脸面之上浮现一缕怜悯:“怪只怪,你的极限,终究只有元君初期,还是一玄力不稳的孱弱元君初期。”

“所以,你再不甘,终究是得死!”

唰!

伴随着此语的吐出,那张澜涛一挥那震天镏金镗,再度对着那叶凉袭杀而去,那速度之快,带出道道鬼魅的残影。

只一息,便是飞掠至了叶凉的身前,对其挥镗而去。

乍眼观之,好似他那傲然的身影,还依旧停落于那原处,又是一道分身便已然出现在了叶凉的身前,对其轰杀了。

九敖眼看得那张澜涛咄咄逼人的再度轰杀而来,他那额间太古龙族之纹,凝实而现,黑色煞气如龙腾绕间,亦是羞愤的咬牙狠语:“该死的蝼蚁”

“当真认为本尊怕你不成!”

说着,他忍着手上的疼痛,手持那紫金方天戟,便是对着那张澜涛硬憾而去。

那戟风霍霍,带着凌冽的劲风,似要将那空间都是割裂一般。

铛铛

下一刻,两道身影再度胶着的轰击于一处,击出清脆的利器相击的乍响,击出那一朵朵恐怖玄云,于那碧波蓝海之上,不住的杀伐着。

只不过,这一次的杀伐,很明显的便可看出,那叶凉被张澜涛给压着打,哪怕是那滕涛的煞气,都是被其硬生生的压的,难以四散半点。

铛嘭!

如此硬憾的良久,当得那九敖连妖龙真身之力,都是被打得抗持不住时,那张澜涛猛然一镗狠狠的挥打在了他那方天戟,戟身之处。

戟受劲力,直接震于他那胸膛之上。



下一刻,那恐怖的劲力威压,轰得叶凉整个人口吐鲜血,似狼狈的倒射而回。

那单薄染血的萎靡身影,好似于苍穹之上,无力飘荡一般,虚弱的难以再用出半点气力,好将身子回稳。

“哼,废物。”

眼看得叶凉被这一镗轰得飘落开去,似已然无力再战,张澜涛冷哼一语后。

他手中震天镏金镗猛地一震,眼眸陡然一凛,喝语道:“现在就让本将,一镗送你这废物,去黄泉不甘吧!”

唰!

羞辱之语一落,张澜涛那身形再度飞掠而出,裹挟着那浩荡的天地威压,朝着那叶凉再度轰杀而去。

那一刹,叶凉感受到那远处裹挟着凌厉杀意,席卷而来的张澜涛,亦是金纹渐渐浮现于眼眸之中,淌血的惨白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终究,还是太弱啊”

“叶凉,是我害了你。”九敖那不甘的话语之中,有着歉疚之意。

“你已经尽力了。”

叶凉手握着那紫金方天戟,身躯躺着,迎风而飘,恨语道:“只怪此獠可恶,恨不能诛之!”

“哼,若我九敖不死,他朝,定要此獠拿头来还!”九敖怒意滕涛。

“一样。”

轻吐一语,叶凉那无力握着紫金方天戟的手,渐渐加力,眼眸之中泛起点点凌冽的光芒:“九敖,怕不怕死!”

“我九敖早在当年,这条命就是靠我父,捡回来的,更何况”

九敖话锋一转,肃然道:“若无你,我九敖或许也早就要埋于地底了,所以死,对我这早就当死之人,死又有何惧!?”

“好!”

叶凉轻语一言,他那倒映着苍穹的深眸之中,有着决绝之色浮现:“既然不怕死,那你我便共同拼死一搏,让其知晓”

“想杀我等,他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显然,他是打算,哪怕死也要让张澜涛损失惨重,以不愧伤陨。

“好。”九敖震声道:“那就让本尊与你,共死伤敌,不死不休!”

“嗯。”

叶凉似轻似重的应了一语后,他那已然伤痕道道,鲜血浸染的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带着点点黑煞,凝实而现。

他那深邃的金纹清眸之中,透着几分异样的决然:既然要死,那我便以命相憾,到时若是不成,便将九敖强行剥离躯体之内。

令其带着我姐与言鸢逃离!

想来,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九敖逃离的快速,他们应当不会太过追袭。

心中退路已定,叶凉那亦是用尽全身气力,紧握住那紫金方天戟,近乎枯竭玄力,亦是孱弱的席卷而出,眼眸决绝:现在,就拼死一憾吧!

唰!

就在叶凉必死之念升起间,那张澜涛终是袭掠而至,他周身玄力荡漾,长袍猎猎作响,看向那面色决然赴死的叶凉,吐语道:“在本将面前”

“你这废物除了死,无半点选择,哪怕是反抗都是不能!”



当得这霸道的嘲讽之语落下,他那亦是玄力扩散,以恐怖的天地威压,笼罩于叶凉之上,硬生生的压得叶凉那孱弱的身躯,动弹不得后。

他手中震天镏金镗一震,眼眸凌厉残暴的看向那平躺于空中轻荡的叶凉,喝语道:“废物,看本将砸碎你的脑袋!”

话落,他手中玄力滕涛的镏金镗,无半点犹疑,直接朝着叶凉的脑袋轰拳。

似要轰碎叶凉的脑袋,彻底取其性命。

第396章 救者,彼河神尊?



就在那张澜涛镏金镗猛挥而下,叶凉咬牙欲拼死保离九敖之时,一道悠悠的孑然玄光陡然于其另一空荡的手掌掌心之中,散发而出。

轰!

伴随着这星星点点的孑然玄光,萦绕而起,一股洁白剔透的玄力光芒瞬间从叶凉的掌心迸发而出,化为光柱,将叶凉整个单薄的身躯,皆是笼罩而进。

看得这一幕,那挥下震天镏金镗的张澜涛,亦是不屑的冷哼出语:“装神弄鬼,依旧得死!”

说着,他牙关紧咬,眼眸之中厉芒乍现,那手中的镏金镗,带着更为狂霸的力量,对着那孑然光柱,硬憾而去。

似要将那淡薄轻柔的光柱,给硬生生的轰碎洞穿。

以将那叶凉的头颅,挥劈而下。

铛!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那看似连空间都是割裂的霸道镏金镗,在裹挟着滕涛玄力,轰击在那,看似轻柔缥缈,弹指可破的光柱之上时。

那霸烈的镏金镗,竟彷如似轰至那苍生难撼的擎天之柱一般,除了轰出那清脆的撞击之声,连半点火花都是未轰出。

甚至连波澜,都是未起半点。

“这怎么可能!?”

张澜涛看得那似固若磐石,自己那强悍无匹的一击,无半点撼动的孑然玄力光柱,亦是心头惊骇,眼眸微瞪。

似有几分难以置信。

嗡轰!

就在他心头波澜激荡间,那看似透薄的光柱,似是感受到外力轰击一般,陡然嗡鸣而起,爆发出一阵滔天的悠然玄光。

轰得那持镏金镗的张澜涛,直接倒射而回,狼狈的于那苍穹之上,打了几个翻转才是堪堪稳住身形。

眼见于此,那飞掠至一半,似要以命救叶凉的言鸢、叶蓿凝二人,亦是停落下身影,带着几分愕然的看着此景: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那易丈青、辰闳等人亦是脸面之上,惊骇之色溢于言表:一道光柱,就将元君巅峰的张澜涛给轰退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正当叶凉亦是与众人一般,皱眉不解时,其那摊开的手掌之上,一片碧白透净的玫瑰玉瓣亦是透掌而出。

漂浮至叶凉的身躯之上,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幽光,轻轻嗡鸣了片许。

唰!

紧接着,那道感受到叶凉面临死亡,而被触动的白玉花瓣陡然飞掠而出,飞出光柱,朝着那张澜涛飞掠而去。

远处,那稳住身形的张澜涛看得那袭掠而来的白玉花瓣,亦是冷哼道:“我当是什么,原来不过是一件护身法宝!”

震天镏金镗斜拿于手,他那黑眸之中一抹阴厉之色浮现:“待我将你这护身法宝轰碎,我看还有什么能救的了你!”

话落,他亦是镏金镗一挥,玄力浩荡的席卷而出,带着无边的威压,对着那白玉花瓣硬憾而去。

似要将这曾带给他刹那败辱的白玉花瓣,狠狠击碎。



然而,就在张澜涛飞身迎击之时,那看似轻盈剔透,孑然轻薄的白玉花瓣,陡然发出更为柔和耀眼的玄光。

在那玄光的溢散间,那白玉花瓣边飞,边渐渐的开始幻化蜕变。

待得其飞掠至一半之时,那白玉花瓣已然彻底化成了一道似着素纱长裙,娇躯绝世,浑身透着一股清寒之感的出尘倩影。

那倩影于那洁白的玄光之中笼罩着,看不清真身、模样。

“哼。”

张澜涛看得此诡妙变化,亦是不由冷哼,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一道存续有玄力的玄虚之体,融于其中。”

“既然如此”

他眼眸渐渐变得狠厉,喝语道:“就让我将你这玄虚之身给磨耗,轰碎而去。”

他可不信,这区区一道融入玄力的分身,就能够将他这元君巅峰,近乎半步虚圣的强者,给轰败了。

想及此,张澜涛亦是更为凶煞的,朝着那道白光点点萦绕的娇躯,轰憾而去。

铛!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当得他那似带着镇岳之力的震天镏金镗,轰至那倩影挥出的轻剑之上时。

一股恐怖的浩荡玄力,直接透过那剑身,传荡于他那镏金镗之上,震得他那单薄身形,直接倒射而出。

甚至,那看似平和却带着无边威压的一击,差点震的张澜涛手中的镏金镗脱手而去。

如此被一击轰败,那于苍穹之上,狼狈倒射出极长一段距离的张澜涛,才是堪堪稳住身形。

此时,再向其观去,其虎口炸裂,血肉模糊,那已然煞白的面颊之上,虚汗疯狂的冒出,连带着那气息更是萎靡至极。

啪嗒啪嗒

当得那鲜血与冷汗混染滴

落,那张澜涛感受着体内瞬现的伤患,他亦是面色极为难看的看向那停落住的模糊倩影,心中波澜而荡:“怎么可能!这力量”

“竟然是圣者之力!”

他额间冷汗顺着面颊,流淌滴落,眼眸之中似有几分畏惧浮现:若连玄力虚身都能发挥圣者之力,那这本尊得有多强?

就在张澜涛惊惧的都不敢想象间,那退至岸边的易丈青、修毅等人抬着首,略带惊骇的望着那将张澜涛两次败退的朦胧倩影,心中波荡连连:“这”

“究竟是何等层次的玄力分身,竟然能够将张澜涛都轻败于此?”

唰!

正当他们心生惊诧惧意之时,那停落且被点点孑然玄光笼罩全身的倩影,手中轻剑一震,无半点犹疑,再度袭掠而出。

朝着那警惕、畏惧的张澜涛袭杀而去。

似要将这把叶凉逼入死地的贼獠,诛杀于此。

铛铛

下一刻,那张澜涛还未如何反应,那道倩影便已然袭身而至,对其发出了凌厉而迅疾的进攻,打的那张澜涛险象环生,狼狈抵挡而退。

唰唰

眼看得那倩影将张澜涛逼杀到此等地步,那言鸢和叶蓿凝终是忍不住,飞身而过,将那面色惨白,遍体鳞伤的半血人叶凉搀扶而过。

紧接着,那叶蓿凝清眸之中,透着无边的忧色与心疼:“凉弟,姐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姐,我没事。”

虚弱的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自责之语,叶凉侧目看向那紧张、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叶蓿凝二人,无力吐语道:“你们不应当过来。”

“还是快点先行离开吧。”

“姐不会离开你的。”

叶蓿凝紧握着他的手,娇容坚定道:“今天就算死,姐姐也陪着你!”

“不错。”言鸢点着葱首,道:“小叶子,今天我们与你共生死,共定了。”

要知晓,她们刚才怕拖累到叶凉,能够死忍着不上前就已经是极限了,再想让她们坐视不理,那根本不可能!

“唉”

叶凉看得叶蓿凝二人的决绝模样,轻叹一语后。

他抬首看向那远处那道压着张澜涛打,似要取其性命的朦胧倩影,感慨道:“那便希望,这一局,我们能赢吧!”

铛!

当得叶凉此语落下的一瞬,那远处已然将张澜涛袭杀的伤痕累累的倩影,又是凌冽无匹的一剑挥劈而出。

扑通

劈的那张澜涛再也承受不住那恐怖之力,手中镏金镗脱手而去,坠入海中。

溅点浪花、带起圈圈水波涟漪。

感受至此,那张澜涛被轰得落镗倒飞的身影,亦是一股苦涩之意由心中蔓延开来:“元君与圣者之力,当真是鸿沟。”

“哪怕我倾尽所有玄力,去抵挡,可却连对方那轻易的几剑都是难以接下。”

想及此,他那沾染着斑驳鲜血的面颊之上,露出了一抹放弃抵抗的悲戚之意:这一次,我终究是败了。

败的一败涂地。



就在张澜涛弃生求死,再无战念之时,那远处一道裹挟着长袍,斗篷掩盖面貌的身影,带着浩荡的玄光,疯狂的疾掠而来。

只一瞬,那道充斥着恐怖威压的神秘身影,便是闪掠至张澜涛的身前。

而后,他在张澜涛那惊愕,甚至有那么一瞬以为是击杀自己的猜忌目光下,朝着那挥劈而来的倩影,狂猛无匹的轰拳而去。

那玄拳嗡鸣激荡,所过之处,似连空间都是有着微碎的迹象。

霸道至极。



下一刻,玄拳轰至那轻剑之上,直接轰得那倩影倒射而回,于半空之中轻盈的点了数十步后,才堪堪稳落身影。

反观那道神秘身影,倒是仅仅轻退了几步,便轻稳而住,并带着淡漠的警惕,望着那败退的倩影。

拂袖而立。



在他的注视下,那本还孑然玄光萦绕的倩影,不知是受这一玄拳的轰击所影响,还是何,周身那清幽绝妙的玄力光点,竟是在此时飘荡、散去。

渐渐的露出了那一道浮云遮掩,亦遮不住其绝世美芒。

玉面白皙如雪,粉唇轻灵如润,琉璃般的眸子清透绝美,整张清润如雪的剔透面颊,完美无瑕的绝世倩影。

那倩影,玉面透着清寒,好似不悲不喜,拒人于千里之外,可饶是如此,却依旧令人神迷、难忘。

似愿以性命,拜伏之。



眼见得这道倩影真容显现,那易丈青、张澜涛等人亦是面色陡变,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失声而语:“彼河神尊!?”

第397章 难道,是擎皇?

苍穹之上,浮云遮目。

那清幽绝世,似连九天星辰都逊色之的素纱倩影,就这般站立着,寒霜如墨,不悲不喜,却看得那众人心神皆震。

“若此是彼河神尊,那一切不就暴露了?”张澜涛心头波澜连连,面色渐渐难看而起。

“无需担心。”

就在他神色微乱时,那穿着斗篷的身影,似以那看不见的双眸,凝视着苍穹之上静立着的那白洛水,喉间沙哑出语道:“这一道玄虚之体,并无意识。”

“她对叶凉的守护,仅是融入玄力之时的潜意识罢了。”

那话语说的平静、通透,似已然将一切都看穿,说的那张澜涛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

旋即,那张澜涛看向那白洛水的目光之中,亦是少了些许畏惧:只要其无真正的意识,那便未和彼河神尊本尊相连。

如此,纵使将其和叶凉灭杀,彼河神尊,亦不会知晓。

想及此,他眼咕噜一转,朝着那穿着斗篷的神秘强者,传音拱手道:“在下擎皇宫张澜涛,先在此谢过阁下的帮助。”

“不知阁下可愿帮在下,解决眼前麻烦,若阁下愿意,在下与擎皇宫定当感激不尽。”

他那话语亦是说的聪明,感谢之中带出了擎皇宫,似以擎皇宫之恩情,来请动对方一助。

毕竟,张澜涛清楚,这玄虚之体,有着真正圣者的力量,凭他根本不是对手。

而之前那神秘强者能够将其轰退,足可见其实力再这玄虚之体之上。

如此,他自然要将这强者拉至自身这一方,以先将此行目的达到为先。

“我此次来,就是帮你,你无需多废言。”

似喉间撕扯般的吐出一沙哑之语,那斗篷强者凝望着那以潜意识警惕静立的白洛水,那黑布玄套环绕的拳头,紧捏而起。

其上玄煞之气,缓缓腾绕而出,那玄煞轻幽点点。

可每一点,却似重的连那空间都似有些承受不住,微微轻塌。

蓄力于此,那斗篷强者看得那清眸空洞的白洛水,喉间摩挲而语:“早闻彼河神尊之强,今日,得以与玄虚分身一战,也算不枉此生了!”

“只希望”

他周身玄力滕涛,长袍轻鼓而起,桀骜道:“神尊能在我的手下,多坚持一会儿吧。”

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那斗篷强者无半点犹疑,身形如鬼魅一般,闪身而出,朝着那白洛水轰杀而去。

那战法霸烈,无半点虚华点缀,竟是打算以肉身,硬败白洛水。

嗡!

眼看得那斗篷强者裹挟着恐怖的天地威压轰袭而进,白洛水手中轻剑嗡鸣间,她清眸无半点波澜,持着轻剑,便是对其硬憾而去。

铛铛

下一刻,那两道身影与苍穹之上交汇,瞬杀而起,那每一击都携带着令苍生战栗的恐怖玄力,连得空间都似有些承受不住。

波澜连连。

轰!

当得一道震天轰响,于那两道激战的身影之中,传荡而出之时,一道彷如滚滚烈日,耀眼无边的玄光,亦是陡然于那苍穹之上,升腾而起。

玄光刺目,令得众人难以看清半点。

待得片许之后,那耀眼的玄光如潮般缓缓退去,众人才是看得那两道已然互退而开,对峙而战的身影,显现而出。

乍眼观之,这两道与激战前并无太大变化,其身躯之上,似除

了稍显凌乱外,两人皆是与原先一般。

甚至连半点伤痕都是没有,可见二人在玄力的操控上都达到了极为玄妙的境地。

所发玄力,攻守皆备,精准无误。

看得这一幕,那抬首凝望的辰闳,神色凝重,皱眉的呢喃而语道:“这彼河神尊的实力,当真是强悍,仅仅一分身,竟然令得真正的成圣强者无能为力。”

“看来,今日\/之局,我们或当要功败垂成啊。”

“不会。”

修毅举目看向那在云层之下,持剑而立的绝世倩影,细察而语:“表面上看,彼河神尊与那神秘强者,打了个不相上下。”

“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得,那彼河神尊身上的气息,比未战之前,要羸弱了不少。”

他面色肃然道:“想来,再争持一段时辰,彼河神尊,必败!”

“不错。”

易丈青望得那苍穹之上玄体几分虚浮的白洛水,点头附和道:“这终究只是一道彼河神尊的玄身虚影罢了,只要将其蕴含的玄力磨耗殆尽。”

“那这彼河神尊,必溃散而败。”

那说语之态,倒是胸有成竹,好似这一切早已看得通透,结局必于其预料一般,无异了。

苍穹之处,叶蓿凝看得那忽然出现,护持他们而战的白洛水,柳眉微蹙,问语道:“凉弟,我记得,这白玉玫瑰,不是水姑娘,交于你的么?”

“怎得其内,竟会有神尊虚身?”

水姑娘么?

叶凉那倒映着白洛水倩影的深眸之中,透着几缕情思:或许至始至终,她都一直是她,且未离我半步。

言鸢看得他那深情系于眸的不言模样,似小脑袋灵光一闪,一点葱指道:“我知道了,水姐姐就是洛姐姐,是洛姐姐易貌而来的。”

她看向那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叶凉,问道:“小叶子,我说的对不对?”

于言鸢的问语,叶凉还未出语,那叶蓿凝便柳眉微蹙,道:“可是,若是这般,那”

“那一天我们赶路之时,在苍穹之上,看得飞掠而过的神尊,又是怎么回事?”

“这”

言鸢似也有些答不出来的沉吟了一语,她看向叶凉,道:“小叶子,你应该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叶凉感受到言鸢和叶蓿凝的注视,他那略显浮白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淡笑后。

他那清澈如潭的黑眸,凝望着那道融刻于心的倩影,温雅吐语:“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凡尘之事多杂,又怎可能每一件事都想的那般通透。”

“我只知,于我心中,有那般一人,纵使她千变万变,都无法变去我那念她之心,爱她之情,便足矣。”



柔心微颤,叶蓿凝看得叶凉那虽未如何表现,那情意深藏于眸的模样,亦是心头波澜微起:凉弟他,果然是爱上神尊了么?

可是

她黛眉微蹙:神尊是擎皇的未婚妻,他若当真与神尊生有纠葛,情丝而绕,那后果又岂是凉弟可承受?

想及此,她在瞥了眼易丈青、辰闳等人后,心神之中似有着惊人的想法浮现:“难道,这些人就是因为这段时日,凉弟与神尊暧昧。”

“所以,擎皇派人来袭杀的?”

惊念于此,叶蓿凝摇着螓首,自我否定,道:“不会不会,擎皇仁善之名远播,又怎会做出此等滥杀行径。”

第398章 我若不死,誓屠尔等!

就在叶蓿凝思绪紊乱间,那苍穹之上的斗篷强者看着那持剑清立,迎风清美的白洛水,似感慨般的说道:“不愧是彼河神尊的分身,当真不弱。”

“只可惜,你终究只是一道无意识的分身而已。”

啪!

当得他吐出此语时,其双掌陡然合与一处。

而后,他那深藏于斗篷之下的黑眸,似带着凶煞霸烈之意,凝视向那白洛水的分身,沙哑吐语:“所以,你注定败陨!”

轰!

伴随着此语落下,他那合十的双掌缓缓拉扯而出,一团鬼魅的黑煞玄雾,亦是在他的拉扯之下,于那双掌之中凝现而出。

感受于此,斗篷强者看向那轻剑嗡鸣,似感到威胁欲动手的白洛水,沉语道:“身为虚身的你,能败在我这离天轮的手中”

“你足以自傲!”

唰!

似是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那白洛水终是不再站立对峙,手持轻剑,便是对着斗篷强者袭杀而去。

显然是打算,抢先一步动手,以占得先机。

“无意识的缺处,终究非你这虚身可弥补。”

斗篷强者看得那感受到致命威胁,才缓缓来迟,袭杀而来的白洛水,似感慨般的说了一语后。

他手中那黑色玄雾,如火焰般跳动着,终是震语道:“修煞离天轮!”

嗡唰唰

当得此五字从其嘴中吐出,其双掌之间的黑雾陡然嗡鸣暴涨,而后,数道黑色诡异的玄轮,从那黑雾之中,袭掠而出。

朝着那攻掠而来的白洛水,割裂而去。

那玄轮诡异,周身尖锐凶厉,那轮转间寒光无数,煞气诡腾,似可将天地苍穹,皆是割裂、耕离,锋芒露的令人心悸。

其整个玄轮之上,泛着幽黑诡妙的玄光,点点诡异铭文,绕刻其中,似透着可令人迷失心智的荒芜邪光。

铛铛!

白洛水眼看得这数道裹挟着无边锋芒,锐利无比的凶煞玄轮,由不同角度,攻袭而来,她亦是无半点犹疑,提起轻剑便是格挡而去。

咔嚓

然而,如此才格挡去两道离天轮,她那被磨耗玄力的轻剑,便是有些争持不住,被第三道离天轮的凌厉攻击,直接给击的断裂开去。

轻剑断裂,那凶煞的玄轮,似有感般,带着道道破空嗡鸣之声,对着那白洛水更为凶厉疯狂的袭杀而去。

唰唰

如此急速割裂,那数道离天轮终是有两道,破开了那玄力越加羸弱的白洛水的守御玄屏,直接割裂在了她那娇躯之上。

天轮过身,并未将她那玄身割裂出鲜血,仅仅是如虚幻之物般,割出了二道裂缝。

只不过,这两道裂缝才刚刚显现,那白洛水的娇躯之上,便是玄光溢散,令其重新恢复了过来,再度对着那些离天轮格挡而去。

“哼。”

看得这一幕,那斗篷强者亦是对着那玄身愈加虚浮的白洛水,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挡到何时!?”

说着,他亦是操控着那离天轮更凶残凌厉的对着那白洛水袭杀而起,大有一副,不将其娇躯割裂、蹦碎,誓不罢休的决绝模样。

眼看得那苍穹之上白洛水被逼的狼狈不已,那反应而过的张澜涛,亦是直接将目光投向那远处的叶凉三人:趁此时机,先斩叶凉。

以绝后患!



杀意一起,他无半点犹疑,直接拖着那残伤之躯,便是对着那远处的叶凉袭杀而去。

如今的张澜涛七曜玄诀已散,境界已然退回元君初期,再加上那玄

诀的副作用,以及之前被白洛水的玄力虚身所伤。

现在的他,恐怕只能堪堪发挥出玄君的实力。

不过,饶是如此,在张澜涛看来也已足够了。

毕竟,他可是清楚,叶凉的伤有多重,那伤若是换成他,或许早已颓丧倒地、昏迷难醒了吧。

苍穹之上,那虽是关注战局,但也时刻关注周遭一切的叶凉,瞬间便是捕捉到了那悄悄袭杀而来的张澜涛:不好!

唰!

就在叶凉面色陡变,看得那瞬息而至的张澜涛,欲推开言鸢二人,以身硬憾时,一道倩影似气息须弥的倩影,陡然闪身到了他的身前。

而后,那倩影无半点犹疑,直接一剑劈出,狠狠的劈在了那张澜涛的镏金镗之上,劈的那张澜涛整个人都是吐血翻滚。

倒射开去。

“师父”

叶凉看得眼前这挡于自己身前,身上似有些难以愈合的破碎之貌的白洛水,亦是心头波澜微起。

那双拳握的青白,黑眸之中有着无边的心疼与不甘。

似羞愤,自身无力可助她一般。

“哼。”

眼看得白洛水不顾伤陨,硬扛着离天轮的攻击去救了叶凉,那斗篷强者亦是冷哼一声,道:“既然你那么想救他”

“那我便良善的成全你二人,一起泯灭吧!”

他说完此语,眼眸陡然一凛,那双掌之中的黑雾内,又是数道离天轮席卷而出,带着那恐怖的玄力,对着叶凉等人袭杀而去。

似要将其,尽皆诛杀!

唰!

白洛水似是感受到了必败之局,她手中轻剑抬起,对着叶凉等人身后的空间,用尽全身气力,挥出了一道恐怖的剑光。

剑光起、天地荡。

在那裹挟着无边剑意的剑光挥击下,那叶凉身后的空间,直接被劈出了一道似纵横绵长的诡异深壑。

那深壑透着黑褐的光芒,好似幽冥,又好似轮转之道,令人畏惧。

“该死,她要破开空间,强行送他们离去!”斗篷强者面色一变,咬牙道。

他清楚,在境界之上,他与白洛水相差太大,所以,在那天地之力等各方面的感悟上,他都是不及于她。

在此等境况下,她拼尽全力破空的空间,是没有准备的他,难以封闭、阻止的。

想及此,他亦是眼眸厉色乍现,更为迅疾的操控那离天轮对着那白洛水等人袭杀而去,欲在他们逃离前,将其诛杀。

“神尊。”

叶蓿凝看得此惊险之景,刚开口喊了一语,那娇躯虚浮的白洛水,便直接散发出浩荡的玄力,不带半点犹疑的,似轻似重的一掌拍荡而出。

震得那还未如何反应的叶凉等人,径直朝着那诡异的空间裂缝,倒落而去。

“撕拉”

就在那叶凉等人的身躯要落入那空间裂缝的一刹,那数道疾掠而来的离天轮,亦是狠狠的从那白洛水的娇躯之上,洞穿而过。

似是割裂了她那玄虚之身,散了她的玄息。

看得这一幕,那于空间裂缝边缘,无力下坠的叶凉,亦是牙关咬的溢血,双眸之中血丝攀爬而起,怒意滕涛而涌。

不顾胸中气血,于带血的喉间嘶吼出,一道裹挟着令苍生战栗的恐怖杀意的话语,那话语震天彻底、似如血煞修罗:“尔等杂碎,我叶凉若是不死!”

“他朝归来,纵使碎骨焚幽、荆棘所挡,亦定要你等踏骨断筋、斩头裂身,以令你等百倍偿还,今日\/之债!”

我叶凉,誓杀尔等!

第399章 女帝,瑶止!

“哼!”

面对着叶凉那充斥着血海杀意的怒语,斗篷强者冷哼一语,便是更为凌冽的控制着离天轮,对着那白洛水的娇躯割裂而去。

似要在叶凉彻底落入空间之中,更为残暴的虐杀白洛水那虚身。



不过,那些离天轮还未再度袭掠至白洛水的玄身之前,那似已然支持不住的虚幻玄身,便率先自身蹦碎而开,化为漫天星点。

飘荡而去。

咻!

伴随着这玄身的蹦碎,那漫天荧孑星点之中,陡然有着一道白玉荧光,袭掠而出,朝着那空间裂缝中的叶凉追袭而去。

待得那白玉荧光射掠至那空间裂缝中后,那诡异的空间裂缝,亦是渐渐合十。

似要彻底的将那白玉荧光以及叶凉等人吞噬而入。

“哼,想轻走?”

看得此景,那斗篷强者冷哼一语后,他周身玄力浩荡爆发而出,隔空对着那空间裂缝轰击而去,轰得那空间裂缝,震荡不已。

良久,才是在他那疯狂的轰击下,彻底合十,消散而去。

眼睁睁的看着那空间裂缝彻底合十不见,那疯狂暴轰的斗篷强者,终是停下攻击,握拳凝视,似有不甘。

那一刻,苍穹之上,一切恢复平静,那叶凉等人消失之处,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没有空间裂缝,没有无边剑光。

更没有那恐怖的打斗。

“唉”

如此凝视了片许,那眼看得叶凉等人消失于空间裂缝之中的斗篷强者,唏嘘轻叹了一声后。

他状似无奈而语:“千算万算,漏算了这白洛水为护持叶凉,而可牺牲自己的深植潜意识。”

“导致其搏命轰出一道空间裂缝,令其逃遁而去。”

那话语之中,亦是因未能亲手杀死叶凉等人,而透着无边的不甘。

“前辈无需叹惜。”

张澜涛负伤飞至斗篷强者身旁,出语道:“这玄虚分身临时所割裂的空间之道,并不稳定,这其中更是危险异常。”

“就凭叶凉那已然重伤无力的身子,处于那诡辩莫测的空间之道中,几乎必死无疑,何况”

话语微顿,他看向叶凉等人消失之处的黑眸,浮现了一抹厉色:“纵使他侥幸活下来了,那被前辈轰得不稳的空间之道,都不知道会将其送至哪里。”

“或许是蛮荒妖地,或许是九幽冥谷,亦或是那充斥着死亡的修罗血地。”

张澜涛双拳微握,眼眸里闪烁着阴翳的邪光:“总之,他能活着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嗯。”

斗篷强者点了点头,道:“白洛水这一击似用尽了全力,那空间裂缝应当会将他们传的颇远。”

“再加上我之干扰,若是能将他们传到那些九死一生的绝地,倒也不错。”

“这是自然。”张澜涛青俊的面颊之上,透着几分阴狠:“到得那时,叶凉等人就算死了,也与我等无关。”

“是白洛水,亲手送他们上的阴冥路,哈哈哈。”

那笑语之中,亦是透着人心扭曲的自得之意。

“嗯。”

斗篷强者轻应一语后,他亦是缓缓朝着那岸边下落而去。

待得他与张澜涛共落于地时,那颇为聪明的修毅,直接踏前一步,感谢道:“此次之事,多谢前辈相助。”

“不知前辈高姓

大名,我等他朝,可登门拜谢。”

他这一语亦是聪明,边有感谢之意,边有着探得姓名,还以策万全的准备。

“哈哈,修毅,都是自家人,你还拜谢个什么。”

然而,修毅这话语刚出,那斗篷强者都未出言,一道爽朗的笑语,便是传荡而过。

循声望去,一道身材精瘦,略显刻薄的脸面之上,有着一对眯眯眼男子,大大咧咧的从远处踏步而来。

那轻佻而踏的模样,倒是有着几分市井无赖之气。

张澜涛、修毅等人看得这人的缓缓走近,亦是纷纷惊愕出语:“虔无用!?”

“正是在下。”

虔无用走至他们的面前,打趣般的笑语了一句后,他看向那似有几分惊诧之意的张澜涛、修毅等人,笑语道:“张将军,还有诸位”

“别来无恙。”



张澜涛等人看得这泰然自若的对着自身众人,打着招呼的虔无用,亦是心有愕然。

旋即,那辰闳率先忍不住问道:“虔无用,你怎么会在这里?”

边说,他又边看向身旁那穿着斗篷的神秘强者,道:“还有这位前辈,你说是自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语,虔无用朗声一笑道:“哈哈,若宫武侯都不算自家人,我想就没人可算自家人了。”

什么!?他是宫武侯,淮殇!?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张澜涛、易丈青等人面色陡变,心中波澜涌起,似有些难以置信。

那张澜涛更是转头看向那斗篷强者,有些惊诧的问道:“你说,这位前辈,就是淮殇大哥?”

“哈哈”虔无用朗声一笑,对着那斗篷强者,道:“淮殇兄,还是给他们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否则,他们可是难以轻信于我了。”

于他这打趣之语,那斗篷强者亦是伸出手,缓缓将那斗篷脱落,露出了一张有着碎须点缀,面颊惨白,但不失霸道之韵的男子。



果然是淮殇。

张澜涛、易丈青等人看得这熟悉的一幕,亦是纷纷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惊讶而欣喜。

旋即,那张澜涛亦是面露激动的笑意,道:“真没想到,此次前来助我们的,竟然是淮殇大哥,当真是令我等受宠若惊。”

于他那半奉承之语,淮殇面色淡漠,道:“从你们出发那一刻,擎皇便派人给我们传来了旨意,要我等随时互助你等。”

“以防不测。”

“不错不错。”虔无用点头附和道:“所以,我们一直于暗中观察,看得你们不敌之时,便出手相助了。”

那话语说的倒是将功劳也揽去了些。

“果然还是无用兄,足智多谋。”修毅赞语道:“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用兄与淮殇大哥便是最后的黄雀。”

“哈哈,不错,好在这黄雀不是对付我等的,不然我们此次可真是要损失惨重了。”辰闳大咧笑语。

张澜涛闻言青俊的面颊之上,不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道:“本以为,此次布置已经足够周全,却未料到,折损至此。”

他似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在,淮殇大哥和无用兄更为深谋远虑,才挽回了此局。”

说着,他对着虔无用和淮殇躬身感谢道:“此次,澜涛多谢二位了。”

“唉,澜涛兄,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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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擎皇办事,又何须如此言谢。”

虔无用似大方的挥手说了一语后,他那眯眼之中,浮现一抹狠色:“总之,一切以完成擎皇交代之事,诛杀此贼子为重。”

“无用兄言之有理。”张澜涛点了点头,道:“以防万一,我到时会再派人暗中寻一寻,看看此子会不会苟活而下。”

他深眸一凛:“若是如此,那便就地诛杀!”

听得他的话语,那淮殇瞥了眼那裂缝消失之处,哼声道:“我对此子早就不满,若他就此死了,便罢。”

“若未死,还敢出现,那本侯不介意再虐杀他一次!”

一个月后,距离祁涯道洲,极远的一处偏僻村庄处。

此刻,此地的群屋皆飘着渺渺炊烟,而在这些群屋之中,有着一座与众普通泥房无异,只是略显萧瑟、荒败的房子暂未升起炊烟。

在这泥房之内的床榻之上,正躺在一道,面色煞白,气息极度萎靡、虚浮,虽有衣衫遮掩,但依旧可看出,受了极重之伤的男子。

他那双眸紧闭,手中还紧握着那一片白玉玫瑰,似死死不放。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经历了那紊乱空间,掉落于此的叶凉。

当得那暖阳透过那并无太多遮掩的空窗,打在他那惨白的面颊之上时,他那好似沉闭了万载的双眸,终是微微动了动。

缓缓睁开。

紧接着,叶凉那有些失焦的双眸在缓缓回神、适应而过后,他亦是将这略显破落的屋顶,给收入眼帘之中。

“我还活着。”

心头下意识的吐了一语,叶凉习惯的便打算支起那上半身,以弄清此地情况。



这一支,亦是支得叶凉直接倒吸了口凉气。

那一刻,他好似感受到浑身的肌肤,都是受到了恐怖的拉扯一般,撕裂而开,疼的撕心裂肺。

刺的他,虚汗瞬冒而出。

然而,就在叶凉咬牙忍受这股锥心裂骨之疼,好不容易将身子半支而起时,他却是看得了那正对面的墙壁之上,正挂着一幅泼墨人画。

那画中人儿着淡蓝色的素纱长裙,青丝泼墨而下,却又似隐约透着点点轻盈的蓝光,玄妙而清美。

其那雪白的面颊,粉润清透,一对水眸于那弯弯黛眉下轻展,配着那轻薄粉唇,透着几分灵动清幽,又透着几分藏于极深处的娇媚。

倒是一位即又清雅之韵,又有不显露的苏媚之意的绝世可人儿。

那整个人虽是泼墨刻画于画中,却好似活物一般,透着令苍生汗颜,使万物神迷的轻灵绝美。

只一眼,便可使人屏息凝神,再难移目。

可惜的是,这般倾城清绝,近乎完美的女子,那刻画的黛眉之中,却是透着几分傲然之意,煌煌之威,似傲视众生。

令人不敢心生亵渎,更不敢直视半点。

轰!

深眸之中,将这画像深映其中,叶凉看得那彷如活物般,似可如泼墨画中走出的人儿,杀意斗涨,那近乎枯竭的玄力,直接压榨的席卷而出。

他顾不得身上堪堪愈合的伤疤再度龟裂,鲜血溢散,浸染了那裹身的白布,将双拳直接捏的‘咯咯’作响后。

叶凉那黑眸之中凶光乍现,杀意滕涛而涌,硬生生的从那溢血的牙缝之中,挤出一凶煞恨语:“瑶止!!!”

第400章 她,就在岛上

古朴泥房之内。

老旧的木凳、粗制的帘布,还有那摆于水缸木板之上的缺口瓷碗,一切看去都是那般的清朴、简素,似穷苦人家。

唯独有所区别的,便是那墙壁之上,所悬挂着,透着别样之韵的泼墨纸画,那画中的人儿清绝无双,令人敬仰、神迷。

可就是这般的一个,似使得众人皆喜的女子,却是令得那床榻之上的叶凉,牙关紧咬,双拳紧捏,深眸之中怒意滕涛而涌。

似裹挟着无边的杀意。

连那身上鲜血浸染了半身,都浑然不觉。

“瑶止!”

叶凉身躯微颤,那拳头捏的青白,不顾鲜血低淌于地,支起那伤痕累累的上半身,远望着那幅泼墨纸画,恨语道:“你为何如此待我!!!”

就在他这恨问之语落下时,那本就开着的木门处,似有着一道幽幽倩影,踏着那轻盈的步履,穿过了那清朴院落,走至了门前。

踏步行了进来。

那是一道穿着粗布衣衫,青丝略显散乱,只一眼便可看出颇为清苦的身影。

不过,饶是苦楚至此,依旧可看出,那女子有着不错的底气,其凌乱青丝下,有着一颇为柔美的,鹅软石般的脸蛋,看似姣好可人。

再加上一对宝石般的黑亮眸子,点缀其上,熠熠生辉,替其扫去了那些许凄苦的阴霾之色。

似阳光明媚,令人下意识的便想亲近几分。

此刻,女子手中捧着一打了水的木盆,似心情颇好的哼着小调。

可当她那踏入房内的身子,转过看向那支起上半身,对着她身后悬挂壁画凝视的叶凉之时,她那面色亦是陡变。

旋即,她急匆匆的走至床榻之旁,放下那木盆,急语道:“你醒了,怎么还乱动。”

边说,她边不顾叶凉反对不反对,直接将其按回了床榻之上,蹙眉怪语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着很重的伤。”

说及此,她那亦是瞬间便是看得了那叶凉已然被染红的腹部,清眸一颤,道:“怎么会这样,伤口都裂开了么?”

之前由于叶凉是半趴伏着支起的身子,注视着那瑶止那画。

所以,女子第一时间并未观察到。

如今,叶凉身躯被她重新放平,她自然亦是看得通透了。

面对女子的话语,叶凉后知后觉的感受着那整个身躯之上,传来的各种锥心蚀骨之疼,面容煞白,额间淌汗的问语道:“我我这是在哪?”

“你又是谁?”

此时的他,身子已然孱弱到一个顶点,他毫不怀疑,现在的自己,哪怕是一个凝丹境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女子于他的问语,柳眉紧蹙,蹲下身拿起那木盆,放到一旁的木架上,边拿了块粗布浸泡,边道:“你现在在梦念岛上的梦念村。”

她将那粗布拧的半步,走至叶凉身旁,伸出手为其擦拭去额间的虚汗,道:“我是岛上的村民,叫林悦琪。”

说着,她要伸手去掀开叶凉胸膛之上,已然被染的血红的白布,似想看看情况如何。

“啪。”

只不过,林悦琪那手才伸出,叶凉那手便伸过握住了她的皓腕,虚弱吐语,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本欲直接出语拒绝,但是看得她那单纯关心的眼神,他亦是改的颇为婉转言语。

旋即,他故意转语,道:“能不能扶我起来?”

之前叶凉由于仇恨,所以完全未注意身上的伤痛。

如今从仇恨的沼泽中清醒过来,那所有的痛,似火山爆发一般席卷而来,令得他稍微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所以,他只能求助于林悦琪让其帮自己,可扶起。

“你这”

林悦琪眼看得叶凉这倔强的请求模样,似顿语了一言后,她似妥协般的伸出素手,将叶凉上半身扶起,依靠于床榻之上。

而后,她看着那鲜血已然染红了床榻的叶凉,好言相劝,道:“你现在身上都是伤,再加上刚刚那一动,应该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都弄得裂开了。”

“你还是让我帮你看看,把伤治好先吧。”

“哼,若是这臭小子不识抬举,不让你治就把他扔出去,让他死了算了。”

就在叶凉听得林悦琪此语,欲拒绝之时,一道略显苍老的生涩气语,从那

屋外陡然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名着古朴素衣,银发斑驳,老皱的面颊之上,岁月道道刻画明显,步履略显蹒跚的老者缓踏而进。

她侧转过身,走至床榻旁,似狠狠的瞪了叶凉一眼,道:“照顾了你小子近一个月,你小子竟然还不听话的瞎折腾。”

“信不信,老婆子我现在就将你扔出去,暴尸荒野!”

那话语之中透着几分愠怒,又透着几分好似关心的凶煞,倒是让人感觉不出那话语的真假。

令得那叶凉都是呆愣在了那,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语。

对此,那林悦琪还以为他被那老者训的听话了,当即,她便伸出素手,欲拉开那白布,查看叶凉的伤势。

不过她这手一触到叶凉的身子,叶凉便从余愣之中反应而过,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她的素手,道:“悦琪姑娘,我自己会治伤”

他这话刚起,那老婆婆便是直接打断骂语道:“治什么治,你要会治伤,还会重伤昏迷至此?”

“更何况,现在是给你看病疗伤,又不是怎么你,你还婆婆妈妈个什么。”

一语至此,她直接踏步上前,蛮横的打开他的手,边不容拒绝的查看他的伤势,边道:“就算是男女授受不亲,也是应当悦儿说,也轮不到你。”

“婆婆。”

林悦琪似有些羞意的嗔怪喊语。

与此同时,叶凉看得这虽是嘴上不饶人,但行径却是善良的老者,亦是虚弱的扯出一抹淡笑,未再多做反驳。

待得那老者掀开白布,看得那果然再度龟裂的伤痕,其和林悦琪皆是面色一变。

而后,那老者恨语道:“你小子没事瞎动什么,现在真是旧伤变新伤,伤上加伤。”

说着,她从一旁拿过一些草药,边为叶凉敷着,边骂语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不醒的好,至少还不会给我们添麻烦。”

叶凉眼看得那老者手中的草药,亦是心中苦涩:“怪不得,我的伤,这一个月才是堪堪自我恢复些许。”

“原来,她们给我用的是最低等的疗伤草药,冬须草。”

他黑眸扫过那清朴的屋内各处,心头波澜再起:“不过,于她们家来说,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疗伤之物了吧。”

感慨于此,他任凭老者敷着她的草药,行着她的好意,问语道:“请问,我的纳戒之类的一些物品,你们有见到么?”

叶凉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粗布衣。

所以,那原来的衣衫和一些物品,似乎亦是不见了。

“有的。”

林悦琪盈盈一笑,走到一旁的木柜之中,取出一用粗布包着的些许物品,拿到床榻旁,甜笑道:“你的所有东西,我们都帮你整理好,放在这里面了。”

对此,那老者匆匆未叶凉重新敷好草药,包上白布,不悦道:“你小子,倒是没良心,开口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问自己的东西。”

“难不成,老婆子我还会拿你的不成。”

一语至此,她一扔手上的草药,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小子。”

说着,她不待叶凉反应,便生气般的起身朝外走去,似被气走了一般。

看得这一幕,那林悦琪上前,边收拾着那床榻上的草药等物,边柔语道:“其实萍奶奶人很好,只是嘴硬了些。”

“这次救你,也是萍奶奶发现,并不辞辛苦将你背回来的,你可千万别误会,而怪萍奶奶了。”

“我明白。”

叶凉心头升起一股暖流。

能够以垂暮之躯,不畏辛劳,将他这濒死之人,辛辛苦苦背回来,且如此救治,他又怎会怪这萍奶奶?

感动于此,他不经意又瞥至那幅泼墨纸画,忍不住出语而问:“这纸画上的人,你们认识?”

在他看来,瑶止是高高在上的女帝,是没理由和这穷苦的林悦琪一家认识的,应当只是单纯崇拜,才挂的画。

所以,叶凉才这般请问。

可是,当林悦琪笑着吐出话语时,那叶凉的身子却是微微一震。

只见得林悦琪盈盈一笑,道:“当然认识了,她可是我们岛上的圣女,是我们岛上最崇拜的人,就住在那岛上的圣殿呢。”

“你说什么!?她就在岛上!?”

第401章 你可还记得,我这故人?

“你说什么!?她就在岛上!?”

叶凉面色微变,素来平静的黑眸之中似有几分波澜:瑶止怎么会在这座岛上,难道,我猜测有误,这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小岛?

就在他心头波澜间,林悦琪柔柔一笑,道:“是的,圣女是一直住在圣殿,守护我们梦念岛的呢。”

叶凉听得她的话语,那双拳不由暗暗握起,黑眸之中波澜微荡:瑶止,我的好姐姐,你就在这里,是么?

他牙关暗咬,恨意微腾:瑶止,你可还记得,这被你一剑夺命的弟弟!

那被你欺骗、伤透的人!

“对了。”林悦琪看向那沉默不语的叶凉,问道:“你是哪儿人,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漂荡到我们梦念岛的?”

“你说,我是漂过来的?”叶凉心绪恢复平静,反问道。

“嗯。”

林悦琪点了点螓首,道:“之前,我与萍奶奶在海边的时候,看到了你漂于岸边,昏迷不醒,我们便将你救了回来。”

“回来之后,才发现,原来你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便每天给你医治,以希望你能早点醒过来。”

那话语说的真诚、单纯,倒是无半点虚假言辞。

旋即,她看向那皱眉不语的叶凉,问道:“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受伤,怎么来到此的么?”

“我是”

叶凉眉头紧皱,话语顿而难言,仅是心中回念道:我记得,当时空间裂缝受到外力影响,而震荡不已,玄力风暴连连。

当时是九敖护持着早已残伤的我,后来

想及此,那后面的情况,他倒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那些不用想,叶凉也知道定是遭遇了风暴后,被空间裂缝扔到此地了。

林悦琪看得他那似想的难受的模样,善解人意道:“如果实在想不起,那就别想了,你才刚醒,想太多难受,对你的伤没好处。”

“哼,不想?”

那柳梦萍端着一碗药,似去而复返般的重新走入屋内,来到叶凉的身旁,没好气道:“他若不想起来,那不就得我们养着他了?”

“我可告诉你,老婆子我可没那么多钱来养这没良心的病秧子。”

一语至此,她直接将手中的药递到叶凉的面前,喝语道:“快把这药给喝了,真是瞎折腾。”

显然,刚才她不是气走了,而是去将熬的药拿来给叶凉喝了。

“谢谢。”

叶凉似看得了然般的谢了一语后,他接过那瓷碗,将其中的药皆是喝完后。

他忍着心中澎湃潮涌,看向那林悦琪二人,问道:“对了,我想知道,你们在海边,还有看到什么人吗?”

“没了。”柳梦萍没好气的拿过他手中瓷碗,道:“难不成,救你一个累赘还不够,还得多救几个?”

“要是这样,还不得苦死老婆子我。”

“萍奶奶。”林悦琪似无奈的喊了一语,她看向叶凉道:“你别想太多,这海边最近救上来的就你,没有出现别人了。”

她似知晓叶凉要追问什么般,继续道:“而且,我们这梦念岛平时鲜有新人来,所以如果还有人负伤前来,村子里的人肯定都知道的。”

那话语亦是很明显的说:现在村子里知道的新人就你,没有别人,所以,也没有别的人漂来此岛。

“看来,我和姐姐还有小汤圆在空间裂缝的时候,都是失散了。”

叶凉脸面微凝,心头波澜微荡:“得快点恢复过来,去寻得她们才好。”

想及此,他抬头看向那林悦琪,问道:“请问,这梦念岛是属于神府九界,那一大洲?”

“这梦念岛是属于千府帝国统治下的天峻玄洲。”林悦琪坦诚相告。

果然是来到了瑶止统治的界域么。

叶凉眼眸微凝,心头冷笑:千府帝国,女帝瑶止,真是未想到,我竟然被空间裂缝带得了此。

他清楚,这天峻玄洲便是瑶止统治的十九洲的其中之一。

如今落得这天峻玄洲,他倒是更加有些信,这瑶止的确在岛上了。

想及此,叶凉拳头暗暗微握:看来,我得快些恢复伤势,提升实力,以策万全。

说着,他将那床榻之旁那被粗布包裹的物品,皆是拿了过来,似打算开始取出一些丹药疗伤。

柳梦萍看得他这紧切的举动,亦是误会的气语道:“你小子放心,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你不用那么紧张。”

“萍奶奶。”

于她这话语,叶凉还未出语,林悦琪便带着几分嗔怪之意,道:“你又胡说什么呢。”

旋即,她亦不待柳梦萍开口反驳,便推着柳梦萍向外走去,道:“行了行了,他

还是刚刚苏醒,还需要多休息,我们就不要在此打扰她了。”

说着,林悦琪在嘱咐了叶凉多休息后,直接强行带着柳梦萍离开了屋内,只留下那柳梦萍不甘的话语在屋外传荡:“喂”

“这可是老太婆我屋子,凭什么老太婆我走!我看这当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拼命往外拐啊!”

那胡言之语,听得叶凉不由摇头苦笑,甚至隐约的,他还听得了那林悦琪气喊了一声‘萍奶奶’。

感受于此,他拿过那布内的纳戒,将那一直握于手中的白玉花瓣放好后,深吸了口气,道:“如此,便开始努力疗伤,调息而过先吧。”

说着,他一挥手,令得那纳戒之中的一些疗伤玄水漂浮于半空之中后,终是努力端坐,开始自我疗伤起来。

数天之后,简朴的院落外。

叶凉那单薄的身子正缓缓走动着,其浮白的面颊,已然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边走边伸展着筋骨,心念微动:“这些时日,我算是稍稍恢复了些伤势,连带着也恢复了一部分的力量,马虎可比乾坤开府者。”

“倒算是不错。”

毕竟,他可是清楚,在经历了激战重伤后,又遭受空间裂缝‘洗礼’的他,究竟是负了多重的伤。

若非他有自愈极强的九转金诀,再加上那些药水、玄丹的配合,或许到得现在,他还得躺于床榻之上疗养呢。

想来,若换成别的生府、死府者,那估计都濒死难醒了。

更别提这么快就可生龙活虎了。

想及此,叶凉亦是想得了那九敖,皱眉微忧:也不知,九敖究竟如何了。

自从空间裂缝之后,九敖便再无动静,那封印之中也无煞气透出,似消失了一般,又好似气息羸弱到无法察觉一般。

令得他颇为担忧。

现在他能做的,也便是将那些治疗伤势而引于身、食于腹的玄丹、灵药等药物,引一部分到那封印之中,以治疗九敖。

“小五,你怎么出来了?”

就在叶凉思绪微起间,那捧着汤药的林悦琪亦是从那一旁的灶房内走出,朝着他诧异而语。

这段时日,她们相处下来,对叶凉也算是略有了解,但每次柳梦萍问到一些重要问语时,叶凉为防瑶止,都是‘我我我’的,颇为支吾。

如此两三次下来,那没耐心的柳梦萍直接便是说语:“每次问你具体身份之事,你都像个失忆人一样‘我我我’,我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

“我看,以后就叫你小五好了。”

这般在叶凉未反驳的情况下,就造就了他这小五之名。

此刻,叶凉看得那端药而过的林悦琪,他主动的接过药,将其一饮而尽后,笑语道:“感觉身体好多了,所以,便下\/床走走。”

虽然自身已有更好的丹药在疗伤,但为了不辜负林悦琪二人的心意,他依旧来者不拒的喝着她们给的药。

“最近倒是奇怪。”

林悦琪拿过那叶凉手中的空碗,不解道:“以前一个月,用这些药,你都未有怎么明显的恢复。”

“现在才没几天,你竟然又恢复的如此神速了。”

“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于她这困惑之语,叶凉还未答,那柳梦萍便从那灶房走出,老神在在的道:“老婆子我采的药那么好,当然好的快了。”

“之前慢,定是因为这小子皮厚,才是如此。”

那半胡言之语,亦是说的那林悦琪有些嗔怪,叶凉有些无奈。

“萍老萍老。”

就在此时,那院子外,一道穿着粗布衣,有着古铜色肌肤,看似憨实的男子对着柳梦萍喊道:“村长说圣殿有动静,让我等快快集合”

“去圣殿朝圣了。”

要去圣殿!?

叶凉心头微微一震间,那柳梦萍应语了一句后,对着那林悦琪道:“悦琪,走吧,随我去圣殿参拜圣女吧。”

林悦琪问语看了眼那沉默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叶凉,对着柳梦萍道:“萍奶奶,我们把小五也带上吧。”

柳梦萍听她之语,望向那默然垂首,似有几分压抑感的叶凉,难得嘴软道:“行吧,那就带他去看看吧,憋在家那么久,散散心也好。”

“好。”

林悦琪盈盈一笑,直接拉过那略显发呆的叶凉手臂,道:“那小五,我们去看看吧。”

“嗯。”

面对她的温婉笑颜,叶凉却无半点欣赏的心思,仅是下意识的点头,应语了一言。

而后,他抬首望向那远处山丘上的古殿,双拳微握:瑶止,百载未见,你

可还记得,我这‘故人’!

第402章 匪寇袭村

青峰山丘,古韵之殿。

当得叶凉三人走至那山丘前时,已然熙熙攘攘有着不少人站立于此处。

而经过这些时日/的了解,他亦是知晓这些人皆是梦念村的村民,他们对瑶止都颇为尊崇、心有拜伏。

那站于中央正安抚着人群,身材略显魁梧,着勉强算得上不错的麻色衣衫,浑身带着阳刚之气的男子,便是梦念村的村长。

亦是村子平时的守护人,吴虎。

当得吴虎瞥得叶凉等人的行来时,亦是快步穿过人群,来到那柳梦萍的身前,颇为恭敬而憨直的笑道:“萍老,你来了。”

“嗯。”

面对他的礼敬之语,柳梦萍无半点受之有愧之态,直接老神在在的昂首挺胸,应了一语。

而后,她看向那山丘之上,耸立的那座,于整个梦念村来说,算得上最宏伟的傲然古殿,道:“今天,圣殿有动静了?”

吴虎于她的问语,点点头道:“刚才圣殿有钟声响起,我怕是圣女召唤,便匆匆召集大家提前来此地,等着了。”

“希望如此。”柳梦萍老脸略显凝重:“至从十数年前,圣女来了此地,临时建了这座圣殿,暂于此休憩,并收了些梦念岛的人为弟子外。”

“便再未踏出过圣殿半步,至多也只是圣殿弟子偶间出来见见我等,到得近些年,更是连那些弟子都是足不出殿了。”

她老眉蹙起,似带着几分忧色:“长此下去,圣女早已不在圣殿的传闻,便会被居心叵测之人加以利用,乃至于坐实。”

“如此一来,那圣殿的威慑亦是会,降至最低点,到得那时”

柳梦萍忧愁之色,溢于言表:“于我们梦念村或当是灭顶之灾。”

“唉”

吴虎叹语道:“这些年来,外界对我梦念岛的觊觎已经越来越重,那流寇山匪更是越来越猖獗,为此我等没少前来跪求圣女。”

“可饶是如此,这圣殿之门却终究未开过半点,亦是让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终日忧心,不知长此下去,该如何是好。”

那话语之中,亦是透着满满的怅然和无奈。



叶凉听得此谈语,那白皙的嘴角亦是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抬首,凝望向那紧闭着殿门的古殿,深眸波澜微荡:瑶止,百载未见,你的心倒依旧是这般的狠。

在岛上这些时日,他亦是知晓,这梦念岛地处天峻玄洲边缘之境,与多座非瑶止所控的大洲相接壤。

更有妖族之地,掺杂其中,倒是属于颇乱之地。

而就是这般杂乱的各种势力交错、林立之地,这弱小的梦念岛无半点多外力照拂,仅仅靠这当初瑶止所建的一座古殿来震慑。

以苟延残喘至今。

到得如今,更是瑶止未出殿,梦念岛所属的九江城又未派出一兵一卒助过此岛,终是使得这梦念岛的形势每况愈下。

想及此,叶凉心中亦是忍不住讥讽而语:“明明就在眼前,你都可置自己所属之地的子民的生死,而不顾。”

“瑶止,你真不愧是铁血女帝!”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叶凉心念微动间,那远处一名身材略显消瘦,赤着脚,穿着破烂甲胄的男子快速跑了过来,那边跑边挥手喊语的模样。

显然是有着不吉之事。

“滨子,什么事那么火急火燎的?”吴虎看得这跑到眼前,气喘吁吁的男子皱眉问语。

“虎虎哥,不好了,那歧头山上匪寇,又来了。”滨子紧张道。

“哼,三番四次来我梦念村外滋扰,真当我等怕他们不成。”吴虎哼语道。

“不不是的虎哥。”

滨子摆着手,喘着气,道:“这一次,他们来的人不少,而且似乎是直冲我们村内来的。”

“什么!?歧头山的匪寇要进村了?”

那一旁的村民听得此语,纷纷色变,一个个皆是直接慌乱了起来:“这些匪寇要当真进了村,那怎生了得?”

“是啊,他们来了,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可就是任人宰割的份了,怎么办啊,村长。”

“完了完了,他们终究是忍不住要进村了,彻底完了。”

耳畔听得众人的窸窣之语,吴虎面色一沉,喝语道:“都给我闭嘴。”

如此喝静了众人后,他瞥了眼依旧焦心的众人,看向那滨子,道:“滨子,你说的,可是当真?他们当真是要进村?”

这歧头山的匪寇来的次数不少,但是没有一次是敢进村的,毕竟,这里有瑶止古殿震慑。

可是现在,忽然说这些匪寇不怕古殿,要进村了,吴虎自然也不免有些怀疑、困惑。

“是是的虎哥。”滨子有些慌神:“这次他们来的人不少,而且那架势就是直冲我们村内来的。”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那面色低沉的吴虎,道:“虎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柳梦萍率先喝语道。

“打不得打不得。”

滨子急急摆手:“这次带头的,是那歧头山的三当家,胡崇,那可是凝丹六步的强者,我等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凝丹六步又如何?老婆子我还怕他不成。”柳梦萍竖眉道。

“若老村长在,你当然不用,可是老村长不在了,你自然得怕了。”滨子呢喃道。

这柳梦萍原本的夫君便是这梦念村的村长,梦念村亦是在柳梦萍她那夫君手中兴盛起来的。

可惜好景不长,其夫君未多时便旧疾复发去势了,如此,柳梦萍的地位,自然也下降了不少。

“你说什么!?”柳梦萍听此语,似有气色。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打圆场的说了一语,吴虎对着谢梦萍,拱手道:“滨子说话口无遮拦,没轻没重,我在此代其向萍老谢罪了。”

“哼。”

柳梦萍气哼一声,转头不再理会滨子。

看得这一幕,吴虎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柳梦萍问语道:“萍老,如今事态严重,我等现在还是想想,该如何行事吧。”

说着,他转而朝着那人群问道:“大家,有何良策?不妨说出来一听。”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请圣女出来帮忙了,不然凭我们怎么挡得住他们。”

“不错,我们要恭请圣女帮忙。”

第403章 山野刁民

就在众人窸窣谈语间,一名脸面上有块黑疤,颇为矮瘦的男子忽然伸手喊语道:“大家听我说一句,听我说一句。”

“项安,你有何话说?”

吴虎看向这素日里好点子没有,坏水却是一肚子的项安,亦是沉脸而问。

“我觉得吧”

项安看向众人,道:“这歧头山平日里也没少来我们梦念村滋扰,但是像今天这样忽然大批人马前来,还不惧圣女直冲我们村内的确是头一次。”

“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那些村民纷纷点头附和。

眼看得大家认同,项安继续道:“大家再细想,这平常他们不这么做,怎么忽然就这么做了呢?”

“项安,你究竟想说什么?”吴虎眼看得他勾动了人心,不由沉语道。

“我想说的是,这平常我们村好好的,可某人一来了,我们村就出此等大事。”项安意有所指的看向叶凉,道:“这难道说,当真就与某人无关吗?”

“项安你在胡说些什么!?”林悦琪闻言忍不住娇叱道。

“我有没有胡说,我清楚,大家心里也清楚。”

项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挑拨道:“我们梦念村平常就鲜有人来,如今忽然来了个来历不明,而且还重伤的陌生人。”

“难道,不惹人怀疑吗?”

他老神在在的说道:“况且,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歧头山的匪寇大举对付我们村的前几天来了,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项安,你!”

林悦琪被气的娇躯微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叶凉看得此景,将其拦下后,看向那老气横秋的项安,道:“阁下,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是”项安一指叶凉的鼻头,喝语道:“你小子,定然是从歧头山逃出来的逃犯。”

“现在被歧头山的人发现了,所以他们派大队人马来追杀你,顺带也祸乱了我们村!”

那话语扯的有板有眼,厉喝的模样,更是逼真至极,倒是令得众人下意识的便有些相信。

“项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悦琪踏起一步,呵斥道:“小五他怎么可能和歧头山有关,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我有没有胡言乱语,我想大家都清楚。”项安老神在在的负手而走,道:“毕竟,这世上当真会有那么巧的事么?”

在项安这不安好心的挑拨之下,那本还安静的村民,终是忍不住纷纷出语道:“项安说的有道理,这世上怎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这小子或许真的和歧头山有关。”

“对对,一定是这小子给我们带来的灾难,让他滚出去,还我们梦念村太平。”

“不错,让他滚出去,滚出去,我们梦念村要过太平日子,给我们滚出去滚出去!”

眼看得这群村民被项安挑拨的群情激奋,挥手要让叶凉滚离,那柳梦萍终是忍不住喝语,道:“都够了!”

于他的喝语,那安静下来的人群之中,有一名面部坑洼的瘦小男子,低声呢喃道:“够什么,你又不能保护我们的安全。”

“有什么资格管我们,我看你就是要维护那来历不明的小子吧。”

“你!”

柳梦萍听得此人的话语,亦是被气的不轻,那胸膛起伏的弧度,都是明显了不少。

要知道,以前她夫君为梦念村村长,为了村子那真的几乎付出了一切,甚至连得家境都是弄得如此清贫。

可是现在,人走茶凉,很少有人记得她家的付出。

一个个皆是只知晓,以求自保,求自身利益了。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

项安似做好人般,站了出来,道:“萍老怎么说,都是我们村的老一辈,她又怎会宁愿保护一个陌生人,而不管我们的死活呢?”

他面带嬉笑的看向柳梦萍,道:“你说是吧,萍老?”

“哼。”

柳梦萍一拂袖,似不愿理这小人半点。

于此项安亦不在乎,直接看向那林悦琪,谄媚而笑:“悦琪姑娘,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不是!”林悦琪毫不给面子的回语道。

面对林悦琪的愠怒之语,项安尴尬的笑了笑后。

他略带嫉恨的看向那面色泰然,似无事人一般的叶凉,心头波澜微荡:“林悦琪,一直以来,我待你这么好,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现在”

他眼眸微眯,恨意滕涛:“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小子,数次与我当众驳斥,你还敢说,你没喜欢他?”

想及此,项安牙关暗咬,歹毒之念于心中扩散:“总之,你只能是我的,所以今天,我毁这小子,毁定了。”

心中决定已下,他对着众人挥手,道:“诸位,歧头山的人或许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要我说,就将这小子交出去,再敬献点礼品,以平息歧头山的怒意,保村子的安全吧。”

“对,将这小子交出去,保我们村子平安。”

有了项安的带头,那余下的村民有一大部分纷纷举手附和。

“唉”

吴虎看得此景,忍不住摇头感慨,道:“阿虎没用,愧对傅老重托啊。”

当初柳梦萍的夫君傅老临死前,将村长之位交于他手,让其护持梦念村,改变梦念村,可惜,这么些年过去了。

梦念村却依旧与之前无二,那所谓的改变,微乎其微。

“无知,简直无知至极!”

柳梦萍看得那些被项安挑拨的只图自保,不管其它的村民,亦是气的身子震颤,怒意滕涛。

“大家念叨是没用的,既然萍老他们不愿将人交出来,那我们只能亲自动手了。”

就在林悦琪打算上前安抚柳梦萍时,项安状似无奈的挑拨离间,道:“毕竟,我们总不能为了这陌生的小子,一起死吧。”

“对,她们不交,我们交!”一名身材高壮的中年男子,站出附和。

“对,我们把他交出去!”

有了他的附和出语,不少村民皆是赞同的群起而涌,似要对着叶凉围拢而去,以将其擒下,交于匪寇。

“都给我站住!”

林悦琪眼看得这些村民要胡来,她急得直接伸出手挡于那叶凉身前,娇容清怒,斥语道:“这事和小五无关,你们别乱来,否则”

“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无关,这事就是他惹出来的,他就是个扫把星!”

那略显魁梧的中年男子反驳了一语后,他踏步上前,一把推开了那林悦琪,喝语道:“你给我滚开。”

这一推,亦是将那略显娇弱的林悦琪直接推的向侧旁倒仰而去,似要摔倒于地。

看得这一幕,叶凉无半点犹豫瞬间踏步而上,将那要跌倒于地的林悦琪给抱了住,护语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林悦琪娇容微红,柔心紧张的微跳。

叶凉看得她无事的模样,将其缓缓扶好后,他看向那无半点悔过之意的大汉,眼眸微凌:“跪下道歉。”

“呵道歉?”

大汉挽了挽袖口,讥笑了一语后,他面色一肃,狠语道:“老子先将你打下几颗门牙来,再考虑道歉。”

说着,他捏起那厚重的拳头,肌肉紧绷而起,对着脸面浮白,看似单薄可轻败的叶凉面门,轰拳而去。

第404章 人心会变

“何宕住手!”

吴虎眼看得叶凉面对何宕这一拳,似被吓傻了般,一动不动,他亦是忍不住对着那何宕喊语。

欲喝止住何宕。

嘭!

然而,就在他喝语而出,且打算上前护住叶凉之时,那轰拳的何宕整个人不知是何情况,竟是受了什么重击一般,自身倒退开去。

退了数步后,重重的跌坐于地。

紧接着,何宕将那下意识捂住嘴的手,缓缓放下,而后,那掌心之中,殷红的鲜血和碎牙,亦是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看得这一幕,反应而过的他,亦是忍不住哀嚎道:“我的牙我的牙”

那原本还群情激荡的众人,看得此景皆是心中震颤,似有些波澜不解:“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打人的人,怎么变成被打的了?”

在众人困惑间,那吴虎则是用着一种了然而异样的眼光,看向那站于原地一动未动的叶凉。

别人未看清,但是身为凝丹境的他,却是看清了,叶凉刚才那一瞬的出手。

那出手之快之凌厉,根本非常人可比。

想及此,吴虎那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难道,真让项安那家伙给说中了,小五这小子,当真不是普通人,且和歧头山的匪寇有关系?

他这心念刚起,那叶凉便是踏步走至那何宕身前,以俯视之态,看向那嘴中淌血,依旧念叨不停的何宕,冰冷道:“跪下,道歉!”

“你你”

何宕看得这站着面前,似诡异的将他一拳轰碎几颗门牙的叶凉,边颤抖着向后移动,边磕巴道:“你别乱来,这可是在我们梦念村。”

“你要乱来,我们都会对你不客气的。”

“大家看到了吗?这小子会玄力、会妖术。”

那项安趁此时机,站了出来,对着叶凉指手道:“所以这小子一定和歧头山的匪寇有关。”

说着,他再度对着众人挑拨道:“我们大家快一起上,将这小子给擒下,保村子太平。”

唰!

就在一部分村民在项安的唆使下,欲动手之时,叶凉猛地一个眼鞭甩过,目光冰冷的环视那些村民,道:“不怕死,就动一步试试。”

咕噜

面对他的冷语何宕等人纷纷咽了口唾沫后,那项安眼咕噜一转,说道:“小子,你的命,是我们梦念村的人救的。”

“你现在要是对我们动手,就是恩将仇报。”

“不错,你不能和我们动手,你必须要知恩图报!”那些村民纷纷附和着。

似就差很明面上的和叶凉说:你的命是我们救的,所以,你只能被我们打,不能还手。



叶凉看得他们一个个说的理直气壮的模样,亦是忍不住嗤笑道:“我一生,阅人无数,但”

“像你们这般厚颜无耻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如此一语说的那些村民面红耳赤,语塞难言,叶凉面色肃然,吐语道:“我告诉你们,我的命,是萍老和悦琪姑娘救的。”

“若她们要我还债,我无话可说,可如果是你们”

话语微顿,他深眸之中难得的浮现几缕厌恶之色,语调深寒:“敢犯我半分,我便要尔等拿命来还!”

显然,他这是打算以暴,来治这群无赖村民了。

说着,叶凉似云淡风轻的继续威吓道:“毕竟,你们也说了,我是陌生人,所以,我杀你们,不会有半点情感羁绊。”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那本还激愤的村民,听得他这‘无情’的话语,再看看那看似魁梧却一击被打的何宕,亦是一个个心中突突,偃旗息鼓般的不敢再多语。

“杀!”

然而,就在此时,那远处一道喊杀之声陡然传来。

循声望去,似有着数十道,手持兵刃的男子,踏马而来,卷起阵阵尘土。

那一个个高盛喝语,凶神恶煞的山匪模样,看得那梦念村的村民们,面色大变,颤抖不已。

看得这一幕,那吴虎手中一根铁棒显现,对着那似素日里便与他保护村子的些许男子喊语道:“大家和我一起上,将这些匪寇,赶出去!”

说着,他亦是带着那些纷纷拿起武器的男子,朝着那踏马而来的匪寇冲杀而去。

一时间,双方交战于一处,那喊杀、激战之声亦是阵阵响起。

与此同时,叶凉看得那面对匪寇袭杀,却不懂得拿起武器自保,只知慌乱逃窜的何宕等人,亦是忍不住摇头感慨:“在别人都打上门来,甚至”

“关乎村子存亡之际,竟然还只知保命、逃跑,无半点还手的想法,这村子,当真是无救了。”

“其实,以前的他们,不是这样的。”

陡然一道幽幽之语响起,那柳梦萍似处变不惊的走至他的身旁,看向那逃窜的逃窜、趴地的趴地,各种卑/贱方法保命的村民,感慨道:“曾经的他们”

“也善良过,团结过,上进过。”

“那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叶凉似听出了端倪,问语道。

“唉”

柳梦萍望着那半凄惨之景,叹息道:“当年的梦念村,很没落,更未像那些幸运的村子一样,出什么逆天的妖孽,导致村子崛起。”

“所以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想一同将梦念村发展起来,当时,我那老头便是在这股信念下,努力带领着大家将村子一步步的弄得更好,可惜”

她老脸之上充满着怅然:“村子好了,人心却是变了。”

“看来,他们是被这富贵地位,给蒙蔽了心神了。”叶凉了然道。

有些人就是这般,富贵地位一旦得到了,那这人心,或就变了。

“是的。”

林悦琪点了点葱首道:“而且,他们开始对无论做什么,都一马当先的爷爷产生了依赖,觉得一切纵使他们不做,那爷爷为了村子也是会做的。”

“长此下去,他们就变成这样了。”

她娇容之上似有几分无奈:“为了这事,爷爷亦是郁郁而终,觉得是自己害了这村子。”

“老爷子固然有几分过于‘宠溺’之错,但主要之错,还是在他们自己。”

淡淡的吐了一语,叶凉颇为公正的说道:“毕竟,心长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怎么选择,也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旁人无法真正决策。”

嘭!

他这一语刚落,那激战之中的吴虎,直接被轰得倒射而回,跌撞在了叶凉等人的身旁。

而后,其一口鲜血亦是忍不住,哇的一声,从吴虎的嘴中喷吐了出来。

溅染了一地。

“虎子哥。”

林悦琪看得那身上血痕道道,面色涨红的狼狈吴虎,紧张的直接蹲下身将其扶住,关切道:“你怎么样?”

“哈哈哈”

面对她的问语,吴虎还未出言,一名身着暗红色长袍,身形中等,模样也颇为平庸的男子朗笑着,踏步而来道:“吴虎,就凭你这二步凝丹。”

“你也好意思和大爷我动手?”

他周身玄力荡漾,不屑之意溢于言表:“当真是不知死活。”

“胡崇!”

吴虎嘴角淌血,对着胡崇狠语道:“此地为圣殿,你在此祸乱,难道就不怕圣女震怒吗!?”

“哈哈哈,圣女?”

放肆一笑,胡崇看向吴虎,似看个可怜虫一般,道:“你们的*****中的女帝,早就走了。”

“也只有你们这般痴傻,还相信她依旧住在此地,求她护佑。”

“你胡说!”

一名躲于一旁等人身后,模样略显清秀的姑娘,似壮着胆子反驳道:“圣女一定还在圣殿,她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哈哈,保护?”

胡崇仰头一笑后,他猛地回稳头,手中一柄寒刀显现,脸面凶煞狠语道:“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保护你们!”

说着,他手中寒刀一震,脚步跺地,直接朝着那清秀姑娘劈砍而去。

那寒刀所对之处,正对那姑娘面门。

想来,这一刀若是劈中,这女子的脑袋,应该也就两半了吧。

第405章 圣女有请

“綉儿。”

眼看得那胡崇暴戾的对着綉儿劈砍而去,那柳梦萍、吴虎以及林悦琪等人皆是紧张的失声喊语。

铛!

下一刻,一道寒光陡然从斜地里飞掠而出,重重的击打在了那胡崇的寒刀之上,震得那胡崇手中的寒刀都是脱手而去。

在半空之中几个打转后,无力掉落于地。

循光看去,那不远处的土堆之上,一柄泛着凌冽寒光的轻剑,正插在土中。

剑尖入土、剑身摇曳轻颤,带起道道清寒剑意。

“什么人!?”

感受于此,胡崇左手按着那虎口龟裂溢血,麻意阵阵的右手,怒然而语。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咄咄相逼。”

伴随着悠悠轻语响起,那叶凉一步一踏,缓缓走至那怕的娇躯颤抖的綉儿身前,将其扶起。

那神色从容,无半点波澜。

胡崇看得这似从未谋面的叶凉,忍着手中疼痛,问语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管歧寨的闲事?”

“我没兴趣管你的闲事,我仅是见不得你在我面前,shāshou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而已。”叶凉淡漠而语。

“你不管此间之事?”胡崇似试探的问语,道。

叶凉在他的注视下,带着那綉儿走至林悦琪等人身旁,道:“我只负责,管她们几人,其余之人与我无关。”

“当真?”

“是的。”



有了叶凉这一语,胡崇亦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从刚才叶凉轻易震开他的轻剑来看,他便知晓,叶凉的实力或许不弱于他,于如此一个劲敌,他自然是能不战,便不战为好。

旋即,胡崇深深的看了眼叶凉等人,倒是非常知趣的不再找他们的麻烦,取了刀,转而继续对着那些村民袭击而去了。

眼看得胡崇再度对那些村民击打,那吴虎咬了咬,忍着那身上的伤痛便欲前去再度与胡崇一战,将其拦住。

一旁,叶凉目不斜移的看得,那于村民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拳打倒一人的胡崇,对着那吴虎吐语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去了,只能白白送死。”

“哎”

吴虎似不甘的一垂手后,他看向那淡漠静立的叶凉,单膝跪地请求道:“阁下大能,还望阁下能够救一救我梦念村村民。”

“如此,吴虎感激不尽。”

“凭什么?”叶凉神色冷漠至极,反问道。

似是想到了之前那些村民于叶凉的所作所为,吴虎面色羞愧涨红,对着叶凉道:“我知道,之前大家对你有所误会,在此我替他们对你道歉。”

他拱手请求道:“只求阁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救他们一命。”

面对吴虎的求语,叶凉那倒映着那惨斗之景的黑眸,依旧无半点波澜,仅是似答非答道:“你要明白,错是他们犯的。”

“要承担,也应当是他们,而不是你。”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吴虎,道:“你这么做,只会让他们越加堕落,愈加让他们回不到以前!”

虎躯似是被叶凉说的一震,吴虎看得叶凉那似可看透人心的黑眸,忽然有种捉摸不透的神迷之意。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似从一开始便被他当成平凡之人看的小子,犹如一个星辰,越接近,越觉得其耀眼。

越觉得,其庞大而深不可测。

就在吴虎如此望得的心神沉浸时,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何宕爬到了叶凉等人身边,对着叶凉哭求道:“大人,我错了。”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们吧。”

显然,刚才他是看到了叶凉一击救下綉儿的场景,所以对着叶凉亦是求语。

有了何宕的带头,不少村民纷纷爬也似的来到叶凉的面前,磕头求语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再也不这么对你了。”

林悦琪看得他们那磕首哭求的模样,心头一软,踏前一步对着叶凉道:“小五,你就救救他们吧。”

叶凉听得她这请求之语,白皙的面颊依旧未起波澜,对着那眼前磕拜的众人,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够一直救你们。”

“你们能够做的,便是自救。”

那话语似透着心狠的无情,连同情都似不舍得施舍半点。

闻言,那何宕等人纷纷更为激动的哭求跪拜,拼命认错,亦想叶凉善念发出,救他们于水火。

那林悦琪看得此景,亦是娇容愠怒,似未想到叶凉会如此心狠,打算上前呵斥叶凉。

不过,她那娇躯才动,那柳梦萍便是将她给拦了回来,并对其轻摇了摇头,示意其别冲动。

这举动,亦是令得林悦琪一愣,下意识的吐语道:“奶奶,你这是?”

在她的意识里,柳梦萍和爷爷是最护短村里人的,而现在这举动却是让得她有些想不通透了。

柳梦萍似是知道她心中困惑,直接对着那被欺负的村民抬首示意道:“你看。”

在柳梦萍这一语下,林悦琪亦是朝着那边看去。

只见得,那里本还磕求叶凉的何宕等人再度被那些匪寇拉扯过去、欺打,那一个个被打的面色涨红、难受异常。

只是,与单单的充血涨红有些不同,林悦琪在何宕等人的眼眸里看到了怒火,那已然很久都没有见过的真热血之火。

“啊,我们和他们拼了!”

如此被踩踏了片许,那何宕终是忍受不住,率先站起身对着大家呼喊道。

“对,和他们拼了!”

有了何宕的带头,那余下被动挨打,不敢还手的村民,纷纷怒而起身,对着那些匪寇反击而去。

那一刻,柳梦萍、吴虎等人忽然有种回到了村子一开始的感觉,大家亦是这般的齐心、团结。

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也是齐头并战,无人自私而退。

看得这里,那林悦琪终是明白了叶凉的用意,她走至叶凉身旁,带着几分歉疚道:“小五,谢谢。”

“不用和我客气。”

叶凉看向那热血的村民,道:“他们的心本就不坏,只是被带偏了道而已,我只不过借此次之势,让他们将丢失的心,找回来罢了。”

他虽说的轻松,可在林悦琪、柳梦萍等人的心中,却依旧对其敬佩与感激。

毕竟,这看似简单的事,他们却一直未做成。

或许,这边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情胜似有情吧。

“嘭嘭!”

就在三人谈语间,那胡崇猛地挥拳,一连串的几倒了数人后。

他怒而再度抽出寒刀,对着那开始反抗的村民,狠语道:“本来,老子还想杀几个就够了,给你们留点种。”

“不过现在,你们这群山野刁民,如此不识抬举,那老子就将你们统统都杀了!”

他这话一说完,直接脚步跺地,朝着那离其最近的何宕劈刀而去。

铛!

然而,胡崇那一刀还未落下,叶凉那持剑的身影已然闪身至何宕身前,挥剑将其给挡了开去。

硬生生的震的胡崇整个人都是倒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旋即,那被手下搀扶住的胡崇,亦是抬首对着那叶凉狠语道:“你小子,这是要出尔反尔?”

面对他的质问之语,叶凉神色从容,似答非答的霸道吐语:“现在滚,我可饶你一命。”

“你找死!”

似被叶凉这孤傲之语气到,胡崇怒语了一言后。

他猛地震开扶住他的手下,手中寒刀提起直指叶凉,狠语道:“你小子,二次坏我好事,如今还对我出言不逊。”

“当真老子怕你不成!”

话落,他脚步猛然跺地,朝着那叶凉狠狠的挥劈而去:“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

“哼。”

叶凉看得挥劈而来的胡崇,鼻息轻哼了一声,不悲不喜道:“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也好让你去黄泉,给这些被你杀死的无辜者赎罪。”

唰!

剑光起、杀戮落。

那胡崇的刀还未劈下,叶凉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瞬闪而出,且如风一般掠过了那胡崇的身旁,于胡崇身后的不远处停落。

紧接着,叶凉轻剑斜拿于手,背对着那似凝滞住身形般,持刀不动的胡崇,平淡吐语:“若有下一世,少做点孽,以争取多活些时辰吧。”

啪嗒

当得他这一语吐出,他那轻剑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滑过,滴落于地。

融于那尘埃之中。

咔嚓

也是在那血滴落地之时,那一动不动的胡崇,脖颈之处裂纹乍起,带着无边的深痕瞬间蔓延整个脖颈。

待得清风吹拂,亦是使得那头颅从肩膀之上无力落下。

下一刻,头颅轻滚,带起无数尘埃、染了一地鲜血,似有几分凄离。

“死死了!?”

那本还击打着的匪寇,看得那眼眸大睁,似死的有些不甘的胡崇,亦是一个个顿住身形,失声而语:“三当家死了,三当家死了”

片许之后,那些匪寇亦是纷纷反应过来,一个个边喊边逃也似的朝村子外跑去。

吴虎眼看得这些匪寇做鸟兽散的逃离,他手中铁棒一震,似乎没有放弃这棒打落水狗的机会。

带着村民,非但将余下的匪寇清理了,还擒下了不少。

待得片许后,事情皆是处理的差不多,那吴虎亦是龙行虎步的走至叶凉身前,拱手道:“此次之事,吴虎代整个梦念村,多谢大人。”

他单膝下跪道:“以后大人若有差遣,吴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了吴虎的带头,那反应过来的何宕等人纷纷跪地拱手道:“我等多谢大人救命之恩,以后大人我等愿全部以大人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好好做好你们眼下的自己吧,这就够了。”叶凉平淡道。

似未料到叶凉什么都不求,那何宕等人亦是感动的纷纷起身,开始为刚才之事道歉。



然而,就在此时,那紧闭了好似万载的幽静古殿大门,陡然缓缓打了开。

紧接着,一道着淡青色素纱长裙,粉面清润的淡朴女子从那古门内轻踏而出,其清眸落于叶凉的身躯之上,粉唇轻启道:“这位大人”

“圣女有请!”

第406章 瑶止,当真是你

“圣女!是圣女!!”

那何宕等人眼看得这女子的踏步而出,纷纷激动的跪身以拜。

此刻,连那吴虎都是一抹脸颊上的血汗,憨厚的咧嘴而笑:“我还以为圣女不会在管我们梦念村的事了,现在看来,圣女还是在乎我们的。”

嗤等匪寇都败退了,才出现,这也算在乎?

叶凉心头嗤笑一语,他将手中轻剑收起,看向那出现的似有几分蹊跷的女子,道:“敢问,圣女只是要见我一人?”

“是的。”

女子点了点葱首。

“姑娘是否有弄错?”

叶凉直言道:“在下可并非梦念村之人。”

在他看来,就算要见,也应该是见这些在古殿前,拜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梦念村村民,而不是他这外来的‘不速之客’。

“并未弄错,圣女要见的就是你。”女子淡然吐语。

认出我了么?

叶凉黑眸之中波澜微起:不对,现在的我无半点旧日痕迹,更未使用九转金诀,她不应当能认出我。

只是

他眉头不露痕迹的微皱:若未认出,为何又偏偏请我这一外人前去?

似想不通这一点,叶凉心中微微怅然: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及此,他深眸恢复清明,看向那女子道:“既然如此,便请姑娘带路吧。”

“请。”

那女子微微侧身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等。”

眼看得叶凉欲踏步前去,林悦琪忽然喊阻了一语后。

她瞥了眼因之前一战,脸面略显浮白的叶凉后,朝着那女子拱手道:“这位姐姐,小五身上有伤病在身,我不放心,可否让我与他同去?”

这丫头

叶凉望着那一本正经的林悦琪,心头暖流流淌。

他清楚,所谓伤病只是托词,林悦琪担忧他出事,才是真的。

毕竟,这那么久来不见人,忽然见人了,还是他这么一个村外人,着实有些怪异了些。

面对林悦琪的请求之语,那女子往古殿深处似瞥了几眼,并略作沉吟后,点首道:“那好吧,那你便与他一同跟来吧。”

旋即,她似怕别人也有请求,率先清冷而语道:“其余人等,一律不得踏进圣殿半步,违者重罚。”

说着,她亦是在众人的敬畏目光之中,带着叶凉与林悦琪朝着古殿内行去。

待得他们三人的身影尽皆走入古殿后,那古殿的大门亦是缓缓合了上。

看得这一幕,柳梦萍老眉微皱,似有忧色道:“也不知道,圣女找这两个小家伙,究竟有何事。”

“总归不会是坏事就好了。”吴虎笑的露出了那大白牙。

显然,他对今天这看似喜事连连的一切,还是颇为开心的。

“希望吧。”

柳梦萍轻叹一声,未有多言。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就是有那么一股不安之感。

古殿之中。

叶凉和林悦琪在那古韵女子的带领下,穿过了些许深幽的石道,踏着石阶,朝着那地底深处行去。

当得他们于地底深处七拐八绕的行了一段后,那女子终是将他们带到了一座看似虚掩着的石门之前。

而后,那女子缓缓推开了那石门,对着叶凉二人伸手示意道:“圣女就在里面,两位请进去吧。”

“谢谢姐姐。”

林悦琪似颇为礼敬的谢语了一言后。

她亦是跟着那冰冷不语的叶凉,缓缓走入了石门之内。

这一入内,直接看得她心神一震。

只见得,那眼入眼之处,是近乎一望无尽的宽广,数座看似古旧婆娑,却裹挟着煌煌天威,到处玲珑兽腾勾勒的古殿,分别坐落其中。

在几座古殿前,有着一块颇为宽阔,独立而出的青石板地,似是给以弟子切磋比试所用一般。

除此之外,便是数不清的白玉兽腾通天之柱,这些雕砌着百兽的清润玉柱,矗立在这诺大地下宫殿之中,似顶立着那头顶壁岩。

以护着此地的存在。

如此凝望着,林悦琪心潮澎湃的伸出素手,目不斜移的说道:“小五,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就是圣女的居所么?”

“殿内有殿,当真是别有洞天啊。”



百载过去了,她这喜爱表面古旧,内在华贵的性子,倒是半点未变,甚至连这通殿古道,都是依旧煞费苦心,弯弯绕绕似防人一般。

心头冷笑了一语,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波澜未起,轻吐语道:“或许,是吧。”

说着,他未多做犹疑,踏步而出,便似是毫不畏惧般的朝着中央那一座,最宏伟显眼的古殿走去。

林悦琪看得他的前行而去,亦是边惊叹而观,边快速的跟上了叶凉的步伐,朝着那中央古殿走去。

唰唰!

然而,就在叶凉二人踏着那青石之路,走至一半时,那两旁陡然凭空射掠出不少玄虚利箭,那些利箭无半点犹疑,对着叶凉二人便是射杀而去。

“哼。”

叶凉看得这忽然飞射而来的利箭,手中轻剑瞬现而出,旋即,他冷哼一声,对着那漫天箭雨便是挥剑格挡而去。

那剑风挥舞,似如密不透风的剑墙,将那些利箭皆是击打而开,格挡而去。

似是未料到见个圣女也会忽然被袭杀,那林悦琪躲于叶凉身后,喊语道:“圣女,我们是梦念村的村民,是听从圣女你的召唤,前来此处拜见的。”

“并无半点恶意,还望圣女明察,饶过我等。”

那求饶的话语说的真诚,倒是无半点虚言。

可惜,于她的求语,那圣女似未听见一般,继续任凭着这毫不停歇的漫天箭雨对着她和叶凉射掠而去。

“求人不如求己!”

叶凉一把抓住了那不甘还想再语的林悦琪的玉肩,脚步猛地踏地,道:“别动,我带你走。”

说着,他边挡着那射掠而来的利箭,边带着林悦琪飞掠而起,朝着那座不远处的安静宫殿行去。

下一刻,随着他们的身影越靠近宫殿,那些射掠的利箭便越加稀疏,当得他们终是彻底落入那古殿的范围之内。

离开了那通行而过的宽敞大道时,那利箭亦是彻底停下,不再对着他们显现射掠。

“呼”

林悦琪感受到箭雨消失,忍不住用素手拍了拍娇胸,松气道:“太好了,终于没有了,看来圣女心善,不再试炼我们了。”

她那心底良善,倒是主动为圣女想好了借口。

叶凉听她此语,那凝望着宫殿的白皙面颊之上,有着几分冷峻之色,道:“是否如此,见过她才知。”

话落,他不带半点犹疑,直接踏步来到那古殿之前,伸出手将那紧闭的古殿门给推了开。



古殿门开,一道幽幽轻响亦是于这地下宫殿内传荡而起。

紧接着,叶凉便是看得一道身着紫纱长裙,泼墨青丝轻落而下的清幽倩影,正半跪于地间。

其背对着殿门,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又似在祈祷着什么。

良久,那道倩影才是微微从那雪白的喉中,吐出一令叶凉的熟悉之语:“你来了。”

这熟悉之声,常听之语,亦是直接令得叶凉那思绪有些神回当年一般,不住潮涌而起。

旋即,他双拳下意识的紧握,深邃的黑眸死死的凝视着她那背影,杀意于心底深处蔓延而开:瑶止!

还当真是你!!!

感谢forget、沉默寡言随遇而安、浪漫永恒、小铂金的打赏

(本章完)

第407章 你不是她

瑶止!

止不住的杀念于心中翻腾而起,叶凉那黑眸之中,金纹不自觉的隐约隐现,强压着的剑意,似有似无的微微荡漾:昔年之情,一剑之仇,你于我

可有话说!?

就在叶凉眼露寒芒,袖袍之下的双拳紧握,朝着那瑶止一步一踏而去时,那紧随而至的林悦琪亦是快步走至叶凉身旁,下跪施礼道:“梦念村村民”

“林悦琪、小五拜见圣女。”

她这一语,亦是说的叶凉那被恨意充斥的心神,微微恢复了几缕清明,停下了脚步,未有再进。

但那一双深邃的黑眸,依旧紧紧的注视着那瑶止的背影,似欲将其洞穿。

“小五。”

林悦琪看叶凉一动不动的站于原地,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好心提醒道:“快跪下。”

只不过,于她的低声提醒之语,叶凉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目光紧落于瑶止之躯,似如磐石。

“小五。”

林悦琪刚急着出声再提醒了一语,那背对着他们的瑶止,再度幽幽启语:“看来,阁下并不愿于我下跪。”

面对她的话语,叶凉静立着,深眸之中泛起一缕波澜,似答非答道:“我叫叶凉。”

“嗯。”

瑶止轻应了一语:“阁下并非梦念村之人?”

“不是。”

“那是来自于何?”

“祁涯道洲。”

“哦?”

瑶止那语调之中,似有着几分惊异:“祁涯道洲是属擎皇下辖之地,距此颇为遥远,你竟能千里迢迢,来至此?”

她似带着几分试探的问语:“可是躲避仇家?亦或是为何事而来?”

“杀敌血战,自身受创,意外来此。”叶凉平静道。

“是的,圣女。”

林悦琪主动为叶凉出语道:“小五,哦不,叶凉,他来的时候,的确是身负重伤的,而且他是随着海水漂来此地的。”

“应当是无意来到此处,不是有心图谋什么的,而且叶凉他人很善良,对我们村子也很好,刚才他还助我们打跑了那些来村子内烦扰的匪寇呢。”

那滔滔不绝的话语之中,于叶凉的赞赏、夸耀,亦是毫不吝啬。

“嗯,我知道了。”

瑶止轻点螓首,忽然问道:“既然阁下,意外来此,那说明于梦念村有缘,既然如此,阁下有无兴趣,于梦念村落地生根?”

“若你愿意,我非但可允你于梦念村久居,还可让你加入圣殿。”

她缓缓起身,斗转过身,露出那有着紫薄面纱遮掩的雪白面颊,道:“你觉得,如何?”

“好好好,圣女小五一定会答应的。”

林悦琪听得瑶止之语,兴奋的一个劲点着葱首,她激动的伸出手,拉着那面无波澜的叶凉袖摆,催促道:“小五,你还愣着做什么。”

“快点答允,感谢圣女。”

在她看来,能够被允许居住梦念村倒并未有什么,但是能够加入圣殿,这真的是天大的荣幸,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毕竟,瑶止的身份,众人都清楚,一旦加入圣殿,那就相当于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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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是瑶止的人了。

最重要的是,还是瑶止身边最亲近的人,这未来非但无可限量。

那所得的无上荣耀,亦是旁人无法企及的。

然而,就在林悦琪为叶凉兴奋的难以言表之时,那静静的望着瑶止的叶凉,却是斗转过身,语调平静而拒:“抱歉,我没兴趣。”

嗯?

瑶止看得这与常人不同,非但我允,还毫不犹豫便拒绝了自己,欲转身离去的叶凉,忍不住黛眉一蹙,心中似有困惑升腾。

看得这一幕,那跪地的林悦琪代替叶凉,对着瑶止歉语了几句后,她急切的起身,拉住那欲要离去的叶凉,关心道:“小五,你怎么了?”

于她来说,叶凉平日里虽然也有那么几分孤冷寡言,但是却不似今天这般冰冷,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所以,林悦琪下意识的便觉得叶凉心中有事,出语关心。

面对她的关切问语,叶凉背对着那身后的瑶止,似平静无比的吐出了令人震撼之语:“她”

“不是瑶止。”

这一语出,亦是令得那戴着面纱的瑶止,娇躯不露痕迹的微微一颤。

与此同时,那林悦琪亦是有着几分惊讶之色,目光看向那静立不动的瑶止,失声而语:“你说什么!?她她不是圣女?”

“不是。”

叶凉喉间轻吐语。

“可可是,她居于圣殿之中,她不是圣女还会是谁?难道还有人敢冒充圣女?”

林悦琪似有几分难以置信:“而且,我曾经有幸听过圣女出语,她的声音和那圣女一样啊。”



连我都差点被这声音所诓骗,自然别提你了。

心头不由冷笑一语,叶凉缓抬首,望着那殿门外的宽阔地宫之景,似意蕴深长道:“纵使声音无二,可她,终究不是她。”

那站于叶凉身后的瑶止,看得他那忽然略显萧瑟的背影,心头波澜微起,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圣女。”

叶凉闻言似以平心答语道:“第一,世人都知圣女天威,气势定然慑人心神,令人下意识的心生拜伏,而这股气势,我在你身上没有察觉到半点。”

“第二,我曾有幸见过圣女一面,知其性子孤高,不屑于素纱掩面。”

“第三,身为圣女麾下强者无数,又何须邀请我这来历不明,实力堪堪开府之人,加入圣殿,来充实圣殿之力。”

那一语一点,说的通透,看得通明,亦是令得那瑶止清眸微颤,似对他这观察入微,心思机敏而微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叶凉那深眸之中,有着点点金纹微微溢散,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微显:在我提及,我之名是叶凉之时,你并未有半点波澜异样。

娇躯未有半点轻颤,哪怕那话语都是淡然的好似一切与其无关一般。

心念于此,他那紧握的双拳,缓缓放开:所以你,不是她。

林悦琪站于他的身旁,见他久久未语,忍不住问道:“小五,还有最重要的是什么?”

“无所谓了,总之,她不是瑶止。”叶凉道。

第408章 想我拜师瑶止?

“唉”

被叶凉说的幽幽轻叹一声,那瑶止缓缓揭开了那淡紫面纱,露出了那一张虽也清美绝色,但与瑶止比,还是稍显逊色的娇容。

“玉笙姐?”

林悦琪看得这面纱褪去,露出那清丽娇容,眉眼旁有着一淡淡的美人痣的凤玉笙,惊讶的下意识脱口而语:“怎么会是你?”

这凤玉笙当初是梦念村最有天赋的子弟,与林悦琪的感情更是颇好。

只是,至从凤玉笙加入了圣殿之后,其便消声灭迹,两人便就此失去了联系。

如今陡然再见,林悦琪自然心中惊喜。

激动于此,她亦是忍不住的踏步上前,挽着她的玉手,高兴道:“于笙姐,那么多年没见,我可想你了,你过的怎么样现在还好么”

如此问了一语又一语,林悦琪才堪堪反应过来,问道:“还有,你为什么会装圣女啊?圣女呢?”

她翘首于四周望了望,道:“她是在休息么?”

“唉”

凤玉笙于她的问语,忍不住轻叹道:“圣女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回帝府了。”

“什么!?圣女早就走了?”林悦琪似有几分惊愕。

“嗯。”

凤玉笙点了点螓首。

“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还不出现,不告知大家呢?”林悦琪不解。

“于梦念村的情况,你觉得,倘若我等公布了圣女早已离开的消息,会当如何?”凤玉笙反问道。

“这”

林悦琪柳眉微蹙,呢喃道:“若是公布的话,那没了圣女的威慑,那些势力会都来欺压,霸占此地了。”

“不错。”凤玉笙道:“而且以村里人的性子,在失去了这所谓的依靠后,他们或当自己便乱了。”

她抬眸看向林悦琪,道:“当年你爷爷过世之时,村子不就差点濒临‘崩塌’么?”

只能说村子里的人,从依靠傅老,再到圣女,他们已经完全习惯于有人靠了。

若是忽然没有人依靠,那后果当真难以相信。

凤玉笙不敢尝试,所以,她只能隐瞒。

想及此,她亦是继续道:“而且,当初圣女有名,她离开的消息,不得轻易透露,因此,考虑了各方缘由,我们才一直隐瞒。”

“原来如此。”

林悦琪似了然的点了点头,看向那有着良苦用心的凤玉笙,柔语道:“玉笙姐,辛苦你了。”

“没事。”

凤玉笙摇了摇螓首,转目投向叶凉,道:“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让你加入圣殿,是为了充实圣殿实力。”

“堂堂女帝门前,匪寇肆虐,却能隐忍的未诛杀一人,更为出面震慑半点,这不符合她那凌厉果决的性子。”

叶凉缓转过身,看向她道:“而且你所来的引路之人,实力太低,仅为区区凝丹境一步,再加上这一路走来,无半点强者踪影。”

“更无厉害的弟子守卫各处,如此种种,足以证明,圣殿无人,实力不足。”

“若梦念村之人,都能像你这般聪明自立,那该多好。”凤玉笙摇首轻叹,似间接承认。

“玉笙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悦琪忍不住问道:“圣殿怎么会没落成无人可用的地步的?”

“唉”

凤玉笙感慨而叹,叙述道:“当初圣女来此,明为观景,实则是分派手下婢女,分镇于这附近的各岛屿之中,以防外敌,更控以实权。”

“毕竟,这些岛屿所占地利,看似不重要,实则意义深藏,有着极重的用处,不可轻失。”

“可是,这里不就属于圣女的属地么?还需要控么?”林悦琪柳眉轻蹙道:“我想也没人那么大胆,会当真占吞这附近的所有岛屿吧。”

在她看来,顶多也便是捣捣乱,占占利益,可若真的是将此地抢占,而且还是那么多岛屿一起抢占。

必然惹得瑶止震怒。

女帝一怒,浮尸千里、血流成河,想来,没人敢这么做。

“世上之事,没有万一,女帝防患于未然亦可理解。”

凤玉笙肃然道:“更何况,九江城的城主与圣女貌合神离,圣女早已不放心,这才亲自来此,暗中分派手下于各岛屿。”

“如此,既可控以实权,又可暗中监视九江城的城主,算是一举两得。”

“怪不得,九江城的城主对梦念岛不管,原来是因为这原因。”

林悦琪点首说了一语后,她不由问道:“可是,既然九江城的城主离心圣女,圣女直接处置他便可,又何必那么麻烦呢?”

“你常年于村内,极少外出,或当不知,这九江城的城主与当年那叶帝一族,有着极大的关联。”凤玉笙道。

和我族有关?

叶凉那平静的深眸之中,掠过一抹波澜,他难得开口问语:“这九江城的城主,和叶帝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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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关联?”

“嗯,具体是何我不知。”

凤玉笙摇了摇螓首,黛眉微蹙道:“总之,圣女就是因此种种关联,所以才未对其动手。”

“好吧。”林悦琪默默的点了点葱首道:“那既然这样,这圣殿里应当也有圣女留下的那前辈吧?”

“为何会没落至此呢?”

“唉”

凤玉笙哀婉而叹:“当年圣女的确于各岛皆留下了前辈,一方面以镇守,获以消息,一方面训练我等弟子,以他朝所用。”

“可是,至从些许年前,神無堂的坐大,并将势力范围,扩及至此时,这一切便开始变了。”

“就是那一直欺压弱小,杀伐掳掠,无恶不作,终日行不义之事的那神無堂么?”林悦琪道。

“不错,就是那神無堂。”

凤玉笙雪白的素手揪的青白,似有恨怒之意:“当年,神無堂欲将梦念岛收归于其势力范围,圣女留于此教导我们的青前辈。”

“便前去神無堂欲给他们一个教训,却是未料到,这一去便再未归来。”

如此悲慨青前辈之死,她娇容之上愁容微升:“就是随着青前辈的死,圣殿再无主事之人,以至于一蹶不振,没落至此。”

“那别的岛上,暗藏着的前辈们,没有去报仇么?”林悦琪俏脸之上,似有着愤慨之色。

“人性自私。”叶凉道:“于她们来说,巴不得别人功绩做的差点,自身好些,以求得瑶止赏识,重归其身边,平步青云。”

“又怎会想的要帮忙?”

他神色淡漠,似洞察一切:“更何况,我所料不差,她们的实力与青女差不了多少,如此,在看得青女不敌而死,自当畏死,只顾着自保以求安稳了。”

“是的。”

凤玉笙点首道:“后来,我也曾派人求过那些前辈,只可惜,她们的回答皆是,要以大局为重,神無堂的小打小闹,暂且忍过。”

“并且,还反倒要求我等不要冲动行事,好好待于圣殿,代替青前辈行事。”

那话语之中,透着满满的无奈与悲慨。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林悦琪呢喃道。

“唉”凤玉笙轻叹道:“这些年,若不是我伪装圣女之声,来震慑一些势力,处理一些事宜,想来,圣殿早已不存。”

“梦念村更是遭受不知多少次欺凌了。”

“嗯”

林悦琪赞同的点了点葱首,看向凤玉笙道:“所以,玉笙姐姐,你才想召小五进圣殿,帮助你们守护梦念村么?”

“不仅如此。”

凤玉笙娇容肃然:“前些时日,我收到帝女派人传来的消息,让我等各岛分别派出优秀子弟,前往九江城。”

“参加九江城即将进行的瑶天宫人才选拔,若我们被选中了,那非但对选中之人是好事,对整个梦念村来说,都是好事。”

毕竟,有一言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圣殿之人被选入,那梦念村的地位自然也上涨,也或许就会崛起了。

林悦琪赞同的点点首道:“这倒是,这瑶天宫明面上是清野势力,可是大家都知道,它背靠着的其实是圣女,而且”

“这瑶天宫势大实力强,其内资源无数,妖孽者更是不少,若能入之,那好处当真难以言喻。”

“不错。”凤玉笙道:“所以此次各岛之人,皆是摩拳擦掌,想要入得瑶天宫,如此那传教的前辈,亦是同样沾光。”

“只不过”

她面露忧色:“我圣殿从青前辈离去后,便再无人教导,原先子弟又无特别杰出的才俊,此次胜出几率着实不大。”

“所以,我本都想放弃了,可是”

“可是,当玉笙姐看到小五又觉得有希望了,是嘛。”林悦琪脸颊露笑,似为叶凉被看重而由衷高兴。

“嗯。”

凤玉笙看向叶凉,道:“能够轻败凝丹六步的胡崇,这实力应当不俗。”

“而且,我看他似有伤在身,若伤势恢复,或许应当更强,所以,若有他帮忙,此次我们梦念村获胜有望。”

那赞赏之语中,邀请之意颇为明显。

“抱歉,我没兴趣。”

叶凉淡漠吐了一语,便欲转身离去。

他对和瑶止有关的势力,当真是半点都不想掺杂进去。

“等等。”

就在林悦琪欲出语时,那凤玉笙开口喊住了叶凉,道:“你知不知道,此次瑶天宫选拔,圣女会亲临,到时你若选中了。”

“那极可能会成为圣女的亲信,甚至徒弟也不一定,这对你以后的道路都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你难道就要这样错失?”



让我成为瑶止的弟子?

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冰冷的弧度:纵使我死,都没可能!

第409章 这世间,我只在乎他的心

同一刻,东海之畔,叙柳渡口处。

宁涵姝正柳眉紧蹙,心不在焉的轻踏而走,娇容之上似有着浓浓的忧心。

“姝儿,你别担心了,这都一个月了,你一直都这般愁眉不展,看得我都心疼。”张澜涛行于她的身侧,关心而语。

“我怎能不担心,要不是我的失误,便不会有这般事情了。”

宁涵姝娇容之上有着自责与无边的忧色。

那天,她醉酒,醒来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误了时辰,而当她匆匆赶回那草屋时,早已物是人非,那叶凉更是不知所踪。

为此,她找遍了附近各处,也问了不少人,但就是没有找到叶凉。

而且那些渔民的回答更是杂乱不同,有说,好像隐约看到草屋有打斗动静的,也有说,那天有极大海浪被冲走了等等。

总之,说法各异,却没有一个人是亲眼所见的,弄得宁涵姝心烦意乱,只能将白洛水的最后一道分身召出。

可当她将此间之事都汇报于白洛水的分身后,白洛水没有给她半点出言的机会,直接主动化散了那分身,令得她心中震颤。

宁涵姝知晓,白洛水是真的生气了。

面对她的出语,张澜涛似耐心劝语道:“其实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不应当让你陪我,不应当贪杯的。”

说着,他抽起自己的面颊,自责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澜涛,你别这样。”宁涵姝心疼的拉过他的手,道:“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要陪你的。”

于她这善解人意之语,张澜涛反手握住她的素手,温柔道:“姝儿,你别再自责了,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有什么我陪你一起面对,好吗?”

似被他的温柔所动,宁涵姝轻点玉首,道:“好。”

“走吧,我们回去歇息吧。”张澜涛握住她的手,便朝着那海边的草屋行去。

这些时日,他们为找寻叶凉,基本上都住于此地。



然而,当得他们走至那草屋前,将那草屋推开之时,那二人好不容易露出一点的笑颜,瞬间凝固在了那里。

只见得,那入眼所见,白洛水的那道绝世倩影,正孑然而立,那玉面寒霜,点点荧孑清光由身而散,似裹挟着彻骨蚀心的清冷。

令人心悸。

此刻的她,琉璃般的眸子,轻落于其身前,跪着的数道身影之上,似带着无穷的威压,压的他们战栗、胆颤。

这些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被张澜涛以寻找叶凉为借口,引出来的易丈青、修毅等人。

倒不是张澜涛不想将这些人都调回,只是他怕叶凉刚一出事,他们便回去,容易引起白洛水的疑心。

而且叶凉尸身并未寻得,他依旧有些不放心,便将他们留了下来。

并趁宁涵姝要寻叶凉的时机,张澜涛将他们唤出,刚好明目张胆的寻叶凉下落。

“神神尊”

宁涵姝略微呆愣了一会儿后,她反应而过,战战兢兢地走至白洛水面前吐语道:“你你来了。”

于她的话语,白洛水未理会半点,直接将那美眸投向那张澜涛,粉唇轻启道:“张将军,可有话说?”

咯噔。

心头不由一颤,张澜涛背脊虚汗冒起:她这话是何意?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不对。

他看向那颤抖跪伏的易丈青等人,否定道:她若知道,以她的脾气秉性,应当早就将易丈青他们给杀了,又怎会还留他们活到现在。

她一定还不知道,只是猜测,或是试探于我。

想及此,张澜涛表面波澜不惊的对着白洛水,拱手认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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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涛有罪,是我与姝儿前去游玩,才导致误了神尊之事。”

“还望神尊责罚。”

“神尊,不怪澜涛。”宁涵姝急急维护出语:“澜涛他根本不知情,他只是想与我多待些时辰,而我又一时贪玩,这才导致误了时辰。”

“坏了神尊之事。”

她跪身道:“若神尊要罚,便罚姝儿吧。”

“不,此事我也有错,神尊若要罚,便罚我吧。”张澜涛似多情郎般,跪到宁涵姝的身边,求语道。

白洛水眼看得二人似要情深互求,她玉面寒霜,语调清寒道:“张澜涛,看来你是不愿说实话了。”

“澜涛不明,神尊要澜涛说什么实话?”张澜涛故作不解。

白洛水于他所言,未理会半点,直接转而看向那跪伏的易丈青等人,冰冷吐语:“所以,你们也一般,什么都不愿说,是么?”

“我等实在不明白神尊想问什么。”辰闳硬着头皮,道:“我们只是来此助澜涛寻神尊的徒孙,想替神尊分忧”

唰!

寒光起、剑痕出。

他这话还未说完,一抹裹挟着无边威压的寒光,瞬间便是从辰闳身前掠过,带着无边的剑芒,割裂了他的脖颈。

夺走了他的生机。



下一刻,辰闳就这般直挺挺的侧倒于地,溅点鲜血、震起无数尘埃。

那入眼所观,他的双手都是未来得及捂住淌血的脖颈,便是丧命而去。



死死了!?

易丈青等人看得那倒于血泊之中,双眸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的辰闳,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波澜微荡。

他们一直知晓白洛水行事,素来我行我素,不看他人半点薄面。

可是,他们却未料到,白洛水会果决到这种地步,竟然半点多的废话都没有,直接就动手杀人。

更别提看叶擎天的薄面了。

“啪嗒”

轻剑斜拿于手,白洛水任凭轻剑上的鲜血,滴落于地,她转而看向剩下的易丈青等人,粉唇轻启,平淡而问:“我再问一次,你们说,还是不说。”

在她这威慑下,一名褐色束身长衫男子,畏惧的忍不住辩解道:“神神尊大人,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你”

唰!

他这话未完,白洛水手中的轻剑已然再动,挥起一道寒光,掠起一道剑芒,带走一道性命。

剑光起、鲜血就这般顺着那挥出的轻剑,洒落而出。

斑驳于地。

‘扑通。’

当得那轻剑落下之时,那道身影亦是毫无预料,无力倒地,生机尽无。

两剑取两命,白洛水任凭手中轻剑嗡鸣,美眸无半点波澜的再度吐语道:“现在,你们可愿说?”

修毅眼看得白洛水连杀二人,似还要再来,终是有些沉不住气,道:“神尊,无论如何,我等都是擎皇手下。”

“你无缘无故,如此残杀我等,对得起擎皇么?更何况”

话语微顿,他抬起头,似理直气壮的质问道:“我们是张将军特地请来帮神尊找人的,神尊不领情也罢了,怎得还恩将仇报,如此对待我等!?”

“难道神尊就不怕,如此会寒了天下人的心么?”

那一言一语,说的非但义正言辞,更是字字诛心。

“这世间,我只怕会寒了他的心。”

白洛水呢喃了一语,她美眸陡然一凛,对着那修毅一剑挥出,语调清寒彻骨:“而你们,却偏偏害我,让他寒了心!”

撕拉

一剑出、寒光起,鲜血四溢,生机散。

第410章 你于情,蒙蔽了双眼

随着这剑光起落,这堂堂玄君强者,可算是一个普通皇朝顶尖战力的修毅,就这般被白洛水轻易一剑给取了命。



毫无预料的,修毅那单薄的身子亦是这般,无力倒地,那带着睿智的双眸微动,似有些不甘,更有些后悔。

他直到死在明白,在白洛水的面前,搬弄所谓的睿智是多么的无知。

她根本不会给你多虚言的机会。

“神尊!”

张澜涛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接二连三的死去,终是忍不住出声道:“我等当真是为帮忙而来,你为何要如此屠戮我等!”

“帮忙?”

白洛水她美眸微垂,语调清平:“擎皇宫距此万里迢迢,姝儿秘行于此,你等便如此巧的前来遇上了。”

“还似未卜先知般的知晓会发生后面之事,以此来帮忙。”

她缓缓抬首,凝视着张澜涛道:“你觉得,这个忙,未免帮的会不会太巧了些?”

“是我独自遇上的姝儿,他们是后面被我喊来的。”张澜涛强撑着底气,辩解道。

“别说,这神府九界之广,我不信你那么巧的,有缘来此遇上姝儿。”白洛水道:“就单单擎皇宫于此地的距离,他们竟能在短短数天,便赶至此。”

“如此夸张之事,你觉得我会信么?”

“此事,我亦与姝儿说过,他们是恰巧也在不远处,所以来的快。”张澜涛背脊淌汗。

白洛水闻言不悲不喜的望着张澜涛,手中轻剑嗡鸣不已:“于我来说,我从不信巧合,而且还是巧的有些过分,有些离谱的巧合。”

“所以”

她手中轻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张澜涛,冷语道:“你等完全是有意而来,我若不诛杀你等,我心难安!”

我那愧对凉儿之心,更难以安稳!

“神尊,不要。”

宁涵姝生怕白洛水对张澜涛动手,她直接挡于张澜涛身前,对着白洛水求情道:“澜涛真的是思念我而来,求求神尊息怒放过他吧。”

“若神尊真的要杀,就杀姝儿吧。”

“姝儿”

白洛水看得这完全被情\/爱给蒙蔽了心神的宁涵姝,轻摇螓首,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神尊,一直以来姝儿从未求过你,这一次,姝儿求求你,放过澜涛,放过他们吧。”宁涵姝跪地叩首道。



柔心轻轻一叹,白洛水缓缓将那轻剑放下,玉面清冷而语:“看在姝儿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真相,饶你等不死!”

似生怕有人胆怯畏死而生出变数,张澜涛率先起身,踏前一步说道:“我等之前说的便是真相。”

美眸陡然一凛,白洛水娇躯之上玄力四溢而起,如万载寒潭般的冰清杀意,由身而散。

她凝视着那似悍不畏死的张澜涛,粉唇轻动,一字一顿道:“你当真以为,有姝儿护你,我便不敢杀你!?”

“神尊!”

似预料到不好,那宁涵姝喊语一声,便欲起身护住张澜涛,可当她要动时才发现,那身躯之上有着一股恐怖的天地威压。

压得她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旋即,她紧张的看向那白洛水,红着眼眶,磕首求语道:“神尊,求求你,澜涛真的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他吧”

“你已被他蒙了心智,此语还是等你冷静些再说吧。”

白洛水清冷的吐了一语后,她眼光凌冽,直射张澜涛质问道:“我再问一遍,说,还是不说!?”

面对她的逼问之语,张澜涛咬着牙,嘴硬道:“澜涛,当真不知神尊所言是何,还请”

唰!

他那话未完,白洛水那轻剑便是已然挥掠而起,带着一道散发着无边剑意的刺目寒光,朝着张澜涛袭掠而去。



然而就在那寒光,要射

掠至张澜涛身躯之上时,一道暗金色的虚剑陡然从草屋之外射掠而进,击打在了那寒光虚剑之上。



下一刻,两道虚剑相轰于一处,直接绽放出了一道看似小而内敛,却蕴含着玄元君一触即可毙命的恐怖玄光。

待得那可令空间都是塌陷的玄光,渐渐消退,一道幽幽之语亦是由草屋外传荡而进:“是有何事,惹得洛水,清怒于此?”

语落,那叶擎天的傲然身影,亦是缓缓踏入,来到了那白洛水的身前。

“你来作何。”白洛水反问道。

叶擎天冠玉般的面颊之上,透着儒雅之态,传音道:“凉儿好了不少,他想见你,说是有重要的事,与你说。”



冰冷的心,似重重一颤,白洛水玉面之上的决绝清寒之色,微微化去,柔语道:“他好多了?想见我?还有话和我说?”

于叶凉,她当真是无半‘抵抗’之力。

“嗯,似乎还挺急。”

叶擎天点点首:“所以,我才紧随而来,喊你归去。”

旋即,他看向那张澜涛,主动出语道:“你来此,是因为他们惹了你么?”

“若是如此,那便惩处了便是。”

说着,他似无半点偏袒之意,手中袖袍直接无情一挥,玄力席卷而出,瞬间便搅碎了那张澜涛的左臂。



随着手臂被废,那额间虚汗遍布的张澜涛,整个人亦是极为虚弱的站立不住,难受的跪倒于地。

无数殷红鲜血,顺着他那抓住断臂的右手指缝之中,潮涌而出,滴落于地。

溅起尘埃、血花。

“若你还是不解气,那我便将其杀了。”

叶擎天看得白洛水玉面清冷,似无半点波澜的模样,吐了一语后。

他深眸之中,暗金之色微微溢散而起,那草屋之内,瞬间有着数道暗金色虚剑之影显现,剑尖直指那牙关紧咬,忍着疼,未吭声的张澜涛。

似欲将其诛杀。

“不要”

陡然娇喝一语,那失去了白洛水威压的宁涵姝猛地起身,护在那张澜涛身前,眼眶含泪,求语道:“神尊、擎皇,求求你们放了澜涛吧。”

“他真的是无辜的,求求你们了。”

“这”

叶擎天眉头微皱,似有几分犹疑的看向白洛水,道:“洛水,你”



他这问语未完,白洛水便猛地一甩那轻剑,将其甩至一旁地间。

剑尖入土、剑身轻荡而嗡鸣。

而后,她莲步轻踏而出,在经过那宁涵姝的身旁时,清冷的吐了一语后,便径直离去了:“姝儿,从此以后,你与我再无瓜葛。”

‘扑通。’

宁涵姝听得此语,似如失了神一般,无力的跌倒于地,目光呆滞,喃喃吐语道:“神尊不要我了她不要姝儿了”

“唉”

叶擎天看得此景,似无奈的轻叹一声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那牙关咬的溢血,忍痛不语的张澜涛一眼,传音而语:“做的不错。”

“多谢擎皇。”

张澜涛不笨,他能够看出来,叶擎天是在用苦肉计救他的命,否则的话,按照白洛水的性子,必杀他。

“嗯。”

叶擎天不露痕迹的轻点了点头,他瞥了眼那哭得已为泪人且完全失神的宁涵姝,对着张澜涛传音道:“好好照拂她,或许

“以后还当有用。”

他素来不会放过任何一颗棋子,一星半点儿还可能值得利用的价值。

“属下遵命。”张澜涛咬牙忍痛传音。

“嗯。”叶擎天扫了四周一眼,扬起头朝外看去,目不斜移的传音道:“收拾一下,随我回擎皇宫。”

话落,他再无停留,踏步行离了草屋,去寻白洛水去了。

第411章 凉儿,为师等你归

草屋,院落外。

当得白洛水行出来时,那院外本应空荡的海滩之上,已然站立了不少身着甲胄的兵士。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叶擎天的贴身护卫,是跟随叶擎天而来的。

“洛水姑娘洛水姑娘”

就在白洛水淡扫了这些将士一眼,打算不做理会,直接回擎皇宫之时,一旁一道悠悠的熟悉喊语,亦是陡然传了过来。

循声望去,那来围观的人群之中,正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被那些将士拦隔住,正对着她翘脚以喊。

“王妈?”

白洛水微微一愣,她步履轻盈,缓踏而过,走至那王妈面前,屏退了那将士后,看向王妈,粉唇轻动:“王妈,你找我,有事么?”

似略带心颤的扫了一眼,这些满是肃杀之气的将士,王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又看了看那已然退至颇远的将士后。

她对着白洛水道:“是这样的,那个上次凉儿他说,等你许久,你未归。”

“但草屋又出了事,他必须归来看看,所以”

话语微顿,她边在身上翻找着什么,边道:“他便留了封信,让我在那客栈等你回来的时候,交给你的。”

“你说,凉儿他有给我留了信?”白洛水柔语道。

“嗯,留了留了。”

王妈似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信,从怀中掏出,递给白洛水道:“他说怕离开了,你回来了,找不到他,所以便留信,让我在那等你了。”

“只不过,我等了好多天,你都没来。后来,我听人说,草屋住的不是你们了,我也就把这信给搁下了。”

她憨厚的咧嘴笑道:“刚才,我在家休息,听有人在门口念叨,说看到你回来了,我便跑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被我凑到了。”

于王妈的絮叨言语,白洛水却是认真的听得一字不落,她垂眉望着手中的书信,呢喃道:“所以,那天他一直在等我?”

“直到有事了,才被迫离开?”

“好像是的。”王妈道:“我后来听人说,我去找他之前,他已经等你很久了。而且听说,每次有人进客栈,他都会第一时间抬首看,想看看是不是你。”

凉儿

白洛水琉璃般的眸子,涟漪微起,她素手轻揪,黛眉微蹙,愧疚之意升于玉面:为师,对不起你。

她现在,甚至都能想象的到,叶凉那一天,每一次的抬首是抱着怎样的期盼心情,而每一次的垂首,又是抱着怎样跌入谷底的失落之心。

想及此,她似想起了什么,看向王妈道:“王妈,你说,凉儿是因为草屋出事才离开的?”

“是啊。”王妈道:“那天我远远看到有人来你们这草屋找麻烦,我便匆匆赶去找凉儿了。”

“你可有看清,是谁?”白洛水问道。

“没有。”王妈摇摇头道:“太远了,更何况我也老了,没有以前眼神那么好了。”

“反正,后来我再来,凉儿他们就都不见了,而这里又感觉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没什么打斗的痕迹,所以,我就没多想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毕竟人老了,也会有些糊涂,我也怕是我记错了,不敢乱说、乱管。”

或许,不是记错,而是确有人要害凉儿。

白洛水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后,她拿出一块洛神令,递给王妈柔语道:“王妈,这块玉令你拿着,就当我报答你的传信之恩。”

“使不得使不得。”王妈推辞道:“上次,你们帮忙救我家娃儿,我都还未感谢你呢,我怎得还能再收你那么贵重的物品。”

“更何况,只是传一封信而已,这没有什么的。”

“你拿着吧,王妈。”

白洛水硬将洛神令塞于王妈的手中,道:“以后可能还会有麻烦你的地方的,你若不拿着,我以后都不敢麻烦你了。”

其实,她送礼报答是其次,主要还是怕耿直善良的王妈说了那么多,会让有些疑心之人,生出谋害之心。

所以,白洛水才赠送一枚洛神令,以保王妈性命。

“这”

面对她的决绝之语,王妈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将那玉令收过,道:“那好吧,王妈就暂时帮你收着,你如果想要,随时就拿回去。”

“好。”

白洛水盈盈一笑,应了一语后。

她终是未再犹豫,拿起那书信,将其拆开看了看。



这一看,亦是看得她那柔心一颤。

只见得,那信封之上,只写着寥寥数字,可就是这寥寥几字,却是白洛水最想要听得、看得的言语:“此生,宁负如来,不负卿,只求”

“与卿偕老,永相伴,只愿卿知十年期约,莫忘初心。”

玉手揪着那信纸微颤,白洛水那素来清冷无澜的眸子之中,雾气微微腾起。

啪嗒

似是腾的多了,终是化为了那晶莹剔透的泪珠,溢散而出未,顺着她那雪白的面颊,低淌于信纸之上,打湿了那纸张。

打的她那平静的柔心,波澜潮涌。

旋即,白洛水美眸微微闭起,任凭泪水肆虐于眸,屏息于心中轻语:“十年期约,初心不负。”

“洛水。”

就在她心绪翻涌间,那叶擎天缓踏而来,问语道:“可以走了么?”

手中书信不知何时,已然早已收起,白洛水以玄力蒸散那清泪,缓缓睁开水眸,道:“你回去吧,我想在这待些时日。”

似未料到白洛水忽然转变注意,叶擎天微一愣后,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待在此地,静一静,放松一下心绪。”白洛水道。

“那我在此陪你吧。”叶擎天道。

“不用了。”

直接拒绝一语,白洛水看都未看他半眼,吐语道:“凉儿终究未彻底复原,你还是回去多多照顾凉儿先吧。”

她转头看向那尚未离去的王妈,道:“这里有王妈陪我便好。”

叶擎天看了眼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小人物王妈,眉头不露痕迹的一皱,道:“可是,凉儿他”

“现在的他,身体为要,待他的身体再好些,再相见亦不迟。”

白洛水轻吐了一语,她缓转过身,看向那茫茫大海,涟漪微微轻荡:更何况,现在的我,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于他

不知该如何忘却那,难以忘却的良[凉]人!

心头波澜于此,她目不斜移的对着身旁的王妈,道:“王妈,陪我去渡口看看吧。”

“哎好。”

王妈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那叶擎天,应语道。

有了她的应语,白洛水未做半点停留,莲步轻踏而出,任凭海风吹得那素纱飘荡,青丝飞扬,水眸坚定的朝着那渡口踏去。

无半点回头之意、顿身之念。

叶擎天看得她那渐渐行去的倩影,似知晓她心一决,别无改之理般,退让道:“那待他好些了,便让他去洛水门看你吧。”

旋即,他在等白洛水良久未答语后,便对着那众将士以及那跟随出来的张澜涛等人,吐语道:“走吧。”

话落,他再无犹疑,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有了叶擎天的带头,那余下的众人亦是纷纷化为流光,追随而去。

待得他们尽皆离去,王妈站于渡口前近海处的木板之上,对着身侧的白洛水道:“洛水姑娘,你真的不跟他们回去么?”

在她看来,叶擎天这些人肯定是大人物,回去了一定是过好日子,至少,比在此地,过这清贫日子,要好的多。

面对王妈的问语,白洛水那望着海边天际的清润玉面之上,浮现一抹倾世柔情:“我要在这,等着他归来。”

似被她的深情所感,王妈抛去刚才那颇为庸俗之念,感触而语,道:“好,王妈陪你,陪你等凉儿归来。”

“王妈相信,凉儿心中有你,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

“嗯我知道,他迟早会来,所以我等。”白洛水那琉璃般的眸子之中,透着坚信的微光。

那一刻,海风依旧拂面轻吹,白洛水望着那碧波潮涌的大海,檀口微启,呢喃道:“凉儿,为师答应你,这生生世世”

“纵饮三生孟婆水,不忘初心,不忘情,亦”

不忘你!

第412章 鸣天神皇

时光回转而过,圣殿地宫。

当叶凉被凤玉笙的话语说的心头不屑之意升腾,他亦是直接冰冷拒绝道:“我已有师,不会再拜任何人为师。”

说着,他便懒得再多言半点,欲踏步离去。

看得这一幕,那凤玉笙似看出了些许端倪,试探般的说道:“就算你不愿加入瑶天宫,那你若展露的头角,获也会被九江王君震天给看中。”

“到时或也能加入九江王的麾下。”

她那面容紧张,似生怕叶凉好不容易顿住的身形,又不理而走,导致一切落空。

可她却不知,当得她吐出君震天三字时,叶凉那单薄的身子,有着不露痕迹的轻颤。

旋即,他黑眸之中波澜微起,轻吐语道:“你是说,九江城的城主,那所谓的九江王,名叫君震天?”

君震天,又称鸣天神皇,其练就的神阳烈诀,刚猛霸道,气势滂湃,威力可震九霄碧落,毁千山万海,恐怖至极。

甚至有言,其动手力未至,声先至,仅以此狂霸之音,便可战天杀敌,荡天地星辰,似如鸣天动地,强悍无匹。

为此,是以天下人有言:苍生万物傲鸣争,鸣君声出天下寂!

亦是很明显的表现了君震天不仅强悍气势狂猛,那玄声更是霸烈,连整个天下苍生之声,都会被震的沉寂下去,无人敢与其争辉。

“是的。”

凤玉笙望着他的背影点了点首。

鸣君叔父,当真是你么?

叶凉心头波澜微起,似念到了那幼时,性子刚烈,但却最为宠溺于他的叔父。

那任凭他顽劣,将积雪塞于其脖颈,以毛笔涂画其眸脸却依旧无半点怒意斥责,反倒于他喜爱异常,带着他四处游玩的叔父,君震天。

“看来,他对女帝果然有些不喜。”

身后,凤玉笙看得那一动不动,未再话不投机般直接离去的叶凉,心中微微了然。

旋即,她对着那好似有些心动的叶凉,再劝道:“此次人才选拔,范围之广,远不止我们各岛,所以九江王等不少势力,亦会参与其中。”

“到时,你若能够被九江王或其它势力看中,或也当不错。”

“小五。”

林悦琪看得叶凉未语的模样,善解人意道:“你若真的不想参加,就不参加了,不要勉强自己。”

不知是被她的良善所动,还是何,那一直冰冷决绝的叶凉,陡然退语道:“要我代表你们参赛不是不可以。”

“但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凤玉笙看得他似有松动,激动而问。

“第一,从此以后,圣殿和梦念村不再属于瑶止的势力。”叶凉道。

“你要我们脱离帝女?”凤玉笙似有惊愕之色。

连得那林悦琪都是有些诧异,叶凉怎会说出此语。

“不错。”

似知晓其所忧,叶凉缓转过身,看向凤玉笙道:“你可放心,暂非明面脱离,仅是暗地里如此便可。”

毕竟,现在若是明目张胆的脱离,那与找死无异。

能够看出叶凉不想与瑶止势力沾边,凤玉笙柳眉微蹙,道:“其实,如今的梦念村别的岛不助,帝女不管,九江王更不照拂。”

“倒的确与无归属无异。”

要知道,她想让叶凉参与此次盛事,亦是为了能够让梦念村和大势力沾边,能够和瑶天宫相连最好,若不能和别的也算是不错。

总之,只要相连,那梦念村便不会这般轻易受欺,便可改变现状了。

想及此,她看向叶凉问道:“可若脱离圣女,你又打算归属于什么势力?”

“凡事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归属别人,不如自立。”叶凉肃然吐语。

“你的意思是,自建势力?”凤玉笙似有几分惊愕。

“是的。”

叶凉点了点头。

“这”

凤玉笙柳眉微蹙,似有几分犹疑。

自创势力,听上去简单可是所需的东西太多了,资源、人才等等,最重要的还要至少有一名乃至数名的强者坐镇。

可是,她们有么?

似将凤玉笙心中所想看了个通透,叶凉黑眸微微凝落于她身,问道:“你觉得,什么境界的人,才可撑得起梦念村。”

“才可立起门户。”

“至少开玄府,踏生死吧。”凤玉笙道:“这算是神府九界,真正强者的最低门槛了。”

显然,经过瑶止婢女的些许教导,她的眼界也是高了不少。

“嗯。”

叶凉赞同的点了点首,道:“如此,死府之境,可足以?”

“死府的话,应当差不多了。”

凤玉笙下意识的点头说了一语后,她似陡然想到了什么。

旋即,她猛地抬头,似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叶凉,道:“你你的意思是,你未受伤时的实力,是死府之境!?”

那不就是与她之前那青前辈差不多了?

毕竟,那青前辈也就堪堪死府啊。

“是的。”

叶凉点首承认。

“这这”

凤玉笙激动的有些难以言语。

那么年轻的死府强者,不用想就是个妖孽,那前途必当无可限量,而且此次的选拔更是希望极大。

如此,她又怎能心中激荡?

一旁,林悦琪似也有几分惊愕的张着樱桃小嘴,看向叶凉道:“小五,你你是死府境的强者?”

“嗯。”

叶凉点了点头,垂眉看向那玄力虚浮的手掌,呢喃道:“去九江城后,给我几天时间,我应当可再进一步。”

“到时,玄君之下,或当无人可敌。”

显然,他是打算此次去九江城九转金诀,所需的玄丹、灵药皆凑齐,以将其修至四转了。



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凤玉笙忽然发觉,她当真是冒险一试,试到了一个宝。

想及此,她不再犹疑,吐语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以你为首自立门户。”

“那我们的势力,叫什么好呢?”林悦琪似也有几分心潮澎湃。

“玄天。”

叶凉缓转过身,走至殿门前,看向那广袤地宫,气势由身而散:“这一方玄天之界,我等早有一天,会踏天而立。”

“到得那时,我等便是这九界玄天,苍生皆伏。”

“我即是天,天即是我,倒当真霸道。”凤玉笙呢喃道。

“不,我等要做玄天,踏天而立的玄天。”

叶凉黑眸之中金纹微显,胸膛之上似龙纹腾绕,龙吟轻起:“于此玄天,哪怕是天,都只能为我们所踏。”

“让这天,与这天下苍生,皆匍匐于我们的脚下。”

第413章 彼河之畔,洛水之遥

“想让苍穹碧落,皆是臣服,倒是颇大的野心。”

心头呢喃一语,凤玉笙望向叶凉背影的美眸,波澜微起:不过,只有这般的野心,才能支撑起,一往无前,万难不惧的锐芒之心。

想及此,她点了点螓首,道:“好,那便为玄天。”

“如此的话,那凡与我等作对者,不就是与[玄]天斗了么?”林悦琪喃喃道。

叶凉闻言周身剑气微起,长袍无风而鼓,睥睨天下的气势,由身而散,背对着二人道:“不论任何,凡有逆[玄]天、擎[玄]天者”

“一律”

他眼眸陡然一凛,沉语道:“诛之!”

似被叶凉的气势所慑,凤玉笙凝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肃然道:“既然如此,从今天起,圣殿不复,只为玄天阁。”

叶凉点了点头,缓转过身,道:“既然你第一个条件,已允那便”

“不用了。”

凤玉笙打断道:“只要你之前所言皆为真,那余下的条件,我都答允你。”

叶凉一愣道:“你不怕我余下条件于梦念村不利?”

“你若所言非虚,那以你的实力,若当真要对付我梦念村,还需要说条件么?”

聪敏的说了一语,凤玉笙肃然拱手道:“从今天起,你便是玄天阁阁主,我等皆为你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于她们来说,对才住了一天不到的瑶止,当真无多少感情,至于那所谓的青前辈,更是孤傲的从来未对他们正眼相看,甚至带着轻蔑。

其后虽是去神無堂,可多也为表现立功罢了。

如今叶凉实力强劲,却无半点倨傲之态,更是救了他们梦念村,有些改变了他们梦念村,如此种种对比下来。

凤玉笙自然能够更快的接受叶凉了。

“好,从今天起,玄天阁,便是属于我等真正的势力。”

点头吐了一语,叶凉斗转过身,眼眸锐利,剑意冲天而起:总有一天,我会让玄天阁四字,名扬神府九界。

让苍生所闻,皆为之震怖!

数天之后,海边。

叶凉静立于此,其手中拿着那一片白玉花瓣,凝望着那漫无边际的碧蓝之海,思念之情,溢散于眸:师父

凉儿,想你了。

波澜点点于心,他任凭海风吹乱额前发丝,呢喃吐语:“你,还好么?”

身后不远处,凤玉笙以及皆是身着一袭白衫的一群子弟静立着,似是守卫着叶凉,又似是等待着叶凉。

这些子弟不是别人,正是原先圣殿之中的弟子。

“玉笙姐,你说,小五他究竟在做什么呢?”

林悦琪站于凤玉笙身旁,翘首望着叶凉,好奇道:“似乎他每天除了疗伤,便会来此地,来了就呆呆的望着海,什么都不说。”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在思人。”凤玉笙道。

“啊?思人?”林悦琪面有讶异。

“嗯。”

凤玉笙点了点玉首,美眸停落于叶凉手中的白玉花瓣之上,道:“我想,阁主的心中,应该装着一位佳人。”

“一位纵使相隔千山万海,都难以遗忘的佳人。”

“原来,他在想念妻子。”林悦琪清眸之中似有几分失落。

“悦琪。”

凤玉笙侧转过头,看向她道:“我明你心,可是阁主终究与我等非‘一路人’,你想与他在一起,不容易。”

这些时日\的想处,别说她,哪怕是整个圣殿弟子,都已经彻底对叶凉心服口服了,其伤势渐渐恢复后,那实力上涨真的是一日千里。

于此,凤玉笙毫不怀疑,叶凉的妖孽程度,若无意外,真的可问鼎这神府九界的巅峰强者。

此等层次之人,她真的不觉得林悦琪的喜爱会有结果。

“玉笙姐,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小五。”

林悦琪似嘴硬的说了一语后,她强颜欢笑道:“我是把小五当好朋友的,看我去教训教训小五,想妻子,不知道行动。”

说着,她倒当真是大大咧咧的走至叶凉身侧,似教育道:“小五,你是不是想妻子了。”

嗯?

叶凉被她这没来由的话语说的一愣。

林悦琪看他这模样还以为其承认了,不由说道:“既然你想妻子了,那就去见她,去找她,每天在海边观海有什么用。”

白皙的面颊之上露出一抹苦涩,叶凉抬起头看向那海的天际,道:“她此时,或许在那东海之畔,等我也不一定。”

“既然你知道她在什么海河之畔等你,那你就去找啊。”林悦琪不满道:“就像话一样,你若不说,不行动,谁知道呢?”

海之畔河之畔

叶凉心中呢喃着她的话语,脑海之中陡然一闪,眼眸一震,出语道:“东海之畔彼河之畔”

对,就是如此。

他拿起那白玉花瓣,似陡然想通了什么,道:“彼河之畔,洛水之遥[谣]水之谣!”

“你在说什么呢,小五。”林悦琪似有不解。



我还真是傻,到得现在,才彻底想通。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他将那白玉花瓣缓缓收起,看向那林悦琪,道:“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你说的对,既然念她,便应当去找她,我”

他迎着海风,抬首望着那似有白洛水幻想的浮云天际:“要去找她,要去和她说,好多好多话,要去与她做,好多好多未完成的事!”

白洛水,你等我。

“小五,你”

就在林悦琪不知如何言语时,叶凉回过神来,朝着她淡淡一笑道:“谢谢你,悦琪,我的好妹妹。”

他不傻,自当知晓她心中所想,可惜,他心中已有一人,再也住不进其她。

所以,他只能趁她并未深念间,断了她的念想,也省得她以后难受。

“嘭嘭”

林悦琪闻言正欲出语,一名穿着白衫的弟子,快步跑了过来,对着那叶凉、凤玉笙拱手道:“师兄、师姐,歧头山的匪寇,果然来了。”

由于玄天阁暂不能外露,所以叶凉亦是传令,平日里便喊师兄、师姐,私下里才喊阁主。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来报仇了么。”

呢喃了一语,叶凉缓转过身,轻扬首,道:“走吧,去让这歧头山成为我们玄天阁的第一块踏脚石吧。”

说着,他亦是率先踏步而过,朝着那村口行去。

闻言玄天阁的弟子,被压抑了数载的心绪,陡然高涨,心潮澎湃而涌,直接跟随叶凉行去。

似去保卫村子,又似去震玄天阁声威。

这一刻,凤玉笙等人那死寂已久的热血似被唤醒,带起那无边的斗志,似欲与苍穹比肩,与天地一战。

这一刹,她们那无了多年的主心骨,终似寻得,令得他们似如黑暗之中,寻得了那光亮,不再低糜、悲戚人生。

第414章 回家种番薯吧

梦念村lā

当得叶凉等人行至此时,那吴虎已然带着不少村民于此地严阵以待。

似是经过上次一役后,梦念村的村民一个个都改变了不少,再加上这些时日,圣殿开放告知了大家真相。

众人亦终是明白,靠天靠地靠人,到得最后终究还是靠自己最好,而依赖,始终需得适可而止,不得使其转变成无赖。

于此转变,柳梦萍和吴虎等人倒是颇为欣喜,虽然他们清楚这对村民来说,亦是有几分被逼无奈,但能转变便是好的开端,以足够了。

“叶凉哥。”

吴虎看得叶凉的行踏而来,亦是恭敬的上前喊语,显然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叶凉亦是颇为信服了。

所以这喊语亦是改了口。

“嗯。”

叶凉点了点头,看向那远处的百十道铁骑,所卷起的漫天烟尘,平淡而语:“看来,他们这次是下了老本,打算清剿梦念村了。”

“哼,那就来个鱼死网破。”柳梦萍怒哼道:“老婆子我还怕他不成。”

这萍老倒是改不了的火爆脾性。

叶凉淡笑着,无奈摇了摇头,心语了一言后,他看向那似杀气腾腾朝着越来越近的匪寇,道:“无论如何,我得还需得多多提升实力。”

“否则的话,以后像今天之事,只会多不会少。”

他清楚,这圣殿真相已公布,没了圣殿震慑,那些早已暗中蠢蠢欲动的大小势力,定然再生歹念。

一旁,凤玉笙赞同的点了点玉首,道:“提升整体实力,以应对外敌,这对梦念村来说,的确是当下之重。”

“继续让大伙努力修炼吧,所需得玄丹、药材等等,你尽皆可随意调配。”叶凉目不斜移的对着一旁的凤玉笙道。

这些时日,他非但将不少可于村民、玄天阁弟子学习的玄技、玄诀,传给了凤玉笙并命她教导。

还炼制了一些普通玄丹,以供他们使用。

毕竟,有些底子实在太差,若想令得实力更好的精进,必须需得靠这些资源适当的辅助了。

“明白。”

凤玉笙恭敬的点了点螓首。

“叶凉哥。”

一旁的滨子看得那喊杀声阵阵,刀光霍霍,越来越近的山匪,额间的冷汗亦是忍不住流淌而下:“这么多人,我们能能行么?”

显然,他虽然也知道叶凉似乎不凡,但终究未亲眼见过叶凉出手。

所以,在看得匪寇如此大的阵仗,心中还是有些突突。

“如果不行的话,你们就跑吧。”

叶凉打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语后,他似半点畏惧之态,脚步轻踏而出,如闲庭漫步清野一般,朝着那些踏马而来的匪寇走去。

似对他这打趣之语有些当真,滨子看得叶凉那如孤叶入匪潮般,似有一去不复返的萧瑟模样,忍不住看向那凤玉笙道:“笙姐”

“叶凉哥既然不行,怎么还上?我们还是快点喊他回来,一起跑吧。”

“没事,你先跑,我们给你殿后。”

凤玉笙似一本正经的吐了一语后,她亦是踏步而出,带着身后的玄天阁子弟,跟随叶凉行去。

“这这”

滨子似有些急哭了,他看向吴虎焦急道:“虎哥,这怎么办?他们都去送死了。”

“嗯,此事倒的确难办。”

吴虎手托下颚,似皱眉沉吟了一会儿后,他极为肃然的伸手按住滨子的臂膀,语重心长道:“滨子,你走吧。”

“为梦念村留下个人,不要让梦念村就此绝后。”

说着,他不给滨子说话的机会,满是感慨的摇了摇头,带着村民朝着那叶凉走去,怅然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眼看得叶凉等人纷纷慷慨就义般的行去,滨子焦急的跺了跺脚,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咬牙道:“哎,死就死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话落,他无半点犹疑,赴死般的大踏步朝着叶凉等人跟去。

咯噔咯噔

马蹄阵阵、震天响,尘土飞扬卷。

那歧头山的匪寇只片许,便纷踏至了那梦念村村前不远处,再稍进些,便要直踏那与他们对行而来的叶凉等人。

看得这一幕,一名身材略显魁梧,满脸的络腮胡,身着兽皮衣的男子骑着斑斓凶虎,对着身旁那脸面粗犷,面有交叉刀疤的踏马男子,道:“大哥”

“这些无知的梦念村村民,竟然敢用人身,来阻挡我等的铁血马蹄,就让我去将这些人锤死,以慰三弟在天之灵!”

“好。”

刀疤男子面颊横肉尽显,凶厉的看向那叶凉等人道:“记住男的头颅尽皆砸碎,女的留下,抓回去,本爷好好享受。”

闻言,兽皮男子铜铃双目死死的盯着那叶凉等人,道:“大哥放心,二弟定听大哥之命,杀男留女!”



此语一落,他猛地一震那斑斓凶虎,带着震天虎吼,便是率先一步对着叶凉等人袭杀而去。

村前,凤玉笙看得踏虎袭杀而来的兽皮男子,亦是主动出语道:“叶凉,这率先一步杀来的踏虎男子,是歧头山匪寇的二当家。”

“名叫彭武珲,是一名乾府中期之人。”

“是么。”

叶凉望得那看似凶煞滕涛,手中铜锤高扬的彭武珲,嘴角浮现一抹打趣的淡笑:“那他的实力,不就与你差不多了。”

他亦知晓,这凤玉笙的实力,也就是乾府中期。

凤玉笙听他之语,清润的粉面微有愧色,道:“这彭武珲力大无比,蛮横如牛,可靠力,硬生生的发挥出乾府巅峰的实力,所以

她娇容上浮现一缕无奈的酥红:“若当真拼力硬战而起,我或当非他的敌手。”

“实力相差不大,可记住以灵巧以对。”叶凉似教导般的吐语道:“毕竟,你与她的差距,他还无法真正做到以力破万法。”

“玉笙明白了。”

凤玉笙接受教诲般的点了点螓首。

“嗯。”

叶凉轻应一语,看向那身后的匪寇中似领头的刀疤男子,道:“那后面那个应该就是歧头山的首领,翁冼超了?”

他这问语刚落,凤玉笙还未答,那彭武珲便是挥动着那诺大的铜锤,喝语道:“梦念村的村民都给大爷我听着”

“男的主动上来受大爷一锤,女的乖乖自缚了,躺于一旁,等大爷带走,否则”

他猛地蹲下脚下凶虎,手中铜锤一震,凶煞而喝:“大爷便血洗你们梦念村,一个不留。”

那声如洪钟,传荡而去,瞬间便是传遍了整个梦念村。

“这混账!”

吴虎手中铁棒紧握,骂语了一言,正欲上前,却是被叶凉拦了住。

而后,叶凉轻抬首看向按侧对着自己,身\下凶虎露着狰狞獠牙,凶厉万分的彭武珲,淡笑道:“你此言之意,是一锤若能活,便放了我等么?”

“哈哈,放?”

彭武珲仰头一笑后,他缓缓回头,对着叶凉伸了伸那铜锤,放肆而笑道:“大爷我还打算一锤,开瓢了你的脑袋,用你的脑袋当夜壶。”

“怎可能放?”

一语至此,他忍不住再度大笑,道:“你们梦念村的人,倒是越来越堕落了,竟然让这么一个蠢小子来领头,哈哈。”

“好吧。”

就在凤玉笙等人欲怒言时,叶凉似了然的点了点头,故意曲解他那话语,道:“虽然你的脑袋有点丑,但是勉强当个夜壶也不错。”

“既然你主动要求,那我就马马虎虎接受吧。”

“小子,你耳聋吗?”彭武珲猛地收敛笑意,双目狠睁:“我说的是拿你的脑袋,当夜壶。”

“不是我耳聋,是你蠢。”

叶凉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彭武珲,道:“我这么明显的曲解你的话,你都看不出来,你还好意思来杀人?”

“回家种番薯吧。”

“小子,你找死!”

彭武珲怒容一语后,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的他,亦是双目瞬间怒而赤红,手中巨型铜锤直接一震,对着叶凉咬牙切齿道:“本大爷今天就要开了你的脑袋”

“拿回去当夜壶,天天用!”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彭武珲猛地一扭坐下斑斓凶虎,使其正对叶凉后,挥舞着铜锤,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恶虎飞扑、獠牙现。

下一刻,那坐于飞跃而起凶虎身上的彭武珲,面容凶煞狰狞而起,身子横肉紧绷,带着无边杀意,挥着铜锤,对着叶凉的脑袋狠砸而去:“小子”

“大爷帮你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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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一指,破万法

“既然如此”

叶凉眼眸微垂,看向那缓缓抬起的手,呢喃吐语:“就让我试试,究竟是你的锤硬,还是我的指更胜一筹吧。”

旋即,他抬首,望着那彭武珲裹挟着凌冽劲风,势大雄浑,挥来的铜锤,亦是无半点犹疑,脚步轻踏前一步,便是似轻似重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朝着那霸烈铜锤轻点而去。

那本就暴戾之色溢于言表的彭武珲,看得叶凉此等近乎羞辱的轻视之举,亦是面色更为涨红,手中劲力暴涨,似恼羞成怒的喝语道:“小畜生”

“大爷要你的”

铛!

然而,他那‘命’字还未吐出,他那似可开山毁石的一锤,在触到叶凉那手指之时,便好似撞到了何等神兵利器一般。

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震响。

而后,他那狂霸的铜锤,便好似受到了何等恐怖之力所阻般,难以再进寸许。

“这”

彭武珲眼看得叶凉以一指便风轻云淡的挡去自己那暴烈的一锤,那脸面之上亦是有种惊诧之色浮现:“怎怎么可能?”

“世间之事,又有多少是不可能。”

淡漠的吐了一语,叶凉看向那面露惊骇的彭武珲,手中玄指一震,淡吐语:“碎!”

“咔嚓”

当得这一个字的落下,那看似沉实厚重的铜锤,于那手指所触之处,陡然龟裂了一条裂缝。

紧接着,那条裂缝便似着了魔一般,疯狂的四散、蔓延,只一瞬,便是遍布了整个铜锤。



下一刹,劲风吹拂而过,那裂纹遍布的铜锤,终是承受不住,彻底蹦碎开去。

那道道碎铜之片,凌乱四射。



铜锤轰碎,一道金色玄光透过那叶凉的指尖,射掠而出,似轻似重的射在了那彭武珲的胸膛之上,震的那彭武珲整个他都是倒射而去。

狼狈的于半空之上挥舞着双手,重重的跌落于地。

震起无数尘土



如此跌震于地间,那彭武珲似受了何等恐怖之伤般,一口鲜血便是直接喷涌而出,挥洒于地。

染了那尘和土。

“吼!”

似是感受到主人被伤,那落于地上的斑斓凶虎,张开那血盆大口,獠牙尽显间,喉间嘶吼而起,似要对着叶凉直接扑杀而去。

唰!

叶凉感受到这凶虎的食杀之意,他猛地一个凌厉的眼鞭甩过,气势慑人间,黑眸之中有着琉璃天碑隐现,喝语道:“跪下!”

不知是受他那气势所慑,还是受那宿天碑的血脉威压所镇伏,那本还凶厉无比的猛虎,竟是瞬间偃旗息鼓。

在几声畏惧的呜咽间,就这般趴伏下了身子一动不动。



看得这一幕,那吴虎、滨子等人亦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似用着看怪物般的目光,看着叶凉的背影:就一指便碎了铜锤,败了彭武珲?

而且还仅仅一个眼神,就震服了那彭武珲的坐骑?这

太妖孽了吧!

此刻,连得那早有心理准备的凤玉笙,看向叶凉的美眸里都泛起了熠熠之光,似对未来,充满了无边的期许。

而与他们的心中震惊、激荡不同,那本还自信满满,带着手下厮杀冲阵而来的翁冼超,在看得彭武珲被败伤后。

他面颊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愤怒的狰狞。

旋即,他那握着缰绳的手,捏的青白,对着叶凉面目狰狞,凶煞喝语:“小子,杀我三弟,伤我二弟,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话落,翁冼超整个人猛地从马背之上,飞掠而起,手中玄力奔涌间,对着叶凉狠狠的轰拳而去:“真土拳。”

“坤府初期。”

一眼将其实力洞穿,叶凉凝望着那轰拳而来,面目狰狞的翁冼超,深眸之中金色流纹微微溢散而起:“既说偿债”

“那”

目光一凛,他猛地踏前一步,紧握的金漆玄拳,无半点犹疑,对着那于半空,轰拳而来的翁冼超,狠狠的一拳轰出,喝语道:“我就替那些”

“残死、欺虐于你手中的无辜百姓,好好清算一下这笔债!”

轰!

下一刻,他那金漆浇铸的玄拳,无半点偏移,直接狠狠的轰在了那翁冼超的玄拳之上,轰的那翁冼超玄拳之外的土色玄屏,瞬间蹦碎。

化为星点,四散开去。

“啊!”

玄屏碎裂,叶凉那金漆玄拳无半点所阻,直直的轰在了那翁冼超的拳肉之上,轰的那翁冼超拳头碎裂,整个手臂骨骼瞬间尽断。

甚至,都似有着森森白骨于破开肌肤,带血显出。

下一刻,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那翁冼超整个直接被轰得倒射而出,重重的跌落于地、翻滚而起。

那飞扬的尘埃与鲜血混杂于一处。

浸染了土地,脏乱了那翁冼超的身躯。

咕噜

与此同时,那不远处的匪寇们,纷纷惊的勒住了战马,停下了喊杀之声,一个个额间淌汗,下意识的咽着口水,带着惊惧的目光看向叶凉:至至强者

真正的至强者!!!

在他们看来,能够以如此碾压式的手段,将彭武珲二人给瞬败的,也只有那些所谓的至强者了。

想及此,他们纷纷生出退念,似欲调转马头,逃离而去。

毕竟,连翁冼超二人都不是对手了,他们又怎可能一战。

然而,才有几个自私狡诈之人,打算策马逃离之时,那四周空间陡然显出数道凌冽的虚剑之影。

唰唰

霎时间,虚剑之影飞掠,带起点点玄光波澜,直接割裂去了那欲退离而去的匪寇头颅。

嘭嘭

头身飞离,无数的鲜血喷涌间,那些染血的头颅,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滚落于地。

染了一头的尘埃、洒了一地的鲜血。

那一个个的头颅滚动着,并未有眼眸大睁,死不瞑目,亦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未反应过来,便被割裂了头颅。

夺了性命。

“嘶死死了?”

那些匪寇看向那掉落于地间的头颅,皆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潮涌翻腾,惧意瞬间蔓延而起,不敢再乱动半点。

“没我的话,谁要敢动半步。”叶凉目光凌冽的扫过那些额间淌汗匪寇,霸道吐语:“我不介意立刻送你们去步,你等同伴的后尘!”

有了他这一语震慑,那些匪寇亦是彻底被震服在了当场,大气都不敢轻出半点。

看得这一幕,叶凉侧头看向那吴虎、凤玉笙等人道:“上去将他们武器卸了,尽皆绑了。”

“是!”

在他这一语下,那本还心潮澎湃,有些惊愕的吴虎、凤玉笙等人终是快速反应而过,恭敬的应语一声后。

他们纷纷底气十足的踏步而出,对着那些不敢反抗的匪寇,擒绑而去。

如此令下,叶凉缓缓走至那倒地闷声不语,气息萎靡的彭武珲面前,以俯视之态,淡漠的望着他道:“说,是何人派你等来袭击梦念村的。”

彭武珲那挣扎不起的身子,似被叶凉之语说的一震,他目光微闪,嘴硬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今天输在你手上,我认栽。”

“但是你说什么人派的,我彭武珲不懂!”

嗤不懂?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深眸噙着寒意:“就凭你区区歧头山,也敢进攻圣女所在的村子?”

“我们山匪本就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不敢的。”彭武珲死撑道。

“是么?”

叶凉周身剑气微微隐现,似质问般的自语道:“你二人身上玄力虚浮,很明显就是服用玄丹导致,而能够提升境界的玄丹,就凭你二人根本不可能拥有。”

“如此,你敢说,无人在背后助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彭武珲面色阴晴变幻。

“行。”

叶凉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要逞英雄,那我便成全你。”



他手猛地朝旁一挥,将彭武珲另一个那掉于地上,尚未碎裂的铜锤吸入手中后。

叶凉神色淡漠的看向那似有畏惧之色蔓延的彭武珲,吐语道:“你不是想帮我开瓢么?”

“既然你不说,那”

他眼眸陡然一凛,手中铜锤猛地抬起,对着彭武珲的面门狠狠挥下:“老子便帮你开瓢!”

第416章 你要她命,我要你命!

“等等我说我说”

似未料到叶凉会如此果决狠辣,二话不说便挥锤取命,那彭武珲硬撑的底气,瞬间所泄殆尽,急声求语。

下一刻,那裹挟着劲风凌厉下坠的铜锤,就这般停顿在了他的面门之上,寸许。

似再进半点,他那面颊乃至于整个头颅,都会变得血肉模糊了。

旋即,叶凉手握那夺命铜锤,神色冰冷的缓缓拿开,看向那虚汗满面的彭武珲,道:“说!”

咕噜

彭武珲感受到叶凉那无双气势,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任凭虚汗滴淌于地,颤声说道:“是是神無堂”

又是这神無堂?

叶凉眉头微皱,于这神無堂这些时日,他亦是了解了不少,那当真是烧杀抢掠、欺辱女子,无恶不作。

可是就是这般一个为非作歹的势力,其所辖地之主,他的叔父君震天不管不说,连得那被神無堂害了婢女性命的瑶止,都是未管。

如今更是明里暗里的要对瑶止暗中埋下的势力动手,这般都依旧未遭到瑶止的屠戮。

这着实令叶凉想不通。

想及此,他看向那面有惧意的彭武珲,道:“你未骗我?”

“不不敢不敢。”

被叶凉这话说的直接打了个激灵,彭武珲激动的挥手道:“在下实在不敢诓骗大人,真的是神無堂所为。”

“而且神無堂还不让我等说出去,说是说出去就将我等五马分尸,残杀致死。”

那话语之中,透着无边的畏惧、战栗,似好像那神無堂真的做的出来一般。

“这神無堂的堂主,究竟是谁?”叶凉凝神而问。

“在在下不知。”彭武珲颤抖答语道:“这神無堂每次派我等做事,皆是让人来传信的,我们并未见过神無堂堂主本人。”

“而且,这神無堂的堂主行事也比较谨慎,极少露面,所以我等无法知道。”

看来,这神無堂的堂主还当真有些狡猾。

叶凉眼眸微微凝起:本以为,这神無堂堂主只是不对外人露面,没想到连这利用的底下势力,都是谨慎而防。

当初,他问过凤玉笙神無堂堂主是谁,凤玉笙给的回答亦是与彭武珲一般。

想及此,他心中波澜微起,杀意四溢:“如此狡诈歹毒之人,若不早除恐成大患,更是为祸一方。”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身上不自觉溢散的杀意,彭武珲生怕波及到自己,求语道:“大大人,我可以走了么?”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思绪回神,看向他道:“是谁给你通风报信,让你等前来梦念村杀人的?”

这圣殿之事才公布没多久,这一直按兵不动的歧头山,便整山的精锐以及两个头目倾巢出动,反应速度之快,根本无半点犹疑。

如此动的巧合,他怎能不怀疑。

彭武珲看得他那似可洞穿己心的深邃黑眸,似被吓破了胆般,直接吐语道:“是是项安,是他和我们通风报信。”

“说圣殿早没别的厉害的人了,而你也”

他似有些畏惧的看向叶凉,低语道:“也身负重伤,没什么实力可再发挥的废材而已。”

“项安这吃里扒外的狗贼!”

一旁将那些匪寇尽皆擒下的吴虎,听得此言亦是忍不住怒目喝语:“滨子,项安呢,把他带过来见我!”

“不用找了。”叶凉道:“如我所料不差,他应当早就于暗处察觉不对就跑了。”

“哼,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下次若寻得他,定要将他活活打死,以泄我心头之恨。”吴虎气闷的挥了挥拳。

闻言,凤玉笙似对吴虎的暴戾脾气,有些无奈的轻摇了摇螓首后,她看向叶凉道:“叶凉,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叶凉瞥了眼在场的匪寇,将那铜锤随意的扔至一旁,漫不经心的转身吐语:“都杀了。”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些匪寇以及吴虎等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连得那凤玉笙都是玉面微变,忍不住问道:“你是说,都杀了?一个不留?”

“是的。”

叶凉点了点头,道:“他们素日里就恶贯满盈,做尽了坏事,如今也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负责了。”

“更何况”

他缓缓抬头,望着天际,凝神道:“在暗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势力,现在正对我们蠢蠢欲动,我们现在需要的便是一场血腥的屠戮。”

“来敲山震虎!”

一语至此,他回落头,看向身旁的凤玉笙道:“只有这样,我们再离开梦念村前往九江城之时,才能安心些。”

这段时间,他有让人打听叶蓿凝二人的下落,却迟迟未有动静,他亦是不想再拖沓,打算快点去九江城,看看那里能不能得到点消息。

毕竟,此等古城,众人聚集之地,消息自然也多些。

“我明白了。”

凤玉笙点了点螓首。

她知道,叶凉是打算以此来震慑其余有想法掠夺梦念村的人。

的确,现在的叶凉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不让别人来对付梦念村了,所以,他只能以这铁血手段,来一次屠戮,以行威慑。

哪怕这震慑只能持续到他们从九江城归来,这短短时日,都足够了。

“嗯。”

叶凉轻应了一语,他缓缓踏步离去,道:“动手吧。”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落下,那早就与这些匪寇有着深仇大恨的吴虎等人,纷纷不顾得彭武珲等人的叫骂,痛下杀手。

一时间,刀光起、鲜血溅,哀嚎阵阵,人头落。

数日之后,九江城内。

那滨子、吴虎以及林悦琪等人正心情激荡的,在这繁闹的九江城街道之上行走着。

一个个面色激动,眼眸四看的模样,倒是一眼便看出心情极为兴奋。

尤其是那滨子更是高兴的,边吃边蹦跶,喜悦无比道:“虎子哥,我还真没想到,九江城这么大,还这么繁华热闹。”

“这简直跟我们梦念村,没法比啊。”

“其实我每次出村,也就在临近的一些小镇逛逛,没真的来过这九江城。”吴虎感慨道:“现在看看,这九江城的确繁盛。”

由于村子里众人的脾性如此,所以梦念村一直固步自封,这才会越来越没落。

想来,若非叶凉的出现,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也不敢来这种大古城吧。

“嘿嘿”

嬉笑一声,滨子嘴中塞着滚烫的丸子,边咀嚼边笑道:“以后有叶凉哥在,我们可以常常来这里玩了。”

“就知道玩和吃。”林悦琪似个小大人般教训道:“不知道学学叶凉哥,那刻苦修炼的劲,以求上进的心。”

“是是是,就是你的叶凉哥最好了。”

滨子任凭那酱汁染于嘴角,边吃,边半打趣的附和道:“不过,你这至从叶凉哥和我们分开,去报名那瑶天宫举办的盛世之赛后。”

“你就左一句叶凉哥,右一句叶凉哥的。”

他坏笑般的看向林悦琪道:“老实说,悦琪,你是不是看上叶凉哥了?”

似被滨子戳中了少女心事,林悦琪玉面飞上缕缕红霞,道:“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

“呦呦,还没有?”滨子故意逗她道:“你看看,你的脸都红成什么样了?哈哈哈”



就在林悦琪被他说的玉面酥红要回嘴之时,那朗笑中未注意的滨子,陡然撞到了一名,正目中无人般,蛮横而走的女子。



下一刻,那穿着洁白素纱长裙,圆润的面容微显清丽的女子,无半点犹疑,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滨子的面颊之上。

甩的那刚欲道歉的滨子,直接跌落于地。

那手中的吃食滚、洒了一地。

旋即,那女子柳眉竖立,直接踏前一步,对着那翻滚于地的滨子,如泼妇般,指手喝骂道:“你眼瞎吗?没看到本小姐走过来了吗?”

看及此,那快速反应过来蹲下身去扶滨子的林悦琪,边扶边对着女子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刚才在聊天,没有注意姑娘你走过来。”

“真的对不起。”

“我呸。”

女子傲慢的轻啐了一口,对着那穿着朴素的林悦琪,骂语道:“就你也有资格喊我姑娘?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可是瑶天宫下,武凤门的赵芳茹,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喝语至此,她看了看那娇胸之上,沾染的酱汁,怒意瞬间再涨,旋即,她怒指着那林悦琪和嘴角淌血的滨子,娇叱道:“你们两个狗\男女”

“快点给我跪下磕头赔罪,不然本小姐要你好看!”

“赵姑娘。”

林悦琪虽然心善,但终究年轻有脾气,面对赵芳茹这般不顾她人颜面的欺辱、谩骂,她终是忍不住起身,略显针锋相对道:“你说话别太难听了。”

“我们都已经和你道过歉了,而且人你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还想怎么样?”

赵芳茹看得非但不磕头认错,还胆大敢和自己顶撞的林悦琪,气的反问了一语后。

她目光陡然一凛,素手裹挟着无边的玄力,对着林悦琪的面颊狠挥而去,玉面略显狰狞,狠语道:“我要你这贱\女人的命!”

这一巴掌裹挟着滕涛的玄力,劲力又是十足,若是击中,想来这因叶凉才堪堪开始修玄的林悦琪,不死也毁容、半残了。

林悦琪虽是感受到了那凌冽劲风的袭来,但奈何实力不如人,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芳茹那一巴掌甩向她的面颊。

要甩毁她的玉面。

唰嘭!

然而,就在吴虎来不及反应,林悦琪又紧张的有些无措时,一道身影陡然袭掠至她的身前,而后,那道身影无半点犹疑,直接一玄拳轰出。

轰得那甩巴掌的赵芳茹直接倒射而去,撞翻了身后不少同行之人,才堪堪滚落于地。

紧接着,一道森冷可彻骨剜心的话语,亦是那道挡于林悦琪身前的单薄身影的嘴中传出:“想要她的命,不如”

“让我先要了你的命!”

第417章 叶凉,是村夫?

铁血的霸烈之语,于这熙攘的街道传荡而起,震颤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之中。

震得那苍穹云层翻滚。

那反应而过的林悦琪,看得眼前这熟悉的单薄身影,提起的柔心瞬间放落于地,她踏步上前走至男子的身旁,轻柔而笑:“叶凉哥。”

闻言,叶凉侧转过身,看向她难得温柔道:“你没事吧?”

“没事。”

林悦琪轻轻摇了摇头,那心中的怒意,似因看得叶凉瞬间烟消云散。

“叶凉哥,悦琪没事,我有事啊。”

滨子捂着那红肿的嘴巴,上前半哭诉道:“你看看我的脸都被她甩成什么样了,而且,她刚才还骂我和悦琪是狗\/男女呢。”

叶凉听得他的话语,眼眸陡然一凛,他看向那林悦琪,道:“滨子所言是真?”

“她她应该也是气急才会这般骂的。”林悦琪似不想给叶凉惹麻烦,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叶凉哥。”

“呵,算了!?”

那翻滚于地的赵芳茹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身对着叶凉等人恨语道:“你们拦路将本小姐的衣衫弄脏不说,现在还出手打我。”

“这就想算了!?”

她银牙紧咬,脸面狰狞的指着叶凉等人,道:“我告诉你们,今天本小姐要不将你们打残废了,扔出城,你等休想算了!”

“是么?那还正巧。”

叶凉缓转过身,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双眸彷如鹰隼直射那身上微脏,略显狼狈的赵芳茹,一字一顿道:“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要知道,他的命就是林悦琪和柳梦萍救的,这一命之恩,纵使一生都是难以还尽。

如此,他在知晓,赵芳茹非但想打残林悦琪,还如此轻辱林悦琪。

叶凉如何还能忍!?

“你找死!”

似未受过此等羞辱,那赵芳茹手中一条赤黑色的长鞭陡然显现而出后。

她对着叶凉狠语道:“今天本小姐,就将你活活抽死,再将你吊于那城门楼上,罪己之过!”

说着,她手中赤黑长鞭一震,无半点犹疑,直接便是对着叶凉的面门挥掠而去。

劲风霍霍,似连那空气都是被那长鞭之力,割裂震响。

“呵和我玩鞭!?”

叶凉白皙的嘴角微微上扬,他那深邃的黑眸之中,掠过一抹寒芒:今天,我就让你看看,究竟谁抽谁。

谁吊谁!

心念于此,他看得那裹挟着凌冽劲风挥斥而来的长鞭,不退不避,直接踏前一步,伸出那金漆点点萦绕于掌心的玄手。

朝着那长鞭抓握而去。

“哼。”

赵芳茹看得此景,葱鼻轻哼,那圆润却不失清美的面颊之上露出不屑:想抓我的长鞭?

她清眸之中歹毒的目光瞬起,狠语道:“那我就让你抓个够!”

话落,赵芳茹手中玄力瞬间席卷而出,传荡于那长鞭之上,霎时间,那受了玄力的凌冽玄鞭之上,陡然生出无数尖锐之物。

那锐物,彷如利剑剑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其上更是有着点点黑气腾绕,似有着邪毒。

看得这一幕,叶凉那白皙的面颊之上,却无半点波澜泛起,反倒依旧不退不避的朝着那长鞭抓掠而去。



下一刻,长鞭入手,叶凉那金漆浇铸的手掌,似如天地磐石,牢不可摧一般,无半点损伤便是将那长鞭之上的锐器,捏成了齑粉。

似是使得那长鞭如普通长鞭一般,光润无物。

如此将长鞭紧握于手,叶凉看得那似银牙紧咬似有不甘之色,想争回长鞭的赵芳茹,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旋即,他那手中玄力瞬间席卷而出,传荡于那长鞭之上,震得那赵芳茹直接脱手而去,那整个人更是踉跄的倒退了数步,差点再度跌倒于地。



手鞭入手,叶凉直接将其收回,而后,他看向那稳住身形的赵芳茹,黑眸之中怒意微显:“现在,便让你试试,被人欺辱的滋味!”

说着,他转而握住那长鞭鞭柄,极为凌厉果决的便是对着那赵芳茹挥鞭而去。

赵芳茹似未料到叶凉二话不说便反手挥鞭,她一时反应不及,只能伸出双臂,以玄力萦绕,挡于身前。



下一刻,长鞭裹挟着那滕涛的玄力,直接轰碎了她那玄屏,狠狠的抽在了她那双玉臂之上,抽的她整个人都是止不住的倒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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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跌坐于地。

乍眼看去,赵芳茹那玉臂之上的衣衫已然被抽的破裂,一道颇深的伤痕,亦是直接暴露于空气之中,映入众人的眼眸。

鲜血瞬间便是溢散而出,侵染了赵芳茹的玉臂。

“贼子!!!”

赵芳茹感受着手臂之上的刺痛,望着那三番四次害得的出糗、受辱的叶凉,怒意瞬间升腾至顶点,咬牙切齿道:“我今天一定要将你这卑贱的村夫”

“断筋抽骨,挖眼割舌,以泄我心头之恨!”

唰!

说着,她猛地一挥玉臂,数枚细小的毒针,裹挟着不易察觉的寒芒,直接从其袖口飞出,朝着叶凉袭掠而去。

“哼。”

叶凉看得那以卑劣的手段,行下作之事的赵芳茹,鼻息不屑轻哼一声后。

他亦是无半点犹疑,挥起那长鞭,便是对着那飞射而来的毒针,甩掠而去。

铛铛

下一刻,长鞭所过,那凌冽的毒针似撞到铁墙一般,皆是直接被挥打而开,掉落于地。

地间,赵芳茹眼看得那毒针要被叶凉尽皆格挡而落,她亦是无半点犹疑,素手一抬,又是十数枚毒针,飞掠而出,对着叶凉袭掠而去。

“呵”

叶凉望着赵芳茹那再挥而来的寒芒毒针,直接哼声道:“同一种卑鄙手段使用两次,你还当真是够无知,够不要脸的。”

话落,他手中长鞭一震,裹挟着那滕涛的玄力,以更为狂暴之势朝着那毒针挥掠而去,似欲直接击开那毒针后。

朝着这元凶赵芳茹挥鞭而去。

面对叶凉此等轻蔑讥讽之语,赵芳茹破天荒的没有羞怒,反倒是于清润的嘴角,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村夫,待会你就会知道,谁无知!

铛铛

下一刹,那长鞭毫无预料的与之前一般,挥击在那毒针之时,挥的那毒针纷纷落地。

然而,就在叶凉挥落大部分毒针,打算继续挥去,抽鞭赵芳茹时,几道刚挥落的毒针之中,陡然分出几道寒芒。

更为隐蔽而凌冽,肉眼都有些难以察觉的毒针,射掠而出。

入眼于此,叶凉面色陡然一变:不好,针中有针!

他这心语刚起,那几道寒芒毒针便已然袭掠而至,只不过,这几道细芒毒针不是朝着叶凉来的,而是朝着他侧身不远处的林悦琪去的。

这奇之又奇的突如之招,亦是令得叶凉心神都是一震。

他着实没有想到,赵芳茹会于毒针之中藏针,更加没有想到,赵芳茹会舍弃对付他,而阴狠的反对付无辜、无力的林悦琪。

“该死的!”

忍不住心中恨语一言,叶凉看得那势大雄浑,收势再替林悦琪格挡已晚的长鞭,无半点犹豫,手中长鞭一震。

令得那长鞭以余劲,与那些剩余的毒针去相撞于一处后。

他果决的放开安长鞭,脚步跺地,直接闪身而过,朝着那已然被毒针迫近的林悦琪飞掠而去。

只一瞬,他便是闪至那难以反应躲避的林悦琪身前,而后,叶凉无半点犹疑,一把将其抱住,旋转的努力躲避而去。

噗噗

就在叶凉抱护住林悦琪脱离那毒针的‘视线’时,那朝着林悦琪飞射而来的毒针,皆是不偏不倚直直的刺在了叶凉那手臂之上。

毒针破衣,针尖瞬间入肉而去。

“啪啪啪”

看得这一幕,那缓缓站起身的赵芳茹亦是拍着手掌,粉唇戏虐而笑道:“真是情深义重的一对啊。”

“哦,不对”

忽然又出语否决,她似恍然想起了什么般,娇容之上浮现一抹讥讽的邪笑,看向叶凉二人,戏虐道:“应该说,真是恬不知耻的于大庭广众之下,秀情\/爱的一对”

她粉唇微动,一字一顿道:“狗\/男女!”

双拳瞬间捏的‘咯咯’作响,叶凉将那护住的林悦琪缓缓放下后,他那双黑眸之中,有着点点金纹微微流转而起。

他看向那赵芳茹,从牙缝里挤出一语:“今天,我若不打残你的嘴。”

“我都对不起,你这蛇蝎贱\/婢之名!”

显然,赵芳茹一次次的嘴贱,行卑劣之事,且歹毒的以害林悦琪来害自己,以及得了便宜还于众目睽睽之下,再度出言轻辱的种种行径。

已然彻底激起了叶凉的杀心。

所以此刻,哪怕连话语,他都是未给赵芳茹留有余地,直接就将其比作了歹毒卑劣的贱\/婢,以羞辱于她。

第418章 半步玄君

果然,赵芳茹那本还得意的玉面,在听得叶凉此羞辱之言,瞬间阴沉的可滴出水来。

她咬牙切齿的看向叶凉,狠语道:“村夫,你竟然敢将本小姐比作婢女!?”

“我看你当真是找死!”

那话语之中杀念涌动,透着怨毒之意。

面对她的阴毒目光,叶凉丝毫不畏惧的踏前一步,玄拳紧握而起,语调深寒:“那我就让你看看,究竟谁找死!”

“叶凉哥。”

就在叶凉欲冲掠上前轰趴赵芳茹之时,那林悦琪陡然轻喊了一语,将其喝顿了住。

而后,她快速踏步而上,拉过叶凉那有着毒针刺于其上的手臂,焦心的欲伸出手去拔那毒针。

“别动!”

不过,她才刚伸过手,叶凉便立刻反应而过,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她那皓腕,吐语道:“银针有毒,你碰了会染毒。”

“哈哈哈。”

赵芳茹望着那焦急欲语的林悦琪,放肆笑语道:“何止银针有毒,刚才那握的长鞭之上也有毒。”

“而这些毒,只有我有解药。”

一语至此,她圆润的面颊之上浮现了一抹戏虐的笑意,道:“怎么样?要不要求我给你们解药啊?”

“赵姑娘。”

林悦琪侧头看向赵芳茹,似带着几分请求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麻烦你将解药交给我们吧。”

“想要解药嘛,可以没问题。”

赵芳茹似十分善解人意的说了一语后,她眼眸里噙着怨毒的笑意,看向那叶凉道:“他不是喜欢逞威风,不是喜欢保护你么?”

“行。”

她双腿分别往旁边一踏,伸出手指指着身下,对着林悦琪道:“只要你跪下来,爬过来,然后从我这身下钻过去,并且学几声狗叫。”

“那我就将解药给你们,否则的话,你就等着他三日之后,全身筋骨腐烂,痛不欲生而死吧!”

显然,她亦是歹毒的想叶凉保护什么,就偏偏以此反羞辱叶凉,让叶凉感受到在她面前,无法保护人的无力、绝望。

以精神和身体上,都狠狠的折磨叶凉。

“赵姑娘”

就在林悦琪似为叶凉有那么几分想妥协之时,叶凉却率先一步将其拦了住。

而后,他拍了拍她的皓腕,轻吐语:“放心吧,这点毒于我无碍。”

“可是”林悦琪似有些担忧。

“没事。”

叶凉伸出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淡笑道:“你先乖乖休息一下,等叶凉哥处理完了,再带你去走走看看。”

旋即,他不等林悦琪出语,便是直接将她交给一旁的吴虎和滨子,并转过身朝着那笑容有些凝滞的赵芳茹看去:“本来,我还想甩你几个嘴巴子。”

“打残你的嘴,便算了,不过现在”

他胸膛之上金色龙纹缓缓隐现,沉声道:“我改主意了,我要”

“宰了你!”

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一股内敛的浩荡玄力,陡然由其身席卷而出,在那股玄力之下,一股紫金玄火于其那插针之处,腾绕而起。

当啷

直接将那数根毒针,逼的脱落于地。

紧接着,那刺阵之处,以及叶凉原来握鞭的掌心,皆是有着黑毒之雾,似是被逼退而出,并在那紫金玄火的灼烧下,化为了虚无。

“药火!!!”

赵芳茹玉面陡然,失声出语:“你竟然是一名药师!?”

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毒素来有信心,一般的灵品药师根本都无法轻破,而能够破去的绝对是灵品药师之中的佼佼者了。

眼下叶凉能破,岂不就是说,他是灵药师,而且还一名灵品之中,品阶不低的灵药师!?

此刻的赵芳茹已然升起了几分退怯之心,毕竟,一名高品灵药师的号召力实在有些麻烦。

若能不与之为敌,自然还是不为敌的好。

“呵”

白皙的嘴角扯出一名森寒的弧度,叶凉看得赵芳茹清眸微闪的模样,无半点废言,眼眸之中银芒乍起,震喝道:“你知道的,太晚了!”

唰!

此语一落,叶凉那手中金漆浇铸而起,对着赵芳茹便是霸道无匹的一拳轰袭而去。

“欺人太甚,真当本小姐怕了你不成!”

赵芳茹看得那被揭了药师身份,便直接袭杀而来的叶凉,亦是银牙暗咬,恨语了一句后。

她素手握起,清眸狠芒浮现间,对着叶凉便是一拳硬憾而去,骂语道:“我便不信,你这狗屁村夫药师,有多强!”

她虽下意识的不愿惹有号召力的药师,怕师门责怪,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怕了。

毕竟,赵芳茹所在的武凤门可是隶属于瑶天宫的分支,也就等于她背后站立的是女帝瑶止。

如此,她又怎可能真的畏惧这被她鄙夷的叶凉!?

轰!

然而,出乎了赵芳茹的预料,当得她那玄拳与叶凉轰击于一处之时,一股浩荡的玄力,直接便是搅碎了她的玄拳之力。

轰得她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出,重重的撞在那小摊之上,撞的那小摊翻倒。

摊物散落了一地。



如此狼狈的滚落于地,赵芳茹素手捂着胸口,一口殷红的鲜血,亦是难以遏制的喷吐而出。

鲜血溅射、喷洒了一地。

“师姐”

眼看得赵芳茹败落于地,那跟随着她的武凤门弟子,纷纷反应而过,上前手忙脚乱的将其搀扶而起。

看得这一幕,叶凉望向那面色煞白,嘴角淌血,似难受而狼狈不已的赵芳茹,眼眸微凛,语调深寒彻骨:“先废你嘴,再取你命!”

唰!

此语一落,他那身形裹挟着滕涛的玄力,瞬闪而出。



只一瞬,便是到得了那赵芳茹身前,而后,他不待赵芳茹反应,便是手起掌落,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那赵芳茹的脸颊之上。

甩的那赵芳茹下意识的震脱了那同门子弟的搀扶,朝后倒退而去。

啪啪

下一刻,叶凉亦是踏步紧随而上,手中用力,巴掌如暴风骤雨般,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挥拍在那赵芳茹的玉面之上。

拍的那赵芳茹神智都是有些不清般的,不住倒退。



当得那最后一个重重的一巴掌甩在,赵芳茹那已然红肿无比的面颊之上,直接打的那赵芳茹整个人都是打了几个转,嘴中淌血的摇晃欲倒。

如此将赵芳茹的嘴巴与脸颊都是打了残,叶凉看向那摇摇欲坠的赵芳茹,黑眸之中银芒乍现:“打完,送你上路!”

唰!

当得此语的吐出,叶凉玄拳紧握而起,不带半点犹豫,便裹挟着凌冽的玄风,对着赵芳茹轰拳而去。

似欲一拳,将其毙命。

“哼,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对我武凤门的人动手!”

陡然一道冷哼之声响起,一道身着淡青华贵锦缎长袍,面容略显俊秀儒雅的男子,陡然从赵芳茹身后不远处,飞掠而来,朝着叶凉轰拳而去。

嘭!

下一刻,两道玄拳相轰于一处,一道沉闷的撞击之声亦是轻响而起。

紧接着,叶凉的那道单薄的身影,直接被轰得倒退了十数步,每一步都是深深的踩踏于地。

踏的那脚下石板,皆是蹦碎而去。

溅起点点碎石。

待得他彻底稳住身形后,他亦是顾不得那玄拳之上肌肤龟裂,鲜血流淌,一双深眸死死的盯着那名负剑男子,一字一顿道:“半步玄君之力!”

与此同时,那再度反应过来搀扶住赵芳茹的武凤门子弟,亦是纷纷稽首,恭敬喊语道:“长华师叔!”

在那些子弟的喊语下,沐长华轻点了点首,瞥了眼那已然被叶凉打的有些惨不忍睹的赵芳茹后。

他看向叶凉浑身透着寒意,冷笑道:“哼,区区草莽所练的虚浮死府,亦敢欺我武凤门人!”

“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话语一落,他背脊之上,利剑出鞘于半空之上乍现一道寒芒后,他眼眸一凛,对着叶凉凌厉喝语道:“今天,你等休想活着离开九江城!”

感谢摔不碎的玻璃心、马哥、三千年之后的打赏。大家周末快乐

(本章完)

第419章 何人,敢在本王之地闹事

“叶凉哥。”

眼看得沐长华一招败退叶凉,那林悦琪等人亦是纷纷紧张的走至他的身旁,似关心,又似与他并肩而立。

不畏生死以战敌。

那林悦琪更是素手紧揪,水眸之中透着关切的凝望着叶凉那滴淌着鲜血的玄拳,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那凤玉笙柳眉微蹙,略带肃然的跨前一步,对着那杀意微腾的沐长华,拱手道:“前辈,我等是梦念岛圣殿之人。”

“与前辈亦算同宗同源,还望前辈能看在此同源之份上,能将此事化了,晚辈在此感激不尽。”

此次来得九江城,她亦是彻底知晓,她们这些各岛的所谓暗中势力,其实已然有不少人知晓,只是未点破。

如今,于九江城这选拔盛事,有不少势力正式浮出水面,其中便包括他们这岛屿,这般就更加人尽皆知,也没什么好太过躲藏了。

更何况,既然能借势以化解此危,凤玉笙自然选择借了。

毕竟,现在已然对叶凉颇为心悦诚服的她,自当是以叶凉为重。

“呵”

沐长华看得她那拱手求语的模样,如清风儒雅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不屑的冷笑:“就凭你等山野土著,亦配与我等称之为同宗同源?”

“当真是不自量力。”

他那所言所语当真是未给凤玉笙留半点颜面,轻蔑之意更是明显。

闻言,凤玉笙亦是玉面阴沉,似未料到沐长华竟会如此回语。

一旁叶凉双眸凝视着那剑气四溢的沐长华,玄拳紧握,浮白的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目不斜移的对着凤玉笙道:“看清了?”

“看清了。”

凤玉笙点了点头,玉面低沉。

其实之前在参赛报名之时,她与叶凉等人是有遇到这沐长华的,当时的沐长华温文儒雅,待人谦逊有礼,与各势力皆是友善至极。

尤其是她们这些各岛势力在内,更是亲近热忱,怎会如现在这般露出轻视之态。

想及此,凤玉笙亦是忍不住微有愤慨,望着那倨傲无比的沐长华,清冷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他之前都是在演戏。”

“为的只不过是和别的有用的势力,以及那些岛上的前辈打好关系。”

至于她们这已然没了(婢女)前辈的梦念岛,只是附带,如今单独相处,自然沐长华便是露出真正嘴脸了。

“习惯就好。”

叶凉看向那似剑意无双的沐长华,淡吐语道:“我这一生,已经看过不少这般虚与蛇委,两面三刀的伪君子了。”

凤玉笙望着他那削瘦的侧颜,忽然觉得,有些清戚、悲凉,那感觉就好似饱经人世沧桑的老者,悲的让人难受,令人心疼。

旋即,她微微缓过神来,略带关心道:“可是,你伤还未完全恢复,且他又是死府巅峰的强者,你”

“可以么?”

她可清楚,沐长华之所以说叶凉是草莽虚浮死府,是因为他未看出叶凉怀伤未复原,现在的叶凉所发挥的实力,只能是堪堪死府。

自然就显得有些根基不稳、虚浮强提的了。

“无碍。”

叶凉看向那话凌厉、剑无双,但却久久没动手的沐长华,白皙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挑衅之色:“他不敢真的动手。”

“他不敢?”凤玉笙等人似有困惑。

“嗯。”

叶凉点了点头,似洞穿一切般,分析道:“之前我和那女的动手,顶多算是小打小闹,撑死也就惹来城防军,驱散、调解。”

“可若是我和他真正动起手来,那便不是闹了,而是真正激战了,到时,引来城防军事小,若引来九江王,那”

话语微顿,他那浮白的唇角微翘而起,半打趣道:“别说他是武凤门的弟子,哪怕是狗凤门,都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哦,原来是这样。”

滨子闻言率先了然般的点了点头,道:“那所以,他刚才那气势就是唬唬人的了?”

旋即,他极为挑衅的站出来,对着那沐长华等人颐指气使的伸着手,道:“哎,我说,你小子,刚才不是很拽么?”

“来啊,来打我啊,打死我啊!”

那挑衅之语,一语接着一语,亦是说的那沐长华眉眼轻跳,似有恼怒之意于胸中蔓延。

看得这一幕,凤玉笙正欲将这草率胡来的滨子拦下,叶凉便率先伸手,拦住了她,淡吐语道:“由他去吧。”

“可是这”凤玉笙似有担忧:“他若真的惹火了沐长华怎么办?”

在她看来,这真惹火,打起来叶凉会吃亏不说,到时惹来九江王,那对沐长华没好处,对叶凉也没好处啊。

面对凤玉笙的话语,叶凉那黑眸微微变得深邃,意味深长的吐了一语:“我要的就是他惹火沐长华。”

他清楚,凭现在他们的身份,想见九江王并不是那么容易,而若以此等极端的方法,或许反倒有机会引出九江王。

这亦是叶凉为何于九江城内,他还丝毫不顾忌半点,直接要对赵芳茹下杀手了。

凤玉笙等人闻言亦是微微一愣,但看得叶凉那泰然自若的模样,他们皆是有着无言的默契般,未多再问语。

似已然对叶凉有着无边的信任。

‘轰!’

就在他们默信叶凉间,那沐长华终是忍受不住那滨子无边的挑衅之语,其一股滕涛的玄力席卷而出,剑光直射苍穹后。

他袖袍之中的双拳捏的泛白,儒雅之态尽散,对着滨子狠语道:“乡野粗人,行事粗俗不堪,当真是毁了九江城清誉!”

“今天,就让我代九江城诛杀了你这粗鄙之人,以还九江城一个清静!”



当得沐长华此语落下之时,那悬浮于其头顶上空,溢散着轻盈玄光的利剑,陡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嗡鸣。

紧接着,一道虚白的剑影,忽的从那寒剑剑身之上,射掠而出,朝着那滨子袭杀而去,似欲将滨子就地诛杀。



就在滨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杀,弄得惊愕而愣时,那叶凉的身影已然袭掠,挡至他的身前。

而后,叶凉无半点犹疑,金漆玄拳紧握而起,对着那一道剑影,便是狠狠的轰拳而出。



下一刻,金拳轰于那剑影之上,亦是直接轰得那剑影蹦碎化为灰飞,而那叶凉亦是在这一道看似清透虚薄的剑影,轰得倒退了数步。

咔嚓

待得他彻底稳落身形时,叶凉那缓缓放下的金漆玄拳之上,才后知后觉般的有着些许龟裂的裂纹,于金漆之上,缓缓映现。

咕噜!

滨子站于叶凉的身后,看得他那单薄却似可擎天的背影,终是反应过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颤声的喊了一语:“叶叶凉哥”

“退到一边。”

叶凉轻吐了一语,将其屏退至凤玉笙等人身旁后,他抬首看向那眼眸凌厉,凝视着自己的沐长华,语调清寒:“阁下的虚伪,也当真是到一个境界了。”

“连杀个人,都能扯上九江城,能说的这般的冠冕堂皇,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

“小子!!!”

沐长华眼眸微眯,周身剑气四散:“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我武凤门为敌了!”

“你说呢?”叶凉反问一语,那战意却是昂然而显。

“好,既然你成心求死,我就成全你!”

沐长华怒然一语后,他猛地踏地而起,飞至那空中散着发着轻盈剑气的利剑之旁。



旋即,他陡然伸出手,握住那利剑剑柄,遏制住心头潮涌翻滚的怒意,对着叶凉似半清怒道:“今天,我便让你这山野莽夫”

“以死的代价,来明白,山外山,天外有天的道理!”

唰!

伴随着沐长华这话语的落下,他那手中嗡鸣不已,光芒已然涨至一个顶点的轻剑,陡然抬起,对着那叶凉狠狠的一剑劈下。

那一剑,虽无玄技浮华,但却蕴含着他那一身足可撼天动地,毁山荡海的堪比半步玄君的浩荡之力。

只一眼,便令人心悸、战栗。

“哼。”

手中轻剑陡然显现,叶凉望得那裹挟着凌冽劲风,劈掠而下的一道剑光,眼眸一凛,哼声道:“想杀我!?那纵死”

“我亦要你残骨断脉,悔不当初!”



伴随着此语落下,他手中轻剑一震,带着那无上的剑意嗡鸣,对着那道剑光便是狠狠的劈掠出两道剑光。

那两道玄力剑光,裹挟着匹练而霸烈的金光,带着似可纵横天下的剑气,直射那一道玄剑之光。

半空之上,沐长华看得那由叶凉手中,挥掠而出的两道玄妙剑光,亦是忍不住眼眸微闪:好精妙的剑韵。

真没想到这山野小子,竟然能修出如此玄妙,且堪称完美的剑韵。

他俊雅的脸颊之上波澜微荡:如此剑韵,今天若我是与他同境界之下应战,或许我当还非他敌手。

不过很可惜,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

心念微顿,沐长华眼眸陡然一凛,心头喝语道:“今天,你还是败,还是要死!”



似是感受到了沐长华的大涨杀心,那一道玄力剑光,陡然光芒更涨,且更为凌厉凶狠的朝着那叶凉所发的两道剑光轰击而去。

“哼!”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甚至有些战栗的看得那几道凌冽无双的剑光,将要轰击于一处时,一道雄浑而霸道冷哼之声。

陡然于整个九江城上空,传荡而起。

嘭嘭

声震所过,那几道似可裂天的无双剑光,直接被震的蹦碎开去。

似如齑粉、漫天飘散。

紧接着,一道身着雪色貂绒长袍,身材魁梧,沉稳沧桑的面颊之上,有着斑驳清须点缀,一对黑眸似可洞穿天地万物。

气势雄浑,似可以声震天,以力裂地的霸烈男子,不知从何处显现,轻落于此地半空之上。

而后,那男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放于身前,摩挲着那手指之上的玉扳指,以看似平朴,却重如山岳的威压目光,看向叶凉二人,语调深寒:“在本王的九江城闹事”

“你二人,想怎么死!”

(本章完)

第420章 帝子叶凉?

咕噜

眼看得这苍邃而不失霸烈的男子,忽然出现于半空之中,那在场的众人皆是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而后,那大部分人皆是齐刷刷的下跪叩,喊语道:“吾等,参见九江王。”

看得这一幕,那沐长华亦是脸色一变,反应而过,对着九江王君震天恭敬拱手,解释道:“九江王,此次之事,当真是此山野莽夫挑起”

“其不但与同伴对我等出言不逊,且还将我武凤门下之人,击成重伤,我等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出手还击。”

他肃然道:“还请九江王明鉴!”

那话语说的当真是慷慨激昂,将武凤门等人俨然说成了受害者。

对此,那林悦琪、吴虎等人正想出言辩驳,那缓缓转头看向那沐长华的君震天,苍眸陡然一震,喝语道:“这里”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与本王并行于苍穹!”



伴随着他这霸道一语的吐出,一股浩荡的天地威压,直接由君震天的身上席卷而上,霸烈无匹的镇压在那,同样飞于半空的沐长华身躯之上。

压得沐长华那修长的身躯,重重的跌落于地。

所跌之处,石板龟裂、碎石溅射,尘埃更是四起。

“好好凶厉好霸道”

滨子、吴虎等人看得那似身负山岳,被镇压在地上动弹不了分毫,狼狈不已的沐长华,亦是忍不住喃喃出语。

咕噜

旋即,滨子那大嘴巴咽了口唾沫,再度失神呢喃道:“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一言不合,哦不,半言不和就动手杀人、镇人了。”

“别乱说。”

凤玉笙低斥一语,那清眸紧张的看向那似波澜不惊的叶凉,心有担忧。

毕竟,这君震天一出现,丝毫面子都不给武凤门,也不听沐长华的半点言语,二话不说就蛮横的将其给镇压了。

此等霸道的行径,她真的担心这暴烈九江王接下来会对叶凉动手。

这么一来,比赛无缘不说,叶凉的性命亦是堪忧。

要知道,现在的叶凉不仅是她的阁主、有着朋友般的感情,更是以后梦念村的希望。

如此,凤玉笙又怎可能不担忧,叶凉折陨于此?

唰唰

就在凤玉笙心头担心间,那缓过神的赵芳茹人看得那被死死镇于地上,嘴中吐血的沐长华亦是快踏步而出。

对着那苍穹之上的君震天,单膝跪地,拱起素手,求语道:“师叔只是关心芳茹安慰,才会一时失礼。”

“还望九江王看在瑶天宫的面子上,饶过师叔这一次吧。”

“我等知错,求九江王饶过长华师叔吧。”

有了凤玉笙的带头,那些武凤门弟子纷纷踏步而出,单膝下跪,以剑撑地,垂求语道。

“哼,瑶天宫。”

君震天似是不屑的轻哼了一语,看向地间至始至终未出言辩驳半点,平静站立的叶凉等人,道:“那么你们呢?”

“也是瑶天宫下属的分脉?”

“是的。”

于君震天这问语,那叶凉等人还未开口,那趴伏在地上的沐长华便是忍着威压,嘴中淌血的出声,道:“我们都是同源”

“只是因误会,才有所动手,主要还是意在切磋,并非死战。”

本来,他还打算将罪全部扔给叶凉等人,如此自己这些人就算遭罚也不会太重。

可是当君震天不问缘由,不管是非,直接就率先动手将他死死的镇压下来后,沐长华瞬间便改变了想法。

他清楚,若是再说双方死战,那按照九江城内不得随意激战、斗殴的规矩,他极度怀疑,这疯子君震天一怒之下,会将他和叶凉这所谓的捣乱者。

就地格杀。

如此就太不值当了。

所以,沐长华非常聪明的改了口,将这激斗事件,化小为同门切磋,这般既亦能减少君震天的怒意,又能让君震天找不到该杀他们的理由。

面对沐长华的话语,那瞥眼于他的君震天,再度将目光转向叶凉等众,道:“他说的,可是真?”

叶凉感受到众人的注视目光,面无波澜的缓缓抬,与那君震天泰然对视,淡淡的吐出了令在场之人,皆是色变的两个字:“不是。”



他这一语吐出,在场众人皆是哗然而开:“这小子,是疯了么?竟然说不是?他难道蠢得要承认在九江城里死战!?”

“看来真的应该是乡野来的人,不知道九江城的规矩,不懂九江王那蛮横到阎王老子都不给面子的暴烈脾性,所以胡乱言语。”

“唉,倒是个实在的小子,只可惜实在错了地方。”

此刻,那因叶凉一语,而面色陡变的凤玉笙等人,听得那周围的窸窣之语,亦是面色尽皆低沉下来。

似不知叶凉究竟在搞什么鬼。

连得那沐长华都是忍不住暗暗咬牙,心中骂语道:“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我这么说,不仅仅是在救自己,也是在救他吗?”

“难道,他当真要抱着一起死,才甘愿么!!!”

在沐长华这般心头暗恨间,那赵芳茹等武凤门的人,此时对叶凉亦是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

那赵芳茹更是待着怨毒的目光,看向叶凉,传音道:“乡巴佬,你想死就自己死,别拉着我们。”

“你知不知道,在九江城内,可以小斗,但是一旦上升到惊人的激战层次,是不被允许,要直接重罚,乃至于诛杀的!”

这亦是为什么,之前她如此恼怒叶凉,都不敢太过的释放玄技的原因。

毕竟,一旦上升到激战,那纵使有武凤门这名头护持,她一样会有殒命之危。

“哦?”

就在众人心头各异之时,那苍穹之上的君震天似带着几分淡漠的兴趣,看向叶凉,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等在九江城内。”

“不是切磋,而是死战了!?”

当得他这问语问出,那在场的凤玉笙、吴虎以及那赵芳茹等人皆是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叶凉,那心房更是不住的跳动。

好似跳到了嗓子眼,就快跳出来一般,紧张异常。

生怕叶凉再胡言一语,玉石俱焚,将他们所有人都交代在了这里。

那压抑的气氛,让人屏息难当,连得那在场围观之人皆是不言半点,死死的看着叶凉,似想知道答案。

如此不知过了片许,还是万载,叶凉在众人的注目下,终是缓缓轻吐出了一个字:“不。”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凤玉笙、赵芳茹以及吴虎等人皆是重重的松了口气,那林悦琪和凤玉笙揪出汗水的素手,亦是放了开。

至于那趴于地间昂着头,凝望着叶凉的沐长华亦是长长的出了口气,低下那抬得都有些僵硬的脖子,宽心呢喃:“还好,还好,总算不是很蠢,很疯。”

半空上,君震天看向那神色平静的叶凉,面色一沉,喝语道:“你之前本王问你,你自己否认,现在,却又反悔改言。”

他眼眸一凛,声震如洪:“你当真是以为本王可轻易诓骗不成!?”



那一震天之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震的那沐长华等武凤门众人尽皆吐出了一口闷血。



然而,就在那震音传荡,要将叶凉等人也皆震出闷血时,叶凉那胸膛之上金色龙纹显现,带着一道耳不可闻的亘古龙吟。

于其身躯传荡而起。

与那震音相抵于一处,似是将其尽皆承受了下来。



下一刻,那替凤玉笙等人承受了所有余音震力的叶凉,亦是五脏翻涌,一口闷血于喉间涌出,轻吐而出。

“嗯?”

不知是感受到了那龙吟,还是看得叶凉主动为同伴抗下一切,君震天喉间轻动,似带着几分异样的目光看向叶凉:倒是有趣。

“叶凉哥,你没事吧?”

凤玉笙等人眼看得叶凉吐血,亦是纷纷紧张的上前关心。

“没事。”

叶凉伸了伸手,宽慰的说了一语后,他抬起头,看向那傲然而立的君震天,伸手擦拭去嘴角流淌的鲜血,道:“我说的不是,并不是指激战、切磋之事。”

“而是指势力,属于瑶天宫之事。”

“哦?”君震天似眼眸里难得浮现一抹兴趣:“难道你等不是瑶天宫下属分支?”

“不是。”

叶凉再度吐出了令得那凤玉笙、沐长华等人心中震颤的话语。

毕竟,这承认不是,不就是承认沐长华在撒谎,也不就间接承认这一切,不是同门切磋,而是生死激战了?

“既然不是,那你等又是归属于何势力?”

君震天眼中兴趣消散,脸色再度沉落:“我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大势力,让你等胆敢于我这九江城内,如此撒野!”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沐长华看得君震天那陡然变沉的脸,瞬间心如死灰,失声呢喃。

那赵芳茹等凤武门人亦是面色难看异常,似如死亡降临一般,怅然、悲戚。

至于那林悦琪、凤玉笙等人虽心有波澜,但终究未生出后悔之念、凄凉之情,仅是咬牙站于叶凉身后,似信任他。

又似不惧的要一起赴死。

就在众人心态各异间,叶凉那抬凝视着君震天的深眸,似射出两道凌冽的锐芒,一字一顿道:“我想说的是,我非瑶天宫之人,而是”

“帝子叶凉”

[本章完]

第421章 九江王杀叶凉?

苍云之下,古城之中。

叶凉那单薄的身影,于熙攘的人群之中,轻踏而立,他那对点缀于浮白面颊之上的深眸,锐利而视,那苍穹之上的君震天。

似轻似重的吐出一震撼人心之语:“我是帝子叶凉的人!”



那在场之人听得叶凉此语,再度哗然而开。

其中一名穿着奇异马褂,留着麻辫的男子,忍不住道:“这小子,是想用帝子来逃脱此次刑罚?”

“应该是的,毕竟,整个九江城人尽皆知,九江王对帝子的宠爱,甚至其都不顾女帝以及死寂大帝聂家一族等众人反对,直接在城中,立那帝子的雕像,以祭奠那帝子。”

一名银须老者道:“所以,他若承认崇拜那弟子,那九江王爱屋及乌,自然也就会放过他了。”

“这未免有些不明智了吧。”麻辫男子道:“怎么说,这天下都是帝女的,为了躲一次罪责,讨好九江王,而间接得罪帝女,那从大局说,还是亏啊。”

的确,从常人言中看,无论是前途也好,还是大局也好,都是背靠瑶止来的好些。

毕竟,瑶止的实力、势力皆是神府九界至尊一般的存在。

那所能带来的利益好处,自然也要比九江王君震天要来的高了。

“话虽如此。”银须老者道:“但整个神府九界有多少人能成为巅峰强者?在不能成为巅峰强者,不需要依靠女帝的情况下,追随九江王亦是不错的选择。”

“我还是觉得选择讨好九江王,得罪女帝有点蠢,毕竟这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这万一真触及那巅峰层次了,那他再想发展,就受局限了。”麻辫男子道。

“唉,看着吧,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九江王会不会看上这小子都不一定呢。”

那银须老者叹语了一句,便与那些停下窸窣叹语的众人一般,继续凝神以观了。

此刻,那沐南华等人却是心中嗤笑,那看向叶凉的轻蔑眸子里多了鄙夷:“真是一个傻子,之前好好承认的话,便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偏偏要自作聪明,拍九江王的马屁,却殊不知间接得罪了女帝。”

想及此,赵芳茹那倒映着叶凉的清眸里,噙起一抹不屑:为眼下小局,而放弃了往后的大局,为了区区一地霸主,而放弃了近半个神府九界的真正帝主。

你还当真够蠢!

“叶凉哥他,究竟想做什么?”

凤玉笙、林悦琪等人凝望着叶凉的身影,心头亦是有着几分涟漪微起。

苍穹之上,踏空而立的君震天,迅速从微惊之中缓神而过,他那对苍邃的眸子,凝落于叶凉的身躯之上,似欲将其看个通透。

良久,他才微微吐语道:“你刚才说,你归属于凉儿的势力?”

“不错。”叶凉道。

“可是据本王所知,凉儿并无势力残存于今!”君震天傲立着:“如此,你又凭何说此言?”

“凭心。”

叶凉毫不畏惧的直视君震天,肃然道:“此生我等对帝子,早已敬佩,心中早已将其视为追随的对象,如此又如何说不得是帝子的人?”

“哦?”

君震天似带着将信将疑之态,看向那凤玉笙等人,道:“他说的,可能代表你等?”

面对君震天的问语,凤玉笙、林悦琪等人无半点犹疑,直接齐声回语:“阁主之意,便是我等之意。”

如今,叶凉都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脱离瑶止,追随那死者帝子叶凉了,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

便直接以阁主相称了。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似饶有兴致的呢喃了一语,君震天看向叶凉等人,道:“不知你等势力,称何?”

虽然叶凉本未想那般快公布玄天阁之名,但如今凤玉笙等人都已言出,他也索性不再隐藏,大方的吐语道:“玄天阁。”

在他看来,现在的玄天阁别说整个神府九界,哪怕是区区天峻玄洲,都渺小的可忽略不计。

甚至说句难听的,就玄天阁现在所具备的实力,有和没有几乎没什么两样。

除了他这阁主,稍稍能拿的出手,其余的,当真都是炮灰。

如此境况,自然也没有什么特别好防备,好担忧的,可洒然随之了。

“玄天阁。”

君震天点了点头,道:“倒是不错的名字。”

就在凤玉笙等人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认为总算是无事之时,那君震天面色陡然一沉,喝语道:“你等好大的胆子!”

“区区不入流的山野势力,非但在我九江城捣乱,还敢自称玄天阁,妄图与瑶天宫比肩”

他周身玄力腾绕,双眸煞气微腾:“简直罪无可赦!”



要和瑶天宫比肩!?

众人听得君震天这一语,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那看向叶凉等人的目光,瞬间泛起阵阵涟漪。

其实,这君震天不说,他们还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是,他这么话语一点,一拉,就由不得众人不多想了。

毕竟这一个瑶天、一个玄天,乍一听去,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争锋之意了。

此刻,连得叶凉、凤玉笙等人都未想到,君震天竟然会来这么一手变脸。

那所言之语,更是连叶凉等人当时都未多想。

如此真是有一种,被人硬生生揪出一个把柄出来之感。

想及此,那心直口快的滨子,忍不住说道:“完了,这九江王是要硬生生在我们身上加点罪责,好彻底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凤玉笙略带悲戚的摇了摇螓首:“这次,我们算彻底栽在九江王手上了。”

毕竟,九江王的话,可非但是将叶凉等人,摒除在了瑶天宫、帝子叶凉之外,当成一个下九流想攀关系的山野势力,那么简单了。

而是硬生生压上了反瑶天宫的大罪。

如此,还怎可能活?

此时此刻,那反应过来的沐长华、赵芳茹等人则是一脸得意的看向叶凉等众,心中讥笑:“呵,自作聪明拍马屁?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看你等怎么死!”

与此同时,半空之上的君震天不顾众人各种色变,再度震喝出语:“震天军,何在!”

唰唰

伴随着君震天这一语的落下,那九江城四面八方,瞬间席卷来上百道身着甲胄的身影。

这些身影在飞掠至此地上空后,整齐的踏空而立,手中长枪齐齐一震,喝语道:“属下在!”

君震天看得震天军的抵达,猛地一拂袖袍,目光凌冽直射叶凉等人,沉语道:“将此玄天阁之众,都给本王带回王府。”

“本王要亲手,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心贼子,一一斩杀!”

第422章 我叫叶凉

“诺!”

齐应之语、震彻苍穹。

下一刻,那震天军诸将手中长枪一震,肃杀之意,直冲苍穹,一个个皆是目光凌冽的凝视着那叶凉等人,似欲将其就地阵法一般。

“哼。”

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君震天似不屑的轻瞥了那神色平淡,似都不愿解释半语的叶凉一眼后。

他便直接一拂袖袍,朝着那远处王府袭掠而去。

似打算回府等着震天军将叶凉等人带回,好进行屠戮了。

“哈哈。”

看得这一幕,其中一名武凤阁的弟子,似大出了一口闷气般,直接对着叶凉等人放肆讥笑道:“阁下,这一手拍马屁,当真是拍到马腿上。”

“踢了自己一脸泥,哈哈哈”

“哎,不可胡言。”

那身上没了压迫的沐长华缓缓起身,似正义凛然的对着那弟子训斥了一语后。

他整了整衣衫,拍了拍身上的尘埃,一本正经的对着那弟子说道:“这位兄台,是故意自己打自己嘴巴,来牺牲自己令我等取乐、一笑。”

“是真正颇为无私之举,你等且不可取笑他。”

如此冠冕堂皇的教训了一语,他虚伪的对着叶凉拱手道:“兄台大德,我等感激不尽,此去或成永诀,只望兄台一路走好。”

“若得空,我等定为诸位烧点纸钱,以感谢诸位此‘大善之举’。”

“卑鄙、无耻!”

林悦琪看得沐长华那伪君子模样,那一直以来的好脾气都是瞬间消失殆尽,直接忍不住咬着银牙,骂语道。

“呵,论无耻,我看还是你们这些想奉承、巴结九江王的人,更不知廉耻吧。”

冷笑一语,那赵芳茹似以玄力凝治,略有消肿的嘴角浮现一抹清冷的讥讽:“不过也对,你们这种没有前途,不可能往高境界发展的乡野势力。”

“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辈子没可能得到女帝垂青,所以当下找个最实在的依靠,也是应当,只可惜”

话语微顿,她倨傲的扬着葱首,鼻孔朝天般的轻蔑的看向叶凉等人,道:“人家九江王,看不起你们这些,心比天高,自以为是的蠢材。”

“你!”

吴虎、滨子等人听得她的话语,亦是气的纷纷踏前一步,怒意滕涛。

“哎呦”

赵芳茹轻蔑的扫了吴虎等人一眼,故意伸出素手,拍打着胸口,做委屈害怕的模样,道:“不愧是要和瑶天阁比肩的人,都这样了。”

“还想着在九江城内打人、撒泼,真是霸道哦。”

那阴阳怪气的话语,亦是讥讽、挑拨之意明显。

闻言,那至始至终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叶凉,终是抬眸看向那赵芳茹,语调深寒:“迟早有一天,让你彻底闭嘴!”

似对叶凉恨念早已深重,赵芳茹一改那哀婉模样,目光阴狠的看向叶凉,咬牙切齿道:“你还想有这一天?”

“你这自作聪明的村夫,就等着被九江王五马分尸吧!”

一语至此,她那粉面之上,浮现着深深的怨毒之意:“最好,将你们这些人都剜脸,挖眼,活生生放血而死。”

“哼!”

就在叶凉眼眸一凛,似欲动手时,那苍穹之上,陡然传荡来一阵冷哼之声,在那冷哼声下,一股无形的震力从天而降。

啪啪

紧接着,那赵芳茹与沐长华等人的面颊之上,便是受到了重重一巴掌一般,直接被打的飞掠而出。

在半空之上,打了几个转后,重重的跌落于地。

那混淆着鲜血的碎牙,亦是蹦碎而出。

散落于地。

如此以音重重的甩赵芳茹等人一巴掌,那君震天似震怒的冷语,便是再度传荡而起:“本王做事,还轮不到你等来絮絮叨叨、指指点点。”

“若有下次,本王便先诛了你等!”

“不敢了,我等再也不敢了,还请九江王息怒。”

闻言,那赵芳茹、沐长华等人亦是顾不得面颊肿红,嘴中淌血,直接起转过身,对着君震天磕首认错了起来。

“哼,废物。”

似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君震天那声音再度传起:“你等,还不速速将他们给带回来!”

“诺!”

震天军之众,在齐齐的拱手应语了一句后,其中一名似着雪色甲胄的领头将领,于半空之上,踏步而出,对着叶凉伸手示意,道:“请!”

看得这一幕,那凤玉笙、吴虎等人皆是有些面色低沉,不知当如何是好。

尤其是那滨子更是紧张的踏前一步,边瞄着那些肃杀之意十足的震天军,边小心翼翼的对着叶凉问道:“叶凉哥,现在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

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倒无半点畏惧之态,似平静至极:“既然九江王要杀我等,我等便去给他一杀吧。”

旋即,他倒当真是主动要被杀一般,对着那震天军首领,淡漠道:“烦请带路。”

“请!”

那震天军的首领听得他的这话,亦是伸了伸手,带着叶凉朝着那王府飞掠而去

看得这一幕,那滨子亦是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这叶凉哥是疯了吗?还真的去送死?”

“阁主说的没错,如今的情况,既来之则安之是最好的选择。”

凤玉笙看得那身先士卒一般,朝着王府飞掠而去的叶凉,出奇的冷静了下来,说了一语。

显然,她清楚若九江王真的要杀他们,他们逃不了,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叶凉去‘送死’了。

想及此,她淡淡的吐了一语,便是飞掠而起,朝着叶凉追随而起:“走吧。”

有了凤玉笙这一语一动,那余下的林悦琪、吴虎等人亦是不再犹豫,跟随着那剩下的震天军,飞掠而起,朝着那王府飞去。

九江王,王府之中,大殿之上。

当得叶凉等人到得此地之时,那负手而立的君震天正背对着殿门,抬首凝望着那堂前略高处,似被红布所遮盖的物品。

他那苍邃的深眸之中,有着别样的波澜,正于其中荡漾,似怀念,似悲戚,又似不甘愤怒。

在其身旁不远处,一头通体黑蓝,额间似有着诡异铭文点缀的凶豹,正闭眸趴伏着,两耳轻动,好似小憩,又好似随时警惕着他人。

看得这一幕,那带着叶凉等人来得大殿之上的领头将士,恭敬的对着君震天拱手道:“禀告王爷,人皆已带到,请王爷处置。”

“嗯。”

轻应一语,君震天缓缓回稳头,轻转过身,一对苍眸凝看向叶凉,道:“小子,你叫什么。”

叶凉白皙的面颊轻抬,那一双似如万丈深潭的深邃黑眸,静静的凝视着君震天,一字一顿道:“我叫”

“叶凉!”

第423章 九江王的试探

一旁的滨子听得叶凉这话语,心都要揪起来了:“哎呀,叶凉哥怎么那么榆木脑袋,不懂得变通呢。”

“这九江王都已经因我们胡乱攀那帝子关系,而暴怒了,在这个时候,说出和那帝子一样的名字,不就是在火上浇油,找死嘛!”

此刻,那跟随而来的玄天阁弟子里,也有一些人是与滨子一般想法,觉得这时的叶凉,应当撒个谎,以避免再惹君震天。

只有那凤玉笙、林悦琪以及吴虎等一部分人,未这般想,仅是一心支持叶凉,甚至对叶凉这临危不惧,不畏死的诚实之语,生出欣赏之心。

“你倒当真是胆大,在这个时候,还敢说出这等名字。”

君震天似了然般的点头说了一语后,他那身旁陡然一柄,似如青龙偃月刀,刀尖朝上,刀身浑然天成,散发着浩荡玄寒子光。

隐约还似有着缥缈震天之音的长刀,凭空显现。

铛!

旋即,君震天那戴着玉扳指的手,缓缓伸出,握住那刀柄中间后,他猛地以刀的尾端,一震那黑玉石板,对着叶凉等人满是杀伐道:“本王这一把刀”

“杀敌无数,更杀了不少,你们这等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现在,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选择”

话语微顿,他那似可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的浩荡威压,由身而散,含煞吐语道:“是一刀毙命,还是一刀爆体,轰成齑粉,亦或者”

“五刀分尸,奄奄一息而死!”

那气势慑人,杀气滕涛,看得那滨子、吴虎以及玄天阁众不自觉的淌着冷汗,战栗而起。

嗯?

君震天看向那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波澜不惊之态的叶凉,亦是眉头不露痕迹的一皱,逼语道:“你先选!”

“既然九江王已有必杀之心,那选何种死法,又有何区别。”叶凉眼眸微垂,淡漠道:“总之结局,皆是死。”

“哈哈,小子,倒也识趣。”

朗笑一语,君震天看向叶凉等人,似慈悲心大发般,道:“看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本王可以给你等一个机会。”

“说出你等真正势力,我可饶你等不死,否则的话”

话语微顿,他手中长刀刀身震而转,寒光四溢,沉语道:“那本王就只能将你等尽皆分尸而斩了。”

“毕竟,本王这一生,最讨厌诓骗、撒谎之人!”

那话语说的,好似君震天早已看出来,他们并不是真心崇拜、追随帝子叶凉,而只是形势所迫,或者就是有人故意指使、所派来的一般。

闻言,那滨子以及一些玄天阁众,那担忧的面颊之上喜色瞬现。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君震天给他们说出真相,活命的机会,而只要叶凉说出,他们不是追随帝子叶凉的,或者是瑶天宫的这两种随意一个。

他们就能活。

毕竟,说前者他们算承认了错误,说后者瑶天宫,那则可用瑶天宫之名,让君震天有所顾忌,不敢杀他们。

倒都是可活的言语。

所以,现在他们皆是紧张的看向叶凉,等着那救命的答案。

想来,若不是这是九江王王府,他们不敢随意出言,估计此刻已然催促提醒叶凉,说出他们心中想要的答案了。

可惜的是,面对君震天的问语,叶凉却平静的吐出了那滨子等人,最不想听到的一语:“我等的势力所属,便是帝子叶凉。”

“看来,你是存心求死了。”

君震天似恍然般的点头说了一语后,他神色陡然一凛,手中长刀一震,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你,先一刀要你死!”

唰!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吐出,他手中偃月刀无半点犹疑,对着那叶凉便是隔空一刀,挥劈而出。

轰!

下一刻,一道散发着无边厉芒,裹挟着无双刀意,似可裂天的刀光,瞬间由刀身之上袭掠而出,对着叶凉劈掠而去。

似欲将叶凉一刀毙命。

“试探么?”

叶凉眼眸微垂的望着那轰裂空间的刀光,心头波而起:“既然如此,那便拿命,赌一赌吧!”

心念已下,他那白皙的面颊之上无半点波澜泛起,似岿然不动般,静等着那刀光前来取命。

只是,他那袖袍之中的双手,却还是下意识的紧握成了拳。

“叶凉哥。”

看得这一幕,那林悦琪、凤玉笙等人亦是纷纷下意识的失声喊语。

而她们这喊语刚起,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多说任何言语,那无双的刀光,便已然袭掠至叶凉的身前,朝着他那单薄的身躯割裂而去。

嗡!

然而,就在众人色变之时,那飞掠至叶凉身前,几乎快紧贴上叶凉的那一道刀光,陡然停顿了住。



下一刻,毫无预兆的,那似连空间都是轻易割裂的凝滞刀光,就这般忽然蹦碎开去。

化为柔和的星点,飘散于空。

刀光消散,那君震天的脸面之上,肃杀之意尽无,取而代之的是溢于言表的赞赏之情。

旋即,他对着那至始至终神色平静如水的叶凉,朗声笑语道:“哈哈,不愧是要追随凉儿的人,果然有气魄!”

“本王喜欢!”



似未料到剧情的如此斗转,还有那君震天忽然的‘变脸’,那凤玉笙、林悦琪等人连那口气都未松,便已然困惑之意升腾: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那站于一旁,带他们前来的领头震天军将领,亦是对着叶凉等人拱手,道:“诸位请上座吧。”

“这是何意?”叶凉道。

面对他的问语,那领头将领淡淡一笑,恭敬道:“其实,我家王爷刚才之举,只是在试探诸位。”

“要知道,虽然我家王爷在城内设立了帝子雕像,并宣扬帝子的往昔好事,以令众人能追随、赞赏帝子,但”

话语微顿,他半无奈道:“饶是如此,敢明面上表达出,赞赏帝子、想追随帝子脚步的人,依旧极少。”

“能够想的到。”叶凉道。

“嗯。”

将领点头道:“不过少归少,总归还有的。”

“毕竟,王爷对帝子的偏袒、维护,是众人皆知的,而且,以此道来追随王爷,亦或者是谋害王爷、监视王爷等另有所图之事,都是最容易的捷径。”

“你的意思是,曾经有人以此法来图谋不轨,刺杀、查探王爷?”叶凉问道。

“不错。”

将领道:“不过好在王爷睿智,直接将这些卑鄙之人给试了出来,并斩除殆尽。”

以此等杀伐狠辣,让人觉得不说真相,当真要死的手段来试探,想来的确没几个人能扛得住,能保证精神不崩溃,忍住不交代真相。

心头呢喃了一语,叶凉似风轻云淡般,问道:“所以,我等算是通过王爷的考验了?”

“这是自然。”

那将领对着叶凉淡笑道:“而且,你阁下的实力,想来,若是愿意,王爷定当会收用的。”



叶凉听得此语,心中终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后,他那袖袍之中,不自觉紧揪的渗汗的手,亦是缓缓松开:看来,这一局。

终究是让我赌赢了。

“哈哈,如此有胆魄,且这年轻有为,又与本王一般欣赏凉儿之人,本王怎可能不收用。”

朗笑一语,君震天将偃月刀收起,对着叶凉笑道:“只要你愿意,本王可将你直接收入震天军,并倾力培养于你。”

“以后,也必重用于你。”

那话语之中,对叶凉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闻言,那本还担忧的凤玉笙、林悦琪以及吴虎等人,皆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大有一副苦尽甘来之感。

如此一来,她们都不用担心比赛结果会如何了,反正这君震天亦是必收他们了。

面对君震天的豪爽邀请,叶凉深眸凝视着他,似晃神般的陡然问了一不着边际之语:“王爷为了一名罪子,这般煞费苦心”

“值得么?”

这一语,亦是闻得那在场之人,皆是愣在了那里,包括那君震天。

片许之后,那反应过来的君震天,缓缓踏至叶凉身前,道:“这句话其实,亦是本王想问你的。”

“为了凉儿,如此不惧生死,你可否是为了那心中的信仰,亦或是那凡事从一而终坚定难撼的心?”

“不全是。”叶凉坦诚道。

“既然如此,那”君震天苍邃的深眸凝视着叶凉,一字一顿道:“本王想知道,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做,亦或者说,你”

“究竟是谁!?”

第424章 叔父,你当真未变

九江王王府,大殿之上。

君震天那一双苍邃而透着锐芒的黑眸,正紧紧的凝视着叶凉,似要将其看个通透。

那半质问之语,亦是在这寂静的大殿之内传荡久久不散。

旋即,他注视着至始至终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的叶凉,缓缓吐语道:“曾几何时,以凉儿之名,来投靠本王的人,不少。其中,有假意,自然也有真心。”

“不过,纵使是真心者,也从未有过一个人,似如你这般由心到骨的真正死忠于凉儿,甚至于,哪怕是死都未说出‘另有诉求’,就好似”

君震天苍眸之中,泛起缕缕波澜,道:“于你来说,不求名利,不求其它,就是那般纯粹的想追随凉儿的脚步,纵死不变。”

“可是,世间当真有如此‘单纯’的人,对一名只存在于传言之中,连见都未亲眼所见的人,便可如此忠心,忠心到可以不顾自身一切,包括生死的地步么?”

问语于此,他望着叶凉,语调平缓,而透着无尽威压,道:“你觉得,可能,会有么?”

“或者说,你会是么?”

世人都只知君震天脾性霸烈,却不知他暴烈蛮横的同时,才智丝毫不弱,心细亦是如尘,眼睛里更是揉不得一粒沙子。

往昔来投靠他的,更多的都是为了遇明主,可一展抱负,或可得到更好的资源,提高自身,皆是有着自身私心。

此刻忽然来了叶凉这等,似无半点私心,无丝毫他求,只一心追随帝子脚步的人,他自然会心生怀疑了。

面对君震天的凝问之语,叶凉终是似答非答的悠悠吐出了二个字:“故人。”

这简单的二字,却是令得那凤玉笙、吴虎等人面色陡变:故人?帝子的故人?如此的话,那阁主的背景是多大?

然而,就在他们心惊间,那君震天却是忍不住朗声一笑,道:“哈哈,本王当年虽长年镇守在外,但凉儿有何故人我还是略有知晓。”

“可是”

他笑意收敛,眼眸微凝,道:“我却从未听闻,凉儿有一个同名同姓的故人!”

毕竟,同名同姓太过显眼了,纵使他不想知道,估计都难。

面对君震天的质问之语,叶凉深眸凝望着君震天,道:“我说的是,我是九江王的故人。”

这一语,亦是说的在场众人下意识的一愣后,便皆认为叶凉这是在胡扯。

毕竟,若叶凉是九江王的故人,那早就可以说出来,也没有后续这一系列试探之事了。

更何况,如果是故人,九江王又怎可能半点认不出,导致闹得如此地步?

可他们却未想到,有些故人之名,是无法当众说出,无法轻认的。

“虽然王爷有着爱才之心,亦对阁下颇为欣赏”

震天军的那将领脸面微沉,似对叶凉的离谱而言有些不满:“但是倘若阁下,以此为自傲的资本,胡言乱语,乱攀关系的话。”

“那”

他腰间长刀微微出鞘,寒芒微显道:“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晨鸣。”

君震天苍眸凝望着叶凉那似有几分熟悉的目光,挥了挥手道:“退下。”

“是。”

黎晨鸣虽有不满,但终究还是听从君震天的话语,退至了一旁。

随着黎晨鸣的退至一旁,君震天凝望了叶凉良久,终是缓缓吐语道:“你们都暂且先退下吧。”

“诺。”

“顺便,将这些人也暂且带至偏殿歇息。”

君震天缓转过身,走回了原地,继续抬首看得那红布遮掩之物,道:“我有事与叶凉谈语,任何人,不得打扰。”

“诺!”

有了君震天这一语,那些将士亦是纷纷应语一声后,转身将那在叶凉点首示意下的凤玉笙等人,带离了大殿,朝着偏殿行去。

待得大殿之上的众人尽皆离去,君震天背对着叶凉,负手而立道:“说吧,你究竟是何人,和我与凉儿,又有何瓜葛。”



心中重重的呼了口气,叶凉缓缓踏前了数步后,他陡然单膝下跪,对着君震天恭敬喊语:“不孝侄儿叶小五,拜见鸣君叔父。”



这一语,不重而轻,却硬生生听得得那素来霸道而令人敬畏,傲然无双的身影,下意识的便是一震。

旋即,君震天缓缓转过身,那苍烈的面颊之上,有着几缕激动

的波澜荡起,对着叶凉颤声道:“你刚才”

“说什么!?”

“不孝侄儿叶小五,拜见鸣君叔父。”叶凉抬首凝望着君震天,重复道。

“你你是小五!?”

君震天那苍眸微颤,似有几分难以置信。

“我是小五,叶家的叶小五。”叶凉道。

“不不可能!”

君震天摇了摇头,呢喃道:“世人都言,小五已死,尸身就在擎皇宫,你不可能是小五。”

说着,他眼眸陡然一凛,霸烈之意潮涌而出,质喝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假扮小五,你意欲何为!?”

铛!

面对君震天的问语,叶凉猛地一挥袖袍,一道裹挟着纵横剑意的流光射掠而出,斜插在那黑玉石板的地间。

剑尖入地、溅起不少碎石。

待得流光散去,亦是彻底露出了那彼河剑的身影。

旋即,叶凉眼眸轻落于那彼河剑剑身之上,问语道:“鸣君叔,可还识得此剑?”

“这是彼河剑?”

君震天微愣而语。

“不错,这便是彼河剑。”叶凉点头道。

彼河剑为凉儿生前所用之物,难道,他当真是凉儿?可是这,又怎可能呢?

心头波澜连连,君震天看向那脾性似的确和他那侄儿,有些相似的叶凉,故作冷语道:“仅凭一把剑,你便想冒充凉儿?”

“瑶止她也太小看我了吧。”

显然,他是在试探,叶凉是否是瑶止派来的人,在他看来,这一方洲域,也只有瑶止能有能力,取来彼河剑为叶凉伪装了。

“看来,叔父当真未变。”

心头微微呢喃了一语,叶凉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自责的苦涩:“我还担心物是人非,叔父已非当年的叔父,看来,终究是我多虑了。”

的确,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安、忧虑的,因为他并没把握百载过去了,君震天还与以前一般。

所以,当他得知君震天于九江城内有设立他的雕像,还明目张胆的让人可叩首、敬仰叶凉后,他便故意说敬仰叶凉,想以此来靠近君震天。

以借机看一看,君震天究竟是否与以前一般。

顺带也可以明了,君震天这么做,是真心的,还是说,这只是君震天配合瑶止,诱杀叶凉所谓‘残党’的计划。

若是前者,那他便认回了一个叔父,也为他以后行事,多了一重要帮手,可若是后者,那或许就有些难退了。

可以说,叶凉这一次是进行了,一场豪赌,赢了还好,若输了,那就有满盘皆输之危。

想及此,叶凉那白皙的面颊之上,又换上了缕缕笑意:好在,我赌赢了。

其实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都可料定,都可掌控完全,总有那么一些想得到的人或事,是无法预料结果,更无法掌控的。

唯一能做的,便是试着搏一搏,以求结果。

如今的叶凉便是如此,虽不确定结果,但若不赌一次,他或许会遗憾终身,所以,他终究是选择了赌这一次。

当然,他不是未想过,若是君震天和瑶止所设之局,该如何退。

只是,想来想去,唯一能保命的,或许就仅仅是他是白洛水徒孙,叶凉弟子的身份,可以稍稍辩驳,以退而自保。

但是,在他人的地盘之上,这无力的言语,能不能活命,依旧是两说。

因此说来说去,叶凉这一次,终究是一场拿命去赌君震天未变的豪赌。

此刻,君震天看得叶凉那一会儿苦涩,一会儿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颜的古怪模样,亦是忍不住眉头微皱,道:“你莫不是,以为装傻”

“本王就不会杀了你吧?”

“我若是傻了,除了父亲、母亲以及师父他们,想必鸣君叔父应当也是颇为焦急的那一个人了,又怎会杀小五。”

笑语了一言,叶凉看得那皱眉的脸面微沉的君震天,眼眸渐渐化为金纹,而后,他缓缓拉开那胸前衣衫。

吼!

下一刻,他那胸膛之上金龙纹现,金光四溢,龙纹似活物般腾绕间,一道亘古龙吟悠悠而荡传起,震入那九江王君震天的耳畔之中!

“这这是”

君震天看得叶凉那胸膛之上,似可与苍穹星辰皆是一争峥嵘的金色龙纹,那魁梧的身躯都是一震,颤声道:“这是九转金诀!!!”

第425章 灵牌

大殿之内,金光耀眼。

君震天那苍眸之中倒映着叶凉那似有吞云吐雾的无上金龙之纹,心中波澜滕涛而起,忍不住呢喃道:“这是九转金诀,是我族的九转金诀!!!”

他抬起头,看向叶凉的那略显削瘦的面颊,苍眸微颤,紧张颤语道:“你是小五?你真的是小五!?”

“嗯。”

叶凉重重的点了点头,任凭眼眶雾气微腾,激动而淡笑道:“我是小五,叶小五。”

“太好了,你没死你终于回来了”

君震天激动的上前将其扶起,眼眸之中有着发自内心的欣喜与激荡,他满脸喜色的看向叶凉那已然大变的面颊,喜极而泣道:“叔父就知道”

“你这臭小子,不会这般就扔下我们这些老人家不管的。”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叶凉会模样大改,境界大退,但是,他知道,叶凉就是他的侄儿。

那不仅仅是叶帝一脉相承的玄诀九转金诀,以及彼河剑带来的信任,还有着那至亲之间,哪怕是万世轮回,都不能泯灭的一道无形而玄妙的纽带、羁绊。

所以君震天知晓,眼前这脾性与叶凉相似之人,就是他那侄儿,叶小五。

“叔父”

叶凉看得那平日里豪迈威严,此刻却激动的老泪纵横的君震天,心中略带酸楚,歉疚而语:“凉儿不孝,百载才归”

“到得现在,才来探望叔父。”

说着,他跪下身,重重的对着君震天磕了三个响头:“凉儿愧对叔父。”

面对叶凉的跪首,反应过来的君震天急匆匆的上前将其扶起,带着暖意的责语,道:“你个傻孩子,你能回来便好,又有何愧不愧对。”

如此言语了几许,他伸出那似有老茧的粗重手掌,摸了摸叶凉的额头,略微平抚心绪问语道:“凉儿,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当年,君震天被叶南天派于一方异域,镇压平叛,这一走便是数十年,那数十年里,他一直坐镇异域,尽心竭力,以帮叶南天分忧。

更因此,被叶南天封为镇北王,以而名动一方。

亦是这般,君震天终年于异域,消息闭塞,久久未归,直到异域大局差不多落定,他才是打算回归叶帝城。

可当得他回来之时,却才发现,一切已物是人非,叶帝叶南天已死,其下子女为躲互相残杀等等事迹,包括那所谓的叶凉抢亲自作孽而亡之事。

于此,君震天自然不甘、不信,想查个通透,只可惜,他回来之时,瑶止已然掌权,大权旁落于她手。

势单力薄的他,又怎可能查的出什么呢。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不放弃的调查着,以想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叶凉这当事人于此,他自然忍不住一问了。

叶凉于君震天的问语,倒未隐瞒,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除了些许,暂不能说的,尽皆告诉了君震天。

待得他说完后,那君震天亦是猛地一捏拳,咬牙恨语道:“没想到,当年杀你之人,竟然是瑶止!”

“此女,果然歹毒!”

于瑶止这叶南天的养女,他素来不是非常喜爱,觉得她看似单纯无邪,实则心机深藏,不似前世的叶凉一般,

锋芒于外,颇具他的豪爽之气。

现在他听得害死叶凉之人,是瑶止,他自然更为深恨。

想及此,君震天眼眸微凝,道:“看来这瑶止,的确不简单,竟能够蛰伏如此之久,暗中培植势力,布下此局,以待此时机,一举夺得帝位。”

他不傻,当年之事,被瑶止颠倒黑白,那么多人在场,却无人站出来说真相,那么只能说,这些人要么都是瑶止的人,要么已被瑶止除去。

也就是说,瑶止其实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切更是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如此,他又怎能不‘惊叹’瑶止的心机深沉,算无遗策呢。

“于她,我是当真看不透。”

微微呢喃了一语,叶凉似想起了什么,看向君震天,问道:“对了,鸣天叔父,你怎得会来此?又怎会变成九江王的?”

他若记得不差,君震天应该是远镇在外,亦应该是镇北王,何时变成九江王了。

“哼。”

似是提起了令他恼怒之事,君震天冷哼道:“还不是拜瑶止所赐。”

他似略带回忆道:“当年,我归来后,非但四处查探真相,还处处于瑶止作对,那时瑶止又忙于奔波死寂大帝一族之事,欲将其麾下洲域收入囊中。”

“因此,无法分神来对付我的她,便欲将我支走,可是,她又怕让我回得异域,重掌那边的大权,得以拥兵自立,对其构成威胁,所以”

话语微顿,他缓缓垂下手,走至殿门处,看向那远方天际道:“她便将我派到了这偏远且乱的九江城,以封我九江王,镇守此地。”

“如此一来,我非但无了权,一切还需从头开始,且要忙于镇压抵御此处的各方庞杂势力,这般自顾不暇,自是难以再阻扰于她了。”

“原来如此。”

叶凉了然般的点了点头,似想起什么,道:“叔父可知,她有于各岛安放手下,建起势力?”

“哼,此地拙劣手段,我早已知晓。”

君震天哼语道:“我这些年,势力越加坐大,在九江城这一方界域,更是越来越得人心,如此便是让她生出忌惮之心,以开始防备我了。”

说着,他缓转过身,走至一旁木椅处,坐下拿起茶杯,似满不在乎道:“反正,她爱防就防吧,将人派驻于那些岛上,也替我省了人手、省了资源。”

怪不得梦念岛一直以来被九江城所孤立一般不管,原来是叔父知晓是瑶止的势力,所以才故意如此。

叶凉心头了然一语后,他看向君震天苦笑,道:“叔父,如今梦念岛以成我玄天阁之人,不再属于瑶止,你可不能再不管了。”

“好,只要是我们家小五所言,叔父尽皆答应你。”

君震天豪爽的应了一语后,他放下茶杯,缓缓起身,面色肃然道:“既然,你归来,那先于你父亲上柱香。”

“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其他,叔父也有重要之事,于你说。”

说着,他缓缓走至那趴伏的凶豹旁,一挥袖袍,将那上方盖着的红布揭去,露出了那不少已故亡者的灵牌。

这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摆在正中央的灵牌,而那灵牌之上,正刻着,叶凉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名字,叶南天!

第426章 她在妖族蛮荒?

情依在,人已逝,无处话凄凉。

叶凉凝望着那灵牌之上,刻着的熟识之名,似望得了那叶南天负手而立,带着他俯瞰神府江山之景,望得了那往昔与父亲的点点滴滴。

望得那心中悲戚之意,波荡而起。



如此似半出神的看着,叶凉终是忍不住跪了下来,连磕三首后,他忍着心中酸楚,红润着双眸,望向那叶南天的灵牌,颤语道:“父亲”

“唉”

似忍不住轻叹一声,君震天拿过三根清香递给叶凉,道:“给你父亲,上个香吧。”

于他的话语,叶凉无言的接过那清香,在拜了拜后,他亦是起身将那清香插放好。

与此同时,那君震天走至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那灵牌,道:“大哥,凉儿回来,他回来看你了,你”

“看到了吗?”



不知是叶南天有感,还是何,本还清寂的大殿之内,忽的由外吹入一阵风,吹的那四周铃儿轻响,薄纱轻飘。

吹得那心儿悲凉。

感受着这别样的清风,君震天一扫那心中阴霾悲戚,缓过心绪,傲然而立,道:“大哥,你放心,此生,我定替你,好好照顾凉儿。”

“不再让他为人所害,并将他失去的,都夺回来!”

“鸣君叔父。”叶凉心头微暖。

“凉儿。”

君震天侧转过身,看向叶凉,肃然道:“当年,叔父仅为叶家无数旁系之中,一没落旁系的普通小辈,我更是因为我父将我过继于他人,而改了姓氏,导致被外人耻笑、看轻。”

“甚至还为那叶族旁系之人道,我这一生纵使修炼的再高、再强,都无法再算真正的叶家人,都无法入得那叶家族谱。”

他缓转过身,看向那叶南天的灵牌:“而在我几乎众叛亲离,被叶家旁系孤立之时,便独独是你这与我仅有一面之缘的父亲,出现帮了我。”

“所以,在我的心中,你那待我恩重如山,似如至亲的父亲,早已是我的亲大哥,而你”

话语微顿,君震天回转过身,看向叶凉道:“便是我的亲子无异。”

“鸣君叔父。”

叶凉眼眶微红,似心中有千言万语,难以叙说。

良久,他才缓了缓心绪,道:“叔父,父亲早已言过,你能有如此成就,是你自身卓绝不凡,与他并无多少关联。”

“是啊,你父一直便是这般与我说的。”

君震天感慨道:“他常说,我有今天,皆是我自己心性坚韧,天赋不凡,而他只不过是略微一些锦上添花,并无多少恩情、功劳。”

“可是,我又怎看不出,他是不想让我觉得亏欠于他呢,更何况”

话语微顿,他眼眸微垂,情义微起:“当年若不是你父亲,力排众议,将我这外姓之名,归入那叶族主家的族谱之中。”

“我之名或当现在,还游离于叶家之外吧,而且其后,你父更是封我叶族镇北王。”

说及此,他再度抬首看向那叶南天的灵位,道:“如此种种恩情,我又怎能轻言,与他无关?又怎能轻忘?”

“叔父”

叶凉望得那苍邃的眸子之中,似有几分悲戚、怀念的君震天,亦是呢喃难语。

他知晓,于君震天来说,其却早已将这一切的一切,都牢牢的铭刻在心头,誓以此生来报尽叶南天于其的恩情。

这已然非旁人三言两语,所能撼动的了。

哪怕是他,或也不能。

“好了,不谈这怀伤之语了。”

君震天缓了缓心绪,摆手说了一语后,他看向叶凉,拍了拍其肩膀道:“总之,你记住,只要你要有需要。”

“无论刀山火海,九幽寒地,叔父定都替你办到,决不食言!”

那言语之中,对叶凉的偏袒、宠溺,亦是满满。



猛地跪下身子,叶凉对着君震天便欲再度叩拜,却是被君震天以玄力拦阻住,俯身搀扶,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入殿已向我磕过首,怎能再拜?”

“快快起来。”

“不。”

叶凉反手按住君震天的手,面色肃然道:“从小到大叔父待凉儿,似如亲子,宠溺无比,连我父都说,这世间叔

父是最宠我的人之一。”

“于如此堪比父亲存在的叔父,又能不行叩拜?”

的确,君震天膝下无子,对叶凉早已视如亲子一般,那于叶凉的好,当真是旁人无法企及。

否则,君震天亦不会不畏瑶止等人震怒,强行于这九江城内,为纪念叶凉,而为其竖立这雕像了。

“你这”

君震天看得叶凉眼眸里那一缕,似如儿时的倔强,这素日里素来果决霸道的强者,却是有些不知该当如何了。

就在他有些无措之时,那没了玄力束缚的叶凉,终是不再犹疑,重重的叩拜三次。

旋即,叶凉抬首凝望着君震天,认真道:“叔父之恩,凉儿铭记于心,此生定将叔父待以至亲相待。”

“如有半句虚言,定当以天雷罚劫,烈火”

“好了好了。”

似生怕叶凉发出什么胡乱誓言来,君震天急匆匆的打断,并将其扶起,老眸含着雾气,喜极而泣般,笑着怪语道:“你个傻小子,本来叔父还以为你长大了。”

“结果,还是像儿时那般,爱胡言。”

“是啊,凉儿,长大了,再也不似小时候那般能胡来了。”

叶凉心头似忽有感触的言语了一句,他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道:“这长大的感觉,当真不是很好。”

“若可以,我真希望,永远不会长大,若是那般”

他眼眸微微变得黯淡,似有几分悲戚:“我便能和父亲、母亲,师父还有叔父们一直在一起了。”

凉儿

君震天心头呢喃一语,那看向叶凉的苍眸有着几分怜惜。

虽然叶凉有些后来的事,没与他说,但是从叶凉那略显成熟,似被打磨的锐芒内敛的模样,他能看得出来,叶凉定然经历了许多挫折磨难、艰难坎坷。

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走到此。

想及此,君震天缓过心绪,似豪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凉儿。”

“死者已矣,便不要太过悲伤了,我想你父若在,也不愿看到你这般样子。”

他似意味深长,道:“现在的我们,还有着很重要的事去做。”

“嗯。”

叶凉听得他的言语,扫去心中阴霾,点点头道:“叔父放心,凉儿明白。。”

他深眸之中有着金光溢散而起,神色决绝而坚毅:“那失去的一切,我定要将其拿回来!”

“好,叔父定支持你。”

君震天昂首,眼眸锐利:“待此次盛事开始,瑶止来得此地,叔父便替你,去找她算清当年之账!”

叶凉听得他的言语,却是摇了摇头,道:“此时暂还不是算账之时,瑶止势大,我等却未做任何准备,若是强行为之,必败。”

旋即,他看向那脾性霸烈的君震天,略带请求道:“所以,还请叔父暂且隐忍,待得时机至时,再助凉儿一臂之力。”

“以亲手拿回本不属于瑶止的一切!”

“好,叔父听你的,便暂忍,等你准备好时,叔父再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君震天亦是点头直言而语,似于他来说,叶族的一切和他无关,叶凉的一切才是他要帮的。

说及此,他拍了拍叶凉的肩膀,欣赏道:“你小子,倒是长大了,懂得隐忍,锋芒内敛了,不似以前那般锋芒尽露了。”

“若经历如此之多,再不成长些,我倒当真无用了。”叶凉微感慨道:“不过现在的我,还需要更加成长,才能面对将来所要面对的一切。”

“嗯。”

君震天轻点了点头,忽然淡笑而语,道:“你放心,叔父相信,总有一天,你那玄天阁,会真正超越瑶天阁,成为神府九界,至尊存在。”

一语至此,他似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微肃然道:“对了,有一件事,叔父,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叔父但讲无妨。”叶凉道。

“你可知,你那姐姐叶曦,或当未死?”君震天凝神道。

“什么!?曦儿姐未死!?”

叶凉一惊,下意识的激动而问:“那她在哪?在王府么?”

“不。”

君震天摇了摇头,似轻似重的吐出一语:“她或许在,妖族蛮荒!”

第427章 一鸣,惊天下

伴随着君震天的言语吐出,叶凉亦是下意识的惊愕吐语:“什么!?曦儿姐,在妖族的蛮荒之地?”

“不错。”

君震天点了点首,道:“这百载来,我一边调查当年真相,一边暗自积蓄实力,以待他朝查明真相,为你父等报仇。”

“而我在囤积实力之时,便是由收到下面人,所传之信,说是有查到曦儿的消息。”

“真的么?”

叶凉激动的说道:“若是如此,那我便亲自去一趟蛮荒,将曦儿姐,救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尽已死去,如今忽然听闻自己的姐姐,还活着,他又怎能不激动?

其实,叶凉与叶曦的关系,倒不是说非常的好。

因为叶曦是个性格娇软,不太会争什么,也不太会特别亲近人,更不是会花言巧语,甚至软的有那么几分孤僻的人。

但叶凉知晓,她有颗柔善的心,她于他终究不会有害心。曾经还因叶凉对她的好,也常常会默默于叶凉身后,做一些助他之事。

这一切,其实叶凉都点滴看于眼中,记于心中。

虽然,叶曦不善言语,不会主动表达出来,但是,他知道,她是真正对他这弟弟好的人之一。

那种关系,便是虽然未热切的很好,可却无形之中,胜过许多热络之人。

“究竟真假,我暂时也不明。”

君震天眉头微皱道:“因为,我亦只是得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曾经,我也有悄悄潜入蛮荒,想去查个明白,但是蛮荒凶险,于那之地,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便是那些残暴的凶兽。”

他神色略显凝重,道:“再加上那诡异的蛮荒风暴,连得我都是有些难以应对,你若现在去了,实在太过危险。”

“这蛮荒,竟然如此凶险?”叶凉眉头微皱。

他不是未听说过蛮荒凶险,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竟然连君震天都是有些忌惮。

毕竟,君震天的实力,他可是清楚的很。

那是真正的巅峰强者了。

“其实,若是仅仅以上倒还好。”

君震天素来孤傲的面颊之上,有着几分肃然的无奈:“但是蛮荒之中,有那么些老妖,他们实力不弱,有愤世嫉俗,极为讨厌外人进入。”

“所以,在和他们几次交手下来,未能完全讨好的他们,便连成了一线,每次我去,他们便齐齐攻之,以将我逼退蛮荒。”

他似有些无奈道:“而我又不敢,当真闹得太大动静,展露身份,否则,若是被瑶止等不安好心之人知晓。”

“那叔父怕,若是曦儿当真在蛮荒,我之举会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警惕,将曦儿转往他处,若是那般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一旦被转往他处,那对方定生警惕,再想找就更难了。

“凉儿明白。”

叶凉了然的点了点头,似皱眉而问道:“那按照叔父所言,曦儿姐,是被人抓困在蛮荒?”

“如我所料未错,应当是如此。”君震天道。

“叔父可知,究竟是何人,将曦儿姐困于蛮荒?”

不知为何,叶凉有种感觉,这关押叶曦之人,或许和害死他父亲之人有关。

“不知。”

君震天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无比:“此消息叔父都是侥幸得知,究竟是真是假,叔父都未探查清楚,若是真的话,此事或当有些麻烦了。”

一个能够轻易擒困叶曦,还能做得如此密不透风的人[势力],那不用想都知道极为强悍了。

“无论如何,我定要将曦儿姐救出来。”

叶凉目光坚毅的言语了一句后,他看向君震天,道:“叔父,可否为我准备一间安静的休息之地,我想闭关疗伤,进而修炼九转金诀。”

显然,在得知叶曦之事后,他亦是更急着要提升自身实力,好早日\前去救出叶曦了。

他有预感,若能救出叶曦,或许当解开不少的谜团。

似是能够看出叶凉心系叶曦,君震天忍不住提醒道:“凉儿,你不可太操之过急,这蛮荒凶险,若强行去之,或会害了自己。”

“你还当稳重的一步步来,切莫因此而乱了阵脚。”

“叔父放心,凉儿心中自有分寸。”

叶凉应语道:“我会在根基平稳下,以求精进,不会胡来。”

他深邃的黑眸中,有着锐芒浮现:“我只是不想再拖沓半点,以至于浪费时辰,我要快些提升实力,以去蛮荒一探。”

更何况

心念微动,他识海之中,似浮现了那一道似可睥睨天下的无双身影:在蛮荒之中,还有着我允诺应见之人。

那我还欠第二个条件的半妖,妖族席皇。

席涯!

想及此,叶凉对着君震天问语,道:“叔父可曾听闻,蛮荒之中,有一位名叫席涯之人?”

“你竟会识得席涯?”

君震天微微一愣,肃然道:“于此人,我虽未谋面,但亦是略有耳闻,只不过所知不多。”

“叔父,可见得他?”叶凉问道。

君震天闻言苍邃的面颊之上,露出一抹笑意,摇头道:“这席涯颇为神秘,且居蛮荒深处,那之地,外人根本难以到得。”

毕竟,这蛮荒凶险,随处都是凶兽、险地,想穿过蛮荒到达中央深处,一般人当真难以做到。

“嗯,好吧。”

叶凉似了然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君震天问道。

“没事,就随口一问。”

本来叶凉是打算看看君震天能不能找到席涯,如此或可寻席涯帮忙,如今,听君震天这么一说,他亦是明白,要寻得席涯的代价太大。

连君震天都不一定能轻易做到。

所以,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行吧。”

君震天点了点头,也未深想,直接对着叶凉道:“如此,我立刻便替你安排闭关之所,你若还有何需要,随时可与我说。”

面对他这话,叶凉面色肃然道:“我还当真有几件事,需要叔父帮忙。”

“何事,你尽管说。”君震天道。

“刚才我亦与叔父说过,我是被空间裂缝扔至此地的,与我一道的还有一名叫言鸢的小丫头,和我那北凉的姐姐叶蓿凝。”

叶凉道:“所以,我想让叔父帮我找找,看看她们有没有也掉入天峻玄洲。”

毕竟,同是大海捞针,但以君震天的势力,去找人,比他这没势力之人去,可要好的多。

“好,此事你放心,叔父这边派人前去寻找,哪怕是天峻玄洲附近的几大洲,叔父亦帮你去探寻这二人。”君震天答允道。

“如此,便多谢叔父了。”叶凉感谢道。

“哈哈,你我叔父,何须言谢。”

朗笑一语,君震天似半打趣的说道:“更何况,叔父亦想见见,你这北凉姐姐有何神通本领,竟然能和我们家小五成姐弟。”

似是明白君震天是打趣之语,叶凉笑着摇了摇头,未多言语此事。

旋即,他径直走至一旁,取出纸笔,提笔写下一些字后,他将纸张递给君震天,道:“叔父,这上面的玄水、灵药等物品,便麻烦叔父替凉儿准备些。”

“凉儿打算此次闭关潜修。”

一语至此,叶凉那有着金纹溢散的深眸之中,一股冲天锐芒乍起:这一次,闭关而出,我定要一鸣

惊天下!

第428章 冲击玄君

这一次,叶凉是打算直接让君震天多准备些东西,以潜修九转金诀,试着尽量提升到如今的极致。

顺带着,也为修炼九转金诀的后几诀,做些准备,省得到时要修炼后几诀,需要的东西太多、太杂,又要花费精力去多方准备。

而拖沓了时辰,浪费了不必要的精力。

所以现在,叶凉也是东西多准备一点,是一点,预备一部分,就是一部分。

不过他写的这些,也算是有分寸,对君震天来说,不算难,亦不会太过麻烦于君震天。

“好。”

君震天接过那纸张,道:“叔父定帮你筹备得当。”

“还有的话。”叶凉似有几分凝重道:“便是我身份之事,我希望叔父暂且替我保密,不要说出去。”

“叔父明白。”

能够了解叶凉心绪,君震天点点头,感慨道:“此时,的确不是泄露你身份的最佳时机,尤其是你那师父,素日里轻灵聪慧的连本王都是不得不服。”

“可是一遇到与你有关之事,她便似个心智未泯的孩童一般,不计代价,不顾一切,只知凭心而为,不过”

话语微顿,他不由朗声而笑道:“她这般孩童般的率真性子,倒是颇和本王胃口,有资格做本王的侄媳妇,哈哈哈。”

闻言,叶凉仅是淡淡一笑,似默认一般,未多言语。

如此由心的笑说一语,君震天收敛笑意,肃然道:“你放心吧,叔父定当替你保此秘密,时机不至,不言语半点。”

“嗯。”

叶凉点了点头,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淡笑:“那以后,我的身份,便是叔父看中的一小辈子弟了。”

“这建玄天阁欲与瑶天宫比肩的胆魄无双的小辈,我这不看重都是不行啊。”君震天打趣道。

“这会胡乱扣帽子的九江王,我是不投靠都不行。”

半打趣的反语了一言,叶凉看向那被他逗的难得宽心郎笑的君震天,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叔父带我去住地吧。”

“好好好,你小子倒是急着修炼。”

君震天眼眸里噙着真诚的笑意:“如此,你便随我来,我带你去念凉院住下,至于你要的这些物品我定快帮你备好,然后替你取来。”

“嗯。”

叶凉点了点头,似半打趣道:“叔父,你这念凉院,该不会是因为想念我而取的吧。”

似是被一语点破,君震天那苍邃的面颊之上,有着一抹尴尬之色,道:“你小子,快和我来吧。”

说着,他不再和叶凉多语此事,径直朝着内殿走去,以穿过廊道带叶凉前往念凉院。

看得这一幕,叶凉那白皙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鸣君叔父倒还是与以前一般,想念个人,都是这般直白。”

话落,他亦是未有停留,朝着君震天跟随而去,打算开始他的闭关潜修。

十数天之后,一清幽高雅的房内。

叶凉此刻正浸泡于一盛满玄水的木桶之中,其眼眸紧闭,那不着寸缕的胸膛之上,散发着点点金光的金色龙纹,凝实而现。

其玄光溢散间,那星辰龙眸好似轻睁,凶煞的龙爪亦是腾挥,整个龙身蜿蜒腾绕,龙须轻荡,好似活物般,吞云吐雾,玄妙异常。

这接连十数日/以来,叶凉一直便在房内潜修,以求快些将九转金诀突破至四转之境。

其中也就君震天因送他所需的玄水、药材,来了一次,并与他聊了些许,再度增进了些许互相的情感。

以及更让君震天深信,他就是叶凉绝无错后,便再没有人来打扰过他修炼了。

想来,应当也是君震天下的命令,不让打扰叶凉修炼。

所以,这段时日,叶凉可算是心无旁骛的全身心修炼着,无半点外界驳杂所扰。

“呼”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叶凉感受着那木桶之中,玄水之力被吸食的差不多,亦是缓缓睁开那金眸,呢喃道:“这一世,我力求根基凝实再凝实。”

“且以断骨碎脉,以尽量塑造最完美的九转金身,却是未料这竟是导致所需的玄水、灵药亦是变高了。”

他垂首看向胸膛之上,虽然比之前略有凝实,但并未达到可突破之境,无大蜕变的金色龙纹,亦是感慨道:“若是上一世。”

“我准备的这些玄水、灵药等物,或已当可助我突破了,可是现在,却差了些许。”

一语至此,他似随意的抬手,将一些散发着玄韵的药材、玄水以及玄丹等等漂浮于身前的半空之中:“好在此次有让叔父给我准备。”

“否则的话,倒是‘功亏一篑’了。”

这一次,君震天可不仅仅是只给叶凉纸张上的东西,还自作主张的给找了不少好药材、玄丹等物,都给了叶凉。

似生怕叶凉少了,不够用一般。

那关心之意,无私之情,倒是明显。

“呼”

轻吸了口气,叶凉那深眸之中金纹流动,凝视向那于他的操控下,缓缓融于玄水之中灵药、玄草,吐语道:“这一次,一定要突破成功。”

话落,他亦是眼眸缓缓闭起,操控着那如水龙般盘旋于其四周的玄水,朝着他那身躯之上贴近,以缓缓将这些玄水、灵药。

尽皆吸入躯体之中。

这一次潜修,叶凉又足足潜修了数日。

待得数日之后,那木桶之内的玄水,已然彻底化为了普通的清水,其周身的那腾绕浮空的清莹玄水,溢散的光芒也是弱了不少。

似其中所蕴之力,也快被吸食殆尽一般。

嗡!

乍眼观去,叶凉那胸膛之上那散发着嗡鸣金光的龙纹,已然比之前凝实了不少,其龙眸更似再度微张了些,带着点点深邃的亘古之韵,令人心生拜伏。



与此同时,那星辰龙眸轻展间,一道苍远而深幽的玄天龙吟,亦是陡然于那龙纹之中传荡开来。

似带着煌煌天威,降临人间,以令苍生战栗,万道敬畏。

那一刻,雾气腾绕间,好似看得叶凉那胸膛之上的金龙活了过来一般,其一对星辰龙眸可洞穿天地,那凶锐龙爪,可撕裂虚空。

整个龙身绵长蜿蜒,龙首傲然而立,龙角无双,似欲与苍穹争辉,龙嘴凶煞而张,獠牙尽显,似吞吐一切,以夺天地造化。

是以亘古金龙、睥睨天下。

此刻,叶凉感受到体内那碎金之点,更多更凝实的百骨万脉,亦是松气凝神:“如此突破四转已然必成。”

想及此,他微微思肘,呢喃吐语:“既然四转无差池,定然可成,那我便索性试试,可否趁此契机,以金诀四转之力,直接突破至玄君!”

本来以正常来说,叶凉现在便可完成金诀四转的修炼,将境界从死府初期,跨两个境界,达至死府巅峰。

不过,想起那背负着的那些事情,他亦是打算冒险一试,看看能不能一次性突破至玄君了。

心中决定已下,叶凉不再犹疑,眼眸再度闭起,将那些仅剩的玄水尽皆吸入躯体之中后,他体内玄力流动,似凝神屏息,打算立刻将金诀四转彻底修成。

然后,冲击玄君!

(本章完)

第429章 要杀你的人

古幽静室之内。

叶凉此刻正心神沉浸,开始凝神成金诀,得以尝试借此时机,一举突破玄君。

可是亦是在此时,那屋外却是有着事端,正起。

此刻,那屋门之外,入院之处,正有着几道着素纱宫衣长裙的女子,欲硬闯此地。

这些女子模样皆是上品,清丽却透着几分桀骜之气,那眉间都是有着淡红的似火非火的纹路点缀,点出了几分天威之意。

以及,那几分别样而令人不敢轻薄的妖媚。

“你等好大的胆子,此处为女帝此次钦点要居住之地,你等竟然敢拦我等于我,该当何罪!?”

一名似领头的女子,对着那守住院门,不让她们进入的将士,清怒喝语道。

“瑟羽姑娘,王爷已有令,此地要给重要客人居住。”

一名将领面无表情的说道:“帝尊若要居住,王爷自会给她安排别处,所以,恕我等不能放你们进去。”

“混账!”

锦瑟羽雪白的脸颊怒意升腾,娇叱道:“什么客人,能比帝尊还重要!?”

“这便不是我们为下属的可管的了。”那将领说道:“总之,王爷下的命令,我等只管执行,不问其他。”

“大胆!”

锦瑟羽美眸一瞪,素手之中一柄剑鞘碧绿,透着几分玄妙之韵的轻剑提挡于身前,叱呵道:“我告诉你等,这整个天峻玄洲都是女帝的。”

“女帝想住哪便住哪,谁都阻拦不得,包括九江王!”

她柳眉竖立,盛气凌人道:“更何况,此居所,女帝早已住过两次,并言明不得给他人居住。”

“如今,又有谁敢居住于此!?”

“瑟羽姑娘,末将愚昧,不懂这么多,只懂得听从王远的命令。”

那将领道:“所以,你若能让王爷下令,我便让你进去,若不能”

他神色淡漠,昂首挺胸道:“那你还是请回吧。”

“你!”

就在锦瑟羽气得素手紧握那青剑,银牙暗咬难以言语之时,那一直挂念、担忧叶凉的凤玉笙和林悦琪等人亦是来到了院落门口。

他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这好似对峙的双方,也算得识趣的没有多管,仅是与往日一般,入得院内,想看看,叶凉有没有出关。

毕竟,他们也清楚,这地方非他们梦念村,有很多东西,他们不能乱管,也根本不够层次乱管。

可惜这一次,就算他们聪明,以避免给自己,给叶凉添麻烦的未乱管,但他们还是惹上了麻烦。

这怪只怪,他们今天早不入晚不入,却是在这个时候入院,以彻底惹怒了那锦瑟羽。

旋即,那锦瑟羽看向那被那些将领视如透明一般,放入院内的凤玉笙等人,亦是清喝道:“你等给我站住!”

这一喝,亦是喝得那凤玉笙、林悦琪等人纷纷转过头看来,略带困惑的看向锦瑟羽,客气道:“姑娘有事么?”

“哼。”

锦瑟羽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似懒得理会这些境界低下的卑/贱之人,直接对着那将领喝语,道:“你等是何意思?”

“将此等卑贱无用的仆人,放入院内,却不让我等入院?难道”

她丝毫不顾那凤玉笙等人的脸色难看,娇叱道:“在你等眼中,我等还不如这些低/贱无用的废物?”

要知道,她们可是女帝的人,亦是女帝派来,进行打扫安排的,可是他们却拦了她们,放了那些她连正眼都瞧不上一眼,如禽畜无异的低贱之人。

如此,于她来说,羞辱般的事,她怎能不恼?

面对锦瑟羽的蛮横话语,那将领神色淡漠道:“他们是来看望住于此地那位重要客人的,自然能进去。”

那言语亦是在说:你们非但不是那客人的朋友,还是来找茬的,怎么可能让你进去。

“好啊,原来那不长眼的狗/东西,已经住进这院子了。”

锦瑟羽本还以为是君震天替朋友准备着,还未住,现在一听已经住进去了,她亦是更为恼怒了。

那说话,更是没个遮拦,傲气无比。

“喂,你骂谁狗/东西呢。”林悦琪似听不得别人骂叶凉,那素日里的娇柔尽散,皱眉不满道:“你说话,别那么难听了?”

“就是。”滨子撇嘴道:“简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呵”

似是从未被人如此说语,而且还是被她打心底鄙夷的卑贱之人说的,锦瑟羽忍不住气笑了一声后。

她怒笑点首,道:“我说话难听,我狗嘴吐不出象牙是么?”

“行。”

锦瑟羽眼眸陡然一凛,对着凤玉笙等人狠语道:“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嘴里能吐出什么牙!”

唰!

此语一落,她那倩影在那两名将领未反应过来间,便是瞬闪而出,只一息,便是到得了那滨子的面前。



而后,她无半点犹疑,抬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那滨子的面颊之上。

下一刻,滨子那整个身子亦是被甩的飞掠而起,重重的跌落于地。

碎牙崩裂散落、鲜血溅落一地。

“锦瑟羽,你要做什么!?”

那两名反应过来,却被锦瑟羽随行的同伴硬阻拦而下的将领亦是直接出语怒斥道。

“哼,干什么?”

锦瑟羽看向那在她示意下,被两名同伴按住的林悦琪,边走动边道:“今天,我就要先掌掴掉这些人的所有牙齿。”

“然后,再进去,将那不知天高地厚与女帝抢地方住的人,给杀了,以儆效尤!”

那话语歹毒,亦是有着要将林悦琪等人活生生掌掴到死之意。

“锦瑟羽,你别胡来,这里可是九江王府!”

那将领虽怒斥,但也不敢当真胡乱动手。

毕竟,这代表的可是两方,没九江王的示意,这后果他承担不起。

“哼。”

锦瑟羽傲慢无比的哼声,道:“今天,我就是要在你九江王府杀人,让你等知晓,轻慢女帝的代价!”

说着,她那玉手抬起,不带半点犹疑的对着那被镇压难动的林悦琪的面颊挥去。

那力道狠足,都带起了凌冽的劲风。



然而,就在锦瑟羽那素手要落下之时,那紧闭的房门陡然打了开。

紧接着,一道单薄的身影,披着一件披衣,射掠而出,手中金漆玄拳紧握,对着那锦瑟羽二话不说便是霸道的一拳轰出。



下一刻,那反应过来的锦瑟羽变掌与其玄拳相交,直接便被那玄拳之力,震得倒退了十数步。

待其稳落身形,她亦是娇容一肃,对着那单薄身影,喝语道:“什么人!?”

“你要杀的人!”

沉声一语,叶凉那白皙的面颊于那散去的玄光下渐渐显露而出,他牙关微微溢血,目光死死的盯着锦瑟羽,再度从喉间,挤出刺骨之语:“亦是,要杀你的人!”

(本章完)

第430章 如屠猪狗

“大胆!”

那一旁与锦瑟羽同来之人,其中二人直接站立而出,持剑轻喝道:“我等乃是女帝护卫,你于我等不敬,便是于女帝不敬!”

“你该当何罪!?”



白皙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叶凉玄拳捏的‘咯咯’作响,黑眸之中,金纹凝实而现,语调清寒:“你等伤我朋友,扰我休息。”

“又该当何罪!?”

“笑话!”

那锦瑟羽踏前一步,叱呵道:“此地是帝女居地,何时轮到你来休息。”

“至于伤你朋友”

她目光瞥了眼那被同伴镇压住的凤玉笙、林悦琪等人,葱鼻轻哼道:“哼,区区乡野卑贱之人,伤了就伤了,又有何大不了。”

“若是我等喜欢,残杀了都是无妨。”

那话语之中,充满着盛气凌人的倨傲之意,似在其眼中,凤玉笙这些下/贱蝼蚁的命,犹如草芥一般不是命。

“呵,是么?”

森冷的笑意于面颊蔓延,叶凉胸膛之上带着悠悠亘古之韵的金色龙纹微显,那微闭的龙眸轻争,似欲要露出那可与天地相斗的无双峥嵘。

吼!

就在那隐约的龙吼在其体内微微传荡间,他玄拳紧握,那看向锦瑟羽的深眸,陡然一凛,一字一顿道:“既然如此,那只要我喜欢”

“我将你等残杀了,也是无妨!”

“大胆!”

那呵斥过的两名婢女直接踏前一步,手中轻剑一提,对着叶凉喝语道:“竟敢与我等出言不逊,还不快快跪下叩首认错!”

“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哼。”

叶凉缓转过头,看向那两名婢女,冷哼道:“不用你等对我不客气,我今天就要对你等不客气!”

唰!

此语一落,他那身影陡然飞掠而出,朝着那两名婢女,霸道的轰拳而去。

“哼。”

那两名婢女看得叶凉那周遭似有些不稳的玄力波荡,葱鼻不屑轻哼:“无知小儿,亦敢与我等皓月争辉!”

话落,那二人手中轻剑出鞘,对着叶凉便是双双挥剑而去,似要一人一剑,将叶凉的双手给分别割裂而去。

铛!

然而,当得她们手中轻剑与叶凉那金漆玄拳硬憾于一处时,她们那清面之上的孤傲之上,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骇的色变。

只见得,她们那刺去的轻剑,直接被叶凉那玄拳轰得断裂开去。

轻剑被断、那叶凉的玄拳之力,轰震的她们那挥剑的素手都是往旁侧震开,那手中的断剑更是脱手而出。

直直的插在那周遭的墙壁之上。

剑尖入得壁岩,溅起点点碎石。



下一刻,无轻剑所阻,那玉面陡变的二名婢女还未如何反应,叶凉那金漆玄拳便似如判官勾名一般,铁血无情。

狠狠的轰击在了二人的胸膛之上。

轰得那两名婢女,直接倒射而出,重重的撞于那玉石假山之上,撞得那假山彻底碎裂后,带着那碎石,狼狈的跌落于地。

一时,假山四裂、石屑溅射,尘埃更是四起。

“噗”

如此重重跌落于地,那被碎石压身的两名婢女,亦是毫无预兆的一口鲜血,便是轻喷而出,洒落于地。

斑驳了那清莹草地。

眼看得同伴被叶凉一招伤败,那锦瑟羽玉面一变,踏前一步,娇叱道:“小子,你当真疯了不成!?竟敢对女帝的护卫出手?”

“难道,你当真不想活了么!?”

“嗤活?”

嗤笑一语,叶凉微低首,眼眸微垂,那微微溢血的牙关,露出一抹轻狂的肆虐之笑,淡语道:“我现在不管活不活。”

“我只想”

他缓缓抬首,看向那愠怒的锦瑟羽,深眸杀机四溢,一字一顿道:“杀了尔等,一个不留!”

的确,现在的叶凉心中杀意极盛,不仅仅是因为锦瑟羽欲伤林悦琪等人,还以为她们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入得院落之内。

害得他突破玄君失败不说,差点还因此反受重伤,影响到九转金诀四转之成。

如此,他怎能不恼怒?

面对叶凉如此霸道的挑衅之语,锦瑟羽玉面彻底阴沉而下,她紧握手中轻剑,清眸凝视着叶凉,银牙微咬,哼声道:“哼,你我都是死府巅峰。”

“而你的死府巅峰,看似还有些虚浮,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杀死我等!”

显然,这一系列的对轰、观战下来,她亦是彻底看出了叶凉的实力,心中畏惧之意锐减。

“呵”

叶凉唇角微微翘起,金眸之中噙着一抹杀意的轻蔑:“杀你等,纵使玄力虚浮,亦如屠猪狗无异!”

“你找死。”

似受不了此等羞辱,锦瑟羽雪白的面颊之上,怒意升腾后。



她踏前一步,手中透绿的清幽利剑陡然出鞘,对着叶凉咬牙切齿道:“今天,我让你小子成为我这碧柳剑下,第万道亡魂!”

唰!

伴随着她这狠语的吐出,锦瑟羽手中碧柳剑一震,挥掠出一道幽洞空间裂缝后,她素脚跺地,对着叶凉便是一剑刺掠而去。

那一剑,似重如雷霆浩荡,快如疾风劲柳,所过之处,连得空气都是炸裂而开,一剑一线,玄妙莫测。

“哼。”

叶凉看得这裹挟着匹练剑意,刺入而来的青剑,心头微微冷哼一声后。

他玄拳紧握,金漆点点浇铸间,一股极为玄妙的亘古之韵,于其身散发而出,笼罩于那玄拳之上,令得那玄拳周遭的空间,都是有着剥落之感。



紧接着,他那龙纹轻缀的胸膛之上,无声龙吟阵阵传荡而起,而后,叶凉眼眸一凛,再无半点犹疑,脚步猛地跺地。

便是裹挟着似可踏天裂地的浩荡之姿,便是对着那锦瑟羽轰袭而去。

那所踏之地,地板龟裂,一股无形的玄力波纹,波荡而出,荡的那凤玉笙以及那些婢女们都是下意识的退了数步。

轰!

下一刻,玄拳轰击于青剑之上,一股极为霸烈的金漆玄力瞬间从叶凉那玄拳之上,席卷而出,以摧枯拉朽之态。

轰碎了那青剑玄屏,直直的轰荡于整个青剑之上,朝着锦瑟羽蔓延而去。

“这怎么可能!”

就在锦瑟羽心头微惊间,她那紧缩的瞳孔,却好似隐约看得了那滔天金光之中似有着一头彷如皇者的傲然金龙。

裹挟着浩荡天威,从金光之中腾绕而出,顺着那青剑剑身,旋绕而上后,猛地伸出凶锐龙爪,狠狠的轰在了她那娇躯之上。

唰嘭!

下一刻,那锦瑟羽还未如何反应过来,她那整个身躯,便是直接被轰得倒射而去,狠狠的撞在了那墙壁之上,硬生生的撞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洞。

其所撞之处,裂纹如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点点碎石剥落于地,尘埃轻起。

“嘶败了?就轻易的一招便将瑟羽姐给败了!?”

那其余的婢女在看得那被狼狈轰于墙壁之上,甚至有几分镶嵌之感的锦瑟羽,亦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玉面难以置信间,心头波澜连连。

她们很清楚锦瑟羽的实力,半步玄君,再加上那一柄灵器碧柳剑,玄君之下几乎无敌手。

可是就是这般一个,死府巅峰且还使用灵器的强者,在叶凉的手中,竟然一招被败,如此,她们又怎能忍得住不惊!?

而与她们相反的,那凤玉笙、吴虎等人却是面颊之上露出一抹喜色:阁主他,又变强了!

“咳咳”

就在双方心神各异间,那半镶嵌于墙壁之上青丝略显散乱、衣衫破碎,尘埃微染的锦瑟羽,陡然咳出几缕血丝后。

她那紧贴着墙壁的娇躯,边拉扯般的缓缓走出,带出点点碎石,边微垂着螓首,冷笑道:“不愧是九江王的客人,明明玄力未彻底稳固。”

“依旧能发挥出如此强劲的实力,倒当真是妖孽的令我大开眼界,不过”

话语微顿,锦瑟羽那惨白的脸颊缓抬,嘴角淌血,美眸之中噙着耻辱的羞愤狰狞之意,咬牙恨语道:“今天,你再妖孽,终究得死!”

嗡!

当得她此语吐出,她那手中的碧柳剑一震,青光剧烈嗡鸣间,她脚步陡然跺地,飞掠于半空之中。

紧接着,她青剑如鬼魅般的一个翻转挥掠,眼眸凌厉的带着那匹练的玄剑之意,对着叶凉刺喝而去:“碧柳剑法,柳海拂生!”



那一刻,青剑刺掠似如翻飞叙柳,似轻似重,似缓似快,带着那看似轻平而弱,却足可压的空间龟裂,刺的空气乍鸣的玄妙匹练一剑。

朝着叶凉拂(剑)柳而去。

那一瞬,众人入眼所观,似看得这一方上空,有着万千绿柳衍生而出,似如无边柳海,对着那身形单薄的叶凉,似轻拂,又似狠劲的抽掠而去。

当真有一种万柳鞭挞,万物哀之感。

(本章完)

第431章 瑶天宫,诛叶凉!

“是以柳海取命么?”

叶凉抬首望得那似已然被万千拂柳给遮掩的苍穹,看得那无数柳海袭掠而来的虚影,呢喃了一语后。



他重重的呼了口气,那深邃的黑眸金点溢散而出,带着那似可洞穿一切的金眸,射出一道匹练的寒芒,直射那已然融入柳海不见的锦瑟羽。

“在这!”

金眸陡然一凝,叶凉脚步猛地前跨,胸膛之上亘古龙吟传荡间。

他那似隐约有着极小的虚无金龙腾绕的玄手之上,似有着极为轻薄可为虚无的金色龙鳞,渐渐浮现后。

叶凉无半点犹豫,直接伸出那玄手,朝着那袭掠而来,似碧绿茫茫的万柳之海,抓掠而去,似欲将隐藏其中的锦瑟羽抓掠而出。

吼!

下一刻,无声的苍远龙吟响彻九幽,撼动苍穹,乍眼看去,就好似看得叶凉那玄手是一凶厉的滔天金龙之爪。

挥爪入海,要翻起无边柳海之浪一般。



伴随着那裹挟着煌煌天威的金龙之爪挥入那柳海幻影之爪,叶凉那金玄之手,瞬间便是抓掠到了那暗藏于柳海之中的取命锋芒。

吼!

下一刹,玄掌之上金光大震,霸道的无双玄力,似如潮水一般席卷而出,裹挟着那滔天龙吟,朝着那万法柳海轰蚀、波荡开去。

龙吟所过,拂柳震碎剥落,化为星点,飘散而去。

整个柳海从叶凉那玄掌之处开始,似如水滴入湖一般,有着圈圈涟漪,朝着四周尽皆传荡而开,将整片幻影柳海,化为灰烬。

地间,凤玉笙、吴虎等人看得这一幕,当真有一种,金色玄波传荡之处,海潮退避,万物化为齑粉之感。

待得柳海幻影彻底消散,那苍穹之上的场景,亦是显现而出。

这一观,亦是观得那凤玉笙等人心头震撼。

只见得,那半空之上,锦瑟羽整个腾飞于其上,整个人成一条倾斜的直线,正对叶凉,其手中的碧柳剑剑尖直对叶凉喉间。

似若落下,便可洞穿叶凉的喉间,夺去他那似万载生机。

只不过,此刻她那碧柳剑剑身之上,正有着一看似平朴,又似隐约彷如龙爪的手,轻扣其上。

其星点溢散间,任凭那青剑如何嗡鸣,都是难撼动分毫。

看得这一幕,那滨子亦是忍不住呢喃道:“叶凉哥这抓得当真是,又准又及时。”

“嗯。”吴虎点了点首,脸面微凝道:“想来,若再慢一步,可能她那藏于幻影之中的利剑,便瞬掠而出,取了叶凉哥的命了。”

咕噜。

滨子咽了口唾沫,似有那么几分羡慕之意,道:“这要是我的手法也能这么准就好了,一定抓的她”

他目光似有意无意的扫过,她那略轻平的娇胸,意味深长道:“成为真正的大人。”

闻言,那凤玉笙、吴虎等人都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齐齐的踹了他一脚,似让他闭嘴。

倒是那林悦琪,似有几分未听懂般的天真问语道:“抓的成为大人,什么意思?”

面对她这问语,凤玉笙等人还未回答,那本就因叶凉扣住她青剑而羞恼的锦瑟羽,猛地侧头看向滨子和林悦琪等人,羞愤狠语道:“你们这些卑/贱的畜生。”

“竟敢如此欺辱于我”

她清眸之中寒芒乍起,银牙紧咬,狠语震天:“今日,我誓要将你等扒皮抽骨,以泄我心头之恨!”

话落,她猛地回转过头,咬牙切齿的看向叶凉,道:“我先杀你,再屠这些狗仆、贱/婢!”

嗡!

伴随着锦瑟羽这滔天恨语的传荡吐出,那被叶凉紧扣而住的碧柳剑,在她那玄力的暴涌而入下,陡然绽放出刺目的浩荡青光。

那青光肆虐间,有着极为凌冽的剑意纵横而出,似欲割裂开叶凉的玄手,朝着叶凉继续袭杀而去。

“哼!”

感受到那碧柳剑的嗡鸣反抗,叶凉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凝现间,他冷哼一声,淡漠吐语:“既然想反抗,那便让我索性彻底碎了你这破剑。”

“永绝后患!”



伴随着他这平淡一语的吐出,叶凉那玄手之上,似再度有着点点虚无的金色龙鳞,透现而出,带着那深幽龙吟,彷如龙爪。

狠狠的扣抓那碧柳剑剑身。

咔嚓

下一刻,在这股恐怖的狠劲之下,那青光弥漫的碧柳剑剑身,陡然有着一道裂纹,于玄水抓扣之处,龟裂而开。

似要直接将其捏断一般。

“怎么可能!?”

那本还凶煞之意,笼罩于玉面之上的锦瑟羽看得那忽然裂纹隐现的碧柳剑,脸色陡变,心头惊涛波澜而起。

要知道,她这可是不弱的灵器,除非是那些近乎顶尖灵器,亦或者是更高的圣器之类,否则,根本不可能将其击碎。

可是眼下,叶凉竟以手掌便是将其抓的碎裂,岂不就是代表叶凉的肉身,以堪比顶尖灵器?

如此,锦瑟羽又怎能不惊骇。

她却不知叶凉如今金身已成四转,渐渐的拥有了那真正的亘古之力,似如亘古神龙加身,在这等诡妙玄力。

以及那因金诀而提升的强悍肉身交融配合下,自然能发挥出,狂霸的力量,给人以恐怖肉身之感了。



就在她心头波澜连连间,那似感受到致命威胁的碧柳剑,亦是自发的散发出无边剑意,击打在那手掌之上,想将叶凉的手掌击退。

铛铛

可惜的是,无论它如何嗡鸣,如何爆发出浩荡的剑光,其除了有击出点点利器碰撞之声外,无半点效用。

甚至,连丝毫伤痕都是难以在那玄金铁手之上,留下寸缕。

那一刻,当真有种任你千变万变,我自如泰山镇岳,岿然不动之感。

叶凉感受着那青剑的嗡鸣挣扎,看得那锦瑟羽的不甘发力,他眼眸微垂,不悲不喜的判了那青剑死刑:“一柄无用的锈顿之剑,便碎了吧。”

话落,他眼眸陡然一凛,玄掌之中,霸道无双而裹挟着亘古之韵的浩荡玄力,席卷而出,狂霸的轰击在那青剑之上。



下一刹,那玄力席卷,似如金龙挥爪肆虐而过,将那青剑震的裂纹瞬间遍布整个剑身,只一瞬,那碧柳剑便是撑持不住,哀鸣一声,蹦碎而开。

无数的碎片,亦是在叶凉那玄力震荡下,无力的四射、坠落。

“碎了!?碧柳剑彻底碎了!?”

那在场的婢女看得此景,亦是清眸大睁,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波涛潮涌。

如此,她们那看向叶凉的美眸之中,终是浮现了几分惧意。

轰!

在她们惊骇间,受碧柳剑蹦碎所影响的锦瑟羽,一口鲜血还未吐出,叶凉那轰碎青剑的玄力,便不带半点犹疑的轰击在那锦瑟羽的娇躯之上。



轰得其整个倒射而出,于半空之上,吐血的划出一道弧度后,重重的跌落于地。



那一刻,半空之中的锦瑟羽,吐出的鲜血似如淅沥雨点一般,轻落而下,铺洒于地。

为地铺上了那血红素裹。

那一瞬,落地的锦瑟羽亦是如遭重创,又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染红了她那古韵宫衣。

狼狈了她那悲戚身影。

“你败了。”

叶凉缓缓收回那玄掌,眼眸微垂,神色淡漠的看向那倒地吐血,狼狈至极的锦瑟羽,轻吐语道。

“呵”

淌血的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弧度,锦瑟羽低垂着头,任凭青丝散乱,道:“对,我是败了,我是打不过你。”

“但是”

她猛地抬起那惨白的面颊,目光狰狞无比的看向叶凉,一字一顿道:“就算我败了,今天要死的人,也不是我。”

“而是你!”

唰!

吐语至此,她素手猛地一挥,将一块流云刻画,似有异兽腾绕,散发着玄妙星点的金玉宫令,抛至那苍穹之上后。

锦瑟羽手中迅速结印而起,血牙暗咬,喝语道:“城内,凡瑶天宫的弟子听令!”

“速来此地,诛杀贼獠,以震天宫声威!”

感谢浪子、(-)的打赏。

(本章完)

第432章 群雄齐聚

嗡!

伴随着锦瑟羽这话语的落下,那漂浮于苍穹之上的金玉宫令,陡然爆发出一阵浩荡的天威玄光。

那玄光嗡鸣间,似有着一道无形的波动,从其内扩散而出,将那玄妙之韵,如水波一般,传荡而开。

似以锦瑟羽之语,传于此地附近的所有瑶天宫之人,将他们尽皆召来此地。

咻咻咻

当得这波韵传荡开去,那整个九江城各处,瞬间有着玄光冲天而起,朝着九江王府飞掠而来。

一时间,流光四起,彷如无数的流星要坠陨九江王府。

锦瑟羽抬首望了眼那瞬间照耀苍穹的漫天流光后,她缓缓回稳葱首,看向那面容不悲不喜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叶凉,嘴角淌血的狞笑道:“小畜生。”

“现在,我看你怎么死!”

“瑟羽姐。”

那些婢女看得锦瑟羽竟然动用了宫令,亦纷纷放开林悦琪等人,跑至她的身旁,将其扶起,似有些无措的待在她的身旁。

等她指示。

“你们过来做什么!?”锦瑟羽叱呵道:“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先将那些下/贱的畜生给杀人了么?”

喝语至此,她看得那些垂首羞愧的同伴,不耐烦道:“此次便算了,反正宫令已用,他们都得死。”

“瑟羽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惹恼九江王?”一名发髻轻盘的婢女,忍不住问道。

“惹恼了又如何?”

锦瑟羽不屑道:“难道,九江王还会为这么几个无用的废材,强行与我瑶天宫,与主人作对么?”

就在她说的那些婢女哑口无言间,那扶起滨子的凤玉笙亦是踏步走至叶凉身旁,俨然一副以其为首的神态,问语道:“阁主。”

“现在,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叶凉淡漠的望着那苍穹之上四掠而起,朝着这边席卷而来的无数流光,亦是心念微动:“真没想到,这女的如此之疯。”

“竟然直接动用了瑶天宫的宫令,要以瑶天宫来镇杀我等,看来她当真是高位坐久了,受不得羞辱,恼怒的都不顾后果了。”

感慨于此,他回首看向那凤玉笙等人,宽慰道:“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定护你等。”

“阁主(叶凉哥)。”

凤玉笙等人听得他的言语,亦是心头暖流流淌,忍不住出声喊语。

她们也能够看得出来,此事的发展有些出乎了叶凉的预料,可纵使事情发展至此,面对瑶天宫这般的强大势力。

叶凉还想着护住她们,而不是将她们这引发此事的源头之人,给交出去以求自保。

如此,她们又怎能不感动?

可以说,若以前凤玉笙等人还是有些因形势所迫,才和叶凉定下此约,立起玄天宫的话,那么现在,在经历这短短些许时日后。

凤玉笙等人对叶凉是打心底里敬佩、爱重。

于如今的她们所言,叶凉不仅仅是她们永远要效忠的阁主,还是她们真正的朋友,可拿命追随的朋友。

唰唰

就在她们感动间,那上百道流光已然飞掠至此地的上空,流光退散亦是各种实力参差不齐的强者,显现而出。

而后,其中一名身负两把冲天巨斧,身壮如牛,目如铜铃,脸面铜黑的男子于那半空率先踏出,声如洪钟,震喝道:“是何人召唤我等前来!?”

铁莽狂牛,柯胜洪!?

叶凉看得眼前这男子,眼眸微微一凝:没想到,他也加入瑶天宫了。

于这铁莽狂牛柯胜洪,他了解的倒并不是很多,反倒是其父柯守义,还算颇有了解。

当年他威临八方之时,其父柯守义,便已然是一名圣者,其纵横一方,豪气干云,得铁面血虎之称。

至于,这柯胜洪当时还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小辈,连这铁莽狂牛的称号,还算是承父庇荫,才得来的。

不过那么久过去,此子究竟变化如何,他也不清楚,但想来又这般一个不弱的父亲,其自当也不会太弱的。

想及此,叶凉白皙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之意:瑶止倒当真是厉害,竟然将铁氏一门都收入了瑶天宫。

看来

他眼眸深凝,心中的压力,再度骤升了不少:她是真的想将天下英才,尽皆囊于她手!

此刻,那锦瑟羽看得那半空之上的柯胜洪,玉面之上露出了一抹喜色,激动的上前拱手道:“是在下喊的柯前辈来此。”

她清楚,这可是一名元君巅峰的强者,其虽未正式踏入圣者行列,但是那所练的恐怖肉身,却足以硬憾普通虚圣,而不败。

有此人前来帮助,锦瑟羽自然心中激荡。

“哦,原来是瑟羽姑娘。”

柯胜洪低头看向那锦瑟羽,亦是颇为礼貌的点头示意,声音嘹亮:“不知是那位不长眼的,惹了瑟羽姑娘?”

“在下定替瑟羽姑娘,擒杀之!”

显然,他对这锦瑟羽,亦算是给足了颜面。

毕竟,这锦瑟羽实力虽不强,辈分虽不高,但却是女帝瑶止身边人,仅凭这一点,亦是足以令不少强者卖她面子了。

“不错不错,瑟羽姑娘尽管说来,是谁敢欺负你。”

一名穿着青白长袍,脸面白的骇人,明明看似中年,却有着一头斑驳白发的男子,边动着那兰花指,边颇娘的附和道:“我余钟川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瑟羽姐,是白面秀才,余钟川!”那发髻轻盘的女子,忍不住惊喜说道。

“我知道。”

锦瑟羽故作镇静,对着那女子轻斥道:“激动什么,别忘了,我们代表的可是帝尊。”

不过虽然嘴上这般说,她那心中也是颇为欣喜。

毕竟,她可是清楚,这余钟川看似纤瘦徐娘,但其实力,却是不亚于柯胜洪的存在。

且此人手段歹毒,专爱残虐男子。

有他在,那叶凉等人或许想死都没那么简单了。

想及此,锦瑟羽在训退那发髻轻盘的女子后,她伸出手对着那把玩着白发的余钟川等人,拱手道:“余前辈,还有诸位。”

“大家都知道,还有几日,便是瑶天宫举办的择人盛事,为此帝尊她亦是早早便开始准备,以助此盛事完美开启。”

她叙说道:“但帝尊她又不想太过大张旗鼓惊扰到大家,所以,她便将居住之点,选择在此院,以暂做休憩。”

“并命我等率先前来打扫整理,以待帝尊她来居住,可是”

话锋一转,她伸出手指向叶凉等人,道:“这些卑贱的乡野粗鄙之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混进了九江王府,迷惑了九江王,以抢先一步霸占了此院。”

“为此,我等好言相劝,让他们一个院落居住,将此院让出,以给帝女居住,可是他们非但不听,还于帝女出言不逊。”

锦瑟羽似痛心疾首般的无奈道:“我等与他们争辩几句,他们便与我等大打出手,还将我等击伤。”

“如此万般无奈之下,我才不得不动用宫令,以求诸位替我等主持公道,以免帝尊误会,九江王不满,而怪罪我等。”

显然,她在羞怒之意略微平抚后,亦是心思恢复了清明,所以聪明的一改之前那凶怒而不顾一切的杀伐之态。

伪装成一名受害者,勾动着众人的怒火,并将一切罪责推到了叶凉等人的身上。如此一来,到得若被问罪,她要辩驳或脱罪,亦容易得多了。

毕竟,锦瑟羽要是于一开始一般,强行以宫令命令众人镇杀叶凉等人,那就等于是她明目张胆,目空一切的以势杀人。

到时这后果要她自己一肩扛起不说,其结果自然也比这扭曲了事实后的,要严重的多。

这前后思肘对比,她自然要如此言语了。

(本章完)

第433章 你等,自陨吧!

此刻,凤玉笙、吴虎等人看得锦瑟羽这颠倒黑白的无耻行径,亦是不由心中羞愤,那吴虎更是踏前一步,喝语道:“你胡说什么!?”

“明明是你等仗势欺人,二话不说便要击杀我等,我等是为自保,才如此反击,你等如此颠倒是非,当真是枉为强者!”

似是憋闷已久,那言辞亦是说的颇为犀利,话语更是直白,说的那锦瑟羽等人都是玉面难看异常。

“哼,蝼蚁当真是蝼蚁,竟然还好意思辩驳。”

冷哼一语,一名着华贵长袍,面容冷峻,似有诡异紫纹于眉间的男子,踏步而出,以俯视之态,看向吴虎道:“我告诉你,卑贱之人就应该有卑贱之人的姿态。”

“不说,瑟羽姑娘不会与你说的那般做,纵使她那般做了,你们这些给我提鞋都嫌脏的废物,也只能乖乖受着!”

他眼眸一凛,面露杀意,威慑喝语:“明白了吗!?”

显然,此人亦是为了能够在这个时候露个脸,并拉近与锦瑟羽的关系,而直接露以蛮横不讲理的无耻之态了。

“你!”

就在吴虎被说的语塞之时,那林悦琪毫不示弱的昂首,争辩道:“前辈身为瑶天宫的强者,非但不明事理,不辨是非。”

“还言语如此蛮横,以势压人,这般与那些为非作歹、作恶多端的山野匪寇,又有何异!?”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片子,竟敢将我比作那些低贱的山野匪寇。”

紫纹男子儒雅之态尽散,看向林悦琪咬牙狠语道:“今天我紫殊真人,薛千秀,便要好好教教你,何为尊敬前辈。”

“让你知道,在强者面前,纵使跪身扒皮受辱,你也得乖乖享受!”

那粗俗的话语,亦是与他那淡雅俊秀之态,完全不符。

唰!

紧接着,那林悦琪还未出语反驳,那以天地威压镇住林悦琪的薛千秀,便瞬间袭掠而出。

那手掌成爪,朝着林悦琪的娇躯抓去,邪佞而笑:“今天我便当众教教你,如何做好一名奴仆!”

唰啪

然而,就在他那纤瘦的身形要飞掠至林悦琪面前,所伸之手,欲直击林悦琪那娇胸之时,斜地里陡然伸出一只手。

抢先一步,扣在了薛千秀的脖颈之上,将他那来势阻了下来。

薛千秀感受到攻势被阻,自身被制亦是面色一变,边欲发出玄力争执,边对着那手的主人叶凉,喝语道:“小子,你想做什么!?”



白皙的唇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叶凉眼眸陡然一凛,道:“我想将你这紫殊真人,打成紫薯真人!”

“让你变番薯!”

此语一落,叶凉那扣住他脖颈,镇压着薛千秀的手掌猛地用力一拉一按,狠狠的将薛千秀整个人都是扣在了那地间。

重重的半击嵌于泥土之中。

地间龟裂、碎石泥土四溅。



如此将其狂暴的硬扣于地,叶凉起身后,又是无半点犹疑,果决而霸道的狂猛一脚,狠踏于薛千秀的胸膛之上。

力道之大,玄力之猛,直接将薛千秀身上的骨头都是踏碎了数根,踏的他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咳咳。”

似是彻底被镇废于地,薛千秀吐完鲜血,又咳出了几缕血丝,而后,他对着叶凉咬牙狠语道:“小杂碎,待会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呵,实力没有,这穿着打扮和口气倒是不低。

心中讥讽一语,叶凉俯视着薛千秀,淡漠吐语:“你既然那么喜欢秀,我便让你一只(手)独秀好了!”

说着,他深眸之中厉芒乍起,不带半点犹豫,狠狠便是一脚踩踏于之前薛千秀欲对林悦琪行不轨的手臂之上。

咔嚓

脚踏于臂,劲力传荡,玄力侵蚀,骨头寸寸断裂。

玄力经脉直接尽毁。

“啊!”

右手彻底被废,薛千秀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口中含血,肝胆俱裂般的疯狂哀嚎着,那惨叫之声,传于院内。

荡于九霄。

对面,那锦瑟羽看得此景,非但未怒,反倒清眸里噙起点点阴厉的笑意:打吧打吧,打的越凶越好,越残忍越好。

待会无法收场,我看你怎么惨死!

“好大胆的小子。”

苍穹之上,柯胜洪看得那将死府中期的薛千秀,直接打成废人的叶凉,喝语道:“竟然还真敢于我瑶天宫之人出手!”

“本尊今天,若不杀你,岂对得起瑶天宫之名!”

“哎,且慢且慢。”

就在柯胜洪欲动手之时,那余钟川忽然出语将其拦了住,并如女子般略带妖娆的看了眼叶凉道:“这小子那般的白净。”

“若让你这等粗犷老爷们杀伐了,可是可惜了。”

他把玩着那手中苍白长发,奶声奶气道:“还是让我来吧。”

“哼,余钟川你要动手便快,别婆婆妈妈的浪费时辰。”柯胜洪冷哼道。

“好好好。”

妖媚一语,余钟川看向那地间的叶凉,阴柔而笑道:“小子,你放心,我定会让你死的舒舒服服,没有多少痛苦的。”

于他此语,那瑶天宫之人却无一人相信,谁都知道,在场众人之中,手段最为毒辣、残忍的便是他了。

不过不信归不信,反驳的人亦是一个也没有。

显然,他们畏惧余钟川的实力,也更想看余钟川残虐叶凉的好戏。

果然,当得余钟川说完此语,他手中亦是出现一根散发着黑气的骨制细针,旋即,他对着叶凉伸出那细针,魅笑道:“这根叫腐骨针。”

“但你可别误会,它并不腐骨。”

他边捏着那骨针,边对着叶凉邪笑道:“它腐肉,而且只腐五脏六腑的肉,等你受完此针,你便成为一个没有五脏六腑的躯壳了。”

“到时,定会又是一个最完美的人体皮囊。”

一语至此,他似兴奋,摆弄着那骨针,道:“我告诉你哦,这种皮囊,我可是有好多个。”

“今天,你便会很荣幸的成为新的一个了呢。”

说着,余钟川似哄小孩般,对着叶凉哄语道:“你乖乖哦,被我刺一下,就好了。”

唰!

伴随着此语的说完,他面色陡变,眼眸陡然一凛间,毫无预兆的便对着叶凉射掠骨针而去。

那转变之快,出手之迅捷,众人一时都未反应过来。

显然,谁都没料到,余钟川说的好好的,忽然便如此果决凌厉的动手了。

铛!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骨针必中叶凉之时,一道身披雪银甲胄的身影,陡然射掠而出,挡至叶凉前方的半空之上后。

他手中湛金枪一挥,便是狠狠地击开了那飞掠而来的骨针。



下一刻,骨针倒射旋转,亦是再度的回到了那余钟川的手中。

看得这一幕,那余钟川笑意不再,面色一沉,对着那挡于叶凉身前的身影,质喝道:“单猛,你这是要包庇这歹毒的小子么!?”

“呵,论歹毒,谁能比的上你白面秀才,余钟川?”单猛冷语道。

“你!”

余钟川听得他之语,亦是气的语塞,面色羞恼。

“哼。”柯胜洪看得此景,直接哼声道:“单猛,我今天不和你废话,此子得罪女帝、欺辱瑟羽姑娘在先,伤我瑶天宫之人在后。”

“此番恶行种种,我定要取其首级,以还公道,震天宫声威。”

他周身玄力荡漾,喝语道:“所以你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手中湛金枪一震,单猛面色肃然,无半点退惧之意,目光锐利直射柯胜洪道:“王爷有命,要我等好好保护叶凉的安全。”

“所以,你若当真要动他,那便先问过我手中金枪!”

那话语平淡,却透着坚定不移的护人之意。

唰唰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那王府各处,有着数十道身着甲胄的震天军将士冲天而起,立于半空之上。

那一个个持枪警惕的模样,似随时准备与单猛一起迎战对敌。

“单猛!!!”

柯胜洪看得单猛等震天军,忍不住咬牙暗恨,那心中亦是有些进退两难。

毕竟,若当真打起来涉及两方争斗不说,也算是间接打了君震天的脸,这后果着实有些令他心悸。

“柯胜洪。”

就在他犹豫不决间,那余钟川传音,道:“我可告诉你,给女帝立功可不是那般容易碰到的,眼下既然碰到了,我便定要抓住。”

“现在,九江王不在府上,你若挡住单猛我便可擒杀那群废物,如此,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立下这功?”

他可清楚,如今来的瑶天宫众人实力以他和柯胜洪最强,只要他们二人带头其余人必然随之。

所以现在,他只问柯胜洪。

于余钟川的问语,柯胜洪微微思肘片许,便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既然如此,那便速速动手,否则,迟则生变!”余钟川道。

“好!”

柯胜洪应语一声,两柄巨斧握于手,对着单猛喝道:“单猛,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让我试试,你有何能力阻我。”

话落,他巨斧一震,直接飞掠而出,与那单猛硬憾于了一处。

“杀!”

有着柯胜洪的带头,那些瑶天宫之人在余钟川的传音挑拨下,热血微涌,纷纷祭出武器,对着那震天军厮杀而去。

一时间,那王府上空,瞬间乱成一团。

事已成,余钟川眼眸邪光一闪,整个人瞬掠而出,手掌成爪朝着叶凉的头颅狠抓而去,阴厉喝语道:“小子,做不了躯壳。”

“就乖乖受死吧!”

该死的!

叶凉看得那裹挟着半步虚圣之力,爪风极为阴狠,似要将他的头颅硬生生抓出五个窟窿,袭杀而来的余钟川,目露决绝之色:“就算死,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吼!

然而,就在叶凉欲取出彼河剑搏命之时,那不知何处,一只通体黑蓝,玄力腾绕的凶煞玄豹,陡然扑掠而出。

其利爪挥舞,獠牙尽显间,直接便将那反应不及的余钟川狠扑于地。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天地威压,亦是陡然降临于这院落之内,阻滞了那瑶天宫众人的身形。

滞的那柯胜洪、锦瑟羽等人面色下意识的陡变。

下一刻,君震天那道着雪色长袍的霸烈身影,亦是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之中,由入院之处,缓踏而入。

待得他踏至叶凉身旁站定,君震天那对苍眸,亦是轻落于那被凶豹扑按于地的余钟川身上。

似与余钟川言,又似与此地所有瑶天宫之人言语般,语调深寒道:“在本王府邸,伤本王的人,你(等)”

“自陨吧!”

(本章完)

第434章 那就永留此地吧

九九江王!!!

那锦瑟羽以及停落下打斗的瑶天宫之众,看得这忽然出现的君震天亦是面色陡变:完了,九江王回来了。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锦瑟羽强撑着底气,踏前一步,恭敬拱手道:“女帝座下护卫,锦瑟羽参见九江王。”

如此客套行礼,她亦是直接继续说道:“王爷,此间之事,事出有因,还望王爷能够听在下将此事”

她这一语还未完,君震天便眼眸微垂,目不斜移的轻落于那被凶豹按着的余钟川的身上,淡漠的打断了她的言语:“本王,有让你说话么?”

“这”

锦瑟羽微微一沉吟后,她瞥了眼那有些畏惧的瑶天宫众,咬了咬银牙,强撑底气道:“王爷,我等无意冒犯,但是”

唰!

猛地一个凌厉的眼鞭甩过,君震天看向锦瑟羽,声震苍穹,狂猛霸道的沉声道:“本王,有让你说话么!?”



当得此质问之语的吐出,一股无形的恐怖玄力冲击,亦是随着那玄音朝着那锦瑟羽冲荡而去。

冲的那锦瑟羽,身子如遭重击一般,瞬间倒射而出,重重的撞于那墙壁之上。

娇躯入墙,裂纹瞬间遍布而起。



好霸道。

那在场众人看得那被君震天直接音震于墙壁之上,狼狈吐血的锦瑟羽,齐齐倒吸了口凉气,心中的畏惧之意,更是升腾弥漫。

“说。”

一语轰败锦瑟羽,君震天缓缓转回头,看向那瑶天宫等众人,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我九江王府杀人?”

面对他的问语,一名手持钩镰刀,身材颇为高瘦,脸面略显俊俏的男子踏前一步,拱手道:“王爷,是这样的”

“本王,有问你么?”

陡然出语打断,君震天看得那被说的一愣的男子,随意般的一挥手,道:“当真是聒噪。”



伴随着他这一挥手,一股浩荡的神阳天火便是凭空,对着那人席卷而去。

下一刻,那人还未反应,也未来得及嘶吼,便是被那神阳之火,笼罩而进,烧为灰烬。

火光冲天、尸骨不存!

“死死了!?就这样死了?”

瑶天宫众人看得这一言不合,便是动手杀人的君震天,一个个皆是面目惊骇,额间更是有着冷汗流淌而下。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都听说过君震天霸道,但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便未有太过恐惧。

可是现在,当得他们看见,这君震天完全不讲道理,随心随性杀人,屠人如屠草芥一般的脾性,亦是彻底畏惧了。

在他们看来,这哪里是霸道,这简直就是狂魔,无上狂魔!

“现在”

君震天再度淡漠问语:“有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咕噜。

此时此刻,于他这问语,那瑶天宫众人除了紧张的咽唾沫,无半个人敢发出半点响声,只敢屏息凝神,予以静观。

倒不是他们不想说,实在是有了那前车之鉴不敢再胡乱开口。

毕竟,他们不傻,哪能看不出来君震天不是在问他们,而是霸权的给叶凉等人出言。

如此情况他们还说,岂不是自寻死路?

“王爷,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那林悦琪不待叶凉等人出言,便略带气愤的出语将这所有的过程给说了一遍,其中也不乏因瑶天宫的人想杀叶凉,而多了点报复情绪的点缀、渲染。

待得她气鼓鼓的说完,君震天亦是眉头微皱,看向那气息略显虚浮的叶凉,关心而问:“你没事吧?”

“谢王爷关心,属下无事。”叶凉恭敬道。

他了解君震天的性子,若他说出了有事,那以君震天的性子,很可能将此地瑶天宫之人,尽皆屠戮。

如此一来就间接等于向瑶止宣战,这样的话对叶凉没好处,对君震天更没好处。

所以,叶凉只能暂忍,以图他朝清算。

“你当真无事?”

君震天知晓,叶凉说无事,主要还是不想给他惹麻烦。

但就这般揭过此事,他着实不甘。

“无事。”

叶凉摇了摇头,传音道:“叔父,此时不是与瑶止真正作对的时候,便暂忍吧,更何况,此间之事,他们也并未占到我的便宜。”

“反倒是我打伤了他们几人,亦算不亏。”

“哼,他们敢来寻你麻烦,便是占了你最大的便宜。”

君震天哼声传音,似不想轻易揭过。

叶凉于他此言,反倒心态坦然,胸襟略广,传音而劝道:“放心吧,叔父,此间之仇,凉儿已经记下,他朝定会一一讨回的。”

他目光扫过那被同伴扶着,神色阴翳而不甘的望着自己的锦瑟羽以及地上的余钟川,语调微寒:“更何况,有些人(瑶止)的人,我本就是要杀。”

“如今,他们敢动我亲人挚友之人,那我早晚有一天,自当会亲手宰了他们!”

那平淡的话语说到后面,亦是充满了凌冽的杀机。

似欲长剑所向,生机尽夺,寸草不生,万物哀。

“好吧,那便暂且听你的吧。”

君震天点了点首,转而看向在场众人道:“既然他们愿揭过此事,你等便自断一臂,速速滚离吧。”



自断臂膀!?这岂不是要成废人?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哗然而开,一个个脸色大变,各种情感交错而起,其中有惊诧、愠怒、不甘,更有那无边的畏惧。

“怎么?你等不愿?”

君震天看得那一时哗然而起的瑶天宫众人,面色陡然一沉道:“还是说,在你等的眼里,我九江王府,是你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震音之语,裹挟着无边的玄力,震得那在场瑶天宫众纷纷胸中激荡,五脏六腑翻滚,似有闷血要潮涌而出一把,难受异常。

在他这震慑之语下,柯胜洪终是忍不住拱手出言道:“王爷,此间之事,明明是他们抢占女帝居所”

“笑话。”

君震天直接震声打断道:“此居所是本王让他们居住的,何来抢占之说。”

“可是王爷,你应当清楚女帝前几次来,亦是居住于此院落的。”锦瑟羽不甘的说道。

“你这是在代替瑶止,质问本王?”君震天苍眸微凝。

“奴婢不敢。”

锦瑟羽垂首不敢于其正视。

“哼。”

君震天冷哼一声道:“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等,此院子为本王所有,本王想给谁居住,便给谁居住,没有人能够不经本王允许,而擅自入住。”

“纵使是瑶止,她亦不能!”

霸道吐语至此,他看向那锦瑟羽,目光锐利道:“而且,你可别忘了,前几次是你家主人请求于我,本王才答允给她暂住。”

“你等若要因此将此院,当成你们的私有物,那本王必让你等失望!”

那淡漠之语,透着无情的决绝,听得那锦瑟羽一众,皆是面色难看,阴沉似如滴水。

旋即,锦瑟羽银牙咬了咬粉唇,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不再叨扰,告辞。”

说着,她便欲带着众人离开此地,将此间之事,悉数禀告瑶止,令其来定夺。

“哼。”

只不过,她们还未行离,那君震天便是哼声将其震住,冷漠道:“我有说过,让你等离去么?”

“王爷难不成,还要为难我等女帝护卫?”锦瑟羽玉面微变,强撑底气道。

“你不用以瑶止压本王,这对本王不管用。”

君震天冷语一言,他苍眸平静的扫过在场众人,道:“本王说过,今天你等必须留下一臂,否则的话”

“那就永远留在此地吧!”

要知道,他才出城处理些事物,便来人汇报,说有人敢闯府杀人。

想来,若不是他匆匆赶回,结果会怎样,还真的不知,如此勾动他天火怒意之事,纵使叶凉劝语,都难轻平。

唰唰

伴随着他这蕴含着无边杀伐之语的落下,那王府之内,以及九江城各处皆是有着无数流光飞掠而起。

直射此院上空。

待得那无数流光落下,那密密麻麻的震天军将士,便是直接显现而出。

这些将士一个个身着铁血甲胄,手持寒光长枪,将此地的瑶天宫众尽皆围于其内,肃杀之气,直冲斗牛。

(本章完)

第435章 强者云集,女帝至

九江城内。

青石熙攘街道之上,酒楼客栈观景之地,亭台楼阁休憩之处,以及那古旧城墙之上等等。

此刻的这些地方之人,或停下匆匆步履,驻足而观,或放下酒杯,凝神而望,或停下观景,抬首而看

总之,他们的目光皆是停落于那苍穹之处,九江王府的上空。

望着那里正发生着的恐怖对峙。

偶间酒楼之处,一名买酒的朴实男子,望着那肃杀之景,忍不住道:“这是究竟发生什么情况了?”

“怎么这瑶天宫的人冲到了九江王府没多久,这震天军便窸窣出动了?看这模样,震天军似要剿灭瑶天宫的众人啊。”

“唉,谁知道呢,反正神仙打架,只希望别波及我等便好了。”那打酒小厮道。

“该不会,九江王真的造反了,要动手对付女帝了,所以开始杀瑶天宫的人了吧?”那朴实男子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厮面色一变,道:“我觉得应当不会,毕竟是他们瑶天宫的人,先闯进九江王府的,九江王府充其量也是自保而已吧。”

朴实男子点点头道:“希望是这样,毕竟九江王看似霸道实则对我等都挺好的,也是有他在,才能保我们一方太平,我可不希望他出事了。”

那一言一语,亦是于九江城内各处谈论而起,皆是在猜想,此次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九江城,王府念凉院。

此刻,柯胜洪眼看得自身等人,被这些震天军给包裹而进,他脸色微微难看,吐语道:“王爷,你这么做,不觉得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么?”

“不错。”

那被凶豹按着的余钟川咬牙附和道:“王爷,你不辨是非不说,还要强行诛杀我等,难道就不怕为此背上一世骂名么?”

“呵,让本王背骂名,你们也配!?”君震天不屑冷笑。

“的确,我等或许在王爷眼中是想杀便杀者,但是”

柯胜洪话锋一转,道:“王爷这般黑白不分的将我等诛杀,如何与帝尊交代?如何与九江城万千看着此景的百姓交代?”

“交代?杀了你等,便是最好的交代。”

君震天淡吐一语后,他不给柯胜洪出语的机会,震声道:“既然你等不信叶凉他们的言语,那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他瞥了眼那两名守院门的将士,道:“你二人,将此间所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和他们说一遍,不得有半句虚言!”

“诺!”

有了君震天的话语,那两名将士亦是将此间之事与众人说了一遍,除了没林悦琪说的那么夸张,其余的倒是与林悦琪说的差不多。

待得他们说完退下,君震天亦是抬首看向那面色极为难看的柯胜洪等人,道:“现在,你等还有何疑问?”

“如若还不信”

他侧头看向那脸面阴沉的锦瑟羽等人,道:“那本王还可以让她们亲自与你等说。”

“毕竟,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人说实话。”

‘扑通。’

面对君震天的威吓之语,一名颇小的婢女紧张的跪倒了下来,哭求道:“王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求王远放过我们”

这一跪语,亦是彻底的证明了叶凉等人所言是真。

一旁的锦瑟羽听得此语,脸面阴沉,银牙暗咬:这个废物!

跪下的婢女,算得上她半个亲戚,

是锦瑟羽此次故意从家乡带来,想等瑶止来时,好引荐给瑶止,当个跑腿丫鬟,以后也好训练成自己人的。

可她却是未想到,这未见过什么世面,也未如何训练过的所谓亲戚,这么快便被君震天吓破了胆,以至于彻底坏了她的事。

倒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此刻,柯胜洪、余钟川等人听得此语,一个个皆是面色阴沉的可滴出水来。

他们本来都是想借此时机,立个小功,表现一番,顺带着于瑶止表明心迹,他们是站于瑶止这一方,与九江王对立的。

可现在倒好,功没立成,反倒被害得把九江王给得罪了。

“现在”

君震天看向那一个个面色难看的柯胜洪等人,道:“你等是选择断臂,还是死?”

“此次之事,是我等之过,在下断臂以示己过!”

余钟川眼眸之中浮现着狠厉的决绝,直接便是硬生生的将以玄力,轰碎自己一条臂膀,并趁那凶豹的退避,而重新飞回半空之上。

那果决狠辣之态,看得众人心悸。

啪嗒啪嗒

左臂之上,鲜血肆虐而淌,滴落于地,余钟川忍着剧痛,不顾惨白的脸上鲜血斑驳,直接眼眸阴厉无比的深深看了眼叶凉后。

他无半点犹疑,便是径直飞掠了此处,只留下一句话于此地传荡:“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还真是够果决的。

叶凉望得那临走前仇恨深藏的看了自己一眼的余钟川,亦是心头波澜微起:“看来,又多了一个劲敌。”

他清楚,余钟川留下那一语,不是与九江王说的,而是与他说的。

显然,余钟川将此间仇辱,都记在了他的头上。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君震天苍眸微扫过余下众人。



就在那柯胜洪等人阴晴变幻间,那苍穹之上,陡然有着一道吟幽之语传荡而起:“此次之事,仅是误会,九江王又何须咄咄逼人。”

“哼,浮之老鬼,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

君震天冷哼一语后,他对着那苍穹云端,猛然震喝道:“还不给本王,滚出来!”

伴随着他这一震音之语的传荡而去,那苍穹之中的浮云皆是被冲散而开。

紧接着,一道身着灰色古朴道袍,手持拂尘,银发银须,浑身透着清幽仙韵的清瘦老者,亦是直接显现而出。

并带着那化散君震天玄音的玄力波荡,缓缓落下。

“十界道尊,喻浮之”

叶凉望得这忽然出现的老者,眼眸不自觉的凝重而起,呢喃吐语。

“叶凉哥,这喻浮之,是谁啊?”林悦琪似有几分困惑,低语道。

“他是瑶天宫数大分宫的宫主之一。”

那于圣殿翻阅不少典籍的凤玉笙,率先凝神说道。

“啊?”林悦琪惊声道:“那不是很强了?”

“嗤,这老头不仅强,而且自负、狂妄的没边。”叶凉道。

“有么?”

林悦琪翘首望得喻浮之那道貌岸然的样子,道:“似乎挺和蔼的呀。”

“表象而已。”

叶凉深眸倒映着那落于半空的喻浮之,道:“神府九界,只为九界,而这老头,却自诩十界道尊,硬生生比九界多了一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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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可见其有多狂妄了。”

一语至此,他亦不顾那林悦琪似恍然般的模样,仅是神色微沉,皱眉而起:看来,今天这事,或难善了。

他清楚,这喻浮之,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更是不愿吃亏半点的主。

当年也就其父叶南天等些许人,可镇得住他。

如今出现,以君震天或不定可镇伏之。

与叶凉不同,那锦瑟羽等人却是一个个面露欣喜之色,尤其是那锦瑟羽,亦是颇为聪明的踏步上前,恭敬施礼道:“帝尊座下,锦瑟羽。”

“拜见言宫主。”

“我等参见言宫主。”

有了她的带头,其余众人纷纷跪身施礼。

“起来吧。”

轻轻一挥拂尘,以无形的玄力将众人尽皆扶起,喻浮之看向那眼泪说来就来的锦瑟羽,道:“瑟羽,你放心。”

“此间之事,我已知晓,本尊定当替你主持公道。”

“哼!”

于他此言,君震天不给锦瑟羽出语的机会,直接冷哼道:“浮之老鬼,这里的事,是非黑白已然弄清楚,你还想主持什么公道?”

“君震天,你我同朝为臣,我亦不想与你多动干戈。”

似淡然的吐语一言,喻浮之扫眉看向地间的叶凉等人,道:“今天之事,无论对错,皆是由这些蝼蚁所引。”

“所以,你将他们交于我处置,此次之事便就此揭过了。”

“浮之老鬼,这种梦,你还是少做点好!”

君震天清楚,要是将叶凉等人交给他,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

喻浮之眼眸陡然一凛,周遭浩荡的玄力爆发而开,道袍大涨,厉声道:“那我便代表瑶天宫,正式向你九江王府宣战!”

“老道倒要看看,究竟是你九江王府强,还是我瑶天宫更胜一筹!”



说战就战,宫主当真是霸道。

那憋压了许久的瑶天宫众人闻言,一个个皆是心潮澎湃而起,战意陡升。

一旁的锦瑟羽更是眼眸里噙着阴翳的目光,得意的看向叶凉:小子,我说过,你一定会死的!

就在君震天心中怒意升腾,欲驳斥争锋时,一道冰冷无双的清幽之语,陡然于入院之处,传荡而起。

荡的那喻浮之降临而下的威压,都是尽皆被抵散而回:“既然瑶天宫要战的话,那何不如加上我紫琴宗。”

循声望去,一道身着剔透荧白束身长袍,黛眉弯弯,清幽美眸似如剪水双瞳,轻薄的粉唇点缀玉面,颇为惑人心神的清美女子,莲步轻踏而进。

其在那有着金缕琴韵之纹,镌刻于领口、袖口以及衣衫边缘的束身衣衫包裹下,完美的曼妙身材,玲珑而显,似可令世间万千神女汗颜。

那雪白的脖颈下,娇胸不露半分,仅于白衣之下,平静不动,却依旧可观出傲然无双之感。

微风吹拂间,那泼墨青丝微荡,露出那羊脂膏般的清润脖颈之下,锁骨之间的一道玄妙赤银之纹。

那纹路或似琴音玄妙而起,或似凉水波澜而动,变幻莫测。

其整个人在这玄妙银纹的衬托下,带着飒爽英气,摄人心神,令人不敢正视。

此刻,叶凉看得这清简素裹,仅以身材便可傲世天下的倾世女子,深邃的黑眸里,泛起一丝波澜:是她!?

第436章 你们动他试试

苍穹之上,喻浮之看得那一身劲装素裹,颇有那么几分英姿飒爽之感的女子,面无平静,吐语道:“没想到,此次之事。”

“竟连琴沁大帝都是惊动了,当真是让老夫意外。”

“什么!?她便是沁武女皇,琴沁!?”

那在场众人看得这陡然出现的女子,亦是一个个神色惊变,哗然而起。

看得这一幕,那林悦琪的好奇宝宝心态再度升腾,不由问道:“玉笙姐,这琴沁是谁?为什么,感觉他们看到她都很怕?”

“你才刚刚修炼,又不太出村,不知亦是正常。”

凤玉笙玉眸凝视着那琴沁的完美侧颜,肃然道:“可是,在神府九界大部分修玄者来说,她的名字,却可算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啊?”林悦琪扑扇着睫毛,单纯而问:“那是很厉害么?”

“她已然无法以厉害来形容了,那是真正的举世无双。”

凤玉笙那倒映着琴沁的清眸里泛着灼灼之光,似有着无尽的期许:“她幼时便已然似如侠女,气势慑人,待得他人成年展锋芒之时,她更早已独挡一面。”

“后来崛起,她更是败尽神府无数强者,斩尽无数恃强的妖邪奸佞,威名冠绝天下”

如此不住的叙述着琴沁的过往,她那玉面之上,对琴沁的敬仰之情,崇拜之心,亦是溢于言表:“最重要的是,琴沁女帝,从不自傲轻慢他人。”

“其性格良善,随心随性,无论是强如震颤妖族的绝目妖皇、败尽敌手的天印武尊,还是低如酒楼小厮、贩夫走卒,只要脾性相对者,皆有与她相交成友。”

凤玉笙目光之中透着希冀:“所以,她的威名与她的朋友,亦是满布天下。”

“如此一个良善且真性情的女子,当真是令人不得不喜呢。”林悦琪清眸望着那似浑身透着无双气势的琴沁,呢喃道。

“嗯,是的。”

凤玉笙略有感慨道:“我想,这世间若有一人,可以无半点势力,便引得整个神府九界,无数强者弱者相帮的话。”

“那此人,非沁武女皇莫属了。”

这是一名,真正可以不成势力,仅以一人之名,便能召万千人相助,搅动整个神府九界之人。

“嗯。”

林悦琪轻点了点葱首,似想起什么,问道:“那她叫沁武女皇,是因为她亦是玄洲之主么?”

“不。”

凤玉笙美眸里敬佩之意更甚:“她生性不羁,素来不爱束缚,因此,她有实力占据玄洲,以称皇称帝,可她从未如此做。”

“之所以,被称为沁武女皇,是因为她武力冠绝天下,再加上其交友满天下,使其虽无势力,却早已胜过万千势力,已为众人心目中的无冕之皇,所以”

话语微顿,她粉唇轻动,道:“众人才口口相传,称其为沁武女皇。”

一旁,叶凉听得她那如数家珍般的言语,似随意般的问道:“你刚才说,她生性不羁,性格洒脱,不爱建势力,束缚己身。”

“那这紫琴宗,又是怎么回事?”

“对呀,这紫琴宗,是怎么回事呢?”林悦琪附和问道。

“此点,我亦不知。”

凤玉笙摇了摇螓首,柳眉微蹙道:“听说,是因为当年她游散天下归来时,有一位至交好友出事了,导致她脾性微变,甚至因此大闹叶帝城。”

“与女帝瑶止,激战了三天三夜,方以各方强者出面,才以暂化干戈。”

她微微呢喃道:“此事过后,没多久,这沁武女皇便建立了紫琴宗,经过百载传承,如今的紫玄宗,已成为一不弱于瑶天宫的存在了。”

说及此,她有些倾慕的下意识吐语道:“这一生,当真想成为沁武女皇这样的人啊,快意恩仇,洒然于天下。”

“我倒是觉得,沁武女皇看似颇为洒脱,其实心中亦有羁绊,只是她一直都不表现出来。”

林悦琪说自己的想法:“就似如这紫琴宗一事,我就觉得她应当是为心中那羁绊之人,所立的。”

羁绊之人,难道

心头波澜而起,叶凉下意识的抬首看向那打扮干练的琴沁。

这一抬,亦是看得了那不言不语,似完全忽略了喻浮之话语的琴沁,正凝眸望着他,好似望着一名万载挚友。

有着那久别重逢,想要深看个通透之感。

就在叶凉被这凝望望得心头微颤,生怕露馅之时,那喻浮之见自己的话语被忽略良久,亦是略带不悦的再度问道:“不知,琴沁大帝。”

“今日来此,意欲何为!?”

那话语之中的质问之意,亦是明显。

面对他这问语,琴沁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喻浮之,轻启粉唇,语调清傲:“我来收人,入紫琴宗。”

“大赛并未开始,琴沁大帝来此收人,未免太早了些。”喻浮之道:“更何况,此地并无参赛之人,琴沁大帝又想收谁?”

于他问语,琴沁缓转过螓首,看向叶凉,道:“收他。”

什么!?竟然是收这小子!?

那锦瑟羽以及柯胜洪等人纷纷色变,似不知琴沁这是唱的哪一出。

与此同时,那喻浮之脸色微变,按着心头不悦,道:“此子是个祸害,惹出不少事端,我瑶天宫需将其带回惩处。”

“只能麻烦琴沁大帝,再择人入宗了。”

“我只愿收他。”琴沁玉面之上,透着傲气的执拗。

“琴沁大帝,这是要维护此子,与我瑶天宫作对?”喻浮之面色微沉。

“我并未想过,要与瑶天宫作对。”

就在琴沁说了一令得喻浮之等人宽心之语时,她却又说了一使得他们神色惊变,心房直颤的话语:“不过,倘若你等要动他的话。”

“那我当真不介意,与你瑶天宫开战。”

那话语平静,却透着无上的凌然之气。

良久,那喻浮之才是面色阴沉,问语道:“琴沁大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知,瑶天宫所属于谁么?”

瑶天宫明面上虽为清野势力,但是实则归属于千府帝国,效忠于女帝瑶止,这早已是不传之秘了。

喻浮之不信琴沁不知。

而在知的情况下,说出此言,当真是有和瑶止作对的意思了。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

琴沁静立于院落之内,却似星空之中中最耀眼的星辰,气势摄人心魄:“总之,今天,我护定他了。”

“你们谁有能耐,便在我面前动他试试。”

她青丝微荡,一股睥睨天下的孤傲之意,由身而散:“我保证,明年的今天,便是尔等的祭日!”

那话语之中,透着尽展的锐芒与无边的杀意。

第437章 我要你,以身相许

“琴沁大帝,是铁了心要护此子,与我瑶天宫作对了!?”喻浮之表面波澜不惊,实则牙关暗咬,怒意微起。

面对喻浮之的话语,琴沁眼帘轻垂,语调清平,却震人心神:“瑶天宫与他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她微微垂首,似呢喃自语:“只要他喜欢,纵使要灭了瑶天宫,又有何妨。”



好霸道!

那在场之人听得琴沁这蛮横的话语,一个个皆是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波澜而涌:“想来,敢轻易说出这蛮横之语的,亦就只有琴沁大帝了。”

半空之上,喻浮之老脸阴沉,周身玄力荡漾,眼神微眯,似威胁道:“倘若,老道今日,一定要动他呢?”

琴沁美眸轻垂,粉唇轻动:“若是如此的话”

嗡!

语顿于此,一柄通体赤银,玄妙的纹路刻画,整个剑身虽有这菱形锐器点缀,却依旧浑然天成,似一天地造就的绝妙玄剑,陡然于琴沁的身旁显现而出。

玄剑一现,赤银之光纵横天地,似令苍穹都是逊色。

令苍生万物,皆是战栗。



紧接着,琴沁缓缓握住那虽无剑意散发,却依旧使得院内青竹、绿树颤抖的赤银之剑,缓缓抬起螓首,看向那喻浮之,道:“那我不介意,让你”

“去步那无难神皇的后尘!”

咕噜

闻言,那本就已然有些心悸的众人,皆是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那身子微颤间,额间淌汗,极为惊惧的看着琴沁。

地间,那林悦琪亦是有些困惑的看向叶凉,道:“小五,这无难神皇是什么人?为什么,提到这名字,他们都怕了?”

“他们怕的,不是无难神皇,而是她。”

解释了一语,叶凉凝望着琴沁的侧颜,说道:“当年,无难神皇不知因何事得罪了沁武女皇,导致沁武女皇一怒之下,灭了整个无难皇朝。”

“并追杀了,无难神皇九天九夜,硬生生的将其诛杀、斩陨。”

他黑眸之中,有着波澜荡起:“此事,当时震惊了半个神府九界,轰动一时,只是由于时间推移,才渐渐被人遗忘,留于古籍典故之中,以后人所知。”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沁武女皇一定要杀死无难神皇呢?”林悦琪问道。

“不清楚。”

叶凉摇了摇头,道:“我亦是后来观典籍所知,仅知晓大概罢了。”

此时此刻,那苍穹之上的众人经琴沁这么一说,亦是彻底想起了这段往事,那一个个面目紧张、无措的模样,显然是怕琴沁一怒之下。

仿效以前,来一个屠城,灭天宫!

毕竟,瑶天宫总宫能不能灭不知道,但是灭天峻玄洲的分宫,她沁武女皇,还是做得到的。

与此同时,喻浮之看得琴沁那深眸里的一抹决绝,面色阴晴不定变幻了片许,终是咬牙退让,道:“既然琴沁大帝如此看重这小子,那”

“老夫今天便看在大帝的面子上,揭过此事。”

说着,他一挥拂尘,道:“我们走。”

“慢着。”

琴沁眼看得喻浮之等人要离去,突然出语将其喝了住,道:“你可以走,但他们不行。”

“何意?”喻浮之神色微凝。

“他们既然有胆子对我紫琴宗副宗主动手,那便应有胆子付出代价。”琴沁面色冰冷。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锦瑟羽、柯胜洪等人皆是面面相觑,似有困惑,不明白,这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紫琴宗副宗主。

旋即,那喻浮之眼眸微眯,道:“琴沁大帝可是在说笑?紫琴宗的那几位副宗主,老朽尽皆识得,凭他们的实力,这里的人谁敢对他们动手?”

“我紫琴宗之大,副宗主之多,又岂止你识得的那几位。”琴沁道。



喻浮之似有气笑,道:“那老朽倒想知道知道,他们是惹了哪一位副宗主?”

面对他的气问之语,琴沁侧转过头,看向叶凉道:“惹了他,紫琴宗,叶副宗主!”

什么!?他是紫琴宗的副宗主!?这怎么可能!?

那锦瑟羽、柯胜洪等人一个个皆是面色陡变,心头波澜翻滚而起,似难以相信,叶凉竟然会是堂堂紫琴宗的副宗主。

倒不是他们不信琴沁的话,实在是叶凉太弱了,落到连一些紫琴宗的普通客卿长老,都可轻易灭之,更别提副宗主了。

如此之人,又怎能胜任的了,副宗主?

闻言,那喻浮之亦是气笑之意收敛,脸面微沉道:“琴沁大帝可是在说笑?”

“你觉得,我像在和你开玩笑么?”琴沁面无波澜。

“可是老道我从未听说,你们紫琴宗多了这么一位副宗主!”喻浮之沉声道。

“不知么?”

琴沁玉手缓缓伸出,掌心之上,一枚似有着古韵长琴刻画其上的紫玉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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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现而出后。

她猛地一挥袖摆,将那紫玉之令挥于叶凉的身前,玄力荡漾而起,清语道:“今天,我便以紫琴宗宗主的身份,正式任命叶凉”

“为我紫琴宗,新一任副宗主,赐予紫琴宗紫琴玉令,得以号令紫琴宗千殿万堂!”



伴随着她这一语的落下,那漂浮于叶凉身前的紫琴玉令,陡然嗡鸣而起,其玄力透散间,直接于叶凉的眉间引出一滴精血,融入其中。

似与其令,神魂相融一般。

感受至此,那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亦是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这家伙,还是与以前一般,我行我素。

哪怕是收人入宗,都是这般强行引人精血收之,而非让对方考虑。

“她她竟然收了阁主为紫琴宗副宗主?”凤玉笙面颊之上噙着雀跃之色。

毕竟,如此一来,她们玄天阁非但有了大依靠。

而且,她还有希望与她一直崇拜的人相接触,这般她又怎能不激动?

与其不同,那喻浮之等人的面色却是阴沉到了极点,他们不傻,都能看出来,这是琴沁故意护叶凉,才这般做的。

可是,他们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紫琴宗是琴沁的,她想立谁为副宗主,自然是她说了算,更何况,琴沁都敢众目睽睽之下,护短于叶凉了。

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受着了。

旋即,喻浮之暗咬牙,略带不甘而语:“琴沁大帝,当真要如此咄咄逼人么?”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现在没心思和你废话。”

琴沁似耐心磨耗殆尽,冷语道:“现在就一句话,他们要么留下一臂,要么我亲自送他们上路。”

“不错。”君震天踏步而出,傲然道:“本王也愿意,送他上路。”

面对二人如此决绝之语,喻浮之终是咬牙拱手道:“好,今天这笔账我十界道尊记下了!”

说着,他目光淡扫柯胜洪等人,道:“断臂。”

嘭嘭

有了他这一语,那已然看清形势的柯胜洪等人,虽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纷纷断臂而去。

一时间,那骨肉炸裂之声,亦是此起彼伏,于此地传荡而起。

那半空之上,好似血色烟花绽放,一个接着一个,血雾飘荡,染红了那半空,遮掩了那白云,似如血霞遮院。

“告辞!”

如此尽皆断完,喻浮之终是一挥拂尘,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不甘之语,在此地悠悠传荡:“叶凉既已为紫琴宗之人,便已无资格参与此赛。”

“此次赛事,他被除名!”

待得此语落下,那柯胜洪等人亦是略带恨意的看了叶凉等人一眼,便纷纷飞掠离去。

这些人,有恨君震天的,也有恨琴沁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恨叶凉的。

毕竟,在他们看来,叶凉是最容易报仇的。

“琴沁大帝。”

锦瑟羽看得那些人的尽皆离去,亦是心中忐忑对着琴沁拱手,道:“若是无事,那我等也便告辞了。”

唰啪啪

琴沁于她的害怕逃语,直接一挥玉手,以玄力,给她们每人的玉面之上,留下了一手掌印,并硬生生的废了她们大半的玄力后。

她淡漠的看向锦瑟羽等人,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念凉院,我住了,让她另寻它地。”

“是是”

锦瑟羽等人颤抖的应语一言,便匆匆逃离而去。

待得众人尽皆四散,君震天在命令震天军打扫完此地,离去后,他亦是对着琴沁打趣道:“看来,本王看似威名赫赫,实则凶名还不如你琴沁大帝啊。”

“鸣君叔父,说笑了。”

琴沁那清冷的面颊之上,换上了些许礼敬之意,道:“我纵使名声再大,于你面前,亦还是小辈。”

“哈哈,你这娃儿,说话一直都是那般让我受用。”

君震天满意的笑语了一言后,他笑眯眯的看向叶凉,道:“凉儿,还不过来多谢琴沁大帝。”

“此次,多亏她仗义相助,才轻解此危。”

“嗯。”

叶凉点了点头,踏步上前,边对着琴沁拱手谢语,边将那紫琴玉令,递过道:“叶凉多谢琴沁大帝帮助。”

“现将紫琴玉令物归原主。”

“本帝帮了你,一句谢语,便想了结了?”琴沁道。

“恕叶凉愚昧,琴沁大帝想要让叶凉如何还此恩情?”叶凉肃然而问。

“你这话倒是问对了。”

琴沁微微沉吟了一语,她忽得莲步轻踏一步,与叶凉距离更近后,她缓缓倾斜上身,将螓首趴至他的耳畔,檀口微启,兰香轻吐道:“既然这样的话,那”

“我要你”

话语微顿,她惑人的粉唇,一字一顿道:“以身相许!”

第438章 良人于心,糟糠之妻



这一语,亦是说的叶凉那与她几乎相贴的身子,瞬间倒射而退。

待得其稳住身形后,他亦是面色极为肃然的躬身,回礼道:“在下地位低微,怎受得起琴沁大帝如此厚爱。”

“还望琴沁大帝,勿要与在下说笑了。”

那谦卑之语之中,拒绝之意亦是明显。

不过,琴沁就好似未听懂一般,回稳身子,娇躯不自觉的透着几分清傲之意,吐语道:“可是,我并未说笑。”

她那如寒潭般清透的玉眸,轻落于叶凉的身躯之上,语调坚定:“本帝,就要娶你做我的男人!”



琴沁大帝要娶叶凉!?

凤玉笙等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那心头波澜而荡:“这如沙场英姿飒爽的女将一般,素来无双霸道、率性而为的琴沁大帝。”

“竟然看上了阁主!?”

刚才琴沁的耳畔私语,她们是没听到的,可是现在,她们可是听得真切。

如此,她们如何不惊?

“唉,麻烦。”

叶凉心头微微一叹后,他朝着琴沁肃然拱手,道:“叶凉感谢琴沁大帝厚爱,但叶凉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大帝,还请大帝收回成命。”

这这阁主竟然拒绝了!?

那吴虎、凤玉笙等人一个个似看怪物般的看向叶凉,目瞪口呆,心头震颤不已。

在她们看来,只要答应了琴沁,那必然一飞冲天。

可是叶凉竟然拒绝了,这太让他们惊愕了。

毕竟,这是多少人可遇而不求的,哪怕是许多至强者,或许日夜期盼着这一幕吧。

“你敢拒绝我?”

琴沁玉面微沉,周身玄力荡漾,语调冰寒:“难道,你不怕我怒杀于你?”

面对琴沁的杀伐之语,叶凉脸面之上无半点波澜,毫无畏惧道:“世人常言琴沁大帝良善,我想琴沁大帝,应当不会为此便杀伐于我。”

闻言,琴沁凝视着他良久,吐语道:“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真正拒绝此天大好事的理由。”



似是看到了她目光之中求答案的决绝之色,叶凉心头微叹一声,肃然道:“因为,在我的心中,已有认定的糟糠之妻。”

“哦?”

琴沁似带着几分趣意,道:“我倒想知道,什么糟糠之妻,能够比得上本帝。”

“恕我无法直言,不过”叶凉深眸之中泛起几缕柔情:“于我而言,她便是我此生永不可弃的糟糠之妻。”

“是我独认的良人。”

“为了她,你甘愿拒绝我去死!?”琴沁道。

“此生,我只会娶她。”

叶凉虽非直答,却亦表明了心迹。

轰!

浩荡的玄力直冲九霄,琴沁垂首而立,周身剑意慑人,霸道无匹:“既然如此,本帝便送你上路。”

嘭嘭

凤玉笙、林悦琪等人看得此景,纷纷下跪,求饶道:“大帝息怒,阁主仅是一时未想通,还请大帝给阁主一些时辰,他会想通的。”

面对她们的求情之语,琴沁玉面肃然,喝语道:“你们都给我退下!”

就在凤玉笙等人不愿退去之时,君震天却是率先开了口:“无碍,你们先退下吧。”

有了他这一语,那凤玉笙等人看了看那同样点首,让她们先离开的叶凉后,终是三步一回头的退离而去。

显然,他们对君震天还是颇为信任,再加上叶凉素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所以,便乖乖退离,以免惹恼琴沁大帝了。

待得院子里的人都退走,琴沁望得那深眸坚定,

似万千难撼的叶凉,亦是撇了撇嘴,道:“你小子,还是那般的无趣。”

话落,她直接收敛了玄力,道:“本以为过了百载,你小子会有变通,结果还是那般榆木脑袋。”



叶凉看得这忽然收敛杀意,判若两人的琴沁,白皙的面颊之上,亦是浮现一抹讶异之色。

“哈哈哈。”

君震天看得他那困惑的模样,不由朗笑道:“凉儿,你是不是差点被吓到了?”

于他此语,叶凉无奈的摇了摇头,似答非答道:“果然,叔父,你将我的身份告诉她了。”

“嗯?”

君震天似一愣,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她如此护我,我不看出来,也难。”

其实叶凉一开始并未想到,但随着琴沁一个劲的过分偏袒于她,到得后来,更是说出‘以身相许’这言语。

他便已然有些猜测,乃至于笃定,琴沁或许知道他身份了。

毕竟,叶凉清楚,琴沁虽然性格有时颇为直率,可却不至于和一个初见之人,说出此种话语。

而能够让她说出此似打趣之语的,也就只有与她相交甚厚的挚友了。

如此种种下来,他自然知道,这琴沁十有**知晓其身份了,只是琴沁与君震天不说,他不愿意主动承认罢了。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你怎么还不和我主动相认!?”琴沁静立着,那玉面虽无波澜,那语气之中,却有几分不满。

“相认了,又能如何?”

叶凉反问了一语,不待琴沁出语,便继续肃然吐语:“就似你之前那般,拼了命的护我,偏袒于我么!?”

“难道,他们如此欺你,我不应当护你么?”琴沁反驳道。

“你堂堂琴沁大帝,临威八方的沁武女皇,无缘无故这般偏袒一个初次相见,籍籍无名的小辈,你觉得传出去,让人怎么想?”叶凉问道。

“什么怎么想!?”

琴沁似有些清怒:“就凭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欺负你!?你要知道,你可是堂堂”

她这话未说完,叶凉便是直接出语打断道:“堂堂什么!?我现在只是一无大背景势力的乡野之人,是北凉的小世子。”

“他们这般欺负一个普通的乡野之人,籍籍无名的北凉王府小世子,又有何不对!?”

“可是”

琴沁似还想言语,可却亦不知该如何反驳。

“唉”

叶凉看得她那情义的倔强模样,似回念起过往,轻叹一声,道:“当年之事太过蹊跷,各种谋局还未解开,我们虽处在暗处,但对方亦处在暗处。”

“我们倘若走错了半步,那便会是彻底的死局,永不能翻身的死局!”

“凉儿言之有理。”

君震天肃然道:“当年连大哥都能死在他们的手上,足可见那隐藏于暗中的势力,是有多强。”

“再加上那死寂大帝之死的冤屈,以及大哥之死的冤屈,皆为凉儿所背负,倘若凉儿身份泄露,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我死事小,父冤不能伸事大,誓约不能守是重!”

感慨般的呢喃一语,叶凉缓缓走至那亭楼处,吐语道:“如今,你等已知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若泄露被杀,你等定当要护我。”

“到得那时,不说时机不至,必败不说,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那话语之中,透着无奈的感叹。

似未想到叶凉思肘了这般多,琴沁略带歉疚的上前,道:“抱歉叶凉,我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

叶凉拿起清茶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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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看向远处天际:“关心则乱,当得你们知晓我身份之时,下意识的便会替我考虑,替我着想。”

“就似刚刚,你强硬的偏袒于我,护着我一般。”

“叶凉,我不是故意的。”

琴沁脸面之上有着几分歉疚。

此刻于叶凉一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此举,或许会害得叶凉之名,传遍整个九江城,甚至扩散至整个天峻玄洲。

乃至于传入瑶止的耳畔。

只是这能怪她么?不能,她亦是好心,只不过,这下意识的关心,却容易为有心人所利用、察觉罢了。

这亦是叶凉,为何不愿轻易于他人相认的原因。

不愿于白洛水轻相认的原因。

这一条路,太过艰险,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倘若有半点差错,那当真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这跌入的人,还不仅仅是他,或许会包括,白洛水等许多人!

想及此,叶凉肃然吐语道:“总之,在各种真相未查明,我未能真正独当一面前,我们都得小心行事。”

“所以,在时机达至前,你们不能再让他人知晓,且必须将我当普通人来待之,谨防被有心之人察觉,明白么?”

“你放心吧,凉儿。”君震天道:“叔父,不会再将你之事泄露给他人了。”

他会告诉琴沁,主要便是因为这百载来琴沁一直与他互相帮衬,并与他一样不信当年之事,为查此事尽心竭力。

于这么一个百载盟友,且是叶凉情同手足般的存在,他才会言语有露,半说了出来。

同刻,琴沁亦是点了点螓首,道:“反正,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我定护你。”

说及此,她银牙暗咬道:“只怪当年我不知害你之人是瑶止,否则,我当时必杀她泄恨!”

当年她去询问瑶止,叶凉之事究竟怎么回事,瑶止给的答案与外界传言无异,她不信,这才与瑶止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后来旁人来劝,再加上瑶止曾经与叶凉的关系,琴沁才按下了怒意,罢了手。

如今想来,亦是颇为后悔。

毕竟,现在的瑶止已然变化到,连她都是难以轻撼的地步了。

“对了”

似暂不想于此事深究,叶凉看向君震天扯开话题道:“叔父,今天之事,是怎么回事?为何,瑶止会派人来此?”

“这倒是我疏忽了。”

君震天似有歉疚:“当年我取此院名,是为了怀念你,后来,瑶止知晓了,她便请求居住此院。”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思念于你,便看在你的面上,应允了。其后,她偶间经过或来九江城,都会选择下榻于此。”

他眉头微皱,道:“只是未想到,她倒是渐渐将来此居住,当成理所应当之事了。”

说着,他略带歉意的看向叶凉,道:“此事是叔父未安排妥当,害得你了。”

“没事,无心之失,怪不得叔父。”

叶凉知道君震天是因他之事,一时激动、欣喜,而导致的未在意这小细节,引得的这祸端。

自当不会有轻怪之意。

“嘭嘭”

就在此时,院落之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

紧接着,那身着甲胄的单猛快步走入,恭敬拱手道:“禀告九江王,玉綉坊的人求见。”

“本王不是说了么,不见!”君震天沉声道。

单猛闻言瞥了眼叶凉,对着君震天硬着头皮,道:“她们说,若九江王不见她们,那九江王想找的那叶蓿凝。”

“定性命不保,名\/节尽毁。”

第439章 叶蓿凝遇险

“你说什么!?”

叶凉陡然闪身而过,至单猛面前,紧张且急切的问道:“我姐在她们的手上!?”

与此同时,那君震天亦是脸面微沉,看向单猛道:“你之言是说,叶蓿凝在她们的手上?”

“属下不知。”

单猛实话实说道:“属下听闻是蓿凝姑娘的事,便匆匆赶来,先汇报王爷了。”

“哼。”

君震天冷哼道:“希望她们别骗本王,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骗?”

叶凉下意识的吐了一语,似有困惑:这九江城的势力,还有人会拿此事来诓骗堂堂九江王?

似是看出了他的困惑,琴沁出语解释道:“叶凉,你有所不知,这鸣君叔父明面上是九江王,掌控这一方界域。”

“实际上,这一方界域里,瑶止明的暗的安插了不少的势力,以监视、分化鸣君叔父的实际掌控权。”

“这瑶止为防叔父势大,割据一方,倒是用心良苦。”

叶凉讥讽了一语后,他看向琴沁和君震天问道:“所以,这玉綉坊是归属于瑶天宫的一清野势力?”

若是的话,那她们话的确值得考究真假了。

“是的。”

琴沁螓首轻点道:“这玉綉坊便是瑶天宫万千棋子之一。”

“身为瑶天宫下属势力的她们,竟然会主动帮叔父提供消息?”叶凉道:“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哼,我看提供消息是假,她们谎报消息,以求得见到本王,求本王帮忙是真。”君震天冷哼道。

叶凉闻言面颊之上,尽是不解之色,似不清楚是何情况。

一旁,琴沁看得他那困惑的神色,解释道:“这玉綉坊最近碰到了些麻烦,隐隐有着灭坊之危。”

“再加上她们求助瑶天宫无用,便来求鸣君叔父了。”

她略显清傲的面颊轻抬,看了眼那君震天,道:“只不过,鸣君叔父一直避而不见,估计因此,她们才出此下策吧。”

“哼,她们这种瑶天宫的走狗,本王未亲手灭了她们便已是大度,还出手救她们?”

君震天一拂袖袍,道:“她们真以为,本王是开善堂的不成。”

显然,于这些如过江之卿般,多不胜数,攀附于瑶天宫,以暗地里针对于他的清野势力,他是真的不喜。

那种感觉或如跗骨之蛆,令人不爽。

叶凉似能够理解的点了点头,下意识呢喃道:“是什么麻烦,竟然让她们有灭府之危,而且连瑶天宫都不愿出手帮忙?”

“是神無堂。”

琴沁道:“玉綉坊内,多为女子,神無堂心有贪欲,便想收归己有,所以就发出了神無令,要求玉綉坊与神無堂合并。”

“不过说是合并,明眼人亦都能看得出来,神無堂是垂涎这些女子,想将她们收入囊中,变成玩物。”

她娇躯笔直静挺:“为此玉綉坊自然不愿,因此便有了接下来神無堂对玉綉坊大肆动手,玉綉坊不敌,瑶天宫不助,她们只能来求援鸣君叔父这一系列的事了。”

“原来如此。”

叶凉了然般的点了点首,黑眸之中,有着黯淡之色浮

现:看来,只是一走投无路的势力,被逼无奈之下的谎报之举。

毕竟,他清楚,一个势力在濒临灭绝,必然会为‘求生’,而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的。

如此,撒个谎又有算得了什么。

“叶凉。”

琴沁看得他那忽然从激动变得沉默的失落模样,笑颜微露,劝语道:“先别想太多了,可能她们当真是有你那姐姐消息亦不一定。”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嗯。”

叶凉点了点头。

有了他的点首,那君震天亦不再犹疑,让单猛带路,直接带着叶凉与琴沁朝着大殿行去。

九江王府,大殿之上。

当得叶凉等人行至此时,正有着几道身着淡青色素纱长裙的女子,于此地来回踱步而等,那素手紧握,娇容愁楚的模样,亦是显得焦急无比。

“九江王来了。”

其中一名踱步的女子,似是最先九江王等人,亦是下意识的喊了一语。

旋即,她们亦是纷纷停下踱步,抬首看向那龙行虎步,傲然行至大殿的君震天,面露喜色后。

她们纷纷退让至一旁,匆匆恭敬拱手道:“我等参见九江王。”

与她们的行礼,君震天似忽略般,直接昂首越过了她们的身侧,踏至中央座椅之上,坐了下来,道:“说吧,你等是不是真有叶蓿凝的消息。”

“有。”

一名有着青丝泼墨,雪白的瓜子脸尖俏,浑身透着一股竹林清幽之感的女子,率先踏前一步,对着正襟危坐的君震天恭敬道:“九江王想寻得叶蓿凝。”

“就在我们玉綉坊。”

“哦?”

君震天瞥了眼那虽表面波澜不惊,但眼眸里已有喜色溢出的叶凉后,对着那女子道:“颖清儿,既然她就在你玉綉坊。”

“你为何不带来王府!?”

“王爷见谅。”

颖清儿恭敬的拱了拱手,道:“不是清儿不想带,只是清儿无法带来。”

“何意?”君震天眼神微凝。

“蓿凝她与众多玉綉坊的弟子,在不久前,便被神無堂给抓去了。”颖清儿拱手道。

“你说什么!?”

叶凉陡然踏前一步,神色微急,质问道:“她被神無堂给抓了?”

于他的质问之语,颖清儿看了眼那默许的君震天,点了点首,道:“是的,她与我许多玉綉坊弟子,一同被神無堂给抓去了。”

该死的!

叶凉暗暗咬了咬牙,看向她道:“抓走多久了?”

“数天有余。”颖清儿道。

“数天!?数天你们竟然都不派人前去救援?”叶凉似有愠怒。

面对他的半质问之语,颖清儿无奈的摇了摇螓首,道:“不是我等不想去救,实则心有余而力不足。”

“哼。”

君震天苍眸凝视着颖清儿,似要将其洞穿:“所以,你才想了这个办法,将本王要寻得人,连同玉綉坊的弟子,一起被神無堂抓走。”

“如此可引得本王动怒,镇杀神無堂,顺带着解了你玉綉坊此死局,是么?”

第440章 借叶凉之名,行不义之事

“王爷,你真的误会清儿姐了。”

于君震天的质问之语,一名似看似圆脸可人的女子踏步而出,急着解释道:“当时清儿姐与她们一起受袭,清儿姐为去追回,那被神無堂抓走的同伴,便带人追击而去。”

“却是没想中了神無堂声东击西的计谋,当清儿姐她们离去后,那隐藏于暗处的神無堂之人,再度出现,这才将在原地休整蓿凝等人抓走了。”

“是啊。”一名清秀女子同样踏步而出,道:“此事,清儿姐亦是折回后才知晓。”

“为此,她还带人想偷偷潜入神無堂救人,却不料被发现,无奈之下才负伤撤离的,王爷千万别误会清儿姐了。”

“对啊,王爷。”那圆脸女子求语解释道:“我们亦是在蓿凝被抓走后,才知道你在寻找蓿凝的。”

“真的是无心的,求求你,帮帮我们玉綉坊吧。”

“是么?”

君震天苍眸锐利于那颖清儿的面颊之上轻扫,似想辨明真假。

颖清儿于他这问语,倒是颇有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似答非答道:“计谋不如人,实力不如人,颖清儿无话可说。”

她那略显纤瘦的娇躯一弯,拱手道:“只求王爷良善,能够救玉綉坊与水火,救这些姐妹与水火,为此颖清儿感激不尽。”

面对她的求语,君震天还未开口,叶凉便踏前一步,肃然道:“神無堂在哪,带我去!”

颖清儿缓缓回稳那清瘦的娇躯,看向他,问道:“阁下,可有玄元成君?”

“没有。”

叶凉照实而答。

“既未成君,那去也无用。”颖清儿清傲拒语。

“你的意思是,神無堂内有玄君强者?”叶凉眉头微皱。

“并无。”颖清儿道。

既然没有,还定要成玄君才能去?

叶凉心中有几分气笑,他看向颖清儿,平静而语:“既然无玄君强者,又有何去不得。”

“神無堂内,虽无玄君强者,却有不少堪比玄君的强者,玄君之下,连我们那已然半步玄君的丹燕坊主都是被败而擒。”

颖清儿轻瞥了叶凉一眼,似有几分轻视:“你既非玄君,又有何资格去得?”

“倘若,他无资格去,这世间便没人有资格去这神無堂了。”琴沁陡然悠悠吐语。

“你是?”

颖清儿看得这,虽不穿长裙,着束身白衣,却依旧清美绝艳,且静站着便气势慑人,透着清傲的琴沁,下意识的敬服问语。

琴沁于她的问语,粉唇轻动,吐出二字:“琴沁。”

是沁武女皇!!!

颖清儿闻言玉面皆是一变,而后,她们齐齐跪身施礼,道:“我等不知大帝在此,多有失礼,还望大帝海涵。”

“起来吧。”琴沁平静道。

“外界盛传琴沁大帝为人侠肝义胆,最恶奸佞,所以,清儿在此斗胆,求琴沁大帝诛灭神無堂,以救我玉綉坊以及那被害众人于水火。”颖清儿跪地请求道。

“你们想对付神無堂,求我无用。”

琴沁看向叶凉,道:“只能求他。”

他!?一个未玄元成君的小子?

颖清儿等人柳眉微蹙,似有几分困惑之意。

旋即,那颖清儿拱手道:“恕我等不明,若这神無堂之事大帝都难以解决,他”

她看了眼那似单薄,脸面还有几分浮白的叶凉,略有怀疑道:“又如何能行?”

于她的问语,琴沁还未答语,君震天便率先说道:“琴沁说的无错,此事若要解决,只能求叶凉。”

他缓缓起身,看向那同样困惑的叶凉,道:“你可知,为何这神無堂如此作恶多端,我与瑶天宫却都未对其下手,剿灭么?”

对这一点,叶凉其实早有困惑,只是因忧叶蓿凝才未多想,只一心想前往神無堂救人了。

毕竟,君震天素来嫉恶如仇,他是知晓的。

想及此,叶凉亦是直接反问道:“为何?”

“因为”

琴沁凝视着他,玉面肃然,粉唇轻启:“这神無堂内,有一人,与你有莫大的渊源。”

和我有渊源之人?

叶凉下意识的一愣后,问道:“是谁?”

琴沁一拂袖,以玄力将三人隔音后,她不疾不徐的吐出了三个字:“邓齐胜!”

是他!?小胜?

叶凉心头微惊,那素来平静的面颊之上,有着几分异样的情感波澜微起,他皱眉自顾自的呢喃了一语:“竟然是他。”

旋即,他看向琴沁道:“你们可曾弄错?”

邓齐胜、邓晓蓉两兄妹,幼小的时候,其父母便为叶帝一族,战死沙场,叶南天见其可怜便让叶凉带于身边,当个小书童,亦可照顾他们。

那时的邓齐胜二人,听话乖巧,心思单纯,且良善无比,甚至还整天跟于叶凉身后,喊着大哥哥。

如此天真无邪的二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为祸一方的大魔头。

叶凉当真有些难以相信。

似是能够理解叶凉的心情,琴沁清面之上粉唇轻动:“一开始,我亦不愿相信,后来亲眼所见,便不得不信了。”

怎么会这样。

叶凉眉头深锁,道:“你们为何不阻止于他?”

“他懂得以你的旧情,来面对我等。”琴沁玉面清冷,心中却透着几分无奈:以你弟弟之名来护身,我又如何下的了手。

“不错。”

君震天道:“叔父曾有一次,震怒想诛杀于他,可他却搬出了你与他的旧情,以你做挡箭牌,各种哭诉以求。”

“如此,着实难以下手。”

他解释道:“所以,长此以往,再加上叔父平日里事物繁多,便暂时由得他去了。”

看来,他是利用了我的名义,来避免叔父等人诛杀于他,得以保命、为恶。

叶凉心头微微了然,他不由苦涩而笑:真没想到,我‘逝去’百载,却被人以往昔旧情,拿来当作恶的保命牌。

当真是可笑。

“好在这小子虽然为恶,但除了与我等面前保命之时,从未动用过你的名头。”君震天似宽慰的说道:“总算未为你招惹骂名。”

“而且,其所对付的,多是瑶天宫下的势力,倒也还好。”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涩弧度,道:“这才是他聪明的地方,借用我的旧情之名,来对瑶天宫之人动手。”

“让人以为,他亦不信当年之事,所以才愤愤不平的于瑶天宫作对,如此一来,他非但能博得你们的好感,让你等难以多管,还能更光明正大的为所欲为了。”

那话语亦是分析的极为透彻,说的那君震天与琴沁心头无奈。

其实于这一点,他们自然看得出,只是看在叶凉的份上,他们却当真又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听之任之了。

旋即,琴沁凝望着他,似善解人意道:“既然如今你回来了,那我便陪你,去将此事处理了吧。”

“不用,我自己去,便可。”

叶凉深邃微凝,双拳微握:“此事,既然与我有关,那便由我亲自解决。”

第441章 落雨花,女帝泪

“如今的小胜不比当年。”

琴沁于叶凉之语,黛眉微蹙,似有几分不放心道:“以你现在实力,或许会有些危险。”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叶凉道。

“我看你小子是怕我才刚护了你,又亲自陪你去神無堂,会引起瑶止的注意吧。”琴沁直接戳穿道。

叶凉看得他那真性情直言的模样,亦是淡笑不语。

“哼,果然是。”

琴沁轻撇了撇嘴后,她一挥手撤去那玄力屏障,看向那恭敬等待的颖清儿等人,似没好气道:“行了,你们放心吧,他会陪你们去将人救出来的。”

叶凉虽知晓她似有些气闷,但亦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对着颖清儿等人点了点首,道:“嗯,你们回去准备一下,马上我们便出发救人。”

“这”

颖清儿柳眉微蹙,似有几分不放心。

看得这一幕,君震天缓坐回那座椅之上,道:“你们放心,他去定能办好此事,若不能,本王便亲自踏平神無堂。”

在他看来,如果不成那只有一个结果,邓齐胜翻脸不认人,害叶凉。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要灭了平神無堂了。

有了君震天这一言,颖清儿终是稍稍放下心来,不再多做矫情,恭敬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立刻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她本来是打算越早出发越好,但因为是叶凉,她着实不放心,所以,打算回去好好准备一番,以待明天激战。

“嗯,去吧。”

君震天瞥了眼,那似怀有心思,心不在焉的叶凉后,对着颖清儿点首回语道。

在他的应允下,颖清儿亦是感谢的说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了。

待得她们离去,叶凉亦是站于原处,眉头微皱,神色波澜微荡:真没想到,神無堂的堂主竟然是小胜。

而他又将姐姐给抓走了。

他拳头微握,眼神复杂:倘若,姐姐在他手上当真出了事,我该拿他如何!?

杀了他么?

杀意于此,叶凉忽然念起了邓齐胜于他身后,乖巧的跟随含着大哥哥,并将一切好吃的分享于他的场景,那心却是软了下来:我究竟该怎么办?

一旁君震天看得他那似沉思难定的神色,亦是无奈的感慨摇头。

他清楚,一方面是此生的姐姐,一方面是上一世颇好的‘弟弟’,如此两方当真是很难抉择的难题。

与此同时,琴沁望着叶凉那皱眉思肘的面颊,竟是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去掐他那白皙的侧面。



这一掐,亦是掐的那叶凉下意识的伸出手打开,没好气道:“抽风?”

“嗯。”

琴沁于他此语,非但不生气,反倒点了点首,道:“果然是你,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现在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叶凉心绪紊乱,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之上,思肘着,究竟该当如何。

似看出转移话题无用,琴沁直接劝语道:“行了,你现在想也想不好,等真正到了神無堂,你心中自然有结果了。”

“不错。”

君震天点头道:“沁儿说的有理,凉儿你现在便暂时放下,好好休憩一日,明天去神無堂再言吧。”



叶凉白皙的面颊扯出一道苦涩的弧度,看向琴沁和君震天,道:“我现在算明白,为何你们对他,轻易下不去手了。”

只是

他那深邃的黑眸里,有着别样的心绪: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瑶止也不对他下手,任凭他与她作对。

这不像她。

想及此,叶凉感慨的站起身,道:“罢了,有些事我终究暂时无法想通,便暂不想了吧。”

说着,他亦是思绪杂乱的朝着偏远行去,似去休息,又似去思肘答案去了。

琴沁看得他那渐行渐远略显清寂的背影,美眸略微迷离,道:“他总这般,爱将事藏于心中,独自承担,令人心疼。”

“是啊。”

君震天感慨道:“这一点,倒是于你一般。”

“我?”

琴沁似有微愣。

“嗯。”

君震天望着叶凉消失于廊道的背影,道:“凉儿说过,你看似自强自立,爽朗率真,实则却是将悲伤之事。”

“皆藏于心中深处,是个倔强,却又敏感易受伤,凡事颇易入心之人。”

他侧过身看向那神色微微迷离的琴沁,道:“所以你们两个,其实一样。”

琴沁听得君震天的话语,雪白的面颊之上,眉目弯弯,浅笑道:“这小子,倒是稍稍有点了解我,不愧是我兄弟。”

“不过”

她似没心没肺般的撇了撇嘴,道:“还是,差了那么点,下次得找他算账。”

“嗯,就这样。”

自言自语的点首呢喃了一语,她亦是踏着步履缓离于此地,朝着叶凉背道而驰的偏远行去。

那模样似去休息,却又更似怕漏了什么陷,所以早早逃离一般。

“唉”

君震天看得她似呢喃自语而思肘离去的模样,感慨的摇了摇头,道:“虽然你待凉儿,与待你平日里的朋友、兄弟无异,可是”

“你扪心自问,于你心中,真的仅是把凉儿,当成兄弟么?”

一语至此,他缓转过身,朝着内殿走去,只留下一悠悠之语,于殿内传荡:“有些事,可骗的了万千人,却终究骗不了你自己的心。”

与此同时,那离院之处,琴沁忽的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朝着那廊道的尽头,叶凉消失的方向望去,美眸微微迷离:叶凉,你我只是兄弟,所以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般了解我,不要再这般让我恍惚以错,毕竟

心念微顿,她那素来露笑的清傲面颊之上,一滴晶莹剔透于美眸之中溢散而出,顺着玉面,滑于下颚摇晃轻颤。

紧接着,琴沁粉唇轻动,苦涩的呢喃而笑:“你我,只是兄弟”

“历经百载的兄弟,那”

你口中,一口一个的兄弟。

啪嗒

那一瞬,剔透的泪水,坠落于地,溅起点点水花,带起几缕无奈的悲戚。

那一刻,谁又知,这神府九界,傲世无双的女强之帝,心底的无奈悲伤。



似又是一阵凛冬寒风吹过,带起点点落花,飘散于琴沁的身旁,落于她的脚畔,组成一幅画中美景。

只是那景,有些别样的凄凉。

落雨花,女帝泪,无"qing ren"儿,终不知离愁滋味。

良久,待得那脚下都布满了碎花时,琴沁终是缓转过身,青丝飘荡间,那于落花之中的绝世玉面之上,浮现一抹清浅的笑颜:我明白

你心中,已有她,所以

琴沁眼眶含雾:你我只是兄弟。

心语至此,她含泪带笑的终是踏步离去。

呼呼

不知是苍穹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悲凉,那瑟瑟寒风,亦是吹得更急了,吹得那枝丫摇摆,吹得那落花漫天飞。

好似,又是一处离别悲景。

感谢failedman、炽鸢、怀念回不到从前的打赏。

第442章 杀出一条血路

竖日,山野古道之上。

两道跨马急行过的身影,正缓行着,那面容之上,似各有所思。

“在往前,那山坳之中便是神無堂了。”颖清儿抛开思绪,似凝神以待般的抬首看向那远处于云雾之中的山坳,道。

叶凉听她此语,思绪微微回神,抬头望了眼那云雾之中似若隐若现的古旧宫殿群,点了点头,道:“嗯。”

“你没什么想法?”颖清儿凝神而问。

“我该有什么想法么?”叶凉反问道。

“你难道,当真一点都不担心么?”颖清儿直言道:“凭你的实力,灭不了神無堂。”

似知道她还有后语,叶凉凝视着她,似在问:所以呢?

颖清儿似是看懂了他神色之意,忍不住道:“所以,你不应该多带些人来么?”

“你不是一样没带人么。”叶凉道。

“我不带人,是因为我不想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颖清儿坦诚道。

如此为同伴着想,看来她当真不是故意害了蓿凝姐的了。

叶凉心念微动一语后,他抬首望着越来越近的宫殿群,目不斜移道:“谢谢。”

这路上,他已然知晓了,叶蓿凝被空间裂缝抛于那荒山野岭,而被颖清儿侥幸发现救回之事。

所以,于颖清儿这个救姐恩人,他心中亦是颇为感激。

颖清儿被他这没来由的感谢之语说的一愣后,她尖俏的瓜子脸上透着幽竹般的清傲,道:“你不用谢我,我想换成许多人,都会这么做。”

就在二人这般,谈语行进间,那两旁陡然冲出了十数道身着整齐锦绣华服的身影,那些身影手中,皆持着轻剑。

快速便将叶凉二人给围了起来。

旋即,其中一名似领头的弟子看向叶凉二人,喝道:“什么人,敢擅闯神無堂!”

叶凉闻言抬头看了眼不知不觉已然走近的神無堂后,他看向那喝语的弟子,道:“我们来,是来找你们神無堂的堂主的。”

“找堂主?”

那名弟子似警惕的扫了叶凉两眼,道:“你是何人?找堂主作何?”

“一介凡俗,找你们堂主有事相商。”叶凉道。

似是听得他是无背景的普通人,那弟子本性毕露,鄙夷道:“就你这也想见我们堂主,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趁大爷心情,赶快留下马匹,快滚。”

如匪寇一般,挥剑不耐烦的吐了一语,他手摩挲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看向颖清儿,笑道:“美人,大爷我正好很久没开荤了,今天你算是送上来了。”

锃!

手中轻剑拔出些许,颖清儿柳眉一竖,叱呵道:“大胆,我们是九江王府的使者,你等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不留情。”

显然,她亦是故意搬出九江王府,以威吓众人。

“哈哈哈,就你们是九江王府的使者?”

那名领头子弟讥笑了一语后,他边看向身旁的同伴,边对着叶凉二人嘲讽笑语道:“如果你们是九江王府的使者,那老子就是九江王了,哈哈哈。”

“狗眼人低。”

颖清儿清语一语后,她手中轻剑陡然出鞘,带着一道寒光,朝着那名男子挥掠而去。

下一刻,只听得‘撕拉’一声,那男子头顶的束带直接被割裂成了两半,发丝瞬间散落而下。

紧接着,颖清儿长剑归鞘,对着那紧张的摸头后退的男子,轻喝道:“滚!”

于她这一声轻喝,那发觉自己无事的男子,似怒从中来,凶相毕露,骂咧道:“好你个小娘\/们,竟敢对老子动手。”

“兄弟们,把这娘们给我擒下,让我们好好教教她做人!”

有了他这一语,那些弟子亦是纷纷反应过来,手持利剑,对着叶凉二人袭杀而去。

“从上至下,腐朽成这般模样。”

叶凉摇了摇头,感慨道:“神無堂,当真没存在的必要了。”

话落,他那黑眸之中,银芒乍起,无边的剑意锐芒,瞬间由其身散发而出,朝着那群攻掠而来的神無堂弟子,袭杀而去。

唰唰

下一刻,剑意冲天,玄光射掠,那些神無堂弟子还未如何反应,便被这些剑意洞穿而过。



待得那些弟子尽皆倒于地间,叶凉跨马看向那手脚被剑意洞穿,躺倒于地的领头男子道:“说,邓齐胜在不在神無堂内!”

似是被叶凉这屠戮给吓破了胆,那男子忍着疼,拼命的点着头,道:“在在,堂主就在堂内。”

他任凭脚上鲜血肆虐,紧张的颤声道:“这这些天,他抓了一批玉綉坊的姑娘,每天都在堂内把玩,从未离开半步。”

“你说什么!?”

杏眸一瞪,颖清儿手中利剑,再度出鞘些许,清喝道:“他对我们玉

綉坊的人,下手了!?”

面对她的问语,男子这才明白,为何第一眼看颖清儿之时有些眼熟。

只可惜,现在反应过来,稍稍迟了些。

旋即,他忍着额间虚汗的直冒,紧张道:“我我亦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只是一个看山门的,你们若想知道,上去就可以了。”

“邓齐胜!!!”

颖清儿手中轻剑一挥,直接取了那名弟子的命后,她咬牙切齿,道:“你若敢对她们无礼,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那叶凉亦是眼神之中剑芒隐现,似有着杀意涌动而起。

就在他们二人杀意腾涌间,那通往神無堂的宽阔石台山道之上,陡然有着一道喝语之声,传荡而来:“什么人,竟然敢在我神無堂杀人!”

待得声音落下,一道身着黑色长袍,光秃着个脑袋,脑袋之上似还有着一道狰狞刀疤,面容凶煞,生有鹰眼,不胖不瘦的中年男子。

忽然出现于那大道中央。

其双手垂落于两侧,鹰眸似看猎物般,满含煞气的看着叶凉二人。

伴随着他的出现,其本广阔无人的山道之上,瞬间从两旁山侧跑出来无数的人影,那乌泱泱的一片,似看不到尽头。

颖清儿看得这鹰眸男子的出现,神色微凝,道:“此人叫王砚,是神無堂几大副堂主之一,是一名死府巅峰的强者。”

她银牙暗咬,目光之中似有恨意:“此次,擒杀我玉綉坊之人,他最为出力。”

就在她与叶凉解释间,那王砚似认出了颖清儿,不由朗声笑道:“哈哈,本以为,还要过些时日,才能见到清儿姑娘。”

“没想到清儿姑娘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语至此,他那面颊之上,透着放肆的坏笑:“既然清儿姑娘来了,那便别客气了,快快过来,似你的那些姐妹一般,与我一亲芳泽吧,哈哈!”

“狗贼!”

颖清儿轻剑一提,咬牙叱呵道:“我告诉你,我们此次是奉九江王之命将人带回去的,我劝你最好现在俯首认罪,把人交出来。”

“否则,等震天军一到,必踏平你神無堂。”

“啧啧。”

不屑的笑一声,王砚双手环抱于胸前,对着颖清儿邪笑道:“神無堂会不会被踏平,我不知道,但你的娇躯,会被我们踏平,那是肯定的,哈哈哈”

“哈哈哈”

闻言,那身后的神無堂弟子,亦是附和般的笑了起来。

一时间,那放纵的朗笑之声,直接于这山坳传荡而起,一次又一次的传入颖清儿的耳膜,刺激着她的玉面。

“行了。”

叶凉瞥了眼那玉面涨红,眼眸快喷出火来的颖清儿,以一玄声,将他们的笑语尽皆震下后。

他看向那王砚,道:“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我只说一句,将叶蓿凝等人交出来!”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的实力不俗,王砚笑意收敛,眼眸微眯的看向叶凉,道:“小子,我承认你的实力或许不弱。”

“但是就凭点实力,你就想到我神無堂猖狂,那我只能告诉你,你找错地了。”

说着,他似威胁般的对着叶凉,道:“留下颖清儿,马上滚,我可饶你不死!”

于王砚之语,叶凉那不知何时,拿于手中的彼河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王砚,眼眸含煞,道:“让邓齐胜将叶蓿凝完好无损的带出来。”

“否则,我便杀光你神無堂所有人!”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同是死府之境,还敢威胁老子,真当老子怕你了不成。

心头不爽的暗骂了一语,王砚眼咕噜一转后,他一拍那光头,似恍然办的说道:“哦,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这抓来的人群里,的确是有个叫叶蓿凝的。”

“那皮肤滑溜,小脸蛋清嫩的,真是看得我心痒痒。”

邪糜的说了一语,他摸了摸那光头,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意,对着叶凉道:“似乎,她今天才被堂主带去准备宠幸吧。”

“待堂主宠幸完,我一定也要好好乐呵乐呵才行。”

呵故意刺激我,是么?

叶凉白皙的嘴角轻挑而起,他缓缓落马,走至那台阶前,其眼眸微垂,彼河剑斜拿于手,淡淡吐语道:“小胜,机会,我给过你们了。”

“只可惜,你们不知道珍惜,既然如此”

他猛地抬头,目光凌冽无双:“你们就都去死吧!”

唰!

伴随着这一语的落下,他那身形化如鬼魅一般的,朝着那站着乌泱泱一片人的台阶之上,袭杀而去。

下一刻,剑光起、鲜血溅,喊杀阵阵,无双剑!

那一刹,清风吹拂过山岗,吹不散那越来越多的血腥之气,吹不走那越来越多倒下的尸体。

第443章 为活命,杀叶蓿凝

神無堂,大堂外,空旷之地。

此刻的这里,正跪着数十道衣衫略显褴褛,青丝散乱,鲜血斑驳于身的素纱长裙女子。

她们的双手,被压制玄力的绳索绑缚于身后,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似等待着什么,又似畏惧着什么。

在她们的正前方,那神無堂高处平地之上,正有着数道身影坐于那木椅之上,饶有兴趣的看向那下方的数十道倩影。

那坐姿各异,皆是充满着粗狂、轻挑之意。

在他们中央,正有着一名面如冠玉,清风儒雅,品貌非凡的白衣男子轻躺于木椅之上。

其闭眸悠哉,边吃食着一旁婢女递来的果子,边哼着小曲模样,倒是一副享受的神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邓齐胜。

“堂主,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一名脸面普通,看似有几分弱不禁风的弟子,恭敬的躬身道。

“嗯”

轻轻的以喉间轻应了声,邓齐胜睁开双眸,淡扫了那跪着的数十道倩影,皱眉道:“怎么只有这么点?”

面对他的问语,那弟子脸面淌着冷汗,似尴尬道:“堂主,这些天,你早中晚都要带走几人回屋练功,长此下来,就剩这么多了。”

邓齐胜以女子来练功,这在神無堂亦不算什么秘密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癖好,吸收了这些女子的玄力后,他便会将她们杀死,不留活口。

倒是残忍歹毒的很。

“没想到,我不知不觉,竟然用了那么多人了。”邓齐胜脸面之上无半点愧疚之色。

“堂主终日以修玄为重,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小事了。”一名面骨清雅,青白衣衫加身,手中挥着羽扇,好似谋士一般的男子,平淡的拍马道。

“哈哈,知我者,蔡羊先生是也。”邓齐胜得意笑语道。

蔡羊挥着羽扇,气定神闲道:“我想以堂主如今之态,应当随时便可突破玄君了吧。”

“蔡羊先生,果然慧眼。”

邓齐胜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道:“这些天,我除了吸收这些玉綉坊女弟子的玄力,便是在持续吸收那玉綉坊坊主,许丹燕的玄力。”

“如今”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手上那充盈的玄力,眼神阴翳而笑:“她的玄力已然被我吸食殆尽,我亦随时可更进一步了。”

“如此,在下便是恭喜堂主了。”蔡羊拱手祝贺道。

“我等恭喜堂主,实力再进。”

有了他的带头,其余人纷纷拱手恭喜道。

“嗯。”

满意的点了点了点头,邓齐胜似有几分不甘,道:“只可惜,我这玄诀是残篇,所吸收的玄力,有大半会于中途被浪费而去。”

“还有的,则会与身体对冲不得不排出,仅有一小部分或可为己用,害得我实力修炼至今,都无过大的进展!”

他倒不是未想过修炼其他玄诀,可是若要如此,便得放弃此诀,重头开始,这于他来说,有些难以做到。

最重要的是,别的玄诀都得一步步刻苦修炼,而这只需要坐享他人成果便可,虽然少了些,但终究轻松简单。

如此,他自然不舍得放弃这么一门轻轻松松便可修成的玄诀了。

“堂主请放心,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此玄诀下落,如今已经稍有眉目,想来,用不了多久便可寻得此诀全篇。”

蔡羊道:“到得那时候,堂主定可大放光华,问鼎天峻玄洲至高。”

“哈哈,有蔡羊先生在,我安心矣。”

朗笑一语,邓齐胜眼眸微凝,双拳微握,道:“倘若我得到全篇,我便将附近的清野势力之人的玄力,尽皆吸食了。”

“待得实力足够,我再将九江王骗至此,将其药倒后,再吸食了九江王的玄力,到得那时候”

他缓缓支起上半身,嘴角轻挑,目光微闪,邪佞而语:“这整个九江城都是我的,还有那沁武女皇也将是我的了!”

“堂主放心,以堂主之才,仅是被这残篇暂时拖累,等堂主寻得全本,堂主必然蜕变化龙,一飞冲天。”

蔡羊轻挥着羽扇,道:“到时候,沁武女皇必然拜伏于堂主的脚下。”

“若真当如此,亦不枉费本堂主为她,洁身自好百载,守此童/子之身了。”邓齐胜道。

“哈哈,堂主,我先生说,你那玄诀全篇若可练得大成,可边把玩女子,边修炼,倒是厉害的很呢。”一名坐于木椅上的黑脸男子,笑道。

“哈哈,若是这般,那我定要留着此法,用来对付沁武女皇。”邓齐胜朗声笑道。

“吾亦只是听得传言而已,暂时做不得真。”

蔡羊目光毫无情感波澜的看向那数十道跪着的倩影,道:“堂主还是看看,如何处置这些人吧。”

“要我说,堂主就把她们都赏赐给我得了。”

黑脸男子道:“反正堂主你已经修炼的差不多了,她们这么点玄力于你也没什么用,而堂主你也不会破戒,那还不如不要浪费给我好了。”

“潘槐,你真以为我只顾着修炼,不知道你这段时日,玩了多少人么?”

半质喝的说了一语,邓齐胜转目看向那些倩影的脸颊之上,浮现一抹邪笑:“我告诉你们,今天,她们都是我的玩/物,谁也别想动。”

潘槐尴尬的挠了挠头,道:“那堂主你想怎么个玩法?”

“这就需要你配合了。”邓齐胜眼眸里噙着笑意。

“嗯?”

潘槐似有困惑:“怎么配合?”

于他的问语,邓齐胜看着那下方的道道倩影,上身微微向前,一手放于膝盖之处,略带痞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对我等抓你们前来,心有不服。”

“所以,今天,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

他看向那似有些心中活络,纷纷抬头看向他的玉綉坊弟子,道:“只要你们有谁能够接下潘槐十招的,我便放你等下山去。”

说着,邓齐胜补充道:“你等可以放心,潘槐的实力,会压制到与你等一个境界,如此,你等可有人愿意尝试?”

什么!?压制于同一档次的实力,接十招便可离去?

那绑缚于地上的女子纷纷心中波澜荡漾而起,那死灰的心,好似活了过来一般,似有着些许想法。

这其中,唯独那叶蓿凝等寥寥几人,心思沉稳,似觉得无那般简单。

旋即,叶蓿凝抬着那清润的面颊,咬牙问语道:“倘若输了,又如何?”

“问的好。”

邓齐胜笑看向叶蓿凝等人,道:“倘若输了,你们也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那便是臣服于潘槐,做他的女人。”

“第二个呢,则是你们选一名同伴,进行对杀,赢得人,一样可以下山。”

什么?杀自己人!?

那叶蓿凝等人纷纷色变,似未想到那邓齐胜竟然会想出,此等疯狂的赌斗。

邓齐胜看得她们那面色剧变的模样,似对这反应颇为满意,嘴角轻挑,再度出语道:“当然了,如果你们有人想直接就选择,和同伴厮杀。”

“然后,赢者下山的话,我亦是同意的。”

一语至此,他重新依靠会木椅之上,目不斜移的看着那似有神色挣扎的叶蓿凝等人,对着潘槐淡笑道:“怎么样,潘槐,你愿不愿意配合?”

“嘿嘿,愿意愿意。”

潘槐点点头,似憨厚的咧嘴笑道。

就在潘槐激动答允间,那被绑缚的人群之中,一名玉面秀丽,水汪汪的黑眸点缀其上的女子,神色正阴晴不定的变幻着:不,我要活,只有活着才是一切。

我绝不能死!如果要选择,我宁可她们死!

心念于此,她那乌溜溜的水眸停落于,叶蓿凝的后背,不住的闪烁着:叶蓿凝,你别怪我,毕竟你的命是我们玉綉坊救的。

你应该报恩,应该为我而死!

‘理所当然’的歹毒之念已起,她终是咬了咬站起身,娇喝道:“我挑战叶蓿凝。”

(本章完)

第444章 可记得,我这哥哥



这清脆之语,似如水滴入湖,瞬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令得那本还纷纷蹲着思肘的玉綉坊弟子,瞬间哗然而开。

紧接着,便是有着弟子纷纷娇叱道:“邱淑虹,你疯了么?你怎么能真的对自己人下手!?”

“不错,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他们故意挑拨离间的么!?”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玉綉坊的人,你这样杀了蓿凝回去,还有何面目面对清儿姐。”

耳畔听得她们那此起彼伏的指责之语,邱淑虹脸面涨红,怒而娇喝,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她伸过那已然有人主动上前,为其解绑了的手,指着那群被她喝静的玉綉坊弟子,道:“你们敢说,你们心中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你们难道就不想活着离开此地,想成为潘槐的女人,步那些姐妹后尘么!?”

她可是清楚,这些时日/来,凡事被潘槐带走的人,基本上都是被残虐致死的。

如此,她宁可选择做恶人,杀了叶蓿凝,亦不要自己成为潘槐的女人,被潘槐虐/玩。

想及此,邱淑虹黑眸大睁,移过手指向那叶蓿凝,叱呵道:“更何况,她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姐妹?”

“她只不过是我们救回来的一野/女人,一个才和我们相处了没多少时日的野/女人。”

她伸回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心情激荡道:“而我,我才是你们的姐妹,朝夕相处的姐妹!”

“你们怎么能够为了她,而这么训斥我?训斥你们日夜相伴的真正姐妹!!!”

“疯了,你真的是疯了。”一名年龄稍长,似颇为沉稳的女子,训斥道:“你难道忘了玉綉坊的坊规了么?一入玉綉坊,便是终生的姐妹手足。”

“这无关时日!”

“不错。”另一名玉面布着尘埃,但模样却是清丽可见的女子,附和道:“蓿凝虽入玉綉坊没多久,可是已然与我们情同手足,感情挚深,你怎么能如此看待她!?”

“还将她比作野女人,你如此做,对得起你的良心,对得起蓿凝么!?”

随着她们二人的带头,那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众人,亦是再度窸窣而起,有规劝她回头的,也有出语训斥的,言语各异。

面对着她们这好与坏,柔与凶的言语,邱淑虹怒意滕涛,美眸之中有着血丝浮现,似有些疯魔的失去了理智,挥着手,气喝道:“都给我住口!”

一语将众人再度喊喝的安静下来,她自私无比的看向她们哼笑,道:“你们现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是吧?”

“我看,你们就是为了让我放弃了,你们可以抢先动手吧。”

“淑虹。”

叶蓿凝听得此,终是忍不住柔语,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们大家一起都是好姐妹,我也一直有把你当成好姐”

“你给我闭嘴。”

直接喝语打断,邱淑虹指手看向叶蓿凝,道:“就是你,要不是你,她们怎么会这么对我?”

她边指着叶蓿凝,边倒退道:“你每天就装得一副好人模样,用这模样诓骗了玉綉坊多少人!?现在,还想诓骗我?”

“我告诉你,我受够了,受够你的柔善,受够你那连坊主都夸奖的坚韧性子了。”

她猛地一挥手,道:“我绝对不会,再上你的当,再被你这虚伪的人给欺骗了!”

“我知道,你就是怕我杀了你,所以才这般伪装柔善的!”

自私的说至此,她走过一旁放兵器之地,拿过一柄长剑,目光阴厉的看向叶蓿凝狠语道:“待我杀了你,她们就可以当你这野/女人从未出现过。”

“就会重新把我当好姐妹了。”

说着,邱淑虹手中轻剑一震,咬牙切齿的对着那叶蓿凝刺掠而去,面目狰狞无比:“你给我去死吧。”

似要将其狠刺而死。



然而,就在邱淑虹要冲过人群,朝着那叶蓿凝刺去时,那潘槐陡然闪身而出,抢先一刀劈砍在了她的轻剑之上,震的她整个人不住的倒退而去。

其脚步连退了数十步,带起无数尘埃,才堪堪稳住身形。

啪嗒啪嗒

与此同时,那殷红的鲜血,亦是顺着邱淑虹那被震得虎口崩裂,双手发麻难当的玉手之上流淌而下,滴落于地。

溅起点点血花。

看得这一幕,那潘槐满不在乎的将长刀放于肩膀之上,看向她道:“你大爷的,老子都没给她松了那玄绳,你就动手。”

“你这哪是比试,根本就是占人便宜取命!”

一语至此,他转过身,一刀挥开了那叶蓿凝身上绑缚的绳索,笑道:“现在可以了,去和她打吧。”

说着,他似大大咧咧的站到了一旁,长刀轻拍于左肩,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似未料到此等转变,叶蓿凝缓了缓身后,她接过那神無堂弟子递过来的长剑,在玉綉坊弟子的凝神注视下,缓步的走至了邱淑虹的对面。

静静的看着邱淑虹一动不动。

那邱淑虹被她这无声的凝望看得心头略有不安,咬牙道:“叶蓿凝,你要杀就杀,别在这里惺惺作态。”

她刚才遭受了那潘槐一击重击,双手到现在都使不上力气,若现在叶蓿凝动手,她必败无疑。

“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叶蓿凝清语道:“至从清儿救我回玉綉坊,你们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在心中,早已将玉綉坊当成半个家。”

“亦将你们当成了半个家人。”

她螓首微垂,似想起了叶凉,眼眸里有着几分涩意:“我又怎可能会动手杀我的家人。”

果然,还要装好人,是么?

心中嗤笑一语,邱淑虹眼咕噜一转,似委屈道:“蓿凝,我知道,我刚才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

旋即,她眼眶含雾,似请求道:“你的命,是我们玉綉坊救的,如今你就索性还给我们吧,好吗?”

“我一定会感激你,记住你一辈子的好的,求求你了。”

显然,她知晓如今自身处于劣势,便开始打起不要脸的感情牌了。

“抱歉。”

叶蓿凝摇了摇螓首,道:“我暂时不能答应你。”

“因为”

她猛地转身,手中轻剑一震,脚步跺地而起,目光凌冽的对着那悠哉看戏的邓齐胜狠刺而去:“我拼死亦要带众姐妹出去!”



可惜,叶蓿凝那身影才飞掠而起,那潘槐便是再度身形闪掠而出,飞掠至她的上空,狠语道:“想动堂主,你也得问过我才行。”

话落,他手中长刀,无半点犹疑,直接对着那叶蓿凝狠劈而去。

叶蓿凝看着那裹挟着凌冽刀风,挥劈而来的长刀,不甘的咬了咬牙,下意识的回手格挡。



下一刻,剑与刀相击于一处,一股劲力直接顺着那轻剑,传上叶蓿凝的娇躯,轰得她整个人重重的斜落于地。

于地上划出一道深壑后,狼狈的滚了几圈,才停落身形。



紧接着,一口鲜血亦是毫无预兆的从叶蓿凝的嘴中,喷吐而出。

染了那尘土。

看得这一幕,那邓齐胜不由摇头,似可惜般的看向叶蓿凝,感慨道:“你倒真聪明,既懂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又懂得擒贼先擒王。”

“可惜啊,你实力太弱,再聪明也于事无补了。”

一语至此,他依靠在木椅上,道:“既然你放弃了杀你同伴离去的机会,那么,你就只能乖乖留下做潘槐的女人了。”

“哈哈,有情有义的女人,老子喜欢。”

潘槐仰头朗笑一声后,他看向那半趴伏于地的叶蓿凝的清润娇臀,邪笑道:“看老子,这便将你扒了,就地正法!”

说着,他脚步踏地,身形闪掠而出,那粗厚的手掌,对着那叶蓿凝的娇躯直抓而去,似将要叶蓿凝最柔软厚实之地,抓于掌中。



不过,就在潘槐那伸出的手中,即将靠近叶蓿凝的娇躯之时,那苍穹之上,一道散发着无双剑气的洁银流光,陡然射掠而下。



寒光飞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割裂、洞穿了那潘槐的手臂,将其手臂切断后,直直的插在那地间。

带过无数鲜血,蹦起点点碎石。

“啊!”

下一刻,那本兴奋的潘槐亦是捂着那疯狂淌血断臂,撕心裂肺的哀嚎,倒退的翻滚于地。

似欲从翻滚之中,减轻痛楚。

与此同时,那寒光渐渐散去,一柄通体清透,金纹点缀的剑身清寒,似有着龙影游荡其中,又似有水流波光荡漾,玄妙无比的利剑,斜插在地间。

其整个剑身之上,染满了斑驳的鲜血,染的那无双剑意,多了一缕令人心悸的煞气。

好似裹挟着无边的杀伐之意。

那连那周身如活物游荡的黑铁锁链都是关锁不住的无上杀气!

入眼于此,那邓齐胜面色陡然一变,直接起身,双眸死死的盯着那利剑,失声而语:“这是”

“彼河剑!?”

“你倒还记得。”

陡然的悠悠之语传荡而来,循声望去,一道略显单薄,却似洗尽铅华般可擎天立地的身影,带着一阵阵厚重的脚步之声。

于那石阶之上,缓缓踏步而上。

当得他跨过那最后一个石阶,彻底站于众人面前时,他那浑身透着无双杀意的身躯,亦是彻底的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那整个人衣衫虽不褴褛破碎,但却似被鲜血浸染一般,无数鲜血浸染其上,染的那白皙的面颊之上,都有着斑驳的鲜血。

看似杀伐凶厉,透着血腥的恐怖煞气。

若是有人此时往他的身后望去,那会发现,叶凉身后的那一条台阶之上,一路都有着斑驳的鲜血,随着他的脚步,点缀于地,蜿蜒而上。

再向下望去,便会看得下方的宫殿里,尽是残垣断壁,尸体遍布于地,而在那下方宫殿之下的宽阔石阶山道上,更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死景,令人战栗。

山风吹拂,叶凉立于台阶之上,左手提着那王砚的染血头颅,一对深眸泛着金纹,死死的凝视着似有畏惧的邓齐胜,一字一顿道:“那你可还记得”

“我这个哥哥!”

(本章完)

第445章 吾要大义灭亲

幽幽的质问之语,似轻似重,于这广阔宏伟的宫殿之地,传荡而起,直荡苍穹。

荡的那邓齐胜心头微颤。

他看得那浑然斑驳染血,站于那诺大的宫门之处,身形略些单薄,青丝凌乱随风飘荡,似有几分看不清样貌,但却依旧有股睥睨天下之气,却由身而散的男子。

亦是看得心头震颤,颤得他下意识的缓站起身,眼眸轻瞪,似有几分畏惧、几分惊愕以及无边的难以置信:“叶叶叶凉哥?”

“凉弟?”

那负伤躺于地间的叶蓿凝,看得叶凉那熟悉的身影,心头亦是激动波澜,那玉面之上喜色瞬间蔓延而起。



就在众人的神情各异间,叶凉手中微微用力,似随意的将那手中拎着的头颅,朝着那前方扔去。

那头颅带着似未流尽的鲜血,于半空之中半旋转的划出一个幅度后,重重的坠落于,那众玉綉坊弟子跪伏的前方。

头颅坠落滚染了些许尘埃,缓缓的滚至了那邓齐胜下方的台阶之处,才终是停落下来。

“这是王砚!!!”

那玉綉坊弟子和神無堂弟子,看得那地上似死不瞑目的头颅,亦是面色齐齐一变,那一个个心中皆是波澜潮涌。

似难以相信,王砚这堂堂神無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堂主,就这般死了。

连得那邓齐胜都是瞳孔骤然一缩,似有几分惊诧。

其实,之前他不是没有收到手下禀告,说有人闯神無堂,但当得知是颖清儿后,他就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派了一抹死府巅峰的副堂主去配合王砚,便未再理会了。

现在看得王砚的头颅,邓齐胜已然能够想象的到,那名副堂主应当也死了,而且从那斑驳的鲜血,以及下方的宫殿无人前来通报看。

那下方的守卫宫殿,应当亦尽皆遭到屠戮了。

想及此,邓齐胜双拳捏的‘咯咯’作响,以怒意冲去了心头的恍惚惧意,眼眸微眯,死死的盯着叶凉,道:“你是何人!?”

“竟然敢来我神無堂捣乱!”

那听似凶厉的问语,依旧透着几分深藏的不安。

叶凉听得他的问语,似仿若未闻一般,径直踏步而过,走至叶蓿凝的身旁,缓缓端下身,将其抱于怀中,似歉疚的温润而语:“姐,凉儿来晚了。”

“让你受苦了。”

这一语,说的简单轻平,却是听得那叶蓿凝眼眶含雾,通红难忍,剔透的泪珠于眼眸之中肆虐而出。

旋即,她轻摇着那含泪的螓首,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叶凉那有着斑驳鲜血沾染的面颊,柔语道:“能看到你安然无恙。”

“姐就满足了。”



叶凉看得叶蓿凝那明明脸面浮白,自身受伤却依旧心系于他这弟弟的温柔模样,亦是心头波澜微荡。

他知晓,至始至终,叶蓿凝和苏希柔都将他看得比她们自己的命还重,那是真正的以心待之,以命伴之。

想及此,他忍着眼眶含雾,取出一颗玄丹给叶蓿凝服食道:“姐,你先吃了这丹药,恢复伤势,歇息一会儿。”

“这里的事,凉儿替你解决。”

叶凉面容不悲不喜,却有着一股凌冽的杀意荡漾而起:“凡伤你之人,我定当让他拿命来还!”

“臭小子!”

那似渐渐平复过来的潘槐不知何时站起了身,那遍布血丝的铜铃双目,死死的盯着叶凉,喊喝道:“敢断我一臂,老子要你偿命!!”

轰!

当得此语落下,一股浩荡的玄力,瞬间从潘槐周身迸发而出,其脚步狂猛跺地,朝着叶凉挥拳而去。

似要以那单臂,硬生生的轰碎叶凉的那脑袋。

乍眼观去,其原先所踏之地,都似承受不了他那霸烈之力,龟裂而开。

“凉弟,小心。”

叶蓿凝望得那气势如下山猛虎,暴戾凶猛的潘槐,亦是玉面一变,下意识的伸出手,欲起身挡于叶凉身前,道:“这潘槐是死府巅峰的强者。”

“你不是他对手,你快走!”

显然,于她的潜意识里,叶凉之所以上次对战张澜涛

能够超水平发挥,是因为白洛水的帮助,而叶凉的真正实力还是死府初期。

所以眼下,潘槐来攻,她下意识的便欲护住叶凉。

那情急之中,更是忘了王砚亦是死府巅峰的强者,却依旧死于了叶凉之手。

啪!

然而,叶蓿凝这话语才起,叶凉那另一只手便陡然伸出,其玄力滕涛间,竟是极为诡异的将那轰拳而至的,潘槐的脖颈给掐了住。

那伸手的速度鬼魅,令人看不清,究竟是他反应迅捷,极为精准、恰当的扣住了潘槐的脖颈,还是他伸出玄掌,以一瞬之力,吸过了潘槐的魁梧身躯。

硬生生的将潘槐的脖颈,握于掌中。

总之,就是那么一瞬,那前脚还气势滕涛,似可崩山碎地的潘槐,就这般落到了叶凉的手掌之中,被其擒扣而住。

那一刻,乍眼所观,叶凉蹲于地间,右手手抱着叶蓿凝,似如邻家小弟,亲切近人。

左手却是斜伸而出,似轻似重,紧扣着那潘槐脖颈,似如沙场将军,铁血杀伐,轻扣手,便可取敌首级,取人性命,令人胆寒。

好似一幅诡妙的两极之景。

“喂,叶凉!”

就在潘槐挣扎难动,众人屏息凝神间,那台阶之处,一道银铃般的清脆之语,传荡而来。

循声望去,那浑身染血,竹林清幽之感不复的颖清儿,不知何时踏至那台阶之上,身子轻弯伏,喘着粗气,头也未抬的抱怨,道:“你下次,如果”

“再把那些喽啰,都交给我处理,别怪我翻脸。”

说着,她抬起头对着那似未给他回语的叶凉,道:“你听见了”

么?

这‘吗’字,她还未吐出口,颖清儿那整个人便愣在了那里,她美眸微睁的看着那画面感诡妙的叶凉,呢喃吐语:“你你又败了一个?”

这一路过来,她对叶凉亦是从看轻,到渐渐地有些认同,再到后来的敬佩,直到现在,她已然觉得,叶凉根本不是人,就是个妖怪。

同样是半步玄君,叶凉的实力和玉綉坊的坊主,许丹燕,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尤其是,当她看得,叶凉取出那彼河剑,一剑便剥夺了那,许丹燕都要对付良久的王砚等死府巅峰之人的性命时。

颖清儿终是明白,为何君震天和琴沁都说,叶凉来了便可了。

在她看来,这叶凉哪里是半步玄君,那战力恐怕都无限接近玄君了。

当真妖孽至极。

“清儿姐。”

就在颖清儿震惊间,那蹲于地间的玉綉坊众弟子纷纷激动的反应过来,边喊语,边趁此众人惊愕的时机,跑到颖清儿的身边。

颖清儿看得这纷纷喊语跑至身旁的姐妹,才是堪堪缓过神来,关心的与她们清谈了几语后。

她快速的为她们解去绳索,并踱步来到叶凉的身旁,与其并肩而立,警惕的看向那似与叶凉对峙的邓齐胜等人,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叶凉反问道。

颖清儿手中轻剑一震,清眸一愣,咬牙愠怒道:“他们害了不少玉綉坊姐妹,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嗯。”

叶凉点了点头,目不斜移的看着邓齐胜,缓缓起身,将叶蓿凝交于颖清儿,道:“照顾我姐。”

颖清儿扶着那稍稍恢复了些许伤势的叶蓿凝,看向叶凉,道:“你想做什么?”

“杀人!”

淡漠的吐了一语,叶凉左手紧扣着那被他举于半空之中的潘槐,一步一踏的走至那广场中央处后。

他黑眸之中,金纹流淌而起,看着那似有几分心虚的邓齐胜,一字一顿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解散神無堂”

“让作恶者伏法,然后自废玄力,我可饶你不死,否则的话”

话语微顿,叶凉胸膛之上金色龙纹携龙吟而显,无双的杀意裹挟着那霸道玄力,溢散而出,令得那长袍无风而鼓:“我今天,不介意来一次,大义灭亲。”

“灭了我那堪比胞弟的”

他双眸锐利,直射那虚汗流淌于面颊的邓齐胜,从牙缝里挤出一语:“小胜!”

第446章 无药可救

轰隆!

内心似有雷声滚滚而鸣,邓齐胜听得叶凉的言语,整个身子都是轻颤的往后退了退。

他伸出那略显颤抖的手,面目惊惧的看着叶凉,道:“你是叶凉你是帝子叶凉”



就在邓齐胜被叶凉这摄人心魄的气势给震慑的彻底慌了神时,那一直观神未语的蔡羊陡然伸出了手,按在那邓齐胜指着叶凉那手的手臂之上。

而后,他挥着羽扇,似风轻云淡道:“堂主,帝子叶凉早已于百载前伤陨,堂主切不可被这小贼诓骗,乱了心神,失了心智。”

“对对。”

紧张的连说二字,邓齐胜眼眸微张,失神的望着前方地面,似有些慌神的呢喃自语道:“叶凉他于百年前那一战后,就没了踪迹。”

“听说是死了,亦有说被叶擎天带回擎皇宫,生死不明的。总之,他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不错。”

蔡羊挥着羽扇,道:“当年传闻无数,但无论哪种传闻,那帝子都不可能出现于此,站在你的面前。”

“所以,这贼子就是把控了堂主的心,在诛心而已。”

“先生说的对,他就是在诛心,在诛心。”邓齐胜似找到了宽慰自己那慌乱心的理由,一个劲附和道。

“嗯。”

蔡羊点了点头,道:“所以,堂主需得快些将此贼子就地格杀,以防其再妖言惑众,乱了堂主的心神,坏了堂主未来称霸的大事。”

嗤这蛊惑人心的手段,当真是厉害。

叶凉心头嗤笑一语后,他看向那蔡羊,深眸之中有着讥讽的杀意:“我现在算明白,为什么小胜会变成这样子了。”

“有你这么一个狗头军师,于他身边,出毒计,行恶谋,惑其心智,他纵死不坏,亦好不了!”

“大胆!”

怒喝一语,那似被蔡羊说的惧意消散的邓齐胜,踏前一步指着叶凉,怒目而语:“你这狗贼,惑我心智不说,还敢于先生无礼。”

“当真是找死不成!”

那话语之中,杀意明显。

面对邓齐胜的话语,叶凉周身点点金色玄力荡漾,双眸锐利直射邓齐胜,沉声道:“小胜,你当真要执迷不悟!?”

“住嘴!”

邓齐胜面目涨红,怒斥道:“小胜是你叫的么?”

他额间青筋暴起,似咬牙切齿,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究竟是谁,和那死鬼叶凉又有何关系。”

“说清楚了,我可留你全尸!”



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叶凉眼眸微垂,似自嘲般的笑道:“你用着他人的名声,得以自保平安。”

“可你非但无半点感激,甚至连愧疚都没有的,就冠以死鬼二字,如此”

嘭!

话语微顿,他猛地将那手中的潘槐,狠狠的扣于地间,任凭碎石飞溅,尘埃四起。

紧接着,叶凉手扣着被击于地间的潘槐,腰身微弯,缓缓抬起头,目光凌冽,直射邓齐胜,一字一顿的质问道:“你良心可安!?-”

邓齐胜听得他这质问之语,反倒恢复了平静,凝神道:“你接受了他的传承?是他的后辈弟子!?”

在他看来,一个气势与叶凉如此相似,且护(臭名昭著)叶凉的名声,还知道他些许事的,只有可能是叶凉的传承弟子了。

“如果我说是呢?”

叶凉缓缓起身,玄拳紧握嗡鸣:“你悔不悔过?”

“我为何要悔过?”邓齐胜道。

“你作恶多端,行如此多不义之事,对得起他对你的谆谆教诲么?”叶凉质问道。

“哈哈,对不起他?”

仰头朗笑一语,邓齐胜猛地回稳头,看向叶凉恨语道:“我告诉你,我没毁了他的名声,都已经不错了。”

“当年,若不是他胸无大志,遁入空门,我又怎会被送于他人家族,寄人篱下,受人欺凌!?”

似回念起当年因故将其送人他人家族照料,叶凉下意识的吐语道:“楚家,虽非强势大族,却绝对是不错的良善人家,又怎可能会欺凌你。”

“对,楚家的确不会欺负我,不过,你又知不知道,当年他害父,抢姐,做下种种离经叛道之事,对我有多大的影响?”

邓齐胜激动的脖颈青筋暴起,面红耳赤:“那楚家之外的人,尽皆因我跟随过他,欺辱于我,欺辱了我整整数载,你知道吗!?”

似未料到当年竟会有此等后续,叶凉眼眸微垂,面色波澜微荡,轻吐语道:“当年之事,连他自己都未测算到,又怎可能算到你的这些。”

“废话!”邓齐胜一挥手,如玉般温润面颊之上,有着狰狞的恨意:“当年,他若一开始就给我放到世家大族,或者哪位强者手下。”

“又怎可能会有后面的事,又还有谁敢轻易欺凌于我!?”

“你还真是自私。”颖清儿道:“别人好心照顾于你,为你铺了后路,你非但不感激,自己出了事还怀恨于他人的头上。”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就是。”

一名看似娇俏的玉綉坊弟子,葱鼻轻哼不屑道:“你这就是我们坊主说的那种,有好处记不得别人,有坏处,便怨天尤人。”

“弄得自己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一样,一定要将所有的过错,按在别人头上的自私、无耻、不要脸的小人!”

“你给我闭嘴!”

邓齐胜伸出手指着颖清儿等人,气道:“你们真的以为,就凭他就能救的了你们么?我告诉你们,今天”

他猛地一指叶凉,狠语道:“他要死,你们也都要死!”

于邓齐胜这疯狂之语,叶凉却面无波澜,垂眉平淡吐语道:“世家大族、至高强者,就算入了,也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那所要面对的坎坷(黑暗),可能更多。”

他似回忆般的说道:“所以当年他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经受太多坎坷、困苦,看太多残忍、黑暗之事。”

“想让你过上平淡的生活而已。”

当年,叶凉看厌了那手足为争帝名而相残,所以,不想邓齐胜兄妹以后亦是这般,便想着给他们放于一个小的家族。

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而且,他了解邓齐胜的性子,心比天高,却根本吃不得苦,这般进得世家大族只能饱受摧残与打击。

如此种种,叶凉才将他放至楚家,让楚家之人帮忙照料,毕竟,楚家虽是小门小户,但却心地良善,自己人绝不会欺辱自己人。

可以说,叶凉安排的颇妥了,其后他出事,楚家的人也的确对邓齐胜不错。

这一切,错就错在,邓齐胜心胸狭隘,不懂得感恩,稍有一点不顺,便只知道恨人、怪人,才有了如今的这一幕。

面对叶凉的回忆之语,邓齐胜咬牙切齿道:“什么狗屁平静生活,他就是不愿意帮我,这个自己做尽一切恶事,见不得他人好的狗贼。”

“看来,你已经没救了。”

叶凉垂眉吐了一语后,他一脚踩在那口吐鲜血,似欲争持的潘槐胸膛之上,玄力溢散间,踩的潘槐骨骼尽断,断气而亡后。

他玄拳捏了捏,缓缓抬首,看向有些疯魔的邓齐胜,平淡道:“今天,我便代他清理门户吧。”

“哈哈,清理门户?”

邓齐胜朗笑一语,对着众人疯也似的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他宁可将传承传给外人,都不愿意传给我这个‘弟弟’。”

“你们说,究竟是谁自私!?”

恨语于此,他手中陡然一柄通体泛着邪光的幽黑利剑显现而出,一副似欲食其肉啖其血的凶煞模样,看向叶凉道:“既然如此”

“那当年他欠我的,我就从你身上讨回来。”

说着,他手中幽黑利剑一震,脚步跺地,直接对着叶凉飞刺而去。

那剑尖所向,正对叶凉的喉间,似欲将其一剑封喉!

“无药可救。”

叶凉看得邓齐胜那满含煞气的飞来一剑,仅是如此淡漠的吐了一语,却未再动半点。

好似根本未将邓齐胜这一剑,放于眼中一般。

看得这一幕,邓齐胜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眼眸之中恨意更甚,咬牙切齿道:“装模作样,你找死!”

语落,他那手中利剑,更为凶厉的对着叶凉,狠刺而去。

那劲力之足,玄力之盛,似连空间都是有着被割裂的迹象,波澜而荡。

(本章完)

第447章 一叶纵天

“凉弟(叶凉)。”

叶蓿凝、颖清儿等人眼看得那邓齐胜利剑直取叶凉咽喉,叶凉却依旧静立不动的模样,亦是忍不住素手微揪,美眸波澜连连,心中担忧不已。



下一刻,就在那邓齐胜的利剑欲至叶凉面前之时,那斜插在地间,不住嗡鸣的彼河剑,陡然脱土而出,化为一道更为迅疾的流光。

抢先一步,击打于邓齐胜的利剑之上。

铛!

流光掠、剑声起。

那邓齐胜整个人就被这一剑,击的不住倒射而回。

待得他落后原地后,邓齐胜还重重的退了十数步,直到退至那神無堂的大门之处,以脚狠跺那门槛,才得以彻底稳落身形。



那一脚之重,震得尘埃轻扬,其头顶那似有鎏金飞扬刻画的神無堂牌匾,都是摇荡而起,似要被震落一般。

“你不是我的对手。”

叶凉身侧彼河剑轻荡,他淡漠的看向那一击迫退的邓齐胜,道:“自废玄力吧,不要让我亲手杀了你。”

显然,纵使邓齐胜自私的将一切都怪责于他之声,他还是念那么几分旧情,不愿就此葬了邓齐胜的性命。

只可惜,于叶凉的善念之举,邓齐胜非但不领情,反倒只觉得是叶凉于他的羞辱。

他手中黑剑捏的青白,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恨意满满的死盯着叶凉,道:“你我同为半步玄君,若非你有那狗杂碎送你的彼河剑。”

“你岂能赢的了我!”

于邓齐胜看来,叶凉是接受了传承,那么其手中的彼河剑,自然亦是传承所赠了。

可以说,至始至终,他便在自作聪明的各种自私猜测,以至于错失了与叶凉相认的机会,错失了叶凉给他赎罪而活的机会。

“你之人,简直无情无义。”

面对邓齐胜这一语,叶凉还未开口,叶蓿凝便率先忍不住,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哥哥,可是从始至终你却从未喊他过哥哥。”

“甚至于,他为你做这么多,却只换来一句‘狗杂碎。’”

她那玉面之上,对这不重情意,不顾亲情的邓齐胜,有着明显的厌恶:“如此忘恩负义,心性狭隘,亦怪不得你那哥哥,未传承给你了。”

似被叶蓿凝一语中的,邓齐胜脸面怒而涨红,转而看向她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等卑贱蝼蚁来评判!”

唰!

此语一落,他身形陡然飞掠而出,带着浩荡的天地威压,朝着叶蓿凝等人袭杀而去。

似欲要将这些他眼中随意可宰的羔羊,一一屠戮殆尽,以泄心头之恨。



下一刻,在邓齐胜这出其不意的天地之力镇压下,那本就负伤的叶蓿凝等人亦是纷纷闷哼一声,嘴中有着闷血吐出,顺着白皙的嘴角流淌而下。



就在那邓齐胜飞身于一半之时,那看得叶蓿凝嘴角淌血的叶凉,眼眸陡然一凛,一把抓握住那彼河剑剑柄后。

他无半点犹豫,对着那飞于半空的邓齐胜便是一剑挥掠而去:“滚!”

喝声起、剑光寒,无双剑意裂苍穹。

下一刹,那凌冽无双的一剑,裹挟着似可割纵苍穹的玄光剑气,急射而出,瞬息而至。

“不好!”

邓齐胜感受到那拦腰挥掠而来的恐怖剑光,心头一惊后,他无半点犹疑,下意识的便是调转过身,挥剑格挡那无双剑光。

铛嘭

伴随着清脆的相击之声响起,那剑光轰击于他那黑剑之上,轰得邓齐胜整个人都是飞射而出,直直的撞破了那侧旁的古殿殿门。

重重的轰落于那古殿深处。

石木坠落、尘埃飞扬,似看不到踪迹。



堂主真的不是他一合之将!?

那神無堂的众弟子看得邓齐胜二次被叶凉轰退,亦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面色微变,心中波澜滕涛,似有着异心微起。

嘭!

就在此时,那侧殿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陡然破顶而出,冲天而起,飞掠于那半空之上。

循声望去,那衣衫破碎,青丝散乱,嘴中与手上虎口都是淌血的邓齐胜,亦是直接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只一击,高下立见。

“狗贼!”

邓齐胜紧握黑剑的手,捏的青白,双目带着无尽恨直射叶凉,恨语道:“你想清理门户,就有本事凭真本事来杀我,不要借用彼河剑!”

面对他明显的激语,叶凉却是破天荒的应允道:“也好。”



随着这二字的吐出,他倒是当真猛地一挥手,将那彼河剑朝着一旁地间挥去。



彼河入土、带起点点碎土,晃起那倾斜的剑身。

一旁的颖清儿看得此景,清眸微动,故意出语道:“杀你这小人,的确不应当动用此利剑,省得你的血,染脏了这柄剑。”

说着,她缓缓靠近叶凉身旁,低语道:“不用这柄剑,你能杀他么?”

显然,她虽然嘴上为叶凉的胡来之举,寻得了借口,但那心中她还是与众人一般颇为不放心。

“杀他,一人一轻剑,足以。”

叶凉手中一柄轻剑浮现于手,他抬首看得那半空之上的邓齐胜,语调清平:“更何况,他变得如此,我亦有责任。”

“而这,便当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最后一件事,不过”

邓齐胜话锋一转看向叶凉的神色,略显狰狞:“是你的,而不是我的,这一件事做完,你就去死吧!”

话落,他手中黑剑一震,翻飞挥掠而起,喝语道:“落叶剑法,一叶纵天!”

呼呼

伴随着他一语的落下,此地陡然狂风大作,那苍穹之上,剑光纵横,玄光四散,隐约间,似可看得无数的落叶,带着寂寥的剑意。

隐现而出,遮天蔽日。

“就是这一招!”

颖清儿看得那似落叶纷飞而起,剑意无双而荡的苍穹,玉面陡变,颤语道:“当时邓齐胜就是用这一招败了我们坊主的。”

“哪怕我们坊主使用了最强的玄技,还是被一招,一剑,轻易败之。”

她似想起了当时那惨败之景,清眸颤动,似有畏惧。

与此同时,那玉綉坊的弟子亦是素手紧揪于胸前,清眸带着恐惧的望着那苍穹之上越来越多的落叶。

她们知道,当得那落叶弥漫于整个苍穹之时,便是那剑出纵天,取命之刻。

“叶凉,你还是快动用彼河剑吧。”

颖清儿缓过神来,劝语道:“否则,你不一定是他对手。”

“不用。”

轻吐二字,叶凉抬首看得那漫天落叶,黑眸之中似有着怀念,呢喃道:“我便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一叶纵天吧。”



颖清儿被他这没来由一语说的一愣,正欲开口询问何意,可叶凉已然脚步跺地,身形飞掠而起,朝着那漫天落叶之上的邓齐胜,击杀而去。

看得这一幕,那颖清儿正焦急欲喊,但她却是发现,那裹挟着凌厉剑意的漫天落叶,在遇到叶凉之时,竟尽皆退避而开。

似遇到何畏惧之物一本,本能而退。

当得她因此而惊愕细观之时,颖清儿便好似看得,叶凉那笔直斜飞而上的身影之外,好似有着一道,似轻似重的落叶包裹其外。

护持着他迎叶而上,万千难阻,直刺苍穹。

就好似,吾有一叶,可轻易纵天!

(本章完)

第448章 洛叶出,泯苍穹

苍穹之上。

正施展着落叶剑法,欲蓄势将叶凉一击必杀的邓齐胜,看得那直接施展一叶纵天,袭杀而来的叶凉,亦是面色陡变:“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落叶剑法,而且还运用的如此精通,一剑便出!”

惊骇于此,他面容渐渐变得狰狞,咬牙狠语道:“就算你会又怎么样!?”

“我不信,我学了百载,感悟了百载的剑法,还比不上你这半路所学的半吊子。”

一语至此,邓齐胜周身玄力滕涛,剑光翻飞间,猛地挥剑而出,裹挟着无数的飘零落叶,对着叶凉刺剑而去。

那一刻,若从旁观之,似是看得那邓齐胜带着无数龙卷而起的枯黄落叶,对着那只一碧绿的巨型绿叶虚影,轻柔加身的叶凉,刺掠而去。

当真是一方凶厉肆虐苍穹,一方轻盈便可纵天。



下一刹,两道裹挟着不同剑意的身影,于那苍穹之上,轰击于一处,清脆的剑击之声瞬响而起。

一时,剑气四射、玄光肆虐。

良久,待得那玄光渐渐退散,那苍穹之上的两道身影,亦是背对而立,无数孤寂落叶飘然而下,漫天铺洒。

“你的剑法,究竟是从何而学。”

邓齐胜黑剑斜拿于手,额间一滴冷汗滑于下颚,滴落于地,那看似淡漠的黑眸之中,噙着不甘与嫉恨:为何,会比我的还精妙!

微风吹拂,叶凉额间青丝微荡,背对着邓齐胜缓缓抬头,似凝望着苍穹,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之意:这剑法,唯我所创,又何去别处学。

在叶帝一族之中,有着不少族内的祖传剑法,其中便有一套称为泯天九剑的剑法。

这一套剑法,又称为泯天剑诀、泯天一剑,其共分九式,是以一剑纵天、一剑裂天、一剑破天直到一剑泯天。

后来,叶凉适当糅合彼河剑法,改创为洛叶剑法,是为一叶纵天、一叶踏天直到一叶泯天。

最后一式,他亦称之为,叶洛泯天,意为:洛叶出,泯苍穹。

如今,他使用的,便是这洛叶剑法。

想及此,叶凉望得那苍穹之中,似看得了那白洛水的孑然倩影,柔语道:“抱歉师父,凉儿,又用了一次。”

于这洛叶剑法,他曾特意演练给白洛水看过,结果白洛水说此剑法,太过凌厉霸道,与彼河剑法相比缺了一丝灵性,多了一缕深藏的霸戾。

让他少用。

所以,叶凉后来便不再使用,但又觉得可惜,便又将洛叶剑法简化,化出了这套威力相差极大的落叶剑法。

拿来素日里,耍着玩。

而这邓齐胜所学的,便是最简化的落叶剑法。

如此,以都不如泯天剑法的落叶剑法,去应战比泯天更精妙霸道的洛叶剑法,邓齐胜又怎能不败?

“噗嗤”

就在叶凉回念间,邓齐胜的胸膛之上,陡然衣衫裂出一道长长的剑痕,霎时间,无数的殷红鲜血,溅撒而出,流淌而下。

似如血雨,侵染于那些虚幻的落叶之上,飘落而下。



堂主这从未败过的一招,竟然败了!?

地间的神無堂众人,看得那邓齐胜后知后觉般出现的伤痕,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那面目惊瞪的模样,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连得那蔡羊都是停止了摆动羽扇,素来风轻云淡的面容之上,有着几分凝重之色:看来,此子当真有几分能耐。

于邓齐胜剑法的精绝,他是知道的,同境界之中,能将邓齐胜这招败去的剑法,并不多,而叶凉却能使出,足可见其不凡。

而在神無堂众人面色难看间,那玉綉坊的众人则是面色欣喜而激动,那一个个的娇容之上,似如花绽放般,对着叶蓿凝道:“蓿凝,你这弟弟可真厉害。”

“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实力,真是太强悍了。”

“对呀,要知道,这一招连我们的坊主都是挡不下呢,可是他不但挡下了,还伤了对方,当真是太强了。”

“蓿凝蓿凝,你这弟弟有无婚配?如果没有的话,介绍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他好的。”

“去去去,你这小色/胚,这么优秀的人,指不定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

“心有所属怕什么,只要一日,男未娶女未嫁,就是单身,就是可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耳畔听得她们那似气氛略显轻松的半打趣之语,叶蓿凝那看得叶凉的美眸之中,亦是噙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凉弟,你越来越强,越来越好

越来越能照顾好自己,姐姐,就放心了。

她带着盈盈笑意的美眸里,有着雾气腾绕:父亲、母亲,也就安心了。

与此同时,那站于一旁的颖清儿亦是清眸微颤,紧揪的素手缓缓放开后,尖俏的瓜子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我真是个傻子。

竟然会如此轻看于你。

她终是明白,叶凉能够被君震天、琴沁如此看重,主要靠的不是彼河剑,而是他自身真的足够优秀,优秀到如黑夜之中最耀眼的星辰。

灼灼发光。

而在几乎所有的玉綉坊弟子都为此高兴间,那邱淑虹却是素手紧捏,银牙暗咬,略带不甘的看了眼叶凉后。

带着愧疚之色,走至叶蓿凝的身旁,愧疚歉语道:“蓿凝,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被嫉妒蒙蔽了心神,你打我吧,骂我吧。”

“我都愿意受着,哪怕是死在你手上,我也甘愿。”

那话语说的动人逼真,似连悔恨的泪水都是有着溢散而出,令人动容。

叶蓿凝看得邱淑虹那悔意满满的模样,笑着看向她,良善道:“你我都是玉綉坊的姐妹,我怎会当真怪你,只要你诚心改过就好。”

呸,你就用这副假仁假义的嘴脸骗人心,现在再加上一个耀眼的弟弟,你的尾巴我看都要翘到天上了,还装!

心头不屑的骂了一语,邱淑虹表面上一副悔过之态,红着眼眶,点着葱首道:“我会的,以后你就是我义结金兰的好姐妹,我再也不会这般对你了。”

说着,她还边含泪而哭,边上前抱住了叶蓿凝,似触情而动一般。

看得那本还有些气意的玉綉坊众人,都是有些气意未散,不好意思再出言,责怪于她。

可是,谁都未曾发觉,邱淑虹抱着叶蓿凝哭泣之时,她那眼眸之中,有着一抹嫉恨的毒芒掠过:以后,我会直接害死你!

害死你这个伪仁善的贱/女人!

(本章完)

第449章 视人命,为草芥

苍穹之上,落叶飘,寒风瑟。

邓齐胜手中黑色利剑嗡鸣,眼眸微垂,似无半点波澜的看着胸膛之上的殷红鲜血,吐语道:“告诉我,为何,你的剑法与我相似。”

“却比我精妙!?”

他黑眸之中有着几分不甘的波澜:“难道说,他连剑法都传正宗的给你,传假的给我么?”



叶凉白皙的嘴角微翘而起,似自嘲,又似在嘲讽他人,似答非答道:“当初你的这套剑法,只是让你学了自保,没想到你却用来作恶。”

他背对着邓齐胜,凝神望着苍穹:我真庆幸,当初未将洛叶剑法交于你,否则,当真是害了苍生。

“别跟我说有的没的。”

邓齐胜猛地转过身,耐心全无的对着那背对着他的叶凉,愤怒而语:“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剑法比我精妙。”

“是不是他教你的!”

“你想多了。”

叶凉缓缓抬起那轻剑,仰头凝望着那清透的剑身,以手指轻弹,弹出一道清脆的剑吟,呢喃道:“世间剑法,万变不离其宗。”

“若要习得,皆可心中寻,何须他人教?”

那话语说的轻韵悠长,透着些许亘古耐人之韵。

“这话语这行径”

邓齐胜看得眼前这一幕,似忽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当得他努力回念着这究竟是谁时,他瞳孔猛然一缩,失声道:“是他,就是他说的!”

当年叶凉练落叶剑法之时,他与一旁观看,就问过叶凉,剑法何处学的,叶凉便是这样望剑轻弹的行径,意味深长的话语。

想及此,邓齐胜想起叶凉一开始给他的种种错觉,喝语道:“你说,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叶凉的传承者,还是谁!?”

“呵我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叶凉缓缓放下轻剑,斗转过身,看向那面色阴晴不定的邓齐胜,道:“总之,你今天必死。”

“而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叫”

话语微顿,他一字一顿的吐出二字:“叶凉!”

轰隆

心头似电闪雷鸣,翻江倒海,邓齐胜看向叶凉的目光有着畏惧、惊恐更有着恨意,他摇头颤声:“不,不可能的,你绝对不是叶凉!”

“你休想乱我心神,诓骗于我!”

“是么。”

平静的反问一语,叶凉眼眸微垂,吐语道:“既然,你不信我,又何须,问我是谁呢?”

似是在他的这一语下,心绪渐渐发生变化,邓齐胜面颊之上慌意尽散,取而代之的是阴厉,无边的阴厉:“你说的对,我不应该问你是谁的。”

他眼眸微凝,握剑的手,捏的青白,咬牙而语:“我只要知道,今天不论你是哪个叶凉,你都得死,就可以了!”

“我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此地。”

他清楚,无论哪个叶凉都或许会和九江王、琴沁有关,到时其活着逃离,与九江王、琴沁一说,他计划毁了,得不到琴沁不说。

还可能彻底引怒九江王和琴沁,导致被镇杀。

如此,邓齐胜怎可能让叶凉活着离开。

想及此,他收起黑剑,猛地一挥手,挥出一通体椭圆,幽黑诡异,有着无数邪异铭文刻画的玄炉。

那玄炉迎风而涨,瞬间便化出正常大小。

当得那玄炉彻底落顿,悬浮于空时,邓齐胜手上迅速结印而起,喝语道:“黑衍造化诀,万玄归身!”

嗡!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落下,那通体幽黑的玄炉,陡然微微旋转,嗡鸣而起。

那玄炉嗡鸣间,诡异的黑洞玄光从其上散发而出,带着那幽幽黑雾,似倾洒了整个神無堂。

“啊”

黑光铺洒,那地间神無堂的众弟子身上的玄力,似受到了什么外力吸食拉扯一般,尽皆席卷而出,朝着那半空之上的玄炉汇聚而去。

任凭那些弟子如何挣扎、喝喊都是无半点效用。

‘扑通扑通’

下一刻,在那玄炉的疯狂吸食下,那地间的神無堂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翻倒于地。

更为诡异的是,这些倒地的弟子,一个个皆是变得面容憔悴苍老、身躯瘦骨干瘪,好似垂垂老矣、天年将近的老者一般。

有些死彻底的,更甚像似一具被吸光了水分的干尸,双目大张,嘴巴嘶吼而开,双手不甘的向半空之上的邓齐胜伸去。

似死不瞑目。

看得这惨不忍睹的悲戚、荒凉一幕,叶凉眉头微皱,质语道:“你竟然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练这等邪功,将自己的手下玄力、生机都是尽皆吸食而去!”

“呵,自从他们加入神無堂,就应该做好为我奉献一切的准备。”

满不在乎的说了一语,邓齐胜看向那已然吸食的差不多,开始有着诡异的黑色触角于那黑色玄炉之上衍生而出。

并如活物般柔软轻摇,渗人至极的玄炉,沉声道:“包括他们的命!”



当得他这话语的落下,那诡异的黑色玄炉,陡然飞掠至他的头顶上空,其飞速旋转间,一道黑幽的光柱一般,陡然射出。

笼罩于邓齐胜的身躯之上。

紧接着,无数的星点深幽玄光,于那光柱之中倾洒而下,似洒落于他的身躯之上,被其疯狂的吸食而去。

地间,蔡羊看得此景亦是满意点了点头,挥了挥羽扇,道:“准备了那么久,堂主这一次,终于要踏入玄君。”

“开始真正的展露峥嵘了。”

咕噜。

一旁一名未受牵连,并未被吸食玄力,模样略显尖嘴猴腮的副堂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道:“先生,堂主这是早就有所准备了么?”

“是的。”

蔡羊风轻云淡的说道:“他早已于暗中,对那些弟子下了暗印,以随时可吸食他们的玄力。”

“毕竟,堂主的玄功为残篇,若不加以铺垫,就如此大肆的吸食旁人的玄力,还是有些难以做到的,甚至,极可能反噬自身。”

他摇着羽扇,笑道:“不过,有了黑衍玄印暗中印于身,那就不一样了,这些玄印于那些人的体内日夜相伴,早已适应,随时都可以调回己用了。”

“那不就是直接将别人的变成自己的,只是暂时放于别人那里,等待恰当时机取回么?”那副堂主眼眸微瞪道。

“不错,就是如此。”

蔡羊抬首望着苍穹那吸食力量的邓齐胜,似有几分桀骜的自得:“如此,纵使是背叛,都只有物尽其用的死路一条。”

“不过,你放心”

他侧转过头,看向那紧张的副堂主道:“堂主对你们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并未悄悄弄下什么烙印于你等身上。”

“你等只需要记得,以后好好为堂主效忠即可。”

(本章完)

第450章 一剑荡魔

“一定一定。”

于蔡羊这半威慑的话语,那副堂主紧张的回了一语后,他似害怕的抹了抹额间的汗水,紧张道:“我一定忠心于堂主,绝无二念。”

在他看来,这种手段真的太恐怖,搞不好一生的苦修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再加上,他实力也就堪堪死府巅峰,和原先半步玄君的邓齐胜就差了些许,如今邓齐胜再进为玄君,且又有如此诡异的玄诀。

这般种种,他怎得还敢再乱生异心。

“嗯。”

蔡羊点了点头,看向那颖清儿等人,道:“此战,堂主胜局已定,你等趁此先将颖清儿给擒下,也好为堂主分忧吧。”

“好。”

有了他这一语,那尖嘴猴腮的副堂主和另一名仅存的副堂主亦是齐齐跨步而出,朝着那颖清儿攻掠而去。

一时间,反应过来的颖清儿厮杀而出,亦是与二人打的不可开交。

就在三人斗的如火如荼之时,那苍穹之上的叶凉,眼眸亦是微凝而起:不行,这邪法诡异,不能让他再吸食下去。

想及此,他手中轻剑一震,不带半点犹疑,便是对着那邓齐胜袭掠而去。

其实,叶凉的反应并不是很慢,当他发现邓齐胜祭出玄炉,叶凉便已然发现不对。

只是邓齐胜对自己人下手,残害了几乎接近整个神無堂的弟子,来提升实力,这让得他着实未想到,有些震惊而愣。

就是这一愣,令得邓齐胜彻底掠夺完那些人弟子的玄力,并开始吸食入己身,得以为己用。

再动手时,便是邓齐胜吸食玄力之时了。

“哼。”

邓齐胜感受着玄力的不住上涨,境界隐约的突破,对着那袭杀而来的叶凉,冷哼道:“就凭你个废物,亦想阻我!?”

说着,他周身黑色玄力腾绕,对着那挥剑而来的叶凉,便是朝着叶凉狂暴的轰拳而去:“看老子一拳要你命。”

那一拳,朴实无华,却带着幽洞的玄力,所挥之处,似空间都是龟裂。

嘭!

下一刹,那玄拳轰击于叶凉那轻剑之上,直接轰得那轻剑弯曲,玄力轰荡间,轰得那来势凶猛的叶凉,直接倒射而回。

那嘴角更似是有着闷血,流淌而出。

唰铛!

看得这一幕,那邓齐胜正欲得意嘲讽,却是陡然感受到一道寒光从斜下方飞掠而过,直直的轰击在了他头顶之上的玄炉之上。

那速度之快,几乎是在叶凉被轰退的一刹,轰至玄炉,令得那邓齐胜毫无准备,更难以反应躲避。



寒光击炉、洞穿而过,

下一刻,那整个幽黑有着诡异触角,似有邪兽活跃其上的玄炉,瞬间被轰得蹦碎开去。

吼嘶

一时间,那无边的黑色玄力脱炉而出,似如活物异兽般,嘶吼哀鸣,挣扎的要飘散于空中。

“叶凉!!!”

邓齐胜看得那头顶之上被彼河剑击碎的玄炉,终是反应过来,叶凉攻他是假,轰碎他的玄炉,彻底让他一切毁于一旦才是真。

想及此,他亦是面目狰狞的对着叶凉吼语道:“你当真以为,这便能阻的了我了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纵使是你,亦不可能!”

话落,他竟是不顾没有这是流转媒介的玄炉辅助,直接疯狂的运转起黑衍造化诀。

对着那苍穹之上,那不依靠玄炉,根本无法一时强行全部吞下的玄力,疯也似的吸食而去。

似要将其全部容纳其中,不浪费一丝一毫。

在邓齐胜这般疯狂吸食下,他那玄力在一瞬间暴涨,直接便是突破了死府,彻底跨入了玄君,并且,还在不停的攀升。

而在这畸形的暴涨下,他那模样亦是在变化。

其面颊之上,无数清晰可见的黑色脉络,隐现而出,那额间更似是有着诡异的触角,破皮而出,彷如植物般,生根发芽。

诡异的令人发寒。

叶凉看得邓齐胜这变得不人不魔的邪异模样,亦是眉头微皱,道:“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

邓齐胜不顾脸面的变化,握起那已然有着长黑的尖锐指甲生成,干瘪惨白的手,对着叶凉狠语道:“被你给逼疯的。”

“若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又怎会变得如此!”

直接将一切罪责归于叶凉头上,他本就面目狰狞的脸颊之上,如今变得更为丑陋、渗人:“所以今天,我一定要虐杀于你。”

“以报我这毁容之仇!”

啪!

手中彼河剑瞬握而住,叶凉周身玄力席卷而出,长袍猎猎作响,看向那半边面容有着黑经脉遍布,并似如活物一般蠕动的邓齐胜,吐语道:“你父一生忠烈。”

“却未想到,有你这般修邪法,行毒事,化邪魔的子嗣,辱了他一生英名!”

“你给我闭嘴!”

邓齐胜紧握那干瘪惨白,手背之上亦有着黑色触角破肉而出的玄拳,看向叶凉的眼眸里,凶芒乍起,咬牙切齿道:“叶凉,我今天就杀了你。”

“然后扒下你的皮,为我所用,到得那时,我便是叶凉,叶凉便是我!”

显然,他亦是知道容貌已毁,所以唯一能弥补的就是将叶凉的皮囊扒下,给自己换上,其自私之心,简直歹毒至极。

“我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会自私到此等地步。”

叶凉轻吐一语后,他手中彼河剑嗡鸣,黑眸之中银芒乍起,喝语道:“既然如此,我今天便代你父亲,除了你这邪魔。”

“杀了你这毁了他一世英名的不孝子!”

说着,他手中彼河剑光芒大涨,直接对着那邓齐胜袭杀而去。

“如今我已踏入玄君,实力大进,就凭你,还想杀我!?”

不屑的讥讽一语,邓齐胜那鬼爪般的邪异玄手紧握而起,如鬼怪的邪异面颊,狰狞的看向袭掠而立的叶凉,狠语道:“那就让我亲手”

“捏碎你的脖子,取了你的生机,再夺了你的彼河剑和臭皮囊,去见我挚爱的琴沁!”

疯语于此,他终是不再犹豫,在将所有黑色玄力强行吸食入躯体之中后,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那气势凶厉,模样诡异而凶煞,似欲将叶凉撕成齑粉!

“你个孽障!”

似是听得了邓齐胜这野心极大之语,叶凉那凌冽的黑眸之中,金纹疯狂凝现,胸膛之上隐约而闪的金色龙纹,更是彻底凝实而起。

似龙爪挥舞,獠牙尽张,凶煞无比。



龙纹现,悠悠亘古龙吟陡然传荡而起,荡的那彼河剑中,无双剑意瞬间席卷而出,肆虐于苍穹。

感受于此,叶凉手中紧握彼河剑,更为凌厉且狂猛的朝着邓齐胜,挥劈而出,从牙缝里挤出一狠语,道:“我今天,便一剑荡魔。”

“让你这孽障,彻底后悔来到这世间!”

感谢forget、摔不碎的玻璃心、(-)、愿所有深情都不被辜负、炽鸢、m先生、三千年之后、逸琴、神年的打赏。

(本章完)

第451章 败北,去阴冥?

古幽苍穹,宫殿之上。

两道散发着截然不同气势的霸道身影,冲天而起,互相杀伐而去。

一道身影周身邪气席卷腾绕,似有着天地间无边邪祟加身,一动一闪间,皆有着诡异的黑煞雾气,腾散而出,极为阴邪。

一道则金光溢散于身,似如九天之阙,玄皇下凡,玄身正气浩荡,带着匹练的无双剑意,直掠而出,似要一剑除去世间邪祟。

令人虔心拜伏。

“叶凉!”

邓齐胜看得那当真似要一剑埋葬自己命的叶凉,袭杀而来,亦是面目变得更为狰狞,吼语道:“你害我如此,你该死!”

一语至此,他咬牙喝语道:“黑衍玄拳!”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他那半张有着黑色脉络的狰狞面颊之上,黑色脉络陡然散发出诡异的幽深邪光,古怪至极。

与此同时,邓齐胜那已然蜕变为惨白尖锐之爪,黑色触角如线条肆虐的玄手手背之上,那些黑色触角似发了疯一般,滋生蔓延。

只一瞬,便是将他那玄拳彻底包裹而进。

乍眼看去,就好似一被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活的绳索所包裹一般,诡异的令人心悸。

感受于此,邓齐胜看得那似如九天一剑,带着无双剑气,射掠至近前的叶凉,手中玄拳加力而轰,獠牙微显,喝语道:“去死吧!”

轰!

剑光掠、邪拳出,九天苍穹荡。

那一刻,邪异的玄拳狂猛的轰击于叶凉的彼河剑之上,轰得狂暴的玄力,肆虐而起,直冲斗牛,那所轰之处,一道肉眼可见的玄力波韵。

似如水波,瞬间朝四周荡漾扩散,一圈接着一圈,荡向那无边天际。

那一刹,玄光轰然而起,带着那无边的玄力风暴,直接将两人的身影笼罩而入,那恐怖的玄力风暴席卷间。

连那地间众人的长袍都是被吹的猎猎作响,那抬首凝望的面颊之上,青丝散乱而飘,无数草木竹石飞扬卷荡,遮掩了眼目。

尘染了苍穹。

“咔嚓”

偶间,似是吹得的凶厉了,吹荡的那青木松柏都是摇晃不已,有些孱弱的更是直接连根拔起,倾倒而去。

一时所望,当真有一股风欲已来,吹满楼的末世之景。

待得那嘶吟于九霄苍穹的玄力风暴,缓缓散去,那如潮般拍浪而卷的玄光,缓缓退去,那抬首凝望的众人,终是看清了那苍穹之上的场景。

只见得,在那里,两道身影平行而立,一道保持着轰拳姿态,似是霸烈无比,一道那刺掠的一剑,不知何时改为了格挡。

挡着那邪异凶煞的一拳,以保其身。

此刻的这两道身影,气息皆是略显萎靡,衣衫更是被那玄力风暴,绞的碎裂,褴褛不堪,道道伤痕亦是由其身上显现而出。

只不过,与叶凉那浑身的殷红鲜血浸染不同,那邓齐胜身躯之上,染了衣衫的,不是殷红之血,而是邪黑之血。

如此看去,非但无受伤的凄糜之感,反倒更显得诡异、阴邪,令人胆寒。



山风陡然吹拂而过,吹得那二人衣领碎裂,露出了那有着伤痕弥漫的胸膛,其中叶凉的那胸膛之上,鲜血四溢而起。

将那胸膛之上的隐约金色龙纹,都是凝实的染了出来,乍眼看去,好似一条隐约的血龙,点缀而现。

那胸膛喘着粗气,起伏间,透着点点须弥的霸烈、苍邃。

反观那邓齐胜裂开衣襟的胸膛之上,无数黑色粗重的脉络,遍布整个胸膛,将那原本青白的肌肤,硬生生的化成了幽黑之色。

那脉络于轻薄的皮肤下浮现,似如心脏般跳动,诡异无比。

偶间或有黑血冒出,更是为其增添了几抹阴煞。

“这是”

玄拳嗡鸣争持间,邓齐胜正面露倨傲之色,却是不经意的瞥得了叶凉那

胸膛之上,不知是因血,还是因那滕涛的战意,而无意识显现而出的血色龙纹。

瞥的他心头一颤:“叶凉曾经有过的龙纹!!”

“难道,他真的是叶凉!?”

心绪波澜而涌,他那有着邪光溢散的黑眸,渐渐地由紊乱变得坚毅,坚毅的杀伐之芒:如果是他,那你更得死!

邓齐胜清楚,如果真的是帝子叶凉,那一旦放虎归山,就凭其归去后随意一语,九江王和琴沁就不会放过自己。

而这二人要杀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所以,今天无论身份如何,他必要置叶凉于死地。

想及此,邓齐胜看向那气息略微萎靡,牙关溢血而坚持与自己争持的叶凉,那妖邪的脸面之上,浮现一抹佞笑:“叶凉,哪怕你曾经有多优秀。”

“多辉煌,多妖孽,都免不了,你今天”

他那邪眸陡然一凛,喝语道:“要败于我之手!”

轰!

伴随着他这狠语的落下,邓齐胜那轰持于叶凉彼河剑剑身之上的黑手,邪光陡然大涨,邪异的玄力轰然荡出。



紧接着,一头连接着黑色触角的诡秘无眸异兽头颅,于那玄手之上破肉而出,獠牙血嘴尽张间,瞬间掠过那彼河剑。

朝着那那叶凉大开的胸膛之上轰去。

“不好!”

瞳孔骤然一缩,叶凉看得那忽然袭掠而来的异兽,亦是面色一变。

只可惜,这距离实在太近,事出又是太过突然,令得他想防备都是晚了。

嘭!

下一刻,那凶厉的异兽,毫无意外的便直接狠狠的轰在了叶凉那染血的胸膛之上,轰得他那如磐石般不动而争持的身躯,直接一震。



紧接着,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下,一口殷红的鲜血,亦是由其口中喷吐而出,洒落于苍穹。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那荡漾争持的玄力,瞬间被打乱而去,连带着那彼河剑亦是受其影响,玄力散乱,光芒一黯。

这一黯,玄力一滞,破绽再露。

“哼!”

入眼于此,偷袭成功的邓齐胜亦是冷哼一声,眼芒一敛,抓住了那叶凉受创不稳的时机,玄力狂涌而出,狠狠的轰在那彼河剑剑身之上:“可以去死了。”



在他这极为切合时机的邪拳之下,那叶凉五脏六腑正激荡的吐血难忍,握剑的手,便是被这道轰然爆发的劲力下,轰得虎口直接龟裂。

鲜血溢散间,那彼河剑更是直接被轰得脱手而去,于那苍穹之上旋转飞荡开。

唰嘭!

彼河剑落,邓齐胜那裹挟着踏山毁地之力的邪猛一拳,直接猛轰在了叶凉那刚受重击的胸膛之上。

“噗”

邪拳轰身,叶凉还未如何来得及反应,一股狂猛的劲力便是由胸膛之上,蔓延开来,传至他那整个身躯。

轰得他吐血倒射,似如斜坠而去的流星,极为爆裂的坠轰于那青山之上,坠得那山石爆裂,青木蹦碎。

尘埃瞬间四溢而起。

铛!

与此同时,那于苍穹之上,旋转着,掉落的彼河剑,亦是似巧非巧的插在一旁青山的壁岩之上。

剑尖入壁、剑身嗡鸣,玄光黯淡而现,显着那不甘、那萧瑟的悲戚。

良久,那所轰的之处,滚滚烟尘才彻底尽散而去,才终是令得众人,彻底看清了那所坠轰之地的毁景。



败了!?就这样败了!?

这一望,直接望得她们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波澜而涌。

只见得在那里,没有半点叶凉身影,有的只是一个庞大,且极深的坑洞,那坑洞,看不到尽头,更看不到半点单薄的人影。

似一处通往阴冥之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452章 阴冥路,姐姐陪你

“凉弟”

叶蓿凝素手紧揪于娇胸之前,黛眉微蹙,美眸紧紧的盯着那坑洞,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咔嚓咔嚓”

山风吹徐,邓齐胜那黑邪触\/手遍布的玄拳,似是受得了叶凉那浩荡剑气的反震侵蚀一般,有着不少黑色触物,渐渐地从玄拳之上,剥落而下。

诡异的落入半空,化散不见。

“叶凉!”

感受于此,邓齐胜那阴邪的双掌缓缓伸出,掌心朝上,似凝聚世间邪祟一般,有着无边的黑邪玄力,于其上席卷而起。

他抬着那黑色邪脉遍布的面颊,仰望着苍穹,任凭长袍随风而荡,邪佞而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亦会败在我的手上。”

“你亦会败在我的手上!!!哈哈哈”

疯狂的笑语悠悠传荡而起,他那周身未吸食化尽的玄力,如潮水一般席卷而出,蔓延了他整个身躯。

嘭嘭

在这邪黑玄力的包裹下,邓齐胜上半身的衣衫直接蹦碎开去,露出了那黑筋明显的邪异之躯。

其中,尤以右臂以及左侧胸膛最为明显而凶煞、悚人,那左侧心房之上,狰狞的黑筋彷如黑甲,镶嵌于皮肉之中。

似凝聚成了一幅诡异的骷髅异兽,嘶吼之图,骇人不已。

而那右臂,已然完全不复常人之手的模样,其整只手彻底被黑筋包裹,似如一只邪异的鬼手,紫黑幽深。

凶煞无比下,还有着一条条柔软的触\/手,破肉而出,随风而荡,渗人无比。

“哑”

伴随着一道沙哑而邪异的嘶吟之声,由邓齐胜的嘴中喉间喊出,他那仰望苍穹的头颅之上,亦是有着邪异的一坚硬黑角,由额头左侧破肉而出。

那一刹,当得这邪幽的黑角生出,那本还略显清朗的苍穹,似是都被这股邪异之物而弄得震颤,风卷云起,乌云遮日。

那一刻,这数座青山之处,栖息而落的飞禽皆是拍翅而起,带着声声战栗的鸣叫,逃掠而去。

只有那不识趣的黑鸦,在枝头鸣叫,发出那更为让人渗人、畏惧的哀廖声响。

“这这还是人么!?”

地间,玉綉坊以及神無堂仅存下来的众人,望得那苍穹之上,已然模样大改,邪幽的黑角、黑邪筋脉等各种诡异阴邪的邓齐胜,亦是心头齐齐震颤。

那眼眸之中,有的只有无边的畏惧。

轰!

如此彻底蜕变成妖邪之貌,邓齐胜那邪魔陡然一凛,那干瘪而利爪修长,有着黑邪触\/手腾绕的玄手,猛地一捏后。

他迅速回稳头颅,玄力浩荡奔腾间,对着那至今未有动静的深幽坑爹,疯狂的隔空轰拳、挥爪而去。

嘭嘭

下一刻,那一道又一道的莫测邪光,疯狂的轰击在那坑洞之中,轰得那青山壁岩,深长的裂痕道道遍布。

青山动荡,碎石裹挟着尘埃、青木,肆虐溅射。

在邓齐胜这如入魔般的疯狂轰击下,那漫天尘埃,瞬间便是如尘暴一般,席卷弥漫而起,那溢散的不仅仅将那半个青山包裹而进。

连那离得颇远的轰击玄力的邓齐胜,都是有些要被蔓延而进的趋势。

只不过,饶是如此,那邓齐胜还未停止轰击,一拳又一拳,一爪又一爪,带着那无边邪煞玄力,不住的轰于那青山之上。

似要将那幽深坑洞之中的叶凉,给彻底轰成肉沫、齑粉。

连尸骸,都是不存半点。

“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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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蓿凝看得此景,终是彻底忍受不住,不顾死亡之危,莲步一踏,便欲飞掠上穷,以一己之力,阻止邓齐胜的暴戾之举。

似为了守护叶凉,哪怕是因此与叶凉同去,她亦心甘情愿。

啪。

只不过,她那脚步才踏而出,那名年龄稍长的女弟子,便是抢先一步,伸出素手,抓握在了她的玉臂之上,将她死死按住,不让叶蓿凝胡为而去。

而后,那女弟子瞥了眼那被邓齐胜轰山轰得,已然弥漫上神無堂上空,几乎遮掩半个苍穹的尘埃,转头对着叶蓿凝道:“蓿凝,你不能去。”

“你怎么去了,只会白白送死。”

“对呀,蓿凝,邓齐胜现在疯了,你要现在上去,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的,你千万不能去。”那脸面有着尘埃轻布的清秀女弟子,同劝道。

“不。”

就在其她玉綉坊弟子亦是要出言劝语时,叶蓿凝清眸坚定的凝望着那漫天尘埃下的青山,面色决绝而语:“凉儿是我的弟弟。”

“我有责任照顾他,现在,既然我照顾不了他,那”

话语微顿,她似已然抱了必死之心,顿语道:“我便陪他同死,亦不枉姐弟一场!”

她清澈如寒潭的深眸之中,波澜轻荡而起:凉弟,姐姐无用,护不了你,所以你等等姐,姐姐这便来寻你。

这荒凉的阴冥路上,姐姐,绝不让你一人,孤寂而走。

嗡!

然而,就在叶蓿凝心念已决,欲以玄力,震开那拉扯住住她的众玉綉坊姐妹时,一股不,应该是说多股玄力威压,直接镇在了她娇躯之上。

镇的她难动半点。

叶蓿凝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威压镇身,她面色直接一变,看向那玉綉坊的众姐妹,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蓿凝,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样去送死,所以,哪怕你怪我们,我们也绝不能放你上去。”那稍大些的沉稳女子说道。

“对,蓿凝,我们不会放你就这样上去送死的。”

有了她的带头言语,那其余的玉綉坊弟子亦是纷纷出言,不许她上前送死,哪怕叶蓿凝有所哭求,她们依旧不退让半点。

这些人中,唯独那邱淑虹静静的站于一旁未动,其看着这一方天地场景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地间叶蓿凝等人心绪起伏间,那苍穹之上邓齐胜似是轰的累了,终是停下了那疯狂且暴戾的轰击。

待得他停下后,良久,那漫天的烟尘,终是在那不住的缕缕山风吹拂下,缓缓退散而去。

露出了那似在他的轰击下,连山头都是矮了些许,碎石无数、青木断裂,似遭受天罚的荒凉青山。



柔心似重重受了一颤,叶蓿凝看得那模样大改,青木鸟语不复,只剩下荒败二字可形容的青山,雪白的面颊陡变,雾气瞬间腾绕于眼眸之中。

旋即,她美眸轻颤的望得那已然被塌陷碎石所掩埋,寻不得踪迹的坑洞,那就差彻底崩毁的山腰,颤语道:“凉凉弟”

她很想欺骗自己叶凉无事,可是连那被波及的青山外壁都是如此了,那深坑之中的叶凉,又会是如何模样?

她简直不敢想。

唰!

正在叶蓿凝心头震颤间,那苍穹之上的邓齐胜陡然一个转头,那散发着妖异邪光的双眸,凝落于她们的身躯之上后。

他伸出那黑软的舌头,舔了舔紫黑的嘴唇,脸面渗人的佞笑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第453章 江山易改,毒妇难变

“姐妹们,和他拼了!”

那些玉綉坊的弟子看得那在点点余尘之中,散发着那邪光之眸,似如妖怪一般的邓齐胜,一个个将那寻得的长剑,拔剑出鞘,似欲决一死战。

‘扑通。’

然而,就在所有玉綉坊弟子欲搏命之时,那邱淑虹却是陡然跪了下来,对着那苍穹之上的邓齐胜叩首,求语道:“别堂主别杀我”

“我愿意投靠神無堂,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求求你别杀我。”

那不住磕头以求的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情真意切’之感。

“淑虹,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够求他这个畜生!”

那稍大的女弟子看得她那下作的求活模样,美眸一瞪,踏步一步喝语道:“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姐妹都是死在他的手上么!?”

“难道忘了,坊主是被他所害么?”

“不错。”

那脸面尘埃轻布的清秀女子,伸出素指指着那荒凉断山,对着邱淑虹怒而喝语道:“还有那蓿凝的弟弟,亦是为了救我们,而惨死于他手。”

“你难道,都看不到吗!?”

“够了!”

震喝一语,邱淑虹猛地一挥手,对着她们驳斥道:“那些姐妹死了,我也很伤心,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不过是区区坤府而已,我难道还能为她们报仇么?这连坊主都打不过的人,难道,我就能打的过吗?”

“你就算打不过,亦不应该对他卑躬屈膝,以求苟活!”一名秀丽女子,杏眸微瞪道:“你如此做,难道就不知羞耻么?”

“没错。”那稍大的女弟子,斥语道:“蓿凝的弟弟,为了我们死战而陨,而你却贪生怕死,对敌人叩首求饶。”

“在你的心中,可知羞耻二字,何写!?”

“我呸!”

似是提得叶凉令她心中不悦,邱淑虹直接轻啐了一口后。

她银牙紧咬,雪白的脖颈上青筋怒起,愤慨道:“我有让他救我吗?是他自己上杆子来逞英雄,结果英雄当不成。”

“当死了,关我什么事!?”

“你!”

似未料到邱淑虹竟然能够说出此等无耻之语,那玉綉坊的众人被她气的娇胸起伏,似如海波,一个个脸面更是气闷难看,涨红无比。

有甚者,甚至已然怒目咬牙,似欲上前一剑劈了这禽兽\/不如的邱淑虹。

连得那素来良善的叶蓿凝,都是忍不住素手紧揪,看向她道:“淑虹,凉弟为救我等而惨陨,你却说出此等话语。”

“我本该让你为此,于凉弟叩首认错,但是我的命是为玉綉坊所救,所以今日”

撕拉!

她挥出长剑,割裂去身上一块素纱,于邱淑虹清怒而视道:“你我姐妹情义,由此尽。”

“倘若,此话你再于凉弟出言不逊,我纵死,亦杀你!”

“哈哈,就凭你?”

不屑的笑了一语,邱淑虹看向叶蓿凝的眼眸之中,噙着不屑:“我告诉你叶蓿凝,至始至终我就没把你当做我的姐妹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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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么?”

她银牙微咬,似带着嫉恨之意,一字一顿道:“因为你就不配。”

“哈哈哈,有趣有趣。”

就在玉綉坊弟子听得此语,欲发怒之时,那苍穹之上,饶有兴致看了良久的邓齐胜,陡然笑道:“当真是有趣的狗咬狗,哈哈”

于他这般羞辱之语,那邱淑虹非但不恼,反倒快速的回转过身,对着邓齐胜继续磕拜道:“堂主,饶贱婢一命吧。”

“我愿意加入神無堂,做神無堂的人,永远伺候堂主。”

“邱淑虹,你当真是疯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下作至极的姐妹。”那颇大的沉稳女子喝语道。

“我疯了?你们才疯了。”

邱淑虹反驳一语后,她瞥了眼那久久没有动静的青山,以及那被神無堂两名堂主击伤,狼狈捂胸倒地,嘴角淌血的颖清儿,对着沉稳女子,道:“现在”

“能救你们的人,死的死,败的败,你们却还要执迷不悟,傻子似的求死不求活,这究竟是谁疯了?”

她似教训般的对着玉綉坊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吗?只有活着,活着才是一切。”

“你们明白吗?”

“哈哈,你说的对,只有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一切的所谓情义、良善、面子统统都是狗屁。”

邓齐胜半笑的狠语一言,他看向那邱淑虹,黑纹遍布的面颊有着邪笑而起:“既然如此,你愿不愿做本堂主的狗,供本堂主日夜驱策!”

面对他这赤\/裸裸的羞辱之语,邱淑虹雪白的面颊,阴晴变幻了片许,便咬了咬银牙跪首道:“我愿意,能随伺在堂主左右,是淑虹的荣幸。”

“淑虹愿意做堂主身旁的一条狗,每天伺候堂主,为堂主所使唤。”

显然,为了求活,她当真将一切都豁出去了。

似只要能苟活而下,她什么都愿意做。

那畏死的本性,于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哈哈哈,好!”

邓齐胜仰头朗笑了一语后,他回稳头,看向那叶蓿凝等人,道:“贱\/狗,为了表现你对本尊的忠心,去将这些人杀死吧。”

“只要你将这些人杀死,本堂主非但不会杀你,还会奖赏于你,奖赏你做给本堂主侍寝,哈哈”

那似带着几分轻辱之意的污言秽\/语,就这般在苍穹之上传荡着,荡的那玉綉坊的人都是因此语而羞愤难当。

旋即,一名看似娇俏可人的女弟子,直接忍受不住,踏前对着邓齐胜持剑喝语道:“你这无耻的狗贼,挑拨我等姐妹关系。”

“我和你拼了!”



可惜,她还未真正袭杀而去,那天地间便有着一股浩荡的威压,降临于她的娇躯之上,压的她难以动弹分毫。

其实不仅是她,可以说,在那一瞬,所有的玉綉坊弟子,除了那邱淑虹以外,尽皆都被邓齐胜的那股天地威压,给镇在原地动弹不了分毫。

这,便是玄君之威!

玄君之下,云泥之别!

第454章 以命换命

“嗯,真是个让我不爽的女人啊。”

邓齐胜似不耐烦的看了眼这娇俏的女子,随意的挥了挥手,道:“你就先把她给杀了吧。”

听得邓齐胜的话语,那玉綉坊的众人齐齐心头一颤,而后,那众人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那邱淑虹落去,似想看得她会怎么做。

邱淑虹感受到众人注视的目光,她缓缓站起身,手中那握剑的手都是捏的青白,看向那凝滞不动的清秀女子道:“雯儿,你你别怪淑虹姐。”

“淑虹姐,亦不想的。”

她边这般说着,边玉面挣扎般的,颤抖着手,朝着那雯儿踏步而去。

雯儿看得那一步一踏,缓缓走至近前的邱淑虹,清眸之中,似有着畏惧以及难以置信:“淑虹姐”

面对她这轻柔且带着深厚情感的喊语,邱淑虹一只玉手搭上雯儿的肩膀,似温柔的宽慰道:“雯儿,你别怕,很快就好的,很快你就感觉不到疼了。”

她身子微微前倾,似将雯儿怀抱住一般,眼中含着雾气,颤声道:“很快你就解脱了噗嗤”

这话才说至一半,邱淑虹那手中的利剑,便狠狠的刺在了雯儿的娇躯之上,洞穿了她那纤细的腰肢,带着点点淋漓的鲜血。

透体而出。

啪嗒啪嗒

殷红的鲜血,就这般于那从后背露出的剑尖之上,滴落而下。

溅点,令人难以相信的血花。

“为为什么”

嘴中有着鲜血流淌而出,雯儿侧头看向这趴于她耳畔,缓缓后退的邱淑虹,伸出素手握住她的皓腕,颤声而问:“淑虹姐,你为为什么”

“要杀雯儿”

‘扑通。’

问语至此,她那生机渐散的娇躯,终是站立不住,倾倒而下,跌撞于地。

可饶是如此,雯儿还是依旧伸着她那素手,对着那邱淑虹不甘而问,直到问到生机尽散,素手无力的垂落于地。

震点尘埃,话尽无数凄凉。

“死了!?雯儿真的被她杀死了?”

那玉綉坊的众人看得那倒于血泊之中,至始至终都睁着那无法相信的清眸,望着邱淑虹的雯儿,亦是神色惊骇,心中波澜而涌。

似难以相信,邱淑虹真的会对雯儿下手。

“邱淑虹!!!”

溢血的牙关紧咬的恨语了一言,那倒于地间尘与血染身的颖清儿,终是忍受不住,似用尽气力般,对着她瞪眸喝语道:“你疯了吗!?”

“雯儿一直视你为至亲姐妹,待你如亲姐姐一般,你竟然杀了她!?”

她清眸之中,缕缕愤怒的血丝显现,叱呵道:“你难道看不出来,雯儿刚才是在为你说话,为你辩驳,为你才要和邓齐胜拼命吗!?”

玉面之上点点斑驳的温热鲜血沾染,邱淑虹面对那颖清儿的骂语,似有些麻木般的笑道:“我知道,所以,我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去。”

“而你们”

话锋微转,她拔出那还插在雯儿身上的带血利剑,指着叶蓿凝等人,狰狞冷笑:“我就不会让你们死的那么痛快了。”

“我要让你们知道,得罪我主人的下场!”

显然,现在的邱淑虹,已然只知如何求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巴结好邓齐胜,以图苟活延续。

闻言,那叶蓿凝玉面清怒,对着那行径令人发指的邱淑虹,斥语道:“邱淑虹,你简直不是人!”

面对她这斥骂之语,邱淑虹提着那染血的利剑,剑尖直指叶蓿凝,似嘲讽般的冷笑道:“叶蓿凝,你这话骂的真好。”

“不过,我就想知道,等我在你身上刺上千百个洞的时候,你”

她清眸之中凶芒乍起,银牙紧咬,脸面狰狞道:“还骂不骂的出来!”

唰!

此语一落,邱淑虹无半点犹疑,脚步纷踏于地,对着那叶蓿凝的直刺而去,剑尖直指叶蓿凝的粉唇:“就让我先割了你那,惹人嫌的舌头。”

“再慢慢杀你!”

“蓿凝。”

玉綉坊的那些弟子,眼看得那邱淑虹的利剑于叶蓿凝急速掠近而去,亦是纷纷急而喊语,奈何那身躯被邓齐胜以天地之力镇压着,动弹不了分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邱淑虹那刚取了雯儿命的利剑,如索命勾镰朝着叶蓿凝勾命而去。

地间,那气息萎靡,身受重伤的颖清儿看得那叶蓿凝被动‘等死’的模样,银牙暗咬,心中波澜而起:“叶凉为救我等而死,我绝不能再让他的姐姐死。”

嗡!

就在颖清儿心头有着以命救命的想法升起,叶蓿凝危在旦夕之时,那青山壁岩之上,插在岩石之中的寂静彼河剑,陡然嗡鸣,吟颤而起。

清光闪烁间,剑身颤动,震的那点点碎石,滚落而下。

“邱淑虹!”

陡然轻喝响起,颖清儿忽然用尽全身气力,以素手拍地而起,震起倒地的娇躯后。

她不带半点犹豫,紊乱的玄力席卷而出,脚步猛然跺地,飞身而起,对着那邱淑虹狠狠的挥掌而去,咬牙狠语道:“残杀同门,你该死!”

看得这一幕,那本站于她身旁,看守着她,随时打算镇杀于她的两名神無堂副堂主,亦是快速反应而过,骂咧道:“在大爷面前,还敢杀人!?”

话落,他们二人不带半点犹疑,齐刷刷出手,一前一后,对着那颖清儿的玉背,轰拳而去。

“清儿,小心后面!”

叶蓿凝虽面对邱淑虹的取命之举,可是看得那身后有人袭杀,似有殒命之危的颖清儿,她还是急声出语提醒。

似毫不犹豫的便主动放弃颖清儿救自己的机会,以提醒颖清儿得以自保。

然而,于她的提醒之语,颖清儿恍然未闻一般,清眸坚毅,依旧挥着那玄掌对着那邱淑虹袭掠而去。

显然,颖清儿早就做好了被那神無堂二人从后击杀的准备。

所以,她就是在以命换命。

唰!

下一刻,就在邓齐胜与蔡羊二人得意看戏,玉綉坊的众人紧张担忧时,那壁岩之上的彼河剑,陡然脱壁而出。

化为一抹流光,朝着那邱淑虹射掠而去。

那速度之快,瞬间便是洞穿了那落于颖清儿的身后,对其玉背,轰掌而去的两名神無堂副堂主的身躯。

剑身破肉,直接便带起两道沉闷的破肉之声。

只是,诡异的并未带起半点鲜血。

直到他们低头去看那似无伤口的胸膛之时,那胸膛之上,才有着鲜血后知后觉般的弥漫而出,一点一点,染红了他们整个胸膛的衣衫。

染丢了他们的生机。

唰!

在他们惊不甘间,那彼河剑未有停留,直接从那颖清儿的娇躯之上,透体而过,直直的朝着那邱淑虹射掠而去。

第455章 破传言,成神话!

‘噗嗤。’

下一刹,邱淑虹的轻剑还未刺到叶蓿凝,那彼河剑已然裹挟着无边的剑芒,刺在她的胸膛之上。



剑尖入肉,直接带着那邱淑虹的娇躯倒射而去,狠狠的撞于那其后的一棵参天巨树之上。

剑身透过她的胸膛,刺于树干之中,似将她就这般死死的镇于树上一般。

“嗯?”

看得这忽然发生的异变,邓齐胜眼眸微凝,似带着几分波澜之意:彼河剑有异动,是自发的么?还是

嘭!

就在他思索间,那被毁的青山之中陡然一道玄光身影,轰开那山石壁岩,带着无数尘埃、石屑,破山而出,直射那邓齐胜。

感受到玄光身影的直掠而来,那反应而过的邓齐胜,无半点犹疑,下意识的便是紧握玄拳,对着那玄光身影轰拳而去。



下一刻,玄拳轰击于那玄光之上,玄力爆发而开,那邓齐胜整个人都是被这股力量,震得倒射而出,飞退出长长一段距离后。

才堪堪稳住身形。

如此一拳被轰退,他亦是眼眸微凝,黑色脉络的玄拳紧握,邪气滕涛的注视着那道玄光,似欲将那玄光看个通透。

待得那腾绕的玄光散去,那衣衫残破不堪,发丝随风而荡,面容浮白,单薄的身躯已然被尘埃与鲜血浑染的叶凉,亦是缓缓显现而出。

不过,纵使他狼狈于此,却依旧在他身上寻不得半点萎靡、颓丧之气。

相反的,那胸膛之上,似如亘古苍悠的金光点点,于破碎的衣衫之中,透散而出,与那周身腾绕的玄光交融下,令得叶凉整个人都透着几分玄妙霸道之感。

似如无双神尊降临,带着煌煌天威之感,得以苍生拜伏。

偶间微风吹拂而过,吹得叶凉那额前青丝微荡,露出那流淌着金纹的锐利双眸,带起点点天下苍生,无可匹敌之意。

衬以那似洗尽铅华般,仅站立,便透着睥睨天下之气的笔直身躯。

似可与星辰争辉,与那无边苍穹争一争那峥嵘!

“你竟然没死!”

邓齐胜看得这缓缓隐现而出,非但未死,反倒似斗志高昂,气势慑人心魄的叶凉,眼眸微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与他不同,那失去了他镇压的玉綉坊众弟子,却是一个个兴奋雀跃,激动的手舞足蹈:“太好了,他没死,他没死!!!”

她们知晓,这妖孽若未死,那她们就有救。

一旁,那叶蓿凝抬头凝望着那苍穹之上,虽外表狼狈,但气势无双于天下的叶凉,雪白的面颊之上直接展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颜:凉弟

那一刻,她虽未言半语,但那轻颤的激荡美眸,却已然展现了,她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欣慰、高兴以及死了的心,重燃而起。

或许,有生之年,都极少有人知晓。

于叶蓿凝的心中,她早已将叶凉这弟弟,视作比命还重要之人了。

欣慰于此,那叶蓿凝亦是反应过来,快步走至那颖清儿的身旁,关切问语,道:“清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有了她的带头,那玉綉坊的众人亦是纷纷反应而过,对着那颖清儿围拢而去,问语道:“对对,清儿姐,你伤怎么样了,快让我们看看。”

显然,她们刚才都有看到那彼河剑,穿透颖清儿身躯而过的一幕。

如今神無堂二人已经瞬死,她们自然担忧同样被透体的颖清儿。

只不过,诡异的是,无论她们在颖清儿的娇躯之上,怎么观察,怎么寻找,都找不到那透体的剑伤,好似就没有一般。

在她们的关切之下,颖清儿略带讶异的玄力流转而过,凝神检查了一番娇躯后。

她心绪缓缓恢复平静,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欣慰笑意,对着众人摇首道:“我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呢,我刚刚明明看到那剑洞穿了你的身躯呀。”

“对呀对呀,我也看到了,清儿姐,你可千万别硬撑啊。”

那玉綉坊的姐妹们纷纷担忧出语,似担心颖清儿是不让她们担心才故意如此说的。

“我真的没事。”

颖清儿认真道:“而且,我发现,被那剑透过后,我体内的伤势亦好了不少。”

“看来是这彼河剑有灵,未伤于你,反倒助了你。”叶蓿凝道:“这彼河剑,原为彼河神尊之物,是她赐予凉儿的,应当颇为通晓人性吧。”

“那传闻中的洛水门门主,擎皇的未婚妻?彼河神尊?”颖清儿惊讶道。

“是的。”

叶蓿凝轻点了点首。

“原来是彼河神尊的宝物,怪不得如此通灵,不过”

颖清儿话锋一转,抬起螓首看向那苍穹之上的叶凉,美眸里噙着敬佩的感激:“也得谢谢他。”

在刚才彼河剑透体而过的瞬间,她有清晰的感受到,似有一股水波过身,滋润了她那受伤的娇躯,复原了她的伤势。

她清楚,以剑通灵来说,顶多亦是不伤她这个陌生人,却不可能主动救她这陌生人。

所以,彼河剑会如此做,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与其心意相通的主人,叶凉,令其这般做的。

如此,颖清儿又怎能不心生感激。

苍穹之上,叶凉听得邓齐胜的话语,亦是争锋相对般的淡漠吐语道:“没有杀了你这畜生,我怎能死!?”

“哼。”

邓齐胜冷哼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反倒还提升了些许实力,但是,纵使你实力再提升,你的力量,终究未踏入玄君。”

“所以,今日”

他傲然而立,看向叶凉的眸子透着轻蔑:“你终究改了这,你输而陨的局面。”

“是么?”

叶凉反问一语后,他周身点点玄力滕涛溢散,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带着无声的亘古龙吟,传荡而起,吐语道:“那我就让你知道。”

“纵使我未踏入玄君,我依旧可斩杀于你!”

其实,刚才在山洞之中,他是打算趁此死亡压迫,突破至玄君的。

但是,就在他欲突破之时,那叶苍玄所言,其留于他躯体封印之中,助他突破玄君的玄力,竟陡然溢散而出。

并且非但未助他,还将叶凉的突破给硬生生按了下来。

就在叶凉困惑间,他的识海陡然感悟到了一缕,前所未有的玄妙之韵。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玄韵绝妙,似这一方天地的核心之韵,亲和而莫测,又似非这神府九界所有的外来神韵,无上浩然。

天威无双,令人战栗。

在这股玄妙之韵的感悟下,非但邓齐胜的轰击被无形之力给化散而去,甚至于叶凉对九转金诀的感悟都是不知不觉提高了不少,实力大进。

只是叶凉心系叶蓿凝等人,害怕浪费的时辰过久,会害得叶蓿凝等人被杀,所以不敢太过浸淫其中,在那一缕玄韵过去后。

他便未再心神沉入体内,去寻找叶苍玄留下的诡异玄力,而是选择迅速破山而出,以救叶蓿凝等人。

所以现在,他有信心,可以打破玄君必赢死府的传言。

得以死府,灭玄君!

创造神话!

“哈哈哈,好。”

仰头一笑,邓齐胜看向叶凉面目邪异,杀意腾涌:“我倒想看看,今天,你如何以死府之躯,杀了我!”

面对他这轻蔑的杀伐之语,叶凉手中一柄轻剑浮现,神色淡漠如霜,道:“你马上就会看到的。”

“呵”

邓齐胜那面颊之上一抹讥讽的弧度浮现,似极为轻视的看向叶凉,道:“你就想凭这么一柄破剑,来杀我?”

“你这是高估你自己,还是在羞辱于我?”

“没错。”

应语一言,叶凉持剑立于苍穹之上,周身无双剑意荡漾而起,道:“我今天”

“就是要以这柄破剑,杀了你,用这(看轻)羞辱你的方式”

他那一双金纹流淌的黑眸,银芒乍起,凌冽无双的看向邓齐胜,一字一顿道:“杀了你!”

显然,此时此刻的他,是真的怒了。

尤其是当邓齐胜说出那句‘他多妖孽、多辉煌都要败于其手’的话时,叶凉的杀心更是暴涨到了一个顶点。

从这话之中,他知道邓齐胜心中已然有些猜测他就是帝子叶凉。

可就是这般,邓齐胜却还要不顾一切,疯狂的虐杀于他。

于这般忘恩负义、歹毒无比,且作恶多端要杀自己的小人,叶凉心中唯一一缕因过往情感的不忍,彻底烟消云散。

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杀了邓齐胜,而且是

羞辱的败杀!

感谢羽霓八爷、三千年之后、(-)、forget的打赏。

(本章完)

第456章 一叶踏天

轰隆隆

不知是感受到了叶凉的无边杀意,还是何,那云层密布的苍穹之上,陡然翻起了滚滚雷霆,那浓厚的云层之中,雷鸣电闪。

似是有凶兽腾绕于其中,令人心悸。

与此同时,叶凉手中轻剑斜拿于手,缓缓漂浮于那苍穹之上,雷云之下,以俯视之态,深眸淡漠无双的看向那邓齐胜道:“你不是”

“一直都想我教你厉害的剑法么,那么现在”

话语微顿,他那金纹流淌,有着无边的剑意弥漫而出的深眸,射掠出两道锐芒,直视着下方的邓齐胜,一字一顿道:“我就成全你!”

嗡唰

伴随着这一语的落下,叶凉那手中的轻剑忽然不住地嗡鸣颤动而起,并在一刹之中,飞掠出叶凉的手掌之中,直射苍穹之上的雷云之内。

在那雷云之中疯狂的几个穿梭后,又急坠而下,落于叶凉的身前。

只不过,此时的那轻剑似是吸收了那苍穹之上的雷霆之力,雷弧跳动,与之前那单纯的剑意清光相比,多了几缕狂猛的霸烈。



看得这一幕,叶凉周身剑意溢散而起,直冲九霄苍穹,冲的那雷云都似是被这一剑洞穿一般,中间多了一个缺处。



紧接着,他猛地伸出手,握住了那身前的轻剑剑意,整个人彷如一柄无双虚剑,剑意相合,浑然一体,虚幻莫测的锐利剑芒,直指邓齐胜:“现在”

“我就让你看看,何为一叶踏天!”

轰隆隆

当得叶凉此语的落下之时,那苍穹之上的雷云翻滚,似如苍穹为其所战栗,害怕哀鸣。

那一刻,他持剑立于九霄之上,浩荡的玄力裹挟着凌冽的玄剑虚影,于周身腾绕而起,腾的长袍猎猎作响,气势睥睨无双。

战威问天下,莫敢与敌。

那一瞬,他似如轻灵一叶,于那雷卷云腾,狂风怒嚎之下,岿然不动,剑意锋芒渐渐内敛,使得他整个人变得更为深邃玄妙。

似如隐于苍穹之上的无上之皇,不出不鸣,却足可踏天碎地,万物颤伏。

地间,那脸面布有尘埃的清丽女子,看得那气势由霸道无双渐渐变得虚无内敛,好似无半点战力的叶凉,柳眉微蹙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是受伤后继乏力了么?怎么感觉,好像变弱了。”

于她的话语,那玉綉坊的众女弟子亦皆是不明,不懂前一刹,还气势摄人心神的叶凉,怎得忽然就收敛了那无双气势,匹练之意。

变得有几分平朴。

朴的就好似那大千世界中毫不起眼的一片绿叶,青芒不争。

“不,他非但没变弱,而且比之前强了不少。”

颖清儿凝视着那苍穹之上,似如平静孤叶,于翻滚的雷云相比,平静的有些渺小、无闻的叶凉,肃然道:“我有感觉到,他的身上”

“正有着一股极为霸道的剑意,内敛于心,酝酿而藏。”

“有么?”

那清丽女子清嫩的脸颊之上,浮着困惑:“可是为什么,我半点都没感觉出来,而且,他刚才说的是剑法,我也没他使用出什么剑法啊。”

“或许,这才是这剑法的霸道精绝之处。”

颖清儿呢喃了一语,她那清眸紧紧的盯着那无声无息,似平凡的有些诡异的叶凉,鬼使神差般的吐语,道:“有时候”

“踏平,并不需要惊天地泣鬼神,简简单单的做到,那样的实力”

她一字一顿道:“才更恐怖。”

于颖清儿如此高看的话语,那玉綉坊的众姐妹纷纷再度凝神抬首而起。

那清眸尽皆落于苍穹之上,那似如普通剑客,持剑而立,无半点虚华之物点缀的叶凉身躯之上,心念微动:“他真的有这么强么。”

死府,难道真的有可能败了玄君么?

就在她们凝神以观间,那邓齐胜感受到叶凉那内敛的越来越深幽,深到连周遭空间都似凝滞不动一般的诡异变化,冷哼道:“哼,装神弄鬼。”

“我这便将你这踏天之人给废下来,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随着他这话语的吐出,他那邪异的身躯之上,无数的黑邪玄力,裹挟着那似如黑色经脉的触/手脱体而出,漂散于他的身躯之旁。

彷如活物般飘荡诡动,幽邪无比。

“哼。”

如此分出这无数的黑色邪物,邓齐胜看向那苍穹之上,持剑静立的叶凉,黑邪诡异的面颊浮现一抹邪佞的冷笑:“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路。”



当得他说完此语,他那泛着黑邪之光的黑眸,陡然一瞪,在他这一瞪下,那些漂浮于他身旁的那些裹挟着玄力的黑邪之物,忽然化为一柄柄小型的黑箭。

这些黑箭通体幽黑,散发着邪异的光芒,黑雾滕涛下,似连空间都是恶其、排斥,隐隐有着裂纹显现。

唰唰

如此变化而成,那些小型黑色利箭无半点停顿,瞬间射掠而出,彷如剑雨一般,对着那苍穹之上的叶凉袭杀而去。

似要在其身躯之上,洞穿出千百个洞,彻底刺成肉酱,死陨于此。

那一刹,由地间所观,那快的鬼魅的万千邪箭,当真给人以一种,朝天坠追去的万千流星雨,邪而诡异。

“剑意已成,亦差不多是时候,送你归去了。”

叶凉感受着那由心念而彻底凝聚而成的剑意,呢喃了一语后。

他任凭那似可毁天灭地的黑箭之雨射掠而出,仅是手持轻剑,锋芒不生,玄力不溢,平静无比的,轻轻往下踏了一步。

咔嚓

然而,就是这轻平无实的一步,他那脚所踏之地的虚空,却是陡然龟裂开来,好似那虚无的天,清透的冰,一脚落下。

踏的裂纹尽显,似要被踏的碎裂而去。

“这他他竟然一脚将虚空给踏碎了?”

那尘埃轻布的清秀女子,看得那苍穹之上,似一脚将天给踏出了裂纹的叶凉,紧张的都似是有些有语无伦次。

毕竟,这着实太不可思议了。

最重要的是,叶凉那一脚是那般的普通,普通到连半点玄力都未溢散而出,更别提霸烈的玄光,无双的剑气了。

那感觉,就好似其实力已然强大到举手投足,便可踏天碎天了。

似同样心有惊愕,一名略显娇小的女弟子,忍不住睁大着美眸,呢喃道:“不会真的这么恐怖吧?”

“如果真的普普通通都可踏天,那真正发挥实力有多强?”

“不是实力,而是剑法,肉眼难辨的剑法。”

肃然的解释了一语,颖清儿抬首凝神以观,呢喃道:“这是一种,看似根本没有施展,可却已然踏天的剑法。”

“一种令得施剑者,看似普通,实则不普通的无上剑法。”

咔嚓咔嚓

就在她敬佩的呢喃而语时,叶凉那脚步已然如走虚无台阶一般,缓缓向下走了数步,每一步所踏的虚空之处,皆有裂纹显现。

似被踏天而碎。

“叶凉,你想装强者,不反击是么?好”

邓齐胜看得那步步踏天而来,似无半点锋芒露出的叶凉,狰狞的恨意直接笼罩于脸面之上,咬牙道:“那你就永远别想反击了!”

唰唰

似是感受到了他那滕涛的杀意,那飞掠至叶凉近前的黑色箭雨,黑色邪光陡然一盛,直接变得更为凶煞的对着叶凉射掠而去。

(本章完)

第457章 该上路了



然而,就在那些黑色箭雨要袭杀至那面无波澜,继续踏步的叶凉之时,那叶凉的周身陡然有着一片清悠的绿叶腾绕而起。

那绿叶轻柔,如水波一般,环绕着叶凉周身旋转,带起点点清莹剔透的圆润光罩,将叶凉整个人给笼罩而进。

噗噗

下一刻,那些邪煞锐利的黑色箭雨射,掠在那绿叶游荡而起的光罩之上,似如水滴入湖一般,除了在那光罩之上,溅起点点波纹外。

连光罩的半点裂纹都未击出,更别提洞穿光罩,射掠于叶凉的身躯之上了。

就好似万千骤雨狂打于海面之上,来势大而急,落入平而静,凶厉而无用。

“这怎么可能!!”

邓齐胜看得那些自己引以为傲的箭雨,非但未伤及叶凉,甚至连叶凉前行的脚步都未顿住半点,亦是面色陡变,似有些难以置信。

在他看来,他这一招,纵使是一些玄君初期之人,都不敢轻易硬接。

可叶凉非但硬接了,还接的这么简单随意,好似不值一提一般。

这着实令人心颤难当。

“他他好厉害。”

那名清秀女弟子望得叶凉那周身绿叶飘荡,玄光之罩似可挡万千之力的玄妙之态,亦是忍不住呢喃出语。

一旁,颖清儿抬首望得那若是落下足可灭杀她们所有人的黑箭,于叶凉轻描淡写的破去,那粉面之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叶凉,我真是

太小看你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邱淑虹摇着螓首,脸面之上尽是无法接受的神色:“我为求自保付出了那么多,不应该是这种结果。”

她神色似有些慌乱、不甘:“他会赢的,他一定会赢的。”

咔嚓咔嚓

在地间众人心神各异间,那叶凉的脚步却始终未停,不疾不徐,不紧不慢,一步一踏,缓缓朝着那半空之上的邓齐胜行去。

似欲行至他的面前,取了他的命。

邓齐胜眼看得叶凉越走越近,亦是彻底缓过神来,喉间黑筋暴起,眼眸黑邪,吼语道:“你不可能,能够败我的,不可能!”

轰!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落下,他那满布黑筋的身躯之上,无数黑色脉络如粗重的线绳一般,瞬间从其躯体之中疯狂的袭掠而出。

遮天蔽日,满布半个苍穹。

乍眼观去,那邓齐胜好似一只万爪蜘蛛,无数黑脉从躯体之上透出,邪煞而凶厉。

如此异变而起,邓齐胜那脸面之上黑色脉络涨鼓而起,对着叶凉疯狂的狰狞喊语,道:“给我去死!去死!!”

唰唰唰

在他这疯狂的喊喝之语下,那无数黑色脉络,或化如利箭,或如利爪,或如黑矛,皆是诡辩莫测,邪煞无比的对着叶凉袭杀而去。

似要将叶凉轰成齑粉。

嗡噗噗

可惜的是,那些看似连空间都可割裂的邪煞之物,在碰到叶凉那绿叶腾绕而荡的屏障之后,皆是被轻易阻隔消散而去。

只见其那无数的波澜涟漪。

甚至,连那似在屏障之内,游荡的绿叶,都未影响到半点。

咔嚓咔嚓

于这无数剑雨狂轰之中,叶凉就这般无所畏惧的一步步踏天而出,似在这一叶轻守下,他上可登天碎苍穹,下可踏天斩敌首

世间万物无可阻之。

“不不可能破不了的”

邓齐胜看得那仅以一叶便阻挡他万千攻势,越踏越近的叶凉,面容之上冷汗流淌,难以置信的摇首道:“就在刚才,我还一拳轰飞了他。”

“如今,我拼尽全力,甚至以耗命的方式轰击,怎可能连他的防御都破不了!?”

他暗暗咬牙,邪拳紧握,恨语道:“绝对不可能的,他一定是在硬撑,在硬撑!!!”

想及此,他那对叶凉的攻势亦是变得更为狂猛、凌厉,那所轰之狂暴,都给人以苍穹都被这余波,震得的颤抖了一般。

凶残无比。

然而,就是这般连邓齐胜都有些轰得麻木的狂暴攻击,却依旧未能阻拦半点叶凉的脚步,未拦得那苍穹一步一步的被踏碎。

咔嚓

当得那最后一声虚空碎裂之声响起,叶凉的那道彷如神帝降临的身影,终是由苍穹之上,缓缓踏着虚无台阶,走至了邓齐胜的对面,几步处。

停落而下。

旋即,他轻剑斜拿于手,神色淡漠的看向那因畏惧而停下攻击的邓齐胜,不悲不喜道:“一叶之天,已踏完。”

“该取命了。”



当得这四字的吐出,叶凉深眸陡然一凛,那手中的利剑迅疾而抬,对着那邓齐胜的胸膛,一剑横劈而出。

寒光起,剑意出。

那一剑,似轻似重,挥出一道看似轻平虚透,弹指可破的清虚剑影,那剑影之中,还透着点点清莹之光,仿有绿叶点缀其中。

而就是这般看似平落清朴,轻易可躲的一剑,却似内敛着一道似可碎天的玄韵,那玄韵之强,压得那邓齐胜身躯难动半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剑,朝着他的胸膛,缓缓射掠而去。

“不我是玄君,是玄君,这镇不了我的镇不了我的撕拉”

邓齐胜那惊恐的摇首之语,才从嘴中不住念出,那一道剑光便已然碎了他的衣衫,割裂了他的胸膛,裂出长长的一条剑痕。

虚剑破躯,入得那玄身之中,直接朝着邓齐胜那玄躯之内席卷而去,似要将他那玄躯彻底摧毁殆尽。

“啊”

下一刹,在这踏天一剑的挥劈之下,邓齐胜终是于哀嚎之中,坠落而下。

边落,边还有他那身上由黑衍造化诀强行吸收,还未彻底融合的邪黑玄力,疯狂的从那胸膛之上,倾泻、透体而出,如黑雾般。

朝着那苍穹散去。



在这般疯狂挣扎的哀嚎下,邓齐胜那身躯终是重重坠落于地间,震起点点无数尘埃。



与此同时,那苍穹之上,叶凉手中的轻剑亦是彻底承受不住这剑意浩瀚,蹦碎而去。

化为星点,飘散于空。



重重的吐了口浊气,叶凉感受到躯体之内,那近乎枯竭的玄力,白皙的唇角亦是扯出一抹苦涩之意:“师父说的没错,这剑法的确霸戾。”

“竟然,仅一式,便硬生生的榨取了几乎全身的玄力。”

一语至此,他轻轻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若是使用出更强的几式剑法,或许我都可能因难以控撑而反伤自身了。”

当年的他,为圣者,施展此剑法自然是游刃有余,亦无何大碍。

如今仅为玄君,自然是有些难以掌控,那白洛水轻灵看透的‘弊端’,亦是显现出来了。

想及此,叶凉平抚了心绪,呢喃道:“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这剑法当真还是得少施展为妙。”

“否则,或会伤人伤己。”

话落,他亦是反应而过,缓缓朝着那倒于地间,似有余息尚存的邓齐胜轻落而去,落至他的身旁,淡漠道:“现在”

“我便送你上路吧。”

(本章完)

第458章 终是凉了人心

“不不要”

被他这一语说的心头一颤,那因一剑邪气尽散,算是略微恢复正常之貌的邓齐胜,似用尽全身气力般,挣扎起身后。

他跪于地间,一把抱住了叶凉的大腿,哭求道:“我错了,求求你,放饶我一命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叶凉黑眸之中充斥着无情的淡漠:“只可惜,你自己没有珍惜。”

话落,他手中又是一柄轻剑浮现,轻抬而起,似欲一剑劈下,彻底取了这邓齐胜的性命。

“不不要杀我不要”

摇首疯狂哭求着,邓齐胜抬头看得叶凉那轻剑终是挥劈而下,泪水肆虐的面颊陡变,激动喊语道:“叶凉哥不要不要杀小胜!”



这一语陡然的喊语,喊得那叶凉无情挥劈而下的一剑停顿而住,硬生生的顿在了那邓齐胜面颊寸许处,无法再动。

咕噜

邓齐胜看得那都已然带得劲风,扑打于他面颊之上的轻剑忽然停滞,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从纳戒之中,取出一以纸包裹之物。

“叶凉,小心。”

那颖清儿等人看得邓齐胜又取出不知何物,一个个皆是提醒的跑掠至他的身旁,手中轻剑抬起,剑尖直指邓齐胜,警惕道:“狗贼,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不不是的”

邓齐胜似紧张的解释了一语,他掀开那纸张,露出其中那红润的果物,对着那凝神未语的叶凉伸去,颤语道:“叶叶凉哥”

“这是以前你和我都最爱吃的甜果,我一直都会买一些,带在身边,每当我想起叶凉哥的时候,我都会吃上一颗”

如此看似不经意的提起往事,他伸着那果物对着叶凉,似单纯的说道:“呐叶凉哥,给你一颗,很甜的。”



心房似重重一颤,叶凉那识海之中,似想起了当年邓齐胜还年幼的时候,其就是这般天真无邪的跟于他的身后,并将这果子,分于他吃。

那说的话语,都是与如今一般无二。

感触于心,就好似一切就在昨日一般,令得叶凉杀心动摇,难以再下手。

想及此,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之意:我总算明白,为何鸣君叔父、琴沁都对他下不去杀手了,如此行径,又怎能忍心杀之。

一旁,颖清儿看得叶凉那有些涩意的面颊,似看出了几分端倪,吐语道:“叶凉,无论当初你与他有何旧情,但人变了,就是变了。”

“做了恶事就是做了恶事,你不能因一时心软,而放过了他这祸害,以致于纵虎归山,再度为祸一方。”

“对,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他,你难道忘了,他刚才是如何要杀你的吗?我看,他就是故意装的,你可别被他给蒙蔽了。”

有了颖清儿的一语,那众玉綉坊的弟子,亦是群情激奋的出语附和,以让叶凉诛杀邓齐胜。

颖清儿看得在众人劝语之下,神色略显挣扎的叶凉,道:“叶凉,你若下不去手,便让我来吧。”

“诛此等恶徒,我愿为之!”

“不用了。”

叶凉摇头说了一语后,他瞥了眼那本来亦欲出语的玉綉坊众人,看向那似带着渴求望着他的邓齐胜,道:“他变成今日这般,我不能说无半点关联。”

“所以”

他手中轻剑嗡鸣,剑光再起,缓缓吐语道:“这当头算我起,这尾便由我来终结吧。”

显然,他着实不忍,让邓齐胜死于他人之手。

他宁愿,这恶人由他来当。

一语至此,叶凉亦是眼眸闭起,不顾那邓齐胜的摇首求语,抬起那利剑,便欲一剑将其击杀。

然而,他那利剑正欲挥劈而下,一道喝阻之语,陡然响起:“住手!”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早已发现苗头不对的蔡羊,正手持利刃,扣押着一名看似丰腴华贵,脸面略显虚白的中年女子,对着叶凉等人威胁而视。

“坊主。”

颖清儿等人看得眼前那被蔡羊以刀架脖,挟持着的许丹燕,亦是齐齐踏前一步,下意识的出声喊语。

而后,颖清儿率先拔剑出鞘,叱呵道:“狗贼,快把丹燕姐放了,否则,我要你的命!”

面对她那威吓之语,蔡羊那寒刀一用劲,略微在许丹燕的雪白脖颈之上,各处一丝细缝,引出些许殷红的鲜血,道:“你可以试试”

“究竟是你先要了我的命,还是,我先要了你们坊主的命!”

“你!”

颖清儿似未料到蔡羊如此卑劣狠毒,银牙紧咬,语塞难言,更不敢再轻动半点,似生怕蔡羊当真会不顾一切,拉上许丹燕赔命。

蔡羊看得威胁有效,直接看向那叶凉狠语道:“快将堂主给放了,否则,我就杀了她,让她给堂主陪葬。”

叶凉听得他这赤/裸裸的威胁之语,却是眼眸微垂,极为淡漠的吐出了令人震惊的无情之语:“想杀,便杀吧。”

“反正,我此次来只为救我姐,别人死活,与我无关。”

“哼。”

蔡羊冷哼一声,道:“小子,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我便不信,你当真可以不顾她的死活。”

“一个我连见都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我为何要顾她的死活?”

反问一语,叶凉缓缓抬头凝望着苍穹,似喃喃自语,道:“我的心,没那么大,大到可以照顾每个人的死活。”

“我的心很小,小到只愿在乎身边人的死活,小到,只能放下”

他深眸之中,似有某道倩影波澜荡起,思念而语:“她的生死一切。”

蔡羊看得他那谈语的似当真无半点在乎的模样,亦是眉头微皱而起,思绪微动:“难道,他真的不在乎?”



就在他这思绪微分时,那叶凉眼眸陡然一凛,他猛地回稳头,手中轻剑无半点犹豫,狠狠的对着蔡羊挥掠而去,似欲将其袭杀而死。

看得这一幕,那堪堪反应过来的蔡羊,下意识便吓得不顾许丹燕逃窜而去。

要知道,斩杀之事,皆是于瞬息之间,他刚才被叶凉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所影响的失神,足以令得他难以再很好的防备,叶凉这一击。

所以,先机已失的他习惯性的便选择,逃离为要,保命为重。



同一刻,那已然与叶凉传音妥当,以挥剑为号的颖清儿,亦是脚步陡然跺地,对着蔡羊刺剑而去:“畜生,拿命来。”

“不好!”

蔡羊看得这颖清儿的忽然袭杀,面色一变,下意识的于空中闪身躲避。

只可惜,他的躲避,终究还是慢了些。

‘撕拉’

剑光所过,衣衫割裂,殷红的鲜血直接从蔡羊那臂膀之上,流淌而出,染红了他那衣衫。



与此同时,那叶凉挥出的长剑亦是射掠个空,直接刺在了那墙壁之上。

所刺之处,墙壁龟裂,剑尖入墙寸许,剑身摇晃不定,似随时都会脱落一般。

“该死的,敢诓我!”

那刚被刺伤的蔡羊,看得叶凉这雷声大雨点小,只求速度,不求气力,仅刺出这么一点点威力的轻剑入墙之景,亦是暗暗咬牙,心中恨意陡升。

他之前为叶凉的恐怖实力所震慑,下意识的便以为叶凉这一剑足可取他命。

所以,连许丹燕都不管不顾,直接逃命为先。

却未想到,叶凉那一剑根本就是虚晃的一剑,以故意吓退他,顺便配合那颖清儿来袭杀于他。

也就是说,叶凉至始至终就是在和他斗心理战,让蔡羊觉得其真的半点都不在乎许丹燕的命。

而后再陡然一击,得以心理压迫,让蔡羊更生畏惧,下意识便想逃离。

这看似普通的一切,却环环相扣,连蔡羊的心理都是算了进去。

想及此,那蔡羊黑眸之中羞愤的恨意陡升:黄口孺子,你敢诓骗于我,我亦要你后悔莫及!

羞愤之念于此,他不顾那颖清儿的二次袭杀,手中的长刀裹挟着无尽的玄力,陡然对着那已然相距不远,无力反抗的许丹燕狠挥而去。

“噗嗤”

下一刻,那颖清儿、叶凉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寒刀便已然瞬至许丹燕的身后,并瞬间由她的身后洞穿而过。

刀身入肉,寒刀刀尖带着一半的染血刀身,直接透体而出。

啪嗒啪嗒

鲜血亦是无半点犹疑的顺着那刀身,流淌而出,滴落于地。

溅起妖冶的血花,染了那尘埃之地。

“坊主!”

那颖清儿等人眼看得这许丹燕中刀,亦是下意识的齐齐失声而喊。

而后,颖清儿转过头,对着那蔡羊咬牙切齿的怒语道:“贼子,我要宰了你!”

话落,她那娇躯瞬闪而出,直接对着那蔡羊袭杀而去。

一时间,两道身影相战于一处,亦是直接从地间战至了苍穹之上。

“这狗贼。”

叶凉看得这看似漫长,却只发生于一瞬的悲戚一幕,亦是咬牙喊语,欲动手上前,帮助颖清儿,镇杀蔡羊。

然而,他这边注意力才被彻底吸引而走,那一直跪于他身前的邓齐胜,脸面之上悲伤之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狰狞厉色。

而后,他似早就准备好一般,猛然起身,对着叶凉便是一匕首狠刺而去,疯狂狠语道:“给我去死!”

‘噗嗤。’

这一偷袭来的太快,太突然,叶凉还未从那蔡羊之事上反应过来,那小腹之处,已然被这一匕首给狠狠刺中。

匕首入肉,鲜血瞬间便是溢散而出。

染红了衣衫,凉了那人心。

(本章完)

第459章 叶凉,你负不负白洛水!

嘭!

小腹被刺,叶凉下意识的便是抬手,对着那邓齐胜的胸膛狠狠的一玄掌挥拍而出,玄力浩荡,拍的那邓齐胜直接倒射而去。

令其整个人于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度后,重重的跌撞于那石阶之处。

震起点点尘埃。



紧接着,一口殷红的鲜血,亦是直接从邓齐胜的口中倾吐而出,铺洒于地。

“凉弟。”

一旁,叶蓿凝看得此景,面色陡变,下意识的便是快步跨前,将那似摇摇欲坠的叶凉给搀扶而住,担忧无比。

“我没事,姐。”

虚弱的摇头说了一宽心之语,叶凉边体内九转金诀自身运转而起,以护持己躯,边看向那吐血倒地的邓齐胜,牙关溢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早就应当一剑杀了你!”

“哈哈,现在后悔,晚了。”

邓齐胜得意的朗笑一语后,他面色略显狰狞的看向叶凉,道:“叶凉,你终究还是要比我先走一步!”

“畜生!”

叶凉狠语一言,便欲捏拳上前将其轰杀,可他才踏前一步,一口鲜血亦是遏制不住的从五脏翻涌而出,喷吐于地。

鲜血喷洒、染黑了那地面,刺震了众人的心神。

“匕首有毒。”

叶蓿凝等人看得那叶凉吐语地间的诡异黑血,心神齐齐一震,而后,她们下意识的便是向叶凉那匕首所刺之处看去。



好诡异的邪毒。

这一看,亦是看得她们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波澜再荡。

由于叶凉衣衫破碎,那伤口之景亦是彻底显露而出,可令众人看个通透。

只见得,其所伤之处的肌肤,正有着诡异的青黑之色,渐渐蔓延而开,那邪异的色泽,蔓延的不快,但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趋势。

任凭叶凉那肌肤之上,九转金诀所发的星光金点,如何嗡鸣震阻,却依旧阻止不了,它渐渐扩散的趋势。

“唰唰唰”

看得这一幕,那玉綉坊的众女弟子,除了去扶那许丹燕的外。

其余的尽皆下意识的闪身踏至那邓齐胜身前,一个个轻剑挥出,剑尖直指邓齐胜,喝语道:“把解药交出来!”

“哈哈,解药?”

邓齐胜朗笑一声,道:“这邪毒双煞邪毒,只有毒药,没有解药。”

“狗贼,不交出解药,我等现在便要了你的命!”一名娇美女弟子,银牙暗咬,清眸盛着无边怒火。

面对她们的杀机以待,邓齐胜却似个没事人般,直接忽略了她们的话语,转而看向叶凉,那淌血的嘴角带着几分戏虐之意,道:“叶凉”

“你还记得,曾经对你最好的师父,白洛水么?我若猜的不错,你那柄彼河剑是她送还给你的吧。”

似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语,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当年她为你之事,差点陷入疯魔。”

“其伤患未愈,便独闯瑶止与死寂大帝新婚之地,疯狂厮杀,斩陨了无数强者,得以惊天泣地,威震八方。”

邓齐胜似陷入了回忆:“其后她更是血战瑶止,不眠不休,死战七天七夜,还不停歇。就好似,不将瑶止斩杀,她便不罢休一般,当真是无双疯魔。”

“倘若,不是后来叶擎天忽然出现,与她言语了什么,阻止了此事,那或许,她当真要因你而疯魔,得以于背弃天下苍生,只求本心杀戮了。”

那一言一语,似叙述着过往,又似说着白洛水为叶凉付出的点点滴滴。

叶凉听得此语亦是眉头微微凝起,深邃的黑眸之中有着波澜荡漾:“没想到,我伤陨之后,师父竟然为了我,公然与死寂大帝一族,与瑶止为敌。”

“血战至此!”

曾经,他亦想过,白洛水当年亲眼目睹他死于瑶止之手,或会因此与瑶止有过一战。

但是他却未想到,白洛水为了他,不惜得罪死寂大帝一族,负伤血战死寂大帝一族、瑶止以及其手下。

叶凉清楚,白洛水如此杀戮,不是邓齐胜所言,因丧徒心悲而疯魔只知杀戮,而是她爱他,所以,她愿为他战尽天下人。

只求,为他报仇。

虽然他不知当初叶擎天是用何办法让死战之心已决的白洛水停手,但是总归结局是好的。

否则的话,如今的白洛水或许已当为他战陨。

“狗贼!”

就在叶凉心头波澜连连间,那听得云里雾里的娇美女弟子,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

她轻剑一震,柳眉竖立:“休怪我剑下无情!”

“是啊,当年之事只知人本就不多,其后更是被强行压下不得外透,所以,于你等无知者来说,我的确是在胡说八道了。”

似自语了一言,邓齐胜抬首看向叶凉佞笑道:“不过,我不需要你们懂,我只需要他懂就可以了。”

“咳咳”

似是毒渐渐加深,叶凉止不住的咳出几缕黑血后,他被叶蓿凝搀扶着,抬头看向邓齐胜,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面对叶凉的问语,邓齐胜似转性般,面色陡然变得肃然,质问道:“我是想说,无论百载前,百载后,她都为你付出了许多。”

“如此,你难道还要负她么!”

那话语问的正义凛然,好似他当真是在为白洛水鸣不平一般。

被他这一问语问得黑眸波澜微起,叶凉似念起了那一道心系的倩影,黑眸坚毅,白皙的唇角扯出一抹悲戚弧度,呢喃道:“此生”

“纵死,我亦不会再负她。”

呵,没想到你这不顾人/伦,连姐姐都会爱上的人,还真的枉顾道德,爱上自己的师父了。

心头讥笑一语,邓齐胜似自己都未料到,他这试探的激语,竟然会取得这个效果。

旋即,他忍不住心中自得,仰头笑道:“哈哈,好好好,不负她不负她。”

如此笑了片许,他缓缓回稳头,看向叶凉,戏虐道:“叶凉,看在你如此专情的份上,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

“你中的毒,是一种双煞奇毒,其不仅有着剧烈的毒性,还有着一种诡异的邪毒混杂其中,是为内外双毒,毒中有毒!”

邓齐胜嘴角微翘,得意道:“你想不想知道,这混杂于内的邪毒,是什么毒?”

“还是我告诉你吧,是一种淫/邪之毒,哈哈”

主动吐了一语,他看向那面色已然煞白,虚汗微冒的叶凉,邪笑道:“这种毒,除非寻得一纯洁无垢,完璧无瑕的女子,心甘情愿献/身于你,于你心神相交。”

“否则,这天下无药可解。”

“无耻狗贼!”

那娇美女子被说的玉面羞怒,咬牙喝骂一语后,她终是忍不住一剑刺于他小腹,逼迫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你们不都是解药么?哈哈”

放肆的笑语了一言,邓齐胜看向那气息萎靡,嘴角淌着黑血的叶凉,戏虐道:“叶凉,你不是刚才才说,此生纵死都不负她么?”

“现在我成全你,你还不感谢我么?哈哈哈”

得意的疯笑着,他不顾又一名女弟子上前刺剑于他,对着叶凉狰狞而语:“叶凉,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会遵守你的诺言,纵死不负她。”

“还是为求苟活,负了她,与她人相交苟/合。”

一语至此,邓齐胜似好心提醒道:“当然了,你亦可以去寻得白洛水救你。”

“如此倒是既得了她的人,又使得你们二人彻底在一起,成全了一桩美事,倒是两全其美,只不过”

话语微顿,他故作惋惜的说道:“此去白洛水所居之地,万里迢迢,我怕,你还未见到她,便已然毒发死于半路了,如此倒是可怜了。”

闻言,那搀扶着叶凉的叶蓿凝终是忍受不住,美眸蕴含着清怒,怒喝道:“畜生,把解药交出来!”

她太了解叶凉的性子了,若叶凉当真心系白洛水。

那其还真的有可能为白洛水,而死撑此毒,纵死不负。

如此,她又如何能不急。

“哈哈,解药?”

邓齐胜朗笑道:“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还问我作何?”

“哦,你们是想要那解外毒的解药吧?”

似恍然一语,他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道:“真可惜,这外毒的解药,我也没有,所以”

他面目陡然变得狰狞,看向叶凉,咬着血牙,道:“你就等死吧!”

“狗贼,去死!”

那玉綉坊的众弟子听得他这言语,终是彻底忍不住心中怒意,那手中的轻剑,纷纷刺掠而下,对着邓齐胜狠刺而去。

“噗噗”

下一刻,那道道利剑就这般刺破了他的衣衫,尽皆无阻的刺在了他胸膛之上。

剑尖入肉,带起无数殷红的鲜血。

泄着众人心中的愤怒之意。

面对着众人的愤怒一刺,邓齐胜嘴中淌血,对着那叶凉狞语道:“叶凉,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伴随着这话语的落下,他再度吐出几口鲜血后,那本就已然被叶凉那踏天一剑废了的身躯,终是在玉綉坊众女弟子的刺杀下,争持不住。

头颅渐渐耷拉而下,眼如死灰,手掌更是无力落地,震起点点尘埃,得以生机尽散。

生息尽泯。

感谢一场梦成空的打赏。

(本章完)

第460章 龙族大尊

轰隆隆

不知是感受到了这孽障终是,还是何,那苍穹之上一时雷声阵阵,轰鸣不断。

雷声起,叶蓿凝亦是紧切的看向那脸面浮白,额间虚汗直冒的叶凉,关心而问:“凉弟,你”

“我没事,姐。”

叶凉直接打断了一语,他勉强挤出一抹笑颜,以九转金诀之力和九玄炼天火,硬生生的将那邪毒镇下后,宽慰道:“你不用听他胡言。”

“这毒,我以前遇到过,我有办法破解的。”

“啊?你有办法啊?”

听得他这言语,叶蓿凝还未言语,那杀了邓齐胜的娇美女弟子似惊讶的出了一语,她清眸里掠过一抹失落,下意识呢喃道:“那真可惜。”

这一语,亦是说的叶凉、叶蓿凝等人一愣,旋即,那反应过来的一名身子个略显矮小的女弟子,不由问道:“璇儿姐姐,你说可惜什么呢?”

“啊,没没,你听错了,我是说此贼可恨。”

羞红着面颊辩解一语,璇儿银牙紧咬,似愤愤不平的看向那已死的邓齐胜,道:“我看他想害的应该是那帝子叶凉吧。”

“竟然误会蓿凝的叶凉弟弟,把他给害了,真是可恨至极!”

“不错,他恨那臭名昭著的帝子,亦不能认错人,将蓿凝弟弟给害了啊,毕竟,用脑子都知道,他不是那叶凉啊。”那矮小的女弟子附和道。

显然,在她们看来白洛水的弟子,只能是帝子叶凉,而非眼前的这个叶凉,这一切仅是邓齐胜被败,而羞愤胡言的。

所以,叶凉就是那帝子的事,是不可能的事,她们不会相信,亦不会往那方面想。

在她们言语间,叶蓿凝却是依旧柳眉微蹙,略带担忧的看向叶凉,问语道:“凉弟,你真的没事么?”

她太了解叶凉了,那当真会是凡事抗于己肩,放于己心,一人承担,一人死撑的人。

“没事。”

叶凉轻摇了摇头,服下一颗玄丹,道:“等此间事处理完,我回去,将这毒解了就可。”

他伸出手掌,掌中一缕紫金之火摇曳,那略显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宽慰而笑:“姐可别忘了,我可是一名药师。”

“这种小毒,是难不倒我。”

“可是”

就在叶蓿凝柳眉紧蹙,似还是不放心时,那苍穹之上,陡然响起一道惊天之声。

紧接着,便是见得颖清儿那道正与蔡羊激战的娇躯,直接被轰的从半空之上,跌落而下,重重的跌落于地间。

‘噗’

娇躯落地,尘埃四起,一口鲜血,亦是毫无犹豫的从其嘴中吐出。

“清儿姐。”

那玉綉坊的众弟子看得颖清儿重伤落地的模样,亦是纷纷上前关切喊语,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那苍穹之上的蔡羊,以俯视之态,望着颖清儿,不屑的哼声道:“哼,就凭你,亦想赢本尊!?”

“你似乎忘了,还有我。”叶凉踏前一步,迎风而立。

“哈哈,叶凉,你到现在还想吓唬我么?”

蔡羊朗笑一语,他那黑眸里,噙满了轻蔑之意:“你之前为战邓齐胜已然几乎倾尽了所有玄力,如今更是深重邪毒,自身难保。”

“就凭现在的你,还想杀我?”

一语至此,他那额头之上,一对双角陡然显现而出,眼眸含煞的看向叶凉等人,道:“我看,还是让我,将你等尽皆屠戮吧。”



伴随着蔡羊这一语的落下,浩荡的玄力直接从其身躯之上席卷而出,直冲天际。

那玄力滕涛,似隐隐的于他那身躯之上,似化作了一头彷如活物一般,双角直冲苍穹,赤眸凶煞,脖颈之处似有着斑驳白纹的羚羊。

看似古怪诡异。

就在叶凉双拳紧握,眼眸微凝思肘对策之时,他那躯体之内,一道不屑的轻哼之语,亦是陡然响起:“哼,原来是白灵羊族的一头废羊。”

“九敖?”

叶凉一愣后,不由嘴角露出笑意,问道:“你醒了?”

“嗯,刚醒不久。”

九敖点了点首,略带龙怒:“这群杂碎,害得本尊重伤于此,待本尊回去,定要让他们成为本尊口之食。”

“嗯,他朝归去,我与你一同报此血仇!”叶凉深眸之中锐芒乍现。

“好。”

九敖龙须轻荡:“不过现在,先让本尊解决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羊为先。”

“你伤势都恢复了?”

叶凉可是记得,九敖伤的比他还重。

“没有,不过对付此种卑贱妖兽,足以。”

九敖说了一语后,他直接催促道:“行了,将躯体交于我,你好好去镇压体内那邪毒,此间之事,我来!”

“嗯,也好。”

叶凉点了点头。

苍穹之上,那实力尽展的蔡羊,昂首而立,似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一般,淡漠道:“现在,本尊便送你等上路!”

“哼。”

就在颖清儿欲咬牙搏命时,叶凉那黑眸之中,幽深的黑纹陡然流淌而起,他缓缓踏前一步,抬首看向那苍穹之上的蔡羊,沉声道:“在本尊面前。”

“你亦敢枉自称尊!”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吐出,他那额间太古龙族之纹,陡然隐现而出,其身躯之上,一股幽黑煞气,席卷而出,似如妖邪黑龙,直冲苍穹。

在这股遮天蔽日的浩荡煞气下,似隐约的有一绝世妖龙,隐现而出,这妖龙黑爪尖锐,似轻轻一动,便可撕裂苍穹万物。

其龙身蜿蜒腾绕间,赫然有着四首擎立,每首龙须轻荡,獠牙龙嘴尽张,紫黑龙眸似如星辰尽展,浩渺莫测。

整个龙身腾绕间,充斥着亘古荒幽之感,令人心悸、颤伏。

“太太古龙族”

蔡羊感受着那忽然从叶凉身上传荡而来,那浩荡无比的莫测威压,面色陡变,颤声而语。

他感受的很清楚,那是他们妖族之中特有的,以上阶妖兽对他们所谓的下阶妖兽的一种来自于血脉的威压。

这股压迫是来自于血肉,发源于内心的。

是难以泯灭抹去的无上威压。

在这股威压之下,蔡羊之前那强悍无匹的气势,直接镇的消失殆尽,他面目略显惊惧,颤抖的伸出手指着叶凉道:“你你是太古”

面对他这颤声之语,九敖还不待他说完,便鼻息一哼,喉间震语,打断道:“还不给本尊,滚下来!”



伴随着他这震喝之语响起,他那眉间的太古龙族之纹,裹挟着那幽幽龙吟,荧光微显。

那一刻,似苍穹之上的妖龙虚影,都是仰天咆哮,龙声震荡九霄,以令万兽拜伏。

被九敖这浩荡的威压喝语下,喝的心神震颤,那蔡羊竟然不战而惧,直接收敛了玄力,于苍穹之上战战兢兢地飞落而下。

而后,他略颤抖佝偻着身躯,对着九敖臣服的躬身,拱手道:“在下,白灵羊族,蔡羊,拜见龙族大尊。”

显然,他从九敖的那股气息之上,感受到了一股真正龙族无上血脉的气息,那股气息令他觉得,九敖的身份于太古龙族之中,绝对不低。

所以,绝对不能轻易招惹,哪怕是他现在感觉出九敖似气息萎靡,亦是一般。

毕竟,龙族的实力、地位,在妖族之中,当真是高的恐怖。

尤其还是这龙族之中,颇强的太古龙族,那更是非他这小族之妖,可轻易招惹,否则,那或许真是有着灭族之危。

“哼。”

九敖看得这略显畏惧,恭敬站于身前的蔡羊,龙眸轻睁,哼声道:“蔡羊,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帮助他人,助纣为虐。”

“与本尊作对!”

他周身煞气滕涛,傲然震语:“你可是想你白灵羊族,就此于妖族除名!”

被九敖说的身躯直接一震,蔡羊心中战栗的额间都是淌起虚汗,垂首颤声道:“小的不敢”

“小的当真不知大尊在此,若知晓,定然早已跪伏,怎可能还如此胡为,求大尊息怒,饶恕小的,饶恕白灵羊族。”

那求饶的话语,亦是说的恭敬万分。

“狗贼,拿命来!”

虽然不知叶凉是用了什么玄诀,忽然能够将蔡羊镇伏,但看得其被镇下,颖清儿直接便持起轻剑,欲取蔡羊性命,以报仇怨。

然而,就她那利剑要朝着那蔡羊刺掠而去之时,那许丹燕的虚弱喝阻之声,却是响了起来:“清儿,住手。”

“丹燕姐。”

颖清儿看得那在数名女弟子的玄力护持下,保持生机未散的许丹燕,亦是心头一颤。

旋即,她直接转而踏步,来到了那许丹燕的身前,将其搀扶而住,关切道:“你怎么样了?”

“我已经时辰无多。”许丹燕气息萎靡,虚弱吐语。

颖清儿被她这一语,说的眼眶微红,银牙暗咬道:“丹燕姐,你放心,我定会救你的,不过现在”

她转头看向那蔡羊,恨语道:“先让我杀了这无耻狗贼为先。”

“清儿。”

她才欲起身,许丹燕便先一步,拉住了她的皓腕,对其摇首道:“算了,纵使他今日不杀我,我的寿命亦争持不了多久了。”

“可是他”颖清儿咬牙,似有不甘。

“清儿。”

许丹燕略显虚弱的吐语,道:“我在神無堂内,被邓齐胜吸干了玄力,本因直接身死,是他劝邓齐胜暂留我一命。”

“或许他并非出于好心,但我能活到今日,得以与你等见最后一面,终究算是他之功。”

一语至此,她看向那有些畏惧的蔡羊,道:“蔡羊,只要你今天,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便可饶你性命,你可愿意?”

于她的问语,蔡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似默然的叶凉,对着许丹燕略撑底气,道:“你请说。”

“我知晓,你仅是为邓齐胜出谋划策,自身并未行太多恶事,亦非淫/邪之人,而且”

许丹燕话语微顿,继续道:“你心性还算忠义,明明看出邓齐胜败局,却依旧未逃,反倒欲以我之命,以救邓齐胜之命。”

“总算不是无情无义、一无是处的卑鄙无耻之人,所以,你若愿答允我,从此以后守护玉綉坊,我便”

她抬眼看向叶凉,道:“替你求情于他,饶你性命,你看如何?”

“丹燕姐,我等不需要此卑劣之人守护!”颖清儿咬牙拒绝。

“我意已绝,你等无需多言。”

许丹燕伸手打断了那亦想出语的玉綉坊之众,决绝的说了一语后。

她看向那面色变幻的蔡羊,伸出手递过一颗从颖清儿处,取来的玄丹,道:“只要你愿意发下重誓,并吞服下我玉綉坊独门丹药,玉毒丹。”

“我便保你性命。”

显然,她自知命不久矣,但又担心玉綉坊,经此一役,就此衰败。

所以其便半拉拢半威胁,这实力不弱,且擅长筹谋的蔡羊,以帮持玉綉坊,使得玉綉坊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

(本章完)

第461章 祸害随身

于许丹燕之语,蔡羊凝神思肘了片许,终是微一咬牙,踏前一步,拿过玄丹吞吃而下。

玄丹入肚,他无半点犹疑,直接发下可影响本心、玄途的重誓:“我蔡羊向天地立誓,此生”

“定当真心真意护持玉綉坊,以性命守护玉綉坊众人,以此恕罪,若有违背,玄途破碎,天道罚劫”

比起殒命,他自然选择退而求活。

“好。”

许丹燕听得他那一连串的誓言,满意的点头,道:“你既已发下重誓,又吞服下只有清儿才有解药的玉毒丹,那我便相信于你。”

说着,她看向叶凉,略带请求道:“阁下,他已知错悔改,亦愿入我玉綉坊,不知你可否饶他性命?”

面对她的问语,叶凉清澈的黑眸之中,黑色纹路渐渐被金纹所替代后,他不卑不亢的淡然吐语:“此事,既然坊主已定。”

“那便按照坊主所言,饶他性命吧。”

他能够看得出许丹燕的用意,而身为受害者的许丹燕都这般说了,他这相对来说的局外人,自然亦没什么好说的了。

毕竟,他今天的目的,只是救叶蓿凝,杀邓齐胜,灭神無堂。

如今,这三件事尽皆完成的差不多了,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更何况,只要他恢复实力,对这蔡羊还不是随时想杀便杀,到时其若有半点异动,直接诛了便是了。

“多谢。”

感谢一语,许丹燕看向叶凉似带着几分请求,道:“妇人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阁下可愿答允我这将死之人?”

“坊主有事,但讲无妨。”叶凉道。

面对他的话语,许丹燕略显孱弱的伸出手,将叶凉招至身前后。

她取出一枚被她藏的极好,以玄灵红线铭绕而成的绣物,递于叶凉的掌心,道:“此物为玉绣灵绢,是我玉綉坊的掌门信物。”

“今天,我将此物传于你,望你以后,能代我好好掌管玉綉坊,将其发扬光大。”

她目光扫过那一个个眼眶酸楚,似难受无比的看着她的玉綉坊众人,嘴角淌血,道:“好好替我照顾这些,未长大的娃儿。”

叶凉听得她这请求之语,却是摇了摇头,道:“此物重要,坊主实在不应传于我一外人。”

他故意看了眼颖清儿,似提醒般的递还道:“还请坊主,另觅她人吧。”

似看出了叶凉所意,许丹燕轻摇着螓首,道:“清儿虽天赋不弱,但实力终究有限,且经历太少,过于稚嫩,难以胜任此位。”

“所以”

她按住叶凉那有着玉綉灵绢的手,半肃然的求语道:“还请阁下能够答允老妇,否则,老妇死不瞑目。”

要知道,她虽未亲眼看叶凉如何出手,但是,她清楚颖清儿的实力,其根本救不了她。

所以,眼下这一切,只有可能是叶凉一人所为。

一名能够以死府之躯,颠覆整个神無堂,并斩杀邓齐胜,还以气势震慑住蔡羊的妖孽,她怎能赞赏、高看?

最重要的是,许丹燕从叶凉的眼眸里看得的,是纯粹的清澈,无半点对玉綉坊的贪婪,对那些女弟子的贪婪。

如此之人,她若不托付,还能托付于谁?

“抱歉,我已有玄天阁,实在不能再胜任”叶凉再度拒绝道。

“无碍。”

直接出语打断,许丹燕惨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笑,道:“只要你为玉綉坊的坊主,到时你是将玉綉坊平齐于你玄天阁。”

“还是成为你玄天阁分支,甚至于合并于你玄天阁,你都可全权做主,只要你代我好好照顾这些丫头便好。”

如此说了这令得那些女弟子啜泣之语,她拉过那颖清儿的的素手,放于叶凉的手中,道:“而且,清儿于我,似徒似妹,我亦可替她做主。”

“将她许配于你,助你管理玉綉坊。”

她这话语说的巧妙,既体现了她的大度,托付了玉綉坊之众,又以结亲之意,来提醒叶凉,颖清儿可替他解毒救命。

以告诉他,此为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颖清儿闻言那本还含泪的玉面,陡然飞上缕缕酥红,似有几分羞意,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凉弟。”

叶蓿凝看得此景,亦是忍不住的上前劝语,道:“坊主于我有恩,你便答允她接手玉綉坊吧。”

其实,她是怕叶凉毒发,无人可救,所以私心微起,以让叶凉接手玉綉坊,好得颖清儿相救。

只是,她明叶凉性子,才未直言,而是拐弯让其接手玉綉坊,以做铺垫。



就在叶凉皱眉犹疑间,许丹燕紧紧按着他的手,沉声颤语道:“答应我!!!咳咳”

似是心有所急,她都是忍不住咳了出来。

咳出缕缕鲜血。

叶凉看得她如此凄凉而求,再瞥了眼那些啜泣的玉綉坊众弟子后,终是答允道:“好吧,我便答应坊主,暂且管理玉綉坊。”

“待得他朝,再择合适时机,转于合适的弟子手上,至于清儿姑娘之事,还望坊主收回成命,切莫误了清儿姑娘择自己心仪之人。”

倒是个正人君子。

许丹燕内心欣赏一语,她看向叶凉笑语,道:“看来,我真的没看错你,没看错”



那最后一字还未落下,她那螓首便如失去气力般,耷拉而去,再言吐不出那最后一言了。



生机散去,眼眸如灰,那按着叶凉的手,亦是垂落而下,掉于地间。

显得悲戚。

“坊主。”

玉綉坊的众女弟子,眼看得许丹燕死去,纷纷挤涌上前,哭泣而语。

待得她们哭泣良久,并主动将许丹燕火化后,叶凉才是对着稍缓过心绪的她们,道:“逝者已逝,诸位不要太过伤心了。”

“我想若坊主在天有令,她亦不想你等为其太过悲伤。”

劝语于此,他看向那风雨欲来般的苍穹,肃然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早先离开,回得九江城为好。”

“我等谨遵坊主之命。”

颖清儿等人纷纷持剑拱手。

就在众人取了战利品,收拾的差不多,打算回去之时,那璇儿看向被镇于树干之上的邱淑虹,略带恨意道:“坊主,这叛徒该当如何处理?”

“杀了她,杀了这个叛徒!”

那玉綉坊众人纷纷激荡恨语。

“不要,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邱淑虹看向叶凉道:“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只求你放过我,真的。”

边说,她边对着叶蓿凝又求饶道:“蓿凝蓿凝,我的好姐妹,求求你,替我说说好话,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错了,真的”

那一语一言,说的梨花带雨,似委屈至极,倒是看得人心有动容。

只可惜,她偏偏未动得叶凉的心。

旋即,叶凉不悲不喜,道:“这些话,你留到黄泉路上说吧。”



当得他这一语落下,那邱淑虹还未开口,那彼河剑便已然飞掠而回,归于叶凉的背脊之上。

只不过,彼河剑在脱离她的娇躯之时,顺带着以剑气取了她的命,散了她的生机。

下一刻,那没了彼河剑支撑,生机尽散的邱淑虹亦是直接顺着那树干,滑落于地。

那眼眸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

“走吧。”

叶凉淡漠的瞥了眼那倒地的邱淑虹,便欲踏步离去。

“等等,坊主。”

璇儿忽然将叶凉喊住,看向那邓齐胜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名小姑娘,道:“你看,那里还有个小姑娘。”

嗯?

叶凉略带困惑的转身,朝着那邓齐胜身旁看去,这一看亦是看得他黑眸一震:晓蓉?

旋即,他快速踏步而过,看向那似百载未变,还是那般清嫩孩童的邓晓蓉,道:“你是,晓蓉?”

只不过,于他的问语,邓晓蓉似仿若未闻般,仅是静静的瞪着乌溜溜的黑眸,看着邓齐胜,似哭不哭,久久不言语半句。

蔡羊看得此景,踏步而上,拱手恭敬道:“坊主,她心智低弱似如六七岁的孩童,你这般问,她是不会回答的。”

“这是怎么回事?”叶凉眉头一皱。

“具体的,我亦不知。”

蔡羊认真答语道:“我只知道,在我投靠神無堂之时,这二小姐,亦便是邓齐胜的妹妹,已然是如此了。”

“听邓齐胜说,她当初似是受了什么重伤,并中了毒,虽然其后医好,但却心智停滞于六七岁,身体更是不长,整个人只如不老不死的孩童一般。”

“唉”

心中悲叹,叶凉蹲下身,伸手轻放于那似有畏惧的晓蓉双臂之上,轻语道:“晓蓉,我是你的叶凉哥哥,你还认得我么?”

似是触及了她识海深处,邓晓蓉看向叶凉凝视了良久,才略显胆怯的嗫喏而语:“你你是叶凉哥哥?”

“嗯,是我。”

叶凉点了点头,瞥了眼那邓齐胜,对她温柔道:“你哥哥他,有些累了,要在这休息很久,不希望别人打扰。”

“所以,以后叶凉哥哥照顾你,好么?”

他这虽是撒谎之语,却听得那颖清儿等人柔心微暖。

面对他的轻柔之语,邓晓蓉扑闪着水灵灵的黑眸,看了看已死的邓齐胜,又看了看叶凉,这般重复了十数次。

她终是看向叶凉露出一抹天真的笑颜,点了点葱首道:“好,蓉儿听叶凉哥哥的。”

“嗯。”

叶凉略显浮白的面颊之上,露出一抹柔笑,他起身牵起她的小手,道:“那叶凉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家。”

“嗯。”

乖巧的点首应语,邓晓蓉抬起头看向那欲带他行离的叶凉,似天真的问道:“那叶凉哥哥,以后等哥哥睡醒了,我们可以回来带他一起回家么?”

“好。”

叶凉按捺着心头波澜,温柔以答。

“谢谢叶凉哥哥。”邓晓蓉满足的笑道。

“嗯,走吧,我们回家。”

叶凉柔语一言后,他对着叶蓿凝等人点了点首,终是未犹疑,牵着邓晓蓉的手,径直离开了此地。

有了他的离去,那颖清儿、叶蓿凝等人亦是未再多言什么,径直离开了此地。

显然,她们亦知道,过是邓齐胜犯的,与这心智未泯的邓晓蓉无关。

呼呼

山风缓缓吹徐,吹得这神無堂一地荒凉,吹得那叶凉等人的悲戚身影,怅然而归。

那疲累的众人,却无一人发现,那被叶凉牵着手的邓晓蓉,其黑眸之中,掠过了一缕极不易察觉的狠芒!

阴毒之芒!

(本章完)

第462章 有我在,谁敢欺他?

神無堂山脚之下,不远处。

避开了神無堂那满道横尸下山路的叶凉等人,亦是纷纷行至了此地。

“凉弟,你是不是毒伤发作了?”叶蓿凝看得叶凉那额间冒起的虚汗,柳眉微蹙,关心而问。

“没。”

叶凉那浮白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道:“我只是玄力损耗过重,一时有些体虚。”

就在叶蓿凝还欲出言之时,一道朗笑之语陡然响彻而起:“哈哈,叶凉,我看不是体虚,是命虚。”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不远处正有着数道皆为断臂的人影,从两旁的林木之中,缓缓走出,挡至他们的身前,拦了他们的去路。

“铁莽狂牛,柯胜洪!?”

颖清儿等人看得这忽然出现,站于最前方的男子,亦是面色陡变。

在她们的诧异目光下,柯胜洪直接看向叶凉朗笑道:“哈哈,叶凉,真没想到,竟然连神無堂的人都没能杀了你,还让你活着下山,你还当真是厉害啊。”

“看来,是让你们失望了。”叶凉淡漠回语道。

“不不不。”

柯胜洪笑着咧嘴,道:“我们倒希望神無堂没能杀了你,毕竟,这样才好玩嘛。”

面对他这话中带话之语,叶凉还未言,颖清儿便是按捺不住,踏步上前,拱手道:“柯前辈,在下是玉綉坊弟子颖清儿。”

“此刻,正欲带着弟子回九江城,不知前辈来此,拦住我等去路,所为何事?”

显然,那九江王府与瑶天宫对峙之事,她暂时并不知情。

“玉綉坊的弟子?”

柯胜洪环视了颖清儿等人一眼,不耐烦的挥手道:“既然你们是玉綉坊之人,便勉强算自己人,你等滚吧。”

“本尊要取这小子狗命,没功夫与你等浪费时辰。”

什么!?要杀坊主(凉弟)!?

叶蓿凝等人听得他这一语,亦是齐齐面色陡变,心头波澜而荡。

旋即,那颖清儿银牙暗咬,拱手道:“前辈,此人于我玉綉坊有恩,并在玉綉坊上一任坊主许丹燕的任命下,成为了新的坊主。”

“如此,前辈可否看在玉綉坊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她清楚柯胜洪的实力,就凭她们根本不是其对手。

更何况,如今叶凉身负重伤,中毒未解,随时有殒命之危。

如此种种,她自然只能忍让以求,得以保全大家性命,早些护送叶凉回九江城,先将这剧毒的外毒给解了。

至于内毒,颖清儿亦早已做好了做坏的打算了。

“哼,玉綉坊的新坊主?”

柯胜洪不屑的冷哼一语,他看向颖清儿等人,道:“别说他是你们玉綉坊的新坊主,纵使他是瑶天宫的新弟子,今天”

“我都非杀他不可!”

那话语决绝,必杀之意,溢于言表。

似是未料到柯胜洪于叶凉有如此重的杀心,颖清儿玉面微变后。

她暗咬银牙,毫不退让的质问道:“柯前辈此意,是要不顾同门之情,仗势欺人,硬杀我玉綉坊坊主了!?”

“呵,就凭你等亦配称与我同门?”

讥笑一语,柯胜洪轻蔑的反问道:“你可曾听说过,一枚棋子能与人媲美?”

“你!”

颖清儿直到现在才算彻底认清,在瑶天宫之人的眼中,她们这些分支势力,有用时则勉强算个人,无用时那当真与棋子无异。

想扔就扔,被瑶天宫等人看不起。

现在,她亦算明白,为何瑶天宫等人于她们玉綉坊的屡次求救,丝毫不做理会了。

于瑶天宫来说,根本没将她们当自己人,自然亦不会在乎她们这些棋子的生死了。

想及此,颖清儿银牙暗咬,清怒无比:“我等当初当真是瞎了眼,竟然会投靠如此无情无义的势力!”

“大胆!”

那一旁的薛千秀踏前一步,叱呵道:“你等身为瑶天宫下属势力,毫无尊卑,还出言不逊,当真以为我等不敢杀你们不成?”



病态白的面颊之上,扯出一抹冷笑的弧度,叶凉看向薛千秀讥讽道:“手下败将,亦敢大言不惭?”

“叶凉,你!”

薛千秀双拳微握,恨意滕涛于面,却是语塞的难以驳斥此言。

“嗤,小子,你还当真是胆大,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嘴硬。”

一名长发散乱,面目阴邪的男子冷语道:“就是不知,待会我将那你头拧下来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这般嘴硬!”

面对他这狠毒之语,叶凉面色无半点波澜荡起,吐语道:“你们要对付的是我,把她们先放了吧。”

颖清儿闻言踏步走至他的身边,与其并肩而立,玉眸坚毅:“既然一起来,那便一起走,若不能一起走,那便同死于此地。”

“总之,我绝不会留你一人于此!”

“对,我们要与坊主同生共死。”

有了颖清儿的带头,那玉綉坊的众人亦是纷纷拔剑出鞘,围拢而上,似欲与叶凉一起死战柯胜洪等人。

“唉”

蔡羊看得此景,亦是不由心中摇头感慨:“看来我蔡羊之命,注定今日,需终结于此。”

旋即,他踏步至叶凉身旁,传音给叶凉等人,道:“坊主,待会我化出妖兽本尊,或可硬拖他们些许时辰。”

“到时,你便带着大家跑吧。”

这忽然的大义凛然之语,亦是听得叶凉、颖清儿等人一愣,似未料到,蔡羊竟然会于关键时刻,站出来牺牲自己,以救众人。

紧接着,叶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转头继续看向那面有戏虐之色的柯胜洪等人,道:“虽然妖兽化出本体,实力会有所上涨。”

“但依旧非他们敌手,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话语的拒绝之意,亦是明显。

“可是,坊主”蔡羊似还想再劝。

“好了。”

叶凉一副胸有成竹的淡然之态,打断道:“我自有办法解决眼前之事,你不用担心。”

说着,他不顾蔡羊的诧异,抬首看向那柯胜洪等人,淡漠道:“你们还有什么人,一次性都出来吧。”

“哈哈,就杀你这等废物,还需要很多人么?”薛千秀丝毫不放过这嘲讽其的机会,朗笑讥讽。

“叶凉,杀你,我柯胜洪一人足以。”柯胜洪傲然而立。

“别跟这小子废话了。”那面目阴邪的男子,看向叶凉的眼眸里尽是恨意:“快点让我扭断他的脖子,以我断臂之仇!”

“不错。”

薛千秀那冷峻的面颊,狰狞之色浮现,狠语道:“我要将这小子浑身的骨骼,一点点的打碎,我要让他”

“生不如死!”

“是么?”

从容的反问一语,叶凉似丝毫不惧他们的威胁般,淡淡道:“我现在就站在这,我倒想看看,你等如何让我生不如死。”

“哼。”

柯胜洪冷哼一声吼,他手中一柄巨斧显现,铜铃般的双目,裹挟着无尽的虐杀之意,震语道:“等本尊将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剁下。”

“将你的四肢斩断,五官尽削,经脉尽剔之时,你便知晓,何为生不如死了!”

话落,他手中巨斧一震,整个人似如荒野狂牛一般,脚步重重跺地,一步一踏,裹挟着狂暴无比的玄力,冲荡而出,对着叶凉袭杀而去。

嘭嘭

那所踏之力,似重如山岳,每一脚都是踏的那大地龟裂,裂纹遍布而起。

唰铛!

然而,就在他那铁莽身躯,狂奔出一半距离时,那苍穹之上,陡然一柄赤银之间袭掠而下,重重的刺于那柯胜洪身前的地间。

剑尖入土、大地龟裂,碎石蹦溅而出。

轰!

伴随着这赤银之剑的出现,一股浩荡的滔天剑光,直接便是从其中席卷而出,剑光无匹,震的那似欲撞上的柯胜洪,倒射而出。

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度之后,重重跌落于地。



身躯撞地,一口鲜血亦是毫无意外的从柯胜洪的嘴中喷吐而出,挥洒于地。

染了那黄土尘埃。



仅凭剑气就败了元君巅峰的柯胜洪!?

那薛千秀、颖清儿等人亦是面色微变,齐齐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波澜而起:“这人难道是”

“哼!”

幽幽的清寒哼语,陡然响起,乱了他们的心绪。

循声望去,一道莹白衣衫束身而裹,身材曼妙修长,娇胸玲珑而现,清润如雪的玉面之上,眼眉如画,绝美却又不失傲然之气的女子。

缓踏而来。

其轻幽踏步间,青丝微荡,英锐之光无意的流转于美眸之中,衬得她那无半点玄力荡漾的娇躯,依旧透出些许英姿飒爽、绝世无双之感。

紧接着,她一步一踏,似疾似徐的踏至叶凉的身前,孑幽静立,玉面寒霜的凝视向那被两名同伴,慌乱扶起的柯胜洪,语调冰冷彻骨:“凡欲伤他者”

“我定叫你等明白,何为真正的生不如死!”

她美眸锐光微起,扫过那面露畏惧的薛千秀、柯胜洪等人,似不可拒绝的寒语道:“定叫汝等,尸骨难存!”



微风吹,青丝荡。

她那于青丝之下,如玉般清透的面颊之上,透着一股无边的决绝:这世间,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辱他欺他,半分半点!

沧海桑田,万世轮转,我定护他!

(本章完)

第463章 我眼中,只有你

英锐之气,冲天而起。

无双霸道的护短之语,于此地幽幽传荡,传于山野各巅,荡于浮云,惊了那鸟语,颤了那人心。

“唉”

叶凉望得静立于他身前,气势睥睨无双的女子,终是忍不住轻叹一语:“你终究,还是来了。”

“我若不来,谁救你离去。”

琴沁虽未回头,但那话语之中,依旧可听得几分气意。

似被她说的有几分无奈,叶凉摇了摇头,道:“王爷,你还要藏到何时。”

闻言,那颖清儿、柯胜洪等人再度一愣,似心中波澜再荡:“王爷?不会是”

“哈哈,琴沁大帝一来,本王应当就无事可做了。”

朗笑之声陡然响起,那君震天的魁梧硬朗之躯,亦是从不远处的山林之中,缓缓踏出,其龙行虎步间,仅仅几步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所行所踏,傲气而不失莫测玄韵。

“九江王!?”

颖清儿、柯胜洪等人看得这似早已潜伏于此的君震天,亦是心头波澜连连,尤其是那柯胜洪、薛千秀等人更是面色大变。

要知道,一个琴沁大帝已足以轻灭于他们,这再来个九江王那当真是是十死无生了。

与他们相反,那颖清儿等人则纷纷喜色再露,后知后觉般的对着君震天和琴沁纷纷施礼以喊:“我等拜见九江王、沁武女皇。”

“嗯。”

随意的点了点头,君震天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同样施礼的蔡羊,道:“总算非两面三刀,见势所倒的小人,可活。”

这似允许蔡羊活命的一语,亦是说的他额间冷汗流淌,心头波澜连连:“我终于明白,为何坊主一直处变不惊了,原来他早有准备。”

“如此看来,我这坊主当真非凡,非但自身妖孽聪明,且有龙族大尊加身,如今更是有着九江王和琴沁大帝护持,难道他真的是”

想及此,他主动抹去这思绪,黑眸透着点点坚毅:他究竟是何人,我不当多管,总之我知晓,他是个值得追随之人,便够了。

想我才智非凡,却因实力所束,郁郁不得志,只能报以神無堂这种势力,以毒士之名来求取名扬天下的机会,如今

心念微断,蔡羊抬首看向叶凉侧颜,想法定于心:“上天眷顾,让我遇到此等妖孽非凡,势力莫测的有情有义之明主,我定要把握好机会,一展所长。”

“得以名留万古!”

显然,无论于义于情于利,他是真的打算死忠于叶凉了。

“鸣君叔父?”

琴沁斗转过身,看得这一步一踏走至叶凉身旁的君震天,亦是一愣:“你一直在此?”

“哈哈,沁儿果然聪敏,倒是一眼便可看破。”

君震天朗笑直言道:“不错,凉儿在出府之前,便与我说过,昨日/之事,定当有人会怀恨在心,或会趁他离开九江城之际,对其不利。”

“所以,我便一直暗中护持于他。”

他那苍眸缓缓停落于已然脸色难看的可滴出水来的柯胜洪等人,语调微沉:“倒是没想到,还真的被其给算中了。”

的确,叶凉出府后,便一直有让君震天暗中守护,直到其上神無堂后,君震天才按其之前所言留于山脚,静等叶凉归来。

这其中,君震天倒有数次,因那山巅激烈的打斗,想前去一助,只是,叶凉一直未有消息传递于他,他才一直忍着未动。

忍到如今,叶凉出声喊语,才终是显露而出。

“原来,他早就寻鸣君叔父来救了。”

似呢喃般的吐了一语,琴沁那素无太多悲戚的美眸里,掠过一抹失落:你明明需人相助,却又为何偏偏拒绝让我助你?

难道说

心念微顿,她美眸黯淡,心有酸楚:“你便这般不愿欠我人情么。”

“沁儿。”

君震天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传音道:“你莫要误会,凉儿仅是担心,如此做会引得叵测之人关注。”

“毕竟,你才刚刚于众人前如此护短于他,若此番再亲自陪同他前来神無堂,那当真是有些太过明显了。”

要知道,之前琴沁护短于叶凉,还可说是看君震天的面子才这般,可若现在又亲自陪同来神無堂,那还是君震天的面子么?

这便有些假了。

“沁儿明白。”

琴沁似眸中阴霾尽扫,轻笑传音而语。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这些,又何尝不懂君震天来此更可辩解,毕竟,叶凉此时已是明面上九江王的人,护持自己的手下,自然无法令人诟病。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

在叶凉离开九江王府的这段时辰,琴沁似个慌了神的人儿,来回踱步于府中,未停落片刻,连素来跟随于她的婢女,都说从未看过她如此焦心之态。

焦心于此,她这才在等了良久叶凉未归后,不顾一切,飞掠来此,以赶上了此幕。

“嗯,你能明白便好。”君震天放心的点了点头。

“叶凉。”

琴沁转而看向叶凉,脸面之上似有几分歉疚,传音道:“是我未考虑周全。”

“没事。”叶凉道:“你亦是担忧我,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琴沁那琉璃般的清眸微动:你不明白,我有多怕,你这一走,便如百载前,再不归。

你不明白,我有多怕,这黄土白骨,你我再难相见

你真的,都不明白。

心头波澜连连而荡,她缓转过身,螓首轻抬,望着远处那林间,绿叶随风窸窣,美眸中有着涟漪而泛,意味深长的呢喃道:“叶凉,你明白”

“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吗?”

“山水之景。”

虽不知琴沁为何会没来由的由此一问,叶凉终究还是直言回语道。

“嗯,很不错的山水之景。”

牵强的附和一语,琴沁琉璃般的眸子倒映着那摇晃的树叶,苦涩的笑意深藏其中:叶凉,你何时才能真正明白

我眼中没有山水,只有绿叶,只有你。

心念于此,她那美眸之中,似有着一缕悲凉清雾微腾:究竟到何时,你才愿用心,看一看我的眼,明一明我的心。

还是说

她心有苦涩,话不尽凄凉:“在你的心中,永远只有她,而我只是你永远讲义气的兄弟,茫茫无期的兄弟。”

似是感觉出琴沁的几分异样,叶凉略显关切的问语道:“琴沁大帝,你没事吧?”

“没事。”

思绪被他这一语问的清明而过,琴沁轻语了一言后。

她以玄力散去那眸中清雾,似避而看叶凉一般,侧转过身,看向柯胜洪等人道:“既然来了,那你等便永远留下来吧。”

‘扑通扑通’

听得她这似判死刑之语,那薛千秀等人终是被彻底吓破了胆,纷纷下跪求饶道:“大帝饶命,大帝饶命”

“我等再也不敢了,求大帝饶命”

那一语一磕头,倒是诚心的很。

一旁,柯胜洪虽未磕头,但亦是背脊淌汗,强撑底气看向君震天质问道:“王爷,你身为女帝所封的九江王。”

“如今,当真要眼看得我等被杀,而不闻不问么?”

“你错了。”

君震天昂首而立,长袍随风而鼓:“本王这一生,只为一王,那便是镇北王!”

“可是王爷”

柯胜洪踏前一步,正欲再度逼君震天帮忙,那琴沁便是黛眉一蹙,打断道:“你当真太过聒噪了。”

唰轰

伴随着这不耐烦之语落下,她陡然一挥那流琴刻画的袖袍,挥的那赤银之剑离地而出,于半空之中一个翻转嗡鸣后。

直接裹挟着一道浩荡的滔天剑光,朝着那柯胜洪等人席卷而去。

下一刻,那柯胜洪等人瞳孔都是来不及一缩,那匹练的赤银之剑,便已然带着剑光洪流,袭掠而至,轰荡而过。

良久,待得那漫天剑光,渐渐散去,那原先柯胜洪等人所站之处,已然寻不到半点人影,连血沫残渣都无寸丝。

当真是剑光洪流所过,尸骨不存,寸草不生!

“嘶好强。”

颖清儿等人看得琴沁当真说到做到,令得柯胜洪等人尸骨不存,亦是齐刷刷的倒吸了口凉气,目瞪口呆的惊愕于心。

如此将柯胜洪等人轻易湮灭,琴沁倒似个无事人般,轻扫了叶凉一眼,收剑而起,道:“好了,回去吧。”

眼看得她要转身行离,那似从同伴了解琴沁强悍的叶蓿凝陡然踏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跪地以求道:“琴沁大帝,蓿凝斗胆,有一事相求。”

“还望大帝应允。”

“哦,你便是叶凉那姐姐叶蓿凝?”

琴沁似饶有兴致的看向眼前这,刚见首面,便忽然有事相求的叶蓿凝,道:“你说来听听。”

“蓿凝知,琴沁大帝实力非凡,交友更是满布天下,其中定然不乏那些医术卓绝,丹药无双之人,所以”

叶蓿凝话语微顿,抬首凝望着琴沁,清面急切:“蓿凝斗胆,求琴沁大帝想法,救一救凉儿,为凉儿解一解那奇毒。”

“你说什么!?”

琴沁与君震天皆是面色一变,踏前一步,齐声道:“你说凉儿(叶凉)他,中毒了!?”

(本章完)

第464章 叶凉,我真的做不到



叶凉心中轻叹:“姐,果然是为我所求。”

当得叶蓿凝下跪以求之时,他便已然有些预感,毕竟,他了解叶蓿凝,一般她不会为自己之事,如此求人。

只是猜测归猜测,叶蓿凝未真的说出,他自然不好胡乱所阻,如今答案彻底从叶蓿凝的嘴中吐出,倒果然是应了他心中所猜。

想及此,他踏步上前搀扶叶蓿凝,道:“姐,我说了,那毒我能解,不用麻烦沁武女皇了。”

“可是”叶蓿凝看得他那略显浮白的面颊,似有忧色。

“姐,真的没事。”

浮白的嘴角扯出一抹宽慰人心的淡笑,叶凉吐了一要她安心一言后。

他将叶蓿凝扶起,转而对着面有忧色的琴沁、君震天道:“让九江王、沁武女皇见笑了,只是小毒而已,我回去自己会医好的。”

说着,他不待琴沁和君震天言语,便是带着叶蓿凝转身而过,似欲回九江城。

琴沁眼看得叶凉带着叶蓿凝渐渐走离些许,她素手紧揪的青白,陡然喝语道:“叶凉。”

这一喝,亦是喝的那叶凉心头一震:“唉,看来,终究还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心绪如此,他面颊之上无波澜的缓转过身,朝着那琴沁看去:“有事?”

嘭嘭

在他这问语下,琴沁陡然踏步而过,踏至叶凉的面前后。

她玉手陡然抬起,似裹挟着凌冽的劲风,对着叶凉那面颊狠狠的挥去。

这一幕,直接看得那君震天、叶蓿凝等人心神一震,眼眸诧异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然而,就在他们屏息凝神而望,以为那琴沁的一巴掌会打至叶凉的面颊之上时,那看似凌冽无双的一掌,却就这般硬生生的停在了叶凉面颊寸许处。

再未进半点。

“叶凉。”

陡然吐语,琴沁琉璃般的清眸之中,倒映着叶凉的面颊,银牙暗咬,似有气意:“你知道么,有时候,我真想打醒你,打醒你那自以为是的倔强!”

“那自以为凡事抗于己肩,不于他人言,不给他人行麻烦,却从不考虑,她(她)人会否心伤,会否更忧于心的倔强!”

气语于此,她美眸之中掠过一缕凄凉,心头波澜微起:“但可惜,我没有打你的这个资格,我亦”

“舍不得打你。”

那深藏于心的情,他又如何能知。

叶凉看得她玉面似有几分气意的模样,微微愣了愣后,他似如当年一般,白皙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淡笑,传音道:“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以后会多注意的,别气了。”

“遇到你,我不气都不行!”

没好气的传音了一语,琴沁按下心头涟漪,收回玉手,半气闷道:“说吧,究竟中了什么毒。”

叶凉闻言下意识的吐语道:“其实,真的没什么的”

“行了。”

琴沁抬手打断道:“你这话一说出来,我便知道你下面会说什么。”

“算了,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她那玉面之上,似带着几分愠怒之色,看都不看叶凉半眼,便径直踏步而出,行离而去,似当真不再管叶凉之事一般。

“唉”

君震天看得琴沁那因气闷而渐渐行离的倩影,亦是轻叹一语,传音道:“凉儿,此次,你着实不应当如此倔强,如此惹得沁儿生气。”

叶凉闻言浮白的面颊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传音道:“放心吧,叔父,她不会当真因这一小事和我这好兄弟计较的。”

“你还真是个傻小子。”君震天摇头传音。

嗯?

就在叶凉似被君震天这话说的有些困惑时,他那五脏六腑陡然一阵翻涌,一口黑血便是止不住的喷吐了出来。

浸染了那地面。

“叶凉、凉弟(凉儿)。”

叶蓿凝、君震天等人看得叶凉忽然吐出一口黑血,亦是面色大变,纷纷急急踏前喊语。

而后,君震天瞬间闪至叶凉身旁,将其扶住,急语道:“你小子,究竟中了什么毒,竟然连你那九玄炼天火都未能镇住!”

“没我能能镇住”

叶凉孱弱的吐了一语后,他那淌着黑血的惨白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牵强笑语道:“我没事,只是玄力枯竭,所以一时未能镇住,你放心吧,叔”



他那后面一字,还未吐出,便已然争持不住,晕厥了过去。

“凉儿。”

急切的喊了一语,君震天一把将叶凉抱起,看都不看同样急切的叶蓿凝等人,直接飞身而起,朝着那九江王府飞去。

边飞,他边焦急的以玄力护持叶凉,紧切道:“凉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叔父一定会救你的!”

有了君震天的领头飞掠而走,那叶蓿凝、颖清儿等人纷纷踏地飞掠而起,急切的跟随而去。

在他们飞掠间,那山林古道之上。

琴沁那似清傲无双的身影,正于此踏步缓行。

她那绝美的英气清眸,透着几分迷离:叶凉,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对你那般的义气,不想对你凡事皆入于心。

可惜

心念微顿,她那粉润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之中蔓延而出,滑落而下:我偏偏做不到

做不到。



苍穹似是因其而悲戚,竟是下起了淅沥之雨,雨点纷飞,打起了那地间尘埃,惊扰了那两旁绿叶。

感受到那雨滴下落,琴沁仰面而起,任凭那清雨挥打于面颊之上,与那清泪混于一处:“叶凉,你可否告诉我,我应当如何待你。”

“是兄弟吗?那么”

她那泪水似肆虐的更急了:“我可否说,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把你当成兄弟,我做不到”

“不爱你。”



手中一柄轻剑陡然浮现,琴沁回稳螓首,手中剑花翻飞,于这淅沥之雨中,挥起那首次于叶凉相识之时,不打不相识的剑法。

她挥舞着,挥的越来越急,挥的那无数的落叶层卷而过,绕于她的倩影席卷而荡。

挥的她好似看得了,叶凉的虚影,正持剑而来,快步与她相击与一处,似如当年,彷如挚友切磋,声声入耳,剑剑入心。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舞剑之时,你都会来,都会来!!”琴沁快速舞着剑,似不敢停,生怕剑停,人走。

“当你不想我的时候,或许我便不会在来了。”叶凉挥剑而击。

“不想的时候么。”

呢喃了一语,琴沁手中轻剑挥的更急:“可是,我做不到不想你,你知道吗?叶凉!”

似是听懂她的言语,叶凉白皙的唇角扯出一抹淡笑的弧度:“这世间,怎会有你琴沁做不到的事。”

“是啊,你曾经就说过,我那么强,连你都是赞服,又怎可能有我做不到的事呢。”

苦涩的笑语一言,琴沁似麻木的挥着那轻剑,于雨中与叶凉互相击伐:“可是,你可知道,我做不到的事,很多”

“我做不到不想你,做不到不念你,做不到不管你,更做不到,在你面前一直口是心非的把你当兄弟!”

“你可以的,琴沁。”

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依旧是那一缕常见的笑颜。

“可以么”

琴沁望得那叶凉熟悉的面颊,美眸之中有着痛苦的挣扎之色。

良久,她那心绪终是承载不住,溃退而去,抛剑于空中,呢喃道:“不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伴随着她那轻剑脱手而去,叶凉那虚影瞬间崩碎,那腾绕于四周绿叶,亦是随之崩散,化为漫天绿叶之雨。

与那细雨相交,窸窸窣窣的下落。



与此同时,琴沁那清傲的身影,亦是颓丧倒地,身子前倾,趴伏于那雨水溅撒的地间,眼眶之中泪水决堤而下:“叶凉,原谅我,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

啪嗒啪嗒

剔透的水珠,不住的落于地间,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青丝混雨狼狈粘于玉面之上,她低下头,哭泣的娇躯轻颤,玉手紧揪的泛白,凄凉呢喃:“叶凉,我无用”

“此生,我都做不到忘了你,若有来生,千万别让我再遇到你,我怕”

琴沁眼眶含雾,似个轻柔的泪人儿:“只一眼,你便会让我重蹈覆辙。”

那一刻,细雨绵绵,下不尽那相思情愁,落不尽她那悲泣之泪。

那一瞬,绿叶落身,密而繁多却无一片,可入她心,为她想要。

“凉儿毒发,速至王府汇合。”

正于琴沁悲戚间,一道似可震颤她柔软心房的传音之语,陡然由远处传荡而来,传入她的耳畔之内。

“叶凉!”

猛地站起身,琴沁伸出那玉手,抹去那雨水混杂的泪水,清傲之态再归于面,双眸坚毅无比:“你放心,有我在,我定不会让你出事。”

“我定会护你周全。”

“为何。”

不知何时,叶凉那虚影显现于她身前,轻问出语。

“因为”

琴沁看得雨雾之中的叶凉,牵强笑颜:“你是我的兄弟,那榆木脑袋,常可轻气于我的兄弟”

“那我始终不能不管的兄弟。”

语落,她再也不顾这雨雾之中的叶凉,飞身而起,朝着那九江王府疾掠而去。

哗啦啦

她走了,可是骤雨却是来的更急了,急的溅起那无数水波,浊了那黄土泥地,打的那绿叶四散,令得此地

满目狼藉。

偶间,若有过往躲雨之人,脚步深重,疾跑而过,更是令得此地变得更为泥泞不堪。

只不过,纵使如此,他们亦不会停下躲雨的脚步,亦不会有人想到,在这雨打落叶的泥泞之地,曾有一名世间绝傲的神皇,倒于此地悲泣。

久久难止泪,难止那心中凉情。

感谢老虎(连赏)、炽鸢、洪果不好吃、夏雨中的桐树、帆之云、承诺只是谎言的一个伏笔的打赏,以及非常感谢凉凉夜色的1w 点打赏,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与支持。

(本章完)

第465章 瑶止可救

五天之后。

九江王府,一座院落内。

石桌处,一壶清茶,正散发着悠悠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可惜纵使如此清悠怡人,却依旧解不了,那石桌旁琴沁心中的愁念,解不去她那黛眉之中,一缕挂忧。



寒风袭来,彻骨透心,可她却半点都察觉不到一般,仅是美眸微垂,似有些晃神的轻品着那杯中清茶。

想着那不该想的人,忧着那该忧的事。

“琴沁。”

良久,久到琴沁那手中清茶都凉了之时,一道略显苍悠的喊语,幽幽传入了她的耳畔之中,震醒了她那微沉的心绪。

旋即,她缓转过头,看得那不知何时已然坐于其对面,泡茶而饮,银须清瘦的灰袍老者,半带倩影恍然道:“翁老。”

“嗯。”

翁老点了点头,泡了杯清茶,拿起轻饮了口,道:“倒是难得见沁武为一人,有失神之时。”

刚才他喊了琴沁数次,琴沁才是堪堪反应而过,这失神之态,他当真难得一见。

“翁老倒是说笑了。”

琴沁淡笑一语,看向翁老直接问语道:“翁老,他情况如何?可有化散那毒?”

眼前的翁老,不是别人,正是她请来救治叶凉,素有太清圣手之称的端木翁。

面对她的问语,端木翁以手轻抚银须,凝神皱眉,道:“此子所中之毒,是有两种奇毒混杂其中,颇为难解。”

“难道,连翁老都是束手无策么?”琴沁黛眉微蹙,忧心之意溢于言表。

“倒也不是。”

端木翁抚须道:“这蔓延其外,颇广的外毒,经过这段时日/的医治,老夫已然知晓其是为何毒。”

“所以,若是能给老夫一些时日,老夫倒是有法可解,只是这内毒”

“内毒怎么了?”

琴沁似紧张的急切出语。

“这内毒”端木翁老眉深锁:“老夫研究许久,却终究难以辨明其究竟是何毒,亦无半点破解之法。”

“怎么会这样!”

琴沁焦急的将手中瓷杯放于石桌之上,急语道:“当真连翁老,都解不了么?”

要知道,她此次喊来的这些医者,就属端木翁的医术最高。

所以,若是连丹药医道上,造诣算是颇高的端木翁,都解不了,那当真难有人可解了。

“老夫,当真无能为力。”

端木翁摇头吐了一语后,他看向那琴沁似面如死灰般的模样,不忍道:“我想,此毒或许闫三秋,可解。”

闫三秋,又称午枯鬼医,性格古怪执拗,平生不医的规矩极多,总之凡事他不顺眼者,他统统不医。

而且,他不似其他医者,只以悬壶济世为重,极少动手杀人,其杀人可为是比救人多。

最重要的是,其杀人手段诡妙难测,凡死于他手者,基本上活不过竖日午时,且皆如枯木般,无水而亡,诡异而比。

但是,他的医术却又当真一绝,所以,这亦正亦邪下,便得了这午枯鬼医的称号。

一语至此,端木翁看向琴沁道:“闫三秋这老家伙,一直都言与你颇谈的来,甚至都常有收你为义女的想法。”

“我想,你若开口,他定会来的。”

“闫老之处,我已传去消息了,但是”

琴沁黛眉微蹙,话锋微转:“闫老如今所居之地,距此甚远,我怕叶凉他熬不到闫老来此地。”

要知道,哪怕是端木翁都是她运气好,是端木翁恰巧于天峻玄洲云游,这距离不远,这才能在短时间内赶来。

又怎可能运气这般好,碰上这几乎足不出谷的闫三秋,亦与附近云游呢。

面对琴沁的担忧之语,端木翁轻饮了口茶,问道:“不知闫三秋,来此地,还需要多久?”

“大概一月左右。”琴沁直言道。

“这”

端木翁轻抚银须,老眉深皱:“着实久了些。”

“翁老,可保他多久?”琴沁问道。

“以老夫之能,再加上这小子天生的非凡药火,那应当可保他半月,半月之后”端木嗡略显叹然:“或许就看他自身造化了。”

“怎么会这样。”

琴沁微微失神。

“其实,除了闫三秋外,倒还有一人,或可救他性命。”端木翁试探般的说道。

琴沁闻言玉面恢复清傲之色,沉语道:“翁老说的是瑶止。”

“不错。”

端木翁点了点首,道:“瑶止当初师承百草医驼,百草医驼更是对其倾囊相授,其医术早已不弱于百草医驼。”

“若可得她救,那此子或当有救,而且”

他看向面色微沉的琴沁,道:“瑶止因此次盛世已来于此,就住于九江城外不远处的紫煦山庄。”

“若请她来助,应当立刻便可救治。”

“哼。”

于端木翁之言,琴沁还未出语,那君震天便是陡然踏入院落内,冷哼道:“找谁救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要知道,叶凉的命就是死于她手,他怎可能再将叶凉置入险境,让瑶止经手来救。

到时究竟是救,还是害都不一定。

面对君震天的话语,琴沁轻点螓首,道:“我绝不会将叶凉,交于瑶止的。”

“这”

端木翁看得二人的决绝之色,一时亦是不知该说何为好了。

“我能救。”

就在气氛略显沉闷之时,一道银铃般的清幽之语,陡然从入院处传荡而来,荡的琴沁、君震天几人心神一震。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叶蓿凝和颖清儿正踏着莲步,缓行而入,那颖清儿的玉面之上,透着别样的决然。

待得二人走至琴沁等人面前时,那琴沁率先忍不住看向颖清儿问语,道:“你说,你可救叶凉?”

“是的。”

颖清儿点了点螓首。

“颖清儿,此事事关重大,你切莫胡闹。”君震天皱眉震语道。

要知道,连端木翁这太清圣手都束手无策,这一不通医理的颖清儿忽然说会治,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王爷。”

叶蓿凝恭敬拱手道:“清儿并未胡言,她当真可救凉弟,只不过,或许需得王爷等人相助。”

“若当真可救叶凉,任何相助我都答允。”琴沁问道。

显然,他们虽然对颖清儿的话语略有怀疑,但对这叶凉口中待他情深义重的姐姐叶蓿凝的话,二人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

面的琴沁的话语,叶蓿凝却是说出了一句,令得琴沁与君震天皆是皱眉的话:“我需要王爷、琴沁大帝与我一起,劝服凉弟,与清儿成亲。”

第466章 一遇叶凉,此生心凉

什么!?成亲!?

琴沁、君震天以及端木翁亦是被叶蓿凝这没来由的话语,说的一愣。

旋即,那君震天率先反应而过,皱眉沉声道:“简直胡闹。”

“凉儿现在身中奇毒,危在旦夕,你竟然还想着这完全不着边际的娶亲之事。”

他瞥了眼那颖清儿不悦道:“纵使你要徇姐妹私情,亦不应当在这个时候。”

显然,他还以为因为颖清儿喜欢叶凉,所以叶蓿凝看在姐妹的份上,趁这时候让颖清儿与其共患难,成亲相守。

或还可为叶凉留下子嗣。

闻言,琴沁亦是黛眉微蹙,似不明白叶蓿凝究竟在想什么。

似是明白君震天和琴沁误会了,叶蓿凝急急解释道:“王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亦是将神無堂所发生之事,尽皆告诉了琴沁几人。

待其说完,那君震天不由皱眉,道:“此事,你等怎么不早说。”

“王爷、琴沁大帝。”

叶蓿凝恭敬一语后,肃然道:“我想凉弟应当与你等说过许多事,如此,不知他可曾有与你们言过,他的心中,或有所属?”

在这些时日的相处之中,她亦是知道了,这对叶凉极为在乎的君震天、琴沁二人,对叶凉的许多事都是知晓。

如此,她自然能猜到,是叶凉将发生的许多事都与他二人言语过。

“言过。”琴沁道。

于琴沁、君震天二人来说,自然能够知晓叶凉心系于谁了。

“既然言语过,那想来两位于凉弟亦是颇为重要的人,自然亦应该了解凉弟的性子。”叶蓿凝道:“应当知晓执拗如他,一般是不可能答允此事的。”

“嗯,的确如此。”

君震天点头吐了一语后,他似了然道:“所以,你才觉得此事言语并无大用,而是直接求我与沁儿救他。”

“是的。”

叶蓿凝柳眉微蹙,道:“只是如今,蓿凝与清儿看王爷与琴沁大帝以及翁老皆是束手无策,亦是明白,或只有此法可行了。”

“所以我将此事说出,希望可以集我们三人之力,来劝服凉弟。”

“这”

君震天眉头微皱,似有几分犹疑。

叶蓿凝看得他犹豫的模样,还以为他不愿意助她劝语,紧切的跪求道:“王爷,求求你,帮我劝劝凉弟吧。”

“这是如今救凉弟的唯一办法了。”

她俯身跪首道:“只要王爷愿助,蓿凝愿赴汤蹈火,为凉弟还此恩情,求王爷、大帝相助。”

有了她的跪首,颖清儿亦是下跪求语道:“求王爷、大帝相助,以救坊主之命。”

“若如此,清儿以后定当带领玉綉坊效忠九江王,绝无二心。”

“这”

君震天看得二人的跪首请求,他略带犹疑的看向琴沁。

他迟迟不允的原因,不是不想救叶凉命,是因为,他知晓,这里有个人儿,或许比她们都还爱叶凉。

面对着叶蓿凝二人的求语,琴沁拿起那茶杯,饮了口那已然凉了的茶水,似随意般的问道:“你愿意嫁给叶凉?”

“坊主于玉綉坊有莫大恩情,清儿愿意付出一切,以救他。”颖清儿抬首回语道。

“你这是于公,我问的是,你个人。”琴沁道。

似未想到琴沁会这般问语,颖清儿愣了片许后,她那清幽的粉面飞上缕缕红霞,略带嗫喏的轻语道:“亦愿。”

“如此说来,你喜欢他了。”琴沁饮茶问语。

被她这问语问的微微一愣,颖清儿那清眸之中,似浮现了叶凉于神無堂战时的点点滴滴,不由微微有些迷离。

如此回念了片许,她那水眸渐渐变得清逸,整个人似如翠竹清幽般,透着清风洒脱,直言点首:“嗯,是的。”

君震天听得颖清儿这本心尽露的洒然真心之语,眼眸里暗生赞赏:倒是个性子清直的姑娘,不错。

不过

想及此,他看向那饮茶未语的琴沁,似想知道她会有何反应。

感受到众人的注视,琴沁那恬雅的玉面之上,陡然露出一抹笑意,道:“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挺招人喜欢的。”

这没来由的一语,亦是令得众人一愣,旋即,颖清儿清面微红,问道:“那么说来,琴沁大帝是答应帮忙了么?”

面对她的问语,琴沁缓缓将手中茶杯递给颖清儿,道:“喝口吧。”

虽不知琴沁此举何意,颖清儿终究还是接过,饮了下去。

待得她饮完,琴沁接回那茶杯,问道:“凉么。”

“水不温,的确是凉的。”颖清儿实话实说。

“嗯。”

琴沁点了点螓首,应了一语后。

她将瓷杯放于石桌之上,缓缓起身踏出凉亭,走至那院落里,那棵寒风天依旧绿荫葱葱的参天之树前,道:“那你可知,喜欢上叶凉。”

“你的心会更凉。”

她抬起螓首,望着那随风摇曳的绿叶,美眸迷离,喃喃道:“你可知”

“一遇叶凉,此生心凉。”

那清幽的话语之中,无怨声无恨响,却透着无边的凄离、悲凉。

“唉”

君震天看得琴沁那略显清寂的倩影,亦是心中微微一叹:“凉儿他什么都好,可却太过重情独心,如此却是伤人深情。”

一旁,叶蓿凝望着琴沁的寂寥倩影,心念不由一颤:“为何,琴沁大帝此时给我的感觉,和当时神尊给我的感觉一样。”

“难道”

想到这,她已经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在她看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刻,颖清儿倒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反倒玉面坚毅,认真的凭心而答:“无论结局如何,是凉是暖,这都是清儿自己甘愿所选。”

“清儿不后悔。”

颖清儿肃然求语道:“清儿只求王爷与大帝一助便好。”

“你下去吧。”

陡然吐了一令得在场众人愕然之语,琴沁斗转过身,美眸之中透着别样的意蕴,粉唇微启:“我会救他的。”

“琴沁大帝,有办法了?”叶蓿凝问道。

“嗯。”

琴沁点了点螓首,不再多言转身朝着那入院处走去,似要离开此地。

叶蓿凝看得她要离开,下意识的焦急而问:“琴沁大帝不知有何办法?”

显然,于叶凉的事,她是真的着急,怕这是琴沁的托词。

毕竟,她可是知道,暂时来说,琴沁等人并无很好的办法救叶凉。

被叶蓿凝的问语喊的顿住了脚步,琴沁站于入院处,她垂首望向那不知何时出现于掌心的碧绿叶片,背对着叶蓿凝,似答非答道:“你只要明白。”

“于他,纵使我付出一切,都会救之,即可。”

话落,她不顾叶蓿凝等人的心神震颤,终是径直离去。

良久,那叶蓿凝等人才缓缓回过神来,而后,端木翁似有些忍不住问道:“王爷,琴沁她为何对那小子,如此好?”

“因为,她将他视如兄弟。”

陡然吐了一令人心震之语,君震天苍眸看着琴沁离去的方向,心中再度呢喃了一可更令人震颤之语:“那她甘愿为其,深藏挚爱于心的兄弟。”

念凉院,房屋内。

此刻的叶凉正轻躺于床榻之上,其脸面虚白,双眸紧闭,额间溢散着不少虚汗,甚至染湿了双鬓。

其整个无衣所遮的上半身,正插/着不少明晃晃的银针。

这些银针,便是刚刚为其医治完毕的端木翁等人离开前,为其施针,以起到镇压、治疗邪毒效用的。



就在叶凉闭眸,忍受着邪毒之疼,静静自我调息间,那紧闭的房门陡然被推了开来。

紧接着,一道身着清透淡白的素纱长裙,眉眼如画,却透着彻骨清寒,琉璃般的眸子似如万丈深潭,美而清冷的绝世女子。

缓踏而进。

她步履轻盈,带着那素纱裙摆,缓缓走至那床榻之旁。

旋即,她清眸微展,似带着几分心疼,几分怜惜的朝着叶凉那小腹之处,已然被青黑之毒浸染、蔓延的伤口看去。

如此凝视了良久,她终是忍不住轻动粉唇,轻柔吐语:“凉儿。”

这熟悉的清幽喊语,喊的那强行闭眸休憩的叶凉,身躯一颤。

旋即,他缓缓睁开双眸,看得眼前这熟悉的绝世容颜,深邃的黑眸不住颤抖而起,难以置信的失声吐语:“师父!”

感谢炽鸢、逸琴、保护我方傻宣宣、{-}的打赏

第467章 我要救你

九江王府,念凉院,清幽的古房之内。

那清寒难近的绝世人儿,正静立于床榻之旁,她那玉手轻触着叶凉那白皙的面颊,掌心感受着那轻暖的温度。

良久,她才颤着那琉璃般的清眸,檀口轻启温柔道:“凉儿,你受苦了。”

面对白洛水那心疼的柔语,叶凉缓缓伸出手,握住她那抚摸着他面颊的玉手,苍白的面颊浮现一抹牵强的笑颜:“师父,凉儿没事。”

“凉儿不苦。”

“傻凉儿。”

玉面之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白洛水望着他那苍白的面颊,望得心疼,望得出了神。

“师父,你怎么了?”

叶凉看得她凝望着自己良久未言半点,亦是下意识的轻问出语。

“没事。”

白洛水柔笑的回神答语一言后,她那看向叶凉的清浅眸子之中,充满了柔情:“凉儿,为师已经知晓你所遇之事,你放心”

“为师定会救你。”

救我?难道

心头陡然一颤,叶凉猛地回神,看向那玉面柔情似水的白洛水,黑眸震颤,略显惊异道:“师父,你这是要”

“嗯。”

白洛水轻点螓首,打断了他的话语后,她陡然一拂袖,以玄力除去叶凉身上的那些银针,道:“为师要以身救你,要”

“与你同榻而卧。”

“师父”

深邃的黑眸不住的震颤着,叶凉凝望了她良久后,他那苍白的面颊之上,终是扯出一抹弧度,破天荒的笑语而应:“能娶师父”

“是凉儿此生所求。”



心房似重重一颤,白洛水那琉璃般的眸子之中掠过一缕,极不易察觉的悲戚。

旋即,她瞬间平息心中波澜,似温婉一笑,柔情深重的望着叶凉,吐出了潜藏于心百载,而难吐的内心一语:“能成为你的妻子”

“亦是我此生心愿。”

一语至此,她缓缓收回那于叶凉手中的玉手,轻拂袖,以玄力关去那身后的门,并加以玄力封禁。

似打算行成亲之事。

“师父。”

就在白洛水欲如此做时,叶凉却是陡然想起什么般,看向白洛水的皓腕,道:“师父,上次凉儿给你的浮苏铃,你怎么未戴?”

似未想到叶凉会忽然有此一问,白洛水微微一愣,浅浅而笑道:“为师此次知你出事,赶的急了,便忘带了。”

“待得归去,为师便时刻戴着。”

“嗯,好。”

叶凉点了点头。

“好了,凉儿,为师先替你疗伤吧。”

白洛水看得他那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模样,轻柔的吐了一语后,她便伸过玉手,去解自己那缠于腰间的莹白素纱丝带。

‘啪。’

然而,她那玉手才轻触及那腰间丝带,叶凉的手便陡然从斜地里伸出,紧扣住了她的皓腕,令得她难以再动。

看得这一幕,白洛水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朝着叶凉吐语而问:“凉儿,你这是”

“你不是她。”

气虚的吐了一语,叶凉侧着身子,微支上半身,深眸紧紧的注视着白洛水,喘着气道:“我根本没有送过她浮苏铃。”

被他这一语说的美眸一颤,白洛水强撑着底气,柔语辩解:“为师知晓,为师只是以为你中毒太深,所以出了幻觉。”

“不忍说出真相,才这般顺着你说的。”



叶凉惨白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眼眸微垂,略显失落道:“刚才我在说我要娶白洛水为妻时,你那眼眸里有流过一抹别样的波澜。”

“虽然,我不知那波澜,究竟是何,但我知那绝不是喜悦之色,而且,你刚才在撒谎之时,眼眸亦是有着几分闪烁,最重要的是”

他那扣着她皓腕的手缓缓松开:“我虽回来日夜待于房内治伤,但还未中毒糊涂到不知外界过去几日,就这短短数天的时辰,她不可能来到此地。”

“如此种种,你绝不可能是她,所以”

他缓缓抬起那苍白的面颊,黑眸紧紧的凝视着白洛水,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是谁?”

“唉”

白洛水轻叹一声,玉面之上有些苦涩之意点点浮现:“我终究,还是瞒不了你。”

话落,她那雪白的面颊上点点荧光微显,似将那面貌改换而去。

待得那荧光彻底散去,面貌大改之时,叶凉那注视着的黑眸亦是一震,诧异的失声出语:“琴沁?”

“怎么会是你?”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那万里迢迢不知你生死的白洛水么?

心头一缕苦涩的波澜荡漾而起,琴沁清润的面颊之上,强透出几缕笑意,似打趣道:“不然呢,亦只有我扮你那师父,稍稍像了些吧。”

“胡闹。”

似略带气闷的说了一语,叶凉放开手,缓缓躺回床榻之上,半依靠着,看向琴沁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我倒想,你刚才和我所言的都是玩笑。

琴沁心头酸楚一言后,她看向叶凉那略显气闷的模样,伸过玉手去轻捏他的侧颜,轻笑道:“没办法,别人太无趣,我只能来找你开玩笑了。”

直接打开了她的手,叶凉眉头一皱,道:“别闹了。”

“不闹,那你说让我做什么?”

反问一语,琴沁似玩闹般的坐于床榻旁,挽过他的手,以打趣之态,说出此生都难以言出的话语:“那要么,我真的和你同榻吧。”

“得。”

叶凉似被她的打趣之语,逗的气消了许多,倒是直接半打趣回道:“我可不想那么快就死,毕竟”

“是人都知道,你沁武女皇的追求者众人,且各个绝世无双,这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抢了他们的梦中"qing ren",我怕我会被杀的连灰都不剩。”

你是真的怕,还是不想的托词。

琴沁柔心微起波澜后,她表面依旧似个无事人般,撇了撇嘴,道:“没想到,你小子亦有胆怯的时候。”

“我是人,自然会有胆怯的时候,只是我一直未表现出来罢了。”

叶凉陡然神色凝重的吐了一语后,他看向一旁已然回稳身形,站于床榻之旁的琴沁,略带请求,道:“琴沁,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是想让我替你去找白洛水吧。”琴沁直言道。

“不愧是我兄弟。”

欣慰的笑语一言,叶凉深邃的眸子里有着几缕柔情浮现,神色迷离道:“倘若,我这次当真过不去此劫,你带着彼河剑,回洛水门。”

“告诉她,让她等我回来。”

“你怕告诉她真相,她会替你报仇,然后与你同去?”琴沁道。

似是被她一语戳穿心事,叶凉惨白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道:“你应当亦明白她的性子。”

“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我是叶小懒以及我死去的真相,她当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所以,我宁可瞒着她,瞒着她一辈子。”

“难道,你便不怕,瞒着她导致不明真相的她,被有心之人,有机可乘?”琴沁问道。

“所以,这就要拜托你和鸣君叔父了。”

叶凉抬首看着琴沁,道:“我若当真过不去此劫,她就交给你们二人照顾了。”

“哼。”

葱鼻轻哼,琴沁似不悦的拒绝道:“我才不照顾她,要照顾你自己去照顾。”

叶凉闻言笑着摇首未语,他知道,琴沁素来嘴硬心软,她定会完成他托付的一切,并照顾白洛水的。

琴沁看得他那似已然交代完,安心的模样,心中气闷,愠怒而语:“叶凉,我告诉你,这些事,你自己去做,我绝不会帮你。”

说着,她不再与叶凉言语半点,直接伸过玉手去解那腰间丝带。

叶凉看得她这突如其来的震神之举,亦是一愣,道:“琴沁,你做什么。”

“救你!”

粉唇之中,轻吐出二字,琴沁连螓首都未抬半点,似不想,亦似不敢看他半眼般,直自顾自的以玉手,轻解那素纱丝带。

以图救叶凉之命。

(本章完)

第468章 傻瓜,我们可是好兄弟

啪。

叶凉看得此景,终是忍不住直接伸过手按住她的皓腕,带着几分气意:“你疯了么?你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么!”

“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琴沁清眸紧紧的注视着叶凉,银牙暗咬,似有几分清倔:“我只知道,我不能看着你死!”

“谁说我定会死了。”叶凉道:“这不是还有那么多你与叔父请来的丹师医者么?还有那太清圣手翁老在,定会没事的。”

他面目肃然,道:“你别胡来,否则,这会毁了你一生。”

“叶凉,你知不知道,翁老已经说了,他没办法解此毒,眼下只有这个办法救你了,你明白吗?”

陡然吐了一真实之语,琴沁看得那面色有几分波澜难言的叶凉,银牙咬着粉唇,气倔道:“所以,你难道就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

“然后,见死不救么?”

一语至此,她那清傲的面颊之上,陡然有着雾气萦绕于眸:“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这么做,可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你明白吗?

叶凉!

似从未见过琴沁这般模样,叶凉心头微软,散去肃容,换上淡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义气。”

“只不过,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你心爱的人,你不能因为救我,而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的幸福。”

他淡笑而劝:“如果这样,我亦会不安心的。”

闻言,琴沁那含雾的清眸,紧紧凝视着叶凉波澜连连:可是叶凉,你可知,至从遇上你之后,我的心,便再也装不进其他人了

再也装不进了。

想及此,她美眸恢复决绝之色,直接震开了叶凉的手,并一拂袖以玄力将叶凉整个人镇在了床榻之上一动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亦是令得叶凉一愣,而后,他似带着几分惊诧,看向那玉面决然的琴沁,略带呵斥道:“琴沁,你别胡来!”

“只要能救你,纵使胡来,我亦甘愿!”

决然一语,琴沁再无犹疑,解开了那腰间丝带,褪去了那披于外肩的素纱长裙。

长裙落地,未溅起半点尘埃,未扰出半点轻响。

霎时间,她那清润绝美的玉肩,羊脂膏般的玉臂,以及那贴身衣物束裹、似完美无瑕的曼妙娇躯,皆是映入了叶凉的眼帘之中。

那整个玲珑娇躯,在这贴身衣物的束裹下,傲然的娇胸尽显,粉嫩玉/臀轻遮,偶间不知何处缕缕清风袭来,吹得那贴身素纱之裙轻荡。

吹得她那女子天生的幽幽清香,轻飘入鼻,摄人心魄,荡人心神。

当真是惑人万分。

亦足可令世间万千男子,为之神迷、倾倒乃至于疯狂。

“琴沁!”

叶凉看得琴沁那仅剩贴身之衣,遮掩着纯净无垢的完美娇躯,亦是面色陡变,震语道:“你可知道”

“你这么做会彻底毁了你,毁了你的身子,毁了你的名/节!”

“我知道,可哪又如何?”

琴沁清润如玉的面颊之上,透着一缕苦涩的笑意:“于我来说,只要能救你,毁了又有何妨。”

说着,她玉手再度伸出,似欲去解了那最后一件,贴身素衣。

“住手!”

猛地一声高喝,叶凉不顾那嘴角淌血,额间因扯动伤口疼冒出的冷汗,涨红着面颊,喝语道:“琴沁,你倘若再胡来,我立刻便自废玄府,死在你的面前!”



这决绝的一语,亦是震的琴沁那娇躯一颤,伸出的玉手更是停在那里。

她那清傲的玉面之上,透着从未有过的伤绝、悲戚:叶凉,你可知,今天我站于此,是壮了多大的胆子!?

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可是,纵使露出,你都不愿意碰我半点么?

心念于此,她那倒映着叶凉身影的琉璃清眸之中,终是有着滚滚清泪溢散而出,呢喃道:“叶凉,你便这般嫌弃于我么?”

还是说,在你心中,我便这般不如白洛水么。

啪嗒啪嗒

心伤如此,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亦是一滴又一滴的顺着她的清润雪白的面颊之上,滑落而下。

滴于地间,绽放出一朵朵清绝悲戚的泪花。

似未料到清傲无双的琴沁会因此事,而落下泪来,叶凉气急感陡散,心中愧疚升腾,出语道:“琴沁,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不想连累于你。”

“你怕连累我,但更怕负了白洛水,不是么?”琴沁水雾腾绕于眸,直言而语。

“不错。”

叶凉点首承认道:“此事,于你于她,乃至于我,都很重要,你要明白,若我今天这般做了,那便是伤了你,亦伤了洛水。”

“所以,我只能如此,以阻你做这傻事。”

可是叶凉,你可明白,为你,我亦愿似白洛水那般,做个傻子,做个什么都不想,只与你相伴共生的傻子,只是

琴沁那清眸里泪水不住溢散着,似有些哀怨的凝望着叶凉:你却连让我做这傻子的资格,都不给我。

都不愿给我

想及此,她终是重新穿起那素纱外衣,并以玄力令得那些银针重新归位,而后,她直接收回那镇压叶凉的玄力,不声不响的转身离去。

“琴沁。”

叶凉眼看的她那略显萧瑟、悲凄的离去背影,终是忍不住出语,将其喊顿在了门前:“谢谢。”

他怎能不知,琴沁如此做,是牺牲自己,只为救他。

如此兄弟,他又怎能不感动?

谢语于此,叶凉那惨白的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颜:“此生,我能得你这知己,识你这兄弟,我叶凉”

“余生足矣。”

那话语倒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满足。

可惜,听在琴沁的轻柔耳畔,却令得她那雪白的面颊,无笑反苦涩:于你而言,你我终究只是兄弟,你终究不知我心中所念、所系。

所凉。

那一刻,泪水于她的玉面肆虐,却无一滴可于她那雪白的下颚,滴落而下,凡落下的泪水,皆是以玄力瞬间蒸散而去,不落于地。

似怕被叶凉再度瞧见,她那软弱的一面。

良久,略微缓神的琴沁,终是忍着心中酸楚,背对着叶凉,强于玉面之上,扯出一抹笑颜,道:“傻瓜,和我还客气什么。”

“我们是兄弟呀。”

一语至此,她彻底散去所有的泪水,柔笑道:“好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话落,她未多做犹疑,直接打开房门,离开了此地。

叶凉看得琴沁那彻底消失的倩影,眼眸里透着点点欣慰的波澜:谢谢你,琴沁。

有你这兄弟,我叶凉死而无憾。

房门外。

琴沁似有些失魂落魄的依靠着那木门,不言不语,不动不走,好似失了魂,丢了命一般。

良久良久,她才缓过心绪,低垂螓首,望着那手掌心的一片绿叶,神色决绝:叶凉,此次我愿退让于你,但是

倘若半月后,你当真到了生死关头,那纵使你不愿,我亦要使用非常之法救你!

她那绝美清眸透着坚毅:我绝不会再一次,让你就这般离去!

(本章完)

第469章 神女之心,是为瑶止?

九江城外不远的山野云绕处,一座名为紫煦山庄的大殿内。

这大殿,似与往常山庄大殿不同,其宽广之大,彷如宫殿,地间铺着黑褐色的玉石,四周有着金凤雕缀其上的金漆粗柱,矗立于各处。

那金凤金漆如画,栩栩如生,似如活物一般,玄妙异常,衬的这本就气息的华贵大殿,更多了几分煌煌天威之感。

在这般一威压浩荡的华贵古殿之中,那正中央上方,却有着一似格格不入的女子素纱帘帐,那帘帐宽广,围绕包裹着极大一处空地。

将其中那隐于其内的身影,遮掩而进。

不过,若是细心观之,还是可看得那帘帐之中,有着一名充斥着天威的倩影,端坐于一玄玉石床之上,似在闭眸休憩。

在那帘账的两旁,正有着两名着轻薄素纱宫衣的婢女,凝神而立,那俏脸清丽,却透着几分凌冽之感,似令人难近。

‘吱’

就在房内幽静怡然之时,那大门陡然被人推了开。

紧接着,一名身着淡粉色素纱长裙,清嫩的娇容,彷如鹅软石般的女子,急急踏步而入,走至那帘帐前,跪地拱手,道:“禀告神女”

“神無堂,邓晓蓉求见。”

那话语恭敬,似还透着几分畏惧。

良久,久到那帘帐都于那微风之上,略有轻飘之时,那帘帐内终是悠悠传出一道,清幽悦耳的平静之语:“玉榕,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在我休憩之时,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那话语轻平,却不自然的透着一股威压,压的那跪着的玉榕娇躯一颤,额间更是有着虚汗溢起。

旋即,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强撑着底气,垂首道:“玉榕知罪,只是那邓晓蓉说,她有极为重要的事,要与神女禀报。”

“并言此事于神女,至关重要,如此玉榕才斗胆前来请示神女。”

她叩首更低,认错请语道:“还望神女息怒,饶恕玉榕。”

面对玉榕的跪首认错之语,那帘帐之内安静了片许,终是再度传出一道悠悠之语:“让她进来吧。”

“是,神女。”

玉榕恭敬的应语一言后,她亦是快速将那候于殿外的邓晓蓉喊了进来,并将殿门重新关上,使得古殿内再度恢复了清幽、微暗。

只有极少的缕缕煦阳透着那古门镂空处,倾洒而下,为这幽殿增添一抹光亮。

“说吧,你有何至关重要之事要与我说。”素纱帘帐内清美的幽幽之声微传:“倘若,你说出之事,并非于我至关重要,那你便自陨吧。”

邓晓蓉听得那平静却不失霸道之语,小巧的娇容之上,却无半点紧张之色,她满是从容的站立着,对着那帘帐拱手道:“我要说的,是帝子叶凉之事。”

叶凉!?

那玉榕柳眉一蹙,似不解这叶凉之事都过去那般久了,又有何事可说。

在她的困惑间,那帘帐轻飘一悠悠问语传荡而出:“说。”

似是知道那帘帐之内的人儿不喜废语,邓晓蓉在她这简洁一字下,亦是快速的将神無堂之事,尽皆禀报给了神女。

待其说完,她亦是拱手道:“所以,神女,我怀疑,此人就是那叶凉转世!”



没想到世间,当真有此等玄妙的转世之法。

玉榕玉面微变的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波澜连连:“怪不得邓晓蓉非但冒着被君震天等人发现的风险,偷偷离开九江王府,前来急着禀报。”

“还冒着神女会愠怒之险,一定让我通禀。”

想及此,她心头暗暗感慨:“原来是如此重要之事。”

与此同时,神女那于帘帐所遮掩的,清绝却又苏媚,倾城则又带着天威的绝世玉面下,粉唇轻动:“你是说,此子知晓当年之事。”

“行径亦是与当年叶凉一般,且身怀叶帝一族的九转金诀?”

“是的。”

邓晓蓉点了点葱首。

“你确定,并未看错?”神女问道。

“当时我悄悄从旁而观,虽看得模糊,但我敢肯定,那便是九转金诀才具备的金纹以及气息。”邓晓蓉肃然道:“与当年我待他身边时,所见所感的一样。”

于她这肯定之言,神女似沉思了良久,终是清幽而语:“此事,你做的不错。”

邓晓蓉听得神女这似赞赏之语,面露喜色,她终是下跪拱手,道:“神女,如今神無堂已毁,我于神無堂内潜藏的使命已完成。”

“再加上此次之事,不知”

她似带着几分邀功之意,问语道:“神女可否答允当初诺言,助我重塑肉身,并让我当瑶天宫诸多分宫之中的一宫之主?”

当年神無堂初立,神女看重神無堂邓晓蓉和邓齐胜的身份,知晓其二人定不会为君震天所杀,便暗中寻得了邓晓蓉。

并于她许下承诺,得以命她借得时机,装疯卖傻,以可暗中监看一切,随时汇报神無堂众人,包括邓齐胜的举动,然后伺机以待。

如今神無堂已被叶凉所灭,邓晓蓉的任务自当亦算完成了。

面对邓晓蓉的问语,帘帐内的神女,似答非答的清幽而问:“此事,可还有第二人知晓?”

“没有了。”邓晓蓉实言道。

“嗯。”

帘帐内神女轻语道:“如此,你的使命的确是完成了,亦差不多是时候了。”

邓晓蓉闻言还以为她是答应了,当即面露喜色,磕首而谢:“多谢神女。”



她这谢语才起,那帘帐之内,便是有着一道透着些许煌煌神威的淡蓝玄光,射掠而出,并入水波一般波荡过那,刚刚回稳身子的邓晓蓉的脖颈处。

蓝光透过,未带起半点裂痕,未引出寸缕鲜血,却彻底带走了那邓晓蓉的生机。

‘扑通。’

下一刻,那脸面之上,似保留着喜色的邓晓蓉就这般,无力的倾倒了下去,倒在那冷冰冰的玉石地板之上。

生息渐散。

紧接着,那神女的清冷之语,亦是悠悠传起:“差不多是时候,该上路了。”

一旁,玉榕看得那瞳孔渐渐涣散,俏脸似如死灰般,瞬间死去的邓晓蓉,亦是柔心微微打鼓。

似不明白,为何神女便这般杀了邓晓蓉。

毕竟,邓晓蓉可带来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这不赏反杀,却是有些不符合神女平日里的性子了。

“玉榕。”

就在她心思微转间,那帘帐遮掩住的神女却是幽幽吐语,道:“你从擎皇那来此,跟随我有多久了。”

被她这问语问的心神一颤,玉榕立刻上前,恭敬无比的答语道:“禀告神女,大约有六十载了。”

“嗯。”

神女似轻点了螓首:“这六十载,你跟着我,倒亦尽心竭力。”

“或许,唯独有些瑕疵的,便是你悄悄瞒着我于擎皇暗中通风报信之事了。”

‘扑通。’

玉榕闻言面色陡变,猛地跪下身,磕首道:“神女饶命,玉榕是奉擎皇之命的无奈之举,求神女明察,饶过玉榕吧嘭嘭”

显然,她知道辩解无用,亦是直接便磕首以求。

“起来吧,我并未怪你。”

神女似想到了那擎皇宫的叶凉‘尸身’,轻吐语道:“况且,此间之事,我的确需要你去一趟擎皇宫,寻得擎皇,并将此间之事告知于他。”

“以求得他的看法,与解决之法。”

那话语轻平,却透着善解人意的真切之感,令得那本就有着将此事告知于擎皇这想法的玉榕,下意识便选择了相信。

旋即,她一副要将功赎罪的模样,恭敬道:“玉榕遵命,玉榕这便赶往擎皇宫,替神女传达此事。”

说着,她亦是在神女的应允下,缓缓起身,以打算离开大殿,赶往擎皇宫。

唰唰

然而,她才刚转身,帘帐旁一直静而不动,面无波澜的两名婢女,陡然素手一扬,分别于左右,挥掠出两道银丝,袭掠至玉榕的雪白脖颈之上。

银丝触脖,似如活物,瞬间便将她那脖颈给死死的缠绕了住。

玉榕感受着那恐怖难挣的玄银之丝,绕上脖颈,她亦是面色大变,边用素手去扒拉那越勒越紧的银丝,边涨红着脸,背对着帘帐,颤语而问:“神女”

“为为什么”

她此刻很想逃,逃出那近在咫尺的大门,只可惜,她除了脖颈处有着两道银丝拉扯外,还有着一股她完全无力反抗的威压,镇压着玉榕的娇躯。

令得她难行寸步。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神女清寒而语。

“不我可以忘记的,我真的可以都忘记的,求求神女饶过我”

玉榕感受着那依旧越勒越紧,并有着诡异玄力透散而出,以毁她玄躯,泯灭她生机的银丝,畏惧的清眸大张,不住求饶。

可惜于她这求饶之语,神女似置若罔闻般,未言语半点。

直到玉榕那慌乱的求饶言语,渐渐停息,头颅无力垂落而下,似生机尽泯之时,神女才透纱而望,悠悠吐语,道:“这世间”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忘记。”

‘扑通。’

当得她这一语的吐出,那二名婢女终是齐齐收回银丝,任凭那失去束缚、支撑的玉榕尸身,倾倒于地。

那倒地的尸身,清眸大睁,素手紧绷而伸,伸着那极近,却至死都摸不到的大门,似透着无尽的不甘,有些死不瞑目。

“你二人记住。”

丝毫不在乎玉榕的死,神女清幽的平静之语中,透着彻骨的深寒:“今天之事,无我之命,不得于任何提起。”

“包括擎皇在内。”

“奴婢遵命。”

那两名婢女恭敬而肃然的施礼应语。

“嗯。”

神女轻点螓首:“紫檀,你将此间处理了吧。”

“是。”

那右边的婢女,恭敬应允一声,便直接站出来处理这两具尸身去了。

下令于此,那神女陡然轻挥那素手袖摆,挥出一枚如玉般清透,点缀着烫金纹路的玄令,至左侧的婢女手中,道:“梦洝”

“带上我的帝令,前往九江王府,将那人带来此地。”

“是。”

梦洝恭敬的应了一语,无半点拖沓,直接面无波澜的转身而过,径直离开了此地,似去寻叶凉来此了。

当得二道命令下完,那帘帐内的神女水眸微凝,轻灵而不失苏媚的粉唇呢喃而动:“真的是你”

“回来了么。”

感谢forget、炽鸢、一场梦成空的打赏

(本章完)

第470章 前来要人,大战将起

九江王府,夕阳西落之时。

那缕缕金黄斜阳,彷如成熟的煦暖麦穗,带来醉人的暖光,铺洒于大地,照耀入九江王府大殿之上,照的那略显清寒的大殿,多了一抹暖意。

为这此殿之景,增添了一抹画中色。

此刻那灵牌前,君震天负手而立,苍邃的面颊之上,胡须斑驳,似有着几分怅然凝:“凉儿他,应当还是这般倔强吧。”

面对他的话语,那琴沁坐于座椅之上,清眸略显黯淡的强颜笑语道:“他本就是这个性子,习惯便好。”

“唉”

君震天缓转过身,看向那虽是笑颜于面,却有着深埋忧伤的琴沁,忍不住劝语道:“沁儿,你别怪凉儿,凉儿他并非有意伤你。”

虽然琴沁并未与他说过之前她去念凉院后,所发生的事,但是,他不用想,亦能够猜得到,究竟发生了何。

只是,有些事,是不能说出来的。

所以,他能做的,便是劝一劝琴沁了。

“我明白。”

苦涩笑意潜藏于唇角,琴沁清傲的脸颊透着柔情:此生,我又如何舍得怪他。

嘭嘭

就在君震天看得她那伤情模样,心生感慨时,一阵甲胄摩挲的脚步之声,陡然传了进来,而后,那单猛走至君震天的身前,恭敬拱手道:“禀告王爷。”

“紫煦山庄来人了。”

“紫煦山庄?”

君震天苍眉一皱,呢喃道:“那不是瑶止临时所居之地么?她的人来此作何。”

说着,他似猜测出语,道:“莫不是因为前些时日之事,来寻麻烦的。”

“哼。”

琴沁粉鼻轻哼,清傲而语:“若是如此,那她便找错地了。”

“王爷和大帝误会了,在下并非来寻麻烦的。”

悠悠轻语陡然从殿门外传荡而入,那俏脸之上透着几分,似与生俱来般清傲的梦洝,踏着莲步,直接不请而入的,踏至了大殿之上。

旋即,她无半点犹疑,手中帝令一展,肃然道:“奉女帝之命,将叶凉带回紫煦山庄,任何人不得违抗。”

什么!?要带走叶凉!?

饶是君震天、琴沁心性沉稳,听得梦洝这陡然一语,亦是面色微变,心神被震荡得波澜连连:“瑶止为何要见叶凉。”

“难道”

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腾,那君震天平抚了心绪,苍眉微锁,道:“瑶止她,为何要带走叶凉。”

“此事,在下不知,就算知亦不能告知王爷。”

梦洝收回帝令,轻扬螓首,面无波澜道:“总之,我的使命便是将叶凉带回紫煦山庄,王爷只需得将人交给我便行。”

面对她那平静的清傲之语,君震天眼眸微凝,试探道:“可是因为前些时日,那瑶天宫之事?”

“在下不知。”梦洝玉面清平,再度逼语道:“还请王爷,将人交给在下,在下好带回与女帝复命。”

君震天闻言苍眸紧紧的凝视着梦洝,波澜微荡:看来,不是前些天之事。

他清楚,倘若是前些天之事,并没什么需隐晦瞒人的,而且,以瑶止的能力亦大可直接兴师问罪,而非需要还将叶凉带回紫煦山庄那般麻烦。

想及此,他那袖袍之中的手,不由微微紧握,苍眸里有着光芒闪烁:如此的话,那究竟是为何呢。

难道

心念于此,君震天苍眸一颤:她察觉出端倪了?

“王爷。”

梦洝看得君震天久久未语,亦是忍不住再度出语道:“还请你,快些将人带于在下,在下好早早归去。”

被她的话语从思绪的沼泽里拖出,君震天苍眸深邃,负手而立,昂首道:“回去告诉瑶止,叶凉身负毒伤。”

“无法远行。”

那话语之中的拒绝之意,亦是明显。

似是早就知道君震天会这般说,梦洝玉手伸出,一颗清润的玄丹浮于掌心,吐语道:“这是殇灵丹,只要服下,可暂镇百毒。”

旋即,她收起玉手,不悲不喜道:“所以,烦请九江王,将叶凉带出来,我替他服下便可。”

面对她这似早就准备好的从容模样,君震天和琴沁的眸子皆是微微凝起,有着警惕的杀意,于心蔓延。

在他们看来,这梦洝准备的实在是太妥当了。

就好似一切早已所知一般。

而且,他虽有为叶凉广发告示,以寻会玄医来治毒,但他并未提过只字片语是为谁,仅是说重礼寻玄医治毒疗伤而已。

如此梦洝又怎可能会知道,中毒之人,是叶凉?

想及此,君震天苍眸之中有着凌冽的波光荡起,一字一顿道:“如果本王,今天不让你带人走呢。”

于君震天这带着浩荡威压的一语,梦洝非但不惧,反倒抬起螓首,似与其针锋相对般,倨傲无比:“那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人带走。”

“包括”

她凝视着君震天,粉唇轻动,缓缓吐语:“号令千府军、瑶天宫与九江王府开战!”

“哈哈。”

仰头朗笑一声,君震天猛地回稳头,周身玄力荡漾,长袍轻鼓,苍眸锐利无比的直射梦洝,道:“好,那就让本王试一试”

“你这威震神府九界的千府军,究竟有何能耐!”

他双拳紧握,傲气直冲殿顶:“如此,纵死,本王亦是无憾了。”

吼。

似是感受到了君震天的杀伐之意,那一旁趴于地间闭眸休憩的凶豹,亦是站起身,张着那血盆大口,獠牙尽露,兽眸锐利的凝视着梦洝。

似随时欲动手杀伐。

铛!

与此同时,一柄赤银之剑直接射掠于玉石板之上,剑尖入地,崩裂了地板。

剑气点点碎石。

循剑之源望去,只见得那琴沁不知何时已然清傲站立,那青丝飘荡,玄力溢散间,美眸凌冽无双的凝视着梦洝:“我亦想试试。”

“究竟你千府军、瑶天宫,能强到何程度!”

那语调清幽,却透着霸道战意,似欲与君震天同于瑶止宣战。

面对这神府九界皆可为跺脚震天二人的强势而语,梦洝那一直无波澜的素眉,终是忍不住皱起。

显然,连她都未料到,这二人竟然会如此保叶凉。

只不过,于她来说,她要做的就是执行瑶止的命令,不管其它。

所以,纵使二人强横于此,梦洝终究不愿退让,而是素手紧揪而起,直接欲争锋而语。

然而,她那话语还未出口,那帝令之中便是有着悠悠之语,传透而过,荡入她的耳畔之中:“梦洝,回来吧。”

是,女帝!

心神一震,梦洝瞬间便知晓是女帝以帝令传音,忍不住传音回语道:“可是,神女”

不待她说完,那帝令之中又是有着一道清幽之语传荡而过,打断道:“此间之事,我已尽皆知晓。”

“你回来便可,我自有打算。”

显然,这帝令之上有着她那神识附着,所以将此间情况,亦是了然了通透。

“属下明白了。”

恭敬一语,梦洝神识退出帝令,抬首看向那战意无双的君震天、琴沁二人,清傲道:“既然两位如此决绝,那梦洝亦不能强求。”

“如此,梦洝便告辞了。”

说着,她微一拱手,不带半点犹豫,直接在君震天等人的诧异目光转身离去。

大有一副来去如风之感。

“呼”

一旁的单猛看得梦洝离去,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看来,她终究不敢代表瑶止随意与九江王府开战。”

“不对。”君震天眉头深皱,苍眸凝重:“刚才我能看出,她的眼眸里真的有一战之意,只是不知为何,忽然消散了。”

“那感觉”

他脸面沉重,呢喃道:“就好似收得某人的命令一般。”

“是瑶止。”

琴沁直接吐了一语后,她抬首朝着那梦洝离去的方向,凝望而去:“我若所料不差,这应当是瑶止对我们的试探。”

“不错。”君震天点了点首,传音道:“我猜瑶止对凉儿的身份应当有所怀疑了,但是又拿捏不定,所以,才来这般一招。”

“若能带走凉儿最好,若不能亦能试探,看看我等态度。”

毕竟,他清楚,若瑶止当真确定叶凉就是那帝子,那其应当亲自前来九江王府,而非派人来通传了。

“她倒是‘聪明’。”

琴沁清眸之中透着几分凌冽的杀意。

其实,她与君震天在梦洝表面目的没多久后,便已然有了这般猜测。

但是纵使他们隐隐猜出来了,他们还是无法做到与叶凉说的那般,将叶凉当成普通所识之人,并直接将其交给瑶止。

要知道,那后果太严重,他们不敢轻赌,尤其还是在叶凉中毒,意识模糊,极易露出马脚,且随时会陨命之时。

所以可以说,瑶止这一手来的太是时候,时机抓的太过恰当,令得他们‘避无可避’。

想及此,琴沁玉手紧捏而起,美眸凌冽:“看来,我们需得做好准备,随时防瑶止对我等动手了。”

“嗯。”

君震天点了点首,对着单猛震语道:“单猛,传我命令,本王麾下所有军队、势力,进入最高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应战。”

“诺!”

单猛恭敬的拱了拱手,直接转身离去。

琴沁看得单猛的离去,亦是美眸微凝,道:“如此,我亦要联络好友,并通知紫琴宗之人,随时准备应战了。”

她缓步踏至殿门处,螓首轻抬,眺望着远处紫煦山庄的方向,凝神而语:“瑶止,当年一战,你我未战完。”

“这一次,便让你我二人续完此战,看看究竟谁能存活至最后!”

那绝傲之语中,透着凌冽无双的杀伐战意。

君震天看得她那战意凌然的倩影,缓缓踏步走至其身旁,与并肩而立,抬首凝望道:“虽无把握,但为凉儿,我等纵死亦战!”

“嗯。”

琴沁点了点螓首,斜阳倾洒着玉面,一缕别样的心绪于心头升腾而起:“叶凉,此生之心,虽因你而凉。”

“但我亦愿用此残生,换你一缕暖阳、一缕心念铭记,如此”

纵死无憾。

(本章完)

第471章 无品

十日之后,九江王府大殿之上。

此刻,君震天、琴沁以及单猛三人正于此,谈论着什么,尤其是君震天与琴沁,面容凝重,且还透着几分困惑之感。

“单猛,这些时日,瑶止以及其下属的势力,当真皆无半点动静?”君震天皱眉问语。

“禀告王爷,并无动静。”

单猛拱手恭敬而回。

“奇怪。”

君震天苍眸微凝,眉头深锁:都已经十天了,她竟然无半点反应动静,难道,当真是我想多了不成?

“我得到的消息,亦是她并无半点动作。”

琴沁似同样不解的吐了一语后,她端坐于座椅之上,黛眉微蹙,道:“我实在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在她看来,按照瑶止如今的霸道性子,早应当兵临九江城了,可是到得如今别说兵临了,那当真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着实太出乎她们二人的意料了。

“罢了。”

君震天感慨道:“若能现在不战,倒是最好。”

“嗯。”

琴沁点了点螓首,赞同道:“如今仓促应战的确非最佳时机,若能不战,倒可给我等更多准备的时间,这般以后开战亦更有把握些。”

“不过”

话语微顿,她清傲的面颊透着几分肃然之意:“以防万一,我等还是暂且不要掉以轻心,继续严阵以待为好。。”

“沁儿,言之有理。”君震天道:“如今先暂时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吧。”

说着,他对着单猛挥了挥手,道:“单猛下去安排吧。”

于他们来说,终究非不理智之人,所以他们早就将此种结果给算了进去。

二人在备战之时,并未当真直接便去寻得各自的所有友人,亦未于下属言明究竟要与谁一战。

仅是让他们备战而已。

如此一来,他们行事隐秘,倒随时可进可退,不至于闹得满城风雨,收不了手了。

“诺!”

单猛拱了拱手,便是领命退去,似去令诸将安静待机,不露锋芒。

待得他离去后,琴沁亦是直接看向君震天,问语道:“鸣君叔父,你可有查出,究竟是谁泄露了凉儿的消息?”

显然,从那天梦洝的行径,二人已然猜测出,这叶凉身边当有奸细。

所以,亦是有着手调查。

面对琴沁的问语,君震天点了点头,肃然吐语:“此事,我最近有所深查,而在查的时候,我倒是发现,晓蓉的失踪有些诡异。”

“鸣君叔父,是晓蓉或有问题?”琴沁道。

“不错。”

君震天面色凝重:“我怀疑,她根本就未傻痴,她的一切都是装的,她一直都是瑶止安插在此地的棋子!”

“她之事,当年的确有些蹊跷、诡异。”琴沁黛眉微蹙。

“是的。”君震天道:“而且,正常来说,一般人传递给瑶止消息,顶多是言凉儿中毒,此语并不会引起瑶止的警惕。”

“只有看出凉儿端倪,猜测其真实身份之人,才能够将足可引起瑶止警惕的消息,传递给她。”

他玄拳微握,似有几分怒意:“而能够对凉儿身份有所知晓的,在此除了你我,亦只有被凉儿当做妹妹的她了。”

毕竟,身为一个不被叶凉防备的‘痴傻’妹妹,想看出叶凉端倪,并不难。

琴沁闻言玉面微凝,粉唇轻启:“若当真如此,或许早在神無堂之时,她就看出了端倪,所以一直蛰伏不动,好寻得恰当时机,去找瑶止报信。”

要知道,她是有与君震天一般,了解过当时神無堂之事,知晓邓晓蓉是最后出来的。

当时,她便猜测邓晓蓉会否一直躲在旁观看,如今细细想来,十有**便是如此了。

“哼。”

君震天面露怒意,哼声道:“亏我等还以为她迷了路,出了事,到处寻她,没想到她根本就与她哥哥邓齐胜一般,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嘭嘭

就在二人因此事而有些愠怒、气恼之时。

那离开的单猛却是去而复返,直接带着甲胄摩挲之声,踏入殿内,对着那怒意化散,脸面恢复正常之态的君震天,恭敬拱手道:“王爷。”

“有人揭了告示,前来救治叶凉了。”

“先让其去寻王府医师测试一番,过了,再领来。”君震天道。

“王爷已经测过了,所有医师,包括琴沁大帝请来的医师对其医术以及对丹药一道的了解,皆是赞不绝口。”

单猛恭敬道:“而且,依众医师所言,此人于解毒一道有自身独特的见解,是个医道奇才。”

“当真?”

君震天似有些急切而问。

要知道,这些时日以来,不是没有清野玄医前来,但是这些人,能够通过考验的缺是极少。

而能够通过考验,并得到王府医师,乃至于琴沁请来那些眼高过顶的医师所赞赏的,却一个都没有。

如今忽然听得有一人,这些‘条件’皆是具备,君震天又怎能不心中激荡。

“是的,王爷。”

单猛拱手道:“就是因此,属下才未去寻诸将,而是急急忙忙先来禀报此事。”

从这些时日里,他亦是看出了君震天对叶凉的看重,那当真是快如亲子一般了,简直宠溺无比。

如此,他自然知道孰事轻孰事重了。

面对单猛的言语,君震天还未出言,琴沁便急得踏前一步,道:“那你还愣着作何,快将此人带上来。”

“诺。”

有了琴沁的言语,单猛无半点犹疑,直接便是转身踏出殿外,去带人去了。

待得片许之后,一道着淡青色素纱长裙,雪白的尖俏瓜子脸上,有着剪水双瞳轻缀,肌肤凝脂如玉,清美而带着几分飘渺如雾之感的静幽女子。

缓踏而入。

她那一步一踏间,素纱裙摆轻荡,荡得她那清绝倩影所携的草竹药灵之气,悠悠透散,得以将她那好似与生俱来般的出尘感,尽皆透显而出。

君震天眼看得此人的直接走近,亦是忍不住直接问语,道:“你有把握解此奇毒?”

“若无把握,又怎敢轻揭王爷的告示。”静幽女子不卑不亢道。

“既然如此,恕本王冒昧一问,不知姑娘是何品级的药师?”君震天道。

面对他的问语,那静幽女子神色平淡的轻启粉唇,道:“无品。”

什么!?无品!?

(本章完)

第472章 画人画心,亦画你

什么!?无品!?

君震天、琴沁二人闻言面色微变,心中下意识的有几分波澜微荡。

要知道,刚才单猛可是说过她的事迹了,如此能力,怎可能是无品。

想及此,君震天似微微皱眉道:“姑娘可是在开玩笑?”

“并未。”

淡淡吐出二字,那静幽女子看向那似有些不悦的君震天,道:“在下自幼从师学丹玄一道,深知此道玄妙浩瀚,自身所学,仅为冰山一角。”

“因此,实在不敢轻易评定自身,所以还望王爷见谅。”

她这明明是解释以令君震天谅解之语,却依旧透着几分药师的清傲,无半点低卑之感。

“原来如此。”

君震天点了点首,道:“那不知姑娘境界可否告之?”

在他看来,如果能知道玄力境界,那丹药一途应当亦能有个大致评判了。

清幽女子听得他的问语,直接周身玄力溢散,似毫不掩饰的让君震天几人,得以看清她的境界。

“这”

君震天看得她那周身的溢散玄力,亦是眉头微皱,眼眸里透出几分失望:竟然只是玄君?

要知道,身为圣者的端木翁都于叶凉之毒无可奈何,他又如何能信,这玄君境界的女子,能够于叶凉之毒有解决之法?

如此岂非是在说,她这区区玄君在丹药医道上,已然超越端木翁了?

这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似是看出了君震天的失望,清幽女子螓首轻抬,玉面不悲不喜道:“玄君之境,并不代表医术便低人一筹。”

“就似,之前在外面试探我实力的那些人,他们的境界无不是高于我,但论医术却无一人能胜过我。”

那平静的话语之中,透着几分清傲。

面对她这言语,君震天还未开口,那在一旁观察了良久的琴沁,率先问语道:“姑娘言之有理,只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以及师承何人?”

“我叫瑾画。”清幽女子淡漠道:“家师途不归。”

什么!途不归!?

心头微微一震,君震天面色看似平静,下意识的问语道:“你的师父是不入神医,途不归!?”

途不归,号称不入神医,其医术超绝,凡经他手所救者,无一不活,是以活了不入阴冥,得以不入神医。

且其喜爱云游天下,清野隐于各处,得以默默悬壶济世,是个仁善,并与端木翁齐名,但医术似乎更为玄绝的医师。

“是的。”瑾画轻吐语。

闻言,琴沁清眸微动,似试探般的问语道:“据传,途不归老先生,寿命已至,早已仙逝,不知可否是真?”

“是真。”瑾画道。

“那倒当真是可惜了。”

琴沁似有着几分惋惜的说了一语后,她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王府之上,有着你师父以前的好友,想来,你见了会颇为高兴。”

“你稍待片许,我这边去将他喊来。”

说着,她亦是不顾瑾画要不要见,便转身离去,似去寻人去了。

待得片许之后,琴沁直接带着那端木翁来得了大殿之上。

入得殿内,那端木翁看得眼前人儿,亦是直接一愣,下意识的诧异吐语:“瑾画?”

于他的讶异之语,瑾画玉面依旧平静如水,仅是朝着端木翁微微施了一礼,似回语般的喊道:“翁老。”

琴沁看得瑾画能够将端木翁认出,那清眸之中的警惕散了些许:没想到,她还真的认识翁老,如此应当未诓骗我等了。

与此同时,端木翁听得于瑾画的施礼喊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笑语道:“真没想到,老夫还能于有生之年,再见到途兄的高徒。”

说着,他看向那面无波澜的瑾画,问道:“瑾画,亦是为解毒之事而来?”

“是的。”瑾画轻语道:“云游路过,知有奇毒,特来一试,看看能否解毒救人。”

“你这性子倒是于你师父一般,好助人、热心肠。”

端木翁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随老夫去看看吧,老夫亦可瞧瞧,你这娃儿学到你师父几分本领了。”

“麻烦翁老了。”

瑾画面无波澜的平静吐语。

“走吧。”

端木翁看了眼那似在凝神思索的琴沁与君震天,再未犹疑,直接便带着瑾画朝着念凉院行去。

片许之后,念凉院古房之内。

此刻的瑾画正端坐于床榻之旁,对着叶凉各种凝神以观,得以查看他的毒伤。

良久,她才是缓缓停下动作,转而看向那一旁的琴沁几人,道:“你等先出去吧。”

说着,她不顾琴沁等人的讶异,直言道:“我现在要对他施针,不能有旁人在场干扰。”

“你有办法救凉儿?”君震天面颊之上,似有着几分喜色浮现。

“试试吧。”

轻语一言,瑾画不待君震天等人开口,再度下起了逐客令:“无论如何,我现在要对他施针以救,而未免这过程出现半点差池。”

“你等必须先出去,并且不能让外人来打扰。”

那话语轻平却透着无比肃然之感。

面对她的话语,琴沁凝视了她的侧颜良久,终是意味深长的吐了一语:“希望你当真能救的了他。”

话落,她亦是不带半点犹豫,便直接转身走出了房内。

有了琴沁的带头离去,那君震天、端木翁以及单猛亦是纷纷退离了房内,得以使得瑾画独自施针救人。

待得他们尽皆离去,瑾画看得那苍白的面颊之上虚汗遍布,暗咬着牙,闭眸忍痛的叶凉,清眸之中掠过一抹,隐晦的涟漪后。

她不再犹疑,直接取出一放有医药之物的木箱,并从那木箱之中,拿出一卷放着银针的布卷,将其放于床榻之上摊开,露出那一根根的银针。

而后,瑾画分别取出那些银针,十分精准而轻妙的一针又一针,插施在叶凉那身躯之上。

如此反复凝神以治,仅仅片许,叶凉的身躯乃至于头颅之上,便已然多了不少明晃晃的银针。



随着时辰的一点一滴推移,当瑾画将手中那最后一根银针施毕后,她亦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那不知不觉间,她那粉嫩额间,都已然有着剔透的汗液,轻冒而出,颗颗点缀。

感受于此,她伸出手擦拭去额间汗水,心中波澜微起:“真没想到,就这般几针都会令得我感到疲累。”

“看来境界束缚了,精神果然亦被束缚了。”

想及此,瑾画略作调息,心绪微平,手中便直接又是一根银针,凭空显现。

其实,与其说是银针,不如说是金针,其通体金漆浇铸,且还有着诡异的铭文刻画,似与那银针,有着天壤之别。

紧接着,瑾画看向那受邪毒影响,已然神识有些模糊,闭眸不争的叶凉,眼眸微闪:差不多,是时候了。

一念于此,她无半点犹疑,直接拿着金针,对着那叶凉身上一处重要大穴。

刺针而去。

吼!

伴随着这金针的刺入肌肤,叶凉那一直平静无波澜的胸膛之上,陡然隐现出一道幽幽金色龙纹,龙纹玄妙浩瀚,透着几分亘古之韵。

夹着一道悠远而浩渺万分的天威龙吟。

“这”

瑾画耳畔听着那悠悠龙吟,眼眸看得叶凉那胸膛之上,被她以金针逼出的金色龙纹,柔心一颤:果然是九转金诀!!!

感谢逸琴、刁民小迷弟的打赏。

(本章完)

第473章 你知道,我是谁么?

房屋外,念凉院内。

琴沁等人正于此地清谈而语。

“翁老,此人果真是途老先生的遗徒么?”琴沁清眸投落于端木翁之身,凝神问语。

若是往常,她或许不会这般防备,但是,在前段时辰,刚经历过瑶止之事,她如今警惕之心,自然是颇重。

毕竟,一旦有差错,其医者有异心,那或当会害死叶凉。

如此,她自然不得不重视。

“其实,于这瑾画我亦只有一面之缘,那是当年我恰巧遇得云游济世的途兄之时,所见。”端木翁道:“那时的途兄便将她带于身边,至于后来”

“便未再见过她了,不过”

他面露思肘之色,道:“若从当年所见她的境界,来判断,她此时应当的确为玄君左右,而且其这寡言少语的脾性,倒是于当年所见一般。”

“想来,应当无错,是她吧。”

“无论是与不是,还是查一查,为好。”

君震天皱眉一语后,他看向一旁恭敬站立的单猛,道:“单猛,去将此人之事尽皆查来,越快越好。”

“诺!”

单猛恭敬的拱了拱手,便果断领命踏步行离,着手调查去了。

有了君震天这般行事,琴沁心中略微安心后,她玉面侧转看向那紧闭的房门,清眸之中透着几分别样的心绪:“叶凉,这一次”

“我当真不知道,该祈祷她能救的了你,还是祈祷她不能救你。”

那点点波澜于心,似透着几分挣扎的悲戚。

古幽房内。

床榻之旁,瑾画看得那叶凉胸膛之上,陡然隐现而过的九转金诀,那素来平静的清眸瞬间泛起一缕惊涛波澜。

惊的她粉面惊愕,连得那施针的玉手都是下意识的停于半空,未再轻动半点。

‘啪!’

就在她失神间,那闭眸的叶凉,猛地斗转过上半身,伸出手狠狠的扣在了她那皓腕之上,深邃的黑眸凌冽无比的盯着瑾画,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是谁!”

被他这突如其来之举,彻底震回了心神,瑾画那清幽的玉面,似从未有过半点波澜的清冷吐语:“我叫,瑾画。”

“是来替你解毒,救命的。”

“是么?”

似不信的反问一语,叶凉那扣着她那皓腕的手,逐渐加力,另一手拔下那根与众不同金针,放到她的面前,眼眸锐利如刀,质问道:“那这金针”

“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这些时日,端木翁等人替他疗伤、镇毒,并不是没刺到过这大穴。

但是,能像这诡异金针般,一针就将他身上的九转金诀给逼出来的,却是一次都没有。

甚至说连半点古怪涟漪都未有过。可眼下,瑾画却一针逼出了他的九转金诀。

如此叶凉又怎能不心生怀疑、警惕?

面对叶凉那气势无双的质问之语,瑾画却是从容自若,清眸静静的凝视着叶凉,道:“这金针是我行医救人的主针。”

“助我救了不少濒死之人,解了不少旁人难解的奇毒,如此”

话语微顿,她玉面清冷,似气势反压叶凉,轻动粉唇道:“你觉得,这金针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叶凉凝视着她的清眸良久,似欲看出半点波澜,半点异样。

可惜,无论他如何凝神以观,他却是依旧无法看出半点端倪,能看得的只有平静、无愧,以及那好似一汪清水,纯净无垢的眸子。

感受于此,叶凉那黑眸之中波澜微荡而起:难道

当真是我想多了?是她凑巧?

“嘭”

似被他凝视的有些不耐烦,瑾画不顾他神飞天外,直接一把震开了他的手,边捡那因叶凉动身,而掉落的银针,边轻语道:“你是我见过”

“最不配合医者的病人之一。”



叶凉苍白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之态,道:“抱歉,只是你那一针”

“你是想说,那一晃而过的金色龙纹吧。”

打断一语,瑾画轻低着螓首,拾掇着床榻上那些银针,似随心而语:“这神府九界,有兽纹于身的,并不止你一人。”

“你又何须如此紧张。”

“你”

叶凉看得她那专心拾针,直言而语的随性模样,问道:“当真不识得此龙纹?”

“我不识,亦不想识。”

轻吐一语,瑾画似是将那些掉落于床榻之上的银针尽皆拾好,直接开始动手拔叶凉身上的银针,淡然吐语:“我是个医者,于来说”

“只在乎如何将病人治好,至于病人的这些私事,我没兴趣知道。”

那话语说的平淡从容、泰然自若,倒是让人不得不信。

面对她这无愧于心的从容之语,叶凉倒是心生愧疚:“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其实,如果瑾画避而不谈这金色龙纹,叶凉反倒会再生怀疑。

可是,她能这般从容不迫的将此事说出来,这就让他觉得,她的确是不在乎此事,未多想了。

可以说,她的这般正面以待的洒然之感,根本无法令叶凉能够生出怀疑之心。

“误会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人。”

似意味深长的吐了一语,瑾画不顾叶凉的微愣,将所有的银针收于布卷之中后,她直接拿过叶凉手中的金针,清幽道:“好好休息吧。”

说着,她便将那布卷放于那木箱之中,似欲收拾好,离开此地。

叶凉眼看得她欲要离开,亦是下意识的回神问语道:“你走了?”

“你的毒,只需寻一完璧无瑕的女子,便可轻解,根本无需我出手,如此我还留着做什么。”

瑾画从容的直言一语,她低着螓首,彻底整理完那木箱后,回稳身形,看向叶凉道:“好好对待为你献/身的女子吧。”

“别辜负了她。”

那话语清悠,似嘱咐,却又似透着别样的意蕴深长。

叶凉听得她的话语,苍白的嘴角却是扯出一抹苦涩的淡笑,道:“我不可能以此法来救自己,又何来辜负。”

“那便不关我之事了。”瑾画将木箱收于那纳戒之中,玉面不悲不喜的看向叶凉道:“总之,方法已有,要不要活命就看你自己了。”

话落,她不顾叶凉会否有何言语,直接便是斗转过身,朝着那木门走去,似要行离此地。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未阻止,仅是黑眸略显失神望着地面,下意识的呢喃而语:“此生,我已心有所系。”

“又如何做得到,负她,来求以苟活。”



柔心似重重一颤,颤的瑾画那行至门前的脚步,都是停顿在了那里。

旋即,她清眸微颤,那抬放于门上的玉手,一动不动,似努力遏制着心中涟漪,吐语道:“你说,你已然有喜欢的人。”

“既然如此,那让她来救你便是,又有何负不负。”

一语至此,她似故意言语轻灵,半冷语道:“总不会,你甘愿以命不负之人,却不喜欢你。”

“亦或者说,她是你的亲人,你与她在一起会有悖人/伦,所以你无法要她吧?”

说及此,瑾画背对着叶凉,看不清悲喜的试探吐语道:“若当真如此,那此事,倒是凑巧的有些可笑了。”

面对她那似讥讽的话语,叶凉倒并未生气半点,仅是看破生死一般,放开心怀,直言而语:“的确是可笑的凑巧,可笑的有悖人/伦。”

“不过,于我来说,那又如何”

咚!

柔心似再造重击,瑾画清眸不住震颤着,那粉嫩的清耳,似已然听不进叶凉后面的话语,整个识海之中,仅回荡着那一语:的确是有悖人/伦

那一语,不断的在她识海激荡着,荡得她那似死寂百载的心房,揪心而疼:九转金诀有悖人/伦难道

你真的是他?那执念于情、于心,于那负了你的姐姐,而未心死的他么?

心中波澜于此,她努力缓过心绪,喉间有几分生涩的背对着叶凉,吐语道:“你如此选择,不后悔么?”

似被瑾画这突如其来的问语,问的一愣,叶凉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路都是自己选的,又有何后悔。”

“是啊,路都是自己选的。”

呢喃了一语,瑾画那清眸微微变得坚毅,泛起缕缕希冀之光:这一次,我的路,亦要自己选。

一念于此,她斗转过身,带起那素纱轻荡,目光清锐直视叶凉,一字一顿道:“叶凉,我要救你!”

以身救你!

“咳咳”

似是身体虚累的咳出了几缕鲜血,叶凉看得那紧张的转身而过,踏步前来照料于他的瑾画,道:“瑾画姑娘,是有别的方法,可救我了?”

“你别问方法,总之,我愿救你。”瑾画目光坚毅。

似听得了她那话语的弦外之音,叶凉半打趣的淡笑婉拒道:“瑾画姑娘仅是医者,并不是大地之母,无需如此牺牲自己来救一病者。”

“更何况,叶凉愚笨,实在不愿负了她,亦不愿行此举而害了瑾画姑娘,所以”

他扯了扯染血的嘴角,强笑道:“瑾画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此救我,便不必了。”

“难道,你当真为了她,愿死么!?”瑾画扶着他的身子,问道。

“嗯。”

叶凉轻应一言,无半点犹疑,有的只有那自觉幸福的决绝。

瑾画看得他这般模样,那扶着他肩膀的素手,微微揪起,娇容挣扎道:“叶凉,你听我说,你可以接受我救你,因为”

“我是”

感谢佛光、炽鸢、逸琴、凉凉夜色、的打赏,最近成绩有点差,然后又想调下生物钟,所以就打算三更,不过看到大家在支持,努力加一更,望喜欢。

第474章 当真是瑾画

‘咳咳’

瑾画那话语还未言完,叶凉那邪毒便是再起,冲得他忍受不住,趴于床榻边缘,剧烈的咳了起来,无数黑血,亦是咳吐而出。

染黑了一地。

“叶凉”

瑾画看得他那咳血难受的模样,边抚着他的背部,以玄力为其疗伤,边柔心似前所未有过的怜疼,揪心道:“我真的可以”

“好了,瑾画姑娘。”

陡然伸出手阻拦了她的言语,叶凉侧头看向她,肃然无比:“若是瑾画姑娘,有除此之外的法子,可救命于我。”

“那我倒是乐于受之,得以保命而活咳咳但”

他努力忍着咳意,道:“若是别的,那便算了。”

“我叶凉受之有愧。”

你倒还是这般倔强。

心头波澜一语,瑾画看得他那小腹伤口之处,升腾而起,自发镇压那邪毒的药火,眼眸一颤:九玄炼天火!!!

你真的是他!

心念于此,她快速恢复平静,面无波澜的看向那死倔的叶凉,似略带叹息,道:“其实,除了此法,我的确有一种方法,可救你性命。”

“不过”

话语微顿,她清眸之中透出点点涟漪,呢喃道:“此法极端,非但危险易死,而且过程还极为痛苦,常人难以承受。”

“何法?”叶凉侧头看向她道。

“那是师父传我的一种可解世间万毒的奇法,只是这奇法,颇为复杂,且这过程,或要经历洗血、洗骨、洗脉等极痛之事,你”

瑾画冰清的美眸之中,噙着几分深藏的担忧:“能忍的住么?”



断骨碎脉,我都忍过来了,这刮骨洗髓的疗毒之法,又算的了何!

心头呢喃了一语,叶凉却是不知,或许这方法比他想的,要痛苦的多。

旋即,他黑眸坚毅无比的看向瑾画,道:“瑾画姑娘只管行事,我叶凉能忍得住。”

“纵使忍不住殒命,亦是我命中注定,与姑娘无关!”

那话语之中,透着要行此法的决绝。

“唉”

瑾画望得叶凉那决然之态,心头轻叹了一语后,她点了点首,道:“既然如此,我便答允你,为你冒险一试吧。”

“多谢。”叶凉道。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准备准备,到时,或得需要你随我离开此地,去往天峻玄洲附近的离海。”瑾画道。

“要去离海?”

叶凉似有不解,疗个伤,为何还要奔波远地。

“嗯。”

瑾画轻点螓首,清眸微凝,道:“在这离海之中,有一三兽傲龙宫,这傲龙宫之中有着一座天然而成,后天凝造的冰晶之殿。”

“这殿内玄力充盈,于你疗毒、恢复身体皆有裨益,而且”

她肃然道:“这冰晶殿内,有着一座玄妙无比的池雾寒潭,这潭功效奇妙,泡于其中,无论对解毒、疗伤,复骨生肌、再造经脉,都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你若想疗此毒,必须去此地。”

“好吧。”

叶凉点了点头,道:“那便听你的,去往离海。”

“还有,要去离海之事,你别与他人提起,我于你疗伤时,不想受外人所扰。”瑾画道。

“这”叶凉道:“我想,王爷他们应当不会吵扰到我们吧。”

“总之,我不希望有人跟随。”

似蛮横的吐了一语,瑾画那清眸之中透着别有的意蕴:这一次,我只想与你,好好独处。

叶凉听得她那孩童般的任性言语,倒是忍不住淡笑而语:“好吧,听你的。”

“你倒不怕我要害你。”瑾画面色平静。

“不怕。”叶凉嘴角微翘:“因为你不会。”

在他看来,瑾画若要害他,之前就不会提出以身相救这等牺牲之事了。

而且,从她的眸子之中,他并未看到半点恶念。

所以,他信她。

“你真的觉得,我不会么。”

心头迷离了一语,瑾画快速缓过神,拿出一颗清润通透的玄丹,递给叶凉道:“行了,你先服了此玄丹,好好歇息吧。”

“我准备妥当,便带你去。”

“好。”

叶凉接过那玄丹,吃食而下后,他亦是重新躺回了那床榻之上,闭眸休憩而去。

看得这一幕,瑾画似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为他盖好了被辱,便是斗转过身,缓踏离去,直到她要开门离开之时。

那床榻之上,才是悠悠传来一道轻语:“谢谢你,瑾画姑娘。”

面对叶凉的感谢之语,瑾画那似清寂了百载的娇容之上,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后。

她未回语半点,便是开了门,行离而去。

屋外。

那焦急等待的琴沁等人看得她的出来,亦是纷纷踏步而上,齐齐而问:“瑾画姑娘,怎么样?叶凉的毒,可有解?”

“有。”

粉唇轻吐了一语,瑾画无遮掩的将之前房中之事皆是告诉了他们,包括,她要带叶凉离开九江王府,前去寻地,以解毒之事。

待得她说完,琴沁黛眉微蹙,道:“你要将他带出去,寻得他地疗伤?”

“是的。”瑾画轻吐语。

“去哪?”琴沁问道。

“何地,我不会告知你等。”瑾画不卑不亢的看向琴沁等人,道:“总之,我有办法救他,但是条件便是你等需让我带他离开。”

“并且,沿途不能有人跟随,否则的话,你等便另请高明吧。”

那话语说的决绝,似无半点婉转的余地。

似未料到瑾画竟然会提出此等条件,琴沁素手微揪,清眸如刀凌冽无比的凝视着瑾画道:“瑾画姑娘,难道不觉得,你的要求有些过分的古怪了么?”

“古怪的让我不得不觉得,你是另有所图!”

“随你如何想。”瑾画神态淡漠,似无半点畏惧的坦然而语:“总之,我的要求便是这,你等若能答允,这人我替你等救。”

“若不能,你等便另请高明,或寻他可接受之人,献\/身于他吧。”

她这话语,亦是在间接提醒琴沁、君震天等人,叶凉所爱之人,他们找不来,若无她所救,那依叶凉那性子。

必死!

能够听出瑾画言语里的弦外之音,那端木翁看向那似欲发怒的琴沁,率先站出打圆场,道:“瑾画,我知晓你与你师父一般。”

“心善,但行医方式皆独具一格,只是,你提的这要求,着实有些令人不安,可否”

“不能。”

瑾画决绝的吐了二字,彻底断了他的劝语。

“这”

就在端木翁被她的决绝而拒,不知该如何言语时,那一旁思肘了良久的君震天,皱眉道:“瑾画姑娘,此事事关重大,可否给我等数天时间。”

“考虑一番?”

“可以。”瑾画难得退让道。

“多谢姑娘。”

君震天感谢一语后,震喝道:“来人,立刻去替瑾画姑娘准备一间清幽怡然些的房子,供瑾画姑娘这些时日休息。”

显然,他是打算,将瑾画留于王府之上,以可随时再做决定。

“诺。”

在他的话语下,两名将士快速踏步入院,拱手应了一语后,对着瑾画施礼伸手,道:“瑾画姑娘,请随我来吧。”

于那将士的言语,瑾画未言语半点,直接清冷无比的转身朝着院外行去,当得她走至那入院处时,她却又顿了顿身形,提醒道:“王爷。”

“希望你等早日\/想好,否则”

她眼眸微垂,不悲不喜:“等到时日一长,那邪毒镇压不住,流入五脏六腑的话,那别说是我,哪怕是仙神下凡,亦无法救治了。”

话落,她不待君震天言语,便是踏起莲步,行离了此地。

只留下这悠悠之语,供君震天等人思肘。

“唉”

君震天看得瑾画的身影彻底消失于眼帘之中,亦是忍不住轻叹道:“倘若,她的身份是真,那此事或许亦只能按照她所言来办了。”

琴沁闻言眼眸微凝,黛眉微蹙,却是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希望,她是真,还是希望她是假。

良久,她才是缓神而过,吐语道:“总之,哪怕她是真,她若害了叶凉,那纵使追至天涯海角,我亦要她拿命来还!”

数天之后,九江王大殿之上。

此刻的大殿之上,君震天、琴沁以及叶蓿凝等人皆是聚集于此地,似在商讨着叶凉之事。

“单猛,你调查可有清楚,她当真便是那瑾画无异?”君震天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摩挲着那玉扳指,凝神而问。

“是的,王爷。”

单猛拱手恭敬道:“根据调查,至从途老先生过世后,她便自己只身一人云游四方,隐姓埋名的四处悬壶济世。”

“虽然,有段时辰,行踪难查,但是大多时辰,都是于各乡野悬壶济世。”

他肃然道:“按照最近这些年所得其踪迹看,其的确出现过在天峻玄洲附近,且得到消息,她的确为玄君无二。”

“如此说来,那她当真就是途不归的徒弟,瑾画了。”

君震天点首呢喃了一语后,他似陡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单猛问道:“其可有与别的势力,有所瓜葛?”

第475章 把她舌头,给割了!

单猛知道君震天想问的是瑶止,只是人多嘴杂,才未直言而问,当即,他亦是聪明的拱手回语道:“并无。”

“这些年,她一直独自行走,似未有与别的势力接触过半点。”

“王爷。”叶蓿凝听得此终是忍不住,踏出道:“既然确认她无异,那便快快请瑾画姑娘给凉弟救治吧。”

这些时日,她为叶凉之事,当真是心力交瘁,尤其是叶凉中毒日益加深,又死倔不肯听她所劝,令得她更是焦心无比。

如今,终是有救之法,她怎能放过。

“这”

君震天于叶蓿凝的请求,微微沉吟了片许,终是点首道:“那好吧。”

他看向单猛道:“去将瑾画姑娘,请来吧。”

他今天喊得叶蓿凝等人来此,将事情告知于她们,就是想看看众人意见,如今,身为叶凉姐姐的叶蓿凝都这般说了。

他自然难以多言什么了。

“不用请了,我已经到了。”

就在单猛要拱手应语时,一道清幽之语亦是传荡而起,紧接着,那瑾画便是缓缓踏殿而入,看向君震天等人,道:“既然,你等已然决定好。”

“那便我与叶凉,便即刻启程了。”

显然,她不想耽误半点。

毕竟,耽误一点,叶凉的毒伤或就重一点,这非她所愿。

“瑾画姑娘。”

叶蓿凝听得她的言语,率先踏步而出,带着请求道:“此次一去,你可否带上我?”

“我说了,我不会带任何人。”瑾画决绝而语。

“瑾画姑娘,求求你了,叶凉是我弟弟,我真的无法做到袖手旁观,难以放心他负伤行远门。”

叶蓿凝素手微揪,清面焦急无比的求语道:“求求你,便答允我吧,我可以帮你打下手,亦可以在旁不扰你半点的”

于她那不住的请求之语,瑾画无悲无喜的清眸之中,终是泛起一丝波澜,轻吐语道:“你”

“是他的姐姐?”

她轻抬螓首,看向叶蓿凝,粉唇轻动,意蕴深长而问:“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么?”

虽不明白为何瑾画会有此一问,叶蓿凝还是点了点螓首,略显焦急的吐语道:“是的,我是凉儿的亲姐姐。”

瑾画听得她的言语,似凝视了她良久,终是檀口轻启,吐了一令众人错愕而欣喜之语:“那你便随我一起吧。”



君震天、琴沁等人似有几分惊诧。

要知道,这瑾画一直以来都是决绝的很,不退让半点,可是眼下,竟然为叶蓿凝破例了,如此,他们又怎能忍得住不讶异。

与此同时,叶蓿凝听得她的话语,亦是微微一愣后,激动的感谢道:“谢谢,谢谢你瑾画姑娘。”

“走吧。”

于她的感谢一语,瑾画仅是淡淡的吐了两字,便是不再理会颖清儿等人的同求之语,斗转离去。

似是去带了叶凉,早早离开王府,前往离海。

有了她的率先离去,叶蓿凝亦是与君震天等人略作告辞后,焦急的快步跟了上去。

踏马江湖路,情长黄昏后。

此刻,距九江城颇远的古道之上,叶蓿凝、瑾画二人正赶着马车急行,而在马车的内叶凉,则是服了瑾画的玄丹,静静闭眸入睡而去。

使得他少了路上颠簸,以及邪毒带来的苦楚所

感。

“原来,你们是祁涯道洲,那南祁皇朝的北凉叶族。”

瑾画眼眸微垂,周身透着轻灵药味,似有意无意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叶帝城的叶族。”

“瑾画姑娘误会了。”

叶蓿凝轻摇螓首,柔笑道:“叶帝一族和我们北凉叶族,并无瓜葛。”

这路途之上,不知是瑾画为了解闷,还是何,与她闲聊了许多,其中问的最多的,便是北凉叶家以及与叶凉有关之事。

而于这些,众所周知的小事,叶蓿凝倒亦并未隐瞒,统统与瑾画言语了出来。

“嗯。”

瑾画雪白的喉间,轻应了一语,美眸轻眺望着前方,目不斜移的问语道:“真没想到,他一路走来,吃了那般多的苦。”

“是啊。”

叶蓿凝转头看向那面色苍白而睡的叶凉,眼眸里尽是疼惜:“虽然凉弟他性子倔强,从不言语、抱怨,自身所受之苦。”

“可是就是这般,却更令人心疼。”

“若不这样,便不是他了。”

意味深长的说了一令得叶蓿凝微愣的言语,瑾画任凭那黄昏轻阳洒落于玉面,陡然勒马停住,清幽的玉面之上,透着点点冰寒:“出来吧。”

伴随着这一语的落下,那两旁的林间,直接传来一阵窸窣之声,而后,十数名穿着清悠的女子,亦是缓缓踏步而出。

叶蓿凝看得这出来的十数名女子,清面之上,诧异之色尽显,下意识的吐语道:“清儿?”

不错,这来的十数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玉綉坊的颖清儿等人。

旋即,她亦是忍不住问语,道:“清儿,你们怎么来了?”

“我”

就在颖清儿等人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那瑾画目光清傲的投落于她们的娇躯之上:“我说过,凡有人跟随者,此人,我不再救。”

“如今,你等跟随,可是让我不再救人?”

“不要!”

颖清儿面色陡变,焦急的踏前一步,水眸里噙着无尽的忧心与自责,道:“瑾画姑娘,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的要跟来。”

“你要怒就怒我吧,求求你,不要牵连到坊主的身上。”

她素手紧揪于胸前,略带乞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救坊主,为此,你哪怕是让清儿殒命,清儿亦甘愿。”

面对她那情真意切的请求之语,瑾画淡淡的望着她,清幽道:“你喜欢他。”

颖清儿被她这陡然一语,说的一愣后,她咬了咬银牙,似青竹般洒然,点首道:“是的。”

瑾画闻言凝视了她良久,都似要将其整个人洞穿一般,终是回转过螓首,退让般的吐语道:“打下手,会么。”

被她这没来由的话语,说的一愣,反应过来的颖清儿激动的点着螓首,道:“会。”

“背上他,随我出发吧。”瑾画看得那已然昏沉的苍穹,道:“我们得加快赶路,才行。”

“好好。”

颖清儿连连点首应语。

叶蓿凝看得此景,亦是柔笑谢语道:“谢谢你,瑾画姑娘。”

这一路的交谈而来,她亦是发现,瑾画是个外冷内善之人。

“不用谢我,我只是才想到,的确需要有人打下手,所以应允。”

淡漠的吐了一语,瑾画陡然飞掠而起,朝着那远处天际急行而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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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她的带头,那叶蓿凝、颖清儿等人带上沉睡的叶凉,纷纷飞掠而起,快速的跟随而去。

数天后,离海之中,一座海下宫殿之处。

这宫殿虽不似陆地之上的那些宫殿奢华、贵气,但依旧构建不俗,各处斑斓海石点缀,玲珑兽腾深纹,整座在那无数古怪,似如溶石之柱的衬托下,透着狂野煞气。

偶间,海草轻飘,穿插其中,倒又多了几分天然生机,令人心旷神怡。

此刻,这好似无顶的宫殿,大殿之上,正有着一名打扮颇为妖娆,周身青紫镂空长裙包裹,青白的玉臂尽露,玉面尖俏的水蛇腰女子,端坐其上。

在其右手边的两道石座之上,倒是空空荡荡,似人未至。

不过,虽是有两人不在,但那下方却依旧颇为热络,有着不少穿着性\/感的舞姬,正于下方翩翩起舞。

在两旁,正有着数道身影,端坐于一处处长形石桌前,似边吃食着石桌之上的果酒,边欣赏着这曼妙的舞姿。

如此欣赏着,其中一道背负利剑,略显儒雅的青俊男子,暗暗点首,赞赏道:“不愧是灵香姑娘,亲手训练出来的舞姬。”

“果然不凡,一举一动,都足可勾人心魄,撩人心神。”

若是叶凉在此,或当会认出,这言语之人,赫然便是那日与他在九江城有所冲突的武凤门中人,沐长华。

面对沐长华的夸赞之语,馥灵香妩媚的‘咯咯’一笑后。

她朝着沐长华眼眸流转秋波,悲叹媚语道:“可是,再慑人心魄,终是慑不了长华的心。”

“留不下长华的人。”

“灵香姑娘说笑了。”沐长华儒雅淡笑:“你三兽傲龙宫与我武凤门素来交好,虽非一家,早已胜似一家,长华留不留此,又有何区别呢。”

“报!”

就在馥灵香闻言欲出语时。

那大殿外,陡然一名着软甲的将士快步跑入,对着馥灵香拱手,恭敬道:“禀报三娘娘,殿外正有着自称大龙王好友之人求见。”

大哥的友人?

馥灵香柳眉一蹙,恢复肃然之态,道:“来人,可有说是谁?”

“她说,她叫瑾画,说是大龙王见了她,便会识得了。”那将士道。

“瑾画?”馥灵香不耐烦的挥着素手,道:“未听过,去告诉她,大龙王不在宫内,让她滚吧。”

话落,她一改烦躁面容,似媚笑的看向那沐长华,道:“今天,我只想好好招待长华兄,谁来都不见。”

就在那将士欲领命离去时,一道幽幽的讥讽之语亦是陡然响起:“世人常言,三兽傲龙宫的蛇三妹,是个只知男子,不识大体的轻佻荡\/妇。”

“如今看来,倒的确是了。”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馥灵香笑意消散,脸面彻底阴沉而下。

旋即,她循声望去,只见得那瑾画带着叶蓿凝等人亦是不请自来般的踏入了大殿之内。

看得这一幕,馥灵香眼眸之中噙着阴芒,凝视向瑾画,道:“刚才的话,可是你说的?”

“是。”

瑾画轻吐一语。

“来人!”

馥灵香猛地一挥素手,道:“将她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她眼眸阴狠无比的看向瑾画,似狠语道:“我要让你这贱舌,给老娘当下酒菜!”

第476章 叶凉,是本尊的人

‘嘭嘭’

伴随着馥灵香这一语的落下,数十道匆忙的脚步声,瞬间响起,紧接着,数十道身着甲胄的兵士,纷纷踏入大殿,将瑾画等人给围了起来。

那一个个手持短枪,目光凶煞的模样,显然是真的打算将瑾画的舌头给割裂而下了。

锃锃

眼看得这些将士的肃杀以待,那颖清儿等人亦是不带半点犹豫,纷纷拔剑出鞘,似随时打算应战。

看得这一幕,瑾画轻抬螓首,面无波澜的看向那馥灵香,粉唇轻启:“馥灵香,你如此随意的对你大哥之友动手。”

“难道,就不怕你大哥怪罪么?”

“咯咯。”

馥灵香媚笑了一语后,她侧身以素手轻抚自己那雪白的脖颈,似妩媚无比的说道:“如今,我大哥和二哥已经被犀水洞洞主,请去做客了。”

“他二人,起码还需一月之时,方才能赶回,在这段时辰里,这三兽傲龙宫皆由我馥灵香做主,所以”

她猛地回稳身,青白的**一抬一叠,略带邪魅的看向瑾画道:“你觉得,身为宫主的我,还有何可怕的?”

面对她那略显炫耀的话语,瑾画神色淡漠,直言不讳道:“龙王不在,小蛇无知称大王。”



听得她这话,那持剑警惕四周,脸色凝重的颖清儿等人亦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那看向瑾画的目光,透着各种复杂情感。

显然,她们未料到,这看似幽静,透着玄草仙灵之气的瑾画,不出口则已,一出口便是言辞如此锐利。

甚至,完全忘了自身是在他人的地盘,只毫不顾后果的说着未给对方半点颜面的话语。

果然,那馥灵香听得瑾画的话语,那脸上的魅笑瞬间便是凝固而起。

而后,她那惑人的上半身缓缓向后一靠,手中把玩着酒杯道:“你说的对,我只是个暂时称王的小蛇。”

“所以,为了大哥那真王回来后,知道此事,对我兴师问罪,我只能”

话语微顿,她停下把玩手中酒杯,似无奈的看向瑾画等人,道:“让你等彻底闭嘴了。”



当得这一语的落下,馥灵香猛地将那手中酒杯捏成齑粉后。

她身子前倾,玉手拍按在那身前的石桌之上,目光凌厉的看向瑾画等人,道:“把她们统统给我杀了!”

“你们敢!”

娇喝一语,那颖清儿在瑾画的传音提示下,猛地站出,祭出瑶天宫下发给他们下属势力的低等宫令,喝语道:“我等是瑶天宫的人。”

“你们若是对我等擅自动手,便是在与瑶天宫宣战!”

“慢着!”

馥灵香眼看得颖清儿祭出瑶天宫宫令,亦是直接伸手喝阻了那欲动手的手下将士。

而后,她蛇眸微眯,凝视向颖清儿道:“你等是瑶天宫的人?”

颖清儿看了眼那提醒她拿出宫令震慑的瑾画后,她踏前一步,点首道:“不错,我等正是瑶天宫下,玉綉坊之人。”

由于,玉綉坊回九江城后,一直在忙碌叶凉之事,所以并未来得及宣布退出瑶天宫。

所以眼下,倒还是可以用瑶天宫的名义略作来行事。

“玉綉坊。”

呢喃了一语,馥灵香似想到了的确有这么个归属于瑶天宫的势力,神色略显缓和,沉语道:“看在瑶天宫的面子上,我可以不与你等计较今天之事。”

“你等滚吧。”

“灵香宫主。”

颖清儿似生怕瑾画又胡言,率先踏前一步,拱手道:“实不相瞒,我等今天来,是有事所求。”

“什么事。”馥灵香道。

“我等希望可借你傲龙宫内的冰晶殿一用。”颖清儿道。

“哈哈,要借我傲龙宫的冰晶殿?”

仰头一笑,馥灵香侧过身,妖魅的抬起那娇容,任凭雪白的脖颈尽露,似小女人般的举起一酒杯,仰面饮了一杯后。

她似意犹未尽的伸出腥红的细长舌头,舔了舔那红唇上的酒渍,媚态尽显的侧颜以对,道:“你知道不知道,这冰晶殿是我傲龙宫重宝。”

“哪怕是我,大哥都极少允许我进去,何况”

她猛地将手中酒杯震放于石桌之上,回稳身,看向颖清儿斥喝道:“你等这些无关的外人!”

“灵香宫主,我等知晓冰晶殿的重要。”颖清儿焦急以求:“只是,我们玉綉坊的坊主身受重伤,必须得以冰晶殿的池雾寒潭,才可救治。”

“还请灵香宫主心善,借我等用上一些时日,我等可保证,绝不会毁坏冰晶殿内一草一木,而且”

她拱手肃然道:“倘若宫主愿允,我玉綉坊定会以厚礼相报,并将此恩情,铭记于心,他朝再报。”



这说的,倒是颇为好听,让我差点就动心想答允了。”

馥灵香说了一令得颖清儿等人欣喜之语后,她陡然改口,道:“可惜,这冰晶殿之事,我做不了主。”

“所以你等想求,还是等一个月后,我大哥回来,再来吧。”

一个月?

颖清儿柳眉一蹙,拱手道:“灵香宫主,我们坊主的伤,真的拖不了这么久了。”

“那便与我无关了。”馥灵香道:“总之,话我已与你等说的很清楚了,你等要么一个月后来,要么,就永远不用再来了。”

话落,她拂袖道:“来人,送客。”

颖清儿听得此语,似心有不甘的再度踏前,拱手道:“灵香宫主”

她这话才刚起,一道突兀的悠悠之语便陡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语:“清儿姑娘,灵香宫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又何须执着?”

“还是等一个月后再来吧。”

耳畔听得这熟悉之语,颖清儿等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这才注意到,那坐于两旁的人群里的武凤门中人。

旋即,那颖清儿看向那出声之人,面色微变,道:“沐长华,是你?”

“清儿姑娘,好久不见。”沐长华含笑点首道。

于他的话语,颖清儿还未出言,那馥灵香便下意识的出语而问:“你二人认识?”

“何止认识。”

沐长华看向那被叶蓿凝和一名玉綉坊弟子扶着,略显昏沉的叶凉,意味深长的戏虐而语:“我与清儿姑娘身后那所谓的坊主。”

“更是有着极深的渊源呢。”

“哦?”

馥灵香并未听出他这话外之音,直语道:“原来是长华兄的朋友,若是如此,倒是可考虑破例一次了。”

“哎。”

沐长华陡然伸手,道:“灵香宫主可别误会,我与这人可非好渊源。”

“怎么说?”馥灵香道。

“想来灵香宫主,应当还记得,我刚才与你闲谈的前些时日,在九江城内所遇之事吧。”

沐长华看向叶凉道:“这罪魁祸首,便是她们玉綉坊这所谓的新坊主了。”

显然,颖清儿等人只有叶凉一人受伤,他亦是直接便判断出,颖清儿口中的坊主就是这叶凉了。

“原来是这般。”

馥灵香恍然般的点了点螓首,道:“既然得罪了长华兄,那便是得罪了我。”

说着,她对着颖清儿等人不耐烦的出语道:“你等快滚,否则休怪老娘不客气。”

“慢着。”

陡然出语阻拦,沐长华看向那颖清儿,道:“清儿姑娘,你等可以走。”

“但他”

他举目看向那气息虚浮的叶凉,道:“不能走。”

唰唰

有了他的出言,那武凤门中人纷纷起身,那看向叶凉的双目之中,尽是憎恨的杀意。

似随时欲动手,将叶凉袭杀。

与此同时,馥灵香似偏帮沐长华般,吐语道:“长华兄说的有理,既然有旧怨所留,那便留下来好好解决了,再走不迟。”

显然相比颇弱的玉綉坊,她自然而然的偏向于帮厉害些的武凤门。

颖清儿看得武凤门人的起身威吓,以及那些宫殿将士的围而不退,清面微沉,轻剑紧握,清怒道:“想谋害坊主!”

“那便先问过我等手中轻剑!”

在她这一语下,那些玉綉坊弟子纷纷踏前一步,轻剑一震,怒目而视,似应战以待。

“清儿姑娘言重了。”

陡然吐语一言,馥灵香缓缓站起身,扭动着那水蛇腰,走至瑾画等人处,妖媚道:“在下只是想让你们坊主,留下来小憩一番。”

“顺道让你们坊主,化解化解与长华兄的旧怨,并无他意。”

冠冕堂皇的说了一语,她看向那昏沉仰首,气息略显萎靡的叶凉,伸出手抚摸着他的侧颜,妩媚道:“更何况,你们坊主生得这般俊俏。”

“宫主我疼惜他都来不及,又怎舍得谋害他呢。”

说着,她伸出那细长,彷如蛇信子般的红舌,于那叶凉的面颊之上舔了一口,媚态于面:“这清秀的小模样,真看得本娘娘心痒痒。”

“倘若他要愿意做本娘娘的小妾,本娘娘或许会动心,于他池雾寒潭来一次鸳鸯\/戏水,救他一命呢。”

啪!

馥灵香这一轻浮之语刚落,那斜地里陡然一只雪白的素手伸出,狠狠的扣在了她那雪白的脖颈之上。

顺手而望,那瑾画周身玄力荡漾,泼墨青丝轻飘,素无波澜的清眸之中,杀芒乍起,一字一顿道:“本尊的人,何时”

“轮到你这卑贱的废蛇,来生出邪念,轻佻胡为!”

第477章 本尊,要抽了你蛇筋!

海底傲龙宫之中。

此刻,在场之人尽皆用着惊愕之态,看着那一手擒扣住馥灵香的瑾画,那目瞪口呆的模样,显然都未料到,瑾画会忽然如此霸道而行。

“大胆!”

片许,那围着颖清儿等人的那些甲胄将士才纷纷反应过来,震枪喝语道:“快将三娘娘放了,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面对他们的威吓之语,瑾画玉面盛着清怒,另一只手直接对着那些人拂袖而喝:“滚!”

在这一拂袖下,一道匹练的清亮玄光,瞬间从瑾画的娇躯之上,透散而出,如水波一般荡漾开去。

嘭嘭

震的那些将士纷纷倒射而出,狼狈的滚落于地。

看得这一幕,那被她扣住的馥灵香怒意微显,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傲龙宫伤人。”

“今天,纵使你等搬出瑶天宫,亦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这瑶天宫下属势力无数,其中更是有强有弱,这玉綉坊只不过是其中一普通势力罢了。

所以,这没怒的时候,她还会象征性的给几分薄面,如今怒了,这馥灵香自然是半点薄面都不会给了。

“哼。”

鼻息轻哼一声,瑾画似半点都未将她的威胁放于眼中,反倒清傲吐语:“你很快便会知道,究竟是谁活,谁死!”

话落,她那掐着那馥灵香的玉手,陡然用劲,似欲活生生的将馥灵香给掐死。

“住手!”

眼看得馥灵香要被擒杀,那与之一路的沐长华再也坐不住,背后长剑出鞘,直接便是纵身而起,一把握住轻剑,对着瑾画袭杀而去。

“无知。”

不屑的轻吐一语,瑾画看得那刺剑而来的沐长华,素纱袖摆一卷,直接狠狠一掌,朝着那刺剑而来沐长华,轰拍而去。



下一刻,玄掌裹挟着那匹练的玄力,轰于那轻剑之上,震的那沐长华瞳孔都来不及一缩,便是倒射而去,重重的跌落于那石桌之上。

咔嚓

石桌断裂,那果酒散落一地。

噗!

与此同时,那狼狈撞断石桌,倒于地间的沐长华,亦是一口鲜血未止住,直接倾吐而出,铺洒于地。

染红了那似有水波荡漾的地面。



只一掌就败了半步玄君的沐长华?这未免太恐怖了吧!

那颖清儿等人看得此景,皆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波澜滕涛而起。

至于那武凤门以及欲要动手的傲龙宫将士,更是一个个不住的吞咽着唾沫,似有些畏惧的不敢再胡乱轻动。

‘噗嗤。’

就是在此时,那馥灵香抓住时机,化为一条小蛇,一口咬在了那瑾画的玉手之上,咬的她下意识的吃痛一松后。

她瞬间化为一抹流光,退离到了那大殿中央上方的石桌之上。

而后,她猛地一挥素纱袖摆,似旋转着的蹲落身形,眼神阴厉无比的看向瑾画,咬牙切齿道:“你个贱\/女人。”

“竟敢扣着本娘娘的脖子,本娘娘今天若不将你那手,斩断了喂狗,实难消本娘娘心头之恨!”

“灵香姑娘。”

那被武凤门弟子扶起的林北华扶着胸口,警惕无比的看向瑾画,提醒道:“你要小心,她是一名玄君。”

“哼,玄君又如何?”

不屑的哼鼻一语,馥灵香凝望着瑾画,道:“她与我皆为玄君初期,且她刚刚还中了我的蛇毒。”

“如今,只要她运用半点玄力,那蛇毒便会顺着她的血脉,蔓延至她的五脏六腑。”

她似十分自信的说道:“到得那时,不用我动手,她便必死无疑!”

话落,她猛地一挥素手,毒语道:“来人,把她给我擒下,本娘娘好亲手割了她的舌头,剁了她的贱手!”

唰唰

伴随着她这一语的落下,那本退于一旁的舞姬,手中纷纷祭出一柄轻剑,率先对着瑾画袭杀而去。

那玄力滕涛,似完全不比那些将士弱。

与此同时,那馥灵香看向那静立不动的瑾画,狠语道:“我告诉你,这些舞姬,是我亲手调教的,实力皆远胜这些傲龙宫将士。”

“你想赢她们,只能动用玄力,而动用玄力,你必毒发身亡,而倘若你不动用玄力,那”

她那娇俏的脸颊之上,浮现一抹戏虐的毒笑:“你就等着擒下,被本娘娘残虐而死吧。”



听得馥灵香的话语,那颖清儿等人正欲一助瑾画,却是见得那瑾画的身影,已然袭掠而出。

只一瞬,便穿过了那群袭杀而来的舞姬,闪身至了那馥灵香的身前。

嘭!

紧接着,那馥灵香连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瑾画那一玉掌已然裹挟着滕涛的玄力,狠狠的击打在了她的玉肩之上。

打的馥灵香倒射而去,重重的撞在了那身后的石屏之上。

跌落于地。



娇躯落地,一口殷红的鲜血,亦是如预料之中一般,从馥灵香的嘴中倾吐而出,浸染于地。

嘭嘭嘭

伴随着她这一口鲜血的吐出,瑾画身后,那站于大殿中央,还保持着持剑对颖清儿等人方向冲掠而去的舞姬,纷纷倒落于地。

轻剑散落、眼眸黯淡如灰,似已然生机尽散。

显然,瑾画在刚才穿过她们人群之时,亦是顺手剥夺了她们的性命。

“咕噜好好恐怖”

那正欲动手的武凤门以及傲龙宫将士,看得这蛮横凶残之景,下意识的纷纷咽了口唾沫,心头波澜而荡。

而后,他们直接畏惧的倒退了一步,那看向瑾画的惊愕神色之中,多了几分恐惧之色。

一旁那玉綉坊的璇儿,都是忍不住睁着她那水汪汪的黑眸,道:“只一掌便败了同为玄君初期的馥灵香。”

“并顺带着以一个擦身,轻灭了这些舞姬。”

她略显失神的呢喃道:“这真的好强”

就在他们心神震荡间,那倒于地间的馥灵香一手抵地,一手捂着胸口,眼神怨毒的看向瑾画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她看来,瑾画的实力远超一般的玄君初期,这样的人,她绝不信是在玉綉坊里的默默无名之辈。

面对馥灵香的问语,瑾画眼眸微垂,以俯视之态,看向她道:“这问题,你下去问你的引路人吧。”

“哈哈”

忍不住仰面一笑,馥灵香猛地回稳头,目光阴毒的看向瑾画道:“你当真以为,偷袭我一掌,就能赢我吗?”

“痴人说梦!”



伴随着这四字的吐出,她猛然仰天一啸,化为了一头滔天巨蟒,那巨蟒通体绿黑,身躯蜿蜒庞大,犹如一条可翻江倒海的妖龙。

看似凶煞万分。

如此化出原形,馥灵香于那宫殿上空,傲然的几个旋转后,她猛地回身,以那硕大的蛇头,看向那瑾画,血盆大口尽张,道:“我虽为玄君初期。”

“但你别忘了,我还是妖兽一族!”

她獠牙尽显,蛇信微吐,蛇眸倒映着那波澜不惊的瑾画,傲然道:“同境界之中,你们人族,不可能赢得过我们妖族!”

相对于人来说,同境界内妖有先天的肉身优势。

这个优势,足以令得很多妖族在得遇同境界之敌时,保持不败之身。

这亦是为何,馥灵香至始至终未将瑾画放于眼中的原因。

面对她的自傲之语,瑾画螓首轻抬,不悲不喜道:“没想到,你除了讨人厌外,还那般的无知、那般的蠢。”

似被瑾画这一语彻底激怒,馥灵香蛇眸之中透着妖异的红光,獠牙血嘴尽张,狰狞喝语:“贱\/女人,我要你死!”

话落,她猛地一个腾身后,直接于海水之中,俯冲而下,蛇嘴凶厉而张,似欲一口将那瑾画吞入腹中,吃食而去。

不留半点生机。



就在馥灵香张着蛇嘴,朝着那一动不动的瑾画吞吐而去时,那终是恢复清醒的叶凉,心头一颤,喝语道:“小心!”

话落,他无半点犹疑,下意识的闪身而出,抢先一剑劈砍于馥灵香的蛇头之上。

砍的馥灵香那蛇头受阻,疼痛微退。



感受于此,那缓过神的馥灵香,摇了摇那蛇头后,恼怒的一个陡然甩尾,匹练凶厉的甩在了那,因中毒而行动迟缓的叶凉胸膛之上。

声震如雷,叶凉那整个人,在这一击下,直接被甩的倒射而去,狠狠的撞于那石柱之上,跌落而下。



身形狼狈落地,一口略黑的鲜血亦是毫无疑问的从叶凉那五脏潮涌而出,喷吐于地。

“叶凉!”

眼看得叶凉为护自己重伤吐血,瑾画紧张的下意识喊语一言后。

轰!

她猛地回稳螓首,额间暗金色铭文隐约而现,美眸之中银芒乍起,锐利无比的凝视着那蛇妖馥灵香,一字一顿道:“今天”

“我定要扒了你的蛇皮,抽了你的蛇筋,让你生不如死!”

那一刻,浩荡的玄力从她的体内席卷而出,直冲九霄,卷起层层腾浪,使得傲龙宫震动不已,甚至连得那整个离海,似都是被她翻腾而起。

动荡不安。

那一瞬,睥睨天下的气势由身而散,似如煌煌天威,无上莫测,令天地战栗,万物颤伏。

畏惧万分。

第478章 不杀你,是要你生不如死

离海之上万里无云,壮阔而平静。

离海之下,万千势力之中,三兽傲龙宫处,却是海水动荡,层卷而起。

此刻,瑾画静站于原处,看似未变,可那气势却由原来那清幽淡雅的医者,转而成了一股隐约透着无上神威的皇者之感。

令人心生拜伏。

“好好恐怖的威压好强大的气势。”

沐长华看得那仅站着,便似可君临天下,威临八方的瑾画,震慑千军万马的瑾画,眼眸大睁,忍不住颤声而语。

在其旁的那些武凤门弟子、傲龙宫将士,亦是被这股隐约的威压,吓得由心而颤,似不敢与之正视半点。

好似看一点,就是亵渎。

甚至,连那与瑾画同来的叶蓿凝等人,皆是齐齐讶然,心中微颤:“怪不得,她至始至终都无半点担忧之色,甚至还有几分傲气。”

“原来,她的实力,这般的强,强的她足以清傲,足以傲世此地众人。”

嗡!

就在她们心中波澜间,瑾画手中一柄轻剑陡然显现,而后,她脚步陡然跺地,身形如梦幻虚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不错,是消失了,连半点影子都看见。

看得这一幕,那本欲反击的馥灵香,直接愣在了那里,似困惑瑾画去了那里。

甚至,连半点气息,都是感受不到。

“我在上面。”

陡然的幽幽一语传荡而起,荡的那馥灵香蛇身一震后,她下意识的便是抬起那庞大的蛇头,朝上看去。

这一看,亦是看得了那手持轻剑,似以俯视之态,淡漠无比望着她的瑾画。



然而,她刚将瑾画映入蛇眸之中,还未反应半点,那瑾画眼眸陡然一凛,身形瞬闪而出。

只一瞬,便是闪掠至了她的近前。



寒光乍起,剑影寒。

那馥灵香连瞳孔都未来的不及一缩,瑾画的身影,已然带着一道寒光,射掠而过,并于那下方,一个斗转,重新回到了半空之上。

啪嗒啪嗒

鲜红的鲜血,顺着瑾画那斜拿于手的轻剑滴落而下,于那地间,绽放出一朵朵诡异的血花。

馥灵香看得那漂浮于斜上方,淡漠无双的望着自己的瑾画,不由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只是速度快。”

“半点杀伤力都没有,连我这蛇皮都未能”

撕拉

她那后面的话语还未说出,其脖颈处,后知后觉的一道伤口瞬间撕裂而开,露出了那腥红的蛇肉。

“啊”

蛇身被伤,馥灵香感受到那刺激而来的疼痛,下意识的惨叫一声,重重的坠落而下。

那庞大的蛇身,直接狠狠的撞击于傲龙宫的大殿之上,撞断了些许石柱、撞翻了不少石桌。

果酒、瓷杯,散落一地。

‘咕噜’

那些傲龙宫、武凤门以及玉綉坊等人看得此景,皆是齐齐的咽了口唾沫,目光畏惧的看向那似如皇者降临,半空之上的瑾画,心念波荡而起:“这”

“真的是玄君!?真的是人!?”

一剑破了馥灵香的肉身,还似个无事人般,淡然从容,余力依旧。

那当真有一种,我有一剑,可灭万兽,诛百邪的霸道之感!

半空之上,瑾画轻剑斜拿于手,以俯视之态,望着那地上的馥灵香,粉唇轻动,无情而语:“现在,该取你命了。”

“哈哈。”

疯也似的仰头一笑,馥灵香忍着疼,扬起蛇头,张着那獠牙血嘴,讥讽般的说道:“你别装了,你刚才那一剑,就没能杀了我。”

“你现在,凭什么敢说,能杀我?”



手中轻剑嗡鸣,瑾画眼眸微垂,似平静无比的看向馥灵香,吐出了一彻底令得众人震心的话语:“我刚才不杀你。”

“是让你知道,我要想杀你,随时可以一剑取了你的性命,只不过”

话语微顿,她眼眸陡然一凛,吐语道:“我说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瑾画那身影再度消失于原处。

待得那馥灵香反应过来,飞掠上半空之时,她已然化为了一道寒光,直接掠过了馥灵香的整条蛇躯之上。

撕拉

轻剑出、寒光起,裂身破肉去。

下一刻,那馥灵香刚飞起的蛇身之上,从脖颈一直蔓延到尾部,一道长长的剑痕,陡然显现,令得那皮肉都是龟裂而开。

“啊嘭”

鲜血溢散间,她那庞大的身躯,无半点意外,裹挟着悲嚎,再度重重的坠落而下,狼狈倒地。

啪嗒啪嗒

轻剑剑身之上,蛇血顺其流淌而过,滴落而下,瑾画似从未动过一般,依旧漂浮于原处,美眸淡漠的看向馥灵香,道:“蛇筋已废。”

“现在,给轮到替你扒皮了!”

“不不要”

蛇身猛地一颤,馥灵香感受着那身体之内,已然被那剑气给绞碎的蛇筋,颤抖的求语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

“这冰晶殿你尽管用,想用多久用多久,还有那池雾寒潭,你尽管泡,想泡多久就泡多久,半点关系都没有。”

紧张的求语于此,她蛇眸畏惧无比的看向瑾画,道:“只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杀我,求求你”

现在的馥灵香是真的怕了,她有种感觉,只要瑾画愿意,那当真杀她如杀蝼蚁。

在这种情况下,她如果再不求饶,真的会被残虐的生不如死的。

“本来,我是可以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放了你。”

轻吐了一令得馥灵香欣喜之语,瑾画那琉璃般的清眸,冰冷如霜,又是说了句彻底令得馥灵香万念俱灰之语:“但可惜”

“你做错了一件事,那便是”

她粉唇轻动,沉语道:“伤了他!”

“所以,纵死万千人护你,你依然”

瑾画轻剑一挥,双眸锐利如刀直射馥灵香,一字一顿道:“必须死!”



当得这四字的吐出,她手中嗡鸣的轻剑,剑光陡然暴涨,而后,她无半点犹疑,直接凌空对着那地间的馥灵香狠狠的挥出一剑。

这一剑,裹挟着无匹霸道,似可撕裂整座离海的剑光,肆虐而下,令得那傲龙宫都似在这剑意下,震荡不已。

唰唰唰

下一刻,庞大的剑光,滔天而落,就在落于那馥灵香身前不远处时,那剑光陡然四散,化为无数的虚剑光影,朝着那馥灵香的蛇身。

射掠而去。

撕拉撕拉

一时间,剑光飞舞、寒光现,皮肉炸裂、鲜血溅。

只一瞬,那馥灵香的整个庞大蛇身,便被那无数凌冽的剑光,割裂出一道又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看似悚人万分。

“啊”

那一瞬,凄厉的哀嚎,传荡于傲龙宫之中,震于众人的耳畔,颤着众人的心神,似连得他们旁观之人,都是心悸、畏惧。

不寒而栗。

那一刻,剑光肆虐、蛇身炸裂,那馥灵香的身躯,虽未被扒了蛇皮,却胜似被扒了蛇皮。

甚至说,比那一次性扒皮,来的更痛苦,凄厉!

只不过,饶是剑光将她那蛇身肆虐的惨不忍睹,她却依旧保留着那一口气,久久未死。

好似,是瑾画故意留她活口,只为兑现那一言:伤他者,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第479章 心有所爱,才有亏欠

一怒斩妖蛇,情深于心,又道谁人知。

苍穹之上,瑾画那剑意内敛于身的清幽倩影,仅那般静立着,却足以慑服众人,使得万人心生拜伏。

当真有一种,我以踏海而立,得以万物跪拜,大海臣服之睥睨天下之感!

地间,馥灵香看得那半空之上,神色淡漠俯视着自己,却又未再动手的瑾画,她气息萎靡,似奄奄一息般的吐语道:“你”

“你杀了我吧。”

显然,此刻的她,真的感觉,这般生,还不如死!

面对她的请求之语,瑾画缓缓落于地间,清眸噙着寒意,似如无情帝皇,冷漠的凝视着她,无半点悲悯:“我说了”

“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而非让你死!”

嘭!

伴随着这一语的落下,她那玉脚猛然跺地,以玄震之力,将那馥灵香的庞大蛇躯,由地间震了起来后。

瑾画手中轻剑猛地一个斗转,直接对着那震于半空的馥灵香,射掠而去。

噗嗤

剑影飞掠、寒光如流星,瞬间刺入了那馥灵香的蛇躯之中,毁了她那玄府,刺的馥灵香那庞大的蛇躯,直接倒射而去。



下一刻,那轻剑带着馥灵香的蛇躯,直接刺在了那中央高处的石屏之上。

剑尖入石、裂纹瞬间龟裂蔓延。

乍眼看去,就好似那馥灵香被那一柄轻剑,硬生生的镇压于石屏上一般,凶残的令人屏息。

此刻的馥灵香已然被伤的连哀嚎之声都喊叫不出了,她遍体鳞伤的被镇于石屏之上,疲弱而痛苦的虚浮吐语:“你你这么对我”

“待我大哥回来,他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瑾画姑娘。”

于馥灵香的吐语,瑾画还未回语,那叶蓿凝便满是焦急的抱着那已然重伤意识模糊的叶凉,焦急喊语道:“凉弟他凉弟他”

面对着她那焦急到已然言语不清的模样,瑾画娇躯瞬闪而过,踏至那叶凉身前,蹲下身,娇容一改清冷,取而代之的是深藏的担忧。

旋即,她略微观察了一下叶凉的伤势,玉面微变,道:“他的毒性,已然开始蔓延,必须马上送入池雾寒潭救治。”

这么多天的死撑、镇毒,再加上一路的奔波,以及如今重伤再创,哪怕是个铁打的人,都受不住了。

“那瑾画姑娘,我们快送凉弟去池雾寒潭吧。”叶蓿凝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好。”

瑾画点了点螓首,主动抱起了叶凉,便欲行离而去。

眼看得她要离去,那璇儿倒是警惕的看了眼那还未解决的沐长华、傲龙宫等人,跨前一步,问道:“瑾画姐姐,那这些人怎么办?”

闻言,瑾画似连看都懒得看沐长华等人一眼,道:“叶凉性命堪忧,你等自己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

话落,她似根本无心思于沐长华等人身上,直接径直踏步朝着那水晶殿行去了。

一路急行,瑾画似早已熟络此地一般,绕过几条水晶廊道,礁石暗道,直接便是带着叶凉、叶蓿凝以及几名玉綉坊弟子。

来到了三兽傲龙宫深处,一诺大的石门前。

此地,地形宽阔,海草碧绿清幽、礁石清润如玉,一看便是透着充盈的天地灵气,润泽万物、泽化万生。

而那石门之后的大殿,则被一股无形且玄妙的水波屏障,给全部包裹而进,雾气腾绕,玄光充斥,难以看清其内半点。

入眼于此,瑾画无半点犹豫,神色微凝间,体内玄力席卷而出,直接轰于那石门的玄力薄障之上,将那薄障彻底轰散而去后。

她强行以玄力冲开那石门,抱着叶凉,便是急急踏入那冰晶殿内。

一入得殿内,那似天地间鬼斧神工,到处冰晶萦绕的玄妙之景,便是映入了瑾画与叶蓿凝的眼帘之中。

不过,饶是各处都透着冰晶的天然玄妙美景,但还是能看得整座冰晶之殿,有着后天的雕琢、打磨的点缀痕迹。

许多之地,都有着后天刻画、打造而成的玲珑兽腾,似狰狞而霸烈,扰了这冰晶殿内的清幽,多了几分格格不入之感。

“哇,这地方好美,要是能够一直居住于此地,那该多好。”璇儿看得此景,忍不住赞叹出语。

于她的言语,瑾画却无半点心情去欣赏这天地所凿,后天雕缀的神景,直接抱着叶凉越过了屏风,来到了那屏风后。

屏风之后,是被拦隔的宽广后半殿,那大殿处,最为显眼的是一张摆于正中央,清幽独立,充斥着华贵的宽阔床榻,似供这冰殿的主人休憩。

在床榻旁不远处,便是一腾绕着滚滚雾气的寒潭,寒潭玄妙,似有着浓郁的天地灵气环绕其上。

其中,还有着不少花瓣点缀,显然有过女子浸泡。

“池雾寒潭!”

叶蓿凝、瑾画等人未多想其它,下意识的将目光聚焦于,那有着玄灵充盈的池雾寒潭处后。

瑾画率先踏步而出,直接将叶凉抱于了那寒潭之旁,将其平放于地后,她快速伸出玉手,浸入寒潭之中,去试探其内是否有异。

在她凝神以查间,那试处理完沐长华那些人的颖清儿等人,亦是在玉綉坊女弟子的接引下,纷纷赶来此地。

当得颖清儿等人看得有落花于水,且与那华贵床榻相隔颇近的池雾寒潭,再联想到那似阻隔外人视线的屏风,皆是下意识的玉面一红。

那一瞬,于她们这些亭亭玉立,已通晓人\/事的女子来说,她们下意识的便幻想得了,这冰殿主人,在池雾寒潭内,鸳鸯\/戏水后。

就近于那床榻休憩,幸福惬意的美妙场景。

不过,她们还未如何沉浸多想,那瑾画的清幽问语,已然响起:“那些人,你们都处理了么?”

“都处理了。”

颖清儿拱手恭敬道:“除了馥灵香被姑娘镇于石屏上,我们未管我,其他人愿降的就留下唯我们所用,不愿的,我都有重伤于他们,让他们速速滚离了。”

“所以,现在的傲龙宫已经为我们所接手了。”

“你没杀了他们?”瑾画黛眉微蹙。

“没有。”

颖清儿摇了摇螓首,道:“我觉得他们罪不至死就未杀,不过我有逐一击伤他们,想来,暂时他们亦无法做什么恶事了。”

“妇人之仁。”

淡漠的轻吐一语,试过寒潭无异的瑾画,不再理会颖清儿,直接转而查看叶凉的伤势,蹙眉道:“毒伤已深必须离开救治了。”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对着颖清儿等人,道:“除了叶蓿凝,其余人,全部出去。”

“这”

虽然有些不愿,但颖清儿等人终是在叶蓿凝的点首下,纷纷离开了冰殿之内。

待得她们尽皆离去,瑾画看都不看那焦急欲出言的叶蓿凝,道:“现在,我要将他放入寒潭疗伤,为保证效果。”

“我们需要将他的衣衫全部褪去,明白么?”

话落,她亦不待叶蓿凝反应,直接伸过手去褪叶凉的衣衫。

叶蓿凝看得那仅有医者之心,眼眸清澈不染半点浑浊的瑾画,银牙微咬,亦不再犹疑,迅速帮忙,将叶凉褪去所有衣衫,浸泡入那池雾寒潭之中。

一入寒潭,叶凉那本苍白的面颊,似在此时恢复了些许,极不易察觉的红润生机,那充盈的天地灵气,使得他体内的伤,瞬间恢复了不少。

并润泽了他隐于胸膛之上的金色龙纹,得以再度将躁动而起的邪毒,给镇压而下。

感受于此,意识略微恢复清醒的叶凉,缓缓睁开了双眸,看向那寒潭旁,焦急而观的叶蓿凝二人,惨白的嘴角轻扯,淡笑以喊:“姐、瑾画姑娘。”

“凉弟。”

叶蓿凝眼眶微红的伸出手捋去他额前青丝,颤语道:“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刚才那一瞬,叶凉气息羸弱的真快让她觉得,只差一缕鼻息,就会撒手人寰了。

如今,看得受这寒潭奇效,而略恢复过身,苏醒的叶凉。

她又怎能不激动。

“好了,这只是暂时镇压,为防止毒性再动,我们得立刻着手疗毒。”

轻吐一语,瑾画看向那一旁的叶蓿凝,道:“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还有,让那些人都守于殿外。”

“无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殿内半步!”

“好。”

事关叶凉性命之事,叶蓿凝未矫情半点,便轻点螓首,答允而下。

从这短短几日的相处下,她清楚,这看似清幽孑然,孤清无情的瑾画,对叶凉有着一份潜藏于深处的刻骨关心。

那份关心,让她相信,瑾画绝不会害叶凉半点。

想及此,叶蓿凝因关心叶凉的嘱咐了几句后,终是未有半点犹豫,直接起身,踏步离开了冰殿之中,关上了那石门。

随着她的离去,瑾画清眸深深的看了眼叶凉:你放心,我欠你一命,所以,哪怕付出一切,我定救你。

心念于此,她缓缓站起身,身手直接一拉那素纱束带。

束带飘落、纱裙落地,那一道绝世完美、纯净无垢的出尘娇躯,便如无瑕玉璧一般,展露而出。

那雾气微腾间,由娇胸至侧面娇臀处,一抹摄人心神、撩人心魄的曼妙弧度,若隐若现。

惑人万分。

“叶凉”

雾气环绕四周,瑾画琉璃般的清眸投落于寒潭内,心神被震的叶凉之身后,她粉唇清润如灵,缓缓轻启:“我这一生,清白如玉,未于旁人亵渎半点。”

“你是第一个,亦会是最后一个!”

她雪白的面颊凝重,玉手紧揪的泛白,各种情绪交织于眸,有挣扎、有羞意、有决绝,更有着那暗藏极深的浓情:所以叶凉

我不奢求,你能将我刻骨于心,只求你记得,曾几何时,有一位叫瑾画的姑娘,为你甘愿如此付出,就好。

心念于此,瑾画那美眸之中有着雾气微起:其实,若可以,我真想只做你的瑾画,一辈子的瑾画,而非她身半点。

瑾画瑾画画凉于心,瑾≮叶≯记于情。

第480章 她的泪,留在了他的心中



心房重重一颤,叶凉被瑾画这突如其来之举,弄得一愣后,他面色陡变,疲弱的质语道:“瑾画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救你。”

轻吐出二字,瑾画抬起那青白的玉脚,无半点犹疑,直接将整个娇躯,同样浸入了那池雾寒潭之中,与叶凉对视而浮。

“胡闹!”

叶凉忍不住气言一语,便欲起身离开寒潭。

不过,他的身子刚动,瑾画的玉手便是直接伸出,将他按了住,语调肃然:“叶凉,你别乱动,我们的时辰不多了。”

“我必须马上替你疗伤!”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这般的疗伤。”

叶凉肃然一语,便欲拉开瑾画的玉手,破水而出。

‘噗嗤’

然而,他还未有所动作,那瑾画便是忍不住掩嘴,轻笑了出声,那笑如银铃,倒是颇为悦耳倾心。

叶凉看得她这忽然轻笑的模样,亦是忍不住皱眉道:“你笑什么?我说错了么?”

“你说呢?”

难得露出了小女人姿态般的嗔怪一语,瑾画将叶凉那侧过的身子回正,颇为正经的看向他道:“我告诉你,我这么做,是因为”

“这次疗伤,需要我全身心的在旁助你,这过程非但你会痛苦,对我亦是极大的考验,一个不小心我的身体便会抗持不住,所以”

她似个长辈般,半教育半解释道:“我需要浸泡于池雾寒潭之中,以汲取寒潭之力,保住自身,毕竟,我若倒下了,那谁替你解毒疗伤?”

“哦”叶凉似微微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不然呢?”

没好气的嗔语一言,瑾画看向那似有些尴尬之意的叶凉,道:“而且,你身上有邪毒在身,我若不让躯体全部浸泡于寒潭之内,以保得百毒不侵的话。”

“那为你解毒不成,反被你毒所侵,怎么办?”

一语问的叶凉哑口无言,她清眸光芒微闪,似故意问语道:“对了,你刚刚是想到哪里去了?”

“没。”叶凉略显尴尬的扯语道:“只是,你忽然褪去衣衫,让我吓了一跳。”

“说明你心灵不纯。”

瑾画有板有眼的教育道:“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是疗伤,要心无旁骛,至于的别的,那便努力做到不入眼,不入于心,不要多想,明白么?”

“嗯。”

叶凉点了点头。

看得他那当真认真答允的模样,瑾画不由笑着摇了摇螓首,以玉手轻弹他的额头,道:“真是个傻小子。”



这玉指轻弹,却是弹得叶凉的心房一颤,颤得他与识海深处,想起了那一道不愿想起的绝世倩影。

那曾带给他半生酸楚的女子。

“你怎么了?”瑾画看得他忽然发愣的模样,亦是忍不住问道。

“哦,没事。”

叶凉被她这一问语,问的缓神而过后,他看向那眼眸清澈,无半点斑驳杂质,似随手而为的瑾画,淡笑道:“只是你刚才那举动,让我想起一个人。”

“是么?”

瑾画心中水滴入湖,涟漪一圈一圈而荡,玉面却波澜未起半点,轻笑问道:“很重要的一个人么?”

“曾经,很重要。”

叶凉眼眸微垂,似略显悲戚的吐了一语后,他瞬间缓过心神,抬首以清透,无半点亵渎神色的双眸看向她,道:“开始疗毒吧。”

“嗯。”

轻应了一语,瑾画手掌一摊,一看似楠木雕琢,又似金木打造,有着奇异纹路铭刻其上的椭圆形的木质物体,陡然显现,并漂浮于其掌心之上。

旋即,她雪白的面颊透着几分肃然,道:“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一种奇物,被称为墓古珠。”

“这墓古珠功效奇特,可净世间万毒,包括你身上的邪毒,不过,这墓古珠虽功效玄妙,但可催动者寥寥无几,而且”

话语微顿,她玉面略显凝重道:“其催动者,必须全身心投入其中,并以玄力不停歇的灌输蕴养此珠,才可达解毒之效,否则的话”

“非但不能解毒,反倒会适得其反,所以”

瑾画神色沉重的看向叶凉,提醒道:“我们一旦开始,不到毒伤彻底疗完,绝不能随意停下,你明白么?”

这亦是为何,她不愿让半个人留在此地惊扰的原因之一。

“明白了。”

叶凉点了点头,应语一言后,他似略带担忧的看向瑾画,道:“如此源源不断的灌输玄力给这墓古珠,你能受的了么?”

在他看来,这墓古珠倒不像为人所控的灵宝,而是以玄力供养,才会与你公平交易,有自身意识的灵物一般了。

这般灵物,可不会管你是非是主人,那汲取起来,不会留情。

“这不用你担心。”

瑾画随意的略过此语后,她看向叶凉,黛眉微皱,道:“现在,我们准备开始疗伤,这过程总共分为三段,每段七天。”

“第一段的七天,会比较痛苦,我会将神识附着于此墓古珠之上,然后透过墓古珠的玄妙之力,以玄力为引,入得你的躯体之中,并”

她凝神吐语道:“将你躯体之中,那些已然附着于骨骼、经脉乃至皮肉之上的顽毒给清理下来。”

“简单来说,便是洗经清骨、洗肉清脉,不过”

话语微顿,她清眸里噙着几分忧色:“若有难清的,或许我便需要以玄力,以最直接的方法,刮骨疗毒、割肉去毒,这样的话,会更加疼痛难当。”

“你忍得住么?”

“嗯。”

叶凉点了点头,似以表决心。

“好。”

瑾画看得他那决绝之色,轻应一语后,她继续道:“在我将这些顽毒清理了之后,我会用神识融以玄力,护住你身上的骨脉、肌肤,不受邪毒再侵,然后”

“我们便直接进入第二阶段,在这一阶段,我会用墓古珠将你体内被压制住的毒血,给一点点的吸取出来,而在吸取这些毒血之时”

她凝神道:“我会配合池雾寒潭的玄妙之力,助你更快的造出新血,以维持你身,如此一来,你便不会因失血过多,而导致身体废弛,出现差错了。”

“嗯。”

叶凉点了点头,亦是明白,池雾寒潭的重要了。

毕竟,血失去过多,那不死,都会有损根基,绝非好事。

所以,瑾画可算是为他考虑的极为周到了。

眼看得叶凉点首,瑾画继续道:“当得前面两段全部完成,邪毒彻底被剔除于体内,吸入墓古珠后,我们便开始第三阶段。”

“辅以池雾寒潭之力,恢复千脉、凝炼千骨、再造生肌,待得第三段彻底完成,你的余毒可清,整个人亦能恢复如初了。”

一语至此,她神色凝重的提醒道:“所以,你需要做的,便是熬过这最痛苦的前两段,明白么?”

“嗯,好。”

叶凉点了点头,道:“谢了。”

他知晓,这过程之中,或许痛苦的是他,辛苦的却是瑾画。

想及此,他不由心中微微感慨:“看来,她千辛万苦带我来这池雾寒潭,当真是一心为我。”

“好了。”

陡然出语惊了他的心绪,瑾画玉面肃然道:“既然事情都交代完,那便开始吧。”

旋即,她玉手一扬直接,令得那墓古珠飞掠到了两人的中间后,她两只羊脂膏般的玉臂,直接伸出,清嫩的玉掌隔空正对于墓古珠之上。

紧接着,一股浩荡的玄力,直接由她那玉掌掌心席卷而出,朝着那悬浮于空的墓古珠牵引而去:“快割裂你的双掌,与我一般以掌心,对上墓古珠。”

听得瑾画那略显焦急的言语,叶凉无半点犹疑,直接以玄力分别割裂了双掌后,他如瑾画一般,挥出双掌,隔空正对那悬浮于两人中间的墓古珠。

一条小型的血河,亦是裹挟着点点玄力,从双掌之上发出,如瑾画双掌所发的清幽玄力一般,连于那墓古珠之上。

在两人借由墓古珠为引,似两两伸出的双掌,隔空相对后,一股玄妙的连接感,瞬间腾绕上两人的识海,似令得两人心脉相连一般。

玄妙异常。

“屏息凝神,咬牙坚持,我开始了!”

肃然吐了一语,瑾画缓缓闭上双眸,浩瀚的神识,顺着那双掌透散于墓古珠上的玄力,缓流而过,在经过墓古珠后。

她的神识,裹挟着浩荡的玄力,顺着叶凉双掌所透连而出的小型血河,继续缓流而下,直至到得叶凉那双掌的伤口之处。

化入其中,潜入那躯体之内,开始她的削骨、洗脉!

当得瑾画神识彻底融于叶凉躯体之内,看得那入眼所见,虽有着青黑邪毒浊染,但依旧可看得金漆点点浇铸的骨骼之上。

她那心神都是一颤:金漆入骨,金诀成!

九天之火,镇百毒!

你,果然是他

她望着那金漆骨脉,回念着琴沁、君震天的维护,回念着他的脾性,他的种种,雾气终是于眼眶内微腾:叶凉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啪嗒

情动于心,瑾画那遏制了不知多久的心绪,终是于心中泛滥而开,情思波荡,荡得她那神识虚影中,有着一滴清泪,顺着她那雪白的面颊滑落而下。

滴落于那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不知是入得了那叶凉的千脉百骨之中,还是入得了那炙热轻跳着的心房之上。

总之,就这般留于了他的躯体之内。

永不离散。

第481章 救人难,死人易

落泪于身、于心。

那心中波澜微荡的瑾画,在略微平息了心绪后,终是不再犹疑,开始以玄力接引着那墓古珠之力,开始清除叶凉体内这些顽毒。

这一清,倒当真不多不少,足足清理了七日。

七日之后,池雾寒潭内。

此刻的叶凉与瑾画二人,面色都是颇为难看。

瑾画那雪白的面颊,清润生机之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浮白的病态,以及那连清雾都是遮掩不住的颗颗剔透汗珠。

点缀于额间、粉鼻,染湿着她的鬓角青丝。

使得她那整个人,看去都是颇为疲累,那气息亦是略显萎靡,玄力更是有些虚浮。

显然,是长时间的高度精神力,令得她有些抗持不住。

心神疲累。

而在她的对面,那叶凉亦是好不了半点,面色惨白不说,那牙关紧咬溢血,青筋崩起的狰狞模样,显然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才会如此。

然而,嘴角淌血如此,还是红润不了,他那已然白的彷如死人的嘴唇。

此刻,若能沉入潭水中所观,便会发现,他那小腹的伤口处,那里的毒肉已然全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潭水、玄光萦绕。

似平抚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遮掩着那狰狞的伤口。

“呼”

如此,当得瑾画的神识彻底从叶凉的躯体之内,退离而出,回到身体里后。

她下意识的轻吐了一口浊气,终是缓缓睁开了那似有几分疲累的双眸。

入眼于此,瑾画看得那似略微令得他有几分心疼的叶凉,凝语道:“叶凉,现在第一步已然完成,要进行第二步,你扛得住么?”

面对她似担忧的问语,叶凉疲惫的睁开那似重千斤的眼皮,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颜,道:“你一女子,都能扛得住,我又有何扛不住的。”

倒还是那般的嘴硬性子倔。

心头呢喃了一语,瑾画缓了缓心绪,努力扫去疲累感,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马上开始第二步。”

“嗯。”

叶凉点了点头,黑眸里带着几分感激:“谢了。”

话落,他便似有些争持不住的闭上了双眸。

看得这一幕,瑾画似疲累尽散的扯出了一抹淡笑的弧度,轻摇螓首,心中呢喃而语:“真是个傻小子”

心念于此,她再无犹豫,开始第二步吸出毒血。

只不过,这一次,她未持续到第七天,而是持续到第三天,便持续不下去了。

因为,瑾画发现,叶凉的鼻息越来越弱,甚至连她喊他都已然听不到一般,要彻底沉睡而去。

感受于此,那面色陡变的瑾画,亦是玉面焦灼,黛眉紧蹙:“没想到有池雾寒潭辅助,他还是未能抗住!”

之前,她之所以不太愿使用这疗毒之法,便是因为成功率太低了,连他师父途不归都言此法,救人难,死人易。

要知道,任何人,在经历过第一步后,那身体已然孱弱到不堪的地步了,在这种情况下,再进行第二步引血而出,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毕竟,如此做,就和伤上加伤一般,没区别。

此种情况,又有几个人能坚持活下来呢?

所以,若非叶凉的坚持,以及被逼无奈,她是不会选择此法的。

想及此,瑾画看得叶凉那惨白无比的面颊,略微发颤的身躯,清眸微微变得坚毅,银牙紧咬粉唇道:“叶凉,你放心,我定救你!”

旋即,她猛地收回右边的玉手,以玄力割裂了那掌心后。

她将叶凉那于其相对的左手掌,用玄力挥引而出,使得两人的这一手一掌,隔空而对,不再对着那墓古珠。

如此做完,瑾画右手掌心,鲜血顺着那溢散而出的玄力,直接朝着叶凉那左手掌心,流动而去。

似融入叶凉的躯体之中,为叶凉充盈那生血不足的躯体,浸暖他那渐渐僵冷之身。

显然,她似打算以她之血,来补足叶凉所缺之血,助他恢复生机。

“这般,你应当不会有事了。”

呢喃一语,瑾画再度心神沉浸而下,边为叶凉输血,边操控墓古珠为其吸走毒血。

这般到得第二阶段的第七天,叶凉体内的邪毒,终是被差不多的清除而去。

此刻,再观那墓古珠,亦似乎因吸食了叶凉的邪毒之血,而变得多了几分妖冶的点点斑驳血色,透着几分诡异之感。

与此同时,那渐渐恢复意识,感受到体内邪毒尽无的叶凉,亦是缓缓睁开了双眸。

这一看,亦是将瑾画为他输血之景看得个通透,看得他心神都是一颤。

旋即,他看向瑾画那因失血过多,而惨白无比的玉面,愧疚之感升腾而起,出语道:“抱歉,都是为了我。”

“这第三步,让我自己来吧。”

此刻的他,非但对瑾画心中感激万分,那所念所感,亦是

有着大的变化。

他能够感受的出来瑾画,是真的真心在待他,在救他。

不说其它,就单单她在为他疗毒前,未细说过,她自己也会遭受如此苦楚,甚至可能性命之危,这一点。

叶凉就知道,她是担心他,才故意未细说,省得他心生顾忌。

如此心善之人,他如何能不动容、感动?

“不行。”

虚弱的轻吐二字,瑾画疲累道:“我说了,这疗毒过程,一旦开始,必须直至收尾才可结束,否则”

“功亏一篑不说,还可能遭到反噬,于你,于我,皆不好。”

“可是,你这般状态,能行么?”叶凉眉头微皱,道。

“放心,我可以的,继续吧。”

瑾画疲弱而倔强的吐了一语后,她亦不顾叶凉反对,继续闭眸凝神,开始第三阶段的复骨生肌,疗体复原。

看得她执拗于此,叶凉终是不再做作,心神沉入其中,再度开始第三阶段,以求快些完成,好出水,反替瑾画‘疗伤’。

这一持续,倒是平静的持续了七天,到得七天后,快要完结之时。

那冰晶殿外,终是响起了不适时宜的吵扰之声。

冰晶殿外。

颖清儿、叶蓿凝等人正手持轻剑,警惕无比的望着,那不远处的半空之上。

一名身着赤金之甲,手持赤火神铁,身材中等,面容尖烈,甚至有那么几分精瘦猴相的男子。

在男子的下方,正汇聚着不少身着甲胄的战士,这些战士,正是曾经被遣散或‘佯装’倒戈,以遗留而下傲龙宫将士。

似严阵以待,以随时等着男子号令,杀伐颖清儿等人。

咚。

手中赤火铁棒一震,精瘦猴相的男子,面容凶煞的看向那颖清儿等人,暴戾的伸手道:“颖清儿,我说了,将里面那害死我三妹的罪魁祸首交出来。”

“本大王可饶你等不死,否则”

他猴脸如雷,狠语道:“休怪我大开杀戒,将你等统统诛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馥灵香的结拜二哥,祁天峥。

面对他的话语,颖清儿还未出言,那站于最后的沐长华便是挑拨道:“天峥兄,我看你还是别白废气力了,她们这些人,不打,是不会听话的。”

此次之事,就是沐长华带着那些傲龙宫将士,赶往的犀水洞,以将此间之事传给祁天峥以及其大哥,殷圣海的。

所以当得率先赶回的祁天峥,看得那已然被失血过多,被镇死于大殿馥灵香,亦是怒发冲冠,直接便率领大军杀了过来。

想来,若非他虽脾性爆裂,但依旧知冤有头债有主的话,其已然在沐长华的挑拨下,将颖清儿等人诛杀了。

殿门外,颖清儿听得沐长华那挑拨之语,亦是银牙紧咬,愤恨道:“瑾画说的对,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这卑鄙小人!”

“哼。”

沐长华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我今天回来,就是清算当日,你等对我的耻辱的。”

旋即,他背上轻剑出鞘,率先一步飞掠而出,朝着那颖清儿厮杀而去:“天峥兄,这颖清儿由我阻拦,你等快快攻入殿内。”

“那对狗\/男女应当在殿内疗伤,趁此时机,要了他们的命。”

“哼。”

祁天峥看得那已然和颖清儿厮杀于一处的沐长华,不屑冷哼道:“我祁天峥行事素来磊落,岂会因怕这区区二人,而做此等卑劣之事?”

说着,他并未闪身进攻,仅是对着那群傲龙宫的将士,一挥手道:“动手!”

显然,他是打算用手下之人,将叶凉二人给逼出来。

如此,他从明面上来说,倒不会落上个乘人之危的名头了。

“杀!”

有了祁天峥的一声令下,那早已持枪以待的傲龙宫将士,纷纷手持兵刃,朝着玉綉坊的众弟子厮杀而去。

那叶蓿凝眼看得那些傲龙宫将士的齐齐厮杀而来,亦是手中轻剑显现,清面决然:凉弟,你放心,有姐姐在。

纵死亦护你!

决定已下,她无半点犹豫直接带着身后众人,朝着那些将士厮杀而去。

一时间,双方厮杀而起,寒光凌冽、喊杀阵阵,彻苍穹。

由于玉綉坊众人的实力,皆高于这些傲龙宫将士,再加上一部分,并未叛变她们的傲龙宫将士的帮助。

所以虽然祁天峥手下人数占优,但依旧暂时杀了个不相上下。

只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倒戈叶蓿凝等人的将士,纷纷被杀,那本就杀的疲弱的叶蓿凝等人弱势亦是渐渐显现而出。

而就在她们胶着厮杀时,谁都未注意到,武凤门的那些弟子,正带着一批傲龙宫将士,悄悄绕过人群,朝着那石门摸去。

似打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绕过她们攻入石门,擒杀叶凉二人。

第482章 我要你们,全部死

此刻,水晶殿内,叶凉与瑾画二人正处于将要疗毒完毕的关键之时。

两人皆不可受到轻扰,否则于叶凉有害不说,那主救叶凉的瑾画更是危险至极。

然而,就在瑾画撑娇躯,以凝神为叶凉恢复躯体的心神之时,那外界的厮杀之声,却是越来越响。

响到后面,已然乱了瑾画的心神,使得那玄力微乱,面色变幻不定。

要知道,无论她平时多强势,她终究是个女子,尤其是在此刻颇为羸弱之时,她的安全感自然而然的便降至了最低。

亦生怕他们强行闯入水晶殿,以亵渎了她那完美无瑕的身子。

想来,若非此时对面的是叶凉,瑾画应当早已不顾一切,撤去玄力,先护及自身了。

“不好!”

叶凉感受到瑾画的气息不稳,那睁开的黑眸忍不住微微凝起:“若是此时她心神受扰,遭到反噬,那于她来说,必将重伤。”

要知道,此时的瑾画为救她已然颇为虚弱了,若再遭反噬,那后果当真难以想象。

想及此,他直接轻喊一语,柔声宽慰道:“瑾画姑娘,你别怕,有我在,我定会护住你的。”

这一语,很轻很平,却似给了那紧闭着双眸,黛眉紧蹙,略有不安的瑾画,从未有过的安全之感,令得她的心神渐渐轻平下来。

她那黛眉微微舒展,气息渐平,无情的心房,轻柔而跳:对,有你在,你一直都会护着我的。

“嘭”

然而,就在她心轻宽、叶凉稍稍松心之时,那紧闭的石门,陡然被撞了开,紧接着,那喊杀之声与急促的脚步之声,瞬间便传入这冰晶殿内。

传入了那刚刚略有定神的瑾画耳畔之中。

“噗”

这一传,使得那好不容易微定心神的瑾画,彻底心神一乱,在这一定一乱的前后极差下,她所发的玄力终是把控不住,直接回涌,反伤于身。

重震娇躯。

震得她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直接上涌至雪白的脖颈之处,从她的檀口之中,喷涌而出,倾吐而下。

染红了那碧波清透的寒潭水。

重伤于此,瑾画那绝世娇躯亦是在此刻摇摇欲坠,似要倾倒而去。

“唰”

看得这一幕,叶凉眼眸一震后,他无半点犹疑,一把抓过一旁的裤子,以迅疾之速,身形出水,穿套完毕。

旋即,他不顾得再穿衣衫,直接拿过一旁的披衣,极为迅敏的包裹于瑾画的娇躯之上,并快速将其抱出寒潭,闪身至床榻之旁后。

他极为小心翼翼的将她缓缓放于床榻之上,似打算令得她在此暂做歇息。

嘭嘭

就是在叶凉弯身将瑾画放于床榻之上时,那趁机闯入的武凤门以及傲龙宫众人,终是从那屏风前,跑了出来,来到了那屏风之后。

紧接着,那停顿住脚步的众人之中,一名有着络腮胡,胸膛大开,颇为粗犷的男子,手持长刀,看向那赤/裸着上半身的叶凉,朗声嘲笑道:“哈哈”

“我还以为你们在殿内修炼什么绝世神功呢,原来是在这里无媒苟/合,做野/鸳鸯呢。”

“哎哎,丘陽兄,可不能这么说,指不定他们修炼的神功就是这种床榻之上的功夫呢,哈哈哈”其旁边一名有着八字胡的武凤门弟子,讥笑道。

“哈哈,霖兄说的有理。”

那丘陽朗笑一语后,他那双目直接越过了叶凉,朝着那床榻之上的瑾画看去,这一看,亦是他心神一晃,贪婪之色,瞬间于面颊之上蔓延而出。

只见得,那床榻之上,轻躺着的瑾画,虽被披衣包裹,但依旧有着一种清韵迷人的清傲之气,下意识的透散而出。

令人神迷。

而在其包裹严实的娇躯之上,还有着那青白的玉脚轻露其外,那颗颗晶莹剔透的寒潭水,点缀其上,点墨成了一幅别样的**美景。

最重要都是,此时瑾画的玉面,虽不复清润嫩美之意,但多了一缕浮白,在那似汗水般的寒潭之水,浸染衬托下,透着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更能揪人心神,令人一望便难以移开半点。

可以说,纵使她重伤于身,包裹严实,依旧那般人惑人心神,足以迷倒众生。

看到这里,那丘陽终是忍受不住,本性毕露般,淫/邪一笑道:“哈哈,反正不管是苟/合,还是练床榻之上的功夫,都加老子一个!”

“也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有了他的带头,余下的那些人纷纷邪笑着附和出语。

此刻,叶凉听得那屏风处传来的轻辱之语,似未闻般,静静地为瑾画穿上那洁白的长靴后。

他轻轻擦拭去瑾画嘴角的鲜血,柔声道:“你在这里歇息会,等我将这些杂碎处理了先。”

话落,他直接回稳身形,放下那床榻帘帐,似将那瑾画尽皆遮掩而去。

看得这一幕,那丘陽忍不住放肆笑语道:“哈哈,小子,你还真是想的周到,知道本大爷要宠幸她,所以就将帘帐放下来。”

“好让给本大爷,入得帘帐内,更为惬意的享受这温柔乡。”

一语至此,他看得那从纳戒之中,取出衣衫重新穿好的叶凉,笑意更甚道:“不错,不错,还知道主动穿好衣服滚开,孺子可教。”

说着,他大大咧咧的提着刀,朝着叶凉走去,似完全未将这看似单薄的叶凉,放于眼中。

“你该死!”

眼眸陡然一凛,叶凉看得那踏步而来的丘陽,猛地一挥手,霎时间,一抹流光裹挟着匹练的剑气,陡然于其中射掠而出。

狠狠地洞穿了那丘陽的胸膛,刺在了那丘陽身后的冰地之上。



流光入地,碎冰溅射、剑气纵横而起。

‘扑通。’

下一刻,那流光之中的物体还未显现,丘陽那捂着胸口,不住的倒退了数步,似欲挣扎求生的魁梧之躯,终是在退至流光旁时。

直挺挺的向后倾倒而去。

“死死了?”

那余下的众人,看得那倒于冰冷的地间,双目大睁,一副死不瞑目模样的丘陽,亦是心神震颤,脸颊之上轻浮、戏虐之意全无。

换上的是浓浓的恐惧。

如此诡异的诛杀了丘陽,叶凉刚欲踏步而出,继续杀戮,那身后的帘帐内,陡然伸出一只玉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顺手望去,只见得,那似已然穿好了素纱长裙的瑾画,螓首轻抬,浮白的唇角轻动,对着他虚弱而带着几分小女人姿态的求语道:“不要不要离开我”

“带上我一起。”

她那话语说的轻柔,连带着那琉璃般的眸子,都是微微轻颤,似带着令人怜惜之感。

“嗯。”

似被她那目光看得心颤,叶凉想起她为自己所做的种种,终是轻轻点首,将她背起,道:“那你抓紧我,我带你杀出去。”

“好。”

轻柔的应允一言,瑾画伸过羊脂膏般的玉手,隔空收回那悬浮于寒潭之上的墓古珠后。

她玉手轻轻环抱于他的脖颈与胸膛处,螓首轻贴于他的头旁,绝美的清眸与他一般,凝望着那闯进来的众人:“走吧。”

“嗯。”

有了她这一言,叶凉缓缓踏起脚步,朝着那群他进一步,对方便退一步的众人走去,直至他走至那流光之旁时,他手往一旁轻伸。

这一伸,亦是直接令得那流光,主动飞掠到了他的手中。

流光入手,光芒彻底化散而去,亦是露出了一柄通体清透洁银,又似有着点点金纹点缀,隐约还似有着水波轻荡的利剑。

入眼于此,那叶凉背上的瑾画亦是清眸微颤:彼河剑!

“嘭”

就在她心神微荡间,叶凉彼河剑斜拿于手,狠狠的一脚踢在了那地间丘陽的尸身之上,踢的那丘陽的尸体,直接倒射而出,重重的撞倒几人后。

他深邃的黑眸之中,两道凌冽的锐芒直射而出,直指那已然退至屏风之处,退无可退的众人,一字一顿道:“今天”

“你们一个都休想活着离开此地!我要你们”

全部死!

(本章完)

第483章 这便是尔等,埋骨之地

此时此刻,叶凉是真的怒了,充斥着无边杀机的怒。

要知道,瑾画为了救他,不仅仅是劳心劳力,耗尽心血,更是真的以血救他,导致自己娇躯孱弱不堪。

如今,他好不容易要完成疗毒,可以反帮助瑾画疗伤之时,这些人却闯了进来,害伤了瑾画不说,还如此言语轻薄乃至于侮辱瑾画。

如此这般,叶凉怎能不怒。

怎能让得他们再度苟活!?



手中彼河剑不住嗡鸣,叶凉深邃的黑眸之中,凌冽的剑意不住四散:“现在,我送你等上路。”

话落,他无半点犹疑,身形化为一抹流光,直接朝着那群闯入者,袭杀而去。

冰晶殿外。

叶蓿凝等人已然被杀的颓势尽显,一个个靠拢于一处,神色警惕无比的持剑,对着那里三层外三层,将她们围的水泄不通的傲龙宫将士。

似随时防着那手持兵刃,继续蠢蠢欲动的傲龙宫将士。

此刻,她们的身上衣衫已然因打斗而破碎不堪,血和汗混染于娇躯,斑驳于玉面,再加上那略显惊心的道道伤痕,显得狼狈至极。

这亦是为何,纵使那些人偷摸闯入冰晶殿内,她们亦未做反应的原因,不是她们不做反应,实在是她们已然无能为力了。

‘呼’

重重的喘着粗气,叶蓿凝任凭汗水顺着那雪白的脖颈滴淌而落,清眸死死的凝视着那些傲龙宫将士,素手紧握着轻剑,目光决绝。

透着死战之念。



然而,就在她欲持剑再战之时,那苍穹之上一道倩影陡然坠落而下,重重的跌落于她们的身旁,震起些许尘土。

“清儿!”

叶蓿凝看得那狼狈的跌撞于地间,浑身遍体鳞伤,鲜血浸染着那破碎衣衫的女子,亦是面色陡变,下意识的喊了一语。

旋即,她快步踏前而过,蹲下身去扶持那嘴角淌血的颖清儿,关切而问:“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气息萎靡的吐语一言,颖清儿在叶蓿凝与璇儿的扶持下,缓缓起身,面色略显惨白的看向那半空之上,气势未减的沐长华,咬牙道:“我还能再战!”

“清儿姐。”

璇儿眼看得她还欲再战,一把抓住了她的玉臂,眼眶微红道:“算了,你尽力了,接下去让我们来吧。”

“不行。”

颖清儿看得那苍穹之上,与她鏖战良久,却依旧未有大伤的沐长华,银牙紧咬道:“你们不是他对手。”

“哼。”

于她之语,璇儿等人还未开口,那沐长华便倨傲的昂首吐语道:“别说她们,就算加上你,一律非我沐长华一合之将。”

显然,现在的他,亦是打算将之前的仇辱尽皆寻回来。

所以,那话语之中,无半点谦逊之意,有的仅是傲意与羞辱。

“颖清儿。”

祁天峥那浮云半空的傲然身影,面色略显淡漠的看着那气恼欲言的颖清儿等人,道:“本大王敬你这有情有义的性子,你若现在投降。”

“还来得及!”

那话语倒是极为大度的给颖清儿等人留了一条退路。

闻言,沐长华面色一变,道:“天峥兄,万万不可”

“闭嘴!”

喝语打断,祁天峥那雷公脾气,似说发就发,直接对着沐长华震语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亦敢管本大王的事!?”

他本就生性暴烈,性子稍有耿直。

所以,于这实力普通,仅靠着武凤门的名头,以及和馥灵香那么点暧昧关系,在此装模作样的沐长华,他早就心生不满,更不屑于之为伍。

尤其是刚才,看得沐长华以境界欺压颖清儿,赢了还沾沾自喜的模样,他更是厌恶至极。

如今,沐长华于他再指指点点,他怎能不怒言而回?

面对祁天峥的骂语,沐长华脸面涨红,捏剑的手,都是捏的泛白,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他清楚,论实力,他非祁天峥一合之将,倘若他怒言以还,祁天峥那火爆脾气,直接将他杀了,那就太冤了。

可以说,他的性子,就是切切实实的伪君子,欺软怕硬的主!

地间,颖清儿听得祁天峥那相劝之语,牙关溢血,毫不退让的跨前一步,道:“我玄天阁之人,只有战死者,无降者!”

显然,做好了必死之心的她,亦是直接用叶凉那玄天阁的名声了。

“不错!”

叶蓿凝、璇儿等人纷纷踏前一步,持剑静立,肃然道:“我等玄天阁弟子,宁战死,绝不降!”

这一语,不仅仅代表着她们的心中已然接受了,会成为玄天阁子弟的事实,亦代表她们与叶凉、与玄天阁,共生共死的决心。

闻言,那正愁找不到台阶的沐长华,亦是直接轻剑一挥,率先出语道:“天峥兄给你等活路,你等还不识好歹?”

“当真是自寻死路!”

话落,他不待颖清儿等人回语,便是面目狰狞而起,手中轻剑狠挥而出,发出一道似可裂海的凶煞剑气,欲将颖清儿等人,一剑诛之。

“这该死的狗贼!”

颖清儿看得那半空之上,落下的来的凌冽剑光,亦是银牙暗咬,恨怒之意满满。

她知晓,沐长华是想趁此时将她们诛杀,以彻底抹去当初在她手上所受的所谓羞辱,于此种卑鄙小人,她现在只有满满的后悔。

后悔当初一念之仁,放了他,导致今日杀生之祸!



然而,就在颖清儿欲拼死硬憾之时,那冰晶殿内陡然席卷出一道狂猛的剑光洪流。

那一刻,洪流所过,石门碎裂、碎石溅射而开,石屑漫天飞扬。

那一瞬,洪流所出,裹挟着数十道已无生息的尸体,席卷于那半空之上,轰散了那沐长华的剑气。

直冲沐长华。

“哼,此等拙劣剑气,亦想伤我?”

沐长华看得这席卷而来的剑光洪流,冷哼一语后,他周身玄力席卷而出,便欲狠狠一剑挥劈而出,打算将将那洪流彻底劈散。



不过,他这一剑,还未劈出,那洪流之中,便是有着一道身影更为迅疾的闪身而出,如鬼魅般的出现于他的面前,狠狠的一剑挥劈而下。



寒光起、剑影荡,

下一刻,沐长华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那一剑所发出的玄妙剑光,已然从他的身躯之上,透体而过,剑光直冲那远处海洋边际,消失不见。

“怎怎么可能”

沐长华看得眼前那彼河剑斜拿于手,神色冰冷望着自己的叶凉,亦是双目大睁,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能败我。”

他不甘,他真的不甘。

要知道,他初见叶凉之时,叶凉不过是区区死府初期,他根本未放于眼中过半点。

可是现在,短短些许时日不见,叶凉竟然成长到了一招灭杀他的地步。

这让沐长华如何和能信?

面对叶凉那不甘心的呢喃之语,叶凉背负着瑾画,任凭手中彼河剑上沾染的鲜血,滴落而下,神色淡漠道:“败你这等小人,是我的耻辱。”

“叶凉!!!”

似未料到在死前叶凉还要羞辱于他,沐长华面目狰狞的喊喝一语后,他那还高举着未能挥劈下长剑的手,猛地一拉,似欲将叶凉劈死。

‘咔嚓’

可是就是他这一动,他那从肩膀处至腰间的一道倾斜透体剑痕,便是陡然显现而出,诡异的剑光四溢而起,似侵蚀着他的身躯。

带得他去另一个世界。

叶凉看得那彷如彼河之水般溢散而出的剑光,不悲不喜道:“滚吧。”



当得这‘二字’的落下,那沐长华的身躯陡然蹦碎而开,化为漫天被彼河水所包裹的星点,飘散而去。

似不留半点骨粉、血沫,就这般好似从未出现于世间过一般。

彻底消失不见。



在沐长华身体蹦碎的同一刻,那席卷于半空之上的剑光洪流,蹦碎而开,那洪流之中所裹的数十道尸身,就这般重重的坠落而下。

似下起了尸雨一般,重坠于地、砸于人。

感受于此,叶凉染血的彼河剑,斜拿于手,周身玄力溢散间,深邃的黑眸之中,杀芒乍起,对着那地间的傲龙宫、武凤门等人,一字一顿道:“今天”

“此地,便是你们埋骨之地!吾要尔等”

他彼河剑一挥,挥的空间裂纹显现,挥的那杀伐之气,层卷而起,震颤人心:“永不超生!”

那一刻,他持血剑立于半空之上,气势滕涛,杀伐之意直冲苍穹,震颤离海,颤得众人心悸、畏惧万分。

那一瞬,半空之上,数十道尸体坠落,他踏临于尸雨之上,好似埋骨深渊而出的血骨王者,带着恐怖的修罗煞气,降临世间。

灭世、灭人!

(本章完)

第484章 妖猴,闹龙宫

“是凉弟,那是凉弟!”

叶蓿凝看得那苍穹之上,虽是单薄,却足可震慑万生的叶凉,亦是激动的吐了一语。

旋即,她素手微揪,那苍白的面颊之上,笑颜尽露,似完全忘了身上的伤痛和疲累,欣慰道:“他没事他没事”

之前看得有人闯入水晶殿,她早已揪心无比,几次想杀出人群,进去一助,都是未成。

相反的,还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如今,看得叶凉安然无恙,她那吊着的心亦是放下了不少。

“还有瑾画姑娘也在。”璇儿看得那趴伏于叶凉背脊之上的瑾画,出语道。

“太好了,他们都没事,都没事。”

有了叶蓿凝二人的出语,那玉綉坊众人皆是高兴的雀跃而语。

铛!

就在她们发自内心的欣喜间,那半空之上的叶凉,手中彼河剑猛然挥出,直直射掠至那下方地间。

剑尖入地、石板龟裂,震起点点碎石。



下一刻,那地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何情况,那插在地上的彼河剑,陡然爆发出一道浩荡的剑光,剑光透散间,无数凌冽的虚剑之意四射而出。

朝着那地间的傲龙宫、武凤门众人射掠而去。

噗噗噗

剑影飞舞、寒光掠,那无数的傲龙宫将士连还击之力都未能有,便直接被这些虚剑透体而过,剥夺了生机。

一时间,一道接着一道的身影,在这疯狂乱窜、射掠的幻剑下,倒地而去。

生机尽泯。

不过,饶是这些剑影如此疯狂、凌厉的射掠,却无道剑影伤到叶蓿凝等人,所有剑影,好似有灵一般,只杀伐傲龙宫以及武凤门之人。

而在这种狂猛的杀戮下,仅仅片息,那地间的尸体,已然比原先多了一倍有余,当真是颇有哀鸿遍野之感。

看得这一幕,那祁天峥终是怒意升腾而起,眼眸赤红的一握手中赤火铁棒,狠狠的对着地间的彼河剑挥击而去:“给本王破了!”



铁棒射掠、火舌起。

在周身玄火包裹下,那铁棒霸烈的直接轰开那层层水浪,狠狠地斜射在了那彼河剑旁的地间。



下一刻,铁棒碎地,直接轰入地中,击打于那插在地间的彼河剑剑尖之上,硬生生的将那彼河剑给震了出来。

震得那彼河剑,于半空之上几个打转,重新回到了叶凉的手中。

轰!

如此震出彼河剑,那赤红铁棒陡然发出一阵耀眼的滔天火光,那诡异的火光肆虐间,无数流星一般的火球射掠而出。

似去将那残留的剑气,轰击共散。

“玄君中期。”

叶凉手握彼河剑,凝视着那祁天峥因挥掠铁棒而席卷而出的玄力,微微呢喃了一语。

“哼。”

祁天峥听得他的呢喃之语,亦是冷哼一声,道:“小子,我给你个机会,放下你背后的女子,再来送死。”

“省得说我祁天峥,乘人之危!”

“不用了。”

叶凉淡漠的拒绝一语后,他眼眸微垂,似不悲不喜的看向祁天峥,道:“败你,背着她一样可以。”

“好狂妄的小子。”

祁天峥紧握的双拳之上,有着尖锐的爪牙幻化而出,面色渐渐涨红,似如猿猴,狠语道:“那我就成全你的狂妄无知,送你去死!”

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他那身形如陨石一般,浩然坠射而出,朝着那叶凉猛地一拳轰去。

那一拳声势惊天,连得那海浪都是狂卷而起,隐约的还可看得一只庞大的獠牙猿猴虚影,于祁天峥的背后映现,对着叶凉轰杀而去。

“原来,是一只猿猴。”

叶凉呢喃了一语后,他看着那霸烈轰拳而来的祁天峥,深邃的黑眸渐渐化为琉璃之色,淡语道:“也罢,看在你良知未泯。”

“未于她们下狠手的份上,我便让你输的有尊严一些吧。”

他清楚,以祁天峥的实力,若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颖清儿等人尽皆诛杀,而后,直接轰杀进冰晶殿。

那样的话,一切结果或许还当真未可知了。

可是,祁天峥并未如此做,倒算的上有几分道义。

想及此,叶凉那琉璃色的眸子里,似有着一座缥缈难测的琉璃之碑,缓缓映现:“便让你试试,我晋阶之后的宿天之威吧。”

话语,他彼河剑收起,那有着斑驳琉璃晶点,点缀的玄拳,无半点犹疑,直接对着那祁天峥,硬憾而去。

轰!

下一刻,两拳相击,一股浩荡的玄力,直接于拳撞之处,轰荡开来,荡的叶凉和祁天峥的身影,皆是倒射而出。

乍眼观去,那祁天峥的身影,足足倒退了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那如兽手的紧握玄拳之上,皮肤龟裂。

啪嗒

鲜血溢散而出,斑驳点缀于地。

而反观叶凉,却仅仅只退了十步左右,便轻易稳住了身形,那琉璃玄拳,除了有几分龟裂外,无半点多余损伤。

更别提腥红的鲜血了。

只一击,高下立现。



二大王,竟然被败退了!?

那地间因火球抵消了道道剑气,而存活下来的傲龙宫将士,亦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眼眸震颤不已。

与此同时,那祁天峥亦是面色微变,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叶凉,道:“怎么可能!?你刚才那一击,明明只有玄君初期的实力!”

“你怎么可能,无半点损伤!”

要知道,他非但境界压制了叶凉,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妖兽,**天生强悍的妖兽。

可是这两种优势叠加于一处,他竟然败给了叶凉。

这当真令得他难以相信。

面对祁天峥的问语,叶凉缓缓抬起那泛着玄妙琉璃光的手掌,心念微动:“没想到,这宿天碑的力量,在对付妖族之时,竟然强悍如斯。”

“这股玄妙的压制之力,想来都足以一战玄君巅峰的妖族强者了。”

他刚才亦是想试试这宿天之力,在面对妖族之时,究竟能有多强。

这一试的结果,连得他都是有些欣喜、激颤。

要知道,妖族对战人族有着天生的优势,可是若有着宿天碑之力,那优势不复存在不说,反倒还会遭受叶凉那近乎碾压的压制。

如此于妖族来说,当真是堪称妖孽、变/态的存在。

想及此,叶凉忍不住呢喃道:“怪不得,九敖说,天碑一出,万妖镇伏,这宿天碑之力,简直就是妖族的克星,完克妖族!”

说着,他琉璃玄拳再度紧握而起,双眸带着炙热之光直射祁天峥,兴奋道:“今天,我便拿你当磨刀石,看看这宿天碑在对战妖族之时。”

“究竟有多强!”

唰!

当得这话语的落下,他那单薄的身形,陡然飞掠而出,似悍不畏死般的朝着那祁天峥轰杀而去。

“大爷的!”

祁天峥看得那似尝到了甜头,直接硬憾而来的叶凉,双拳一握,喝语道:“当老子当真怕你不成。”

话落,他手中肌肉紧绷而起,面目略显猿猴狰狞的,直接跺空而出,朝着那叶凉硬憾而去。

嘭嘭

下一刻,两道身影于半空之上,袭杀于一处,那此起彼伏的玄拳轰击之声,不住地于此地传荡而起,震颤于众人的耳畔之中。

嘭!

如此疯狂的硬憾了良久,当得一道惊天般的乍响,响起时,那两道硬憾的身影终是齐齐倒退而回。

乍眼看去,那似双重人影相叠的叶凉,这次仅是退了数步,便是轻易稳住了身形。

反观那看似凶煞,一直疯狂硬憾的祁天峥,却是足足倒退了将近百步。

最重要的是,他那身上甲胄破损严重,伤痕道道,无数殷红的鲜血,肆虐般的从其身上流淌而出。

整个人在那因呼吸,而起伏严重的胸膛衬托下,显得极为狼狈。

而那叶凉虽同样衣衫破碎,汗水溢散于面,可却并无太多鲜血流散而出,相反的,在那荧孑清透的琉璃光衬托下,显得更为玄妙莫测。

颇有一种仙神临世之感。

“该死的!”

祁天峥感受着自己被压制的越来越严重,亦是忍不住暗暗咬牙:“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使得玄力如此诡妙不说。”

“这力量,亦是越来越强,竟然将我压制至此等境界!”

他却不知,叶凉刚刚突破玄君,其对力量上的把控,还未完全的适应,尤其是对感悟加深的宿天碑之力的把控,更是不够契合。

而在于他的硬憾之中,叶凉非但快速适应玄君之力,并且进一步提升了于宿天碑的感悟。

感悟一深,契合度提高,他自然越加不是对手了。

“不愧是宿天碑之力,当真强悍。”叶凉心头波澜而荡,那琉璃色的眸子里透着兴奋的光芒。

一路走来,这一次,他是硬憾的最酣畅淋漓,最感激痛苦的。

心中激荡于此,他抬起头看向那面色变幻不定的祁天峥,道:“来,你我再战!”

闻言,那被他背负于身上,一直护着的瑾画,亦是略显心疼的伸出手,以素纱袖摆,小心翼翼的擦拭去叶凉额间的汗水,温柔道:“小心些。”

叶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关切之举,弄得一愣后,他白皙的脸颊之上浮现一抹淡笑,道:“嗯,会的。”

说着,他似想起什么般,道:“对了,要不要我先将你放到地间,与我姐她们一起?”

“不用了。”

瑾画螓首依靠于他的脖颈处,令人柔怜:“这般就好。”

不远处,那祁天峥看得此景,亦是脸面涨红,羞恼之意,直冲脑门。

在他看来,败给叶凉这境界低弱之人,已是耻辱,而更为耻辱的是,叶凉身后还背着一个‘累赘’,就这般还败了他。

如此,他怎能不羞愤?

感受于此,祁天峥猛然仰天狂吼,怒道:“我便不信,我堂堂猴王,还败不了你一介凡俗!”

轰!

在这震天怒语下,他那身躯陡然蹦碎了那甲胄,化为一道似可通天的巨型凶煞妖猴,其双脚踏地,大地龟裂,龙宫震荡。

双手尽展,海浪狂卷。

那身躯狂猛,更似是要突破离海海面,直冲苍穹之顶。



似是感受到了祁天峥化形,那插在地间的赤火铁棒,鸣颤间,陡然脱地而出,朝着祁天峥射掠而去,于半空之中,迎风而涨。

化为一道擎天,似可擎天的赤火粗柱,凶煞霸烈。

“啪!”

猛地将此赤火神铁,抱于手中,那祁天峥獠牙尽显,一对火红的双眸,凝视着叶凉,道:“今天,你若能接的了,我这一棒。”

“本大王,主动认输叩首!”

最近是每天四章,只是时间或早或晚,如果仔细的人,会发现,这四章基本上都是三千左右字,算起来等于五、六章二千的,其实没少,只是我根据内容压缩了,不想分多章节,浪费大家的书币。

(本章完)

第485章 这小弟,你当定了

离海之中,三兽傲龙宫处。

那通天妖猴,持着那似可破天的赤火铁棒,傲然站立,那双眸如火,透着凶煞之气,似如海中妖兽,看得众生心悸。



猛地仰头狂吼一声,那震天兽吼,于那妖猴的獠牙血嘴中,传荡而出,直荡的这离海海面,海浪狂卷,波涛滚滚而起。

荡得龙宫震颤,此间的鱼兽都是避之不及般,惊恐的逃散而开。

那一刻,当真有一种,混世妖猴持赤火神铁,得以踏龙宫,毁阴司,翻江倒海,灭天宫的霸烈凶煞之感!

铛!

猛地将那周身火纹环绕嗡鸣的铁棒震于地间,祁天峥看都不看那被震裂的大地,以及被震得摇晃的众人,直接凶眸投向叶凉,挥出兽手,指着他道:“你”

“可敢接吾一棒!”

那庞大的兽手一挥,直接挥的那海浪再度腾卷,挥的那离海海面,波澜更凶的席卷而起。

“倒当真是凶厉啊。”

叶凉感受到似天生便是个狂猛战士的祁天峥,亦是忍不住赞语道:“怪不得,三兽傲龙宫能够在这势力万千的离海,站住脚跟。”

“想来,以祁天峥如今这实力,哪怕是一些玄君巅峰的强者,都不一定敢硬憾之。”

他不得不不承认,如果没有宿天碑之力的辅助,或许,他不一定会是祁天峥的对手。

亦或者,纵使赢了,那亦是代价惨痛。

不过,这世间终究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

想及此,叶凉手中彼河剑嗡鸣,琉璃双眸剑芒乍起,吐语道:“纵你铁棒滔天,吾依旧可”

“一剑败之!”

那话语轻平,却透着无边的狂傲。

“哈哈哈。”

仰头一笑,祁天峥猛地回稳头,兽眸凶厉的肃然,道:“倘若你今天能败的了我这一棒,本王非但叩认输”

“还直接奉你为主!”

“是么?”

叶凉呢喃一语,似带着几分认真的半打趣之意,看向那地间的叶蓿凝,道:“姐,你缺跟班么,缺的话,我这便给你带个来。”

那话语平悠,倒似半点都未被祁天峥的凶煞之态,给震慑住。

于他这问语,叶蓿凝还未反应过来,那祁天峥便是羞恼,怒语道:“小子,你别太狂妄了,你难道就不怕输了的后果么!”

这家伙倒是有趣,比那馥灵香的性子,好多了。

心中呢喃了一语,叶凉彼河剑斜拿于手,目光锐利的直视祁天峥,道:“我从未想过后果,因为”

“我不会输。”

咚!

猛地踏前一步,踏的龙宫震颤,祁天峥一挥那似可镇海的赤火神铁,兽眸紧紧的注视着叶凉,獠牙血嘴尽张,略显狰狞的吐语道:“那便让我看看”

“你有何本事”

话语微顿,他猛地脚步跺地,腾身而起,带动那无边海浪,挥着那赤火铁棒,朝着叶凉狠击而下,吼语道:“出此狂言!”

轰!

那一刻,他那赤火铁棒红光滔天,似将半个离海都是赤耀成了火色。

那一瞬,海浪滚滚翻腾,其挥出的擎天铁棒,似都要将整个离海一分为二般,狂猛霸道。

“倒的确是令人心悸的一棍。”

叶凉望得那似如擎天之柱,挥倒而下的赤火铁棒,呢喃了一语后。

他手中彼河剑一震,白皙的嘴角挑起一抹期待的笑意:“那便让我试试,这翻江一棍,有多强。”

旋即,他身形瞬闪而出,直接闪至了那似可一棍毁山的赤火铁棒之前,而后,他无半点犹疑,手中光芒暴涨的彼河剑,狠狠地挥剑而出。

铛!

下一刻,寒剑与神铁轰击于一处,那相撞之处,直接有着火花蹦射而开。

铁器碰撞之声,更是嘶嘶入耳,旁人难忍。

“好玄妙的铁棒,竟然非但不惧我的彼河剑剑芒,还能够不落下风的与其相争持、相斗,当真不俗。”

叶凉感受着那泛着赤火之光,不住嗡鸣下压而下,似欲将彼河剑给镇下的庞大神铁,亦是忍不住呢喃而语。

“若我未看错,这铁棒,应当是赤通灵猴一族的镇族之宝,炼天神针。”九敖的雄浑之语,陡然响起。

镇族之宝?

叶凉边咬牙持剑抵抗着那铁棒的落下,边半打趣道:“那我今天就破一破它这镇族之宝吧。”

似感受到叶凉未将此放于心上,九敖肃然吐语:“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赤通灵猴一族,此族虽于妖族的名声不响,但那实力,却是诡秘非凡。”

“哪怕是我太古龙族,都不敢轻易小觑之。”

“这么强?”

叶凉微微一愣,似没有料到般问语道:“如此强的妖族,怎得我都未听说过?”

连上一世,他似乎都未有何关于此族的记忆。

“别说你人族之中未听说过,就算是妖族之中,能够知晓此族者,都少之又少。”

九敖沉语道:“此族之人,素来行踪诡秘,莫测难寻,且又厌世、避世,极少走动于世间,所以”

“其名,并不响。”

“你这么说的话。”

叶凉识海之中,似想起了前世,曾经接受过叶南天金滴果的两头妖兽之中,其中一头,颇为神秘,模样似猴的妖兽,呢喃道:“我似乎”

“还的确看到过,一位透着眼下此种类似气息的妖兽。”

他记忆,神回当年幼时。

大殿上,他对着叶南天问语:“父皇,为何那么多妖族大尊前来求金滴果,你都未答允,如今却偏偏给了这么一名籍籍无名,模样普通的妖兽。”

于他的问言,叶南天轻抚着他的脑袋,凝望着那妖兽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道:“倘若有一天,父皇不在,你又面临危难,需人相助之时。”

“你前往妖族的隐灵沼泽,便会明白,为何父皇要将此果给他了。”

一语至此,叶南天收回视线,看向叶凉嘱咐道:“凉儿,你记住,以后切不可以貌取人,以名声定人,你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了。”

那记忆模糊,却似在昨日,令得叶凉心神沉迷,久久难回神。

直到那炼天神针,再度重压而下,压得他身形震颤,他终是回神而过,边凝神反击,边对着那九敖道:“九敖,既然你说这妖族强大且神秘。”

“那眼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

他咬牙硬扛着那铁棒重压,道:“这镇族之宝,又怎么会在才玄君中期的祁天峥手中!”

闻言,那本还奇怪叶凉何时见过此神秘妖族的九敖,道:“此事亦是我困惑之地,不过,据我猜测,十有**”

“这炼天神针和这小猴子有着莫大的关联,但具体如何,你得败了这小猴子,才能知晓了。”

他似蛊惑道:“反正叶凉,你打败这小猴子,把他收了当小弟,我保你不会吃亏。”

“你的话能信?”叶凉道:“万一这猴子是什么孽猴,到时那赤通灵猴一族找来算账了,怎么办?”

“你不要?那我要,把你身体给我,我来收他当小弟。”九敖道。

“得了,我怕你教坏他。”

打趣一语,那在通天铁棒之下,看似渺小如蝼蚁的叶凉,牙关紧咬,沉语道:“还是让我来入这‘地狱’吧。”

说着,他体内玄力席卷而出,手中猛地加力,狠狠地对着那镇压而下的铁棒,轰击而去:“给我滚回去!”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那因被压制,而已然嗡鸣怒颤的彼河剑,周身琉璃之色溢散间,玄力如龙般狂暴席卷而出,直接震得那通天神针。

往上退去。

“不好!”

那重重挥棒而下的祁天峥,面色一变,正欲用尽全力,将那顶起神针的叶凉重新压下之时。

那神针之上一股浩荡琉璃的玄力,传荡而来,荡的他抱棒的手,都差点脱棒而去。

而就是这么一个愣神之时,那股浩荡的玄震之力,直接震得那铁棒翻起后倒,连带着那握着铁棒的祁天峥,都是朝后翻落而去。

“顶回去了,叶凉把他顶回去了!”

地间,那紧张无比的玉綉坊等人,在看得那单薄渺小到,似可轻易被那通天之柱给压死的叶凉,硬生生将那铁棒顶回去的时候,亦是齐齐的雀跃而起。

兴奋跳脚。

连得那傲龙宫的众将士都是齐齐色变,倒吸凉气:这家伙?真他妈是人?简直比妖还妖[孽]。

半空之上,叶凉一剑撼回那炼天神针后,那九敖的声音再度响起:“叶凉,快点动手,这小猴子,应当还不懂,如何真正运用好这炼天神针。”

“趁现在,把他击败、降服。”

“好。”

有了九敖的提醒,叶凉应语一言后,他不带半点犹疑,直接射掠而出,飞至那踏着重步,倒退的祁天峥身前,对其一剑劈下:“现在,我便一剑”

“败之!”

“不好!”

心头一颤,祁天峥看得那凌厉果决的劈剑而来的叶凉,亦是猛地跺脚稳住身形,顾不得反击,直接握着那炼天神针挥挡于头顶之上。

以格挡叶凉此击。



剑光起、火花溅。

叶凉的这一剑毫无半点意外的,狠狠劈砍在了他那通天神铁之上,砍得那祁天峥的虎口崩裂,庞大身躯都是重重一震。

震的那四周水波,如圈圈涟漪,扩散而去,带起无数尘土,于水中荡漾。

其脚下所踏之地,更是大地龟裂,裂纹蔓延如深壑。

骇人无比。

不过,饶是如此,那祁天峥依旧紧咬着獠牙,死撑着那因劲力重压,而颤抖的双腿,未跪下半点。

看得这一幕,叶凉亦是心中忍不住,暗暗赞赏:“倒是个有血性的猴子,不错。”

“但是,欣赏归欣赏,这小弟你今天是”

他眼眸一凛,那彼河剑琉璃之光暴涨,喝语道:“当定了!”

[本章完]

第486章 天碑,镇妖龙



伴随着叶凉这一语的吐出,那彼河剑上一股玄妙的彼河之水席卷而出,顺着那似有岩浆流淌其上的炼天神针,蔓延、包裹而去。

只一瞬,便是铺散了整根擎天神铁,而在这彼河之水的荡漾下,那神针所散的,在海水中无半点影响的赤火、岩浆,

竟是一点点的被浇息而去。

而随着这些霸烈赤火的熄灭而去,那看似通天的神铁,竟是在缓缓缩小而去,连带着那神铁之力,亦是有着被压制、退散的迹象。

“没想到,这彼河剑竟然克制这炼天神铁。”

叶凉心神相通的感受到因被神铁压制,而爆出内蕴之力的彼河剑,亦是心中欣喜。

旋即,他无半点犹疑,眼眸一凛,震语道:“既然如此,你还不给本大哥”

“跪下!”

嘭!

当得他最后这二字的吐出,他手中紧握彼河剑,再度用劲狠震而下,震的那祁天峥硬撑的身形,终是争持不住。

跪倒于地。

下一刻,膝盖跪地、大地龟裂,无数尘土混染着海水,波荡而开,冲脏了那海水,浊染了那龙宫。

“唉”

轻叹一语,祁天峥感受到力竭难撼,终是不甘的对着那头顶持剑撼铁的叶凉,垂道:“我输了。”



他竟然真的将二大王给败了!?

那傲龙宫将士听得此语,亦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那眼眸之中,充斥着惊愕之色。



与此同时,那闻言的叶凉,白皙的嘴角微微一翘,便颇有风度的直接收剑而回,整个人于半空之中,倒划出一道弧度后,轻飘而下。

缓缓落地。

随着叶凉的收剑落地,那祁天峥虽心有不甘,终究还是化回了原来的人态,连带着那还未彻底还原的炼体神针,亦是变回了原本铁棒大小。

旋即,祁天峥站起身,踏步走至叶凉的身前,单膝下跪,手中炼天神铁猛地震地,抬肃然道:“我祁天峥说话算话,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主人。”

“从此以后,纵使刀山火海,我亦绝不犹疑,随你去之!”

那话语真诚豪爽,眼眸透彻,无半点虚情假意。

“臣臣服了!?一直以来,心高气傲的二大王竟然臣服了!?”

那傲龙宫众将士看得这一幕,简直似如看到什么恐怖之景般,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神色,溢于言表。

他们可是极为清楚,祁天峥的孤傲,那傲意哪怕是在面对傲龙宫老大,殷圣海之时,都半点未减。

甚至,都不知道多少次,祁天峥当着众人的面,不服殷圣海,透出那桀骜不驯之气了。

可是眼下,这狂傲无比,似目中无人的祁天峥,竟然对叶凉下跪臣服了,这实在是太令人惊骇了。

毕竟,能打赢祁天峥的人不是没有,这殷圣海亦是其中之一,但却从未见过祁天峥有过这般态度。

如此,他们又如何能忍不住不惊诧?

面对着祁天峥话语,那看似凝神思肘了良久,未言语的叶凉,陡然问了一令得众人,惊诧之语:“你可愿做我义弟?”

这一语,亦是问得祁天峥一愣,似有几分愕然道:“你不让我做小弟,而是当义弟?”

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优待之举。

要知道,小弟是无多少感情的,多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义弟可不一样,或多或少总会有那么些情感,驳杂其中。

而叶凉忽然说出此等于他有利的话语,他自然有些诧异。

只不过,祁天峥却不知道,就在叶凉刚才那看似思肘间,叶凉却是传音问了颖清儿包括瑾画在内的不少人,她们所知的关于祁天峥的事。

在叶凉知晓,祁天峥为人颇为不错,非奸恶之徒后,其才做的这般决定。

毕竟,身为曾经与祁天峥敌对、甚至相处过的颖清儿、瑾画等人,所作出的评判,那才是最真实,最不偏私的。

于祁天峥的问语,叶凉直接点了点头,道:“是的,做我的义弟,你可愿?”

“论实力,论胸襟,你的确让我心服口服,足可让我心甘情愿喊你一声大哥。”祁天峥赞语而言。

于他来说,叶凉能够以人族凡身,并靠着低于他的境界,败了他,这妖孽、强悍程度,足以令他敬服。

不似殷圣海,那当真是靠的境界以及诡谲的心机手段压制,才堪堪赢的他。

而且叶凉又胸襟宽广,不记前仇,未杀他,更未落井下石的收他做小弟,反倒极为欣赏的要认他为义弟。

如此种种,他自当敬佩、拜伏不已。

但可惜

心中波澜于此,祁天峥话锋一转,肃然而透着几分失落道:“只是,我已有结拜兄弟,又如何能与你结拜。”

倒是个天真的傻猴子。

心中淡笑一语,叶凉面色平静的看向祁天峥,道:“你与你的二个结拜兄弟,感情可深?”

“不深。”

祁天峥实话实说。

的确,他与馥灵香、殷圣海的感情,其实并不深,尤其是馥灵香,他这暴烈、嫉恶如仇的性子,和馥灵香那蛇蝎女人的脾性,完全不搭。

若非殷圣海的缘故,两人基本上不是陌路,就是死敌了。

可以说,他们三人,组在一起,殷圣海和馥灵香是为了势、为了利,而祁天峥这孤单之人,是为了有个名义上的家。

当殷圣海和馥灵香得到了想要的后,自然不会多在乎和祁天峥的感情,还去给他家的感觉了。

他们要做的,只是拉拢住祁天峥,以保持傲龙宫不散就好了。

如此,结拜前没有,结拜后不多相处造就,又何来深厚情感呢。

面对祁天峥的实言之语,叶凉继续问道:“他二人,对你可有恩情?”

“没有。”

祁天峥摇了摇头。

他们当初结拜,完全是机缘巧合,再加上那表面热络交友,实则城府极深,懂得识人[利]用人的殷圣海,不住‘撮合’,才会结拜的。

又哪来的所谓恩情。

而且殷圣海当初主要是想利用祁天峥的实力,毕竟,祁天峥的实力,纵使殷圣海以狡诈的手段去对付,才能堪堪胜之。

如此妖孽,他怎会不[利]用?

“既然你们之间没有感情,他们于你又无恩情,你又有何不能做我义弟?”

反问一语,叶凉道:“更何况,我只是收你做义弟,并没要把你那两兄弟算进行,亦未要求你与你那两兄弟如何。”

“总之,你做我的义弟,与他们无关,往后你与他们的关系,是继续做结拜兄弟,还是何,全由你自己做主。”

他白皙的脸颊浮现一抹淡笑:“毕竟,这又不是成亲,一人分别与多方结拜的事,并不是没有,所以,你不用心有愧疚,或是负担。”

似是被叶凉这一语说的通透,那祁天峥凝神思索了良久,终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吸了口气,肃然道:“你说的对,我答应你。”

“从今以后,我祁天峥奉你为大哥,只要大哥不负义弟,义弟绝不负大哥半点!”

那话语说的慷慨激昂,心中情义皆展露而出。

叶凉看得他这般真性情的模样,心中略有动容,淡笑的伸手扶道:“起来吧,以后,我会待你如亲弟无异。”

他这一语,亦是很间接的在说:你是我亲弟,照顾都来不及,又怎会负?

面对叶凉这随心之语,那自小孤苦无依,飘零四方,独自长大,对亲人对家有着无限渴望的祁天峥,心头直接升腾起一股酸楚与暖流之意。

旋即,他眼眶微红,肃然道:“只要大哥,不嫌弃我这无亲无故的山野妖兽,真正待我如至亲,我必以命相报。”

“将大哥看成至亲之人,纵使为大哥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话落,他直接放开那插在一旁地上的铁棒,不顾叶凉拦阻,对着叶凉重重的磕头,以认此大哥。

然而,就在祁天峥磕头之时,那似醉醺醺后赶回来的殷圣海,看得此幕后。

他面色陡变,于半空之上,直接借着酒意,指手怒目而视的喝语道:“大胆贼子,害我三妹,毁我傲龙宫不说。”

“如今还如此羞辱我二弟,你当真该死!”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他直接化为了一条,全身亮泽黑鳞覆盖,通体蜿蜒绵长,似看不到尽头的邪异蛟龙。

这黑蛟龙与九敖那黑龙不同,其龙眸并非星辰浩瀚,而是阴邪内敛,那浑身透着亦无亘古浩荡之韵。

有的仅是诡谲的阴煞。

其獠牙龙嘴尽张,一对尖锐无双的双足,腾绕挥舞,似要撕裂海中万物。

如此化形而成,殷圣海故意借此酒意,不顾祁天峥的喊语,对着叶凉厮杀而去,得以借此时机,‘收买’这有些动用的祁天峥。

旋即,他龙身迅疾无比的蜿蜒腾绕,獠牙龙嘴尽张,凶煞无比的吼语道:“看本尊,一爪取尔狗命,送尔等归西!”

那龙爪凶厉,破开了那澎湃的海水,似要直接残暴的洞穿叶凉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脏,并借势轰杀叶蓿凝等人。

祁天峥眼看得殷圣海不顾劝阻,强行攻来,便是打算起身上前阻拦,可是他刚刚起身,便是被那叶凉伸手给拦了住。

而后,叶凉踏前一步,双眸凝视着那裹挟着滕涛杀意,轰杀而来的殷圣海,道:“他既然想杀我等,那便让他来吧。”

“可是大哥,殷大殷圣海的实力,可是玄君巅峰,再加上他又化为了本体,着实难以轻撼。”祁天峥眉头紧皱,透着忧色。

其实,刚才他是本欲喊殷圣海为大哥的,但他顾及叶凉,终究还是改了口。

可以说,叶凉给他的感觉,真的是更亲、更真,更让得他能够且值得打心底认同。

所以,令得他如此了。

“是么?”

随意的反问了一语,叶凉玄拳微握,那深邃的黑眸之中,有着琉璃色的莫测天碑,缓缓隐现而出:“那正好”

“我正想试试,如今这宿天碑的镇妖之力!”

他双眸之中凶芒乍起,长袍无风而鼓,杀意滕涛,直视那袭杀而来的殷圣海,从牙缝里挤出一语:“既然你想杀我,那我便将你永镇于此!”

旋即,叶凉脚步陡然踏前,双眸玄妙天碑尽显,结印喝语:“我以生死宿碑,得以碑立,天下荡!”



话落,他双掌猛然一合,双眸琉璃之光大涨,喝语道:“妖至,天碑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一道透着须弥之意,时而琉璃清透,时而黝黑深重的玄妙天碑,于他那双眸之中隐现而出。

迎风暴涨,化为一座通天天碑。

莫测玄妙,似可镇伏万妖、令众生战栗。

感谢炽鸢的打赏

[本章完]

第487章 恐怖无比的宿天碑

碧蓝大海之中,傲龙宫上。

一头通体黑泽的凶煞蛟龙,龙身腾绕而转,龙爪挥舞,獠牙血嘴尽张,似得以翻江倒海,肆虐众生。

暴戾之气,万人战栗。

然而,就在这一头滔天蛟龙蹈海踏宫,心悸颤人之时,一道通天之碑,陡然冲天而起,迎风暴涨,毫不退避的朝着那妖龙,镇掠而去。

这天碑变幻莫测,时而琉璃透明,无声无息,时而色彩斑斓,蕴天地各异之力,缥缈不定,时而幽黑深邃,如亘古洪荒加身。

玄妙浩瀚,令人心生拜伏。

伴随着这一座通天之碑的显现,那翻滚的海浪滕涛,都似在一瞬间被平息下去,只有几许微不可查的波澜轻荡,好似大海对其的战栗。

“这”

正欲将叶凉等人撕成碎片的殷圣海,看得这透散着无上玄妙气息的天碑,不由心头微荡:“这气息”

啪!

就在他因这宿天碑的气息,而身形微滞之时,叶凉那重新结印的双手再度一合,周身琉璃玄力溢散而起,傲然喝语:“宿天碑,第三式。”

“千碑落!”



当得他这三字的吐出,那本已迎风暴涨的宿天碑,周身光芒大涨,一股凌冽无双的气息,从那缥缈难测的天碑之中,席卷而出。

似连得那周遭空间,都是因此而裂纹道道。

殷圣海眼看得那裹挟着无匹玄光,透着无上玄妙气息,越镇越近的宿天碑,那本就略有慌神的瞳孔,骤然一缩,失声吐语:“这气息是”

“席皇的宿天碑!!!”



心头震颤于此,殷圣海不带半点犹豫,那本朝着叶凉袭杀而去的龙身,直接一个腾身回转,似畏惧无比的朝着那海面逃离而去。

“这大王{殷圣海}他逃了?”

那傲龙宫将士、玉綉坊乃至那些仅存的武凤门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原本气势滔天,凶煞骇人,结果却不战而怯,逃离而去的殷圣海,心中波澜腾涌。

他们着实想不明白,殷圣海为何战都未战,便落荒而逃了。

连得那祁天峥都是模样略有惊愕,似未料到,素日里桀骜无比,心机深层,不将旁人轻放于眼的殷圣海,会未战先怯,直接选择逃离。

毕竟,这殷圣海无论怎么说,都是堂堂玄君巅峰的强者啊,且又是妖兽真身,哪怕是一些普通的元君,或许都得退避三分。

可是,如此一个强悍的凶煞妖兽,竟然在看得叶凉祭出的玄碑后,便连一战的心都没有,慌张逃离而去。

这太说不过去了。

“哼。”

叶凉看得那毫不犹豫便反身逃离此地的殷圣海,鼻息冷哼一声道:“想走?”

“就算我答应,那你亦得问问,宿天碑,答不答应!”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吐出,其手中印法一结,那感受至的宿天碑,嗡鸣震颤间,直接飞掠而起,朝着那殷圣海追掠而去。

“该死的!”

感受到身后宿天碑的袭掠逼近,殷圣海亦是更为焦急的腾绕着龙身,朝着那海面逃去,似欲逃离此地,躲避这万妖战栗的宿天碑。

‘扑通。’

如此片息,他那于海中灵活迅疾的龙身,终是破海而出。

无数水花,亦是由其龙身出海,而飞溅而起。

‘扑通’

然而,他这龙身才刚刚出海,那透着玄妙之气的宿天碑,便是紧随而至,破海而出,继续朝着他追掠、镇压而来。

“这该死的破碑!”

心头不由暗骂一语,殷圣海连头都不敢回,便是腾着那龙身,于海面之上,直掠而出,似欲继续飞速逃窜而去。

‘扑通扑通’

与此同时,那叶凉、祁天峥等人,亦是纷纷破水而出,似以看得此间之景。

旋即,叶凉看得那踏海飞掠,疯狂逃窜的殷圣海,琉璃双眸微凝,手中印法一结:“落!”

唰嗡

悠悠一语传荡而起,那追掠殷圣海的宿天碑,陡然挺顿而住,直接飞掠至苍穹之上,而后,一股浩荡的天威之光,爆发而出。

照耀了半片苍穹,当真有种苍穹神碑,临世一般,浩渺莫测,令人不自主的跪伏。



随着这天碑玄光的照耀苍穹,那宿天碑陡然嗡鸣而起,光芒四散间,一道一模一样的宿天碑虚影忽然分裂而出。

这一座天碑虚影的出现,无半点犹疑,直接便是对着那逃窜的殷圣海镇落而去。

“不好!”

心头一颤,那于海面逃离的殷圣海,感受得头顶陡然落来一座宿天碑,亦是卯足了气力,紧张的弯身躲避而去。

轰!

碑落、妖龙避,一道恐怖而宽阔的海坑,直接被轰了出来。

哗啦啦

无数的水花,澎湃溅射,似如一方骤雨,与此地下落。

“呼”

殷圣海瞥到身后,那被天碑虚影轰得骇人无比的心悸场景,亦是心中忍不住的松了口气:“还好,这天碑未砸中我,否则,当真非死即伤。”



然而,他这念头才起,又是一道天碑,从那苍穹之上的宿天碑中分掠而出,朝着他重重镇压而来。

“怎么还有!”

心头陡然一颤,殷圣海看得那再度飞掠而来的天碑,面色一变,来不及多想,便是继续逃掠而出。

这一次的逃掠,他才是发现,那前面的落碑,只不过是开端,接下去一座又一座的天碑,从那苍穹之上的天碑之中,越来越快的分显而出。

朝着那殷圣海镇压而去。

那一刹,殷圣海所逃之处,不断有着天碑追随镇落,镇的那海浪腾卷,一个个碧波海坑,不住的轰现,带起无数的落水。

那一瞬,一头似可灭世的凶煞妖龙,就这般或于海面飞掠,或于苍穹腾身,以慌乱的躲避着这连绵不绝,轰阵而下的宿天之碑。

‘咕噜。’

那些傲龙宫以及武凤门的众人,看得那被一座座蕴含着恐怖之力的宿天碑,撵着跑的殷圣海,亦是齐齐咽了口唾沫,心神惊惧:“这这太恐怖了吧?”

在他们看来,叶凉若早使用这一招,他们会轻易败北不说,傲龙宫和他们估计此刻已然化为灰飞了。

这感觉当真是,只一人,一碑,便可挡千军万马,灭天下苍生!

一旁,祁天峥看得那虽是分碑而出,但是每一座天碑的力量皆是不弱的宿天碑,亦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睁眸而望,呢喃道:“大哥,你要是早使用这一招。”

“我应当,早就输了吧。”

他虽傲,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清楚,这些天碑,若是尽皆落于他身,他必败。

于祁天峥的问语,叶凉侧转过头,淡笑道:“你是我义弟,我怎么可能用这招对付你。”

“大哥。”

被叶凉这一语说的眼眶微红,祁天峥心中暖流流淌。

虽然,他不知叶凉此言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但是他知道叶凉,就是这般做了,这般未用天碑来对付他。

这就足够了!



就在二人言语间,那飞腾于半空的殷圣海终是未躲避过一座宿天碑,被直直的轰在了那绵长邪煞的龙身之身。



龙身被镇,那腾绕于半空的殷圣海,亦是嘴中淌血的狼狈坠落而下。



然而,就在他那龙身欲要落入那海中之时,那苍穹之上的宿天碑,陡然发出一道光芒,笼罩了那殷圣海,在那光芒笼罩下。

那海面之上,有着一层,好似冰层的琉璃冰晶,忽然蔓延开来,冰冻了一片海域。



随着这层冰晶的凝结于海面,那下坠的殷圣海,亦是无半点意外的重重落于那琉璃冰晶之上。

龙身震冰,未能落入海中。

唰唰嘭嘭

就在他这龙身坠于琉璃冰面上之时,那苍穹上的宿天碑一座又一座的镇落而出,狠狠地轰镇于那殷圣海的龙身之上。



天碑落龙身,龙鳞碎裂,血肉溅射,龙吼哀鸣、阵阵起。

那一刻,天碑一座又一座的镇落,凌冽无双,似连那大地、离海,都可硬生生的镇出一个通天窟窿,当真有种千碑镇妖邪、轰天地的无双霸道之感。

那一瞬,那蛟龙殷圣海,在这千碑落镇下,直接被镇的龙身血肉模糊,呜咽的哀嚎龙吼,凄厉而荡,响彻了离海上空。

朝着四周传荡而去。

震颤此处,所有妖兽。

第488章 非池中之物

祁天峥眼睁睁的看着被这千碑镇的彷如倒于血泊之中,气息萎靡到一个顶点的殷圣海,终是心有不忍,对着叶凉请求道:“大哥”

“你能不能放过他?”

“你想救他?”叶凉反问道。

“嗯。”

祁天峥点了点头,肃然道:“无论他究竟有无真心将我当兄弟对待,我与他结拜过,是事实,我无法当真于他见死不救。”

“好,我答允你。”

叶凉大度的应允一语后,他猛地一拂袖,将那苍穹之上的宿天碑重新收回了躯体之中。

于他来说,杀不杀这么一个随时可镇下的蛟龙,并不重要,而能够以此来拉近与祁天峥的关系,反倒更为重要。

“谢谢你,大哥。”祁天峥动容而谢。

叶凉闻言淡淡一笑,直接递给他一颗丹药,道:“拿去给他服用吧。”

“嗯。”

被他这大度之举,弄得心神微愣,反应过来的祁天峥感动的重重点了点头后。

他接过那丹药,直接飞掠而起,飞至了那殷圣海的身旁,替那殷圣海送丹,疗伤去了。

看得这一幕,那瑾画伸出玉手,擦拭去他额前的虚汗后,她递出一颗玄丹,道:“吃了吧。”

嗯?

叶凉似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瑾画看得他这模样,清润的幽美面颊浮现一抹倾世笑颜,主动伸过手,将那玄丹为他服食而下,道:“你这天碑,的确是霸道。”

“但应当亦把你的玄力,都消耗殆尽了吧。”

似看得通透,她温婉一笑,道:“这玄丹有固本培元,润泽自身的效果,对你恢复玄力,亦有着不错的好处。”

被瑾画的善解人意弄得心头微暖,叶凉白皙的嘴角微翘,淡笑道:“其实还好,此次因你的帮助,因祸得福,非但解了毒。”

“还借此时机,突破至了玄君,玄力亦比以前凝实了数倍,且恢复速度更是比之前快了不少,所以”

他似心情颇为不错道:“并未有之前那般玄力枯竭之态,显现。”

瑾画听得他这随意之语,却是美眸微怔,问道:“你时常遇到,比这还严重的玄力枯竭之态?”

“有过。”叶凉随意的回道。

“看来,你这一路走来,当真皆是荆棘坎坷。”

瑾画美眸微微黯淡,低声呢喃。

“什么?”

叶凉似未听清,反问道。

“没。”

轻吐了一语,瑾画那依靠着叶凉的玉面之上,琉璃清眸之中,透着点点清光: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守着你,不会再让你受那么多苦楚的。

一旁,颖清儿看得瑾画一直在叶凉身上不下,亦是心中略有醋意,聪敏道:“瑾画姑娘,坊主的伤,多谢你了。”

“如今这里的事,已经解决,那让我们扶你回九江城去疗伤吧。”

“对呀对呀,瑾画姑娘,真的太感谢你了,让我们来扶{背}你回去吧。”

有了颖清儿的带头言语,那璇儿等玉綉坊众弟子,亦是纷纷出言。

她们有的是真心的,亦有的是担忧叶凉余伤未好,想替其分忧,总之,虽是心绪各异,但出语却是一致的。

“不用了。”

瑾画拒绝了一语,直言道:“我只想,让他背我回九江王府。”



似未料到她竟然话语如此直白,那颖清儿等人倒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言语什么了。

叶蓿凝看得这一幕,亦是对着颇为善解人意的盈盈一笑,道:“既然瑾画姑娘想,那便按瑾画姑娘的意思吧。”

无论如何,叶凉的命,是瑾画救的,为此她已经极为知足了,这般让叶凉背一背,她这做姐姐的自当不会太过介意。

有了叶蓿凝的言语,那颖清儿等人终是不再多言,只是那颖清儿的眼眸里,倒是透着几分羡慕之意。

对此,叶凉倒亦未多想。

只是,仅于叶蓿凝那般单纯的想着,报救命之恩。

毕竟,瑾画的确身受重伤,他若被人救了,就不管不顾,那当真有些无情无义了。

与此同时,那瑾画依靠着叶凉,似温柔恬静的轻启粉唇,呢喃自语道:“当瑾画真好。”

于她这似蚊子般的轻语,叶凉正欲问说的是什么,那已然被祁天峥带至此地,恢复人身的殷圣海,踏前一步,跪地拱手道:“感谢大尊,不杀之恩。”

说着,他面色惨白,恭敬的垂首认错道:“此间之事,二弟已然统统有告诉我了,是在下鲁莽了,为此,再下去愿任凭大尊处罚。”

“以示己过。”

于傲龙宫之事的前因,那些去喊他们来的傲龙宫将士就已然有一五一十的汇报过他们了,而后来之事,祁天峥亦和殷圣海说了。

所以,说起来,倒当真难以言明谁对谁错。

总之,罪魁祸首的馥灵香和沐长华已死,双方已然无太多可计较之事了。

更何况,叶凉等人实力强悍,殷圣海就算想寻事,亦无这能力,还不如低头保命为好。

面对殷圣海的认错之语,叶凉神色未有半点波澜,道:“你不用感谢我,是天峥让我放了你的,你要谢便谢他吧。”

话落,他似想起了什么,道:“还有,我放了你,也是有条件的。”

条件?

心中略微有些惴惴不安,殷圣海恭敬的拱了拱手,硬着头皮,道:“不知大尊有何条件?只要在下能办到的,定到替大尊办到。”

“我需要你的精血。”叶凉直言道。

被他这话语说的一愣,殷圣海无半点犹疑,便是吐出了一口精血,以玄力令其漂浮于身前:“大尊,尽管取去,若不够,尽管言出。”

于他来说,精血和命比,自然已经是很好了。

“够了。”

淡淡一语,叶凉手掌一摊,一座玄妙莫测的小型宿天碑,显现其上。

而后,那宿天碑在其心念微动间,飞掠而起,直接将那殷圣海吐出的宿天碑吸入了其中。

精血入碑,那缥缈诡妙的宿天碑,气息不断的变幻着,将那些精血一点一滴的彻底吸食而进。

待得那精血彻底融入那宿天碑中,那本有着鹤纹铭刻其上的宿天碑,再度有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蛟龙虚影,似铭刻而成。

看得这一幕,叶凉心中暗暗点首:“虽然,比直接吸入妖魂,要弱些,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想及此,他终是一挥袖袍,将那宿天碑再度收入了身躯之中。

殷圣海望着这诡妙的一幕,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出语问道:“那个大尊,请问你那天碑,可是宿”

“有些事,心中清楚便好,不用言明。”

陡然打断一语,叶凉冷冷的瞥了眼那怯懦点首,不再乱问的殷圣海后,他看向众人,道:“走吧,回九江王府。”

“嗯。”

叶蓿凝、颖清儿等人齐齐点了点头。

殷圣海眼看得叶凉等人要离去,终是忍不住跨前一步,问语道:“大尊,你收了二弟为义弟,不知可否亦让我加入其中?”

于他的请求之语,那祁天峥等人皆是一愣,似未想到自负的殷圣海,会主动提出此请求。

“你想多了。”

叶凉背对着殷圣海,头也不回的踏海而行,道:“我叶凉的兄弟,不是胡乱拜之的,亦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那话语说的平静,却透着几分睥睨无双的气势,令人心生拜伏。

闻言,那在场众人皆是心头震惊,波澜连连:“他竟然,拒绝了一名玄君巅峰强者的投靠?这太疯狂了吧。”

与此同时,那祁天峥站于原处,更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从叶凉此举,他能够看得出,叶凉是真心要认他坐义弟,而非仅看重他的实力,否则的话,叶凉不会拒绝实力更强的殷圣海的投靠了。

就在祁天峥心中波澜翻腾,有所感动之时,那叶凉的喊语,亦是悠悠响起:“天峥,走了。”

在叶凉这喊语下,祁天峥与那似有失望的殷圣海,略作告辞后,终是跟上了叶凉等人的脚步。

直到叶凉等人纷纷消失于天际,才是有着一道悠悠霸语,传荡而来:“殷圣海,此间之人,该罚该杀,我希望你能好生处理。”

“休要叫我失望!”

“谨遵大尊之命。”

殷圣海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恭敬躬身。

待得良久之后,一名傲龙宫将士才是忍不住走至殷圣海的身旁,看着海边天际,拍马屁般的愤慨道:“大王,这小子太不识抬举了。”

“你主动要求加入,他竟然敢拒绝,真是该死的臭小子。”

“对对,这小子不识抬举,我们要找人对付他。”

有了那将士的带头,其余的众人纷纷附和道。

“你们都给我闭嘴。”

怒喝一语,殷圣海看向那些安静下来,垂首不敢言的众人,道:“只要能加入他,纵使拒绝一次又有何妨!”

面对他这还未死心的话语,有名性子颇直的将士,忍不住道:“大王,这人族小子,有什么资格,让你这般卑躬屈膝,要加入他的麾下啊。”

“就凭他”

殷圣海回转过身,眺望远方天际,道:“有宿天碑!注定此生”

“非池中之物!”

第489章 东海之畔,迎亲

数个月后,念凉院。

院落内,叶凉正欲一名锦缎华服加身,样貌颇为俊俏英锐的男子下着围棋。

当得叶凉一字下落,那皱眉焦急,纵使青俊,但依旧眉宇间透着几分顽猴感的男子,没好气的挥手,道:“不下了,不下了。”

“每次下这棋,都是我输。”

他不悦的嘟囔道:“大哥,就是在欺负我棋艺不精湛。”

于他这孩童般的气恼之语,叶凉亦是淡笑未语。

一旁,那观棋的叶蓿凝,柔笑着揉了揉那男子的头,道:“你个傻小子,凉弟他是在磨练你的耐心。”

“省得你一直这般毛毛躁躁的。”

眼前这下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数月来,和他们朝夕相处的祁天峥。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对这性子虽是有些毛躁、爆裂,但却耿直似孩童,且极为看重情义,颇听他们话的祁天峥,越来越喜爱。

尤其是在知晓,祁天峥从小无父无母,似一个人独自坎坷长大后,叶蓿凝对他的疼爱、怜惜,更甚。

而祁天峥对这待他当真犹如亲人般的二人,亦是心有感动,真诚回待,所以短短数月,他们互相的感情,便深厚了不少。

到得现在,连祁天峥的化人时,留有的猴子样貌,亦在叶凉的管教下,改去那保留的猴态,彻底化人貌。

面对叶蓿凝的话语,祁天峥似顽童般的撇嘴,道:“姐,我知道,可是这棋真的太麻烦了。”

“这小子”

叶凉笑着摇了摇,边收棋子,边问语道:“对了,姐,我们离开洛水门,大概多久了?”

“应当一年左右吧。”叶蓿凝道。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

叶凉手中捏着棋子,深邃的黑眸波澜微荡,似念起了那一道倩影,呢喃道:“亦不知,她怎样了。”

“若是想她,便归去吧。”

叶蓿凝自然知道,他想的不是白洛水,便是水之谣,总之这二人,都在洛水门。

而且,她亦有些怀疑,这二人,其实就是一人。

“可是”叶凉眉头微皱:“我们还未找到言鸢。”

“这段时日,你我一直在寻她,九江王和琴沁大帝,更是快将整个天峻玄洲翻了遍,可依旧没有她的下落。”

呢喃一语,叶蓿凝美眸微凝,思肘道:“或许,鸢儿她并不在天峻玄洲吧。”

“所以”

她回神看向叶凉,道:“你若当真想回去,便可归去,只要麻烦九江王与琴沁大帝,若是有消息,通知我们便好。”

“嗯,也好。”

叶凉点了点头,道:“如此的话,在归去的路上,我们亦可打听打听,看看能否寻到言鸢的下落。”

祁天峥闻言亦是不由问道:“蓿凝姐,你们要离开这里了?”

“嗯。”

叶蓿凝轻点螓首,宠溺的看向他,莞尔一笑:“我们带你回家。”

脸面之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祁天峥似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叶凉,道:“那叶凉哥,能带上殷圣海么?”

这段时日,由于殷圣海隔三差五的前来,主动请求加入叶凉麾下,这连番的求语,使得叶凉终是在祁天峥的求语下,将其收入了玄天阁。

如今倒算得上是叶凉的手下了。

“再看吧。”

模棱两可的说了一语,叶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既然,决定了,那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回洛水门。”

‘哐当’

陡然一道落物之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得,那着素纱长裙的瑾画,正静站于入院处,那脚下果盘落地,新鲜的果子,滚落一地。

看得这一幕,那叶蓿凝率先反应过来,上前边替她捡起那些果子,边柔笑道:“瑾画,你来了。”

至从,傲龙宫归来,瑾画便是在九江王府住了下来,与祁天峥一般,与叶凉等人朝夕相处,情感亦是增进了不少。

“嗯。”

瑾画轻应了一语,蹲下身,边捡着果子,边似随意而问道:“你们要离开了么?”

“嗯,出来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叶蓿凝柔语道。

“是回洛水门么?”瑾画问道。

“嗯。”

叶蓿凝笑颜相邀,道:“瑾画姑娘,若不嫌路远的话,可以一起去。”

面对她的客气之语,瑾画看了眼,似并未有特别热切举动,在收着棋子的叶凉,终是摇了摇螓首,道:“算了,路途太远,我便不去了。”

这段时日里,她有看出端倪,叶凉于洛水门内,有相思之人,而这人她若所料不差,或当就是白洛水。

如此,她又怎能心中好受,愿意轻易答允共去?

叶凉似并未听出,瑾画此语是为深藏的气语,倒是点点头,道:“你因上次助我之事,到现在还有些身体疲弱,的确不适合行远路。”

“还是等他朝,我们回来,再来看你,到时你若身体好了些,我们再带你回祁涯道洲游玩一趟吧。”

那话语说的真诚,亦算是替瑾画着想。

只不过,听在瑾画的耳畔,却依旧令得她,素手紧揪,心有酸楚、嫉妒:叶凉,你究竟是怕我身体疲累,还是怕,我扰了你与她的独处。

“哼,说走就走,倒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伙。”

就在叶蓿凝欲附和之时,一道苍老而深邃的不悦之语,陡然传了进来。

循声望去,一名身着褐色长袍,面容略显沧桑老皱,银须点缀面颊,头顶之上,仅有三道长长的银发轻遮,双眸似深藏着精光的老者。

缓缓踏进。

看得这老者的出现,叶凉等人亦是齐齐的起身施礼,道:“闫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来赶来的闫三秋。

虽然闫三秋赶来时,叶凉毒伤已好。

但是,叶凉并未让他白跑,其非常聪明的,让闫三秋替叶蓿凝看了看,并求得他替叶蓿凝施针、制药服丹等一系列之事,。

来使得叶蓿凝无论是肉身,根骨资质等等,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蜕变’。

所以,此刻的叶蓿凝,在闫三秋的‘治疗’,以及这段时辰,琴沁的亲自教导下,她的实力亦是突飞猛进。

硬生生的从乾府,踏入了生府之境。

如此,叶凉等人自然对这功不可没的闫三秋,颇为恭敬感谢了。

面对他们的恭敬之语,闫三秋似不受用的哼声道:“还知道喊我,要走了,都不知道通知老夫一声。”

“真是一群小白眼狼。”

一语至此,他直接将放着玄丹的一小布袋,扔给了叶蓿凝,道:“这里面有我为你特制的玄丹,本来是打算给你一部分,先吃着的。”

“现在,你就都拿着路上吃吧。”

说着,他对着叶凉等人似不悦的哼了哼,便是不顾他们的喊语,转身离去了。

看得这一幕,叶凉、叶蓿凝等人亦是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知道,闫三秋虽然性子古怪,但对其认定的人,那当真是真的好。

就如叶蓿凝之事,闫三秋真的是尽心竭力的再做的,无半点拖沓怠慢。

随着闫三秋的离去,叶凉终是不再犹豫,转而看向叶蓿凝等人,道:“姐、天峥你们都去准备准备吧。”

“明天一早我们便辞别九江王、清儿他们,回洛水门。”

话落,他亦是在与瑾画客套了几语偶,径直踏入了房内准备去了。

有了他的带头,叶蓿凝和祁天峥亦同样和瑾画清谈了几语,径直离开,去准备了。

当得他们三人尽皆离去,瑾画素纱袖摆下的玉手,微微紧揪,琉璃般的清眸凝望着叶凉的房门,波澜微荡:叶凉

你当真要舍我而去么!

同一刻,相隔极远的祁涯道洲,东海之畔。

此刻,那叙柳渡口,近海之处的木板之上,正有着一道绝世倩影,清幽孑立,那琉璃般的美眸,轻落于远方海天之处。

似听着那潮起潮落,看着那云卷云舒。

偶间,或有海风吹拂,吹得那泼墨青丝飘荡,素纱长裙轻摆。

却始终,未吹动,她那等待良{凉}人归的坚定之心。

“洛水姑娘,你又在这,等凉儿了。”

王妈手中拿着以纸张包裹的甜饼,踏步走至那背影略显清寂、孤寥的白洛水身旁,吐语道。

“嗯。”

白洛水轻应一言,美眸依旧注视着远方天际。

“唉”

似是习惯了白洛水这般凝神而等,王妈轻叹一语,伸过手中的甜饼,道:“洛水,这是王妈刚做的饼,还热乎着,拿来给你尝尝,你吃点吧。”

“不用了,王妈,我暂时不饿。”

白洛水轻语一言,螓首依旧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处。

“好吧。”

似能够理解其心中深藏的酸楚,王妈看着她那略显消瘦的玉面,怜惜道:“天挺冷的,早些回家歇息吧。”

“否则,冻到了身子,可不好。”

“让我再站会吧。”

白洛水琉璃般的清眸,倒映着海天:其实,我不怕冷,不怕等,我怕的,只是

你归来之时,我却转身而去,以此错过了你的归期,错过了你。



又是一阵海风吹拂,桃花朵朵飘,飘的那倩影清寂,飘的那海浪不歇。

飘得那绝世之人,愿以三生情命,换他归。

就在这一处,好似一幅凄凉美景画,点缀于世时,那远处陡然响起了一阵唢呐锣鼓声。

紧接着,一队极为庞大,似看不得尽头的迎亲队伍,朝着这海岸边的白洛水行来。

似欲娶其过门。

那迎亲队伍蜿蜒绵长,礼品更似是多而奢华,最重要的是,那迎亲队伍旁,还有着无数身着甲胄的肃杀将士,护持着。

只一眼,便可看出,那迎亲之人,身份、地位,非凡绝顶。

感谢逸琴、凉凉夜色、wram、夏雨中的梧桐、一场梦成空的打赏。{感谢同行的你们}

第490章 强娶白洛水

东海之畔,海风吹。

唢呐锣鼓,喧天鸣。

当得那长长的迎亲队伍,渐渐走近时,那招展的旌旗之上,一个大大的‘庆’字,亦是映入了那翘首以望的王妈眼眸之中。

这一望亦是望得王妈,面色陡然一变:庆东王!

就在她似有些色变心虚之时,那迎亲队伍的前头,终是走至了海畔旁。

旋即,一名着火红色喜袍,模样略显俊秀,有些玉面小生之感的倜傥男子,率先在一众护卫的守护下。

踏马至渡口处。

那跨马傲然而立的模样,似透着几分倨傲,乱了他那儒雅之态。

紧接着,他在那些许仆人的搀扶下,踩踏着一名丫鬟的玉背,下了马,来到那渡口旁,走至那渡口尽头的白洛水身后,拱手道:“白姑娘。”

“我来兑现诺言了。”

“什么诺言。”

白洛水美眸依旧眺望着远方,似连转身看他一眼,都不愿。

“当初白姑娘与我定下约定,三月之内,我若是能踏入死府,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之才,便下嫁于我。”

男子谦卑而语道:“如今,在下已踏入死府,更成为庆卫军的八大统帅之一。”

“这般约定完成,自然是来求娶白姑娘,得以兑现诺言了。”

那话语看似平静,却依旧有着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感,透散而出。

面对他的话语,白洛水望着海天之际,凝幽而语:“我何时,于你许下过此诺。”

被她这一语说的面色一变,男子还未开口,其身旁的一名长相刻薄的仆从,便踏前一步,伸手喝语道:“大胆!”

“你竟敢出尔反尔,诓骗宸弘少爷,你该当何罪!”

“误会,误会。”

眼看得男子那一方的人,欲要动怒,那似有些踌躇不安的王妈,急忙转身,挥手解释道:“这都是误会。”

齐宸弘看得她这般模样,亦是努力克制下心中不满,佯装怒意的对着那名手下呵斥道:“曾松,你胡闹什么,还不给我退下。”

在他的呵斥下,那曾松终是恭敬的退到了一旁,只是那眼眸依旧透着桀骜怒意,似白洛水不给个交代,今天这事,没完。

如此斥退曾松,齐宸弘对着白洛水拱手,道:“白姑娘,身姿绝美,容颜更是倾国倾城,绝色无双,给在下的感觉,就好似一朵清美幽莲,不染半点浊物。”

“想来,如此纯洁无垢、美玉绝世的白姑娘,应当非食言、撒谎之人吧?”

那话语亦是说的聪明,先夸再引出后面的问语,倒不会让人轻易反感、动怒。

白洛水闻言背对着齐宸弘,玉面清平,答非所问,清寒而语:“我何时与你言过,这些诺言。”

“当初,我欲求娶白姑娘,白姑娘未见于我,而是让王妈来传语,可有其事?”齐宸弘问道。

“嗯。”

白洛水轻点螓首。

当时,她心系叶凉,无心与他人多言半点,便有让王妈去打发了。

齐宸弘听得她应语,面色一喜,道:“当时,便是王妈于我传的此约,所以,这般不就是白姑娘间接与在下定下的约定么?”

面对他绕了个圈的聪敏问语,白洛水并未回首,只是目不斜移的望着远方,对那紧张不已的王妈,道:“王妈,究竟是如何,你说清楚吧。”

显然,聪灵如她,很快便是听出了个中端倪。

于白洛水的话语,王妈在齐宸弘等人的目光注视下,略显歉疚不安的出语道:“此事,其实都是怪我。”

“当初,齐公子前来求亲,洛水是让我直言拒绝的,但是,我怕驳了齐公子的面子,便私自定下这约定,以打发走齐公子,却没曾想”

她说及此,似略显尴尬的看向那脸色渐渐不好看的齐宸弘,道:“齐公子竟然当真办到了。”

其实此事,倒亦怪不得王妈,白洛水来此地居住,鲜有人知,哪怕是离此颇近的虚清神洲东脉洛水门,都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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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得上真正的隐世而居。

但是,她身份、实力不显山不露水,那清美的容颜,却是遮掩不了,所以,这一载来,因其美貌,前来求娶之人,当真是络绎不绝。

若非她性子清冷,且直言拒绝,甚至,有过以凌厉无双的手段,轰杀欲行不\/轨者的事迹的话。

那想来,来的人会更多。

而这齐宸弘便是众多倾慕者之一,只不过,齐宸弘身份特殊,是此地庆东王的孙儿,极为受宠。

所以王妈不敢得罪,亦不想为白洛水招来麻烦,这才定下此约,却未曾想,竟是帮了倒忙。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乡野村妇。”

曾松听得她说完,怒不可遏的指手骂道:“你竟敢如此肆意胡言,你可知,宸弘少爷为了你这胡言的约定,这二个月是如何过的么?”

“那所受的苦,简直,难为外人道,你知道吗!?”

他喝的义正言辞,无形的将齐宸弘的形象,抬高了不少,可是,他却心中清楚。

齐宸弘能够短时间,从生府提升到死府,根本就是靠庆东王的帮助、丹药的堆积,以硬生生提上来的。

至于刻苦修炼,那只不过是在白洛水面前故意的说辞罢了。

骂语至此,曾松对着一挥手,道:“来人,将这撒播谣言的村妇,给我拉下去,活活打死。”

“是!”

其后跟随静立的几名仆从,快速的踏步而出,似欲将王妈拉走,活活杖毙。

“慢着。”

就在王妈畏惧欲求语之时,那白洛水陡然轻启粉唇,道:“此事,王妈并无恶意,你等又何须置她于死地。”

的确,这事王妈是真的出于好心,才想出个她认为不可能完成的难题,以逼退齐宸弘。

只可惜,她还是小看了齐宸弘,而齐宸弘又过于自负,完成后,连商量都不商量的,便想当然的前来迎亲。

可以说,是他们各自的‘自以为是’,将一切都想的理所当然,才最终导致的眼下这尴尬一幕。

“都退下吧。”

轻挥手暂屏退了那些仆从,齐宸弘看都不看那认错求语的王妈,直接对着白洛水道:“白姑娘,无论这誓言是真是假。”

“今日,在下是带着一颗真诚的心,前来求亲的,所以”

他恭敬的躬了躬身,道:“还望白姑娘不弃,下嫁于在下,在下可以性命起誓,往后定当好好对待白姑娘,绝不会辜负白姑娘半点。”

于他的肃然求语,白洛水青丝微飘,连螓首都未回半点,清幽而语:“你走吧。”

她琉璃清眸眺望着那海潮碧波,喃喃道:“此生,我只想嫁一人,而此人,并不是你。”

这一语,说的轻平,却透着生冷的拒绝之意,似无半点的婉转余地。

一旁的王妈看得那齐宸弘渐渐阴沉的面容,紧张的上前劝语,道:“宸弘少爷,白姑娘其实已有心系之人,你便不要执着了。”

“更何况,宸弘少爷你如此优秀,定当会有更多优秀女子喜欢的,到时王妈亦替你物色物色”

“啪”

她这话语还未说完,那齐宸弘便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的面颊之上,将她整个人都甩在了地间后。

他儒雅之态全无,跋扈的公子哥形象尽露,伸手指着地上颤抖的王妈,骂语道:“本少爷忍你很久了,要不是你这自作聪明的村妇。”

“本少爷,怎会落得这般下不来台的境地?又怎会受此羞辱!?”

一语至此,他转而看向白洛水那因素纱裙摆随风飘荡,而显得更为惑人的完美娇躯,贪婪而蛮横,道:“我不管,总之今天,不错亦错了。”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错到底,反正”

齐宸弘面色决绝:“我娶你娶定了!”

“你必须要当我齐宸弘的妻子!”

显然,在白洛水直言拒绝后,他终是彻底忍不住,撕去了那儒雅伪装,露出了那被宠溺过度,而导致的本性跋扈之态。

第491章 骂他,就必须死!

面对齐宸弘的蛮横言语,白洛水侧转过身,边蹲下身,将王妈扶起,边头也不抬的言语,道:“其实,你心中早就有过猜测。”

“王妈所言非真,又何须全部将罪责,怪语王妈头上。”

“你什么意思?”齐宸弘面色微变。

缓缓将王妈扶起,白洛水玉面清冷的看向齐宸弘,道:“你若心中没有猜测,今日,又何须带如此多的将士前来?”

她琉璃般的清眸,扫过那些齐齐站于海边,肃杀之气深重的将士,道:“你将他们带来,不就是你心中,早就预料过此等结果。”

“而怕此等结果出现的你,才故意带来这么多的将士,以护卫迎亲队伍之名,同行来此,得以防我不愿嫁娶,可强行逼婚。”

那话语说的平淡,却将齐宸弘原先所想,尽皆给说了出来。

的确,他是想过王妈所言是假,但他不愿信,毕竟,相比于可能是真相的坏消息,世人都下意识的更愿相信,假的好消息。

齐宸弘便是这般心理,所以他才没有追问过白洛水,只自顾自的去完成所谓的承诺,以达到娶白洛水的目的。

不过,自我欺骗,归自我欺骗,他终究非愚蠢之人,为了娶白洛水,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带兵前来,可随时以势逼之。

想及此,那不愿接受此种结果的齐宸弘,强撑着底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总之,我来迎亲之事,已闹得满城皆知,连得我家中长辈都是知晓,所以”

他跨前一步,伸出手,按在了白洛水的皓腕之上,盛气凌人的逼迫道:“纵使错了,你亦必须和我成亲!”



无形的清幽玄力,陡然由白洛水的体内溢散而出,震的那齐宸弘紧扣着白洛水的手,脱手而去。

旋即,她似随意的一挥那素手袖摆,挥的那齐宸弘等人纷纷倒射而出,重重的跌落于那渡口入口处的海滩之上后。

白洛水玉面清冷的凝视着坠落于地,哀嚎不已的齐宸弘,语调深寒彻骨:“我白洛水要嫁给谁,还轮不到你来言语半点!”

“好你个贱\/女人。”

曾松疼得龇牙咧嘴的站起身,一手扶腰,一手指着白洛水道:“你还真以为,你有着和那彼河神尊一样的名字,就和人家一样高贵了?”

“我呸。”

他猛地吐了口痰,对着白洛水骂咧道:“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个被人玩过不要的低贱\/女人而已。”

“我们宸弘少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知道吗?”

骂语于此,他看了眼那因气怒没有阻拦的齐宸弘,便似来了底气,继续对着那白洛水骂语,道:“要我说,就你这种无知的野女人,亦只能配配那种无知渔夫了。”

“配我们宸弘少爷,你连当个小妾,都是不够格,只能当个洗脚丫鬟!”

由于,白洛水和叶凉曾于此地居住之事,所以,知晓的人,有些许便会以为叶凉是渔夫,是她曾经的伴侣。

而叶凉久久不归,这传起来,那便自然会有些变了味了。

眼下,曾松便是这般想的。

“唰!”

然而,曾松这骂语才落,那海边陡然有着一道无形的剑光虚影,凭空显现,而后,那剑光虚影,不带半点犹疑,直接便是朝着那曾松射掠而去。

那速度之快,快到曾松连瞳孔都来不及一缩,便已然飞掠至他的面前,洞穿了他的脖颈。

‘扑通。’

剑光起、尸体倒,生息尽泯。

“你骂我,我可以不计较。”

白洛水看得那倒于地上的曾松尸体,琉璃般的眸子之中,透着一缕寒芒:“但是”

“你骂他,你就必须死!”

显然,曾松那一语,叶凉是个‘无知渔夫’,彻底触怒了白洛水的逆鳞,激发了她的杀心。

“大胆!”

眼看得白洛水动手诛杀了曾松,一名跨马而立,看似颇为刚毅的将领,陡然怒喝一声,对着她怒目而视,道:“区区乡野女子,竟敢击杀我庆东王府之人。”

“你该当何罪!”

质喝一语,他扬起那拿着马鞭的手,指着白洛水道:“速速跪下认错,并与宸弘少爷结亲,本将可饶你一命。”

“否则,本将的铁蹄,必将踏平此地,要你等尽皆永堕阎罗。”

他这一语亦是说的蛮横而聪明,直接以此地渔民来威胁白洛水,逼其就范。

面对这将军的跋扈之语,白洛水雪白的面颊之上,无半点波澜,仅是轻平的转过身,美眸继续眺望着海天,轻动粉唇:“现在走”

“还来得及。”

那话语清平,却透着深蕴其中的凌冽杀意。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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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领闻言冷哼一语道:“区区乡野渔民,当真以为会些玄力,便了不起了!”

他知晓,齐宸弘的死府初期,是靠丹药堆起来的,华而不实,所以,在他看来,白洛水能出其不意的轰退齐宸弘,并没什么厉害的。

甚至说,一些根基稳固的死府初期者,都能做到。

想及此,他猛地一扬那拿着马鞭的手,道:“庆东军听令!”

“在!在!在!”

那些庆东军将士整齐的震枪以喝,喝声震颤九霄。

“立刻动手,将此女擒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将领面色肃然,杀伐之气,直冲斗牛。

“慢着。”

陡然伸手以喝,站起身的齐宸弘,趁此时机,装好人般的对着白洛水劝语,道:“白姑娘,我承认,我很喜欢你,所以”

“只要你愿意答应嫁于我,今天之事,我非但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如之前誓言一般,好好待你,你意下如何?”

那话语说的真诚,倒当真透着几分情真意切之感。

面对他的‘诚挚’之语,白洛水半点都未回转过身,仅是轻抬螓首,凝望着远处天际,清语道:“你们走吧。”

“我不想凉儿回来,看得此景,而生气。”

那间接拒绝的言语之中,亦是表面了她心只系叶凉一人的心迹,哪怕是别人于她的情感,她都不是想着自己,而是想着叶凉。

那于叶凉的痴情,已然入骨入心。

“又是凉儿!在我和我的手下面前,你还如此凉儿凉儿,白洛水,你究竟有没有将我放于眼中!”

心中怒然一语,齐宸弘袖袍之中的双拳暗握,黑眸之中,透着略显狰狞的浓浓嫉恨:白洛水,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于我了。

他暗暗咬牙,对着那将领传音道:“陈休将军,既然她如此执迷不悟,你便将她擒下吧。”

说着,他看着白洛水倩影的眼眸透着无尽的贪婪、邪光:“我要在这草屋,就将她给办了!”

陈休听得齐宸弘的传音,眉头微微一皱,道:“宸弘少爷,这般强行为之,会不会有损王府名声?”

在他看来,擒下白洛水没什么问题,但是擒下以后,就直接在此地将其硬办了,这若是传出去,还是有些不好听的。

“是这般有损王府名声,还是她拒绝了本少爷的求亲,更有损王府名声?”

反问一语,齐宸弘眼神阴翳道:“陈休将军别忘了,此次之事,已然有许多人知晓,倘若,此行不能将她带回去。”

“那本少爷的颜面失了没事,祖父和王府的颜面又何存?”

一语至此,他似为王府和庆东王着想般,大义而语:“所以,为了王府和祖父的颜面,我只能在此地将她给办了。”

“只有这般,她才会乖乖的嫁于我,乖乖的于我回庆东王府。”

“这”

陈休眉头微皱。

齐宸弘眼看得陈休似有犹豫,劝道:“陈将军,你亦看到她的态度有多决绝了,眼下除了将生米\/煮成之法,无更好的办法了。”

“你千万不可再犹豫了,否则,引来更多人的注视,那此事就更加难办了。”

那催促之语,亦是将他对白洛水深深的觊觎之心,展露无遗。

此时此刻,陈休开始相信白洛水所言,齐宸弘早就想到了这结果,所以其才故意孤注一掷来此一举,这般白洛水不想嫁也得嫁。

毕竟,这闹得人尽皆知,已然不仅仅是齐宸弘一人之事,而是整个庆东王府之事了。

只不过,知晓归知晓,他却无法改变,只能按照齐宸弘的方法,一错再错了。

想及此,陈休终是咬了咬牙,道:“好,那本将军就听宸弘少爷一次,只望,宸弘少爷能记得本将此次一助少爷的情义。”

“放心。”齐宸弘拉拢道:“只要陈休将军愿助我,得此女,以后在庆东王府只要有我在,必有将军之地。”

“好!”

陈休应允一言,抬首看向那静如幽莲的白洛水,心升感慨:“果然是绝世人物,怪不得如此令人着迷,只可惜”

“生不逢时,实力不济,只能任人鱼肉。”

一念于此,他终是不再犹豫,直接飞掠而起,玄力席卷而出,朝着那白洛水擒扣而去:“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便莫怪本将不客气了!”

一旁,齐宸弘看得陈休终于出手,那眼眸里直接透出期待的邪光:白洛水,你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不过你放心

他望着白洛水那素纱朦胧的曼妙倩影,贪婪而阴邪:等你成为我的女人,享受过我的雨露后,我还是会好好教你

如何做好一个听话的妻妾的!

第492章 与君歌一曲,请凉侧耳听

东海之畔。

将士林立,肃杀之意,直冲那渡口处,清幽静立的一名女子,白洛水。

此刻,白洛水正孑然静幽的凝望着海天,似全然未察觉身后那,玄力滔天,扣爪而来的陈休般,无半点反应。

“洛水。”

看得这一幕,王妈面色一变,下意识便踏前一步,挡在了白洛水的身前,似欲护她。

“找死。”

陈休看得那不顾死活,挡护白洛水的王妈,眼眸一凛,便是浩荡的玄力席卷而出,似想要直接震开王妈。

咻啪

然而,就在此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海水,陡然从那起雾的海面,飞掠而出,不偏不倚的击在了陈休的胸膛之上。

溅起一朵水花。



水化撞身,那看似无双霸道,玄力奔腾的陈休,竟直接倒射而出,在半空之中,狼狈的滑出一道弧度后,重重的跌落于地。

震点尘土。

“噗”

如此遭受诡异的重创,那倒落于地的陈休,五脏六腑翻腾间,一口鲜血直接涌上喉间,从嘴中喷吐而出。

殷红的鲜血铺洒于地,刺激着那在场众人的眼眸。



就一滴水,就击败了死府巅峰的陈休!?这未免太恐怖了吧?

那在场众人看得那滴水被败的陈休,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面色大变,心中惊骇之意,滕涛而起。

“就凭你等,又有何资格,与她动手。”

幽幽之语,陡然传来,一条看似老旧且无人划桨的轻泊小船,从那远处一座跨海的高山旁,缓缓行出。

那云雾缭绕间,似可看得一名,身着绿竹清幽衣袍,长发披肩,面如冠玉,双眸如星辰,亮而神秘,薄唇轻点于面,美颜无双的绝世男子,于船头负手而立。

迎风而来。

男子仅这般静站着,便似透着一股世间绝妙的清韵之感,好似与这天地间的悠然美景,融于一处。

仿佛,他便是这天地自然,这天地自然便是他,浑然一体,仙韵玄妙。

“呼”

王妈眼看得这男子的出现,亦是重重的松了口气,以手轻拍胸口:“太好了,他终于回来了,这下应该就没事了。”

于眼前的男子,王妈说熟亦熟,说不熟亦是不熟,她知晓,此男子,名为颜澈,是不久前来得此地的。

当他来之后,便直接于白洛水草屋旁又搭建了一个院落,似是与她比邻,又似以此守护着白洛水,不让他受人烦扰。

而后来,他亦的确是这般做的。

这亦是为何,王妈看得他的出现,心中略有松气的原因,因为她看到过颜澈,将那些被白洛水清冷拒绝,还偷偷想要再来烦扰的强者。

轻败轰滚的场景。

所以,她相信,有他的出现,此间死局,或当可解。

与此同时,那被手下将士扶起,嘴角淌血的陈休,手捂着胸口,警惕的看向那站于船头,似透散着天然乾坤之感的颜澈,神色凝重道:“你是什么人!?”

“你可知晓,我等都是庆东王府的人!”

显然,他知晓自身实力不济,亦是故意拉出庆东王的名声,借此来震慑颜澈。

脚下无桨的木船,诡异急行,颜澈任凭海风吹拂,吹起那青丝长发,负手而立,语调轻平:“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心情,有无被你等破坏。”

“若是破

坏了,你又能怎么样?”

一名似胆子颇大的将士,强撑着底气道。

“若是破坏了,那你等便都留下来吧。”颜澈道。

“哼,好狂妄的口气。”

一名类似于陈休的将领,踏步而出,哼声道:“这里起码有上千名将士,难道,你都留的下来吗!?”

于他那略带几分傲气的话语,颜澈彷如未闻,仅是轻跃而起,飘然轻逸的落至了白洛水的身旁,轻望向她道:“在我的眼中。”

“这里只有她。”

那话语非但言出了于白洛水的情绵之意,而且还间接言出了,他并未将这上千名将士,放于眼中。

倒是长情而霸道。

“你!”

那名将领似有些羞愤的踏前一步,怒道:“本将便不信,你当真有胆子,将我们尽皆给杀了。”

“当真是聒噪。”

颜澈不耐烦的皱眉一语,他猛地一拂袖,那平静的海面,陡然潮涌而起,水花翻飞,溅撒于空。

哗啦啦

下一刻,那四溅的海水,诡妙的升腾于半空之上,在那颜澈的清幽玄力引导下,汇聚成了一幅以水凝成的玄画。

那玄画如水波荡,透着绝妙仙韵。

“这幅画”

陈休、齐宸弘等人看得那海面之上的玄水之画,亦是微微一愣,心中似有错愕:“怎么会和我们眼下的场景,一模一样?”

的确,眼前那凝水的玄画,说是画其实更像是倒映着那陈休等人的镜子,将他们尽皆完整的映入其中。

就在他们困惑颜澈为何凝出这般一幅画时,那颜澈看得那半空的玄水之画,清幽的眉宇微皱,摇头道:“人太多,这画倒是显得庸稠了些。”

话落,他手中不知何时一直毛笔显现,对着那玄水之画,隔空一划,道:“少些人,应当便会好些。”

‘扑通扑通’

伴随着颜澈的这随意一划,直接将那玄水之画上的将士,划少了近百人,霎时间,那些站于海边,是为画上消失的将士,皆是一个个无故的倒地而去。

眼眸如灰,生机尽散。

“死了?就这样死了?”

陈休、齐宸弘等人看得这诡异无比的一幕,皆是面色大变,那望向颜澈的眼眸之中,终是透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畏惧。

旋即,那名一开始与颜澈顶嘴而言的将士,额间淌着冷汗,略显战栗的看向颜澈,道:“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面对他的问语,颜澈语调平静的望着那玄水之画,道:“我只是在点缀我的画而已。”

他那话语,说的简单,可听在陈休等人的耳畔,却显得恐怖、骇人。

那一瞬,他们当真感觉,自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亦好像那棋盘上的棋子,任颜澈这下棋人,随意把弄。

命皆由他控。

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惊恐下,陈休、齐宸弘等人再也不敢出语半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这颜澈,毁了整幅画。

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此刻,或许最为苦涩的,便是那些与此无关的迎亲之人,本以为高高兴兴来迎亲,赚个小钱,结果却落得这无边‘苦海’,随时会丢了性命。

眼看得陈休等人偃旗息鼓,颜澈亦是未多加理会,转而看向那至始至终波澜不惊,凝望远方的白洛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雅:“洛水”

“我今天出门,替你物色了一把好琴,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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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看?”

琴么

白洛水似忆起了,她抚琴,叶凉吹笛的琴瑟和鸣之景,旋即,她琉璃般的眸子,凝望着海天,心中波澜微起:“凉儿,你一直说”

“你最爱听,师父弹的琴,百听不厌,那么现在”

她琉璃般的眸子之中,雾气微腾:“为师,弹奏给你听,你回来,好不好?”

“好不好”

那离愁于心,便好似,她愿与君歌一曲,君却无法侧耳听,悲戚如霜。

似看得了她那眼角清雾,那颜澈略有心疼,道:“洛水,你怎么了?又想那人了么?”

他只知,那人有着和白洛水曾经徒儿一般的名字,是她的徒孙,其余的别知之甚少了。

但总之,令白洛水伤心的人,他皆不喜,包括当初那帝子叶凉。

面对颜澈的关心问语,白洛水眼眸中雾气微散,清幽而语:“我没事。”

“颜澈。”

她任凭海风吹拂玉面,吹乱那泼墨青丝,目不斜移的望着远方,思念而语:“我想弹琴了。”

被她这突如其来话语说的一愣,那似如竹林清幽高绝的颜澈,猛地反应而过,素来平静的面颊,露出难以言喻的喜色,道:“好”

“那你在此等我,我这边去屋里取些东西来,让你弹琴,陪你共奏一曲。”

要知道,这些时日里,他没少弹琴与她听,想解她忧愁,亦没少问她要否一起弹一曲。

只是,都被她给拒绝了。

她每天除了休憩,似乎,便是来这渡口傻等,等着那遥遥无期的人儿,那感觉,就好似当年帝子叶凉离去一般,痴傻而等。

纵使萧瑟、悲戚,却始终不渝。

这般的白洛水,让得颜澈心疼、担忧,所以如今,听得她主动要求弹琴,他又如何能不激动?

王妈眼看得那于敌清平铁血,于人高风亮节,清傲无双,于白洛水却独独温雅柔情的颜澈,欣喜离去,她亦是忍不住感慨道:“洛水。”

“其实颜澈待你,还挺好的。”

“这世间”白洛水眼眶腾雾,清浅而笑:“白洛水只知,叶凉待她,挺好的。”

“唉痴儿”

就在王妈心中感慨间,那齐宸弘看得颜澈匆匆离去,进了那草屋旁的一竹屋院落内,眼眸之中毒芒乍起:你这贱\/女人,怪不得不愿嫁给我。

原来,你早已勾搭上了这般强悍的男子!

怨恨心语,他那袖袍之中的双拳紧握,眼眸阴翳无比:所以,你就是这将我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拒绝我,害得我颜面尽失。

是么?

想及此,他心中疯狂的嫉恨之念,潮涌而起:“白洛水,我马上就让你后悔,让你明白,谁才是你真正可以依靠的人,谁才是此地的真正王者,我”

“一定要让你跪在我的脚下,向我认错臣服!”

心念于此,他趁此时机,猛地捏破一颗玉珠,咬牙切齿的羞愤喊语:“祖父!”

“救我!”

咻咻

伴随着他这不甘之语的传荡而开,仅片许,便有着数道身影,从远处袭掠而出,飞至此地上空,停落而下。

紧接着,一道身着水蓝色长袍,身形略显枯槁,但眼眸却如鹰隼,锐利无双,气势慑人,头发黑银斑驳的老者,踏前一步,傲然喝语道:“何方宵小。”

“敢欺吾孙,还不滚来受死!”

第493章 武皇,蒙鸿

碧波海面之上,傲然怒语,似如滚滚雷霆,传荡而开。

震慑此地苍生万物。

陈休、齐宸弘等人看得苍穹之上,那傲然而立,得以八方拜伏的老者,皆是面色一喜,而后,那齐宸弘直接激动的踏前一步,道:“祖父,你来了。”

此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庆东王,齐海赋。

“弘儿。”

齐海赋看向那地间的齐宸弘,略显苍老的面颊,肃然无比:“是谁欺了你,你尽管于祖父道来。”

“祖父,定当替你做主。”

那不问缘由、不问前因后果,便偏袒无比的话语之中,透着满满的宠溺。

“哈哈,海赋兄,倒是真够宠这孙儿的。”

陡然的笑语响起,那远处又是一道身影,踏步而来,那身影如火,霸烈玄妙,龙行虎步间,一步一踏,穿梭而行。

其每每消失般的踏出一步,当得脚步落地,再出现之时,便似如火山爆发般,于所踏之地,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照耀出无尽的花火。

所以,这几连踏步下来,那苍穹之上,便好似有着无穷的火花,不断的闪耀而起,映红那半边天际。

如此连续踏了数次,那男子终是缥缈诡妙的踏至了此地上空,傲然而立。

“这是”

陈休、齐宸弘等人看得眼前浑身都透着霸烈、狂猛之感的魁梧男子,亦是瞳孔骤然一缩,欣喜之色,瞬间涌上心头:是武皇蒙鸿!

旋即,那齐宸弘率先反应而过,踏步而出,对着那静站立着,便透着无双霸烈,似令得周遭空间都龟裂的铁塔蒙鸿,恭敬拱手道:“宸弘,拜见蒙鸿叔公。”

“哈哈,弘儿,我还未有你祖父那般老,你还是喊我叔父来的好听些。”蒙鸿似性子豪爽道。

其实按蒙鸿的实力,与辈份倒的确受得起这叔公,只是,从外貌、年龄看,他倒更像是叔父一辈的。

“天啊,真没想到,连武皇蒙鸿都是来了,这下那白洛水和颜澈是彻底完了。”

“唉只怪他们无势,人家有势。”

那远处躲于一旁,看着热闹的众人,亦是纷纷感慨出语,那言语里透着的尽是同情与惋惜。

与此同时,齐宸弘听得蒙鸿这打趣般的言语,亦是颇为机敏,直接拱手改口道:“弘儿,谨遵蒙鸿叔父的教诲。”

他可是清楚,武皇鸿蒙的实力,那可是连他祖父都是自叹不如的人。

于这般的人,他自然要借此时机,博取好感,以求得亲近。

“哈哈”

蒙鸿听得齐宸弘改口如此之快,亦是忍不住对着齐海赋朗声笑道:“海赋兄,你这孙儿倒当真是机敏讨喜,怪不得你如此宠溺。”

“孙儿顽劣,倒是让蒙鸿兄见笑了。”齐海赋摇着头,谦逊笑语。

“哪里话哪里话。”

客气一语,蒙鸿看向那地间的齐宸弘,豪迈道:“弘儿,是谁欺了你,你尽管说来,只要非你之过,叔父定替你做主!”

他本是路经此地,是因齐海赋的好客,才得以略有小聚。

如今,遇到此事,刚刚受过齐海赋宴请的他,自当无法装作旁观之人,半点不理了。

于蒙鸿的话语,那齐宸弘刚露喜色,欲要言语,那竹屋处便是有着一道似有着清幽傲骨之韵的哼语,陡然响起:“哼,我倒想看看”

“你是如何做主的。”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颜澈手中拿着一飘荡着悠悠檀香的小型香炉,从竹屋内,缓缓踏出,朝着那渡口走来。

直到走至白洛水的身旁,才缓缓站定。

而后,他似如个画中人般,透着缥缈仙韵,举目看向那苍穹之上,似有惊愕之色的蒙鸿道:“我已在这,你想如何替他做主?”

于他这轻平无半点畏惧与敬意的话语,那齐海赋等人刚欲开口,却是见得那武皇蒙鸿陡然慌张的落下身去,直接飞掠到了那颜澈的身旁。

紧接着,那蒙鸿亦是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直接跪下身,对着颜澈恭敬的跪拜磕首,道:“徒儿,拜见师父。”

什么!?他是武皇蒙鸿的师父!?

那齐海赋、齐宸弘等人面色齐齐一变,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波澜潮涌澎湃。

感受到众人惊愕难信的神色,颜澈倒是颇为风轻云淡的瞥了那跪地磕头的蒙鸿一眼,道:“你起来吧,我并不是你师父。”

“你亦不是我的徒弟,无需行此大礼。”

咕噜。

他这一语,亦是听得众人齐刷刷的咽了口唾沫,直接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向那颜澈:堂堂武皇给他磕头喊师,他竟然还不要?

这人究竟是谁!!?

他们着实无法想象,这浑身上下,透着与世无争之感,看似容颜无双,高风清骨的男子,有着极为恐怖的背景或者身份。

就在众人惊骇间,那蒙鸿极为恭敬的对着那看似漫不经心的颜澈,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更何况”

“当年,若非有师父指点,绝无蒙鸿今日,如此”

他拱手肃然道:“又怎能不行此大礼,不遵喊师父。”

面对蒙鸿的郑重言语,颜澈眼眉轻垂,倒是随性道:“我这人,随心随性,指点过的人,没有一千亦有八百,若都像你这般。”

“我的弟子,不都得遍布天下了?更何况”

他轻瞥了眼蒙鸿,摇首道:“你的资质太差,实力太弱,且为人愚钝,实在不符合我的性子,不适合做我的弟子。”

什么!?他竟然说武皇蒙鸿的实力弱!?

如果说,之前他们对这因蒙鸿,而感觉有些神秘的颜澈,略有敬畏的话,那现在齐海赋、陈休等人是真的开始打心底里,恐惧、害怕颜澈了。

毕竟,蒙鸿如此态度,足可见颜澈的实力绝对不弱。

而敢当着蒙鸿的面,如此评价蒙鸿,还使得蒙鸿半点不生气,反倒羞愧承认,那只能说明,此人的实力,已然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境界。

甚至说,是那神府九界巅峰存在,都不一定。

想及此,那齐海赋不由皱眉思肘,微微呢喃道:“我听说,此人是叫颜澈,这神府九界,究竟哪位强者,是叫颜澈的?”

“颜澈颜澈”

如此重复念叨了几语,他似陡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变,失声道:“颜澈,难道是他!?”

一旁,一名跟随而来的老者,看得齐海赋色变的模样,不由问道:“王爷,你想到这颜澈是谁了?”

面对那老者的问语,齐海赋神色凝重的吐出四个字:“凌虚仙圣。”



就是这四个字,却是令得那随行之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面色大变。

凌虚仙圣,是神府九界的巅峰强者,其人不仅容颜无双,令得万千女子倾迷,那实力更是卓绝到,堪称完美。

他不仅玄力无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都完美的融于玄力之中,是真正可做到,以天下为画,指点江山,以苍生为棋,掌控生死的绝世强者。

而其为人行事,便如其外貌一般,透着天地自然的仙韵,缥缈难测,清骨绝傲,看似清朴近人,却又透着诡妙神秘。

浮生难明。

是个,多存于传言之中,为女子所倾慕,男子所敬仰的举世无双之人。

想及此,那齐海赋苍眸转而看向那颜澈身旁的白洛水,继续思肘而语,道:“如果,他是真正的颜澈的话,那她难道就是”

“彼河神尊!!!”

心中震颤于此,他的那张老脸亦是阴沉难看的可滴出水来。

此时此刻,齐海赋当真是有些欲哭无泪,似是不明白,这些绝世强者,究竟在唱的哪一出,竟然都是跑到了他的地界来隐居。

最重要的是,他的孙儿,还偏偏将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两个强者给得罪了,这当真有苦说不出。

在齐海赋揪心难受之时,地间那愧疚自己实力不济的蒙鸿,亦是在死倔的感恩,磕首喊师后,起身对着那齐宸弘等人喝语道:“你等好大的胆子。”

“竟敢于吾师无礼。”

他猛地踏前一步,周身暴烈的火光冲天,目光如炬,直视那陈休等人,道:“你等想怎么死!?”

面对蒙鸿的质喝之语,那齐宸弘正欲出言,那齐海赋便陡然落至他的身旁,喝语道:“逆子,还愣着做什么?”

他一脚踢在齐宸弘的脚上,将齐宸弘踢跪下来,怒喝道:“还不跪下道歉!”

看得这一幕,那齐宸弘再蠢亦是感觉不对了,当即,他直接便对着白洛水、颜澈等人磕头道:“白姑娘,颜澈大哥,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如此鲁莽逼迫你们了,求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我这一次吧”



他这求语还未说完,那齐海赋便似怒其不争般,一巴掌打在齐宸弘后脑勺,道:“胡言什么,喊神尊,喊圣王!”

“是是神尊、圣王,宸弘知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虽然不知齐海赋此语之意,但那齐宸弘为保命,终究还是乖乖的如此喊语,求饶。

“神尊、圣王,我等错了,我等再也不敢了。”

有了齐宸弘的带头,陈休等众将士纷纷跪下叩首求语。

那一幕,当真看呆了,那些旁观之人,包括那王妈在内。

颜澈看得众人跪求之景,亦是一切以白洛水为主般,朝着白洛水问语道:“洛水,你打算如何处理?”

“废去玄力,让他们快些离开吧。”白洛水于那颜澈摆放好的木案前,坐下,将手缓缓放于琴上,似欲对海抚琴。



颜澈闻言直接转过身,一挥那袖袍,挥得那海面上的玄水之画,蹦碎而去,溅起无数水花。

哗啦啦

水画破灭、海水散落四溅,水花波浪而荡,荡起圈圈涟漪,带起那雾气滕涛凝幽。

嘭嘭嘭

伴随着这玄水之画的破碎,那些在场的将士体内的玄府、玄丹似受到了无声的重击,尽皆破毁而去,无一幸免。

“啊”

那闷疼之感,更是疼得有些人止不住的哀嚎出声,那声音凄厉,令人胆寒。

如此做完,颜澈倒似个无事人般,出语道:“既然洛水心善饶你们一命,我便饶你等一命。”

“不过,倘若还有下次”

他眼眸一凛,道:“我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第494章 为师,嫁你可好?

“不敢了,不敢了”

陈休、齐宸弘等人忍着疼,顾不得嘴角淌血,一个个畏惧的求饶而语。

于他们来说,此刻亦顾不得是不是真正成为废人了,现在的他们,只想保命,毕竟,任何事与命比,终究都轻的。

“滚吧。”

颜澈轻拂袖,似懒得理会他们,转而于白洛水身旁不远处,放了桌案、琴与熏香炉,似打算于其共奏一曲。

看得这一幕,那齐海赋等人虽是心中有些不甘,但终究无人敢言语半点,仅是识趣的恭敬告辞,打算早早离开此地。

“慢着。”

陡然的悠悠传荡而起,顿住了齐海赋等人的脚步,震颤了他们的身形,白洛水头也不回的轻启粉唇:“你等记住”

“此次之事,我可不与你等计较,但是,若下次,再被我听得有人与凉儿出言不逊,那”

她语调透着彻骨的清寒:“死的便不单单是那出言不逊之人,而是你整个庆东王府!”

虽然齐海赋等人不知白洛水所言的凉儿究竟是谁,但是仅靠他是白洛水所在乎的人,这一点,便足以令得他们心颤、畏惧,不敢多惹。

旋即,他们齐齐恭敬的点头应语:“是是是,我等绝对不敢再于凉儿,哦不,凉尊,有不敬半点,以后定当谨遵神尊之命,恭敬以待。”

于他们的恭敬之语,白洛水玉手轻弹了一根琴弦,仅这一弹,却足以迷倒天下苍生,令人神往侧耳听:“此间之事,我不想再有外人道。”

“我隐于此之事,亦不想于外人知,你等可明白?”

她玉手轻抚着那琴弦,琉璃般的眸子,泛起些许波澜: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于这等他归。

“我等明白,我等明白。”

齐海赋等人齐齐拱手,点头恭敬道:“我等定会将此事处理好,不为神尊添麻烦。”

“嗯。”

白洛水轻点螓首:“去吧。”

“谢神尊、谢仙圣。”

有了她的言语,那齐海赋等人终是匆匆行离此处,有些人逃的急了,连得一些聘礼都是没有心思带走了。

待得这些人尽皆离去,那白洛水玉手轻放于琴弦之上,侧头看向那似有些踌躇不安的王妈,露出了一抹清浅,却绝世的笑颜,道:“王妈”

“待会,可否给我煮些吃的,我想喝你做的鱼汤了。”

那话语轻柔,有的仅是近人的平易,无半点刚才的清傲彻骨,与那应当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冷。

王妈被白洛水这话语说的微微一愣后,她紧张的神情瞬间缓和了许多,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点着头,道:“好,一会儿,王妈便给你做。”

显然,这轻平的一语,解开了王妈因白洛水身份而产生的心结,令得她觉得,白洛水纵使身份再变。

在这,其仅仅是她认识的洛水,那等着叶凉归的痴心人儿罢了。

一旁恭敬站立,似守护着众人的蒙鸿看得此景,亦是忍不住点首,心中敬佩赞叹:“不愧是彼河神尊,当真轻灵聪明。”

“仅一语,便化去了隔阂,令人敬服。”

“王妈。”

就在蒙鸿心生赞赏间,那白洛水取出一颗玄丹,递给那已然有些银发斑驳的王妈,道:“吃了吧,这丹药能助你唤回生机,清润容颜。”

于她这柔善之举,王妈却是破天荒的推了回去,笑道:“洛水,你的心意,王妈心领了,但是,王妈是一介粗人,老便老了。”

“不值得你将这般贵重的玄丹,浪费于王妈的身上,你还是放着以后真正有用时,再拿出来用吧。”

她似随心笑语道:“毕竟,人总是会老的,王妈看得很开。”

“是啊,人总是会老的。”

白洛水看了眼王妈那斑驳银发,似心有感触的呢喃了一语后。

她侧转过头,琉璃般的眸子望着那波澜荡海的天际,似于那相隔碧海那端的人儿,诉说着心迹:“所以凉儿,你可知,为师亦会老。”

“你又可知,为师的心,亦会等的疼,还是说,你当真忍心”

她眼眶腾雾,似有悲戚于面:“让师父等到银发斑驳,再归来么?”

“那时的你,还会”

白洛水的琉璃清眸缓缓变得黯淡:“要我么?”

似是看出了白洛水心中悲凉,王妈轻拍着白洛水的玉手,似个长辈般沧桑笑语:“好了,洛水,别想太多了。”

“反正呢,接下去的时日,王妈会陪着你,等叶凉那臭小子归来的。”

“嗯。”

白洛水轻点了点螓首,再不言语,直接重新回稳身子,抚琴而奏,以寄相思。



偶间海风吹拂,吹得那桃花漫天飞舞,飞至那白洛水的倩影之旁。

随着她那深蕴着凄清的绝世琴音,翩翩起舞,旋转轻荡,点缀着这一方美景,点缀着这佳人凄离。

似画了一幅,别样的凄凉之景。

那一刻,似是苍穹都因其而悲戚,飘起了皑皑白雪,清冷、凄清。

那一瞬,那本因缥缈幽香的漫天桃花,与那白雪相交,或飘零于海面,或落木板之上,或坠落于海滩泥土,无边萧瑟。

白洛水感受着这天地间的凄凉,琴音愈加悲凄,琉璃般的眸子波澜微起,呢喃吐语,道:“勿恋满城花飞雪,落花终究化黄土。”

“唉”

王妈被白洛水的悲凄所感伤,感叹了一语后,她瞥了眼那落下的聘礼之物,似想到了什么,匆匆行离,上前去拿了些物品。

而后,她走回那抚琴弹奏的白洛水身旁,伸过手,似扯开话题般的笑语道:“洛水,你看,这是他们留下的凤冠霞帔,似乎还挺好的呢。”

“这索性就留着,等叶凉归来,王妈替你做主,让那小子娶你过门。”

“洛水。”

那颜澈似知音般,听出了她琴音里的无尽悲凄,停下了手中琴,心有怜惜,出语道:“若这是你心中所愿,便就这般做吧。”

“不要委屈了自己。”

那话语之中,透着无尽的偏袒、护意。

于颜澈与王妈的言语,白洛水渐渐停下那撩拨琴弦的玉手,缓转过身,看向那红的妖艳的凤冠霞帔,美眸轻颤:我这一生,放的下天下人。

却唯独,放不下你,放不下那,想成为你妻子的心。

心念于此,她琉璃般的清眸腾雾,伸出那羊脂膏般的清润玉手,抚摸上那王妈手中的凤冠霞帔,呢喃道:“红装素裹美娇/娘,你可知”

“我只想成为你的美娇/娘。”

啪嗒

思念之情,决堤于心,白洛水那雪白的玉面之上,晶莹剔透泪水滑落而下,滴于那凤冠霞帔之上,染湿了那火红的霞帔,露出了那清浅笑颜:“所以,凉儿”

“待你归来,为师便嫁给你,可好?”

感谢forget、炽鸢、我的98k在哪里、保护我方傻宣宣的打赏。

(本章完)

第495章 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竖日,天峻玄洲,梦念岛圣殿外。

此刻的圣殿外,似有所改建,不再清野空旷,而有着无数院落,围造而起,那地间亦非杂草、碎石,而变成了整齐的石板轻铺。

再观那圣殿处,亦是略有改变,除两旁有楼阁新建,与之交相辉映外,那圣殿上还挂着一楠木牌匾,牌匾之上,有着烫金的明晃之字:玄天阁。

显然,此地已然被叶凉等人改成了玄天阁的总阁,以供玄天阁的众人修炼。

不过,此时却无人于此地修炼。

他们尽皆依依不舍的围绕于那已然与君震天、琴沁等人有告过别,来此看望他们,打算离去的叶凉等人身旁,不舍而语。

如此,与林悦琪、凤玉笙以及颖清儿等人言语了许久,那叶凉终是重重的呼了口气,打趣道:“好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快舍不得走了。”

“总之,你们记得,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亦要勤加修炼,好生照顾自己”

嘱咐了一语,他看那眼眶含泪的颖清儿,道:“在我回来之前,玄天阁的所有事宜,皆有颖清儿做主,你等,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

众人纷纷含泪应语。

“嗯。”

叶凉点了点头,看向那凤玉笙、柳梦萍以及蔡羊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便麻烦你等多帮助清儿了。”

“阁主,你放心吧,我等一定助清儿姑娘执掌好玄天阁,争取等阁主回来,给阁主看一个真正可称得上强大的玄天阁。”凤玉笙道。

“嗯。”

蔡羊手握羽扇,拱手道:“阁主放心,我定当竭尽心力,辅助清儿姑娘,管好玄天阁,以追上阁主的脚步。”

此次叶凉离去,给他们留了不少丹药、玄诀等许多物品,所以,他还是颇有信心弄好玄天阁的。

有了他们的纷纷应语,叶凉亦是安心的点点头,道:“如此,大家便保重,希望我再归时,能看到不一样的你们,不一样的玄天阁。”

话落,他终是不再犹疑,一挥手,便直接飞掠而起,朝着远方袭掠而去:“走。”

似生怕多待伤情、悲心。

叶蓿凝、祁天峥以及殷圣海看得叶凉的离去,终是纷纷不再犹豫,玄力席卷而起,朝着叶凉那离去的身影追袭而去。

煦阳轻轻铺洒于地,颖清儿、凤玉笙以及林悦琪等人抬着螓首,凝望着那似追着煦阳,渐渐飞掠远去的叶凉等人,心念微动:“阁主{小五}”

“无论多晚,我们等你回来。”

片许后,九江城外,不远处紫煦山庄,大殿内。

梦洝的那道倩影踏着急促的脚步,缓缓走近大殿,对着那素纱帘账遮掩的神女,跪首道:“禀告女帝,那叶凉等人已然离开梦念岛。”

“似朝着天峻玄洲之外的大洲,行去了。”

“你”

素纱朦胧下,看不清模样的瑶止,粉唇轻动:“果然,还是离去了么。”

“神女。”梦洝跪首道。

“何事。”瑶止似有些蹙眉烦扰。

“武凤门的门主和柯胜洪之父柯守义,今天又来求见了。”梦洝道。

这一段时日,这二人常常会来求见瑶止,想求得瑶止为为他们的事做主。

毕竟,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玉綉坊与叶凉杀了沐长华、柯胜洪等人之事,终究还是被他们可查出了些许端倪。

只不过,玉綉坊现在并入了玄天阁,而玄天阁现在又有着九江王和琴沁大帝的照拂,他们无法轻动。

若要强行为之的话,那没有瑶止为靠山的他们,绝对无法承受琴沁和君震天的怒火。

所以,他们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请求瑶止替他们做主。

“他们还真够坚持的。”

瑶止呢喃了一言。

“那是否需要按照以前言语,将他们打发走?”梦洝试探的问道。

这段时辰,每次柯守义等人来求见,瑶止便命她以女帝不在,外出远游,不知归期为借口给搪塞了过去。

如今,她亦是下意识的便认为又要这般答语了。

面对梦洝的问语,素纱帘账后的瑶止似沉吟了良久,那娇媚却不失清美孤傲的玉面,透着几许愁思:此次之事,对叶凉的确是有些太过偏袒了。

再加上玉榕一死,或当会引起他人侧目注视了。

心念于此,她那清眸渐渐泛起晶莹剔透的蓝光,似如水蓝宝石轻缀于面,波澜微起:叶凉,你若安生于此,与我安度晚年,该多好。

可惜

她黛眉微蹙,似有怅然:你终究未能安生以过,终究还是选择了她,弃了我,就似

当年佛前,你爱上了那所谓的瑶止,却未真正系心于我一般。

心念于此,瑶止银牙轻咬粉唇,复杂的情思缠绕于眸:可是叶凉,我已明我心,你呢?可否,让我护你一生。

因为

她痛苦之色,溢散于绝世玉面之上:我真的不想,当年之事,再重蹈覆辙了,我的心

真的疼够了。

“神女。”

梦洝看得瑶止久久未言,似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无问题,我便这般下去回复他们了。”

被她的问语,从思绪的沼泽中拖出,瑶止玉手轻托雪白的额间,似有些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道:“他们想灭,就去灭吧。”

“若能将他逼回来,亦好。”

“是,神女。”

梦洝恭敬的点头应语了一言,领命离去。

随着她的离去,瑶止那水蓝的美眸,缓缓恢复正常,她螓首轻抬,似透着薄纱,凝望着远方天际,呢喃道:“叶凉,你放心”

“很快,我们便会再见的。”

三天后,夜里,梦念村玄天阁处。

此刻的玄天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尸横遍野,鲜血更是侵染于各处,染红了大地,映红了那半边苍穹。

总之,一片萧瑟、狼藉。

那玄天阁主殿前,颖清儿手持断剑,青丝散乱粘血于面,那素纱长裙,破碎不堪,无数鲜血浸染于身,狼狈至极。

然而,饶是如此,她依旧撑着那伤痕累累,气息萎靡到极点的娇躯,站于那殿前,站在那玄天阁牌匾之下,似死死的守护着那玄天阁。

不让那来犯之敌,毁匾踏殿。

“哼,颖清儿,快说,吾儿之事,究竟是否是那叶凉所为!?”

一名身材魁梧,似如铁塔,脸面虽略显老皱,却依旧透着凶煞,彷如虎脸的霸烈男子,于那半空之上,握拳而立,死死的盯着颖清儿问道。

“不错。”

一旁,一名着淡黄之色长袍,长袍周身似有着道道狰狞飞凤镂刻,娇躯修长,明眸皓齿,略显沉鱼落雁之态的女子,持剑而立,质喝道:“说”

“是否是你等串通的叶凉,杀害了我武凤门弟子,还有我那师弟沐长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凤门门主,谢夏筠。

第496章 玄天阁被灭

傲龙宫一役。

殷圣海为表明心迹,在叶凉离去后,诛杀了所有武凤门中人,害得谢夏筠调查良久,才调查处端倪。

所以,当得她眼下终是可以动手时,她那憋闷了许久的满腔怒意,亦是毫无保留的倾泻在这些玄天阁弟子的身上,只一心想揪出凶手。

为武凤门众人报仇。

想及此,谢夏筠那柔夷嫩手紧握的轻剑一震,震得那,干练绑束于脑后的青丝,都是轻颤后,她目光凌冽直射颖清儿道:“快说,究竟是否是他”

“若是他,他又去了哪里!?若不说”

话语微顿,她猛地一挥手中轻剑,隔空取了一名,在地间与人缠斗的玄天阁弟子性命,狠语道:“我便让你立刻步上他们的后尘,去黄泉报道!”

这倒不是他们不懂跟踪、监视叶凉,只是那时的叶凉,有着君震天与琴沁的护持,旁人根本难跟踪半点。

再加上叶凉久居于九江王府少出门,亦是间接的松了他们‘警惕之心’。

所以,等得他们后知后觉收到消息时,叶凉早已离开,不知踪迹。

如此,他们自然只能追问这玄天阁的暂管者,颖清儿了。

面对她的质问之语,颖清儿怒容浮现,银牙紧咬,答非所问道:“你等如此做,难道,就不怕九江王和琴沁大帝怪罪么!”

“嗤,怪罪?”

柯守义似不屑的嗤笑道:“是你等害吾儿在先,他们有何理怪罪?”

“你等有证据么?”颖清儿咬着血牙。

似被她一语点中要害,柯守义眼眸微凝,凶芒微露:“有没有证据,你等都得死。”

他本想借君震天和琴沁等人不在九江城,来镇压玄天阁,逼出几个软骨头,以交代出真相,如此他便可师出有名。

可是没想到,这些玄天阁,乃至于梦念村的村民,都极为有骨气,竟然无一个人愿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亦是令得柯守义极为恼火不甘。

所以眼下,他已然起了灭口的杀心,毕竟,能不给瑶止惹麻烦,自然是不惹的好。

有了柯守义的黑脸,那谢夏筠难得的遏制怒意,伪装好人道:“说出真相,我可饶你不死。”

“呵”

于她的问语,颖清儿望着那四处的火光、厮杀,听得那一道又一道的熟悉哀嚎之声,素手捏剑捏的泛白后。

她投落目光,于半空上的谢夏筠身上,淌血的嘴角轻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道:“你想知道吗?”

“那就”

她双眸猛地一凛,狠狠的挥出手中断剑,怒喝道:“滚去黄泉知道吧。”

铛!

猛地一剑挥开了那飞掠而来的断剑,谢夏筠带着无边清怒的看向那,冥顽不灵的颖清儿,狠语道:“你找死!”



此语一落,她那娇躯陡然飞掠而出,化出道道残影,只一瞬,便是闪到了颖清儿的娇躯之前。

噗嗤

而后,谢夏筠无半点犹疑,手持轻剑带着玄光,直接刺入了那已然无力反抗的颖清儿胸膛之上。

轻剑入身,带着淋漓的鲜血,从颖清儿的玉背之后,破肉而出,抢掠着她那仅剩的生机。

啪嗒啪嗒

下一刻,那刺破了衣衫,于背后轻露而出的寒光剑尖,就这般带着温热而殷红的涓涓鲜血,流淌于地。

滴溅起无数悲戚的血花、染红了那石板之地。

散了那玄天阁的素日欣喜。

如此一剑透了颖清儿的娇躯,谢夏筠清面略显狰狞,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不说,那你们就都去死吧!”



嘴角鲜血流淌不住的溢散而出,滴淌于地,颖清儿手中握着那柄刺穿了她胸膛的轻剑,对着谢夏筠嘲讽而笑道:“答案,你永远别想知道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她清眸透着凌冽之光,含血震语:“等阁主回来之时,便是尔等拿命还账之日!”

“你找死!”

咬牙怒然一语,谢夏筠目光眼眸之中厉芒乍起,那体内玄力席卷而出,直接顺着那轻剑,入得了那颖清儿的娇躯之内,毁了她的生息。

唰扑通

如此灭杀了颖清儿,谢夏筠似无半点怜惜的拔剑而出,任凭那颖清儿的娇躯无力倒地后。

她愤懑的吐了一口痰水,于颖清儿那遍体鳞伤的尸体之上,骂语道:“你个贱/女人,敢诅咒我!?”

“我告诉你,叶凉他不回来还好,他只要回来,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一语至刺激,她似怒意未歇的在颖清儿娇躯之上,连刺了几个窟窿后。

谢夏筠才持着那鲜血浸染的轻剑,飞回到那至始至终淡漠的看着这一幕,似完全没有半点同情、怜悯的柯守义身旁,恭敬拱手道:“大人”

“接下去,该怎么办?”

显然,身为瑶天宫下属势力的她,很自然的便对瑶天宫重臣的柯守义,马首是瞻了。

面对她的问语,柯守义还未言语,那下方厮杀的人群里,便有着发现颖清儿被杀的玄天阁弟子,激愤喊语道:“你等休要得意。”

“等阁主归来,他定会为清儿姐报仇,为我等报仇的。”

“一群无用的死忠之人。”柯守义闻言神色淡漠的吐语道:“全部诛之。”

有了他这判死刑的一语,他所带来的瑶天宫之人以及谢夏筠的武凤门众人,纷纷开始了疯狂的屠戮。

一时间,喊杀阵阵,哀嚎之声,传荡九霄,似荡得那整座梦念岛以及梦念岛周遭,都可听得此间凄厉的喊语。

良久,当得那屠戮终是落下帷幕,再纵眼所观,那玄天阁之地,已然毁坏殆尽,到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入眼于此,柯守义瞥了眼那停下杀戮,待命归去的众人后,他看向那黑夜里的玄天阁牌匾,不屑哼语道:“哼,玄天阁。”

说着,他猛地一挥袖袍,玄力席卷而出,直接轰在了那牌匾之上,轰得那牌匾碎裂,掉落而下。



那碎裂掉落的牌匾,就这般砸在了那下方的颖清儿尸身之上,似将她那渐渐冰冷的娇躯,掩盖而去。

充满着悲戚。

“从今以后,世上再无玄天阁!”

傲然一语,柯守义一拂袖,道:“放火毁了玄天阁、梦念村,不要留下痕迹,然后归去!”

“我等遵命!”

有了他的命令后,那在场之人纷纷开始纵火,似欲将整个玄天阁、梦念村烧成灰烬。

待得那滔天火势,渐渐大起,那怕此地火光,引来注目的柯守义亦直接挥手,道:“我们走。”

唰唰

伴随着他这一声令下,那谢夏筠等人在他的带领下,纷纷化为一道流光,袭掠远去。

只留下,这凶残的烈火,滔天蔓延,肆虐这一方血土。

第497章 我已归,你可还在?

此刻,玄天阁远处的一座清野山头之上。

那凤玉笙、蔡羊以及林悦琪等人正紧握着双拳,目光死死的凝视着那一片滔天火海,愤怒之意,溢于言表。

“这群狗贼,我要回去杀了他们,为萍奶奶报仇!”

林悦琪看得那无边火海,咬牙切齿的狠语一言后,她便怒的欲飞掠而起,不顾一切的去寻那柯守义等人报仇。

不过,她还未当真如何行动,那凤玉笙等人便率先拉住了她,劝语道:“悦琪,你别冲动,现在你去,只会让清儿、萍奶奶为我们的牺牲,白费了。”

“不错。”

蔡羊面色肃然,道:“清儿她们以身救我等,为的就是我们能够活下去,让玄天阁能够在我们的手下延续下去。”

“你这般做,非但自己会白白牺牲,还会枉费了她们一片苦心!”

当初圣殿改为玄天阁之时,叶凉以防万一,便打造了一条地道,从圣殿直通这远处的荒野青山。

只不过,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柯守义等人会直接将整座梦念岛全部封锁。

所以,当颖清儿知晓,整个梦念岛被封,众人逃无可逃时。

她只能当机立断,以牺牲她和一部分玄天阁之人为代价,来制造玄天阁被灭的假象,得以保全凤玉笙等人。

毕竟,颖清儿、柳梦萍等素日里最为活络之人,是玄天阁的代表,是跑不了的,尤其是颖清儿,只有她死了,才能让柯守义等人认为,玄天阁是真的被灭了。

虽然这代价惨重,不过终究,是让她赌对了。

面对蔡羊的话语,那林悦琪剔透的泪水肆虐于面,哭泣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活活被烧死,什么都不做吗?”

“不,我们有的做。”

蔡羊目露锐芒,道:“我们现在就要等,等阁主归来,等我们自身训练的强大,再图他朝以报此仇!”

“我们不去九江城投靠九江王么?”一名弟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绝不能去九江城。”

蔡羊头脑清晰,肃然无比的分析道:“若我所料不差,九江城附近定然有他们的伏兵,随时抓捕我们这些漏网之鱼。”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隐藏起来,伺机以待。”

“不错。”

凤玉笙点首道:“蔡羊所言有理,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寻个地方,努力修炼,等阁主归来,这才是最安全的。”

“好,我等皆听玉笙姐和蔡羊先生的。”

“对,我们都听玉笙姐和蔡羊先生的。”

玄天阁仅存的那些弟子,纷纷出言附和。

“嗯。”

凤玉笙点了点螓首,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悄悄离去,去寻一处安全之地先。”

说着,她看向那依旧泪眼婆娑的林悦琪,宽慰道:“悦琪,你放心,此间之仇,我们定会报的。”

于她的话语,林悦琪略带不舍的看了眼那火海,终是含泪于凤玉笙点了点首,跟随着凤玉笙等人,离开了此地。

消失于黑夜之中。

待得她们离开了片许后,那苍穹似是不忍,终是下起了淅沥的细雨,落于这林间,落于那火舌滔天的玄天阁。

只不知,究竟有无熄灭那似要吞噬了整个玄天阁以及梦念村的火海。

数月后,通往虚清神洲的碧蓝海面之上。

此时,正有着数道身影于海面上的苍穹处,疾行着,那飞掠的目的地,显然便是那不远处,虚清神洲上的洛水门。

“凉弟,我们终于快回洛水门了。”叶蓿凝任凭清风吹拂着青丝,眺望远处呢喃道。

“嗯,终于回来了。”

叶凉深邃的黑眸,倒映着远方,那隐藏于海雾之中,看似渺小的神洲,出语道。

“不就是回个洛水门么,看把你感触的。”

一旁的琴沁似不满的撇嘴,道:“似乎,你见我的时候,都没那么感触深重吧。”

“哈哈,凉儿一载多未归师门,如今回来了,有些感触,亦是应当的。”君震天朗笑道。

耳畔听着这二人的言语,叶凉则是无奈的摇了摇首,淡笑未语。

于君震天和琴沁二人,他是当真无奈,他本以为,和他们告辞过,二人亦点头应允,应当就没事了。

谁料他急行了十数天,便很‘巧’的碰上了言同样要去虚清神洲办事的二人,而面对二人这般后斩后奏的行径,叶凉亦是相当无奈。

只是,他们来都来了,且又‘巧’了那么长的路,他自然无法喊他们回去了,只能随他们去了。

毕竟,叶凉亦知晓,他们是担心他,为了他好,他着实无法太过拒绝,以伤了他们的心。

更何况,有君震天和琴沁的陪同,他们的赶路倒是方便、快速了许多,那对各地传送阵的运用,都是变得轻易了不少。

一旁的殷圣海看得叶凉、琴沁等人言语的模样,则是不由暗暗咧嘴:“这阁主和沁武女皇、九江王的关系,当真是好啊。”

“非但真的一路陪同到这,而且这一路上有说有笑、互相斗嘴,简直如亲人一般了。”

显然,他虽看了一路叶凉与琴沁、君震天的亲切笑语,但到得现在,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这两位神府九界的巅峰人物,会对叶凉如此之好。

最重要的是,这二人的脾性,可并非都是和善之辈,如此还能对叶凉这般态度好,那足可见叶凉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有多深重了。

与此同时,那看得此景的叶蓿凝淡笑着摇了摇螓首后,她不经意的转头瞥至了那同样缥缈于雾中的祁涯道洲,识海之中,似念起了一段往昔流年。

紧接着,她不知是幻觉,还是何,似是看得那了迷雾之中,远远飘来的一朵桃花,那一朵寄着相思的桃花。

桃花轻飘,飘至她那摊开的玉掌之上,渐渐消散于虚无。

感受于此,叶蓿凝缓转过头,看向那飞于前方的叶凉,喊语道:“凉弟。”

“怎么了,姐?”

叶凉边飞边回转过头。

“你”

叶蓿凝侧过螓首,望向那远处的祁涯道洲,东海之畔,呢喃道:“你要不要,先去那边看看?”

或许,她已经归来,正在那里等你。

“那边么”

呢喃了一语,叶凉望得那似处于茫茫大海之中,云雾缭绕的渺小祁涯道洲,黑眸略显迷离:你

回来了么?

心头波澜荡起,他似看得了那远方,渡口处正有着一道绝世倩影,迎着海风,于朵朵桃花下,凝神以盼,盼他归来共赏灼灼桃林的情思之景。



又是一阵清极之风掠过,吹得他神思震颤,吹得那幻象皆去,倩影飘荡于虚无,吹得他心中酸楚微起:“我该去么?”

“还是说,你早已于这,被吹散的梦幻雾气一般”

叶凉那白皙的面颊,泛起一阵畏惧的惆怅:“早已不在?”

“凉弟。”

叶蓿凝看得他那欲去,却又怕去了会失落的侧颜,道“若想去,便去吧,姐陪你。”

感谢三寸旧城七寸执念、warm的打赏。最近一直都是每天更新万字{五六章的量},但成绩并未见好,所以真的有点身心俱疲,打算适当休息,调整一下,尽量会保持3-5章吧{另,今天的第五章送到。}

第498章 我在等风,也在等你

“不用了。”

摇头说了一语,叶凉似陡然想通了什么般,黑眸渐渐变得清明,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颜,道:“见与不见”

“我知,她就在那。”

他缓转过头,任凭海风吹打着额前青丝,淡笑道:“在我的心中。”

不知叶凉是真的想通,还是何,叶蓿凝略有担忧的蹙眉而语,道:“凉弟,你”

“我没事姐。”

淡笑打断的说了一语,叶凉那白皙的面颊之上,透着温雅的柔情:“我们继续赶路便好。”

“更何况”

他回头凝望着那远处的虚清神洲,黑曜石的深眸透着坚毅的归意,一抹淡笑浮起:“或许,她已然回洛水门了,亦不一定。”

有了叶凉这般言语,叶蓿凝终是不再劝语,点首道:“那好吧,那我们便继续赶路,争取早些回到洛水门吧。”

在她看来,只要回得洛水门,白洛水纵使不在,亦当会得到消息,归来的。

“嗯。”

叶凉点了点头,终是加快了飞掠的速度,朝着那远处的虚清神洲急掠而去。

随着他的加速飞掠,那琴沁、君震天等人亦是纷纷更为迅疾的飞掠而起,化为道道流光,朝着那洛水门飞去。

东海之畔,桃林之旁。

此刻的白洛水正站于那渡口近海的木板之处,翘首以望,那青丝与素纱长裙,在那越来越急的海风下,飞扬散乱。

那整个倩影虽有着桃花轻落点缀,却依旧遮掩不了那清寂、萧瑟。

“唉”

王妈看得这日复一日,静望等人归的白洛水,轻叹一语后。

她亦是心疼的走上前,边听着那呼嚎的海风,边伸过手为她披上披衣,道:“洛水,起大风了。”

“回去歇息一下吧,省得冻着了。”

“王妈”

白洛水似因思念而有些少女怀伤,清眸迷离的眺望着远方,天真而透着悲凄的问语道:“为何,这海风吹了又吹,却”

“从未能将凉儿,给吹回来呢?”



心房似重重一颤,王妈看得这神府九界第一清冷孤傲的美人儿,如今这般的凄离模样,心中酸楚连连,强颜欢笑的哄语道:“快了快了”

“等海风再吹的急些,便将凉儿给吹回来了。”

“若真是这般,那该多好。”

心头波澜一语,白洛水垂眉望着那玉手之上的一缕红绳,清眸迷离,怅然悲凄:“只可惜”

“我终究不知你≮真正≯的归期,只能以一缕红绳系相思,等你归。”

那言语之中,透着别样的情思心绕,似只待得君归,她能以凤冠霞帔迎。

想及此,她收起那红绳,缓抬螓首,望着那海天边际,呢喃道:“凉儿,你可知,为师一直在等风来,带≮等≯你归。”

话落,她终是不再犹疑,略带萧瑟的转身,道:“走吧,王妈。”

“嗯。”

那王妈看得白洛水应允,亦是心头松了口气,点着头,便带着白洛水朝着那草屋行去,似去避寒,又似去暂且忘记那相思情愁。

只是,她们二人,谁都未能察觉,当得他们转身之时,那远方茫茫大海之上,云雾之中,有着数道熟悉的流光,划过苍穹。

行离而去。

或许,这便应了那一句话,相思一夜天涯远,错过归期,错过你。

那一天,海畔。

她终究转了身,错过了那‘归来’的他。

他们,终究不是过错,便是

错过。

煦阳缕缕,洛水门前。

此刻的叶凉,正抬首望着那清透碧玉雕琢,似有鎏金点缀,又淡雅孑然无比的宫门之上,龙凤刻画的‘洛水门’三字。

这三字,望得他心神震颤,波澜腾涌,涌得良久,他才终是平息而下,呢喃吐语:“我”

“回来了。”

话落,他终是不再犹疑,朝着那洛水门内,踏步而入。

然而,他这一路行去,路上皆是空空荡荡,似整个洛水门都无人一般,凄清寂寥的诡异,甚至于,当他走到灶房,进得灶房内,都未看到半个人影。

好似整个洛水门的人,都消失了一般。

“奇怪。”叶凉眉头微微一皱,似有困惑:“怎么都没人。”

‘嘭嘭’

就在他不解间,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陡然响起,而后,一名身形略显清瘦,有着一对桃花眼的男子,略显匆忙的踏入了灶房之内。

紧接着,他面色一变,似有些惊骇的看向那站于院落内的叶凉等人,道:“叶凉?”

面对男子的惊诧之语,叶凉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淡笑,道:“好久不见,薛玉。”

这轻平的一语,亦是说的那薛玉眼眶一红,直接踏步而过,和叶凉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道:“我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我好好的,怎么会见不到了。”

淡笑一语,叶凉感受着薛玉的激动心情,心头暖流流淌,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有了他这言语,薛玉亦是渐渐平息了激荡的心绪,旋即,他退至一旁,在和叶蓿凝欣喜的言语了几许后。

他看向叶蓿凝和叶凉,不由问道:“对了,蓿凝姐、叶凉,你们这段时日,究竟去哪了?是都在那寒铁冰地吗?”

“还是说,和传闻的一样,你们叛逃洛水门了?”

“是谁和你说,我们叛逃洛水门了?”叶凉眉头微皱。

“我也是听流言蜚语,听来的。”

薛玉实诚直言:“那时候,蓿凝姐去看你,却很久没回来,神尊又久久未归,便不知从何处传起流言,说你与蓿凝姐已然叛逃下洛水门了。”

“不会再回来了。”

他感慨道:“好在后来,有素忻上尊出门,说你们并未逃离洛水门,并将此事给镇了下来,平息了这谣言。”

“不然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呢。”

看来,有人故意在撒播谣言,想陷害我与姐姐背叛了洛水门。

心头瞬间了然些许,叶凉眉头微微皱起,看向薛玉问道:“是不是现在,还有人在私下议论,我们是背叛了洛水门,逃走了?”

“你怎么知道?”薛玉微微一愣。

果然如此。

叶凉眼眸微闪,他清楚,如果不是有心人为之,那凭借素忻的出面,足以将此事揭过,但若有心人故意造谣生事,那么就算有素忻以做镇压。

那么,那造谣之人,必然不会心甘,依旧会偷偷散着谣言,不让此事轻易平息,以使得时间越长,越多的人能够知晓。

“好了好了,现在不提这些了。”

陡然出语打断叶凉思绪,那薛玉一把拉过叶凉的手,急切道:“现在,你回来就好了,我们有帮手了。”

“什么意思?”叶凉似有困惑。

“今天,有仇云宗的人带弟子前来,找我们洛水门的弟子比试切磋,已经败了我们不少人了。”薛玉道。

“仇云宗的人,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

在叶凉的记忆里,仇云宗虽然不弱,但是比起东脉洛水门,还是要差上些许的。

“不是他们厉害。”薛玉道:“只是因为,他们来的巧,刚好迟昂、庞全等厉害的师兄、师姐都为即将到来的各门派大比,提前出去历练,提高自身实力去了。”

“而有些则在暂闭死关,所以,现在洛水门里真正强的弟子,没有几个了。”

“如此看来,仇云宗的人,倒是有备而来了。”叶凉道。

“嗯,我亦觉得是。”

薛玉点了点头,拉着他就往外拖:“行了,边走边说吧,不然来不及了。”

说着,他硬生生的拖着叶凉离开了灶房,朝着那比试的广场行去。

有了叶凉的离去,那叶蓿凝等人亦是下意识的便跟了上去,似亦想看看,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第499章 姑娘,可否结成伴侣

洛水门内,白玉广场处。

此时此刻,这里人影绰绰、人头涌动,倒是聚集了不少的人,而这些的人目光,则是颇为整齐的投落于那中央,被湖水环绕着的一略高宽阔平台处。

只见得,那似是玉石轻铺的平台之上,正有着两道身影,对峙而立,那玄力溢散的警惕模样,显然是正在比武对战。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高台之上,正有着数道身影,端坐于木椅之上,远观着此景。

其中一名穿着白蓝相间长袍,模样虽不算貌若潘安,但依旧有着朗星之目,浓厚剑眉的七尺男子,看得那战况,轻饮了口茶,道:“看来”

“此次切磋,是我仇云宗占了上风了,如此的话”

他缓缓放下茶杯,举目看向那平台处,意味深长道:“我便在此,代表仇云宗,感谢东脉洛水门的诸位。”

“将过段时日的数派大比,所坐的上席,让给我们仇云宗了。”

此次,他们仇云宗的人来此,一来为了挫东脉洛水门锐气,显示自身实力,二来,则是为了抢夺那,在各派比试时,东脉洛水门落座的上席之位,以提高自身地位。

毕竟,同为参加比试的门派,所坐的席位可是不一样的,分别为上、中、下三席,而这三席,落座之地的不一样,代表的实力、地位,也是不一样。

甚至,连所享受的好处,都是各有不同。

这便是为何仇云宗来此,并要赢得此眼下这‘切磋’的原因。

“哼。”

冷哼一声,太耀于他这话中带话的言语,沉语道:“藏泽,不到最后,结局还未可知,你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

“这倒是,我亦早就听闻你东脉洛水门妖孽子弟无数了,只不过”

藏泽话锋一转,故意戏虐道:“为何,我到得现在,只看得你们东脉洛水门的弟子,尽皆败于我仇云宗弟子的手上呢?”

“那所谓的洛水门妖孽弟子,是已经败了,还是都缩着不敢出来呢?”

“哼。”

太耀傲然而坐,冷哼不再言语。

他清楚此时说再多都没用,他们仇云宗是有备而来,他若再多言,只会显得洛水门输不起,间接提高了仇云宗的形象。

以使得仇云宗阴谋得逞,名利双收。

想及此,太耀眼眸凝视向那平台之上,喘着粗气,咬牙坚持着的倩影,波澜微起:周薇,你可一定要加油啊。

现在这里,算得上强悍的便只有你了。



就在太耀心头波澜间,周薇对面那面目如古雕刻画,挺鼻薄唇,仪表非凡的翩翩男子男子又是浩荡的一玄拳轰出,轰得那举拳硬憾的周薇,直接倒退了数步。

每一步,都是踩得那玉石龟裂,碎石微溅。

‘噗’

待得周薇停落下身形后,她亦是直接一口腥红的鲜血,从嘴中喷吐而出,铺洒于地。

染红了那玉石地板。

“薇儿。”

平台池水旁,那同样身上有着伤痕轻负的上官璃,紧张的踏前一步,素手紧揪出些许汗水,银牙暗咬道:“这葛玄非真是卑鄙。”

“薇儿已然连战两人,无论是玄力还是体力,都已然呈现疲态,他非但不给薇儿歇息时辰,还连番抢攻,不给薇儿半点喘息之机。”

她恨语道:“简直无耻。”

“仇云宗的人,都一个德行。”

苏恒清瞥了眼那得意的众仇云宗弟子,说了一语后,他略带担忧的看向那已处于下风的周薇,道:“如今周薇她劣势已显,或许要输了。”

“不错。”

南凌禹站于一旁,肃然道:“此人看似儒雅,实则出手狠辣、刁钻,无半点留手,如此下去,本就战伤的周薇,必败。”

“既然这样,你们两个还不上去帮忙!?”上官璃似担忧道。

面对他的话语,南凌禹和苏恒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抱以苦笑。

要知道,他们现在身上的伤不比旁人轻,只是他们暂时撑着而已。

更何况,他们的实力比之周薇相差无几,甚至还不一定有周薇强,如此上去,又有何用?

想及此,南凌禹目光略带凝重的看向那仇云宗弟子的人群之中,一名抛玩着一个小型银球,似安静,又似被众星捧月般捧于中央的男子:“看来”

“这一次,我们东脉洛水门弟子,要成为他们的垫脚石了。”

“是啊。”

苏恒清感慨的与他同看向那名男子,道:“真是不甘心啊。”

似是感受到了两人注视的目光,那名看似品貌非凡的男子缓转过头,朝着苏恒清与南凌禹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意后。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指了指他们,旋即,他似羞辱般的伸出了小拇指,以示他们的无用。

“这杂碎!”

南凌禹咬了咬牙,便怒得想踏前动手,却是被那苏恒清和几名灶房弟子,拦了下来。

而后,苏恒清紧握住他,道:“你别胡来,他是故意激怒我们的。”

要知道,这场比试还未正式开始的时候,苏恒清和南凌禹便率先和那男子交了手,结果却是二人被男子以雷霆之势完败。

如此情况下,他们再上的话,无论输赢洛水门,都会落下个以多欺少的臭名,而一旦他们被败了,那更是彻底折了东脉的名声。

为那男子的名声做了‘嫁衣’。

所以,男子看似的桀骜轻佻之举,却暗藏深意,心机狡诈无比。

“这个混账。”

南凌禹虽气怒,但好在脑子清醒,在苏恒清的拦阻下,未当真上前,只是咬牙骂语道:“要是叶凉在这里,哪还轮得到这家伙嚣张。”

论妖孽,他对叶凉是真的服。

所以,在他看来,现在的叶凉,实力定当比他好,亦比对面那臭小子。

“嘭”

就在他们谈语间,那平台之处,又是传来一道重重的撞击之声。

循声望去,只见得,那玄技比拼的周薇,因玄力不支被轰得倒射而出,于那半空之上划出一道弧度,似要重重的坠地。

看得这一幕,那葛玄非似早有准备一般,眼眸一亮,踏步而起,飞身至半空,将那狼狈伤陨的周薇搂到了怀中。

而后,他直接一手扶着周薇的玉手,一手不露痕迹的搂于她的腰部往下些许,看似儒雅的扶抱着她,缓缓落地。

待得其落地后,他鼻息深深的吸了口周薇身上的体香,双手紧紧的抓着周薇,眼眸里透着贪婪的淫\/邪:“周薇姑娘,你的身上真香。”

旋即,他故意压低声音,似带着几分心仪之意,轻语道:“实不相瞒,在下对周薇姑娘可算是一见倾心,不知姑娘可愿与我结成伴侣?”

“共修玄途。”

第500章 得不到,便毁了

“做梦!”

咬牙一语,那争持不开的周薇,无半点犹疑,直接伸出手朝着葛玄非的喉间击去,似欲将其逼退。

‘啪。’

然而,她那素手还未击到葛玄非,便先辈葛玄非抢先一步格挡而下,并反握住她的纤纤玉手道:“周薇姑娘何必那般绝情。”

“只要你愿意与我结成伴侣,那今次的比试,我可让让周薇姑娘与你打成平手,你看如何?”

问语至此,他又老神在在的说道:“更何况,你们东脉洛水门子弟无用之辈居多,凭他们又如何能够配得上如此夺目耀眼的周薇姑娘你呢。”

他这话语说的巧妙,既夸奖了周薇,又间接的抬高了自己,以显示此地之人,只有优秀如他,才配得上周薇。

“我呸。”

周薇娇容盛着怒意,边努力挣扎,边骂语道:“我东脉洛水门弟子,强悍之人数不胜数,又岂是你这小人可比。”

“是吗?”

葛玄非一手死死的扣着她的玉手,一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并不安分的轻揉,极为暧昧的贴近她的玉面,问语道:“若当真如此,那为何”

“周薇姑娘如今在我这小人的怀中那般久,都不见有你们东脉洛水门所谓的强悍弟子,出来英雄救美呢?”

“你!”

周薇被他如此轻佻的行径,气得玉面涨红,但奈何葛玄非以玄力、劲力死死的压制着他,令得她难以轻脱。

看台处,藏泽眼眸里倒映着,周薇与葛玄非看似暧昧的行径,不由朗笑道:“哈哈,太耀兄,看来你我两家很快便要做亲家了。”

于他的得意之语,那柳玉沁直接不满的哼语道:“哼,举止轻佻,无赖行径。”

想来,若不是她现在出手会令人诟病,那依她素日里的脾气,她早已出手将这表面儒雅,实则‘黑手’连连,极为不安分的葛玄非给镇压下来了。

面对她的气语,藏泽倒是满不在乎,只是笑盈盈的看向那葛玄非,眼眸里透着欣赏:不错不错,不愧是我仇云宗的子弟。

当真为我仇云宗‘长脸’。

此时的他,已然打算回去好好嘉奖嘉奖这葛玄非了。

毕竟,此种行径旁人可不看不出是葛玄非轻薄周薇,反倒更像是两人你侬我侬的暧昧,如此丢的可是他们东脉洛水门的脸。

藏泽又怎能不兴奋呢?

平台上,葛玄非吸着那周薇身上的幽幽体香,心中越来越悸动难忍。

旋即,他舔了舔那干涸的嘴唇,按着她腰部的手,微微下移,眼神略显迷离的靠近她的耳畔,道:“周薇姑娘,这里,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其他废材,如果想和我抢你,我一定把他打成废人,所以”

他呼吸微重道:“你只能是我的人。”

听得葛玄非这自负的轻佻之语,周薇识海中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叶凉,而后,将此语代入到叶凉身上的她,怒意直接从心底爆发开来。



紧接着,她那已然磨耗的差不多的玄力,猛地从体内席卷,狠狠的轰在那刚欲将手移至周薇娇臀的葛玄非身躯之上,将他直接震退而去。

“该死的!”

葛玄非退出十数步,稳落身形后,亦是忍不住心中骂语:“早知道,她还有余力,刚才就应该不再拘谨,先摸下去再说的!”

“无耻狗贼,我要你的命!”

不知是因葛玄非之前的轻浮之举而怒,还是因他间接说了叶凉而怒,周薇不顾身体疲累,玄力虚浮,直接脚步跺地而起。

朝着葛玄非轰击而去。

于她这轰然直击,葛玄非倒是半点不惧,似一派云淡风轻的迎击起来。

只是迎击到后面,当他发现周薇非但未有停手的趋势,还更为凌厉时,他终是面目一变,凶芒微起,直接狂猛的一拳,朝着周薇反轰而去。



玄拳霸道,轰得周薇娇躯不住倒退,那内伤瞬间便是加重了几分,紧接着,一口暗血亦是上涌至喉间,轻吞而出。

“周薇姑娘。”

看得这一幕,葛玄非静立于周薇对面,出语道:“你并非我的对手,还是快些认输吧。”

面对他的话语,周薇伸出手擦拭去嘴角流淌的鲜血,执拗的看向那彷如谦谦君子的男子,怒语道:“葛玄非,今天除非我死。”

“否则,我定要将你击败!”

“唉周薇姑娘当真是冥顽不灵。”

状似好人般的感慨一语,葛玄非看向那娇躯伤痕道道,气息已然有些萎靡的狼狈周薇,故作无奈道:“既然周薇姑娘执意如此”

“那在下只有得罪,将周薇姑娘败伤而去了。”

一语至此,他玄拳一握,体内玄力更为狂猛的席卷而出,一道深藏的厉芒于其黑眸里隐现:周薇,你别怪我,虽然你得样貌让我心生爱意,但是

大丈夫当以玄途为重,既然你要阻挡我的玄途,我只能忍痛将你这朵花,给摧了去了。

狠念于此,葛玄非再无犹豫,脚步踏地,以比之前更为迅疾的速度,飞掠而出,极为狂猛的朝着周薇轰拳而去。

那速度之快,直接便带出道道残影,以及呼啸凌冽的破空之声。

“好快!”

周薇看得那霸道轰拳而来的葛玄非,瞳孔骤然一缩,心神都是一震:原来,他还有留手。

思绪波荡于此,她顾不得那极为深重的疲累之意,直接便提起那已然肌肤龟裂溢血的素手,紧咬着银牙,朝着那葛玄非硬憾而去。

只是那玄力的羸弱与那葛玄非,倒是有几分明显的差异。



果然,当得那两拳相击,周薇那玄拳屏障,直接便是被轰碎而去,劲力传荡至拳头之上,荡得她整个再度倒退了十数步。

那所退的脚步匆乱,几乎与倒滑而出无异。

玄拳轰败,那周薇一口闷血亦是上涌至喉间,被她硬生生的咬牙给咽了回去。

啪嗒啪嗒

只不过,她那受创严重、伤痕更甚的双拳,却是阻不了鲜血的溢散,任凭殷红的鲜血,肆虐于手。

滴落于地,溅起点点血花。



就在周薇还未如何调稳时,那眼眸邪佞的葛玄非,似不再给她喘息的机会,再度袭掠而出,那玄拳猛而阴厉刁钻,直击她的胸膛:“看我一击摧了你这”

“小花骨朵儿。”

显然,他是打算以这一拳,占得便宜,并辣手摧花,彻底打得周薇吐血倒地,再难起来一战。

眼看得那葛玄非出手毒辣的快速轰拳而来,周薇强忍着五脏翻腾,浑身疼意,略显疲弱的提起双拳,打算倔强再战。

只是,伤痕累累的她,反应已然有些迟滞,难以完美应战。



不过,就在周薇还未有效反击之时,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陡然从广场入口袭掠而来,飞身挡至了她的身前。

而后,那身影不带半点犹疑,手中金漆玄拳浇铸,对着那葛玄非便是霸道的轰拳而出,凌冽吐语:“敢对她下毒手”

“我要你断手!”

感谢三千年之后、{-}的打赏。

第501章 究竟是谁蠢

群山之巅,浮云之中,洛水门内。

霸道的熟悉之语,声声传荡,荡得那众人惊骇,荡得那看台上的素忻、黑萝等人心神震颤的齐齐站起。



不过,众人还未如何反应,那道单薄却似可擎天身影的金漆玄拳,已然轰荡而出,轰得那似无人可敌的狂妄葛玄非,直接倒射而出。

劲力无匹,葛玄非在滑出极长的一段距离后,他才堪堪反应过来,猛地跺脚以稳住身形。

只是,纵使他以脚跺地,依旧未能直接停落身影,还是硬生生的在地间,磨出了一段颇长的距离,才勉强于那平台边缘之处,稳落而下。

似只差一点,便要落下平台,坠水而去。

乍眼看去,葛玄非所磨过之地,石板蹦碎,石屑飞扬溅射,一片狼藉。



竟然随意的一招,便将葛玄非败退于此?

那本得意的仇云宗众人,看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波澜而起。

在他们心头波澜间,那周薇看得眼前这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娇容怒意瞬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叶叶凉?”

似是她的喊语打动了上苍,又似打动了那站于她跟前的人,叶凉缓转过身,看向那娇容略显浮白的周薇,凌厉之色消散,嘴角微翘,淡笑道:“我”

他这‘我’字,才刚刚出口,那周薇忍受不住心中翻涌的滕涛,直接踏步而上,扑到了他的怀中,哭泣了起来。

那泪水于娇容之上肆虐间,她哭泣而语:“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载左右的时间里,她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尤其是在得知叶凉或许出事了后,她更是想直接下山去寻找叶凉。

倘若,不是素忻拦着,言其会努力寻找叶凉的话,她或许早已踏上了寻找叶凉的漫漫长路了。

如今,看得叶凉平安归来,她那一直深压的思念,终是如潮般绝地而开。

一发不可收拾。

能够理解周薇的心绪,叶凉任凭她趴在自己的怀中哭了良久,哭到那泪水已然彻底打湿了胸前衣衫后。

他终是在于那飞上平台,激动望着他的上官璃等人点头示意后,似哄孩童般,轻拍周薇的玉背,吐语道:“好了,别哭了。”

“哭丑了,小心没人要了。”

‘噗嗤。’

忍不住的破涕为笑,周薇缓缓从叶凉怀中退出,伸手抹去面颊上的泪水,似气闷而语:“那也不要你管。”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管你这哭脸猫了。”

叶凉无奈的耸肩吐了一语后,他倒似还真的直接转过身,一副不理会她,要走的模样。

看得这一幕,周薇那死撑的底气瞬散,忍不住快速踏前一步,抓握住了叶凉的手腕,急语道:“你你要去哪?”

话落,她一改往日的骄纵、任性之态,低垂着螓首,一副令人怜惜的模样,道:“我错了,还不行么。”

这傻丫头。

叶凉笑着转身,伸出手轻刮了一下她的粉鼻,嘴角微扬道:“许久不见,你倒是脾气好了不少。”

他却不知,她的脾气,只因他一人而好。

一语至此,他看向那似有几分梨花带雨之感的周薇,淡笑道:“你放心吧,我不走,我只是去帮你报仇而已。”

话落,他看向那些同样憋语欲言的苏恒清、上官璃等人,道:“先带她下去吧,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事,再好好和你们聊。”

“好。”

苏恒清、南凌禹等人齐齐点了点头后,那上官璃似略显担忧的看向他,提醒道:“你小心些,此人的实力不俗。”

“是么?”

叶凉伸了个懒腰,道:“那就打得他变俗好了。”

于动他身边人者,他素来不会手软。

似是被他这霸道的言语激荡了心绪,那一旁的张景勋捏着手,愤慨道:“对,叶凉打死他,我刚才还看见这禽兽,想要吃周薇豆腐。”

“你一定要把他打残、打死,替周薇出气。”

这直言的一语,亦是说的那上官璃、苏恒清等人脸面尴尬,他们亦发现了这端倪,但是此事毕竟事关周薇的名声。

所以,在葛玄非并未当真占到什么便宜的情况下,他们没好意思说出口。

却没曾想张景勋竟然这般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令得他们都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闻言,叶凉看得上官璃等人的神情,瞬间知晓此言非虚,旋即,他白皙的面颊之上,浮现了一抹深寒的弧度,道:“原来是这样,那”

“就听你的,打残他吧。”

那话语听似轻平,却森冷彻骨,令人心悸。

有了他这一语,那苏恒清、南凌禹等人终是在言语了几句后,不再犹疑,带着那泪眼婆娑的周薇,下了平台。

来到了那叶蓿凝的身旁,与叶蓿凝叙旧般的言语起来。

至于,琴沁与君震天,则在半路便借观景离开了。

随着他们的离去,叶凉缓转过身,看向那脸面凝重,带着几分嫉恨之意望着他的葛玄非,道:“说吧,是哪一只手不安分。”

似早已因刚才的败退,心生不甘的怒意,葛玄非看着这一来便受到周薇亲密拥抱的叶凉,挑衅冷笑:“我说,是我的全身,你当如何?”

那言下之意,更像是在说:我已经整个身子都和她有过亲密接触了,她是我的人了。

这无耻的一语,亦是说的那上官璃、苏恒清等人气恼握拳,怒意陡升,而那周薇更是雪白的面颊气得涨红,娇胸更是气得起伏弧度明显。

怒意滕涛不已。

“呵全身是么?”

看似随意的轻语一言,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后,他深邃的黑眸投落于那昂首傲然的葛玄非身上,语调深寒:“那么”

“是你自己废了自己,还是我来动手,将你”

他一字一顿道:“打成废人。”

“哈哈哈。”

葛玄非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对叶凉捧腹嘲笑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让我主动废了自己来认错?”

“我看你的脑子,一定是坏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原来是个傻子。”

有了他的带头,那旁边围观的仇云宗众人,亦是纷纷朗笑出声,出言讥讽。

良久,待得葛玄非终是笑好后,他看向那至始至终面无波澜的叶凉,憋笑以嘲讽之态,道:“好了好了,那就当我求求你,你快点来将我废了吧。”

“我是实在受不了,和你这么蠢的人对话了。”

他说到后面,再度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羞辱叶凉,才故意如此曲解,只可惜,他这曲解之语,倒是当真害了他自己。

“既然,你自己要求了,那”

叶凉眼眸陡然一凛,脚步猛地跺地,瞬踏而出,朝着那葛玄非轰拳而去:“我就成全你。”

“哼。”

葛玄非看得叶凉二话不说便轰拳而来的果决之态,鼻息冷哼一声道:“刚才是因偷袭,才被你占了便宜,如今正面交锋”

“我还会怕你不成!”

话落,他周身玄力无半点保留的席卷而出,玄拳嗡鸣间,脚步猛地跺地,直接对着叶凉正面硬憾而去:“看我一拳要你命。”

显然,他是打算趁此时机,将刚才丢失的颜面,给找回来。

呵半步玄君。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后,他深邃的黑眸中厉芒乍起,狠语道:“给我滚。”

(本章完)

第502章 恕我直言,你们都是垃圾

轰!

怒语起、金拳落,澎湃玄力荡九霄。



下一刻,两拳相击,那葛玄非的玄拳屏障一触到那金漆玄拳,便是蹦碎开去,而后,那金漆玄拳无半点阻碍的轰在了他的拳头之上。

咔嚓

直接轰得那玄拳上的骨头,全部断裂而去,连带着那整条手臂的骨骼,都是寸寸断裂,无一完好。

“啊”

紧接着,在那澎湃恐怖的劲力下,那右手被废的葛玄非,带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无半点意外的朝着那身后倒射而去。

似欲在半空之上,划出一道弧度后,跌出平台。



然而,就在葛玄非的身影,于半空之上狼狈倒射时,叶凉的那道身影便如鬼魅般,闪掠而出,直接掠到了葛玄非的上方。

旋即,他无半点犹疑,脚步迅疾高抬后,猛地狠落而下,重而凌厉的击打在了那葛玄非的腹部。



玄腿狠击于腹,那于半空上,要倒射出平台的葛玄非,身躯如遭雷击般,重重的坠落而下。

坠的那地间石板龟裂,碎石溅射,尘土微扬。

‘噗’

如此被轰落于地,那葛玄非亦是忍受不住,直接一口鲜血潮涌般的喷吐而出,染了那衣衫,红了那碎石之地。



仅仅一拳一脚,就将半步玄君的葛玄非打成了废人?

那在场的弟子,包括那苏恒清等人都是面露惊骇之色,心头波澜潮涌而起。

尤其是苏恒清、南凌禹等人,他们是知道叶凉应该不会弱,但却没想到,他现在强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当真是强悍如斯。

想及此,那苏恒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凉这家伙,真是个怪胎,本以为有太耀上尊对我的教导,我应该能赶上他了。”

“现在看来,却依旧差的远啊。”

“他倒还是这般耀眼优秀。”上官璃清眸里透着几缕异样的赞赏。

看台之上,藏泽那袖袍之中的双拳,暗暗紧握,脸色阴沉的可滴出水来:“该死的,洛水门那些妖孽子弟,不应该都不在吗?”

“何时冒出来,这么一个混账小子。”

就在他心中暗恨间,那太耀似是心情大好,故意朗笑道:“哈哈,真不愧是我们洛水门的弟子,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

“瞬间败敌。”

‘咯咯。’

柳玉沁掩嘴而笑,妩媚道:“倒的确如此,只是这出手似乎不小心重了些。”

她媚笑的看向一旁的藏泽,刺激道:“只希望藏泽兄,别介意的才好。”

“哼。”

藏泽冷哼道:“切磋损伤,在所难免,我们仇云宗并非不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计较。”

“只希望”

他瞥了眼于那平台水边,手中把玩着银球的男子,意味深长道:“待会我的人,若是有不小心出手重的地方,还望几位上尊亦能体谅。”

显然,他对那男子的实力,有着信心,可以将叶凉废了。

就在他们言语间,那叶凉的身影已然落在了葛玄非的身旁,而后,他看向那狼狈无比的葛玄非,道:“说实话,我这辈子见过的人不少。”

“但是,像你这种,贱到主动要求别人废了你的,你还是第一个。”

“你!”

被气的胸中气血再涌,葛玄非以玄力硬镇下那上涌的气血,对着叶凉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叶凉缓缓吐语道:“成全你的要求,然后”

他眼眸陡然一凛,狠狠一脚踩在了葛玄非的左臂之上,蛮横道:“废了你。”

咔嚓咔嚓

这一脚的踩出,那恐怖的玄震之力,直接踩得葛玄非整条手臂骨骼尽断,无一完好。

“啊”

左手被废,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刺葛玄非的大脑,刺的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声音悲惨,直荡九霄。

荡得此地众人心中胆寒、战栗。

片许之后,那仇云宗的众弟子终是反应过来,纷纷指手怒骂道:“小子,你在找死,快把玄非放了,不然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不错,快将玄非放了,否则,我们要你的命。”

“听到没小子,不想死就快点滚开。”

那一语一言,群情激奋,越说越难听。

听得后面,那苏恒清、周薇等东脉洛水门之人,亦是忍受不住,纷纷出言于他们吵了起来。

看得这一幕,那叶凉缓缓伸出手,让周薇等人安静下来后。

他举目看向那仇云宗的众人,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桀骜的弧度,道:“都想打我是么?”

“那你们一起上好了,反正,在我的眼中,你们”

话语微顿,他似生怕众人听不清般,一字一顿道:“都是垃圾。”

这一次,叶凉是动了真怒了。

所以,他非但要将周薇等人所受的气,还给葛玄非等人,还要将东脉洛水门受的欺辱,统统还给仇云宗。

以令得他们明白,欺他身边之人,将他师门当做垫脚石,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这狂妄的小子!!!”

就在仇云宗众弟子因叶凉这一语,一个个腾怒欲言时,那把玩着银球的男子,陡然嗤笑出语:“嗤,你还当真是狂傲的没边。”

而后,他抛着那银球,看向叶凉,目光看似平静,却透着野兽般的凶光,道:“我给你一个机会,收回那句话,并把葛玄非放了。”

“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东脉洛水门,少一个妖孽弟子。”

那话语赤/裸,威胁之意,极为明显。

与此同时,那听得此语的葛玄非,激动的忍着疼,对那一出言便使得仇云宗其他弟子,无人敢吱声半点的男子,求救道:“廷韬,救我快救我”

瞥了眼求救的葛玄非,叶凉看向那于众目睽睽之下,威胁他的韦廷韬,问道:“那么说来,我要是继续动他,你就会杀了我了?”

面对他的问语韦廷韬,嘴角浮现一抹戏虐的笑意后,他眼眸死死的将叶凉捕捉而入,传音道:“杀了你,倒不至于。”

“不过”

他话语中充斥着疯狂的残忍:“将你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材,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相好被人欺凌,却无能为力的垃圾,还是可以的。”

韦廷韬这一语,直接将叶凉说仇云宗的人之语,给还了回去,而且还是更重的还了回去。

那言语里,甚至带上了他以为是叶凉伴侣的周薇。

“呵”

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森寒的弧度,叶凉眼眸带着无边锐芒,直视韦廷韬,争锋相对道:“你说的这些,正是我想对你做的。”

“不过,在我做这些事前,就让我”

话语微顿,他低头看了眼那似有畏惧的葛玄非,一脚踩在了其胸膛之上,道:“把他还给你。”

此语一落,他那踩断了葛玄非几根肋骨的脚上,再度用劲,玄力震荡间,踩得葛玄非从胸膛之处开始,骨骼尽断,并瞬间蔓延至全身。



如此迅疾做完,叶凉无半点犹豫,狠狠一脚将身上骨骼尽断,彻底成为废人的葛玄非,狠狠地踢了出去。

踢落到了那仇云宗众人的跟前。

感谢三千年之后、摔不碎的玻璃心、谁能演绎那相濡以沫123的打赏。

(本章完)

第503章 叶凉,给本尊打死他



猛地接住那抛于半空的银球,韦廷韬看了眼地上那嘴中淌血、吐白沫,已然有些奄奄一息的葛玄非后。

他握着银球的手,渐渐握的泛白,一抹血寒的弧度由其嘴角缓缓翘起。

旋即,韦廷韬缓缓抬头,看向叶凉的眼眸里透着残虐的兽光,似笑非笑的淡语道:“呵我当真是小瞧了你的狂妄无知。”

“也罢。”

话语微顿,他陡然凌空而踏,一步一步的越过那池水,踏上那平台,与叶凉相对而立,道:“就让我来弥补刚才,我自负所犯下的错。”

“让你悔不当初吧。”

嗤,你犯的错,让我来悔不当初?倒真是划算的买卖。

心头嗤笑一语,叶凉抬眸看向那韦廷韬,耸了耸肩,道:“好吧,我信了,反正,你们仇云宗的人,嘴上功夫一直比我们洛水门的要好。”

“就像刚才那位下台的大兄弟一样,刚才也是说的这般牛/逼/哄哄的,气势一副天下之大,老子最大的感觉,让人‘佩服’。”

他眉头微皱,似砸了咂嘴道:“只不过,唯一的缺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动手,他就倒下了。”

玄拳捏的‘咯咯’作响,韦廷韬看向叶凉,那人眸似缓缓化为兽眸,有着妖冶的红光浮现,道:“小子”

他这二字刚起,叶凉便直接出语打断,继续自顾自说道:“不过也没事”

“这叫装的伟大,倒的光荣,挺好的。”

‘扑哧。’

听到这里,那周薇、上官璃等洛水门众人,终是忍受不住,掩嘴笑了出来,那苏恒清更是挥着折扇,摇头笑道:“一载未见”

“小凉倒是越来越会玩了。”

“嗯。”

周薇玉面之上光彩萦绕,满面春风般笑语道:“也越来越‘坏了。’”

一旁的叶蓿凝感受着四周洛水门众人,这瞬间变得融洽、轻松的气氛,那看向叶凉的眼眸里透着几分怜爱。

她清楚,叶凉这么做,并不是他越活越孩子气了,而是他在故意解去之前洛水门众弟子因败给仇云宗,导致的阴霾情绪。

可以说,他只是在为众人着想,才会如此。

所以,在众人喜笑颜开时,叶蓿凝却是有些心疼,经过这一载又是成长了不少的叶凉。

平台之上,韦廷韬耳畔听得周薇等人的笑语,牙关咬的‘咯咯’作响,那捏着银球的手,紧白而皱:“小子,待会,我便会让你作茧自缚。”

“倒的光荣。”

一语至此,他缓缓平息下玻璃,周身玄力微微荡漾而起,孤傲无双:“记住,我的名字,叫韦廷韬。”

“这名字,以后便会是你的噩梦。”

那话语说的自信而狂妄,似已然将叶凉视作必败之敌。

闻言,叶凉似无奈的摊了摊手,道:“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和你一样,不喜欢做梦,尤其是不喜欢和你一样做白日梦。”

“不过”

话语微顿,他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弧度,礼尚往来道:“看在你这么主动告诉我名字的份上,我还是勉强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叫叶凉,一个你以后再也不想听见的名字。”

他说此语之时,脸上透着淡笑,似如阳光般煦暖,只是,任谁都能听得出,他那话语中深藏的争锋之意。

似要将韦廷韬打的不愿再提及他的名字一般。

显然,他要彻底毁了这,目中无人的所谓仇云宗天才子弟,韦廷韬。

“呵”

韦廷韬听出了叶凉那话语的弦外之音后,他脸面之上尽是冷笑浮现,感慨道:“你还真是和我一样自负的家伙。”

“不过,你越这样我越想”

他嘴角咧出一抹渗人的笑意:“打死你!”



旋即,他猛地将手中银球狠狠抛至高空,看向叶凉孤傲无比,道:“待银球落地之时,便是你败陨跪地之刻。”

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韦廷韬的体内直接席卷出一股极为恐怖浩荡的凶煞玄力,那玄力诡异是充斥着血腥之意。

似令得此地孑然之气,都是变得浊染,将人的心灵,都是变得压抑难忍。

“一击,废你躯!”

桀骜的吐语一言,韦廷韬眼眸赤红,脚步跺地而起,裹挟着那狂暴凶煞的玄力,对着叶凉狠狠的一拳轰击而去:“血兽魔拳。”



当得这四字落下,那韦廷韬的身躯之上,似有着一头浑身浸染着粘稠鲜血的异兽,显现而出。

这血兽浑身被那浓稠血液包裹而住,看不清模样,唯一可看得的便是那血色头颅之上,蜿蜒的邪煞血角,直冲苍穹,衬以那庞大而空洞空洞。

诡异无比。

啪嗒啪嗒

偶间似有着粘稠的鲜血,由其身滴淌于地,溅起一朵朵邪异的血花后,消散不见。

“这混账东西!”

九敖感受到那血煞玄力之中,所蕴含着一丝兽怨,忍不住骂道:“竟然练此种吸食妖兽之血的玄技。”

“叶凉!”

他龙息轻喷,怒意滕涛,道:“给本尊打死他!”

他能够感受的到,那韦廷韬体内所携带着的妖兽之血,极为不弱,而且,从那妖兽之血中,所感受到的哀怨妖念。

九敖相当怀疑,那韦廷韬是用活得妖兽,来炼躯体,凝玄技的。

如此毫无人性的做法,他怎能不怒?

“如你所愿。”

淡笑的轻语一言,叶凉抬首看向那凶煞轰拳而来的韦廷韬,玄力滕涛的金漆玄拳之上,玄力渐渐内敛,一股虚无却深邃缥缈的力量。

荡漾而开。

紧接着,一道佛印似带着悲悯苍生,斩灭邪魔的浩瀚之力,缓缓隐现其上。

感受于此,那有着佛印(卍)显现于眸的叶凉,终是无半点犹疑,内敛而玄妙无上的朝着那韦廷韬一拳硬憾而去。



那一拳朴实内敛,似无半点浮华之芒,可便是这清朴的一拳,其玄拳轰荡间,似是连得那玄拳空间,都是隐隐有着裂纹若隐若现。

仿佛承受不住这无量梵生。

咚!

下一刻,两拳相击,一道沉闷的撞击之声,毫无意外的震响而起,震得那两道轰拳的身影,就这般停落下身形,静立不动。

呼咔嚓

不知是因为山风吹过,还是何,直接吹得韦廷韬那看似凶煞,可泯灭苍生的玄拳,玄屏龟裂而开。

脱落而下。

似化为玄光血片,又似化为漫天星点,飘散而去。

随着这第一道裂纹的显现,无数的裂纹瞬间爬满了那韦廷韬的整个血手,似要彻底蹦碎而去。

与此同时,众人似是看得,那苍穹之上争持着的两股力量,正渐渐变幻着。

其中那内敛却又似裹挟着天地孑然之气,浩荡普渡的虚无玄力,正不住的朝着那滔天凶煞到令人心生胆寒的血煞玄力,侵蚀而去。

似一点一滴的将那些凶煞之力,化散殆尽。

(本章完)

第504章 你就是个垃圾

“怎么可能!”

入眼于此,韦廷韬看得那濒临蹦碎的血拳,感受着自身玄力的被压制,面色陡变,心头更是波澜荡起。

显然,他没有想到,他这如此凶煞的一拳,竟然会败在叶凉那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拳手上。



就在他心中激荡间,叶凉的那无量梵拳直接裹挟着余劲,彻底的轰碎了他那玄拳,狠狠地轰在了他的拳头之上。

玄力冲荡,瞬间席卷上韦廷韬的右臂,将其上的衣袖,都是绞碎而去。

片片飘零。

紧接着,在这股似承载着无量苍生的厚重玄力之下,韦廷韬的整个人,直接被轰得倒射而出。



在地间滑出一道长长的划痕后,他猛地以脚跺地,直接跺碎了那玉石地板,深入石土之中,终是得以堪堪稳住身形。

一时间,地板龟裂、碎石飞扬,尘埃起。

啪嗒啪嗒

乍眼看去,那韦廷韬的右拳蔓延至手肘处,都是有着道道裂纹显现,淋漓的鲜血,顺着那狰狞的伤痕,溢散而出,流淌而下。

滴落于地,溅起刺目的血花。



他竟然败了廷韬师兄?

那仇云宗的众弟子,看得那被伤的连手臂之处,都似有着淤血一般的血痕浮现,略显狼狈的韦廷韬,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波澜荡起。

似有些难以置信。

甚至于,连得看台上那藏泽等人都是面露惊诧之色,有些无法相信:“这小子,竟然和廷韬一样是玄君。”

“且实力,竟然还超过了廷韬!”

之前叶凉以雷霆之势,轰败了葛玄非,使得他们并未能看出,叶凉的实力究竟如何。

如今,梵拳硬憾,他们终是将叶凉的境界实力看了个通透。

想及此,藏泽的眉头紧皱而起,脸面阴沉:该死的,洛水门东脉玄君以上的妖孽弟子,不是都不在么,这小子又是哪冒出来的!

而在仇云宗等人神色难看间,那太耀、上官璃等洛水门众人,则是一个个心头喜悦,甚至有那么几分大大了口恶气的痛快之感。

那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平台之上,叶凉看得那略显狼狈的稳落住身形,手中重新接回那掉落银球的韦廷韬,嘴角不由微微翘起:“看来”

“你们仇云宗的人,果然只是嘴皮子厉害,至于其它的功夫,那真是”

他似摇头无奈道:“一塌糊涂。”

“叶凉!!!”

牙关咬的‘咯咯’作响,韦廷韬那捏着银球的手,都是因力过重而颤抖泛白。

旋即,他那似如兽眸般诡异双目之中,血丝攀爬而起,犹如实质的血煞玄力,滕涛滚起,对着叶凉从血牙之中,挤出一语:“我今天”

“一定要废了你,然后”

他面目狰狞的传音,道:“再当着你的面,掌掴、轻薄各种羞辱你的伴侣,让你为今天的无知之举,付出代价!”

显然,玄拳对轰的失利,让得自负过度的他,觉得颜面尽失、羞愤难当,所以,他要废了叶凉,以抹除这所谓的‘污点’。

并狠狠的报复叶凉,以畅快他那已然自负到,扭曲的心。

“呵就凭你?”

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叶凉眼眸微垂,似散漫的伸手,捏了捏手腕,平淡而带着愠怒的锋芒:“韦廷韬。”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别说,你我同为玄君初期,你奈何不了我,纵使你是玄君中期,我一样可败你如猪狗,因为”

话语微顿,他缓缓抬首,那深眸中金纹点点萦绕,直视那脸色阴沉似可滴水的韦廷韬,从牙缝里挤出一羞辱之言:“你在我眼中,就是个垃圾!”

可以说,韦廷韬怒,叶凉更怒。

要知道,此事本就是他们仇云宗挑衅在先,轻薄周薇、欲伤残他在后,如今韦廷韬非但不知悔改,还如此出言不逊。

这般,他若不怒,不反羞辱韦廷韬,那就他就不是叶凉,不是那个护短至极的人了。

轰!

似是被叶凉这句话,崩断了脑海之中,那承载怒火的最后一根弦,韦廷韬体内玄力狂涛奔涌而起,血眸凝视着叶凉,咬牙切齿道:“叶凉!”

“我要你死!”

话落,他手中紧握的银球,直接化成了一柄通体看似银白,但于银洁的剑身上,有着三道诡异的血色凹痕,剑柄似血兽刻画的长剑。

幻变而出。



兽剑一成,韦廷韬无半点犹疑,脚步猛然跺地,整个人飞身而起,直接朝着叶凉袭掠而去。

那剑光含煞,神色凶厉的模样,显然是打算一剑将叶凉毙命。



看得这一幕,叶凉意念一动,手中彼河剑直接显现而出,而后,他金眸之中,寒意涌动,直视韦廷韬:“现在,我便让你知道。”

“你与我的差距。”



战意一起,他那脚步似如鬼魅般纷踏而出,带着道道残影,朝着那韦廷韬一剑刺去。

铛!

寒光起、剑影寒,纵横剑气,荡苍穹。

当得那两柄剑的剑尖,似精准无比的相击于一处时,无数凌冽的剑光,带着那耀眼的剑芒,瞬掠而起。

那似连空间都可割裂的道道剑光,疯狂的射掠,或互相轰撞,抵散而去,或凌乱四散,裂了那衣衫,震乱了那发丝。

或轰击于平台的玉石地板之处,轰得那地板龟裂、石屑飞扬。

哗啦啦

偶间,或还有纵横的凌厉剑气,射掠过头,掠入那环绕平台的池水之中,亦是击的池水飞扬,水花点点溅射而落。

在那煦阳的衬托下,带起迷离的梦幻彩虹。

“该死的,这小子的剑意怎么会如此玄妙。”

韦廷韬感受到自身那看似凶煞的剑意,在叶凉那看似弹指可破的轻薄剑意下,被轻易轰散,亦是忍不住咬牙暗语:“竟然比我的剑意还要完美!”

感受于此,他面色难看,额间虚汗浮现:不行!现在的我抵散他一道剑意,需要以三道乃至更多的剑意玄光才行,如此下去

我必输。

想及此,他眼中毒芒浮现:叶凉,今天纵使被说卑劣,我亦要赢你!



阴毒之念一起,那被彼河剑击的不住嗡鸣颤抖的兽剑,似有所感应般,陡然一变,化为一柄邪异的软剑,其剑身直接顺势卷上了那彼河剑的剑身。

而后,那诡异的兽剑剑尖,带着匹练的剑光,如一条毒蛇一般,直‘咬’叶凉的脖颈,欲割裂其脖颈,取其性命。

(本章完)

第505章 现在认错,太晚了

似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叶凉心神一震后。

他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仰,手中彼河剑更是剑光大涨,欲震退那卷绕着彼河剑剑身的诡异兽剑。

只可惜,叶凉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那么些许。

‘撕拉。’

当得他将那兽剑震退之时,那兽剑的剑尖已然率先一步,贴上了他的脖颈,剑气纵横间,直接于他那脖颈之处,割裂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鲜血就这般毫无意外的溢散而出,流淌而下。

红了那脖颈,浸染了那衣领。

“叶凉(凉弟)。”

叶蓿凝、周薇以及素忻上尊等人眼看得叶凉受伤,亦是神色陡变,揪手而起,极为担忧的凝望着叶凉。

与此同时,那偷袭成功,整个人被彼河剑所爆发的剑光所震退的韦廷韬,亦是退避于不远处,眼眸略显阴寒的看向叶凉,道:“叶凉,你还真是命大”

“竟然,这样都未能杀了你。”

显然,他对此次暴露了兽剑独特之能,而取得的偷袭效果,并不是很满意。

面对韦廷韬的话语,叶凉伸出手摸了摸那淌血的伤口后。

他垂眉看了眼那染血的手掌,感受着那手上鲜血的粘稠、温热,语调深寒彻骨:“看来,你是当真想杀了我了。”

“既然这样”

他金眸之中,杀芒乍现,从牙缝里挤出一语,道:“那就先让我杀了你吧!”

吼!

胸膛之上金色龙纹凝实而现,带起悠悠亘古龙吟,叶凉脚步猛然踏地,只一瞬,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没了?”

瞳孔骤然一缩,韦廷韬看得那忽然消失无踪的叶凉,亦是心神一震。

“我在上面。”

悠悠的话语,陡然传入韦廷韬的耳畔之中,传得他身躯一颤后,他下意识的便是抬首望去,这一望望得他更加色变、身震。

只见得,叶凉的那道身影,持着那剑气无双的彼河剑,正借助着那下坠之势,极为凌厉而迅疾的朝着他劈剑而来。

那一剑玄妙霸道,竟是连得那劈剑所过的空间,都是有着裂纹浮现的痕迹。

“不好。”

看得这一幕,那知晓反击来不及的韦廷韬无半点犹豫,下意识的便是将那兽剑提起,挡于头顶之上。

并玄力腾绕凝固于身,做出完美的防卫之态。



下一刻,那彼河剑狠狠的轰击于那兽剑之上,轰得那持剑的韦廷韬双脚都是一沉,沉的那所踏的玉石龟裂、蹦碎。

碎石溅射间,整个人似下沉入土一般,矮了不少。

如此被一剑轰沉入土,那遭此重击的韦廷韬,亦是直接一股闷血由五脏六腑潮涌而起,涌入他的嘴中,顺着那嘴角流淌而下。

“哼。”

叶凉看得那虽然被一剑震伤,但算不上太大碍的韦廷韬,鼻息一哼,眼眸如刀般凌冽绽放:“给我破!”



伴随着这三字的落下,他那胸膛之上吞云吐雾的金龙,金光大涨,无声龙吟亘古阵阵,霎时间,便似隐约有着一条金龙顺着那彼河剑剑身。

腾绕而起,直冲那诡异兽剑。



在这蕴含着真龙之威的金诀玄力,配以彼河剑的镇压下,那兽剑似如妖兽般战栗片许后,竟然哀鸣一声,直接崩散而开。

退化成了最原始的银球之态。

“怎么可能!”

韦廷韬看得那兽剑被镇的‘败退’,面色陡变,心中更是波澜滕涛而涌。

‘噗嗤。’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多想,那没了兽剑阻挡的彼河剑,亦是毫无阻拦的一剑劈砍在了那韦廷韬的臂膀之上。

剑身入肉、破骨,带起无数殷红的鲜血。

“啊”

在这入肉的劈骨的一剑下,韦廷韬疼的狼狈哀嚎间,直接跪倒而下,似生怕再死扛着身子,会被那坠势而下的叶凉,硬生生劈去四分之一的身子。



他他竟然仅仅一剑就破了廷韬师兄的武器,伤了廷韬师兄,逼得其下跪以自保?

那葛玄非等仇云宗众弟子,面色陡变间,一个个皆是的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波澜滕涛而起:“这家伙,真的只是玄君初期么?”

就在他们心中波荡间,那稍稍缓过神思的韦廷韬,额间冒着虚汗,咬着牙,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对着那落于他身前的叶凉,狠语道:“叶凉”

“我输了,但是我告诉你,这笔账我迟早会和你算的!”

“是么?”

叶凉反问一语后,他神色淡漠无比的看向韦廷韬,道:“那我很可惜的告诉你,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似感受到了叶凉的冰冷杀意,韦廷韬面色微变,顾不得肩膀上的破肉裂骨之疼,质喝道:“叶凉,你想做什么!?”

“难道你当真想杀我不成!?”

“怎么?怕死?”叶凉白皙的脸颊,浮现一抹不屑。

顾不得与叶凉争辩什么,韦廷韬感受着那从彼河剑上散发而出,侵蚀着他血肉的玄力,震语道:“叶凉,你别忘了,我可是仇云宗的人。”

“你若杀了我,就等于挑起两派大战,这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要知道,纵使自负如他,都未真的敢诛杀叶凉。

哪怕是刚才偷袭的那一瞬,他亦只是想以兽剑卷上叶凉的脖颈,将叶凉的脖颈卷绕住,将其性命掌控于手后。

再对叶凉行废人之举。

只不过,因为叶凉那自保的反应和彼河剑的反震,使得韦廷韬无法以兽剑包裹叶凉的脖颈,这才退而求其次,伤了叶凉。

“呵”

叶凉白皙的嘴角轻扬,冷笑道:“你说的对,我现在还的确不能杀你。”

“不过,学学你,将人废了,还是可以的。”

“叶凉,你!”

韦廷韬面色陡变,刚欲反抗,并出言喝阻,便是感受到他那近乎镶嵌入臂膀的彼河剑,再度一沉,沉的那骨头彻底断裂,鲜血涓涓而流。

疼痛钻心。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瞬间由韦廷韬的喉间传荡而出,直冲九霄。

旋即,他感受着那从彼河剑中席卷而出,肆虐于他的体内,似要将他彻底毁成废人的无双剑气,终是孤傲不负,痛苦求饶道:“叶凉,我错了”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哼。”

叶凉冷哼一声,深邃的黑眸里,寒光涌动:“现在认错,晚了。”

话落,他眼眸凌厉,手中玄力不减反增的朝着彼河剑内席卷而去,以欲彻底废了韦廷韬。

(本章完)

第506章 姑姑出现,叶凉亡?

‘嘭!’

猛地一掌拍于扶手之上,将其拍成齑粉,那藏泽终是按捺不住,眼眸凶厉的起身震喝道:“畜生,还不住手!”

要知道,他刚才之所以能够忍下葛玄非的事,为的就是等韦廷韬残虐叶凉时,太耀等人无话可说。

如今,此事无法实现不说,韦廷韬还面临被废之危。

这般,他又怎还能坐得住。

喝语于此,藏泽无半点犹疑,直接一挥袖袍,挥出一道如雷霆滚滚的匹练玄力,朝着叶凉席卷而出。

轰!

然而,他那玄力才席卷至一半,一道浩荡无比的赤耀金光,裹挟着霸烈的玄力,直接从斜地里席卷而出,将那玄力轰散的干干净净。

看得这一幕,那藏泽直接朝着那一旁已然起身,浑身溢散着金光的太耀看去,质喝道:“太耀,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

太耀冷哼一声,昂首傲然而语:“我还想问问藏泽兄是何意,身为师门长辈,竟然在切磋之时,当着我等的面,对我洛水门一小辈出手。”

“你这是当我等,是死的不成!?”

“你!”

似被他这一语气的不轻,藏泽有些怒火中烧的看向太耀,咬牙切齿道:“太耀,你这是要包庇这手段歹毒的小畜生,害我仇云宗弟子不成!?”

“笑话。”太耀道:“比试切磋,本就有所损伤,何来害不害一说。”

“难道,藏泽兄忘了,刚才我洛水门弟子亦有伤于你仇云宗弟子的手中吗?”

显然,憋闷了许久的他,此时此刻亦是故意巧言辩驳,以偏袒叶凉,并出了之前的闷气,挽回洛水门的颜面。

“啊!”

就在藏泽闻言欲语时,那韦廷韬在彼河剑无双剑气的席卷下,终是抗持不住,惨叫一声,彻底晕厥过去。

看得这一幕,那藏泽终是忍受不住,浩荡的玄力直冲九霄,眼眸怒红的对着叶凉喝语道:“小畜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然而,他这边身形刚欲动,太耀的身影已然抢先一步,阻挡在了他的身前,于他对峙而立,道:“藏泽,想在我洛水门杀人。”

“你可有问过我?”

“太耀,你这是要包庇此孽子,与我仇云宗作对了!?”

藏泽目光凌冽直视太耀,质喝出语。

唰唰

有了他这一语,那端坐着的仇云宗其余几名强者,纷纷起身,似打算随时动手应战。

“哼。”

于藏泽的问语,太耀还未出言,那段绫湘便是直接冷哼了一声。

而后,她带着素忻、蝶雨等众缓缓起身,款款走至太耀身旁,气势清而傲然的看向藏泽,道:“我东脉洛水门,愿意接受此次切磋。”

“便已然给足了你们仇云宗颜面,但是你等不知感恩,不识大体,纵容弟子,重伤我门中弟子在先不说,现在,还想当真我等的面,于洛水门中,伤我门中弟子。”

她猛地一拂袖,美眸射掠出两道彷如刀割般的寒光,直视藏泽,道:“如此,不识好歹、得寸进尺的宗门,纵使作对”

“又有何妨!?”

那一言一语,说的既有理,又霸道强横,令得藏泽等仇云宗的人,脸色难看异常。

良久,那感受到段绫湘等人决绝之态的藏泽,终是按捺下胸中怒火,咬牙拱手道:“此次切磋,我仇云宗认输了。”

“请绫湘掌教结束比试,让我等带弟子回宗治疗吧。”

显然,他清楚在洛水门和段绫湘等人大打出手,是极为不明智的,他们打不过不说,还会给仇云宗带来无尽的麻烦。

毕竟,仇云宗和东脉洛水门的实力,或许相差不是很大。

但别忘了,东脉洛水门的身后是真正的洛水门,那可仇云宗无法比的庞然之物。

所以,藏泽只能将此次之事当吃哑巴亏般,给暂忍下去,以图他朝有机会,再清算此账了。

“哼。”

面对藏拙这般言语,段绫湘粉鼻轻哼一声,并挥手示意那叶凉退下后。

她玉手轻放于身前,螓首轻扬,略显傲意的下逐客令:“既然如此,我等就不送诸位了,诸位一路走好。”

能够听出她话中逐人之意,藏泽在命令仇云宗弟子将昏厥的韦廷韬抬走后,他看向叶凉道:“小子,此间之事,我仇云宗记下了。”

“等到众派大赛之时,我会让你知晓仇云宗的真正实力的。”

一语至此,他直接对着那似有怒意的太耀、素忻等人,拱手道:“诸位上尊,告辞。”

话落,他似不愿在此地多待片刻般,猛地一挥袖袍,道:“我们走。”

伴随着藏泽这一语的落下,仇云宗的众人,皆是纷纷跟随藏泽飞掠而起,朝着远方飞掠而去。

那周薇、叶蓿凝等人眼看得藏泽等人怕丢颜面般的匆匆离去,亦是面露喜色,打算欢呼而起。

不过,他们的话语还未出,一道听去似有几分清甜可人、甜俏轻媚,但却给人以甜过头而有些腻感的声音,传荡而起:“不愧是白洛水的徒孙。”

“这本事,果然不俗。”

循声望去,只见得,一道身着淡橙色古韵长裙,盘起的发髻之上有着金银饰物点缀,娇容圆润清嫩,浑身透着雍容华贵之感的中年女子。

缓踏而过。

在她的身后,似还跟着不少女婢、男仆,衬以其身份、地位的非凡。

叶凉看得眼前这款款而走,盈盈而来的中年女子,亦是心神一颤,深邃的黑眸里泛起一抹波澜:姑姑?

不错,眼下这忽然出现的女子,不是别,正是叶凉的七姑,叶岚娟。

与此同时,那太耀、素忻等人纷纷眉头一皱,心起波荡:“她怎么来了。”

就在众人心神各异间,那叶岚娟缓缓踏至叶凉的身前,看向他那斜拿于手的染血彼河剑,发出那所谓的甜音,道:“这是你师尊,交给你的彼河剑吧。”

被她的问语拉出了思绪的沼泽,叶凉努力平抚着心绪,点了点头:“是的。”

“拿我看看。”叶岚娟直接伸出手,摊开了掌心。

叶凉看得她这似不容拒绝的模样,亦是未多想,直接将彼河剑交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叶岚娟拿着那彼河剑,望着那似浑然一体的通天剑身,点了点螓首道:“果然是凉儿的彼河剑。”

旋即,她斗转过身,边似欣赏着彼河剑,边背对着叶凉踏步而起,絮叨道:“你身为凉儿的弟子,白洛水对你亦算不错。”

“将这彼河剑都赠予了你,只是为什么,你受此等大恩,非但不懂得知恩图报,还要偷走救命的清肌玉莲花,叛逃出洛水门呢?”

一语说的众人神色大变,她脚步缓缓顿住,玉手轻触彼河剑剑身,感慨道:“这般的你,当真是有辱师门,有辱凉儿和白洛水的名声。”

“如此,我又如何能忍得住,不替凉儿清理门户呢。”

再度说一令得众人心神震颤的平淡之语,叶岚娟玉眸陡然一凛,猛地回转过身,不言不语,一剑朝着叶凉的胸膛刺去。

她那神色决绝而狠厉:现在,我便替凉儿,清了你这有辱师门的不孝徒!



剑光飒沓如流星、瞬掠而起。

紧接着,叶凉连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那转过身的叶岚娟已然持着彼河剑,狠狠一剑刺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剑尖刺入心脏,透体而过。

啪嗒啪嗒

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从后背透出的剑尖,流淌而过,滴淌于地,绽放出妖冶而诡魅的血花。

叶凉低头看了眼前这胸膛之上,透体取命的一剑后,他缓缓抬首,似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叶岚娟:七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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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撕心、马哥的打赏。

(本章完)

第507章 你再动一次,试试

“叶凉(凉弟)!”

眼看得叶凉被叶岚娟一剑穿心,叶蓿凝、太耀以及素忻等人下意识的失声出语。

旋即,那素忻率先反应而过,娇躯纵身飞掠,玉掌玄力滕涛,不带半点犹疑的便对着那叶岚娟拍掌而去。

似欲将其轰退。

“哼,不自量力。”

叶岚娟看得素忻的一掌拍来,粉鼻轻哼了一语后,她斗转过身,对着那素忻便是一掌硬憾而去。



下一刻,两掌相接,轰然的玄力由相交之处,爆发开来,震得那于半空拍掌的素忻,如遭重击,直接倒射而回。

于那半空之上,划出一道弧度后,才略显不稳的重落于地。

并在落地后,匆乱的倒退了十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噗’

娇躯落稳,素忻那受创的身子,直接一口鲜血上涌至喉间,喷吐而出。

染了那雪白的下颚,铺洒了那玉石地板。

“素忻。”

看得这一幕,那太耀、蝶雨等人终是纷纷反应而过,飞身掠至她的身旁,将其搀扶而住,担忧道:“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

略显虚弱的摇了摇螓首,素忻看向那被一剑穿心的叶凉,嘴角淌血而语:“你们快救叶凉。”



就在太耀等人听得她的话语,欲直接动手救人时,那苍穹之上陡然一道浑身透散着流光的倩影,以极为凌厉而迅疾之态,射掠而下。

抢先一步,朝着那叶岚娟轰掌而去。

叶岚娟看得这道略显神秘的流光倩影,清眸里噙着不屑,倨傲的轻抬螓首,无半点思索之态,便是直接对着那道倩影,硬憾而去。

倒不是她看不起那轰掌的倩影,而是她压根就看不起东脉洛水门的所有人。

在她看来,这东脉洛水门,乃至于整个虚清神洲,除了白洛水外,她无半个人需要放在眼中的。

所以,叶岚娟在看得道拍掌而来的倩影,下意识的便将其归在了素忻等人一类,可轻易败之。

然而,当她的那道玉掌与那倩影所轰出的一掌,相触之时,她才是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相当离谱。

轰!

浩荡的玄力,于那两掌相交之处,爆发开来,带起一道玄力波光,那波光似如水滴入湖,圈圈涟漪,波荡而起,荡的那四周众人站立不住。

纷纷倒退开去。

有些弱者,更是直接在这余波下,口吐鲜血,似欲倒地而去。

看得这一幕,那太耀、段绫湘等人亦是快速反应而过,踏步上前,玄力席卷而出,化出了那玄力屏障,挡去这股略显浩荡的恐怖玄波。

嘭嘭

与此同时,那平台之上,看似傲世八方的叶岚娟,竟是在这股力量下,被轰的倒退开去,整个人重重的倒退了十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那所退之地,玉石地板,皆是化为齑粉。



一掌败退叶帝一族的强者,叶岚娟?

那太耀、素忻等人看得眼前那莹白束身长袍包裹,娇躯曼妙完美,浑身透着匹练清傲之意的女子背影,亦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波澜荡起。

那目光之中,透着惊诧与点点困惑,似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能够强悍至此。

如此被败退,叶岚娟忍着那素手之上的疼痛之感,清眸死死的盯着那道与其对峙而立的倩影,银牙暗咬,道:“竟然是你”

“琴沁!”

“什么!?沁武女皇,琴沁!?”

太耀、素忻等人纷纷面色大变,似有些难以相信,眼前之人,便是那威震整个神府九界的至尊强者,琴沁大帝。

似完全不在乎众人的惊骇,琴沁玉面透着几分孤傲的清怒,她美眸凝视着叶岚娟,玉手捏的‘咯咯’作响,道:“若非你是叶凉的姑母。”

“我必杀你!”

那话语凌冽而霸道,透着无边的杀机。

咻咻

就在这令人色变的蛮横之语,传荡而起时,那苍穹之上有着两道身影飞掠而下,落至了那叶凉的身旁。

紧接着,那与君震天、琴沁二人碰面的黑萝,亦是率先紧张的踏前一步,搀扶着叶凉,边以玄力护持,边担忧问道:“叶凉,你怎么样了?”

叶凉虽失踪了一载,但这一载来,黑萝认为有白洛水的相伴,倒并不担心。

反倒是眼下,叶凉被一剑穿身,她才是真的担忧心颤。

有了黑萝的言语,那叶蓿凝、素忻等叶凉的亲近之人亦是纷纷反应而过,飞掠至叶凉身旁,同样关心出语,想上前帮助。

“我没事。”

感受到众人的紧张、忧心,叶凉摇头阻拦了他们的帮手后,他伸出手将那刺入心房的彼河剑,轻易的拿下,道:“彼河剑已与我心神相通。”

“伤不到我。”



听得他这一语,那本还心颤慌神的叶蓿凝、黑萝等人尽皆重重的松了口气,那悬至顶点的心,亦是回落而下。

旋即,那周薇柳眉微蹙,似有些不放心道:“叶凉,你真的没事吗?我可是看到那彼河剑上,都有鲜血流下来了。”

显然,她怕叶凉死撑,毕竟以叶凉的性子,还真的做得出来。

“那是之前韦廷韬的血,并不是我的。”叶凉道。

有了他这言语,那众人惴惴不安的心,终算是彻底平缓而去,那脸面之上愁容尽散,似庆幸万分。

显然,刚才的那一幕,的确将他们吓得不轻。

“叶岚娟!”

眼看得叶凉无事,那君震天终是放下心来,转而看向那叶岚娟,暴烈脾性尽展,怒斥道:“你疯了吗!?”

“无缘无故,竟然下此毒手!”

“哼。”

叶岚娟似不屑的轻瞥了眼君震天,轻哼道:“我叶岚娟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外姓之人,来指手画脚。”

说着,她略显傲意的轻扬螓首,与其争锋相对般的言语道:“我告诉你君震天,只要我喜欢,此种蝼蚁,我想怎么下毒手,就怎么下毒手!”

“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什么?鸣天神皇,君震天!?

那刚刚略有心绪平抚的太耀、素忻等人亦是心中波澜滕涛而涌,那一个个皆是用着惊异的目光看着那君震天的身影。

似未料到,竟然接连来了两名绝世强者。

轰!

就在他们惊骇间,那君震天猛地踏前一步,玄力奔腾而涌,周身长袍轻鼓,面目霸烈而带着无上凶芒,直视叶岚娟,从牙缝里挤出一语:“叶岚娟”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不成!?”

由于叶南天的关系,他对叶岚娟这些人颇为忍让,但是过多的忍让,便会让许多人得寸进尺,这叶岚娟便是其中之一。

与此同时,那听得叶岚娟话语的琴沁,玉眸之中,亦是掠过一缕寒芒。

而后,她手中一柄赤银之剑显现,锐意无双的抬首看向那欲要出言反驳的叶岚娟,道:“你有本事,便再对他下一次毒手试试。”

“我保证,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话语杀意潮涌,透散着凌冽的杀机。

(本章完)

第508章 关押

似未料到琴沁和君震天会如此维护叶凉,那叶岚娟美眸微闪:看来,虔无用说的没错,叶凉这小子的确有问题。

在她看来,叶凉身为一名普通弟子,被洛水门众上尊如此偏袒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琴沁和君震天,都这般袒护于他。

如此种种,若说没猫腻,那她当真难信。

“不好,七姑或要有所察觉了。”

叶凉看得叶岚娟那面色略显变幻的模样,瞬间看出几分端倪,而后,他快速踏步而出,朝着琴沁等人拱手,道:“多谢琴沁大帝、九江王的仗义相助。”

“不过,此事事关我自身之事,接下来还是便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吧。”

他这一语说的聪明,感谢了琴沁二人的同时,将他们二人的出手给归咎到了两人那侠义无双的脾性上,令得旁人难以多想。

闻言,那君震天瞬间反应过来,自身表现的过激了些,旋即,他聪明的配合那叶凉,一拂袖,看向叶岚娟意味深长,道:“叶凉,你放心。”

“你是本王欣赏的人才,且又帮助本王有功,本王定不会让人,随便欺辱于你的。”

“不错。”

琴沁聪慧的清傲而语:“你之前帮我与九江王镇敌、驱匪有功,便是我等的人,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理,让旁人随意加害于你。”

显然,有了叶凉的话语,他们亦是心领神会的故意编造出一个所谓的机缘功劳,令得他们的帮忙,并非师出无名。

“多谢琴沁大帝、九江王,此事叶凉自有分寸。”

拱手感谢一语,叶凉转而看向那叶岚娟,故意问道:“不知阁下究竟是谁,为何一来便于我下毒手?”

“哼。”

叶岚娟冷哼一声,盛气凌人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告诉我,刚才所言的那些,是否是真,便可。”

面对她的质问之语,叶凉点了点头,道:“不错,阁下所言,的确确有其事,不过,事出有因,我并未当真叛逃洛水门。”

“就是。”

周薇踏前一步,似毫不畏惧的帮语道:“叶凉若当真逃离洛水门,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岚娟大人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通吗?”

“放肆!”

怒喝一语,叶岚娟双眸凌厉直射周薇,道:“本尊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我”

似被叶岚娟骂的心中委屈憋闷,周薇刚欲出言,便被叶凉伸手拦了下来,旋即,他对周薇轻轻摇了摇头后。

他看向叶岚娟恭敬拱手,道:“岚娟大人,在下之所以离开洛水门,是因家中出事,无奈之举,至于”

“为何又久久才归,那是因为,遭受了袭击,机缘巧合下重伤坠到了天峻玄洲,这才延误了归期。”

主动解释于此,他看向身旁的君震天、琴沁道:“于此事,九江王和琴沁大帝,皆可为我证明。”

面对叶凉的话语,君震天二人还未开口,那叶岚娟便直接挥手道:“我不管你究竟因何事离开的洛水门,总之你私离寒铁冰地是事实。”

“不容辩驳。”

蛮横一语,她继续质问道:“还有,你是否有偷盗你师尊的重宝,清肌玉莲花?”

“有。”

叶凉点了点头。

“哼。”

叶岚娟看得叶凉点首承认,哼声道:“我早就听说,你身为洛水门弟子,行事乖张残暴,先是打伤不少同门子弟,后更是残杀了同门鹤欤安。”

“如今,你非但未有悔改,反倒变本加厉,不听你师尊之命,私离囚你的寒铁冰地,偷盗你师尊的清肌玉莲花,这般种种畜生行径”

她踏前一步,气势滕涛,目光凌冽无双的直迫叶凉,质问道:“难道,还不该杀吗?”

于她这扣罪之言,叶蓿凝清面透着忧色,素手微揪,轻踏而出,道:“岚娟大人,你误会凉弟了。”

“凉弟他之所以盗清肌玉莲花是为了救人,还有他杀鹤欤安亦是因为”

“够了。”

叶岚娟挥手打断,道:“杀了人就是杀了人,偷了东西就是偷了东西,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总之”

她傲然一踏,气势滕涛直压叶凉,道:“我身为你师父的姑母,今天我定要替你师父,清理了你这杀人偷盗,劣迹斑斑的孽徒。”

“哼。”

于她之言,叶凉、

琴沁等人还未开口,那黑萝便径直踏至叶凉身前,不露痕迹的将其护于身后,直视着叶岚娟,道:“叶岚娟,我希望你别忘了。”

“他是你侄儿徒弟的同时,亦是洛水门的弟子,所以,他的生死,轮不到你一人做主!”

“不错。”

素忻踏前一步,似毫不畏惧的争锋对语:“纵使要罚,亦应该等门主归来,并且召开大会,众上尊集体评判。”

“而非你一人,来定他生死!”

“对,应该等神尊回来,大家齐齐讨论,不能这般随意诛杀。”

有了素忻与黑萝的带头,那周薇、上官璃等洛水门子弟纷纷踏前一步,附和言语。

“你们!”

似被他们的心齐弄得有些语塞,叶岚娟素手紧揪,娇胸气得起伏弧度明显后。

她略带怒恨的看向叶凉,道:“总之,他犯下这些过错是事实,所以,为了防止他再次逃离洛水门,以躲避刑罚。”

“必须先将他关押起来,再行定夺、罚判。”

那言语说的决绝而有理,令得素忻、黑萝等人一时都是难以辩驳。

看得这一幕,叶凉生怕琴沁和君震天再度关心则乱,主动点头道:“好,我接受。”

“叶凉”

似未料到叶凉会主动答应,那叶蓿凝、素忻等人皆是面色一变,关心喊语。

而那按捺未语的黑萝、琴沁和君震天三人,亦是纷纷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

叶凉感受到他们的担心,淡笑的宽慰吐语:“我现在本就是戴罪之身,关起来是应该的。”

“而且”

他似说于众人听,又似说给叶岚娟听般,淡然道:“我也只是被关起来,并没有真要如何受刑,毕竟

“现在师尊未归,刑罚还未定呢。”

这一语,说的聪明,既宽了众人的心,又间接告诉了叶岚娟,在白洛水与众上尊,未真正定下他罪责,要处以刑罚前。

她不应当动他。

“嗯。”段绫湘点了点螓首,道:“叶凉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便先将叶凉关押至娄山殿,待得神尊归来,再行处置吧。”

在她看来,这是眼前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否则,这双方再对峙下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事,捅出什么篓子。

到得那时,那后果可不就是她这一脉掌教可承担的了。

所以,为了东脉洛水门着想,她率先出语赞同了此事。

有了段绫湘和叶凉这言语,那琴沁、叶蓿凝等人亦是只能默认不语。

旋即,段绫湘未避免叶岚娟再生事端,率先挥手道:“来人,将叶凉带下去,关至娄山殿,无我命令,不得让其踏出娄山殿半步!”

“是。”

那执法队的众弟子,拱手应语一言后,他们纷纷踏步上前,来到叶凉的身旁,道:“叶凉师弟,得罪了。”

话落,他们亦是在叶凉的点头示意下,带着他飞离此处,前往那娄山殿。

伴随着叶凉的离去,那叶岚娟亦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琴沁等人后,轻扬螓首,哼语道:“我们走。”

说着,她直接带着那跟随来的婢女、仆从,径直离开了此地。

眼看得叶岚娟离开,那素忻直接看向那叶蓿凝,道:“蓿凝,这一载,你是不是都与凉儿在一起?”

“若是的话,我需要你将这一载所发生的事,都告诉我。”

“好。”

叶蓿凝点了点螓首。

她知道,素忻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替叶凉脱罪,所以才要知道全部事情。

如此,她自然会全部坦言告知。

“在知晓全部事宜前,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将门主给找回来。”段绫湘柳眉微蹙道:“只有门主回来了,这事才能稳妥处理。”

“不错。”

太耀点点头,道:“亦只有门主,才能镇得住叶岚娟,防止她胡来。”

“你们尽管去找白洛水,在她归来前,我绝不会让叶岚娟胡为半点。”琴沁道。

“那便多谢琴沁大帝了。”

段绫湘拱手谢语后,她再无犹疑,直接让弟子离开的离开,去寻人的寻人去了。

一时间,那似清寂了许久的洛水门,再度忙碌起来,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叶凉。

第509章 叶凉,享受绝望吧

洛水门,众山之巅的一处山巅院~щww~~lā

此刻,那院子中央叶岚娟正略带怒意的坐于那石桌旁,在其身后的婢女、家仆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半点。

“岚娟大人,此子颇为狡猾,又深得东脉那些洛水门上尊偏袒,我等亦是数次在其手中受挫,你便无需太过生气了。”

一旁的虔无用看似劝语,实则话中带话的挑拨离间道。



一玉掌拍在那石桌之上,叶岚娟被激的怒意上涌,道:“难道,我堂堂叶系皇族,还奈何不了一区区孽徒?”

说着,她似气怒的猛地站起身,道:“我要去寻回白洛水,让她立刻审罚叶凉,将这孽徒给诛了!”

之前,她应叶擎天的请求,前去祁涯道洲,打算劝一劝白洛水,归去擎皇宫,并嫁给叶擎天之事。

结果,她未见到白洛水,却见到了那与她关系极差的颜澈,并将她给轰出了祁涯道洲。

所以,无奈之下,叶岚娟才来的洛水门,想‘守株待兔’等白洛水归来再劝。

而在这里待的时日里,她亦是通过虔无用等人知晓了你不少叶凉的种种‘劣迹’,令得她对叶凉的好感不存,只有厌恶。

“哎,岚娟大人,万万不可。”

立刻伸手拦阻,虔无用劝语道:“这白洛水于叶凉极为宠溺、偏袒,早已知晓此子这些大逆不道之事。”

“但是其非但没有责怪,反倒还与此子日渐亲密,甚至于祁涯道洲的东海之畔,隐世而居,关系简直快出正常师徒。”

他分析着所谓利弊道:“如此情况,岚娟大人若去将她寻回,做主此事,那她必然会小惩大诫的揭过此事。”

“如此,此子又会相安无事了。”

“她敢!”

叶岚娟本就听虔无用说过此事,如今旧事重提,于她来说,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旋即,她面露怒意道:“她若如此偏袒,休怪我不客气。”

“岚娟大人,毕竟此地,是洛水门,我们若强行与之对冲,并无好处。”虔无用劝道。



叶岚娟听此不甘的再度一拍石桌,气得咬牙怒语:“白洛水这贱人,她身为凉儿师父,不顾凉儿声誉,任此子顶着凉儿徒弟之名,胡作非为也就罢了。”

“竟然还与此子勾三搭四,招惹是非,简直不知廉耻、下作至极。”

怒然于此,她娇胸气的弧度明显,道:“难道,她忘了,她与四哥早有婚约吗?”

在她看来,白洛水这般做,非但是毁白洛水自己的名声,还是在毁叶擎天的名声,丢叶擎天的颜面。

甚至还有辱叶家门楣,败坏叶家名声。

“岚娟大人,其实此事怪不得神尊,主要还是怪叶凉。”

那一旁一直恭敬站立的顾清凝,道:“这叶凉素来性子风流,爱到处留情,招惹女子,这洛水门内,有许多女弟子与其有染,包括还有一名叫水之谣的守墓人。”

“所以想来,应当是他勾引的神尊,神尊一时受其蒙蔽,才会如此。”

那话语亦是非但将叶凉彻底摸黑,还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他的头上,以拉仇恨。

闻言,叶岚娟看了顾清凝一眼,缓缓坐下,道:“本尊知道了,此次之事,你做的很好,否则,本尊到得现在,都还被洛水门这些上尊蒙在鼓里。”

这一次,叶凉清肌玉莲花之事,之所以会被她现,就是顾清凝来告的密。

可以说,顾清凝回来后,就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害叶凉的机会。

甚至那谣言,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而就是因为谣言被素忻镇下,她才放弃上尊这条路,抓住叶岚娟来的时机,以暗中禀告叶岚娟。

好等叶凉回来,治其罪。

事实证明,顾清凝这一手棋走对了,叶岚娟乃至于虔无用等人,的确对叶凉很恼怒,欲除之而后快。

面对叶岚娟的赞赏之语,顾清凝盈盈施了一礼后,恭敬而带着几分奉承,道:“能为岚娟大人效力,是清凝的福分。”

“嗯,好好为本尊做事,本尊不会亏待于你。”

点一语,叶岚娟不待顾清凝回语,直接看向那诡计多端的虔无用,皱眉道:“虔无用,既然你说不能找白洛水,那此事该怎么办?”

“毕竟,她若不回来,无法定此子罪,可她若回来了,那她必定包庇此子,如此,于我等来说,岂不是死局了?”

“此事的确麻烦,不过”虔无用话锋微转,道:“我想,擎皇大人应当可解此局。”

“你说的对。”

叶岚娟点赞同道:“四哥是白洛水的未婚夫,这洛水门他完全有资格管理,而且,纵使不靠这一层关系,以他的威望,亦足可震慑众人。”

“处理此事。”

呢喃一语,她放下那手中拿起的清茶杯,道:“那我立刻便传信给四哥,将此间之事告诉他,让他来处理。”

“岚娟大人,此事便交给我与淮殇吧。”虔无用恭敬拱手道:“我等定将此事尽皆禀报于擎皇,以求擎皇出手。”

现在的他,已经将叶凉视作心腹大患了。

毕竟,叶凉着实太过诡异,数次大难不死,且每一次归来,实力皆有上涨,这一次更是机缘巧合的多了琴沁、君震天两座靠山。

这般妖孽之子,若再不除,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所以,虔无用要与淮殇一道,亲回擎皇宫,将此间之事一五一十的禀报叶擎天,若可以,他还要添油加醋的说叶凉与白洛水的暧昧不清。

以及叶凉身份的诡秘。

来激叶擎天对其的杀心,得以一举除了叶凉这一根芒刺。

似是明白虔无用心中所想,淮殇点了点头,道:“岚娟大人,此间之事,便交给我与无用来处理吧。”

在他看来,叶凉此人的确有些古怪。

不说白洛水与其过度亲密,就单单说,此次琴沁和君震天对叶凉的护持,就已然令人有些怀疑了。

再加上之前彼河剑认主、九念白狐兽的护持等巧合之事,连得他都觉得,叶凉的身份有些玄迷诡妙了。

若非他调查过叶凉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北凉王之孙,那他都快觉得,这叶凉是某位强者的后代,或是某位熟人了。

否则,这些事着实有些太巧了一点。

所以,淮殇亦觉得,有必要将此事和叶擎天详细禀报一下。

面对淮殇和虔无用的话语,叶岚娟重新拿起茶杯,轻点螓,道:“好吧,既然你二人愿意,那就麻烦你二人了。”

话落,她缓缓将手中瓷杯,捏着齑粉,清眸毒芒乍起,一字一顿道:“凉儿,你放心,姑母此次定当助你,将此孽徒,诛杀。”

“顺带断了那白洛水的念想,省得她玷污我叶族名声!”

那话语透着决绝的必杀之念,似对这辱没叶族名誉的叶凉、白洛水,恨之入骨。

看得这一幕,顾清凝那深眸之中,亦是泛起一抹清冷的寒光,阴翳无比:叶凉,你别怪我,这都是你逼我。

怪就怪,你不懂得识我这颗明珠,不知珍惜我这好女人,偏偏要选那与死人相伴的低贱之女,水之谣!

想及此,她玉眸里透着近乎疯狂的狰狞:所以,你注定要灭亡,注定要

承受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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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来者,帝子叶凉!

数lā

娄山殿地底三层,一处颇为宽大的阴暗石室之中。

此刻的叶凉,正待于此地,在他四周的壁岩之上,还有着不少粗重的铁链,似用以囚禁石室内的犯人。

不过,由于众上尊的偏袒,他的手脚倒是并未被锁起,仅是被限制于此石牢内,不能离开罢了。

“所以萝奶奶,这众派比试,还有一两年?”叶凉坐于木凳之上,看向一旁的黑萝问道。

“是的。”

黑萝点了点头,道:“毕竟,这众派比试,是分洲域的,我们这一方的几块洲域,虽不大,但是门派依旧众多,所以”

“为了避免门派太多而纷杂,以及不漏哪个宗门,便会提前几年公布,令各派、宗门在这几年内,比试切磋,以择优选出最强的几个门派,参加这一方洲域的各派比试。”

一语至此,她主动解释道:“至于我们东脉洛水门,以及其它几个宗门,因公认的实力不俗,则是免去前期的切磋,等得时辰到了,直接参加即可。”

这段时日,黑萝与周薇、素忻等人一般,常常会来看他,这其中就会聊很多事,包括叶凉之前所生的事,以及这些大赛的琐事。

“原来是这样。”

叶凉似恍然般的说道:“那我们倒是少去了不少麻烦。”

“大麻烦是少了,小麻烦依旧很多。”黑萝。

“嗯,这倒是。”

叶凉点了点头。

他清楚,黑萝指的是那些来寻找洛水门切磋的门派,毕竟,能够赢洛水门,那便可获得直接参加比赛的资格。

而且,还能一战扬名,这种诱惑足可勾引许多门派,不顾一切,前来一试了。

再加上,可能还有来寻麻烦的,类似于仇云宗之类的,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洛水门的确亦难以清静了。

“凉儿,你记住,待得你此次出去,你一定要出去多多历练,提高实力,争取获得此次代表洛水门参赛的资格。”

黑萝道:“如此的话,等东脉洛水门赢了此次比赛,便会代表这一方洲域,前往整个神府九界的中央大洲,万道圣洲的万圣城,参加整个神府九界的门派大赛。”

“到得那时,你若表现耀眼,非但会受到别的强者、强大宗门的青睐,或还能进入洛水门总门,以得到更好的资源展自身,而且”

她面色肃然道:“你还可趁此时机,多多识得好友、展人脉,结交别的强者,并拉拢之,以充实势力了。”

“嗯。”

叶凉点了点头,似想起了什么,呢喃道:“说起来,以前,十弟最是喜欢,往万圣城跑了。”

由于万圣城地处中央,所以,颇为热络,各种稀奇古怪的人、事亦是极多,算是个极好的去出。

自然便是颇为吸引叶凡这般心性单纯、天真爱玩乐之人了。

想及此,他似有些怀念,道:“亦不知,能不能碰到他。”

“这小家伙,似乎的确还挺喜欢往那跑的。”黑萝道:“你若能够遇到他,或许于你来说,亦算是件好事。”

她可是清楚,叶凉未陨前,叶凡的关系和叶凉最好,叶凡亦是最听叶凉的话。

如今,叶凡实力恐怖,若可得到叶凡的帮助,那对叶凉以后成事,帮助亦是极大的。

“嗯,”

叶凉点了点头,似略微感叹的呼了口气,深眸的黑眸透着几缕锐芒,道:“无论如何,此次比试,会是我踏入神府九界真正强者阶层的问路石。”

“我定会好好把握的。”

他明白,只有赢得这一方洲域的比赛,去往万道圣洲参与比试,他才算是真正的开始踏上,所谓的强者之路,开始接触那些至强的势力、至强的人了。

至于现在,他终究是偏于一隅,未能彻底踏上那广阔的真正玄界。

‘吱’

就在黑萝听得叶凉的话语,点欲言之时,那石阶高处的铁门,陡然被打了开,而后,那淮殇与一名身形单薄、面容无血诡白,半边面具遮掩的男子。

以及一名身着斗篷,有着透薄面具遮掩,看不清样貌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看得这一幕,那黑萝下意识的起身,警惕的凝视向淮殇等人,质问道:“淮殇,你来做什么!?”

与此同时,那叶凉眉头微微一皱,深邃的黑眸泛起一抹惊诧的波澜:这二人是谁,竟然引起了我身上九转金诀的共鸣?

就在刚才那两名神秘男子踏入石室的一刹,他清楚的感觉到了,体内那九转金诀的躁动与共鸣,想来,若非是他反应快,强行压下此莫名之感。

那他那胸膛之上的金色龙纹,估计就自我显现了。

想及此,叶凉那深邃里有着锐芒内敛其中,极为戒备的看向那二名男子。

要知道,九转金诀只会对同样炼金诀之人,有所共鸣,而刚刚的共鸣,岂不就是代表着,这进来的三人之中,有人会九转金诀?

如此,这淮殇定然不会,那就只可能是那两名神秘男子了。

只是,他想不通,这二人究竟会是谁,竟然能够身负叶族不传之秘的九转金诀。

面对黑萝的质问与叶凉的警惕,淮殇傲然而立,似胸怀坦荡道:“黑老无需紧张,我来此并无恶意。”

他看向身旁两名看似神秘,皆面容遮掩的男子,道:“只是有人要见叶凉,我带个路而已。”

他们要见我?

叶凉打量着这同样望着他的二名神秘男子,眉头不露痕迹的轻皱:和淮殇一起的,那便是擎皇宫的人,这擎皇宫的人,要见我做什么?

与此同时,黑萝听得淮殇的话,直接看向那浑身透着几分阴邪气息的两名神秘男子,道:“你们两个想见凉儿,现在已经见到了。”

“有事便说,没事便请吧,我还有要事要与凉儿商谈,无闲工夫与不相干的人,浪费时辰。”

显然,她如今对淮殇等人亦是颇为警惕,再加上那半张面具的男子,给她以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那二人还未说什么,她便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啧啧,真是个护短的老婆子。”

半感慨的说了一语,那半张面具的男子,不顾得黑萝的面色怒沉,声音略显沙哑道:“你放心,我们只是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并不会拿他如何。”

“你觉得,我会允许二个藏头露尾,连面都不敢露的小人,和叶凉独处么?”黑萝反讥讽道。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老婆子啊。”

那半张面具的男子,感慨一语后,他直接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白的有些悚人的面颊,道:“现在,可以了吧。”

眼前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常待于叶擎天身旁的神秘乌鹫。

“哼。”

冷哼一声,黑萝霸道护语:“我很明白的告诉你,就算你们都摘了面具,我已然不会让你们独处,你们有话就当着我的面说,没有就马上滚。”

面对她的言语,乌鹫黑眸阴芒刚起,那遮戴着透薄面具的男子,终是悠悠吐语,道:“这位前辈,我是的确有事要与他言语。”

“还望你可行个方便。”

这声音

叶凉和黑萝听得这话语,心头齐齐一颤,那黑眸深处更是掠过一缕波澜:为何那么熟悉,那么像

就在他们心中波荡连连间,那透薄面具遮面的男子,继续道:“若你还不放心。”

“那可只我一人留下,与他谈语。”

他缓缓揭下那面具,似真诚以待的看向黑萝,道:“你觉得,如何?”

随着他的揭下面具,一张有棱有角,且有着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勾勒其上,一道似叶般的玄妙金纹,点缀无双眉宇之间,透着丝丝英锐之气的青俊面颊。

映入了众人眼帘。

这一映,亦是映得黑萝与叶凉,心神齐齐一震,连得那面色,都是有些难以把控的微微色变,惊骇心语:“这是”

“叶凉!?”



我!?

感谢摔不碎的玻璃心、三千年之后、男痞、迷童、长安、终相守就算这路再长再苦的打赏。

宅男福利,你懂的!!!!:!!

第511章 叶凉,给为师跪下!

苍穹变幻,人心难测。

此刻,这娄山殿地下石牢中,两个叶凉对立而站,那眼眸一样的深锐,气质同样的非凡,而那气势虽是一外敛,一内敛。

但亦皆有锋芒轻透其中。

如此神似的二人,可此时二人的内心,却是互有不同,神思各异。

良久,那凝神以观的黑萝,才缓过心绪,双眸死死的注视着那帝子叶凉,试探沉语:“老婆子我曾有幸于远处,目睹过一位绝世少年的英姿。”

“那少年曾名动一时,展锋芒于九界苍生,还与我洛水门有着匪浅的关系,甚至于我洛水门有多座雕像矗立,不知”

她气势内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可识得?”

于黑萝这明显的试探之语,那帝子叶凉识海之中,似是忆起了乌鹫和叶擎天在‘教导’他时的景象。

叶擎天肃然而立,孤傲无双:“你记住,从今天起,在外人面前,你便是叶凉,叶凉便是你,而在本皇面前,你永远只是本皇的忠犬,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帝子叶凉神识混沌,点首道。

“以后,好好做好你的叶凉,否则,本皇能够给你的,随时可统统拿回来。”

傲然一语,叶擎天临威而语:“现在,本皇便赐予你之犬名,名为元烬。”

他双拳微握,暗金色的深眸寒意涌动:“我要让你与白洛水的缘分,早尽。”

那声音好似魔音,声声入耳,传入元烬的心神,彻入他的识海,铭刻其上,为其打上那永不可磨灭的烙印。

令得他似如傀儡一般,恭敬的跪身叩谢:“属下,多谢主人赐名。”

“啧啧,缘尽元烬,还当真不错。”乌鹫边操控着元烬的神识,边邪笑道。

邪笑阵阵,终是将元烬给震的神识回归,他瞥了眼那似因他久久未语,而略有皱眉不满的乌鹫后。

元烬心神一颤,那看向黑萝的深眸恢复平静。

紧接着,他白皙的面颊露出了一抹得体的笑颜,道:“前辈说的应当是叶族帝子,白洛水的徒弟,叶凉吧。”

他似坦诚相待般的泰然道:“不错,我便是白洛水的徒弟,叶族帝子,叶凉。”

被元烬这一语说的面色陡变,黑萝和叶凉下意识的齐声出语,道:“你是帝子叶凉?”

他们二人的这一神态,并不是装出来的,是因内心无法相信,而露出的极其自然的惊讶之态。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他们这惊愕之态,令得他们暂躲过了乌鹫的直杀之念。

要知道,于乌鹫此种城府极深之人,你表现的越沉稳、越深层,越能使得他心生怀疑,反倒是一切正常泰然,该惊愕惊愕,该失言失言,却能让他减少猜忌。

所以,这误打误撞,倒是暂救了二人一命。

面对叶凉二人的失声之语,元烬那英锐非凡的淡雅面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颜,道:“是的,我便是叶凉。”

看得此,那乌鹫似生怕元烬言多必失般,面无表情的看向那黑萝,道:“如今,我二人面貌已露,帝子更是叶凉的师父。”

“这般,应当可让我们与叶凉单独聊聊了吧。”

那话语虽不带一丝情感,生涩无比,但却说的合情合理,令人难以言拒。

于他的问语,那黑萝却是自顾自的心神微动:“这样貌、气势,乃至言行举止,简直与凉儿一模一样。”

她不露痕迹的轻瞥了眼那身旁的叶凉,波澜于心:“倘若非我与凉儿早已相认。”

“那或当连我都要被他所诓骗了。”

甚至说,哪怕是她与叶凉已相认的现在,她都产生了一种眼前的元烬才是叶凉的错觉。

思绪于此,她黑眸越来越深邃:不行,既然此人伪装的精妙如斯,手段定然强悍无比,我绝不可任凭他与凉儿独处。

这实在太过危险。

决定已下,黑萝神思恢复清明,看向那元烬故意‘找茬’道:“我不得不承认,你与那帝子十分相似,但是老身毕竟只是远观而已。”

“并不清楚那帝子的真实样貌,如此,老身又如何可信,你就是那帝子?既然不信,老身自然无法让你随意留下与叶凉独处了,所以”

她要求道:“只能烦请阁下,有话就当着我面,直言吧。”

“黑萝,你别太过分了!”

淮殇踏前一步,率先怒语道:“你应当知晓,帝子一直被擎皇救于擎皇宫,如今身为擎皇宫武侯的我,带来的帝子,难道还会错吗?”

“这可说不定,人心叵测,难以预料,很多人前一刻效忠于谁,后一刻,便会当叛变,所以”

黑萝话锋微转,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淮殇道:“我怎知,你现在还忠于擎皇宫?”

“毕竟”

她故意颠倒黑白、胡言造谣道:“万一你已然叛变,故意寻来一假帝子,谋害叶凉,那这可就危险了。”

“黑萝,你!”

淮殇怒的伸出手指向黑萝,有些被她的胡乱言语,气得语塞。

黑萝看得他怒容模样,倒是半点不惧,神色泰然而语调坚定,道:“总之,我只信自己的眼前,除非他能够证明,他就是帝子叶凉。”

“是凉儿的师父,否则”

她一拂袖,面色决然:“我绝不会让他与凉儿独处!”

“黑萝,你简直就是在无事生非!”淮殇怒道。

他这一语,倒是说对了,黑萝就是在故意无理取闹,以不给元烬与叶凉独处的机会。

就在淮殇因此欲勃然而怒时,元烬却伸手拦住了他,并带着淡雅的笑意,看向黑萝道:“既然,前辈想要在下证明,在下是帝子。”

“那在下,便证明给前辈看,便是了。”

“如此说来,你是要回擎皇宫,请擎皇前来作证了?”

反问一语,黑萝老神在在的点首,道:“如此也好,能够将擎皇请来,自然能证明你所言非虚了。”

此时,她是故意提出找擎皇证明的,因为如此一来,他们便要去千里迢迢之外的擎皇宫,这般必会浪费时辰。

在这段时辰,她便可努力找寻白洛水,以救叶凉,实在不行,她至少可通知琴沁等人想法以对。

绝非现在这般,被动不安。

总之黑萝现在的目的,便是避过今天独处之局,再寻对策。

面对她的提醒之语,元烬却是淡淡一笑,道:“前辈言重了,区区小事,我还用不到请我皇叔出面。”

旋即,他看向那黑萝问道:“前辈实力非凡,见多识广,应当知晓叶帝一族的九转金诀吧?”

这小子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会九转金诀?

黑萝心头波澜一语后,她点了点首,道:“叶帝一族,九转金诀名震天下,玄界当中,近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朽自然亦是知晓。”

“嗯。”

元烬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那便好办了。”

话落,他在那黑萝与叶凉的困惑目光下,直接伸过手,扒开了那衣襟,露出那有着金色龙纹铭刻其上的胸膛。



龙纹显、真龙吼,亘古神韵,照八方!

金色龙纹在这阴暗的石室内大放光彩,照的那黑萝的苍眸都是耀而亮,照得她心神震颤,失声而语:“这是,金诀神纹!?”

这一语,刚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这就代表着,她将此诀给认出来,承认这就是九转金诀了。

其实,这倒也不能怪她,实在是眼前之事,太过令她震撼了。

要知道,在黑萝的心中是认定元烬是假叶凉的,所以,在她看来,这假叶凉充其量就是玄力伪装,或者模样一样罢了。

可是眼下,这所谓假叶凉,忽然露出了金诀龙纹,这就不得不令得她心头激荡了。

毕竟,金诀龙纹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龙纹之上的亘古熟悉之韵,更让她知晓,这就是名副其实的九诀神纹。

是叶帝一族,每代只传一人,独一无二的神纹。

如此,不就代表着眼前之人,就是叶凉无异了。

心中动摇波荡,黑萝黑眸中泛起缕缕涟漪:“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亦有金纹加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显然,从外观看便有着极大优势的元烬,再加上那金诀神纹的正名,已然使得他的身份,变得真切无比。

旁人难辨了。

元烬看得黑萝出语认出此纹,暗暗点头,直接穿好衣衫,道:“既然前辈,能够认出此纹,那应当可确定我的身份了。”

他似儒雅而谦逊道:“如此,可否让我这师父,与这徒儿,单独聊上几句?”

于他这问语,黑萝正欲出言,那久久未语的叶凉,便率先道:“黑老,既然他的身份已明,那便让我与他单独聊上一聊吧。”

闻言,元烬似怕黑萝再寻麻烦,宽慰吐语道:“前辈可放心,他是我徒儿,我定不会伤害于他的。”

“更何况”

他似露出苦涩的笑意:“我如今重伤未愈,身体孱弱到仅与生府之人无异,于他造不成威胁。”



黑萝略带犹疑的瞥了眼那朝其暗暗点首的叶凉,终是退让道:“好吧,那便让你二人单独聊一聊吧。”

旋即,她传音于叶凉,提醒道:“凉儿,此子身旁那名阴邪男子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于当年暗中调查、追杀我等的神秘人,极为相似。”

“所以,此子极可能与他们有所关联,或是来试探你虚实,以查探你身份的,你得小心行事,谨慎以待。”

显然,虽然元烬给她的感觉就是叶凉,但是

相对来说,黑萝还是颇为偏袒以及相信,这与她这段时辰朝夕相处,给她更真实感的叶凉,才是真正的凉儿。

叶凉能够感受到黑萝的真正信任与关怀,他心中略有暖意的酸楚,传音道:“谢谢你,芸奶奶。”

他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坚信于他,真的不容易。

黑萝能够做到,他怎能不感动。

“傻小子,和你芸奶奶还说什么谢谢。”

笑的传音一言,黑萝缓神而过,看向那久久未动的淮殇、乌鹫,沉脸道:“既然如此,你们二人还不出去?”

闻言,那乌鹫深深的看了眼元烬和叶凉,终是不声不响的一挥手,带着淮殇离开了此地:“走吧。”

有了他们的离去,那黑萝亦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凉二人,行离而去。



随着他们的尽皆离去,元烬看得那牢门的关闭,脸上谦逊之态尽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锐气,双眸冰冷的看向叶凉,道:“孽徒。”

“看见本尊,还不跪下!”

第512章 说,你究竟是谁?

霸道且气势慑人的震喝之语,于石室内传荡而起,震颤人心。

叶凉看得这变脸之快,让人望尘莫及的元烬,非但未归,反倒神色淡然的回转过身,端坐于那长凳之上,悠悠道:“未领万物太虚心,深藏太玄天地金”

于叶凉这莫名其妙的一语,元烬眉头微皱,喝语道:“孽徒,你在说什么!?为师让你跪下,你听到了吗?”



果然不知道么?

叶凉白皙的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冷笑,那拿起茶杯的手,不由微微紧握,深眸里泛起一抹寒光:所以,你根本不会九转金诀。

要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一语,不是别的,正是九转金诀之中的其中一句,若元烬会九转金诀,那定当能够轻易听出。

但是,从元烬的表现来看,其根本不知晓,叶凉所言的便是九转金诀。

那么也就是说,元烬身上的九转金身,并不是元烬修炼出来的。

想及此,叶凉那紧握着茶杯的手,都是忍不住捏的颤抖而起:不会九转金诀,却身怀九转金身,模样乃至于身上的气息,都与我一模一样。

所以咔嚓

他那捏着茶杯的手,因激怒失手捏的龟裂,心头翻江倒海:“他的这具身躯,就是我的!!!”

其实,一开始叶凉亦与黑萝是一个想法,觉得元烬应该是用玄力伪装,或是哪里找来的模样极为相似的人。

可是,当得元烬展现出那九转龙纹,露出那可与他体内九转金诀产生共鸣的九转金身之时,这一切猜测便瞬间被打破了。

毕竟,九转金诀,为叶帝不传之秘,每代更是只传一人,旁人根本不可能拥有。

但是虽有金诀证身,可叶凉却很清楚,眼前的元烬根本就是假的,在如此情况下,困惑的叶凉,终是想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的可能夺身!

因此,他冒险以九转金诀一试虚实,试出了元烬,果真只是空负九转金身,而无内蕴九转金诀。

心绪于此,叶凉白皙的嘴角,浮现一抹极冷的怒笑:“怪不得,不仅仅是样貌,连得气息都是与我当年一模一样。”

“亦怪不得,明明不会九转金诀,却依旧身负九转金身。”

因为,这躯壳,根本就是他的啊!



怒然澎湃于心,叶凉那握着瓷杯的手,彻底将那茶杯捏成了齑粉,杀芒于眼眸浮现:“盗我之名,夺我之身,汝等简直丧尽天良,该杀至极!”

如此盗他之名,夺他之身,抢占他的一切。

叶凉又怎能忍得住不怒!?

能够感受到叶凉的滔天怒意,九敖龙须轻荡,出声提醒道:“叶凉,冷静些,别被乱了心神。”

与此同时,那元烬看得叶凉无故动怒,锐利的深眸不由微闪:趁现在他心有怒意,我再继续刺激于他,令得他彻底发怒,乱了心神。

如此一来,逼问他的真实身份,必定事半功倍。

想及此,他看向那背对着自己,怒而身颤的叶凉,质喝道:“孽畜,你在做什么?为师让你跪下,你听到了吗?”



此语一落,元烬微扬手,直接甩出一道以玄力凝聚而成的虚无长鞭,狠狠的抽在了叶凉的背脊之上。

抽得那衣衫破碎,血痕尽显。

这般一鞭抽完,元烬不顾叶凉有否恼怒,他继续怒目斥呵道:“听到了么?孽徒,给本尊跪下!”

“呵跪下?”

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讥讽弧度,他缓转过身,双眸锐利如刀直射元烬,怒意滕涛道:“我凭什么要跪?”

“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跪!?”

那气势睥睨无双,慑人无比,竟是连得那元烬都是被震的微微一愣。

旋即,他缓过心神,看向叶凉骂语道:“孽徒,你身为我门下弟子,胡作非为,残害同门,更是私自盗取清肌玉莲花,企图叛逃。”

“如此坏事做尽,你难道还不应当跪吗?”

呵你我二人,究竟谁坏事做的最多?

叶凉袖袍之下的双拳紧握,牙关暗咬,恨怒之意,澎湃于心,冲袭于识海。

元烬看得他闭嘴不言,却依旧无放过之意,似蛮不讲理的呵斥道:“而且,本尊身为的师父,纵使你无错,本尊让你跪,你依旧得跪。”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吐出,他又是一扬手,狠狠一虚玄一鞭,抽在了叶凉的胸膛之上,抽得叶凉衣衫炸裂、鲜血浸染而起:“给我跪下。”

于元烬此举,叶凉听九敖的话语,竭力的遏制着心头怒意,双拳捏的颤抖,似质问道:“你既然身为我的师父,难道”

“不应当先问问是非曲直,再以斟酌决定,是否要惩罚于我么?”

他目光锐利,似欲洞穿元烬的身躯,气势迫人道:“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自己的徒弟下手,这便是你的为师之道吗?”

“呵,好小子,竟然还敢教训起为师来了。”

元烬冷笑一语后,他目露凶光,毫不怜悯的看向那胸膛淌血的叶凉,蛮横道:“我告诉你,本尊想怎么做,那是本尊的事。”

“还轮不到你这孽徒来指指点点。”

一语至此,他又是抬手一鞭,狠狠抽在了叶凉的胸膛之上,狠语道:“只要本尊身为你的师父,纵使将你打死,你亦只能认着。”

啪啪

当得此语说完,元烬又是玄力透散,好似教训徒儿,又好似想趁此时机,将其活生生的打死般,边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叶凉的胸膛之上,边斥责道:“孽徒”

“给我跪下跪下”

显然,他现在就是依靠所谓师父的名头,来狠狠的折磨叶凉,以彻底逼怒叶凉,达到他接下去的目的。

感受到胸膛被那凌厉的玄虚之鞭,抽得血痕道道,叶凉双拳的‘咯咯’作响,怒意直冲识海,终是忍不住,猛地挥出玄力,格挡去元烬再度抽来的一鞭。

而后,他隐忍的深眸之中,凶芒乍起,直接踏前一步,震喝道:“你根本不是我师父,我师父行事虽锋芒毕露,但”

“他为人良善、是非分明,绝不会如此待自己的徒弟,更何况,他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绝不可能出现在这,所以”

话语微顿,他再踏一步,气势慑人,凌冽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元烬,从牙缝里挤出一语,道:“你究竟是谁!?”

第513章 为白洛水,杀‘叶凉’

质喝之语,于石牢之内,悠悠传荡。

叶凉这问得看似恼怒胡言,可是却暗藏深蕴,可进可退。

毕竟,这前半句,形容帝子叶凉性子的话,他随时可狡辩,是白洛水告知他的,而后半句帝子早死了,这本就是大多数人所认为的事。

他这么说,亦正常的很。

最重要的是,他这话看似像是身为恼怒徒儿所发出的,有理有据的质问之语,但却又更像是知道元烬非帝子这真相的人,所进行的质问。

总之,这话一语多关,意蕴深长,于人难以揣摩,可谓是于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问意,且还挑不出毛病。

尤其是元烬这般心中有鬼,略微心虚之人,更是效果奇佳。

所以,叶凉看似恼怒滕涛,实则心思依旧清明,并未上元烬的当,反倒还反将了元烬一军。

听得叶凉这看似恼怒的质问之语,元烬似是看出了几分端倪,不由眼神微凝,神思微动:“看来,我有些小看这小子了。”

“竟然如此行径,都未能激怒于他,令得他乱了方寸,反倒反将于我。”

心念于此,他有那么眼眸邪光微闪:既然如此打骂于你,都无法乱了你的心神,那我便将计就计的应你所求,换种方式来乱你心神。

逼出你的真实身份。

毒念已下,元烬陡然露出了一抹笑颜,看向叶凉大方回语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是帝子叶凉。”

似未料到他会承认的这般大方,叶凉那本还怒不可遏的神色陡然凝固,那眼眸略带狐疑的看向元烬:这家伙,竟然主动承认了?

“叶凉,你要小心,这家伙,诡计多端,城府颇深,你得防着点。”九敖道。

显然,他不信元烬会良知未泯,改过从善的主动交代。

“嗯。”

轻应一言,叶凉凝视向那似坦然无比的元烬,道:“那么说,你承认你不是叶凉了?”

“对,我承认,我不是叶凉了。”

元烬大方的言语一句,他缓缓走至那木桌旁,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拿过那茶壶,倒起茶来,道:“可就算我承认了,哪又如何?”

“难不成,你要出去漫天宣布,我不是叶凉么?如此的话”

话语微顿,他倒完茶后,拿起那茶杯,侧头看向叶凉露出了一抹戏虐的笑意:“你觉得,有人会信你么?”

原来,这个混账是故意如此的!

叶凉袖袍之内的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双眸怒芒微起,心中怒意滕涛:“他根本不就是真的要承认,只是以此来激怒于我!”

他清楚,只要元烬不真的当众承认,正常情况下,旁人是绝对不会相信他,而是会选择相信元烬。

毕竟,这元烬的身躯可是他叶凉的,而在这外貌气息无可辨明的情况下,元烬的行径又伪装的和他一模一样。

如此形似神似,除非深查、细观、近体会,否则,绝不可能看不出元烬真假。

此刻,元烬看得叶凉只是怒而站立,久久未言,亦是回稳头,呷了口茶,颇为悠哉道:“其实吧,想我承认不是叶凉,很简单,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

“我就可以答应你,当众说出自己的身份。”

“什么事。”叶凉道。

“这事很简单,只要,你告诉我,你”

元烬缓转过头,看向叶凉一字一顿的沉语道:“究竟是谁!”



原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用了这么多直接间接的手段,就是为了逼出我的真实身份。

叶凉白皙的唇角不露痕迹的微扬而起,心中讥讽:“所以现在,是激怒无用,直接开出明眼条件,来交换了么?”

“那真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心念于此,他神色微有半点波澜,反问道:“我是谁,我想你来之前,应当将我早就调查清楚了吧,还用问么?”

“嗤”

元烬嗤笑道:“叶凉,你我之间,就无需装了,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心中清楚,又何必,我亲口说出来呢?”

呵想诓我?

叶凉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轻蔑的笑意:那真抱歉,你还太嫩。

他很清楚,如果元烬真的确定他的身份,知道他才是叶凉帝子,估计早就动手了,亦不会和他在这里啰啰嗦嗦,并想尽办法,要套他的身份了。

想及此,叶凉似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道:“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叶凉!!!你还要和我装是么?

心头恨语一言,元烬眼眸微闪,抬起那茶杯,边把玩于眼前,边似感慨道:“叶凉,你真让我失望。”

“我都已经和你坦诚相待了,你竟然还畏畏缩缩不敢言出真相,其实,你”



猛地放下那茶杯,镇于木桌之上,任凭茶水溅撒而出,他直接侧转过头,目光极为凌厉的射向叶凉,斗转话锋,震声道:“就是帝子叶凉!”

这一语落下,元烬的双眸亦是死死的凝视着叶凉,似想看出几分端倪,以得知,叶凉的身份究竟是否当真与帝子有关。

只可惜,他观察了半晌,却只有失望,因为他并未在叶凉的面颊上看出半丝波澜。

不过,实际上,此刻的叶凉心中却是翻涌滕涛不定,略有余悸:“这人的心机当真是深,若非我早有防备,那这突如其来的一手。”

“或当真的会让我露出马脚,被其看出端倪。”

要知道,他纵使心中有防备,都被元烬这陡然的转语震喝,弄得心神一震,若无防备,那当真是更加了。

想及此,叶凉微缓心绪,看向那略有不甘的元烬,淡笑道:“你倒是说的越来越夸张了,我若是帝子叶凉,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活着么?”

他似老神在在道:“我想,你如此伪装帝子,应该清楚他那敢爱敢恨,锋芒毕露的性子吧。”

“这般的帝子,会容忍你一个盗他之名,来欺世为祸的人,活到现在么?”

的确,按照叶凉以前的性子,他或许早就剑出收其命了。

但是,人终究会变,现在的他变得略显成熟、稳重,懂得隐忍,懂得锋芒内敛,杀意暗藏,更懂得保全自身,图最完美的方式,解决一切。

达到目的。

只不过,这一切,元烬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依旧可以,以此来为自己辩驳。

“嗤,不承认是么?”

心头嗤笑一语,元烬起身拍了拍身子,似放弃再套问逼迫叶凉的身份,直语道:“那行,就由得你不承认吧。”

“反正,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你既然不愿意和我坦诚相待,那亦不强求,你便好好在此歇息吧,我便不陪你了。”

一语至此,他倒是当真大模大样的转身,朝着那台阶行去,似要走上那台阶打开铁门离去。

不过,当得他刚一只脚要踏上第一阶台阶时,元烬又似陡然想起什么般,扬起手指,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已经找到白洛水的下落了。”

“不过呢,在我去将她寻回来之前,我得先和她在外朝夕相处一段时日,培养培养情感先。”

说着,元烬转头看向叶凉,脸面上尽是邪笑:“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朝夕相处,还有那培养情感,是什么意思吧?”

闻言,叶凉双拳于袖袍内紧握,死死的压制着心头怒意,未言半点。

元烬看得他未语,倒是不在乎,继续说道:“当然了,你不清楚也没事。”

“反正,只要我自己知道、自己享受就行了。”

一语至此,他脸颊上浮现点点淫/邪的笑意,故作幻想道:“不过说真的,我可是,早就听说过白洛水身资绝美,容颜倾城绝色了。”

“如今终于可以得到她的人,并且每天能够和她同榻而卧,同被而眠,还在那被里翻云/覆雨啧啧”

他似激动的感慨道:“真是想想都兴奋。”

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叶凉紧咬着牙关,星眸深邃,似有着奔涌的寒意,遏制于其中,道:“你觉得,凭白洛水的聪敏,会看不出你的真假。”

“会让你得逞么?”

“嗯,你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

元烬似附和般的点头说了一语,他故作肃然模样,道:“所以,我得少说话,多做事,而且要么不做,要做直接就做‘大事’。”

“比如那种”

话语微顿,他故意舔了舔嘴唇,边伸出手描绘,边一副贪婪模样的说着污言/秽语:“把玩白洛水那清润的粉唇,傲然的娇胸,还有那曼妙娇臀的大事。”

说及此,他似有些急不可耐,道:“不说了不说了,说的我现在就心火大盛,心痒难当了,我要马上去找她,将她好好的蹂/躏把玩,捏她的娇”



元烬这话才刚说至一半,那叶凉终是怒然难忍,直接袭掠而出,闪身至其身前。



紧接着,叶凉无半点犹疑,直接伸出玄手,死死的扣在了元烬的脖颈之上。

如此扣颈入肉,他睁着那因愤怒而血丝攀爬的星眸,凌厉无比的凝视着元烬,杀意直荡石牢牢顶,从牙缝里挤出一语:“杂碎”

“我现在就宰了你!”

送你归西!!!

感谢摔不碎的玻璃心、三千年之后、warm的打赏。

第514章 宁杀错,不放过

恐怖的滕涛杀意,如实质般的水波,卷荡于石牢牢顶。

叶凉带着那震颤人心的杀伐之语,死死的扣住那元烬的脖颈,似欲直接将他活活的掐断脖子,送他上阴司路。

“呵终于忍不住了,是么?”

元烬讥笑一语后,他似丝毫不惧杀意滔天的叶凉,涨红着脸,看向他道:“如此护短白洛水,甚至为她恼怒、疯狂的要杀我,这般,你”

“还不承认,你就是叶凉?”



为了逼出我的身份,还当真是煞费苦心的极尽手段。

心头恼怒的冷笑一语,叶凉于元烬的诛心之语,手中缓缓加力,眼眸厉芒浮现,意蕴深长的怒语道:“你以为,这世间只有叶凉会这般做么?”

“我告诉你,我亦会,因为”

他凝视着那出气多,进气少的元烬,一字一顿道:“我是她的徒孙,是在乎他,足可为她杀了你的徒孙!”

那一言一语,充满了无尽的杀机。

似未料到到得如今这地步,叶凉还能神识保持清醒,巧言而辩,元烬略有些不甘心的回语道:“叶凉,你敢吗?你敢杀了我么?”

“你若杀了我,你觉得,你能活过今天么?”

他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道:“不过,你若现在不杀了我,那么我定然去找白洛水,到时我在白洛水温柔乡的时候”

“你便只能在这冰冷的石牢里,无能为力的自我折磨了。”

这该死的混账!

叶凉牙关紧咬,那扣着元烬脖颈的手,都是下意识的用劲紧捏了不少。

‘咳咳’

似被扣的有些喘不过气,元烬咳了两声后,他任凭面颊涨红,看向那面颊波澜荡漾的叶凉,诱导道:“叶凉,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出你究竟是谁,我便可放过白洛水,放过你!否则”

话锋一转,他面露狰狞之色,威胁道:“我必然将白洛水彻底毁了。”

面对他的威胁之语,那感受到叶凉杀意的九敖,直接忍不住出声,道:“叶凉,你千万要冷静。”

“你若杀了他,那你会有杀身之祸不说,你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了。”

他神色肃然,劝语道:“为了杀这般一个,满嘴胡言,不可相信的奸诈小人,牺牲一切,不值得。”

其实,于九敖的话语,叶凉何尝不知。

尤其是黑萝之前的提醒之语,更是令得心有猜测,怀疑这元烬等人或许与当年,叶南天被害一事有关。

毕竟,叶南天死后,其母便失踪,其母一失踪,就有神秘人调查黑萝等人,欲将她们除之而后快,如此种种接连的巧合,若说没有关联,他自己都不信。

而在这种情况下,黑萝说乌鹫身上的气息,和当年那些要杀黑萝等人的神秘人一样,就是间接说明,这乌鹫与当年一事有关。

如此一来,叶凉若杀了元烬,定当会彻底激起乌鹫的杀心,而一能够连其父叶南天都谋害掉的神秘势力,又岂是如今的他可阻挡的?

到得那时,真的会像九敖说的,非但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前功尽弃,还会赔上命,永无翻身之日。

只是知晓归知晓,他依旧是难以轻忍元烬言语如此轻辱白洛水。

想及此,叶凉暗暗咬牙,心头波澜微起:“看来,只能暂且忍下,通知琴沁,让其暗中跟随他,防止他真的寻到师父,对其不利了。”

心中决定已下,叶凉缓缓放开了扣住元烬的脖颈,似怒意不再般的直接转过身,朝着那角落休息处走去,背对着元烬,道:“你走吧。”

似未料到叶凉会忽然如此表现,元烬微微顺了顺气,揉着

脖子,看向叶凉皱眉道:“你当真不说?亦不管白洛水?”

“我无话可说。”叶凉神态淡漠,背对而语。

“你!”

于叶凉这般倔强之语,元烬气的语塞。

他很清楚,他现在身体孱弱,除了以言语相激叶凉,并无别的办法逼迫叶凉,所以,当叶凉油盐不进时,那他拿其当真是无可奈何了。

至于,所谓的白洛水,那更是嘴上说说的了,毕竟,元烬可是清楚,以叶擎天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将被他视作私有之物的白洛水。

给他欺辱、亵渎半点的。

想及此,元烬亦是极为气愤,且不甘的看向叶凉,道:“好,既然你不愿说,那你就永远别说好了。”

一语至此,他不待叶凉吐语,直接怒气冲冲踏上石阶,走至那铁门前。

而后,他似相当不忿的转头看向那,依旧未转过背来的叶凉,道:“叶凉,你要明白,你杀不了我,但我却能杀你,所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叶凉似不耐烦的回道。

“你!”

元烬被气的不轻后,他猛地一拂袖,转回身,背对着叶凉狠语道:“好,叶凉,你别后悔。”

说着,他猛地打开铁门,径直踏步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一道悠悠毒语,于此地传荡:“叶凉,你等着,很快,我便会要你人头落地!”



伴随着那铁门重新被关上,叶凉缓转过身,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深眸凌冽无双,一字一顿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总有一天,我会拿回那不属于你的东西,取走你那肮脏的命!”

显然,杀意虽被他按下,但那必杀之念,已然铭刻于心,永难抹去。

他必杀元烬!

洛水门,一极为僻静无人之地。

乌鹫此刻正站于此,眺望着远方浮云崇山,背对着那身后恭敬而立的元烬,道:“怎么样?有没有探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是否与那虔无用所言一般,是那帝子叶凉?”

那话语直言,倒是无半点避讳。

面对乌鹫的问语,元烬脸面上浮现一抹愧疚之色,肃然道:“禀告大人,此子狡猾,我虽用尽各种方法,但依旧未能逼问出他的身份。”

“无法确定,他究竟是帝子叶凉,还是谁。”

说着,他下跪垂首,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

“此事不怪你,起来吧,省得让人看见。”乌鹫道。

“谢大人。”

元烬恭敬的站起身。

“既然诛心不行,那便按照原计划行事,直接动手施刑吧。”

乌鹫略显邪异的黑眸里,透着阴翳的毒芒:“到时,若他真是帝子叶凉,我必让他‘现形’而死。”

“那若到时,他并非帝子,该当如何?”元烬问道。

“呵不是?”

乌鹫阴白的唇角,露出一抹邪笑:“那他一样得为他的愚蠢、执拗,而付出死的代价!”

这世间,他信奉一句话:宁杀错,不放过。

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必杀叶凉。

几日\/后,落溟院内。

此刻的黑萝、琴沁以及君震天三人,正于石桌旁正襟危坐,似商谈着什么。

“沁儿,你这些天有和那帝子凉儿相处,可有察觉出什么?”君震天问道。

“算是有那么几分蛛丝马迹吧。”

琴沁黛眉微蹙道:“只不过,此子颇为狡猾,与我会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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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距离,甚至似有些躲避于我,令我难以察觉太多。”

“这是正常的。”君震天道:“毕竟,言多必失、久处必露端倪,所以,他尽量避免于你久待,才能更好的伪装自己。”

说及此,他脸上露出笑意,道:“不过,他比起你终究还是嫩了些,被你给察觉出端倪了。”

于他的夸赞之语,琴沁却并未露出笑颜,反倒摇了摇螓首,神色微凝,道:“其实,他表现的非常完美,甚至一度让我有种,他就是叶凉的错觉。”

“我之所以能够察觉出端倪,也仅是因为,我心中对其已有警惕、怀疑,所以才会主动以一些,我之前与叶凉发生过的一些细节小事来试探于他,得以看出端倪。”

她娇容肃然道:“可倘若,我未与真叶凉相遇,心中未有警觉、怀疑,那我想短时间内,我或许根本察觉不出,他是假的。”

“甚至说,在看到叶凉活了的情况下,受激动心情,所影响的我,或许会直接忽略这些细节,认为他就是叶凉了。”

“不错。”

黑萝螓首轻点,面色凝重道:“我的感觉,亦是与你无二,这叶凉,不简单。”

“能够伪装到你二人都是难轻易辨别而出,看来这叶凉的确不简单。”君震天苍眸微凝:“亦或者说,是他身后的那人、那势力,不简单。”

闻言,琴沁玉面微沉,黛眉微蹙,思肘道:“如此看来,或许叶擎天的嫌疑,亦是颇大,需得好好调查一番了。”

“嗯,于叶擎天,老婆子我的确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点首一语,黑萝似想起了什么,看向琴沁问道:“对了,琴沁,最近这些天,淮殇他们可有人去寻过洛水?”

那天元烬走后,叶凉便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折回的黑萝,并拜托黑萝去连同琴沁、君震天,监视住元烬。

如此,元烬若真的是去寻白洛水,可随时保护白洛水。

面对黑萝的问语,琴沁摇了摇螓首,道:“并没有,他们甚至无一人出过院,下过洛水门。”

要知道,她还有安排殷圣海、祁天峥以及蓿凝等人暗中监视,命他们凡有人下洛水门便禀报于她。

可是依旧没有。

“如此说来,那应当是他的诛心之语了。”黑萝道。

咻咻

她这一语刚落,那远处便是几道流光袭掠而下,而后,那祁天峥率先踏步而出,紧张的对着琴沁拱手,焦急道:“琴沁大帝,不好了。”

“那所谓的帝子,以大哥师父的名义,让众上尊召开大会,将大哥押到了仙云峰,绑于那罚劫台上,似要对他定罪,处以极刑了。”

“你说什么!!”

琴沁、黑萝以及君震天面色一变,齐齐起身,下意识的激动吐语。

“那帝子要杀大哥了。”祁天峥着急的再度重复了一遍。

轰!

浩荡的玄力,直接席卷而出,君震天踏前一步,长袍无尽而鼓,苍眸锐芒乍起,傲然无比的怒语道:“这些杂碎,敢伤凉儿。”

“我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话落,他率先一步,飞掠而起,朝着那洛水门仙云峰飞掠而去。

看得这一幕,黑萝不带半点犹豫,直接飞掠而起,不言不语的朝着那仙云峰急行而去。

那救人之色,决绝于眸。

与此同时,那飞掠而起,紧随于黑萝身后的那琴沁,玉手紧揪,一双清眸,凌冽如刀,直射那远方洛水门仙云峰,银牙紧咬的清傲吐语:“你等若敢伤他”

“纵使有叶擎天护你,我亦要踏平擎皇宫,诛杀你等。”

“一个不留!”

第515章 叶苍玄的旧人

洛水门,仙云峰。

此地已然被洛水门打造成一颇大的宽阔平台,一眼望去,可看得些许雕栏玉砌的点缀之物,矗立各处,其中有零落的白玉栏杆,有白石玉坛环绕的仙池水。

更有铭文道道刻画,无数栩栩如生的玲珑兽纹点缀其上,擎天而立的白玉石柱。

这些石柱上端虽无顶,直冲苍穹,却更是增添了一抹无上锐气,似与天地争一争那峥嵘。

纵眼观去,整座雕栏玉砌勾勒点缀的仙云天台,在那缕缕缥缈云雾飘荡下,显得奇美,令人心往神迷。

不过,此刻,这里却不复往日幽静,那身影丛立,窸窣、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入眼所观,有着不少洛水门的弟子,尽皆站于那两旁平台处,似等待着什么。

而朝着那中央石阶之上的空旷平台处望去,只见得,那正中高处,正有着一名戴着淡薄面具,身形单薄却透着英锐之气的元烬,端坐其上。

在其身旁,戴着半张面具的乌鹫,恭敬站立,似守护着他一般。而其左右两旁,则有着不少的椅子,呈倾斜的角度,正朝两旁延伸。

乍眼看去,那太耀、蝶雨以及执法殿等各殿主正端坐其上,只不过,他们那面色,却并无半点好态,皆是颇为难看的看向那下方中央显眼的平台处。

似忧心忡忡:“凉儿,你可定要坚持住。”

在那里,叶凉那单薄的身影,正站于其中,他的那双手之上,有着不知从何处虚空连接而来的粗重黑铁锁链,缠绕扣锁,将其双手朝着斜上方拉扯。

以禁锢了他的双手。

而在他的脚下,那所踏之地,有着诡异的铭文泛着幽幽玄光,透散出凝实的玄力锁扣之物,将其双脚死死的固定于地面。

如此上扣锁链,下有扣枷,自当是将叶凉整个人都禁锢住,难动弹半点了。

“太耀,现在怎么办?”

蝶雨柳眉微蹙,清眸带着凝幽的虑意,凝望着那下方的叶凉,道。

“此事,我亦无可奈何。”

太耀瞥了眼那中央的元烬,道:“或许,能解此局的,只有门主了。”

在那高处之人,那些弟子不知道是谁,可他们这些上尊却是很清楚,而由这所谓的帝子来给叶凉审判、定刑,他们当真是半点借口阻拦。

毕竟,这白洛水对这帝子的宠爱,他们是知晓的,甚至,有传言白洛水创建这洛水门就是为这帝子所建的。

如此这帝子就相当于半个洛水门的主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又怎敢拦阻。

最重要的是,这帝子是叶凉名义上的师父,师父‘教训’徒弟,师出有名,他们更加无法阻拦了。

“可是我等已经寻找门主很久了,甚至颇远的玄洲都是去找了,根本无门主半点人影啊。”蝶雨道。

“唉”太耀感慨道:“如此,只能祈祷这帝子心有仁善,不会对叶凉如何了。”

不会么?

蝶雨、段绫湘等人凝望着那虽面具遮掩,但依旧可看出目光锐利,周身腾着凌冽杀意的元烬,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若不会”

“他又何必大张旗鼓,来到这仙云峰的罚劫台?”

他们可是清楚,这罚劫台一上,玄雷罚劫、万刑加身,纵使不死,那亦得脱层皮,可谓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所以,在他们看来,若元烬真的有心放过叶凉,绝不会让其来罚劫台,而应直接在洛水门主殿,小商讨、审判一番,便可揭过了。

人群之中,周薇素手紧揪,清眸透着无比的担忧,凝望着那中央之处的叶凉,目不斜移的对着身旁的叶蓿凝,道:“蓿凝姐。”

“为什么神尊还未归来,他们就开始处以刑罚了?还有”

她转而看向那高处的元烬,透着不满的担忧:“那人又是谁?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施刑惩处叶凉啊。”

“我亦不清楚是谁。”叶蓿凝轻摇螓首道:“不过,能够令得众上尊都恭敬以待,应当地位非凡。”

由于叶凉、琴沁和黑萝等人不

愿让单纯的她过多掺杂其中,所以并未告诉她元烬是那所谓的弟子。

“哼。”

周薇香腮轻鼓,似有几分气鼓任性之态:“反正,他别对叶凉胡来,否则,我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旁的上官璃、苏恒清等人看得她这般模样,亦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平日里,你倒是个独当一面的大姐头,连整个灶房都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们都还以为你成熟了,结果,叶凉一回来,你就本性毕露了。”

“这不是有他回来了嘛。”

周薇撇了撇嘴,似孩童般的说了一语后,她那脸上稚嫩之态尽散,换上了一副平日里的肃然之态,清眸锐利无双的凝视着那被吊着的叶凉:叶凉

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追上你,努力的使自己可以保护你,现在

她娇容之上有着维护的决绝:虽然我实力依旧未济,但若真有人要伤你,我一定护你!

纵使护你!

心水院,主殿处。

此刻的素忻正站于那殿前中央处,其凝神而立,目光静落于其上的无字灵牌之上,不知在思肘着什么。

良久,她才是背对着那身后似恭敬而立的苳露,悠悠吐语道:“苳露,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么?”

“准备好了。”

苳露点了点首,肃然道:“那些弟子,除周薇等些许弟子,以上尊之命,未通知外,其余通知的弟子,都心甘情愿追随上尊一起行事。”

“只是”

她清面之上,露出忧态,看向素忻的倩影,道:“上尊,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素忻让她准备的,是召集所有门下弟子,在元烬当真要取叶凉命时,动手抢走叶凉,以救其命。

如此,当真有一种为救叶凉,不惜叛出洛水门,不惜与洛水门为敌,不惜与擎皇宫为敌的疯狂之感了。

面对苳露的问语,素忻似答非答,道:“你不是曾经问我,为何我每天都给这无主灵牌上香,为何每天都来这,陪这灵牌清谈些许么?”

“嗯。”

苳露乖巧点首,道:“虽然,我知道这人和东脉洛水门有些瓜葛,也和上尊有着很大的瓜葛,但我的确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能够被上尊这般看重。”

那看重当真是情深万载之感。

最重要的是,她更奇怪,看重这灵牌之人,和她问的叶凉又有何关系呢。

“现在,我便告诉你,为何吧。”

粉唇轻吐一言,素忻素手轻抬而起,玉指点出,以玄力为引,隔空对着那灵牌刻画写字。

只片许,那无名灵牌,便是被写刻上了三个大字。

待得此名落笔,素忻终是不再犹豫,轻拂袖,斗转过身,朝着那殿外离去:“走吧,去仙云峰救人。”

闻言,那苳露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有着飘着缕缕清香飘绕的灵牌,终是恍然了许多,而后,她不再犹疑,踏步朝着那素忻跟随而去。

只留下那缥缈清香透出的青烟,于这殿内缭绕传荡,久久不散。



一阵清风吹拂来,吹得那青烟微散,吹得那灵牌微颤。

其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叶苍玄!

或许,这世上,鲜有人知,曾几何时,素忻曾与其,有着一段百转情长、一段情思过往。

只可惜,时光纷繁、事态万千,他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似如那岁月蹉跎,沧海变迁,情缘终难定。

或许,这红尘一遭,唯一不变的,是她永系于他身的情绵,所以,纵使他已不在,她依旧愿为他守护那遗留的子嗣。

那可谓她亲儿的子嗣。

苍穹之上,浮云之端。

那迎风疾掠,任凭浮云遮面,青丝飘散的素忻,玉面透着无边决绝,美眸坚毅而清锐的望着远方仙云峰:苍玄,你放心,纵使我殒,我亦会替你守护好,凉儿

守护好吾辈后人。

第516章 千劫万罚,取‘凉’命

洛水门,罚劫台。

此刻的那虔无用代表着元烬,以擎皇宫之名,叙述着叶凉所犯的一桩桩罪过,其中或有人辩驳,但都被压了回去。

甚至,连太耀、蝶雨等人都有被元烬给言语镇回。

而连这些上尊都被镇的哑口无言了,洛水门的众弟子,又有何办法呢。

毕竟,叶凉所做的杀鹤欤安、盗清肌玉莲花等等之事,都是众人有目共睹,已然证实,难以辩驳的。

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请求元烬等人以人情,宽减叶凉的刑罚,以保得他的性命。

如此叙述完毕,虔无用收起那所谓记录叶凉罪责的卷轴,于台上对着众人震语道:“如今,叶凉所犯过错,尽皆证据确凿。”

“现在请大人宣布,叶凉所定刑罚。”

一语至此,他恭敬的转过身,朝着那端坐其上的元烬,躬身笑语道:“大人,一切完毕,请你定刑吧。”

由于乌鹫的要求,虔无用等人并未敢将元烬的身份直接公布,而是给元烬冠以擎皇宫强者之名,来主持此事。

所以,虔无用喊得元烬,皆为大人,下方的那些洛水门弟子亦是以为元烬是某位强者。

面对虔无用的话语,元烬正欲开口,那太耀便是眉头一皱,气势凌然而声音雄浑,道:“虔无用,你这是何意?”

“尚且未与我等商谈,便直接就这般草率定罪了么?”

“太耀上尊。”

虔无用似有些趾高气扬之感:“刚才细数其过错之时,可是给过你等辩驳机会的,但你等并未辩驳出个所以然,不是么?”

“虔无用,话可不是这般说的。”

蝶雨道:“之前我等未多言,是因为,那仅是宣布罪责,但是现在要定叶凉之罪,自然要众人商谈。”

“如此,才能体现公布,得以服众。”

“不错。”

柳玉沁轻点螓首,肌肤雪白而魅惑:“我洛水门每次定人刑罚,皆是众人共商,以求公平,得以服众弟子之心。”

要知道,知晓罪责辩驳不了的他们,都是等着最后,罪责列数完,好与元烬商量时,相劝元烬。

结果没料到虔无用直接让元烬决定,这般他们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如此,他们又怎能不急得纷纷出言。

面对太耀等人的齐声之语,虔无用正欲开口反驳,那元烬陡然轻扬手,道:“无用,退下吧。”

“是。”

虔无用恭敬一躬身,退至了一旁。

蝶雨眼看得虔无用被元烬屏退,似以为劝其有戏,直接道:“大人,我觉得”

“蝶雨上尊,莫急。”

伸手打断了她的言语,元烬不顾蝶雨的困惑,目不斜移的看着下方叶凉,对着太耀等人,语调颇为轻平道:“我想诸位上尊,应当知道。”

“当初,师父是代我,收的此子为徒吧?”

“嗯,我等知晓。”

虽不明白,其话何意,但碍于颜面,太耀、蝶雨等人还是齐齐点了点首。

“嗯。”

元烬点了点头,道:“那么亦就是说,此子现在是我的徒弟。”

他缓缓转过头,似请求却又气势无双慑人,道:“既然如此,不知诸位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让我自己来管我的徒儿呢?”



于元烬的请求,太耀等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毕竟,以元烬的身份,他的确有资格这么做,亦无人可诟病什么,只是他们实在有些担心,元烬要大公无私的行责罚。

那般的话,叶凉的后果,或当颇为严重了。

段绫湘眼看得无人应语,身为东脉脉首的她,终是忍不住点首,道:“大人身为门主弟子,又是凉儿师父,自当可一人决断此间之事。”

倒不是她不想为叶凉说话,只是元烬都主动开口了,她只能以大局着想了。

而有了段绫湘此语,那太耀等人亦难以再出言,一个个只能于心中祈祷,元烬心善不会过度为难叶凉。

“多谢绫湘掌教。”

客套一语,元烬看向那下方的叶凉,传音道:“叶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我可饶你不死。”

“否则”

他双眸凌厉如刀,气势迫人:“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白皙的嘴角弧度轻扬,叶凉抬首看向那元烬,气势凌然,一字一顿的传回了一意蕴深长之语:“我之名,叶凉!!!”

元烬听得他这一语双关的回语,怒意滕涛而涌:“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他一扬手,以令得众人尽皆安静而下后,以玄力为引,吐语而出:“叶凉之罪,众人共睹,今以千劫万罚,令其赎过往之罪,以服众心。”

那话语轻平,却声声入耳,入得那众人心中,朝着那浮云山巅,扩散而去。

良久,那太耀、蝶雨以及众洛水门子弟,才是反应过来,满声哗然:“什么!?竟然是千劫万罚!?这”

“当真是要取叶凉之命么?”

千劫万罚,顾名思义就是要经历千道雷劫,万种刑罚,那所承之劫,所受之罚,似如天道浩劫,湮灭一切。

可以说,凡洛水门中人,尽皆知晓,洛水门最重的刑罚,便是这千劫万罚,那当真是十死无生的刑罚。

是真正‘配得上’这罚劫台的恐怖刑罚。

心惊于此,那色变的太耀终是忍不住看向元烬,道:“大人,你这般做未免太过了吧?”

要知道,这千劫万罚,纵使是他们都难以抗下,又何况叶凉这区区玄君初期?

于太耀的话语,蝶雨等人亦是纷纷点首,道:“大人此举,未免会不会重了些?叶凉纵使有罪,但罪不至此啊。”

在他们看来,元烬此举,已经不能算是大公无私了,而是有着公报私仇之意,甚至这仇,还像血海深仇。

所以才要这般折磨死叶凉。

面对他们的话语,元烬似肃然而语:“错,便是错,又何来过不过,既然他错了,那便该当做好承受这些刑罚的准备。”

“更何况,他非但是洛水门弟子,更是师父的徒孙,我的徒儿,更应该约束自身,是为众人的表率,所以”

他似说的正义凛然:“受刑亦然,只望后辈弟子,能够以此为戒,警醒自身,勿要再犯。”

“可是这”蝶雨似不甘道。

“好了,我已决定,众上尊不用再劝。”

伸手打断,元烬不顾那些下方子弟的同样求语,直接震语道:“叶凉其罪已定,现开始施刑。”

有了他的言语,那身着甲胄的淮殇,踏步而出,昂首而立,震喝道:“第一罚,擂鼓镇身。”

伴随着他这话语落下,两名身着甲胄的擎皇宫将士,直接踏步至那不知何时放至中央,竖立着的大鼓前。

而后,那两名将士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拿起那鼓槌对着那两面正对着叶凉的大鼓,狠狠的敲击而去。

咚咚

鼓槌落,鼓声震苍穹。

紧接着,那震动的鼓面之上,陡然化出两道庞大的玄虚铜锤,这虚无的铜锤袭掠而出,直击那被禁锢于中央的叶凉。

嘭嘭

下一刻,那众人还未如何反应过来,那两道诺大的铜锤,已然狠狠的轰于叶凉的那胸膛之上,轰得他那被铁链锁住的单薄身形,都是一震。

‘噗’

当得那两道轰于叶凉胸膛之上的玄虚铜锤,轰散成虚无之时,那遭受重击的叶凉,亦是毫无意外的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鲜血如雾铺洒,似染红了叶凉身前那小片天空后。

滴坠于地,斑驳了那白玉石板。

“叶凉!”

叶蓿凝、上官璃等人眼看得叶凉受创吐血,亦是面色陡变,失声喊语。

那叶蓿凝和周薇,更是素手紧揪而起,似欲踏步上前,拦阻。

毕竟,这才遭两击,便已然吐血,那后面那千劫万罚,还如何抗持的住?

不过,她们那脚步才踏而出,那叶凉便是忍着胸口似如断骨般的疼痛,喘着粗气,传音震语道:“别过来!”

他清楚,元烬等人的歹毒,若叶蓿凝、周薇等人要当众逆其意,强行护之,那或许元烬会连他们都起歹念。

心中清明于此,叶凉咬着血牙,传音道:“此罚劫,我定能挨过,你们若要过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唉”

能够知晓叶凉此举,其实是为他们好,那苏恒清叹语一言,道:“我们便听小凉的,暂忍吧。”

他传音道:“倘若,他真的抗持不住,我等便以身相救。”

有了他这后来的一句传音,那叶蓿凝、周薇等人终是咬牙忍了下来,只是那眼眸依旧是紧紧的凝视着叶凉。

似打算有半点殒命之危,便上前救援。

嘭嘭

就在这传音间,那鼓声再度响起,数道虚无鼓槌,直接射掠而出,重重的轰击于叶凉的身躯之上,轰得他身颤、嘴溢血。

眼看得那第一道擂鼓之罚,要满最后两道,结束而去,那淮殇眼眸微闪,传音于那两名将士道:“最后一击,尽量取他命!”

“诺!”

那两名将士传音应语后,眼眸厉色浮现,手中鼓槌带着澎湃的玄力,狠狠的轰击于那擂鼓之上。



鸣鼓起,狂猛虚锤现。

下一刻,似比之前所有铜锤,都要凝实数倍的玄虚铜锤于那鼓面上席卷而出,带着那似可毁山裂地的残暴之态,朝着叶凉直袭而去。

那霸烈之感,令人心悸。

似有一种,一锤定生死之感。



然而,就在众人屏息凝神间,那苍穹之上,陡然有着一道裹挟着无匹剑气的赤银之光,破空而出,射掠而下。

并以摧枯拉朽之态,轰散了那恐怖的虚无铜锤后。



直接袭掠、洞穿了那大鼓以及那站于大鼓后的两名将士,狠狠的斜插在了那将士身后,不远处的石阶之上。

震起无数石屑尘埃。



紧接着,那琴沁的倩影陡然于那苍穹之上,席卷而下,落于叶凉的身前,气势凌冽无双的凝视着那淮殇等人,咬牙切齿道:“敢伤他!”

“我要你们死!”

第517章 九念异动,洛水归来

轰!

与此同时,那苍穹之上,君震天的声音亦是狂霸无比的轰踏于地间,那所踏之地,皆是龟裂开来。

而后,他踏前一步,苍眸怒芒乍起,直射淮殇等人,怒容震语:“尔等杂碎,竟敢伤本王的人。”

“还不速速俯首受死!!!”

那话语震音狂暴,似如水波一般传荡而开,荡得那淮殇等人纷纷面色一变,五脏六腑翻江而起。

有些弱的更是直接一口闷血倾涌而出,于嘴角流淌而出。

可谓是人未动,声先至,得以震苍生,而这,便是鸣天神皇,君震天!



有了他们二人的落身,那黑萝亦是同样袭掠而至,落于那叶凉的身前,凝神静立,老眸紧紧的凝视着那淮殇等人。

虽未言语半点,但那一战之意,亦是明显。

似未料到琴沁等人竟然会如此护持叶凉,甚至不惜当众与他们翻脸,那淮殇、虔无用等人面色不由微微难看起来。

至于那乌鹫则是眼眸微闪,似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与淮殇等人相反的,那太耀、叶蓿凝等人看得琴沁几人的出现,则皆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脸面之上尽是欣喜之色:“太好了”

“有琴沁大帝和鸣天神皇出手,叶凉有救了。”

在他们看来,这两位绝世人物,纵使是擎皇都会要给上几分薄面,就更加别提这所谓擎皇宫来的大人物了。

毕竟,你在大,终究亦是擎皇派来的人,还能大的过擎皇么?

就在他们欣喜间,那淮殇缓过心绪,按下五脏潮涌,踏前一步,对着琴沁与君震天拱手,道:“沁武女皇、九江王。”

“此间之事,在你等未来之前,便已有于众人前,公平公正的叙罪定罚,并且”

他故意侧转过身,朝着那元烬伸手示意了一下,对着琴沁二人道:“此刑罚,更是大人与众上尊商议的结果。”

“绝非无故刑罚此子,还望两位莫要误会。”

那话语说的有板有眼,更是直接将太耀、段绫湘等人给拖了进去。

于他此语,那段绫湘等人虽然知晓有些虚伪,但终究未直接开口驳斥,毕竟,此事事关两者,甚至是东脉洛水门和擎皇宫的颜面。

他们自然不会随意驳了元烬面子。

更何况,在细数叶凉罪责时,元烬亦的确有和他们简单的讨论过几句,虽然这讨论有些不欢而散,但说起来,终究也算商谈过。

所以,如此种种,他们难以多言什么。

面对淮殇的话语,琴沁一拂袖,收回那已然露出原态,斜插在地上的赤银之间后。

她玉脚踏前一步,赤银之剑斜拿于手,气势清傲无双的看向淮殇等人,道:“今天,我不管你等商议的什么结果。”

“我只知道,此子助过我,亦算于我有恩情,所以,我绝不会坐视不理,眼睁睁的看着你等刑罚于他,取其性命。”

她手中利剑一震,任凭其嗡鸣震颤,剑气纵横而出:“倘若你等要强行为之,那我只能与尔等,兵戎相见了!”

显然,她虽心急叶凉,但终究还是明白大局,以恩情为借口来维护叶凉。

毕竟,世人皆知,她的性子是不拘小节,大到无双强者,小到酒家小厮,都可当挚友相交,极为情深义重。

如此,琴沁此时的言行举止,倒是颇为符合她正常的形象、性子,无法为外人所诟病,不会令人多想了。

“琴沁。”

就在淮殇被她这一语,说的面色难看,难以言语时,那元烬陡然悠悠喊了一声。

而后,他轻抬首,透薄的面具下,一对英锐深眸,凝视着她,似带着几分清寂、悲戚道:“你”

“要为了此孽子,与我兵戎相见么?”

那话语说的极为悲凄,好似被琴沁伤透了心一般。

“这家伙”

琴沁听得他的话语,黛眉不露痕迹的微蹙,心头波澜微起:“真是狡猾,竟然用情感旧谊,来‘对付’我。”

毕竟,若是争锋相对的话,她或许还能以怒意为借口,帮助叶凉,勉强站得住脚,可元烬如此行径一出,她若再强帮就有些不对劲了。

“琴沁。”

叶凉看得她久久难言的模样,亦是忍着身上的疼痛,传音道:“你退下吧,如果,你为了我,而当众和他撕破脸,这实在太过明显了。”

要知道,从明面上看,他再怎么和琴沁好,那亦不过就是短短数月的朋友,可元烬这所谓帝子,却和琴沁是百载的至交好友。

为了一的确是犯下罪责的普通小辈好友,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百载挚友撕破脸,这着实有些过度,有些令人惊诧、匪夷所思了。

而若琴沁当真这般做了,那想必不说会引来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侧目、关注,或许连许多无关之人,都会因此事而惊愕的注目叶凉吧。

所以,为了大局,为了叶凉自己和琴沁,他都不能让琴沁如此做。

面对叶凉的话语,琴沁虽然知晓他之意,但依旧忍不住传音道:“可是,叶凉你”

“我没事,我还撑得住。”

叶凉故作打趣之语,似想让琴沁、黑萝等人放心的传音道:“你们别忘了,我炼成了九转金身,抗击打能力,远超常人。”

“所以你们放心吧,我可以的。”

他那传音一开始,便是未避黑萝与君震天,所以,他们皆是知晓,他们谈的是什么的。

“唉”

黑萝轻叹一声,看了眼那元烬以及其身旁神秘而危险的乌鹫,终是以大局为重,道:“既然凉儿这般说了,那便暂退一旁吧。”

她虽不愿这般做,但眼下局势却不得不暂时这般做,否则,叶凉必殒不说,所有的准备或都会毁之一旦了。

有了黑萝的言语,琴沁瞥了眼那深眸里透着坚定之色的叶凉,终是暗咬了咬银牙,气语道:“叶凉,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出事。”

“不然,我和你没完。”

传音完毕,她不待叶凉回语,直接收起手中利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默不作声的踏着脚步,径直来到了叶蓿凝等人的身旁,站定以观。

似不再管叶凉一般。

看得这一幕,那元烬亦是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那君震天,道:“那”

他这头刚起,‘叔父’二字还未喊出,那君震天便已然效仿琴沁一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安静的退开,走至那琴沁的身旁。

岿然不语。

显然,君震天知道,元烬会用对付琴沁的方法对付他。

所以他索性主动离开,让元烬等人消除之前的疑心,让他们觉得,他还是更加在乎元烬这所谓帝子的。

果然,那本深眸阴邪闪烁,杀意蔓延于心的乌鹫,看得那极为维护叶凉的琴沁二人,在元烬出面后,直接退去,终是稍稍平下了那杀心。

与此同时,那黑萝在与那又走至她身旁的琴沁,交谈了几句后,她亦似颇为识趣的跟随琴沁离开,踏至一旁了。

眼看得琴沁三人尽皆离去,淮殇终是踏前一步,震喝道:“第二劫,玄雷灭身。”

轰隆隆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吐出,那本还煦阳缕缕的这一方苍穹之上,陡然传荡起了滚滚雷鸣。

那雷声轰鸣间,似可看得正有着几道凝实狂暴的玄黄之雷,似如活物般,于那渐渐凝聚的厚重云层之内翻滚而起。

翻的那空间龟裂、人心战栗。

轰!

如此翻滚片许,那玄雷似蓄力完毕一般,陡然狂猛无比的轰掠而下,带着那似可割裂半片苍穹的残暴雷光,朝着叶凉席卷而去。

似欲将其彻底轰成灰飞。

祁涯道洲,东海之畔,叙柳渡口处。

白洛水那一道绝世倾城,似令得九天仙神都是汗颜的倩影,正于往常一般,安静的站于渡口前,清幽的凝视着远方。

似静等着那思念百载,依旧不能忘却的人,悠悠归来。



然而,就在她凝神以等时,她那挂于腰间,清莹圆润似透着仙灵之气的白玉珠,陡然嗡鸣颤动而起。



紧接着,白洛水还未来得及如何反应,那白玉珠便直接化为了一道白色流光,朝着那远方疾掠而去。

那偶间流光里露出的玄兽焦急之态,倒似像去救主一般,急切无比。

“小念。”

白洛水看得那九念白狐兽忽然自行离去,下意识的轻启檀口,喊了一语。

而后,她看得那九念白狐兽疾掠而去的方向,却是不由心神微动,黛眉微蹙,道:“它这是要去洛水门?”

“难道,洛水门出事了?还是说”

她识海之中,忆起了叶凉于东脉洛水门的主殿之中,被九念白狐兽主动相救的场景,呢喃道:“它感受到,凉儿回到洛水门了?”

心头思绪万千,白洛水清美的玉面,透着几分凝神之韵,喃喃自语道:“总之,无论究竟是何,还是得去看看,才能知晓。”

更何况,她身为洛水门门主,洛水门若当真出事,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决定已下,白洛水无半点犹疑,周身孑莹玄力溢散而出后,她直接轻拂素纱袖摆,纵身飞掠而起,朝着那九念白狐兽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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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有我在,休想伤他

仙云峰上,罚劫台前。

少年承劫受罚,身伤毁,念凉人儿心悲碎。

轰隆隆

玄雷耀九天、裂苍穹,泯灭苍生。

伴随着那又一道匹练粗重,似可割裂苍穹的九天玄雷轰落而下,轰击于那叶凉内外皆伤的单薄身躯之上。

轰得他伤痕再起,闷血倾吐而出。

“叶凉。”

琴沁看得那纵使有金身、玄力护体,却依旧被轰得重伤吐血,衣衫碎裂的叶凉,素手紧揪于袖袍之中,汗液点点透散于掌心。

那关切之色,藏于眸,溢于心,心疼难忍。

与她一般心绪的,还有那身旁同样紧张、担忧无比的叶蓿凝、周薇等人,那凝神以观,蠢蠢欲动的模样,似只要叶凉有半点不支之态露出。

她们便会上前,搏命以救。

一旁的南凌禹看得叶蓿凝那担心无比的模样,亦是心中略微心疼的伸出手,握住她的素手,宽慰道:“别太担心了,他能熬过去的。”

闻言,叶蓿凝黛眉紧蹙,忧心不减的凝视着叶凉,连言语的心情都无,仅是对着南凌禹略显心不在焉,轻轻点了点首。

以勉强回语。

而与他们相反的,那淮殇、虔无用等人则是一个个眼眸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那看着叶凉刑罚加身,遍体鳞伤的模样,亦是略显扭曲的兴奋。

尤其是那虔无用更是小眼阴邪的凝望着叶凉,略显狰狞的心语:“叶凉,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我要让你好好体会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在绝望之中,一点点的死去!死去!!!”

那心头的恨意,亦是极为深重。

中央高处,元烬凝望着那受尽玄雷轰身,已然气息颇为萎靡的叶凉,传音道:“小子,现在知道痛苦了么?”

“我告诉你,这才是刚刚开始,接下去的刑罚,才真正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眼眸透散着锐气:“现在,你还要不要说!?”



淌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叶凉缓缓抬首,那看向元烬的双眸看似透弱,却深藏着无双锐芒:“我现在只想说”

“你最好能保佑自己,早点死,否则”

他咬着血牙,一字一顿的于心中默念:今天的这笔账,他朝,我定当百倍奉还!

元烬看得叶凉凝视着自己良久,都未吐出个后语,亦是眉头暗皱,道:“否则什么?”

“嗤”

叶凉听得他的问语,故意嗤笑一声,打趣羞辱道:“你那么蠢,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你找死!”

怒语一言,元烬回稳心神,看向那恭敬以待的淮殇,吐语道:“淮殇,下一罚劫,九天血雷!”



“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刚开始两个刑罚,就直接动用九天血雷了?”

那洛水门众人听得他的话语,亦是纷纷哗然,下意识的惊骇吐语。

太耀更是忍不住直接站起身,质问道:“大人,你这么做未免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才,两道罚劫,你便直接动用血雷,你这究竟是在惩罚,还是在杀人?”

这千劫万罚中,九天血雷算是颇重的刑罚,威力无双,连得他都不敢按轻接,而这般的灭世雷劫,自然是放于颇后来进行惩处的。

毕竟,若一上来就使用雷劫,那万一人死道消,真的是连半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所以当他听得元烬要直接动用血雷,以灭杀叶凉,彻底不留半点婉转余地时,。

太耀自然是忍不住要怒而质问了。

面对他的质问之语,元烬还未开口,那虔无用便老神在在的辩驳道:“太耀上尊,你这话便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们大人之所以直接上血雷,是因为他心疼叶凉,故意跳过了这些许罚劫,以给叶凉减少点刑罚,让得他好早点受完刑,早点回洛水门歇息、养伤。”

他反责怪太耀,道:“而你怎么非但不感激,还这般说大人呢?”

“你!”

太耀听得虔无用那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模样,亦是被气的双拳都捏的‘咯咯’作响,一对无双苍眸,死死的凝视着虔无用。

似恨不得将其击就地轰杀一般。

“大人,我觉得刑罚还是按规程,一步一步来的好。”段绫湘陡然出语道。

显然,她亦能看得出来,元烬所打的主意,那所想诛杀叶凉的心。

“哼,一个个都想故意拖延时间,以图谋它策,救叶凉的命,是么?”

心头哼笑一语,元烬那深眸里有着毒芒掠过:既然你们想救,那我便偏偏不让你们救。

一念于此,他似直接忽略了段绫湘的话语,对着那淮殇道:“淮殇,还不行刑?”

“是,大人。”

微微拱手,淮殇似颇为桀骜的看了眼那有些气愤的太耀等人,直接转过身以玄力为引,挥手震语道:“血雷罚劫!”

轰隆

沉闷的雷鸣,瞬间于那苍穹之上,再度滚滚荡起。

乍眼看去,只见得那原本似半雨云的厚重云层,陡然于此时变化开去,一缕缕透散着妖冶腥红之色的玄光,溢散而起。

逐渐将那片云层,化为血红之色。

那色泽诡异而荒寂,使得那血云,云不像云,更像是那滔天浓稠的血河,弥漫而浸染了半个苍穹,荒枯了那半边天际。

压抑了这一方,天地,令人难受不已。

而就在这似连得天地都是厌恶的血云之中,似有着几道看似朴华无奇,实则凶芒内敛,霸烈无比的血色之雷,正于其中隐现、翻腾。

偶一腾绕间,连得那苍穹,都是因其溢散而出的所蕴之力,得以裂纹浮现。

“这血云之中的九天之雷,所蕴含的霸道力量,简直堪比我妖族妖兽,渡劫之时的九天妖雷,足可泯灭众生。”

九敖抬着龙首,凝望着那苍穹之上,将玄雷吞噬、淹没的血雷,忍不住说道。

“那就只能试一试,是他这九天血雷够强,还是我这九转金诀够硬了。”叶凉苦中作乐般的打趣道。

“叶凉。”

似能够知道叶凉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九敖龙眸微展,关心道:“要么,你将身躯给我,让我替你扛这血雷吧。”

“我身为太古龙族,区区血雷,还奈何不了我。”

“不行。”

叶凉摇了摇头,不露痕迹的瞥了眼那至始至终波澜未动的乌鹫,道:“此人身份神秘、实力诡异,你若直接代我抗雷。”

“他定当会看出端倪,到时,于你于我,或许都没好处。”

轰!

他这一语刚落,九敖都未来得及出口,那将众人的面颊都是照成血色的血云之中,陡然有着一道昏暗的匹练血雷,直射而出。

犹如一条通天巨蟒,朝着那叶凉狂猛的轰掠而下。

那所过之处的空间,似皆因其力量残虐,而龟裂开来,久久才愈合而上。

“该死的!”

叶凉抬首看得那蕴含着足可化顽石齑粉,灭众生为虚无的残暴血雷,亦是忍不住暗暗咬牙骂语。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将所有玄力尽皆发挥而出,将那九转金诀运转至极致,来护持自身。

但是他不敢,叶凉清楚,若他当真如此运用九转金诀,那元烬等人必然会看出端倪,到得那时,结果必然人陨,事皆毁。

所以,他现在,只敢尽量隐秘金诀之气,以可行范围内的玄力、**去硬抗,避免被乌鹫等人察觉。

倒是痛苦万分。



然而,就在叶凉咬着血牙准备硬抗这一击之时,那苍穹之上,陡然有着一道清幽倩影,于远方天际飞掠而来。

只一瞬,便是飞至了叶凉的头顶上空。

紧接着,那道孑然倩影无半点犹疑,素手之中,碧蓝水波的流光长剑一震,便是裹挟着澎湃玄力,对着那坠落的血雷,硬憾而去。

轰!

下一刻,碧蓝玄光浩荡,不停不休的不住轰袭在那残暴的血雷之上,终是一点一点的将那似无可阻挡的血雷,轰蚀的消散而去。

待得那玄光散落,血雷消散,那道倩影才终是缓缓回稳头颅,以极为凌冽的目光,凝视着淮殇等人,道:“今天,有我在”

“谁都休想伤凉儿半点!我”

她玉手轻轻抬起,嗡鸣而透散着流光剑气的碧波长剑,剑尖直指那中央戴面具的元烬,清眸决绝,一字一顿道:“必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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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19章 傻小子,我不能让你死

“素忻!?”

平台之上,太耀、蝶雨等人看得这陡然出现的人儿,亦是下意识的心头一震,齐战而起。

要知道,他们本来是以为素忻不忍心看得叶凉受罚,所以不来了。可是眼下,她非但来了,还直接以剑指元烬,争锋之意如此明显。

这般,他们又怎能不惊心而起?

与此同时,那同样心中惊诧的周薇、上官璃等人,齐齐面露喜色,心头波澜荡起:“太好了,素忻上尊终于来了。”

显然,在他们的眼中,琴沁等人或会碍于擎皇宫的面子,放弃叶凉,退避一旁,但极为宠溺叶凉的素忻上尊,是不会轻易退避的。

而且眼下素忻亦的确未让得他们失望,其一来便以霸道之姿,毁血雷,对{峙}元烬等人,那所行所为,让得他们相信,她

定会护救叶凉!

“素忻!”

就在众人神思各异间,那反应过来的淮殇踏前一步,盛气凌人的对着素忻,喝语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难道,你要为此子,反叛洛水门,并与擎皇宫作对不成!?”

要知道,元烬的身份,在擎皇宫、洛水门都是举足轻重的,在一般的人眼中,更是可直接代表着这二人势力的。

而素忻在知道元烬身份的前提下,还要强行保护叶凉,那不就等于与擎皇宫、洛水门翻脸?

面对淮殇这意蕴深长的话语,素忻清面之上无半点畏惧之色,仅是手中碧波长剑一挥,斜拿于手,目光决绝的看向淮殇道:“我来此。”

“只为护救凉儿,若大人愿意放过凉儿此次,那我非但不会亦不敢与大人作对,还愿主动承担这次所犯过错,不过”

话锋微转,她周身玄力溢散,青丝荡漾:“倘若大人强行要以千劫万罚毁杀凉儿,那素忻只能斗胆,与大人一战了。”

唰唰唰

伴随着她这话语的吐落而下,那苍穹之上,数十道身影袭掠而下,落至素忻的身后,持剑而立,迎战以待般的注视着淮殇等人。

似随时准备拼死一战。



素忻上尊这是要为叶凉违抗洛水门,硬战擎皇宫之人了?

那在场的洛水门弟子望着这一幕,亦是面色陡变,纷纷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波澜滕涛而涌。

旋即,那些反应过来的弟子,终是忍不住哗然出语:“早就听说叶凉和素忻上尊关系匪浅,但是这也不浅的有些过了吧?这简直是拿命在护啊。”

“的确如此,看来,当初拜托素忻上尊照顾叶凉的那位故人,在素忻上尊心中的地位很高。”

“是啊,我现在,都在想,究竟是谁,竟然能够令得素忻照顾叶凉到此等地步,甚至不惜当众自毁洛水门上尊身份,并与擎皇宫翻脸。”

那一言一语的窸窣之语,皆是有些惊叹,素忻对叶凉的护短程度。

简直堪比亲母。

连得那叶蓿凝、周薇以及琴沁等人都是因其这真情真意的行径,心有动容,眸颤连连。

如此片许,那终是反应过来的淮殇,脸色一沉,看向素忻怒然道:“好,我今天倒想看看,就凭你等,有何资格,敢与我擎皇宫作对!”

他猛地一挥手:“来人。”

“属下在!”

那一旁恭敬站立的将士,纷纷踏前一步,似欲对素忻等人金戈杀伐。

玄煞之气腾涌而出,淮殇手中一柄黑色铭文长刀显现后,他直接踏前一步,目光凌冽的看向那半空之上的素忻,喝语道:“随本侯,应战杀敌。”

“斩仇寇!”

“我等遵命!”

那甲胄将士,纷纷震兵以喝。

“慢。”

陡然伸手拦阻出语,元烬缓缓抬首,凝看向那持剑而立的素忻,悠悠吐语道:“本尊看素忻上尊情意深重,心中亦是为之动容。”

“所以”

他似良心发现般,道:“我可以看在素忻上尊的面子上,给此子一个机会,饶其此劫。”

似未料到一直独断专行的元烬,竟然会出言退让,那素忻在与众人一般惊愣了片许后。

她快速回过神来,对着元烬拱手肃然道:“倘若大人愿饶过凉儿此次,素忻感激不尽,我亦愿承担”

“哎素忻上尊莫急。”

元烬伸出手打断了素忻的话语后,老神在在道:“我的确愿意答允此事,没错,但是无论如何,此子有过在先,若”

“就这般轻易揭过,实在难以服众,所以”

他正襟危坐,肃然道:“素忻上尊要在下答允此事的话,那或许,还需要上尊做一件事,我才可应允。”

“何事?”

素忻未有多想,凭心而问。

在她看来,背叛洛水门,和擎皇宫开战,以强抢叶凉,已然是最坏的事了,比这最坏的,应当是没有了。

所以,她并无太多防备之心。

面对素忻的问语,元烬似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故作勉强的吐语道:“我需要素忻上尊”

“代替他接受血雷之劫!”



“什么!?要素忻上尊代替叶凉,接受雷劫?”

那在场的洛水门众人听得此语,皆是哗然而开,似有些难以相信,元烬竟然会说出此语。

半空之上,素忻清面微变,看向那元烬,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之言当真?只要我替凉儿接下此血雷劫,你便放过他?”

“那是当然。”元烬道:“雷劫只要有人受过,那便会过去,此血雷劫,自当可不计较了。”

那话语的意思,似是透着,只要素忻代叶凉受过,便可宽恕叶凉之感。

“好。”

素忻点了点螓首,道:“我答应你。”

“且慢。”

陡然出语阻止,叶凉忍着身上余雷蚀身、乱识海,出语道:“素忻上尊,你对凉儿的好,凉儿铭记于心,只是”

“此事是我自己所造成,便应当我一人承担,绝不能让上尊,代替凉儿承担,所以”

话语微顿,他血牙暗咬,决绝道:“恕凉儿,无法答允此事。”

他是人,有心,且心是热的,如此又怎可能当真看得素忻为他如此牺牲?

更何况,他知晓元烬等人的诡诈歹毒,于元烬的话,根本就不能信!

于叶凉的话语,素忻不言不语的缓缓落身,来到他的身前,看着他那遍体鳞伤的模样,疼惜柔笑:“真是个傻小子。”

说着,她静静伸出素手以玄力抵散去他身上的残留玄雷,并整了整他那已残破的衣衫,捋了捋他而去青丝。

那温柔贴心的模样,当真如父如母。

“素忻上尊。”

“嘘”

陡然伸出纤细的手指,拦于叶凉的嘴前,素忻看得叶凉困惑停语的模样,缓缓收回手,荧孑而立,柔笑道:“你的模样和性子,倒是于你父苍玄”

“挺像的。”

她喊我父亲苍玄?难道

叶凉瞳孔骤然一缩:素忻上尊口中所言的故人,就是我父亲!?

就在他心头波澜间,素忻眼眸轻垂,神色温婉而透着几分失落:“不过,像归像,我可不能,让你与你父一般,倔强一生,导致身陨了。”

旋即,她缓缓抬起眼眸,清浅温柔的看向那正困惑不解的叶凉,柔笑道:“所以傻小子,我定会救你的。”

话落,她不给叶凉反应的机会,直接玄力席卷而出,纵身而起,朝着那苍穹之上的血云,飞掠而去,似要入云受雷劫。

“素忻!”“素忻上尊!”

那太耀、叶蓿凝等人看得她那陡然掠身而起,直冲血云的模样,亦是心神一震,齐齐的踏前一步,失声喊语。



伴随着他们这喊语落下,那素忻的倩影,已然破开那浓厚的云层,入得那血海翻云之中,消失不见。

似就这般以一己之躯,承受着这九天血雷去了。

看得这一幕,那琴沁和君震天亦是忍不住齐齐心中赞叹:“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儿。”

轰隆隆

倩影入、云腾卷,雷声荡九洲。

那一刻,众人似可清晰的见得,那似如茫茫血海的层云之中,血雷滚滚,闪烁匹练,闪出那一道孤戚,而承受着无边狂雷轰荡的单薄倩影。

那一瞬,血云肆虐,狂风呼嚎,雷光漫天而荡,荡得那天地震颤,日月无光,荡得那素忻渺小的倩影,彻底被吞噬不见。

好似再难看得天日。

“该死的!”

叶凉看得那素忻的娇躯,就这般强行冲入血云之内,去硬抗那无边雷劫,亦是忍不住咬牙暗骂一语。

而后,他努力的拉扯着那粗重锁链,似欲以破开锁链,冲入血云之内,将那素忻给救出来。

平台之上,虔无用看得叶凉此举,亦是嘴角透出一抹戏虐,传音讥笑道:“叶凉,这锁链可是你们洛水门特制的玄链。”

“纵使是一些虚圣强者都难以轻易挣脱,就凭你,亦想挣脱而开?别做梦了,哈哈”

一语至此,他收敛笑意,对着叶凉讥讽而语:“所以,你就老老实实亲眼看着,那关心你的傻女人,怎么惨死在这血雷之中吧。”

“虔无用!”

叶凉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双眸充血,直视虔无用,咬牙切齿的传音道:“此生,我若不宰你,我叶凉誓不为人!”

第520章 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被叶凉说的脸面陡然一沉,虔无用眼神阴翳,道:“小子,你先祈祷,你能活过今天再说吧!”

话落,他亦是故意抬头朝着那变幻莫测的雷云看似,来刺激叶凉。

与此同时,那九敖亦是忍不住传音劝语,道:“叶凉,你冷静些,你若现在强行破开锁链,冲入血云,非但你自身难保不说。”

“还会白费了素忻一片苦心,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叶凉淌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心中酸楚滴血。

这一切,他又何尝不知,可是看得素忻为他这般牺牲、这般于雷海之中受苦,重情重义的他,又如何做的到,熟视无睹,不怒不管呢。

似能够体会叶凉心中感受,九敖肃然劝语:“叶凉,你放心,此间之仇,我九敖记下了,待得他朝,我定与你一道,向他们清算此仇。”

“以让得他们殒命偿还!”

“嗯。”

轻应了一语,叶凉按捺心中愤怒,抬起头,任凭眼眸里倒映那狂暴血雷,心头波澜荡起:“修玄之途,我终究还是不够强。”

他拳头握起,眼眸变得凌冽而决绝:此次过后,我定要潜心修炼,以早日成为至强者,报仇杀敌,护身边之人!

轰隆隆

心念起、云卷腾,雷起雷落。

如此雷声轰鸣,不知多久,那苍穹之上的血云终是带着那似偃旗息鼓的雷声,缓缓退去。



待得那雷声尽停,血云散得稀薄时,一道衣衫破碎,浑身遍体鳞伤,鲜血浸染,气息萎靡至极的倩影,亦是无力的从那血云之中,透落而出。

坠落而下。

“素忻。”

看得这一幕,那太耀率先一步踏掠而出,直接飞掠至那半空之上,都还有血色雷弧跳动的素忻身旁,将其一把抱过,接落而下。

而后,他边以玄力护持着玉面惨白,嘴角淌血,近乎奄奄一息的素忻,边焦急关切的问道:“素忻,你怎么样?”

“没我没事”

虚弱无比的吐了一语,素忻忍着那轻轻一动娇躯,便传来的堪比撕心裂肺之疼,努力侧转过身,看向那元烬,道:“大人”

“现在,你可否兑现诺言了。”

“嗯。”

元烬感受到众人的注视,朝着那看似孱弱无比的素忻,点了点头,道:“素忻上尊,既然做到了,那我自当会兑现诺言了。”

这一语,说的坦然,说的那众人心中皆是松了口气。

只不过,那素忻却是未能忍得听得此语,便已然争持不住,晕厥了过去。

“素忻素忻”

眼看得素忻眼皮紧闭,昏迷不醒,太耀与众人一般,急切的喊语几声后,他亦是不待半点犹豫,在随意的与元烬等人拱手告辞后。

他便在柳玉沁以及几名会医道的殿主陪同下,直接抱着素忻离开了此地,朝着那心水院飞掠而去。

显然是救治素忻去了。

随着他们的离去,那苳露亦是带着那追随素忻而来的数十名弟子,跟随素忻离去,似是守护素忻而去。

与此同时,叶蓿凝、周薇等人心中挂忧的深深望着那太耀等人离去的方向,望了片许后,她们才是齐齐反应过来,涌上那叶凉所站的平台之上。

似欲将其救下。

看得这一幕,那淮殇陡然踏前一步,震喝道:“你们做什么!?”

于他的震喝之语,那周薇毫不示弱的转身,驳斥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按照刚才的约定,将叶凉放下来了。”

“混账!”

淮殇斥语一言,气势迫人的对着周薇等人,道:“罚劫未成,怎能轻易放人,你等快些退下,否则,休怪本侯不客气。”

“宫武侯此言,是想出尔反尔不成?”黑萝踏前一步道。

面对她的质问,那元烬伸出手,拦阻了那欲要说话的淮殇后,对着众人,道:“我既然说了,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只不过,我刚才说的是,饶其此劫。”

他似强调般的重复道:“记住,是此劫,亦就是说,我饶的,仅仅是这血雷之劫罢了,而后面的千劫万罚,则需得他继续受之,才可。”

“你!”

似未料到元烬竟然以此等咬文嚼字的方式,给素忻下套,得以光明正大的言而无信,那周薇、叶蓿凝等人皆是银牙紧咬,怒然于心:简直,卑鄙无耻!

一旁的段绫湘听得这都是有些听不下去,柳眉紧蹙道:“大人,你身为门主看重之人,如此食言而肥,寒的不仅仅是洛水门弟子的心。”

“亦是门主的心,还大人望三思。”

那话语说的聪明,将白洛水给拉了进来,以图镇住元烬,令得他改变看法。

面对她的话语,元烬还未开口,那虔无用便率先出语,反问道:“绫湘上尊,你难道没听清刚才大人所言吗?”

“大人刚刚说的就是饶过此劫,所以如今,大人答应不再用血雷刑罚此子,不就已然是遵守诺言了?哪里又有食言而肥?”



叶凉听得此语,面颊之上浮现一抹森寒的冷笑,心头更是下意识的怒而讥讽一语:“果然是一群厚颜无耻的奸诈小人。”

他现在算是明白,元烬其实至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他,其之所以玩这一手文字手段,仅仅是为了,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素忻给解决了。

毕竟,倘若当真素忻决心死战,到时一乱起来,那蝶雨、太耀这些同门,会不会出手帮忙还真的两说。

而一旦他们帮忙了,那这事就闹大,就麻烦了。

元烬不愿意这麻烦出现,所以,他选择先以此种卑劣手段,让素忻自己上钩,得以轻而易举的被解决而去。

如此素忻一垮,那没了人领头动乱,段绫湘、太耀等人自然也不会轻易出手了。

可以说,元烬算计此事,当真是算计到了骨子里了。

与此同时,那段绫湘听得虔无用的话语,亦是面色难看,语塞难言。

然而,就在此时,那周薇陡然踏步上前,于那叶凉身前不远处站定,似于那元烬对峙一般,怒容道:“我不管你究竟是怎么说的。”

“总之,我们听到的,就是你要放了叶凉,所以”

她玉脚猛地踏前一步,美眸决绝的凝视向元烬,道:“今天,你若不放了叶凉,我绝不离开!”

“对,我等绝不离开。”

有了周薇的带头,那上官璃、叶蓿凝等灶房中人,亦是纷纷站于周薇身旁、身后,与元烬出语对峙。

元烬看得苏恒清、周薇等人的对抗行径,倒是不慌不忙的看向按段绫湘,道:“绫湘掌教,此事你可是亲眼所见,应当知晓,谁是对的。”

“谁又是明知误会,却冥顽不灵的吧?”

他微微向后轻靠,道:“所以,你应该不需要我教你,该怎么做吧?”

“这”段绫湘心疼的看了眼那伤痕累累的叶凉,又看了眼那群情激荡的周薇、上官璃等人,柳眉微蹙,似有些难以开口。

元烬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意味深长的再度说道:“我早有听闻,东脉这些年于洛水门诸脉之中,一直处于落势。”

“但我一直不信,亦不愿听取旁人建议,废除东脉。”

半胡诌的言语一句,他似话中带话的威胁道:“可是如果,东脉的堂堂掌教,连门下弟子都是管不好的话,那”

“这东脉洛水门,或许的确无可存在的必要了。”

这一语说的轻平,却直接说的那段绫湘面色陡变,心房一颤。

要知道,她身为洛水门东脉掌教,这整个东脉之事就是她的软肋,而如今东脉弱势又是事实,甚至之前更是有着各种不利谣言,于总门传出。

这些谣言已然令得段绫湘心慌、担忧。而现在,所谓白洛水弟子、地位举足轻重的元烬,再来这么一句。

她又如何能做到不慌乱、动容?

心乱于此,段绫湘思肘片许,终是暗暗咬了咬牙,面色略显阴沉的对着周薇、上官璃等人喝语道:“所有洛水门弟子听着,统统给我退下。”

显然,权衡再三,她终究还是打算以大局为重。

有了她的叱呵之语,那看得段绫湘肃然清怒模样的灶房众人,终是不敢违背其意,纷纷略带不甘的往一旁退去。

看得这一幕,那脚步半点未动,似要死护叶凉的周薇,正欲倔强的与元烬死磕到底时,却是被那收到叶凉传音的蝶雨,给强行带了下去。

至于那打算对着段绫湘磕首求语的叶蓿凝,以及那同样不愿离去的苏恒清几人,则是被黑萝给带了下去。

显然,她们在经历过元烬的无耻狡诈后,亦是理解叶凉的担心,不敢让周薇等人留下。

省得那元烬等人歹毒,将周薇等人尽皆给害了进去。

一旁,君震天看着那倔强不甘,依旧想要上前的周薇,亦是心头微微感触,传音道:“薇儿姑娘,你放心吧。”

“倘若,凉儿有殒命之危时,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着,他还对着那平静而下,朝他望来的周薇,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示意其所言尽皆是真。

以令得那周薇,彻底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那叶蓿凝等人亦是同样在黑萝传音规劝下,努力平抚下心绪,继续朝着那叶凉担忧而望。

眼看得众人被驱散平抚,那淮殇在元烬的点首示意下,毫无犹疑的踏前一步,挥手道:“继续下一道刑罚,玄箭天雨!”

第521章 白洛水的滔天杀意



当得淮殇这一语的落下,那仙云峰的山峰之上,陡然有着十数道天地玄力凝聚而成的玄虚箭矢,显现而出。

那一根根好似浑然天成的玄虚箭矢,箭头透着凌冽寒光,箭身则有着道道玄妙铭文绕刻,使得那箭矢既透着无双玄韵,又透着诡妙的杀伐之意。

令人心悸胆寒。



偶间或有浮云轻飘遮掩,使得那藏于浮云之中的根根凝实箭矢,若隐若现,似如真正的藏芒箭矢一般,绝妙凌厉。

以随时破云而出,射掠杀敌。

唰唰

玄箭成、射掠出。

下一刻,那叶蓿凝、蝶雨等人还未来得及色变、言语什么,那十数道的恐怖玄虚之箭,便已然射掠而出,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只不过,诡异的是,那些玄虚之箭,才刚射掠而出,便尽皆消失于了苍穹之上,好似彻底消失于世间一般。

而就在众人困惑间,那消失的十数道玄虚之箭又陡然显现而出,只是,这一次出现之地,已然不是在高空,而是在叶凉身前不远处。

嘭嘭嘭

紧接着,那十数道玄虚之箭,亦是毫不出预料的,不偏不倚,狠狠的击打在了叶凉的胸膛之上,打的他身躯震荡、衣衫碎裂。

血雾更是点点溅撒而起,染红了那身前空间。

浸染了那胸前碎衣。

“叶凉(凉弟)。”

叶蓿凝、琴沁等人眼看得叶凉被那玄箭,伤的鲜血淋漓,那放于袖摆之中的素手,亦是止不住的紧揪而起,心头波澜翻腾而荡。

与此同时,九敖看得叶凉那咬着血牙硬挺,虚汗遍布于面的痛苦模样,亦是忍不住关心道:“叶凉,你撑得住吗?”

“撑撑撑得住。”

虚弱的颤声吐语一言,叶凉忍着那胸膛上传来的撕心之疼,对着九敖道:“九敖,倘若我待会熬不住。”

“使得九转金诀自行运转而起,引得九转金身自发护体的话,你一定要将我那金诀给镇下来,不能让金身出、龙纹现,明白了吗?”

“可是,如若这般,你的身体会更加羸弱,更加容易受伤。”九敖似有担忧道。

要知道,金诀被压制住不用,那叶凉就等于失去了一大护体利器,如此,可能明明能抗下,不会性命之危,都会变成抗不下,而有性命之危了。

“没事,我能扛得住。”

轻吐一言,叶凉深眸不露痕迹的瞥了眼那乌鹫,虚弱吐语:“总之现在,绝对不能展露出金诀,否则,你我必死。”

他有预感,这神秘的乌鹫若知道,他有金诀加身,绝对会直接动手,将他诛杀。

所以,他只能如此,以如富贵险中求般的方式,来搏一搏此局,看能不能侥幸扛过去,活下来。

“唉好吧。”九敖感叹而允。

就在九敖话语刚落时,那乌鹫陡然踏前一步,声音略显沙哑,道:“一劫一劫,太过缓慢,那便两劫一起来吧。”

说着,他猛地一挥手,挥出十数道闪烁着玄光的银针,沉语道:“下一劫,裂骨针,罚骨裂身!”

唰唰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落下,那十数道荧光环绕的银针,不带半点犹疑的朝着叶凉,射掠而去。

似与那半空上,再度显现射掠而出的玄虚箭矢,交相辉映。

入眼于此,那乌鹫看向叶凉的眼眸里,透出几分阴翳之色:这一次,我便让你无所遁形!

噗噗

下一刻,那十数道被荧光遮掩的银针,亦是率先射掠至叶凉身前,带着那沉闷之声,直直的刺入叶凉的胸膛之上。

银针入肉,不带半点血雾。

紧接着,那十数道银针,便是分别刺掠于叶凉胸膛的各处骨骼上,刺得那金漆点点浇铸的骨骼,都是有着裂纹显现,似要碎裂开去。

“不愧是裂骨针,若非我此骨已融于金诀之力,或许真的要被彻底碎裂掉了。”

叶凉任凭虚汗直冒,咬着血牙,忍着这当真可为裂骨蚀心之疼的苦楚,心头波澜而语。

然而,他这心语才起,似感受到什么的他,那因疼而有些忍的扭曲的惨白面颊,陡然一变:不好,银针有毒!

此时此刻,叶凉那躯体之内,射掠于骨骼之上的银针,正有着诡异的黑毒,溢散而出,似边裂着骨,边侵蚀向体内各处,以要激发出什么一般。

感受着体内毒素四散,引得那金色龙纹似欲显现护体,叶凉不带半点犹疑,虚弱的急语道:“九敖,镇住金诀,封住金身!”

面对叶凉的急语,九敖看得那苍穹之上,蠢蠢欲动的十数根玄虚箭矢,担忧道:“可是叶凉”

“快镇!”

叶凉感受着那已然要不受他的控制,主动运转而起的护身金诀,以及那要透体而出的金身龙纹,亦是急声出语。

闻言,九敖终是不再犹疑,幽黑玄力席卷而出,强行将那金诀镇压,将那欲要主动显现的金身,重新封归而起。

平台上,那元烬看得银针入肉,虽刺的叶凉气息再度萎靡,但并未闹出什么大的变化、动静,亦是眉头一皱:难道,乌鹫大人的银针失效了?

还是说,他真的不是那帝子?可是,他若不是帝子,那究竟是谁呢?

想及此,他趁此时机,看向那面色煞白,已然有些争持不住的叶凉,道:“叶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我可饶你不死,否则”

话语微顿,元烬眼眸阴翳,透着卑劣的邪芒:“非但你要死,等你死后,我还会将与你有关的人,尽皆杀死。”

“让你的那些亲朋好友,都因你一人之过,而踏上死亡的不归路!”

如此说着,他透薄面具下的脸面,透着疯狂的狰狞,愈加无耻的逼迫道:“我要让你所爱的那些亲朋,女的尽皆沦落风尘、入得烟花之地,受人欺凌。”

“男的则沦为卑/贱奴仆,流亡乞丐,生不如死。”

一语至此,元烬眼眸里透着不甘的阴毒,道:“总之,我要他(她)们所有人,印上那一辈子都抹不去的低/贱烙印!”

被他这阴毒歹恶的话语,彻底激怒,叶凉深眸之上布上了缕缕凶厉的血丝,死死的盯着那元烬,从牙缝里挤出一语,传音道:“杂碎,我早晚宰了你!”

要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身边的人,元烬现在用他身边的人,来威胁于他,他又怎能不怒?

更何况,他现在是忌惮元烬等人没错,但并不代表,他会当真任由元烬等人胡作非为,甚至对他的亲朋下毒手。

若是那样的话,叶凉或许还真的会怒到不顾一切,先在琴沁等人的帮助下,战杀了元烬等人再说了。

“你个畜生,找死!”

元烬看得叶凉非但不说,还冥顽不灵的说出此等怒言,亦是令得他心中恼怒,直接一挥手,道:“老子要让你生不如死!”

唰唰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那苍穹之上,一直凝滞未动的玄虚箭矢,终是裹挟着凌冽的劲风,射掠而出,直直的朝着叶凉,袭杀而去。

只不过,这一次,这些玄虚箭矢并未再度洞穿虚空,消失不见,而是颇为平平无奇的以普通箭矢之态,朝着那叶凉射掠靠近。

似欲就这般,射掠叶凉。

但是那十数根玄虚箭矢的箭头所指,却是有些诡异的,齐齐正对叶凉的双眸,似要将他的双眸彻底刺瞎、废去一般。

看得这一幕,元烬透薄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自得笑意,对着叶凉传音,道:“叶凉,你等着吧,我会先废你眼。”

“再断你手脚筋,毁你双耳,剜你心,让你一点一点的成为废人,一步一步的踏上痛苦而遥遥无期的死亡之路。”

他眼眸透着疯狂的狰狞笑意:“我要让你跪着求我,求我杀了你!”



就在他这歹毒之语落下,那身躯孱弱的叶凉,欲倾尽体内仅剩的玄力以扶持自身时,那远方的苍穹之上,陡然有着一道莹白流光袭掠而来。

流光之快,只一瞬便是掠至了此地上空,轰散了那正对叶凉掠下的十数道玄虚箭矢。

咿!

紧接着,在一道悠悠兽吼之下,那流光之中,一通体如雪,似狐非狐,白耳绵软轻长,一双兽眸似可映三生苍穹,看似极为玄妙有灵的玄兽,踏光而出。

昂首而立。

那静立间,雪白的胸膛之上,银色铭文点缀而闪,衬托着那身后三尾,使得这整只异兽,非但有着缥缈轻灵之感,还透着无尽英姿。

令人心生折服。

“这是”

叶凉、淮殇以及琴沁等人看得这陡然出现的玄兽,亦是面色微变,心神震荡而起:“九念白狐兽!”



就在此时,那苍穹之上,一道裹挟着匹练流光的倩影,陡然席卷而下,射掠至仙云峰的中央之地,停落于叶凉身前的不远处。

紧接着,一道着荧孑素纱长裙,粉唇清凝灵润点缀于面,泼墨青丝清幽飘荡,带起点点凝幽仙韵,勾勒出一幅天地绝色美画的女子。

轻踏而出。

那一踏不染半点尘埃、不着半点污垢,似如那出尘雪莲,清寒孤傲,孑然静美。

旋即,她抬起那如雪般的剔透玉面,琉璃般的清眸,带着凌冽的无尽寒芒,直视那元烬、淮殇等人,粉唇轻启,语调深寒彻骨:“说,是谁伤的凉儿。”

“若不说”

她手中一柄泛着凌冽寒光的利剑,陡然显现,琉璃清眸锐利无比的直射淮殇等人,一字一顿道:“我便将你等,尽皆埋葬于此!”

一个不留!

(本章完)

第522章 师父,好久不见



山风瑟瑟,剑影寒。

白洛水那一道孑然清美的绝世倩影,似如出尘雪莲,持剑而立,既带着那可令得仙神汗颜的倾世之美,又裹着那可令得苍生战栗的彻骨寒意。

双感交错,却依旧令得愿以性命拜伏之。

“她,终于来了。”

琴沁、君震天以及叶蓿凝等人看得这孑然静立,周身透散着清寒流光,终是现身的白洛水,那吊着的心,皆是稍稍放下了些。

与此同时,那本已做好赴死准备的叶凉,望着眼前那一道日思夜想的清幽倩影,亦是眼眸微颤,下意识的便轻喊了一语:“师父。”



这一喊,亦是喊得那白洛水似如万载寒潭,冰封死寂的心,瞬间震颤融化,喊得她那清寂绝美的娇躯,直接一颤。

旋即,她缓转过身,看向那已然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浸染于整个身躯,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之地的叶凉,琉璃般的水眸中,雾气腾绕而气后。

她任凭山风吹乱那泼墨青丝,吹得那素纱裙摆轻荡,直接踏着那从未有过的沉重步履,一步一怜惜,一踏一心疼的走至那叶凉身前。

站定。

而后,白洛水凝望着他那惨白且有着斑驳鲜血点缀的面颊,良久良久,终是眼眸含雾吐语:“你”

“回来了。”

那一语一言,寄托着她那深思百载的羁绊,寄托着这一载来,她对他从未停歇过的思念。

那思念令得她很想说一句:凉儿,你回来了,那么

为师,嫁给你,好不好?

她眼眶腾雾,于心中,叙说着她那无边的情思:为师不要聘礼,不要这天下人的祝贺,更不要你准备半点,只需要你允一字‘好’便好。

只一字,为师便愿与你红装而嫁,相系万世,往后纵使沧海桑田,流离三生,我亦甘愿,因为

这世间,只要有你,为师便足矣。

“师父。”

叶凉看得那因情思,而不知不觉伸出玉手,抚摸着他那削瘦惨白面颊的白洛水,忍不住心疼喊语一声。

这一喊语,亦是喊得那白洛水神思回归,迷离的水眸渐渐变得清明。

而后,她看得叶凉那萧瑟、狼狈,伤痕累累的模样,万千思绪于心,却不善言语般的只于粉唇里硬生生挤出了两字,那

寄托着她怜心、疼心,万千柔心的二字:“疼吗?”

似不想让白洛水担心,叶凉那斑驳鲜血沾染的嘴角,强扯出一抹笑颜,轻摇首道:“不疼。”

于他的话语,白洛水不言不语的缓缓伸过那清润玉手,擦拭着他面颊之上的斑驳鲜血,水眸之中,雾气腾绕而起,迷离呢喃:“我疼。”



心房似被这简单的一语,说的震颤不已,叶凉望着她那专心于替他擦拭血渍的悲凄玉面,略显酸楚的轻喊道:“师父。”

这一语师父,他喊了半生,却换来了,她一生的心系,一生的以命相护。

而直到此时,他方才明白,她的心有多疼,那所疼所感,或许是他身子上所受到的疼的千倍百倍,都犹有不及。

想及此,叶凉忍着心中波澜,心疼而又愧疚的吐语道:“凉儿,让你担心了。”

面对他的言语,白洛水那雪白的玉面之上,粉唇轻动,清浅而绝美,用着只有他可听得的声音,柔语道:“为你,纵使是担心一生。”

“我亦心甘情愿。”

洛水

心头点点波澜,如水般荡漾而开,叶凉望得眼前这绝世倩影,刚欲开口,却似是扯到了那胸膛龟裂溢血的皮肉。

扯得那镇下的疼意,如潮般刺涌上识海,刺得他忍不住的暗一咧嘴,虚汗直冒而起,难受异常。

看得这一幕,那白洛水玉面一变,不带半点犹疑的便直接伸出玉手,以玄力护持叶凉,而后,她头也不回的清喝道:“段绫湘,还不速速将凉儿放下,带回救治!”

“且慢。”

那段绫湘正欲欣喜而应,那淮殇陡然踏前一步,伸手阻拦道:“彼河神尊,此子犯下无数罪孽,若不罚劫,难以服众。”

“还望彼河神尊以大局处理,先将此子罚劫完,再言其它。”

在我心中,又有什么能大的过他?

心头呢喃一语,白洛水看了眼那已然稍有恢复的叶凉,缓转过身,朝着那淮殇踏近了几步,清眸内有着缕缕寒霜,如冰莲绽放:“所以”

“是你将他,伤成这般的,是么?”

那话语轻平,却有着凌冽的杀机,深藏其中。

面对着白洛水的问语,淮殇轻瞥了眼身后似未言半点的元烬后,他顾不得背脊之上虚汗流淌而起,硬撑着底气,对她恭敬拱手道:“神尊,事情是”



他这话才刚启,那天地之间,便似有着一道无上的威压,裹挟着那凌冽的寒冻,笼罩于他那魁梧的身躯之上,将他那双脚瞬间冻结。

冰于原地。

咔咔

那一瞬,淮殇似置身于不见天日的冰谷之中,周身肉眼可见的清寒玄雾,腾绕而转,令得他那身上的甲胄,都是覆上点点斑驳寒霜。

甚至,连得他那浓眉之上,面积各处,都似是被打上了一层霜雪,打的他面无血色,寒而战栗。

那一刻,他又更似被潜于那万丈寒潭之底,受着那万丈潭水的恐怖压迫,压得他难以动弹半点,压得那似如刀割的寒意,侵蚀入体。

彻骨蚀心。

“好恐怖的力量。”

段绫湘看得那明明有着煦阳透射,但却因白洛水的威压,彷如身处冰寒风雪之地,霜雪覆身,微颤发抖的淮殇,亦是心头波澜微荡。

在她看来,若是她对上这一股力量,那当真是无半点胜之的可能。

“神尊。”

淮殇感受到自己彻底被冻镇而住,他面色陡变,看向白洛水急语道:“你听我说,事情”

咔咔

陡然踏前一步,踏出一方霜冰,白洛水似对淮殇的辩驳之语,充耳未闻般,面无波澜的朝着淮殇缓踏而近,清幽而语:“我只想知道”

“是不是你,将凉儿伤成这般的。”

那话语清朴,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凌冽杀机。

那步履轻盈,所踏之地,皆有着寒霜覆起,似是硬生生踏出了一条寒冰道路。

“不是的神尊,你听我说”

淮殇感受着白洛水身上的恐怖杀意,亦是忍不住出语道:“事情是他”

咔嚓

猛地一踏,踏的那脚下刚覆起的冰层碎裂,白洛水琉璃般的清眸,透着无双寒意,凝视着淮殇,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你一遍,凉儿”

“是不是你伤的!”

“彼河神尊。”

眼看得白洛水似真的要诛杀淮殇,那一旁的几名将士在虔无用的神色示意下,硬着头皮,踏步而出,伸手欲要拦阻道:“此事是此子有罪责,你不应该”

“滚!”

怒吐一言,白洛水不待那些将士言语完,便直接一震手中流光轻剑,使得轻剑光芒大涨,纵横剑气席卷而出,肆虐而起。

以硬生生的将他们洞穿轰飞,一个未留。

如此做完,她玉手一动,将那轻剑甩掠而出,斜插于那诸将跟前的玉石地板之上,剑尖入地,刺的那地板龟裂。

碎石点点溅射而出。

紧接着,白洛水看都不看那诸将一眼,目不斜移的望着前方的淮殇,语调清寒彻骨:“动者,死。”

咕噜

那些将士听着这令人胆寒的杀伐之语,看得那斜插于地间,但似未插稳,还有些晃动,泛起凌冽剑花、寒影的轻剑,亦是纷纷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

不敢再有半点轻动。

震慑于此,白洛水再也未理会那些将士半点,踏着那看似轻盈,实则重颤人心的冰寒步履,朝着那淮殇缓缓踏去。

看得这一幕,那淮殇再过冷静,亦是有些心头波澜,面色微变,他边出语辩驳,边想以玄力,冲破这束缚。

只可惜,他体内的澎湃玄力,此时似被冰冻一般,流动迟滞,连躯体外都散不出,更别提用来抵抗白洛水。



就在他略显慌神间,那白洛水终是缓缓踏至了他的身前,而后,她不带半点犹疑,直接伸出那玉手,扣住了他的脖颈之上。

玉手玄力荡漾,瞬间便是给他的脖颈,覆上了一层轻薄寒霜。

旋即,她那琉璃般的清眸之中,射出两道彷如实质般的寒光,对着淮殇,一字一顿,道:“说,是不是你!”

那一语,带着无双杀伐之意,卷着彻骨凌冽的寒流,直冲苍穹,冲得那风凛、裙摆,青丝荡。

冲得那风起、云卷,天地变。

“放了他吧。”

就在淮殇被她这股气势所震慑,畏惧难言时,一道悠悠的熟悉之语,陡然响起,传入了那白洛水的耳畔之中,传得她素手一颤。

“这声音”

那冰寒的娇躯,微微一震,白洛水美眸颤动,雪白的脖颈,略显生涩的缓转而过,看向那声音所传之处,坐于中央的元烬,心中潮涌翻腾的吐语道:“你你是?”

于她的问语,那元烬缓缓起身,揭去那透薄的面具,露出了那一张有棱有角,挺鼻薄唇,剑眉星目,似古雕刻画的英锐面颊后。

他任凭那眉眼间,那一道似叶金纹,若隐若现,朝着白洛水轻轻一笑,温柔吐语,道:“好久不见,师父。”

感谢沉默、只属于你的傻呆呆、习惯、三寸旧城七寸执念的打赏,以及war、摔不碎的玻璃心的每天打赏。另:卡文卡的相当厉害,可能还有几章,会晚点更,正在写。

第523章 他是帝子?



那一声师父,传入白洛水的耳畔,荡入她的心中,荡得她直接放开了那淮殇,彻底转过那完美清躯,略显惊诧失神的看向元烬,呢喃吐语:“凉”

“凉儿”



那在场的洛水门众人,听得她这一轻喊之语,亦是尽皆哗然而开,目光有些难以置信的在元烬和白洛水间回来扫视,吐语道:“神尊喊他凉儿?他喊神尊师父?

“难道”

似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之事,那包括叶蓿凝、周薇等人在内的所有洛水门弟子,尽皆瞳孔骤然一缩,失声道:“他是帝子,那叶族的帝子!!!”

感受到众人的哗然骚动,元烬心头浮掠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后,

他深眸倒映着白洛水的倩影,好似整个世间,只看得见她,而听不到、看不到外人半点一般,朝着白洛水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笑颜:“师父。”

“凉儿,回来了。”



娇躯被他这轻平的一语,说的再颤,白洛水忍着那心房的震动,美眸不住的颤动着,看向元烬,粉唇轻启:“你你回来了。”

她曾幻想过,许多次,凉儿归来的场景,可是不知为何,当得眼前这一切,当真来临之时,她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错了些什么。

那种莫名的感觉,令得她那虽依旧激荡的心,多了几缕别样的难受,别样的酸楚,少了一缕那该有的喜悦、幸福。

感受于此,白洛水美眸微垂,黛眉微蹙,似透着想不通的心绪:“究竟”

“少了什么?”

她或许,始终想不到,少的是他与她之间,真正的羁绊,那纵使沧海桑田,容颜变迁都无法斩断的情丝羁绊。

那只属于他们,旁人难以取替的无形羁绊。

“嗯?”

似是看出了白洛水神色有些变幻不定,元烬眉头微微一皱后,他在那乌鹫的眼神示意下,陡然轻咳而起,咳出了点点斑驳鲜血:“咳咳”

那本心神波澜难定的白洛水,看得他那因咳嗽而剧烈颤抖的身子,柔心终是一颤后。

她下意识的便是抛开所有的思绪,紧张无比的踏步而过,将那元烬给搀扶而住,关心道:“凉儿,你怎么了?”

无论如何,他在她眼前,终究还是那帝子,还是她那等了百载的徒弟,所以,当得他咳血,露出病弱之态时。

良善的她,习惯的便抛开一切,以关切他为重了。

面对她的关怀问语,元烬还未开口,那虔无用便眼咕噜一转,颇为聪明的上前感慨道:“神尊有所不知。”

“帝子此次为能见得神尊一面,是不顾身体抱恙,旧疾未复,直接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

他故作感慨道:“这一路上,因此都不知多少次,旧疾复发,咳血难忍了,为此我是劝了又劝,只是帝子他见神尊心切,始终不听在下劝语。”

“亦是令人惋惜、无奈。”

一语至此,他似意味深长的叹语道:“我现在终是明白,为何神尊那般关心帝子了,帝子与神尊的感情,是真的深。”

“深到帝子都可于自己的性命而不顾,只求得见神尊一面了。”

“无用。”

似故意等得虔无用说的差不多了,元烬终是眉头微皱,怪罪般的出语道:“不可胡说。”

说着,他看向身旁扶着她的白洛水,染血的嘴角,强扯出一抹笑颜,道:“师父,你别听他瞎说,我身体好的很,什么事,都没咳咳”

那‘有’字还未吐出,他便又是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出了那斑驳的缕缕血丝。

看得这一幕,那白洛水本就于他特别柔善的心,终是将那所有的纠结、困惑,抛诸脑后,只留下关切之意,留于心中。

而后,她紧张的搀扶那元烬坐回座椅之上,取出玄丹,替他服食而下,忧心道:“凉儿,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

元烬略显虚弱的摇了摇头后,他直接伸手,将白洛水的玉手轻握住,深眸之中,充满着无边柔情,道:“我不想休息,我怕我一闭上眼,就”

他故作孱弱而令人怜惜的模样,喘气颤声道:“就一睡不醒,就再也看不到师父了。”

“凉儿真的不想再离开师父了。”

他那话语说的动情、动心,似连得他自己都有些被他说的这话,感动的腾泪了。

那站于下方的君震天看得此景,袖袍之中的双拳都是不由暗暗紧握,胸中怒然滕涛:这个混账东西。

伪装凉儿不说,竟然还敢趁此时机,占洛水的便宜。

他牙关暗咬,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本王要废了你这混账!



然而,就在他欲动时,那琴沁却陡然伸出手,拉住了那君震天的手腕,对着那转头看向她的君震天,不露痕迹的摇了摇螓首,传音道:“你现在若动手”

“那之前叶凉所受的刑罚,便白受了。”

毕竟,现在动手就很明显的在说,这叶凉是假的,如此一来,那便会有一连串的事情被牵扯而出。

到得那时,那结果,或许非现在的他们可以承受。

“可是,难道就任凭这混账,借用凉儿的名头,胡作非为吗?”

君震天怒然无比,要知道,他的心中早已将叶凉视为亲子,白洛水自然是被其视作儿媳妇,而眼看得儿媳妇被占便宜。

他这本就脾性暴烈的九江王,自然难以轻忍了。

毕竟,有些事可忍,有些是不能忍的!

面对君震天的问语,琴沁转而看向那似有着锐芒,渐渐透散而出的叶凉,呢喃道:“放心吧,他应当会有办法的。”

“凉儿,他又不能承认,会有什么办法?”君震天皱眉道。

在他看来,眼前之局,除非叶凉承认身份,否则,根本解不了此局。

至少,在眼下元烬毫无破绽之时,是不可能解的了的。

“我也不知。”

琴沁轻摇了螓首后,她那清傲的面颊,出现了一抹决绝的战意,道:“总之,他有办法最好,倘若没办法,逼得他要一战的话。”

“那我便陪他一战,大不了,我替他杀出一片疆域,让他割土一方,再行它策!”

“嗯。”

君震天点了点首,昂然而立,传音道:“你说对,大不了本王就陪凉儿一战,得以杀出一片天!”

琴沁闻言轻点螓首后,她清眸凝于叶凉的侧颜之上,波澜点点于心:其实,我更希望,你没有法子,亦憋忍不战。

如此的话,那我或许便会有机会了吧?

她心中泛起点点酸楚、醋意:“只可惜,我知道你不会,你不可能不管她。”



平台之上,白洛水正心忧元烬之时,一阵山风陡然吹拂而过,吹来些许以玄力变幻而成的桃花花瓣,轻飘而下。

飘于她那下意识伸出的玉手手背之上。

而后,一道悠悠传音,亦是传入那白洛水的耳畔之中:“灼灼桃花,莫忘初心。”



柔心似重重一颤,白洛水那因关心元烬而无多虑的心神,直接变得杂乱,杂乱到她识海之中,充斥了他那身影,那挥之不去的身影:凉儿



似是看得她面色再度变幻,那淮殇受到元烬的神色示意,趁白洛水未在镇压于他,直接以玄力震碎了那透薄冰晶。

而后,他踏前一步,震喝道:“此子罪孽深重,罚劫继续!”

“慢着!”

陡然出语喝阻,白洛水下意识的抽回了那被元烬握着的玉手,并回稳娇躯后。

她直接斗转过身,踏步而过,走至那石阶之上,正对着叶凉肃然吐语道:“他没错,不能罚!”

似未料到白洛水竟然还会如此护短于他,元烬眉头不露痕迹的一皱后。

他似疲弱的缓缓站起身,踏步来到白洛水的身旁,面色颇为郑重的皱眉吐语道:“师父,此子犯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怎能不罚呢?”

“不错,绝不能不罚!”

陡然的凌冽之语响起,那似因事晚来的叶岚娟,踏上这仙云峰后,目光锐利的看向那叶凉,狠语道:“此子罪大恶极,不但要罚。”

“而且,还得将他逐出师门!!!”

第524章 打成废人,逐出洛水门



“什么!?要将叶凉逐出师门!?”

那洛水门的众弟子,听得叶岚娟此语,亦是纷纷哗然而开,震神吐语。

与此同时,那白洛水亦是顾不得叶岚娟为何会在此,直接黛眉一蹙,问道:“岚娟,凉儿他并未犯下什么大过,为何要将他逐出师门。”

“哼,没犯么?”

叶岚娟冷哼一语后,她拿过一旁虔无用早已备好,递来的卷轴,递给白洛水,道:“你好好看看,此子犯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记载于其上。”

“那所行所为,根本就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一语至此,她那看向叶凉的玉眸里透着深深的厌恶,道:“最重要的是,此子现在还是凉儿的弟子,他如此行恶毒之事,简直就将凉儿的名誉损毁殆尽。”

“如此种种,难道还不该逐出师门么!?”

那话语说的正义凛然,好似叶凉的确犯了很多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应有此果。

一旁,元烬听得叶岚娟的话语,亦是略带无奈般的点了点首,道:“其实,我本不欲这般刑罚于他,只是他所发之过,的确颇多、颇重。”

“而且,我发现,此子似乎颇为擅长伪装,懂得蛊惑人心,其不仅令得洛水门的一些人,替他言语,甚至”

话语微顿,他故意看向那下方的琴沁二人,道:“连琴沁和鸣君叔父,都差点被他给诓骗,与我产生误会、矛盾。”

这一语,他看似说的稀松平常,可是意蕴极深,非但直接的说了叶凉此人会伪装、用手段善骗人,得人心。

更间接的告诉白洛水,他已经与琴沁二人相认了,并且相处不错。

如此,可以说,既挑拨了白洛水和叶凉的关系,告诉她,叶凉所带给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蛊惑她,从她身上骗得好处。

又坚定了白洛水心中,他的地位,令得白洛水能够更加信任于他,不会怀疑于他。

相信,他就是叶凉,绝对无错。

毕竟,连琴沁等人都认他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你错了,我并未被诓骗。”

琴沁清傲的玉面轻抬,似无愧于心般的说道:“他帮了我是事实,否则此次我便不会与鸣君叔父,在有事来附近的同时,还陪他一起来洛水门了。”

显然,聪慧如她,能够看出元烬的用意,所以,她亦是忍不住出语。

“不错。”

君震天点了点头,道:“此子之前的罪责本王不知,但是那于我等之事,当真是真心相帮,以命相助的。”

“所以我相信,他并未诓骗本王。”

他这一语一言,符合他那豪爽正直的性子,倒并不会特别惹人怀疑。

只不过,他们二人的言语未引起旁人的怀疑,却是引起了那白洛水的注意。

旋即,她琉璃般的清眸,不露痕迹的看向琴沁与君震天,心生波澜:“琴沁和鸣天神皇,素来对凉儿极好,尤其是鸣天神皇,更是对叶凉宠爱有加。”

“如此与凉儿关系极好,甚至颇为偏袒凉儿的他们,此次,怎会为了那与他们关系普通之人,说话。”

她黛眉微蹙,于心中思肘:“这究竟是真的,仅仅为他们伸张正义般的言语,还是他们看出了什么?”

显然,他们的话语虽然很符合他们的脾性,但是于白洛水来说,还是看出了几分端倪。

毕竟,白洛水与琴沁、君震天的接触不少,对他们还是颇为了解的,所以有些细节,旁人看不出,聪慧的白洛水,却能察觉而出。

“哼。”

就在她凝神思索间,叶岚娟葱鼻不屑的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我看他就是假意相助,好得到你们的信任,让你们成为他的靠山。”

旋即,她瞥了眼那气息萎靡,伤势因毒愈加深重的叶凉,道:“毕竟,这小子拉拢人心的手段,可不弱。”

“洛水门的诸位上尊,乃至于”

她故意看向身旁的白洛水,意味深长道:“我们的洛水门门主,不都被他给人心收买了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眼瞎,连真心假意都是分不出来了?”琴沁踏前一步,眼眸凌冽如刀。

“那还真的不一定。”叶岚娟昂首道。

“好!”

琴沁周身玄力荡漾而起,战意微起,杀伐之意直冲斗牛:“既然这样,那我就让看看,眼瞎的我什么样!”

“好了。”

眼看得双方有动手的趋势,元烬陡然喝阻一语后,他站出来,佯装好人道:“我相信琴沁和鸣君叔父是看得清的。”

“否则,他们便不会退让,让我惩处此子了。”

阴险聪明的说了一语,他不待琴沁等人出语,直接看向那叶凉道:“而且,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处理此子在洛水门犯下的罪责。”

“至于此子帮琴沁和鸣君叔父,是真心还是别有用心,那都不是现在需要管的了。”

“不错,凉儿言之有理。”

叶岚娟点点葱首,道:“现在先此子给处理了再说。”

旋即,她对着那淮殇一挥手,道:“淮殇,继续刑罚,待得罚劫过后,无论此子生死,将其逐出洛水门。”

“慢着!”

陡然喝阻,那悄悄思肘良久的白洛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凉后。

她主动将那卷轴收起,轻抬螓首,清幽吐语道:“我已看过这些罪责,叶凉他并无过错,不应受罚。”

没过错?

那在场众人,听得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皆是有些愣在了那里,似有些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那叶岚娟看向白洛水的清眸,多了几分鄙夷的恨意:你个贱/人,果然和无用说的一样,和此子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竟然如此偏袒于他,帮他强行脱罪。

想及此,她忍着心头不满,质问道:“他明明犯了那么多过错,又怎可说无过错?”

闻言,白洛水感受到众人投来的困惑目光,不疾不徐的吐语解释道:“首先,这清肌玉莲花是我赠予他的。”

“其次,鹤欤安一事,我早有将他关入寒铁冰地,惩罚过他,其后他出来,亦是经过我的允许的”

那话语说的慢而平,但却一字一言的将叶凉的所有罪责,尽皆辩驳开去。

听到这里,那叶岚娟袖袍之下的素手,不住的紧揪而颤,银牙暗咬,眼眸里恨意更加深重:白洛水,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当众维护此子不说,竟然还为了此子,将事情都揽于自己的上身,这般不知廉耻的倒贴之举,简直下作至极!

恨念于此,她瞥了眼那身上鲜血斑驳,难受痛苦的叶凉,杀念于心中蔓延:“为了防止你和白洛水关系再进,无媒苟/合。”

“以毁了我叶族门楣,给我四哥蒙羞,你必须死!”

杀心已下,叶岚娟直接看向那刚刚说完的白洛水,道:“虽然清肌玉莲花之事,可以不算,但是那残杀同门之事,却是证据确凿。”

“必须惩罚!”

“我说了,此事,我已罚过他了。”白洛水黛眉一蹙。

“哼,如此重罪,又岂是关押面壁的责罚,可抵消的?”叶岚娟哼声道:“我觉得,必须一命抵一命!”

于她的话语,那叶蓿凝、周薇等人皆是面色一变后,齐齐将目光投落于白洛水的倩影之上,似紧张的等着她的回语。

那决定叶凉生死的回语。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白洛水玉面清寒,坚定无比的吐出三字:“不可能。”



叶蓿凝、上官璃等人听得此语,亦是齐齐的松了口气,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连得那君震天都是忍不住暗暗点头,心生赞赏。

与之相反的,那叶岚娟亦是面色一变,踏前一步,气语道:“白洛水,你当真要如此偏袒此子不成!?”

与此同时,那元烬亦是眉头微皱,心生波澜:“无风不起浪,看来虔无用等人所言非虚,这白洛水对叶凉的好,的确有些过了。”

旋即,他瞥眼看向那被绑缚住的叶凉,暗暗思肘,道:“虽然,此子或许并不是帝子,但他与白洛水有着情感纠葛已然很明显了。”

“如此之人,我绝不能让他活下去,否则,擎皇定当会怪我办事不利!”

毕竟,他可是清楚,叶擎天对白洛水的喜爱,那当真是旁人半点沾染不得。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和白洛水有着暧昧不清关系的叶凉,苟活下去。

不然的话,他当真怀疑,叶擎天会因他未能解决掉叶凉这‘祸患’,怒而对他下手责罚了。

想及此,元烬陡然一改那谦逊、温柔之态,看向那刚欲出言的白洛水,主动道:“师父,七姑所言有理。”

“此子虽并无大过,但是有些过错,却是真切的,而且”

他似无愧于心般的说道:“他之前更是出言辱骂于我、轻视师门,如此种种,我若不罚他,枉为人师。”

似未料到元烬忽然强硬,白洛水黛眉不自觉的一蹙,问道:“你想如何罚他?”

面对白洛水的问语,元烬一字一顿道:“废去玄力,逐出洛水门!”

第525章 三生之诺,神尊忘了吗!?



打成废人?然后逐出师门?

那叶蓿凝、周薇等洛水门众人面色一变,皆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心头波澜潮涌而起:这帝子,太狠了!

在她们看来,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连得那琴沁、白洛水等人都是因此眉头微皱,似未料到元烬会说出此等决绝的话语。

“凉儿,你当真要如此做?”白洛水黛眉微蹙。

“是的。”

元烬点了点首,看向叶凉道:“人无完人,任何人都会有着缺处,所以,我可以不介意他犯一些常人都会犯的过错。”

“但是”

他面色肃然,义正言辞道:“我绝不能接受,我的徒弟,是名残杀同门,辱骂师父的大逆不道之辈。”

“此等行径,足可看出此人心中无同门情义,更无尊师重道之念,如此,我又怎可轻容于他?”

那话语说的句句在理,好似叶凉的确是个毫无良知,不重情义,心中更无师门长辈的不忠不孝不义之人。

“不错。”

叶岚娟踏前一步,娇容厉色浮现:“此等无情无义的小人,必须杀之。”

面对二人的决绝之语,白洛水思绪微乱,转而看向那沉默不语的黑萝、琴沁与君震天三人,轻启粉唇,试探而问:“你们”

“觉得呢?”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叶凉受如此重罚,她当真心有不忍,可是,要如此罚叶凉的人,却又偏偏是她在乎的所谓帝子元烬。

如此陷入两难之境,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办了。

所以,她故意问黑萝等人,她们若能强护叶凉,那自当最好,纵使不硬护,那她若能从她们的言行举止上,看出些许

可让她更加相信,叶凉与她的叶小懒有关的端倪的话,那她便能赌上一局。

强护叶凉!

但可惜,面对白洛水的问语,琴沁仅仅是清面无半点波澜、悲喜的说道:“此事,是你们洛水门内之事。”

“我们外人,难以多言多管,还是由你们自行定夺吧。”

那话语说的不带半点情感,好似根本就不在乎叶凉的生死一般,只欲置身事外。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言出此语时,那袖摆之下的清润玉手,已然捏的泛白,那心中更有着滕涛杀意。

恨不得将这卑鄙无耻,盗用叶凉之名,还要将叶凉置于死地的元烬,诛杀于此!

于琴沁之语,白洛水凝视着黑萝、琴沁几人良久,却始终未能在他们的面颊之上,看出半缕波澜,寻得半点她希望的端倪。

旋即,她螓首轻垂,琉璃般的清眸,掠过一抹黯淡,心头点点失落,波澜而开:“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么?”

“他根本就与凉儿无关,根本就是我自己骗自己的错觉。”

在她看来,若叶凉是帝子,那君震天和琴沁等人不可能半点都察觉不出来,若察觉出来了,那以他们的性子又不可能对叶凉不管不顾。

所以,眼下的这一切,只能说,叶凉根本于帝子无关,是她自己胡思乱想,所造成的假象,那叶凉就是她徒儿的假象。

想及此,白洛水看向那身旁,连气息都与百载前的叶凉一模一样的元烬,如雪的面颊浮上一抹苦涩:“是啊,凉儿,就在我面前。”

“他又怎可能是凉儿,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对那所谓婚约有所希冀,才一直在自己诓骗自己,才一直一错再错!”

此时此刻,她那坚定了许久的心,终是因元烬的本尊出现,琴沁等人的不管不问,而出现了些许动摇。

就在白洛水心头动摇之时,那元烬看得她久久未语的模样,亦是直接趁此时机,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刑罚继续,待得刑罚过后。”

“再将此孽子,逐出洛水门,永不再收!”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那早已做好准备的淮殇,再度一挥手,引出那苍穹之上的玄虚箭矢,不待白洛水言语,便对着叶凉袭掠而去。

唰唰嘭嘭

下一刻,那些玄虚箭矢,破空飞掠,皆是箭无虚发,全部射轰在了那叶凉的身躯之上,轰得他那单薄身躯,皮肉炸裂、血雾溅射而起。

似染了那半片晴空。

“神尊!”

叶蓿凝眼看得那叶凉被射掠的血肉模糊,鲜血浸染了大半衣衫,终是忍不住心中悲凄,踏前一步,清眸含泪的对着白洛水跪地以求道:“我愿意,让凉弟离开洛水门。”

“并且,我们此生不会再踏入洛水门半步,只求神尊”

她跪地叩首,哭泣求语:“放过凉弟吧,求求神尊了,不然凉弟这般下去,真的会死的。”

“求求神尊,放过叶凉吧。”

有了她的带头磕求,那周薇等人纷纷眼眶含雾,齐齐跪身以求。

于她们的请求之语,白洛水缓缓收敛那紊乱的心绪,抬起螓首看向那被络绎不绝的玄虚箭矢,射掠的鲜血淋漓、气息萎靡至极的狼狈叶凉,心头波澜再起:“他”

“真的是我自己的幻觉吗?是我自己骗自己的假象吗?可是为什么”

她琉璃般的清眸含雾:“为什么,我会为他伤心,为他心疼,那种感觉,真的真的与当年的凉儿无异啊。”

嘭嘭

玄虚箭矢射掠至叶凉身躯之上的血肉炸裂之声,还在继续,那一声声,声声入耳,传荡那白洛水的耳畔之中。

荡得她柔心揪疼。

似每刺他身一箭,她的心便无端被什么虚无之物,刺了一下般,刺的她撕心的疼。

“咿!”

与此同时,那半空之上,踏空而立的九念白狐兽,亦是朝着白洛水发着那悲戚哀鸣,似在警醒着她什么。

一旁,元烬眼看得白洛水面色似有些阴晴变幻,他眼眸邪光微闪,踏前一步,握住白洛水的皓腕道:“师父,我知道,你与此子感情颇深。”

“或心有不忍,所以凉儿陪你离开吧。”

他似心疼白洛水般,道:“凉儿实在不想看到师父难受。”

感受着元烬那好似熟悉,却又好似多了一丝莫名陌生的关心,白洛水回神望着元烬良久,终是轻点螓首,轻柔吐语:“好吧。”

“嗯。”

元烬白皙的面颊透着如煦阳般的暖笑,似欲轻暖白洛水的柔心:“师父,你放心吧,以后的路,凉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如此暖人一语,他瞥了眼那咬着血牙,死扛不出声的叶凉,眼眸里掠过一缕阴翳的毒芒,狠毒传音道:机会给过你,你不珍惜,所以现在

你便在此享受死亡的来临吧!

一语至此,他似心生阴暗之念,故意刺激道:“对了,我便不陪你了,我要去陪这天上地下第一绝美的人儿了。”

话落,元烬看都不看,那疼得难以言语半点的叶凉,直接趁着白洛水的心神被他暂蒙之时,握着她的皓腕,带着她朝着仙云峰下离去。

是以防白洛水受众人影响,再出变局,好安心的彻底除了叶凉这祸根。

“凉弟!”

与此同时,叶蓿凝看了看那被施以罚劫,导致遍体鳞伤,有些抗持的叶凉,柔心疼的波澜连连。

旋即,她素手越揪越紧,清眸含雾,银牙暗咬的悲泣心语道:“凉弟,姐姐,不能让你再受这苦楚了,不能所以姐姐一定要救你,哪怕”

“为此得罪神尊。”

悲凄于此,她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猛地转过螓首,看向那已然行至一半,似要下仙云峰而去的白洛水背影,失声喊语道:“神尊!”

“三生结亲酒,一滴心尖血,此生不负。灼灼桃花林,许卿玫瑰海,余生共赏。”

她似带着质问般的喊道:“这些,神尊可曾听过?可否”

记得

咚!

这喊语似轻似重,荡入那白洛水的耳畔,荡得她那清寂冰寒的娇躯,陡然一震。

紧接着,她那本已被刺的生疼的心房,亦是再度震颤而起,颤得她,瞬间忆起了与叶凉的往昔种种。

那铭刻于心,永远挥之不去的种种。



那一瞬,她那心房之上,一滴裹挟着亘古之韵的心尖之血,带着道道悠悠龙吟传荡而起,似是为它的主人悲鸣,又似为这一对苦"qing ren"儿伤鸣。

那一刻,她美眸迷离,似忆起了她与他许下三生情缘之景,似听得了他于她的耳畔,许诺的归期之时,与卿,余生共赏花海之诺。

这一点一滴,潮涌于识海,翻倒于心房,令得白洛水神思终是渐渐变得清明。

变得,心为他一人,所占据。

“凉凉儿”

感谢习惯、句多犭、貘貉的打赏。抱歉今天卡文,修修改改,这才弄好,稍微晚了点。

第526章 只要你说,我便信

“凉凉儿”

粉唇轻轻的呢喃了一语,白洛水那琉璃般的迷离清眸,终是彻底变得清澈,她下意识震开那握着她皓腕的手,转过身飞掠而起。

掠至那叶凉的身前,挥挡去那飞掠而来的夺命箭矢后。

她玉脚轻踏于前,气势凌冽无双,似可冰冻天地的清寒吐语:“现在,我以洛水门门主之名宣布,罚劫结束。”

“谁若再敢伤他半点,我必叫尔等永坠阎罗,殒命于此!”

那话语清寒,似轻似重,传荡入众人的耳畔,震入众人的心中,于这群山之巅,久久不散。

“她终于出手了。”

琴沁、君震天几人那紧揪的汗水沾染的手掌,终是缓缓放开,那吊着的心,亦是松了不少。

想来,若白洛水再不出手,他们应当是快忍不住了。

地间,那似搏命般说出此语的叶蓿凝,亦是重重的松了口气,那看向白洛水的清面,透出一缕欣慰而万幸之意:神尊她果然是疼凉儿的。

其实,她并不清楚,水之谣究竟和白洛水有没有关联,但是情急之下,她只能这么一赌了。

好在,这一赌,她赌对了。

至于究竟是桃花对了,还是结亲酒对了,亦或者是两者皆对了,这都已然不是现在的她需要在乎的了。

她要的,只是能救下叶凉,便好。

“白洛水对此子的宠溺,的确是有些超乎寻常啊。”

乌鹫阴眸微闪,心中感慨:“怪不得,淮殇会说此子或是帝子了,这般偏袒、宠溺,倒的确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啧啧”

想及此,他嘴角浮现一抹戏虐的笑意:“看来,叶擎天除了那死去的帝子外,又多了个麻烦的情敌了。”

“不过”

他似思肘感叹道:“如此一来,我倒的确得快些将那失忆、控心丹给完美凝炼出来了,不然到时这女的和叶擎天的事出了差错。”

“叶擎天会找我麻烦不说,那大事可能都会毁在这女的手中。”

心中决定已下,乌鹫抬眸看向那遍体鳞伤,近乎气绝的叶凉,阴芒微现:现在就看看,能不能先将这麻烦给解决先。

就在他阴毒杀意升腾间,那反应过来的叶岚娟,怒而踏前一步,对着那转身拂袖,将叶凉双手的锁链屏退而去的白洛水,呵斥道:“白洛水”

“你当真要如此维护此孽徒吗!?”

她似质问般的怒语道:“如此,在你的心中,究竟还有四哥,还有凉儿吗!?”

‘噗’

她这问语刚落,白洛水还未言语,那收到乌鹫传音的元烬,一副气血攻心的模样,直接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

挥洒于半空之中,染红了虚空,震颤了众人的心房。

“叶凉[大人]。”

虔无用、琴沁等人以及那些擎皇宫将士看得元烬吐血倒退的模样,纷纷紧张的下意识喊语。

那虔无用等人喊语,倒似乎是真的关心,但琴沁与君震天喊语,仅仅是下意识的诧异,没有料到元烬竟然会气闷吐血。

只不过,琴沁与军政二人倒未想到,他们这下意识的惊异喊语,倒是误打误撞的使得那一直于旁观察的乌鹫,对他们的怀疑,下降了不少。

对叶凉是帝子身份的猜测,更是消散殆尽。

紧接着,那反应过来的叶岚娟与虔无用,则是眼疾手快的踏步上前,将元烬扶持了住,关心道:“凉儿[大人],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

孱弱的吐了一语,元烬顾不得吐血难受,缓缓抬起那张惨白染血的削瘦面颊,看向那平台之上的白洛水,似心中难受异常的问语道:“师父”

“难道在你眼中,他真的比凉儿重要吗?真的值得师父,为了他,而不顾凉儿吗?”

那话语说的悲戚、萧瑟,似那心好似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般,令人疼惜。

“凉儿。”

白洛水看得元烬那似痛苦、悲凄的模样,心头似如刀绞:我怎么能怎么能够让凉儿这般悲痛伤心,怎么能够让他郁结吐血,我

怎么能这么做!?

她雪白的面颊变幻不定,心中似天人交战:可是,若不这么做,难道

白洛水琉璃般的清眸,看向那遍体鳞伤的叶凉:真的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般死去么?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因为那样

我的心,好疼,真的好疼,你知道吗?叶小懒!

“唉”

黑萝看得她那挣扎不已的神色,亦是心中疼惜。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现在就说出来,免去白洛水那心中煎熬,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元烬眼看得白洛水阴晴变幻,他趁热打铁的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悲凉模样,喃喃自语道:“早知道,师父如此讨厌凉儿,凉儿便不该醒来”

“不该醒来的。”

呢喃至此,他白皙的面颊之上,露出一生无可恋的悲戚笑意:“这世间,我最在乎的父亲,亡故了,最疼的我母亲,亦消失无踪。”

“现在连最在乎凉儿的师父,都已然不在乎凉儿了。”

他苦涩的抬起头,仰望着苍穹,惨白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如此,凉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话落,他似当真决心求死一般,伸出自己的手掌,朝着自己的脑袋拍去,欲一死了之。

“凉儿[大人]。”

叶岚娟、虔无用等人看得他这决绝之举,亦是急急的将叶凉的手给扣住,不让他胡来。

而后,叶岚娟抬首看向那紧张的朝着他们踏前一步的白洛水,激动喊语道:“白洛水,凉儿如此真心待你,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维护此逆子吗?”

“若你定要如此,我叶族从此以后,与你再无瓜葛!”

她似决然的厉声威胁道:“凉儿与你,再无师徒名分!”



娇柔的心房重重一颤,白洛水听得她那决绝的话语,那单薄的倩影都是在此时失神的晃了晃。

晃得那般无助、那般悲清凄寥。



黑萝看得她如此模样,终是叹息一声,忍不住传音道:“洛水,坚持你的本心。”

本心么

白洛水呢喃一语后,她抬起螓首,美眸半迷离的看了眼那似悲痛欲绝的元烬,又看了眼不明悲喜的黑萝等人。

而后,她抬首看向那纵使伤痕累累,鲜血满身,却依旧抬首与她四目相对,似表达着什么的叶凉,心头波澜荡起:“好,那我就任性一次。”

“依心而行。”



心中决定已下,她陡然一伸手将那斜插在地间的轻剑,以玄力隔空取回手中,紧接着,她手持轻剑,一步一踏的朝着叶凉走去。

那目光决绝,似要诛杀叶凉,又似要行一件大事。

“她要做什么!?”

心神一颤,琴沁下意识的便想踏前阻止,以防白洛水因元烬而乱来,毕竟,白洛水对帝子的情感,她是清楚的。

那当真可做到负尽天下人,只为他一人。

不过,她脚步还未踏出,那君震天边伸出手,握住她的皓腕,将她拉了住,目不斜移的看着那白洛水,对着琴沁传音道:“别乱动”

“我相信她,不会伤害凉儿的。”

“嗯,相信她。”黑萝亦是不露痕迹的点了点螓首。

其实,于白洛水对叶凉的爱,琴沁从未怀疑过,但就是这般,她才更加不放心,因为此次害叶凉的,就是以帝子身份的元烬。

这身份足可让白洛水抛开一切,胡来诛之。

但是如今,有君震天与黑萝二人的这般言语,琴沁亦只能强按下担忧的心绪,警惕的凝神以观,看白洛水的行径,并以随时准备救叶凉。

毕竟,现在的叶凉,虽然双手的铁链被除,但是他的双脚上的禁锢还未被撤去,依旧只能孱弱的站于原地,难以移身半点。

与此同时,那元烬、叶岚娟以及叶蓿凝等在场所有人,都是静静的看着白洛水,似想知晓,她究竟想做什么。

在众人的屏息注视下,那白洛水踏着似轻似重的步履,缓缓走至叶凉的近前。

而后,她玉面清寒的缓缓举起那轻剑,以那泛着寒光的剑尖,直指叶凉的胸膛,看似无情,却是有情的冰冷道:“告诉我”

“那天,你于酒楼之时,欠我的答案”

告诉我,你究竟

她凝望着叶凉的美眸轻颤,希冀之情深藏于心,似与他无声而语:是不是他!叶凉,你告诉我只要你说了,我

便信!

[本章完]

第527章 一剑,刺凉心

仙云峰上,罚劫台前。

白洛水紊乱于心,系凉于情。

她那琉璃般的清眸,带着无边期许,期待着叶凉可给她那一个足够她撑起所有,坚持本心的答案。

足够她甘愿为其,暂负那所谓帝子元烬的答案。

一个,她真正需要的答案。

“师父。”

叶凉看得白洛水那紧紧凝视着他的模样,心头波澜微荡,心疼的喊语道。

“别叫我师父!”

决绝一语,白洛水的玉面忽然变得凌冽无情,那看着叶凉的水眸,似不带一缕情感般,语调冰寒彻骨:“告诉我,你欠我的答案。”

“否则”

她手中轻剑一震,似薄情无心的狠语道:“休怪我剑下无情。”

旋即,她缓缓侧转过头,以侧颜对着叶凉,似不愿看到他半点般,以琉璃般的水眸投向远方天际,心中酸楚波澜:“凉儿,你别怪师父。”

“师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真的和他太像太像了像到我的本心已然觉得,你就是他,就是我的叶小懒,可是”

白洛水似想起了那元烬,玉面挣扎痛苦:“若你是他,那眼前的凉儿又是谁呢?”

“我想不通,想不明,想不出那该有的答案,所以,为师只能用这种无情的方法逼你,逼你说出真相,你”

她眼眶含雾,似对着天际,又似对着那天际上的叶凉幻想,道:“别怪为师,好吗?”

叶凉看得白洛水那无情的侧转过头,亦是心头一颤,难受异常,他张了张嘴,很想告诉她,他就是叶凉,就是她的叶小懒。

可是,当得他有这冲动时,他却是瞥得了那一直凝神观察着他们的乌鹫,那神秘诡异,似与当年叶南天陨落之事,有关的乌鹫。

入眼于此,叶凉那好不容易因心疼,而到得喉间的承认之语,再度被硬生生的按了下去:“不行,我不能说,说了,只会害了师父。”

的确,现在的他想说自己是谁,那很容易,而且还有琴沁等人证明,更加能身份确认,可是,说了以后的结果呢?

结果就是白洛水发现,他就是叶凉,元烬是假的,擎皇宫这些人都在骗她,然后以白洛水的聪慧,瞬间便能反应过来,叶擎天一直在骗她。

骗了她足足百年。

紧接着,她便会因此联想到许多相关的问题、相关的事,而这一连串的事,被拉扯而出,想的清明,那以白洛水那为了叶凉,可连天下苍生都不顾的的性子。

绝对会当场怒而搏命。

虽然,他可以赌一赌,说了以后,自己能否劝住白洛水,可是,他不敢赌,因为一旦劝失败了,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想及此,叶凉忍着疼,无力的低头看了看身上那遍体鳞伤的身子,惨白的嘴角苦涩弧度轻扯:“师父,你可知,倘若我现在说了”

“就是在将你往阴司路上送。”

他很清楚,现在自己被重伤成这样,那一旦白洛水知晓真相后,那他现在的模样,对白洛水来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如此怒意更涨,白洛水直接为他,杀向擎皇宫找叶擎天报仇都是有可能的。

要知道,当初鲁封毅在北凉院仅是正面战斗伤了叶凉,她就直接要动手杀了,如今,元烬、淮殇等人将叶凉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若不将暴怒,将他们尽皆屠戮,闯擎皇宫寻叶擎天算账,那便不是那天上地下,只在乎叶凉的白洛水了。

这亦是为什么,黑萝、琴沁等人,明明知道真相,却无一人开口,甚至连传音都没有一个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传音容易,但那后果他们却难以承担。

白洛水眼看得叶凉久久不语,亦是回过螓首,水眸冰冷的望着叶凉,寒霜之意覆面,语调凌冽无情:“我再说一遍,告诉我,你的答案!”



叶凉看得她那决绝无情的清面,心中微一悲叹,说道:“我的回答,于那一天,一样。”

那一天的话?

白洛水似忆起了,当时叶凉于她的言语:那擎皇的叶凉有异,真正的叶凉另有其人。

想及此,她那心头泛起一缕酸楚:“这模棱两可的话语,你究竟还想和我说到什么时候!?”

“你究竟,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她琉璃般的水眸里透着悲凄:难道,你一定要瞒到我支撑不住一切,再也坚持不住本心的时候吗?如此,你忍心吗?叶凉

忍心么,我的

叶小懒!

心中悲戚于此,白洛水表面决绝之色依旧,水眸似无情的凝视着叶凉,冷冽吐语:“我只想要,我想知道的答案。”

“你若不说,那”

她手中轻剑一震,剑光四溢,剑气纵横,清眸凌冽无双,语调刺骨蚀心:“我便亲手罚诛于你,以你命,来还你之过错,来彻底”

“结束这一切!”

“你不会的。”

叶凉惨白的面颊,浮现一抹淡笑,似对她无比的信任摇头道:“我认识的白洛水,不会杀我的。”

“你果然是个孽徒!”叶岚娟于那中央平台之上,边扶着元烬,边对着叶凉狠语道:“白洛水身为你的师尊,你竟然直呼其名,简直无半点素养。”

“毫无尊师之念!”

斥责于此,她清眸怒睁,对着那背朝着她的白洛水,喝语道:“白洛水,都到现在了,你还不动手,诛此孽徒吗!?”

闻言,元烬趁此时机,故意佯装好人般的喘着粗气,用那看似虚弱,却足以令得白洛水听到的声音,对着叶岚娟劝语道:“不要逼师父,我”

“我不想师父为难。”

那话语看似善解人意,却是更加刺激着白洛水,以压迫着白洛水于叶凉的动手。

听得此,白洛水那捏剑的素手,都是捏的青白,那凝望着叶凉,清寂平静的玉面,终是泛起点点波澜,似有悲凄痛苦之色:“到得现在”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答案么?哪怕,一个字,两个字的答案,你亦不愿么?”



叶凉又何尝不知,她想要的那一个字,两个字的答案,是回答她,是[叶凉],不是[叶凉]。

可是这般说了,和全部说,又有何异?

想及此,他抬首看向白洛水,叹然道:“答案,我可以给你,但是,无论是什么答案,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之前说的。”

那一言:他非真正的叶凉。

“好。”白洛水轻启粉唇。

有了她的应语,叶凉不露痕迹的瞥了眼那乌鹫后,那看向白洛水的深眸之中,波澜微荡:“师父,你别怪凉儿,凉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送死。”

“我答允你,早晚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将真正的叶凉,带到你面前,向你认错,认让你心疼的错!”

想及此,叶凉黑眸微颤,深呼了口气,看向白洛水,一字一顿的肃然吐语:“我不是他。”

显然,现在的他,终究是不敢言出真相,否则,对上那连叶南天都可害,连她母亲留给他的‘家底’都敢找寻诛灭的神秘乌鹫等人。

他真的担心,白洛水会殒命于此。

‘咚。’

柔心重重一颤,白洛水望着他那因撒谎,而有些颤抖的深眸,感受着那心房上的那一滴曾护持过她的心尖血,琉璃清眸有着雾气腾绕:不你就是他

就是我的徒儿!就是那连对为师撒谎,都有着眸颤习惯的叶小懒。

心头波荡于此,她面露痛苦的轻摇螓首,腾雾于眸:可是为何,你偏偏不与为师相认,为何为何

叶凉看得白洛水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头震颤,忍不住关心出语道:“师父”

‘噗嗤’

他这喊语刚起,白洛水那羊脂膏般的清润玉手,陡然一动,动得那轻剑带着一抹寒光,刺掠而出,直直的刺在叶凉的胸膛之上。

清寒的剑尖,刺破衣衫,入肉寸许。

溅起点点殷红的鲜血,凉了那许多人的人心。

“师师父”

叶凉似看得那当真刺剑于他胸膛之上的白洛水,眼眸里透着几缕惊诧,以及那浓浓的难以置信。

旋即,他缓缓伸出那伤痕道道的手,放于那胸膛伤口之处,感受着那冰冷的清寒剑意,似忆起了当年,瑶止亦是这般,将他一剑透体的场景,呢喃道:“为”

“为什么”

他凝望着白洛水,嘴中淌血,颤声而问:“为什么,师父!?”

“你为什么,要杀凉儿。”

那一问,似问尽了他仅剩的全部气力,似问凉了他那煦暖的心。

与此同时,那平台之下的叶蓿凝、黑萝以及段绫湘等人都是略带惊诧的看着这一幕,心中皆是无法相信,白洛水竟然会对叶凉下手。

甚至连得那淮殇、虔无用等人在欣喜之余,都有些难以相信,白洛水真的下了杀手。

就在众人惊骇时,白洛水非但未回答叶凉的悲戚问语,反倒似以更为决绝之态,清寒吐语:“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东脉洛水门的弟子。”

“我亦不再是你的师尊,我要将你”

她玉面冰冷,一字一顿道:“逐出洛水门!”

感谢炽鸢、睡睡平安、长安、不要说话、葬花礼、摔不碎的玻璃心、不要心、任我半世疯癫、恒的打赏。

[本章完]

第528章 一剑,用一身来还



那心头似有着雷声滚滚,轰击着他的心,叶凉那不住震颤着的深眸,凝视着眼前那绝情的人儿,失声呢喃:“你你要将我逐出洛水门?”

这一剑,这一语,似是彻底寒了他那坚韧不屈的心,寒得他生疼。

“就是现在,让得他们彻底决裂的最好时机!”

眼眸中阴芒一闪,元烬不待白洛水开口,便率先踏前一步,出语道:“不错,从今天起,你便不再是洛水门的弟子,亦不是我的弟子。”

“我要将你彻底逐出师门!”

那语调中气十足,倒似是没了刚才的疲弱。

闻言,叶凉直接忽略了元烬的话语,而是略带不甘的看向白洛水,似有些不信的问道:“真的么?”

“你真的要将我逐出洛水门,逐出师门?”

他说此语时,黑眸不住震颤,似就期待着她吐一言‘不是’。

只可惜,当得白洛水粉唇轻启,吐语时,他却失望了。

“对。”白洛水玉面不悲不喜,清寒吐语:“是真的。”



身子重重一颤,叶凉紧握着那柄寒心的轻剑,凝望着白洛水,面有痛苦之色,眼眶含雾而问:“为为什么?”

“难道说,连你也不要凉儿了么?”

这世间,他可以不惧万千罚劫,不惧这一路的荆棘坎坷,不惧那削骨洗脉的蚀心之疼可是,他唯独怕的,是她不要他了

不要她的叶小懒了。

“凉儿。”

白洛水看着他那近乎绝望的悲凄之态,她似绝情的不再看他般,缓缓的侧转过螓首后。

她闭上那琉璃清眸,于山巅浮云遮掩间,任凭一滴谁都未能看得的剔透清泪,顺着她那雪白的面颊,滑落而下。

滴落于地,溅起一朵虚无的水花。

而后,她心头悲凄而语:“凉儿,你别怪为师,既然你不愿承认你是他,我便不知该如何面对于你,不知该如何保护于你。”

“如此,你便索性走吧,离开洛水门,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便不会再寻你麻烦了。”

她清楚,擎皇宫之人如此针对叶凉,只不过,是因为叶凉离她太近,叶擎天不放心罢了。

所以,在她不能真正面对于他,真正以白洛水与帝子叶凉的身份,保护他前,她能做的便是让他彻底离开,以替他求得生机。

唰铛

就在白洛水与叶凉互有心伤之时,斜地里一道寒光陡然射掠而出,打开了白洛水刺于叶凉胸膛之上的轻剑。

轻剑落地、震起点点尘埃。

而后,那琴沁持剑抱住了那再也站立不住,胸膛溅血,向后倾倒而去的叶凉,抱着他缓顿于地,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叶凉,你怎么样了?”

显然,看到现在,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我我没事”

叶凉轻摇了摇头,孱弱无比的吐语一言后。

他看向那因轻剑被破,而惊诧的转过螓首的白洛水,伸出那伤痕道道,染血的血手,用着只能他们三人可听得的声音,悲凄吐语:“师师父”

“凉儿凉儿将一切都告诉你都告诉你”

他胸膛似因虚弱而剧烈的起伏出明显的弧度,略带请求的颤语道:“你你不要弃了凉儿好好不好不”



那一‘好’字未吐出口,他终是彻底争持不住那重伤之躯,晕厥而去。



抬着的血手,重重的跌落于地,落在那玉石地板之上,震起点点尘埃,斑驳了那玉石之地。

为那玉地,点缀了些许腥红的斑点。



山风吹过,吹尽冷暖,却吹不尽那凄凉的心。

苍茫天地,纵使他再坚韧不屈、再妖孽天才、霸道无惧,可他终究不能改变,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一个需要心中所系的那一根支柱,支撑着他一路前行的人。

而当得这一根支柱蹦碎,要弃他而去时,叶凉那心中所有的倔强、坚强,哪怕是那自以为是的为她好的想法,都是彻底蹦碎开去。

以露出了他包裹于那坚硬外壳下,从未露出过的柔情以及怯弱的一面,那害怕失去她的一面。

可以说,她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可令得他露出那所谓‘丢人、软弱’一面的人。

“凉弟。”

叶蓿凝、周薇等人看得这一幕,终是再也忍受不住,纷纷踏上石台,来到叶凉的身旁,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白洛水。”

琴沁任凭叶凉那鲜血,脏染了她的衣衫,直接抬起螓首,清傲的面颊,透着凌冽之意,对着那柔心轻疼想要上前的白洛水,冰冷传音道:“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一语至此,她以玄力解去叶凉脚上枷锁,将其抱起,缓缓起身,清傲的玉面寒霜:“还有,以前我傻,将他让给别人,但是现在,我绝不会再将他让给任何人。”

“包括你!”

琴沁玉面透着决绝的维护之色:“我绝不会再让你等,欺伤于他!”



柔心重重一颤,白洛水听得她那护短的言语,心绪微乱,急急传音道:“琴沁,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下意识的踏前一步,急语道:“你若知道,便告诉我。”

“哼。”

似并未知晓白洛水之前的良苦用心,琴沁因她伤了叶凉而心存怒意,哼声回音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不待白洛水言语,便欲起身踏步离去。

“慢着!”

陡然娇喝一语,元烬踏前一步,似正义凛然道:“琴沁,你带他走可以,但是你必须将他的玄力给废了,以防这孽徒,下山害人。”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焦心无比,巴不得陪同琴沁,快点带着叶凉离开去救治的叶蓿凝、周薇等人,心头一颤。

与此同时,那背着元烬的琴沁,听得他这冠冕堂皇的话语,亦是怒的那抱着叶凉的素手,都是忍不住紧握而起,握得青白。

旋即,她银牙暗咬,玉眸之中有着厉芒浮,怒然之语,回荡于心:“无耻狗贼,咄咄逼人,简直该死!”

不过,就在她彻底忍受不住,欲要动手之时,那白洛水的声音却是率先悠悠传荡而出:“让他们走吧。”

她琉璃般的清眸,带着几分疲累、心伤的深深看了眼叶凉后。

白洛水缓转过身,看向那平台之上的元烬等人,神色凌冽,道:“我已一剑,亲手罚诛于他,一切,亦该结束了。”



就在元烬于她此语不知该如何办时,那乌鹫传音道:“让他走吧,这一剑,已然葬送了他们二人间的一切情缘。”

“此子无法再扰到擎皇与白洛水的关系了。”

显然,在他觉得叶凉不是帝子,并且又与白洛水断了情系后,乌鹫对叶凉的残虐之心,已然消散。

亦没那么在乎了,叶凉是废、是死了。

“是。”

恭敬的传音一语,元烬亦知晓太过逼迫白洛水不好,直接对着白洛水点了点头,似善解人意道:“那便听师父的吧。”

“哼。”

琴沁闻言直接粉鼻轻哼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洛水后,直接抱着叶凉纵身飞掠而起,化为一道流光,飞掠离去。

“唉痴儿”

黑萝眼看得琴沁带走叶凉,她转而看向那望着叶凉,久久未能回神的白洛水,轻叹一声,传音道:“洛水,你当真以为,你这般做。”

“就是对他好么?”

她似已然将白洛水之前所想的一切,都看得通透般,对着那面露惊诧的白洛水,传音而问:“你真的以为,他离开你,便是最安全的么?”

白洛水被黑萝的话语,问得的柔心不住震颤,玉面苦涩的呢喃道:“黑老。”

“叶擎天,或许远没你想的那般仁善、大度。”

如果说,以前黑萝亦觉得,叶擎天仁善、不错的话,那么当元烬出现时,她就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在她看来,一个拿出假叶凉来诓骗白洛水,害叶凉于此地地步的人,纵使再事出有因,她都觉得,其绝非良善之辈。

想及此,黑萝继续看向那倩影略显清寂的白洛水,道:“所以,你与其将凉儿驱离身边,保他之命,将凉儿生死,赌于叶擎天的身上。”

“还不如,坚持你的本心,将凉儿放于身边,更为安心一些。”

那一语一言,亦是将她那被掩藏而去的本心,尽皆言语而出。

似未料到黑萝竟然将她的心绪尽皆看透,白洛水心头波澜荡漾,颤语道:“黑老,你你怎么知道我心中如何想的?”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黑萝传音道:“重要的是,他走了,你的心,是什么感觉。”

她双眸凝视着白洛水:“你舍得么?”

于黑萝的问语,白洛水的白皙嘴角浮现一抹苦涩之意:舍得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否则,她刚才便不会刚才琴沁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依依如此不舍了。

想及此,她眼眸微垂,清润的粉唇,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为何,你不在时,我的心,那般的空,那般的难受,难受的有些疼。”

或许,连她都不知道,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然离不开他了。

纵使是想为她好,她都不舍得放开他了。

所以,她要坚持本心,要像百年前,带着帝子一般,将他带于身边,寸步不离,默默地守护于他。

一念于此,白洛水看向那黑萝,问语道:“黑老,你能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吗?”



黑萝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她叹息道:“我只能告诉你,坚持本心,你不会后悔。”

“好。”

难得的没有再追问,白洛水似想通了许多一般,悲凄的玉面,浮上了一抹‘劫后余生’般的绝世清透的笑颜。

而后,她缓转过身,在众人略显困惑的目光下,以玄力为引,美眸决绝的清幽吐语:“从今天起,叶凉不再是洛水门的弟子。”

“亦不是我的徒孙,他将会是我白洛水徒弟。”

一个与洛水门无关,与一切无关,仅属于我的徒弟!

如此说的众人惊骇,她清面决绝,再度说出了一令得众人更为惊诧之语:“待得凉儿伤复,我会亲自为他主持拜师礼,以及他与守墓人的”

“定亲宴。”

一语至此,她琉璃般的清眸透着点点期许的波澜:凉儿,这一剑,为师用自己来还你,你

要不要?

感谢碎忆、摔不碎的玻璃心、习惯、只属于你的傻呆呆的打赏。

第529章 爱对了人,是一生

仙云峰上,罚劫台下。

此刻的那在场的众人,已然心头惊骇荡漾,哗然而开:“神尊她怎么忽然又改主意要收叶凉为徒了?她不是说过此生不再收徒的吗?”

“神尊表面清冷,实则素来宠爱叶凉,我想刚才神尊这般做,只是为了让叶凉不再承受那千劫万罚吧,现在罚劫过去,她自然说出心中想法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那和守墓人成亲,又是怎么回事?喜欢叶凉的,不是一直都是周薇么?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守墓人了?”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不过神尊这般说,应当有她的道理吧。”

那窸窸窣窣的言语,传入元烬、叶岚娟等耳畔,亦是令得他们面色阴晴不定,好坏心情皆有。

好的心情,是白洛水似乎只是将叶凉当徒弟,还主动给他定下与她人的定亲之约,坏的心情是,她绕了半天,竟然非但未赶走叶凉,还将叶凉成了她的徒弟。

要知道,表面上看,叶凉的确是被逐出洛水门了,可是,身为白洛水的徒弟,这有没有被赶出洛水门又有什么区别呢?

毕竟,身为白洛水的徒弟,于洛水门中的地位自然不低,又可随时跟于白洛水的身侧,这洛水门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与此同时,那刚欲不顾一切,提请白洛水,要退出洛水门,然后追随那兴许下山而去的琴沁的上官璃、周薇等人,亦是面色惊愕,心头波澜荡起:“神尊她”

“究竟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她们是真的不懂白洛水了。

本来,她们还以为,白洛水是真的绝情不要叶凉了,可是眼下这斗转的结局,却是令得她们有些讶然不已。

此刻,或当最为冷静的便是那叶蓿凝了,她抬着那清润静美的玉面,凝望着那孑然幽立的白洛水,欣慰之色于眼眸里浮现:原来

你至始至终都未放弃过凉弟,未真的想伤害于他。

心念于此,她识海之中,忆起了水之谣的一路护持,还有那明明是被叶凉私盗,却被白洛水说其给的,用来救叶延的重宝后。

叶蓿凝再想到眼下白洛水为叶凉所做的一切,前后记忆相连,心头波澜点点微起:“白洛水也好,水之谣也罢。”

“其实,你一直都是最关心凉弟的人。只是,你一直都未真正表现出来罢了。”

水之谣的暗中护持,白洛水的宠溺、偏袒,这一点一滴,她看在眼中,明在心中。

想及此,她忽然所有的悲凄、怨气尽皆消散,有着的只是替叶凉的由衷高兴。

旋即,她缓转过身,望向那琴沁离去的浮云深处,清润嘴角微扬:凉弟,看来,这一次,你真的爱对了人,赢得了一生。

如此,姐姐对你便放心了。

“蓿凝,你在笑什么?”

周薇看得她忽然从忧愁的面容,变得露出笑颜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嗯?

略微回神,叶蓿凝娇容露出清浅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替凉弟高兴,不用离开洛水门,还成为了神尊的弟子。”



她眼眸里倒映着白洛水的倩影:“与他所爱之人,互相更近了一步。”

叶蓿凝知晓,经过此事以后,白洛水对叶凉的情感只会逐步加深,不会再减少,更别说旁人轻撼了。

毕竟,连这所谓最受白洛水宠溺的帝子都无法改变、影响白洛水的本心,又还有多少人能改变呢。

现在的她唯一担心的,只是那十年之约将近的婚期,那白洛水的未婚夫,叶擎天。

想及此,叶蓿凝柳眉微蹙,心有怅然的感慨:“看来,凉弟以后的路,当真是充满了比旁人多上无数倍的荆棘、坎坷。”

她眼眸微微变得坚毅:如此,我需得再刻苦努力些才好,只有这样,我才能帮的了凉弟,不让他一人受太多的苦。

就在叶蓿凝心头波澜间,那叶岚娟还是忍不住踏前一步,不满道:“白洛水,你这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还将这孽徒收入门下?”

“罚劫你们罚了,让我亲自出手教训,我亦教训了,如此,你还有什么资格不满?”白洛水似毫不给面子的清寒吐语。

“白洛水,你!”

似未料到白洛水忽然恢复了往昔清寂、孤傲,叶岚娟亦是被她这话语气的,不知该言语什么了。

“总之,此事我心意已决,任何人来言都无用。”

清冷一语,白洛水琉璃般的凌冽清眸,透着彻骨的深寒,凝视着叶岚娟,道:“还有”

“这一次,我可以看在你是凉儿七姑的面子上,不计较你威胁、逼迫我之事,但是,若有下一次”

话语微顿,她语调冰冷,神色决绝:“那我非但会毫不犹豫和你断去所有关系,和你再无瓜葛,还会与你祭剑而战”

“让你彻底滚出洛水门!”

“你”

叶岚娟被这一语气得,气恼的玉面再变,娇胸起伏更加明显。

“哼。”

清哼一声,白洛水直接忽略了那叶岚娟的气怒之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元烬:抱歉,在我未明真正的真相前,我无法将你完全当凉儿以待。

无法因你,而诛了他。

心绪于此,她琉璃般的清眸,微微迷离,似有着几分愧疚之意升腾:总之一切结果,或早或晚,终会揭晓,哪怕再迟

亦会在十年约定之期到时,明白答案,所以在那之前,便当为师,暂负了你吧。

想及此,她那看向元烬的雪白面颊之上,透出一缕苦涩:只不过,似乎,你于为师并无男女之情,并且

于你心中或许是支持擎皇与为师在一起的吧。

一念于此,白洛水螓首轻转,看向那叶凉与琴沁离去的方向,心中呢喃:“或许,这便是你与他的差别吧。”

的确,她纵使再强,但终究是女人,终究和常人一样,会习惯性的偏向于,更想相信,她自己所期望的、喜欢的、想要的、美好的人或事。

所以,相比于未于她有爱意表达,甚至支持她与擎皇在一起的元烬,她更愿意相信,爱她,要娶她的叶凉的话。

更愿意相信,他是她真正的徒儿。

因为这般的结果,才是她所期望的、喜欢的、想要的,而这亦间接的为她能够坚持本心,增添了一缕坚定的信念。

思肘至此,白洛水终是未有犹疑,拂袖收过那地间的轻剑后,她径直起身飞掠离去,只留下那警告淮殇等人的话语,于此悠悠传荡:“从今天起”

“叶凉便是我的徒弟,谁若对他再心生歹念,有谋害之举,那纵使追至天涯海角,我亦定诛之。”

那话语清傲凌冽,透着无双冰寒的杀伐之意,寒心冻骨。

眼看得白洛水离去,元烬忍不住朝着乌鹫传音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白洛水突然改口,那要继续想办法诛杀叶凉么?”

“不用了。”乌鹫道:“既然确定他不是帝子,且白洛水又伤了他,还亲口宣布了他的婚约,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在一起了。”

“如此非帝子,又不会给擎皇和白洛水的情感,造成麻烦,杀不杀他都没什么必要了,不过”

话锋微转,他眼眸透着戏虐的阴厉:“这拜师,还是不能让他拜的那么容易,想想办法阻止了吧。”

说着,他亦是无趣的看了眼余下的众人,转身离去。

“是。”

元烬颇为恭敬的应语一言后,亦是带着淮殇等人跟随他行离而去。

待得元烬等人尽皆离去,那看得那白洛水离去的方向,久久回神的君震天,终是叹息一声道:“当真是苦了她了。”

“是啊。”黑萝同望而语:“倘若换做我们,身处她的位置,或许都无法做到这一步。”

毕竟,他们是知道真相的,可是白洛水呢,是不知道真相的,在这等煎熬的两难之境,白洛水能够坚持本心到此等境地,足以令他们佩服。

“这一次,凉儿总算没有选错人”君震天凝望道:“她,值得凉儿以一生去爱。”

“嗯。”

黑萝点首道:“他们互相都值得,因为”

她望着白洛水离去的浮云深处,悠悠而语:“他们都爱对了人,都得了一生。”

第530章 当梦醒来,你已是我妻子

第530章当梦醒来,你已是我妻子

七天后,洛水门的一处僻静山腰处。

有着一座不大不小古色古香,略显古旧的婆娑房屋,坐落其上。

在古房的左右乃至于身后,皆是山间壁岩,倒是有种三面环山之感,而在这古房的身前,则是一处还算空旷的玉石铺地的平台。

此刻的琴沁,便站于那平台外端的玉石栏杆处,依靠栏杆而望,似是望着栏杆下的悬崖峭壁,又似望着那远方的群山迷雾。

眼眸略显凄迷。

左右,那唯一通往此地的两条小道上,君震天踏着似轻似重的步履,缓缓走至琴沁的身旁:“怎么在这?”

在他看来,琴沁应当是在屋内照顾叶凉的。

“与其在屋内一直听到念叨着白洛水,还不如出来透透气。”

琴沁迎风静立,语调虽平,但终究透着几分落寞、怅然。

“这”君震天替叶凉打着哈哈:“凉儿毕竟受伤,且又中毒,神智不清,所以乱喊,亦是正常的,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这些天,叶凉一直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那伤患直到今天才是稍稍回转些。

“是么?”琴沁螓首轻抬,美眸透着几分凄离:“可是,潜意识的话,才是最真心的,不是么。”

唉这一个个的,弄得都那么悲戚。

君震天心中感叹一语,他看向琴沁,摆手道:“得得,还是不说这个了,你还是快点恢复正常吧,否则本王都快不习惯了。”

“那么悲凉。”

‘咯咯。’

忍不住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琴沁那玉面之上露出了一抹,如山间清爽徐风般的笑颜,道:“我亦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不会真的那般难受的。”

“毕竟,那般便不是我了,不是嘛。”

她笑着,可是谁又知,那盈盈笑意里,噙着悲凄。

世人皆知,沁武女皇豪气干云、清傲而透着直爽的喜乐,可鲜有人明,她心底的软处、悲处。

就好似,那一语:谁说笑颜女子无悲伤,或只是未到悲戚伤心处。

“行行,那便好。”

君震天点着首,并未看出太多异样道:“那便进去吧,凉儿还需要你照顾呢。”

他知晓,她嘴上不满,可最关心叶凉的却是她,这些天她为救治叶凉,几乎是不眠不休的。

“不用了,有她在里面照顾着,没事。”琴沁道。

她?

君震天微微一愣道:“洛水她来了?”

“嗯。”

琴沁点了点螓首。

这些天,白洛水倒是常来,从一开始的被她硬拒在外,到后来她从黑萝那知晓白洛水的良苦用心,便让得她入屋帮忙照顾。

到得现在,她更是主动退离屋内,给白洛水和叶凉相处时机。

如此行径,倒是可看出对叶凉爱之深。

“嗯。”

君震天明白她的心意,亦是故意转而看着山间风景,扯开言语道:“你这些天照顾那浑小子,亦是累得慌。”

“现在休息休息,于此看看风景倒也不错。”

“是吧。”

琴沁温婉一笑:“就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煦阳缕缕,倾洒而下,谁又知她笑悲凉。

屋内。

叶凉正静躺于床榻之上,那面色惨白无血,气息略显萎靡的模样,倒是很明显的大病初愈之感。

在他的身旁,正坐着那一袭孑然素纱长裙的白洛水,那琉璃般的美眸清透,轻落于叶凉的削瘦面颊之上,似怜惜,又似透着清浅的情绵。

偶间,或是他若体虚了,她便以玄力滋养其身,或是有着虚汗溢出他的面颊,她便用心的以巾帕擦拭,倒是像极了情长伴侣。

似是感受到了那细心照顾、绵长情意,叶凉那似紧闭万载的深眸,终是缓缓睁开。

而后,他顺着那煦阳缕缕,在模糊之中,便是看得了那万世轮转都不可忘得的孑幽倩影,那一张日思夜想的剔透美颜。

“师父”

干涸的嘴唇微张,叶凉略显孱弱的伸过手,似破天荒的不管不顾,轻触上了白洛水那雪白的玉面。

被叶凉这突如其来的‘轻薄’之举,弄得娇躯微震,白洛水碎是下意识的黛眉微蹙,但却难得没有轻动,没有拨开他的手掌。

更没有清怒他的轻佻之举,仅是静静的感受着,叶凉那触于她玉面的手掌暖意。

“果然,亦只有在梦中,你才会这般乖巧的于我身旁,让我贴身近之。”叶凉朦胧而望。

“原来,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白洛水望着眼前这面颊上有着病态白,虚弱的令她心疼、怜惜的叶凉,亦是心起波澜。

这些时日,叶凉多次因毒伤,神思恍惚,早已看得她心疼,如今,毒伤初愈,他有那么几分似梦似醒的模样,她亦是可以理解。

亦愿意陪他再做此梦。

在白洛水心中波澜轻荡间,叶凉眼神略显迷离的望着白洛水的侧颜,淡笑道:“不过,这般亦好,至少在梦中,我不用在顾及太多。”

“可于你,以情待之,以心行之。”

你亦只有在这时候,说出的话,才是让我喜欢听的。

柔心呢喃了一语,白洛水琉璃般的清透眸子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几缕柔情,那缕缕柔情,在那煦阳的衬托下,使得她显得如水般动人。

如梦幻绝美,令人心神一荡。

看得这一幕,叶凉似晃神的凝望着她的玉面良久,才忍不住呢喃道:“洛水,你你真美”

“你做我妻子,好不好?”



柔心微微一颤,白洛水似未料到,叶凉竟然会于所谓的梦中,与她这般倾心直言,一时间,那清寂平静的心,难得出现了慌乱波澜。

不知该如何回语。

叶凉看得她那久久未言的模样,不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颜:“我倒是傻了,这是在我的梦中,问你亦当是白问吧。”

于他那略显苦涩的笑颜,白洛水倒是有些更为无措了,这一无措焦急,直接令得她那玉面飞上缕缕酥红,为她的清冷绝美,增添了一抹动人色彩。

“真的好美”

似从未见过她这欲语还休的酥羞之态,叶凉一时望得有些痴了,望得他那心中的心弦,亦是被撩拨而起。

而后,他那看向白洛水,素来清澈的深眸之中,似是有着异样的火光蔓延而起,透着些许别样的贪婪,呢喃道:“我现在,是在梦中吧?”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语,白洛水望着这从未有过神态的叶凉,看得他那深眸里的一缕火热,略显困惑的应语:“嗯?”

她这银铃般的清语,不出还好,一出,配以她那绝色的微小女人羞态,亦是彻底勾动了他那心火。

旋即,他陡然起身,伸过手将那坐于床榻之旁的白洛水,一个旋转反压而下,与她面对面的紧张凝神而望。

似未料到叶凉会忽然有此这过度的轻佻之举,白洛水躺于床榻之上,看得这近在咫尺的叶凉面颊,感受着他那扑打于她雪白面颊之上的紊乱鼻息。

她玉手轻揪,柔心不住轻跳,睫毛扑闪,檀口轻启,略显慌神的呢喃道:“你”

“你要做什么?”

那琉璃般的清眸透着慌乱的羞意,令得她那清美之态,更为绝色动人,勾动着叶凉的地火,再难平息。

如此,叶凉望着她那动人的绝色之态,闻着她那因吐语,而从檀口透出的兰香,终是再也忍不住,黑眸深情的凝望着白洛水,温柔的纵情而语:“我要”

“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话落,他不顾白洛水惊愣,直接轻覆而下。

煦阳缕缕,两道透薄的暖唇,轻触于一处,透着互相的暖柔之意,令人久久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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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因为是你,所以我信

咚咚

柔心急剧的跳着,白洛水感受着那粉唇上的柔物,那琉璃般的美眸,直接便震撼的大睁在了那里,似有些难以相信。

有些难以回神。

这一吻,不轻不重,却透着山海之盟,定情一生。

如此薄唇轻覆良久,久到白洛水都是略显羞意的闭上眼眸,叶凉终是回味无穷般的缓缓抬起头,望着这眼前的人儿,浮白的嘴角露出一抹轻笑:“没想到”

“在梦里的感觉,亦是这般真实。”

他伸出手撩拨去她额前青丝,爱意萦绕于眸:“这梦,真好。”

‘咳咳’

就在叶凉望得出神,打算趴伏下身,行真正‘不/轨’之事时,一道轻咳之声陡然传了过来,传得他那欲要行事的手一滞。

紧接着,那不知是一直站于角落,还是从外堂进来的黑萝,端着药走至那桌前,将药碗放好后。

她瞥了眼,那似愣神望着她,亦无半点害羞之意的叶凉,紧张的回转过头,边向外退去,边说道:“那个老婆子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旋即,她匆匆的走至那房门旁,看向那依旧以为自己处于梦中的叶凉,意味深长道:“那个凉小子,你大病初愈,稍微悠着点。”

“别太拼还有那个人家还是冰清玉/洁的你记得温柔点哎呀,说不不下去了,老婆子我不管了,你们两个自己注意点就好。”

说着,黑萝倒是有些非礼勿视般的被弄得不好意思关门离去,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温柔时光。

叶凉看得黑萝那嘱咐半天,慌张逃离的模样,再投眸于那不远处桌案上,冒着热气的药碗,不由微微呢喃道:“萝奶奶说,我大病初愈,得注意些”

“大病初愈得悠着点”

他眉头缓缓皱起,似思肘般的重复着,却未发现,那与他身贴身的白洛水,听得他这话,玉面之上,飞上了一道又一道的红霞,使得她那玉面越来越红。

越来越娇艳欲滴。

“大病初愈药碗还有”

叶凉呢喃着,那按于白洛水某娇软之处的手,下意识的微微动了动:“这真实的柔软触感。”

“难道”

他瞳孔骤然一缩,失声道:“我不是在做梦。”

听得他这失声之语,那娇羞无比的白洛水,终是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其推了开去,快速的闪身下得床榻,似要逃离而去。

只不过,她还未真正踏步离去,那身后便传来了,叶凉似扯到伤口,所发出的龇牙咧嘴的疼痛之声。

这疼语,亦是令得那白洛水去而复返,重新回到床榻旁,看向那叶凉道:“凉儿,你怎么样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她焦急的去看他那胸膛之上裹着的白布,似想看看有没有鲜血溢散:“快让为师看看,有没有伤口裂开。”

她犹记得,第一次来得屋内,看得叶凉躺于床榻之上的场景,那当真是伤痕累累,整个胸膛几乎无多少完好之地。

看得她心都碎裂般的刺痛。

其实,白洛水不知道的是,她未被琴沁允许进来的前两天,叶凉那伤势更重,而且那九转金诀更是不受压制的自发运转,金色龙纹腾于胸膛。

绕于周身,令得那琴沁等人都是有些难以轻靠。

好在经过琴沁等人的疗伤,总算是将那刺激着九转金诀的邪毒去除,伤势得以渐复,才让金诀平息,金身回稳,金龙重归于身,消散不见。

面对白洛水的关心问语,叶凉忍着痛,惨白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道:“没事,不疼。”

“你”白洛水美眸微黯:“恨为师么?”

恨为师那狠语,恨为师那一剑么

“不恨。”

想都未想的吐了二字,叶凉看向那似有诧异的白洛水,似煦暖而笑:“我记忆中的师父,非会伤我之人,她定有缘由。”

“你都不问,就知道我有缘由了?”白洛水讶异的望着他,心中微暖。

显然,虽然她的确是自认为,为叶凉好,才动的手,但在她未解释半语的情况下,叶凉就能这般言语。

这又如何能不让她感动微暖?

“有些事不用问,心中便可明白。”

叶凉呢喃一语,他倒映着她的深眸泛着波澜:因为那人是你,所以足可令我无条件信之。

她于他,真的已然胜过一切,又怎会不信任。

想及此,他似不愿让她悲伤般,半打趣道:“更何况,师父若当真如那天般,无情待我,今天便不会出现在这,便不会”

“这般关心我的伤势,便不会”

被我占到便宜了吧。

“便不会什么?”白洛水看得他后半句未言,问道。

“没什么。”叶凉道:“总之,我心中明白师父真心便好,”

白洛水听得他的话,看得他那并无异样的胸膛,亦是清面重新恢复平静,回稳身子,道:“以前,倒未发现,你这般会说话。”

“若是再不会说话,我怕师父就当真不要凉儿了。”叶凉扯了扯那惨白的嘴角,半打趣般的笑道。

于他这打趣的一语,那白洛水非但未露出笑颜,反倒琉璃般的清眸微微黯淡,呢喃道:“那一语,让你伤心了吧。”

那言语轻平,却透着浓浓的愧疚,以及怜爱、心疼。

似能看出白洛水的自责之意,叶凉故作满不在乎的淡笑道:“没没,只是小误会,不过若不是这误会,我似乎”

他低头看了看手掌,意味深长的呢喃道:“亦占不到这天大的便宜。”

他于心中点了点首:嗯,这一波,不亏。

的确,若不是叶凉以为白洛水以为真的不要他了,他亦不会觉得这是个梦,亦不会有后面那所谓的轻薄之举了。

所以,如此说来,倒是祸兮福所倚了。

虽然白洛水知道叶凉是故意扯开话题,想让得她不再悲戚,但听得他这言语,她还是忍不住玉面浮现缕缕酥红,略带嗔怪之意道:“受了个伤”

“你倒是越来越”

“越来越知道,该珍惜眼前人了。”叶凉陡然补了一语,补得那白洛水一愣。

第532章 我们,回北凉成亲吧

良久,听得叶凉这话语的白洛水,才是缓过神来,伸过玉手,触着他那胸膛之上的刺剑之处,满带柔情,道:“疼么?”

“不疼。”叶凉摇首道。

“皮肉不疼,是心疼吧。”白洛水呢喃道。

“师父”

呢喃一语,叶凉伸过手握住白洛水那触着剑伤的玉手,目光坚定道:“师父,我要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白洛水微微一愣。

“嗯。”

叶凉点了点首:“我不在乎离开洛水门,更不在乎不拜于那帝子门下,我在乎的,只是师父,所以”

“我要拜在师父的门下,做师父的徒弟。”

大伤初愈,他并不知道白洛水已然要收他为徒之事,所以,一心想拜于白洛水的门下,得以以弟子的名义,想办法护住白洛水。

“你真的这么想做我的徒弟么?”

白洛水琉璃水眸里,掠过一抹怅然的悲戚:难道,你从来未想过让我做你的妻子么?

若这般,那你刚才那僭越之举,又是何意?

“嗯。”

叶凉并未看出白洛水深眸里的异样,仅是凭心点头道:“因为师父说过,这一拜便是一生,如此,师父便再也离不开我了。”

显然,他清楚,拜师一生,只有白洛水处可用,旁人无用,就好似那元烬,照样以他之名,将他逐出了师门,哪还管拜师了,便是一生的。

“傻小子。”

白洛水缓缓抽回手,再度伸过,轻触着他的面颊,柔语道:“你放心吧,师父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份柔情,若能一直这般持续下去,该多好。

眷恋般的感受着白洛水的温柔,叶凉凝望着她良久,终是回神道:“师父,你可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世间”

“只要有人能够通过你的三关六难的考验,你便会破例,再收此人为徒么?”



白洛水听得他的问语,心神一颤。

她似忆起了当年,于叶帝皇城院落内的场景:

幼时的叶凉,焦急的摇晃着她的手臂,天真问语:“师父师父,阿母说,凉儿再不听话,你就要收别的徒弟了,是真的么?”

石桌旁,白洛水看了眼那坐于身旁,柔笑着的叶凉母亲,她那清寂的玉面露出了一抹轻平的笑颜,对着叶凉点首:“嗯,是真的。”

幼小的叶凉闻言略显失落的垂首,嘟嘴道:“好吧。”

“若是如此那我们的小五可得听话了,不然师父可收别人为徒,疼别人去了咯。”黑萝站于一旁打趣而笑。

“不行不行,师父是小五的,只能疼小五。”叶凉紧紧抓住白洛水的玉臂。

“这样啊。”瑶止轻刮了他的鼻头,笑道:“那就得看我们的小五,听话不听话了。”

“那小五可以听话,但是”叶凉似气鼓道:“父皇说,我是很难很难才拜入师父门下的,那总不能我一不听话师父就收个徒弟吧。”

“嗯,你说的似乎有道理。”白洛水轻点螓首,柔语道:“那为师,便设个三关六难,以后凡要拜为师门下的,那就需得过了这三关六难,才可行。”

“嗯嗯。”

叶凉点了点头,似想起什么,急着道:“对了,师父可得设得难些,不能太简单了。”

“好。”

白洛水清浅而笑:“那最后两难,为师便设成一难,是对方能够打败为师,另一难则是对方能够心意相通洛水玉,溶血而进,怎么样?”

叶凉小眉微皱:“听阿母说,师父的洛水玉,除了师父就没人能够心意相通过,而且,更是水火不侵,万物不入,这”

他似天真道:“会不会难了些。”

“哈哈哈。”

听得他的话语,那在场的叶南天、叶擎天以及黑萝等人纷纷笑了出来。

他们哪还听不出,白洛水根本就不想收徒,所以才故意设的那般难,可是这幼时的叶凉,非但未听出来,还很善良替那未来的所谓师兄弟,说太难。

如此,他们又怎能不笑。

被他们的笑语笑的小脸涨红,叶凉亦不知道有没有说错话,继续对着那浅笑的白洛水,天真道:“那师父,这么难通过了,会有奖励么?”

似被叶凉的天真言语说的童心微起,白洛水轻点螓首,道:“有,到时为师会答应他三个条件,然后,为师还会亲自教导他十五载。”

“在这十五载内,为师会带着他,游遍山川大河,看遍神府景观,并教他为师所会的一切,令得他既多阅历,又学到本领。”

“啊?师父要带他走?那小五呢?”叶凉急问。

“咯咯,小五那般懒,自然便扔下不管了呗。”瑶止银铃般的打趣笑语。

“不行不行。”

叶凉紧紧抱着白洛水的玉臂,死死不放:“小五不懒,听话,师父只能和小五形影不离,不能和别人”

“哈哈哈”

众人的哄堂笑语被他逗的再起,叶凉又何曾知,她说的那些是她想带着他做的,带着他仗剑而走,观景而游,红尘俗世,一双人。

如此足矣。

“师父?”

床榻之上,叶凉看得白洛水那晃神的清浅笑颜,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被他这问语拉回了心绪,白洛水望着眼前的叶凉,清浅而笑:“没事。”

“对了”

她似想起什么,急急斗转过身,走至那木桌旁,拿起那药碗,走至他的身旁,道:“你先将药喝了吧。”

说着,她颇为温柔的吹了吹那微烫的药水,于他喂食,喂着喂着,她似不经意的问道:“对了凉儿,你是如何得知为师说过此语的。”

似是早已心中备好说辞,叶凉不慌不忙道:“是萝老告诉我的。”

就知道你会有托词。

白洛水心中嘀咕了一语,她边给叶凉喂着药水,边呢喃道:“你还是小时候,更可爱些。”

“嗯?”

叶凉有微愣,不解道:“师父,你说什么?”

“没什么。”

白洛水安静的给叶凉喂着苦口之药,琉璃清眸里,波澜微起:反正,我已决定,亲自去一探那帝子的虚实。

他若真是假的,我便不信,我察不出半点。

若是假的,终究会有细节会露出马脚,白洛水还是很有信心可试探出来的。

“好吧。”叶凉道:“那师父可愿让我一闯这三关六难?成为你的徒弟?”

“你倒是有信心,难道你就不怕失败?”白洛水清浅而笑。

“这师我定拜之。”

叶凉面色坚定,肃然而语。

但他那心中已然泛起了滕涛波澜:“这前面的考验,我想师父应当不会出太难的,为难于我,倒是这最后的与师父一战。”

“不知道师父会当如何。”

想及此,他那心头陡然升腾起一异样的思绪:“若是实在不行,那我就只能再来一次,所谓的做梦了”

显然,错过了一次机缘的叶凉,亦是有着襄王一梦得神女的心思了。

只不过,他这梦非真梦,亦非假梦,总之似梦非梦,只为不再错过她。

白洛水此刻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得他坚定的模样,轻点螓首,呢喃道:“如此也好,这般亦能堵了他们的口实,省得他们多阻挠了。”

“那师父答应了?”叶凉道。

“嗯。”

“那师父曾经所言的三个条件,可还作数?”

白洛水看得叶凉那紧张而问的神色,才终是反应过来,莞尔一笑道:“原来,你惦记着的,是我所言的三个条件。”

“嗯。”

大方的点头承认,叶凉肃然道:“这三个条件对我很重要。”

“说来听听,哪三个条件。”白洛水温柔道:“或许,我若心情好,现在便可应允你。”

面对她的笑颜之语,叶凉神色肃然道:“第一个条件,便是我需要师父答允我,在婚约前,留于东脉洛水门,不去擎皇宫,并远离帝子。”

显然,经过此次一役,他对叶擎天的芥蒂再度上涨了不少,对那元烬的警惕之心,更是很深。

如此,在不能表明身份、心迹的情况下,他为了不让白洛水落入险境,只能这般做了。

“擎皇宫去不去,我并不在乎,至于这帝子,想来,除查明真相的必要情况下,那应当亦可暂时远离,如此这条件倒是可应允。”

心头思肘了一语,白洛水轻点螓首,柔问道:“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

叶凉抬首凝望着白洛水,认真道:“我想,在拜完师后,我想师父能允我一段休息的时日,我要带洛水门的一个人回北凉完婚。”

他面色肃然,深眸透着坚定之念:“这是我曾经对她的承诺。”

原来,在你的心中已然有了要结亲的人了。

白洛水琉璃般的水眸里掠过一丝落寞后,她强忍着心头苦涩,轻点螓首道:“也好,那是周薇,还是上官璃?”

在她看来,白洛水传的最多的,应当亦只有她们二人了。

“都不是。”叶凉道。

“嗯?”白洛水似有困惑:难道,你心中所系是琴沁?

叶凉那凝望着她,如星辰般的双眸,透散着点点柔情:“彼河之畔,洛水之遥。”

“我要带回北凉成亲的人,是洛水门的守墓人,她的名字叫”

他一字一顿道:“水之谣。”

深邃的黑眸,似如星辰点缀其中,可纵使亿万星辰,终究不及她那绝世倩影。

那只一眼,便映满了他那星眸,填满了他那心房的洛水之影

感谢摔不碎的玻璃心、一场梦成空、刁民的小迷弟、习惯、辰枫、只属于你的傻呆呆、梦遇她褪瘾的打赏。

第533章 黑萝,我和你拼了

古幽房内。

白洛水听得叶凉的话语,柔心不由微微轻颤。

若不是叶凉才刚刚病疾初愈,她真的要以为,叶凉是已然从黑萝那知道,她当众宣布为其与守墓人定亲的事了。

想及此,她琉璃般的清眸波澜微起:“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其实,这便是她与叶凉的羁绊,那无论沧海桑田,容颜变迁,都抹不去、消不了的羁绊,那纵使元烬捣乱,叶擎天阴谋,都难以泯灭的羁绊。

一道足可令得他们心有灵犀,纵使不言,亦可使得两人想到一起的挚爱羁绊。

心绪于此,白洛水看向那面容坚定的叶凉,琉璃般的波澜微荡:“你真的想和她成亲?”

她清楚,叶凉说的那一语‘彼河之畔,洛水之遥’便应当已然将水之谣的身份猜出差不多了,亦就是说,叶凉真正想成亲的是她。

如此,她又怎能不心生波澜?

“嗯。”

应语一言,叶凉揭过那药碗丝毫不顾那苦口,一饮而尽后,他看向白洛水肃然,似于她承诺般,说道:“如今受束缚,我只能给她一个小婚礼。”

“但是”

他一只手握上白洛水的清润玉手,看向她的深眸,透着坚定的希冀之光,一字一顿道:“等到约期至”

“我定当带上她想要的一切,然后以整个天下当做聘礼,去迎她回来,还她一个真正的隆重婚礼。”

那承诺由心而发,至比命重。

白洛水望着叶凉那坚毅的模样,凝望了良久,她陡然露出一抹清浅笑颜,似化解房内气氛的凝重般,笑着拿过他的瓷碗,转身道:“那般的话”

“你可得成为绝世强者的时候,才能去娶她了。”

那虽是笑语,却透着点点落寞,好似在说:你可知,你不用成为强者,我亦愿与你相守此生。

‘啪’

陡然握住了她的玉手,叶凉看得那略有困惑转过身的白洛水,肃然道:“约期至时,无论我是否成强者,我定去娶她。”

他一字一顿道:“叶凉一诺,此生必践!”

他能够忆起,曾经他每次说去要成为绝世强者,白洛水那深藏的落寞,她怕他再也不归,她更怕那漫长的等待。

所以,叶凉才说‘无论是否成强者,都去娶她’,为的只是让他明白,他这一次成为绝世强者,并不是为了别的,为的仅仅是她。

她这不该辜负之人。

不过,宽慰之语归宽慰之语,他于心中,还是下了决定要开始苦修、磨砺自身。

毕竟,无实力,去抢人,根本就是空谈。

似被叶凉的严肃模样弄得心头暖流流淌,白洛水微愣片许后,她收回手,转身将那药碗放好,拿起一个果子,道:“那”

她缓转过身,踏步走到他的身前,将拿果子轻放于他的嘴边,眼眸里噙着盈盈笑意:“她便等着你,成为绝世强者去娶她的那天了。”

“嗯。”

叶凉点首应语了一语,吃下那果子,眼眸透着坚毅的光芒:到时,我定踏宫而来,以无数强者为媒,用整个天下为礼,来迎娶于你!

“那你的第三个条件呢?”白洛水道。

“这”叶凉尴尬一笑道:“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白洛水闻言不由露出了一抹倾城笑颜,道:“依为师看,你还是先通过这考验先吧。”

说着,她缓缓扶他躺下,替他盖好锦缎薄被,道:“你病初愈,先好好歇息一会儿。”

“你呢?”叶凉眼眸透着几分不舍。

“我去洛水门内,取些上好的丹药来,给你服用,顺便路上想想,接下去应该给你安排什么难关。”白洛水盈盈柔笑。

毕竟,那三关六难为她随意言之,究竟该怎么安排,她还得仔细斟酌。

想及此,她将他盖好后,缓缓回稳身子道:“好好歇息吧,我去去就回。”

“嗯。”

叶凉点了点头。

看得他点首,白洛水终是放心的转过身,来到那房门处,打开那房门打算离去。

然而,当得她将那房门打开时,三道身影陡然扑了进来,令得那白洛水下意识的便是闪身躲至一旁。

嘭嘭

紧接着,祁天峥、黑萝以及叶蓿凝的那三道身影,直接跌摔至了房内的地板之上。

“黑老姐姐你们?”

叶凉看得这一幕,亦是下意识支起半个身子,讶然出语。

那一旁的白洛水亦是黛眉微蹙,似有些无奈。

面对叶凉和白洛水的目光,那叶蓿凝、黑萝等人边笑语,边站起身道:“那个没事没什么事”

说着,那黑萝更是直接对着那祁天峥,训斥道:“你小子,让你别偷听别偷听你还要偷听,真是不听话。”

“我?”

祁天峥似被训得莫名其妙,道:“这明明不是你和蓿凝姐先偷”

“先什么先,你现在还敢和老婆子我顶嘴了是么?”黑萝道:“信不信,老婆子我再把你扔去苦练一段时辰。”

祁天峥进入洛水门后,黑萝看出了他的身份,亦觉得他天资不错,便将他训得一地,令其苦修去了。

到得近些时日才因知晓叶凉出事,而出来。

而这苦修亦是令得祁天峥现在对黑老畏惧不已,不仅仅是苦修痛苦,还是这老婆子的实力强悍,他着实不敢惹。

所以现在,黑萝说出此语时,祁天峥直接憋在了那里,不敢多言,只能嘟囔道:“我哥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强悍,一个比一个会欺负人。”

“还犟嘴!!!”

似气愤无比的说了一语,黑萝看向那脸色微黑的叶凉和白洛水,打着哈哈笑道:“这孩子不懂事,我刚才本来想拉他别偷听的。”

“结果,我刚拉他,你就开门了,然后就三个人都倒进来了。”

她笑着看向那祁天峥,道:“你看现在这弄得都怪这孩子”

闻言,那祁天峥一脸苦相的看向叶凉,似在说:哥这锅,我不背!

听着黑萝这明显的‘谎话’,白洛水无奈的摇了摇螓首,道:“我去取些好的药材,来给凉儿疗伤,争取助他早些彻底复原。”

“黑老,你帮我照顾他吧。”

“好好好,你去吧,你去吧。”

黑萝点着头道。

见此,白洛水心头无奈一叹,看了眼叶凉后,终是离开房内,朝着外堂行去,以离开这古屋,回洛水门内。

待得白洛水彻底行离,叶蓿凝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萝奶奶,没看出来,原来你撒谎也那么厉害。”

“还笑,还不是你个臭丫头,反应不敏捷,拖累了老婆子。”

没好气的抱怨了一语,黑萝似着急的看向叶凉,激动道:“凉儿,你们刚才怎么样了?有没有”

“没有。”叶凉似第一次发现,黑萝原来亦有这般八卦的时候。

不过,他知道,她的八卦,亦只是因为事情关于他而已。

“那真的是可惜了。”黑萝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旁,吃着果子道:“本以为你学聪明了,结果却是个半吊子,关键时刻不给力了,真是”

叶凉听得她那事不关己一般的话语,亦是心头无奈:黑老,我能说,这事的罪魁祸首,是你么?

毕竟,要不是她忽然出现,他应当会一直当梦,然后继续下去吧。

“对了,大哥,你刚刚为什么要和神尊说,你要闯那些关卡啊。”祁天峥不解道:“神尊她不是已经说了要收你为徒了么?”

她说了收我为徒?

叶凉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于他的问语,祁天峥亦是将这些时日,他所了解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叶凉。

待得祁天峥说完,他才忍不住道:“所以,大哥,你根本不用主动和神尊说要闯关,神尊其实就会收你了。”

‘噗’

叶凉听到这,那从叶蓿凝那接过的,刚喝到嘴中的茶,直接喷了出来,而后,他似难以置信的看向祁天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感情,我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对啊,这事黑老都知道的。”祁天峥看向那似悠哉吃着果子的黑萝。

闻言,叶凉忍着心头‘怒意’,看向那毁了他美梦,还像个没事人般的黑萝道:“黑老,你”

“别怪我,我这是没来得及和你说。”黑萝打断道:“毕竟,我若强行进来告诉你真相,要是不小心,碰到你们在干‘大事’怎么办?”

“所以,为了你们着想,我只能等你师父走了,才来说了。”

明明都被你打断了,还能干什么大事,而且你们都在外面偷听,难道听不到么?还是说,在你的思维里,我和她可以边聊这些,边干‘大事’。

心头嘀咕了一语,叶凉看得那黑萝泰然自若的模样,无奈道:“问题是,师父走了,你似乎也没说吧。”

“那个”

黑萝看向祁天峥笑道:“这不是有天峥替我说了嘛,都一样。”

听得她这话,叶凉忽然有些想吐血的冲动,他忽然发现,黑萝坑起人来,简直不偿命!

旋即,他按捺着心头怒意,道:“所以,黑老你是既坏了我的好事,还坑了我一件坏事?”

毕竟,他觉得黑萝完全可以在他说出那三关六难时,进来阻止,解释清楚的,这样他就不用多这麻烦了。

“也不算坏事吧,毕竟你说的那么深情,誓言发的那么真,肯定把你师父感动的一塌糊涂的。”

黑萝老神在在道:“如此用经历些磨难,换你师父感动,难道不好么?”

现在的叶凉,听得黑萝那一套一套的说辞,亦是胸膛气的起伏,难以言语。

似是看出叶凉被自己气的不轻,黑萝陡然认真道:“其实,你倒不用心闷,你师父既然这般做,定有她的道理。”

“或许,她想趁此时机,磨砺于你,助你提升实力亦不一定。”

“真的?”

“嗯”黑萝沉吟了良久:“我猜的。”

于她的这话,叶凉嘴角都气得抽抽。

待得良久之后,那洛水门群山的僻静山腰处,才陡然有着一道似憋闷了许久的怒吼,喊彻而起:“我和你拼了!!!”

下一刻,那似怒却无杀意的声音就这般响荡着,荡至那站于栏杆处,观浮云群山的琴沁等人的耳畔之中。

为她们多了一抹笑颜。

荡至九霄云端,群山之巅,为这幽静的洛水门,增添了一抹生机,久久不散。

感谢只属于你的傻呆呆、j、老刘的打赏。诸位晚安。

第534章 一路作弊

三天后,神清阁外。

此刻,这里正站着不少的人,可以说,几乎大半个洛水门的人,都聚在了此地。而他们为的,便是来看叶凉闯关拜师。

在前一天,白洛水便宣布了给叶凉设关卡拜师一事。

此语一出,亦是直接打乱了那本想阻挠的元烬等人的计划,令得他们不得不改变计划,以直接参与到此事当中来,阻扰叶凉。

所以,这白洛水临时想的这些考验中,就有一关,是叶凉需要打败元烬这所谓的师兄。

对此,白洛水曾问过叶凉的意见,毕竟,叶凉重伤未愈,实力骤减,还不一定可胜。

不过,叶凉非但未拒绝,反倒极为肃然的说了一句“嗯,正好,我也要趁此机会,向他取回一些东西。”

虽然不知叶凉究竟要取什么,但是他都这般说了,白洛水自然不会再言语什么,便应允了这条件了。

今天,便是叶凉考验的第一关,需得他败了每一层神清阁守卫,一直闯完神清阁六层,加那神秘的第七层,才算完成。

“凉儿,你可曾准备好?”

白洛水轻抬螓首,玉面清冷的凝望着那庞大而到处玲珑兽腾勾勒,略显婆娑的神清阁,目不斜移的对着身旁的叶凉,问道。

“嗯。”

叶凉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四周心绪微荡:奇怪,姐姐和薇儿她们,怎么都不见了?

“那便去吧。”白洛水轻吐语。



重重的吐了口浊气,叶凉终是收敛起心神,未再犹疑,径直踏入了那为他一人而空出的神清阁,前去闯他那第一关去了。

元烬、叶岚娟等人眼看得叶凉那单薄身影,踏入神清阁消失不见,那眼眸里亦是浮掠起一抹阴翳之色:“哼”

“小子,你大伤未愈,实力锐减,我便不信你能过得了此关!”

为了阻挠叶凉拜师,他们亦是故意逼叶凉早早开始闯关,如此在叶凉重伤未复的情况下,闯关难度自然大增了。

心绪于此,那元烬锐眸之中,厉芒微起:不过,你亦最好能过了此关,如此,你才有机会和我对阵,才有机会,死在我的手中!!!

神清阁一层。

当得叶凉背负着彼河剑,踏入那第一层时,那空旷的四周,亦是幽静的有些诡异。

嘭嘭

正当得他边缓缓走入,边凝神以观时,那远处的黑暗之中,亦是传来一阵悠悠的脚步之声。

紧接着,一道身形高挑单薄,颇有气质的身影,缓缓踏步而出。

“薛玉?”叶凉看得眼前这守关人,亦是不由一愣。

眼前来的人,不是薛玉还是谁?尤其是那一对桃花眼,在此刻更是显得颇为显眼。

“嘿嘿,没想到是我吧。”薛玉咧嘴一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叶凉困惑道。

“是神尊让我在这守关的。”薛玉挠了挠头尴尬道。



叶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们一战吧。”

“别别别。”

眼看得叶凉要拔剑,薛玉急忙摆手道:“我可打不过你,你直接上去第二层就可以了。”

叶凉听得他的话语,直接愣在了那里:直接上?还能这么来?

“反正神尊亦没说过,一定要我和你打啊,她只是让我守在这里,决策这一层的一切,那么我就决策你过关好了。”薛玉满不在乎道。

“那”叶凉缓缓收回拔剑的手,道:“也行吧。”

毕竟,少打一场是一场,节约时辰。

“嗯,那我们走吧。”薛玉笑着点头道。

“你要和我一起走?”叶凉一愣。

“对啊,我一个人待这里实在太无聊了,和你一起去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学到点什么。”薛玉直言笑语。

此刻,叶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明明是来闯关的,结果,打都没打,守关人反倒跟他走了,这让他情以何堪。

旋即,他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行吧,走吧。”

“好叻。”

有了叶凉的应语,那薛玉亦是颇为欣喜的跟着叶凉朝神清阁二层走去。

然而,这一走,叶凉又是没打,可以说,二层、三层都没打,因为那二层、三层守关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璃和苏恒清。

也就是说,这前三层都是他的人。

如此,哪还需要打?

神清阁,第四层。

叶凉望着那宽阔且天地灵气更为凝实充盈的四周,边带着苏恒清等人前行,边道:“这一次,应该不会又是自己人吧。”

‘扑哧。’

银铃般的笑语陡然传荡而起,那斜前方的黑暗之中,二道悠悠倩影,缓踏而来。

紧接着,那周薇和叶蓿凝的二道清美娇躯,亦是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姐?薇儿?怎么是你们?”叶凉看得这熟悉的二道倩影,陡然愣在了那里。

“神尊让我们在这守关,不是我们,你还想是谁?”

反问一语,周薇撇了撇嘴,似有些醋意道:“难道是你那个什么未来妻子,守墓人么?”

于这守墓人,她可是差点将洛水门翻了个底朝天,可硬是没能找出来,弄得她亦是气闷不已。

“我不是这意思。”叶凉道:“我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让你们在这里守关。”

“傻小子,神尊的用意,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么?”叶蓿凝盈盈一笑,点语道,

“姐的意思是”叶凉似被瞬间点醒:“师父她是故意的?”

“不然呢?”周薇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不就是在作弊?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考官’白洛水帮忙,一路作弊啊。

心念微动,叶凉那白皙的嘴角亦是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涩之笑:“师父为我,倒还真是用心良苦。”

“神尊对你,的确挺好。”

叶蓿凝点了点螓首。

一旁的周薇似想起了什么,吐语道:“对了,叶凉,还有一人也来了。”



她此语才刚刚说完,那斜地里陡然一道寒光射掠而来,直刺叶蓿凝。

敢偷袭我姐!?

眼眸一闪,叶凉感受到那清寒的剑光,无半点犹疑,猛地侧身踏掠而出,朝着那袭剑而来的身影,狠狠的一掌拍掠而出。



下一刻,那玄掌狠拍于那身影的胸膛之上,拍得那身影直接倒射而出,于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度,重重的跌落于地。

娇躯落地,一口殷红的闷血亦是直接从那面容黑布遮掩,看不清模样的身影口中潮涌而出,流淌于嘴角。

渗染了那黑布。

入眼于此,叶凉无半点停顿,脚步猛然跺地,朝着那倒地身影轰掌而去,煞气滕涛:“想伤我姐,那我便先废了你!”

第535章 收买人心,骗叶凉

“住手!”

陡然的娇喝之声喊起,拦阻了叶凉的行径,那叶蓿凝和周薇急匆匆的跑到了那倩影的身旁,似要将其搀扶而起。

“姐,你们?”

叶凉顿住身形,似不解的看着她们,满是困惑。

“清凝,你这是做什么?”叶蓿凝扶着那倩影站起,柳眉微蹙,略显心疼。

“是啊,清凝,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说了,好好和叶凉说么?他会谅解你的。”周薇亦是忍不住说道。

清凝?难道

叶凉微微一愣:她是顾清凝?

就在他惊诧间,那顾清凝缓缓揭下面纱,神色略显幽怨的看了眼叶凉后。

她顾不得嘴角淌血,玉手捂着胸口,悲凄无比的对着叶蓿凝二人道:“这是我欠他的,所以,我宁愿死在他的手上。”

话落,她拾起那落于地上的轻剑,便于自刎而去。

看得这一幕,那叶蓿凝和周薇等人亦是齐齐急忙将其拦了住。



紧接着,那夺过她手中剑的周薇,更是怒气不争般的轻甩了一巴掌,于她玉面之上,为其好的斥责道:“清凝,你冷静点!”

虽是被周薇这一巴掌惊的一愣,叶蓿凝亦是忍不住对着那眼眶含雾,不言语的顾清凝,劝语道:“清凝,薇儿说的对,你冷静些。”

“凉儿非无情之人,我们与他好好说,他会谅解你的。”

说着,她伸出手擦拭去顾清凝玉面上的清泪,劝慰道:“你相信姐姐,好么?”

于叶蓿凝这般的柔语,那顾清凝非但未止住眼泪,反倒哭得梨花带雨般的抱住了叶蓿凝,呜咽道:“姐”

那站于一旁的叶凉,看得此景,亦是直接愣在了原处,双眸困惑之意明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

如此轻轻拍抚着顾清凝的玉背,略微将其安抚而下后,叶蓿凝轻叹一声,放开顾清凝,转而看向叶凉,道:“凉弟”

“北凉一事,清凝已经和我们都解释清楚了,她也是被六叔他们给利用的,你错怪她了。”

我错怪了?

叶凉眉头微皱,似几分怀疑。

“是啊,而且,这一载来,多亏清凝帮助灶房,帮助我们,劝我们,我们才能一直撑到现在,等得你回来呢。”上官璃轻点螓首道。

“对,灶房能有今天,清凝功不可没。”周薇哼声道:“你要是还误解她,我第一个不饶你。”

叶凉闻言看得他们一个个点头示意,顾清凝真的付出了很多的模样,心头波澜微起:“难道,真的是我错了?是我误会她了?”

在他看来,倘若顾清凝真的是坏的,那那天的一巴掌应当打的两人彻底成为敌人了,可是眼下顾清凝似乎非但未恨他。

还在这一载很真心诚意的帮助周薇等人,现在更是故意伪装刺客,以求死伤于他的手中。

如此行径,倒的确像极了,一个心善之人,做错事后的极力弥补。

想及此,叶凉那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或许真的是我误会她了。”

“毕竟,我又非什么大人物,应当不值得她花费如此精力、心力,甚至付出了一年的辛劳,来伪装、诓骗于我吧。”

心绪于此,他终是轻吐了一口气,看向那顾清凝,道:“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显然,有了周薇、叶蓿凝等人的助言,再加上顾清凝这一手苦肉计,本就非无情、不讲理之人的叶凉,终是退让了。

‘呼’

重重的松了口气,周薇转而看向那顾清凝,道:“清凝,我就说吧,叶凉他非蛮不讲理的人,会理解你的。”

“不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若不是我傻,就不会害得水姑娘陷入险境了。”顾清凝自责的说着。

那模样,像极了一极为良善之人,将所有过错揽于己身。

“好了,清凝,凉儿都不怪你了,你别不要自责了。”叶蓿凝握起她的素手,柔笑道:“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走。”

“对。”

周薇点了点螓首,朝着那叶凉哼声道:“叶凉,清凝和我们几个可是义结金兰了,以后蓿凝姐最大,清凝就是二姐,你可不能再欺负、误会清凝姐了。”

原本她们是让顾清凝做的姐姐,但顾清凝却执意要让叶蓿凝做姐姐,所以才会叶蓿凝最大了。

面对周薇的话语,叶凉正欲开口,那顾清凝又摇着螓首,悲戚道:“我不配,我不配做你们的家人。”

“如果不是我,去上尊那里说叶凉清肌玉莲花的事,亦不会走露了消息,被帝子他们知道,不会害得叶凉伤重”

她玉面之上,痛苦的自责之色,溢于言表:“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

“清凝,这并不怪你。”叶蓿凝抱着顾清凝那似自责的有些颤抖的娇躯,劝语道。

“对啊,清凝,你亦是担心叶凉才这般做的,这不能怪你。”周薇道。

“怎么回事?”叶凉问道。

于他的问语,苏恒清摇摆着折扇,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你们当时和清凝一起离开的洛水门,而当清凝回来后。”

“你们还很久没回来,清凝就担心你们,去找了一段时日,结果还是没能找到那你们,所以,她在无计可施,但又怕你们出事的情况下,便去寻找了上尊。”

他看向那愧疚的面露痛苦之色的顾清凝,继续道:“当时清凝出于好心”

“便主动想替你解释你离开洛水门,拿清肌玉莲花,都是迫不得已,都是为了去救你哥哥,以求得上尊们不会怪罪,可是”

苏恒清眉头微皱道:“却未料到后面不知是谁将此事传了出去,还曲解你是盗了清肌玉莲花,逃离师门的,一时间导致流言四起。”

“这才间接影响了后面的事。”

“哼。”周薇粉鼻轻哼,恨语道:“最可恨的是将那流言泄露的人,一定就是那人将消息泄露给叶岚娟、淮殇他们,使得他们来对付叶凉的。”

“嗯,应当是了。”

苏恒清点首,感慨道:“只可惜,清凝说了,当时禀告上尊们此时,以求上尊们寻找叶凉下落时,有不少弟子在场。”

“所以,想查出究竟是谁说的,太难了。”

“总之,不要让我知道这罪魁祸首是谁,否则,我定饶不了他。”周薇怒然道。

“不怪我都怪我。”顾清凝自责含泪:“若不是我自以为是的好心,亦不会导致后面这些事,都怪我,都怪我。”

说到后面,她还用力的伸出手甩打着自己的面颊,似愧疚难当的想打死自己。

“清凝,这事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叶蓿凝牢牢地抱住她,似心疼的说了一语。

而后,她看向那似皱眉思肘的叶凉,劝语道:“凉弟,你原谅清凝吧,她真的是一片真心,只是不小心做错了事。”

“是啊,叶凉。”周薇附和道:“你原谅清凝吧,她人真的挺好的,就是因为没旁人那么多心机,才会被人骗,才总做错事的。”

面对她们的帮衬劝语,叶凉心中疑虑尽消,白皙的面颊露出一抹淡笑,道:“如此说来,此事还是我误会了她,那我又有什么可以怪她的?”

听得他这言语,那寻死觅活的顾清凝似抽泣着看向他,问道:“你你不怪我了?”

“是我误会了你,你不怪我都可了,我又怎会怪你?”叶凉道:“更何况,你是一心为我,只是方式不小心选错了而已。”

“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何可怪?”

他伸了伸手,低头看了看似无病痛的身子后,抬首对着她宽慰道:“而且,你亦看到了,我现在好的很,又有什么好怪你的。”

其实,如果顾清凝半点不提清肌玉莲花的事,那叶凉是绝对会对其有所怀疑的。

要知道,最了解内情的水之谣和叶蓿凝是不可能说的,除此之外,水妈等人都是略有懵懂的,更不会大老远跑到洛水门来。

所以,想来想去,最可能的就是顾清凝了,可是眼下,顾清凝非但很坦诚的说出了此事,还极为聪明的是借用叶蓿凝、苏恒清等人的嘴。

如此一来,非但消去了叶凉的猜疑,还更大大增加了,她那些所行所事的可信度了。

毕竟,同样一件让人怀疑的事,由本人说出来,和旁边朋友说出来,那效果是不一样的。可以说,顾清凝就是很巧妙的利用了这个心理,以达到让叶凉更消疑虑的效果。

“对不起,叶凉。”

猛地扑到叶凉的怀中,顾清凝似个做错事的孩子,抽泣着,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

叶凉想将她拉下,可她那紧抱而哭的令人怜惜的模样,亦是令得他无可奈何,只能似劝慰道:“我并未怪你,你别哭了。”

于他这般的劝慰之语,顾清凝非但未止住哭泣,反倒哭的更大声了,令得那叶蓿凝等人都是忍不住劝慰。

可是,谁都未发现,她在背对着众人哭泣时,那黑眸里掠过一抹狡黠的阴邪:“还好在经历了北凉失败后,我汲取了教训,凡事更为小心行事。”

“否则”

顾清凝瞥了眼叶凉的脖颈,心念微动:“我便骗不到你了,叶凉。”

第536章 叶凉,你是我的傀儡

神清阁内,哭泣阵阵。

可这哭泣的主人顾清凝,此刻却眼神阴邪,充斥着得意之色:叶凉,你终究还是被我给骗了!

当初,她为防后路,在和段绫湘、素忻等人禀告叶凉之事时,故意是装好人的姿态,亦故意选人多的时候。

这般,既不让人诟病,又显得她是良善之人,还可害得叶凉,并以此混淆视听的来弄出叶凉背叛师门的谣言,令人难以查出究竟是谁所为。

那行径看似简单,实则她是算计到了骨子里,是真正的一石多鸟,所以,纵使素忻将此事镇下,她一样可将此事搞得风起云涌,还让人不会想到是她。

所以,顾清凝真的很‘聪明’,聪明到哪怕是害人(叶凉),都不会明着害,而是暗着害,以随时可进可退,以做到害了别人,还可让别人替她数钱的。

想及此,她听着那叶蓿凝等人还未停的劝语,心中不屑轻哼:“哼,叶凉,任你再妖孽、优秀,聪明逆天。”

“在玩弄手段,收服、把控人心方面,你终究还是太嫩。”

的确,顾清凝此次对这些事情、心理的把控,简直完美,甚至有种炉火纯青之感。

她先是有铺垫的退路,而后便借用了苦肉计,以及叶蓿凝等人的手,以彻底消除叶凉的疑虑。

其后,她再装成一个情商低笨的人。

一个纵使闯了祸,依旧让人生不起气,还反倒惹人同情的心善笨姑娘,进一步赢取叶凉的同情之心。

这环环相扣,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难以多想。

“清凝,好了,凉弟没怪你了,你别哭了。”叶蓿凝不明真相的劝语道。

这一载多我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哭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

心头吐了一语,顾清凝紧紧的抱着叶凉,螓首埋于他的脖颈处,享受着他的温暖,眼神阴翳而得意:叶凉,兜兜转转,你终究还是要落入我的手中。

所以

她抱的叶凉更紧,清眸疯狂而邪佞:你注定了要成为我的男人,我的傀儡,一个永远掌控于我手的

傀儡!

心绪于此,她终是收敛心神,恢复正常般的不再流泪,退出了叶凉的胸膛,如个令人怜惜的善良,泪眼婆娑的看向叶凉,道:“叶凉,我以后”

“再也不会胡来了。”

“以后事情别放心里,和我解释清楚便好。”叶凉递过一块巾帕:“这般便不会误会了。”

显然,这般一折腾,再加上顾清凝以前的确帮过他。

如此种种,他亦认为,顾清凝是个情商低,凡事放于心中,默默付出、‘恕罪’的好姑娘了。

“嗯,好。”顾清凝点了点螓首。

“好了好了,皆大欢喜了。”苏恒清拍着折扇道:“以后顾清凝和蓿凝姐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小凉又是蓿凝姐的亲弟弟。”

“这般可就是一家人咯。”

“对对,一家人了。”

周薇点首附和一语后,她拉着叶凉道:“行了行了,我们便走便说吧,不然第五层那大家伙要等急了。”

“你知道第五层是谁?”叶凉一愣。

“她当然知道了。”

叶蓿凝摇首柔笑道:“要知道,薇儿本来就是第五层的,只是她嫌那人无趣,才擅自来的第四层。”

如此说来,第四层是姐姐和顾清凝守着,第五层则是周薇和

想及此,叶凉看向周薇等人问道:“那第五层是谁?”

‘咯咯。’

周薇听得他的问语忍不住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那大个子现在可慌的很。”

说着,她边拉着叶凉往第四层走,边似还不放心的嘱咐道:“对了,以后你可得对清凝姐好点,上次我偷偷和她出去找你。”

“遇到危险,是她舍命救的我,你知道么”

那絮叨个不停的一言一语,说的都是顾清凝的好话。

其实这亦怪不得她们愚笨,只能说,顾清凝伪装的好,可以说,从她们加入洛水门以来,顾清凝便一直以好人角色,帮助着她们。

她们又怎会认为顾清凝是坏人?

叶蓿凝眼看得叶凉被周薇拉着渐行渐远,亦是转而看向身旁的顾清凝柔笑道:“清凝,我们也走吧。”

“嗯。”

似无邪的点头应语,顾清凝边握着叶蓿凝的手而走,边深深的凝望着叶凉、周薇等人,毒芒于深眸浮现:叶凉,既然暂时废不了你,掌控不了你。

我便先从你的身边人下手吧,取得她们的信任,让她们一个个沦为我的傀儡,如此,我便不信,你不臣服于我!

想及此,她嘴角浮现一抹戏虐的笑意:当然了,你到时可以不臣服于我。

如此的话

她侧头望了眼那身旁,似毫无察觉,柔笑而行的叶蓿凝侧颜,疯狂的毒念弥漫于心:“你便有机会看到”

“你的姐姐,成为我的奴仆,跪于我脚下,于我残虐的场景了。”

顾清凝雪白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那个时候,你又会是什么表现呢?是不是要跪着求我收了你呢?哈哈哈”

她心中得意:“不过,你放心,周薇、你姐姐都只是开始,渐渐地我会让整个北凉王府都掌控于我手。”

“到时,我会让他们尽皆跪伏于我的脚下。”

她脸颊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毒芒深藏于眸:“包括你那柔弱的母亲,都得跪在地上对我摇尾乞怜,喊我主人!”

“待得那时,纵使你再强,都一样要为我所控!”

显然,她是知道叶凉难下手。

所以打算以她的手段,将叶蓿凝、周薇等人都变成她的傀儡,把控于她手,以再图谋,是用柔和的手段收了叶凉,还是用残虐的手段让叶凉臣服了。

“清凝,你在笑什么呢?”叶蓿凝似是发现了顾清凝脸颊溢笑,侧头问语。

“嗯?”

回过神,顾清凝扑扇着那乌溜溜的水眸,似天真无邪看向叶蓿凝,清笑道:“没,我只是想到了,以后能够一直和蓿凝姐、叶凉、薇儿在一起,很开心。”

“傻丫头。”叶蓿凝丝毫未想到顾清凝会包藏祸心,直接坦诚相待的柔笑道:“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当然会一直在一起了。”

“嗯,一家人。”

顾清凝柔善的点了点首,与她并肩前行,黑眸深邃荡漾:我是主,你们是仆的一家人!

感谢习惯、只属于你的傻呆呆、辰枫、摔不碎的玻璃心的打赏。

(本章完)

第537章 我等你很久了

神清阁,五层。

当叶凉等人刚踏入此地,便是看得了一道身材魁梧而霸烈,有着古铜色肌肤,脸面方而正的男子,略显踌躇的于入门不远处,紧张跺地。

看得这一幕,那叶凉亦是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裴阎通?”

似是听得了叶凉的熟悉之声,那裴阎通虎躯陡然一震。

而后,他顿住脚步,下意识的转头朝着叶凉等人看去,略显尴尬的笑语道:“叶叶凉你你来了”

“这家伙是搞什么呢?”叶凉看得裴阎通那紧张的和丑媳妇见公婆的模样,心中略有不解。

“哈哈,裴大个,叶凉来了,你还要不要拦他?”上官璃笑着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不拦不拦。”裴阎通摇着首,那看向叶凉的目光里有那么几分忌惮:“你尽管上去就行。”

这什么情况?

就在叶凉心中困惑时,那叶蓿凝轻柔一笑,道:“似乎上次一战后,他因为你对他的境界镇压,吃了不少的苦楚,所以”

“他现在对你颇为忌惮。”

她终究是良善之人,所以言语之中,亦无半点傲意,更无半点看轻裴阎通之感,仅是心平气和的实言。

“是是的”

裴阎通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回去后,迟昂大哥,还教训了我和湛文,所以,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裴大个,问题是”周薇边踏着小碎步,边故意一本正经的点首问道:“现在你还打的过小凉,能找的了他麻烦嘛?”

“打不过打不过了”

裴阎通大大咧咧的挥手说了一语,他似想到了那天,蟒袍虚影被真龙虚影轰败的场景,直接闷头走到一旁坐下。

而后,他瞥了眼叶凉,气闷道:“这小子修的玄技似乎比我的更精妙,打不过他。”

“真的嘛?”

周薇似不放过他般走至他的身旁,点着纤纤玉指,道:“那不比玄技,你还打的过他嘛?”

面对她的问语,裴阎通看了眼叶凉,又看了眼身旁的周薇,懊恼道:“连你都打不过了,还怎么打的过他。”

现在,他真觉得自己遇上一群怪人了,尤其是周薇和叶凉,那进步简直叫一个妖孽,都可以和他最崇拜的迟昂、燕败天相比了。

“哈哈,裴大个,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周薇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的点着螓首,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眼看得裴阎通被周薇逗的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叶凉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解围道:“行了,你便别逗他了。”

旋即,他在那周薇乖巧应语一声,未在继续‘折磨’裴阎通后,看向裴阎通道:“裴阎通,一载已过,你的实力应当已经恢复了。”

“而我现在的实力,亦就只有死府初期左右,你若要战,胜负未可知。”

说着,他似将裴阎通当成真正对手般,问道:“你可要战?”

“不战。”

直接吐了两字,裴阎通十分耿直的说道:“我看过那天你与仇云宗弟子的战斗,你的实力,我不是对手。”

“我要是趁你重伤赢了你,亦没什么意义。”

“嗯嗯,不错不错,裴大个识时务。”周薇点着葱首道。

于她的话语,裴阎通陡然站起身,看向叶凉道:“说实话,叶凉,你的实力,我佩服,所以,就算没周薇的威胁,我一样会让你过去的。”

似未料到裴阎通直接就将她给卖了,那本还老神在在的周薇,直接气急的伸出手,道:“裴大个,你”

“好了,薇儿。”叶蓿凝将她那手拦下,柔笑道:“又没人会怪你,还藏着遮着做什么。”

“我这不是”周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叶凉,嘟囔道:“怕某人会嫌我多管闲事么。”

听得她的话语,苏恒清、薛玉等人不由齐齐一笑,看得周薇,他们便知道,何为一物降一物了。

要知道,在这一年里,周薇的成长可不可谓不大,甚至,俨然有着灶房大姐头的趋势,那严肃起来,令得灶房弟子尽皆敬服。

连得苏恒清这般的老友,都是敬佩。

但是,一在叶凉的面前,周薇便似恢复了之前的那孩童率真脾性,只不过,这脾性里比之前多了些许,处处为叶凉着想,以叶凉为主的思绪。

任性如她,却终究是‘败’在了叶凉的手中。

只是这‘败’的结局,究竟是悲是喜,谁又知呢。

与此同时,叶凉听得她的话语,亦是淡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裴阎通拱了拱手,道:“谢了。”

他们二人之间,本就未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如今裴阎通主动退让,他自然不会咄咄逼人了。

毕竟,都是同门,非鹤欤安那般,又何须当真残杀。

“你不用谢我,第六层,你便不是这般好过了。”裴阎通道。

第六层难过?

叶凉微微一愣后,他下意识的看向叶蓿凝等人,似想知晓第六层是谁。

然而于他的困惑目光,叶蓿凝、苏恒清等人皆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你不用问我,我不会说的,你自己上去便知道了。”裴阎通看得叶凉投来的目光,直言道。

“这裴大个小气死,我刚才问他半天了,他都没说。”周薇香腮轻鼓道。

似听出了她的不满,裴阎通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后,他终是稍显退让般的看向叶凉,道:“我只能告诉你,上面的人,是天武榜前十的人。”

“什么!?天武榜前十!?”

苏恒清、周薇等人面色皆是一变,失声吐语。

要知道,纵使妖孽如周薇达到半步玄君之境,现在都只是在天武榜前十左右徘徊,未能真正挤进天武榜前十。

足可见天武榜前十那些家伙有多强了。

“很恐怖?”叶凉似并无波澜的问道。

“能上天武榜前十的都是妖孽,这一载来,他们亦是进步不低,垫底的都有玄君的实力了,如此你说恐怖么?”

苏恒清自身亦只是死府初期,对比起那些玄君,纵使是非妖孽的玄君,都已然是相差颇大,如此自然是觉得厉害了。

说及此,他瞥了眼叶凉,道:“当然了,和你这妖孽中的变态比,那就不算什么了。”

“嗯。”

上官璃轻点螓首,道:“如果小凉没受伤的话,那遇上那些排名靠后的,应该还可一战。”

“如此说来,靠前的实力现在都很强?”叶凉问道。

“嗯,就像是那庞全师兄,现在实力已经达到玄君中期,连巅峰亦只差一线了。”上官璃道。

“果然是庞全师兄,进步倒是神速。”

叶凉犹记得他离开前,庞全还是死府巅峰,如今已然踏入玄君,甚至随时可踏入玄君巅峰之境了。

周薇看得叶凉虽是感慨,但半点不担忧的模样,不由皱眉道:“叶凉,你就不担心?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没事。”

直接出语打断,叶凉倒是淡然的耸了耸肩,道:“反正,躲也躲不过去,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着,他直接一挥手,道:“走吧。”

“叶凉。”

裴阎通陡然将他喊住,而后,他看了看转过身困惑的望着他的叶凉,又看了看那同样不解望着他的周薇,憋了半晌,终是凝重吐语:“好好珍惜,周薇”

“她对你,很好。”

那嘱咐的话语里,似有着几分感慨的妒意。

闻言,叶凉笑看了眼周薇,意味深长的说道:“放心吧,她可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珍惜。”

话落,他不再多言半点,径直转身朝着那第五层直接走去。

显然,他明白,他该说的话,周薇能懂,若是再多说,只会伤她的心,伤她的自尊,所以他便不再多言了。

“好了好了,凉弟有时候就是这般傻小子,你别多想薇儿,我们走吧。”

叶蓿凝看得那娇容失落明显的周薇,急忙扯开话题般,直接挽着她朝着那五层行去。

毕竟,从一开始,于她的心中,弟媳妇人选,最先认定的便是周薇,如今虽然有着所谓水之谣的出现。

但于周薇,她终究还是有着不浅的情感,如此,自然不忍看其伤心了。

而随着叶凉、叶蓿凝和周薇的离去,那苏恒清等人亦是跟了上去。

待得他们尽皆跟去后,那裴阎通双拳微握,似气非气的望着叶凉离去的方向,道:“叶凉,你可知,周薇这一载,为你做了多少?”

“就单单打理灶房都付出了不少心血,而她如此努力修炼亦是为了你,难得你当真半点不动情么?”

他缓缓低头,眼眸透着失落:“而且,她为你拒绝了多少洛水门内的青年俊杰追求,你知道么?”

曾经,他亦是其中一人,只是被周薇很直接的拒绝了。

想及此,裴阎通落寞的缓转过身,朝着那黑暗中走去,只留下诚挚心语,于此地传荡:“总之,你若一天不珍惜她,那我便守护她一天!”

神清阁,第六层。

相比于前几层,这里似乎比之前的要小了不少,不过,虽是小了,但那天地灵玄之力,却是凝实了数倍不止。

而且,其到处的玲珑雕刻,点缀饰物亦是颇为玄妙,清幽而透着华贵神秘之感,令人心中敬服。

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那竖立于中央,未撑至殿顶的那些擎天石柱,这些有着玲珑兽腾铭刻,看似普通的幽黑石柱,却透着一股普通石柱没有的玄妙之气。

那气息玄妙莫测,似如亘古之韵,令人心悸。

此刻,在那中间那根石柱的最上端,正盘膝坐着一名着黑色甲铠,面容森白,挺鼻薄唇,整张脸棱角刻画,颇为气宇轩昂的束发男子。

当得叶凉等人的走近,那男子似紧闭了万载的双眸陡然睁开,露出了那似如蓝宝石点缀眸珠,衬以他眼角的一道细小伤疤

使其整个多了几缕沧桑之感,以及深重的杀伐之意,令人神迷。

而后,他双眸凌冽无双的直射叶凉,煞气直荡九霄,道:“叶凉,我等你很久了!”

“今日之战,你我只能有一人可走出去!”

第538章 留一人,就杀一人

“迟昂!”

叶凉看得那盘膝坐于石柱之上,身上甲胄婆娑,英姿勃发,战意旁人难以企及的男子,亦是下意识的出语道。

“什么!?天武榜第三的迟昂?”

由于迟昂极少露面,且又多喜外出磨练自身,执行任务,所以苏恒清、薛玉等人并不熟,眼下见到自然会有些惊愕了。

倒是那周薇,似乎有过素面之缘,并未惊诧出声,仅仅是娇容凝重,柳眉紧蹙,呢喃道:“没想到是他。”

与此同时,那回过神来的苏恒清亦是警惕的望着上面的迟昂,目不斜移的对着那叶凉低语道:“小凉,这关你过不去了,放弃吧。”

原本,他还在想,只要第六层的人,是排名靠后的,那叶凉不行,他们就群起而攻之,反正,前五层都这么作弊过来了,也不差这么一层。

不过,在看到迟昂后,他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是他不想,实在是迟昂的实力太逆天。

毕竟,迟昂可是比庞全还靠前,他们这些人捆在一起都不是庞全的对手,更别提迟昂了。

似是听得了苏恒清的话语,迟昂缓缓站起身,以居高临下之态,俯视着叶凉,淡漠道:“你要放弃?”

“未战先怯,非我作风。”叶凉摇了摇头,似是示意自己不会放弃。

“叶凉。”周薇黛眉微蹙,担心道:“这不是你逞能的时候,迟昂的实力非常人可比,听说在数月之前,他便已然踏入玄君中期,冲击玄君巅峰了。”

“如此实力,比你在未受伤时,都是略胜一筹,更别提,你现在伤重于身了。”

“哈哈哈,周薇师妹说的倒是在理。”

陡然的悠悠笑语传荡而起,一名面润如婴,看似臃肿虚胖,可肥嫩里透着青俊英气的男子,拿着酒葫芦,似醉非醉的蹒跚走出。

“庞全师兄?”

叶凉、苏恒清等人看得眼前之人,下意识的喊了一语。

在他们的喊语下,庞全朝着他们点点头后,他缓步走至叶凉与周薇面前,半醉般的拎着酒葫芦,道:“只不过,周薇师妹说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周薇问道。

“迟昂这怪胎,不是踏入玄君中期,冲击玄君巅峰,而是踏入玄君巅峰,冲击元君初期。”庞全饮了口酒,道。

闻言,周薇娇容微微下沉,银牙轻咬粉唇,气闷道:“庞全师兄,你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这简直就是让他们彻底绝望嘛。

“哈哈,周薇师妹,你亦别小看叶凉嘛。”庞全半醉的走至叶凉身旁,似颇为热络的将手臂搭上叶凉的肩膀,道:“毕竟,这小子也是个怪胎不是。”

说着,他对着叶凉笑语点首,道:“你小子,能够在这么短时间,从生府巅峰到玄君,还痛打了仇云宗的人,不错不错。”

“口头赞赏没用,要实际行动。”

随意吐了一语,叶凉彷如挚友般随性的将他那酒葫芦抢过来,饮了一口后,他似回味无穷般的点首赞赏:“果然,论酒,还是庞全师兄的好喝。”

“去去去。”

一把抢过叶凉手中的酒葫芦,庞全紧张的抱于怀中,似与叶凉保持安全距离般,退开道:“你小子,上次说好,要带给我的酒还没给我。”

“现在又想来蹭我酒喝。”

他似孩童般赌气道:“门都没有。”

‘扑哧。’

叶蓿凝看得此景,不由笑道:“庞全师兄放心吧,凉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而且,还不止北凉的酒,还有天峻玄洲的酒。”

“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呢。”

当初庞全随意一语,叶凉却未随意的忘记,而是记在了心头,哪怕是几经波折,都是带了回来。

“真的?”

庞全那眼眸一亮,看向叶凉似极为亲近的上前,道:“那快给我快给我,这两个地方的酒,我还真的都没尝过呢。”

“慢着。”

眼看得叶凉要从纳戒里取出,周薇陡然踏前一步,伸开双手阻拦,道:“庞全师兄,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和迟昂一起守第六层的。”

“要是,那就是敌人,不能给你。”她粉鼻轻哼道。

“哈哈。”

庞全看得她那护短的模样,仰头一笑,道:“周薇姑娘可以放心,我不是和迟昂一起的。”

旋即,他瞥了眼那石柱上的迟昂,主动解释道:“本来我是第六层的,但是某个守第七层的家伙,一定要和我换。”

“所以”

他耸了耸肩道:“我现在就变成第七层的了。”

“如此说来,那你的确不是他一道的了。”

周薇老神在在的点了点葱首后,她眼咕噜一转,似小机灵微起,看向那庞全道:“那庞全师兄,你说叶凉给你带那么多好酒,你是不是要回报回报呢?”

“周薇师妹想我怎么回报?”庞全笑问道。

“回报嘛,太麻烦叶凉肯定不要,那就简单点好了。”周薇脸不红气不喘的一指迟昂道:“那就帮叶凉打败这家伙好了。”

似是早料到周薇会这般说,庞全笑眯眯的来到叶凉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叶凉师弟,你要是把周薇师妹娶回家,你以后绝不会饿肚子。”

“为什么?”薛玉实诚而问。

“因为周薇师妹是个护短,还绝不会吃亏的主,哈哈哈”庞全笑道。

“庞全师兄!!!”

似被他的笑语说的气闷,周薇娇容微怒,香腮轻鼓。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庞全笑着摆了摆手后,他恢复肃然之态,道:“这第六层我肯定是帮不了你们了,但是如果你们能够过了这第六层,我可以做主第七层直接给你们通过。”

说着,他笑看向那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周薇,道:“这般周薇师妹应当满意,可以让叶凉师弟给我酒喝了吧。”

“那个也行吧。”周薇雪白的面颊透着缕缕酥红,咬着粉唇略带羞意。

“既然已经决定,那你等速速离开!”迟昂站于柱顶,傲然吐语。

能够听出他话语之中的逐客令,叶蓿凝率先踏前一步,略微有礼的轻语道:“迟昂师兄,凉弟有伤在身,我等不太放心。”

“可否让我等于一旁观战,如此若是”

“不行!”

冰冷的打断,迟昂气势凌然的扫过周薇等人,道:“闯关人,只有叶凉一人,旁人半个不能留。”

“否则”

他周身煞气滕涛而起,一字一顿道:“留一人,我便杀一人!”

“你!”

周薇、上官璃等人直接被他这霸道之语气的语塞、清怒。

“算了,别和这疯子计较了,你们先走吧,这里有我,我会照顾叶凉的。”庞全劝道。

“那便麻烦庞全师兄了。”叶蓿凝感谢道。

“客气客气,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了。”庞全道。

“嗯。”

叶蓿凝点了点螓首,并嘱咐了叶凉几句后,便打算带着周薇等人离去。



然而,就在她和上官璃等人快离开此地时,那眼神闪烁的迟昂,陡然从那龙柱之上袭掠而下,闪身至叶蓿凝的身前。

而后,他握着一柄蜿蜒细长似如唐刀的黑色长刀,直接抵于叶蓿凝那雪白的脖颈处,冰冷道:“他们可以走,你得留下。”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亦是直接令得众人一愣,紧接着,叶凉白皙的面颊上笑意消散,彻骨的杀意瞬间笼罩其上。



玄力卷起,金纹现。

他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直接踏前一步,双眸凌冽无双,直迫迟昂,一字一顿道:“移开你的刀,否则”

“我保证,天武榜第三之名,不再为你迟昂所有!”

那一刻,一股似透着亘古之韵,远非死府之境可有的金诀之力,于叶凉体内深处,凝聚荡漾,似随时准备爆发而出,助其

踢榜败敌!

感谢梦遇她、只属于你的傻呆呆、三千年之后的打赏。

第539章 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

嘭嘭

伴随着叶凉的杀意荡起,那走于前头,反应过来的苏恒清、周薇等人亦是快速折返回身,将那迟昂给围在了其中,喝语道:“迟昂,把刀放下!”

尤其是那顾清凝和周薇,更是柳眉竖立,心有灵犀般的齐声叱呵道:“迟昂,放开蓿凝,不然纵使不敌我等亦与你死战不休!”

面对他们的喝语,迟昂神色淡漠,连瞥都未瞥他们一眼,语调无半点波澜:“凭你们,还做不到与我死战不休。”



当得他这一语的落下,迟昂体内一股浩荡到令人心悸的玄力,席卷而出,直接震得那围于其身旁的薛玉、苏恒清等人纷纷狼狈倒退开去。

纵使是那于玄君临门一脚的周薇,都是被震的止不住于地面摩挲而退,难挡他那滔天的玄力。

“这迟昂不愧是天武榜第三的妖孽,这玄君巅峰之力如此凝实,简直可与元君相媲美!”

胸膛之上金色龙纹若隐若现,叶凉深眸紧紧的凝视着那气势凌人的迟昂,双拳紧握,警惕之意于心中蔓延:此等实力,我要想战之

那或许

他感受着那被其压制、深藏于体内的一股玄妙金诀之力,亦是暗暗咬牙:总之,我绝不能让姐姐受伤,所以

为护她,纵使暴露,亦再所不惜!

“别动手别动手。”

眼看得叶凉似欲搏命,那庞全慌张的跑到他的身旁,将其手按住,低语道:“叶凉,你可千万别冲动,迟昂对你姐没有恶意。”

叶凉听得他的话语,眉头微皱,侧头朝他看去,似在问:以刀相向,这是没恶意?

“是真的,你信我。”

庞全看出叶凉神色之意,说了一语后,他朝着迟昂那边抬头示意了一下,低语道:“你没看到,迟昂玄力震退了所有人。”

“唯独没有伤到你姐一分一毫么?”



叶凉眉头微展,似带着几分困惑的望着那的确未受到半点波及的叶蓿凝,心中不解之意更甚:“那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哈哈,看不出来了吧?”

庞全得意的喝了口酒,老神在在的低语道:“我告诉你吧,迟昂那家伙喜欢你姐。”

喜欢我姐?

叶凉一愣:“庞嘟嘟,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

喜欢一个人,不表白,不热情,反倒冰冷的以刀相向,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庞嘟嘟,叫我庞师兄!”庞全没好气道。

由于寒铁冰地的那时日里,他与叶凉的关系亦是极好,到得后来,叶凉便会打趣喊他庞嘟嘟师兄。

气语一言,他喝了口酒,继续道:“我告诉你,至从那次他将裴阎通带回来,狠狠教训了一顿后,他时不时就会间接直接的打听你姐的事情、消息,还有”

“你和你姐消失一载,他明面上一直在外磨砺自身,实则亦没少打听你姐的消息。只不过这些事情,他都藏着掖着,没明显的表现出来罢了。”

庞全看着那重新对峙于人群里的迟昂,道:“所以,你别看他冷冰冰的,那只是他不擅长表达感情。”

说着,他摇晃着手指道:“我可以和你打赌,他将你姐留下,绝对不是什么要伤害她之类的坏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直说不就是了?”叶凉道。

“这世间,有种人,就是别的都强悍,但是情商低下。”庞全喝了口酒,老神在在道:“以前是你,现在是他,你们两个都差不多。”

“都是自以为是的笨蛋。”

一语至此,他不待叶凉出语,直接踏步而过,对着周薇等人挥手劝语道:“好了好了,迟昂让蓿凝留下,并无恶意。”

“他只是让蓿凝待在这里观看而已,大家莫要误会了。”

旋即,他率先将迟昂那横着的手给按下,以化解这暗流涌动的战局源头。

如此做完,庞全看向那周围还是有些警惕的苏恒清等人,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去五层吧,这里我会看着的,保证不会让蓿凝出事。”

闻言,叶蓿凝看了眼虽持刀,但并无半点杀意的迟昂,对着众人颇为善解人意的点了点螓首,道:“嗯,你们去吧,不会有事的。”

她清楚,自身这些人并非迟昂对手,如果硬战,吃亏的只能是周薇等人,她并不愿他们为她而冒险。

更何况,叶凉伤重未愈,她更不愿看得叶凉为她犯险,受伤了。

所以,纵使她现在心中还有几分忌惮,但还是颇为善解人意的让上官璃等人离去,以化解此局。

“可是,姐”周薇等人似有些不放心。

“没事。”叶蓿凝温柔道:“这里有凉弟和庞全师兄在,不会有事的,你们在五层等我们便好。”

有了她这言语,周薇、顾清凝等在得到叶凉的点头示意后,终是略带挂忧,三步一回头般的离开了六层,去往五层等消息了。

待得他们离去,那叶蓿凝还未如何反应,迟昂便一把拉住叶蓿凝的手,脚步跺地,直接带得她,飞掠至他原先所盘膝而坐的龙柱之上。

旋即,他将那似有讶异的叶蓿凝按坐而下,道:“这龙柱所散发出的天地玄力,对你修炼大有裨益,你便在这修炼。”

“这”

叶蓿凝刚吐出一言,那迟昂便已然飞掠下身落得了那差点因他这莫名其妙之举,而出手的叶凉面前。

紧接着,迟昂面色肃然的看向叶凉,道:“神尊有令,于你进第七、第六层时,需得先行修炼,恢复自身,才可与你切磋。”

他微抬头,目光扫过那些龙柱,道:“这些龙柱都是第六层重要修玄之物,坐于其上,效果与在第七层修炼无异。”

“而且”

他缓缓收敛目光,看向叶凉,淡漠道:“这些龙柱玄妙,坐于其上非但有着浓郁奇妙的玄力溢散而出,使得修炼之人修炼事半功倍。”

“还有着提升精神力、感悟力的能力,曾经便有着人于这龙柱之上,感悟处玄诀、玄技,你好好把握吧。”

说着,迟昂似孤冷的转过身,走至一旁的角落盘膝坐下,闭眸而语:“等到十天后,无论你实力恢复多少,我都会于你一战。”

听得这里,叶凉总算是明白了,迟昂将叶蓿凝留下,是其擅自作者,想让她在此地修炼,毕竟,这神清阁六层可不是想来就来,想待就待的。

此次对叶蓿凝来说,的确是个碰上的小机缘。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庞全拍了拍叶凉的肩膀,自得了一语,他朝着那些龙柱抬首示意了一下,道:“去吧,好好修炼,争取快些恢复实力,提升玄力。”

说及此,他提醒道:“还有,迟昂喜欢你姐的事,你可别说我说的,否则这疯子肯定和我拼命。”

“谢了,庞嘟嘟。”

感谢一语,叶凉直接将一纳戒扔给庞全道:“里面有你要的酒。”

话落,他未有犹疑,直接选了一根龙柱,踏步而上,并于那龙柱之上,盘膝坐下,闭眸修炼而起。

看得这一幕,庞全亦是不再多言,直接悠哉悠哉的取出一壶小酒,乐呵呵转身打算去喝去了,直到他喝了两口他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而后,他直接转过身对着叶凉似气急的喊语道:“叶凉,你下次再喊我庞嘟嘟我和你没完,你要叫我师兄,师兄!!!”

然而,庞全这喊语刚落,那迟昂紧闭的眼皮便是轻轻抬起,似慵懒又似带着几分凌冽之气的看向他道:“庞嘟嘟,你要再吵。”

“我不介意将你也扔出第六层。”

那话语凌冽冰冷,却直接将庞全这庞嘟嘟之名,更坐实了。

闻言,庞全亦是心头憋闷的走到一旁,边喝酒边嘟囔道:“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现在还没成一家人就开始帮起来了。”

“嗯?”迟昂眼眸陡然凌冽。

“没没我什么都没说。”

瞬间打了个激灵,庞全立刻闭嘴,自顾自转身饮酒去了。

毕竟,同是天武榜前十,他可是清楚迟昂的实力,别说他打不过,就是天武榜第二的人都不是迟昂对手,能够镇住迟昂的也就燕败天了。

之所以迟昂一直是第三,只是迟昂觉得二不好听,才未去争第二名的位置而已。

随着庞全、叶凉以及叶蓿凝的各自静下,那盘膝于角落的迟昂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蓿凝,心头波澜微起:“究竟为什么”

“看了你一眼,便挥之不去了。”

有些人,并不是倾国倾城、才貌无双,但却依旧可令人一眼难忘,迟昂于叶蓿凝便是如此,或许,这便是那莫测难定的缘,亦或许,这便是那所谓的

只一眼,便是一生。

心绪于此,他收敛心神,转而看向叶凉,战意流动于眸:“叶凉,希望十天后的一战,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话落,他终是闭眸好似休憩,又好似凝神修炼而去。

第540章 呵,帝子?

十五天后,神清阁六层。

此刻的神清阁内,正有着此起彼伏的激烈相战之声,那声音声声入肉,似斗得颇为凶烈。



伴随着一道似已然令人习惯的乍响之声响起,两道单薄却挺拔的身影,双双倒射开去,于地间划出长段距离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乍眼看去,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叶凉与迟昂。

此刻的二人身上皆只着束身衣衫,且那衣衫碎裂,道道伤痕遍布其上,血和汗混杂浸染其中,显得有几分狼藉。

“叶凉。”

迟昂擦拭去下颚的汗水,略有几分喘粗气之感的看着叶凉,不吝夸赞道:“你不仅仅肉身强悍,对玄力把控亦是精准异常,很不错。”

从第十天叶凉准时结束修炼开始,他便与叶凉互相攻伐,从前两天的单比肉身、杀伐武技。

到得现在进展到玄技,融合其中玄力的比拼,亦是渐渐的将一些该磨练、切磋的都切磋过去了。

‘呼’

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叶凉伸手抹去脸颊的汗水,道:“你不用夸我,倘若不是你压制实力于死府中期,来和我比试。”

“我现在应当已经败了。”

“能以锐减至死府中期的重伤之躯,和我相战到此等地步,你已经胜了。”迟昂言语冰冷,却直言豪魄。

的确,在他看来,表面看他压制实力到与叶凉同等的境界,再与其一战,是很讲求公平了。

但是他清楚,纵使他压制了实力,却依旧无法改变叶凉是负伤之躯,而他是盈满之躯的事实。

仅这一点,他便已然占了叶凉便宜了。

所以,傲气冷酷如迟昂,亦会忍不住赞赏出语。

“我早就说了,这小子和你一样是个怪胎。”庞全躺于一旁高处,喝了口酒道。

听得他的话语,迟昂那冷峻的面颊之上,终是难得的扯出一抹笑意,而后,他蓝宝石般点缀于面的双眸,透着无双战意看向叶凉,道:“我现在”

“越来越期待,当你的境界与我旗鼓相当时的一战了。”

他那有着薄薄一层幽黑软甲轻覆的双拳,缓缓紧握,战意盎然:“我想那时,你应该是除燕败天之外,第二个让我使出全力的人。”

叶凉能够听出迟昂话语里对那一战的期待,白皙的嘴角亦是微翘而起,额前染汗青丝微荡,笑看向迟昂道:“希望能如你所愿。”

“一定会的,只不过”迟昂森白的嘴角继续上扬,眼眸似盯着猎物般看向叶凉,道:“到时,我绝对会赢。”

倒是个狂妄的家伙。

叶凉心头淡笑一语,欣赏而感慨:“不过却不得不承认是个极度优秀的家伙。”

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迟昂的确很优秀,优秀到哪怕是他以全盛之态应战,想胜或许都得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甚至还不一定能够赢,但纵使迟昂再过优秀,他依旧不会畏惧以对。

想及此,叶凉面颊之上笑颜依旧,气势轻平而睥睨无双,道:“一样。”

“哈哈,好。”

迟昂仰头朗笑一语后,他回稳头,周身玄力腾涌,玄拳紧握,眼眸凌冽的看向叶凉,道:“那接下去,我二人便一拳定胜负。”

“到时无论结果如何,皆是罢手而去,待得他朝你我境界旗鼓相当之时,再痛痛快快战伤一场!”

显然,他亦知晓叶凉此次主要目的是为拜师,而非当真切磋死战,所以他颇为深明大义的以大局为重,仅与叶凉点到为止。

毕竟,如果真的死战那对叶凉无半点好处,甚至还可能导致其后的关卡考验失败。

这可非他所愿。

“好。”

能够理解迟昂之心,叶凉答应一声后。



他体内澎湃玄力运转而起,转得那胸膛之上,似吞云吐雾的金色龙纹,凝实而现,透出一股浩荡的亘古之韵,睥睨天下之威。

玄妙无双。

紧接着,他紧握着的金漆玄拳,斑斓琉璃之色萦绕而起,点缀着整个金拳,似为这霸道无上的金漆玄拳,增添了一抹通天彻地的诡妙玄韵。

感受于此,叶凉终是不再犹疑,长袍无风而鼓间,他脚步猛然踏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迟昂轰拳而去:“今便以一拳”

“定乾坤!”

“来得好!”

迟昂看得那气势浩荡,似如无双战尊般轰拳而来的叶凉,亦是体内战意澎湃,直接激动喝语一言。

而后,他双眸锐利,脚步陡然踏起,周身玄力澎湃荡漾间,无半点犹疑,直接对着那轰拳而来的叶凉,硬憾而去:“那便如你所愿”

“一拳定乾坤!”

伴随着迟昂这话语的吐出,他那轰出的玄拳渐渐变得斑斓夺目,好似以蓝色宝石雕琢而成一般,璀璨耀眼,却透着似连空间都可割裂的无双之气。

令人心悸。



下一刻,两拳相交,耀眼的光芒大起,淹没了两人那单薄的身躯,笼罩了整个神清阁第六层。

笼罩的那叶蓿凝、庞全都未能知道结局究竟是谁赢了。

哪怕是后来,光芒如潮般退去,他们询问叶凉与迟昂,得到的回答依旧只有两人默契的无言而笑,无真相可知。

所以这一局,究竟是谁赢了,终究是成了迷。

他们能够知道的便是叶凉这第一关,算是彻底的通过了。

良久后

待得那停下战斗,盘膝而坐的叶凉与迟昂,皆依靠此地的充盈玄力恢复了力量,并起身用一旁的天然玄水,略作洗漱,换去衣袍,得以英姿再展后。

叶凉缓踏而过,抬头仰望着那神清阁上空,看着那透过玲珑古窗的碧蓝苍穹,感受着安透打而下的缕缕煦阳,心头感慨:“下一局”

“应当便是和那冒名顶替我的假帝子一战了吧。”

他识海之中,回念起那元烬对白洛水的种种凌辱之语、歹念之言,以及那想置他于死地的狠辣刑罚,森冷的笑于嘴角微起:想辱她、欲杀我

你还真是做到了,令我深恶痛绝啊。

感叹于此,叶凉双拳缓缓紧握,眼眸锐芒毕露:“所以这一次,我是应该打死你!还是”

“打残你!”

打的你,魂不附体!

感谢三千年之后、、摔不碎的玻璃心、只属于你的傻呆呆、刁民小迷弟的打赏。另:似乎身体累垮了,浑身无力,头晕脑胀,可能早上得去看病了。

第541章 一不小心,打脸了

同一时辰,神清阁外。

此刻的白洛水、段绫湘以及元烬等人尽皆站于一块玄妙的塔石之前,这塔石共有八层,似是对应着神清阁的八层。

眼下这塔石之上,前五层都有着叶凉的名字漂浮其上,似是代表着通关而过,但是那飘荡着于第六层的玄光,却一直若隐若现。

始终未彻底凝成,显然是叶凉未过得第六层。

“哼,废物就是废物,前面通的那么快,又有何用?”叶岚娟葱鼻轻哼道:“现在都半个月了都未能过第六层,更别提第七层了。”

本来她和元烬等人还以为白洛水给叶凉放水了,使得叶凉一路上直通第五层,结果,就在他们打算发难的时候,却是发现,叶凉似乎停在第六层并未上去。

而在他们静下心观察间,却是发现叶凉这一停就直接停了半个月,如此便是打消了他们的猜疑,使得他们继续凝神以待了。

“叶岚娟你嘴巴放干净点。”

琴沁清眸里凌冽之气流转而起:“倘若你再于他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么?”

反问一言,叶岚娟素手轻叠于小腹,轻扬螓首,傲慢而不屑的说道:“一个想拜师,却连拜师考验的第一关都闯不过去的人,不是废材,还是什么?”

叶岚娟!!

就在琴沁眼眸一凛,似欲怒然动手时,那负手而立的太耀率先沉语道:“究竟是不是废材,我想得结局出来才知晓。”

“岚娟小姐早早妄下定论,到时若非此结局,岂不是代表你目光短浅?不会识人?”

“太耀,你!”

叶岚娟素手一握,娇容盛着怒意的看向太耀。

看得这一幕,虔无用眼咕噜一转,似颇为奉承的出语道:“太耀上尊此言差矣,废材并不一定是看结局的。”

“毕竟,就算此子当真通过七层,赢得此结局,可他若花费的时辰是一载,乃至数载,如此还能证明他不是废材么?”

“哈哈,若是这般,那只能证明,他是废材中的废材。”

一名站于叶岚娟身后,着淡青色华贵长袍,眉眼清秀,有几分玉面书生之感的男子,放肆笑语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岚娟此次随行的一名管家,柳哲霖。

“我等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仆役插嘴。”君震天负手而立,那浩荡的鸣天之音直接朝着那柳哲霖传荡而去,似要将其震飞。



不过,他那如水波般荡去的玄音,还未荡至那柳哲霖的身前,那叶岚娟便直接一拂素纱袖袍,化去了那玄音。

而后,她看都不看君震天一眼,昂首哼语道:“我叶岚娟的人,何时轮到那些不相干的外姓之人来教训了!”

“难道,身为仆从,胡言乱语,不应当教训么?”琴沁语调清冷,率先吐语。

“哼,胡言乱语?”叶岚娟不屑哼语:“我倒觉得,他说的句句属实,叶凉就是那般没个数载出不来的废材。”

面对她的高傲之语,黑萝不露痕迹的将那欲怒的琴沁按下,吐语道:“老身倒觉得,叶凉应当不需几天,便可出来了。”

“哈哈哈,几天?”

柳哲霖闻言忍不住放肆的大笑道:“我可是听说,那守第六、第七层的是洛水门天武榜上靠前的强者,就凭这废物,也想几天出来?”

他似有些欲捧腹而笑,道:“这不就是在痴人说梦嘛。”

要知道,他和元烬等人一样,虽然不清楚白洛水究竟安排了哪些人。

但是后两层安排的人是天武榜上的高手,且其中一名还似是与叶凉有着过节的迟昂,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

亦是因为这,他们才未多在乎白洛水第一关安排的是哪些人。毕竟,阻碍叶凉的人无需多,能够有一两个便足够了。

而从眼下看,叶凉事实的确不知是被迟昂还是被谁阻在了第六层。

如此,柳哲霖又怎能不自信嘲笑?

“没办法,某些人,便是这般喜欢做梦。”叶岚娟不屑的瞥了眼黑萝、琴沁等人。

“是么?”

琴沁侧转过身,双眸凌冽的直射叶岚娟,争锋而语:“那倘若,叶凉当真几天内出来了,你又如何?”

“哼,倘若他出来了,我便当众于他道歉,并收回我刚才那‘废材’二字,不过”

叶岚娟话锋微转,她缓转过身,与琴沁对峙而立,道:“要是他出不来,你又当如何?”

“怎么,你是要与我一赌了?”琴沁道。

“难道不行吗?”

叶岚娟吐了一语后,她不待琴沁回语,便直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素纱袖摆,故意阴阳怪气的激语道:“当然了,倘若沁武女皇不敢的话,那便当我没说好了。”

“好。”

琴沁似是被叶岚娟激起了斗心,气势凌然的点首道:“那我今天便与你一赌!”

“好。”

似就等着琴沁这一语,叶岚娟眼眉微动,眼皮轻跳,似带着嫉恨之色,死死的盯着琴沁,半咬牙切齿道:“要是几天内,他出不来。”

“那本尊便要你当柳哲霖三个月的下人”

她清眸透着毒芒,激语道:“那种任打任骂,都得听话的卑/贱/奴婢,你可敢?”

她之所以这般做,是因为她一直以来,好结男子,且繁多而杂,导致名声在一定范围内,有些微差。

后来,叶岚娟为了挽回名声,便选了个自认为聪明的方法,那便是少与外界男子勾搭,而是将一些模样俊秀的男子,以当她管家的名义,带于身边,为她所把玩。

只不过,世上终究无不透风的墙,后来还是有那么几分传出去,其中就有当面撞破过她与男/宠亲密的琴沁。

当时琴沁因叶岚娟选择与下人亲密的地方是在叶凉曾住地,便当众发怒于她,并指责过她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此事过后,她非但为瑶止以及没落的叶帝族人所指责,还受到外人诟病许久,导致叶岚娟耿耿于怀到今天。

所以现在抓住机会,她便想将仇报回来,而且是狠报。

想及此,叶岚娟那看向琴沁的玉眸里透着阴毒,心中恨意升腾:“哼,你不是觉得我和下属偷偷相结,是下作、低/贱,毫无廉耻之事么?”

“那么现在,我便要你成为我下属的玩物,如此,我看你还如何清傲的起来!!”

毕竟,她怎么说都是其下属的主人,而一旦琴沁答应,沦为其下属的玩物,那她便是琴沁主人的主人。

孰优孰劣,一眼可辨。

“叶岚娟,你这赌法,未免过了些吧?”君震天皱眉道。

“哼,要么不赌,既然赌了,那自当赌的大些。”

叶岚娟哼声道:“倘若我输了,我一样愿意给沁武女皇为奴为婢。”

说着,她不待君震天、白洛水等人开口,便直接盯眸向琴沁,挑衅道:“怎么样,琴沁,你可敢?”

“好,我答应你,不过”琴沁清面透着孑然傲意,凌然无双:“我不要你做我的奴婢,我要你做叶凉的奴婢,三载任劳任怨的奴婢。”

“且待他出来,你还要先向他磕头道歉,如此”

她螓首轻扬,气势慑人:“你可敢?”

聪明如她,又怎可能不知晓叶岚娟想毁她的歹毒用心?

如此,她自然不会轻易答允叶岚娟所谓的输了条件,而是自己提出了,那勉强可以与叶岚娟提出的无礼要求,等价的条件。

面对琴沁的话语,叶岚娟在那柳哲霖的传音怂恿下,微一思肘便点首答允道:“好,本帝姬答允你!”

闻言,那君震天眉头一皱,看向那琴沁率先阻拦道:“琴沁,不可胡来。”

“放心。”琴沁玉面坚毅:“我对叶凉有信心。”

说着,她不待君震天再言,直接看向叶岚娟,道:“如此我便答允你,以诺相誓。”

一旁那早已心思蠢蠢欲动的柳哲霖看得琴沁终是答应,亦是止不住的激动道:“好好好,既然两位都已答允。”

“那就在众人见证,以誓言相允诺下,等待结果的到来吧。”

“哼,这是琴沁大帝与岚娟大人的赌约,你一个下人,积极个什么劲。”苳露忍不住讥讽道。

你个蠢女人,我现在可是岚娟大人最宝贝的男人,一旦沁武女皇输了,那岚娟大人一定是赏赐给我,如此我能不激动吗?

心头嘲讽了一语,柳哲霖那白嫩的清秀面颊上,露出了一抹调笑之意:“怎么,我这人听到赌约这种事,就开心,不行么?”

“你若不服气的话,我们两个也可以赌一赌啊。”

“赌便赌,怕你不成!”苳露气语道:“叶凉定会出来的。”

“好,那倘若你输了,你便给我为奴为婢吧,哈哈”柳哲霖笑道。

“你输了呢?”

“我输?哈哈哈”

柳哲霖伸手指了指自己后,他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笑了良久。

旋即,他似笑得眼泪都出来般,对着苳露戏虐笑语:“倘若我输了,那我便脱了衣衫,绕着你们洛水门跑三圈,并大喊我输了,怎么样?”

他之所以敢言语这般肆无忌惮,不仅仅是仗着信心,还仗着叶岚娟对他的宠爱,所以,纵使输了,他亦不怕。

“哈哈,哲霖兄所言当真有趣,听得在下都想一赌了。”虔无用陡然笑语附和道。

“赌赌赌!什么阿猫阿狗都出来拿我大哥的事赌,有本事赌输了,吃/屎,你们敢吗!?”

祁天峥本就自小流浪,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所以,纵使跟着叶凉收敛了,但那言语行径还埋着野性,现在暴脾气上来,亦是什么都说了。

似未料到祁天峥会如此不给面子的暴烈言语,那跟了叶岚娟便未受什么羞辱的柳哲霖,怒道:“有何不敢,就赌吃/屎。”

“不错。”虔无用为挽回颜面,并拉拢柳哲霖,直接附和道:“到时谁输了,谁便滚去吃/屎!”

“不用到时了。”

陡然的幽幽之语传荡而起,叶凉那道单薄却擎天而立的身影,于那神清阁内缓缓踏出,气势凌然无双的看向虔无用和柳哲霖道:“你二人”

“现在便可去吃了!”

如果未继续更,应当是作者挂针去了

第542章 自己蠢,还怪我?

神清阁外。

伴随着那陡然的悠悠之语传荡而起,那气质非凡,青俊面颊透着几缕沉稳之色的叶凉,踏着轻平的步履,缓缓踏出了神清阁,朝着众人行去。

“叶凉!?”

元烬、白洛水以及琴沁等人眼看得那非但看似无何损伤,还带着叶蓿凝等一群人行出的叶凉,亦是下意识的失声出语。

而后,那气质清傲飒爽的琴沁率先踏前一步,玉面之上,笑颜尽露:“你出来了?”

“嗯。”

叶凉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虽站于原地,未动未言语,但琉璃般的水眸里透着欣慰笑意的白洛水后。

她似于琴沁等众人说,又似于白洛水说般,回语道:“抱歉,让你们等得久了。”

“出来便好,出来便好啊,哈哈哈”

君震天豪迈的踏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朗笑出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那黑萝、太耀等洛水门众人亦是纷纷点头笑语,似是颇为高兴。

就在此时,那苳露看向那面色阴沉的元烬、叶岚娟等人,故意激语道:“我刚刚似乎听得,某些人说,如果叶凉几天内出来。”

“可是要吃那什么什么的,现在叶凉不用几天就出来了,某些人是不是要开吃了?”

“不止,还有人说要绕着洛水门脱光衣服跑三圈呢。”殷圣海附和道。

“哦?”

叶凉故作不知的模样,道:“这世上还有人,有这么贱的请求?这么变/态的癖好?”

“对对对。”

祁天峥非常实诚的点着头,伸手指向那脸面阴沉的柳哲霖和虔无用道:“大哥,就是他们两个。”

于他的所谓提醒之语,叶凉白皙的面颊扯出一抹笑意,看向那脸色难看的柳哲霖和虔无用,耸了耸肩道:“两位,还不动手?”

柳哲霖虽想避,但此刻已被叶凉点到名字,且叶岚娟又阴沉着脸未出语,只能硬着头皮道:“叶凉,此次关卡,有天武榜的人守卫。”

“他们可都是玄君强者,凭你一重伤未愈,实力仅堪比死府中期之人,怎么可能破的了?而且还破的那般快,我看”

他踏前一步,似正义凛然的伸手指向叶凉,道:“你一定是作弊了!”

闻言,虔无用眼咕噜一转,同样点首质问道:“不错,我从你身上感觉的玄力来看,你还是死府中期的力量。”

“凭借此力量,你绝对过不了后两层。”

坚定一语,他转目看向叶凉身后的叶蓿凝、庞全等人,老神在在的哼语道:“而且,我怎么看,这些人都不像是守关阻你的,反倒”

“更像是你的好友助你闯关的,所以,我觉得此局,根本不能算。”

“对,不能算。”

柳哲霖愤愤道:“你根本就是利用和洛水门这些弟子的关系,在作弊!”

“你们两个奸诈小人,我要一棒打死你们!”

就在祁天峥咬牙切齿的说了一语,雷公脾气爆发欲动手时,那叶凉却陡然伸手将其拦了住。

而后,他在祁天峥困惑的目光下,看向那柳哲霖与虔无用,似极为大方的承认,道:“对,我是利用了他们的关系了。”

这他竟然承认了?

琴沁、元烬等人听得叶凉这一语,亦是愣在了那里,似有些未料到他竟然会直接承认。

然而,他们还未回神出言,叶凉便继续道:“不过,就算如此,哪又如何?”

“有谁规定,我一定要一步一步傻乎乎的打上去,而不能运用别的方法通关的么?”

一语至此,他故意投眸于柳哲霖的身上,淡漠吐语:“自己蠢,想不到、做不到,就别怪别人比你聪明,能够想到、做到。”

“你!”柳哲霖指着叶凉气语道:“你这简直胡说八道、无耻至极!”

“何为无耻,难道人脉不算能力么?叶凉凭借自己的人脉,过的关,又何来无耻之说?”上官璃踏前一步,争锋而语。

“对。”

周薇轻踏于前,玉手指向那已然七层光芒通透的塔石,道:“而且,这塔石上已然有叶凉的名字凝聚而起,这就是代表叶凉通过了。”

“你们!”

听得她们的辩驳之语,那柳哲霖似不知如何反驳,当即气闷的咬了咬牙,转而看向那白洛水,道:“彼河神尊”

他那话语才出,白洛水便神色清冷的轻启粉唇,自顾自的出语打断道:“人脉本就是实力的一种,而叶凉能得以守关之人倒戈,亦是他的本事。”

她琉璃般的清眸瞥了眼那塔石,道:“如今塔石之上,七层之名已然显现,所以,叶凉此次闯关算过之。”

“哈哈,过了,过了,叶凉他过第一关了”

那些苏恒清、薛玉等洛水门众人听得白洛水的定语,亦是纷纷笑语出言。

而在他们一时哄然笑语间,那柳哲霖亦是不甘心的咬了咬牙,以颇低的声音,愤愤不平的咬牙道:“这个白洛水,我看就是和他们说的一样。”

“和这小子有一腿的,所以才这么偏袒这混账小子。”

他本以为在众人高兴齐语时,他这低语不会于这嘈杂声中被人听得,可是,他却小瞧了某些人的实力、一些人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之能。



果然,柳哲霖这一语刚出口,那白皙面颊笑颜微展的叶凉便是眼眸陡然一凛,而后,他无半点犹豫,身形如鬼魅般,闪掠而出。

闪身至柳哲霖的身前。



紧接着,那柳哲霖还未来得及反应,叶凉那裹挟着滕涛玄力的一巴掌,便狠狠抽在了柳哲霖的面颊之上,抽的那柳哲霖整个人都是倒射而去。



于那半空之中,半旋转的划出一道弧度,重重跌落于地。

尘埃四溢间,碎牙散落、点点鲜血斑驳一地。



这是什么情况?

那本还处于喜悦之中的薛玉、苏恒清等人看得此景,纷纷收敛雀跃的心绪,略带惊愕的看向那似怒意滕涛的叶凉,心头波澜微荡。

连得那本脸面难看的虔无用等人都是目瞪口呆,似有些惊愕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在他们的诧异间,叶凉缓步踏至那趴伏于地的柳哲霖身旁后,他直接一脚踩在了其面颊之上,双眸凌冽,狠语道:“下次”

“若在让我听到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便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他双拳微握,实质般的杀伐之意,萦绕于身,看向那尘与血染面的柳哲霖,一字一顿道:“我会直接”

“杀了你!”

显然,柳哲霖那看似平常却在一定程度上侮辱了白洛水的愤恨之语,亦是直接激出了他的杀心。

轰!

那眼看得自己的俊男宠儿柳哲霖,被叶凉打伤的叶岚娟,亦是心疼的羞恼之意,陡然升起,升的她体内玄力,直接席卷而出,直荡九霄。

荡的那长裙摆动,青丝飘扬。

紧接着,她清眸喷火,柳眉竖立,对着叶凉叱呵道:“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面前,对我的人下手。”

她猛地踏前一步,无双威压直接朝着叶凉压迫而去,怒然道:“还不给我跪下,认错!”

[本章完]

第543章 你真看得起你自己



然而,就在叶岚娟那天地威压要降临于叶凉身躯之上时,一道更为清幽且玄妙的天地之力,直接于此地轻荡而起,荡得叶岚娟的威压被抵散殆尽。

而后,那孑然静立,清眸落于叶凉身躯的白洛水,玉面透着点点寒霜,看都不看叶岚娟一眼,语调清寒彻骨,道:“在我的面前”

“镇我的弟子,岚娟帝姬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洛水!”

叶岚娟素手微揪,清眸恨恼之意流露而出,质喝道:“此子并未全部过关,何时又是你的弟子了!”

“第一关已过,自当算半个弟子。”

清语一言,白洛水侧转过螓首,看向那气恼的叶岚娟,轻启粉唇,语调清幽而霸道:“你应该庆幸,他只是我半个弟子。”

“否则,就凭你刚才那一举,我必将你轰出洛水门,轰出整个虚清神洲!”

“白洛水,你!”

叶岚娟银牙暗咬,气得的娇胸起伏弧度明显。

“好了。”元烬眼看得白洛水二人有几分剑拔弩张之感,站出劝语道:“为此小事,引得七姑与师父这般争吵着实不值。”

说着,他对着那叶凉故作好人道:“你便对那柳哲霖道个歉,并过来给七姑磕个头,认个错,将此事小事化了吧。”

似从未受过如此羞辱,那柳哲霖恼怒的喊语道:“不,我不接受道歉,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混账东西!”君震天踏前一步,怒目而视:“你当真以为你那些污秽之语,我等未听得吗?”

“还想杀了叶凉?”

他苍眸怒瞪,杀机凌然:“不如让本王先杀了你!”

被君震天这气势一震、且真相揭穿,那柳哲霖怒意消失大半,略微恢复理解的看向那叶岚娟,胆颤求语道:“岚岚娟大人救救我。”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叶岚娟听得他那求救之言,娇容阴沉的可滴出水来。

要知道,君震天不站出来说,那她还可装未听得柳哲霖那污秽之语,恼怒的镇压叶凉,可是君震天都站出来说了,她又如何还能再强行护他?

毕竟,君震天、琴沁等人都听得了,她这实力同样不弱的人,就偏偏没听得吗?

如此,岂不是证明她实力弱,所以听不到?

想及此,她不由银牙暗咬,脸色阴沉的可滴出水来:“真是个蠢货,跟了我这般久,都未学聪明,害得我也跟着丢了面子。”

可叶岚娟却忘了,是她平日里对柳哲霖那无边的宠溺,使得柳哲霖有几分目中无人,才导致今天之局的。

心绪波澜于此,她看向叶凉,终是退让般的说道:“好了,叶凉,人你亦打了,该教训也算教训了,此事便就此揭过吧。”

她故意扯开话题道:“第一关你已过,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几天,准备第二关吧。”

显然,对这个伺候的她舒舒服服的柳哲霖,她还是舍不得就这般弃之不管。

“此事可以揭过,不过”

叶凉话锋一转,低头看向那柳哲霖,道:“在揭过此事前,他应该先把还没完成的事,完成了。”

似有着不好的预感,柳哲霖战战兢兢地的问道:“你你想我完成什么事?”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戏虐的弧度后,他边踩着柳哲霖,边转而看向道:“诸位,谁比较擅长脱/衣服?”

于他的问语,那苏恒清、祁天峥等人才刚刚一愣,便立刻反应过来,齐齐站出举手道:“我擅长,我擅长”

能够看出叶凉想做什么,叶岚娟面色一变,忍不住出语道:“叶凉,你想做什么!?”

“叶凉想做什么,我想岚娟帝姬应当比谁都清楚吧?”琴沁率先道:“毕竟,岚娟帝姬别忘了,你亦是赌输之人。”

“琴沁你!”

就在叶岚娟被她说的面色阴沉难看时,那裴阎通一把扒拉开人群,黑熊般的魁梧之躯,直接踏步而出,站于众人前,道:“叶凉,让我来。”

他捏了捏那厚实的双拳,鼓着那略显狰狞的臂膀肌肉,对着那看得目瞪口呆,心惊不已的柳哲霖,凶煞道:“我定叫他老老实实跑完三圈!”

叶凉听得他的话语,白皙的面颊上,露出了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话落,他脚下一动,不顾那柳哲霖的哀嚎、求饶,直接将那柳哲霖给踢到了那裴阎通的面前。

裴阎通看得被叶凉以玄力镇压,踢到自己脚下的柳哲霖,毫不犹疑,单手扣住他的脖颈,就是将其拎了起来:“走”

“老子带你裸/跑,让你成为洛水门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去!”

话落,他不顾柳哲霖挣扎、喊语,边带着柳哲霖往外走,边伸手直接蛮横的将其身上的衣衫,直接扒拉开来。

扒到后面,二人还没彻底离开此地,柳哲霖便已然被扒的个精光,露出了那颇显白嫩的身子。

令得在场那些女子,都直接非礼勿视的羞红着脸,移开视线不看。

到得后来好不容易,裴阎通二人离开了,她们稍稍心绪平抚,那裴阎通抽打柳哲霖,让其快跑的鞭挞之声,又是传荡而来。

传得她们玉面缕缕红霞,飞掠而上,令得她们羞涩不已。

看到这里,那叶岚娟已然被气得银牙暗咬,素手揪的泛白,那娇胸更是气的起伏弧度,极为明显。

想来,若非有着琴沁与其对峙而立,她应当要忍不住动手了。

人群之中,虔无用眼看得那柳哲霖当真被残虐带走,他亦是略显心虚的悄悄往旁边退去,似想先逃离此地,以防叶凉真的让他吃那玩意。

“想走?”

眼眸瞬间将虔无用欲逃离的身影捕捉到,叶凉无半点犹疑,一脚踩在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之上后,他以玄力为引,狠狠将那石子给踢了出去。

唰嘭

石子飞掠,不偏不倚,狠狠击打在了那虔无用的脚上,打的那毫无防备的虔无用直接一个踉跄,扑到在地。

震起点点尘埃,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如此做完,叶凉缓缓踏步走至那狼狈摔于地间的虔无用身旁,一脚踏在其背脊之上,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戏虐的弧度道:“无用兄”

“我这还没让你吃呢,你就主动来了一招狗吃/屎,这未免太着急了吧?”

“哈哈哈。”

苏恒清、薛玉等人听得此语皆是放肆的大笑而起,甚至于,连得那蝶雨、上官璃、周薇等人都是轻捂粉唇,发出那银铃般的笑声。

似被叶凉这一语逗的不行。

“虔无用。”

叶凉看向那面色涨红,似有几分恼怒的虔无用,道:“我给你个机会,吃和跑,你选择一样。”

面对他的话语,虔无用咬着牙,一副硬骨头模样,道:“我什么都不做,我便不信,你敢杀了我不成!”

呵,倒是装得好,若不是我知晓你那贪生怕死的本性,或还真的要被你这悍不畏死的模样给诓骗了。

心头冷笑一语,叶凉缓缓蹲下身,对着那虔无用露出了一抹令其毛骨悚然的笑意:“你觉得,就凭你对我做的那些种种恶事。”

“我会这么容易杀了你么?”

从他刚进洛水门第一天,虔无用想杀他开始,那后来一次又一次,或大或小的挑拨、谋害,他不是不清楚。

甚至是元烬等人会来此,会怀疑他是帝子,他都隐隐觉得是虔无用挑拨的。

如此,他怎可能轻易放过虔无用?

‘咕噜。’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虔无用强撑着底气,道:“叶凉,怎么说,我都是擎皇的人,你如此咄咄逼人,难道不怕擎皇怪罪吗?”

“嗤,虔无用,你还真会给你脸上贴金,凭你亦能代表擎皇?”

嗤笑一语,叶凉神色淡漠,眼眸闪着凶芒:更何况,我连七姑都得罪了,又有何在乎一个纵容手下欲要置我于死地的‘好皇叔’!

虔无用正欲回语,却是看得叶凉似在心中想些什么般,有些愣神,旋即,他眼眸毒芒一闪,疯狂之念升腾于心:想欺辱我,那你便去死吧!



毒心一起,虔无用手中陡然一柄利刃浮现,而后,他不带半点犹疑,手持利刃便是对着叶凉狠刺而去。

[本章完]

第544章 霸道的白洛水

“叶凉[凉弟]小心!”

那看得此景的叶蓿凝、周薇等人面色陡变,齐齐出声喊语。

下一刻,那反应过来的叶凉,亦是下意识的抽身后退,似躲避去虔无用的偷袭。

‘撕拉’

只可惜,他还未彻底避开,那眼看刺不中的虔无用便改刺为挥,直接挥得叶凉胸膛衣衫被割裂出一道颇长的伤口。

殷红的鲜血,亦是瞬间浸染而出,染红了那胸前衣衫。

“你个无耻狗贼!”

祁天峥眼看得叶凉被偷袭受伤,怒骂一语后。

他手中炼天神铁显现,无半点犹疑,直接脚步跺地,朝着那快速起身退了几步的虔无用,挥棒而去。

那速度之快,连虔无用还未来得及如何反应,他便已然闪身至其身前,并狠狠的挥棒而下,使得那虔无用只能硬着头皮,持短刃格挡。

铛嘭

下一刻,当得祁天峥那凶烈的一棒挥击于虔无用的匕首之上,直接挥得那虔无用重重的跪倒于地。

跪的那地板龟裂而开,裂纹道道显现。



紧接着,一口腥红的鲜血亦是毫无半点意外的,从其嘴中喷吐而出,铺洒于地。

如此一棒将虔无用打了个半残,祁天峥似不依不饶般,再度挥棒而起,对着虔无用的头颅猛击而去:“伤我哥,我要你命!”

眼看得那祁天峥浩荡的一棒挥击而来,那感受到死亡危险的虔无用,本还有些被击的混沌的意识,瞬间恢复清明。

而后,他面色陡变,顾不得身上伤痛,急声喊语道:“淮殇、帝姬救我!!”

唰铛

他这一语刚落,那早已忍不住的淮殇,瞬闪而出,以极快的速度,闪至虔无用身前后,他一拳轰出,轰得那祁天峥连人带棒,倒射而出。

使得那祁天峥整个人于地间划出一道颇长的距离后,才以铁棒震地,堪堪稳住身形。

“哼。”

入眼于此,淮殇踏前一步,看向那双手虎口龟裂,鲜血顺着铁棒流淌而下的祁天峥,傲然哼语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畜生,来动手胡为!”

看得这一幕,君震天缓步走至祁天峥身旁,于淮殇对峙而立后,他边手中轻轻摩挲着那玉扳指,边气势豪魄的看向淮殇,冷语道:“宫武侯”

“这是想仗势欺人,出尔反尔?””

君震天!!!

淮殇双拳暗暗紧握,那深邃的黑眸里充斥着忌惮之色,微软语道:“我并非出尔反尔,只是一场赌约,何必弄得要杀人的地步?”

显然,他虽自傲,但没傲到愚蠢的地步,知道自己若和君震天对上,无半点胜算。

所以,他选择了暂避锋芒,讲理对峙。

“不错。”

一旁,那早已憋怒的叶岚娟,亦是粉鼻轻哼,出语附和道:“一场玩乐的赌约,竟然弄得如此当真,还要动手杀人,简直”

她这话还未说完,那站于叶凉身旁为叶凉疗伤的白洛水,陡然吐出一清寒冷语:“简直该死!”

旋即,白洛水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缓转过身,一双琉璃般的清眸,似如万载寒潭透着深幽的刺骨寒意,直射淮殇身后的虔无用:“跪下叩首千遍”

“否则,我这便送你上路!”

那话语透着深幽的杀意,令人暖阳天都是不自觉的打了激灵。

淮殇能够感受到白洛水那犹如实质的杀意,他顾不得额间虚汗流淌而下,强撑着底气,道:“彼河神尊,此事”

“滚!”

怒然轻吐一语,打断了淮殇的话语,白洛水无半点犹疑,直接一拂素纱袖摆,拂出一道孑然澎湃的清幽玄力,狠狠的轰击于那淮殇的胸膛之上。



轰得那淮殇直接斜射而出,重重的撞于那玄石堆砌,坚硬无比的石墙之上,撞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凹坑。

轰出了那密密麻麻,似如蛛网般蔓延而开的裂纹。

那尘埃四起间,点点碎石亦是溅射而出、掉落于地。

遭受了这般一道重击,那半镶嵌于墙上的淮殇,一口闷血亦是直接从五脏六腑潮涌而出,于那嘴角流淌而下。

衬得他那略显灰头土脸的整个人,都是狼狈不已。



“神尊好霸道。”

洛水门的众弟子看得白洛水说动手就动手,亦是被惊得齐刷刷倒吸了口凉气,敬佩之情,于心中弥漫。

这般轰败淮殇,白洛水丝毫不顾众人的惊愕,清眸透着凌冽的寒芒,凝视向虔无用,语调清寒彻骨:“是跪,还是死!”

‘扑通。’

面对着白洛水近乎疯子般的霸道行径,虔无用再也不敢托大、耍心机,直接跪倒于地,对着白洛水与叶凉的方向,磕头求饶:“神尊饶命饶命”

“在下知错了,知错了”

显然,于白洛水这般怒起来,可以丝毫不讲道理的人,他是真的没有心思、亦不敢去多言半点了。

要知道,万一他辩驳一语,白洛水就直接将他杀了,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毕竟,白洛水以前不是没这般做过。

元烬眼看得虔无用一个又一个的重磕头以求,亦是眉头微皱,对着那清怒的白洛水,劝语道:“师父”

“凉儿。”

陡然出语打断,白洛水看向那元烬,透着几分失望:“倘若,你现在如此是非不分的话,那为师于你,亦无话可说。”

这一语,亦是塞的那元烬语塞于喉,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那于人群之中,不言不语的乌鹫,能够看出白洛水对元烬开始有几分异样心绪,直接传音道:“此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接下去,你尽量顺着白洛水,别引起她的反感!”

毕竟,元烬是叶擎天牵制、控制白洛水的重要棋子,如果元烬被白洛水看出端倪,或者引起白洛水的反感。

那这一切努力,白费不说,许多计划、筹备,都将功亏一篑。

所以,他宁可放弃虔无用等人,亦绝不能让元烬在白洛水的事上出问题。

元烬听得乌鹫的传音,亦是恭敬回音道:“是。”

眼看得元烬闭言不语,白洛水缓转过身,手中一柄流光轻剑浮现后。

她缓缓举起轻剑,清寒的剑尖,直指那叶岚娟,粉唇轻动,凌冽吐语:“跪下,和叶凉道歉!”



“神尊她这是对岚娟帝姬动手了!?”

那薛玉、苳露等洛水门众弟子看得此景,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那面目惊愕间,心头波澜潮涌:“这可是叶帝一族的岚娟帝姬啊?”

“神尊竟然真的要她对叶凉跪下,这这也太疯狂了吧?”

显然,他们难以相信,白洛水竟然真的会为了叶凉于叶岚娟,持剑相向。

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那段绫湘、太耀以及周薇等人都是有心中惊诧,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虽然他们知道白洛水心中其实宠溺叶凉,但是再宠溺,他们亦无法想象,白洛水会为了叶凉,当真于叶岚娟动手。

毕竟,叶岚娟再过分,她的实力、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她和叶擎天的关系,白洛水不看僧面看佛面,都不应该会和叶岚娟动手。

可是眼下白洛水却偏偏这么做了,而且还是主动出剑、率先动的手。

如此,他们又如何能不惊讶?

面对白洛水如此霸道的言语行径,那反应过来的叶岚娟,眼眸微凝,银牙暗咬,怒容之色于面颊溢散而起:“白洛水,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

冷语一言,白洛水那看向叶岚娟的水眸里,有着凌冽的寒意翻涌着:“你在见凉儿的第一面时,便无缘无故,剑杀凉儿。”

“相比之下,你觉得,此举过分么?”

一语至此,她那玉脚踏前一步,剑意纵横间,对着那叶岚娟继续冷语道:“其后,你又是三番四次寻凉儿麻烦,更是欲将他逐出洛水门,并除之而后快。”

“甚至现在,你以赌约轻辱于他不算,还想当着我的面,让他下跪认那无谓之错,此种种行径,你又觉得,过分么?”

这般说的那叶岚娟语塞,她任凭手中轻剑嗡鸣震颤,直接再踏前一步,利剑寒芒更迫叶岚娟,语调彻骨深寒:“叶岚娟,我对你的容忍”

“已然到得极限,所以今天”

白洛水手中轻剑一震,凌冽的杀伐之意,由身而散:“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否则”



她手中轻剑一挥,挥得那寒光乍起、空间龟裂后,她清眸带着无尽杀意,对着叶岚娟,一字一顿道:“我便”

“杀得你跪!”

感谢摔不碎的玻璃心、只属于你的傻呆呆的打赏。

[本章完]

第545章 不知好歹

神清阁外。

清幽而不失霸道的凌冽之语,幽幽传荡,荡得众人面色惊骇,荡得那心神狂涛而卷,久久难息。



轻剑依旧嗡鸣,白洛水玉手轻抬,目光凌冽,直指那面色阴沉的叶岚娟,檀口再起寒语:“五息,五息你若不跪。”

“我便直接动手,杀得你跪地叩首,以认此错!”

“白洛水!!!”

叶岚娟素纱袖袍之中的素手捏的青白,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怒然之意,溢散玉面:“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浩荡而澎湃的玄力,于体内席卷而出,她脚步陡然前跨,手中一道玄光红绫显现,哼语道:“哼,今天就让我来会一会。”

“你这洛水门的门主,究竟有何能耐!”

“够了!”

就在叶岚娟和白洛水欲动手之时,那元烬陡然喝阻了二人,而后,他踏步而出,皱眉看向那叶岚娟,肃然道:“七姑,此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

“你道歉吧。”

“凉儿你?”叶岚娟略显讶异的看着他。

“七姑。”

元烬肃然道:“非凉儿不替你言语,只是此事的确是你之过,凉儿当真无法偏袒于你,我想”

“倘若皇叔和叶族众长老在此,亦是与我一般言语吧。”

那话语说的平静,却直接搬出了叶擎天与叶族来压叶岚娟。

能够听出元烬话语之中的深意,叶岚娟虽是心中恼怒,但终究是碍于元烬之语,渐渐按下怒意,收敛玄力,阴沉着脸对白洛水,冷语退让:“白洛水”

“此次之事,是我之过,我以后不会再胡言了。”

她很清楚,有了元烬的表态站队,倘若她再强硬下去,那得罪的便不是白洛水,而是元烬、叶擎天乃至于原本为她依仗的叶帝一族。

而且说实话,她对白洛水还是颇为畏惧的,不仅仅是因为白洛水的实力胜过她,还因为白洛水那天上地下,除了叶凉

谁都不放于眼中,谁都敢杀的性子。

要知道,当年瑶止身为死寂大帝聂行狂的妻子,她都敢毫不畏惧,闯宫诛杀,甚至还差点成功,更别说她这叶族一所谓帝姬了。

如此种种,叶岚娟又如何能不松口,退让?

“和他道歉!”

白洛水清冷着脸,似毫不理会她的所谓歉语,寒语道。

“你!”

被她的‘咄咄逼人’逼的气闷不已,叶岚娟看了看面色肃然的元烬,又看了看那神色决绝的白洛水,终是暗咬银牙,对叶凉气语道:“此次之事”

“为我之过,以后我不会再随意欺辱于你了。”

说着,她垂头不看叶凉,羞愤的对其拱了拱素手道:“望你原谅。”

听得叶岚娟这不诚的道歉之语,白洛水手中轻剑一震,任凭其剑光四掠而起,水眸凌冽:“跪下道歉!”

“白洛水,你!”

叶岚娟羞恼的怒意滕涛于心,在她看来,她可是堂堂叶族帝姬,能够委身于叶凉道歉已经是很给白洛水面子了。

至于下跪,那绝不可能。

‘啪’

就在白洛水看得她怒视着自己,却迟迟未跪的模样,欲震剑逼迫之时,斜地里一只手陡然伸出,按在了她的皓腕之上。

顺手望去,只见得,那因伤面色略显浮白的叶凉,对其摇了摇头,道:“算了师父,既然岚娟帝姬道歉了,便可以了。”

旋即,他看向那清面阴沉的叶岚娟,谦逊而意味深长道:“岚娟帝姬,你我之间,本就无仇怨,希望以后你能摒弃那些偏见,对叶凉平常心以待。”

“如此”

他恭敬的对叶岚娟躬身以礼,道:“晚辈不胜感激。”

可以说,叶凉这行径非但间接提醒了叶岚娟不要听信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还给足了叶岚娟颜面,施礼以还。

可惜,他的这番因亲情而为的良苦用心,却半点未被叶岚娟所感受到。

只见得,那叶岚娟表面虽是点头应语,但那清眸深处,却暗藏着恨意:怎么?怕了?所以惺惺作态给我装好人?可惜

本帝姬不是那不知廉耻、下作倒贴的白洛水,不受你这小畜生诓骗。

她银牙微咬,歹毒之念弥漫于心:“我告诉你,叶凉,总有一天,我会要你这出生卑贱的小杂碎,在万毒千刑中后悔今日之举,要你明白”

“何为生不如死!”

在她看来,出生粗鄙低/贱的叶凉,是没有资格,亦不配拥有她这出生高贵,真正帝族后裔之人道歉的。

所以,既然道了,那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残杀叶凉,以抹掉这该死的污点!

此刻,白洛水看得此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岚娟后,她收起轻剑,转而于叶凉,道:“走吧,为师带你疗伤。”

“等等。”

陡然出语拦阻了叶凉离去,琴沁玉眸凝视着那叶岚娟,清面透着孤傲的逼迫之意:“以前的事,可以揭过,但是眼下”

“赌约是你自己所提,那便应你自己承担,所以”

她眼眸一凛,气势慑人:“愿赌服输,你还不跪下认主!?”

闻言,叶岚娟好不容易微缓的清面,再度阴沉起来,素手紧揪的泛白,一副忍怒的模样。

“不用了,琴沁大帝。”

陡然退让而语,叶凉瞥了眼那叶岚娟后,他看向替他不忿的琴沁,道:“琴沁大帝的好意,叶凉铭记于心,只是此玩闹之事,闹得现在亦差不多了。”

“便就此打住吧。”

显然,他终究还是讲求亲情,对叶岚娟容忍以退。

琴沁能够明白他心之意,但就是心中替其气闷,不甘清语道:“叶凉,愿赌服输,她理应跪地叩首,做你仆从。”

“算了吧。”叶凉摇了摇头,半打趣而半意味深长的对琴沁道:“我怕我折寿。”

“唉叶凉,你这般心善于她,可她并不一定会领你情。”琴沁传音感慨。

她不傻,自然能够听出叶凉这所谓的打趣之语,实际上就是在提醒她,叶岚娟是他七姑,让她放过叶岚娟此次。

“她领不领情,便是她的事了,总之,我做好我应该做的事,便好。”

回音一语,叶凉看得琴沁那黛眉微蹙的模样,淡笑传音道:“你放心吧,倘若她下次还这般,那我便不会再客气了。”

“好,这次便听你的。”琴沁轻点螓首,倔强的传音回语:“不过,倘若还有下次,就算你要饶过她,我亦不会轻放于她了。”

“嗯,好。”

叶凉淡笑以应后,他意蕴深长的看了眼叶岚娟,心头波澜微荡:“七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此次退让之意,知我用心,不要再受小人蒙蔽了。”

想及此,他终是未有犹豫,跟随那白洛水离开了此地。

随着他的离去,那琴沁、君震天以及叶蓿凝等人亦是深深看了眼叶岚娟后,纷纷离开了此地,跟随叶凉而去。

叶岚娟眼看得众人的渐渐散去,她素手揪的颤抖,清眸死死的盯着叶凉离去的方向,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恨意弥漫于心:“叶凉!!!”

“此次的种种羞辱,我必叫你百倍偿还!”

显然,她并未领会叶凉之心,甚至还觉得,叶凉那所谓的折寿是羞辱之意,全然没有想到那话语深层的长辈给晚辈磕头要折寿之意。

心中有的,只有羞恼的杀意,歹毒而疯狂的杀意!

(本章完)

第546章 毁名,毁家,毁叶凉

夜,很深。

颗颗璀璨的星辰,点缀于深幽的苍穹之上,挥洒于寂寥的群山之巅,替这天地苍穹,增加了一抹玄韵的光亮。

令人神迷。

偶间或有清透的虫鸣响起,衬以那山间清爽的风,银河铺洒的光,使人更是心旷神怡,怡然舒适。

可就是这般绝美怡人的夜晚,在那洛水门群山之巅的一座院落内,正有着人言谈着毒谋之事。

只见得,那院子里的石桌旁,叶岚娟正轻坐于此,其边喝着茶,边享受着身后奴婢的揉肩,倒是颇为惬意。

而在其一旁的地间,正跪着一名女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收到叶岚娟之命,所以入夜,偷偷摸黑而来的顾清凝。

“清凝。”

拿起茶杯喝了口,叶岚娟状似无意,却是有意的说道:“我听说,枉衍城有着一家族,曾靠着控心、傀儡之术,盛极一时”

“只是后来因得罪了某位强者,而导致了没落,不知”

她缓缓转过螓首,看向顾清凝,试探而问:“你可知是哪个家族?”



柔心被叶岚娟这看似随意的一语,说的一颤,顾清凝那低垂着的螓首上,有着一缕异样的波澜掠过:整个枉衍城,就我顾家是附和她之言。

如此看来,她已然彻底调查清楚我身份了!

想及此,她忍不住心头感慨:“这瘦死的骆驼果然比马大,叶帝一族虽然没落了,但势力终究不容小觑。”

“竟然如此之快,便将一切调查通透了。”

要知道,一直以来,她因为害怕别人知晓她家族的过往,知道她家族习的是这些令人诟病的手段,会轻看、欺辱于她。

顾清凝一直都是保密自己的身份,极少往外传的。

所以整个洛水门,除了几位上尊外,知晓之人她身份的都寥寥无几,更别提她那家族的所谓过往了。

而叶岚娟能够在不依靠洛水门的情况下,如此之快将这些都调查而出,她又如何能不心生忌惮与感慨?

心绪于此,顾清凝亦是未卖弄聪明,直接恭敬回语道:“禀告帝姬,那家族便是我顾家。”

“嗯。”

叶岚娟点了点螓首:“你倒还算实诚。”

旋即,她回稳头,重新又倒了杯茶,悠悠问语:“不知,你可想重振你的家族?”

呵想重振,谈何容易。

顾清凝的娇容之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直言道:“清凝实力有限,不敢有此奢望。”

这倒不是她不想振兴顾家,而是顾家的命运已然被局限死了,她亦无能为力。

要知道,她的家族,擅长的是玩弄权术、把控人心,行傀儡操控之术,此种手段,多为人所厌恶、所不耻不说,还有着极大的弊端。

那便是太受境界拖累、限制,尤其是对那些成圣、成皇的强者,更是无半点可控制的可能,甚至施以丹药配合,都难以影响。

毕竟,这些强者能够达到此等境界,实力、心性都已然超乎寻常,又怎可能轻易被人给操控。

所以说,顾清凝家族的这手段发展到其后,若无大的突破,便已然被定死,只能小打小闹,成不了大气候。

这亦是为何,现在的顾家明明暗中恢复了当年实力,但却依旧只能于各个皇朝占据一席权臣之位,无大的辉煌成就的原因。

“你不必妄自菲薄。”

叶岚娟道:“我能看得出来,你于权术人心这一方面的造诣已然不浅,否则,叶蓿凝、叶凉等人便不会对你如此信任有加了。”

“所以”

她拿起那清茶,呷了一口,道:“我若所料不差,你于傀儡控人之术方面的能力以及天赋,应当也不会低。”

“如此的话,以你的能力,振兴家族,到并非不是可能。”

那话语似透着几分意蕴深长,令人难以琢磨。

顾清凝并未看透叶岚娟究竟想表达什么,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清凝现在只想好好提升实力,以效忠帝姬。”

“暂时不想去想其它。”

她这话说的聪明,只是说暂时不想,亦未说就真的不想了,这般的话,叶岚娟无论是想要她想,还是要她不想,都可有话说。

可以说,为叶岚娟接下去的话,留足了余地。

最为重要的是,顾清凝说的半真半假,其中真的是,她的确是想提升实力,毕竟,单单心机深,能够看人心、玩弄人心,却没有实力,那一切都是空谈。

假的是,她的心一直都在想着其它、图谋着其它。

如此真假掺杂,更是难以看出她所言是否真诚了。

“你倒是会说话。”

叶岚娟清润的面颊露出一抹笑颜后,她缓缓将茶杯放下,道:“好了,我亦不和你绕圈子了。”

她侧头看向顾清凝,道:“我直说吧,我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只要你替我将此事办好了,那么从此以后,你顾家便是我叶族至重的下属之臣。”

“从属于我叶帝一族!”

“什么!?叶帝一族愿意收纳我顾家?”顾清凝激动的失声而语。

要知道,一直以来,那些大势力,对学习这些令人所不喜的弄心权术、傀儡之能的顾家,多为厌恶、不屑以及提防。

再加上,在傀儡、控心一道,他们顾家仅是沧海一粟,并非最强、最精通的,所以,传承至今都无大势力青睐过顾家,想过要将顾家收入麾下。

曾经,顾家遇难还主动请求加入过某些大势力,只可惜,人家根本就看不起顾家,不愿意受之。

所以眼下,叶岚娟说要将顾家收入叶族,她自然激动了。

毕竟,一旦被收了,那顾家以后就受到叶族照拂,亦可顶着叶族的名头行事了,那个时候,顾家不仅地位提高,行事更为方便。

任何想动它的人或势力,都或多出忌惮,需得掂量是否能惹得起其身后的叶族了。

可以说,仅仅仰仗着叶帝一族的鼻息,他们顾家便能扶摇直上,挤入所谓的中上层势力,如此,她又如何能不激动?

“是的。”

悠悠应语,叶岚娟拿起茶杯轻放于眼前,边做观赏之态,边故作感慨道:“毕竟,叶族近些年势衰,亦的确需要忠心的下属势力,来扩充扩充实力了。”

似是听出了叶岚娟话语中的深意,顾清凝立刻表忠心道:“承蒙帝姬抬爱,将顾家收入麾下,清凝保证,顾家以后定当以帝姬马首是瞻。”

“唯帝姬之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本帝姬,等的便是这句话。”

叶岚娟那略显肃穆的娇容之上,笑意点点溢散而开,满意的点首一语后。

她放下茶杯,侧转过头,看向那依旧跪着的顾清凝道:“你先起来吧。”

“谢帝姬。”

顾清凝恭敬的垂首谢语后,她缓缓起身,看向那叶岚娟,道:“不知帝姬,欲让属下做何事?”

面对她的问语,叶岚娟缓缓回头,以手肘撑于石桌之上,将那茶杯拿至眼前轻轻转动着,旋即,她朱颜红唇轻动,语调幽深而充斥着歹毒之念:“我要你”

“毁了叶凉,毁得他家破人亡,名声尽毁,以令他”

咔嚓

陡然捏碎了那茶杯,她清眸透着无尽毒芒,一字一顿道:“永世不得翻身!”

感谢倾城空诉、睡睡平安的打赏,以及摔不碎玻璃心、只属于你的傻呆呆的每天打赏。

(本章完)

第547章 狼狈为奸

这这帝姬的想法,竟然与我一般?

顾清凝看得叶岚娟那娇容上的浓浓恨意,心中陡然清明:“看来,今天叶凉的退让,非但未让她心生歉疚、悔意,反倒还加重了她对他的憎恨。”

“令得岚娟帝姬要彻底毁残了叶凉,以达报复的目的。”

想及此,她那玉眸里掠过一抹邪异的狰狞:叶凉啊叶凉,看来天命注定你要为我所控,要成为我麾下之奴!

在她看来,顾家就算不强,但对付这区区北凉王府,已然足以,如今要是再加上叶岚娟的帮助,那对付北凉王府自然不在话下了。

心绪于此,顾清凝直接垂头拱手,恭敬应语道:“属下定遵帝姬之命,努力完成此事,以不负帝姬重托。”

“嗯。”

叶岚娟点了点螓首,应语一言后,她直接命身旁一名婢女拿过二个颇小的布袋,递于顾清凝,道:“这两个乾坤袋内”

“左侧装的是一些助你提升境界的灵宝、玄丹,右侧装的,则是本帝姬闲散所得的些许弄心术、傀儡术的典籍。”

她肃然道:“现在我便这两个乾坤袋都赠予你,望你以后勤加修炼,多加研习,以提升自己的实力,明白了么?”

“多谢帝姬恩赐,属下定当刻苦修炼,并好好研习这些典籍,以求突破,不让帝姬失望。”

顾清凝忍着心中激荡,恭敬一语。

在她看来,叶岚娟给的这些典籍、玄丹,看都不用看,都绝对比她顾家所传的要好。

毕竟,叶岚娟的地位、层次在那,其所接触的,就算再差,都比他们顾家要好的多。

想及此,顾清凝的清眸里透着浓浓的野心:“如此一来,我的实力便可再进,又何愁不能掌控整个北凉王府,何愁不叫他们于我”

“俯首称仆!”

显然,有了这些东西,她那信心亦是增加了不少。

“好。”

叶岚娟轻点了点首,她拿起另一只完好的茶杯,轻呷了一口,意味深长道:“你应该明白,那北凉是我四哥的地界”

“倘若被四哥知晓,我扰了他大局,影响了他麾下秩序,他定会责罚于我,而且”

她悠悠吐语道:“若被人知晓,我堂堂叶族帝姬,以此手段对付一乡野粗鄙之族,亦会令得我之名誉以及整个叶族的声誉受损,所以”

“此事于明面之上,我帮不了你多少,你明白么?”

她那冠冕堂皇的借口中,亦是聪明而好面子的省去了,那怕因此事惹恼了白洛水、琴沁等人,导致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后患。

以及那么些许忌惮。

顾清凝能够听出叶岚娟不愿多惹麻烦,聪敏点首道:“帝姬请放心,此次之事为清凝一人所为,与帝姬无关。”

“你亦不用这般说,倘若真的有需要,本帝姬还是会出面帮你的。”

宽心一语,叶岚娟似有些乏了一般,挥了挥玉手,道:“如此交代完,你便先下去吧,以后本帝姬会尽量多为你搜集一些傀儡、弄心一道的典籍,赠予你。”

“并多多照拂你顾家的。”

“多谢帝姬。”

顾清凝听出了她言语之中的逐客之意,亦不矫情,直接拱手谢语道:“那清凝这便告退了。”

话落,她亦是在叶岚娟的点首下,离开了此地。

待得顾清凝彻底离去,那一身清风白袍,儒雅无比的柳哲霖于那房内缓缓走出,感慨道:“唉这顾清凝倒是赚足了便宜了。”

“又替她自己还有她那家族获得了好处,又满足了她那为占有叶凉的畸形之情,倒是我”

他走至叶岚娟背后,代替那婢女,替叶岚娟揉着肩,话中带话的故作悲伤道:“好事没有,还惨遭羞辱,当真是羞愤难当,不知该如何面对余生了。”

“傻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嗔怪一语,叶岚娟伸过玉手,拍了拍他那给她揉肩的手背,享受般的闭眼,宽慰柔笑道:“你放心吧,娟姐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的。”

“真的吗?”柳哲霖激动的转身来到叶岚娟身前,蹲下身握住叶岚娟的玉手,似乖巧的仰望着她,道:“那岚娟姐能够立刻便替我把这些羞辱还回来吗?”

“我真的已经迫不及待要看那小子恼怒、吃瘪的样子了。”

“好好好。”

叶岚娟耳根子被他这磨人之举,弄得颇软的点首应语。

她看着这张白净的脸蛋,伸出手摸了摸,眼眸透出几分欲念,冲散了理智,宠溺道:“娟姐答应你,马上便帮你报仇,让那自以为是的小子,付出代价。”

“哲霖就知道娟姐最疼哲霖,一定会替哲霖出气的。”柳哲霖兴奋不已的将头枕于叶岚娟的大腿之上,撒娇道。

“就你小子嘴甜。”

叶岚娟柔笑了一语,她抚摸着柳哲霖清嫩俊秀的面颊,清眸凝望着远方,闪烁着毒芒:“这不长眼的狗东西,仗着有白洛水和琴沁这些人的宠护。”

“便敢与我作对,害得我颜面尽失,那接下去,我便让他知道,纵使有她们的护持,我一样可以令得他生不如死!”

显然,本就对叶凉恨意深重的她,在柳哲霖这堪比枕边风的一吹下,更是坚定了她要各种对付叶凉的毒心。

二天后,洛水门,心水院院落内。

此刻那伤势稍有好转的素忻,正静立于那池旁观着那池中鱼儿嬉戏。

那池面波荡间,缕缕煦阳轻洒于她那略显浮白的玉面之上,倒是扫去了几分病恹之态,为其整个人增添了一丝暖意。

“所以素忻上尊以前与我父亲是挚友,是么?”那站于她身后的叶凉,看了眼那殿内的灵牌,吐语而问。

由于罚劫台之事,素忻身受重伤,久久未愈,所以叶凉一有空,便会往这跑,来探望素忻,久而久之,他们便会聊上许多。

而今天便是聊到了那殿内灵牌之事。

“嗯。”

素忻轻点了点螓首,那病态白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娇柔红晕,清透荧孑的眸子,透着些许迷离:“当年,我有缘和你父亲结识。”

“并共渡过一段时日。”

一语至此,她盈盈转身看向那身后的叶凉,柔笑道:“你不知道吧,你父亲曾经亦到洛水门来修习过一段时日。”

“父亲他来过洛水门?”叶凉微愣。

“嗯。”

素忻道:“那是我与他相识一段时日之后了,他来洛水门待过些许时日。”

“当时的他便已然极为优秀、耀眼了。”

她美眸之中透着点点柔情,点点希冀的失落:“想来,当时他若不走的话,或许一切便会改变了吧。”



叶凉心头波澜荡起:为什么感觉素忻上尊这模样,有点芳心暗许的意思,难不成,她以前和我父亲有过情缘?

[本章完]

第548章 ‘情’之一字最伤人

如此看出了素忻于叶苍玄有些别样情韵,叶凉故作随意的踱步于一旁的石桌处,缓坐而下后。

他取出一壶小酒,斟了一些于瓷杯之中,半打趣道:“倘若父亲不走,或许他便正式加入洛水门,并混上了上尊之位了。”

“是吧,倘若他在,以他那盖世之才、无双之能,这洛水门上尊之位又怎会无他之份呢。”素忻美眸迷离,眼眸略显黯淡。

‘咳咳’

似被素忻于叶苍玄的评价给惊到,叶凉那喝语嘴中的酒都差点咳喷而出:我的天,这当真是"qing ren"眼中出西施,素忻上尊对父亲的评价,还真是毫不吝啬。

“你怎么了?”素忻看得叶凉那咳的脸面微红的模样,关切问语。

“没没喝呛了。”叶凉摇了摇手,尴尬的扯开话题道:“那么说来,父亲还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

似一提到叶苍玄便有些难以自己,素忻玉面柔意再起,点首道:“他是个无论站在哪里,都是极为耀眼、极容易令人心动的存在。”

说及此,她似想起了什么,看向叶凉,道:“凉儿,希望你别怪你父亲,他当初去死战妖龙,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南祁皇朝,更是为了你。”

“我知道。”

于这一点,叶苍玄当时的魂魄已然和叶凉说过了,叶苍玄之所以战妖龙,并将其封印于他体内,是为了尝试以秘术改变他那所谓废体。

只不过,还未真正实施便被叶鸿勾结南云王府给害了。

“你能理解他,便好。”

素忻欣慰的点点螓首,缓转过身,看向那池水道:“其实,当年你父去杀龙前,便已然不放心你,所以”

“他亲自来过洛水门找我,并嘱托我,万一他出事了,便让我多多照拂你。”

她娇容浮现几缕愧疚:“只是后来,因我心有哀怨,嫉恨他离我而去,才久久承他所托,去北凉寻你、照拂你。”

“导致了你受了那么多苦楚。”

一语至此,她缓转过身,看向叶凉,略带歉疚道:“凉儿,你可怪我?”

“不怪。”

叶凉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如此之事,若是换做我,或许亦会与上尊一般做法。”

毕竟,人是有私心的,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和她人结婚,还要替其照顾非二人之子,这般大度之心,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素忻能够在经过那么些年,想通而改,已然是很不错了。

想及此,他宽慰道:“倒是上尊,别怪父亲便好。”

面对叶凉的宽心之语,素忻清面露出一抹柔笑,她缓转过身,轻洒鱼饵于池水之中,温婉而语:“其实,这些年想过来,我已经想通了。”

“当年,你父亲在遇到我之前,便已然认识了你的母亲,他心系于她,未因任何外在之物、外在之人而改变,是对的。”

她莞尔一笑,清眸透着光芒,自语道:“毕竟,他若不这般做,便不是那个我喜欢的他了。”

她明白,无论多妖孽、多绝世,所见多广、多高,所识之人多优秀,依旧能保持着重情重义,从一而终之心的那个叶苍玄。

才是她真正喜欢的叶苍玄。

‘嘭嘭’

就在叶凉点首欲语时,一阵匆忙的脚步之声,陡然于院落外传荡而进。

紧接着,那庞全的焦急身影,亦是踏院而入后,他微顿身影,目光急急的落于叶凉身上,喊语道:“叶凉。”

“庞全师兄,你这是千里闻到酒香,所以火急火燎的赶来品酒嘛。”叶凉拿起一杯酒,半打趣道。

似完全无心思于叶凉开玩笑,那庞全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至那叶凉身前,一把抓住叶凉的手腕,急语道:“你快跟我走。”

“周薇,还有你姐她们出事了。”



手中酒杯陡然捏成齑粉,叶凉笑意瞬间凝固,肃然无比道:“你说什么?我姐出事了!?”

“具体情况我亦不是很清楚。”庞全道:“我只知道,似乎是岚娟帝姬,想收你姐为徒,并替你姐和周薇说亲,但是你姐和周薇都未答允。”

“后来,还说你姐和周薇非但未领情,还打破了岚娟帝姬的什么重宝阡沁灯,导致她怒的直接将你姐和周薇绑了起来,说要”

说到这,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要什么!”叶凉双拳紧握。

“说她们二人如此不识好歹、恃宠而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般,要将她们处以千鞭之刑,将她们打个清醒。”庞全道。

“叶岚娟!!!”

叶凉紧捏着双拳,深邃的黑眸里透着缕缕杀芒。

他清楚,什么结亲,什么收徒,什么重宝阡沁灯,都不过是叶岚娟找的借口罢了,她根本就是想害叶蓿凝、周薇,才故意布的此局。

以报前些时日的所谓耻辱。

想及此,他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怒意直冲斗牛:怪不得,今天一早师父、琴沁和鸣君叔父他们便被那假帝子邀请观景去了。

原来,他们早就都筹谋好了。

“叶凉,我听人说,岚娟帝姬和那柳哲霖的关系匪浅,此次之事,十有**是岚娟帝姬为他而报的。”庞全看得他怒意滕涛的模样,忍不住出语道。

呵好一个关系匪浅,替人出头。

心头冷笑一语,叶凉眼神微眯,凌冽的杀意由身而散:所以七姑,你是因为我对付了你身边那家仆柳哲霖,你便要以同样的方式,对付我身边之人。

来仇辱于我,是么!?

他神色微凝,那于叶岚娟的旧日亲情,于心中一点点的散去:若是如此,你当真太令我失望了。

心语于此,他缓缓站起身,玄力荡漾,长袍无风而鼓,沉声道:“圣海、天峥,随我前去要人!”

“是,大哥[阁主]。”

那站于一旁,一直跟随于他的祁天峥、殷圣海纷纷踏前一步道。

有了二人应语,叶凉在与素忻略作辞语后,他便不再犹疑,直接踏步而过,带着祁天峥、殷圣海和庞全匆匆行离此处,朝着那叶岚娟所居的别院赶去。

待得叶凉等人行离,那静站着的素忻,终是悠悠吐语道:“苳露。”

“在。”

那安静站于一旁的苳露应语一声后,她看了眼气息略显萎靡的素忻,忍不住道:“上尊,你重伤未愈,还是听叶凉的别去了吧。”

刚才叶凉那辞语里,就有说,素忻重伤未愈,不让其前去的话。

“你放心,我不去。”素忻道:“我只是让你速速赶去神尊、沁武女皇她们观景之处,让她们赶快回来救叶凉。”

“救叶凉?”苳露似有不解。

“嗯。”

素忻轻点螓首,玉面带着忧虑:“凉儿他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太像他父亲,那便是太过重情义。”

“此次,岚娟帝姬对他身边之人动手,若没怎么伤着还好,若是伤着了,以他那护短的性子,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来,到时”

她黛眉紧蹙:“我怕岚娟帝姬会借题发挥,对付叶凉。”

“上尊的意思是,岚娟帝姬此次对付的不仅仅是周薇和叶蓿凝,还有叶凉?”苳露心中微微打鼓:若是这般,那这心亦太狠了些吧。

“这只是我的猜测。”素忻道:“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得请神尊和鸣天神皇他们归来帮助,否则万一是真的,那凉儿此次必有危险。”

非死即残的危险!

“苳露明白了。”

苳露道:“我这便赶去观景地,寻神尊回来救人。”

话落,她无半点犹疑,直接化为一道流光,朝着远处疾掠而去,以去寻回白洛水等人来救人。

素忻眼看得苳露离去,手中一柄碧蓝水波长剑浮现,病态白的面颊轻抬,眼眸决绝的看向那远方云雾之中,叶岚娟所居住的山巅别院,呢喃道:“凉儿”

“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出事的咳咳”

似是因引动玄力,而动得了那未愈的伤患,她亦是忍不住轻咳而起。

咳得她娇躯不住颤抖,浮白的面颊涨红,缕缕血丝微溢,她却依旧心系叶凉,久久难心宽。

或许,这便应了那一语:又道是,‘情’之一字最伤人。

爱情、亲情皆如是。

[本章完]

第549章 你想怎么死!

洛水门,叶岚娟所居之别院。

此刻的别院内,那周薇和叶蓿凝正被绑缚于院落中央的两根石柱之上,青丝散乱,气息萎靡,显然是遭受了重创。

在其不远处,那柳哲霖手中拿着长鞭,边踱着步,边似教训着周薇二人:“我说你们,岚娟大人好心好意替你们牵线”

“结识那真正的权贵之人、无双强者,可你们倒好,非但不知岚娟大人的良苦用心,竟然还闹脾气,将岚娟大人最心爱的阡沁灯给打破了”

如此不住絮叨、细数着她们的不是,良久,他终是停下脚步,握着那长鞭,指着她们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道:“你们说说你们,是不是有罪!”

“我说了,那阡沁灯不是我们打破的,我拿起来看的时候,便已然破了。”周薇反驳道。

“笑话,阡沁灯好好的,难道还会自己破了吗?更何况”

柳哲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那些丫鬟、仆从,愠怒道:“他们都亲眼看到是你们打破的阡沁灯,如此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们嘴硬!”

“你!”

周薇清眸透着缕缕怒意,似想通了一些,恨意满满的看向柳哲霖,道:“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和岚娟帝姬设的圈套,为的就是报复我和蓿凝姐!”

她之前还奇怪,叶岚娟是转了哪门子性,竟然派柳哲霖将她们二人单独请来,还说要送上一些丹药,替叶凉疗伤,以弥补曾经之过,表道歉之心。

现在她明白了,那些根本就是做戏,为的只是后面这好冤枉、收拾于她二人。

想及此,周薇不由银牙暗咬,怒骂道:“你个卑鄙小人,等神尊归来,查明真相”

‘啪。’

就在她欲说下去时,柳哲霖陡然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她的清面之上,抽得她话语中断,玉面微转。

而后,他伸手怒指着那雪白的面颊有着五个红指印,嘴角淌血的周薇,怒斥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

“怪不得你敢如此为所欲为,原来你是真的和岚娟大人说的一样啊,仗着有神尊她们的宠溺,就无法无天了。”

他提起那长鞭,对着周薇,略显凶神恶煞道:“竟然做错了事不知悔改不说,还敢冤枉岚娟大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柳哲霖,你别太过分了!”叶蓿凝眼看得周薇被打,忍不住娇叱道。

“嗤,过分?”

柳哲霖嗤笑一声,缓步而过,直接伸手死死的捏住叶蓿凝的粉嫩脸蛋,眸子里透着淫/邪的残虐:“我还能更过分,你信么?”

旋即,他那捏着叶蓿凝脸蛋的手,转而变摸,看似儒雅的戏虐而笑:“叶凉他,让我当众丢了脸,下不来台,那么现在”

“我便当众扒了她姐姐的衣衫,让她姐姐亦下不来台,来报复他,你说”

他脸面缓缓前倾,至叶蓿凝玉面前一小段距离,面对面的邪笑道:“好不好?”

“柳哲霖!!!”

周薇眼看得那柳哲霖似要轻辱叶蓿凝,叱呵道:“你若敢对蓿凝姐胡来,神尊不会放过你,叶凉他亦不会放过你!”

“你说的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皱眉吐了一语,柳哲霖回手托着下巴,似思肘般的说道:“所以,为了防止那臭小子报复我,最好的方法,便是”

他嘴角邪挑而起,看向那羞愤的叶蓿凝,道:“让我成为他的姐夫,成为他的一家人,这样,他应该就不能对我下手了嘛。”

“无耻!”叶蓿凝怒然。

“对,我是无耻。”

柳哲霖一把扣住了叶蓿凝的玉面,脸面狠而狰狞:“待会,你就会知道,我会有多无耻,无耻到让你于众目睽睽之下,成为我的女人。”

“以还叶凉给我的羞辱!”

那儒雅的面容,都似是因仇恨而变得丑陋不堪。

似是被柳哲霖的疯狂给惊到几分,周薇因担忧叶蓿凝而不敢再刺激他,直接语调微软道:“柳哲霖,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柳哲霖缓缓放开捏着叶蓿凝的手,重新走回周薇的面前,邪笑道:“其实,我想的很简单,只要你们两个,有一个愿意臣服于我。”

“以血立誓,做我的奴仆,那我便不会怎么样了。”

他目光在周薇和叶蓿凝间来回扫,笑道:“怎么样,你们谁愿意立誓做我的奴婢?”

“我呸。”叶蓿凝怒然道:“我等就是死,亦不会臣服于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小人!”

眼眸厉芒乍起,柳哲霖踏步走回叶蓿凝身前,冷笑着点首道:“嗯,你真有骨气真有骨气”

‘啪’

这般说着,他陡然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叶蓿凝雪白的玉面之上,甩得她玉面倾斜,五个红指印于其上,面目略显狰狞的怒斥道:“我倒要看看,你能骨气到什么时候!”

啪啪

伴随着他这话语的落下,柳哲霖再度抬手,左右开弓,狠甩了叶蓿凝几个巴掌,甩她的脸面通红,殷红的鲜血,直接于嘴角溢出,流淌而下。

滴落于地。

“够了!”

周薇眼看得叶蓿凝被辱打成这般,她心如刀绞,悲伤而愤怒的看向那停手望着她的柳哲霖,银牙暗咬道:“我我愿意做你”

“你的奴仆。”

“周薇,你不能答应他!”

那分别被两名长袍男子给踩于脚下,镇住身形动弹不得的苏恒清、上官璃,亦是咬着血牙喊语道。

他们本是来求岚娟帝姬放过叶蓿凝的,但是来了后,才知道岚娟帝姬已经与那匆匆赶来的绫湘上尊、蝶雨上尊,离开商讨去了。

院子里,只有这柳哲霖在此地狐假虎威,欺辱周薇二人。

所以,看不下去的他们便打算直接动手救了人再说,却未料到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两名长袍男子,竟是玄君强者,并直接将他们二人给镇了下去。

打得他们吐血昏迷。

如今,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是看得了这一幕,他们又怎能忍得住不出声喊语?

只不过,苏恒清和上官璃的喊语,未换来周薇的回语,却是先换来了那两名玄君的脚上用劲,玄力再镇。

镇得他们嘴中再而吐血。

“别打了。”

眼看得苏恒清二人被残镇,周薇眼眶腾雾的看了眼那虚弱着吐语,劝她不要如此做的叶蓿凝后。

她看向柳哲霖,银牙紧咬着粉唇,羞辱含泪:“给我松绑,我磕头认主。”

“不错不错,周薇姑娘果然又漂亮又善解人意。”

柳哲霖邪笑的赞赏一语后,他伸过手将那因掌掴叶蓿凝,而染上的血迹,满是嫌弃的擦拭在叶蓿凝的脸面之上,略显洁癖道:“既然有薇儿姑娘了”

“那我便暂时放过你吧。”

话落,他侧转过身,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的挥手道:“来啊,将薇儿姑娘的绳索解了,让薇儿姑娘可以跪地拜主。”

有了他这一语,那一旁的仆从、丫鬟恭敬走过,将那周薇的绳索给解了去。

待得他们解完,柳哲霖站于叶蓿凝身旁,边用手摸着叶蓿凝的娇容,边看着那重伤无力,站立都不稳的周薇,戏虐道:“薇儿姑娘”

“现在,你可以跪地立誓,喊我主人了。”

一语至此,他那抚摸着叶蓿凝玉面的手,缓缓下移,故作好心提醒般道:“薇儿姑娘,可得快哦,否则”

“我若反悔了,那”

他那已然移至叶蓿凝雪白脖颈的手,似打算继续朝着下方那娇胸移去,邪笑威逼道:“我或许就等不急薇儿姑娘主动送上门,就要下让蓿凝姑娘给我败火了。”

“住手!”

陡然娇喝一语,周薇看了眼那即将受辱的叶蓿凝,清眸闭起,两行滚滚清泪于玉面滑落而下:叶凉,对不起,从今以后

我再也不配与你在一起了。

心绪于此,她素手紧揪的泛白,膝盖微微弯曲,终是无半点犹疑朝着地间下跪而去。

‘嘭’

就在她那双膝跪地的一刹,那入院处陡然传来一道重重的轰击声,而后,那守于入院处的数道人影,直接被轰入了院内。

狼狈的跌落于地。

紧接着,那道单薄却充斥着几分怒意的熟悉身影,亦是直接强闯而入,踏入了院落内。

“叶凉。”

周薇、苏恒清以及柳哲霖等人看得这贸然闯入的身影,面色微变,齐齐失声喊语。

这一喊语,亦是直接令得叶凉扫眸过整个院落之景。

当得他看得那周薇含泪跪地,叶蓿凝玉面通红、嘴角淌血,显然受了掌掴的凄惨模样后,一股滔天的怒意,于其心中迸发,直冲九霄。

怒荡于斗牛。



浩荡的玄力瞬间暴涌而出,叶凉那金纹溢散的双眸,因怒而血丝攀爬而起后。

他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目光凌冽无比的凝视着柳哲霖,一字一顿道:“今天”

“你想怎么死!!”

感谢摔不碎的玻璃心、只属于你的傻呆呆的打赏。

[本章完]

第550章 一个字,杀!

唰!

伴随着这滕涛怒语的落下,叶凉无半点犹疑,身形如鬼魅般带出道道残影,朝着那柳哲霖袭掠而去。



那速度之快,柳哲霖连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叶凉的身影已然闪掠至其身前,而后,他无半点犹疑,直接伸出手,狠狠的扣在了柳哲霖的脖颈之上。

感受到脖颈之上的恐怖劲力与玄力侵蚀,柳哲霖边欲挣扎,边略显畏惧的吐语道:“叶凉,你你想做什么!?”



白皙的唇角翘起一抹森冷的弧度,叶凉血丝微布的深眸,透着无边杀意,手中渐渐用劲,道:“想知道是么?”

嘭嘭

话语微顿,他以极为迅猛之态,快而凌厉的踢在了那柳哲霖的左右脚之上,踢的那柳哲霖双脚骨裂,整个人在叶凉放开了那扣住其脖颈的手后。

直接双脚无力,跪倒于地。

如此任凭柳哲霖跪于身前,叶凉不顾得那柳哲霖因疼痛而哀嚎,伸过手按于其肩膀之上,杀意如实质般的玄光,腾绕于身:“你不是喜欢让人跪么?”

“那”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语:“我便让你跪着死!”

似感受到了他那滔天的杀意,柳哲霖忍着疼,任凭那额间虚汗尽冒,颤声道:“叶凉,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岚娟帝姬的人。”

“你若是杀了我,帝姬不会放过你的!”

嗤,岚娟帝姬!?

叶凉嘴角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若非岚娟帝姬这四个字,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你,导致今日之祸!

浓浓的悔意于心中蔓延,他另一只垂着的手,捏的‘咯咯’作响,眼眸微凝: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应该阻止师父,让她将你与七姑尽皆

轰出洛水门!

心绪于此,叶凉那死死的按着柳哲霖肩膀的手,玄力微微溢散而起,深邃的黑眸凝视着远方,语调平而重:“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全天下的人知晓”

“我叶凉要杀的人,别说是她岚娟帝姬”

他眼眸陡然一凛,残虐的杀意滕涛而起:“纵使是那女帝瑶止、擎天神皇,都无法阻之!”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吐出,叶凉那按着柳哲霖的手,缓缓抬起后,裹挟着滕涛的玄力,狠拍而下,拍的那柳哲霖的身子硬生生下沉寸许。

那所跪之地,大地龟裂,尘土四溢。

“啊!”

如此遭受重击,柳哲霖嘴中含血,猛地仰头疯狂嘶吼而起,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喊语,荡于众人心间,冲于九霄之巅。

令人心悸。

那一刻,柳哲霖能够感受得到,他那跪着的双膝膝盖骨,以及那被叶凉所拍的臂膀骨骼,已然尽皆碎裂而去,不留半点完好。

那一瞬,痛不欲生的疼意,传荡于他的识海,刺激着他面颊扭曲,血牙尽张,怨毒而喊:“叶凉,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叶凉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抬起的头缓缓低下,以俯视之态,淡漠的看向那因愤怒而失去了理智的柳哲霖,道:“我倒想你可以杀了我。”

“但是”

话语微顿,他深邃的黑眸里,透着不屑:“你能么?废物”

‘噗’

这般受到叶凉重击与羞辱,那羞愤交加的柳哲霖终是心理承受不住,一口殷红的鲜血,直接喷吐而出。

而后,他不顾那身上传来的刺骨之疼,面色涨红,额间青筋暴起,对着那镇下苏恒清和上官璃的两名长袍男子,喊语道:“都还愣着干什么!?”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显然,在身心遭受叶凉如此残虐之后,柳哲霖已然完全将叶岚娟那给叶凉吃些苦头,不要当真于洛水门内将其杀了的嘱托,抛诸脑后。

只一心想杀了叶凉,以还仇辱了。

此刻,那两名男子在听得柳哲霖的疯狂喊语,略作犹疑的互相看了看,交流了一下眼神后,终是下了要镇杀叶凉之心。

显然,他们都知道叶岚娟于柳哲霖的宠爱,倘若真的就任凭柳哲霖这般被叶凉残虐致死,那叶岚娟必然会怪罪于他们。

所以他们选择了听先柳哲霖的镇杀叶凉,护住柳哲霖再说。



心中决定已下,那名踩着苏恒清,身材中庸,平朴的面颊之上,有着三点诡异红点于左脸的男子,率先袭掠而出,朝着叶凉镇杀而去。



然而,他那身形才掠出一半,斜地里便有着一道轻灵如猴,身法迅捷无比的身影,袭掠而出,狠狠一铁棒轰于他那身躯之上。

轰得他直接倒射而出,重重的撞于那玄石堆砌的墙壁之上,整个身子镶嵌而入,轰出无数裂纹。

点点碎石亦是顺着那四溢的尘埃,溅射而出。



如此轰败那名脸面有红点的男子,祁天峥的身影亦是灵动落地,手中炼天神针猛地震地,极为不屑的看向那被轰于墙上的男子,道:“就凭你这点实力”

“亦敢于我大哥动手?”

玄君中期的妖兽!

瞬间将祁天峥看了个通透,那名红点男子缓缓走出墙壁,带出点点脱落的碎石后,他看向一旁那名同伴,凝神道:“这家伙实力强悍”

“以防万一,你我二人联手,将其速镇而下。”

“不用镇了。”

陡然的悠悠之语吐出,叶凉看了眼那被重伤于地的苏恒清和上官璃后。

他缓缓抬首,双眸之中两道彷如刀割的凌冽光芒,直射那两名男子,道:“你们没机会了!”

说着,他拳头微握,怒意腾涌,一字一顿道:“圣海、天峥,送他们归西!”

“是,阁主!”

殷圣海恭敬的拱了拱手后,他缓步踏出,阴煞的龙眸,瞬间锁定那另一名身形不胖,但脸面却是圆嫩的男子,傲然道:“玄君中期”

“你的玄途,亦就止步于此了!”

话落,他脚步陡然跺地,周身腾着阴邪的狂煞,朝着那名脸面圆嫩的男子,轰杀而去。

“狂妄。”

怒哼一语,那名脸面圆嫩的男子,双拳紧握,周身褐色玄力,席卷而起,眼眸透着无边的战杀之意:“今天,我便让你知晓”

“我铁掌玄君,洪酆的厉害!”

话落,他不避不退,直接朝着那殷圣海正面憾杀而去。

嘭嘭

下一刻,两道身影相交而憾,亦是从院内直接轰杀到了院落上空,一时间,玄光荡漾,激斗之声,不绝于耳。

地间,祁天峥眼看得那殷圣海与那洪酆疯狂相战于一处,亦是眼眸火热,战意高昂:这打得我心都痒痒了。

想及此,他直接看向那红点男子陆平绅,手中铁棒一挥,震喝道:“刚才那一棒未送你上路”

“现在让我补上,补送你上路。”



伴随着此语的落下,祁天峥猛然跺地,手持那火光耀眼的炼天神针,朝着那陆平绅挥棒而去,似要将其打成肉酱。

纵眼观去,那所跺之地,都是裂纹道道,蔓延而开。

“大言不惭!”

陆平绅望着那一击得手,再度挥棒而来的祁天峥,骂语一言后,他体内玄力,无半点保留,全部倾卷而出。

旋即,他双拳紧握,周身腾绕着火炎,直接射掠而出,朝着那祁天峥硬憾而去。

嘭嘭

那一刹,身影杀伐相交、玄光四溅,激斗声震彻苍穹,令人心悸不已。

如此静观了那打斗片许,叶凉淡漠的回头,看向那身前已然半残的柳哲霖,语调平而深寒:“现在,还有谁,能救你?”

咕噜

闻言,柳哲霖看了眼那苍穹之上,被祁天峥和殷圣海压着打,自身难保的陆平绅二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畏惧的看向叶凉,道:“叶叶凉”

“我错了,我我再也不会找你,再你姐她们的麻烦了。”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求饶道:“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于他的求语,叶凉未言半点,仅是在看得那后来跟随闯入的庞全、薛玉等人将叶蓿凝、苏恒清等人纷纷救下后,略有神色缓和。

然而,他这一神色缓和,柳哲霖还以为有戏,急声再语道:“叶凉,真的,你信我,我以后非但不会找你们麻烦了,我还会让娟姐对你们好点。”

“你叫她什么?娟姐?”叶凉眉头一皱。

“是的是的。”

柳哲霖奉承般的忍痛笑语道:“我和岚娟帝姬的关系很好,犹如亲姐弟,她亦很疼我的,只要我出语,她一定不会计较今天的事。”

“还会对你们一改态度的,你相信我。”

那话语说的真诚,一心求活。

只可惜,于他的拉关系的求饶之语,叶凉非但无好感,反倒于心中流露出点点厌恶:嗤,关系很好?是那种肮脏不堪的关系吧。

以前他亦有听闻叶岚娟私生活不甚检点,那时他还不信,现在看来,一切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想及此,他心中对叶岚娟仅剩的好感,尽散而去:七姑,你当真是我叶族的耻辱!

‘嘭’

就在叶凉心中波澜间,那苍穹之上陡然有着一道身影重重的跌落而下,跌得那大地龟裂,尘埃微起。

乍眼看去,只见得那皮肉要么炸裂溢血,要么青紫,周身骨骼似被击的断裂,浑身遍体鳞伤的陆平绅,亦是无力躺于地间。

那气息萎靡,四肢难动的模样,显然是战力尽丧。



随着陆平绅的坠地,那祁天峥亦是快速射掠而下,轻灵无比的落于陆平绅的身旁,而后,他炼天神针轻抗于肩,朝着那陆平绅不屑的撇了撇嘴,道:“真没用”

“才这般几下便倒下了,无趣,无趣”

他倒是忘了,他的实力再黑萝的苦训下早已大增,再加上他那在琴沁等人帮助下,似更为运用得当的炼天神铁的辅助。

这区区玄君初期的陆平绅,自然不是对手。

这般言语了几句,祁天峥亦不管陆平绅的气急吐血,直接看向那叶凉,道:“大哥,这家伙怎么解决?”

面对他的问语,叶凉看了眼那重伤的上官璃和苏恒清,神色淡漠的吐出一个字:“杀!”

第551章 今天,你必须死!

闻言,那陆平绅面色陡然一变,喝语道:“叶凉,你疯了吗?我可是岚娟帝姬的护卫,是隶属于叶”

‘噗嗤’

他那话语还未说完,祁天峥手中那铁棒已然洞穿了他的脖颈,带着安殷红的鲜血,插在地间。

如此一棒取了陆平绅的命,祁天峥亦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还真是聒噪,杀个人而已,老子还管你是谁。”



杀杀了?真的杀了?

那在场的丫鬟、仆从乃至于那围观入得院落内的一部分洛水门弟子,看得此景皆是心头惊骇,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似有些难以置信,叶凉真的会让祁天峥,诛杀了陆平绅。

毕竟,那不管怎么说,都是叶岚娟的人啊。

此时此刻,那在场众人对叶凉的畏惧,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他们忽然发现,这平日里,看似亲和、良善的叶凉,一旦触及其逆鳞,那

被其深藏的铁血冰冷,杀人锐芒,亦会疯狂出鞘,令人心悸、战栗。

而在他们惊骇间,那柳哲霖更是双目大睁,额间虚汗尽淌,整个人都是被这一幕吓得有些颤抖:他他把陆平绅给给杀了?

旋即,他神色略显慌乱,心中滕涛波荡:“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到得现在,柳哲霖是真的不敢再抱半点侥幸了,因为他清楚,眼前的叶凉,真的会杀了他!

就在他慌神间,那叶凉缓缓转过头,以俯视之态,望着那柳哲霖,神色淡漠道:“现在”

“该你了。”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柳哲霖畏惧的求语道。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杀你的,我说了,我要让你一跪再归”

叶凉眼眸一凛,手掌再度抬起,狠语道:“跪着死!!”

“不不要啊”

柳哲霖求语刚起,叶凉那手掌裹挟着澎湃的玄力,狠狠的拍于他另一骨骼未断的肩膀之上,拍得他臂膀的骨骼尽断,血嘴大张,失声喊语。

咔嚓咔嚓

连带着那整个身子,亦是再度被震得下沉了不少,甚至还可清晰的听得,那不知是他大腿骨骼再碎,还是地间顽石碎裂之声。

听得那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凉弟。”

叶蓿凝眼看得叶凉似当真要将柳哲霖残虐致死,她亦是在庞全的扶持之下,踏步而过,清面略显浮白的对着他,劝语道:“算了”

“放过他吧。”

她清楚,若真的这么闹下去,那后果当真未可知,她不愿叶凉为她而陷入险境,所以,她宁愿忍。

“对对”

那柳哲霖听得这话语,亦是忍着那疼得扭曲的面颊,不顾嘴中淌血,孱弱无比的求语,道:“放放了我吧”

就他求饶间,那苍穹之上,胶着而战的殷圣海看得祁天峥已败敌,亦是心中急怒:“此次一战,是我追随阁主以来的真正一战。”

“我怎能拖沓如此之久,让阁主失望!”

心绪于此,他牙关暗咬,周身腾煞间,决绝之色,于面浮现:不管了,为了不让阁主失望,今天我便强行吞敌,以求速胜。

这般,纵使因此反伤自身,亦值了!

心中决定已下,殷圣海那星辰龙眸,腾起无边阴煞,体内玄力疯狂席卷而出间,直接化成了一头滔天蛟龙。

那獠牙血嘴尽张间,不带半点犹疑,便是将那已然被其战至重伤,略有惊骇的洪酆,撕咬入嘴,吞吃而进,不留半点尸骨。

“他把他吃吃了?”

那地间的众人看得那似可遮天蔽日,蜿蜒盘绕于院落之上的殷圣海,亦是心头波澜,惊骇不已:“这堂堂玄君中期,竟然被他给吃了!?”

与此同时,那本就畏惧无比的柳哲霖,看得那苍穹之上,遮天蔽日的凶煞蛟龙,亦是背脊淌汗,面目惊惧:又死了又死了

他们真的疯了,真的疯了!!!

畏惧于此,他看了看那邪煞蛟龙殷圣海,又看了看那肩抗染血铁棒的纨绔祁天峥,心中忽然有种四面皆敌的绝望之感。

紧接着,他不顾额间冷汗直淌,面色惨白的忍痛于叶凉求饶道:“叶凉,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我再也不会和你作对了,再也不会。”

柳哲霖清楚,他只要不死,那以叶岚娟的能力,完全可以将他救治过来,恢复如初。

到得那时,他非但可继续享受,还可怂恿叶岚娟,让叶岚娟亲自动手替其报仇,但倘若死了,那就真的一切都没了。

所以,纵使身体被残毁成这般,他依旧不愿求死,只愿苟活。

“呵”

面对柳哲霖的求饶之语,叶凉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森冷入心的弧度,冷语道:“你掌掴我姐的时候,可曾有想过,放过她?”

“可曾有半点慈怜之心!?”

质问于此,他将那背脊之上的彼河剑,斜拿于手后,双眸凌冽似欲将其洞穿般,一字一顿道:“现在,你又有何资格,求我放了你!”

话落,他不顾那柳哲霖的求语,那持剑的手,缓缓抬起,似欲一剑取其命。

“住手!”

陡然的娇喝之语,于天边传荡而来,循声望去,那似是故意将段绫湘等人带走商讨的叶岚娟,亦是从远处疾掠而来。

看得这一幕,那柳哲霖脸颊之上畏惧之色尽散,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自得:“哈哈哈岚娟大人回来了。”

他得意无比的看向那停手的叶凉,挑衅道:“叶凉,你不是要杀我么?你杀啊,杀死我啊。”

“你前脚杀了我,岚娟大人必将你们全部杀了,让你们统统给我陪葬,哈哈哈”

笑语于此,他猛地收敛笑意,脸面狰狞的看向那面无波澜的叶凉,咬牙切齿道:“叶凉,刚才的债,我要你百倍偿还!”

“我要你打断的百骨,挑断你的万筋,要”

不住的毒语着,柳哲霖转而看向那面色难看的叶蓿凝、周薇等人,道:“我还要你关心的这些人,统统给我为奴为婢,我要残虐他们一生一世。”

“纵使到死,我亦要他们无处安葬,我要他们生无居所,死无枯墓,凄惨一生!!!”

那话语歹毒,将他一切深藏于心的狰狞恨意,尽皆暴露而出。

面对柳哲霖的疯狂毒语,叶凉眼眸微垂,面容不悲不喜的轻平吐语:“你”

“说完了么?”

这一语,亦是说的那面目狰狞的柳哲霖心神一愣,而后,他强撑底气的看向叶凉,道:“你你想做什么?”

“如果你已经说完了的话,那”叶凉那放下的彼河剑,再度抬起,凌冽的剑气四溢间,他一字一顿道:“便让我”

“送你上路吧。”



伴随着他这一语的吐出,那彼河剑剑光大涨,无双剑气,肆虐而起,似连得那空间都是微微被各处些许裂痕。

苍穹天际,那疾掠而来的叶岚娟看得此景,玉面陡变,柳眉竖立,怒而急声叱呵道:“畜生,尔敢!”

与此同时,那感觉到不对的柳哲霖,畏惧之色瞬间蔓延上面颊,颤语求饶道:“叶凉,你别你别杀我,我刚才那些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别杀我”

“这话”叶凉紧握彼河剑,眼眸一凛,决绝吐语:“你留到黄泉路上说吧!”

话落,他无半点犹疑,手起剑落,带出一道匹练的寒光,直接朝着那柳哲霖的脖颈挥掠而下。



寒光起、剑影寒。

下一刻,那柳哲霖还未如何反应,叶凉的彼河剑已然带着点点玄光,于他的脖颈之上,挥掠而过。

啪嗒

鲜血顺着彼河剑的剑尖,滴落于滴,溅点血花。

叶凉重新将彼河剑斜拿于手,目光冰冷的看着那眼眸大睁,嘴巴尽张不再言语的柳哲霖:“杀你,真是脏了彼河剑。”



与此同时,一阵山风陡然吹拂而过,紧接着,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柳哲霖的头颅便是毫无预兆的于其肩膀上跌落下来。

滚落于地。

那一滚,似滚了良久,滚得那头颅沾满了尘与血,滚得那地间多了一道斑驳的血痕,才终是停落而下。

以那似死不瞑目的瞪目面颊,死死的盯着那叶凉。

似欲将他带得同去。

第552章 神皇之下,多为蝼蚁

咕噜

在场众人看得此景,皆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头波澜荡起:“他他竟然真的将柳哲霖给杀了。”

“这这太疯狂了吧。”

尤其是那院落内的那些跟随叶岚娟的仆从、奴婢,更是目瞪口呆,心头惊涛骇浪而起:“这小子,竟然真的敢杀帝姬的宠儿柳哲霖?”

“他难道,真的不想活了吗?”

他们可是清楚叶岚娟对柳哲霖的喜爱,那真的快当成半个小相公了,如此情况下,叶凉杀了柳哲霖,那后果,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轰!

果然,就在他们惊骇间,那于远处看得这一幕的叶岚娟直接怒意滕涛涌起,那浩荡的玄力更是瞬间透体而出,直憾苍穹。

而后,她素手紧揪,眼眸含煞,清面略显狰怒的看向叶凉,怒然道:“畜生,本帝姬要你偿命!”



当得她这一语的吐出,叶岚娟素手猛然一挥,挥出一道彷如霞光一般的匹练玄力,朝着那叶凉袭卷而去,似要硬生生的将叶凉轰成肉沫。

“不好!”

那院落内的叶蓿凝、周薇以及庞全等人看得那苍穹之上,席卷而来,似锐不可当的匹练玄力,亦是面色陡变,心神微乱。

在他们看来,若是被这一道玄力打中,那当真非死即残。

与此同时,那蜿蜒盘绕于苍穹之上的殷圣海看得那,所过之处,空间都是龟裂退避的玄光,亦是神色微变。

而后,他看了眼那地间叶凉,终是咬了咬牙:阁主,希望这一次,你能明白,殷圣海于你的忠心!



心绪于此,他猛地一个腾身,竟然是以那庞大的蛟龙之躯,直接去挡那袭掠而近的匹练玄光,似欲为叶凉挡去这一击。

“圣海!”

那本已决心以九敖之力,硬憾这一击的叶凉,看得殷圣海如此举动,亦是面色一变,欲要拦阻的失声喊语。



不过,他那阻拦还未来得及,那似如霞光的匹练玄力,已然狠狠的轰击于殷圣海的龙身之上。

轰得那殷圣海龙龙身炸裂、血肉四溅后,直接哀鸣一声,化回了人形,于那苍穹之上,无力坠落而下。



看得此景那叶凉无半点犹疑,飞身而上,将那殷圣海染血负伤的躯体给接了住,缓缓落地后。

他眉头微皱,凝望着那面色惨白的殷圣海,略带担忧道:“殷圣海,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殷圣海嘴角淌血,虚弱的吐了一语后,他惨白的面颊,透着几分苦涩:“只是接下去,圣海或许帮不了阁主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叶凉宽慰道:“接下去,便交给我。”



此语刚落,那怒意滕涛的叶岚娟,终是飞掠而至,于院落之内,稳落身形,而后,她略带不屑的看了眼那殷圣海,粉鼻轻哼道:“哼”

“一条未成形的无用废蛇,亦想挡下本尊一击。”

她轻昂螓首,玉面尽是轻蔑:“当真是不自量力。”

面对她的话语,叶凉将殷圣海交于那气愤不已的祁天峥后。

他缓缓踏出,持剑而立,睥睨天下之气,由身而散,看向叶岚娟,面容不悲不喜道:“此次之事,是我所为,与他人无关。”

“还请帝姬,放了她们。”

为什么这小子此时的气势,让我感觉那熟悉。

叶岚娟柳眉微皱,那双清眸将叶凉尽皆倒映而入,波澜微荡:好像我曾经在哪见过一般。

“不。”

在她心中波澜间,那叶蓿凝与周薇二人直接踏步上前,清面决绝的齐语道:“此次之事,是因我们而起,要有关亦是与我们有关,与叶凉无关。”

“请帝姬大度,放过叶凉,我们愿任凭帝姬处置。”

“什么处置不处置。”

庞全看似大咧的站出,却十分聪明的言语道:“今天的事,大家都有清楚谁对谁错,也都有参与。”

“帝姬若要不问是非的就处置,就将我等一起处置了吧。”

那话语聪明,非但激起了大家同生共死之心,还间接告诉了那其后跟随叶岚娟飞掠而来的段绫湘与蝶雨上尊,此事内有隐情。

并提醒了叶岚娟别是非不分,胡乱为之。

果然,有了庞全这一言语,那苏恒清、薛玉等众洛水门弟子亦是纷纷站出,附和道:“对,今天之事,我等都有参与。”

“帝姬若要处置,便将我等都处置了吧。”

“哼,同仇敌忾是么?”

叶岚娟神思恢复清明,冷哼一语后,她玉面陡然一沉,煞气腾涌道:“既然你等想和他一起死,那本帝姬便成全尔等。”

她猛地一挥袖袍,挥出一道匹练的玄力,狠语道:“都给本帝姬去死吧!”

唰唰

看得叶岚娟如此疯狂行径,那随行而来的段绫湘和蝶雨,玉面一变,亦是无半点犹疑,直接闪掠至叶凉等人的身前。

旋即,她们体内的玄力,无半点保留,疯狂的席卷而出后,她们挥出那玄掌,朝着那一道如水波般荡漾而来的匹练玄力,轰拍而去。

似欲将其阻挡而下。

嘭噗

下一刻,段绫湘与蝶雨的玄掌,狠拍于那匹练的波荡玄力之上,拍得那玄力蹦碎的同时,一口腥红的鲜血,亦是毫无预兆的从她们的嘴中,喷吐而出。

鲜血如雾,点点挥洒于空,斑驳于地。

蹬蹬

紧接着,她们亦是如遭重击般,不住地倒退了数步后,才是在洛水门弟子的慌乱扶持下,堪堪稳落身形。

那嘴角淌血,素手伤裂,袖摆碎裂的模样,亦是狼狈不已。

“绫湘上尊、蝶雨上尊。”

叶凉看得这为自己这些人硬挡去一击的二人,亦是面色微变,踏前一步,关心喊语:“你们”

“无碍。”

段绫湘伸手打断其语,她玉面肃然,神色警惕的看向那叶岚娟,道:“岚娟帝姬,你亦听到了,此事另有隐情。”

“何不等他们将话说完,再行动手?”

“哼,什么隐情,本帝姬一概不知。”

叶岚娟蛮横吐语:“本帝姬只知道,此子于我院内,乱杀我的人,所以,他必须死!”

“岚娟帝姬,叶凉毕竟是我洛水门的人,在未查清楚事情真相前,恕我们不能让你随意诛杀于他。”蝶雨踏前一步。

“哼,就凭你们二人,亦想阻我?”叶岚娟眼眸里尽是不屑。

“岚娟帝姬,我二人自知并非岚娟帝姬的对手,但是”

段绫湘话锋微转,难得硬气道:“要因此而让我等眼看着洛水门弟子,不明不白的被岚娟帝姬诛杀,那我只能说,我等做不到。”

面对她那决绝的话语,叶岚娟清眸微眯:“看在白洛水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其他人的性命,但是”

她猛地抬起玉手,指向那叶凉等人,眼眸微凛,狠语道:“叶凉这些人,必须死!”

“我们不会走的。”

庞全踏前一步,聪明而语:“更何况,此次之事,根本就不是叶凉的错,是柳哲霖咄咄逼人在先,叶凉只是被逼得没办法才”

“闭嘴!”

叶岚娟直接将他那解释之语,叱呵断阻后,她清面带着几缕愠怒,道:“你们与其是同门,自然会偏帮他说话。”

“所以,你们的解释我不会听,也不要听,总之”

她周身玄力荡漾,如裹挟着霞光的仙神降世,威压直迫叶凉等人,从银牙之中挤出一杀伐之语:“今天,你们要么滚,要么就与他同死!”

似未料到叶岚娟竟然会如此霸道,那段绫湘面色一变,吐语道:“岚娟帝姬,难道你当真要为了区区一个仆从,屠戮我洛水门,与我洛水门成为死敌吗?”

呵,就一个仆从?

叶岚娟清眸似有着怒火萦绕,银牙暗咬:你可知,为了这仆从,我花费了多大的时辰、精力去寻找他?又花了多少资源去培养他?

现在你和我说,就一个仆从?

心绪于此,她陡然踏前一步,猛地一挥那素手,挥出一道更为无双匹练的玄力,朝着那叶凉轰去:“我告诉你们”

“为了他,杀光你们都值!”

毕竟,没了他以后,她可是又得劳心劳力去物色新的人选了,而且这物色出来的人,还不一定有柳哲霖那般会讨巧,那般会讨得她的欢喜。

如此,她又怎能不烦躁、大怒?

“不好!”

那段绫湘和蝶雨看得那叶岚娟再度轰出令人心悸的玄力,亦是面色齐齐一变,失声出语后。

她们无半点犹疑,齐齐踏步而上,挡至叶凉身前,去格挡那看似霸道的玄力。



下一刹,那狂猛的玄力轰于她们的素手之上,那澎湃的玄力,直接震得她们倒射而出,狠狠的撞于那身后不远处的屋檐之处,撞落那些许瓦砾后。

重重的坠落于地。

紧接着,那无数碎裂的瓦砾、石屑,纷纷掉落而下,倾洒于她们的娇躯之上,带着那漫天尘土,似欲将她们掩盖而去。

‘噗’

如此瓦砾覆身,那娇躯坠地的段绫湘二人,五脏受创而翻涌间,一口殷红的鲜血,亦是毫不出意外的从她们口中涌出,喷吐于地。

染红了那地间木板,刺耀了那众人眼眸。

只一击,高下立现!

而这便是神皇之威神皇之下,多为蝼蚁!

(本章完)

第553章 我要让你,从叶族除名

“绫湘上尊、蝶雨上尊!”

那洛水门的众弟子看得她们被败伤的模样,纷纷关心的失声喊语后,无半点犹豫,尽皆踏步而过,欲去帮助二人。

此时,叶凉彼河剑斜拿于手,眼眸极为深邃的凝视着叶岚娟,沉语道:“看来,你真的是铁了心,要杀我了。”

“哼,杀你?”

叶岚娟冷笑一声后,她清眸透着寒光,面目略显狰狞的看向叶凉道:“我告诉你,杀你都是轻的,如果可以,我真想将扒皮抽骨,挖眼割舌。”

“残虐上你千百载,让你在漫长的痛苦之中,绝望的死去!”

她银牙暗咬,气闷的恨语道:“如此,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岚娟帝姬。”

就在叶岚娟说完要动手诛杀叶凉时,那周薇陡然踏身到叶凉的身前,双手大伸,护住叶凉的对着叶岚娟,坚定吐语道:“你如果要杀,就杀我吧。”

“求你放了叶凉。”

“本帝姬想杀谁,哪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

叶岚娟周身玄力溢散而出,带着那些许天地威压,朝着那周薇冲荡而去:“给本帝姬滚开。”

于她那肉眼可见的玄力冲荡,周薇非但未退,反倒毫无畏惧的踏前几步,挡阻于叶凉身前,似要以身硬护叶凉。

看得这一幕,叶凉面色陡变,直接收彼河于背,伸手踏步而上,欲拦阻周薇:“周薇,别胡闹,快回来。”



然而,他那行动终究还是慢了些,霎时间,那叶岚娟随意而发,但力道依旧非周薇可轻易承受的玄波,直接轰在了周薇的娇躯之上。

轰得她不住的倒退而去,落在了那踏步而上的叶凉怀中。

‘噗’

娇躯入怀,周薇虽是极力想遏制下那上涌的鲜血,不让叶凉担心,可她重伤之躯,终究未能遏制住那潮涌不已的鲜血,令其倾吐而出。

流淌于地。

眼看得周薇重伤吐血,叶凉亦是直接抱着她缓蹲而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周薇,你怎么那么傻?”

周薇能够听出他那责怪之语里的浓浓关心,她不顾嘴角淌血,略显虚弱的伸出手,抚摸着叶凉的侧颜,柔笑道:“如果这也算傻的话”

“那么,我傻的心甘情愿。”

“你”

叶凉心头微颤,皱眉而语:“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叶凉。”周薇惨白的玉面,浮现缕缕笑意:“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对我来说,都值得。”

“呵真是感人呐。”

叶岚娟嘲笑般的吐了一语后,她娇胸因呼了口重气而起伏明显,故作感慨道:“也罢,既然你对这小畜生,感情这般深的话,那”

“我就成全你好了,成全你”

话语微顿,她面色一沉,眼眸凌厉无比的看向叶凉和周薇,狠语道:“替他先死!”



当得这四字的吐出,一股浩瀚的天地威压,直接由其娇躯之上,透散而出,笼罩、并镇于叶凉和周薇的身躯之上。

镇得二人动弹不了分毫。

感受于此,那叶凉面色陡变,牙关紧咬间,深眸死死的凝视着那叶岚娟,警惕道:“叶岚娟,你想做什么!?”

“你不用怕。”

叶岚娟清面透着缕缕狞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要让她先死,让你可以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死在你的面前!”

“你疯子!”叶凉双拳紧握,牙关暗咬。

与此同时,那听得此语的叶蓿凝亦是想上前救人,奈何其被庞全拉着,再加上那叶岚娟的威压所阻,根本靠近不了分毫。

亦只能干着急。

“既然你说我疯,我若不疯一疯,岂非对不起你了。”

厚颜一语,叶岚娟那红唇微微翘起,清眸透着疯狂的厉芒:“现在,便让我送她上路,让你享受绝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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