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 - xp1024.com
《九鼎军师2》


第一章 平河之战

初春时节,万物萌苏,在阵阵暖风的吹拂下,山野间的小草纷纷探出头,苦熬了一冬的鸟儿在空中欢的鸣叫着追逐着,田地里,几个农人正在辛劳的耕作。【最新章节阅读.】

“爷爷,爷爷,看我抓到了什么。”一个梳着朝天辫的稚童高高扬着一只小手,磕磕绊绊的跑向田间的一个老农。

老农直起身,用手捶打着酸麻的后腰,看到孙子跑来,干枯、愁苦的脸上现出慈祥的笑容,一连声道:“慢些慢些,别摔了,别摔了。”

稚童刚跑到老农身边,还未及张开小手,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老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老妇就踉跄着朝他们这里边跑边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稚童耳聪目明,指着远处飘扬而来的旗帜兴奋的说:“爷爷,爷爷,看看,是大队人马,阿爹来了,我要去找爹爹!”说着就要朝那边跑,小孩子尚不晓得兵灾之害,只知道阿爹被征入伍,看见大队官兵就想当然的认为爹爹必在其中。

老农急忙一把抓住他,连农具也不顾了,抱着孙子步向村子跑,稚童用力挣扎着放声大哭,“我要爹爹,放下我,我要去找爹爹,我要爹爹……””“

“小宝不哭,那是……那是康国的军队,是来打咱们的,爹爹不在那里。”老农不堪其负的喘着粗气,脚步踉踉跄跄,边跑边惊慌的回头望。

这时一个健壮的农妇跑上来,顺手接过稚童,对老农道:“鲁伯,把小宝给我!”

老农感激的对她点点头,稚童不哭了,伏在农妇肩头,两只泪眼仍不甘的望着远处的军马,期盼着能找寻到爹爹的身影。

村庄在望,农妇回头看了一眼,对气喘吁吁的老农道:“咱们不是刚与康国结盟了吗,怎么好好的又打起来了,这日子真没发过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农停下来回过头喘息着盯着远方的扬尘,愤恨道:“都是畜生,诸侯征伐妄动干戈已属不义,春种时节起兵违天悖理,唉,先祖遗训人遵从了。”

“还先祖呢,当今天子尚在,谁又肯听他的了?!古法圣训早就没人当回事了,鲁伯,还是赶躲起来吧,保命要紧。”一个毛头小子说着飞的跑进了村庄。

鲁伯对着他的背影瞪起了眼,随即长长叹了口气,从妇人手中接过稚童,一边走一边慨叹:“人心不古啊,天道不存啊!”

此地为赵、康两国边界地带,连年的战争已让本地民众麻木了,村民们各自回家关门闭户,仅此而已,并没有逃进山林的举动,反正家家都徒剩四壁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逃也逃厌了,躲也躲烦了,索性听天由命了。

那支康**马并没有入村,沿着小道飞驰而过,前队为首的将领是个四十多岁的红脸将军,他嘴唇紧闭,愁眉紧锁,铜铃般的虎目充满愤怨,似乎一点也不想掩饰内心的不满。听到探马回报,五里之外已是平河了。将军重重的哼了一声,挥手止住人马,用低沉的声音对身边将领吩咐道:“原地扎营。”

一个副将皱眉建议道:“大人,还是选个隐蔽之所扎营吧,铜将军可是这么吩咐的……”

那将军吐了口唾沫,恨恨道:“他懂个屁!他要真懂行军打仗就不会糊涂至此了,此乃边疆重地,哪方不是密探遍地?他以为偷偷派支人马就可算奇兵了,呸!我敢断言,咱们离营不久赵国那边就已得到消息了,现在赵人多半已经布下口袋等着我们去钻,这个混账哪里是指挥打仗,简直就是把咱们弟兄往虎口里送!”

那偏将吓得连连使眼色,低声道:“大人小声些吧,犯不着徒惹祸事。”

红脸将军冷笑一声,道:“你当我们此去还有命回来吗?到这个时候还怕什么?要不是……,唉!”他最终还是没敢把心中的话说出口,自己此番赴死没什么,可毕竟还有家小,总不能牵连他们。

另一位年纪不过十七八的小将皱着眉道:“池大人,咱们此番进兵连克连捷,赵军望风而逃,依末将看来,铜将军派兵前分析的或许有些道理,赵人与西屏恶战方休,这边被抽调的兵力未及增补,说不定我们真能再下几城呢。”

那被称为池将军的红脸将军乃康国定边将军池生,曾是老将军华阳的帐下猛将,久戍边疆,谋勇兼备,这二十出头的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华阳的幼子华真,听华真这样说,池生慨叹一声,用长兄般慈爱的目光看着他道:“真儿啊,你虽兵书读了不少,但尚未经历多少战阵,还未见识过真正的险恶,一定要记住,论何时都不可低估对手,这是老将军曾经教导我的话,池生一直铭刻在心不敢稍望,今日我把这句话转传与你,入夜过河突袭你就不要去了,带一千人马驻守这边河岸作接应。”

华真似是心中大为不愿,涨红了脸道:“大人,我想过河……”

池生不容分说的打断道:“此乃军令,不必多讲。”

华真撅起嘴不情愿的躬身领命。

池生脸色稍缓,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切记,如果我们中伏,你万万不可渡河救援,河岸也不必守了,速速逃回去,听明白了吗。”

华真瞪大眼睛道:“这……这……”

池生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傻真儿,一旦中了焦弓的埋伏,我们绝生还机会,这焦弓别人不晓得,我可是深知其厉害的,此人熟通兵法且久经沙场,之所以寂寂名只因一直受各方排挤不得施展才华,如今的赵王慧识才,继位之初就提拔了他作这边的统帅,呵呵,不瞒你说,尊父戍守边疆时曾经就吃过他的亏,那时这焦弓还不过只是员偏将,他抓住了老将军的一个疏忽,只带三百人马就烧了我们的大批粮草,还斩杀了七百余人。”

“这焦弓如此厉害?”华真皱起眉头。

池生眼现萧索之色,道:“赵国幅员辽阔地灵人杰,一旦明主当政足可争霸天下,只有铜棱这等知之辈才会狂妄的视赵国为砧上鱼肉,唉,赵国现在真的有明主了,可我们这边却……,唉!彼明我暗,此消彼长啊!”

“照大人所言,我们康国岂不危矣?”华真不太信他的话,但见他神情如此还是有了些担心。

池生眼中迸出激动的光芒,“假使军师复出,赵国就算再强,借赵王天大的胆子谅他也不敢正视我德昌城一眼!”可很他眼中的光芒就逝去了,他自然知道军师复出希望渺茫了。

华真似乎明白一些了,先前对此番征战的强大必胜信心有了动摇,但他毕竟是将门之后,坚定道:“末将多谢大人好意,但华家绝临阵脱逃之将,大人既派我在此接应,那末将绝不辱命!”

池生气的瞪起了眼,看到华真那倔强的眼神后,他摇了摇头,缓声道:“真儿啊,我知道你是将门虎子,你有这番气概老将军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不过你要知道,留得有用之躯总比意气枉死要好的多,这是成大事者必存之虑,你是老将军的骨血,三军将士对你皆存爱怜之心,此际我朝奸佞当道,你要好好保全自己,万一军师有复出的机会,还要靠你们这些忠良之将帮持,千万不要小看了自己,放眼我数十万雄师,近半将领皆出于老将军帐下,你虽年幼,但振臂而呼,那些叔、伯、兄长怎么都会站出来帮你的,军师虽是天纵奇才,奈何出道有时,资历尚浅,全赖老将军扶持才得内掣肘的局面,否则也不会一遇奸佞就力抗争落得个推病不出,你的身份特殊,太后对华家子弟亦会多加三分颜色,关键时刻能帮军师很大的忙,所以你要好自为之。”

这一番话让华真仿佛长大了许多,出身名门的他从前有的只是优越感与荣耀感,这一刻他隐隐感觉到了那份属于自己的责任感,思索着池生的话他,对他的成见也消除了许多,回到现实,他着急道:“大人,既然是这样,大人何必要去赴死?不如联合诸将直接上书太后禀明实情。”

池生慈爱的看着他笑了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老将军太过宠爱你,以致不知朝争之险,要是那样有用的话我早就上书了,我告诉你,就算我们写了奏折,太后多半是看不到的,自从奸佞乱政以来,朝中各位大人当庭面奏劾都没有用,因直言获罪者不下十余人,不明不白死去的也有七八人,这还是我所知道的,不知道的又谁知会有多少呢。”

“那……那该当如何啊?”

池生再次哀叹,道:“我如今是没有退路了,军令在身,退必死于军法,进虽也是一个死但还可有殉国之名,为家小搏得一份荫封,至于你,此战之后你最好暂且归家,静观局势变化,万一……万一哪天军师也被治罪了,那就是天亡康国了,你……你……”池生低头迟疑良久,才轻声道:“你就设法逃奔易国,易**师与老将军有旧交,且是个极重情意之人,听说老将军故去后,他在藏贤谷内还设了牌位供奉,想来不会薄待于你。”

“你是说贺军师?”提到易国的贺军师华真一脸的兴奋,有关这位贺军师的事迹他两个耳朵早就灌满了,只是贺军师在康国那段日子他正居于恩师家学艺,是以缘一见,过后想来常常引为憾事。

池生点点头,随即皱起了眉头。

“大人曾见过贺军师吗?”华真兴致盎然的问。

“见是见过两面,不过没有机会交谈。”池生笑了笑。

“他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脸上总带着……浮华的笑容?嘿嘿,先父谈到他的笑容就是用的浮华这个词,不过说的时候却丝毫厌恶之色反而似颇为赞许,那到底是怎样的笑容啊?”

“呵呵,我也说不出,老将军用‘浮华’言之算是很贴切了。”

兴奋的华真终于察觉到池将军神不守舍的样子,想到他这个时候一定在思索夜晚的偷袭之战,自己现在跟他谈论易**师的确有些不合时宜,急忙躬身告退。

池生拉住他道:“承蒙老将军看得起,把你托付给我,真儿啊,如果我此去不能回来,你日后千万要谨慎行事,回去后找你方伯伯,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他一定有办法帮你解甲回家,真儿啊,唉,我本该早些对你多加点拨的,只因老将军过世后我这心情一直不好,面对你时总是难免思念老将军,是以很多时候都是躲着你,加之随后军师失势,我加烦郁,对你少了关切,还望你多多体谅我这做兄长的,其实在心中我是一直把你看做是我的亲兄弟的,回去后替我在老夫人面前多多请罪,就说我池生愧对老将军栽培,法再为阳府效力了,唯有在此祷祝老夫人金安万寿,各位公子小姐平安吉祥。”说着他眼圈一红,面朝德昌方向躬身而拜。

华真的眼泪掉了下来,自从来到池生帐下,他还真有些不满池生对自己的态度,只当他不念旧恩故意冷淡自己,不成想这外表粗鲁的将军内心情感竟如此丰富,是自己误会了他,急忙在一旁躬身代母亲谢过他的祷祝,刚要开言道谢,池生看到铜棱的一个心腹朝这边走来,他用眼色止住华真,嘴唇微动道:“我给你留下的一千人由木龙掌管,此人与我不合,到时在铜棱的那个心腹在场时,你只管命木龙渡河救援,他必会推诿,如此一来怯战之罪就落到他的身上了,铜棱抓不到你的把柄,记住了吗?”

华真也看到了铜棱的那个心腹,闭着嘴“嗯”了一声。

“去安排吧,不得有误!”池生对他挥了挥手提高声音吩咐道,然后迎着那人走了过去。

华真背转身偷偷拭去脸上泪水,满腹哀愁的走向营地。

ps:本书为《九鼎军师》续集,人物关系请参见前作。

初春时节,万物萌苏,在阵阵暖风的吹拂下,山野间的小草纷纷探出头,苦熬了一冬的鸟儿在空中欢的鸣叫着追逐着,田地里,几个农人正在辛劳的耕作。【最新章节阅读.】

“爷爷,爷爷,看我抓到了什么。”一个梳着朝天辫的稚童高高扬着一只小手,磕磕绊绊的跑向田间的一个老农。

老农直起身,用手捶打着酸麻的后腰,看到孙子跑来,干枯、愁苦的脸上现出慈祥的笑容,一连声道:“慢些慢些,别摔了,别摔了。”

稚童刚跑到老农身边,还未及张开小手,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老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老妇就踉跄着朝他们这里边跑边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稚童耳聪目明,指着远处飘扬而来的旗帜兴奋的说:“爷爷,爷爷,看看,是大队人马,阿爹来了,我要去找爹爹!”说着就要朝那边跑,小孩子尚不晓得兵灾之害,只知道阿爹被征入伍,看见大队官兵就想当然的认为爹爹必在其中。

老农急忙一把抓住他,连农具也不顾了,抱着孙子步向村子跑,稚童用力挣扎着放声大哭,“我要爹爹,放下我,我要去找爹爹,我要爹爹……””“

“小宝不哭,那是……那是康国的军队,是来打咱们的,爹爹不在那里。”老农不堪其负的喘着粗气,脚步踉踉跄跄,边跑边惊慌的回头望。

这时一个健壮的农妇跑上来,顺手接过稚童,对老农道:“鲁伯,把小宝给我!”

老农感激的对她点点头,稚童不哭了,伏在农妇肩头,两只泪眼仍不甘的望着远处的军马,期盼着能找寻到爹爹的身影。

村庄在望,农妇回头看了一眼,对气喘吁吁的老农道:“咱们不是刚与康国结盟了吗,怎么好好的又打起来了,这日子真没发过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农停下来回过头喘息着盯着远方的扬尘,愤恨道:“都是畜生,诸侯征伐妄动干戈已属不义,春种时节起兵违天悖理,唉,先祖遗训人遵从了。”

“还先祖呢,当今天子尚在,谁又肯听他的了?!古法圣训早就没人当回事了,鲁伯,还是赶躲起来吧,保命要紧。”一个毛头小子说着飞的跑进了村庄。

鲁伯对着他的背影瞪起了眼,随即长长叹了口气,从妇人手中接过稚童,一边走一边慨叹:“人心不古啊,天道不存啊!”

此地为赵、康两国边界地带,连年的战争已让本地民众麻木了,村民们各自回家关门闭户,仅此而已,并没有逃进山林的举动,反正家家都徒剩四壁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逃也逃厌了,躲也躲烦了,索性听天由命了。

那支康**马并没有入村,沿着小道飞驰而过,前队为首的将领是个四十多岁的红脸将军,他嘴唇紧闭,愁眉紧锁,铜铃般的虎目充满愤怨,似乎一点也不想掩饰内心的不满。听到探马回报,五里之外已是平河了。将军重重的哼了一声,挥手止住人马,用低沉的声音对身边将领吩咐道:“原地扎营。”

一个副将皱眉建议道:“大人,还是选个隐蔽之所扎营吧,铜将军可是这么吩咐的……”

那将军吐了口唾沫,恨恨道:“他懂个屁!他要真懂行军打仗就不会糊涂至此了,此乃边疆重地,哪方不是密探遍地?他以为偷偷派支人马就可算奇兵了,呸!我敢断言,咱们离营不久赵国那边就已得到消息了,现在赵人多半已经布下口袋等着我们去钻,这个混账哪里是指挥打仗,简直就是把咱们弟兄往虎口里送!”

那偏将吓得连连使眼色,低声道:“大人小声些吧,犯不着徒惹祸事。”

红脸将军冷笑一声,道:“你当我们此去还有命回来吗?到这个时候还怕什么?要不是……,唉!”他最终还是没敢把心中的话说出口,自己此番赴死没什么,可毕竟还有家小,总不能牵连他们。

另一位年纪不过十七八的小将皱着眉道:“池大人,咱们此番进兵连克连捷,赵军望风而逃,依末将看来,铜将军派兵前分析的或许有些道理,赵人与西屏恶战方休,这边被抽调的兵力未及增补,说不定我们真能再下几城呢。”

那被称为池将军的红脸将军乃康国定边将军池生,曾是老将军华阳的帐下猛将,久戍边疆,谋勇兼备,这二十出头的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华阳的幼子华真,听华真这样说,池生慨叹一声,用长兄般慈爱的目光看着他道:“真儿啊,你虽兵书读了不少,但尚未经历多少战阵,还未见识过真正的险恶,一定要记住,论何时都不可低估对手,这是老将军曾经教导我的话,池生一直铭刻在心不敢稍望,今日我把这句话转传与你,入夜过河突袭你就不要去了,带一千人马驻守这边河岸作接应。”

华真似是心中大为不愿,涨红了脸道:“大人,我想过河……”

池生不容分说的打断道:“此乃军令,不必多讲。”

华真撅起嘴不情愿的躬身领命。

池生脸色稍缓,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切记,如果我们中伏,你万万不可渡河救援,河岸也不必守了,速速逃回去,听明白了吗。”

华真瞪大眼睛道:“这……这……”

池生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傻真儿,一旦中了焦弓的埋伏,我们绝生还机会,这焦弓别人不晓得,我可是深知其厉害的,此人熟通兵法且久经沙场,之所以寂寂名只因一直受各方排挤不得施展才华,如今的赵王慧识才,继位之初就提拔了他作这边的统帅,呵呵,不瞒你说,尊父戍守边疆时曾经就吃过他的亏,那时这焦弓还不过只是员偏将,他抓住了老将军的一个疏忽,只带三百人马就烧了我们的大批粮草,还斩杀了七百余人。”

“这焦弓如此厉害?”华真皱起眉头。

池生眼现萧索之色,道:“赵国幅员辽阔地灵人杰,一旦明主当政足可争霸天下,只有铜棱这等知之辈才会狂妄的视赵国为砧上鱼肉,唉,赵国现在真的有明主了,可我们这边却……,唉!彼明我暗,此消彼长啊!”

“照大人所言,我们康国岂不危矣?”华真不太信他的话,但见他神情如此还是有了些担心。

池生眼中迸出激动的光芒,“假使军师复出,赵国就算再强,借赵王天大的胆子谅他也不敢正视我德昌城一眼!”可很他眼中的光芒就逝去了,他自然知道军师复出希望渺茫了。

华真似乎明白一些了,先前对此番征战的强大必胜信心有了动摇,但他毕竟是将门之后,坚定道:“末将多谢大人好意,但华家绝临阵脱逃之将,大人既派我在此接应,那末将绝不辱命!”

池生气的瞪起了眼,看到华真那倔强的眼神后,他摇了摇头,缓声道:“真儿啊,我知道你是将门虎子,你有这番气概老将军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不过你要知道,留得有用之躯总比意气枉死要好的多,这是成大事者必存之虑,你是老将军的骨血,三军将士对你皆存爱怜之心,此际我朝奸佞当道,你要好好保全自己,万一军师有复出的机会,还要靠你们这些忠良之将帮持,千万不要小看了自己,放眼我数十万雄师,近半将领皆出于老将军帐下,你虽年幼,但振臂而呼,那些叔、伯、兄长怎么都会站出来帮你的,军师虽是天纵奇才,奈何出道有时,资历尚浅,全赖老将军扶持才得内掣肘的局面,否则也不会一遇奸佞就力抗争落得个推病不出,你的身份特殊,太后对华家子弟亦会多加三分颜色,关键时刻能帮军师很大的忙,所以你要好自为之。”

这一番话让华真仿佛长大了许多,出身名门的他从前有的只是优越感与荣耀感,这一刻他隐隐感觉到了那份属于自己的责任感,思索着池生的话他,对他的成见也消除了许多,回到现实,他着急道:“大人,既然是这样,大人何必要去赴死?不如联合诸将直接上书太后禀明实情。”

池生慈爱的看着他笑了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老将军太过宠爱你,以致不知朝争之险,要是那样有用的话我早就上书了,我告诉你,就算我们写了奏折,太后多半是看不到的,自从奸佞乱政以来,朝中各位大人当庭面奏劾都没有用,因直言获罪者不下十余人,不明不白死去的也有七八人,这还是我所知道的,不知道的又谁知会有多少呢。”

“那……那该当如何啊?”

池生再次哀叹,道:“我如今是没有退路了,军令在身,退必死于军法,进虽也是一个死但还可有殉国之名,为家小搏得一份荫封,至于你,此战之后你最好暂且归家,静观局势变化,万一……万一哪天军师也被治罪了,那就是天亡康国了,你……你……”池生低头迟疑良久,才轻声道:“你就设法逃奔易国,易**师与老将军有旧交,且是个极重情意之人,听说老将军故去后,他在藏贤谷内还设了牌位供奉,想来不会薄待于你。”

“你是说贺军师?”提到易国的贺军师华真一脸的兴奋,有关这位贺军师的事迹他两个耳朵早就灌满了,只是贺军师在康国那段日子他正居于恩师家学艺,是以缘一见,过后想来常常引为憾事。

池生点点头,随即皱起了眉头。

“大人曾见过贺军师吗?”华真兴致盎然的问。

“见是见过两面,不过没有机会交谈。”池生笑了笑。

“他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脸上总带着……浮华的笑容?嘿嘿,先父谈到他的笑容就是用的浮华这个词,不过说的时候却丝毫厌恶之色反而似颇为赞许,那到底是怎样的笑容啊?”

“呵呵,我也说不出,老将军用‘浮华’言之算是很贴切了。”

兴奋的华真终于察觉到池将军神不守舍的样子,想到他这个时候一定在思索夜晚的偷袭之战,自己现在跟他谈论易**师的确有些不合时宜,急忙躬身告退。

池生拉住他道:“承蒙老将军看得起,把你托付给我,真儿啊,如果我此去不能回来,你日后千万要谨慎行事,回去后找你方伯伯,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他一定有办法帮你解甲回家,真儿啊,唉,我本该早些对你多加点拨的,只因老将军过世后我这心情一直不好,面对你时总是难免思念老将军,是以很多时候都是躲着你,加之随后军师失势,我加烦郁,对你少了关切,还望你多多体谅我这做兄长的,其实在心中我是一直把你看做是我的亲兄弟的,回去后替我在老夫人面前多多请罪,就说我池生愧对老将军栽培,法再为阳府效力了,唯有在此祷祝老夫人金安万寿,各位公子小姐平安吉祥。”说着他眼圈一红,面朝德昌方向躬身而拜。

华真的眼泪掉了下来,自从来到池生帐下,他还真有些不满池生对自己的态度,只当他不念旧恩故意冷淡自己,不成想这外表粗鲁的将军内心情感竟如此丰富,是自己误会了他,急忙在一旁躬身代母亲谢过他的祷祝,刚要开言道谢,池生看到铜棱的一个心腹朝这边走来,他用眼色止住华真,嘴唇微动道:“我给你留下的一千人由木龙掌管,此人与我不合,到时在铜棱的那个心腹在场时,你只管命木龙渡河救援,他必会推诿,如此一来怯战之罪就落到他的身上了,铜棱抓不到你的把柄,记住了吗?”

华真也看到了铜棱的那个心腹,闭着嘴“嗯”了一声。

“去安排吧,不得有误!”池生对他挥了挥手提高声音吩咐道,然后迎着那人走了过去。

华真背转身偷偷拭去脸上泪水,满腹哀愁的走向营地。

ps:本书为《九鼎军师》续集,人物关系请参见前作。

第二章 平河之战 (中)

(猫扑中文 ) 春夜无寒,皎月当空,虫鸣唧唧,

多好的良辰美景啊,可埋伏在平河边的康国将士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头上的明月,就算有人抬头去看,眼中也都是嫌恶之色。常言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顶着这么亮的一轮明月去偷袭还不把赵人笑死,而且还一丝风都没有,简直是杀人、放火两不宜啊。

池生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河对岸,清冷的月光把一切都照的银亮亮的,可偏偏又什么都看不真切。他身边的将佐注意到主将的目光凝滞而虚无,足有一顿饭功夫都没移动过了,料想他不是在观察什么而是在想什么心事。这些人都随他征战多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主将在开战前神态这么恍惚,一个个都为渡河之战忧心忡忡起来,将是兵之胆,如果主将都失去了斗志,那手下人的心态可想而知了。

月过中天时,几个过河查探小校先后回报,对岸未发现异样。

铜棱派来监军的那个心腹来到池生身边,催促道:“时刻已到了,池将军怎么还不传令渡河?”

池生毫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打过仗?”

那人先前不过是个市井泼皮,只因与铜棱是总角之交才被委以重任,池生的问话在他听来无疑是异常不受用的,他撇撇嘴道:“这个不需池大人过问,我只知铜将军下的军令是夜半渡河,违令者就是贻误军机!”

池生冷冷的看着他道:“临战指挥要审时度势,今夜皓月当空若还按既定之策去偷袭岂不成了笑话?与送死何异?”

“你的意思是……要违命!”那人说到最后几个字提高了音调,“你别忘了,此番偷袭可不是你一支人马的事,上游的另一支人马说不定已经渡河了,你若违命,铜将军的妙计可就是毁在你手里的,你担当的起吗!”

“妙计,哼哼,妙计岂有不附应变之策的?!铜将军若是真的用兵有方,就算是不能通晓天文,算不出月明月暗,也该在派将前跟我们讲好若赶上月明之夜该如何行事。”池生的语气中已含讥讽。

“你……,哼!铜将军妙算岂是你能猜测的,铜将军说不定早就算定今晚是明月当空,这般月色赵军肯定认为我们不会去偷袭,是以戒备也肯定松弛,我军反而能得手!”

池生轻蔑的笑了笑,道:“若是军师这样谋划嘛,我池某丝毫不会迟疑……”他刚说到这里,身边一个副将用力拉了拉他的战袍,池生忿忿的哼了一声,终是没再说下去。

“大人……,您看……”刚才拉池生战袍的副将见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用探询的目光望着他。

池生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着,过了一会他猛然睁开眼,低沉的吼道:“渡河!”

一万五千大军除一千人留守,余者通过搭起的五座浮桥紧张有序的开始渡河,平河此处河段宽不过十余丈,没多久大军就渡过了大半,池生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华真,又对木龙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朝浮桥走去,发觉那监军要跟随过河,他哼了一声道:“你就不必去了,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担当不起,如偷袭得手你再随后军过河吧。”

那监军巴不得能留下来,连忙道:“如此也好,那我就祝池将军马到成功了。”

池生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快步踏上浮桥。

华真看着大队人马逐渐消失在一片林木后,一颗心也随之高高悬起,转头去看木龙时,见他眉头紧锁,两眼凝视着对岸一脸的沉重。华真与他并不相熟,既然池生说与他不和,自己此刻也就不宜与他多说什么了,想到这里他默然的走到一棵大树下,在亲兵铺下的垫子上坐了下来,一边朝远处张望一边想着心事。

过了不足半个时辰,一阵战鼓声远远传来,在这寂静的深夜,鼓声虽远却听得异常清晰,华真的心猛地揪紧了,针扎般从地上跳了起来,脸色立时就发白了,因为按时刻推算,大军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要偷袭的靖河城,那这战鼓声无疑就宣告着他们在半路中了埋伏。果然被池将军猜中了!

战鼓声令大家都紧张起来,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强将,华真想到的他们也都能想到,那个监军本已回到营帐休息,此刻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茫然的对木龙问:“这鼓声……这鼓声可是池将军在攻打靖河城?”此处官阶最高的要算华真了,可他根本就没把这毛头孩子当回事,所以直接向木龙发问。

木龙脸上现出痛苦之色,紧咬着牙关注视着战鼓传来的方向,根本没去看他。

监军想要发作,可看到木龙那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些发虚,讪讪的走到华真身边,想开口询问,可看到他那稚嫩的脸庞又觉得向这么一个孩子讨教太丢人了,遂闭上了嘴。

此时鼓声由最初的一点已经连成了一片,华真的心随鼓声剧烈跳动着,喊道:“快派人去查探!”

木龙脚步沉重的走了过来,答道:“已派出去了,凶多吉少啊。”

华真咽了口唾沫,看着他没有说话。

木龙转头对手下吩咐道:“加强哨戒,沿河多派些人巡查,谨防赵军摸过来!”

“什么?!赵军怎么可能……”监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池大人多半已中埋伏了,哼,大人早就说偷袭并非妙策,可你们就是听不进去,现在你们可相信了!”木龙狠狠的瞪着他厉声质问,月光下,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监军一脑袋浆糊,不明白为何只闻鼓声木龙就断言池生他们中埋伏了,可见大家都对自己怒目而视,显然大家都有和木龙一样的判断,这种情况下他更不敢发问了,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这监军对行军打仗一无所知,那就不止是丢人的事了,众怒之下丢命都有可能,只得敷衍道:“这……这……此刻多说无益,等探报回来一切都明白了。”

派出的探报尚未回来,池生大军的惊哨已逃了回来,所谓惊哨是拖在大队人马后面数里之外的一种哨探,不穿军服而作百姓打扮,其职责除了探查大军后方有无异常情况之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在大军中埋伏时能逃回去通风报信,因为这种哨探传递的大多是凶信,所以也叫凶哨,能担当惊哨的都不是普通士卒,首先要身经百战能迅速准确的判断出交战形势,其次要与各方将领混得个脸熟,这样即可省去验证身份的麻烦,又可避免被敌军假扮冒充。甚至有的时候坐镇后方的将领会指派自己亲信充当前方大军的惊哨。

逃回来的惊哨飞马未到河边就喊道:“不好了,中伏了!大军中伏了!”猫扑中文

第三章 平河之战 (下)

(猫扑中文 )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闻得噩耗华真还是绝望的“嘿”了一声。

木龙重重的跺了下脚,把手中长枪狠狠的插在地上。

那监军脸色发白了,慌张的问:“这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华真一直记着池生交代的话,勉强稳住心神,对木龙道:“你带人马速速过河解救池将军!”

木龙长叹一声,看了一眼华真并未领命,扬声道:“赵军既设埋伏,肯定会防备我们去救援,我们这点人去了与送死无异。”

“你这是畏死怯战!”华真厉声呼喝。

木龙并不与他争执,转向监军问道:“大人以为如何?”

那监军惶恐无主,结结巴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这点人……,可不去救援……这……回去……如何交代啊,唉,去救又……”

“我敢断言赵人肯定已派出一支人马朝这边来了,迟了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木龙故意朝河对岸看了一眼。

监军更慌了,伸长脖子张望,搓着手道:“真要那样……,我们……我们……”那个“撤”字已到了嘴边,可他迟迟不敢说出来,拿这个主意可是要掉脑袋的,他还没那么傻。

木龙等不下去了,挥手对手下道:“护送华将军后撤!”

虽有池生先前的吩咐,可真要见死不救撤下去,华真心里还是难以接受,一阵阵战鼓声如同敲在他肺腑上,想着那边将士们遭受屠戮的情景,华家儿郎与生俱来的血性与豪情在体内奔突着,他抽刀在手,对众人喝道:“随我去救弟兄们!”本是一场假戏却要被他演成了真戏。

木龙看华真那血灌瞳仁的样子不禁皱紧了眉头,对迟疑不动的部下喊道:“还等什么!依命行事,快护送华将军撤下去!”

留在这里的将士都是木龙的人,闻言不再犹豫,一拥而上有的夺刀有的牵马,华真也有亲兵,但寥寥几个亲兵就是想抗拒也无济于事,被众人裹挟着朝后方逃去。

木龙跨上马,眼望战鼓响起处握枪的手不住发抖,扭头看了看华真等人离去的背影,迟疑了一会,突然大吼一声策马追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扭头朝对岸看,亲随们看到他的眼中热泪在不断落下。

池生此行可谓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当来到一处山谷时,他命大军停下,刚派出了几批哨探去探路,不想赵军却从后面掩杀上来,后军措不及防立时溃乱,惊慌逃命的军卒很快就冲乱了中军与前军,池生连声喝令已然毫无用处了,当他借着月光看清如潮涌而来的赵军时,心彻底凉了,仅目力所及能看到的赵军就不下两万人,难怪自己的军卒这么惊慌。

兵败如山倒,顺军晕头转向的只知往前逃,池生明知逃向山谷必是死路一条,可却不忍扔下这么多弟兄独自逃生,再者,身陷汹涌的人流中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得一边跑一边尽力整顿军卒,刚入山谷,四下杀声陡然而起,果然有伏兵。池生凭经验就从呐喊声中判断出这里的敌军也不下两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赵军?这个疑虑在脑海中一闪即过,现在想这些已然无用了,看眼下的局势是赵人早已谋划好要把自己这支人马斩尽杀绝了,看着赵军漫山遍野的追杀仓惶乱窜的部下,他不禁仰天长叹,心中充满了恨怨,如果不是那个混账的铜棱瞎指挥,何至落到如此地步啊!

亲兵卫队护卫着池生向山口杀,可重重包围哪里杀的透,当只剩下孤身一人时,池生拔下了肩头中的一支利箭,面对扑上来的赵军惨然而笑,突然对天怒吼道:“弟兄们!咱们死的冤啊!今日做鬼不要各自散去,我带你们索命去!”喊罢刀横脖颈自刎而亡,魁梧的身躯屹立不倒。

那些赵军自然不知这顺军将领要索的是铜棱的命,皆被他嘶吼的气势所震慑,一个个直觉脊背发凉,等了好一会见他再无动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确认已气绝后,几个人抬起尸身回去请功了。

一座山头之上,两位赵军将领俯视着战局,脸上都带着满意的微笑,身材瘦高的正是新获提拔的边关主帅焦弓,另一位体型健硕,身上盔甲样式有别于边关将士,看样子是禁军模样。

“恭喜焦将军了,大王真是慧眼识英才啊,将军甫当大任初展谋略就歼敌万余,不负大王厚望啊,再次荣升指日可待啊!”禁军将领眼见战局已定,笑着给焦弓道喜。

焦弓哈哈笑道:“赵大人过奖了,此战得胜仰仗的是大王的英明决断,若不是及时抽调来了大人统领的这支禁军,我仅靠手头这点人马如何能胜得这么干净利落?战后在上奏的表章中我一定会写明禁军弟兄的战绩,此功你我分而得之,日后还望大人在大王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啊。”久经仕途坎坷,如今的焦弓已圆滑了许多。

那被称作赵大人的名赵辉,是负责拱卫王城的一支禁军统领,他闻言会意的一笑,道:“有劳有劳,放心放心,哈哈,你我兄弟以后还要多亲多近啊。”

二人谈笑间,有军卒抬上来了池生的尸身,焦弓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吩咐道:“厚葬。”然后转向赵辉,“唉,此人就是顺国名将池生,我与他对阵多年,论勇武论机谋,此人皆是大将之才,如果不是铜棱那糊涂东西帮忙,咱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中计的,虽是两国仇敌,可见他就这么丧命了也不禁要惋惜啊。”

赵辉注目看了一眼那尸身,然后对军卒摆摆手让他们抬下去,笑着对焦弓道:“英雄惜英雄,不过焦将军还是应该高兴才是,除此强敌边关就更安稳了。”

焦弓也笑道:“大人说的是,一会摆下酒宴犒赏将士你我可要一醉方休啊。”

赵辉笑了笑,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低声问:“另一路顺军……西岭城那边不会有事吧?”

焦弓拍着他的肩膀道:“大人尽管放一万个心,不是我说大话,如果不是大王事先有旨意要保住那铜棱,就凭你我这两支人马,我自信可让两支赵军都片甲不回!”

赵辉放下心,“那就好,大王真是深谋远虑啊,你要真把这两支赵军都全歼了,铜棱这官也就当到头了,哈哈哈,保全一个铜棱犹胜我们平添十万精兵啊,我们可要恭祝他长命百岁官运亨通啊。”

焦弓险些笑喷,道:“若让铜棱听到大人这话,保准他气得吐血!”

“与焦将军联手在疆场杀敌真是件快意事啊,可惜啊,此战之后我必须尽快回去了。”赵辉也是将门之后,经历了这场大战很有意犹未尽之意。

“不用那么急吧,大人若没打够不妨多留些日子,说不定还有仗可打。”

赵辉摇摇头,叹道:“你有所不知啊……”

焦弓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西屏刚受重挫,近期是不会再犯境了,王城无忧啊,主要战事不就是在这里吗,大人请旨在边关多戍守一段时日并无不妥啊。”

赵辉撇了撇嘴,故作神秘道:“你可知大王现下最发愁的是哪一方?”

“难道不是与康国的战事吗?”焦弓疑惑的问。

赵辉略带得意道:“焦将军,你猜错了,大王曾说过,没有了墨琚与华阳的康国就是一只失去爪牙的老虎,体型再大也难以伤人,你别忘了,那边还有一个比墨琚还难缠的主儿呢。”

焦弓若有所悟道:“大人指的是……易国的贺军师?”

赵辉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大王的话只说了一半,下面的话不方便明说,我猜测应该是,有贺然的易国再小,也如同长了毒牙的蛇,咬一口足以致命。”

焦弓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大王既然不说,我们可不能擅自揣摩上意。”

赵辉也觉出自己说多了,闭上了嘴。

“易国没什么异动吧?”焦弓探询道。

“哼!那贺然怎肯让我们清闲了?!一直催着我们按先前约定出兵打顺国呢,大王说他这是为了牵制我们,不让我们图谋康国,你说这贺然……,对了,这话你可不能对外传扬,大王说了,我们绝不能与易国生嫌隙。”

焦弓连忙点头应允,之后皱眉道:“大王看的真准,细想果然是这么回事,贺然与康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关键时刻肯定要帮康国的,催我们出兵顺国是釜底抽薪之计,我们这些年久战力疲,实在是不宜再开罪易国了,贺军师的厉害我早已是如雷贯耳了,若能与之一战也不枉为将多年了。”

赵辉闻言一咧嘴,道:“焦将军啊,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众人躲他还唯恐不及,你却盼着与他一战。”

焦弓听出赵辉话外余音,觉出自己太漏锋芒了,急忙笑道:“一时妄语,大人勿笑,我自从军就在这里戍守,哪及大人见多识广,日后有暇还望大人多多提点呢。”

这话赵辉听着舒服多了,谦逊道:“哪里哪里,将军久经沙场,仅看方才一战就可知是足智多谋的良将,若真是遇到那贺然啊,我看也绝非毫无胜算。”

焦弓内心哼了一声,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笑着拉起赵辉的手朝山下走去。猫扑中文

第四章 隔山救火

(猫扑中文 ) 华真、木龙一行人仓仓皇皇的败逃片刻不敢停留,天色大亮时总算逃回了本国边关。二人狼狈不堪的前往边关帅府交令。

边帅铜棱四十许年纪,中等身材黄面黄须,他本是一座小城城卫,只因与莒然就是那位原名莒安的面首是表兄弟,所以自莒然得势后被连连擢升,不到一年就做了边关大帅,上任前莒然嘱咐他要尽快打个大胜仗,一则可以堵住群臣的嘴,他升迁这么快群臣早有微言,二则可在军中树立威信为下一步升迁做下准备。莒然深深懂得在军中培养羽翼的重要,仅有太后恩宠仍难让他安心,康国朝野不乏忠烈之士,冒死弹劾自己的奏章缕缕不绝,自己的小命并不安稳,如果能掌控部分军队,那就不一样了。

是以,铜棱刚一上任就策划了这次两路偷袭,他先前不过是个城卫,守城还懂得一些,调动千军万马野战相攻的事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贪功心切的他在新收拢的两个边将的鼓动下不顾众将反对毅然发出了军令,毕竟是第一次调动这么多人马心里很是没谱,这两天他一直忐忑不安,突然得报华真与木龙惨败而回,池生连同一万四千将士中伏片甲不归。他悬着的心立时就凉了。

六神无主的先召监军入内,听完他的禀报,铜棱有些傻了,一万多将士啊,就这么就没了?虚汗渗出额头,死了这么多人肯定是瞒不住的,这可怎么交代啊,没经过大阵仗的他愣愣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时那两个投靠他的边将一左一右伏在他耳边低低的耳语献计,这是两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先前在军中并不得势,铜棱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死心塌地的投靠过来,二人正经本事没有却都有一肚子损人利己的花花肠子,听了监军的讲述很快就生出了对策。

铜棱听他们讲完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一改呆傻之态立时传令升帐命华真与木龙来见。

华真与木龙一进大堂,铜棱不等他们说话就猛拍了一下几案,喝问道:“你们可知罪!”

华真闭紧了嘴眼望地面一言不发,木龙眼中早就布满了血丝胸膛剧烈起伏着,狠狠的瞪视着铜棱道:“你还有脸问我们知不知罪?!你害死这么多弟兄,我饶不了你!”说着他猛地朝铜棱扑去。

木龙的举动大出华真意料,惊诧之时,木龙已被两边侍卫擒住了,铜棱没想到木龙这么勇狠,心虚之下气焰立时就没了,强自镇定的用手点指着木龙道:“一派胡言,本帅的计策本是可一击得手的,只怪……只怪池生不听号令,没有做到隐迹藏形已至让赵军探查到了我们的意图,继而得以提前设伏,池生临阵又有失察之过,才最终中伏,你……你畏战怕死见死不救,想那赵军能有多少人马?你若及时赶去救援,里外夹击,赵军还不是一击可溃?纵使不能得全胜,小胜肯定是可得的。”

木龙在地上挣扎着,嘶声吼道:“你放屁!你当焦弓如你般蠢如猪狗?!混账东西!今天我不能代死去的弟兄取你小命,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铜棱不敢在让他多说,连连挥手道:“推出去,推出去,斩了!畏战贻误战机,首级游军!”

木龙早知必死,口中骂声不绝。

华真没想到木龙这般刚烈,愣愣的看他被拖拽出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是池生为自己选的替死鬼。

处置了木龙,铜棱神色转温,对华真道:“华将军啊,事情我都弄清楚了,你与监军当时都是极力要领军渡河去救池生的,如果不是这木龙抗命,你这功劳已经到手了,唉,虽是打了败仗,但情有可原,本帅就不治你的罪了,先下去吧。”就算他糊涂,莒然可不糊涂,那两个投靠他的边将更是钻研各方权势的高手,上任前莒然就告诉过他,军中那些人是不能轻动的,其中就包括这个华真,方才两个边将也特意提点过该如何对待华真,华老将军虽死,但其在康国的影响力任谁也不敢轻视。

华真魂不守舍的走出帅府,第一次出征就落得个惨败,那么多将士一夜间就再也见不到了,这对初经沙场的他来讲震撼太大了,思及池生最后一刻的真情流露,他忍不住想哭。

走出不多远,突然有一个人疾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他脚下,哭着哀求道:“少侯爷,华将军,求你救救我家木大人吧。”

华真吓了一跳,注目看时认出此人是木龙的一个亲随,他叹了口气,道:“难为你一片护主之心,可我如何救得了他。”

那人哭道:“只有少侯爷能救了,木大人可是为救少侯爷才获罪的啊。”

华真闻言心中一动,其实他早就对木龙的种种表现起了疑心,只是因池生说过与木龙不合,他才没过多去想,此时听木龙亲随这样讲,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人见状急忙起身,用哭哑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声道:“少侯爷,木大人在河边时并非是真的想抗命,更不是畏死,只因受了池将军的重托要保少侯爷平安撤回,所以才宁愿蒙受怯战之羞的,其实……其实他与池将军情同兄弟,撤军时都落泪了。”

华真如梦方醒,懊恼的一跺脚转身就要朝帅府跑,恰在此时,一个军校用托盘托着木龙的头颅走进了帅府,华真不禁热泪长流,那亲随嘶吼一声如疯了般向那小校追了过去,华真再也不愿看了,失魂落魄的朝自己的营帐走去,池生的用心良苦,木龙的义薄云天,以及这亲随的忠心护主都让他真正的懂得了什么才是男儿豪情,什么才是同袍之谊。

平河大败的消息震动了朝野,朝堂之上弹劾之声四起,莒然利用新培植起来的党羽为铜棱百般辩解,把罪责都推到了两路人马的统军将领身上,同时大力宣扬铜棱攻城夺地的战功。

两路人马中的另一路并未受到什么损伤,池生这一路几乎全军覆没,可偏偏华真负责接应之责,虽有木龙抗命,可追究起来华真也难逃其责,所以很多大臣投鼠忌器不敢过份紧逼。

回到德昌城的华真倍受煎熬,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见军师,来到军师府外,进去通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歉然的告诉他,军师病体沉重无法见客,请少侯爷多多体谅。

华真垂头丧气的回了府,傍晚时分有人求见,自称是忠勇将军派来送信的。

想见之后,那人才低声说出是军师派来的。

华真眼睛一亮,把他带进内室,来人先表达了军师的歉意,然后道:“少侯爷啊,军师十分体谅少侯爷此刻的心情,不过还望少侯爷暂且忍耐,这次就算能扳倒铜棱也算不得什么,去了一个铜棱很快就会有别人补上,我们伤不到上面那个人,所以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少侯爷以后最好不要再去军师府了,那边已经有耳目监视了,时机到来的时候,军师自会派人请少侯爷臂助,在此之前请少侯爷谨慎自保。”

华真总算得到了来自军师的消息,心里又欢喜又无奈,不知这时机何时才能到来,难道就这么放过背负万余将士血债的铜棱吗?不管心中有多不愿,他还是对军师十分崇敬的,既然他这么说也只好先这样了。自此他谨遵军师的嘱咐,闭门研读兵书战策,时刻等待着风云的变化。猫扑中文

第五章 隔山救火(中)

(猫扑中文 ) 春夜的花园,花木已展现出了生机,但枯枝败叶犹在,一个青衫文士寂落的在曲径上踱着步,停在一株小树边时,他用手拨了一下刚从枝桠间钻出的嫩芽,那嫩芽随手而落。文士心有所感的仰天叹了口气,自己正如同这嫩芽啊,禁不起太大的撼动。这人正是隐忍在家的墨琚,朝堂之内的变化太快了,快的让他都无所适从。等待十数年,总算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原本以为可以就此宏图大展得逞凌云之志,谁又能想到呢,在自己根基未稳时华老将军就突然离世了,然后很快就冒出了个莒然。在蔪国与贺然密谈时,他对这个莒然还只是心存忧虑,等回到德昌城后,忧虑直接升级为了震惊,因为好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都因弹劾他而落得个身首异处了,太后对其宠信不言自明,仅仅数月间,这个莒然就到了呼云唤雨的地步,看清形势的墨琚只能徒唤奈何了,通古博今的他立时就想到了无数前车之鉴,君王宠信女色而祸国的事例太多了,现在看来太后对莒然的宠爱之情犹甚那些君王,在情感方面女人更容易走向极端。抱着一线希望,墨琚呈上了贺然让他带给太后的礼物,太后只看了一眼就花颜转冷拿着那礼物拂袖而去了,他看得出这礼物对太后是有触动的,墨琚真恨不能时光能够倒转,那他就能直接把贺然押回来当礼物呈上了。

想到自己那兄弟贺然,墨琚真是嫉妒的眼红,这人简直就是灵丹妙药啊,放在那里都管用,眼睁睁的,要是有他在,自己现在遇到的困难立即会迎刃而解,带兵打仗他行,摆平太后他也行,要是他肯来康国,我们兄弟联手……,唉,想这些都是没用,这人命太好了,墨琚是真羡慕易王与他的君臣关系,自己这兄弟活的真是惬意啊,可这不争气的,偏偏胸无大志!想到这点,墨琚摇了摇头,因为他此刻意识到了,正是因为贺然胸无大志,所以易王和群臣才不会猜忌他,他的好命并非全赖天赐的。

推病隐忍这段时日真的要把墨琚憋出病来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眼看着莒然一方不断的培植羽翼却束手无策的滋味,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折磨,他没有去找赵宏商议,因为上朝时仅凭眼神交流,他就明白了,刚当上太宰的赵宏与自己的情况差不多,他的根基更不稳,因为他还有个叛臣的身份,这个时刻他更得夹起尾巴做人。但墨琚心里清楚,赵宏和自己一样在隐忍,他绝不会容忍莒然这样的人骑到自己头上。相比之下,赵宏心里应该更急切,自己的军师之位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取代的,如今天下战乱不断,危难之际要真刀真枪的领兵去打仗,莒然就算得势了短期内也还要倚仗自己,真换个庸才统掌全国兵马,那可是随时有灭国危险的,太宰就不同了,至少换个庸才一时半刻不至有亡国之危。

出现什么样的机会才能扳倒莒然呢?墨琚想不出,这是他最大的苦恼。铜棱派兵偷袭赵国的事他很早就知道了,在军中没有谁比他耳目还多了。闻报后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连池生等人都明白行不通的策略,他这当军师的自然一听就明,可他仅仅是嘴角抽动了一下而已,连一个字都没说。

平河惨败的消息传来,他平静的连眼皮都没抬,因为他早知道是这结果,可他的心却在抽动,一万四千将士啊,这可都是百战精兵啊!他真的心疼,戍边雄师远非临时征调民夫凑起来的军队可比,康国可没有多少本钱这么折腾啊,再打几次这样的败仗,那赵国大军就可直取德昌了,到时就算自己披挂上阵也无力回天了。心疼归心疼,他明白仅凭这一次败仗无法一举扳倒莒然,难道真要等到亡国才有机会吗?墨琚紧紧闭着嘴唇跺回了寝室。

如墨琚所料的,铜棱并未因平河之败而丢边帅之位,只是暂缓了升迁的势头,墨琚没能料到的是,平河之败后不足一月,康国迅速的与赵国修好了,朝堂之上又响起了联合赵国、蔪国、留国共同伐西屏的喧嚣,这让墨琚真有些坐不住了。

分析了来自各方的密报,墨琚细思之下不由苦笑,虽无确凿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推断不会错到哪里去,应该是赵王在暗中操纵着这些变化,铜棱偷袭赵国损兵折将无功而回,莒然一伙认识到赵国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惹,弄不好还会反遭其噬,如果这个时候赵王暗中向莒然主动示好,配合贿以重金等手段,那两国迅速修好就解释的通了。

平河之战后墨琚就得知了赵军当时的兵力部署,赵王派来了一万八千禁军助战,加上赵国边关的兵力,在占据天时地利的情况下,焦弓完全有能力把两路康军都杀的片甲不回,尽管未直接交过手,但焦弓的本事墨琚还是略知一二的,之前他分析可能是焦弓刚刚升任,唯恐手下将士有不肯用命的,为谨慎起见才集中嫡系人马只围歼了池生的那一路康军,现在想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是赵王在开始时就把这一切预谋好了。

赵王想必也看出了莒然急于在军中培植势力的心思,军中最好的升迁地点莫过于战场,只有打起仗来将领才有连连升迁的机会,所以他肯定派能言善辩之士向莒然一伙人讲说对西屏开战的种种好处,这可算是正中莒然下怀了。

哼!墨琚撇撇嘴,赵王的心机他洞察的十分清晰,真打起来赵国肯定出兵不出力,他的用意就是消耗康国的国力,等时机到了,他会毫不犹豫的给康国致命一击。

与西屏的战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啊,可如何才能制止莒然呢,墨琚想来想去觉得必须要见一见赵宏了,他刚做出决定,侍从就进来禀报了,太宰大人前来探病!猫扑中文

第六章 隔山救火 (下)

(猫扑中文 ) 赵国都城——定阳

一队车仗穿过大街朝王宫方向驶去,前后护卫的将士队列整齐,个个衣甲鲜明精神抖擞。

“是谁这么大气派?”酒楼上一个食客收回目光,问上菜的店小二。

“客官是刚来定阳吧,这位就是大王亲自恭请出来的荆湅军师,掌正军师印,封靖平侯,可是一等侯啊!”店小二啧着嘴,望着远去的车仗脸上露出艳羡的神色。

“哦?怪不得气派这么大,你先前听说过这荆军师吗?什么来头?”食客问同席的朋友,那人摇摇头,二人都把目光投向店小二。

店小二略带得意之色,笑道:“提起这位军师啊,知道的人还真不算多,小人刚好略知一二。”

“小二哥不妨坐下来喝几樽,说与我们听听。”

“不不不,这小人可承受不起。”店小二摆手推辞,其实有关荆湅的来头他也是这几天才听闻了一些,所知有限。

客人既然开口询问,店小二也乐得偷一会闲,眉飞色舞道:“要说起这位军师啊,还真是大有来头,不知二位客官可知前一位军师是哪一个?”

“我们外乡人虽比不得定阳人消息灵通,可我们兄弟也是经常在外闯荡的,如果听来的消息不差的话,前一位应是时郎时军师。”

“正是正是!客官真是见多识广的人!时军师在位不过一年半载,定阳城的百姓许多还都没这见识呢。”恭维起人来店小二套路十分娴熟,那神情、语气让两位食客十分受用。不过他的恭维也不算夸张,这样的时代百姓消息来源有限,赵人中知道时郎做过军师的并不算多。

见到有一位客官微微皱起眉,店小二连忙道:“客官不要以为我这是啰嗦,要说清楚这位荆军师的来头,还就得从时军师说起,这两位军师呀颇有些渊源。”

“哦?那你快说说,有什么渊源?”客官愈发来了兴致。

“时军师为何辞官,现在又在何处,二位可知晓?”店小二压低了声音问。

“这些我们都听闻了,你只讲这荆军师就好。”一个食客点头笑答。

店小二略感失望,不过很快就接着眉飞色舞道:“二位见识真广博,那小人就简而言之了,时军师的本事乃是家传,师从乃父,二位想必也是知道的了,这位荆军师的授业恩师啊,恰恰与时军师的父亲是师兄弟,至于谁是师兄谁是师弟小人可就不知道了,这就是我方才说的两位军师间的渊源!”

两位食客听罢均露出原来如此的豁然神情,一人随即皱起眉头道:“时军师的父亲乃当世大隐,名满天下,荆军师的师傅不知是哪一位,想来名气也不会小,还望小二哥指点。”

店小二堆笑道:“客官还真问着了,这个不但小人不知道,客官就算问遍定阳城估计也没人知道,客官想啊,时军师的父亲为什么名满天下?那是因为其编著了国论、民论、兵论三部名篇,在这三部名篇流传出之前又有谁知道其人呢?隐家一派弟子历来少有名扬天下的,荆军师恩师的名姓、才学不为世人所知也在情理之中。”

“说的也是,不过我倒有一事不明了,隐家讲求的避世,时隐士因三部名篇在无意间被泄露出来以至名震一时,这也还罢了,可为什么下一辈弟子都步入仕途做了军师呢?莫非隐家如今改了规矩?”一个食客不解的问。

“客官这就有所不知了,那位时军师自幼就有报国之志,正是限于隐家这门规,所以不愿成为隐家弟子,时隐士是通达之人,自然不会太过强求,至于这位荆军师是不是隐家弟子……,呵呵,这就没人知道了。”不清楚荆军师到底是不是隐家弟子一事对店小二这个喜欢道听途说四处卖弄之人来说的确是一大遗憾,为了在外乡人面前维护自己身为定阳人的优越感,不等两位客官询问,他就接着道:“有件事二位客官多半是不知的,这位荆军师啊其实出仕比时军师还早一年多呢,是在一位将军帐下做参知,不晓得因为什么一直寂寂无名,没得到朝廷重用,等时军师上任后他就辞官不作了,大王这次突然重用他,是因机缘巧合的看到了其做参知时上过的几份奏章,现在看来,那些奏章中对当时战局、形势的判断无一不是应验了的,可惜啊,那些奏章之前从未被拆看过。”

两位食客听的不免唏嘘。

店小二大觉脸上有光,谈性更浓道:“其中一份奏章的内容我听人说过,当时啊……”

刚说到这里,包房外响起掌柜的呼唤声:“小顺!小顺!。”

店小二听到急忙收住口,对两位食客歉然的笑了笑,一连声答应着匆忙走了出去。

王宫,怡思阁内的赵慜微皱着眉,听内侍禀报军师到了,他急忙起身迎了出去,不等荆湅施礼就拉住他的手,亲切的笑道:“军师不必多礼,来来来。”

荆湅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适中,白面美须,奇特之处在于其双目,左眼炯炯有神,右眼却是一直微合着,应是天生有此缺陷。

“大王召见臣,莫非又是有易国使臣到了?”入席后荆湅笑着问。

赵慜苦笑着摇头道:“军师猜的不错,唉,这个贺然,接二连三的派使臣来催寡人出兵顺国,可算是路途近了,三五天就往返一次,他可真不嫌折腾啊。”

荆湅忍不住哈哈而笑,道:“贺军师对康国真是有情有义啊,咱们调动人马与康国开战他肯定是得到消息了,这是在隔山救火啊。”

赵醌之乱未平,牵扯着赵国的大部分兵力,此时若再抽兵攻打顺国,那国内真是太空虚了,康国那边如果大举来攻,连防都防不住了,他君臣二人都是谨慎之人,虽说重金贿赂了莒然,按说那边不会有战事了,可处理军国大事总得留出一定的回旋余地,不能把兵力用到极限,谁又敢保证墨琚不会突然扳倒莒然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眼前风云会立时变色,赵国就又陷入危如累卵的境地了。

“唉,也怪寡人先前为救眼前之急对贺然许诺太多了,以至让他现在这样催债。”赵慜不住苦笑。

荆湅含笑道:“大王不必太过烦忧,大王一会只要跟使者说明咱们已经和康国罢兵言和了,那贺然也就放下心来,他这么急着催咱们依前约去打顺国,无非是为帮康国,现在既然康国没事了,他也就不会逼得那么紧了,臣对贺军师懒于事务的性情略有了解,想来这点大王也是知道的。”

谈到贺然的懒惰,赵慜露出了笑容,道:“幸亏他是这样的性情,否则我们可比现在要愁上百倍了。”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又渐渐散去了,心有不甘的接着道:“这个贺然真是添乱啊,墨琚失势,康国现在是一帮蠢才掌兵,我们虽有叛乱未平,却请出了军师这样的奇才,以奇才击蠢才,纵兵少何患不胜?真是开疆扩土的天赐良机啊,可惜啊,全让这个贺然给搅了。”

荆湅笑而摇头道:“大王不用心急,康国之事依臣看来,呵呵,臣实在替墨琚想不出什么翻身之策,只要莒然那伙人站稳了脚跟,我们什么时候去打康国都恰逢其时,墨琚在这帮人眼底下能活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赵慜闻言喜上眉梢,道:“军师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只要假以时日让我们平定了内乱,则国无忧矣,到时有军师辅佐,寡人大可雄视天下诸侯了!”

荆湅笑着谦逊了几句,继而眉头微皱道:“现在最让我担心的还是易国,这个易国虽小,可真是天下祸根啊。”

“是什么事让军师这么感叹?”赵慜倾身耳听。

荆湅把那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缓慢道:“臣前一段听人说,曾发觉有人在定阳打听一个番邦公主的下落。”

“哦,是有此事,我听到过禀报,上次番兵入犯,好像那公主是随军而行的,想来是被易国俘去了。”

“大王所料不差,臣前些日子已经派人去易国打探清楚了,那公主就在易国,还被易王认作了义妹,封为和北公主,派去的人还打探到,那公主与时郎交往甚密,传言等时郎守完丧期后,就会迎娶公主。”

赵慜是精明人,闻言立时就明白了,懊悔道:“我当时听说有人在寻找这位公主时全然没放在心上,这可真是疏忽了,要是易国与番邦再结了姻亲,那贺然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那些日子国运危急,大王又刚继位,千头万绪的,哪里顾不上这件事。”荆湅的话很得体。

不想赵慜却一拍几案,变色道:“不好!原来是为了这个!”

荆湅一惊,问道:“大王所指何事?”猫扑中文

第七章 满园娇色

(猫扑中文 ) 赵慜皱眉道:“方才召见易国使臣时,他除了催寡人发兵外,还提了一件事,说攻打顺国最好先与番邦修好,免得到时他们来捣乱,所以易国想把俘获的一些番邦将领送还回去,为此请寡人准许这路使者借道过境,现在想来易国要派的这路使者多半是去提亲的。”

“那大王当时答应了吗?”荆湅有些着急的问。

“没有,我当时想到的是咱们这边也分了些俘虏,易国要送回去咱们是不是也依样做,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就没立刻答应他。”

荆湅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易国使臣要是入了番邦就不好办了。”

赵慜发愁道:“可易国先后两次出兵救我们,借道之事实在不好推拒,我们现在是无论如何让不能和易国生嫌隙的,否则就将三面为战,真打起来,就只这一个贺然……嘿!。”当着军师的面,赵慜不便多说贺然的厉害,及时收住了口。

荆湅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只是笑了笑,凝神想了想道:“借道一事我们尽量拖延,嗯……,是了,就依大王当时所想,告诉易国使臣,咱们也准备把俘虏的那些番邦将领送回去,两国一同去送人更好些,让易国等咱们些时日,因为那些俘虏都被分散到各个军营了,召集起来需十天半月的。”

赵慜点点头,道:“这个易国应不会有异议,可拖延这十天半月于事无补啊,怎么才能彻底破坏这桩婚事呢。”

荆湅挤了几下那只微合的眼,道:“派人去刺杀了那公主也就一了百了了。”

赵慜听罢站起了身,皱眉来回踱着步。

荆湅急忙也起身而立。

“这么做虽干脆,可……我担心瞒不过贺然,公主一死他就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番邦公主死在他的地盘,这不是小事,就算我们做的让他抓不住把柄,可真要把他惹急了,这人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而且他要和我们开战随时找得到借口,你注意到了吗,他派来了这么多使者,可却绝口不提割地之事,在他出兵西屏前,寡人可是对他许诺过的,我想这绝非他发善心不想要,而是一直留着这一手,他要想开战,大可在这方面做文章,让我们割些要害之地做酬谢,那可……”赵慜微微的摇着头。

“大王所虑很有道理。”计策被否,荆湅一点也不在意,脸上还是智珠在握的神态,“臣还有一计,这个可是要大王先赦臣妄言之罪才敢讲出来。”

赵慜看着荆湅安然自若的样子,知道他第二个计策肯定不会差,心情不由大好,笑道:“军师说笑了,寡人视军师如手足,你就是说出谋逆之言寡人也会一笑置之。”

荆湅心中感动,起身谢恩。

“坐下讲坐下讲,不必多礼。”

“臣还是站着说吧,大王若觉得这个计策可行,臣顺便就给大王行道贺之礼了。”

赵慜大为不解,笑问:“军师要道的是何喜啊?”

“自然是大婚之喜。”

“这……”赵慜似乎猜出了一些,可一时想不透彻,“军师还是把话说明白吧,寡人可想不出其中玄机了。”

荆湅凑近一点,低声道:“我们先派使者去番邦提亲,点名要那公主做王后,只要番王答应了,那贺然就只能吃哑巴亏了,大王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时郎丧期未满谈婚论嫁会惹天下人不齿,他们自然不敢宣扬要迎娶公主,甚至还要刻意隐瞒,那我们提亲就不算得罪易国,不知者不罪呀,有了婚约,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易国要人了,公主在易国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我们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

赵慜脸上忽晴忽阴,想了一会,担忧道:“万一那贺然……”

荆湅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道:“大王不必顾忌过多,一旦我们与番邦有了婚约,贺然恐怕就不敢像现在这样想怎样给我们捣乱就怎样捣乱了,那时他不但再也帮不了康国,还要夹起尾巴看我们的脸色行事,大王请想,顺国与易国是有解不开的仇恨的,易国之所以现在无所顾忌,是因为顺国确实一时半会无力反噬了,我们又内忧外困根本不可能威胁到易国,可一旦我们与番邦联姻,那局势就完全不同了,番邦虽也是新遭重创,但可战之兵仍不在少数,合我们三方之力,易国还不是一击即破?哼,我就不信贺然有通天彻地之能,在这种局势下还能保全易国。”

赵慜再次站起,随即又缓缓坐下,盯着荆湅道:“你可有把握让番王答应婚事?”

荆湅自信的一笑,道:“大王精明过人,这话问的可不该了,想那番王此刻就算打听到了妹妹流落易国,也只能徒唤奈何了,易国刚把他们打的大败,两国已结下仇怨,去索要公主只能是自讨没趣,强夺更是隔着我们赵国与顺国,番王多半已死了这份心,在这个时候我们去提亲,就是给了番王一个救回妹妹的机会,这种好事不怕他不答应,我们再私下跟番王编排一下公主正在易国受的苦,据我得到的消息,番王可是十分疼爱这个小妹妹的,到时不由他不答应,再说与我们联姻对番邦也是好事,咱们在许以厚礼的同时,可提出日后与番王平分顺国,有番邦相助,我们就可以甩开易国了,瓜分顺国的梦贺然也不用做了。”

赵慜听完心怀大畅,哈哈笑道:“天赐军师与寡人啊!有军师相助,寡人何惧那贺然啊!”

荆湅谦逊的笑了笑,道:“事不宜迟,现在是谁抢先谁占先机,一刻也不能耽误。”

“寡人这就遣使番邦!”赵慜刚要唤人,有想到一事,对荆湅道:“在对待易国之事上,我们还要处处忍让些,更不好先动手,毕竟他们帮过我们,我也曾在贺然面前立过誓绝不先加兵于易国,寡人不能失信天下。”

荆湅竖起大指道:“只听此言就可知大王之志不在一城一地,臣谨记了,只要我们与番邦联姻了,易国在我们虎视之下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放它苟且些年并无大碍。”

下午时分,易国使臣从王宫出来后不久,一只信鸽振翅在定阳城上盘旋了一会,然后快速的飞走了。猫扑中文

第八章 满园娇色(中)

(猫扑中文 ) 百花争艳,春色醉人,藏贤谷内处处欢声笑语,若论谷内景色最美的地方无疑当属新建的溢心园了,园内虽无奇花异草,但居住其中的几位绝世佳人足可令世间任何花草都黯然失色。

这溢心园自然就是去年贺然刚建的那个园子,园名是贺然拟定的,含义是比心满意足还心满意足,是啊,天下四大美女有两位在园中,更有苏夕瑶、暖玉两位神仙样的佳人,还有个甜美灵动的绿绳儿,住在这样的园子里哪个男人还能不心满意足呢?

贺然对自己想出的这个园名很满意,苏平疆听说贺然新建了个园子,为了弥补没让他闹成婚礼的歉意,冥思苦想了个园名,亲自题写了命人选上等的木料刻成匾额,欢欢喜喜的亲自送了来,不想贺然看了一眼,说了句,有劳大王费心了,挂自己园子里去吧。弄得苏平疆大感无趣,只得又让人抬了回去。

红日西斜,溢心园处处荡漾着温馨,云裳的霓裳苑传出悠悠琴音,对面绿绳儿的甜乡苑则嬉闹声一阵高过一阵,竹林中竹音公主的明香苑却是一片祥和的静谧,刚刚从鸣钟城回来的竹音正在小憩。

园子深处,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正一步三摇的走进仙恩苑,这名字当然是源于神仙救活了暖玉夫人。青年脸上带着与俊眉朗目不太搭配的浮华笑容,走进院门时还扭头张望了一眼,看那神态多半是刚在别处做了坏事怕人追来,这位吊儿郎当小爷自然就是名震天下让四方诸侯提起来都为之头痛的神奇军师贺然了。

思静看到他进来笑着问:“昨天听小竹姐说,你跟小来斗草虫最后把军师金印都输给她了,是真的吗?”

一见面就被提起丢人的事,贺然大为没面子,哼了一声道:“那不过是我给她设的一计,为的是教训她一下。”

“这我倒不明白了,怎么金印让人家赢去了反倒还是教训人家了?要有这好事你也照此教训我几次吧。”思静满眼是讥笑之意。

贺然眯起眼道:“你懂什么,你当那金印是谁都可以随便拿着玩的?小来不懂事,可你音儿姐姐是个懂事的,看到后哪有不教训她的道理?”

看着一脸得意的贺然,思静鄙夷的撇撇嘴,不屑道:“输了东西指着别人给你要回来,不知羞!我回头就告诉音儿公主去,就不把金印还给你,看你以后怎么去领兵打仗!”

“我正巴不得不去呢。”贺然对思静的羞臊毫不在意,迈步走进了内室。

暖玉夫人正在整理一盆插花,见他进来,嘴角含笑的嗔道:“天天跟一帮丫头吵架拌嘴,没大没小的不怕别人笑话。”

贺然端起几案上的半盏剩茶一饮而尽,道:“反正这里又没外人,谁笑话我,再说……咦!哪里来的香气?”他神色惊恐的望着暖玉夫人。

暖玉夫人闻言芳心一紧,急忙张开玉手去看,见无丝毫异样再去看贺然时,他已经是满脸得意的坏笑了。

“你这死东西,我让你吓我!”暖玉夫人气的走上前就打。

贺然抓住她的皓腕借机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去吻那娇艳的樱唇,暖玉夫人佯作顺从等唇齿相接时突然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贺然痛的不住吹气,那狼狈相惹得暖玉夫人掩嘴咯咯娇笑。不过等他的嘴再次凑上来时,暖玉夫人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了甜甜的香丁。

缠绵一吻过后,暖玉夫人推开他,指着窗前几案上的笔墨道:“今日就罢了,明日你可不许再偷懒了,否则我可在夕瑶那里没法交代了,你可想好了,再这样我就去跟夕瑶说,还是让她教你习字。”

“不不不,我明天一定好好练字,姐姐可千万别把我赶回那边去,一会更千万不要跟竹音那刁妇提我不写字的事,否则我这耳朵又得红好几天。”贺然一脸讨好的笑容。

“看你这点出息!我真不知该说你点什么才好。”暖玉夫人眼中尽是怒其不争之色。

贺然嬉皮笑脸的又把她拥进怀里,在耳边小声道:“比起来,还就是姐姐待我最好,今晚我就留在这里陪姐姐数星星吧。”

暖玉夫人淡淡一笑道:“好啊,那就留在这里吧。”

贺然作茧自缚暗自咧嘴,明知暖玉夫人这是故意逗他,可还得装模作样的把戏演足,挤出一脸欢喜道:“好!一会我让思静多备点酒,咱们先在院内边饮边赏月,等外面凉了,咱们就到屋里……哎呀,我忘记了,竹音下午刚回来,不知朝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是了,赵国那边的事我还得仔细嘱咐她一下……”

暖玉夫人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啐道:“好了好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说便宜话讨乖巧,快滚吧!”

“我这可不是想用假酒敬神哦,我是真的想陪姐姐赏月,突然间才想起竹音今天回来了,我一会问问她,如果没什么大事……。”

“行了行了,再跟我滑舌我可就让你写字了,去吧去吧,让我把这盆花弄好。”暖玉夫人说着把美目移向那盆花。

贺然暗自舒了口气,“那我先去别处,明天咱们再赏月。”

看着贺然一摇三晃的从窗前走过,暖玉夫人不放心的叮嘱道:“别出园子了,一会就吃饭了。”

贺然答应着,走出了仙恩苑。

信步来到水池边,他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颜色如蛋黄般的落日,身子轻轻晃动着,渐渐的他的眼神迷离起来。穿越前他在天桥上看到的红日几乎和这一模一样,是触景生情让他追忆起了前世,还是身处波澜之中早已无心去想那些恍如云烟的往事,正在琢磨天下大事呢?

谁要想试图去猜两世为人混成了人精的贺然的心思,那可真是枉然了,这不,没多久他就从青石上跳了下来,两眼放光的朝苏夕瑶的轻语苑走去。他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愉,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都和怡红院中的贾宝玉差不多了,不!比贾宝玉还要强的多,宝玉还有那么多人管着呢,他在这里可是能无拘无束的为所欲为啊。

苏夕瑶正在作画,见他进来随手收起了画卷。

“姐姐画什么呢?还瞒着我。”

苏夕瑶轻哼了一声,扳起俏脸问道:“今天的字写了吗?”

“写了写了,手腕现在还酸呢。”贺然装模作样的甩着手腕,刚还雀跃的心有了一丝紧张,不由暗叹一声,在这方面自己比宝玉也强不到哪去,不过转念一想,管束宝玉的是他老爹,管束自己的却是天仙般的姐姐,看她轻嗔薄怒的美态也是种享受啊,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好的不能再好了。

苏夕瑶的明眸在他脸上扫了一下,然后盯住他的眼睛。

这双清澈如秋水的明眸对贺然而言简直就是照妖镜,他先是嘴角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接着就咧成了苦瓜状,陪笑道:“今天事务太多了,我这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呃……赵国那边……,哦!还有番邦那边都出了麻烦事,明天!明天我一并补上!”

苏夕瑶收回目光,在笔洗中轻轻涮洗着毛笔,淡淡道:“越来越长进了,一个谎话未完第二个谎话就跟上了,你没试过自己现在一口气可以说出多少谎话吗?七八句总有吧?”

贺然笑着凑过去,接过毛笔一边涮洗一边道:“看姐姐说的,我就是一口气能说个二、三十句在姐姐面前还不是毫无用处,明天一定写,不信我回头写完给姐姐送来查验。”

苏夕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多天了,你玩的也该够了吧?按说呢,你难得清闲,我本不该逼你的,可你这作军师的总不能一直不在外人面前写字吧,写的难看些也还罢了,总不能写出来的都是错字吧,这些道理呢,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贺然把笔挂到笔架上,随口答应着。

“就没你不明白的事!”苏夕瑶瞪了他一眼,边朝外走边道:“明天你要敢踏出园门一步,那就不用再回来了。”

“呃……行!谨遵长公主之命!”贺然嬉皮笑脸的跟上她。

苏夕瑶又拉长音调道:“不行~”

“那还要怎样啊?”

苏夕瑶停住脚步看着他道:“我要看着你写!”

贺然泄气了,无可奈何道:“行行行,姐姐要不嫌闷的慌就看着吧。”接着又小声嘀咕:“那么丑的字,看多了人也会变丑的。”

苏夕瑶转身而行,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收不住的笑容。猫扑中文

第九章 满园娇色 (下)

(猫扑中文 ) 溢心园的晚宴只能算是丰盛绝谈不上奢华,其实按席间各位的身份而言,这“丰盛”二字都勉强,菜品数量与品质充其量是小富之家的标准。

竹音长于天子身边,自是餐餐珍馐食尽美味,来到易国之前,哪顿饭要是没有几十道菜品估计她连饭都不会吃了,暖玉夫人出身尊贵的卜师之家,历来排场不下王公,苏夕瑶乃公侯之女,自小亦是钟鸣鼎食,云裳以声乐名震天下,深得西屏王恩宠,虽官位不高可吃穿用度的标准却比西屏公主还要高,唯一出身贫贱的绿绳儿后来也被康太后认了义妹封了公主,眼前这些饭菜就规格而言对她也是亏待了。

并非是贺然有意节俭,他本性是个随遇而安不喜靡费的人,一切事宜越简单省事越好,对吃穿这些事并不太在意,更是根本不管日常之事,这点和云裳很相似,换种说法就是,他们都觉得生活中有太多精彩的事情要去做,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闲情顾这些末节呢。

看淡世事的苏夕瑶也不怎么过问这类事,所以一切事务几乎都是小竹在打理,在归云山庄那些年,小竹不但深知小姐性情,对贺然也颇为了解,遇到这么两个好伺候的主儿倒也省心。竹音来后,小竹还真有些发愁,好在竹音是个玲珑心肠,若论灵透明达世上再难有超过她的了,来后不久就偷偷叮嘱小竹一切照旧,无须为她作丝毫改变,所以小竹一直延续了打理归云山庄的手法。

对绿绳儿来说,这已经很好了,尽管有个虚无的尊贵身份,但毕竟没怎么实实在在的享受过什么奢华,这比以前在家过的日子不知强了多少倍。云裳甚至都没觉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暖玉夫人开始时有点不适应,不过看到竹音、苏夕瑶等人皆如此,也就入乡随俗了,奢华对她而言只是一种习惯而非嗜好。很快她就领悟到,原来吃饭时心情比菜品更重要,以前珍馐美馔不觉鲜美,吃这里的寻常饭菜却别有滋味。有情饮水饱,其言不虚,况且这里并非都是寻常饭菜,遇到贺然哪天抽风,他就会亲自下厨做出几道菜来,那些菜不是糟糕的难以下咽,就是美味无比,园内庖厨选其鲜美者录成菜谱仿照着作,食材虽平常,但菜肴风味却是别处吃不到的。

贺然对吃饭这事也不是全然不在乎,比如大家分案而食这一点他就非常不满意,数次想改成共案而食,甚至连超大的几案都命人打造好了,可众人没有一个支持他的,大家都习惯了独自一张几案的进食方式,贺然只好作罢,把那张超大的几案放到了自己书房,铺他的超大地理图用了。

一道糖醋鱼端上来后,竹音尝了一小口,秀眉微蹙,对贺然道:“不如你上次做的好,闲了你再教教他们吧,这道菜我是特别爱吃的。”

贺然正在听云裳讲记录曲调的方法,闻言夹了口鱼放在嘴里品了品,道:“挺好吃的呀,我估计都做不出这味道来。”

苏夕瑶与暖玉夫人相视莞尔,二人同时尝了尝那道鱼,的确不如贺然第一次做的好,可她们也知道贺然说的是实话,同一道菜贺然每次做水准都会相差很多,做八次能出八个味儿,就拿这道糖醋鱼来说,第一次做,大家都为之倾倒,酸甜适口,外焦里嫩,还别说绿绳儿她们,就是竹音、苏夕瑶、暖玉夫人这等自觉食遍天下美味的都把自己那份吃的干干净净,竹音更是忍不住要再添一份,不过贺然做的并不多,鱼已分尽,只得作罢,然后她就去了鸣钟城。

绿绳儿也没吃够,第二天带了随舞等几个小丫头亲自去捕了鱼,中午硬逼着贺然又下了一次厨,等端上来,她夹了一大口就送进嘴里,那滋味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又苦又咸,估计贺然不但把盐错当糖了,还把鱼的苦胆弄破了。这小丫头也够狠的,尽管舌头都要木了,她还是挤出笑容夸张的连连点头,口中发出“嗯!嗯!嗯!”的赞许声,一副大快朵颐的样子,等大家都开始吐时,她才把口中的鱼肉吐出来。从此之后绿绳儿长记性了,只要是贺然做的菜,她绝不第一个吃,即便别人都吃了,她吃之前也要先用舌尖舔一下确认无误后才放进嘴里。

竹音听绿绳儿快嘴快舌的讲完上次吃鱼的事也笑了,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有贺然的地方就不缺笑声,有竹音的地方就不缺妙语,有苏夕瑶的地方就不缺清雅,有暖玉夫人的地方就不缺温馨,有云裳的地方就不缺童真,有绿绳儿的地方就不缺精灵鬼怪,再加上小竹等一众敢说敢笑的小丫头在一旁帮腔打趣,吃饭的热闹场景可想而知了。

贺然微醺之际看着如花美眷笑语晏晏的样子,心中不由想到,难怪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现在就是真让我去做神仙我是肯定不去的,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快意之时不免又想到远在边疆的萧霄,心中升起几许牵挂与思念。萧霄戍守边关不肯回来,一方面是她孤傲的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是为贺然分忧,战凤的名号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尤其是在顺国人心中“战凤”两个字是极具威慑力的,有她在那边镇守,顺人就不敢轻举妄动,正因为深知萧霄的这番心意,贺然对她更是爱之深思之切。

言谈正欢时,盈草走了进来,她与所有人都相熟,所以在园内可以随意进出。贺然见到她心中不由一动,猜想肯定是有重要军情了,盈草是极懂事的,否则不会在晚饭时候进来。

绿绳儿和盈草最是亲近,见她来了笑着端起酒樽迎上去非要灌她一樽,盈草推拒不过只得饮了。竹音明眸闪动,在绿绳儿硬拉盈草入席时,笑着解围道:“公主殿下,你不让她先了结了公务,她是喝不下酒的。”

绿绳儿猛然醒悟,放开盈草,嘟着小嘴瞪了竹音一眼,道:“你聪明也就罢了,这天下人都知道,我们这样的蠢人被你打趣也是应该的,可非提‘公主’干嘛?莫非是要提点我们,你这公主是天子之家的,比我们这些诸侯公主要高一等啊。”说着向长公主苏夕瑶递了个挑拨的眼神。

众人被她逗笑了,竹音又好气又好笑的拉过她,端起酒樽就灌,笑骂道:“偏你这张嘴不饶人,等过了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绿绳儿被捏着鼻子灌了一樽,朝众人挑拨道:“你们听见了吧,她这是用正室身份威胁你们呢,看把她威风的。”

众人忍俊不住,云裳凑趣道:“她本就是正室啊,我们可怕她了,你呀,要是不想受她的气,还是永远不要过门的好。”

这下绿绳儿大窘,笑脸羞得通红,扑过去和她打闹在一起。

竹音偷眼看贺然那边,只见盈草在贺然耳边低低说了几句,递上了一个小纸条。贺然看纸条时眉头轻轻皱了皱,眨着眼睛半晌没说话,竹音走过去,笑着对盈草道:“好了,公务已完,你可要多饮几樽,往日请你都请不来,今日赶上了,你可走不了了。”

贺然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忙道:“是是是,放心吧,一会让绿绳儿她们抬你回去。”猫扑中文

第十章 自投虎穴

(猫扑中文 ) 晚宴已罢,贺然与竹音来到明香苑。

坐定饮茶时,竹音才轻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贺然点点头,道:“赵慜和那个新上任的军师荆湅真不容小觑,我猜他们已经看破我们要与番邦联姻的意图了,所以故意拖延不让我们借道去番境。”

竹音抿嘴一笑,道:“幸亏你鬼点子多,咱们先前暗中派出的密使此刻应该已见到番王了吧,估计这两天就该有飞鸽传信了,借道的障眼法被他们识破也无大碍。”

贺然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可轻心,现今形势,谁与番邦结盟,谁就能主宰天下之东南,赵慜与荆湅既非等闲之辈,那我们就该倍加小心,这事不容有丝毫差错,否则我们就有覆国之危了。”

竹音深明其理,微蹙秀眉,道:“最不利的是我们与番邦不接壤,来往不便,有劲也使不上,不过好在咱们先行了一步,有和北公主的亲笔信,番王应该会答应这门亲事。”

贺然站起身,走到窗前吹着徐徐的暖风,良久才转过身,语气坚定道:“生死存亡尽在这次联姻,你要与众位大臣做好准备,为了这门婚事,我们可能随时都会和赵国开战。”

“如此严重吗?”竹音有些不安,略一思索,道:“你说的不错,我明天就回去。”

“我和你一起回去。”

看到贺然的脸色很平静,竹音有些担心了,他的习惯竹音早已一清二楚了,事情越大这人外表就越显得跟没事人似的,他要是咋咋呼呼大惊小叫的,那肯定就什么事都没有,他肯主动离开藏贤谷,那就意味着事态万分紧急了。

“唉,又要开战了,你这才歇息了一段日子。”竹音走到他身边忧伤的说,平日责骂贺然不图进取最凶的是她,可他真要去打仗了,最忧心的也是她。

贺然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笑道:“那就尽量不开战吧,不过……你得准许我冒一点险。”

“那还是开战吧。”竹音白了他一眼干脆的说,然后走到菱花镜前卸解钗环。

贺然被噎的运了一会气,才凑过去道:“哪有你这样的,你倒是问问我要冒什么险啊?”

竹音眼望菱花撇撇嘴,道:“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你胆子到底有多大我却是到现在也弄不清楚,你口中说出的冒一点险,不问我也知道肯定比开战还危险。”

贺然本来是陪着笑脸的,听完知道哄骗是不管用了,索性收起笑脸,哼了一声道:“我那是胆大心细,谋定而后动,在别人看来是凶险无比,可在我看来却是尽在掌握!”

竹音从镜中望着他,淡淡道:“那你就说来听听吧,让我见识一下你这‘冒一点险’到底是要做什么。”

贺然立即堆出一脸的笑容,跪坐在她身边替她拔下发簪,一边为她轻挽发髻一边装作漫不经心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到定阳走一趟,去……。”

“不用说了!”竹音断然喝住他,扭脸瞪着他娇斥道:“这还叫‘没什么’?!贺然你给我听好了,这事你想都别想了!”

贺然小声抱怨道:“你看你,急什么,我刚不是说了吗,在别人看来凶险无比的事在我……”

“尽在掌握是吧?!别的也就罢了,这事没得商量,我是不如你本事大,可这事却由不得你,你就是说破大天有千般道理,我也不让你去!”看到贺然一脸郁闷,竹音放缓语气道:“别以为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你不是也说赵慜、荆湅不容小觑吗,人心难料,你以为算准的事,哪就能那么准?你想做的可是攸关性命的事,你为结盟番邦不惜开战,难道赵慜他们看不到番邦的重要?我敢说他们也同样准备着随时与咱们开战呢,你在这个时候往人家罗网里跳,你说我能让你去吗?”

贺然没好气道:“你当我傻啊?我是个多贪生怕死的人你还不知道啊,这不是逼到这份上了吗,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何至于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啊。”

竹音不解的问:“密使不是早就派出去了吗,什么叫逼到这份上啊?”

贺然叹了口气道:“派出去是派出去了,可能不能回来就难说了,现在赵慜已经看破我们的意图,必会让边关严密盘查去往番邦的人员甚至是不许任何人出关,说不定很快他们就会想到更深一层,想到我们可能提前派出了密使,那他们就会干脆关闭关口,我们派出的人就别想回来了,得不到番王答应这门婚事的亲笔信函,那就有无穷变数,我之所以想去定阳,就是要把障眼法演足,让赵慜相信,我是真急了,那他就不会过多猜疑别的了。”

“也许他们早就想到更深一层了,或许边关早已关闭了,你此去岂不是白白自投罗网?”竹音撇嘴道。

“你说的没错,有这可能,但我们现在没时间去探查清楚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万一他们还没想到我们提前派出密使这一招,那我去了就可扰乱他们的心神,密使也许就能顺利回来了。”

“就是得到了番王的准婚信函,只要还未成亲,这事也不能算板上钉钉,所以不值得你以身犯险。”

贺然点点头,道:“确实你所言,可联姻这事对我们太重要了,有一分希望我们也得付出十分的努力,如今形势不比从前了,墨琚失势,我们失去了康国这个最强大的盟友,赵国却已经和康国奸党苟合,此消彼长,我们再无优势可言,照此下去不得不仰赵国鼻息了,赵国想打我们,只要朝顺国递个眼色,顺国就会像条疯狗一样窜过来,尽管赵、顺国力都是屡遭折损,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两面夹击之下,我们一点胜算也没有,别忘了,我们还有内忧,新政施行不久,风波不断,民心未稳,余孽犹存,强敌来袭时,内忧就会变成内患,战事未开恐怕就已经乱成一团了。这仗根本没法打。”

竹音当然也知道目前形势的危急,皱眉没有说话。猫扑中文

第十一章 自投虎穴(中)

(猫扑中文 ) 第十一章自投虎穴(中)

贺然喝了口茶,接着道:“幸好赵慜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不肯轻易失信于天下,他既然亲口向我许诺不会先加兵于易国,那他就不会轻率毁约,他心里也清楚,以赵国现在实力强攻易国,最后很可能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联合顺国灭易国,结果就是损兵折将之后还要面对重新壮大起来的顺国,这绝非上策,他应选的策略是想尽办法稳住康国和易国,尽量争取恢复国力的时日,有个三年两载的将养生息,赵国就有抗衡各方诸侯的实力了,赵琨之乱一平定,赵慜就该对外用兵了,到那时,凭一己之力就能吞并易国与顺国。而我们要做的,恰恰就是不给他这个将养生息的机会,先前有墨琚在,这事根本不用我费心,他就会不断侵扰赵国,可现在墨琚失势了,只靠咱们易国,别说消耗赵国,我们连自保都不能,唯一的活路就是尽快寻找一个强大的盟友,这个盟友只能是番邦,一旦我们与番邦结盟,那两面夹击顺国可一战而平,到时赵国就再难把我们怎么样了。”

竹音叹息道:“这些赵人肯定也看得清清楚楚,为阻止我们与番邦联姻,他们更不惜与我们开战,所以咱们不能把赵人逼急了,否则拼着两败俱伤他们也要挑起战端了。”

“正是!密使和番王亲笔信函绝不能落到赵人手中,赵慜一旦知道我们与番邦有了婚约,很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以雷霆手段攻打我们,赵、顺两国要都关闭通往番邦的边关,那消息就差不多隔绝了,我们孤立无援唯有待毙。”

“呀!”竹音知道形势危急可没想到这么危急,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时郎现坐镇平城,是不是要召他回来?”

贺然摇摇头,道:“平城地处中枢,战事一开,那里是最适合的指挥位置,王城恐怕也要迁过去,就让他在那里坐镇吧,我会派人告诉他我去定阳的事,他会知道怎么做的。”说到这里,贺然开心的一笑,道:“就跟他说我是为他的婚事找赵慜拼命去了,哈哈哈。”

竹音气恼的挥起玉掌打了他一下,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个正经,还笑得出来!”

贺然委屈道:“对时郎这种人就得这样,让他觉得心中有亏欠,他就对故国没那么多顾虑了,我之所以敢去定阳,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易国有了时郎,赵慜知道时郎之才不在我之下,就算扣下我、除掉我,于易国无太大损伤,反倒是因我在易国有较大威望,伤了我,会激起易国上下同仇敌忾之心,他得顾忌平疆会发倾国之兵不计后果的决死一战,那时占便宜的可就是顺国了,赵慜绝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出现。”

竹音沉吟良久,还是摇摇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同意你去定阳,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要非得去,那就去问姐姐吧,她要同意,我无话可说,这罪责我一人背不起。

贺然着急道:“你这不是存心嘛!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替我瞒哄她们,悄悄的去定阳走一趟,姐姐她们要知道了,还不跟我拼命啊!”

竹音毫不相让道:“首先我根本就不同意你去涉险,我宁可自己去也不愿让你去,其次,你不是我竹音一人的夫君,这么大的事万一有什么不测我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

贺然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会,只得又堆出笑容搂住竹音好语相求道:“我的好夫人,姐姐她们都不通政务,仅把当前形势解释清楚就得耗费许多唇舌,就算解释了,她们也不可能像你心里那么清楚,就算她们最后同意了,那也不知要浪费几多时日了,现在是刻不容缓,迟去半刻可能就前功尽弃了,我们机会本就不多,这你是知道的,再说了,你是我的正妻,这全天下人都是知道的,智绝天下艳冠群芳的竹音公主何尝又怕过事?为国家计,为万千百姓计,为咱们这些人的性命计,你就帮帮我吧,好音儿,我知道你是最明事理的。”

“你不用拿好言哄我。”竹音咬着樱唇推开他,可随即眼圈一红又偎进他怀里,略带哽咽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正理,可我又如何能忍心放你涉险呢,不如把时郎召来,咱们再仔细想想,或许能有其他的办法化解眼前危机。”

贺然怜惜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苦笑道:“盈草送来信息之后我就一直在盘算,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事情紧急,真的不能再耽搁了,我先去定阳,你们紧急和时郎商议一下,如果想出好的计策就及时通知我,好在定阳离此不远,消息灵便,我在那边随机应变不会有事的。”

竹音默默无语,泪珠不时垂落。

“我去定阳并非只为此一事,还有一件是要催着赵慜出兵顺国,先前催他是为救康国,他肯定以为和康国言和了,我就不会再催了,可我偏偏不让他如意算盘打响,联手灭顺,是他多次许诺的,我亲自去催,他肯定不好再推脱。”

竹音有些着急道:“你气死我了,刚咱们不是说不能把赵人逼急了吗,你还惹这事端干嘛!就算他碍于情面答应了,也会出兵不出力的敷衍了事,这有何用?!”

贺然故作高深的一笑,道:“他出兵不出力就足够了。”

“你打的是什么主意?”竹音凝眸望着他。

贺然眨着眼道:“我就是要做让赵人想不到的事,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在看到他们出兵不出力后会无可奈何,等顺国也放松下来后,我就突挥重兵猛攻顺国。”

竹音抿着小嘴一双明眸充满疑惑的看着他,这一刻,她的芳心怦然而动,眼前的夫君让她大感自豪,面对危难他不但敢于挺身涉险,还能不乱方寸智计百出,他现在所表现出的那种镇定与坚毅才是神奇军师的本色,那气质与气概让眼高于顶的竹音为之倾倒,危难时刻尽显男儿本色,慧眼选得如此佳婿方不负世人对自己智绝天下的赞誉啊。猫扑中文

第十二章 自投虎穴(下)

(猫扑中文 ) 贺然看出竹音眼中那份迷醉,洋洋得意道:“你得先答应让我去定阳,还得答应替我在姐姐她们面前隐瞒,我就告诉你猛攻顺国的道理,呃……还有,你一会上榻后得让我……嘿嘿。”

一身炫目光芒的神奇军师瞬间变回了贪得无厌的无赖,速度之快让竹音迷醉的芳心都来不及适应,俏脸上带着不及收敛的崇敬之色啐道:“信不信我打你个皮开肉绽!”

贺然脸上那淫邪之色立时就散去了,咧了咧嘴,铺开一张地理图,指着顺国斧断峡后面的一片区域道:“这里是我们最接近番邦的地方了,从斧断峡出兵,斜向东南,进军三百余里就可把顺国一分为二,打开连接大草原的通道,先前我们是绝不敢这么做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兵力不足,打开这条通道只会让这部人马两面受敌,一点意义也没有,另一方面就是我们还要提防番邦的袭扰,现在如果我们与番邦联姻,那就全然不同了,哈哈哈,只要我们把障眼法演的足演的好,让赵、顺两国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和番邦达成婚约,那他们就绝不会想到我们会来这一招,如我前面分析,白宫博就算再狡诈,他也不会想到我会这么用兵,以实击虚,想不胜都难!迎娶番邦公主当然要礼数周全,如果不能在双方亲属的观摩下堂堂正正的下聘成婚,不但委屈了公主更会被天下人耻笑,我这也算对得起时郎了,这一仗就交给他去打了,不能让萧霄再去冲锋陷阵。”

竹音的心又陶醉了,真是神来之笔啊,这想法太出人意料了,她自问如果自己是顺国将帅,肯定想不到易国的这一击。陶醉归陶醉,竹音绝不是个盲从的人,她低头思索了一会,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贺然问:“我们现在就出兵斧断峡有多大把握?”

贺然立即就摇头道:“打到草原应该不太困难,但我们根本守不住这条通道,番邦人马散居各地,即便想帮我们一时也难以凑出太多兵力,那时我们的意图就暴露了,不但顺国会从两面拼死反击,赵国也会撕破脸面与我们死战,这一招只能在形势具备的时候实施,我去定阳催促赵慜出兵顺国,他就算出人不出力,也会牵扯顺国调重兵去防守,时机一到,我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军直入,那时呈现出的是一片乱局,赵人看我们打的厉害初时也不会怀疑别的,甚至还会装模作样的加大一些对顺国的攻势,以免被我们抓住口实,等他们都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

“还真是这个理儿。”竹音嘴角露出笑意。

“嘿嘿,这一策略我早就在心中盘算许多次了,谁也没告诉过。所以定阳我是不得不去的,唉,我就是这个命,此行非我不可啊。”贺然得意过后又自哀的感叹。

竹音沉默了,现在她心里彻底明白了定阳之行的重要性,也听出了贺然的感叹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装给自己看的。道理虽是这个道理,可亲眼看着爱侣投身罗网她万难接受,她宁可与心爱之人携手战死沙场也不愿他独自去涉险,理智与情感剧烈纠结在一起,她真是拿不定主意了。

贺然等了一会,见她还是修眉紧锁,哭丧着脸道:“你别逼我,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真到国破家亡时,看着你们落入别人怀抱,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胡说什么!有死而已!我竹音岂是任人**的!”竹音娇斥道。

“是啊!大不了一死,我且不惧你何必阻拦,去,未必就死,不去,却只有死路一条,世人赞你通达,这事还有什么犹豫的?!”贺然扬眉道。

竹音明眸清光闪动,一咬樱唇道:“好!我确实想不出别的计策,你讲的也全有道理,我听你的,万一你有什么意外,我也不回来见姐姐她们了,立时追随你而去!”

贺然心中感动,把她拥进怀里,柔声道:“好音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赵慜不是赵岃,他绝不敢动我一根汗毛,要是赵岃那混账当政,打死我也不敢去。”

竹音点点头,道:“你千万小心,见机不对就及早逃回来,定阳距我们不过两日快马路程,随行人员我要亲自替你挑选。”

“嗯,好,姐姐她们这边你也要谨慎隐瞒。”

“这个不用你惦记,事后这顿骂我是逃不掉了。”

贺然捏了捏她的面颊故作豪迈道:“别怕,到时为夫替你撑腰!”

竹音鄙夷的撇撇嘴,道:“少跟我装仗义,姐姐真发怒了,你保准跑的比谁都快!”

贺然嘿嘿而笑道:“我哪有那么不堪?顶多是避其锋芒而已,不过这次她如果发怒,我绝不丢下你一个人。”

竹音脸上笑容一闪即去,眨着明眸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竹音就是竹音,一旦做出决定就不再瞻前顾后迟疑反复,真心真情她可以用柔情似水演绎到极致,也可以用刚烈的殉情一扫儿女情长。

“席群那边有消息了吗?”竹音轻声问。

“按时日推算,再有一两天就该到德昌了。”

“上次齐敏到底送了什么东西给你?你又让席群原样送回,你们俩这是折腾什么呢?”竹音微微眯起眼看着贺然。

贺然心虚的嘿嘿一笑,道:“哪像你说的呀,不过是封书信而已,我写了回信一时没找到合适的锦盒,就用她那只盒子盛了。”

竹音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柔柔道:“这不合礼数,军师大人,你为官这么久了,这点礼数不会还不知道吧?就算你不知道,席群他们也会提醒你的,对不对?”

贺然干咳了几声,道:“这……这我当然知道,席群也提了,你还不知道我这人嘛,向来是不拘这些小节的,齐敏也不会跟我计较。”

“哎呦,看把你们亲近的,怎么不叫敏儿了,改称齐敏了?可别是我妨碍了你们吧?不用管我哦,以后你还是称她敏儿吧,她要是听闻了你称她齐敏,不一定多伤心呢,一怒之下发兵易国那可就全完了,我们可全仗着你这美男计存活呢。”

贺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这张嘴真是阴损到家了!”

竹音咯咯娇笑道:“我这说的可都是实情啊,话虽不中听,可道理是一点不差的。”

贺然巴不得能把先前的话题岔过去,装出一副拧眉瞪眼的凶样儿抱起她,边向床榻走边恶狠狠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把你弄得服服帖帖的求饶绝不罢手!”

竹音抛下愁怀,媚眼如丝的勾住他的脖子,腻声道:“你一会别先求饶就好,你和齐敏的事我先不追究了,可你别以为能就此瞒哄过去。”

面临前景难料的离别,二人倍加珍惜这相互拥有的美好时刻,春光满室,竹音娇羞逢迎,尽量让心上人称心随意,贺然则得寸进尺的大快朵颐趁机使出一些非常手段,直把个佳人羞得恨不能立时晕过去。猫扑中文

第十三章 易国来使

(猫扑中文 ) 第十三章易国来使(上)

易国使臣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墨琚竟然从坐席上噌的站了起来,他紧走几步抓着报信人的衣领急声问道:“此信可准?来者何人?”

小校吓坏了,结结巴巴道:“准……准准,我家将军接到易国使者递上的通关文书后,立刻就派小人给军师送信来了,使者是……是易国的礼部侍郎,相当于咱们这里的……司礼司……”

墨琚已然了解了易国新建立的官制,打断他道:“这我知道,你快说姓名。”

“是席群席大人。”

“哦……”墨琚脸上露出笑容,席群他不知见过一次,知道这是贺然最亲信的侍从,贺然给了他一个礼部侍郎的官职,派他堂堂正正的出使显然是有其用意的。

他挥手打发下报信人,缓缓的坐了下来。贺然终于派人来了,墨琚心中别样温暖,这一段易国不住派使者催促赵国出兵攻打顺国的消息他早知道了,如果没有贺然在后面掣肘,奸臣乱政的康国不可能这么平安无事,是以朝野上下有识之士无不交口称赞这位贺军师对康国有情有义。他把席群派来,会不会有什么好的计策秘授给自己呢?想到这里墨琚轻轻的叹了口气,贺然本事再大,可毕竟在数千里之外啊,他又怎么能左右这里的事呢,唯盼他这次派使臣来,能唤起太后对他的几许思念,几许清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是这么想,可墨琚总是按捺不住内心升腾的缕缕希冀,期盼着贺然能神奇的给康国带来转机,自己这兄弟可是无人能探查其高深的,或许……。想着想着,墨琚扬声唤人,一连传了三个军师府的信使,秘授机宜后看着他们快步离去,他心里稍稍踏实了些,无论如何要先保证易国使臣平安抵达德昌,这点他自问能做到,毕竟自己现在还是康**师,那些乱臣再胆大也不敢公然撕破脸危害军师府要保护的人,况且那还是易国的使臣,席群这一路行来越是张扬也就越是安全。

正如贺然所料,墨琚虽在隐忍,但绝不是在坐等待毙,所以他嘱咐席群要堂堂正正的向康国边关递交文书,他相信墨琚会比那些奸党更先得到消息,也有能力保护席群安然抵达德昌顺利并见到齐敏。事情就是按他的预想发展的,席群进入康国后,沿路驻军一程程接替护送,敲锣打鼓以示隆重,不时有地方官员拦路迎贺,这些人或是念与贺然的往昔旧情或是念易国近来的帮携之恩,还有些则是受了墨琚的指示,所以席群进入康国不久,德昌就传的沸沸扬扬了,莒然一伙人得到消息时虽万分不愿易国使臣觐见,可观形势已无计可施了。

齐敏听闻易国来使,当即临朝接见,看到席群时她脸上露出了明丽的笑容,语气亲切道:“席侍郎,你真是官运亨通啊,看来贺军师待你不薄哦。”

群臣少见太后对外国来使这么亲切,许多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纷纷向席群拱手道贺。朝堂上出现了少有的温馨氛围。

席群上前施了礼,又对众臣拱手谢过,这才呈上国书。这份国书不过是些毫无意义的虚言套语,齐敏略略看看就放在了一边,礼节性的问了些易王安好之类的话语,然后就挥手散朝,召席群内殿问话。

席群在内殿重新见礼之后,发现康太后那张俏脸已经沉了下来,隐含冰霜,他暗自心惊,垂首侍立大气不敢喘一声。

片晌之后,康太后冷冷道:“他还没死吧。”

席群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咧着嘴躬身道:“禀太后,他……军师甚是康健,只是时常思念太后,欢颜少了许多。”

“哼!这话是他教你的吧?”齐敏不屑的撇撇嘴。

“太后多虑了,小人所言确是实情,这事也只有小人知道,这种心思军师自是不能对外人讲的,只因军师在太后这里时唯有小人在身边,所以军师思念太后之情难以宣泄时会与小人谈谈话,军师当然不会明言思念之情,无非是跟我谈论些在这里时的大事小情,可小人能体察出军师想的是什么。”类似的对答,贺然教了他许多,席群一路上早已演练的声情并茂了。在私下场合对太后自称“小人”而非“外臣”也是贺然特意嘱咐的,意在让齐敏觉得彼此是一家人,席群并非什么使者而是家臣。

齐敏听后良久无言,正当席群松了口气时,猛听太后一拍几案,娇斥道:“他既没死又甚为康健,派你来做什么!他自己为何不来!”

这该如何应答贺然没教过,席群有些傻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太后会问这样的话。

齐敏听闻贺然时时想起自己,芳心潮涌,一时举止失态,察觉后,她急忙稳定了心神,道:“我上次送去的东西他让你带回来了吗?”

席群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

齐敏拆开封缄,一看之下俏脸立时变了颜色,瞪着席群道:“他这是何意?!”原来齐敏送去的是一张撕碎的画卷,那画卷就是贺然在朝都画完交给墨琚带给她的,齐敏看到贺然亲笔画的与自己从相识到相亲的一幕幕画卷,心中百感交集,继而因爱生恨,恼恨他绝情而去,情感剧烈波动之下随手扯下一页撕了个粉碎,怨恨稍平后又十分后悔,撕碎的那页画的是她在王宫别院初次戏耍贺然的情景,两个人的形态、表情画的极为传神。想到一切已无法挽回,这些画倒是极好的念想,缺这一页甚是可惜,所以她才派人把撕碎的这页命人送去,想让贺然重新再画一张,不想送回来的锦盒中依旧是撕碎的画卷,并无新画。

席群茫然道:“军师未曾告知小人里面放的是什么,小人……”

齐敏皱紧眉头,又翻看了一下锦盒确认并无他物后,盯着席群问道:“他还有何话或何物让你带来吗?”

席群忙道:“有有,军师让小人敬禀太后:外物不足惜,唯心为贵,新作只墨迹,碎卷滴泪成。军师说旧的总比新的好,太后如果不舍,自然知道如何救补。”

齐敏听后呆呆的望着锦盒内的碎卷,心中默默思量着这些话语,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她不解的望着席群问:“难道他懒得都不愿写字了吗?为何不写封书信与我?”难怪她会有此一问,席群转达的话虽隐晦,但还是能透漏出一些信息,这种话本不该让别人转达的,写在书信里才是正理。

席群苦笑道:“军师原本是有书信给太后的,可在我临行前军师又把书信收回去了。”

“这是为何?”齐敏更加不解。

席群叹了口气,道:“军师言道,现在太后少理朝政了,万事还是小心些,这封书信如果落到外人手里,那不但对太后颜面有损,还会送了我的小命,可军师实在是有许多话要对太后讲,又不好让我转达,所以军师让我替他在太后面前无奈的叹息一声。”说着他还真做出无奈且愁苦不甘的神态,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齐敏的芳心随着那一声叹息不由颤了一下,仿佛听到了贺然那思念自己又无从表达的郁结心声。她也清楚贺然这是在向她做出了警示,连易国使臣都担心会在康国丧命,那乱政者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了。猫扑中文

第十四章 易国来使(下)

(猫扑中文 ) 正当齐敏要说话时,门外响起一声咳嗽声,一个英俊的青年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两个宫女面带无奈的追在他身后,在门口向内禀报道:“禀太后,安延侯来了。”

那青年一脸不耐烦的对宫女挥挥手,道:“下去下去。”

席群注目朝那人望去,不觉一惊,如果不是先前有所耳闻,慌乱间他真可能把他认作是军师,此人眉眼、身材、举止皆与军师极像,脸上也带着浮华的笑容,不过细看之下,那笑容却明显是刻意做出来的,远不如军师的笑容那么自然且于细微处变化无穷,不用问,这位就是康太后的面首莒然了。只看他在宫中随意走动的样子,就可知他的受宠程度了。

此刻莒然已经走到席群面前,眉峰一挑,道:“席大人,远路辛劳了。”

席群连忙躬身施礼道:“不敢受侯爷问候,职责所在不敢言辛劳。”按道理,席群是易国使臣,地位尊崇,不该对康国官员这般卑恭的,可贺然嘱咐过他,如遇这种场合一定要对莒然表现出低三下四的神态。

莒然见席群这副模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摆摆手道:“大人是我康国贵客,不用多礼。”

“是!”席群如下人般垂手侍立。

“听闻西屏的云制舞被你们军师接到了藏贤谷,为此还险些和赵国兵戎相见,在赵国定阳城外又劫持走了暖玉夫人,不知这些事是真是假。”莒然目光闪烁的盯着席群问。

这都是天下皆知的事了,他现在当着齐敏的面问,其用心不言自明了。

席群一脸窘迫,诺诺道:“这……回侯爷,这……这两件事都是实情,云制舞在西屏时对我家军师一见倾心,军师那时尽管身处险境,明知惹恼了她会更加危险,可还是百般回绝,无奈云姑娘情根深种,在军师归国后毅然追随而来,军师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得知她为投奔军师而身陷赵国后,为其真心所感,怜其一个弱女子无所依靠,这才发兵赵国的,至于暖玉夫人……,夫人于军师有数次救命之恩,接其入藏贤谷是为报答夫人的往日恩情,军师敬夫人与云姑娘若上宾。”

“哦!若上宾,哈哈哈,你们军师真是对美人有情有义啊,为了这二人不惜冒惹怒赵国的风险,真是令人敬佩。”他的语气颇有讥讽味道。

席群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望向上面的齐敏。

齐敏看到了席群眼中的怒火,她深知贺然在席群心中的位置,有人辱及贺然,他却不能做出反击,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看到席群这副神态,齐敏忽然莫名的心头火起,对莒然斥道:“放肆!哀家在这里召见易国使臣,你进来做什么?!还知不知礼法?!来人,给我押起来!”

这突然的变化让席群始料不及一时吓呆了,这更是出乎莒然的意料,他的眼睛比席群的还直,愣愣的看着太后,他真不敢相信太后会这么对待自己。

两个武士进来后也有点发傻,当今谁敢动安延侯啊?可这是太后的命令,又不能违背,二人迟疑间,齐敏喝道:“还等什么!”那二人不敢再迟疑,上前轻轻抓了莒然的手臂往外拉。

莒然从未见太后怒的凤目瞪圆,吓得把往日的邀宠手段忘了个干干净净,脸上那层笑容一点不见了唯余惊恐,乖乖的跟着两个武士往外走,不时还难以置信的回头望向太后。

齐敏余怒未消,对席群训斥道:“跟了他这么久,你怎么就一点也学不来他的本事?!堂堂使臣奴颜婢膝,遇事只剩匹夫之勇,你真是把他的脸面丢尽了!”

席群不知太后为何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唯唯诺诺的不敢答话,唯恐再惹怒她。

齐敏看着他更是生气,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其实齐敏的气是从云裳和暖玉夫人身上来的,席群所说的什么贺然对她们敬若上宾,骗别人也还罢了,贺然化成灰她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所以她心里很不痛快,可她毕竟是女人,女人大多原意活在自己营造的虚无的梦里,因此她宁可自欺欺人的选择相信席群的话,可莒然非要把她的梦境搅碎,这就惹得她一股邪火陡然从心头升起,加上看到心头之人的亲随受窘,她不由自主的发作了。

怒气渐渐平息后,齐敏慢慢睁开眼后,缓和了语气道:“他近来还好吧。”

“禀太后,我们与顺国战事不断,军师带兵冲锋陷阵,东挡西杀,几乎没有安闲的日子,加之许多政务还要军师亲自处置,所以……,唉,太后请恕小人多嘴,在小人看来,军师真是命不好,和在太后身边比起来,军师消瘦了许多,也不见那么多笑容了。”

“活该!”齐敏从嘴里狠狠的挤出两个字,感觉煞是解恨。

席群咧着嘴,喃喃道:“军师就是命不好,命不好。”

齐敏叹了口气,又轻轻摇摇头,道:“你回去后跟他说,掣肘赵国的事我心里领他的情了。”

席群笑道:“太后言重了,太后不知道,军师那段日子可开心了,他虽没跟我说什么,但小人也能猜到,军师是为能帮太后做点事而开心,他甚至还打算亲自去赵国催赵王发兵顺国呢。”这夸大之言自然是贺然设计出来的,只是当时他也没想到自己日后真的会去赵国。

“胡闹!还是那副不管不顾的性情。”齐敏嘴角有了笑意,旋即又微挑秀眉,道:“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把他说的也太好了,都有点不像他了。”

席群陪笑道:“太后啊,您可千万不要慢视了军师这份心啊,小荷不过是一婢女,军师犹肯为她舍命复仇,太后在军师心中可是重愈山岳啊,太后若对此有所见疑,小人真要为军师不平了。”这话不是贺然教的,他久随军师,军师的一些心思他是能揣摩到的。

齐敏嘴角笑意更浓,眼光落到锦盒上时,她脸上慢慢现出萧索之意,抬头对席群道:“我有些疲倦了,你先别急着回去,我这两天可能还会召你问话,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会吩咐他们好生款待你的。”因为与席群相熟,又因为只有他能替双方传递知心话语,所以齐敏对他是一种含有亲情的态度。

席群感激的谢恩,起身时谨慎道:“小人现在就有一事望太后能恩准。”

“说吧。”齐敏含笑望着他。

“太后也知道,我们现在四处临敌,各方关系错综复杂,我家军师为此时常愁眉不展,特别是赵国这面,军师一直惦记着先前与墨军师共伐赵国的约定,这一段军师又想到了一些双方相互配合的用兵策略,想让墨军师裁定一下,是以小人想拜见一下墨军师,不知太后可否应允。”外国使臣私自拜见大臣是禁忌之举,所以席群才有此请求。

齐敏笑了笑,道:“他二人交情非浅,即便无事你也该替主人去拜见一下,去吧。”

席群再次谢恩,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猫扑中文

第十五章 才女心思

(猫扑中文 ) 八辅城,这座在平定三王叔叛乱一役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城池早已见不到往日的刀光剑影,但在街角、路边,依旧经常有人谈论起那场惊心动魄的守城之战,“贺军师”三个字不时在各色人等的口中提到,那场发生在他们这座城池,挽救了康国命运的大战将永远铭刻在八辅城百姓的心中,这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永远谈不厌的话题。

曾参与战事的那些人更是在大家面前倍显荣耀,见到过贺军师真容的,哪怕只是远远看到背影的,皆极尽能事的或凭记忆或凭想象的把他描述的天上少有人间绝无,开始时虽有夸大但还靠谱,后来传着传着就传成神话故事了,有的说神奇军师英俊无比,天黑时浑身会有神光护体,有的力证贺军师威武健壮,两膀有千斤之力,有的说亲见贺军师能掐会算有神仙之术……各种版本不一而足,这反而愈发激起大家谈论这位贺军师的热情,在八辅城不知本国墨军师的大有人在,可不知贺军师的却一个也找不到。

一座清雅的深宅内,花园里燕雀呢喃,百花开的正艳,可此间最美的却不是娇艳的花朵而是一位比花更娇的绝世佳人,她身穿一袭浅藕荷色衣裳随意的坐在花间草地上铺设的坐席上,微微绽露笑容的俏脸令百花尽皆失颜色,几案对面坐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不知那公子说了什么,惹得佳人惊讶的瞪大美目,继而掩嘴而笑,娇声问:“还有这等事?若不是出自公子之口,我还真不会信呢,西屏人真是有趣。”那银铃般的声音比莺声燕语更加悦耳。

这佳人自然就是林烟了,那对面的公子则是康国名士舒衡,他对林烟十分爱慕,每年都要前来求见几次。林烟也敬仰他的学识,所以他每次来都热情款待。

舒衡见佳人对自己的话题这么感兴趣,心下非常欢喜正准备接着讲下去,不想林烟的贴身丫鬟绿墨小脸放着光芒从外面跑进来,不知有什么喜事兴奋的都顾不得看路了,险些被藤草绊倒,还未站稳就扬着手中的书信气喘吁吁道:“小姐,真的是书信!”

绿墨方才本是在这里服侍的,可外院的仆妇来报,说有人前来下书,那人说书信及其重要不肯交给守门之人。林烟听后没在意,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了,为见她一面使出的各种花样层出不穷,随口吩咐道,他不愿交书信就打发他走。不想没多久仆妇又来回禀,说那人言道,书信是小姐故人写来的,里面谈的事十分重大。

林烟是知道自己这些家人的倨傲的,既然她们肯再次进来禀报,那就肯定没少受人家的钱财,无奈打发绿墨出去看一下。现在见到绿墨行止慌张,言语荒唐,感觉在客人面前有失自己脸面,不由心中不悦,皱起秀眉道:“我知道是书信,慌慌张张的,不怕公子笑话!我正和公子说话呢,先把书信送到我房中吧。”

绿墨受了训斥心中不服,当着外人不好辩解,不甘心道:“小姐,你看看便知。”说着把书信递了过去。

林烟更加不悦,侧身瞪了她一眼,她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心中虽不满却不愿过分伤了绿墨的心,明眸在那信封上扫了一眼,上面竟然半个字都没有,她不禁心中好气,对绿墨道:“这能看出什么?”

绿墨着急道:“小姐打开看看呀!”

当着客人的面拆看书信可是失礼之举,林烟真的生气了,淡淡的对绿墨道:“你先下去吧。”

舒衡本来是想替绿墨书两句好话的,可绿墨竟然提出让林烟现在拆看信件,这是明显表示出写信之人比自己重要的多,他心里很不舒服,也就不愿替她说话了。

绿墨心中大感委屈,抿着小嘴走出两步旋即又走了回来,伏在林烟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小脸上浮现出类似报复后的快意,快速转身就走。

不知绿墨说的是什么有魔力的话语,舒衡看到林烟那张平静的俏脸立时现出诧异之色,只见她急忙唤住绿墨,要过了那封书信看了一眼,然后藏于袖中,这才对自己报以略带歉意的笑容,舒衡看出来了,这写信之人的确比自己重要,林烟忍住不拆看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这让他很不是滋味,他真恨不得能问问这信到底出自何人之手,或者林烟给一点解释。问是当然不能问的,林烟也毫无解释的意思。接下来的谈话中他明显感觉出了林烟的神不守舍,备受打击的舒衡只得识趣的起身告辞,他家离八辅城有三百里之遥,来一次并不容易,没想到这次会因一封书信而受慢待,自己连封书信都比不过,要是写信之人来了,那林烟还不立即赶自己走呀。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送走了舒衡,林烟快步向房中走,边走边对绿墨问道:“果真是他写来的?”

绿墨这时心里舒服多了,叽叽喳喳道:“不会错!送信之人跟我说的,他很怕书信送不到小姐手中,一见我就给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出手真大方,怪不得柳婶他们替他两次禀报呢。”

“见钱眼开的丫头,别尽说没用的。”林烟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绿墨笑嘻嘻的收起金子,接着道:“送完金子他就求我,说见不到小姐请绿墨姐姐出来也可以,小姐,他还记得我耶!”

看着绿墨兴奋的小脸,林烟没好气道:“知道你、认识你的人多了。”

“你听我说嘛,我跟那人讲,我就是绿墨,他高兴坏了,又仔细打量了我一下,肯定是贺然跟他描述过我的模样了,确认后,他才低声告诉我是谁派他来送信的,小姐,你说这还有错吗?”

林烟不再说话了,脚步走的更快了,来至房中,她迫不及待的从袖中取出书信拆开封缄,展开信纸一看之下脸上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看了一会那神情才渐渐消散,看到最后一页俏脸上出现了会心的微笑。

绿墨不敢站的太近,等林烟看罢书信,她才兴奋的问:“是他写来的吧?我就说嘛,他肯定记挂着小姐呢。”

林烟那双本就笼着迷雾的美目此刻雾色更浓了,听到绿墨的问话,她只轻轻哼了一声。

绿墨见小姐看完信脸上毫无欢喜之色反而现出愁云,不禁大为奇怪,她很想知道贺然在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什么小姐会这副表情呢,偏偏小姐什么都不说,这可把她急的百爪挠心了。

林烟眼望几案上的书信静坐了许久,抬头时看到绿墨都快抓耳挠腮了,不禁莞尔,含笑嗔道:“你可真不像是我的丫头。”

绿墨总算听到小姐说话了,讨好的陪笑道:“看小姐说的,我平日可不是也文静淡然的,何曾给小姐丢过脸?这不是……嘻嘻,这不是贺然来信了嘛,我是忍不住替小姐高兴呢。”

林烟白了她一眼,知道不透露些,她今晚都别想睡好觉,遂道:“他提到你了,说现在不方便带什么礼物给你,如果以后有机会去易国,他一定好好带你玩个痛快。”

绿墨兴奋的差点跳起来,道:“他真的这么说了?小姐呀,你看这人多有情意呀,我这一个小丫鬟他都记得呢,写信还特意提到我!”

林烟撇撇嘴道:“至于这么受不得抬爱嘛。”

绿墨也撇撇嘴,道:“小姐名满天下,敬仰者赶都赶不过来,自然不稀罕有人惦记,也自然体会不到我们这些寻常人的心思。他可是名震天下的神奇军师啊,能记得我这么一个小丫头,还在信中提到我,你说我能不兴奋吗!”

林烟微微一笑,知道绿墨说的是实情。

绿墨刚平静了一些,忽然又如同参破天机般兴奋道:“呀!小姐呀,他这话明明是暗示想让咱们去易国呢,你说是不是?他一定就是这个意思!”

林烟夹了她一眼,道:“他把你魂都带走了吧,他怎么就那么招你喜欢?!”

绿墨浑不在意小姐的挖苦,讨好的笑着道:“他就是有趣嘛,我还从未见过他那样的人呢,贵为军师却一点架子也没有,跟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嘻嘻哈哈的,侍候这样的人不但不用提心吊胆还可以随意说笑,可不是只我一人喜欢他,府内接触过他的人都很喜欢他,小姐你知道坊间把他传的多离奇吗?嘻嘻,咱们府内的下人出去可有面子了,有一次我出去买东西,居然见到后花园打理花草的徐伯正被一大群人围着讲他跟贺然喝酒的事呢,老头眉飞色舞的讲的跟真事似的,惹得围观之人羡慕不已。”

林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道:“他都没见过贺然吧?”

绿墨咯咯笑道:“可不是,就算见过估计老头当时也不知道他是谁。”

林烟笑着摇摇头,道:“你回头嘱咐一下府内之人,以后不许他们在外人面前再谈论贺军师。”

绿墨吐了吐舌头,道:“这恐怕不容易。”见小姐盯向自己,急忙道:“我嘱咐他们就是。”

林烟哼了一声道:“我看是就属你对他谈论的最多吧。”

绿墨低头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抿嘴而笑。过了一会见小姐没追究,眨着眼睛忍不住问道:“他都提及等我去了易国要痛快的玩儿,那……是不是前面已经明言邀请小姐去易国了?”

“多嘴!”

绿墨看到小姐脸上并无多少责怪之意,胆子大了起来,撒着娇道:“他是不是邀请了呀,小姐就告诉我吧,我可是真的很想去见识见识他那藏贤谷呢。”

林烟面色平静下来,看着她道:“你以后不要胡猜乱想了,有些事并非如你所想,他之所以写信给我,是真的有重大的事,并不涉私情,好了,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我要静心想点事情,你先出去吧,还有,谨记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贺然下书之事。”

绿墨见小姐这副神情,不敢再说什么了,满腹狐疑的走了出去,她真是猜不透小姐对贺然到底持何种什么心态,同时也暗自抱怨贺然,走了这么久好容易来了封书信,还是因为有重大的事,不涉私情,小姐这样的人物,难道他就一点不心动?该死的贺然!这不由让她又细细回想着小姐与贺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总结出些端倪。这可真应了那句“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话了。猫扑中文

第十六章 才女心思(下)

(猫扑中文 ) 绿墨出去后,林烟又把那封信看了一遍,信很长,之所以在初看时脸上出现诧异神色,是因为这字写的太难看了,实在让她难以相信这是名震天下的易**师写出来的,才女精通各国文字,易国用的是赵国文字,这自然不会给她带来阅读障碍,细看内容,她才确认写信之人确是贺然,因为信中提到的一些事只有贺然才能知道。尤其是信的最后一页,那是一幅标准贺然风格的图画,画的是因席群误报,他们仓皇逃出北城的情景,画中自己鄙夷的神态,贺然尴尬的神情画的惟妙惟肖,所以看到这里时她脸上出现了会心的而笑容。这幅画进一步证明了此信是出于贺然亲笔。

书信前面用不长的篇幅追忆了往事,特意对自己送临别赠旗表达了谢意,言道那面大旗他一直珍而藏之,唯有逢隆重时节才使用一下。想象着洒脱飘逸的神奇军师在自己绣的大旗下面指点江山谈笑用兵的场景,才女芳心内不免也有了几丝欢喜自得之情。以千军万马为背景,众将拱卫下的贺然的形象是她最喜爱的,那个时候的他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和平日的无赖油滑形象完全判若两人,脸上虽还是那浮华笑容,可那笑容看起来却让人有了别样感受,不但衬托的他愈发淡定自如,还表现出强大的自信与洞悉一切的睿智。可惜林烟没怎么看到这样的场景,只是临别之际看到了他领兵而行的样子,可就算是贺然那个在盔甲粼粼刀光剑影中一身文士打扮端坐马上的形象也让林烟眼前一亮。

嘴角含笑痴痴的想象了一会贺然于万马军中发号施令的样子,林烟目光又移到信纸上,嘴角笑意仍在,可秀眉不由紧皱脸上露出不忍再睹之色,这字也太难看了吧?他师父难道是不教他写字的?那个竹音难道能忍受夫君写出这么难看的字而不教习他?对贺然的字她百思不得其解。

抛开这些闲情,她开始思索贺然所托之事,贺然在信中用大量笔墨解释了康国当前的朝堂之争,林烟虽是康人,但对这些还真是所知甚少,看得她不免心惊,之后,贺然以含蓄的话语问她愿不愿意去德昌帮墨琚铲除奸党,从信中“不情之请”“无奈之极”“羞于启齿”“大违本心”等词汇中,林烟已能隐隐猜到他的计策了,贺然没有用堂皇之词晓以大义,说的是康国安宁可使易国不失强援,令赵国不敢觊觎。贺然这种“真小人”的行事风格让林烟很欣赏。

林烟心中暗自对贺然道,你夺下八辅城来祭奠先父时,我曾对你说过,家父的亡故令我想通了许多事,对家国百姓,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态了,你既知我已然淡了忠义之心,何苦又让我去做这种事?况且这种事你真觉得我能做得来吗?你想的只是保全易国,保全竹音与苏夕瑶,为了她们你可以牺牲任何人,如果是竹音处于我的位置,你会忍心让她去做这种事吗?

想着想着,林烟紧咬樱唇盯着那封信,芳心中生出无限气恼怨恨。真恨不得能当面这样质问他一番。又过了一会,她的怨气渐渐散去,不禁觉得自己好笑,没来由的自己非拿竹音相比做什么呢?好没道理,再说贺然信中用语十分轻松婉转,只是提出了这个想法,没有恳请、哀求之意,甚至没有只言片语的鼓动言辞,一切全凭自己裁断,为了这个想法他已经感到万分羞愧了,看来他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硬着头皮给自己写了这封信。

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封书信,林烟打着火镰依贺然的嘱咐把书信焚毁了,可那幅图画她却舍不得烧留了下来,细细看着那幅画,林烟脸上又有了笑容,忍不住取过一张画纸又取了眉笔照着临摹起来,自贺然教过她这种画法后,她没少练习,可从贺然那里学的太少了,怎么练都不得其法,现在又得了一张真迹,自然如获至宝,一旦全神投入,刚才困扰她的那些事尽皆被排除脑外了。贺然如果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估计肯定会把鼻子气歪了。

晚饭时分,绿墨轻手轻脚的来到小姐门外,小声道:“小姐,用饭了,是在下面用还是端上来。”

“你来!你来!”

听到小姐的声音很欢快,绿墨放心的走了进去,林烟把两幅画卷递到她眼前,笑着问:“看,像不像?”

绿墨没少见小姐画这种风格的画,也知道是贺然教她的,只粗略一看就分出了两张画的高下,她拿过那张真迹,欣喜道:“是夹在信里的?小姐怎么才给我看呢,嘻嘻,这个是我,哈哈,你看他把自己画的样子,哈哈哈……这是……小姐,哈哈哈。”绿墨笑的直不起身,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烟急忙接过她手中的画,生恐她不小心撕破了,笑着道:“至于把你乐成这样嘛,别笑了,你看看,我哪处画的不像。”

绿墨忍住笑,再去看那两幅画,可只看两眼又笑的花枝乱颤了,掩着嘴道:“小姐,这……我看啊,你不许生气啊,若论画这种画,小姐和他还差不少呢,其余都像,就是不如他画的表情传神、有趣,如果不看原画,小姐画的已经很好了。”绿墨久随小姐,所受熏陶非浅,鉴赏功力亦是不俗了。

林烟把两张画放在一起又看了看,叹息道:“当时大兵压城也没机会向他多多请教,现在想来要是能让他多画几幅留下来就好了,对照着参详揣摩会好许多。”

绿墨对她眨眨眼道:“小姐要真想学,让他亲自指点岂不更好?”

林烟白了她一眼,微嗔道:“我方才和你说什么来着,这么一会就忘了?”

绿墨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林烟收起画卷,朝房外走,到了门口慢慢的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绿墨。

绿墨看出小姐想说什么,睁大眼睛也望着她,等候吩咐。

主仆二人就那么互相望着,绿墨还从未见小姐这样过,就在她忍不住要发问时,林烟淡淡道:“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趟德昌。”

“德昌?!”绿墨大为惊讶,“小姐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德昌了?”

林烟轻轻的舒了口气,似乎做出了这个决定让她轻松了许多,她转身边走边道:“闷了,想出去走走,去准备吧。”

绿墨口中答应着,小眉头皱在一起,可没多久就舒展开了,小脸露出开心的笑容,她想到了,小姐此行必然与贺然的那封书信有关,莫不是贺然来到德昌了?她一个小丫头自然不知军国大事,天真的认为贺然既然以前能来康国,现在也一定能来。要是贺然真的来了,那我可得想方设法的帮他俩……。绿墨越想越兴奋,也不去服侍小姐用饭了,扭头就跑去收拾行装了。猫扑中文

第十七章 计出违心(上)

(猫扑中文 ) 墨琚正在盘算着如何与席群取得联系最稳妥时,家人来报:易国使臣前来拜访!

墨琚暗自点头,席群既然堂而皇之的登门拜访,那肯定就是得到太后准许了,看来贺然早把这些事替自己安排好了。他急忙迎出大门,双方依足礼数互相致礼,墨琚把席群让至大堂,寒暄几句后,他对亲随递了个眼色,亲随们心领神会出去守在堂外不许任何人稍稍靠近。

大堂内只剩他二人后,席群起身告罪,欲向墨琚行主仆之礼,墨琚急忙拉住他道:“使不得使不得,贺军师待你如兄弟,在我面前你也不用多礼。”

席群还要坚持,墨琚把他按到坐席上道:“谈正事要紧,别为这些俗礼耽搁了。”

席群这才作罢,压低声音直奔主题道:“自闻大人推病不出后,我家军师日夜为大人心焦,此番特派小人来探望大人,一则呢,是想听大人详细说说目前的情况,看看我们有什么可出力的地方,二则呢,是军师拟定了一个对付莒然的计策,想让大人裁夺一下是否可行。”

“哦?什么计策?你快点讲来!”墨琚的眼中闪出光彩。

席群嘬了下牙花子道:“大人先别寄太大希望,我家军师对这计策也毫无把握,此计是否可行尚在其次,首先是这计策涉及到一个重要人物,还不知她肯不肯帮忙呢,她若不来,那这计策就无从谈起了,军师想帮大人之心太过急切,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才让小人把这计策带来。”

墨琚点点头,道:“不管怎样,你回去一定要转达我对贺军师的谢意,我自己的事自己都想不出应对之策,他远在千里之外能想出计策已是不易,你放心说吧,是否可行我自有决断。”

席群身子前探,凑到墨琚耳边低声道:“军师想用美**惑莒然,只要莒然把持不住有逾礼言行,大人就可抓住这个把柄,那……”说到这里席群收住了口,重新坐直了身子。

墨琚的嘴唇动了动,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恐怕太难了,莒然虽非大智之人,可也算的上是精明之人,即便他就是个糊涂虫,我想他也该十分清楚女色是万万碰不得的,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

席群虽不能从墨琚脸上看出失望之意,可从他言语中已能体察到了,他急忙又探过身子道:“大人所言极是,我家军师之所敢从最不可能处下手,全因想到了一个人,军师言道,正常男人没有不好色的,见美色而不动心的鲜矣,即便有,那也是因为他见到的美色不够美,如果……”

席群刚说到这里,墨琚忍不住轻击了一下几案,打断道:“他想到的可是林才女?”

席群用力点点头。

墨琚脸上露出了难抑的喜色,语气带着兴奋道:“难怪呢,方才听你说计时我就觉得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这种荒唐计策,若是林才女能出面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在八辅城时与林才女有过交往这我是知道的,他有几分把握请动才女?”

席群摇头道:“可能连一分把握都没有,所以小人方才特意跟大人讲明别寄太大希望。”

墨琚轻轻“哦”了一声,微合双目想了一会,然后微微摇摇头,道:“这位林才女不是随便能请动的,让她做这种事更是绝无可能,我认识的人里没有谁有这么大的情面,只能看你家军师的本事了,依我看……”他说到这里冲席群苦笑了一下。

席群也报以苦笑,小声道:“且做才女能来的打算吧,军师的筹划是,等小人离开后才女再来德昌,说这样既可免除别人的猜疑又可给他们留下猜疑的由头,小人听得糊涂,因为当时车马将要启程了,军师只说了这些,小人不及多问,一路上反复琢磨有时似乎明白一些可再一细想又糊涂了。”说完他望着墨琚,显然是颇受这个谜题困惑,希望墨琚能指点一二。

墨琚略一思索,恍然笑道:“你家这位军师啊,论细微处是谁也比不过的。”

“大人猜出其中之意了?”

墨琚含笑道:“循着你的话就不难猜了,据我所知林才女是少有出游的,如果恰逢易国来使时她到德昌,那别人很容易猜疑是贺军师提前跟她联系过,他二人有交往是大家都知道的,别人难免就会顺着往下想,猜测贺军师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或重要物品借你转达林才女。”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席群连连点头。

“如果在你离开后,才女才到德昌,那就会在多疑者心中隐隐造出了一种假象,是林才女闻知易国来使后,赶来相见,这些人就会猜是林才女有什么事或什么物品要让你带给贺军师,亦或是林才女记挂贺军师,前来向你打探他的近况。顺着这条思路猜下去就正中了你家军师的圈套了,这就是他所谓的留下猜测的由头,不但如此,这样一来还巧妙的为林才女来德昌找到了合理的因由。”

席群这下明白了,竖起大指道:“大人真是厉害,小人觉得我家军师的用意全被大人猜出来了。”

墨琚摆手道:“真正厉害的是你家军师,这个安排现在说起来简单,可事先能想出来的天下却没有几个,我也是因为听了你前面那些话,才猜破的。”

席群叹道:“大人之才我家军师是倍加推崇的,那些话我琢磨了一路也没想透,大人听后一笑间就想明白了,这相差何止天地啊。”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现出为难之色,看着墨琚道,“还有一事差点忘记了,万一林才女真来了德昌,军师想请大人……,这个……嗯……”

“有话直言,不必吞吞吐吐,你又不是不知我与你家军师的关系,他要我做什么?”墨琚笑着说。

席群稍稍吸了口气,道:“小人斗胆多说几句,望大人能体谅军师心情,军师其实是最厌恶利用女子的行径的,出此下策实在是万般无奈,军师曾三次唤我秘授此计,第一次看着我沉吟良久,之后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第二次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第三次终于讲完了,可随即就反悔了,说此计用不得。直到我启程时,军师才又把我拉到一边,吩咐我可以把此计说与大人听,但要大人先考虑一下是否有把握保证林才女性命无忧且不受污辱,如大人能确保这两条才可施行此计,军师让我替他请求大人一定要替才女考虑周全,如果大人觉得没有把握确保做到那两条,军师恳请大人放弃此计,让林才女返回八辅城,我家军师再另想良策帮大人解困,这一桩是军师千叮咛万嘱咐的。他还说……,大人若决定施行此计,让小人斗胆请大人立下……立下誓言……”猫扑中文

第十八章 计出违心(中)

(猫扑中文 ) 墨琚笑了,对他道:“你不必不安,你家军师对美女的爱怜之心我是有所了解的,他肯为我请才女去做这种事,我已受宠若惊了,如果是为了他自己恐怕他都不会这么做,这事我要仔细筹划一下,成与不成等考虑周全了再给你答复,我可不想让你家军师恨我一辈子,放心吧,我若觉得可行,一定会先在你面前立下誓言的,只是你我见面有些不便……。”

席群笑着把来拜见他的缘由说了一遍,然后道:“既然太后知道小人是代我家军师来和大人商讨日后用兵之策的,那小人多来两次也在情理之中,料想太后也不会生疑的,再说太后对小人颇为厚待,军师又专门教过小人如何处理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事的。”

墨琚含笑道:“既然贺军师有此考虑了,那我就可省下心了,不过你这段日子自己可要多加小心,处处提防着点,莒然那伙人可都是些卑鄙小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席群点头应诺,忍不住把莒然受到太后训斥一事讲了出来。

墨琚听后颇感意外,继而不住摇头。

席群不解其意,问道:“大人这是……”

墨琚叹了口气,道:“你回去跟贺军师细细回禀当时的情景吧,我觉得……,呵呵,还是不说了,让他自己斟酌吧。”

席群猜不到墨琚想要说的是什么,不好多问,二人又谈论了一会,墨琚依礼数亲自把他送到府门外,席群在司礼官员的引领下去了驿馆。

林烟来的比贺然预料的早一些,席群离开的日期却比贺然预料的晚很多,不是席群不想走,而是康太后没让他走,齐敏时不时的想起什么就会把他召进宫去询问,有时一谈就是一两个时辰,席群数次请辞,都未准。一早一迟,林烟与易国使臣最终还是同时出现在了德昌城,贺然精心的安排没能奏效。

林烟乃名门之后,曾祖及祖父都位列公侯于国有奇功,是以林家的德昌人脉颇广,也留有产业,所以她来德昌直接住进了自家老宅。因为有所为而来,所以她无意遮掩行迹。

林才女到德昌了!

这消息如一阵风般传遍全城,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热衷这个消息的大多是青年公子,这些人腿脚快,嘴巴也快,消息自然也就传的快了。林烟入府还不及半个时辰,门前请求拜见的人就已经挨挨挤挤了。

林烟看着一摞摞不断送进来的拜帖,对下人吩咐道:“再有拜帖不用送进来了,都挡回去吧。”

下人领命而去,绿墨有些着急的提醒道:“小姐怎么不吩咐清楚,这些人都是糊涂虫,万一他来看小姐了,也被挡回去岂不耽误事?”

“你这‘他’指的是谁呀?”林烟不解的问。

绿墨不满道:“还有谁呀!如果不是他下书请小姐来这里相见,小姐在家好好的,怎会突然想到来这里?你还瞒我。”

林烟又好气又好笑,狠狠的夹了她一眼,道:“让你别胡猜乱想你就是不听!还说别人是糊涂虫呢,我看你才是最糊涂的,他是易**师,哪能来这里呢!”

绿墨不服气道:“你还想骗我,那他上次怎么能来?还做了咱们这里的军师,当我是小孩子吗,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是易**师了,做了康**师后还不是也能回易国?!”

林烟哭笑不得,怕她糊里糊涂的惹出麻烦事,只得耐下心来解释了贺然上次来康国的原因,让她明白国之重臣除非出使他国否则是不能轻易四处去的。

听出小姐的话不是再蒙骗自己,也知道了贺然绝不可能来德昌,绿墨大感失望,嘟起嘴道:“小姐为何不早说,让我白高兴了一路,既然他来不了,那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何时回去啊?”

“谁让你自己胡琢磨的!还有脸来怪我,你给我记好了,在这里不能胡闹也不可跟外人随意乱讲话,让你做什么都不可违拗,否则我可会赶你走的。”说到后面,林烟的语气严厉起来,俏脸没有一丝笑容。

绿墨心中发慌,看出小姐的警告是认真的,她隐隐感觉到小姐这次来德昌肯定有重大隐情瞒着自己。

听到林烟已到德昌的消息,席群立即就去找墨琚了,还未入席就抖着手道:“这可坏了,林才女来了,唉,太后就是不准我的辞呈,小人这可是要耽误我家军师的大事了,大人看这怎么办啊?”

墨琚消息比他灵通多了,在他来之前就考虑过这事,此际不慌不忙道:“你不用着急,太后挽留你这么久是谁都想不到的,你数次请辞,莒然他们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太后阻拦,你现在早已在路上了,所以他们不会过多猜疑什么,贺军师的安排还是有用的。”

“哦……,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接下来小人该怎么做呢?”

墨琚放下茶盏道:“这里许多人都知道你曾是贺军师的侍卫,八辅城你也去过,现在林才女来了,按礼呢,你该去拜见一下,尽管你现在是易国使臣,康国上宾,可你们相识时你毕竟只是侍卫,此时以私人身份去拜见一下最合适,不去见反倒是不合情理了。”

席群想了一下,确是如此,遂道:“那我一会就去。”

墨琚点头,沉吟了一下道:“后日是齐宁的生辰,他一定会邀请才女,莒然肯定也会去,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已想出了一条计策你一会见到才女找时机对她讲一下。”说着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席群听得连连点头,墨琚说完,指指内室道:“我已设了香案,你随我进去立誓,尽管除掉莒然的事我还没最终想好,但如何保护林才女我已想周全了,回去告诉贺军师,只要墨琚不死,林才女就绝不会有事,就算墨琚死了,也会提前妥善安排好林才女。”

席群看看内室咧嘴道:“大人是一言九鼎的人,何必如此庄重立誓?我想军师也不会……”

墨琚摆手止住他道:“贺军师对我恩深义重,我庄重立誓不仅是应他之命,同时也是为了警示自己,身居高位者没有几个有贺军师那么重的怜花惜玉心肠的,紧要时刻我怕自己真的做出对不起贺军师的事,来吧。”

席群无奈,随他进了内室,墨琚当着他的面立下了重誓。猫扑中文

第十九章 计出违心(下)

(猫扑中文 ) 回到驿馆,席群换了平常服饰,带随从前往林府,让他没想到的是门人连拜帖都不接,只说主人概不会客。席群不甘心,又道出自己的使臣身份,可门人依然无动于衷。

他看看身边那些垂头丧气的才俊公子,意识到这大门自己可能真的进不去了,能不能拜见林烟本无所谓,可现在自己还肩负着替墨琚传达计策的重任呢。他也想和那些公子哥们一样守在门口,如果能等到一个以前认识的家人出府那就好办了,站了一会他突然想到这样可不行,自己不能和身边那些人比,等久了太不合情理。想到此处他无奈的离开了。

沮丧的回到驿馆,席群心里不住的骂自己没用,要是换做军师,这点小事估计他眉头不皱就想出办法了,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跟军师这么久了也没个长进。今天刚去过墨琚那里,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可计将安出啊?席群饭也吃不下,水也咽不下了,愁眉苦脸的在房内走来走去。

思来想去,憋出来的几个法子都被自己否定了,下午时分他决定再去一次。如果还见不到……,席群暗自叹了口气,还见不到也只能是还见不到了,唯有明天再去找墨琚了。正他正准备动身时,侍从进来禀报,林才女求见!

席群万没想到林烟会主动来找他,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愣过之后才忙不迭的跑出去迎接,见到林烟后他都欢喜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来至厅堂,林烟翩然而坐,美目含笑望着侍立在前的席群道:“席大人,你现在可是我国上宾,在我面前还立着做什么?”

席群陪笑道:“小姐取笑了,在小姐面前席群怎敢以使者自居,私下场所席群理当如此。”

林烟淡淡一笑,道:“坐下吧,坐下好讲话。”

席群这才坐了下来,欢喜过后心里开始暗自盘算,思索着林才女来此有何目的,考虑着她的到来会引起别人怎样的猜测,还有就是该如何向她转达墨军师的计策,把侍从奴婢都打发出去会不会引起驿馆方面的怀疑,还有……,很快他的脑子里就乱成一团了,这时他又想到了军师,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啊,自己这才担当点职责就头晕脑胀了,军师每天都有那么多重大的事要处置,可还是嘻嘻哈哈从从容容的,立刻他又责怪自己,正事还没想呢现在想这些干嘛,可越是想约束纷乱的思绪越是难以集中心思。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席大人谈。”

听到林烟平静的声音,席群愣了一下,急忙去想她这样做妥当不妥当,等厅堂内只剩他与林烟、绿墨三人后,才低声问:“这样做……驿馆的人看到会不会……”

林烟摇摇头,道:“贺然怎么非派你这性情率直之人作使者呢。”

席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军师也知道小人不是这块材料,可当年军师在康国时只有小人跟随在身边,与这里的人熟识些,军师也是没得选择才派我来的。”

林烟笑了笑,还没等说话,绿墨就插嘴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贺然最近怎么样了?”她和席群算是比较熟的了,所以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席群对她笑道:“军师很好,多谢绿墨姐姐惦记了。”

绿墨小嘴一撇,刚要再开口,林烟看了她一眼道:“你也先出去吧。”

绿墨张张嘴,想到之前小姐的警告,无奈的撅着小嘴走了出去。

屋内再无旁人了,林烟的俏脸沉了下来,淡淡道:“真难为你家军师了,竟然还能记起我。”

席群深知她的话外之音,苦着脸道:“这真不是出于军师本意,他实在是……唉!”他把贺然三次唤他授计并让墨琚立誓等事又对林烟讲了一遍。

林烟听罢哼了一声,过了一会才道:“你回去告诉他,让他以后少在我面前耍这些伎俩。”

席群大为着急道:“小姐可千万别误会军师的心啊,军师做这些绝不是装出来的,小姐要这么想可真委屈死我家军师了,小人敢用性命担保,军师是真心真意对小姐的。”

林烟冷笑道:“别以为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之所以敢写那封信,是看透了我对国家忠心未泯,你也不用替他委屈,他在信中的确没有一句鼓动之言,但却不惜笔墨的把朝堂危机写了个透透彻彻,又告诉我,他与墨琚都已束手无策,我真是佩服你家军师洞察他人的眼力,你方才讲,他自言对请我来德昌一事毫无把握,哼!你不是在帮他说谎就是也被他骗了,他在写信之时就算定了我一定会来!”

“啊?!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我想军师不会……”

“你不用替他解释。”林烟摆手止住他,“他心里如何打算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你只须把我的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转告他就是了。其实他堂堂正正的把话讲明,我反倒不会怨他,能为国家出力报效林烟死而无憾,可他既要利用我设计还想装出个好人的样子,未免太欺我无智。”

席群心下仔细琢磨,想辨别出军师是不是真的如林烟所讲的那样是在耍心机,可想不出个结果,他站起身垂手道:“对此小人不敢再替军师辩解,可小人恳请小姐别轻易下断言,不管怎样小人敢肯定军师对小姐是心存挚诚的,出此下策军师内心一直纠结羞惭,深感对不住小姐,更担心会对小姐有所伤害,墨军师今天刚刚依军师所请在小人面前郑重立下誓言,让墨军师立誓一事军师是叮嘱我再三的,就怕我一时糊涂不敢在墨军师满前坚持,由此可见军师之心了。”

林烟不为所动道:“好了,我不想再谈这些,你记得把我的话带给他就行了。”

席群躬身应诺,然后提起了墨琚的计策。

林烟只听到齐宁两字,就摆手道:“不要说了,我不会去的。”

席群见才女断然拒绝,有些慌了,道:“小姐方才不是说要为国效力吗,怎么……”

林烟看着他道:“糊涂,墨琚不知我与齐宁之事,你难道也不知道贺然当日在我府上戏耍他的事?”

席群摇头道:“未听军师提起啊。”

林烟“哦”了一声,“那就不怪你了。”说着把当日情景简要说了一下,道:“我若应了齐宁之邀他自己都会猜疑,所以我不能去。”

“那……那我明日去告诉墨军师,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计策,到时再去禀明小姐,不过小姐的府门太难进了。”说到这里席群露出苦笑。

林烟笑了,想了想道:“你最好还是别管这些事了,你毕竟是使臣身份,游走太勤会惹人生疑,你告诉墨军师,林府西南有个角门,我会让亲信之人把守,可从那里秘传消息。”

席群记下。

林烟淡淡的问了问贺然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然后道:“好了,我要回去了,如有人问起我来此何事,你就说是来打听贺军师近况并托你向贺军师求画的。”

“小人记得了。”见林烟起身,席群忙躬身相送。

走了两步,林烟低声道:“你对他讲,我要一千幅画,必须是他亲手所画,不得委手他人,不得潦草应付。”

席群咋舌道:“一千幅?!”

林烟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你不是说你家军师对我心存挚诚吗,这计策又让他纠结羞惭,那就让他借此表现吧。”

望着才女那娇比春花的俏脸,席群暗自替军师发愁,别人只道军师艳福齐天,可这艳福真不是那么好享的。猫扑中文

第二十章 军师出使

第二天,席群早早的就去了军师府,让他没想到的是墨琚托病大半年后今天竟然上朝去了。【无弹窗.】看来他是准备动手了,席群心里很是高兴,墨琚要是重掌军权,那易国就不用再为来自赵国的威胁发愁了。

在驿馆熬到散朝时分,席群再次来到军师府。

坐下后,墨琚笑道:“你可以回去了,太后准了。”

“嘿嘿,这可太好了,当这差事真是受罪,小人可受够了。”席群很是高兴,“哦,是了,大人今日上朝就为小人的事?”

墨琚微微笑道:“让你回国之事是太后主动吩咐礼司去做的,我只是听见了而已。”

“哦,那大人今日上朝……”

“是太后昨日派人召我上朝的,事情有转机了。”

“看大人眉间舒展,想是有喜事了。”

墨琚舒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最让我忧心的就是莒然一伙极力要与西屏开战一事,不想今日太后在朝堂之上公开表白此战开不得,呵呵,我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哈哈,这说不定还有小人的一份功劳呢,其实军师派小人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劝说太后不可与西屏开战,这些天一有机会我就跟太后说这事。”席群略带得意。

“不是一份,是大部功劳都是你的,太后本是精明人,只是这段日子受莒然迷惑,对国事不闻不问,我们的奏上的本章多半也是心批阅,幸好她能安心听你禀明,贺军师对天下形势的分析一向是高人一筹的,教你的说辞必定也简明有趣。”

“那些说辞可害苦小人了,直到背的一字不差军师才让我启程,嘿嘿,小人总算总成点事了。”自己能参与到这么大的事件中,并有所作为,这让席群很是兴奋,鸟随鸾凤飞程远,这话一点不错,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和军师走到一起,他现在最多不过是个军中小头领。

“还不止这些,太后当庭裁撤了五个官员,其中三个是莒然一伙近培植的羽翼,太后对我讲,若身体好些了,就辛劳些,多操持些军务。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席群大喜,道:“大人重掌兵权了?这可太好了!”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其实这兵权明面上一直在我手里,可上书言事的渠道几乎都被莒然把持了,奏章得不到批准,我这兵权根本法使用,太后今天虽这么说了,可却没整治言路,所以……”墨琚说到这里轻轻摇摇头。

“那……那岂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席群有些着急。

“怎么说也是比以前好一些了,最重要的是不用与西屏开战了,事情就不至那么紧急了,你可能不懂这些,战事一开,一切皆以军务为重,正是夺权的最好时机,你家军师之所以能在易国只手遮天,就是因为你们从立国以来一直战事不断,比他官职高的大臣都得围着他转。”墨琚笑着解释。

“还真是这个理,太宰等人皆唯军师之命是从,大人不说小人还真没细想过这事,一直就当理应如此了。”席群笑了。

说到贺然,墨琚也笑了,道:“你家这位军师啊,把军师一职做到这份儿上可真说得上空前绝后了,这可并非全因战事不断,太宰等人甚至你们大王这么听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的品性,不但没有争权夺利之心,还总想解甲归田,谁摊上这样的臣子、同僚不欢喜呢,加之言行有趣,与之相处如沐春风。我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为之折服了,呵呵,这军师之位也可以说是拜他所赐。”

席群听墨琚如此推崇军师,脸上大为光彩,高兴之余差点把林烟的事给忘了。

听席群讲述了林烟去驿馆的事,墨琚赞许道:“林才女果然心境通明,驿馆之行深合你家军师所做这些安排的要旨,她既然觉得不该参加齐宁生辰之宴,那肯定是有其道理,现在形势有了缓和,对付莒然的行动可以从容一些了,我再另设计谋吧。”

席群欣然领命。

回到驿馆不久,礼司就通报他太后准许回国复命了,启程前,许多官员前来送行,不单是那些与贺然有旧的,还有许多人是顾念易国这次帮了康国大忙前来表达感激之情的。康太后还特意命人送来贺然爱吃的一种蜜饯。席群没有见到林烟,专程去府上拜别也如上次一样连大门都没进去。

踏上归程,席群长长舒了口气,这次出使对他而言可谓不虚此行,不但完成了军师交给的使命,还着实的风光了一把,上次送桃虽也来过,但那时是偷偷摸摸的当密使,这次大不相同了,有康太后照拂,走到哪里都有人迎送,这可是他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可想到受的各种罪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干这差事了,还是当侍卫长舒服。他绝对想不到,此刻军师也干起了和他一样的差事出使赵国。

第二天,席群早早的就去了军师府,让他没想到的是墨琚托病大半年后今天竟然上朝去了。【无弹窗.】看来他是准备动手了,席群心里很是高兴,墨琚要是重掌军权,那易国就不用再为来自赵国的威胁发愁了。

在驿馆熬到散朝时分,席群再次来到军师府。

坐下后,墨琚笑道:“你可以回去了,太后准了。”

“嘿嘿,这可太好了,当这差事真是受罪,小人可受够了。”席群很是高兴,“哦,是了,大人今日上朝就为小人的事?”

墨琚微微笑道:“让你回国之事是太后主动吩咐礼司去做的,我只是听见了而已。”

“哦,那大人今日上朝……”

“是太后昨日派人召我上朝的,事情有转机了。”

“看大人眉间舒展,想是有喜事了。”

墨琚舒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最让我忧心的就是莒然一伙极力要与西屏开战一事,不想今日太后在朝堂之上公开表白此战开不得,呵呵,我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哈哈,这说不定还有小人的一份功劳呢,其实军师派小人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劝说太后不可与西屏开战,这些天一有机会我就跟太后说这事。”席群略带得意。

“不是一份,是大部功劳都是你的,太后本是精明人,只是这段日子受莒然迷惑,对国事不闻不问,我们的奏上的本章多半也是心批阅,幸好她能安心听你禀明,贺军师对天下形势的分析一向是高人一筹的,教你的说辞必定也简明有趣。”

“那些说辞可害苦小人了,直到背的一字不差军师才让我启程,嘿嘿,小人总算总成点事了。”自己能参与到这么大的事件中,并有所作为,这让席群很是兴奋,鸟随鸾凤飞程远,这话一点不错,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和军师走到一起,他现在最多不过是个军中小头领。

“还不止这些,太后当庭裁撤了五个官员,其中三个是莒然一伙近培植的羽翼,太后对我讲,若身体好些了,就辛劳些,多操持些军务。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席群大喜,道:“大人重掌兵权了?这可太好了!”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其实这兵权明面上一直在我手里,可上书言事的渠道几乎都被莒然把持了,奏章得不到批准,我这兵权根本法使用,太后今天虽这么说了,可却没整治言路,所以……”墨琚说到这里轻轻摇摇头。

“那……那岂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席群有些着急。

“怎么说也是比以前好一些了,最重要的是不用与西屏开战了,事情就不至那么紧急了,你可能不懂这些,战事一开,一切皆以军务为重,正是夺权的最好时机,你家军师之所以能在易国只手遮天,就是因为你们从立国以来一直战事不断,比他官职高的大臣都得围着他转。”墨琚笑着解释。

“还真是这个理,太宰等人皆唯军师之命是从,大人不说小人还真没细想过这事,一直就当理应如此了。”席群笑了。

说到贺然,墨琚也笑了,道:“你家这位军师啊,把军师一职做到这份儿上可真说得上空前绝后了,这可并非全因战事不断,太宰等人甚至你们大王这么听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的品性,不但没有争权夺利之心,还总想解甲归田,谁摊上这样的臣子、同僚不欢喜呢,加之言行有趣,与之相处如沐春风。我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为之折服了,呵呵,这军师之位也可以说是拜他所赐。”

席群听墨琚如此推崇军师,脸上大为光彩,高兴之余差点把林烟的事给忘了。

听席群讲述了林烟去驿馆的事,墨琚赞许道:“林才女果然心境通明,驿馆之行深合你家军师所做这些安排的要旨,她既然觉得不该参加齐宁生辰之宴,那肯定是有其道理,现在形势有了缓和,对付莒然的行动可以从容一些了,我再另设计谋吧。”

席群欣然领命。

回到驿馆不久,礼司就通报他太后准许回国复命了,启程前,许多官员前来送行,不单是那些与贺然有旧的,还有许多人是顾念易国这次帮了康国大忙前来表达感激之情的。康太后还特意命人送来贺然爱吃的一种蜜饯。席群没有见到林烟,专程去府上拜别也如上次一样连大门都没进去。

踏上归程,席群长长舒了口气,这次出使对他而言可谓不虚此行,不但完成了军师交给的使命,还着实的风光了一把,上次送桃虽也来过,但那时是偷偷摸摸的当密使,这次大不相同了,有康太后照拂,走到哪里都有人迎送,这可是他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可想到受的各种罪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干这差事了,还是当侍卫长舒服。他绝对想不到,此刻军师也干起了和他一样的差事出使赵国。

第二十章 军师出使

第二天,席群早早的就去了军师府,让他没想到的是墨琚托病大半年后今天竟然上朝去了。【无弹窗.】看来他是准备动手了,席群心里很是高兴,墨琚要是重掌军权,那易国就不用再为来自赵国的威胁发愁了。

在驿馆熬到散朝时分,席群再次来到军师府。

坐下后,墨琚笑道:“你可以回去了,太后准了。”

“嘿嘿,这可太好了,当这差事真是受罪,小人可受够了。”席群很是高兴,“哦,是了,大人今日上朝就为小人的事?”

墨琚微微笑道:“让你回国之事是太后主动吩咐礼司去做的,我只是听见了而已。”

“哦,那大人今日上朝……”

“是太后昨日派人召我上朝的,事情有转机了。”

“看大人眉间舒展,想是有喜事了。”

墨琚舒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最让我忧心的就是莒然一伙极力要与西屏开战一事,不想今日太后在朝堂之上公开表白此战开不得,呵呵,我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哈哈,这说不定还有小人的一份功劳呢,其实军师派小人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劝说太后不可与西屏开战,这些天一有机会我就跟太后说这事。”席群略带得意。

“不是一份,是大部功劳都是你的,太后本是精明人,只是这段日子受莒然迷惑,对国事不闻不问,我们的奏上的本章多半也是心批阅,幸好她能安心听你禀明,贺军师对天下形势的分析一向是高人一筹的,教你的说辞必定也简明有趣。”

“那些说辞可害苦小人了,直到背的一字不差军师才让我启程,嘿嘿,小人总算总成点事了。”自己能参与到这么大的事件中,并有所作为,这让席群很是兴奋,鸟随鸾凤飞程远,这话一点不错,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和军师走到一起,他现在最多不过是个军中小头领。

“还不止这些,太后当庭裁撤了五个官员,其中三个是莒然一伙近培植的羽翼,太后对我讲,若身体好些了,就辛劳些,多操持些军务。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席群大喜,道:“大人重掌兵权了?这可太好了!”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其实这兵权明面上一直在我手里,可上书言事的渠道几乎都被莒然把持了,奏章得不到批准,我这兵权根本法使用,太后今天虽这么说了,可却没整治言路,所以……”墨琚说到这里轻轻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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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也是比以前好一些了,最重要的是不用与西屏开战了,事情就不至那么紧急了,你可能不懂这些,战事一开,一切皆以军务为重,正是夺权的最好时机,你家军师之所以能在易国只手遮天,就是因为你们从立国以来一直战事不断,比他官职高的大臣都得围着他转。”墨琚笑着解释。

“还真是这个理,太宰等人皆唯军师之命是从,大人不说小人还真没细想过这事,一直就当理应如此了。”席群笑了。

说到贺然,墨琚也笑了,道:“你家这位军师啊,把军师一职做到这份儿上可真说得上空前绝后了,这可并非全因战事不断,太宰等人甚至你们大王这么听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的品性,不但没有争权夺利之心,还总想解甲归田,谁摊上这样的臣子、同僚不欢喜呢,加之言行有趣,与之相处如沐春风。我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为之折服了,呵呵,这军师之位也可以说是拜他所赐。”

席群听墨琚如此推崇军师,脸上大为光彩,高兴之余差点把林烟的事给忘了。

听席群讲述了林烟去驿馆的事,墨琚赞许道:“林才女果然心境通明,驿馆之行深合你家军师所做这些安排的要旨,她既然觉得不该参加齐宁生辰之宴,那肯定是有其道理,现在形势有了缓和,对付莒然的行动可以从容一些了,我再另设计谋吧。”

席群欣然领命。

回到驿馆不久,礼司就通报他太后准许回国复命了,启程前,许多官员前来送行,不单是那些与贺然有旧的,还有许多人是顾念易国这次帮了康国大忙前来表达感激之情的。康太后还特意命人送来贺然爱吃的一种蜜饯。席群没有见到林烟,专程去府上拜别也如上次一样连大门都没进去。

踏上归程,席群长长舒了口气,这次出使对他而言可谓不虚此行,不但完成了军师交给的使命,还着实的风光了一把,上次送桃虽也来过,但那时是偷偷摸摸的当密使,这次大不相同了,有康太后照拂,走到哪里都有人迎送,这可是他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可想到受的各种罪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干这差事了,还是当侍卫长舒服。他绝对想不到,此刻军师也干起了和他一样的差事出使赵国。

第二天,席群早早的就去了军师府,让他没想到的是墨琚托病大半年后今天竟然上朝去了。【无弹窗.】看来他是准备动手了,席群心里很是高兴,墨琚要是重掌军权,那易国就不用再为来自赵国的威胁发愁了。

在驿馆熬到散朝时分,席群再次来到军师府。

坐下后,墨琚笑道:“你可以回去了,太后准了。”

“嘿嘿,这可太好了,当这差事真是受罪,小人可受够了。”席群很是高兴,“哦,是了,大人今日上朝就为小人的事?”

墨琚微微笑道:“让你回国之事是太后主动吩咐礼司去做的,我只是听见了而已。”

“哦,那大人今日上朝……”

“是太后昨日派人召我上朝的,事情有转机了。”

“看大人眉间舒展,想是有喜事了。”

墨琚舒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最让我忧心的就是莒然一伙极力要与西屏开战一事,不想今日太后在朝堂之上公开表白此战开不得,呵呵,我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哈哈,这说不定还有小人的一份功劳呢,其实军师派小人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劝说太后不可与西屏开战,这些天一有机会我就跟太后说这事。”席群略带得意。

“不是一份,是大部功劳都是你的,太后本是精明人,只是这段日子受莒然迷惑,对国事不闻不问,我们的奏上的本章多半也是心批阅,幸好她能安心听你禀明,贺军师对天下形势的分析一向是高人一筹的,教你的说辞必定也简明有趣。”

“那些说辞可害苦小人了,直到背的一字不差军师才让我启程,嘿嘿,小人总算总成点事了。”自己能参与到这么大的事件中,并有所作为,这让席群很是兴奋,鸟随鸾凤飞程远,这话一点不错,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和军师走到一起,他现在最多不过是个军中小头领。

“还不止这些,太后当庭裁撤了五个官员,其中三个是莒然一伙近培植的羽翼,太后对我讲,若身体好些了,就辛劳些,多操持些军务。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席群大喜,道:“大人重掌兵权了?这可太好了!”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其实这兵权明面上一直在我手里,可上书言事的渠道几乎都被莒然把持了,奏章得不到批准,我这兵权根本法使用,太后今天虽这么说了,可却没整治言路,所以……”墨琚说到这里轻轻摇摇头。

“那……那岂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席群有些着急。

“怎么说也是比以前好一些了,最重要的是不用与西屏开战了,事情就不至那么紧急了,你可能不懂这些,战事一开,一切皆以军务为重,正是夺权的最好时机,你家军师之所以能在易国只手遮天,就是因为你们从立国以来一直战事不断,比他官职高的大臣都得围着他转。”墨琚笑着解释。

“还真是这个理,太宰等人皆唯军师之命是从,大人不说小人还真没细想过这事,一直就当理应如此了。”席群笑了。

说到贺然,墨琚也笑了,道:“你家这位军师啊,把军师一职做到这份儿上可真说得上空前绝后了,这可并非全因战事不断,太宰等人甚至你们大王这么听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的品性,不但没有争权夺利之心,还总想解甲归田,谁摊上这样的臣子、同僚不欢喜呢,加之言行有趣,与之相处如沐春风。我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为之折服了,呵呵,这军师之位也可以说是拜他所赐。”

席群听墨琚如此推崇军师,脸上大为光彩,高兴之余差点把林烟的事给忘了。

听席群讲述了林烟去驿馆的事,墨琚赞许道:“林才女果然心境通明,驿馆之行深合你家军师所做这些安排的要旨,她既然觉得不该参加齐宁生辰之宴,那肯定是有其道理,现在形势有了缓和,对付莒然的行动可以从容一些了,我再另设计谋吧。”

席群欣然领命。

回到驿馆不久,礼司就通报他太后准许回国复命了,启程前,许多官员前来送行,不单是那些与贺然有旧的,还有许多人是顾念易国这次帮了康国大忙前来表达感激之情的。康太后还特意命人送来贺然爱吃的一种蜜饯。席群没有见到林烟,专程去府上拜别也如上次一样连大门都没进去。

踏上归程,席群长长舒了口气,这次出使对他而言可谓不虚此行,不但完成了军师交给的使命,还着实的风光了一把,上次送桃虽也来过,但那时是偷偷摸摸的当密使,这次大不相同了,有康太后照拂,走到哪里都有人迎送,这可是他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可想到受的各种罪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干这差事了,还是当侍卫长舒服。他绝对想不到,此刻军师也干起了和他一样的差事出使赵国。

第二十一章 军师出使(中)

(猫扑中文 ) 贺然要出使赵国的想法一经提出立时遭到了苏平疆等人的一致反对,苏平疆都要召御医给他把脉了,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君臣几个在内殿足足争论了两个多时辰,道理大家都明白了,可还是难以接受让他去冒险。

时间宝贵,贺然心里火急火燎,最后他也急了,扬言苏评价不发国书他就算以私人身份也要去定阳,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启程。苏平疆急的想把他押起来,最后还是苏戈权衡利害,与竹音共同解劝,苏平疆万般无奈之下才勉强同意了。

赵国边关守将一接到送来文书眼睛都直了。易**师带队出使?!这还了得?!二话不说的派出八百里加急快报急报定阳,然后急急的出关相迎。贺然一路毫不耽搁快马加鞭赶到了定阳。

看到边报,赵慜也有点傻了,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贺然这是想干什么?!他紧急召来荆湅等人问计,初闻这消息大家都愣住了,继而有觉得事情要麻烦而咧嘴的,也有看出机会而兴奋击掌的。

听大家议论了一会,荆湅开言道:“贺军师既然敢来,那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各位大人所言的扣押甚或一杀了之……,呵呵,荆湅能体会几位大人的心情,可常言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尚在交好的两国呢?这种失信天下的事做来得不偿失。加之易国尚有时郎,我想那时郎之才不在贺军师之下,没有了贺军师,易国兵锋仍利,他们自立国以来一直在打仗,军队都是百战之师,本就锐不可当,若再携复仇激愤倾巢而动,呵呵,荆湅虽不惧也有把握击败他们,可我们现在兵力有限且将士疲顿不堪,若想取胜绝非轻而易举之事,甚至我们都得做好迁都的准备。这场恶仗打下来,得益的只能是顺国,还得盼望康国那边别生什么变化,否则我们将有大难了,想来实在是太过凶险了,这仗打不得。”

说到这里,他看到有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就接着道:“我说这些可绝非危言耸听,各位大人都清楚贺军师在易国的威望,也该知道易王跟他的情义,尤其让我担心的是,三军上下视其如神明,荆湅是掌兵之人,深知将士性情,贺军师在我们这里若出了什么事,易王还别说不战,就是宣战稍迟恐怕都会引起各路将士的兵谏,易国初立,可以说是贺军师一手扶植起来的,不像其他国家那样内部有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所以我们要动贺军师,就必要承担这场恶战。”

赵慜听了荆湅的话,心里有些失望,从没召金典之父天河公共同议事这一点就可看出他的一些心意,以赵慜的为人来讲,他本绝不会对外国使臣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可这贺然已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如果说他以前的那些事迹还只是耳闻,对赵慜触动不深的话,那击退番兵,侧击西屏这两件事可都是他眼睁睁看着的,对一个享有“神奇军师”美誉的人来讲,能做成这两件事赵慜不会太惊讶,尽管这两件事都非易事。让他吃惊甚至提心吊胆的是,贺然把这两件事做的太轻松、太完美了,兵家有言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易军杀敌数万,自己损伤才多少?纵览传来情报,赵慜看到的是:大家眼里彪悍勇猛不可战胜的番兵在贺然挖了几道壕堑设了几道路障后,就任他宰割了,连跃马挥刀的机会都没有,这人太可怕了。西屏之行更似是轻轻巧巧的转了一圈,带去多少兵马回来差不多还是多少兵马,雄视天下的西屏大军就那么功败垂成的扔掉留国这个打了数月眼看就到手的胜利果实火烧屁股般的撤回去了。

与这样的人为邻,怎能让赵慜不担心呢,不除此人赵国难安啊。在贺然从西屏回军时赵慜就有了这个想法,那时是有这心没这机会,他身边有数万大军,现在他可是孤身送上门来了,尽管知道这个时候对贺然动手是极其不智的,可这个诱惑对他实在太大了,他绝不会蠢到想杀贺然,如果能有个绝妙的办法把他留在这里那就太好了,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把群臣召来想听听大家有没有什么良策。荆湅分析让他灰心了,意识到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大家听荆湅从战事角度谈这件事,都在心中盘算着,荆湅对开战后的结果预判对大家很有触动,如果都到了要迁都的份上,那局面可就太乱了。有人也隐隐感觉出了,荆湅虽对贺然不乏赞誉之词,但这位军师好像并不太在意与贺然对阵疆场,所以才这么极力主张不伤害他。

勇烈将军苦笑道:“我也知道杀使臣是失信天下的事,可这贺然真是一大祸患啊,藏贤谷前一把大火烧得许多士卒到现在还谈火色变,这才几年啊,看他把易国经营的,这人真有神鬼莫测之能,加之暖玉夫人亲口说他是煞星转世,底下的将士提起他都心惊胆战的,和他对阵,这仗都没法打,时郎就算强过他,我也宁愿与时郎为战而不愿与他碰面。”他的心态倒是和赵慜相似。

荆湅笑了笑没有说话。

安兴侯附和道:“要只是用兵打仗也还罢了,这人东牵西扯的本事真是让人头痛,自他当上军师以来,这天下近半数的战事不是因他而起就是有他在暗中操纵,搅得谁都不得安宁,再给他几年,真不知这天下会被他折腾成个什么样子,依我看啊,宁可冒些风险在诸侯间落下些口实,也要除掉他,死伤在他手上的将士为数不少,可以制造个机会暗中刺杀他,然后对外就说是死难将士亲属报仇之举,我们承担的无非是保护不周之责。”

言枢左卿摇头道:“这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欲盖弥彰徒为世人所笑,贺军师确是不世出的奇才,可平心而论,他对我们恩多于仇,他尚在这里为官时就火烧了西屏奇兵,免去定阳屠城之难,近来不但亲自领兵为我们解除了番邦之劫,还……”

“嗯?”赵慜出声的同时递过去了一个眼色。

言枢左卿立时意识到这里有几个人是不知道贺然暗中出兵西屏的,急忙收住口道:“还……还死死的为我们制衡住了顺国,各位请想,如果没有贺军师没有易国,那我们前段最艰难时刻,这边面对的可就是颇有实力的顺国了,白宫博打的番邦魂飞胆破,不再需要我们共御番邦了,顺王为人诸位是清楚的,要真那样恐怕我们的大片土地已属顺国了。不管贺军师目的为何,事实是对我大有裨益,两次会盟诸侯伐西屏也跟他有很大关系。算起来,贺军师对我们是有仁有义了,杀这样的人会让天下人不齿,何况他还是在两国交好堂堂出使的情况下,望诸位大人三思。军师刚才也提到了,一旦开战最怕的就是康国那边有变化,贺军师不但救过康太后的命,更是挽狂澜于既倒,一力平定了康国内乱,于公于私都对康太后有恩,他一旦在我们这里出事,在易国发兵复仇的情况下,康太后会作何想法谁都说不好,如果真是触动了她,那就很可能会为了此事重主朝政,万一要是让墨琚再掌兵权……,呵呵。”

他最后的几句话对赵慜震动不小,是啊,要真是把已经昏昏沉沉的康太后刺激到了,那赵国的麻烦可就大了,至此他已有了定论,此番不但不能动贺然,还要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荆湅赞同道:“我巍巍赵国虽正历劫难但终不至沦落到做这种苟且之事,当今主明臣贤,假以时日何愁不能更胜往昔?那时小小易国何足为虑!”

到了这个时候赵慜终于开口了,他笑着道:“此言正是!寡人既欲以仁义立国又怎能加害贺军师呢,呵呵,贺军师也的确在藏贤谷前把我们打的够惨,几位卿家的心意寡人能体谅,可加害一事休要再提了。”

众臣见大王心意已决,不再多说什么。猫扑中文

第二十一章 军师出使(中)

(猫扑中文 ) 贺然要出使赵国的想法一经提出立时遭到了苏平疆等人的一致反对,苏平疆都要召御医给他把脉了,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君臣几个在内殿足足争论了两个多时辰,道理大家都明白了,可还是难以接受让他去冒险。

时间宝贵,贺然心里火急火燎,最后他也急了,扬言苏评价不发国书他就算以私人身份也要去定阳,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启程。苏平疆急的想把他押起来,最后还是苏戈权衡利害,与竹音共同解劝,苏平疆万般无奈之下才勉强同意了。

赵国边关守将一接到送来文书眼睛都直了。易**师带队出使?!这还了得?!二话不说的派出八百里加急快报急报定阳,然后急急的出关相迎。贺然一路毫不耽搁快马加鞭赶到了定阳。

看到边报,赵慜也有点傻了,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贺然这是想干什么?!他紧急召来荆湅等人问计,初闻这消息大家都愣住了,继而有觉得事情要麻烦而咧嘴的,也有看出机会而兴奋击掌的。

听大家议论了一会,荆湅开言道:“贺军师既然敢来,那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各位大人所言的扣押甚或一杀了之……,呵呵,荆湅能体会几位大人的心情,可常言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尚在交好的两国呢?这种失信天下的事做来得不偿失。加之易国尚有时郎,我想那时郎之才不在贺军师之下,没有了贺军师,易国兵锋仍利,他们自立国以来一直在打仗,军队都是百战之师,本就锐不可当,若再携复仇激愤倾巢而动,呵呵,荆湅虽不惧也有把握击败他们,可我们现在兵力有限且将士疲顿不堪,若想取胜绝非轻而易举之事,甚至我们都得做好迁都的准备。这场恶仗打下来,得益的只能是顺国,还得盼望康国那边别生什么变化,否则我们将有大难了,想来实在是太过凶险了,这仗打不得。”

说到这里,他看到有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就接着道:“我说这些可绝非危言耸听,各位大人都清楚贺军师在易国的威望,也该知道易王跟他的情义,尤其让我担心的是,三军上下视其如神明,荆湅是掌兵之人,深知将士性情,贺军师在我们这里若出了什么事,易王还别说不战,就是宣战稍迟恐怕都会引起各路将士的兵谏,易国初立,可以说是贺军师一手扶植起来的,不像其他国家那样内部有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所以我们要动贺军师,就必要承担这场恶战。”

赵慜听了荆湅的话,心里有些失望,从没召金典之父天河公共同议事这一点就可看出他的一些心意,以赵慜的为人来讲,他本绝不会对外国使臣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可这贺然已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如果说他以前的那些事迹还只是耳闻,对赵慜触动不深的话,那击退番兵,侧击西屏这两件事可都是他眼睁睁看着的,对一个享有“神奇军师”美誉的人来讲,能做成这两件事赵慜不会太惊讶,尽管这两件事都非易事。让他吃惊甚至提心吊胆的是,贺然把这两件事做的太轻松、太完美了,兵家有言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易军杀敌数万,自己损伤才多少?纵览传来情报,赵慜看到的是:大家眼里彪悍勇猛不可战胜的番兵在贺然挖了几道壕堑设了几道路障后,就任他宰割了,连跃马挥刀的机会都没有,这人太可怕了。西屏之行更似是轻轻巧巧的转了一圈,带去多少兵马回来差不多还是多少兵马,雄视天下的西屏大军就那么功败垂成的扔掉留国这个打了数月眼看就到手的胜利果实火烧屁股般的撤回去了。

与这样的人为邻,怎能让赵慜不担心呢,不除此人赵国难安啊。在贺然从西屏回军时赵慜就有了这个想法,那时是有这心没这机会,他身边有数万大军,现在他可是孤身送上门来了,尽管知道这个时候对贺然动手是极其不智的,可这个诱惑对他实在太大了,他绝不会蠢到想杀贺然,如果能有个绝妙的办法把他留在这里那就太好了,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把群臣召来想听听大家有没有什么良策。荆湅分析让他灰心了,意识到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大家听荆湅从战事角度谈这件事,都在心中盘算着,荆湅对开战后的结果预判对大家很有触动,如果都到了要迁都的份上,那局面可就太乱了。有人也隐隐感觉出了,荆湅虽对贺然不乏赞誉之词,但这位军师好像并不太在意与贺然对阵疆场,所以才这么极力主张不伤害他。

勇烈将军苦笑道:“我也知道杀使臣是失信天下的事,可这贺然真是一大祸患啊,藏贤谷前一把大火烧得许多士卒到现在还谈火色变,这才几年啊,看他把易国经营的,这人真有神鬼莫测之能,加之暖玉夫人亲口说他是煞星转世,底下的将士提起他都心惊胆战的,和他对阵,这仗都没法打,时郎就算强过他,我也宁愿与时郎为战而不愿与他碰面。”他的心态倒是和赵慜相似。

荆湅笑了笑没有说话。

安兴侯附和道:“要只是用兵打仗也还罢了,这人东牵西扯的本事真是让人头痛,自他当上军师以来,这天下近半数的战事不是因他而起就是有他在暗中操纵,搅得谁都不得安宁,再给他几年,真不知这天下会被他折腾成个什么样子,依我看啊,宁可冒些风险在诸侯间落下些口实,也要除掉他,死伤在他手上的将士为数不少,可以制造个机会暗中刺杀他,然后对外就说是死难将士亲属报仇之举,我们承担的无非是保护不周之责。”

言枢左卿摇头道:“这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欲盖弥彰徒为世人所笑,贺军师确是不世出的奇才,可平心而论,他对我们恩多于仇,他尚在这里为官时就火烧了西屏奇兵,免去定阳屠城之难,近来不但亲自领兵为我们解除了番邦之劫,还……”

“嗯?”赵慜出声的同时递过去了一个眼色。

言枢左卿立时意识到这里有几个人是不知道贺然暗中出兵西屏的,急忙收住口道:“还……还死死的为我们制衡住了顺国,各位请想,如果没有贺军师没有易国,那我们前段最艰难时刻,这边面对的可就是颇有实力的顺国了,白宫博打的番邦魂飞胆破,不再需要我们共御番邦了,顺王为人诸位是清楚的,要真那样恐怕我们的大片土地已属顺国了。不管贺军师目的为何,事实是对我大有裨益,两次会盟诸侯伐西屏也跟他有很大关系。算起来,贺军师对我们是有仁有义了,杀这样的人会让天下人不齿,何况他还是在两国交好堂堂出使的情况下,望诸位大人三思。军师刚才也提到了,一旦开战最怕的就是康国那边有变化,贺军师不但救过康太后的命,更是挽狂澜于既倒,一力平定了康国内乱,于公于私都对康太后有恩,他一旦在我们这里出事,在易国发兵复仇的情况下,康太后会作何想法谁都说不好,如果真是触动了她,那就很可能会为了此事重主朝政,万一要是让墨琚再掌兵权……,呵呵。”

他最后的几句话对赵慜震动不小,是啊,要真是把已经昏昏沉沉的康太后刺激到了,那赵国的麻烦可就大了,至此他已有了定论,此番不但不能动贺然,还要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荆湅赞同道:“我巍巍赵国虽正历劫难但终不至沦落到做这种苟且之事,当今主明臣贤,假以时日何愁不能更胜往昔?那时小小易国何足为虑!”

到了这个时候赵慜终于开口了,他笑着道:“此言正是!寡人既欲以仁义立国又怎能加害贺军师呢,呵呵,贺军师也的确在藏贤谷前把我们打的够惨,几位卿家的心意寡人能体谅,可加害一事休要再提了。”

众臣见大王心意已决,不再多说什么。猫扑中文

第二十二章 军师出使(下)

(猫扑中文 ) 赵慜让群臣退下后,独留下了荆湅。

“他这是要做什么?”赵慜皱着眉头问。

荆湅沉思片刻,道:“我猜他是看破了我们的拖延之计,真的急了,所以才这么不管不顾的亲自跑来。”

赵慜点点头,发愁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人行事真是出人意料,对那些使者我可以随意敷衍,跟他可不行,这人太难缠,想想我都头痛。”

荆湅笑了,道:“这头痛之事还就得大王一人承担,臣等是无法分忧了。”

“这话怎讲?”赵慜笑着问。

“我想大王不宜同着百官接见他,这人言辞锐利是出了名的,当着百官他要是挤兑大王,大王就不好推脱了,私下相谈倒好一些,大王以为如何?”

赵慜苦笑道:“确是如此啊,不过你可要替我把应答之话想周全了,不能让他把我问的理智词穷。”

荆湅一笑,君臣二人当下就细细商量起来。

贺然受到了超越礼仪规格的接待,司礼官员出城三十里迎候,太宰在城门外迎候,敲锣打鼓的把他接进定阳,不是住驿馆而是在宫城边给他准备了一处清净奢华的宅院。尤其让他高兴的是见到了大哥金典,兄弟二人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多说什么,但彼此都难抑内心激动之情。

稍事休息后,贺然即要求拜见赵王。

司礼官员笑着道:“军师远路劳乏,怎么也得好好歇息一下呀,明日再进宫不迟。”

贺然淡淡一笑,道:“你只须禀报大王就是。”

“这……,天已过午,现在去拜见大王是不是有些迟了?按礼……”

“我清楚出使礼仪。”贺然打断他,看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那官员心中一跳,人的名树的影,面对这有着各种玄乎其玄传说的神奇军师他不敢再废话了,应诺着去了,不久就转了回来,陪笑道:“大王准了,让小人恭请军师入见。”

贺然只点点头,一步三摇的朝外走去。司礼官员看着这位爷的背影,暗自不住咧嘴,大王之前吩咐过他,能拖延尽量拖延,刚才去王宫禀报时,他看到大王直皱眉头,可还是答应下来,那份无可奈何任谁都看得出来。

来至王宫,直接被引往了内殿,赵慜一脸笑容的降阶相迎。

贺然急趋向前欲要行礼,赵慜伸手拦住他,脸上故作不悦道:“军师若是这样寡人可要怪你了。”

贺然做出感恩之态道:“大王如此厚待,外臣何以担当啊。”

赵慜笑着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然后对司礼官道:“军师不比别的使者,仅以上宾之礼待之是不够的,军师在定阳其间一切行止皆不受约束,军师要做什么你们尽管依命服侍就是,不需请示寡人,一切使臣禁忌在军师这里都不作数,即便是会见大臣甚至是巡查城防、军营都可随意而为,记得了吗?”

司礼官躬身领命,心下暗道,得嘞,我就把这位当祖宗侍奉也就是了。

贺然受宠若惊道:“大王特以的恩宠外臣了,这可让外臣心下不胜惶恐了。”

赵慜哈哈笑道:“这寡人尚还觉得不够呢,如果不是怕外人过多的议论,寡人方才都想出城去迎接你呢。”说罢挽着他的手走进内殿。

入席后,赵慜又对宫内执事吩咐道:“寡人视军师如手足,一切礼仪皆免,也不需上别的东西,只备茶点就是了。”先前是增加贺然的自由,此刻是降低招待他的待遇,这降低却比那增加更显恩宠。

贺然虽明知他这是在运用帝王之术,可赵慜做得太到位了,那神情那语气,任谁看来都是发自肺腑的,心下不禁暗自折服。当然,他也明白,赵慜之所以显露出这份过度的亲切与恩宠,一方面是笼络自己,另一方面就是让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过多说“见外”的话了。

香茶奉上后,赵慜热情的笑道:“军师能来此真是大出寡人意料啊,给了寡人一个莫大的惊喜,自上次一别,寡人可是时时想到军师啊。”

贺然感慨道:“大王厚恩外臣实不知何以为报。”

赵慜一脸挚诚道:“军师对我赵国扶倾之恩,这般大恩大德是寡人无以为报才对,如果不是侧击西屏之事要严守机密,寡人真该发诏遍谕全境,让举国百姓皆知军师于我赵国的大恩,不能如此寡人心中颇觉愧疚。”

“大王言过了,外臣不过是奉我大王之命略效微劳而已,幸不辱命,虽有些许功绩实不足道,更不值大王如此念念不忘。”

赵慜摆手道:“军师品行可为天下臣子之楷模,军师不愿居功,寡人可是要铭记在心的。”

贺然谦逊的笑了笑,心想陪他这样说下去可不是办法,再虚耗一会,他就可以就此打发自己回去了,遂道:“大王仁德心肠,不忘他人之惠,真是我们这些作臣子的福气,外臣深感厚恩,大王再予赞誉外臣就难以承受了,呵呵,外臣此来呢,是有一事相求,望大王能恩准。”

听他这么快就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赵慜心知恐怕蒙混不过去了,笑道:“有什么事还劳军师亲跑一趟啊,就算是天大的事打发个人来也就是了,只要是寡人能做到的无不应允,军师难得来定阳,既然来了那寡人可要好好款待一番,一切事务交由底下人去做也就是了,军师昔日虽在赵国暂居过一段时日,想来必定没好好欣赏过赵国歌舞,听闻军师要来,寡人特意让他们精心做了准备,赵国歌舞甲天下可是世人公认的,寡人宫内歌舞则是甲赵国的,这甲中之甲,军师不可不观哦。”说到这里,不等贺然说话,就对内侍吩咐道:“歌舞来,给军师上酒。”话音未绝,一班婀娜舞姬翩然而入,弦乐钟鼓随之响起。

贺然心里暗笑,这赵慜为了应付自己还真是没少费心思,如果真有紧急的事,他自然会想个办法让歌舞先停下,可他来此不过是给赵慜演戏来的,赵慜想拖延他,他为的也是拖延赵慜,开口越晚越好,让赵慜把心思都用在拖延自己开口上,那就恰恰达到扰乱他心神的目的了。所以他皱了下眉,做出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张了张嘴终于忍下,勉强对赵慜笑了笑,道:“多谢大王。”

赵慜见成功的没让他把话说出来,心里暗自舒了口气,举起酒樽,等贺然也举樽后,他舒心的饮下了那樽酒。猫扑中文

第二十三章 情花之会

(猫扑中文 ) 赵国歌舞甲天下的确不是浪得虚名,贺然本对歌舞不感兴趣,只因有了云裳的熏陶才知晓了其中的一些门道,渐渐学会了如何欣赏。在歌舞一道,云裳可算天下第一人,有这样的名师施教,贺然的眼光自然不会太差,若论舞姿、器乐的优美,这些人跟云裳自是差了许多,可较之贺然见过的其他歌舞那又是强过许多了,加之云裳再厉害,毕竟只是独舞,新教的那些藏贤谷弟子还不成气候,看着眼前这美轮美奂的群舞贺然感觉到了别有一番趣味,看到心随舞动时,不住含笑点头。

一曲方罢,新曲又起,舞姬退下,一群彪悍勇士踏着鼓点赳赳而入,雄浑的鼓声配着他们刚健的动作让人精神振奋。赵慜看到贺然已完全沉浸其中,情绪似乎受到了感染,眼望着场中舞蹈不住的大口饮酒,就差跟着大声呼喝了。他心中暗喜,知道今天总算是能蒙混过去了。

这场舞蹈刚近尾声,一个内侍快步走了进来伏在赵慜耳边说了些什么,赵慜脸现不悦之色,斥道:“没看寡人正陪军师观看歌舞呢嘛!”这声音足够让贺然听清了,那内侍惶恐的又低声说了几句,赵慜看了看贺然,皱着眉头沉吟不语似是难以抉择。

贺然忍不住的想笑,赵慜叹了口气,站起身对他苦笑道:“天下人皆羡君王,可却不知这君王却有君王的苦啊,寡人现在连陪军师看场歌舞都不能尽兴,不得不离席了。”

贺然急忙也起身,脸上焦急、有苦难言之色接连闪过,勉强挤出笑容道:“大王既有要事,那……那外臣就先回去吧。”

“不必不必,这些歌舞可是寡人专为军师准备的,军师看到尽兴才好。”说着转头对内侍道:“着人陪着军师,一定让军师尽兴!”然后走到贺然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歉然的笑了笑才快步走了出去。

赵慜走后,贺然微露沮丧神态,酒也不喝了,茶也不饮了,勉强又看了一会,就命人带他出宫了。他这番表演自然是给内侍们看的,目的自然是要让赵慜更坚信自己的猜测。

出了王宫,专门服侍他的司礼官陪笑问:“天色尚早,军师要不要四下游览一下?”

贺然不耐烦道:“不必了,回住处。”

司礼官看出这位大爷心情不好,应诺着不敢多说。

回到住处,贺然来到内院时,见到八个着宫装的妙龄女子在此迎候,他用问询的目光看向司礼官,司礼官忙陪笑道:“这是大王为军师亲选的,来此侍候军师的。”

贺然立即摇摇头道:“替我多谢大王吧,都送回去吧。”

司礼官为难道:“这……大王一片美意,军师却之不好吧,军师就算不喜,不妨也先留下来,让她们住在别的院落就是了,这里院落众多,不会打扰军师的,军师何时有兴致了召唤起来也方便些。”

贺然作醒悟状,不无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真是糊涂,哈哈,多亏你提点,我这险些犯下大错,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戏演到这份儿上,他觉得差不多了,再演就有点过了,是以脸上又有了招牌式的笑容,显得平静许多了,一摇三晃的走了进去。

当天余下时间贺然哪也没去,大多时候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偶尔出来走走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他就让司礼官进宫禀奏,他要再次入宫拜见赵王。

司礼官这次回来的比上次还快,满脸歉然道:“禀军师,实在是不巧,大王出城行围采猎去了。”

“什么?!”贺然似乎是一时难以抑制心头的恼火,双眉紧皱,声调高了些。

司礼官陪笑解释道:“这次狩猎是早就定好了的,大王昨日见了军师十分高兴,可能就把这事忘了。宫里总管跟下官讲,大王今早临行时还特意留下话,一定要让军师多留几天,等大王回来,总管大人还说要亲自来跟军师解释。”

“要几天才能回来?”贺然皱着眉头问,心中暗笑,赵慜,真有你的。

司礼官想了想道:“下官还真说不好,大王每次狩猎时日都不相同,短则五六天,长了十天半月也说不准,这要看大王的兴致了,想来大王知道军师在此应该不会去太久,不过……现在恰逢情花节,大王去可能会去附近的情花会趁趁兴,因为大王未即位前每年情花节都是要去的。”

“哦……”贺然脸上恢复了往常神态,笑道:“我也十分喜爱围猎,大王既出城不久,我倒也想跟去看看,这情花会嘛,我以前和大王一样是经常去的,只是近来事务繁忙不得闲,想来有两三年没去了,现在正好赶上了,也想去趁趁兴,不知你可能安排一下。”

“这……”司礼官露出为难之色。

“嗯?”贺然微一皱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司礼官连忙道:“大王对军师厚待有加,昨日入宫时军师也听到大王对下官的吩咐了,军师要去观赏情花节,下官马上就能去安排,可若想随大王去狩猎,嗯……,军师当知道这可不是下官能做主的事,还得去请示一下总管大人和太宰等几位大人。”

贺然清楚他说的是实情,君王出城狩猎属相对机密之事,怕的就是有逆党提前知道消息有充足的时间在沿途设伏。自己提的这个要求绝对算得上是个无理要求,别说这司礼官做不了主,就算他敢做主,狩猎地点、行进路线他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必须得去问一些重臣。在康国伏杀狩猎的平山公时之所以那么顺利,就是事先对他的出行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好,你快去吧。”贺然对他摆摆手。

司礼官这一去到中午也没回来,不过却不时派人回来通报音讯,一会说正在游说各位大人,一会说各位大人已经聚在一起商讨这件事了,一会又报有几位大人对这事不赞同,请军师耐心等候。猫扑中文

第二十四章 情花之会 (中)

(猫扑中文 ) 直到红日西斜,司礼官才一脸倦容的回来禀报:“各位大人最终还是难以达成一致,决定派快马急报大王,两三日内可传回上谕。”

贺然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们的这些大人可真英明啊,商量了一天才想到派人去请上谕,若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人去追,恐怕现在早回来了。”

司礼官咧嘴道:“各位大人也没想到会争执这么久,争执一起大家都各不相让,唇枪舌剑的都只想着说服对方,唉,结果白白耽搁了大半日。”

贺然冷着脸来回踱了几步,刚要打发他走,那司礼官却陪笑道:“军师既然对情花会有兴致,那不如这两天先去情花会游玩游玩,定阳城外的情花会可是最热闹的,军师若跟随大王去参加别地的情花会反倒远不如这里了。”

贺然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想了想道:“好吧。”

司礼官心下有了几许得意,暗笑,就算你这易**师机智无双,此番却是要作茧自缚了,没法推脱了吧?我赵国几位谋臣合在一起还算计不过你一个?

虽然只是无足轻重的小胜,但对手毕竟是贺然,这让司礼官心里很是畅快。

翌日,司礼官来请他出游,奉上一套做工精美的文士服装。

见贺然微露错愕之态,笑着道:“下官不知军师是否携带了便服,是以准备了一套,军师虽为上宾,但参加这种情花会也还是入乡随俗的好,穿官服恐有不便,再者这也是为军师安全考虑。”

贺然心念暗转,道:“难为你想的周全,便服我这里是有的,还是穿带来的吧,习惯些。”他想到的是,既然为安全考虑还是穿自己的,此刻一切都得往最坏处想,他们要是真想害自己,那这套衣服就很可能会是个明显的标记,刺客只认衣服就能一击而中。至于更换便服一事,他对情花节只是略有耳闻,知道这是个青年男女表达爱意的日子,是上古传下来的,好像是除了西屏与番邦,各国都有这节日,具体的一些事情他就不清楚了,既然司礼官提到穿便服是入乡随俗,他们又都已换上了便服,那想必是这里风俗如此。

古代人口稀少,所以统治者历来都是鼓励生育的,这情花节也因此而生,目的就是让青年男女都能找到合适的伴侣,其实西屏与番邦也有类似的节日,而且都是一年两次,一在初春,一在秋末,只是不叫情花节罢了。贺然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许多风俗、节日都有所了解,但对这情花节却所知不多,先前流离各方时自然是没这兴致了,易国与赵国本是一家,民间风俗并无二致,可易国连年战乱,这情花节也就过的无声无息了,以致贺然都不知道易国有这节日,就更别提参与了。

换好便服了,司礼官拿出一朵精美的红色绢花要别在他的发髻上。贺然只当是他要打扮一下自己,笑着摆手道:“不需这个。”

司礼官愣了一下,随即冲他会心一笑把那朵绢花别到了自己头上。

定阳的情花会约定俗成在城西三里处的郊外举行,今天是情花节的第一天,西城这一边早已热闹非凡,出了城,一路上车马不断,行人入流,大半都是青年男女,少年们个个精神抖擞,服饰各异或文装或武服还有不少别处心材的作特色装束的,少女们从眉眼上就能看出都精心打扮过,服饰更是多姿多彩,或花枝招展或淡雅怡人,看得贺然目不暇接。

到了地方,贺然下车四顾,这里选的真是不错,东边是一片宽广的草原,南面有座小山,东面则是一片林地,景色十分优美。这情花会说直白了最早就是一个青年人的无拘无束的大聚会,后来商贩们发现了商机,纷纷在节日里来这里做生意,为这原本情意浓浓的情花会增加了许多喧嚣的气氛,惹得许多已婚之人也赶来凑热闹,不过黄昏时分这里就全属青年男女了,商贩及其余人等必须离开。

贺然登高而望,只见方圆数里内皆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只会场中心位置人头攒动异常热闹,商贩大多聚集于此。他信步朝那里走去,红亯等亲卫这时异常的紧张,他们也已换了便服,此刻不远不近的散布在军师周围,机警的不住打量过往之人。

贺然注意到这里的确没有一个穿官服的,看来风俗确是如此。东张西望间,他脸上虽满是欣喜之情,可时不时的会显出几丝不易察觉的惆怅,陪在他身边的司礼官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察觉到。

走出不远,忽然注意到两个少女不远不近的跟在一边,不住的朝他打量,还不停的低声说笑。司礼官也注意到了,笑着对他道:“军师真是人中龙凤啊,怕是有喜事了。”

贺然笑着问:“什么喜事?”

司礼官刚要作答,见其中一个少女已走了过来,遂用眼神示意,笑着让开了几步,红亯与钟峆机警的走过来,站在贺然两边,但二人脸上全带着笑容。

那少女走到贺然身前,小脸已经涨得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就伸出双手递上了一朵折制精美的水红色绢花,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酥胸剧烈的起伏着。

贺然就算不甚懂得情花会的规矩,可见此情景也大致清楚了少女送花是在表达爱意,他心下迟疑不知该如何拒绝,想到之前跟司礼官胡说什么自己以前也经常去情花会,如果拒绝方式错了岂不当场露怯了?可如果接这绢花下面该怎么做呢?真没想到还会遇到这种事,提前打听一下就好了。

那少女见他满脸含笑不像是想拒绝,可偏偏不去接那朵花,小脸更红了,含羞带怨的看着他,贺然刚打定主意,不管怎样先接过来再说,总比这么尴尬的站着强,还没等他动手,另外一个少女已跑了过来,从先前那少女手中夺过绢花,嗔了声“真笨!”然后把绢花熟练的别在贺然的衣襟上,之后拉着满脸通红的少女咯咯笑着跑开了,两人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

贺然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接过绢花后不需要做什么,他连忙笑着对回头看的两个少女挥手笑了笑。司礼官这时凑过来,笑道:“这就是下官方才说的喜事了。”

贺然含糊的笑笑,不敢多问什么,摘下别在衣襟上的绢花看了看,塞进了衣袖,红亯等人相视而笑,他们自然是熟知情花会的规矩的,不知军师这又是在胡闹什么,不过军师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看似胡闹的行为许多时候都是含有深意的,特别是此刻在赵国,军师这样做肯定是有其用意的,所以尽管个个心里好奇但旁边有赵国官员不便上前询问。猫扑中文

第二十五章 情花之会 (下)

(猫扑中文 ) 快走到中心热闹地带时,贺然袖中已经有五朵绢花了,后面四朵他接的从容且得体。若论容貌,贺然放在哪里都能称得上英俊,这些年历经波澜磨砺而生出的那种挥洒自如、淡然自若的气质更非寻常青年能有的,加之华服在身,还别说在这些寻常子弟之中,就是站在王孙公子间他亦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此际频频引得少女青睐不足为奇。

看着军师这么一会就接了这么多花,随行之人有暗自咋舌的,有羡慕不已的,有偷偷摇头的,红亯则是不住提醒自己一会一定不能忘了嘱咐钟峆他们,这事回易国后绝不能提起,更不能让公主她们知道。见到游人越来越稠密,他不敢再让军师往前走了,凑到身边低声道:“军师,最好不要再前行了,若有刺客难以防范了。”

贺然轻轻嗯了一声,避开中心地带转向朝相对清净处走去,这时方圆数十里的人差不多都赶来了,大多数人都是朝热闹所在而去,四周广阔地域内的人相对稀疏,恰恰是这些人才是真心来寻心上人的,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青年男女脸上洋溢着兴奋与羞涩,相互遇到时都或大胆或腼腆的打量着对方容貌,有些则已经找到合意之人,双双或坐溪旁或隐林中悄悄细语。此情此景,空气中仿佛都带着情意绵绵的丝丝甜意,山水花草亦显得别样妖娆。

贺然继续来者不拒的接着送上来的绢花,他现在觉得这事很有趣同时心中也很得意,在这种场合、这种气氛之下贺然不自觉的融入其中了。能夺得女人芳心永远是男人无上的荣耀。这情花之会如同是男人的战场,贺然现在很有成就感。随行众人的心态此刻已逐渐趋同了,皆剩下暗自摇头了。

又走了一阵,贺然觉得无趣了,因为四周人越来越少,众多随从对他已成簇拥之势,许多少女看到他们这么一大群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了。贺然得了一袖的绢花,心满意足的朝回走,想的是带回去在苏夕瑶她们面前好好炫耀一下。

快要回到车马处时,路遇五个男子正在纠缠一个少女,那五人看似是一主四仆,他们把少女围在中间,神态猥琐语言轻佻,少女又羞又慌想夺路而逃却一次次的被挡了回去。甜蜜浪漫的情花之会出现这种事情真是大煞风景,贺然暗自摇头,想快步走过去,可一瞥间认出那少女正是送他第三朵绢花的。那少女也看到了贺然,急声道:“公子救我!”

贺然就算再不想多事也不能不管了,停下脚步对司礼官道:“你去处置一下。”

让外国来使看到这不雅的情景有损赵国形象,就算贺然不发话,司礼官也是要管的,闻言急忙对随从侍卫一挥手,几个侍卫越步上前眨眼间就把五名男子擒下了,这些侍卫都是千挑万选的,对付地痞流氓自然不在话下。

司礼官厉喝道:“混账东西!敢坏我民风,你们有几个脑袋!”

那五人欲要分辨,司礼官一摆手对侍卫吩咐道:“交此处巡司查办,传我的话,不可轻饶。”

那五人见阵势已知惹到厉害角色了,口中大声求着饶被押了下去。

那少女见心上情郎一直负手而立含笑望着自己,浑然不去理会处置那几个人的事,那份安然之态让她的芳心怦怦而跳,同时也明白了,这人绝非是自己先前以为寻常公子哥,她又羞又怯的看了贺然几眼,见到突然多出来的那群侍从都在看着自己,忙匆匆一拜,口中道:“多谢公子。”说罢从袖中取出几朵绢花丢在地上,含羞看了贺然一眼,飞快的跑开了。

贺然看着地上的绢花不解其意,不知该不该捡起来,遂笑着望向红亯,暗自递过询问的目光,红亯笑道:“军师可是害她要白白浪费这一日了。”说着上前用脚把那几朵绢花踩了一遍。贺然听到只是浪费她一日时光,遂放心的笑了笑,举步前行。

这一场小小的骚乱引来了周边人的注目,贺然没走出多远,一个少女就挡住了去路,施礼道:“敢问公子是从外乡来的吗?”

贺然笑着点点头,那少女望着他道:“公子可否赐教高姓大名?”

这种不献花却一味打探自己底细的少女贺然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看她举止言行不似寻常百姓女子倒似是高宅大院中受过严教的婢女,当下四下扫了一眼,见到几个少女正在不远处朝这边驻足观望。

司礼官也看到了那群少女,陪笑对那少女问道:“这位姐姐可是九小姐身边的人?

那少女对他施礼答道:“奴婢正是。”

司礼官暗暗拉了一下贺然衣襟,道:“哦,那烦请姐姐回去告诉九小姐,这位是外国尊使,恰好赶上情花大会就来此转转,正要回去,下官身负陪护之责,就不过去给九小姐见礼了,请九小姐见谅。”

那少女含笑应诺,转身朝那群少女去了。

贺然好奇的问:“这九小姐是什么人?”

司礼官低声道:“是右将军**。”答罢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她也会来凑这热闹。”

“右将军?现在统兵与赵琨交战的就是这位老将军吧?”贺然从情报中早清楚这情况了。

“正是,军师请。”司礼官躬身请贺然登车。

贺然转身间忽然见到了一个身影似曾相识,趁那人侧身朝这边看时,贺然认出他正是大哥金典身边的亲从金匀,金匀看到被发现了忙低下头,贺然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心下明白这是大哥特意派他在暗中保护自己的,心中不由一阵感动。

一只脚已经踏上车时,忽然传来一声娇呼:“尊使且留步!”猫扑中文

第二十六章 拜见兄嫂

(猫扑中文 ) 贺然扭头一看,只见那位九小姐已经走近了,呼声正是她发出的。

司礼官见状慌忙低声对贺然叮嘱道:“这位九小姐不比寻常女子,她万一要是也献情花,军师还是不接的好。”说罢快步迎了上去见礼。

九小姐略略对那司礼官还了礼,径直走到贺然面前,大大方方的打量着他,贺然也含笑望着她,这位九小姐十**年纪,体态轻盈容貌姣好,尤其是那双眼睛生的十分美,眼角微微上翘甚是迷人,顾盼间清光流转,平静的俏脸略带书卷之气,一看就知是个有主见的人。

“小女樊媖拜见尊使。”她说着盈盈而拜。

贺然含笑还礼,道:“九小姐不必多礼。”

樊媖俏皮的眨眼道:“你都知道我是九小姐了,可我还不知尊使来自何方呢,这太不公平了。”说着望向那司礼官。

司礼官不敢随意泄露贺然身份,用征询的目光望向贺然。

“我是易国使臣,九小姐觉得公平了吗?”贺然含笑而问。

樊媖眼睛随之亮,兴奋的不住打量他,显然她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易**师到定阳出使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城了。

“你莫非真是贺军师?!”樊媖的语气透着难抑的激动。

贺然点头笑道:“能让九小姐有所知闻,真乃贺然之幸。”

樊媖仍在盯着他看,尽管知道这样很失礼却难以控制自己,“樊媖真是有幸能在此见到军师。”说着抿嘴一笑,“军师名气这么大,小女就是想不知闻也无法做到呢,定阳城内谁不是津津乐道当日军师在博论场赚钱的趣事?”贺然听她专提此事,不禁哑然失笑。

“樊媖时常自叹命薄,当时虽听说了军师要挑战筹圣却没在意,以致错过了一睹军师风采的机会,后来想见却再无机会了。”

贺然笑着说:“想是九小姐当时觉得我肯定会落败,不忍看有人自刎当场的惨景吧。”

樊媖明眸满是笑意,“当时全定阳估计都没一个认为军师能胜的,可偏偏军师就是胜了。”

“侥幸而已,算不得什么。”贺然谦逊着。

樊媖见他神态如此随和,不禁更喜,往他头上看了一眼,轻声问:“竹音公主可好?”

“公主很好,多谢九小姐惦挂。”

“公主真是令人佩服。”她又朝贺然头上望了一眼,白皙的面颊飞起一抹红云。

贺然不解她为何说这话,含糊的应道:“呵呵,九小姐美誉贺然代公主谢过了。”

司礼官此时凑上前陪笑低声道:“军师该回去了,九小姐看……”

樊媖看了他一眼,道:“大人可否再容片刻?难得能在此遇见军师……。”美目闪动间她忽然想到什么,接着笑道:“军师出游情花会,我也是偶然想到来此转转,不想会这么巧碰到,军师虽是使者身份,但到了此地就是寻常男子了,且又不曾佩戴拒情花,我可是对军师仰慕日久了,这朵花是一定要送的,就算竹音公主知道后怪罪,也怨不得我。”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转眼间就叠成了一朵绢花递到贺然面前,举止虽落落大方可脸上那抹红云却又晕染开了许多。

贺然心中暗自赞叹这小丫头的机智,她这样讲肯定是考虑到了自己是重臣之女,与外国使臣攀谈多有不便,这甚至会被别有用心的小人利用以此弹劾父亲,把事情说成是情花会上的寻常男女爱恋那别人无可指责了,还借机献了花。听她说什么拒情花,联想到她之前朝自己头上不住的看,贺然醒悟到为何换上便服后司礼官为何要给自己头上别上一朵花了,当时还以为他是要为自己装扮一下呢,想来那花就应该是拒情花,从名字上就不难猜出它的用途。原来如此!贺然不觉想笑,自己今日行为不知这些陪同官员在心里会作何感想。

尽管司礼官提醒过不要接她的花,可人家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已经没法拒绝了,贺然笑着接过那朵绢花,含笑道:“多谢九小姐,我回去后把这朵花让公主看看,让她品评一下九小姐叠的好不好。”

樊媖掩嘴而笑,一双满是笑意的美目隐含着一种令贺然怦然心跳的东西,那仿佛会说话的明眸把一些信息表达的异常清晰。

“军师既接了我的情花,那……”樊媖眼珠转动了一下,抿嘴笑道:“那日后军师若是有不再为官的那一天,樊媖可是要让军师补回今日之约的。”

贺然不知接了这情花意味这什么约定,想到自己很难有卸任之日了,爽快道:“好!若有那么一天,贺然绝不负今日之约。”

“好!这位大人可是证人哦。”樊媖高兴的指着司礼官道。

司礼官凑趣道:“九小姐放心,到时军师若是不认账,我一定替九小姐作证。”

在九小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贺然登车而去,回味着这聪慧机敏的小丫头饱含深情的目光,贺然脸上的笑容有了几许灿烂的意味。

路过金典府邸时,贺然唤过司礼官,问道:“我想去拜见一下统领大人,不知可否。”

司礼官陪笑道:“这些事大王都是吩咐过的了,军师想去拜见下官这就去为大人通禀。”

贺然想过了,自己最初寄居金典府上的事是众所周知的,既然赵慜有话在先他可以随意会见朝中大臣,那自己不去拜见金典反而是不合情理了,他也的确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大哥,昨天是因为要装出心烦意乱的样子给别人看,所以才忍住没来。

不一会,晴云公主亲自迎了出来,二人见面都强抑心中欢喜,见礼已毕,晴云公主道:“统领尚在值守,已派人去寻了,尊使请里面稍待。”

贺然含笑道:“冒昧造访,望公主勿罪。”说着举步入府。

司礼官等人自被安排在别处待茶,他们都清楚这位军师与统领的关系,不用说也知道这次拜访时间短不了。猫扑中文

第二十七章 拜见兄嫂 (中)

(猫扑中文 ) 晴云公主直接把贺然引到了内堂,没了外人,公主焦急的嗔道:“这真是胡闹至极!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不要命了你!你大哥知道消息后急的这些天寝食难安,一会等他来了看怎么骂你!”

贺然早把这位嫂嫂看做至亲之人了,此刻见她为自己如此悬心,忙陪笑道:“嫂嫂不必为我担忧,小弟来之前是都想好了的,不会有事。”

“什么不会有事!就你聪明,我这慜弟可不比先前那混账,等你大哥来了,你俩尽快商量个脱身之计,你给我立刻滚回去!”

贺然哈哈笑道:“嫂嫂还把我当是刚来定阳时的那小可怜虫吗?现在就是借你那慜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我,哈哈哈,不瞒嫂嫂,他已经被我挤兑的出城狩猎去了,估计一时半会是不敢回来了。”

“真有此事?”晴云公主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千真万确,他现在是巴不得我赶快走呢。”贺然得意洋洋道。

晴云公主看出他不是在骗自己,哭笑不得道:“别人总是你本事越来越大,可我真不敢相信你本事都大到这份上了,我那慜弟……居然在自己的王城被你挤兑的……你可真……,我不信,你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嫂嫂放心吧,我在这里真的不会有事,这事说来话长,等大哥回来了我一并说与哥嫂听。”

晴云嗔道:“我看你是比以前更懒了,我这心里都急死了,你却连多说一遍都不肯。”

贺然嬉皮笑脸道:“我是怕先对嫂嫂讲了,一会跟大哥说的时候,嫂嫂就觉得无趣了,这缘由一说就得半天,岂不让嫂嫂在一旁闷得慌。”

晴云含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毛病是改不了的了,又懒又滑舌!夕瑶还没被你气死吧?”

贺然嘿嘿笑道:“多谢嫂嫂挂念,姐姐一切安好,就算偶有烦闷也会被我气乐的。”

晴云抿嘴而笑,用手指点指他道:“贺然啊贺然,夕瑶遇到你可真是上辈子没积德。”

晴云再三让他保证在定阳不会有危险后,这才放下心,问了下他与苏夕瑶的近况。

贺然一一作答,然后忍不住从袖中取出那些绢花,炫耀道:“嫂嫂看,我只在城外转了一小会,就得了这么多花。”

晴云看到那一堆情花,诧异的愣了一下,随即笑骂道:“你这缺德的东西,这得害多少女孩儿痴等啊,你一个堂堂军师作这种事干嘛啊?”

贺然苦着脸把接花缘由说了,然后道:“嫂嫂,送这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晴云笑道:“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此花名情花。”说着把一朵情花展开成一方绢帕,指着上面一行小字道,“女孩若是在情花会上遇到心仪男子,就会送上一朵情花,这里藏有相会的地点,花的颜色则代表不同时刻,男子若对送花的女子感兴趣,就接下情花然后别在发髻或衣襟上,赴情花大会的女孩都会准备几朵不同颜色的情花,见到心仪男子身上已有情花,就会选择不同颜色的花送过去,你看看你,一接接这么多,还大多都是红色的,这可是最先的一次约会,你说你得害多少女孩傻等吧。”

贺然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的,哈哈,我这次可在那些陪同官员面前丢人了,怪不得看到那么多人头上戴着花呢,我还以为他们是刻意这么打扮呢,好在不算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白等一会罢了,反正她们又不是只约了我一个人。”

晴云摇头道:“女孩子送第一朵花都是很慎重的,很多人都是只送出一朵就不再送了。”

“或许她们在遇到我之前就遇到戴红花的心仪之人了,这红花不过是送剩下的而已。”贺然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在那堆花里翻找起来。

“怎么了?”晴云好奇的问。

贺然停住手,苦笑道:“有个女孩当着我的面把带来的情花都丢地上了。”

“呀,那可表示情花节这七天她会一直在约定地点等你的,直至等到你为止,你可不能耽搁人家。”晴云着急道。

“我记不得是哪一朵了。”贺然看着那堆情花一脸的无奈。

看到嫂嫂一脸责备的神态,他想了想冲外面喊道:“钟峆!”

钟峆应声而入,贺然吩咐道:“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红亯踩了的那几朵情花,如果找到你就代我去赴会吧,记得不可泄露我的身份,胡编个借口就行了。”

钟峆愣了一下,随即应诺了一声,转身要走。

贺然唤住他,笑着问:“我记得那女孩生的还不错是吧?”

钟峆点头道:“挺标致的。”

贺然点指着他道:“我早就看到你一直盯着人家看,否则也不会派你这差事,万一她看上你了,回来尽管跟我说,我想办法帮你把她弄回去。”

钟峆的脸立时就涨红了,窘迫道:“军师您这……何苦当着公主的面打趣小人。”

贺然摆摆手道:“快去吧,我这可不是戏言哦。”钟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晴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军师当的啊,可真是一点样子也没有。”

恰在此时,金典大步走了进来,见到贺然脸上立时现出难抑的激动之情,口中却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非要气死我不可啊!”

贺然快步上前躬身而拜。

“好了好了,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金典焦急的推了他一把。

贺然见大哥为自己担忧着急,急忙连脸上那浮华的笑容都收起来了,细致入微的把来此为何没有风险的原因解释了一遍,然后又讲述了赵王接见他的情景,至于出使的目的他没讲实话,只说番邦与顺国狼狈为奸,不能让他们卷土重来,所以他来是催促赵王尽快按先前约定出兵顺国的,如果灭了顺国,剩下番邦就不足为患了。之所以有所隐瞒一来是结盟番邦这事太重大,二来是大哥毕竟是赵国重臣,让他知道了只会让他在忠与义间受煎熬。猫扑中文

第二十八章 拜见兄嫂 (下)

(猫扑中文 ) 听完他的话,晴云长长舒了口气,道:“怪不得现在这么多人称赞你,听了你说的我还真相信你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了,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呀。咱们这兄弟真不是先前那个小可怜虫了,咱俩算是白跟着担惊受怕了。”后面一句自然是对金典说的。

贺然心下感动,歉然道:“害大哥嫂嫂为我悬心了,小弟心里真是……真是愧疚。”

金典哼了一声,对晴云道:“他从前也不是可怜虫,我看倒是个惹祸精,你想想,一切祸端还不都是从他挑战筹圣开始的?我看他一点也不可怜!”

晴云嗔怪道:“你看你,他现在又是军师又是使臣的,就说是自己兄弟,也没有你这么说话的,你兄弟难得见面,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嘛。”

贺然在金典面前弓着身子不敢直来,替金典分辨道:“嫂嫂怪不得兄长,是我这做兄弟的不长进,总是让兄长劳心,挨骂也是应当的。”

金典看他那副故作可怜的德行心里就来气,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坐下吧。”

等他入了席,金典板着脸道:“我不管你有千般理由还是有万种道理,这定阳你是不能久留的,办完事即刻给我回去,听清楚了吗。”

贺然连声应诺。

金典这时看到几案的情花,皱眉看着贺然道:“这又是你在胡闹吧?”

贺然咧嘴望向嫂嫂,晴云公主瞋了他一眼,少不得好言好语的替他解释了一通。

金典被气乐了,摇头道:“你呀你呀,唉,除了用兵打仗,没一件事不是让人哭笑不得的!”

“我看他的新政就不错。”晴云公主替贺然不平。

金典闻言脸上刚露出的笑容立时就收住了,不悦道:“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了,你怎么还这样讲,那是他给套上索命绳索,也是给易国种下的亡国祸根。”说着转向贺然道,“正好你嫂嫂提起了,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事,又怕书信说不清楚,今日你来的正好,这新政之事我要跟你好好说说。”

贺然暗自叫苦,兄弟相见他真不愿过多的谈这些不开心的事,陪笑道:“这件事小弟已经知错了,正在着手修改新政。”接着又把墨琚警告他的话当做是自己的反思,一条条讲了出来。

墨琚的警告自然是大合金典的心意的,听完他欣慰的点头道:“,这些正是我要对你说的,你既已都认识到了,那我就放心了,二弟啊,你我虽是兄弟,但你毕竟是易**师,愚兄本不该干涉你易国政务的,可这事非同小可,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愚兄不得不提醒你几句,那些王公贵族们又有谁会赞同新政呢,你现在权势熏天没人敢多说什么,随着易国的壮大,官员的增多,你不可能永远一手遮天,一旦你失势,就会形成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不得不防啊。”

晴云道:“有平疆在,谁又敢碰他?他又怎会失势呢?”

金典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就知宠惯他,你是不知道你那慜弟对他那新政有多畏惧啊,甚于赵琨之乱啊!”

“至于如此嘛!”晴云一脸的不信。

“你问他,”金典用手指着贺然,“问问他最近又有多少赵人跑到了他那边。”

贺然对嫂嫂尴尬的笑了笑道:“近来是有不少赵国边民逃到易国去了,多半都是冲着新政去的,兄长教训的是,长此以往肯定会影响两国邦交,我回去就传令边关,严防赵人潜入,再有逃过去者,一经发现立即遣送回去。”

金典叹息道:“根本还是废除新政,你就算把边关堵住了,把人送回来了,可人心都被你拉去了,我们的大王还是不会对新政听之任之的。”

“小弟懂得,可兄长也得体谅小弟的苦处,施行新政全因一下攻占顺国土地太多了,只有新政才能快速安抚人心,即便如此新占之地至今仍骚乱不断,如果这个时候乍然收回新政,那民心必然尽失,这三十余座城池如同是拱手还给顺国,所以就算要收回新政,也得徐徐而收,兄长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金典轻轻点点头,脸上渐渐露出几分赞许之色,“你呀,别人不敢做的你敢做,别人不敢想的你敢想,有些事更是别人想破头也想不出的,一下吞并顺国三十余城,真是前无古人,唉,这份胆量与气魄愚兄愧不能及,论才智你强过愚兄百倍,既然你已有打算了,那愚兄就不用再说什么了,只盼贤弟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好,一切慎重而为。”

贺然连连应诺,晴云微微一笑道:“既知兄弟比你强,你就多余瞎操这份心,时候不早了,该用饭了,你们兄弟多饮几樽才是正经。”

须臾,酒宴摆上,三人相对而饮,放下酒樽,金典笑着问:“三弟可还好?”

“好!他好的很,抢了别人老婆后整天乐得合不拢嘴,也不怎么听我的话了。”

晴云白了他一眼,道:“偏这话到你嘴里那么难听,抢还不是你给抢的?”

贺然洋洋自得道:“我这是为兄弟不惜两肋插刀,会盟大会上背负骂名还不是都为了他?”

晴云撇撇嘴,继而感叹道:“你这可是做了件好事,不但趁了三弟心愿也是把静妃救出了苦海,她也还好吧?”

“弟妹贤淑明理,在藏贤谷内过的也很开心,就是这三弟不让我省心,总是想着出去建功立业,我说了他几次也不管用,兄嫂有机会还要多多训教他。”

金典哼了一声道:“男儿在世自当有所抱负,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一心只想着享乐?”

晴云也哼了一声,道:“好容易兄弟相见,你就不能少说二弟几句,就算他贪图享乐,可你看他何时真的享乐了?你算算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哪有享乐的闲暇啊。”说着又怜爱的对贺然嗔道,“就是不改你这些毛病!纵有十分辛劳,别人一看你这副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德性也只信三分了,活该挨骂!”

听晴云这么一说,金典也忍不住笑了,道:“你听他那口气就能想到,三弟在他手里不知挨了多少骂了。”

晴云掩嘴道:“这我能想见,除了油嘴滑舌他作威作福的本事也不小,三弟在他面前恐怕无时不提心吊胆的。”

“冤枉啊,看兄嫂把小弟说的,应该是我整日为他提心吊胆才对,就这么千小心万小心的,他还是在与番兵之战中险些莽撞丧命,当时都快把我吓死了,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今日恐怕都不敢登这个门了。”

金典道:“这事我听闻了,三弟拼死搏杀番帅一事是有些莽撞,但也大显男儿气概,没留下什么伤残吧。”

“没有伤到要害,这小子命大,养几日就好了。”

“不是命大,是三弟本事大,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何等的勇猛啊,我这当嫂子的听了都感觉脸上有光彩呢。”晴云脸上还真有了光彩。

贺然撇撇嘴,道:“把我和三弟放在一起,嫂嫂就又偏向他了,林间设伏、夜袭敌营可都是我一手筹划的,折损千余杀敌数万,怎也要比他这匹夫之勇要强吧。”

一向娴静文雅的晴云在贺然面前总是难忍欢颜,此刻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咯咯笑道:“非要自表功绩,跟个孩子似的,跟自己三弟还要争功。”

“你们总是无视的功绩,凭什么三弟杀了个番邦小头目兄嫂就交口称赞,我做了那么多大事反倒总是挨骂,天理何在啊!”贺然在兄嫂面前有意凑趣,说的愈发委屈。

金典这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晴云笑的已经不能自持,“好好好,你本事比三弟大,正因为你做的大事太多了,所以我们已习以为常了,三弟只此一件可以扬名天下的壮举,我们自然要夸奖几句,当初你初显神威火烧西屏奇兵之时,我与你兄长还不是每每提起都赞不绝口?”

贺然嘿嘿笑道:“是这样啊,可惜兄嫂赞扬我时我不在身旁,都是怎么夸我的,不如当着我的面再夸一遍吧,小弟也好知道嫂嫂没骗我。”

“呸!”晴云笑得捂着肚子啐了他一口。

“击退番兵一事愚兄是要郑重谢谢你的,可以说你这是救了赵国,如果不是你施以援手,赵国恐怕现在已万劫不复了,来,愚兄以此酒为敬!”金典一脸郑重的站起身。

贺然连忙起身道:“这小弟如何敢当,兄长言重了,我打番兵也是为确保易国免受其害,这樽酒小弟愧不敢受。”

晴云也敛去笑容,起身相敬道:“不管你为什么出的兵,为赵国解去了覆国之难是不争的结果,嫂嫂也要敬你。”

贺然哈哈笑道:“兄嫂既然非要把救国的功绩安在我头上,那小弟就不亏心的领受了,小弟以此酒祝兄嫂福寿安康。”

晴云皱着鼻子含笑瞋了他一眼,自然是恨他还不改滑舌毛病,三人对饮而尽。猫扑中文

第二十九章 献嫂为娱

(猫扑中文 ) 午宴尽欢而罢,书房饮茶时金典皱纹问:“暖玉夫人是怎么回事?”赵慜守信,这事保守的异常严密,可金典身为王城统领自然不会信暖玉夫人在定阳附近被贺然劫去的谎话,如果真那样他应该得到地方守军的禀报。

贺然不敢不讲,把内中隐情含糊其辞的说了一下,金典气的忍不住又要骂他,晴云却忍不住赞叹道:“你这么做虽荒唐,但终不负暖玉夫人对你的这一片真心,也只你有这本事引兵千里把她从西屏王城救出来,换了别人,夫人只能在哀郁中终老他乡了。这真是一桩足以流传千古的佳话,嫂嫂真想再敬你一樽呢。”

“你还夸他!换做别人?换做别人又能惹上夫人吗?算来算去都是他自作自受。”金典气哼哼道。

“那说明二弟卓然出群,别人想招惹夫人,夫人还看不上呢,你这么说我可要替二弟不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是夫人亲自把请柬下到咱们府上的,可不是二弟去招惹她的。”晴云不满的看着金典。

金典欲要反驳,忽然睁大了眼,盯着贺然道:“这么说……,侧击西屏的是你?!”

贺然心虚的点点头。

“呀!你为何刚才不说清楚!怪不得,怪不得大王被你挤兑出城了,你这是两次救赵啊,他觉亏欠你太多,现在我们又真的无力调太多兵马去打顺国,所以大王才只能躲着你。我一直对侧击西屏一事心存困惑,因为我们根本没有那个兵力,之前我还猜测是康军故意分出一支兵马打出我们的旗号用以迷惑西屏人呢,原来是易军假冒的赵军。”金典恍然大悟。

“不是小弟不想说,只是……只是怕引来兄长责骂,救夫人这事我自知荒唐,所以……嘿嘿,可最终这顿骂还是没躲过去。”怕挨骂之说自然是顺口胡编的,贺然本心是想把自己侧击西屏之事蒙混过去,这事谁都不知道才好,可他又不愿对大哥说太多谎话,结盟番邦之事不得不瞒,这种事要也说谎话他觉得对不起大哥,所以方才被问到时含糊而答,既然大哥猜出来了,他也就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金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嘴里却对晴云道:“你方才不是想敬他吗,取酒来,我也要敬他。”

贺然对嫂嫂连连摆手道:“别别别,兄嫂千万别这样,愧煞小弟了,小弟出兵西屏为的只是救夫人,顺便解了赵、留两国之危,兄长要为这个敬小弟,小弟实实的不敢领受。”转头又对金典道,“兄长,这事现在只几个人知道详情,兄长不要对外人提起,走漏了口风,赵王恐会猜疑。”

“愚兄晓得,来,二弟,愚兄就以茶代酒敬你了。”金典说着端起茶盏。

贺然无奈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晴云公主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对金典笑着摇头道:“看着他,我怎么都不相信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是他做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是个滑舌讨骂的可怜虫,仿佛是另有一个贺然在外面做了那些大事似的。”

金典道:“我也常有此感受,做大事的人没有像他这副德行的,可又不能不信,别的事也还罢了,咱们没亲见,可你看他现在得意洋洋的就坐在这里,大王则是我眼睁睁看着出城的,他刚说是他把大王挤兑走的,联想前因后果,你说让咱们如何能不信啊?”

晴云看着洋洋自得的贺然抿嘴笑道:“反正我就是不信,越看越不信!”

贺然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道:“小弟在外面做没做什么大事不打紧,在兄嫂面前小弟永远是这幅德行的小弟,只要兄嫂觉得小弟恭顺孝悌就够了。”

晴云公主感叹道:“我倒真希望你没那么大本事,留在兄长身边当个闲差,免得终日在外面打打杀杀的,有你在,我和你兄长不知要多出多少欢笑呢。”

贺然也叹了口气,道:“小弟何尝不想在兄嫂身边侍奉,可老天就是不让世人称心遂愿。”

“说这些又有何用。”金典对晴云使了个眼色,晴云知机的退了出去。

“二弟呀,有件事我得问问你,既然侧击西屏的是你,那你路上是不是经由归云城了?”金典盯着他问。

“是,怎么?”

“那你和虔国公夫人有没有什么瓜葛?”

贺然面现尴尬,支支吾吾道:“有……有一点,呃……有……一夕之缘。”

金典皱起了眉头。

贺然看他这副神情有些奇怪,按说大哥不该管自己这些风流之事,转念间他想到了什么,问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金典面带思索之色道:““前一段望云侯在家里自尽了,虔国公夫人奉诏来了定阳,被软禁在府中,本来是我的人看守,可今天一早王宫总管传大王口谕,让军师府的人接管了虔国公府,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知道是你侧击西屏后,我联想到了此事,既然你真与那女人有染,那……”

“哦?赵王手脚够麻利的。”他转着眼珠想了想道,“兄长不必担心,就算我当时没顺手替赵国铲除这个祸端,赵王也怪不得我,我也没留下什么把柄,不可能栽赃我鼓动地方势力谋反。”

“那你鼓动了没有?”金典盯着他问。

“我哪会做那种糊涂事啊。”贺然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金典听完松了口气道:“或许是我多心了,也许接管国公府一事与你无干。”

“有关系我也不怕,赵慜不答应出兵别想把我请出定阳城。”

“他已经躲出去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他一月不回你还能等上一月?”

“我才不傻等呢,今天我已提出追随他去狩猎了,口谕估计后天传回来了,得到准许后我就追他去,我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金典哭笑不得道:“你!你可真……,唉,我们现在真是调不出那么多兵马去打顺国,你这不是存心难为他嘛。”

贺然嘿嘿一笑没有说话。猫扑中文

第三十章 献嫂为娱 (中)

(猫扑中文 ) 金典拍拍他的肩头道:“你我虽是兄弟,但你毕竟是易**师,食君俸禄,与君分忧的道理愚兄明白,你不必事事都跟我说,有些事我也不该管,问多了也是让你为难,知道多了我也是自寻烦恼,只是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些,能尽快回去还是先回去吧,免得生出什么意外,也省的我与你嫂嫂整日为你悬心。”

贺然咧嘴笑了笑道:“多谢兄长体谅小弟,等此间之事一了小弟即刻回程。”

兄弟二人又叙谈了一会,金典看了看天色站起身道:“你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了,回去吧。”

贺然不情愿站了起来,道:“大哥,我想多陪你和嫂嫂说会话,今日一别不知……不知何日才能见到了。”说着眼圈发红了。贺然虽有重色轻友的恶名,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是色与友并重的,尤其是对金典,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在博论场金典与晴云公主仗义援手的情景,那是他最无助的时刻,人在最软弱、最绝望的时候得到的真情往往一生都会倍加珍惜的。

金典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道:“看你这点出息!不许哭,一会要是让你嫂嫂看见了,还不惹她也落泪?”口中虽训斥着,可他的眼圈也发红了。

兄弟二人各自强收回泪水,晴云公主得知贺然要走了,急急的赶过来,对贺然千叮咛万嘱咐,说着说着忍不住就泪水盈眶了。

金典见贺然眼圈又红了,急忙把晴云公主推入内室,狠着心对贺然道:“快走吧!”说完依礼把他送了出去。

上了车,贺然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

来到住所,下车时他脸上又挂上了那浮华的笑容。

回到屋中,他呆呆的坐在几案前心里却是异常的烦乱。

没过多久,红亯走进来低声道:“军师,王宫总管求见。”

贺然略一沉吟,道:“说我有请。”

片刻,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走了进来,在贺然面前施礼道:“下官王宫总管赵忠拜见军师。”

王宫总管权位颇重,贺然此刻是使者身份,不能大刺刺的坐着受礼,站起来还礼道:“总管大人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赵忠陪笑道:“大王临行前想到军师在此或会无聊,让下官给军师送来一位故人以消寂寞。”

贺然淡淡一笑道:“大王真是太过恩泽了。”

赵忠道:“对没有提前告知军师外出狩猎一事大王甚觉歉然。”说着探身压低了声音,“若只是狩猎大王肯定会因军师的到来而延后的,其实狩猎只是幌子,大王出城另有重大之事要做,这事想来十分机密,连下官也不知其详,大王请军师多多谅解,说正好借此多留军师在定阳游玩些日子。还有一事下官不敢隐瞒,军师想随大王去狩猎之事下官在与几位大臣商议时是极力反对的,缘由自是上面讲的这些了,请军师恕罪。”

贺然心中暗道,你们君臣就跟我编吧,最好给我编圆了,否则让我抓到破绽有你们好看的,略一沉吟道:“大王对外臣真是用心良苦,见到大王后外臣一定要多多拜谢。追随大王狩猎一事就等大王喻示吧。哦,不知这故人是哪一位?”

赵忠看了看两边侍立的红亯与钟峆,笑道:“军师一见便知。”

贺然见他不愿痛快说出这人的姓名,心中大致猜到是谁了,笑道:“既是大王安排下的,那就请此人进来一见吧。”

赵忠应诺了一声,起身出去了,不久带进一个面遮重纱的女子,那女子一见到贺然立即发出了一声惊呼:“是你?!”

赵忠拱手道:“下官告退了,大人不必起身了。”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贺然对红亯与钟峆摆摆手,二人立即退了出去。

贺然这才起身施礼道:“国公夫人别来无恙。”

那女子掀下头上面纱,一双美目盯视着他,厉声道:“赵智!你这卑鄙小人,今天给我说个清楚!”此人正是金典刚刚跟贺然提起的那位虔国公夫人。

贺然此刻心内已闪过无数念头,口中敷衍道:“夫人先别问我,我可要先问问夫人,你们事败,就供出小人折罪,这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百里菨已从最初的暴怒中缓过神了,用手点指着他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赵智,原来是你这口是心非的畜生告的密!亏我还处处替你瞒哄,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这么说你没供出我?”贺然有些不信的问。

“畜生!我这就去告发你!”百里菨又气又恨娇躯颤抖着猛地朝他扑去。

贺然避开她,冷声道:“不是我告发的,夫人动动脑子!”

百里菨见他面色沉静一点也没有心虚的神色,皱眉道:“真不是你?”

贺然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道:“夫人当时以为大势已定了,所以把事情做得太;露骨了,随军向导赵允等人回来后怎会不向大王禀报?断供粮草逼我入城之事军中将领知道的不在少数,就算赵允不说,这事也会有人禀报大王,夫人之心可谓路人皆知了。”

百里菨瞪着他道:“你说你没告发,那我问你,事发后大王必然要找你问话,你是如何跟大王说的?”

贺然听她这样问,已知她是真的一直在替自己隐瞒,想想她这么做也有道理,谋反是不赦之罪,供出别人也难免一死,还不如抵死不供”赵智”之事,保全他可以给西屏留下一个内应。

“大王根本就没问我这事。”贺然撇撇嘴道。

“你当我会信吗!你连个像样的谎话都懒得跟我编了,与谋反之事牵上瓜葛,如果不是你告密有功此刻又怎能安然坐在这里,可叹我还一直在为你担心。”百里菨眼神悲愤且哀伤,继而又仿佛有了几丝的幽怨,“可怜我对你一片真情,自你离去就牵肠挂肚,盼着能早日与你重逢。”

贺然此刻已经推翻了心中的几种假设,可要说赵慜把她送到这里来只是为给他消遣解闷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赵慜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猫扑中文

第三十一章 献嫂为娱(下)

(猫扑中文 ) 听到百里菨语调转为哀怨,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眼光刚刚从自己肋下扫过。那里佩挂的是宝剑啊,一个令他心生寒意的推测闪现了出来。百里菨应该不会说出与自己一晌欢愉之事,一方面是为了保住自己,另一方面,她是西屏派了和亲的,这种不光彩的事说出来会令西屏跟着蒙羞。可既然赵慜讲明送她来是给自己消遣的,那他肯定是知道了浴室发生的事,要知道这些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拷问那些下人就行了,赵慜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以”赵智”的身份对她解释清楚这一切,这个谎话太难编了,还别说百里菨,换做是谁也得认定是自己是个无耻的告密者。能合理解释这一切的恐怕就只有实话实说了,可百里菨要是知道了自己就是贺然,那她就不难想到侧击西屏之事是自己所为。不管是告密者还是侧击西屏的统帅,二者都是令百里菨恨之入骨的,那……。

“你为何就这么狠心呢?一日夫妻百日恩,赵郎,如何对得起我?”百里菨如诉如泣的声音让人闻之心动,梨花带雨的俏脸更是惹人爱怜。她跪爬几步抓住贺然的胳膊,满眼焦急与渴望的说:“赵郎,你快告诉我,你没有背叛我,我快说呀!”

贺然觉得必须得从她身上弄清一些事情,这关系到自己是不是该立刻离开定阳,他眼中露出痴迷之色,用手轻抚着她光滑的俏脸低声道:“我当然不会告发夫人,这点我可对天盟誓,若是说谎人神共诛。”

百里菨眼中闪过一丝迷惑,皱眉问:“大王真的没问你归云城之事?”

贺然摇头道:“我也正为这事困惑,我不久前才听说夫人事败的,自知大祸临头性命不保了,整日战战兢兢,唯一期盼的就是夫人别供出我来。”

百里菨眼中神色愈发迷惑,轻声道:“我一个字也没吐露咱俩之事,你写的那张字据也销毁了,你为何不在军营却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是何意,召我入定阳时,我以为大限已至了,会被打入死囚牢,不想却被送到了这里。”

“怎么会这样?”百里菨偎在他身边皱眉思索着,突然推开他道:“不对!你骗我!赵忠是何等身份,刚才他为何对你那么恭敬?!”

贺然一时答不上来,敷衍着,“我哪里知道啊,这……我都不知他是何人。”

“真的?!”百里菨半信半疑。

贺然此刻已经想好下面该怎么说了,假作疑惑的问:“这人是谁呀?”

“他就是王宫总管赵忠。”百里菨紧盯着他。

“啊?!王宫总管?他这么高身份的人……这……,他们这到底是在弄什么玄虚啊?是了,看来他们不是针对我的,我官微职卑,就算被千刀万剐总管大人都不会看一眼,他们这么折腾肯定是要对付夫人。”

“对付我?”百里菨想了想,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已成阶下之囚,他们没必要再费什么心机了。”

“我想到了,总管大人故意在夫人面前对我显示恭敬,是让夫人认定我是因出卖夫人而升了官,好让夫人杀了我。”

“嘁!你真是聪明的过了头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杀得了你?再说他们要杀你何须非让我动手?还有,你就算告密有功,这官职也不至一下升到王宫总管上面去。”

“呃……也是,不过……,呵呵,夫人虽是妇道人家,可要杀我也并非做不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夫人刚才已想好杀我之策了。”贺然含笑看着她。

“胡说!我能有什么法子?又何尝真想杀你了?”百里菨幽怨的望着他,半是嗔怪半是撒娇,样子楚楚动人。

贺然轻轻搂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小声道:“夫人刚才已经在用美人计了,想的是在榻上把我弄得魂消魄散,等我精疲力竭昏昏睡去时,就一剑结果了我。”

被说破心事,百里菨身子不由一颤,口中抵赖道:“满嘴胡言,你这都想到哪去了?我可没你那么多鬼心机。”说着她俏脸露出狐媚之色,伏在贺然耳边腻声道:“我要真想杀你啊,就在你魂消魄散时仍不饶你,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贺然从她那一颤中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她随后的应变倒很让贺然佩服,这女人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想来赵慜他们也是深知这一点的,自己如果一时疏忽了,还真可能就被她暗算了,她是西屏王的侄女,自己被她杀了,赵慜就可以嫁祸西屏了,红亯他们是大致知道自己在归云城的事的,今天百里菨以故人身份拜见自己他们是亲眼见的,事后赵慜只要对易国君臣讲:因得知军师曾与虔国公夫人有旧情,一番好意安排他们会面,不料虔国公夫人居然把军师杀了。有红亯他们这些人作旁证,这事还真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大家多半会猜是百里菨在得知是贺然领兵侧击西屏后恨之入骨,借这个机会杀了他。自己有风流成性的恶名,赵王好心安排自己的旧情人前来陪侍也在情理之中,导致最后的这后果也不能都怪他,如此一来易国要报仇就不能全算在赵国头上了,一大半都得记在西屏人身上。

贺然做出色授魂予的神态,用手在她身子上抚摸着,像是突然想起来道:“看夫人刚进来时的样子,好像并不知到我在这里,他们是怎么跟夫人讲的?”

百里菨脸现悲愤之色,恨恨道:“赵忠跟我讲,大王让我去服侍一个人,只要服侍的好,可免我死罪,赵慜这畜生,再怎样我也与他有叔嫂之名,竟然无耻到让自己嫂嫂去做这种事,亏他还是一国之君!”

贺然心道,赵慜才不会让这事传扬出去呢,让军师府的人替换金典的人去看守你的国公府为的就是严防走漏任何消息,到时我一死他们就会当着红亯等人的面审讯你,你只要说出了杀我的原因,就算不立即处死你也不会再给你讲话的机会了,对易国那边可以说是派你来服侍我,易国君臣顾及我的名声肯定会严守这个秘密,对西屏那边他肯定也想好了另一套说辞,绝不会说是让你来服侍我。

“你就来了?”贺然略带鄙夷的问。

百里菨俏脸一红,羞惭的垂下头道:“我如今命在他们手里,你不要怨我,其实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总管大人还跟你说别的了吗?”

百里菨想了想,道:“没有,就是反复嘱咐我一定要想办法哄你开心。”说到这里她皱起眉头,“不对呀,你一个罪臣,他们为什么要我这么做呢?”

贺然咧嘴道:“夫人都猜不出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这么安排多半是针对夫人的。”猫扑中文

第三十二章 销魂夫人

(猫扑中文 ) 百里菨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难道真是这个赵智出卖了自己?赵慜让自己来服侍他是对他的一种奖赏?可这不符合赵慜的行事风格,要是赵岃这样做倒不足为奇,就算是这样,那赵忠对他那么恭敬又怎么解释呢,况且看他也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继而她又想到,若说他与自己一样是被软禁了,那刚才怎么一摆手边上两个侍卫就立刻退出去了呢,也许这也是赵忠安排好,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越想心中疑惑越多,她最后都到了胡思乱想的地步了,猜测或许是赵慜突发善心让自己临死前与心上人再缠绵一番。若不是身陷险境她肯定会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逗笑。

她觉得自己难以猜出赵慜的意图了,既然如此不如索性由他去吧,反正自己是死罪在身没什么好怕的了,西屏大军已撤,没有任何指望了,到了这境地想不任人摆布也不行了,他不是让自己服侍这个赵智吗,那自己就按他说的作,正好再享受一下**滋味,他若能说话算数饶自己一命最好,就算他言而无信还是要处死自己,那这场温存也是多赚出来的了。想到此处,她反而觉得轻松了,甚至对这个赵智是否背叛了她也不那么在意了。百里菨内心对这赵智确是有几分情意的,真要弄清了他确实背叛了自己那对此刻的百里菨也是不小的打击,与其那样还不如分不清辨不明的好。

百里菨在思索的时候贺然也在不停的思索,他比百里菨想的更多更纷杂。两个精明人一个自认参不透玄机而放弃,一个觉得已经洞悉阴谋而越想越深远。其实他们两个这番心机都是白费了,此刻,在揣摩赵慜心态上,就连贺然也出现了偏差。

赵慜现在是真的对贺然避之如虎了,荆湅与言枢左卿的言论尤其是把贺然与康太后联系了起来的那些言论,让他清醒的认识到现在绝不能惹这个贺然,同时他又是知道这位神奇军师的为人的,结盟番邦这事太重大了,万一他要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不管不顾的闹起来,事态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可就难以预料了。只要再多拖延几日,自己派出的使臣到了番邦,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自己大可爽快的答应他借道的请求。

成败关键就在能不能拖住这几日,自己借狩猎躲出去是个无奈之举,自然是骗不过他的,但让他抓不到自己有本事也使不出来总比当面撕破脸皮好,赵慜能想象出贺然在得知自己出城后会有多窝火,所以提前安排了送去百里菨这件事,希望她能消解去贺然的一些火气。正如贺然猜测的,赵慜已从百里菨那几个丫鬟的口中得知了浴室里的事,尽管知道贺然当时是逢场作戏多半不会对百里菨产生什么感情,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哪怕百里菨能稳住贺然一天也好。由此可见赵慜真是被挤兑的无计可施了,因为他清楚,用寻常手段对付贺然不但不会有效果,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至于让百里菨暗算贺然,那可是他想也没想过的。贺然这次真的聪明过头了。

贺然对赵慜心态揣测出现偏差是有多方面原因的,首先他没想到赵国君臣会把他与齐敏的关系看的这么紧密,因为他自己都对齐敏不敢抱什么希望,他一直认为齐敏对他的感情会很快变淡,就算是她上次送来了撕碎的画卷,贺然也觉得不过是因为那些画卷一时勾起了她对往昔的记忆,心情激动之下才有了撕画、送画的举动。现在她身边有了个莒然,估计把自己忘得更快了。

其次是贺然一直把赵慜当做英主,在荆湅这些谋臣的帮助下,肯定有应对自己之策。赵慜的确是英主,荆湅等人也都是聪明之人,这没错,可在既不能伤害他又不能把他逼急还不能回绝他的要求的前提下,赵国君臣真是难有妙计了。贺然此番来是真戏假作,内心上可以说入戏不太深,赵国君臣可是当他真戏真做的,双方心理上自然会有差别。

其三呢,贺然把赵慜当英主,如果说在这次事件上高估了赵慜的能力,那赵慜内心把他看得更重,这次更是把他高估了,贺然这几年做出的事让他不得不叹服,尤其是两次出兵救赵国,那难以捉摸的用兵方略简直都在他心里造成阴影了。贺然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在赵慜心中的分量会重到这个地步。

发生在定阳的这场攻心之战,双方都对对方发生了误判,导致一个躲出城,一个现在正胡思乱想的瞎捉摸。

此刻,反倒是想明道理的百里菨最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了,她见贺然半晌呆坐不语,用玉手轻抚着他的面庞腻声道:“赵郎,大不了一死,事已至此想那么多也是无用了,谁知道咱们还有几天好活呢,趁还有命在该尽情享乐才是。”

贺然看她俏脸含春一副妖娆之态,心中暗自叫苦,这女人不但容貌绝美而且极擅风情,举手投足间都能让人想入非非,此刻在她有意而为之下要想保持镇定可真是件苦差事。可贺然真不敢去碰她,一旦跌入她的温柔乡就更难自持了,真要倦极而睡后果可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让红亯他们在床榻旁护卫吧。

“呃……,有些事不弄明白哪有心情享乐啊,不如夫人先到别的房内歇息一下,等我想通了再去找夫人。”

百里菨含羞轻声道:“既然一时想不明,不如让妾服侍赵郎先舒缓舒缓,心情愉悦了头脑也就灵便了,说不定那时一想就通了。”

“到那时恐怕就剩昏昏而睡了,夫人手段我是领教过的,好了,我现在真是没那兴致,想静下心了再用心想想。”说完就要喊红亯送她去别的房间。

“赵郎~,你真是薄情寡恩之人啊,尝过滋味之后就对妾没了兴致,难道妾真的就那么不堪吗?”她的眼神带着幽怨与诱惑,秀眉微皱,润泽的樱唇微微撅起,似嗔似怨又含羞带恨的神态撩人至极。

贺然不敢多看,移开目光道:“夫人误解了,夫人国色天香且知情识趣,能得夫人垂爱是我今生之幸,只是……只是我此刻心内万分烦躁,怕让夫人失望。”

百里菨闻言俏脸露出娇羞之色,贴向他身侧把酥胸压在他的臂膀上,媚声道:“妾就是想为你消消这烦躁,畅快之后烦躁自然就没了。”猫扑中文

第三十三章 销魂夫人 (中)

(猫扑中文 ) 贺然垂头向下看了看,尴尬道:“可能真的不行,夫人暂且忍耐一时,别让我颜面尽失了。”

百里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恨怨的看着他道:“你这是何意?!我虽落难现在也还是国公夫人,忍羞自荐枕席你却百般推拒,你当我真是淫娃荡妇吗?”

贺然见她动怒,心里反倒轻松了,平静的看着她道:“我已说过了此刻心烦意乱无欢好之心,我知夫人身份高贵,可夫人也别把我当了面首看待,我安排夫人先去别处歇息,等想通那些事,再去给夫人赔罪。”

百里菨见他就要起身,美目中有了泪光,望着他哀怨道:“你真如此狠心吗,我跟你讲过,他们说只要我哄你开心,就免我死罪,你就算对我厌倦了,念在往日情意上与我假意敷衍一下也不肯吗?你……你当日对我百般怜爱,难道没有一点是真情吗?难道你看上的只是我在西屏的身份吗?”

听她这样说,贺然大觉不是滋味,他虽对这美妇没什么真情,可能体会出她对自己还是很有情意的,他对女人一向是心怀爱怜之心的,又怎忍伤害眼前这个对自己怀有情意又与自己欢好过的佳人呢,可就是因为她太具诱惑了,一旦登榻恐怕就由不得自己了,假戏非得真做不可,自己不能拿性命冒这个险,牡丹花下死的确是件风流事,可他不愿死在这朵牡丹之下,家里还好几朵牡丹呢。

正当他寻思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时,腹内忽然一痛,脑海中清晰的闪现出了静娴王妃那哀愁的俏脸。贺然暗叫不好,腹内疼痛不住在加剧,他疼的弯下腰用手紧紧捂着肚子。

百里菨见他这副摸样,气的娇躯发抖,美目瞪圆柳眉倒竖的点指着他道:“好!好好!赵智,算我瞎了眼,你……你不必跟我装病!死则死矣,我百里菨虽贪生却也不是没有丝毫气节的人,你既绝情至此,那你我就此恩断义绝!”

贺然此刻疼的已经说不出话,心念一闪猛地把她拉到怀里,强忍着腹痛吻住了她娇艳的樱唇。

这大出百里菨意料,唇舌相接时以为是他被自己骂的良心发现了,心下大为欢喜动情的奉上香丁任他品尝,她哪里知道贺然此刻是把她当做医治腹痛的解药使用呢。

解药入口了,可贺然觉得腹内疼痛还在加剧,就在他坚持不住即将放弃时,疼痛似乎稍减了些,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强忍着剧痛坚持着,等那痛楚消减到可以承受的地步他手上力道渐松,这是百里菨猛地推开他,捂着小嘴无比诧异的看着他,这时她才看到贺然额头满是汗珠,脸色惨白的吓人。

“你……你这是……怎么了?”百里菨的语调有些含糊不清。

贺然看她捂着嘴一副痛苦的表情,不问也能猜到多半是自己刚才剧痛之下无意识的咬了她。遂歉然的对她挤出一丝笑容道:“没咬伤吧?”

百里菨用手指轻轻触碰着嘴唇,吸着气道:“疼死了,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腹内疼痛已越来越轻了,贺然把她温柔的拉回怀里,喘息着道:“突然腹痛,已经不疼了。”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夫人,不是我薄情,也不是我不愿救你,只是……只是我也怕死,刚才夫人想用美人计杀我,这怪不得夫人,只因这事我无法给夫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百里菨听他说的语气挚诚,轻轻的替他擦着汗水道:“赵郎啊,你都这样说了,妾就认下了,刚才我是认定了你背叛了我,正如你猜测的想在欢好之后找机会杀了你,可我现在想明白了,就算你真的背叛了我,我也不愿再理会了,大势已去,没人告密赵慜也清楚归云城的事,早晚会收拾我们,现在我已成阶下之囚,能活命已是万幸了,别的事已经管不到了。”说着她眼中露出惨淡之色。

见到曾经意气风发的佳人沦落到这步田地,贺然怜惜的轻抚她的面颊,柔声道:“别的我帮不到夫人,但与夫人恩爱这种美差是求之不得的,只盼他们说话算数,真的能因此饶过夫人。”

百里菨从他轻柔的爱抚与眼神中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美目绽出神采,欢欣道:“我就知不会看错你!”继而又皱起眉头不无委屈的问:“那你刚才为何那样对我?”

贺然坦诚一笑道:“我就是怕你杀了我。”

百里菨心中郁结豁然消散,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娇媚的笑道:“现在不怕了?”

贺然看着她那妩媚勾魂的娇态,苦笑道:“还是怕,所以请夫人见谅,我要让人把屋内可伤人的物品都搬出去,连砚台都要拿走。”

百里菨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她从贺然怀里挣出来,坐到他身前,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她重新扑到贺然怀里香肩抖动着嘤嘤而泣。

贺然轻抚着她的背臀,不解的问:“夫人这是为何呀。”

百里菨哭了好一会,才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深情的望着他道:“我不怪你疑心我,身处险境谁都会处处提防,正因为你疑心未去却仍肯为我冒险,这份真心我如何体察不到?百里菨若有返回西屏之日,纵千难万难也要接你过去,君一日不到,妾一日不嫁,如若我们都逃不过此劫,那妾唯愿来生能续今生之缘。”百里菨本不是个重情之人,可在此绝境之下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人也变得脆弱了,所以把这份感情就看得异常的珍贵了,这番誓言说的至真至诚。

贺然心下不由暗自愧疚,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夫人这般厚爱我……”

百里菨掩住他的嘴道:“下次再说‘夫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你心里要清楚,这‘夫人’二字不再指的不是虔国公夫人,而是自己的夫人”

贺然只得认真的点头,百里菨娇媚一笑,美目四下扫了扫,俏脸含春的羞声道:“你还不快让他们搬东西。”猫扑中文

第三十四章 销魂夫人 (下)

(猫扑中文 ) 贺然不敢唤红亯他们进来,怕他们口称“军师”误事,亲自走了出去,招手唤过红亯,低声吩咐道:“告诉兄弟们,再报事不要称军师了,只称大人即可。”

“是!大人”口中答应的虽脆爽,红亯眼睛却疑惑的望着军师。

贺然不愿解释,接着道:“叫几个人进来,把房内一切可用来伤人的物品都搬出去,听清了,是一切可伤人的。”

“大人……,搬到何处啊?”红亯的眼神更迷惑了。

“这院里房间那么多,随便找一间存放就是了,哦,是了,就边上这间吧,以后我在这里会客。”贺然说完向屋内走去,走到内室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叮嘱道:“连帷帐挂钩都要卸下拿走,明白吗?”

红亯用力的点点头,他清楚该怎么做了。

回到内室,贺然拉起百里菨,笑道:“夫人,随我去院内走走吧,在屋内呆这么久有些闷了。”

百里菨正为这份真情神迷心醉呢,撒娇道:“不~,妾就要在这里与你厮守。”

贺然想不出合适的借口,无奈只得大煞风景的指了指几案上的砚台,有点难为情道:“当着夫人的面让他们搬东西,就算夫人不觉尴尬,我这心里也觉对不住夫人。”

百里菨明白了他为何要拉自己出去,忍不住掩嘴娇笑,道:“好,我随你去,不过你得告诉我,刚唤‘夫人’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贺然捏了捏她的粉面,一本正经道:“唤自己夫人还有什么好想的?”

百里菨心中甜美,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送上香甜一吻。

等他们再回到屋中时,百里菨惊诧的瞪大眼睛,随即娇笑不止,贺然也觉得有些难为情,搬的太干净了,除了四壁能看到的只有坐席和低垂的帷帐了。

百里菨指着帷帐道:“如果连床榻都搬走了,我可不饶你!”说着风情万种的瞋了他一眼,真朝帷帐走去,掀开只看了一眼后就转身怒视着贺然娇斥道:“你……你戏耍我!”

贺然有点傻了,红亯这也太糊涂了吧,怎么连床榻也搬走了呢,他快步走过去掀开帷帐,还没等说话,百里菨就咯咯笑着把他推到在床榻上。

贺然哈哈而笑,暗赞这女人真是演戏的材料。这般风情又怎能不惹人怜爱呢。

百里菨柔情脉脉的要为他宽衣解带时,贺然表现的比她还贤淑,把她轻轻放倒在榻上,口中道:“还是让为夫服侍夫人吧。”

百里菨幸福的都要晕过去了,当裙带被解开后,娇羞的闭上了眼睛,贺然明知她这羞涩是装出来的,可还是看的生出一阵冲动,急忙收敛心神轻柔的一件一件的剥着她的衣裙,那份耐心真让人佩服。

“呆子!你要急死人家吗?!”百里菨终于忍不住了,用纤足轻轻踹了他一下。

“夫人这身子无处不美,就是要慢慢剥出来才不算暴殄天物。”

百里菨又陶醉了,心里喜滋滋的不再催他,贺然直至把她剥的一丝不挂才松了口气,一通赞美后他又仔细的为她卸去头上钗环,陪笑道:“这些也先让侍卫们保管吧。”说完扔下玉体横陈的佳人快步走了出去。

再次进入帷帐,百里菨咬着银牙把他压倒身下,恨恨道:“你怎么就那么多心机呢!骗得我好苦,在我衣裳内可查出了什么能要你小命的东西?!”

贺然嘴硬道:“夫人多心了,夫人这样的尤物岂能一剥了之?我真是……”

“你真不是个东西!”百里菨又爱又恨,俯下身咬住了他的嘴唇。

贺然此刻终于可以放下心尽情享受了。百里菨久经床第知情识趣此刻有意让他得趣所以尽展**风情,贺然是此中饿狼,遇到这么鲜美的嫩肉大快朵颐之下自然花样百出。如果不是百里菨最后狠咬了他一口,估计他的结局肯定是昏昏而睡。百里菨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消除他的戒心。二人又缠绵一会才穿衣下榻。

百里菨口渴让贺然吩咐人上茶,贺然唤入红亯吩咐道:“上茶,呃……,再搬张几案来。”百里菨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贺然去看她时见她含羞低下粉面,忙对红亯道:“几案就不必了,上茶吧。”

不一刻,红亯捧着茶盘进来,对着贺然傻笑不知该放在何处,贺然指了指两张坐席间,红亯弯腰把茶盘放在地上。直起身后对贺然眨了眨眼,贺然会意,摆手让他出去,亲手给百里菨倒了茶,伏在她耳边调笑道:“夫人,还望玉体下留命啊,为夫已不堪挞伐了。”

百里菨一抿樱唇仍欲滴水的美目含笑瞪着他,发狠道:“让你那么小心谨慎!看本夫人赤手空拳怎么取你小命!”

贺然哈哈而笑,把她揽在怀里端起茶盏喂她饮茶,“夫人真是闺中尤物,得了夫人就算少活十年也让人甘心情愿啊。”

百里菨饮了茶,闻言面色转戚,幽幽道:“你我之命或就在旦夕间了,方才若真能在欢愉中死去倒也罢了,省的忍受这份惶恐与煎熬。”

贺然捏了捏她泛着潮红的玉颊道:“这个容易,夫人要真这么想一会我就能让夫人遂愿。”

“呸!一会看咱俩谁要了谁的命,这次我可是再不留情了的!”百里菨情绪被他一句话就扭转过来。

贺然放开她,起身道:“你等着,我去找几件法宝,看你到时求不求饶!”说着就向外走去。

百里菨只当他是去寻闺中情趣之物了,玉面飞红,啐道:“下作东西,靠那些算什么本事!”

贺然来到屋外,对红亯问道:“什么事?”

红亯笑道:“王宫总管把歌舞派了来,说是来侍奉大人的。”

贺然微皱眉头,百里菨这件事弄得他心里有些没底了,如果赵慜真有借她杀自己之心,那自己真该更加谨慎提防了,或许应尽快回易国了,沉吟良久才道:“打发他们回去吧,让他们带话给总管,就说我多谢他美意了,有故人在此为伴已然够了,不需他们再费心了。”转眼看到钟峆,点手唤过来问道:“那些情花可找到了?”

“找到了。”钟峆有些难为情的答。

“已近黄昏了,还不快去?”贺然含笑看着他。

钟峆答应了一声,飞快的朝外跑去。猫扑中文

第三十五章 攻心之战

(猫扑中文 ) 回到屋中,百里菨见他两手空空,红着脸去他袖中、怀里翻找,却并不见什么趣物,不禁娇笑着用玉指戳点他的额头道:“没寻到?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威风,等着本夫人取你小命吧!”

贺然不屑道:“你当我真是寻那些东西去了?嘁,本将军有万妇不当之勇,对付你一个何须借助外物?”

百里菨被他那“万妇不当”逗得咯咯而笑,“那你去做什么了?”

贺然低声道:“没看见刚才侍卫送茶时对我使眼色吗,我出去看,是赵忠派人查探消息来了。”

百里菨脸色立时就变了,紧张的问:“是问我服侍你的事吧?”

贺然点点头。

“你……你怎样答的?”百里菨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贺然舔了舔嘴唇道:“夫人总得给点奖赏再问吧,我跟那人说的都口干舌燥了。”

见他这样,百里菨稍稍放下了心,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人家的心都慌死了,你还戏弄人家!”说着凑上去用冰凉的小嘴吻了他一下。

“没有别的了?”贺然眨着眼睛问。

百里菨又急又恨道:“你快说吧,本夫人奖赏之法有的是,一会你要怎样就怎样,你想急死我呀!”

贺然这才把她搂进怀里,附耳道:“我跟他讲,有夫人在此为伴心愿足矣。”

百里菨大喜,勾住他脖子狠命一吻,才叱道:“就说了这一句你就口干舌燥了?!”

“虽只一句,但夫人不觉胜似千言吗?”

百里菨心情欢畅,腻声道:“妾要把全部奖赏手段一一赏给你!”

贺然跟她耍这个心机为的是先稳住她,虽然从她言行可以看出她现在对自己是情真意切,但女人的心又有谁敢说猜的准呢,让她看到活命的希望,就算她还怀疑自己背叛了她,多半她也不会冲动行事了。这时他腹内又隐隐痛了一下,好在痛楚一闪即过,仿佛是在警告他一般,贺然不禁心中苦笑,这静娴王妃这缕冤魂真是缠定自己了,想到那因自己而惨遭蒸煮的王妃,心下不禁黯然,同时对那残忍的西屏太子生出强烈的仇恨,自己落下腹痛病根这笔账是要记到了他头上的。

等了两日,赵忠来了。

贺然怕他在百里菨面前泄露自己身份,在前堂会见了他。赵忠是来传赵王口谕的。

送走赵忠,贺然没有回内院,而是在花园里悠闲散起了步,赵慜以路途遥远,行踪难定为由委婉的拒绝了他的请求,言辞很客气,这在贺然的意料之中,出乎他意料的是,赵慜说再有十来日就回定阳了,请他一定要耐心等待不可回国。

按贺然之前的预料,赵慜这一去怎么也要拖上一个月,能把自己拖的等不起而回易国最好。他之前的猜测是,赵慜看破易国要结盟番邦后,肯定立即向番邦派出使臣了,想先一步与番邦结盟。那样的话赵慜把自己拖延在定阳的时间越长越好,赵国的使臣就有充裕的时间游说番王了。出城狩猎是个不错的计策,完全可以借此多拖延一段日子,可他为什么说再过十来日就回来呢?贺然掐指算了算日子,微微皱了下眉头,就算赵国使臣快马加鞭加紧赶路,兼程十多日可能也才见到番王,莫非赵慜有十足把握与番王达成盟约,所以不用等使臣回来报捷就敢放易国人去见番王?还是在更早之前赵慜就想到了要与番邦结盟,恰巧派出的使臣在这几日内就可回来?还是……。

贺然左思右想心下忽然一沉,莫非自己派往番邦的密使在赵国边关被抓获了?要真是那样可就惨了,赵慜把自己拖在这里他很有可能去调动兵马准备突袭易国了,掐指反复核算密使的行程,他稍稍松了口,心中暗自祷告这兄弟办事效率可千万别太高了,要真是顺顺利利的拿到了番王的和亲信函,麻麻利利的一路狂奔而回,在边关被赵人着着实实的逮个正着,那自己就别想再回易国了,这条小命不说是交代在这里也差不多了。

走到一方池水前,他把身后的红亯唤至身侧,低声问:“还没有密使那边的消息吗?”

红亯也压低声音道:“派出询问消息的人去了有半个时辰了,应该快回来了。”

贺然轻轻点点头,叮嘱道:“一定要再三小心,千万别让赵人跟踪了,现在暴露飞鸽之秘事小,传递的消息要是落在赵人手里,那可不止是咱们这些人死活的事了。”

红亯自信的答道:“军师放心吧,苏二哥的异宝斋在定阳不止一家店,兄弟们轮番出去今天逛这家店,明天逛那家店,赵人就算在后跟踪也不会生什么疑惑,这里飞鸽站点建的最早,与异宝斋之间的联络不会出问题,就算出什么岔子,消息也都是口口相传,这些弟兄都是誓死忠诚的,被抓了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贺然又开始目光虚无的漫步而行,心中思索的仍是赵慜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呢?他算到了赵慜会向番邦派使臣,可他没算到的是荆湅已经洞悉了番邦公主之事,还谋划出了让赵慜迎娶番邦公主的计策。

赵慜正是听了荆湅对提亲之事的分析,觉得番王答应这门婚事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才有了十来天就回定阳之语,赵慜何尝不想借狩猎多拖几日啊,他每天都在计算时日,同时估算着贺然的忍耐极限,其实他根本没敢走远,派禁卫军虚张声势的去狩猎,他则秘密的住进了离城不过二十里的一处行宫,为的就是万一贺然耍什么计谋他好随时赶回来。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是与番邦结盟了,现在也不能和易国撕破脸,还得想尽办法对易国隐瞒这桩婚事,瞒的越久越好,这一点他在派使者时就想到了,特意嘱咐他如果番王答应了和亲,一定请番王对外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在这方面他与贺然的做法不谋而合。

赵慜近一段脑海中总是浮现一个令他紧张万分的画面,赵国现在如同是个筋疲力尽悬在峭壁边的人,两手各抓着的一根都随时可能折断的树枝,只要稍作喘息就能攒够力气爬上来,此刻唯一期盼的就是那两根树枝能多坚持一会,如果有一根突然折断,那另一根很可能也不堪重负而折断。这两根树枝一个是康国另一个就是易国了。他这几天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掌握好尺度,不管怎样也不能把贺然逼急了,只要熬过这一关,等与番人盟约巩固了,他们随时可以出兵相助了,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猫扑中文

第三十六章 攻心之战 (中)

(猫扑中文 ) 百里菨见到贺然进屋时脸上的笑容似乎比往常灿烂了一些,遂用一双含着万种柔情的美目带着笑意望着他,绷着俏脸讥讽道:“你这是去会多勾魂的美人去了?一去这么久!”

贺然被她那撩人的风情惹得心中直痒,坐过去把她搂进怀里,道:“我的魂早被夫人勾的一点不剩了,就是遇到美人也有心无力了。”

百里菨推阻着他那双不规矩的手,幽怨的瞋着他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我都担心死了。”

“哦!总管大人来了,问了些事情。”

“问了你些什么?”百里菨略带紧张的问,顾不得再去管他那双手了。

“主要就是夫人之事。”贺然的脸上慢慢露出享受之色。

百里菨发出一声轻吟,用手按住酥胸阻止他的手在里面乱动,“讨厌~,你快说他都是怎么问的,你又是怎么答的?”

“嗯……,他问我夫人服侍的用心不用心,我答,夫人服侍的很尽心。”贺然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坏笑。

百里菨俏脸飞起两朵红云,羞得垂下眼帘,轻声问:“他还问什么了。”

贺然脸上的坏笑更浓了,“呃……,接下来他问夫人是怎么尽心的,让我细细说一下。”

“那你……”百里菨惊恐的看着他,俏脸红的跟红绸一般。

贺然及时收敛了坏笑,苦笑道:“我当时差点拍案而起,他这么问简直太羞辱夫人了,可转念一想唯有说出来才能让他们免夫人死罪,所以……所以我就把那些事都说了,还夸大其实的编了一些。”

“啊!”百里菨羞得把头扎进他怀里,娇躯不住的颤抖着。

贺然都快笑出声了,伏在她耳边低声道:“这赵忠简直是无耻之极,我已然说的很详细了,他还追问个不停,连夫人当时神态都要跟他细细描述……”

“不!你不要说了!”百里菨嘤嘤的哭泣起来。

看到把她弄哭了,贺然有点傻了,觉出自己这玩笑开的有点过火了,本来编这个谎话就为不让她追问自己行踪,因为被软禁之人一去这么久的确不好解释,他急切想得到密使的消息怕在百里菨面前露出焦躁不安之态才一直在外面等的,密使那边的确有消息了而且是个好消息,番王已经答应了亲事,他也于四天前返程了。四天他是不可能赶到赵国边关的,就算他能赶到且被抓住了,赵慜现在也不可能知道这消息,因为从边关送信到定阳还需几日行程,贺然的心情大好。正是因为心情太好了,戏耍这美人时有些兴奋过度以致弄成了这样,想想自己真的太过分了,纵是她对男女之事比较随意,可这种羞耻也是难以承受的。

“夫人,你……你别生气啊,其实这都是我编的,有关夫人的话赵忠只问了一句,有夫人陪伴尚烦闷否?”就这一句也是他编的。

百里菨闻言猛地直起身,瞪着泪眼问:“你说什么?!”

贺然咧嘴道:“我方才不过是与夫人调笑,赵忠真的就问了那一句。”

“你!”百里菨气的俏脸煞白,挥手狠狠向他打去。

贺然理亏慌忙避让,百里菨哪里肯放过他,没头没脸的只管打,贺然起身而逃,百里菨在后紧追,贺然不敢往屋外跑,唯恐盛怒之下的百里菨会一路追出去,那在侍卫面前可丢大脸了。

知道累的再也跑不动了,百里菨才娇喘着用手点指着贺然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枉我对你真心真意,你这下作东西却如此作践我,天下哪个男人会这样编排自己女人?你分明就是只把我当做了取乐的玩物!”

贺然满怀歉意的搂住她,道:“夫人别生气了,我知错了,只为贪看夫人娇羞美态,一时口无遮拦,实非本意如此,当时真是被夫人迷了魂魄了,夫人要打要骂都可,就是别生气了。”

百里菨等他说完已攒下了些力气,挥手打了过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贺然脸上多了五道淡淡的红印。这下百里菨傻了,看着仍是满脸满眼歉意的贺然不禁又急又悔的责道:“你为何不躲呀?!”

“不让夫人打一下我自己都觉得不舒服,你要消气了就让我亲一下吧。”贺然说的是真话,他觉得自己这次真该打。

百里菨气恼的推了他一下,看着他脸上那淡淡的红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可又真恨他做的事,余怒未消的坐在榻边不去理他。

贺然跟着坐到她身边,陪笑道:“这下打的够重的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我这脸上火辣辣的呢。”

百里菨扬起玉手怒目而视气道:“打死你我这气也消不去。”

贺然笑着抓住她的手,道:“别打了别打了,既然打死也消不掉,那我用别的方法帮夫人消消气,包管夫人心情大好。”

“滚!”百里菨用力推他,可贺然锲而不舍,不久就被他弄得娇躯酥软了,再也无力抗拒了。

“气可消了?”看着娇喘细细面露欢愉的百里菨,贺然得意洋洋的问。

“恨死我了!”百里菨想板起脸也不能了,气恼的话说出口已变得软绵绵的。“你是怎么答赵忠的?”

“啊?哦,那个……我说夫人是解语之花,有夫人在旁说笑谁都不会烦闷的。”贺然差点记不起刚才自己是怎么说的了。

百里菨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道:“日后不许再这样戏耍我。”

“好了好了,夫人不要再提了,我都羞愧死了。”

百里菨听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借去抚摸他那被打的面颊,移开了按在裙裾上的手,算是对他的奖赏,防守空虚,贺然身为军师自然懂得趁虚而入的道理,那只手肆意的无所不至。

百里菨玉面泛起潮红,用仿佛要滴出水的美目望着他,伏在他耳边道:“我倒想听你细细说说,我这些天是如何尽心服侍你的。”

贺然哈哈而笑,道:“你可真能把男人的魂勾尽!”

百里菨伏在他怀里娇羞的把脸贴在他胸前,以为他马上就会有所行动,不想等了一会却不见动静,奇怪的偷眼去瞧,见他眼睛望着地面微皱眉头似在想什么,不由恨声道:“有什么事不能一会再想嘛!”

贺然眨着眼道:“这事只能现在想呀。”

“那你想什么呢?”百里菨不满的问。

“我在想怎么回答夫人的问话啊,这第一日吧,刚见面时夫人对我心存猜疑,那是谈不上服侍的,之后,夫人第一次给我倒茶是……”

百里菨见他又在戏耍自己,直恨的牙根发痒,咬着樱唇把他按到榻上又掐又拧,嬉闹间惹出无限春光。猫扑中文

第三十七章 攻心之战(下)

(猫扑中文 ) 百里菨这次败的很惨,因为贺然没有力战用的都是偷奸取巧的手段。

大胜之后,贺然眼望帷帐顶,一只手在甜睡佳人滑腻的肌肤上轻轻抚摸着,他心里作着艰难的抉择,派出的密使很快就要到赵国边关了,万一要是被抓住了,那自己在这里就危险了,明智的做法是估算着密使到达边关的日子及时返回易国,自己此行扰乱赵慜心神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催赵慜发兵的任务就只能放弃了。

赵慜避出城这招真高!贺然暗自叹了口气,这手他还真没想到,早知道第一天见他时就拉下脸来直说好了,可想想那天赵慜的周密安排,他无奈的笑了笑,赵慜营造那气氛还真不好让人开口,当时自己只当有的是机会开口犯不着一见面就让彼此尴尬。高!实在是高!贺然不得不服赵慜这一套安排。

不能逼迫赵国出兵顺国,那自己出兵斧断峡开辟连接番邦通道的计划就难以实行了。或许日后可以联合番邦来打通这条路,可那时赵国会在一旁袖手旁观吗?顺国如果以割地等手段与赵国达成某种苟合,那……。时机很重要啊,如果能在顺、赵两国调集重兵相互对峙的情况下趁乱打通这条通道,联合番邦铁骑可在短时间内横扫顺国大片土地,使易国与番邦建立起巩固的联系,到时顺、赵两国就是再苟合也可成势均力敌之势,如果只是与番邦联手强攻顺国,在旁冷眼旁观的赵国就有可能趁自己国内空虚挥兵直取鸣钟城……。

思索再三,贺然最终决定还是先易国,宁可失去奇袭顺国的这个绝佳机会,也不能拿自己小命在这里冒险,他现在活的可是有滋有味不是先前那个厌世的贺然了。打通连接番邦道路之事再另谋良策吧。

作出决定后,他侧转身看着身边甜睡的国公夫人,心里琢磨起来,对她做到这一步那静娴王妃是不是满意了呢,要是自己扔下她刚一上路就马上又腹痛那可就惨了,总不能跟赵慜说先不走了,你再让国公夫人陪陪我吧。回易国快马也得两日以上的路程,还别说疼两日,就是一个时辰估计自己就疼死了。带她走显然是不可行的,她是西屏王的侄女,就算犯了罪赵慜也绝不敢把她随便送人,这可是犯天下众怒的事,更别说赵国也有王室女子在西屏呢。这可真是头疼,关系自己小命啊,他真希望能问问静娴王妃自己这次怎样做才能饶过自己。现在反倒是原本无足轻重的百里菨成了重中之重,这是他之前千算万算也不可能算到的,看来以后做什么事之前得首先考虑一下静娴王妃的冤魂了,对美人还是躲得远一点好。

可能是自己手上的动作惊扰了佳人的美梦,百里菨半梦半醒的翻身搂住他,口中发出腻腻的嗔怨随即又甜甜睡去。温香暖玉抱满怀,贺然再无先前的**感受了,这哪是抱着美人啊,简直就是抱着一把随时可能捅进腹内的尖刀啊,他内心不住向静娴王妃祷告:贺然不过是一凡人,无法确保能解救国公夫人,唯有尽力而为了,请王妃体谅在下苦处,在下对国公夫人,对王妃都是心存惜护之心的,当日在下因不愿玷污王妃清白致王妃遭横祸,在下虽问心无愧但不敢辞其责,至于食下王妃玉体是不想让玉体入腌臜之人口腹,望王妃念在贺然全是出于一片好心的情份上放过在下吧,去折磨死那残暴的太子才是正经。

作为有一些医学常识的贺然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这腹痛多半是心病引起的,他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心因性,反正就是脑神经受到刺激引发的,吃王妃身体的确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可他内心又是素敬鬼神的,认为冥冥中自有神秘力量存在,人类的科学技术在那种神秘力量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穿越的经历无可辩驳的验证了他的这种想法,所以他无法排除这腹痛是静娴王妃冤魂所致,既然不能排除,那就要至真至诚的去对待。

第二天,贺然避开百里菨在前堂知会了赵国司礼官,他两天后要归国了。

司礼官闻言一惊,苦着脸道:“军师可否再留几日啊,大王不是请军师一定要等大王回来的吗,军师若提前走了,下官可就要受责罚了。”

贺然淡淡道:“我刚接国内快报,有重要事务要回去处置,你去回禀总管大人或太宰吧。”司礼官不敢多言立即转身去了。

贺然在花园中闲逛了一会,王宫总管就来拜见了,他笑着走回前堂。

赵忠一见贺然就陪笑道:“军师可是怪罪我们招待不周?”

贺然笑着摆手道:“大人过虑了,我的确是有紧急事务要回去处置,不能等大王回来了。”

赵忠为难道:“军师一走,下官……下官无法向大王交代啊,大王临行前对下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军师等他回来,若不能挽留住军师,大王肯定要治下官的罪,能不能恳请军师再多留几日,容下官派快马向大王报个信,军师就当是成全下官一次。”

贺然笑道:“大王仁心睿智,自然会体谅到大人的难处,怎会因此而降罪呢?大人不要为难我了,你我都是为臣子的,当互相体谅难处,如果不是国内事务紧急我也不敢不尊大王之命而匆忙归去,其实我恨不得即刻就启程的,可拘于礼节不得不再耽搁两日,好让你们派人去报信,在我启程前让大王知悉此事,大王对我恩泽深厚,就算不拘礼节我也必须这样做,可实在是等不及大王谕旨传回来了,请大人代为转达我这愧疚惶恐之情。”

赵忠又恳请了几次,见无丝毫商量余地,只得告辞而去,匆忙派人去禀报大王,然后去向太宰等人报信。换做是一般使臣,在这种情况下太宰就可出面留下他,可贺然是易**师身份非比寻常,就算是赵王也不敢强留,赵国几位重臣闻讯后唯有摇头,只能等大王的喻示了。猫扑中文

第三十八章 赵王赐鼎

(猫扑中文 ) 赵慜闻报后立即皱起了眉头,贺然这是什么意思呢?按理来讲,十来天他应该能等啊,自己定下这个日子已经充分考虑他的耐心了,至于国内有紧急事务要去处置,赵慜自然明白那不过是托词而已,如果他真是来借道的,那他不可能就这么就回去,因为这种事不急于这十几天,再长的时间他也会等,难道他已经得知赵国派人出使番邦的消息了?不会,这事不可能泄露,那就是他心中对此有所猜疑了?

赵慜心中一阵发慌,要真是那样可就坏了,他这急着回去很可能是要打顺国的主意,顺国得知赵、番结盟后肯定会生出自危之心,易国要动以言辞,谁敢保证这两个死对头不会握手言和呢,在自己这边尚未与番邦巩固关系之时,这两国要是从两个方向大举进攻,那赵国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得知白宫博与贺然联手后,番王还敢救赵国吗?这二人一个挥兵在大草原驰骋千里如入无人之境,险些把番人老巢端了,另一个巧设机谋以损伤千余人的代价斩番兵数万,提起这两个人番兵恐怕腿肚子都得发颤。再者,顺国只要把赵、番接壤的仅存的十几座城池占据了,就可切断赵国与番邦的联系,那种局面下番王更不敢出兵来援了。

上次番邦犯境已经把赵国那边的精锐戍卒斩杀大半了,兵力空虚的已不堪一击,顺国之所以没有打过来全因顾忌易国到时会横加干涉,现在如果易国向顺国痛陈赵、番结盟后的局势,并率先向赵国开战,那顺国就再无顾忌了,因有滚龙河天险,他们想收复被易国夺取的土地已是难上加难,借此机会正好夺取赵国土地作为弥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未尝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这边战事一开,各方诸侯必将相机而动,康国、西屏甚至是蔪国都会想在赵国身上分一杯羹,一旦如此,则赵国必亡了。

赵慜想到这些手心已然全是汗水了,心中不由下了狠心,贺然要真是猜到这些了,那就算要与易国开战也不能放他回去,然后趁顺国还蒙在鼓里,立即邀请他们出兵共灭易国,这样尽管日后要面对重新壮大的顺国,可比现在就亡国要好得多,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只能如此了。有了大致的想法,赵慜吩咐请军师秘密来见,他得做对易国开战的紧急准备了。

第二天,赵忠携太宰亲来恳请贺然多留几日,贺然早就预料到会如此,神色坚定的回绝了他们的请求,那太宰看来是个平庸之人,言辞尚不及赵忠机敏,送走他后,贺然对赵忠道:“请大人这就把夫人带走吧,这几日有夫人陪伴少了许多烦闷,大人一定替我多多向大王致谢。”

赵忠笑道:“既然军师后日一早才走,何不让夫人在这里多陪陪军师。”

贺然对他暧昧的一笑,道:“再多两日,我怕自己到时就舍不得走了。”

赵忠看到一丝机会,也随之露出会心的笑容,凑近道:“也就军师有这福气,多留一日也好啊,夫人可是……嘿嘿。”

贺然收起笑容道:“不必了,大人这就请夫人离去吧。”贺然这么做其实是想给自己留出时间,万一百里菨一被带走自己立刻腹疼,那可以再找借口让赵忠把她再送回来,真要逼到那一步不管冒多大风险他也只能想办法把这“解药”带走了。

在树丛遮掩中,贺然看到头戴重纱的百里菨一步三回头的被赵忠带走了,尽管腹中没有出现疼痛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说实话,他对百里菨的确没有什么真情,可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句俗语是有道理的,人非草木,亲亲我我这些天怎么都会生出一些感情的,看她不住四下寻找自己的样子,可以想见她内心的惊恐与无助。

贺然暗自叹息了一声,这风情万种的佳人是个可怜的牺牲品,被派到赵国和亲肯定不是她心甘情愿的,丈夫又早丧,尽管遭受不幸,这女人还是想着要为把她送入虎口的西屏王出一份力,以致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着实可悲可叹。想想她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当时她没有什么作为,西屏真的吞并了赵国,那时西屏王恐怕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贺然心中虽万般不忍却也只能暗自叹息了,庆幸的是静娴王妃似乎是默许他这样做了,直至百里菨的身影消失,他的腹内也没有出现一丝的疼痛。

接下来两天贺然哪也没去,静心思考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变化,密使被赵国抓获该怎样应对?赵国使臣如果在番邦探查出了番、易和亲一事会引来什么后果?以赵慜的果断性格恐怕会毫不犹豫的立即联合顺国攻打易国,自己能抵挡吗?或者说能坚持到番王发兵救援吗?再说番王会发兵吗?就算他会发兵,可那时赵、顺两国必然要闭锁边关隔绝大草原的消息来源,他需要多久才能得知这边已经开战了呢?或许战事结束他才会知道。

对能抵御多久这个问题贺然很没有把握,凭滚龙河与斧断峡的天险,顺国那边按理是不会产生多大威胁的,可赵慜是英主,有没有可能允许顺军入境从任何一个可能的方向发起进攻呢,这不得不防,可又防无可防,手头的兵力真是不够用啊。

愁眉不展间他不由想起了墨琚,不知席群此行是否顺利,林烟多半是会去德昌的,可莒然会上钩吗?这难度太大了,不知墨琚是不是已经替林烟设计出了接近莒然的妙计,要是能尽快铲除莒然一伙奸党,那墨琚一掌兵权立刻就会挥军直指定阳为易国解围,如果那样就好了,但愿墨琚早些得手,否则就来不及了。贺然苦笑了一下,扬头喝下了樽中之酒。

本来易国刚刚得到了崛起的机会,偏偏康国出了乱了,唉,造化弄人啊,这次战事一开易国又要被打回原形了,自己与时郎两面拒敌,就算能挡住赵、顺联手攻击最后也是元气大伤,他又饮了一樽酒,脸上那浮华的笑容慢慢散去,眼中闪出一道慑人的寒光,暗暗的在心中重复着藏贤谷大火前说过的话:敢扰我贺然清净者,我必杀之!小爷在那种绝境下都能烧你们个毛干爪净,这次一样能让你们有来无回!尽管对战事毫无把握,但此刻的贺然心中涌起强大的斗志。猫扑中文

第三十九章 赵王赐鼎(中)

(猫扑中文 ) 赵慜在贺然要离开的前夜秘密回到了王宫,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百里菨问话。

在内殿之内,见百里菨被带了进来,赵慜挥手让旁人退下,看着她冷冷道:“夫人在归云城做的好事不用寡人多讲了吧。”

这是百里菨要召回定阳后第一次见赵慜,她不敢去接触赵慜那凌厉的目光,低着头道:“大王明鉴,是那寻玑有心谋反,妾一直被蒙在鼓里,后来虽发觉了虽屡次劝阻,可他心坚如铁一句好话也听不进去,还把妾软禁了,妾一女流又能奈何?请大王不要为小人谗言所蛊惑,妾实非寻玑同谋。”

“哼!还要狡辩,你们的那些事寡人早已一清二楚,只是腾不出手来收拾你们罢了,可寡人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廉耻,贵为西屏王侄女,虔国公夫人,居然使出**的手段,寡人都替你羞臊,若不是要保存王室颜面,寡人非遣使去西屏好好质问一下你叔王,哼,寡人已派人去密告西屏王你的所作所为了,我谅他也无话可说了,人证、物证寡人都给他准备好了,就怕他没脸派人来查验,你再非什么国公夫人了,最终是何种结局你心里应该清楚。”

百里菨面色苍白道:“大王不是有命,只要我服侍好了那赵智就饶我一死吗?这是赵忠亲口跟我讲的!”

赵慜闻言愣住了。

百里菨见他这副神态,又怕又急道:“大王难道是要不认吗?妾请与赵忠当面对质!大王金口玉言,难道连我这妇道人家也要蒙骗吗?!”

赵慜摆摆手皱眉道:“寡人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还当他是赵智?”他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百里菨要服侍的是易**师贺然,一来是可以向贺然表明他一直遵守诺言,绝不泄露易军侧击西屏一事,二来是他认为贺然根本就不可能以赵智的身份对百里菨解释这一切,让他自己说出来也就是了。

“他在归云城就称自己是赵智啊,难道他另有身份?”百里菨吃惊的问。

赵慜心下对贺然竖起大指,真有你的贺然!这下他愈发有了兴致,摇摇头道:“你就当他是赵智吧,你把他这些日的言行细细讲述一遍。从你二人见面开始,一直到你离开,寡人既赦免了你的死罪,其间如有涉及你谋反之事也没必要隐瞒了,寡人早有了如山铁证你就别动心机了,如果你对这些天的事有所隐瞒,可别怪寡人让你活的生不如死。”

百里菨苍白的俏脸飞上两朵红云,没想到那日“赵智”用来戏耍她的事真的发生了,听到赵慜亲口许诺了饶自己死罪,她也顾不得别的了,红着脸一边回忆一边讲述。

听到她初见贺然时居然想用计杀他,赵慜心中大惊,暗悔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听到贺然识破了她的用心,赵慜心中更是不安,他自然想到了贺然会猜疑自己送百里菨去的目的,他本心就是把百里菨送给贺然当玩物的,希望借此能让贺然安安静静的多等几天,在他看来百里菨为保性命肯定会逆来顺受,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胆量起杀心,他自身怀有武艺也就没去想一个柔弱女子对贺然会有什么威胁,消遣过后让侍卫带她去别的房间歇息就是了。现在可算是弄巧成拙了,气的他一拍几案喝道:“你可真是蛇蝎心肠!坏我的大事,寡人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百里菨吓得两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颤声道:“妾当时只当他背叛了妾,气恨之下才生出此心的,很快就不想杀他了。”

赵慜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皱眉想了一会,气哼哼道:“接着往下讲!”

听到贺然命人把屋内器物搬空时,赵慜尽管心中烦乱可也险些笑出来,暗想这贺然做事真让人匪夷所思,既然猜疑她会还自己,直接打发走就是了,何必非要冒这个险呢,继而想到小荷的事、云裳的事不禁暗自摇头,大丈夫岂能这么儿女情长?至此他对贺然有了更深的了解。这时他心里大致明白了贺然为什么急着回去了,一定是因为百里菨的事他误会自己对他存有杀心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如同搬开了一块大石头,如此说来先前自己的那些顾虑都是多余的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他心中的那个误会应该不难解释。

百里菨讲到贺然一件件剥她衣服时,赵慜本想打断她,可见她眼神露中隐含笑意,似乎其中有隐情,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听明白贺然为何这样做时他真的忍不住要笑了,他真服了这个贺然,心思缜密固然不用说了,对美人的这份体贴真让人难以相信是名震天下的神奇军师所为,既然不放心直接搜身就是了,他偏偏花费心机这样去做。

讲完这段,百里菨垂下头俏脸羞的通红了,迟疑着低声往下讲,赵慜摆摆手道:“糊涂!榻间那些丑事讲它何用?”

百里菨暗自松了口气,如果没有贺然的那次戏耍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糊涂,有了赵慜这句话她讲起来顺当了许多,打情骂俏的话语自然一概不提了。

赵慜听完沉吟良久,对她道:“你且去吧,如果日后证实你今日真的没有隐瞒什么,那你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百里菨不放心道:“妾确实没有任何隐瞒,剩下的就是一些……一些难以出口的调笑之语了。”

“好了,如果再想起什么立即让人带你来见寡人。”赵慜说着挥挥手让她退下,他长长舒了口气,用轻松的心情想着明天怎么对付贺然。猫扑中文

第四十章 赵王赐鼎 (下)

(猫扑中文 ) 到了回程的日子,贺然一早起来梳洗已毕,派人通告太宰就等拿了通关文书动身了。

红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军师,赵王来了!”

贺然大吃一惊,脸色微微变了变,一颗心开始往下沉,想到赵慜这是不想放自己走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略整衣冠缓步出迎,心中作着最坏的打算,这一刻他真的悔恨交加,自己真是自作聪明啊,悔不听竹音之言,恐怕今生再难见到苏夕瑶她们了。

刚走出房门,就见赵慜一脸笑容的走进内院,他急忙紧走几步上前施礼。

“军师还要多礼!寡人可真是要怪罪你了!”赵慜扶住他,笑脸上微带责怪。

来至厅堂内,赵慜对身边侍从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贺然见他不留侍从,心内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怕自己拼死一搏吗?还是他另有目的?他尽力保持从容之态,笑着问:“外臣实没想到大王这么快就回来了,正要启程回去呢。”

赵慜把他按到坐席上,自己则对面而坐,面带歉然道:“军师勿责啊,寡人把军师扔在这里出城狩猎失礼之极,此间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定阳近郊有一巨豪,此人富可敌国,豢养了千余爪牙,在朝内及地方官场广结朋党,不交捐税也还罢了,抢男霸女横行乡里寡人现在也顾不上他,可他竟然嚣张到殴杀不与之同流合污的清正官吏,想到这股为数不小的逆民在王城近郊终究是个祸患,所以寡人这些日想腾出时间来一举剿除之,这些人消息灵通,朝内很多官员都与他们有勾连,派军去剿呢,一来他们必事先有防备,打杀起来军卒折损少不了,二来是那些要犯会闻讯而逃,难尽全功。是以寡人想出了以狩猎为名,用随猎禁卫军突袭之的计策,军师到来这行动本该拖后再实施的,可偏偏当晚得了密报,那巨豪新得一子,转天要大摆酒宴相庆,时机难得,是以寡人来不及告知军师就领兵出城了,唯恐走漏消息又不能让别人转告军师内情,望军师体谅,逆民尚未尽剿寡人就得知军师要回国的禀奏,想是军师怪责寡人慢待之罪了,是以寡人即刻返程,昨晚深夜放归,今日一早就来向军师请罪了。”

贺然听他编的这么圆满,话语又这么挚诚,遂笑道:“大王言重了,外臣何敢怪责大王,外臣早已深感大王对外臣恩顾之情发自肺腑,就算大王不予解释外臣也大致猜到了大王狩猎之行或许是另有所图。”

“哈哈哈,军师要是早猜到些端倪了,那寡人这歉疚之心就不用那么重了,与军师这么睿智的人相处真是件惬意之事。”赵慜笑的很开心。

贺然也开心的笑了,道:“是以外臣此刻急于回去真是因国内有紧急之事要去处置,绝非因对大王有什么不满。”

“不可不可!军师难得来一次,寡人还未及好好款待哪能就走?军师要执意要走,那寡人可就认为军师还是在怪罪寡人的慢待了!”赵慜皱起眉头神态无比真挚。

贺然的心再次下沉,苦着脸道:“这……,大王厚恩令外臣内心无比感激,可贺然为易国臣子,不敢不忠君报效,此刻国内有事,外臣何敢耽搁?望大王体谅外臣难处。”

赵慜摇头道:“军师若今日就走了,不但寡人这心中难解愧疚,天下人也会认为寡人忘恩负义,军师就算再为难也要多留两日,否则寡人就亲自持戈充当门外侍从绝不放军师离去。”

贺然听他说多留两日就可,心中盘算了一下应该还来得及,忙起身拜谢道:“大王这样讲让外臣何以担当啊?外臣就算回去要被我家大王治罪也愿多留一日,请大王不要怪罪外臣不识抬举,再多淹留外臣就愧对我家大王了。”

“这……,好吧,军师忠心可鉴日月,寡人要再作勉强就是寡人的不是了,后日寡人亲来为军师送行。”

贺然听他居然同意了,心里又喜又惑,难测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暗自祈盼这一日之内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把出城一事解释过去了,该进一步安其心了,赵慜笑道:“军师啊,寡人想效仿古代君王赐外臣重鼎之举,借以表达寡人对军师的感恩之情,此刻工匠已在打造了。”

竹音在给他补习历史学识时讲过这种事,贺然闻言连忙摆手道:“大王万万使不得,大王仁德自可比肩圣君,可贺然何德何能怎比得上受鼎的先贤?非不愿受实不敢受。”

“寡人观军师德行、功绩犹胜先贤,这事军师就不要推脱了,来日鼎成,寡人要派重臣为使把鼎送去,以彰其事。”赵慜不容他分辩道。

“外臣真是愧受大王浩荡之恩啊!”口中谢着恩,贺然心中却愈发的迷惑了,看这样子赵慜真不像是下定决心来处置自己的。

赵慜满意的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捏出一方指甲大小的金鼎,递与贺然道:“即便赐重鼎也不足以表达寡人心中对军师的感激之情,这方金鼎是寡人心爱之物,不能对军师侧击西屏一事彰表功绩,寡人就以此鼎相谢吧。”

贺然感觉此时多作谦让反倒多余了,起身珍而重之的接过金鼎,道:“贺然不违大王美意,愧受了。”

赵慜见他神色凝重,心里大为欢喜,欣慰道:“这样就是了。”等他坐下后,忽然哈哈而笑,“军师啊,寡人这次可险些好心做坏事啊,可真是吓了寡人一身冷汗啊。”

贺然不解道:“何事让大王这般惶恐啊?”

赵慜笑的难以自持的直拍几案,道:“就是军师故人之事,哈哈哈,军师勿怪啊,寡人昨夜回来真想立即来见军师解释出城之事,可又恐扰了军师好梦,是以召军师那故人问话,想了解一下军师是不是在怪责寡人,可一问之下,哈哈哈,先是惊了一身冷汗,继而又忍不住要大笑一场。”猫扑中文

第四十一章 请君伐顺

(猫扑中文 ) 贺然知道赵慜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审问百里菨,不由难为情道:“大王真是为外臣照顾的太周全了,嘿嘿,这事真要多谢大王了。不知这又如何惊的大王出冷汗呢?”

赵慜笑声不止,道:“军师不要多想,有关军师神勇之事寡人是不敢问的,只是这搬空屋内器物之举哈哈哈,笑煞寡人了。

贺然脸上更显尴尬,心中却在快速的思索着,口中道:“大王可真……哈哈哈,这些丑事还望大王代守机密,传扬出去外臣这脸可没地方放了。”

赵慜渐渐收住笑容,道:“听她言道见面后曾有心加害军师,我可真是一身冷汗啊,当初万没想到她敢起这个心,是寡人大意了,如果不是军师机智及时洞察了她的诡计,后果实难预料,若因我之故让军师受了损伤,那赵慜虽死不足谢其罪啊,请军师相信,赵慜送她来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只是考虑欠周,此心可对天地。”

贺然听他不但不称寡人了还自呼其名,神色略带惶恐道:“大王言重了,不敢瞒大王,看出夫人有加害之心时,贺然确曾有过猜疑之心,后来想到,大王又怎会害我?就算真要害我,必然会先向夫人透露我的身份,让她得知侧击西屏的就是我,以坚其杀我之心,夫人若有备而来演这场戏,恐怕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看出破绽了,想明这些外臣心中为那一闪念的猜疑羞愧不已,大王此刻郑重解说此事更是让外臣愧煞。”

赵慜看不透他这些话是不是发自内心的,笑道:“罢了罢了,怎么说也是我当时没考虑周全,幸好没酿成大错,想想天下烽火险些出自一个妇人之手真是令我后怕。”说到这里他脸上重现笑容,“你呀,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她到现在还当你是赵智呢,亏你这都能瞒过!”

贺然此时已看清楚了,百里菨之事很可能是一场误会,赵慜真是没想过要借她之手杀自己,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了一些,笑道:“大王一片好心眷顾,夫人来伴确是一件乐事,可大王却也为我添了烦恼。”

“哦?此话怎讲?”赵慜笑着问。

“唉,贺然最受不得美人之恩,领受了夫人恩情想到她犯了不赦之罪来日……”

赵慜笑着打断他道:“军师对美人的怜惜之心我是领教了,放心吧,看在军师情面上我免她死罪就是了。”

贺然陪笑道:“大王为外臣片刻之娱宁可赦免谋反之人,外臣早感动万分了,大王如能……嘿嘿,如能再施恩泽,遣送她回西屏外臣这心里就对她没有愧疚了,外臣知道这请求太过无理,大王若觉不妥,就当外臣什么都没说。”

赵慜皱了皱眉,其实放百里菨归国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赵国这次放了她,如果赵国嫁到西屏的和亲女子以后犯了事,西屏也就会照此处置,虽有纵然和亲女子谋乱之嫌,可当今不像以往了,各国对和亲女子都倍加提防,她们基本都难掌控大权了,纵想谋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百里菨就是个例子。赵慜之所以要做出为难之态大半是装给贺然看的,轻易答应他就不会领情了。

“呃……这事就当外臣没说过,正好大王回来了,外臣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此次出使呢,有两件事要请大王裁夺。”贺然笑着转开话题。

赵慜见火候差不多了,抬手止住他,又皱眉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军师开口了,我就算再为难也要答应,这样吧。”说到这里高声呼唤进来一个侍臣,吩咐道:“传我口谕,命太宰即刻选派使臣准备护送虔国公夫人回西屏。明日在军师回国前就要启程。”说着眼望贺然道,“你还要见她一面吗?”

贺然面带感激的摆手道:“最好别让她知道是我恳请大王恩准的。”

赵慜点点头,对那侍臣挥手道:“去吧。”

贺然要起身相谢,赵慜按住他道:“你要再敢多礼,可别怪我再弄十个八个的美人过来,你既然难承美人之恩,我就把这美人之恩给你堆积成山,压得你回不得国!”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贺然重回刚才话题,道:“这第一件事呢,还是借道送返番邦将领,望大王能恩准。”

赵慜诧异道:“这种小事何劳军师开口啊,易国借道我岂有不准之理?先前就已经答应那些使臣了呀。”

贺然笑道:“这外臣已听他们禀报了,大王是想把赵国的那些番邦将领也一并送回去,这本是件好事,外臣也是极赞同这种做法的,只是外臣行事草率事先没有想到这一层,料想一提借道大王必然当即恩准,所以早就对那些番人说了此事,他们自然是喜出望外急切的想回去,不想一下耽搁下来,那些人心生猜疑不免情急躁动,大王当知道番人性情,再耽搁下去恐他们会生事,送他们回去本来是件好事,若最后做成了坏事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们回去后不但不领情反倒要多有抱怨。”

“哦……原来这样,我先前不知详情,如果这样的话……,嗯,三日为期如何,我督促下面加紧汇拢该送回去番将,算来军师回到国内时就可派人送他们启程了,在边关咱们两方人员汇合后一起前去番邦。”

“如此甚好,多谢大王成全。”贺然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开始嘀咕这或许意味着赵国对与番邦结盟很有信心。

“这等小事实不值军师提出来,另一件又是何事?”赵慜含笑看着他。猫扑中文

第四十二章 请君伐顺 (下)

(猫扑中文 ) “这另一件事嘛,与送回番邦将领是相连的,我们既已向番邦示好了,可邀请他们共伐顺国,他们出不出兵无所谓,只要到时不帮顺国就行了。大王边关数座城城仍在顺人之手,他们引番兵进犯之仇想来大王是铭刻在心的,顺人狡诈无信,一旦让他们与番人勾结紧密了,那赵、易两国就再无宁日了,是以恳请大王依先前之约,尽快起兵伐顺收复失土并直指其王城,我易国将倾全国之兵沿滚龙河、斧断峡一线发起攻势,让其首尾难顾,顺国既灭则番邦不足虑也,赵、易两国从此再无心腹之忧了。”

赵慜听罢恨恨的拍案道:“顺人真是无耻之极,此仇不报寡人有何颜面对天下诸侯!”说完他又长长叹了口气,“军师最当知道我伐顺的决心,唉,军师乃是俯观天下之人,各方形势无不了然于胸,当然清楚赵国现在的状况,现在伐顺真有是有心无力啊,若再缓上一些时日,就算易国不发兵我也会独力踏平顺国,军师该清楚我这并非虚言。”

贺然点头道:“大王所言句句发自内心,不过大王请想一想,天下诸侯皆知赵国此际如受伤猛虎,一旦喘息过来则可雄视四方,顺国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他们深知大王对他们恨之入骨,哪里敢给赵国这个喘息之机,我们虽欲向番邦示好,顺国更是视番人为唯一救星,为讨好番人可不惜任何代价,番人也知赵国此刻正遭困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趁火打劫,万一被顺国说动了,再次举兵来犯那可就……,我们当然是要出兵助赵国的,可外臣不敢担保还能像上次那样侥幸得胜,兵无常形,有白宫博暗中出谋划策外臣绝无必胜把握,我们两国这边还别说败,就是打成僵持局面,康、蔪、西屏等国恐怕就会生不安之心。请大王三思。”

赵慜紧缩眉头,贺然这番话确实打动了他,尤其是顺人会不惜代价的结盟番邦一说,他不禁开始思索自己与番邦结盟是不是那么有把握了,番王会因一个妹妹就爽快的答应与赵国结盟吗?况且那个妹妹还在易国,同理也可推想出易国要想靠一个公主与番邦结盟恐怕也一样不是容易的事,面对顺国送去的大批财物就算番王不为所动,各部首领呢,他可是听说了现在番王日子不太好过了,底下各部已经颇有微词了。现在看来自己这边只顾防范易国了,倒把已经和番邦有过苟合的顺国看轻了。同时他也听出了贺然话语中隐含着的威胁之意:自己现在若不出兵伐顺,那等到顺、番联手而来时他易国肯不肯真心援手可就不好说了。贺然的话语虽把这层含义掩盖的很深,他还是能领会到的。

可按贺然说的,灭掉顺国难道就是好事吗?那时愈发壮大的易国要是与番邦结盟了呢,恐怕对赵国这边的威胁比现在还要大,最有利于赵国的形势莫过于让易、顺两国再开战端,让这他们继续消耗彼此实力,那时番邦倒向赵国一方最好,如果不能把番邦拉过来那就尽量让他们两不相助,如果他们非要卷进来,不论他们帮易、顺哪一方,那赵国就帮另一方,总之至少要维持目前这种势均力敌的局面。

贺然与白宫博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当前这种局面下要想让这两国打起来可绝非易事,现在贺然极力劝说自己去打顺国,这正好是个良机,赵国能调动的兵力有限贺然是知道的,那自己这边进攻乏力时他也无话可说,关键是开战之初如何让他相信赵国这边是发了狠心要灭顺国的,那就能让易国真的去拼了,一旦顺、易两国打的不可开交了,那自己这边就可借口兵力难济放松攻势,纵容顺国把抵挡赵国的兵力调去打易国,如果顺国真那样做了,等他们两国打的差不多了,赵国还可趁机夺些顺国的土地。当然他心里也明白,贺然怂恿赵国伐顺其最终用意也是不给赵国喘息的机会,只是他提出的策略对赵国更有利罢了。

思忖良久后,赵慜有点坐不住了,他必须立刻和军师等人商量一下。遂道:“军师所言不错,我要立即召集群臣商议一下,这不是一时就能定下的,军师最好能再留几日。”

贺然立刻摇头道:“外臣真是不能耽搁了,大王与臣属商议妥当后,秘密把结果告知外臣即可,我易国将士日夜在滚龙河边持戈以待,听得大王一声号令立即渡河而战,还有一事我家大王命外臣转告大王,先前番邦入侵大王派使入易国时,曾提到日后联手灭顺,分其土地赵国取其三易国得其七,我家大王不敢享此厚益,言道,各得所占其土可也,此番特命外臣奏明此事。”

赵慜点点头,道:“易王仁厚寡人不及也,易王虽辞,寡人不可无信,就算不按先前**瓜分顺土,易国也当多得一些。”说罢笑道:“此事容后再议,我本打算今日陪军师游玩游玩的,可军师提出的伐顺一事还是越早决断越好,嗯……军师随我入宫吧,各种娱乐都已备下了,军师且观赏,我与群臣交代过后就去相陪。”

“国事要紧,大王不必牵挂外臣了,大王一早来此礼待外臣足以彰显大王恩德,外臣自行出去游玩就好。”

赵慜不再强求,手挽着手与他来至府门外,对侍臣吩咐道:“把寡人辇毂留下以备军师出游。”

贺然连忙躬身谢恩,赵慜则乘了别的车马赶回王宫。猫扑中文

第四十三章 南荠之恨

(猫扑中文 ) 回到宫中后,赵慜先召来了军师荆湅把贺然的游说之词跟他讲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荆湅沉思了一会,道:“贺军师讲的有些道理,我们是不应该只把眼光盯着易国身上,相比较而言,易国比先前虽强大了一些但和顺国比起来还是小得多,况且新收之地人心未稳,不是逼不得已是绝不会想到与我们为敌的,顺国不但实力比易国强的多且与我们刚刚结下仇怨,他们确如贺军师所言会不惜一切的勾结番邦,他们知道咱们一旦缓过手来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他们,再猜测出易国企图与番邦联姻前,臣一直在考虑如何能不动兵马的消解来自顺国这边的威胁,只因易国的这次异动才把精力移到易国这边。”

“哦?军师先前可想出什么对付顺国的计策?”赵慜问道。

“上上之策当然是想办法挑拨顺、易两国相斗,可这殊为不易,贺军师与白宫博都是精于判断形势的。”说着他摇摇头,“除非我们能把藏贤谷那几位美人劫掠出来栽赃到顺国头上,那贺军师立刻就会跟顺国拼了。”

赵慜笑了,道:“要能把苏夕瑶劫出来都不用栽赃,易国大军就和我们自己的一样了。想当年赵顺联军不下八万围困藏贤谷都久攻不下,最后被一把大火烧得死伤无数,现在想偷袭就更别提了,藏贤谷民众亲如一家,陌生人想混进去绝无可能,这个办法想都别想了。”

荆湅点点头,道:“竹音公主虽在鸣钟城,可她武艺高强根本不可能掳走她。”

赵慜摆摆手道:“这些手段不甚光明正大,不提也罢。”

荆湅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臣也知道这些摆不到几案上,除此臣再也想不到如何能让这两国打起来了,大王想出的计策可算上策,我们动动兵马造点出声势如果真的能让易国信以为真的与顺国打起来,那我们就能收渔翁之利了。”

“这么说军师是赞同寡人的方略了?”

荆湅点点头道:“顺水推舟何乐不为?就算贺军师最终没上当,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有易军在另一边分散顺军兵力,臣或许可以趁机收回边关失地,咱们最初这是真刀真枪的打,借此可督促易军猛攻,等失地收复了,就可按大王所想放缓攻势坐山观虎斗了。”

“好,到时可让右将军那边故意败几阵,给赵琨点城池,这样我们这边抽兵调将易国就说不出什么了。”

“妙!大王考虑的可比臣周全多了。”荆湅其实刚才就想到这一招了,见大王说了出来,顺手送上了恭维。

得到军师的全力赞同赵慜心里轻松了许多,“这番邦可真是块心病,不知到时来会不会添乱。”

荆湅微微一笑道:“臣已经收集了一些番邦的信息,呵呵,这番王现在王位已然不问了,如果这次番邦不肯答应我们提亲之事,那我们就秘密派出两路密使多带财物分头去游说其中两个有实力的部族,暗中作下许诺,一旦他们起事,赵国可出兵帮他们夺取王位,这两个部族只要反了一个,大草原就得乱上一阵了,要是两个都反了,那就不知要乱到何时了。”

赵慜哈哈而笑,拍手道:“军师这一招真是厉害,我们静等密使回来,如果番王真不答应和亲,那就怪不得咱们了,好了,寡人这就召太宰他们来议事,听听他们还有什么说法。”

第二天一早,赵慜果然亲自来为贺然送行,共乘御驾把他送达城门口,分别时不住说慢待了军师。伐顺之事则推说尚未议定,一旦有了决断立刻派人去送信。他当然是在等派往番邦的密使传回消息,番王是否答应和亲关系到下面的仗该怎么打,如果番邦成了盟友,那大可直接把顺国灭了,剩下一个易国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了。

贺然再三拜谢后,借口国内事务紧急不敢耽搁,策马扬鞭急急去了。有了昨日的惊吓,他此刻颇有逃离虎口的感觉,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绝不能再冒这种险了,小命不由自主的滋味真是太可怕了。

三日后,回到鸣钟城,他直奔王宫,苏平疆见到他时长长舒了口气,紧紧抓住他的手道:“我这心可算放下来了,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传个消息,害我多悬了两日的心。”

南荠在旁笑道:“军师再不会来,大王可是要把自己饿死了,已经数日饭菜懒咽了,只剩饮酒了。”

苏平疆笑道:“跟他这没心没肺的说这些做什么?信不信他说不了几句话马上就回藏贤谷?”

南荠抿嘴而笑,“这妾是千信万信的。”

贺然哈哈笑道:“你们一王一后合起来打趣臣属,有失公允吧,臣求请召辅宰来此,这才公平些。”

苏平疆笑道:“你一个我们就对付不来了。”说着对侍臣吩咐道,“传太宰、大将军、辅宰、安**师入宫。”

“啊?时郎回来了?”贺然高兴的问。

“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回来商议对策,明日就回平城,赶巧你就来了。”

“太好了,要不也得让他回来一趟这下省事了,是了,他是个什么侯?我给忘了。”贺然敲着额头问。

“文清侯安**师执军令相兵部尚书景文阁掌院大学士殿前左议郎!”苏平疆极为不满的大声告诉他。

贺然小声重复着最终还是没念全,皱眉道:“这么多?听着比我的官大多了,那我现在都是什么?”

“逍遥公护**师!”

“这就完了?”贺然不满的看着他。

苏平疆用手指点这他道:“这就你还三天两头的想辞官呢,你要嫌少你要什么官我封你什么官,怎么样?”

贺然哈哈笑道:“多谢大王恩典,够了够了,再多我也记不住。”

引得南荠在一旁掩嘴娇笑。猫扑中文

第四十四章 南荠之恨(中)

(猫扑中文 ) 贺然见苏平疆不齿的看着自己,忙奉承道:“大王真是明君啊,这么长的官职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勤政辛劳可见一斑。”

苏平疆被气乐了,骂道:“别跟我油嘴滑舌的,挖苦讥讽也没用,也别想挤兑我。”

贺然辩解道:“大王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说的可是真心话,这么长的官职不用心记哪能记得住?朝中那么多官员,大王还别说都记下来,记个十个八个的就够不容易的了,无论如何我是记不住的,嘿嘿,还是臣让大王省心,逍遥公护**师,这个好记。”

“荠儿,你看他此刻这副德行,这就是寡人以国事相托的人啊,唉!”苏平疆哀叹着却难掩眼中笑意。

南荠抿嘴笑道:“这恰是大王最英明之处呢,军师乃天纵大才,心中所思皆是经天纬地的大事,爵位官职等琐事是不屑的去记罢了,也表明军师是毫不把这些功名利禄放在心上的,大王以此相责可真是不妥了,比起退敌开疆这又算得什么呢。”

苏平疆见南荠这么帮贺然说话,心里十分高兴,开怀道:“你怎么还帮起他来了?没人帮他就已经无法无天了,这以后他还不闹上天去?”

南荠掩嘴道:“军师就算真的闹上天府妾也不会觉得惊奇,谁能担保神奇军师就没有上天入地之能呢。”说到这里明眸望向贺然,“军师的本事可是世人难测的,这次孤身出使赵国入虎穴安然而返,想必又为国立下莫大功劳了。”

听南荠赞扬自己,贺然心里也很高兴,不管这些话是否出自真心至少她不再与自己当面为敌了,可听她最后一句似有打探的意味。他跟苏平疆有过约定一些重大事件是无论如何不能告知南荠的,苏平疆明白这不但关乎国家命运也是对南荠的一种保护,所以一直严格的恪守着这一约定。

为岔开话题,他得意洋洋道:“王后说‘安然而返’可尚显不足,该是荣耀而归才是,赵王拉我同乘辇毂一直把我送到城门口,是了,他还要赐鼎于我,不日就派使送来。”

“啊?得此殊荣连我都要为你高兴了,据我所知,得别国诸侯赐鼎者算下来唯有四位,他们可都是名震一时流芳百代的名将大贤,你可是第五位了,这不仅是殊荣,还是护身符啊,赵王既赐礼鼎,就算你日后落到他手中,那也是终其一生不能加刑于你的。”苏平疆兴奋的说。

贺然笑道:“真要落到他手中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囚禁一生的滋味比死还不如。”

南荠眨着眼睛对苏平疆道:“妾不知大王以前赐过军师鼎没有,如果没有那可就不对了,连赵王都赐了哪有自己大王反倒不赐的?”

苏平疆笑道:“我真没想赐他,军师之位他都不当回事,我怕赐了鼎他拿去给养花养鱼盛放杂物用了,让人知道了少不得又来弹劾他,我是担心他给我添乱。”

南荠笑出了声,道:“那让姐姐保管就是了。”

苏平疆摇头道:“也罢,现在我不赐鼎反倒让世人说三道四了,你给我听好了,要是因为鼎的事你给我惹麻烦我可跟你急,给我规规矩矩供奉着,礼之重器不可亵渎。”

贺然摆手道:“还是算了吧,不够麻烦的,再说我哪有那么多屋舍供奉这些啊?要不这样吧,大王要怕外人说道,那就宣旨赐我一鼎,然后留在宫内替我保存吧。”

尽管对贺然视功名如粪土的性情了解很多了,可听他居然对这臣子能得到的几乎是至高无上的奖赏都不屑领取,南荠还是大觉惊诧,她乃本平民出身,先前听人讲典故时每当说到哪位大臣因不世功勋而获赐鼎时,她总是为那大臣欣喜不已,崇敬之情溢于言表,在当时,这类事对她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连鼎是个什么样子都无从想象,内心深处对它一直抱有神秘感与神圣感。现在她终于可以亲身参与君王赐鼎了,尽管贵为王后了,可埋藏在心灵深处对鼎的远久记忆还是让她感觉兴奋,不想贺然竟是这种态度,这与她听典故时想象的那些情景反差太大了。

苏平疆笑着对有些发呆的南荠道:“你看你看,我就知道是这样,明白我为什么不赐鼎给他了吧?”

南荠回过神来,望着贺然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她相信,这事如果传出去,那百姓肯定觉得这比以前那些赐鼎的典故都要有趣的多,不对,是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这是真事,至少要是自己还在乡下,听了就肯定不会信。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除了那几位佳人外还有什么是他在意的呢?南荠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她更加认识到这个人的可怕了,无欲无求无懈可击,自己纵使把苏平疆迷得神魂出了窍他也不会相信任何质疑贺然话,有贺然在,自己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本本分分的作王后,其余的想也不要想了。

看着他那张满是无所谓神情的英俊面庞,南荠心中怨恨陡升,这怨恨除了他屡次坏自己大事的仇恨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怨恨,自己被派来易国原本是要迷惑他的,如果不是他把藏贤谷弄得那么森严,自己当年就能进去了,或许现在就能像苏夕瑶那样得他宠爱整日与他欢笑了。

南荠是个贪心的女人,来易国前就对这个屡屡打败顺国的贺然充满了好奇,突然被选去委以迷惑易**师重任时,她既兴奋又紧张唯独缺少该有的恐惧和悲怨,可让她万分失望的是她连藏贤谷的大门没能进去,无奈之下只得依计划转而投向苏平疆,尽管这样可以成为无尚尊贵的王后,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她很看不起受了打击就颓丧不振的苏平疆,终于见到贺然真容后,她对苏平疆愈发的瞧不上了,后来苏平疆为她宁舍江山的举动打动了她,一颗心从此移到了他的身上,两个假扮兄长的同伙都被杀她不受束缚了,决意就此作定易国王后再也不为顺国做事了,这之后她想的是如何扳倒贺然,这非全是因爱转恨导致的,更多的还是权力的诱惑,只有扳倒他自己才能作个为所欲为的王后。

因为长久以来对赐鼎一事怀有神往之情,所以贺然此刻的态度在让她在大受震动的同时也牵动了她那根已埋藏了的情丝,与这么奇异且有趣的人在一起是件多美好的事啊,她现在恨不得把苏夕瑶、竹音她们都掐死。猫扑中文

第四十五章 南荠之恨(下)

(猫扑中文 ) “妾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说军师是旷古绝今的第一奇臣了,君臣情如手足的事妾也听过不少,无拘言笑也还罢了,可连赐鼎都懒得要的臣子妾闻所未闻。”南荠轻声说。

“何止旷古绝今,我看是空前绝后!”苏平疆瞪了他一眼。

贺然谄笑道:“还不是因为大王贤明仁德才容得我这么放肆?”

恰在此时内侍禀报:辅宰到了。

竹音此刻已快步来到门口,看到贺然后轻轻松了口气。

贺然也不等苏平疆发话,对她招招手道:“辅宰快来,大王与王后合伙欺负我半天了,快来帮帮我。”

苏平疆见竹音站在门口笑着望向自己,忙道:“王姊以后入宫不必拘礼,快进来吧。”

竹音这才轻移莲步来至贺然身边,明眸不掩欣喜的望着他道:“你可真是不长心肝的,回程前就不能派人先回来送个信吗?也好让大家少为你悬点心。”

“正是!我刚也骂了他这个!”苏平疆幸灾乐祸的说。

南荠看了一眼竹音,对苏平疆道:“妾先告退了。”

“那你就先去歇息吧,太宰他们也该到了。”苏平疆温柔的看着她。

南荠对贺然与竹音笑了笑,竹音刚要施礼恭送,贺然偷偷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竹音见到他只是对南荠报以微笑只得也学他那样冲南荠笑了笑。

南荠刚出去时郎就进来了,对苏平疆施了礼后望着贺然眼神中既有欢喜又有探寻。

贺然笑道:“你要不问,我就什么都不说。”

竹音瞋了他一眼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在大王面前不守规矩呢。”

苏平疆对时郎笑道:“令相也不要拘礼了,有军师在场一切礼数都没法讲了。”有贺然在不便称时郎为军师,所以苏平疆改称其令相。

“这是大王对臣等的恩宠,臣可不敢当此罪责啊。”贺然不满的说。

苏平疆还未说话,内侍报太宰大将军到了,他一边对站立门口的苏戈与许统招手,一边他们道:“来的正好,你们来评评理,我说有他在这礼数就讲不得了,这是不是委屈他?”

苏戈与许统对苏平疆施过礼,转向贺然一个道:“一点不委屈他。”另一个道:“大王下令廷杖五千吧,打死他都是应该的。”

贺然拉起竹音的手,道:“走,咱们回家,再也不给他们卖命了。”

众人哈哈大笑,竹音俏脸飞红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时郎在赵国时就知道易王待贺然如兄弟,此刻真正见识了,这哪里是“如兄弟”简直就是兄弟啊。

笑过之后大家依序入席,贺然把此行之事详细讲述了一遍,当然要隐去百里菨和情花之会那些事情。

大家听到赵王居然被他挤兑的出城狩猎时相视而笑,等他讲完,时郎道:“军师劝说赵王出兵顺国的那段说辞切中要害,应该能打动赵王。”说罢微皱双眉望着贺然。

苏戈不解道:“你这打的是什么主意?是想挑起战端引赵、顺两国相争,还是想让番王出兵一举灭掉顺国?”

许统道:“灭顺谈何容易,赵国派不出太多兵马,番人刚被他杀的差点全军覆没短时恐难再发兵了。”说到这里对贺然竖起大指,“这仗要真能打起来就太好了,尽管灭不掉顺国却能把他们打的一蹶不振,这对我们是天大的好事!等与番人盟约巩固了,我们随时可以吞并顺国,那时就无需怕赵国了。”

苏平疆见时郎眉头又皱了皱,笑问:“令相可是有话要讲?”

时郎连忙道:“军师这么做肯定是把全盘都谋划好了,还是让军师讲出来吧,臣猜不透军师的妙计。”

贺然哈哈笑道:“不瞒诸位,我这么做就是为能让时兄风风光光的把和北公主取进门。”

此言一出时郎的脸立刻就涨红了,知道内情的竹音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余下三人尽皆愕然。

贺然见时郎真是尴尬的不行了,连忙把自己要打开与大草原间通道一事说了出来。时郎听罢兴奋的把刚才的事都忘了,赞叹道:“妙啊!这一招赵、顺两国肯定不会想到!出敌不意,此计甚妙!”

“不错吧,如此一来时兄大婚之日番邦亲眷就能来观礼了。”贺然没玩没了的又来打趣。

竹音实在看不过去了,低声斥道:“你就不能有点正经?!明知令相脸皮薄还一再说笑!”

贺然对她撇嘴道:“我这还不够正经,连时兄都夸赞我了。”

见他夫妻二人当众口角,众人相视莞尔。

接下来大家围绕这个计策细细讨论起来,充分考虑着方方面面因素的影响。猫扑中文

第四十六章 竹音夸夫

(猫扑中文 ) 回到军师府,一进内室贺然就紧紧把竹音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竹音羞红了脸推开他娇嗔道:“大白天的也不怕小去那冒失丫头闯进来!”

贺然犹带心悸道:“那天赵慜一早去找我时我真以为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我当时多后悔没听你的话呀,那种恐惧都让我几乎不能支撑了。”

竹音心疼的摸着他的脸庞道:“那你以后再也别做这种事了,这些天我的心一直乱跳个不停,夜夜做噩梦,以后我宁可与你并肩战死也不受这种罪了。”

“我保证你今晚不会再作噩梦了,什么梦你都没闲暇做!”贺然坏笑着说。

竹音粉面发烧,撇嘴道:“赵王待你那么好,就没赏你几个美人侍寝?”见他瞪起眼万分委屈的样子,竹音用白嫩的食指压住了他的嘴唇,扬了下秀眉道:“想好了再回答哦,说实话我不跟你计较,说谎话最多只能瞒到晚上,让我察觉出来看不扒了你的皮!”

贺然大义凛然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赵王是送了几个美女过来,我连正眼都没看就打发走了,身在虎穴我哪有那心思啊,你要不信何不现在就检验一下?”

“呸!”竹音红着脸啐了他一口,眯起眼道:“你越是这样越说明心中有鬼,别以为只有姐姐能看透你,你别忘了,你带去的那些侍卫可是我亲自挑选的。”

听她这么一说贺然立时就有点傻了,还真把这事忘了,眨着眼道:“你……别听风就是雨啊,许多事他们哪能知道内情啊,把看到的事情想当然的跟你乱讲,我岂不是要受冤枉?”

竹音强忍笑容,道:“心虚了?现在说出来还不晚。”

贺然嬉皮笑脸的搂住她在她樱唇上轻吻了一下,道:“有什么心虚的,只是有些事说出来你也不信,肯定认为我又是在编谎话。”

“那你不妨说说看。”竹音歪着头看着他。

“呃……我要说,赵王把嫂嫂送给我消遣,你信吗?”他话音未了耳朵就被拧住了。

“我信!你这话真是让人没法不信!”竹音拧着他的耳朵,忍笑忍的俏脸都憋红了。

贺然存心与她嬉闹,捂着并不疼的耳朵急声道:“我没骗你,他那嫂嫂真是奉王命来侍寝的,我哪能去碰她啊,可她哭着喊着说我不让她服侍赵慜就会杀了她,见我终不为所动就寻死觅活,吓得我让侍卫把屋内能用来自尽的物品都搬出去了。”感觉到耳朵开始疼了,他声音更急了,“疼!疼了!不信你问你安排的那些侍卫去,问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竹音松开手道:“我这就去问,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说着抿嘴走了出去,她当然不会信贺然说的话,但对搬屋内物品一事觉得肯定确有其事,否则贺然不敢这么嘴硬,她心里很是好奇,去询问侍卫也不是只为这事,她安排自己亲信随贺然去赵国绝不是让他们盯着这些风流韵事的,而是让他们携礼物代自己去拜望几个相熟的权贵,万一贺然有什么危险希望这些人能提前给示警报信。现在正好去问问那些权贵接受礼物时是何态度。

等她回来时见到贺然慌忙的把一件东西藏进了袖中。

“藏什么定情之物呢,不会是那位九小姐送的情花吧。”竹音含笑问。

贺然暗自咧嘴,看来以后带哪些侍卫出去得甄别一下了,“嘁,那些花我早就都扔了。”

竹音一脸疑惑的问:“你接那么多情花做什么?”

贺然笑着把自己不知规则对献花者来者不拒的事情说了。

竹音咯咯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些随行的赵国官员不把这当笑柄谈论才怪!你这脸可丢尽了,好色贪花的名声传的更响了。”

贺然没好气道:“别忘了你是军师夫人,我丢人就跟你脸上有光似的,至于笑成这样嘛!”

竹音止住笑声,道:“你早就把我的脸丢尽了,也不再乎多这一次,把藏的东西拿出来吧。”

贺然从袖中取出赵慜送的那方金鼎,递给她道:“我也不是想藏,就是怕你们乱说,这是赵慜给我的,说一只鼎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意,为侧击西屏之事又送了这个。”

“是‘赐’!君王赐鼎可不同送别的,这可是极重大的事,仅凭这一桩事就足以让你千古留名了。”竹音小心接过那方金鼎欢喜的细细的看着。

刚才听苏平疆说历代算下来自己是第五个受别国君王赐鼎的,贺然心里也美滋滋的,见竹音也这样重视,愈发觉得有面子,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道:“既然你把这破玩意看的那么重你就替我收着吧,放我这里就算不丢说不定哪天就赏别人了。”

竹音仔细的收了起来,道:“这种东西该让姐姐保管,我先替你收着,回去后你交给姐姐,记着,她到时要推脱你一定想办法让她收下。”

贺然不耐烦道:“又牵扯正室偏室那些名分的乱事吧?”

竹音点头道:“正是如此,君王所赐之物只有正室才能掌管。”

“哎呀,你可是个名满天下的明白人,怎么也为这些束手束脚呢。”

竹音正色道:“正因为我是明白人,所以才一定要这样做。”

贺然大觉无趣,伸出手道:“你给我吧,我宁可把它扔了也不愿你俩为这种事耗费心思。”

竹音拍开他的手道:“你来自别处,自然不懂得君王赐鼎的非比寻常。”说着握住他的手,深情的望着他,“你是知道我的,我也知道你的心,我已经有了正室的名分,已经心满意足了,余下的我什么都不要了,这名分本是姐姐的,你不知道女子的心,我却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姐姐再豁达也一定是很看重这个名分的,可她硬是让给了我,娶我为正室虽是你提出来的,那是你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当时姐姐还别说争这名分,她就是稍微沉一下脸估计你都不敢这么做。姐姐对我的恩赐我一生都报答不完,遇到你你之前我从未想过将来会以夫为荣,可现在我要告诉你,贺然正室这名分让我死后都会含笑。”猫扑中文

第四十七章 竹音夸夫(中)

(猫扑中文 ) 贺然动情的紧紧搂住她,“能娶到你是我三生之幸。”

竹音送上了一个缠绵香吻,然后眯起眼问:“那得到姐姐是你几生之幸?”

贺然哑然而笑,道:“你可是天下四美之首,用的着还去跟别人比吗?”

“别人我自然是不屑一比的,可姐姐我却是没法去比的。”

“好好好,也是三生也是三生行了吧,你可真是让我爱煞了,没从亲信嘴里问出什么吧?不如现在就亲身检验一下吧。”他说着就拥着佳人往榻边走。

竹音用力推开他,含笑问道:“那个蒙重纱的女子是谁?你们俩整日整日的厮守在屋里,可真够如胶似漆的,分别时没让她粘下几块皮肉吧。”

“看你说的多难听啊,我不是说那人是赵王的嫂嫂嘛,我可是一直以礼相待哦,装作厮守的样子不过是为救她性命罢了。”

竹音气的咬着樱唇又要去拧他的耳朵,贺然慌忙先一步搂住她让她的胳膊不能动弹,陪笑道“这个是真的,是虔国公夫人,你该知道这个人吧。”

竹音听到虔国公夫人几个字皱起了眉,“她的确是赵王的嫂嫂,真的是她?”

“到现在我还骗你干嘛,赵慜命她来的,我若立即把她赶走,赵慜就杀她,我开始还胡思乱想呢,现在明白了赵慜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借她稳住我。”

“为什么她能稳住你?”竹音不解的问。

“这……她好像犯了死罪,赵慜可能觉得她擅风情,所以就以免死为诱惑,让她能尽心迷惑我,我对她真是一直以礼相待,是不忍让她因我被杀。”贺然极力解释。

竹音撇嘴道:“这位夫人我是见过的,何止是擅风情,应该说是有颠倒众生之能,整日守着这么个尤物你跟我说一直以礼相待你当我是稚童吗?真是好笑,我的夫君啊,出使他国,人家送几个女子侍寝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你别总觉得跟亏欠了我们似的,这里与你先前那边不一样,你少带回来几个才是正经,我就是见你每次对这些事都遮遮掩掩的觉得有趣才拿这个逗你玩的,有什么话你就都说出来吧,我知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真的?”贺然不敢尽信。

竹音被他那心虚的样子逗笑了,“说吧说吧,你看我像骗你吗?”

“像!”贺然审视着她微微点头。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哦,快说!”竹音笑着去摸他的耳朵。

“哦!好,这事得从上侧击西屏路上说起……,呃……我要是把你不知道的也交代了,你是不是就一定不会拧耳朵了?也不许拧别的地方。”

“哪那么多废话!再不说我可立刻就用力了!”竹音强忍着笑娇声呵斥。

贺然看出她是真的不在意自己这些事,心里那个美啊,这以后可就……,美到一半忽然想到了静娴王妃,雀跃的心立刻就冷了一半,叹了口气把归云城的事交代了。

了解了前因竹音自然明白赵慜为何让虔国公夫人去侍寝了,哼了一声道:“那你怎么……哦,我知道了,因为她是西屏过来和亲的,所以你才没法把她带回来是吧,真是可惜了,如此佳人落得个幽禁终生,还不得让多情军师想起来就心痛不已啊。”

“哼,你小看我的本事了,我已经说服赵慜,把她送归西屏了!”贺然得意的说。

竹音打量着他,点头道:“果然有本事,世间美人遇到你真是件幸事啊,谋反之罪都能赦免,那位夫人想来是做梦也不敢想能回西屏的,现在恐怕已高兴的晕过去了。”

贺然急道:“你都说不介意这些事了,我刚说完你就翻脸,你这也太阴险了吧。”

竹音瞪了他一眼道:“你在外面如何快活我不管,可你用心记住了,这个虔国公夫人绝不许弄回来,我齿于与之为伍。”

贺然松了口气,道:“这个你放心,我帮她到这一步已经万分对得住她了,我们也没机会再见了。”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会不会再来次提兵千里救美人呢。”

贺然不满道:“你这就不对了,她能跟暖玉姐姐比吗?我对她可是没有什么情意的。”

竹音觉出自己言语有失,笑着岔开话题道:“何时回藏贤谷啊?”

贺然想了想道:“明日你随我回去吧,我想呆几天就去斧断峡那边看下地形。”

“你也该去看看霄儿了。”

贺然偷眼去看,见她神情很认真遂放下心,道:“这次如果能真打起来,我想让时郎领军打顺国,这种出其不意的仗比较好打,得让他建点军功,他这官作的太大了。”

竹音俏脸微现敬佩之色,道:“你要不是整天嬉皮笑脸的,早成令天下人敬仰的大贤了,这份心胸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对兄弟其实也万分的有情有义,偏偏却得了个重色轻友的骂名,我都替你冤得慌。”

贺然嘿嘿笑道:“我要是整天一本正经的,你说不定早就厌烦了。”

竹音笑着皱眉想了想,道:“我以前呀,就想找个文雅睿智能安邦定国的贤士为夫,以图能为家国报仇,开始见到你时,我只把你当作是个有才华的奇才拉拢,就你那言行举止我是连眼角都看不上的,一嘴的谎话满脸的浮华。”说到这里她眼中出现的追忆之色,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可和你相处久了,越来越觉得开心,总是想笑,我长那么大从未笑的那么多那么开心,尤其是在朝都那段日子。”

“看,还是嬉皮笑脸好吧。”

竹音不满打了他一下,怪他打断了自己的回忆,明眸依然望着窗子,继续轻声道:“其实你那时已经展露出许多优良品质了,对姐姐重情,对金典重义,幽默风趣,机智果敢,辩才无碍,眼光独到,心地善良,不贪功名,不重钱财,宠辱不惊……”

贺然一脸洋洋自得,“呃……夫人啊,这些听着虽然很是受用,可为夫就是现在也不具备这些品质啊,那时整天战战兢兢的就更别提了,你这是不是把所知道的所有优良品质都加在我身上了?”猫扑中文

第四十八章 竹音夸夫 (下)

(猫扑中文 ) 竹音抿嘴而笑,“讨厌~,别插嘴,其实你也不好色。”

“别别别,你还是说点我勉强能相信的,你这夸得太狠了,这是夸圣人呢,我都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

竹音噗嗤一笑,掐了他一把道:“那时恨死我了,我为天下四美之首,虽是世人谬赞但也不愿自轻自贱,哪个男人见我不是恭敬有加爱慕有加的,我又请过哪个单独饮宴?偏偏你对我避而远之,我可是从未主动提出给别人抚琴的,你竟然当即拒绝了,我当时真恨不得拔剑杀了你,你这何尝能算好色呢。”

“那……那不是身处险境不敢贪色嘛,其实心里早痒得不行了。”

“哪个男人不贪花好色呢?你能约束自己已经很不错,太宰权位与你相当,广有贤名,姬妾算起来比你还多,大将军那些人就更别提了,许多官职比你低许多的姬妾却多于你,在外面追花逐草比你更甚,你这好色之名是不该得的。”

贺然美的都开始摇头晃脑了,“你可真是天下第一贤妻啊,说的太有道理了,不过是我得到的佳人都大有名气,世人嫉妒我,所以强加好色之名。”

竹音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正是,要论艳福,天下恐怕再没人及得上你了,可别人只看到你享艳福,却看不到这些都是你用命博来的,再说,除了姐姐你是苦苦求来的,我们几个却都是主动找上的你,想来真是可笑,云裳与我名列天下四美,却都是死皮赖脸的去缠你,赶都赶不走。”

“又来了,我如果不是身在险境,换做了权贵公子身份,还不是早就拜倒在你俩的裙下了,不提云裳,当时你要随我来易国时,你知道我心里多兴奋,美的都要晕过去了。”

“是急的都要晕过去了吧,怕带我回去姐姐生气,在车上我跟你挑明时你可是恨不得把我一脚踢回朝都的。”

“你这不是存心委屈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是心疼你,不想让你跟着我去送命。”

竹音心醉的靠在他身上,轻声道:“我就是要听你说出来。”

贺然刚要趁机占点便宜,竹音又开口道:“刚才我说的你那些优良品质初时都被你那油滑给遮掩了,让人只见油滑难察才华,我也是后来静下心细想才发觉你真是深不可测,真实本领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大得多。我那时觉出自己再也离不开你了。”

“你这离不开是静心想过之前还是之后?”贺然笑嘻嘻的看着她。

“之前,正是因为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所以才静下心来想,唉,我是万没想到千挑万选最终会找个这样一个夫婿,现在比较一下,如果真嫁个一本正经的人这一生该少了多少乐趣啊,上天毁我家国之后总算对竹音有所垂怜了。”

贺然不愿让她去想幼年惨事,岔开话题道:“忘了跟你说了,南荠刚怂恿平疆也赐我一鼎,这个你来保管,我总不能亏待了你这名满天下的贤公主。”

“这可不行,你就是有十个八个的鼎也都是要让姐姐保管的,你当是分桃子啊,嗯,大王赐鼎是应该的。”

贺然成功把她从亡国灭门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较真道:“我说过,入军师府之门者皆是正妻,要就一个鼎也就罢了,现在有两个怎么也该分你一个。”

竹音笑道:“你真是不知礼数,那我问你,既然都是正室,那我与姐姐一人一个,暖玉姐姐她们怎么办?你不怕她们不高兴?”

“呃……,这个……”贺然眨着眼睛想了想,迟疑的问:“你说我帮康国平定了内乱,他们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鼎?张口找他们要是不是没有先例?也不合礼数吧。”

竹音咯咯笑道:“滑舌!你总是有办法一下就把我逗笑。”

贺然还是一本正经道:“我侧击西屏相当于也对留国有救国之恩,找他们要个鼎也不为过这就有五个了。”贺然掰着手指头算了下,“你、姐姐、暖玉姐姐、绿绳儿、云裳,还差一个,没有萧霄的。”

竹音见他煞有介事更笑了,用玉指刮着他的脸道:“这就把萧霄算成自己的人了?”

贺然嘿嘿一笑,忽然一拍大腿道:“真是糊涂,我让平疆再赐一个凑够数不就行了,这应该算不得什么,康国留国爱给不给,我让平疆一并按所需数目赐下就行了。”

“你不是当真吧?这鼎有一赐三四个的?你可别胡闹啊,本来无比荣耀的事回头非让你弄成天下笑柄不可!”竹音哭笑不得的警告他。

“行行行,你别管了,这三个鼎都先放姐姐那里,等凑够数一并分了。”

竹音神情复杂的望着他,喃喃道:“我这嫁的是什么夫君啊,以后我竹音是会随之流芳百世还是会遗笑千年啊。”

贺然捏了下她的瑶鼻道:“管身后事干嘛,怎么开心怎么活就是了,反正不管流芳百世和遗笑千年死后都无从知道了,为这个羁束自己比争权夺势还傻呢,争啊抢啊的至少这辈子还能享受点,为身后之名苦着自己那可就别想活痛快了,那都是君王们有意褒奖宣扬的愚民愚臣之术,为的是让子民自觉自愿的受驱使,你看连你这号称智绝天下的人都深受其害,可见其害人之深吧,就算有转世投胎这回事,再入人世你可是根本不记得先前之事了,比如我吧,转世成张三了,听着流传下来的贺然的种种劣迹,跟着别人一起破口大骂贺然,心里可能感觉还很痛快,那个贺然跟张三再无任何关系了,不管张三骂也好夸也好,对现在的我有何损益啊?”

竹音撇嘴道:“你总是能把一些至理胡解乱解的一钱不值。”随即笑了,“跟了你之后,你这些歪理倒是越听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了。”

贺然得意道:“我这些才是至理,我可是两世为人啊,死过一次要是再活不明白那可就算是白死了。”

“别死啊活的,怪吓人的,你以后不许跟我提死过之事了,我喜欢把你当做这一世的看,那些才华是你跟名师苦学来的,这样我就愈发的爱恋你了。”

“没想到竹音公主也会做出自欺欺人的事,哈哈哈,这要传出去……。”

竹音偎进他怀里,媚声道:“为你我什么都愿作,这算得什么?”猫扑中文

第四十八章 竹音夸夫 (下)

(猫扑中文 ) 竹音抿嘴而笑,“讨厌~,别插嘴,其实你也不好色。”

“别别别,你还是说点我勉强能相信的,你这夸得太狠了,这是夸圣人呢,我都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

竹音噗嗤一笑,掐了他一把道:“那时恨死我了,我为天下四美之首,虽是世人谬赞但也不愿自轻自贱,哪个男人见我不是恭敬有加爱慕有加的,我又请过哪个单独饮宴?偏偏你对我避而远之,我可是从未主动提出给别人抚琴的,你竟然当即拒绝了,我当时真恨不得拔剑杀了你,你这何尝能算好色呢。”

“那……那不是身处险境不敢贪色嘛,其实心里早痒得不行了。”

“哪个男人不贪花好色呢?你能约束自己已经很不错,太宰权位与你相当,广有贤名,姬妾算起来比你还多,大将军那些人就更别提了,许多官职比你低许多的姬妾却多于你,在外面追花逐草比你更甚,你这好色之名是不该得的。”

贺然美的都开始摇头晃脑了,“你可真是天下第一贤妻啊,说的太有道理了,不过是我得到的佳人都大有名气,世人嫉妒我,所以强加好色之名。”

竹音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正是,要论艳福,天下恐怕再没人及得上你了,可别人只看到你享艳福,却看不到这些都是你用命博来的,再说,除了姐姐你是苦苦求来的,我们几个却都是主动找上的你,想来真是可笑,云裳与我名列天下四美,却都是死皮赖脸的去缠你,赶都赶不走。”

“又来了,我如果不是身在险境,换做了权贵公子身份,还不是早就拜倒在你俩的裙下了,不提云裳,当时你要随我来易国时,你知道我心里多兴奋,美的都要晕过去了。”

“是急的都要晕过去了吧,怕带我回去姐姐生气,在车上我跟你挑明时你可是恨不得把我一脚踢回朝都的。”

“你这不是存心委屈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是心疼你,不想让你跟着我去送命。”

竹音心醉的靠在他身上,轻声道:“我就是要听你说出来。”

贺然刚要趁机占点便宜,竹音又开口道:“刚才我说的你那些优良品质初时都被你那油滑给遮掩了,让人只见油滑难察才华,我也是后来静下心细想才发觉你真是深不可测,真实本领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大得多。我那时觉出自己再也离不开你了。”

“你这离不开是静心想过之前还是之后?”贺然笑嘻嘻的看着她。

“之前,正是因为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所以才静下心来想,唉,我是万没想到千挑万选最终会找个这样一个夫婿,现在比较一下,如果真嫁个一本正经的人这一生该少了多少乐趣啊,上天毁我家国之后总算对竹音有所垂怜了。”

贺然不愿让她去想幼年惨事,岔开话题道:“忘了跟你说了,南荠刚怂恿平疆也赐我一鼎,这个你来保管,我总不能亏待了你这名满天下的贤公主。”

“这可不行,你就是有十个八个的鼎也都是要让姐姐保管的,你当是分桃子啊,嗯,大王赐鼎是应该的。”

贺然成功把她从亡国灭门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较真道:“我说过,入军师府之门者皆是正妻,要就一个鼎也就罢了,现在有两个怎么也该分你一个。”

竹音笑道:“你真是不知礼数,那我问你,既然都是正室,那我与姐姐一人一个,暖玉姐姐她们怎么办?你不怕她们不高兴?”

“呃……,这个……”贺然眨着眼睛想了想,迟疑的问:“你说我帮康国平定了内乱,他们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鼎?张口找他们要是不是没有先例?也不合礼数吧。”

竹音咯咯笑道:“滑舌!你总是有办法一下就把我逗笑。”

贺然还是一本正经道:“我侧击西屏相当于也对留国有救国之恩,找他们要个鼎也不为过这就有五个了。”贺然掰着手指头算了下,“你、姐姐、暖玉姐姐、绿绳儿、云裳,还差一个,没有萧霄的。”

竹音见他煞有介事更笑了,用玉指刮着他的脸道:“这就把萧霄算成自己的人了?”

贺然嘿嘿一笑,忽然一拍大腿道:“真是糊涂,我让平疆再赐一个凑够数不就行了,这应该算不得什么,康国留国爱给不给,我让平疆一并按所需数目赐下就行了。”

“你不是当真吧?这鼎有一赐三四个的?你可别胡闹啊,本来无比荣耀的事回头非让你弄成天下笑柄不可!”竹音哭笑不得的警告他。

“行行行,你别管了,这三个鼎都先放姐姐那里,等凑够数一并分了。”

竹音神情复杂的望着他,喃喃道:“我这嫁的是什么夫君啊,以后我竹音是会随之流芳百世还是会遗笑千年啊。”

贺然捏了下她的瑶鼻道:“管身后事干嘛,怎么开心怎么活就是了,反正不管流芳百世和遗笑千年死后都无从知道了,为这个羁束自己比争权夺势还傻呢,争啊抢啊的至少这辈子还能享受点,为身后之名苦着自己那可就别想活痛快了,那都是君王们有意褒奖宣扬的愚民愚臣之术,为的是让子民自觉自愿的受驱使,你看连你这号称智绝天下的人都深受其害,可见其害人之深吧,就算有转世投胎这回事,再入人世你可是根本不记得先前之事了,比如我吧,转世成张三了,听着流传下来的贺然的种种劣迹,跟着别人一起破口大骂贺然,心里可能感觉还很痛快,那个贺然跟张三再无任何关系了,不管张三骂也好夸也好,对现在的我有何损益啊?”

竹音撇嘴道:“你总是能把一些至理胡解乱解的一钱不值。”随即笑了,“跟了你之后,你这些歪理倒是越听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了。”

贺然得意道:“我这些才是至理,我可是两世为人啊,死过一次要是再活不明白那可就算是白死了。”

“别死啊活的,怪吓人的,你以后不许跟我提死过之事了,我喜欢把你当做这一世的看,那些才华是你跟名师苦学来的,这样我就愈发的爱恋你了。”

“没想到竹音公主也会做出自欺欺人的事,哈哈哈,这要传出去……。”

竹音偎进他怀里,媚声道:“为你我什么都愿作,这算得什么?”猫扑中文

第四十九章 情同心殊

翌日,时郎来与贺然又商议了一些用兵之事然后先回平城了。【风云阅读网.】

贺然与竹音刚要去向苏平疆告假,不想传旨官先到了,传大王口谕让他俩回谷休养。战事将起想到贺然又要疲于奔命了,苏平疆心中真是不忍,所以下了这个口谕。

未到溢心园,竹音就取出了收藏的金鼎递给贺然,叮嘱道:“论如何让姐姐留下。”

贺然把那金鼎在手中掂了掂,骂道:“赵慜这不是给我添乱嘛,他这是不安好心啊,想用这鼎弄得我众娇妻反目啊。”

竹音笑着走入园中,小来小去好奇的凑过来问:“给了你什么东西?”

贺然把金鼎攥在手心,道:“没你们份,看在眼里也是病!”

小来不屑道:“谁稀罕,就你这种说话不作数的小人,就算给我们我们也不要,上次金印的事我们可不会忘的。”说完拉着小去朝竹音追去。

贺然晃晃悠悠的走进园子,走到甜乡苑不闻喧闹声知道绿绳儿肯定跑去玩了,移步走近霓裳苑也不闻声响,云裳也不在,遂朝仙恩苑而去。”“

暖玉夫人见他回来了,关切的问:“什么政务要去这么多天?”

“不一定是去哪玩了呢!”思静说完笑着出去了。

“是去……姐姐别动,发髻上这是什么?”贺然说着凑过去,手摸到发髻时突发奇兵在她樱唇上亲了一下。

暖玉夫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笑啐道:“没脸的东西,偷嘴偷惯了是吧,在家里也用这下三滥手段!”

贺然听她这么说,嘿嘿笑着抱住她踏踏实实的吻了下去,缠绵过后,暖玉夫人柔情的望着他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进门。”贺然看着她那俏脸忍不住又要去吻。

“还没去夕瑶那里?”暖玉夫人推住他。

“没,先来看看姐姐。”

“去吧,我刚从她那里回来,她正牵挂着你呢。”暖玉夫人的目光柔情了。

“没事,音儿去她那里了,姐姐,这几天我真是想死你了。”在定阳经历了那惊险一刻,他这话是发自真心的。

暖玉夫人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腻死人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贺然长长舒了口气,道:“我这次差点死在定阳,姐姐说是真是假?”

“什么?!你去定阳了!为何不跟我说!”暖玉夫人用力推开他,美目立时就瞪了起来。

贺然陪笑道:“我这不是怕姐姐悬心嘛,此行是必去不可的,我也是没办法。”

暖玉夫人狠狠的掐了他一把,然后抱住他轻声道:“你既说是必去不可的,那我也不怪你了,唉,不告诉我也罢,我在这里空自心急也是没用,下次要是再有这种事,你也不用告诉我,但一定要来抱过我再走。”

贺然笑道:“姐姐这可是自寻烦恼啊,我可是时不时就要来抱姐姐的,那每次过后姐姐岂不是都要提心吊胆了?”

“我说的是辞行时。”暖玉夫人轻轻啜了一下他的耳垂。

贺然身子一颤,“我每次辞行都是抱姐姐的,难不成以后没有风险之行就不抱了?”

“你是军师,哪次出去又没有风险呢,每次出行前我都要你来抱,我要把那感觉记在心底,直到你下次再抱我。”说完她用贝齿轻轻咬着贺然的耳垂。

听着这样的话语受着这样的刺激,贺然真受不住了,“姐姐饶了我吧,撩拨完你肯定撒手不管了,我就剩难受了。”

“你也知道难受啊?那你的手为何还不拿出来?”暖玉夫人说着又去亲他的耳垂。

贺然不情愿把手从她衣襟内抽了出来,“好好好,我怕了姐姐了。”

暖玉夫人整理了一下衣襟,柔声道:“去吧。”

贺然恋恋不舍道:“我一会就过来。”

来至院中,思静正好从自己房中出来,不高兴道:“才来就要走。”

“还没去看长公主呢。”贺然步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思静露出了笑意,小声道:“算你有良心。”正为夫人高兴时,见夫人从口探出头,嗔怪的看着她道:“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来到轻语苑恰好竹音从里面出来,见到他问道:“去哪了,怎么才来?”

“去看看暖玉姐姐。”

竹音脸上露出了一种别有意味的笑容,什么也没说款步离去了。

上了楼,小竹拦住他小声道:“她刚才生气了,你小心点。”

贺然对她点头笑了笑,道:“你去弄两条大点的鱼来,我一会做给你吃。”

小竹撇嘴道:“这嘴可真甜,要是给我吃何用两条那么多啊。”

贺然哈哈笑道:“顺便也让她们尝尝,主要就是为给你吃,咱俩什么关系啊,亲兄妹!和你比起来,她们都只能算外人。”

小竹抿嘴笑着去了,贺然的话虽夸张了些,但他对自己真是比亲哥哥还亲呢。

翌日,时郎来与贺然又商议了一些用兵之事然后先回平城了。【风云阅读网.】

贺然与竹音刚要去向苏平疆告假,不想传旨官先到了,传大王口谕让他俩回谷休养。战事将起想到贺然又要疲于奔命了,苏平疆心中真是不忍,所以下了这个口谕。

未到溢心园,竹音就取出了收藏的金鼎递给贺然,叮嘱道:“论如何让姐姐留下。”

贺然把那金鼎在手中掂了掂,骂道:“赵慜这不是给我添乱嘛,他这是不安好心啊,想用这鼎弄得我众娇妻反目啊。”

竹音笑着走入园中,小来小去好奇的凑过来问:“给了你什么东西?”

贺然把金鼎攥在手心,道:“没你们份,看在眼里也是病!”

小来不屑道:“谁稀罕,就你这种说话不作数的小人,就算给我们我们也不要,上次金印的事我们可不会忘的。”说完拉着小去朝竹音追去。

贺然晃晃悠悠的走进园子,走到甜乡苑不闻喧闹声知道绿绳儿肯定跑去玩了,移步走近霓裳苑也不闻声响,云裳也不在,遂朝仙恩苑而去。”“

暖玉夫人见他回来了,关切的问:“什么政务要去这么多天?”

“不一定是去哪玩了呢!”思静说完笑着出去了。

“是去……姐姐别动,发髻上这是什么?”贺然说着凑过去,手摸到发髻时突发奇兵在她樱唇上亲了一下。

暖玉夫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笑啐道:“没脸的东西,偷嘴偷惯了是吧,在家里也用这下三滥手段!”

贺然听她这么说,嘿嘿笑着抱住她踏踏实实的吻了下去,缠绵过后,暖玉夫人柔情的望着他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进门。”贺然看着她那俏脸忍不住又要去吻。

“还没去夕瑶那里?”暖玉夫人推住他。

“没,先来看看姐姐。”

“去吧,我刚从她那里回来,她正牵挂着你呢。”暖玉夫人的目光柔情了。

“没事,音儿去她那里了,姐姐,这几天我真是想死你了。”在定阳经历了那惊险一刻,他这话是发自真心的。

暖玉夫人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腻死人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贺然长长舒了口气,道:“我这次差点死在定阳,姐姐说是真是假?”

“什么?!你去定阳了!为何不跟我说!”暖玉夫人用力推开他,美目立时就瞪了起来。

贺然陪笑道:“我这不是怕姐姐悬心嘛,此行是必去不可的,我也是没办法。”

暖玉夫人狠狠的掐了他一把,然后抱住他轻声道:“你既说是必去不可的,那我也不怪你了,唉,不告诉我也罢,我在这里空自心急也是没用,下次要是再有这种事,你也不用告诉我,但一定要来抱过我再走。”

贺然笑道:“姐姐这可是自寻烦恼啊,我可是时不时就要来抱姐姐的,那每次过后姐姐岂不是都要提心吊胆了?”

“我说的是辞行时。”暖玉夫人轻轻啜了一下他的耳垂。

贺然身子一颤,“我每次辞行都是抱姐姐的,难不成以后没有风险之行就不抱了?”

“你是军师,哪次出去又没有风险呢,每次出行前我都要你来抱,我要把那感觉记在心底,直到你下次再抱我。”说完她用贝齿轻轻咬着贺然的耳垂。

听着这样的话语受着这样的刺激,贺然真受不住了,“姐姐饶了我吧,撩拨完你肯定撒手不管了,我就剩难受了。”

“你也知道难受啊?那你的手为何还不拿出来?”暖玉夫人说着又去亲他的耳垂。

贺然不情愿把手从她衣襟内抽了出来,“好好好,我怕了姐姐了。”

暖玉夫人整理了一下衣襟,柔声道:“去吧。”

贺然恋恋不舍道:“我一会就过来。”

来至院中,思静正好从自己房中出来,不高兴道:“才来就要走。”

“还没去看长公主呢。”贺然步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思静露出了笑意,小声道:“算你有良心。”正为夫人高兴时,见夫人从口探出头,嗔怪的看着她道:“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来到轻语苑恰好竹音从里面出来,见到他问道:“去哪了,怎么才来?”

“去看看暖玉姐姐。”

竹音脸上露出了一种别有意味的笑容,什么也没说款步离去了。

上了楼,小竹拦住他小声道:“她刚才生气了,你小心点。”

贺然对她点头笑了笑,道:“你去弄两条大点的鱼来,我一会做给你吃。”

小竹撇嘴道:“这嘴可真甜,要是给我吃何用两条那么多啊。”

贺然哈哈笑道:“顺便也让她们尝尝,主要就是为给你吃,咱俩什么关系啊,亲兄妹!和你比起来,她们都只能算外人。”

小竹抿嘴笑着去了,贺然的话虽夸张了些,但他对自己真是比亲哥哥还亲呢。

第五十章 情同心殊 (中)

(猫扑中文 ) 苏夕瑶见到他轻轻叹了口气,把脸扭向了一边。

贺然满脸堆笑的坐到她身边,“姐姐生气了?这是跟谁呀?”

苏夕瑶转过头冷冷的瞪着他。

贺然看出她是真生气了,苦着脸道:“姐姐,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怕你担心,其实这次去定阳也没什么风险,真的。”他看到苏夕瑶的明眸中慢慢现出泪光,心中一下就慌了,“姐姐何至生这么大气啊,我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嘛。”

苏夕瑶忍着泪水又把头转向一边。

贺然试探着轻轻去扳她的香肩,见她没斥责,缓缓用力把她身子扳了过来,小声道:“姐姐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值了,音儿跟姐姐说了吧,我这次是不得不去,事先告诉姐姐也是让姐姐白担惊受怕……”

苏夕瑶娇叱道:“我愿意担惊受怕!”

贺然吓得松开了扶在她肩上的双手,有些惶恐的看着苏夕瑶那冷若冰霜的俏脸,他以前从没见过苏夕瑶这么声色俱厉的神情,一时噤若寒蝉。

苏夕瑶叱罢又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

“姐姐……,这……我,呃……”平日舌灿莲花的贺然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他真没想到苏夕瑶会生这么大的气,只当她会和暖玉一样呢,最多骂两句也就算了,不知症结无以下药啊,这个时候又不敢嬉皮笑脸。

“姐姐,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别生气了,我这心里都难受死了。”恢复了一下,他终于又会说话了。

苏夕瑶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过脸面色平静的看着他,那双如水明眸不含一丝感情,再次说道:“我愿意担惊受怕。”

“可我不想让姐姐这样,姐姐为我担的心够多的了。”

苏夕瑶的眼睛里有了柔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去涉险,我不能去陪你,在这里担惊受怕难道不应该吗,你我同命,为你悬心本就是我的事,你若连这个心都不让我悬,那让我情何以堪?以情换情情更浓,以心换心心才真,如果你一味的对我好,不忍让我为你受些许微损,那我终有一日将承受不起,我是你的妻,不是什么仙子,为夫担忧是为妻本分,既然你不得不去涉险,那我愿意担惊受怕,你心中记得我在为你受煎熬,做事会更谨慎些,也能早去早回。这次……这次你如果是有什么意外,我可是连担惊受怕的事都没为你作……”说到这里她眼中泪光又现急忙别过头。

贺然听得心潮百回,紧紧的搂住她自己的眼圈也红了,一样真情两样心,暖玉夫人的做法是用最妩媚的笑容为自己送行让尽量让自己无牵无挂的离去,然后谨守着离别的拥抱独自忍受那种提心吊胆的煎熬;苏夕瑶则是要在分别时为自己系上缕缕牵挂,让自己时刻想着她在翘首而盼,做事之前要三思而行,不能不管不顾。

贺然难分这两种表达方式的高低,但他知道两份情是一样真的,刚才在暖玉夫人那里他是笑过心中隐隐发酸的想哭,现在的苏夕瑶让他落泪之后想笑,情真如此夫复何求!

不知相拥了多久,苏夕瑶轻声道:“记住了?下次就算你去赴死也要告诉我,我好能挑选一根像样的白绫。”

“放心吧姐姐,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提前给姐姐准备好一根白绫的。”

“这才是了,好了不许说这些不吉之语了。”苏夕瑶依然不愿与他分开,闭着美目荡漾着甜美笑容的俏脸贴在他胸膛。

又过了一会,贺然低头在那张俏脸上吻了一下,情动的佳人羞红了脸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

又是一种别样**滋味,刚在暖玉夫人那里受了撩拨的贺然感觉在这下下去自己非爆了不可,双唇分开后他急忙分散精力取出了那方金鼎,道:“这个是赵王给我的鼎,竹音非要让我交给姐姐,姐姐先收着吧。”

苏夕瑶不情愿的张开眼去看,看清后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这么小?”

“还有一个大的,等铸好了就送过来。”

苏夕瑶用玉指捏起那金鼎看着忍不住的想笑,“受别国君王赐鼎可是不小的荣耀,让音儿收着吧。”说着把鼎放回他手心。

“我就知道为这破事你们就得推个没完,都不收回来我扔后面湖里去,省的添乱。”

苏夕瑶微微一笑道:“你要真敢扔还别说赵人知道了会认为你这是羞辱他们,就是音儿也饶不了你,我倒不在意,天下诸侯就是每个都赐鼎给你我也不稀罕,我可不要你用命去博这些东西,等易国再强大些不至有亡国之险了,你就哪也不许去了。”

“姐姐这么柔情似水的样子可是少见啊。”说着伸手去抚摸她的玉颊。

苏夕瑶娇羞的从他怀里挣出来,轻瞋薄怒的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招惹的!”不等他开口接着道,“这鼎你交给音儿吧,她的心意我领受了,不管怎么说正室名分在她身上,这种东西放在我这里不合适,她要一定不收那你就随便让姐姐或裳儿替你保管就是了,只是别弄丢了就好。”

“姐姐要不想收那就算了,暖玉姐姐肯定也是不会要的,我一会给裳儿吧,她可能不懂这些,让她收着吧。”

苏夕瑶含笑轻哼了一声,“那现在就去吧,在你身上说不准一会就让你弄丢了。”

“裳儿不在,我进来时去看了。”

“那就再去看,还不在就让人去找找。”苏夕瑶收起了笑容。

“我这就让人去找,让她回来。”

“你去姐姐那里等她吧,顺路看看绿绳儿。”苏夕瑶只得直说了。

“小绳子也不在,暖玉姐姐那里我刚去过了。”

“哦!原来你是最后一个到我这里来的,我还替你操心呢。”苏夕瑶忍不住笑了。

贺然笑道:“我想让音儿先跟姐姐说一下,等姐姐气消了我再来,不想姐姐今天这气可生的太大了,差点没把我的胆吓破。”

“应该就把你吓死!看你下次还敢惹我生气。”苏夕瑶含笑瞪了他一眼。猫扑中文

第五十章 情同心殊 (中)

(猫扑中文 ) 苏夕瑶见到他轻轻叹了口气,把脸扭向了一边。

贺然满脸堆笑的坐到她身边,“姐姐生气了?这是跟谁呀?”

苏夕瑶转过头冷冷的瞪着他。

贺然看出她是真生气了,苦着脸道:“姐姐,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怕你担心,其实这次去定阳也没什么风险,真的。”他看到苏夕瑶的明眸中慢慢现出泪光,心中一下就慌了,“姐姐何至生这么大气啊,我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嘛。”

苏夕瑶忍着泪水又把头转向一边。

贺然试探着轻轻去扳她的香肩,见她没斥责,缓缓用力把她身子扳了过来,小声道:“姐姐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值了,音儿跟姐姐说了吧,我这次是不得不去,事先告诉姐姐也是让姐姐白担惊受怕……”

苏夕瑶娇叱道:“我愿意担惊受怕!”

贺然吓得松开了扶在她肩上的双手,有些惶恐的看着苏夕瑶那冷若冰霜的俏脸,他以前从没见过苏夕瑶这么声色俱厉的神情,一时噤若寒蝉。

苏夕瑶叱罢又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

“姐姐……,这……我,呃……”平日舌灿莲花的贺然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他真没想到苏夕瑶会生这么大的气,只当她会和暖玉一样呢,最多骂两句也就算了,不知症结无以下药啊,这个时候又不敢嬉皮笑脸。

“姐姐,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别生气了,我这心里都难受死了。”恢复了一下,他终于又会说话了。

苏夕瑶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过脸面色平静的看着他,那双如水明眸不含一丝感情,再次说道:“我愿意担惊受怕。”

“可我不想让姐姐这样,姐姐为我担的心够多的了。”

苏夕瑶的眼睛里有了柔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去涉险,我不能去陪你,在这里担惊受怕难道不应该吗,你我同命,为你悬心本就是我的事,你若连这个心都不让我悬,那让我情何以堪?以情换情情更浓,以心换心心才真,如果你一味的对我好,不忍让我为你受些许微损,那我终有一日将承受不起,我是你的妻,不是什么仙子,为夫担忧是为妻本分,既然你不得不去涉险,那我愿意担惊受怕,你心中记得我在为你受煎熬,做事会更谨慎些,也能早去早回。这次……这次你如果是有什么意外,我可是连担惊受怕的事都没为你作……”说到这里她眼中泪光又现急忙别过头。

贺然听得心潮百回,紧紧的搂住她自己的眼圈也红了,一样真情两样心,暖玉夫人的做法是用最妩媚的笑容为自己送行让尽量让自己无牵无挂的离去,然后谨守着离别的拥抱独自忍受那种提心吊胆的煎熬;苏夕瑶则是要在分别时为自己系上缕缕牵挂,让自己时刻想着她在翘首而盼,做事之前要三思而行,不能不管不顾。

贺然难分这两种表达方式的高低,但他知道两份情是一样真的,刚才在暖玉夫人那里他是笑过心中隐隐发酸的想哭,现在的苏夕瑶让他落泪之后想笑,情真如此夫复何求!

不知相拥了多久,苏夕瑶轻声道:“记住了?下次就算你去赴死也要告诉我,我好能挑选一根像样的白绫。”

“放心吧姐姐,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提前给姐姐准备好一根白绫的。”

“这才是了,好了不许说这些不吉之语了。”苏夕瑶依然不愿与他分开,闭着美目荡漾着甜美笑容的俏脸贴在他胸膛。

又过了一会,贺然低头在那张俏脸上吻了一下,情动的佳人羞红了脸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

又是一种别样**滋味,刚在暖玉夫人那里受了撩拨的贺然感觉在这下下去自己非爆了不可,双唇分开后他急忙分散精力取出了那方金鼎,道:“这个是赵王给我的鼎,竹音非要让我交给姐姐,姐姐先收着吧。”

苏夕瑶不情愿的张开眼去看,看清后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这么小?”

“还有一个大的,等铸好了就送过来。”

苏夕瑶用玉指捏起那金鼎看着忍不住的想笑,“受别国君王赐鼎可是不小的荣耀,让音儿收着吧。”说着把鼎放回他手心。

“我就知道为这破事你们就得推个没完,都不收回来我扔后面湖里去,省的添乱。”

苏夕瑶微微一笑道:“你要真敢扔还别说赵人知道了会认为你这是羞辱他们,就是音儿也饶不了你,我倒不在意,天下诸侯就是每个都赐鼎给你我也不稀罕,我可不要你用命去博这些东西,等易国再强大些不至有亡国之险了,你就哪也不许去了。”

“姐姐这么柔情似水的样子可是少见啊。”说着伸手去抚摸她的玉颊。

苏夕瑶娇羞的从他怀里挣出来,轻瞋薄怒的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招惹的!”不等他开口接着道,“这鼎你交给音儿吧,她的心意我领受了,不管怎么说正室名分在她身上,这种东西放在我这里不合适,她要一定不收那你就随便让姐姐或裳儿替你保管就是了,只是别弄丢了就好。”

“姐姐要不想收那就算了,暖玉姐姐肯定也是不会要的,我一会给裳儿吧,她可能不懂这些,让她收着吧。”

苏夕瑶含笑轻哼了一声,“那现在就去吧,在你身上说不准一会就让你弄丢了。”

“裳儿不在,我进来时去看了。”

“那就再去看,还不在就让人去找找。”苏夕瑶收起了笑容。

“我这就让人去找,让她回来。”

“你去姐姐那里等她吧,顺路看看绿绳儿。”苏夕瑶只得直说了。

“小绳子也不在,暖玉姐姐那里我刚去过了。”

“哦!原来你是最后一个到我这里来的,我还替你操心呢。”苏夕瑶忍不住笑了。

贺然笑道:“我想让音儿先跟姐姐说一下,等姐姐气消了我再来,不想姐姐今天这气可生的太大了,差点没把我的胆吓破。”

“应该就把你吓死!看你下次还敢惹我生气。”苏夕瑶含笑瞪了他一眼。猫扑中文

第五十一章 情同心殊 (下)

(猫扑中文 ) 二人情浓意浓说笑正欢时,云裳翩然而至,喊了声“姐姐”眼睛却盯着贺然看。

“正要派人去找你,找谁玩去了?”贺然对她招手让她坐在旁边。

“谁像你就知道玩,我去跟和北公主学习番邦歌舞了。”云裳喜滋滋的坐了下来。

贺然把那金鼎递给她,道:“把这给你吧,别丢了。”

云裳接过一看也如苏夕瑶般笑了,“怎会有这么小的鼎?”

“好玩吧。”

云裳看着那个鼎秀眉慢慢皱了起来,“做的真是精细,哪来的?”

贺然漫不经心道:“别人送的小玩意。”

云裳不信道:“骗我!再小也是鼎,又有谁敢拿这东西送人的?除了君王谁又敢做这东西?你别当我什么都不懂。”

贺然不禁哑然望着苏夕瑶。

苏夕瑶向他递过一个眼神,笑道:“也就你糊里糊涂自作聪明的拿这个骗人,还别说裳儿这等尊贵人物,就是村野之人也知道这些。”

“到底哪来的?”云裳盯着他问。

贺然明白了,这东西和地球那边中国古代的黄色服装一样,皇家专用,赐鼎跟赏件黄马褂差不多,好像比那还难,毕竟这么多朝代自己才是第五个受别国君王赐鼎的。

“呃……赵王给的,你就当个玩意留着吧。”他只得说出实情。

“呀!”云裳惊喜的娇呼一声,“你可比肩前朝圣贤了,真了不起!”随即又替他不平道,“赵王真是吝啬,怎么才给了个这么小的?供奉起来别人都看不见,可没听说过赐这么小的鼎的。”

贺然哈哈笑道:“你刺死了赵岃,赵王才有机会登上王位,这是赵王送你的,这种事不好宣扬,所以就做个了小的。”

“呸!”云裳笑啐了一口,“你不许提这事,没人说我还总做噩梦呢。”

贺然不敢再拿赵岃的事开玩笑了,一本正经道:“赵王送我的,你帮我收着吧。”

“这我可不能收。”云裳把鼎放到苏夕瑶身前。

“这个只是个范样,赵王照此铸了大鼎,不日就送过来,那个让姐姐收着,这个范样给你留着玩。”

“真的?赐鼎还先给个范样,姐姐真是如此吗?”云裳对此不太清楚了。

苏夕瑶这时心情出奇的好,乐得凑这个趣,“是否有这规矩我也不太懂,可也没听过赐这么小的鼎的,更没听过一次赐下两个鼎的,这个倒真似是个范样,你就留着玩吧,不过毕竟是个鼎,让别人看到不好,仔细藏着吧。”

听苏夕瑶这么说,云裳放心了,“那我就拿了,这东西真是好玩。”她把金鼎托在手心欢喜的看了又看。白嫩的手掌衬得那鼎愈发的金光灿烂。

这时小竹进来了,对贺然道:“鱼给你弄来了。”

“你买鱼去了?”苏夕瑶问。

小竹抿嘴指着贺然道:“他要给我做鱼吃,夫人们可都是借了我的光的。”

苏夕瑶笑了,道:“以后这种事还是让厨娘们去吧,是不是人家又没收你钱?”

小竹无奈道:“他难得下厨,我怕别人选错了鱼,别说收钱,几个卖鱼的差点追到园子里来,不要都不行,好说歹说才回去的。”

贺然怕苏夕瑶责怪小竹,笑道:“几条鱼算不得什么,小竹亲自去买鱼他们要收钱还真说不过去了,人家一片心意不收就不收吧,我去给做鱼,你们可记着啊,我是做给小竹吃的。”

“我也去。”云裳不舍贺然。

苏夕瑶不禁莞尔,冰清玉洁不染人间烟火的云裳居然想下厨,传出去谁又会相信呢。

晚宴过后,众人围坐谈笑,直至夜深才散。贺然此刻真有分身乏术之恨,几位佳人他都想去陪,尤其是云裳那不舍的眼神让他十分不忍。倒是绿绳儿比以前好多了,她先前名分未定心中一直不踏实,现在与别人一样有了自己的苑子可以说是名分已定,反而怕贺然要对自己做那羞人之事了,所以想刻意躲着他。

走在园中,苏夕瑶对贺然道:“你去姐姐那里,下午陪我说了那么久了去陪陪她吧。”

“呃……明天吧。”

“我今天已然受够了,再多看一会就该烦了,不想挨骂就快点去。”苏夕瑶绷着脸看着他。

“那……好吧,姐姐可真是薄情寡恩啊。”说过便宜话,贺然不敢等挨骂快步跑开了。

仙恩苑已经闭门了,思静见到敲门的是贺然很是惊讶,“这么晚你还来做什么?”

“这话可稀奇了,这么晚我当然是该歇息了呀。”

“你……”思静脸上笑容一闪即逝,堵着门撇撇嘴,“快走吧你,下午跟你多说了几句话,夫人把我骂了一顿。”

“我帮你去骂回来,快让我进去。”

“夫人该歇息了,这么晚了你别捣乱了,放你进去我估计又得挨骂。”

“我是来这里歇息的,你不放我进去让我睡在外面啊。”贺然不满的说。

“真的?骗我呢吧。”

“再不放我进去天就该亮了。”贺然没好气道。

思静想了想,道:“挨骂我也认了。”说着让开身,可马上又推住贺然,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次鱼吃啊,我虽不敢和小竹姐比,但这点情面总该有吧。”

“我明天就给你做,做的比今天还多,让她们也借你一次光。”贺然笑着推开她。

思静开心的笑了,叮嘱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让你做的,你得说是你自己这么想的。”

贺然猜出了她的心思,她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这些小丫头们的心思自然不像主子们那么豁达,思静想要得到小竹一样的待遇,为的是让别人看到夫人于长公主在园中有一样的地位。

进了屋,暖玉夫人摇头道:“夕瑶让你来的吧。”

贺然哼了一声道:“她惹我生气了,被我骂了一顿,我本就想到姐姐这里来的,用得着她说嘛。”

暖玉夫人噗嗤一笑,坐到菱花镜前,道:“来就来吧,赶你回去反倒没意思了,过来,帮我把簪环卸了。”

贺然很欣赏她这种大气与坦然,卸了簪环,他挑衅道:“下午你弄的我浑身冒火,一会有你受的!”

暖玉夫人不屑的笑道:“再说大话信不信我让你明晚在夕瑶榻上交不了差?”

“我让你明天下不了榻才是真的!”贺然抱起她恶狠狠的说。猫扑中文

第五十二章 暖玉温香

(猫扑中文 ) 一番欢愉之后,暖玉夫人娇喘着问:“这次能在谷内呆多久?”

“等出使番邦的密使回来问问情况,等赵慜的是否同意攻打顺国的消息,他送了个鼎给我,怎么也得去接一下,估计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然后我想……”

“赵王赐鼎给你?!”暖玉夫人惊得坐起身看着他。

“我帮他那么大的忙,赐两个鼎也是应该的。”贺然得意洋洋的说。

“还两个?!”暖玉夫人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一大一小,那个小的就是因为发兵救你顺便给赵国和留国解了灭国之灾,这事不能宣扬,他觉得过意不去就偷偷给个鼎。”说到这里他叫了一声,“呀!这个该让你收着才对,是个念想。”

暖玉夫人久居高位,对赐鼎之事更是看重,不想贺然能获此殊荣又震惊又欢喜,爬到他身上兴奋道:“受赐外鼎已是极其光宗耀祖了,你一下受了两个,真是前无古人啊!”

“看把姐姐高兴的,我本不觉什么,可既然能让你这么高兴那就算值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暖玉夫人欣喜的嗔怪。

“我真没太当回事,得想个办法找裳儿要回来,我当时没想到这些。”贺然有些发愁,真不太好向云裳开口。

“你……怎么让裳儿收着?这……不太合适吧。”暖玉夫人皱起眉。

“现在一说我觉得这鼎最应该给你了,糊涂,只想你肯定推脱不收所以就没多想,早要想到这一层何必惹她们推来让去的,直接给你送来就是了。”他很是懊悔。

“去!这鼎我自然是不能收的,我的意思是该给音儿才对,鼎只能正室保管。”

贺然把竹音与苏夕瑶互相推让最后顺手给了云裳的事说了,“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的,可又觉得有点多余,怕你认为我是虚情假意。”

暖玉夫人会心的一笑,道:“你能这么想就是知道我的心了,我绝不会收的,唉,受鼎这么庄重荣耀的事偏偏到了你这里成为了一桩乱事,竟会为让谁保管折腾不清,古今奇闻啊!”

贺然心不在焉的笑了笑,道:“我过几天再找裳儿要吧,刚给她就要回来不好开口。”

暖玉夫人不悦道:“你别再动这心思了,就是对我再有意义我也不能要的,你骗裳儿收下最好,这事能这样处置已经最合适了,你要真去找裳儿要我可不饶你。”

贺然见她说的很认真,只得作罢。

暖玉夫人又兴奋的给他讲了一些赐鼎的事情,然后问:“受了鼎你又要去打仗?”

“我想去斧断峡那边看看,那边会有战事。”

“哦……,我想随你去看看凤王,顺便练习一下骑马,上次随东方将军逃命时险险摔下来,带上我方便吗。”

贺然眨着眼睛看着她,忽然笑道:“这练习骑马还是算了吧,我初练时屁股都磨破了,我可不舍得它。”说着轻抚着暖玉夫人那丰满滑腻的**。

“我又不练那么狠,跟了你谁知以后会不会还有逃命的时候呢。”

贺然想了想,道:“不管你为什么要去见霄儿,我不拦着,我巴不得一路有姐姐陪伴呢。”

几天后,出使番邦的密使终于安然返回来了,贺然看了一眼他呈上的番王信函,命人去把和北公主找来。时郎是个谨守礼数的人,不肯带她去平城可又担心她在鸣钟城不安全,所以把她安置在了藏贤谷。

贺然对那密使道:“钱侍郎,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了。”

钱侍郎谦逊道:“军师过奖了,番王看了公主的信激动地不得了,详细问了公主在这边的状况,他倒是知道令相曾做过赵**师的,也问了些令相的情况,第二天就答应了婚事,下官都没怎么费口舌,这大功下官可不敢当跑跑腿罢了,不过通过赵国边关时可把我吓出一身冷,军师派下官去还真是对了,如果不是下官熟知番邦情况,根本无法通过盘查问询,这商旅身份非被揭穿不可,盘查的太严了,而且是只许进不许出,想花钱打点都不行。”

贺然笑着点头,“我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了,以后与番邦打交道的差事非你莫属啊,多多辛劳吧。”

“军师说的这是哪里话,下官尽些微劳何足道,比起军师来下官可算清闲多了。”钱侍郎倒不是奉承,军师这些年且不说功劳,就这东跑西颠的折腾劲是他们这些人比不了的。

说话间,和北公主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看到王兄的亲笔书信激动的热泪盈眶,心潮翻滚之下对着钱侍郎用番语连声发问,幸好钱侍郎精通番语也以番语作答,倒把贺然晾在了一边。

一番交谈过后,和北公主泪水涟涟的对贺然道:“我要见我兄长见母亲,求求你,你是神奇军师,一定能帮我的。”

贺然知道她从钱侍郎口中得知了家人近况思念之情更切了,劝慰道:“先把眼泪擦擦,我给你想办法。”

和北公主取出绢帕在脸上擦了擦,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贺然道:“你说话要算数,你是我知道的最有本事的人,你要肯帮我就一定有办法,你不能敷衍我,你还要帮我王兄,现在很多人反对他,你以前答应过的,只要我嫁给时郎,你们就帮王兄,现在王兄同意婚事了,你们快去帮他吧。”

贺然怕她话语不牢泄露军机所以不敢告诉他即将攻打顺国的消息,“公主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一定算数,不管多难,时军师也能让你见到王兄和高堂,否则他怎么配做大草原的女婿呢。”

和北公主不放心道:“你也得帮,不能光靠他一个人。”

贺然笑道:“好好好,我随时听时军师号令,你以后就知道了,他其实比我本事大的多,这点事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你就是故意在我面前夸他。”和北公主脸上有了笑容。

“谁愿意总把别人说的比自己本事大啊,我这是真心折服才总夸他的。”

“哼!你不用费这心思,时郎就是没本事我也嫁定他了。”公主小脸上飞上两朵红云。猫扑中文

第五十三章 暖玉温香(中)

(猫扑中文 ) 赵王派来送鼎的使臣是他七弟赵罡,服侍精美排场奢华的护鼎卫队一路敲敲打打而来,队伍一进鸣钟城全城百姓都跑来看热闹,赵王赐鼎给军师这是何等的荣耀啊,军民上下无不为军师高兴。

苏戈早为接鼎安排了隆重的仪式,苏平疆亲临为贺,贺然按司礼官的指示一步步做完各个步骤。

受鼎已毕,赵罡悄悄对他道:“王兄已下定决心攻打顺国了,正在调兵,两月之内应该可做足准备,请军师也做好准备,我们会随时派人来跟军师联系。”

贺然的一颗心落了地,笑着对他点点头,“请回去替我代奏大王,易国只等大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兵。”

带鼎返回藏贤谷,谷民夹道而庆,作为军师治下的民众他们感觉无比荣耀。

贺然这次不想再费什么口舌了,直接把鼎送到了仙恩苑,暖玉夫人还未开口,他就先说道:“这鼎先在姐姐这里寄存些日子,我这就命人在园内建一座小祠堂,建好后把鼎移过去,姐姐要不答应这鼎估计就得扔在院内风吹雨淋了。”

暖玉夫人想了想,摇头笑道道:“那就先放这里吧,祠堂你可要马上就建。”

贺然是算准了她会答应的,暖玉夫人来的晚,最是没有争名分的嫌疑,只说寄存以她的豁达不会推三阻四,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收苏夕瑶与竹音更不会收。

从鼎一进谷,云裳就偷偷拿着自己的金鼎比对着看,这时把贺然拉到一边皱着眉道:“你说给我的范样,可怎么两者并不太相似呢,你是不是骗我呢。”

贺然笑了,继续骗她道:“我也觉得不太像,多半是做完范样后,赵王又命人修改样式了,这没什么稀奇的。”

云裳不信道:“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范样都给你了,按说就不应该再改了。”

“这些君王做事哪有个准?还不是想起什么是什么?总不好为这个去问他吧?别胡思乱想了,不一样就不一样吧。”

云裳围着那鼎又转了一圈,走到暖玉夫人身边低声问道:“姐姐见多识广,你说赵王把这鼎的范样都给他了,铸造的时候还会改样式吗?”说着把金鼎递给她。

暖玉夫人接过金鼎看了看,知道这就应该是赵王因侧击西屏之事赐贺然的那个小鼎,贺然虽没讲过是如何骗云裳收下的,此时听云裳把这说成是范样她心里也就明白了,忍不住的想笑,只得为贺然圆谎道:“这也难说,你也知道,为君王打造重要器物时工匠大多都会做出几种不同范样以供挑选,赵王或许当时觉得这个好,就把范样给了他,后来可能又改主意了,依别的范样铸了鼎,这事很平常。”

云裳点点头,又摇摇头,“姐姐说的应该是对的,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蹊跷。”

“好了,管它有什么蹊跷呢,快收好了吧,可不能丢了。”暖玉夫人说着把鼎还给她,侧头瞋了一眼在一旁支着耳朵偷听的贺然。

又过两日,贺然携暖玉夫人启程前往斧断峡,云裳本是非要跟着的,贺然告诉她那边还不太平,这次是微服访查所带侍卫不多,万一遇到什么事照顾暖玉夫人已经够忙活的了,她再去就照顾不过来了,等再过一段境内都太平了一定陪她好好游玩一圈。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

并辔缓行在路上,暖玉夫人含笑道:“你这么骗一个纯洁天真的人小心遭报应,裳儿可不是傻,只是对世事不太关心,以后让是让她都知道了,她可再不信你了。”

贺然哈哈笑道:“指着她去关心世事啊,我看这辈子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骗她玩可是最有趣啊,哈哈哈,说什么她都信。”

“看你那缺德样儿!”暖玉夫人笑骂了一句,放眼远眺无尽翠色,笑问:“都说你擅猜人心事,你猜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贺然端详了一下她的花颜,信心十足道:“此情此景,加上你脸上的神情,我猜你多半是想起了我接你回来时走路上的情景,那时也是这样并辔而行。”

暖玉夫人赞许的点点头,“你这心思是够细的,一点不错,那时我简直快活死了,觉得自己就是立时死了也无怨无悔了,自你离开西屏后,我真认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就算你不忘誓言为救我而苦苦打拼,幸运的话也得几十年才能打到西屏,我真不敢想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就算能熬到又怎样?垂垂老矣,看到我皱纹满脸的样子,还不是让你大失所望,那就相见不若不见了。”

“不对不对,姐姐就算老了也是风韵无双,再说了,容貌只是初时起到相吸的作用,真是两情相悦了,心与心的依靠才是最令人欢愉的,容貌倒退在其次了。”

暖玉夫人对他撇撇嘴,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小声道:“人就是贪心不足,经历劫数时我真是肝肠欲断,不舍得就那样离开你,不想上天对我再施恩厚,回魂后我再无所求了,只要能时时看到你就好了,所以你以后不用总为我着想,什么名分啊厚薄啊我之前就不太在意现在更是不放在心上了,不要总比照夕瑶与音儿待我,这么多人你很难照顾的那么周全,你只要知道我绝不会怪你就是了,提兵千里投身虎穴,不惜亡国亡家亡命的把我救回来,我自觉得到的比夕瑶还要多,有你这份情足够我甜美一辈子了。”

“姐姐!”贺然不满的皱眉道:“在西屏时,我感念你对我的恩情,你一脸的不高兴,现在反倒你念念不忘这些了,说这些多没意思,难道我不作出为你舍命的事你就看不出我的心吗?”

“好了,是我的不是,不提了。”

“至于名分那些破事我是有些头疼,唯恐亏待了谁,唉,谁让我娶到家的都是扬名天下的绝世佳人呢,就算嫁于君王也都只能掌正宫,我又怎敢置于偏室?上天厚赐我不能不珍而待之。这么多人的确不能做到样样都周全,就算姐姐不说,我也知道你不会为这些怪我的,可我也绝不能让姐姐受什么委屈,我要尽力做到一碗水端平。”

暖玉夫人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愿意受那份累我也不管你。”

“我愿意!”贺然毫不领情的说。猫扑中文

第五十三章 暖玉温香(中)

(猫扑中文 ) 赵王派来送鼎的使臣是他七弟赵罡,服侍精美排场奢华的护鼎卫队一路敲敲打打而来,队伍一进鸣钟城全城百姓都跑来看热闹,赵王赐鼎给军师这是何等的荣耀啊,军民上下无不为军师高兴。

苏戈早为接鼎安排了隆重的仪式,苏平疆亲临为贺,贺然按司礼官的指示一步步做完各个步骤。

受鼎已毕,赵罡悄悄对他道:“王兄已下定决心攻打顺国了,正在调兵,两月之内应该可做足准备,请军师也做好准备,我们会随时派人来跟军师联系。”

贺然的一颗心落了地,笑着对他点点头,“请回去替我代奏大王,易国只等大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兵。”

带鼎返回藏贤谷,谷民夹道而庆,作为军师治下的民众他们感觉无比荣耀。

贺然这次不想再费什么口舌了,直接把鼎送到了仙恩苑,暖玉夫人还未开口,他就先说道:“这鼎先在姐姐这里寄存些日子,我这就命人在园内建一座小祠堂,建好后把鼎移过去,姐姐要不答应这鼎估计就得扔在院内风吹雨淋了。”

暖玉夫人想了想,摇头笑道道:“那就先放这里吧,祠堂你可要马上就建。”

贺然是算准了她会答应的,暖玉夫人来的晚,最是没有争名分的嫌疑,只说寄存以她的豁达不会推三阻四,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收苏夕瑶与竹音更不会收。

从鼎一进谷,云裳就偷偷拿着自己的金鼎比对着看,这时把贺然拉到一边皱着眉道:“你说给我的范样,可怎么两者并不太相似呢,你是不是骗我呢。”

贺然笑了,继续骗她道:“我也觉得不太像,多半是做完范样后,赵王又命人修改样式了,这没什么稀奇的。”

云裳不信道:“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范样都给你了,按说就不应该再改了。”

“这些君王做事哪有个准?还不是想起什么是什么?总不好为这个去问他吧?别胡思乱想了,不一样就不一样吧。”

云裳围着那鼎又转了一圈,走到暖玉夫人身边低声问道:“姐姐见多识广,你说赵王把这鼎的范样都给他了,铸造的时候还会改样式吗?”说着把金鼎递给她。

暖玉夫人接过金鼎看了看,知道这就应该是赵王因侧击西屏之事赐贺然的那个小鼎,贺然虽没讲过是如何骗云裳收下的,此时听云裳把这说成是范样她心里也就明白了,忍不住的想笑,只得为贺然圆谎道:“这也难说,你也知道,为君王打造重要器物时工匠大多都会做出几种不同范样以供挑选,赵王或许当时觉得这个好,就把范样给了他,后来可能又改主意了,依别的范样铸了鼎,这事很平常。”

云裳点点头,又摇摇头,“姐姐说的应该是对的,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蹊跷。”

“好了,管它有什么蹊跷呢,快收好了吧,可不能丢了。”暖玉夫人说着把鼎还给她,侧头瞋了一眼在一旁支着耳朵偷听的贺然。

又过两日,贺然携暖玉夫人启程前往斧断峡,云裳本是非要跟着的,贺然告诉她那边还不太平,这次是微服访查所带侍卫不多,万一遇到什么事照顾暖玉夫人已经够忙活的了,她再去就照顾不过来了,等再过一段境内都太平了一定陪她好好游玩一圈。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

并辔缓行在路上,暖玉夫人含笑道:“你这么骗一个纯洁天真的人小心遭报应,裳儿可不是傻,只是对世事不太关心,以后让是让她都知道了,她可再不信你了。”

贺然哈哈笑道:“指着她去关心世事啊,我看这辈子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骗她玩可是最有趣啊,哈哈哈,说什么她都信。”

“看你那缺德样儿!”暖玉夫人笑骂了一句,放眼远眺无尽翠色,笑问:“都说你擅猜人心事,你猜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贺然端详了一下她的花颜,信心十足道:“此情此景,加上你脸上的神情,我猜你多半是想起了我接你回来时走路上的情景,那时也是这样并辔而行。”

暖玉夫人赞许的点点头,“你这心思是够细的,一点不错,那时我简直快活死了,觉得自己就是立时死了也无怨无悔了,自你离开西屏后,我真认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就算你不忘誓言为救我而苦苦打拼,幸运的话也得几十年才能打到西屏,我真不敢想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就算能熬到又怎样?垂垂老矣,看到我皱纹满脸的样子,还不是让你大失所望,那就相见不若不见了。”

“不对不对,姐姐就算老了也是风韵无双,再说了,容貌只是初时起到相吸的作用,真是两情相悦了,心与心的依靠才是最令人欢愉的,容貌倒退在其次了。”

暖玉夫人对他撇撇嘴,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小声道:“人就是贪心不足,经历劫数时我真是肝肠欲断,不舍得就那样离开你,不想上天对我再施恩厚,回魂后我再无所求了,只要能时时看到你就好了,所以你以后不用总为我着想,什么名分啊厚薄啊我之前就不太在意现在更是不放在心上了,不要总比照夕瑶与音儿待我,这么多人你很难照顾的那么周全,你只要知道我绝不会怪你就是了,提兵千里投身虎穴,不惜亡国亡家亡命的把我救回来,我自觉得到的比夕瑶还要多,有你这份情足够我甜美一辈子了。”

“姐姐!”贺然不满的皱眉道:“在西屏时,我感念你对我的恩情,你一脸的不高兴,现在反倒你念念不忘这些了,说这些多没意思,难道我不作出为你舍命的事你就看不出我的心吗?”

“好了,是我的不是,不提了。”

“至于名分那些破事我是有些头疼,唯恐亏待了谁,唉,谁让我娶到家的都是扬名天下的绝世佳人呢,就算嫁于君王也都只能掌正宫,我又怎敢置于偏室?上天厚赐我不能不珍而待之。这么多人的确不能做到样样都周全,就算姐姐不说,我也知道你不会为这些怪我的,可我也绝不能让姐姐受什么委屈,我要尽力做到一碗水端平。”

暖玉夫人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愿意受那份累我也不管你。”

“我愿意!”贺然毫不领情的说。猫扑中文

第五十四章 暖玉温香(下)

(猫扑中文 ) 贺然计算时日赶路,或陪暖玉夫人练习骑马,或陪她坐车闲聊,二人卿卿我我一路洒下说不尽的浓情蜜意。

这一日终于到了萧霄驻军的牧虎城。贺然没有提前给萧霄送信,直接与暖玉夫人去了她的府邸。

萧霄闻报军师携暖玉夫人同来拜见时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起身出来相迎。

暖玉夫人见到萧霄含笑而拜,口中道:“暖玉拜见王驾。”

萧霄连忙以礼相还,道“夫人这可折杀萧霄了,再不可这样了。“

来至内堂,暖玉夫人对萧霄道:“上次与凤王相见时正赶上我遭遇劫数,不但未能好好款待凤王还让王驾为暖玉担忧了,这次暖玉是专程来谢罪的。”

因知暖玉夫人数次庇护贺然,所以萧霄心中对她是有好感的现在听她这么说,连忙起身施礼道:“夫人这么讲真是让萧霄承受不起了。”暖玉夫人急忙上前相扶。

贺然之前就猜到暖玉夫人此来是要与萧霄多加亲近,她精通世故人情,肯定早就揣摩出了萧霄的一些心结,她历来身份尊崇又比萧霄年纪大其实是不必这么做的,此时主动来向萧霄示好其目的自然是想替自己消除萧霄的心结,贺然愈发的喜爱她了。

萧霄是面冷心热之人,受人真心相待必要加倍奉还,她拉住暖玉夫人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夫人可别再称什么王驾了,唤霄儿就是。”

暖玉夫人笑道:“王驾称我为夫人,我自然要尊称王驾了。”

萧霄立刻就改口亲亲热热的喊了声“姐姐”

暖玉夫人欣慰的唤了声“好妹妹。”然后转向在一旁傻笑的贺然,“没看到我们姐们要说些私密话吗,怎么还那么不知趣,非要赶你才走吗?”

贺然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道:“好好好,我走我走我这就走。”

看着他一步三摇的走了出去,暖玉夫人含笑道:“妹妹呀,他跟我说了好几次易国初建时你在易、顺边界领兵救他的事,如果不是有你及时赶到……,唉,我这心里呀……”

“姐姐快别这么说,姐姐不是也救过他好几次吗,最初在他刚到定阳时要不是姐姐……”说到这里萧霄注意到暖玉夫人望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了难抑的笑意,猛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已入了贺家之门,因为贺然的事感谢自己是应当的,自己顺着她的话也这么说可就不合适了,一张俏脸立时飞起红云,又羞又急道:“姐姐你!你拿话诱骗我!”

暖玉夫人搂住大为难为情的箫霄道:“好妹妹,还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姐姐早就把你当做一家人了,要不怎么会大老远的跑来看你。”

箫霄愈发害羞,不依道:“你们都是他的帮凶,合起来欺负我。”

“姐姐可不是帮凶,姐姐是来找帮手的,他有多可恨你又不是不知道,伙同了音儿那死丫头没少欺负我们,连你夕瑶姐姐有时也被气的无可奈何,能整治他们俩的唯有妹妹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呀。”

“姐姐说的愈发不像了,哪有这样帮忙的?”萧霄赌着气道。

“其实入不入军师府的门算得什么呢,主要是咱们姐们在一起图个高兴,夕瑶、裳儿、绿绳儿加上你我,咱们合起来整治那两个讨人恨的不也是一桩乐事吗,天天开开心心的才不枉活在世上,你也看见姐姐经历劫数的样子了,人生无常,那次如果不是上天垂怜,姐姐此刻已化白骨了,想想这些还有什么看不破的呢,姐姐见你第一眼就觉投缘,那个缺德的虽配不上妹妹,但嫁入别家可没这么多好姐妹,不冲他冲我们总可以吧,我和你夕瑶姐姐都是嘴笨不会说话的,裳儿更别提了,一点心计没有被骗的团团转还傻乎乎的替他们说好话简直气死我了,绿绳儿虽口角灵便些,但终究跟音儿差得远,妹妹若不早点来,我们可是终日受他们的气呢。”

萧霄被气乐了,道:“姐姐还不会说话?你这嘴我看比音儿还厉害呢,三句两句就要把我说进门了!”

暖玉夫人掩嘴笑道:“姐姐恨不得一句话就能把你说进门呢,你要去了说不准会热闹成什么样呢,妹妹的武艺可是要高过音儿的,到时论文论舞论计谋咱们就都不输给那两个讨厌鬼了!”

暖玉夫人拉拢人的手段绝不比竹音差,那亲和的神态更是让萧霄倍感亲情的温暖,尽管才刚刚熟识就提到了这么**的事,可一点不令萧霄生厌,想象着她描绘出的欢乐场景,萧霄内心充满了渴望与期待,因暖玉夫人与云裳的到来而产生的心结不知不觉间就被化解开了。

“姐姐要是为他提亲来的还不如明说呢。”萧霄有些扭捏的抱怨,暖玉夫人的态度让她没法说出伤感情的话。

“姐姐不是说了嘛,不冲他冲我们就是了,女儿大了总要嫁的,你要已找到了可心的,姐姐不敢强求,可若要还没找到,不如就拿他充个数吧,好歹名声、爵位、官职还过得去,妹妹可能还不知道呢,赵王刚刚赐了他两个鼎,这份荣耀也堪比古代圣贤了。”

“赵王赐他鼎了?!还是两个?!”萧霄又惊又喜的问,贺然能获此殊荣她实在难抑内心的激动。

暖玉夫人美目中又有了那别有意味的笑意,“不跟姐姐装了吧,看把你高兴的。”

“姐姐!姐姐要再这样,霄儿可要走了。”萧霄俏脸涨的通红。

暖玉夫人笑道:“好好好,姐姐不逗你了,这就把赐鼎的事说给你听。”猫扑中文

第五十五章 凤王之计

(猫扑中文 ) 贺然被轰出去后,传来了弥寒等几位将领,这些人见军师来了个个兴奋不已,一方面是对军师发自内心的爱戴与敬佩,另一方面这些人都是萧霄得力战将知道军师与凤王的关系,真心的希望他们能早结良缘,军师大老远的跑来多半是为看凤王的,他们心里为凤王高兴。

贺然与他们说笑了一会,然后取了地理图登上城楼,在他们的解说下逐一远眺各处险隘,详细问了兵力部署状况。之后问起在此处的藏贤谷子弟,有人立即去找了。

没多久孔林带着几个藏贤谷子弟激动万分的跑上城楼,见到军师个个兴奋的脸都发红了,参拜已毕,贺然逐个拍了他们的肩头,问起安抚百姓的事。

孔林道:“弟兄们正在各地忙乎着呢,幸不辱命,目前状况已然大好了,开始出过些乱子,但都很快就解决了。军师啊,现在除了深山老林里的百姓外几乎都了解新政了,各级官员们也都知道该怎么处置事务了,我们现在做的最多的倒是教他们藏贤谷的那些游戏了,不如让我们回去吧,弟兄们都盼着重回军师帐下呢。”

那几个藏贤谷子弟立时随声附和,渴盼之情溢于言表。

贺然摇摇头,道:“你们现在做的事可比上阵杀敌功绩大得多,地方上虽趋于平稳了,但仍需你们时时严查纠偏改错,只有等到民众真正像咱们谷民那样会行使自决权力了,你们的任务才算完成,孔将军,你安排弟兄们轮流回谷中探亲休假吧,还有,不可忘了操练,回去时要都是脑满肠肥大腹便便了,可别怪我整治你们!”

众人哈哈而笑,虽然不能如愿回归军师帐下,可军师这番褒奖与关切还是让他们大为欣喜与感动。

贺然对着弥寒等将领道:“到了你们的地盘这顿酒宴你们是躲不了的了,不过可要自掏腰包不得挪用军中之资哦,不用靡费能饮痛快就好,要是准备的太奢华了我可转身就走。”

众将大感荣耀,弥寒道:“军师这么看得起我等,我等要是不让军师及孔将军醉的不省人事就每人自领二十军棍去。”

众人哈哈大笑,弥寒等人去准备酒宴,贺然又与孔林等说了会话,这才返回萧霄府邸。进入内堂,看到暖玉夫人与萧霄笑正容满面的执手而谈,那样子就像久别重逢的亲姐们般,要多亲热有多亲热,贺然心中暗赞,暖玉夫人在人情世故上真是八面玲珑,就算是竹音看到这场景估计也得倾心折服。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不能让我与妹妹多说一会话!”暖玉夫人见到他不满的嗔怪。萧霄只看了他一眼就眼神移开了,神情显然很是不自然。

“这都一个时辰了,你们俩这话也太多了吧。”贺然笑着说。

“用你管!”暖玉夫人娇嗔着勾魂摄魄的含笑瞪了他一眼,“我和妹妹越说越投缘,已经讲好今晚同榻而眠了,我们还要说一宿呢。”

贺然冲她眨眨眼,然后做出不屑的样子道:“你们说一年我也不管,可你没看到我要和王驾要说些用兵打仗的事吗,怎么还那么不知趣,非要……非要……”他不敢把话说全了。

“妹妹你看!我刚说的没错吧,他就是这么气人,平时也是总这样学我的话,这还是当着妹妹的面,否则还不知说出多气人的话呢,你快帮我骂他!”暖玉夫人向萧霄诉着委屈。

萧霄如何看不出暖玉夫人在做戏,红着脸低声嗔怪的唤了声“姐姐!”

“妹妹不帮我,那我只得先走了,你们谈正事吧。”暖玉夫人说着就要起身。

这下萧霄脸上挂不住了,把无限羞涩与尴尬化作了一股邪火全朝贺然发去,立眉斥道:“你怎么那么讨人厌!没看我和姐姐说话呢嘛,快给我滚出去!”

暖玉夫人没想到萧霄骂起贺然来这么不留情面,笑着捂住微张的小嘴看着贺然。

贺然被骂的张口结舌,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还嘴,只得点点头,道:“好好,你们接着聊,军国大事延后再说,延后再说。”说着讪讪的转身朝外走,快到门口时,扭头道,“为了不打扰你们聊天,晚饭我也在外面吃了。”出门时,听到暖玉夫人咯咯笑着对萧霄赞道,妹妹真是替姐姐出了口恶气,解恨死了,只有妹妹敢这么痛快的骂他!

贺然可以想见萧霄此刻那哭笑不得的样子,她可是心明眼亮的人,不是谁都能摆布的,可现在显然是已经被暖玉夫人掌控在手心了。

第二天一早,贺然邀萧霄视察斧断峡关隘。

在第二道关口上向前望去,峡谷幽深曲折,看不出多远就只见山体了,萧霄告诉他,往前走十几里就是第三道关口了,贺然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一座山头,登上山头极目四望唯见群山漫漫雾霭升腾,一眼望不到边。这里的守军见到凤王与军师亲临此处群情激昂,贺然激励褒奖了他们,然后与萧霄并立山巅良久无语。

虽知斧断峡号称天险可眼前的峻岭崇山还是让他大为震撼,处处悬崖峭壁真如斧劈刀砍一般,要想攀登是绝无可能的。

“探查出有什么可供行军的路径了吗?”贺然轻轻的问,萧霄以前跟他说过这事。

“有一条路径可达第四、第五道关口间,要绕行四百多里山路,不过……那路大军是无法行走的,探路的十个人只回来了六个,余者皆是坠崖而死的,这些人还都是猎户出身。”

贺然皱了下眉,“只剩强攻一途了?”

“东南五十里是有一条好走些的路的,只是那里有顺兵把守,没法探查通向哪里,如果要打,我想先打那里,我去看过,地形比这边要有利些。”

“嗯,再过一个多月这仗就打起来了,我想先于赵国开战,在顺国没什么准备的情况下迅速夺取斧断峡,然后把咱们的主要战场设在这个方向,渡滚龙河作战不可行,那边只能做佯攻。”猫扑中文

第五十六章 凤王之计(中)

(猫扑中文 ) 萧霄已经得到了这方面的禀报,冷哼一声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本事了,孤身赴定阳,好本事啊!”

贺然见她俏脸冷如冰霜,知道她对此余恨未消,陪笑道:“去之前我是想给你送个信的,可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实在是来不及了,所以就……,嘿嘿,我这都安然回来了,别生气了。”

萧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这话说的好没来由,你不惜身死为国报效,我生的什么气?”

贺然叹了口气,道:“霄儿啊,上次游宣定城时你那灿烂笑容仍在我眼前,分别之后我无日不在挂念你,好容易相见了,你又这样冷冷的了,早知如此我那次就不离开你了,管它什么混账军事国事呢。”

萧霄吓得向身后看看,见到小菱、红亯他们都站的远远的这才放下心,气恼的嗔道:“这些话你也说那么大声!”

贺然一副不管不顾生气神态道:“我没心情管那么多。”

萧霄怕了,她知道贺然要是任性起来那可是无法无天的,恨道:“你要再这样,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贺然静静的看着她道:“你现在也不怎么理我,这样冷言冷语的还不如不理不睬呢。”

萧霄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上次在宣定城外……”贺然高声喊道。

萧霄吓得立时就停下来了,转身用几近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你回来我就不喊了。”贺然威胁道。

萧霄恨不得能用眼神杀了他,默默的走了回去。

贺然目光幻出无限柔情,轻言慢语的讲述了去定阳的原因,然后道:“我知道你得知消息后肯定没少生气,去之前真是容不得给你报信,在定阳时有一刻情势十分危急,我真以为自己可能回不来了,当时别提多想你们了,暗自祈祷上苍,如果贺然真是命该如此,那我不敢奢求躲过此劫,只盼上苍垂怜让我在死前再见你们一面,霄儿啊,我内心觉得亏欠你是最多的。”

听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吐露真情,萧霄大感羞怯,内心无比感动,面对此情此景容不得她像以前那样逃避了,红着脸低声斥道:“死在定阳也是活该,你自找的!”然后又面露不满道,“姐姐和音儿就不拦你吗?暖玉姐姐也该拦阻啊。”

贺然笑道:“这事只有音儿知道,我哪敢告诉姐姐她们啊。”

“这个死音儿!”萧霄恨怨的骂了一声。

贺然笑道:“指着她一个别想拦住我,可如果……。”望着她的眼神露出别有意味的笑意。

萧霄当然明白他要说什么,这种军国大事他自然是瞒不住自己这凤王的,如果自己与竹音一起拦,他的意思是就能拦住了。

俏脸又是一阵发烧,萧霄把目光投向远山,岔开话题道:“你刚说要开通去大草原的路,这个不难,前提是得迅速取下剩下的那三道关口让顺国来不及往这边调兵,你这计策倒不失是个良策。”

贺然脸上隐隐现出愁容,低声道:“听了出使番邦的钱侍郎的回报,我这心中很是不安,番邦那边恐也要生乱了,接连战败番王威望日堕,尤其是他要移居中原的想法大多数臣属都是反对的,我初时设想是打开通路后联合番兵扫平顺国被割下来的东南半壁,分出大部城池满足番王移居中原的愿望,可从钱侍郎带回的消息分析,如果是那样番邦有可能会发生分崩,我临行前又派钱侍郎秘密出使了,赵国边关那边差不多也该松弛下来了。不能确认番王的情况这仗就不能打,如果我们打通了道路番王却不能及时带兵赶到,那这一仗不但白打了,还暴露了我们的意图,赵、顺两国饶不了我们。”

萧霄点点头,望着远方似在思索着什么。

“我这些天心里一直很乱,真恨不得能亲自去见一下番王,看看他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局势。”贺然愁苦的说。

“刚在定阳差点送命,你还敢动这种心思!”萧霄恨的真想把他推下悬崖。

贺然苦着脸道:“我这不是心里急随便说说嘛。”

萧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向远方,轻声道:“我前些日为攻打下面关口想了个计策,一直想跟你说,或许可以减轻我们对番邦的依赖。”

“哦?战凤想的计谋那必定是绝妙之极的,快说来听听。”贺然眼睛一亮。

萧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思路,略显难为情道:“你也知道,我若论行军打仗呢还能勉强塞责,可掌控各方局势运筹天下大事可就差得远了,说的不对你可不能笑我。”

贺然温和的笑道:“你跟我还说这些作什么,我就算笑你又怕什么。”

萧霄鄙夷的看着他道:“你这人最是不知给人留情面,要是我讲错了,你下次肯定当着姐姐她们的面拿这事打趣我。”

“好好好,我发誓这事就算你说的不对我也绝不再提,快说吧。”

萧霄又沉吟了一下,指着前方小声道:“顺国在滚龙河这边的大片领地内有近半是两位公爵的封地,一个是韩国公陈翦一个是襄国公陈旻,二人封地面积相当,且境内都广有铁矿,番邦不但少铁矿且不通冶铁技艺,所以与中原交易中不惜重金购买精铁,这是一笔获利极丰厚的买卖,韩国公的封地正好夹在番境与襄国公的封地之间,襄国公若想与番邦交易必须经由韩国公封地,若要绕道则多出数百里,这路上花费颇巨,运到了价格自然要比韩国公那边高很多,番人根本不会买他们的。”

贺然脸上有了笑容,“韩国公自然是要独享这大笔财富的,绝不同意襄国公借道运送精铁。”

“正是,他二人一直明争暗斗,以前有顺王从中调停还好些,可现在顺国被我们打的势弱了,他二人的争斗也就愈发激烈了,已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哈哈哈哈,天助易国,我们只要以出兵相助为条件鼓动其中一方造反立国,那有没有番邦相助都无所谓了,凭空多出了个属国,这比我预先设想的还要好!”贺然兴奋的连连以拳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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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凤王之计(下)

(猫扑中文 ) “那么说这计策可行了?”萧霄更是高兴。

“何止可行,简直是……。”贺然凑近她耳边道,“我恨不得抱你转上几圈。”

萧霄俏脸飞红,含羞带怨的瞪了她一眼,心情大好之下没有训斥他。

贺然忽然眨了眨眼睛收起兴奋之色,皱眉问:“关山阻隔,你这消息从何而来?”他之所以这么问是考虑到这消息要是经由滚龙河那边来的,可是需要很多时日的,两位国公不知现在都打到什么程度了呢。

“是前些日从第三道关口叛逃来的降卒说的,把守这道关口的是襄国公的人,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哦……”贺然放下了心,“那你觉得帮哪一方比较好。”

“我只是从夺取关口的方向去想的,该是帮襄国公最好,让他以换防为由调动守关人马,那就可设计轻而易举的夺下后面两道关口了,不过帮韩国公也无不可,第四道关口就是他的人马驻守,也可用换防之计轻松取下最后一关,剩下中间这第三道关口在前后夹击下一战可得,就算不强攻,没有补给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就更好了,我们可从容在这二人间挑选了,你觉得哪一方最容易被我们说动?”

“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对他们都是略有耳闻,性情秉性就一无所知了。”

贺然点头,道:“无妨,咱们这就派人秘密去游说,这个得仔细筹划一下,两方要同时进行游说,出使人员也得仔细挑选,走,我们回去。”

第二天,目送两位密使走出大堂,贺然闭目想了一会,睁开眼轻轻舒了口气,对萧霄道:“等飞鸽传书回来,我们就可选择一方相助了,如果单以利益比较的话我觉得襄国公最有可能投靠我们。”

萧霄赞同道:“确是如此,他眼红与番邦的精铁交易不是一天两天了,韩国公已然获利倒是不愿意太冒险的,不过如果他是个聪明人的话,应该想到我们在派人游说他的同时也一定派人去游说襄国公了。”

“如果这两人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贺然从一开始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那我们只能强攻剩下三道关口了,还是得依赖番邦那边。”

贺然微微晃动着身子,道:“到时如果番邦那边乱的无法出兵相助……,那我们就先放弃开通道路的计划,转而攻打襄国公,有了精铁交易这层因由,估计韩国公不会出兵相救,除非他是个目光长远的人。”

“可以打打试试,如果韩国公那边真全力相救我们就罢手,硬拼得不偿失。”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仗我想交给时郎去打,我已经与他约定好了,我这一两天就得回去坐镇,等我回去了他就过来,你随我回鸣钟城吧,辛劳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这里有弥寒、孔林他们足够了。”贺然殷切的望着她。

萧霄抿了抿樱唇,避开他的目光道:“我不想回去。”

贺然见她神色坚决,着急道:“你还要我怎样啊,我跪下求你行不行?”

萧霄不去看他,把脸转向一边。

贺然真急了,俯身以头触地道:“你别逼我了。”

萧霄急的过去把他踢翻在地,立眉斥道:“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你也别逼我好不好!”

贺然长长叹了口气道:“霄儿,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要是不喜暖玉夫人与云裳,那你不去藏贤谷就是了,回鸣钟城吧,好让我时时能看到你,你在这边我想起来就心酸。”

萧霄看他一副乞求哀伤的样子,芳心不由酸楚难忍,她是清楚贺然性格的,表面看来他全然不在乎什么脸面尤其是与大家说笑时,可他骨子里却是极重脸面的,嬉皮笑脸时怎么都行,这么郑重其事的跪地求人他是绝不会做的,现在为了自己他连这也不顾了,如何让萧霄不感动呢。

心潮翻滚间,萧霄酥胸剧烈起伏着,眼圈不觉间已经红了。就在贺然以为她要答应时,萧霄哽咽道:“我想回去时自然会回去,你不要逼我,那样反倒没意思了。”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贺然颓然的就势躺在坐席上,闭着眼半晌没动。到这一步还不能劝动她,那究竟何时才能让她不再这么自苦呢,贺然真是心疼萧霄,也是真的一想到她孤零零的独在边关就心酸。

站在城头的萧霄新潮仍在翻滚,脸上却冷得像冰霜,小菱知道这肯定又是贺然惹的,她此刻不敢多嘴心里急着想立刻就去找贺然问个明白。

萧霄的心结确实被暖玉夫人解开了一些,她此刻不但喜欢上了这个温和睿智的姐姐而且通过她的描述对那纯净如水的云裳也有了好感,可她还是不愿就此置身她们中间,孤傲的性格让她难以接受与这么多人相处,内心对那个溢心园有种莫名的抗拒感,隐隐还有些许畏惧。

萧霄或许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暖玉夫人清楚,她此刻正再劝解贺然。

“萧霄怎么想的我知道,她是独来独往惯了,不愿与陌生人相处,先前她与夕瑶、音儿相熟了,去你那里也就不觉什么了,现在突然多了我和裳儿,她内心是有抵触的也有怨气,我这次来就是为化解她这心结的,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受不得别人对她好,你要想让她跟你回去,下次让裳儿来见见她吧,等她知道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心结就彻底解开了,那时不用劝她自己就回去了。”

“真的?哎呀,可不是嘛!细想还真是这样,她就是这么个人,姐姐怎么不早说,要是让裳儿跟来就好了,我这可真是自作自受,费那么大劲才说服她别跟着。”

暖玉夫人用玉指戳了他额头一下,道:“你那鬼机灵都哪去了?裳儿这次跟来倒不好了,看到我们两个都来了,说不准她都不给我接近的机会呢,你就是再蠢也该想到这个道理吧?”

贺然拍打额头道:“姐姐骂的是,我一遇你们的事就犯糊涂,是这个理,姐姐揣摩别人心思的本事比我可大多了,让我好好亲一下。”

“看你这副德行,刚才还跟要死的似的,一转眼就……”她话为说完樱唇就被封住了。猫扑中文

第五十八章 坐镇平城

(猫扑中文 ) 有了暖玉夫人的分析,贺然心里有底了,他得急着赶回去坐镇把时郎替换过来,所以又住了一日就启程了。

萧霄送出城外一直和暖玉夫人在后面说笑,暖玉夫人见到她眼睛不时瞥向在前面走着的贺然,不由抿嘴一笑,推了推她道:“过去说两句话吧,这两天他烦闷的跟我几乎一句话也没说,你要不去说点什么,还不知他烦闷到何时呢,要把他憋出病来姐姐可是不饶你的。”

“姐姐~!”萧霄难为情的娇嗔抱怨。

“去吧,她就是为你而来的,跟姐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太伤他的心里。”暖玉夫人温言劝着,又推了推她。

萧霄一直也在担心贺然会烦郁成疾,那天的事真够他受的,在暖玉夫人的再说劝说下策马来到贺然身边,未曾说话俏脸先自红了。

贺然神情沮丧,对她勉强笑了一下,道:“你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萧霄心里更难受了,紧抿着嘴唇心里千言万语就是说不出来。

贺然见好就收,收起一些沮丧,道:“收到密使的飞鸽传书别忘了快报平城,我在那里镇守,不管仗打到什么份上,你都不可去冲锋陷阵,我已经吩咐孔林去作你的阵前侍卫统领了,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他手里有我的军令,小菱管不住你孔林可只认军令不认人,你别让我着急,你要不听话,我立即就赶过来带兵杀入敌阵,看是你冲的远还是我冲的远。”

萧霄眼前渐渐模糊了,艰难道:“我……”只说了一个字她就说不下去了,在泪水即将掉落的那一刻,她猛地勒转马头疾驰而去,飘落的两颗晶莹泪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暖玉夫人策马赶上来,点头道:“真有本事,给弄哭了?”

贺然窃笑道:“应该是哭了。”随即望着萧霄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阵心酸,她又自己一个人了,贺然现在很想改变主意不让时郎来了,自己和萧霄去打这一仗,可看了一眼暖玉夫人,他暗自叹了口气,那样是能陪萧霄了,可暖玉夫人她们又该都提心吊胆了,还是让时郎建军功去吧。想到这里他轻轻拍了一下赵王送的那匹骏马朝前冲去。

到了平城,他把萧霄的计策对时郎讲了一遍,时郎大喜过望,感叹道:“我这些天和你一样正为番邦的事寝食不安呢,有凤王这计策就让人安心多了。”

“天助易国。”贺然开心的笑着说。

时郎看着他道:“不知是天助易国还是天助你这转世煞星,我要打不好这一仗你可别怪我,这可是你逼着我担此重任的。”

贺然哈哈而笑道:“时兄啊,我知道你打的仗不多,心里不踏实,有战无不胜的凤王帮你筹划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刚打仗的时候可是谁都靠不上啊,火烧西屏奇兵的时候不瞒时兄说,我腿都软了,就怕自己的计策一塌糊涂,这场大仗如同是让时兄这把稀世神兵初试光芒,以后就无坚不摧了。”

“你说的我都不敢去了。”时郎笑着说。

“战场之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要是打不好这一仗,那换作是我、墨琚、冷枷、密离说不定也一样打不好,有时运气很重要,这仗现在看起来简单,可变数却极多,两个国公中选谁不选谁,被选中的会不会是在对我们用诈降之计,这都不好判别,除了他们以外的各方势力加起来也不容小觑,还得防备顺王从王城那边调兵过河来支援,我们不得不防赵国啊,我猜赵慜在咱们打的正不可开交时肯定会撤兵的,速战速决是重中之重,这些时兄肯定早想到了,我只想叮嘱你一件事。”

“你说。”时郎凝重的看着他。

“你初掌军令,心中难免会有些顾虑,千万不要顾及任何人的情面,军令传下之后不管是谁只要稍有违抗立即就地正法,切记切记啊,我最担心有将领贪功,在大势逆转的时候不肯依命后撤,这仗要打成我们与顺国苦拼,那可就全完了。”

时郎点头道:“我记下了,你放心吧。”

贺然笑道:“设计用谋方面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这一条你要记住了,那我就再无任何担心了。”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但你可别把凤王给我斩了啊,那我可是要立刻就带兵去打你的。”

时郎喷然而笑,用手点指着他道:“你呀你呀,正经话从来就说不过十句!”

贺然笑道:“我再说句正经的,拜托时兄替我照看好凤王,她一向习惯了身先士卒,这次一定拦着点她,实在不行就下军令,战场之上她不敢违抗你的军令。”

时郎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接下来就没什么正经的了,祝时兄马到成功,尽早把大舅哥他们接过来参加你的大婚之礼吧。”

时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二人又细细讨论起战事一起可能发生的各种变化,晚饭也只用了简单饭食,直探讨到深夜时郎才离去。

贺然简单洗浴了一下,来到内室时暖玉夫人已在榻上等他了,拥着滑腻温暖的娇躯,贺然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感叹道:“我的日子是越来越享受了,以前出外打仗总是冷冷清清一个人,现在能搂着姐姐这香喷喷的大美人睡了。”

“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然儿,我这心里甜美的都要化了,这段日子不许你把夕瑶她们接过来。”暖玉夫人陶醉的把玉体紧紧贴在他身上。

“你前些日才说过不争不求的,这变得也太快了吧。”贺然打趣道。

暖玉夫人低声嗤嗤娇笑,道:“谁让赶上了这个机会呢,就是不许你接她们过来!”向来温和通达以成熟风华示人的暖玉夫人此刻语气竟如撒娇使性小女孩般。

贺然立时就受不住了,翻身把她压到身下道:“这个好说,不过几天后你可别求我去接她们。”

暖玉夫人媚眼如丝的针锋相对道:“你可别自己找倒霉,把我性子惹起来,让你回去时只剩个皮包骨!啊~~”她话音刚落就紧接着发出一声畅美的娇啼。猫扑中文

第五十九章 坐镇平城 (中)

(猫扑中文 ) 时郎走了,易国几乎全部精锐都在暗中朝斧断峡集结,这次真是发全国之兵了。

如果按先前的计策联通番邦,在用兵上贺然还是有些顾虑的,怕赵国看出易国意图后会挥兵直捣鸣钟城,现在用萧霄的计策那就不用担心了,易国拼死跟顺国打,这种情况下赵慜要是从背后捅易国一刀,那连赵人都会心寒,赵慜在天下诸侯面前也就不用再混了。就算赵慜疯了非要这么做,那易国现在也有了战略纵深,新收之地的守城之军也练得差不多了,凭赵国现在手里那点兵力形成不了多大威胁,情况不会糟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在城守息羽的陪同下走在平城大街上,贺然此刻心里没有什么焦虑了。

平城百姓对这位推行新政的军师无比的爱戴,夹道拜贺,挨挨挤挤的民众眼中都是兴奋与尊敬。

“到了现在老朽对军师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活了这么大,老朽从未见过百姓对哪位官员爱戴到这个地步。”息羽感叹道。

贺然笑着摆手道:“这都是您的功劳,新政虽于百姓有大益,可若执政官员自身不正,那新政再好也会走样,正因为老先生真心爱民,把新政的要旨充分发挥出来了,百信才会把这份感激放在我身上。”

“唉,不瞒军师啊,之前我这心一直放不下,唯恐军师推行新政是收买人心的一时之举,等大局稳定了就会慢慢收回新政,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老朽常教导子弟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哈哈哈,不想老朽却做了这种事。”息羽自嘲的笑了,笑声中透着开心。

贺然含笑看着他道:“大局只是初稳,这里实行新政早一些,有些地方抗拒新政的骚乱还时有发生呢,老先生这话说的不嫌太早吗,万一过些日子我真的收回了新政呢。”

息羽抚须道:“军师说笑了,这点事老朽如何看不出来,新政在多地已深入民心,军师日后要想收回新政,那乱象肯定比推行新政之前还要更甚,我敢说所有百姓都会反,军师是智者,又如何会做这种事呢?”

贺然哈哈大笑,道:“新政犹胜十万雄兵,易国之地别人是休想染指了,谁要胆敢来犯恐怕妇孺皆要与之拼命了。”

息羽有些激动道:“谁敢进犯平城,老朽第一个站上城头,虽无力拉弓但扔几块砖石的力气来是有的,没了砖石纵身下去也要砸死他们几个。”

贺然失笑道:“老先生虽是饱学大贤,可这刚烈之性犹胜豪侠,为大义可凛然赴死,我刚来平城时可是领教了的。”

息羽老脸一红,道:“军师可千万别提当日之事了,每每想起我这老脸就觉发烧。”

一旁的暖玉夫人好奇的问:“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息羽连连摆手道:“夫人就不要再凑趣了,说出来老朽这脸就没地方放了,当日那样难为军师我这心里一直愧疚难当呢。”

贺然还未开口,忽然前面道边人群一阵大乱,他急忙挡在暖玉夫人身前,不待红亯下令,众侍卫拔刀在手把军师等人护在中间,各司其职的朝各个方向警戒。

很快有人过来禀报,有两人欲行刺军师,取出利刃时被一旁百姓看到了,大家一拥而上制住了他们,其中一个被愤怒的百姓当场打死了,另一个也只剩一口气了。

息羽大觉脸上无光,恨恨道:“把那人给我押起来!缓不过这口气倒是他的幸事了!”然后难为情对贺然道,“军师请治老朽失职之罪。”

贺然开心的笑道:“刺客是最难防的,这可算不上什么失职,反倒是该褒奖老先生才对,君王出行护卫不可谓不严,可仍有被刺杀的,老先生治民有方,这全城百姓都甘当我的护卫,以后贺然就可孤身行走在大街上了。”

听军师这么讲,息羽稍感释然,但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逛了,贺然顺从的携暖玉夫人回了府衙。

还未进府门就见席群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见到他欢喜参拜道:“小人正要去寻军师,不想军师正好回来了。”

“我算着你这几天就该来了。”贺然笑着说。

席群又向暖玉夫人行了礼,来不及与红亯他们说话就跟随军师进了内堂。

“坐吧,席侍郎。”贺然含笑道。

席群咧嘴笑道:“军师一见面就打趣小人,小人正要跟军师说呢,这破官我是绝不再做了,无论如何求军师还是让我回来侍候吧。”

“行了,别小人小人的了,夫人不是外人,不必拘礼,呵呵,你这别的没跟我学到,这辞官倒学的有模有样的。”

暖玉夫人听得掩嘴而笑。

席群叹了口气,道:“这次小人……我算是彻底知道自己不是当官的料了,这罪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连林才女也是这么说的。”

贺然哈哈笑道:“这林才女也太不给你面子了,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使臣啊。”

席群笑道:“在才女面前我可不敢充什么使臣。”说到这里想起了一事,苦着脸刚要开口,可看了看暖玉夫人又闭上了嘴。

暖玉夫人含笑起身道:“你向军师禀报吧,我去歇息了。”

贺然急忙拉她坐下,对席群责道:“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夫人面讲?吞吞吐吐的,你那点心思在夫人面前还是别用的好,没的给我丢人,心里一点事都藏不住!”

席群尴尬的笑道:“是!林才女……让军师给她画一千幅画,算是对她去德昌的酬谢。”

“什么!一千幅?!”贺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还必须得是亲手所画,不能委手他人,更……更不能潦草应付。”席群苦笑着把林烟的条件说全。

“这可是要画一辈子的哦。”暖玉夫人旁敲侧击的说。

贺然点指着席群道:“笨死你!真是心直口实一点心思也不动,这事能当着夫人的面说吗?我刚才说你的意思是那些军国大事当着夫人可以随便讲,这种事只能背地里跟我说,这还不明白?”

这下连席群也忍不住哈哈笑了,他就是再实在也能看出军师这是再跟夫人开玩笑。

暖玉夫人笑着摇头道:“在你手下当差可真是不容易,席群啊,你还是去做侍郎吧。”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猫扑中文

第五十九章 坐镇平城 (中)

(猫扑中文 ) 时郎走了,易国几乎全部精锐都在暗中朝斧断峡集结,这次真是发全国之兵了。

如果按先前的计策联通番邦,在用兵上贺然还是有些顾虑的,怕赵国看出易国意图后会挥兵直捣鸣钟城,现在用萧霄的计策那就不用担心了,易国拼死跟顺国打,这种情况下赵慜要是从背后捅易国一刀,那连赵人都会心寒,赵慜在天下诸侯面前也就不用再混了。就算赵慜疯了非要这么做,那易国现在也有了战略纵深,新收之地的守城之军也练得差不多了,凭赵国现在手里那点兵力形成不了多大威胁,情况不会糟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在城守息羽的陪同下走在平城大街上,贺然此刻心里没有什么焦虑了。

平城百姓对这位推行新政的军师无比的爱戴,夹道拜贺,挨挨挤挤的民众眼中都是兴奋与尊敬。

“到了现在老朽对军师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活了这么大,老朽从未见过百姓对哪位官员爱戴到这个地步。”息羽感叹道。

贺然笑着摆手道:“这都是您的功劳,新政虽于百姓有大益,可若执政官员自身不正,那新政再好也会走样,正因为老先生真心爱民,把新政的要旨充分发挥出来了,百信才会把这份感激放在我身上。”

“唉,不瞒军师啊,之前我这心一直放不下,唯恐军师推行新政是收买人心的一时之举,等大局稳定了就会慢慢收回新政,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老朽常教导子弟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哈哈哈,不想老朽却做了这种事。”息羽自嘲的笑了,笑声中透着开心。

贺然含笑看着他道:“大局只是初稳,这里实行新政早一些,有些地方抗拒新政的骚乱还时有发生呢,老先生这话说的不嫌太早吗,万一过些日子我真的收回了新政呢。”

息羽抚须道:“军师说笑了,这点事老朽如何看不出来,新政在多地已深入民心,军师日后要想收回新政,那乱象肯定比推行新政之前还要更甚,我敢说所有百姓都会反,军师是智者,又如何会做这种事呢?”

贺然哈哈大笑,道:“新政犹胜十万雄兵,易国之地别人是休想染指了,谁要胆敢来犯恐怕妇孺皆要与之拼命了。”

息羽有些激动道:“谁敢进犯平城,老朽第一个站上城头,虽无力拉弓但扔几块砖石的力气来是有的,没了砖石纵身下去也要砸死他们几个。”

贺然失笑道:“老先生虽是饱学大贤,可这刚烈之性犹胜豪侠,为大义可凛然赴死,我刚来平城时可是领教了的。”

息羽老脸一红,道:“军师可千万别提当日之事了,每每想起我这老脸就觉发烧。”

一旁的暖玉夫人好奇的问:“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息羽连连摆手道:“夫人就不要再凑趣了,说出来老朽这脸就没地方放了,当日那样难为军师我这心里一直愧疚难当呢。”

贺然还未开口,忽然前面道边人群一阵大乱,他急忙挡在暖玉夫人身前,不待红亯下令,众侍卫拔刀在手把军师等人护在中间,各司其职的朝各个方向警戒。

很快有人过来禀报,有两人欲行刺军师,取出利刃时被一旁百姓看到了,大家一拥而上制住了他们,其中一个被愤怒的百姓当场打死了,另一个也只剩一口气了。

息羽大觉脸上无光,恨恨道:“把那人给我押起来!缓不过这口气倒是他的幸事了!”然后难为情对贺然道,“军师请治老朽失职之罪。”

贺然开心的笑道:“刺客是最难防的,这可算不上什么失职,反倒是该褒奖老先生才对,君王出行护卫不可谓不严,可仍有被刺杀的,老先生治民有方,这全城百姓都甘当我的护卫,以后贺然就可孤身行走在大街上了。”

听军师这么讲,息羽稍感释然,但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逛了,贺然顺从的携暖玉夫人回了府衙。

还未进府门就见席群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见到他欢喜参拜道:“小人正要去寻军师,不想军师正好回来了。”

“我算着你这几天就该来了。”贺然笑着说。

席群又向暖玉夫人行了礼,来不及与红亯他们说话就跟随军师进了内堂。

“坐吧,席侍郎。”贺然含笑道。

席群咧嘴笑道:“军师一见面就打趣小人,小人正要跟军师说呢,这破官我是绝不再做了,无论如何求军师还是让我回来侍候吧。”

“行了,别小人小人的了,夫人不是外人,不必拘礼,呵呵,你这别的没跟我学到,这辞官倒学的有模有样的。”

暖玉夫人听得掩嘴而笑。

席群叹了口气,道:“这次小人……我算是彻底知道自己不是当官的料了,这罪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连林才女也是这么说的。”

贺然哈哈笑道:“这林才女也太不给你面子了,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使臣啊。”

席群笑道:“在才女面前我可不敢充什么使臣。”说到这里想起了一事,苦着脸刚要开口,可看了看暖玉夫人又闭上了嘴。

暖玉夫人含笑起身道:“你向军师禀报吧,我去歇息了。”

贺然急忙拉她坐下,对席群责道:“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夫人面讲?吞吞吐吐的,你那点心思在夫人面前还是别用的好,没的给我丢人,心里一点事都藏不住!”

席群尴尬的笑道:“是!林才女……让军师给她画一千幅画,算是对她去德昌的酬谢。”

“什么!一千幅?!”贺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还必须得是亲手所画,不能委手他人,更……更不能潦草应付。”席群苦笑着把林烟的条件说全。

“这可是要画一辈子的哦。”暖玉夫人旁敲侧击的说。

贺然点指着席群道:“笨死你!真是心直口实一点心思也不动,这事能当着夫人的面说吗?我刚才说你的意思是那些军国大事当着夫人可以随便讲,这种事只能背地里跟我说,这还不明白?”

这下连席群也忍不住哈哈笑了,他就是再实在也能看出军师这是再跟夫人开玩笑。

暖玉夫人笑着摇头道:“在你手下当差可真是不容易,席群啊,你还是去做侍郎吧。”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猫扑中文

第六十章 坐镇平城(下)

(猫扑中文 ) 笑过后,贺然命席群坐下,道:“讲吧,刚才是说笑,什么事都不必瞒夫人。”

席群不再顾虑,一五一十的从入康境开始讲起,讲到齐敏呵斥莒然时,贺然皱眉看了暖玉夫人一眼,暖玉夫人微微动了下秀眉,什么都没说。

席群见他二人这样,隧道:“墨军师听闻此事后也觉稀奇,让我把当时情况细细禀明军师,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最后只说了让您斟酌斟酌这事。”

贺然脸上没有了一丝笑容,皱着眉头半晌无言。

“你接着说吧。”暖玉夫人推了推贺然对席群吩咐道。

听到墨琚庄重立誓,贺然欣慰的点点头。

席群接下来把林烟在馆驿对他说的那些话几乎一字不差的学说了一遍。然后不平道:“林才女这也未免把军师想的太不堪了,我真有心替军师多辩解几句,可又怕说的不好反让她更误解就忍下了。”

贺然微微一笑,道:“不用计较这些,接着讲。”

听到齐敏阻止了攻打西屏的言论,墨琚情况稍有好转时,贺然点点头笑容真切起来。

席群讲完,喝了口茶,担心道:“也不知墨军师与林才女是否开始对付莒然了,真盼着他们能早点得手。”

贺然淡淡道:“我已接到那边的飞鸽传书了,林才女回八辅城了。”

席群大喜道:“这么快就得手了!墨军师与才女真是太厉害了!”

贺然摇摇头道:“他们应该并未得手,情报上没提到莒然倒台的事。”

“那……才女怎么就回去了?”席群大为着急。

“我想可能是莒然没有上圈套,一计不成只能再找机会了,林才女在德昌逗留太久难免让人生疑,所以先回了八辅城。”贺然思索着说。

“那……她这岂不是要等上一段日子才能再回去?莒然那伙人……”席群直搓手。

“这种事情可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莒然能混到这一步也可算是个人物了,墨军师一计不成也在情理之中,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内中另有隐情,好了,你就别跟着着急担心了,一路多有辛劳,下去好好歇息几日吧。”

席群应诺起身施了礼退了出去。

席群都走半晌了,贺然眼睛还在望着门口呆呆的出神。

暖玉夫人看他这神态,悄悄起身想让他独自呆一会,贺然察觉了,歉然的拉回她,用疑惑的语气道:“姐姐别走,你说齐敏这是……”

暖玉夫人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明眸一转道:“她对你是个什么心思你应该最清楚,怎么来问我?”

贺然摇头道:“我以前觉得自己很清楚,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你就是错了!”暖玉夫人肯定的说,“她要不是把你看得很重,根本不会留席群呆那么久,更不会有心情细细询问你日常起居这些琐事。”

“可我一直觉得她是个……不太重情的人,醉心的是权势,这么久了,我认为她就算对我尚有情意也淡许多了。”

“哼,你们男人总以为能猜透女子心意,其实都是自作聪明,无论怎样的女子内心深处都是有真情的,像齐敏这样的,一旦压在心底的这份真情被牵扯起来,往往比寻常女子还难以自控,你说她爱权势,我相信你看的不会错,可她对你用情太深了,现在连朝政都不理了。”

“或许是为了那个莒然的原因,说不定她对莒然是动了真情的。”

“行了吧,你心里愧疚也不用找借口骗自己,她不过是把对你的思恋寄托在这个与你样貌相似的人身上罢了,自欺欺人的把他想象成你,席群一去,莒然在她心中立时就被打回原形了,以致他对席群只是稍作刁难齐敏就忍受不了了。这些不用我说,你心里清楚的很。”

贺然闭起眼重重的呼了口气,摇摇头露出凄苦之色道:“我离开康国时真没觉得……唉!”

暖玉夫人也摇摇头道:“我当初在定阳离开你时也没觉得自己会……,可到了西屏后对你的思念越来越重,女子的心思还别说男人,有时她连自己都弄不清楚,情之一物最是玄妙。”

“那姐姐……”贺然想与她说笑几句,可只说了这几个字就没心情说下去了,叹了口气脸色凄苦起来。

暖玉夫人劝解道:“已然如此了就别再难过了,关山远隔你就是有心去看她也不可能了,盼着她早从这情网中挣脱出来吧,听你以前描述的其人性情,我觉得一旦她走出来了,以后就不会再为情所困了,可那时估计对你也就再没什么情意了。”说到最后她笑着看贺然。

“只要她能早点解脱出来,就算最后恨我也没关系,我真不想她像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真情种!”暖玉夫人略带讥讽的对他竖起大指,“别的男人都恨不得让相恋过的女子对他念念不忘呢,最好能终身不忘,你却是这般想法。”

“唉,可能是上天赐予我的太多了,我这心里满满的了,所以是真心希望敏儿能快快乐乐的。”

暖玉夫人道:“这或许也是因为你不是个贪心无厌的人。”

“我觉得杀了莒然,敏儿就会从自己营造的梦境中走出来。”贺然眼中寒光一闪。

“嗯,我想会是这样的,把这幻象消除了她也就没法做梦了。”

“那我就亲手杀了他!”贺然取过地理图铺展开,在康、易两国之间的那大片赵国领地上用手比划起来。

暖玉夫人生气的把地理图卷了起来,嗔道:“又要胡闹是吧?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可这比去西屏救我还不知难上多少倍呢,等时郎那边打完仗了你再去想这事我不拦你,可你现在不能想这些。”

贺然心有不甘的看着她手里的地理图,想了想道:“好吧,这的确比救你那次还难,没有投机取巧的机会,只能一路打过去,我要说帮赵国去打康国,还别说赵慜不信就连他老娘都不会信。”

暖玉夫人笑啐道:“你说赵慜也就是了,提人家老娘作什么,你这嘴一点也不给自己积德!”猫扑中文

第六十一章 附箭之书

(猫扑中文 ) 这日,贺然处置完各地送来的军务,侍卫来报,太宰派人来见。

贺然传进来人,见是苏戈的侍卫长苏里。

苏里呈上一个用红绸裹的小包,道:“军师,这是太宰命小人送来的。”

贺然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白色绢条,绢条上面有一行小字:赵、番欲联姻,使者已至桑格。

贺然知道这桑格是番王居住地,他微一皱眉对苏里问:“何处来的?”

“有人把这绢条绑在箭上,深夜射入院中的。”苏里躬身禀报。

“别这么多礼了。”贺然对他笑道,“太宰怎么说。”

苏里与军师也熟了,不再多礼,垂手道:“太宰猜测或许是不满赵王的赵人向我们泄密,让小人问问军师怎么看。”

贺然把那绢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道:“太宰说的有道理,嗯……,还有一种可能是顺人所为,他们最在意番邦的动向,肯定有许多密探在那里,多半是刺探出了赵国使者的身份,向我们报信,想挑拨我们与赵国的关系。”

“哦……,小人记下了,军师若没有别的吩咐,小人这就回去禀报。”苏里敬佩的看着军师。

贺然从红亯那里要过一锭银子扔给他道:“去吧。”

苏里笑着道了谢转身朝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军师唤道:“回来。”苏里急忙又走了回来,可军师拿着那绢条半晌没说话,他不敢多嘴静静候着。

“你记好了我下面的话。”贺然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让太宰派使臣去拿着这个绢条去定阳询问赵王是否真有其事,使臣人数不宜过多,但官职要高,出使的事不能张扬,但要巧妙的传出一点消息,嘱咐使臣到赵国后秘禀赵王,说军师怀疑这绢条是顺国的挑拨离间之计,请赵王配合作场戏给顺国看,然后就不用多说了,赵王自会知道怎么做。”

苏里虽是个精明人,可还是听的有点晕,唯恐记差了,咧着嘴道:“军师还是写封书信吧,小人万一少记或记差一两条岂不耽误事了。”

贺然哪敢当着他们写字啊,笑道:“还是你记在心里稳妥些,你复述一遍,有错的地方我给你更正。”

苏里无奈只得边回忆边复述,只忘了一条,贺然赞许的点点头,把那条又说了一遍,苏里再次复述了一遍,贺然摆摆手,道:“去吧。”

苏里心里不住默念着走了出去,返回的这一路都没敢分神,他真不明白这么重要且内容繁杂的事军师怎么就不肯写封书信呢,这一路早已太平根本不用担心信函被劫去啊。

看着苏里走了,红亯心里直着急,最终还是没忍住,凑近军师耳旁道:“军师,这要万一是金大人好心给您报信,咱们这么做岂不是……。”

贺然拍拍他的肩头,道:“有长进,脑子想的事情比以前多了,这一点我想到了,首先呢,这么机密的事金大人不一定能知道,其次呢,就算他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泄露给咱们,兄弟情义和忠君保国两者孰重孰轻金大人是分得清的。”

“哦……,嘿嘿,我又自作聪明了,军师原来早想到这个了。”红亯有些难为情。

看到其余侍卫对红亯露出嘲讽的笑容,贺然收起笑容道:“红亯这样做很好,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我更不可能什么都算到、想到,你们心中有疑虑时尽可提出来,或许你们提的恰恰是我忽视的。”

众人齐声应诺,红亯脸上大为有光。

钟峆受到鼓舞,挠头道:“军师,我现在心中就有个不解之处,苏里回程、使臣去定阳、然后再做戏,顺国密探再把消息传回去,这可得不少时日呢,我们不是马上就要与顺国开战了吗,这消息传到时恐怕这仗都打起来了,岂不是没什么意义吗?”

贺然摇头道:“我一直当你最机灵,可还是听了后面忘了前面,不过我后面那些安排是容易让你忽略前面的话,想想我说到让太宰派使臣时怎么说的?”

“哦!在那时就有顺国密探开始往回传消息了。”钟峆醒悟过来,随即笑道:“后面的那些安排是为把戏做的更像,还真如您说的,听了您后面让赵王配合做戏的话,我只想顺国密探那时会回去报信了,前面还真忘了,呵呵,这番话可真够苏里记的。”

“还有要说的?”贺然见钟峆很快又皱起眉头。

“嗯……不过就是这样算下来,消息传到顺国也差不多快开战了,这作用似乎也……”

“用兵打仗还别说一日光景,就是一时半刻都万分宝贵,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要把功夫做足,记着,一场阵仗的胜负并非决定于战场而是决定于战前,做这件事我们只是受些累而已,可一旦有效用,那就能迟缓顺国决策与部署,胜负往往就在这毫厘之间。”

说到这里贺然笑了,因为钟峆的眉头刚舒展开又皱了起来,“还有疑惑?”

钟峆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摆手道:“没……没了。”

“是不是在琢磨这绢条究竟赵、顺两国哪一方投的?”贺然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嘿嘿,军师真是把我看的透透彻彻的。”钟峆傻笑道。

贺然站起身道:“那你就慢慢琢磨吧,如果能想出来回头告诉我。”说着朝门口走去,临到门口转身对仍在苦苦思索的钟峆道,“忘了问你了,上次让你去见那送情花的女孩结果怎样?”

钟峆苦着脸道:“军师还提呢,我刚说了句我家主人今日不能来了,她就急了,问我什么时候能来,我说主人不是定阳人,家里出了点事急着赶回去了,还没等我接着往下编,她就放声大哭起来,我怎么劝她都不理,只是拉住我翻来覆去的问你家主人家住哪里,我最后无奈只好逃了。”

贺然摇摇头,转向红亯道:“席群回来了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早点把她弄回谷里才是本事。”他指的自然是息羽那爱女。

红亯又感激又难为情,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涨红了脸。猫扑中文

第六十二章 附箭之书(中)

(猫扑中文 ) 让使者拿绢条去询问赵王的更深一层含义贺然没有跟侍卫们说,他也有借此挑拨顺、赵两国关系的用意,同时也敲打赵慜一下:你欲与番邦联姻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呀,我们可有这个疑虑了,你赵国做事小心点。

虽然不能确定绢条的来源,但贺然确信绢条上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联想自己出使定阳时赵慜的种种表现,他此刻已大致猜出了赵慜与荆湅的联姻筹划,越想越是心惊,这主意不管是赵慜想出来的还是荆湅他们想出来的,赵国君臣应变速度之快应变对策之妙都让他心生惊惧,要是容这样的君臣缓过手来那天下诸侯哪还能有好日子过?

纵观各方局势,西屏久战已疲,康国奸党乱政,蔪国尚未成气候,留国与赵国如同一家,朔国根本不值一提,算来近期能给赵国制造麻烦的只有赵琨、顺国、番邦和易国了,顺国虽与赵国有仇可跟易国的仇更大,这次是必须要给它狠狠一击的,对番邦现在看来是也不能抱太大希望的,赵琨已被死死压制住也难有大的作为了。贺然觉得易国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了,如果不搅起些事端,任天下形势这样发展下去,那赵国的复兴之日就在眼前了。

他回到内院没有进屋而是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静静的坐了下来,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久久的沉思着,直到夜幕降临暖玉夫人亲自找来,他才回去用饭。

用过饭,暖玉夫人与他对案而坐把茶盏送到他手里,美目含笑道:“你刚才静坐想事情时的样子还真有军师风范,我偷着去看了好几次,如果不是亲见真不信你这跟猴子一样躁动不安的人能一坐那么久。”

“是不是被本军师的风采迷住了?”贺然洋洋自得的问。

暖玉夫人合上美目回忆着他那时的样子,面带笑容道:“还真是被迷住了,沉稳如山,给人感觉仿佛真有千钧之重……。”说到这里她睁开眼,脸上笑容慢慢散去,“可我不喜欢你那样子。”

贺然正摇头晃脑的等她接着夸下去,不想等来了这么一句,泄气道:“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看你那种嘻嘻哈哈的样子我就能沉浸在自己幻化出的美梦中,仿佛是活在太平盛世,我们快快乐乐尽情嬉闹,永无危难困扰。你方才的样子虽大有军师气象,能让我为之着迷,可也让我梦醒,不得不去想乱世纷忧,所以我不喜欢。”

“原来姐姐这么通达的人也会自欺欺人的编造梦境,我还只当小女孩才这样呢。”贺然笑着说。

“女子哪有不做白日梦的,尤其是心有所属的时候,我现在心志溢满自然盼着永远能够这样。”

贺然抓住她的玉手,道:“我一定让姐姐踏踏心心的过上那种日子,再拼上几年易国差不多就能与各方势力抗衡了,到时有时郎他们出谋划策,确保易国有百年之运是没问题的,有这百年时光足够我们欢度此生了,我们只安心在藏贤谷快活,再不理世间烦事了。”

“嗯!”暖玉夫人紧紧握着他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随着战事的接近,各方报来要处置的事务越来越多了,贺然虽只是军师可却是新政的始作俑者,加之他是托政大臣,所以各地军务及一些疑难政务都呈送到了他这里。

暖玉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劝道:“把音儿接来吧,那些政务让她帮你处置一下。”

贺然认真道:“你不是说不让我接她们来吗,这点事务算不得什么,我能应付的来,姐姐这点要求我要也不能满足岂不太愧对姐姐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诚心诚意的了,我把那话收回,接音儿来吧。”

贺然坚持道:“真的不用,为你受点累我心里高兴。”

暖玉夫人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呢,唯有用更多的柔情加以回报。

这日,赵慜密使来见,贺然召他内堂相见。

来人是赵慜的一个侍臣,贺然这次去定阳见过他。

贺然看过赵慜的书信不带任何表情的问:“昨日赵王派来与我通报消息的人才说了十日后的下月初三伐顺,怎么这书信又说让我们立即出兵呢?

那侍臣道:“不瞒军师,大王让小人密告军师,顺人可能已探查到我们在集结兵力了,为不给顺人太多准备功夫,所以大王才决定立即开战,我们那边虽还未全妥当但大致差不多了,可以开战了。”

“哦……”贺然轻轻晃动着身子想了一会,道:“你去回禀大王,就说我们这边正是考虑到过早调动兵力会被顺人察觉,所以内地大军刚开始向边关移动,现在还无法立时发起攻击,让大王别着急,既然被顺人察觉了,那就索性停止调动兵马以安顺人之心,按先前约定的下月初三我们先发起攻击,那时你们再急调大军发起猛攻。”

那侍臣有点迟疑,为难道:“大王吩咐过小人,无论如何要代大王肯请军师即刻发兵,再迟恐顺人就要加强防备了。”

贺然摆摆手道:“我们是真的还没调足兵力,凭边关那点人马出击不但无功反会坏事,你不用担心,把我的话转禀大王不会受责的,你们大王会明白这个道理。”

侍臣无奈的应诺。

贺然叮嘱道:“代我拜上大王,就说易国之所以肯先开战端吸引顺国重兵,完全是为灭顺大局着想,请大王在下月初三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调集人马,初六无论如何也得发起攻击了,再迟我们就有被顺国大兵包围之险了,那时唯有先撤兵了,所以请大王千万以大局为重不要让伐顺大计成泡影。”

侍臣牢记在心,又提起绢条之事道:“大王对顺人挑拨赵、易关系之举甚为气愤,那绢条所写之事全系谣言,请军师万勿存疑。”

贺然哈哈笑道:“我早就看出这是顺人自作聪明之举,他们也不想想,赵、易两国是真心交好,就算赵国真与番邦联姻了,我易国上下也只会为赵王高兴,到时我还要去找大王讨杯喜酒呢。”

那侍臣陪笑道:“军师所言甚是!”

明知赵慜不会信这些鬼话,可这种场面话却是少不了的,看着侍臣离去的背影,贺然嘴角露出了微笑。猫扑中文

第六十三章 附箭之书(下)

(猫扑中文 ) 在屏风后回避的暖玉夫人此刻走出来,见他这副摸样,笑问:“你这又是给赵慜下什么套呢?”

“这次没给他下套,只是顺水推舟把最先出兵的借口找到了,时郎那边可以在时机得当的时候随时动手了。顺人察觉了赵国调动兵马是好事,一定会加强那边的兵力,对易国这边有滚龙河天险他们不会太担心,但也一定会想到这次赵、易是联手而来的,最好顺人能把时郎将要攻击的那些区域的兵马调去一些防范赵军。”

暖玉夫人赞许道:“真不知你这脑子里一天要想多少事,可你却还总有闲暇跟我贫嘴嬉闹。”

“我这神奇军师的名头岂是平白得来的?转世煞星可是卜无不中的暖玉夫人法眼鉴定出来的,我有神根仙质,应付这些俗事又有何难?”

暖玉夫人送了他一个勾魂摄魄的白眼,忍笑道:“说着说着你就来了。”接着叹了口气,“我要不失卜算之能就好了,现在也能帮帮你。”

贺然瞥了一眼,见门外侍卫们都在视野之外,遂搂住她在她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眼神暧昧道:“姐姐没有卜算之能可仍是有用之躯呢,简直是妙用无穷啊。”

暖玉夫人玉面微红啐了他一口用力推开他,嗔道:“在这也敢胡闹,不怕被别人看到!”

贺然嘿嘿笑着挥动手臂舒展着筋骨,暖玉夫人坐到几案前读起一份公文,读完提笔等他发话。

贺然摆摆手道:“姐姐已经替我批复那么多了,剩下这些都不涉什么机密了,一会我唤辅案那些人来执笔,你去歇息一会吧。”

暖玉夫人望着他道:“我喜欢听你的批语,很有趣,真的,很多都大出我的意料,快说吧,我等着呢。”

贺然无奈只得依了她。

处理完手头事务,刚好东方鳌前来此行,转天一早他就将带最后一批人马急赴滚龙河了。

贺然展开一张滚龙河沿岸的详细地理图,这是他最早培养出的那批绘图人员绘制的,沿河一百五十里范围内不但双方城池隘口都标的清清楚楚,而且附有相对精准的里程。何处岸缓,何处岸陡,何处水急,何处水平皆有注解。

东方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理图,惊得睁大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继而露出贪婪之色,嘿嘿笑道:“这份图军师无论如何要借我一用,打完仗立刻交还。”

贺然笑道:“拿出来让你看就是要让你带走的。”

东方鳌放心了,仔细盯着图看了起来。

贺然正色道:“你要谨记,这次进攻只是造势,绝不可与敌死战,我们的兵力大多调往斧断峡了,如果你这边损耗太多那我们这边的兵力就太空虚了。”

“末将明白!”

“选此处最为适宜,”贺然用手指点着下游的一处位置,“这里堤岸较缓不利于防御,且其后三十里有洗瓶山为屏,所以顺人把守军大多驻扎在山上了,沿河向上即是顺军重兵把守的险隘镇龙城,轻易是攻不下的,你要做的就是攻下岸边城镇后接着去攻打洗瓶山,做出要从这边打开缺口的样子。”

“末将记住了!”东方鳌眼睛盯着洗瓶山。

“山不险守军也不会多,因为洗瓶山之后还有高山,洗瓶山可打就打,不可打就假作声势即可,严密监视洗瓶山敌兵动态,一旦发觉有增兵迹象就要小心,别让这里与镇龙城的两方守军把你合围了,预感有危险要立时撤回来。”

“这个末将明白。”

“苏明那边到时会把水军压向后河湾配合你行动,那里是最适合登陆的地点,也是顺军重点防御的地方,但我们的水军还没法和顺国水军比,只能起到牵制作用,不过你这边也不用太担心,你要渡河这段水域并非顺人防御重点,洗瓶山之后还有高山,一旦兵锋深入,就有被截断后路的危险,懂点兵法的都知道从这个方向进攻是愚不可及之事。”

“军师说的是。”东方鳌说完笑了,“可我想顺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军师用兵向来是剑走偏锋的。”

贺然笑了笑,道:“顺国已经知道赵国在集结兵力了,所以就算你打下洗瓶山我想顺人也不会反扑,他们多半会据守后面的险隘,这个时候你可调动配给你那支水军多在两岸往返几次,做出增兵的样子,暗地里却要撤兵,只留几百人在洗瓶山虚张声势就行了,你撤回来后把兵力用来加强沿河各城池的防守,我们得提防赵国出卖咱们,这事虽不太可能,但还是小心点好。”

东方鳌敬佩道:“军师考虑真是周全。”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你这么折腾下来能拖上十来天天光景,赵国这时也该和顺国打起来了,斧断峡那边就算再迟也该得到准确消息可以动手了,只要时军师那边一打起来我们对赵国就有交代了,你这边安心守好就行了,如果时军师那边进行的比较顺利提早动手的话,你得到消息马上执行守城的任务,洗瓶山那边应个景就行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东方鳌笑着道。

“好了,我就嘱咐你这么多,只要不出大的框子,你就相机行事吧,你的才能我是放心的。”贺然说着给他倒了一盏茶,亲自递到他手中。

东方鳌受宠若惊的起身接过,“军师这岂不折杀东方鳌了。”

贺然做了个手势让他坐了下来,真城的望着他道:“西屏你舍死救夫人之事是我欠你的。”

东方鳌听军师这些说,急忙又起身诚惶诚恐道:“军师这样说东方鳌如何当得起啊?”

贺然再次用手势让他坐下,道:“正事说完了,我现在不是以军师身份跟你讲话,当你是兄弟,你不要再多礼了。”

“是!”东方鳌知道军师这样说了自己再拘礼他就不高兴了。猫扑中文

第六十四章 神兵出匣

“那次呢,你不待军令擅自行动,虽有功却法奖赏你,我只算了你个功过相抵,心中没有怨气吧?”

“军师说的这是什么话,能救回夫人就够了,奖赏不奖赏的又算什么,能为军师做点事东方鳌受罚都甘心。【无弹窗.】”

贺然拍拍他的肩头道:“我不赏你,正是因为知道你是冲着与我的情义才去救夫人的,所以我也把这当兄弟间的事处理,不以军功相赏,而是在心中记下你这个人情。”

“军师……,这……,您都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军师待我恩重如山,我为军师做这点事又算什么呢,我东方鳌以前谁都不服,自从跟了军师之后我是从心里敬服的,为军师而死都觉得是件幸事。军师抬举我,当我是兄弟,可既是兄弟就不该说什么欠不欠的了,军师以后千万别再提这事了,弄得我现在都坐立不安了。”

贺然哈哈而笑,高声道:“好!不提了!”

东方鳌这下从容多了。

贺然端起茶盏道:“临阵不可饮酒,就从现在开始吧,我以茶代酒祝你此行再立军功。””“

东方鳌起身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施礼道:“多谢军师,末将这就去准备了。”

贺然把地理图递给他,道:“多加小心,去吧。”

自东方鳌领军出发后,暖玉夫人发现贺然独自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也不再处置政务了,军务倒是批的一刻都不耽搁。

这日夜半,暖玉夫人从梦中惊醒,伸手去抱贺然时却抱了个空,惊诧的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几案前似乎有个人影,被梦境吓得犹自心跳的她不由发颤的喊了声:“然儿?”

贺然听她呼唤,忙道:“怎么醒了?做噩梦了?睡吧,我在呢。”

暖玉夫人披衣下榻,坐到他身边,心疼道:“忙了一天了,别想了,当心熬坏了身子。”

贺然轻轻搂着她道:“明日东方鳌就该渡河作战了,可斧断峡那边还没有消息,算日子去说服那两位国公的密使几天前就该到了,我真担心那边会出事。”

“或许消息正在路上呢,说不准明天就到了,你在这里着急也没用,先去歇息吧。”暖玉夫人轻轻推了推他。

“我真睡不着,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反倒是让你也没法睡了,姐姐去睡吧,我再呆一会。”贺然说着扶起她。

“你这样我也睡不下,上榻吧,躺下来想,或许一会就能睡着了。”暖玉夫人推着他往榻边走。

躺下后,贺然叹了口气道:“按这两天传回的消息看,番邦那边真的要出乱子了,不知番王还能不能按约定的日期领兵前来汇合。”

“不是说已经需依赖他们了吗?”暖玉夫人多少知道一些。

“嗯,当然还是他们能来最好,可如果番王不能如约而来,那就说明他那边情况已经很糟了,我们好容易拉到一个盟友,唉,游牧民族最尚勇武,番人最近屡战屡败,番王的声望大受影响,先前底下人对他要移居中原的想法就多有不满,目前情况下番王还能不能掌控大草原真不好说。”

暖玉夫人沉默了一会,再次披衣下榻点燃了灯。

“姐姐做什么?”贺然疑惑的问。

暖玉夫人没有说话,取出那盛放五彩石的锦盒,闭上眼默默的祝告了一会,然后撒出细石,看了一会开始手按彩石闭目冥思。

贺然披衣坐在她对面,屏住呼吸看着她。

过了一会,暖玉夫人睁开眼,难过的对他摇摇头。贺然挪过去抱住她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失了这法力,别难过了,天意难违。”

暖玉夫人忽然伏在他怀里哽咽起来,“失了占卜之能我早就想通了,可这个时候帮不上你我真的很难过,只这两天你脸色就憔悴了许多。”

贺然轻轻拍着她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别哭,遇逢这样重大的战事我必然要耗些心力,等斧断峡那边消息来了,不管是好是坏,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接下来只需按想好的策略实施就是了,那时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

暖玉夫人犹自不甘道:“上天真是捉弄人,放在我未失卜能之前,占卜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可它偏偏不让我帮你。”

贺然笑道:“上天这也是一种公平,如果让卜不中的暖玉卜师联手转世煞星,那别人还活不活了?”

暖玉夫人没有笑,略带恨怨道:“你推行政救民于水火,是替天行事,得些臂助难道不应该吗?”

贺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姐姐别一厢情愿的认为救民于水火就是替上天行事,我不是说过吗,人,生而受苦,这世间或许就是上天惩罚人的牢狱,有罪的人才会被送到这里投胎,要是让这里的人都过上安逸祥和的日子,上天反而会不高兴了。”

“这是真的吗?”在暖玉夫人看来,他先前生活的地方充满了玄幻色彩,那里的人或许已能通晓些天意也未可知,所以有此一问。

“我胡猜的。”贺然笑着说。

暖玉夫人没好气的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管它呢,百姓的事你不爱管就不管,咱们自己能过好就是了,万一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倒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贺然感叹道:“人活天地间,本来都是自由自在的,何用有人去管?只因一些人渣贪心不足抢夺掳掠生出战端,才导致强者为王建邦立国的出现,本自由自在的人们沦落的交捐纳税任凭驱使,愚昧知者还对君王们感恩戴德敬其如神明认为受了他们天大的恩赐。百姓受苦不是因为没人管,恰恰是因为管的人太多了。”

“咱们谷内的百姓就差不多是没人管了,赋税也低的不值一提,他们活的很是舒心。”

“那是因为我把恶人都杀了,可这天下的恶人可是不容易杀尽的,按这种方式发展下去恶人还会越来越多,人心不古,狡诈、卑鄙等恶行尘嚣日上,好人越来越难生存。”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不是说不操这些心嘛,上榻歇息吧。”暖玉夫人收起锦盒拉他上了榻

“那次呢,你不待军令擅自行动,虽有功却法奖赏你,我只算了你个功过相抵,心中没有怨气吧?”

“军师说的这是什么话,能救回夫人就够了,奖赏不奖赏的又算什么,能为军师做点事东方鳌受罚都甘心。【无弹窗.】”

贺然拍拍他的肩头道:“我不赏你,正是因为知道你是冲着与我的情义才去救夫人的,所以我也把这当兄弟间的事处理,不以军功相赏,而是在心中记下你这个人情。”

“军师……,这……,您都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军师待我恩重如山,我为军师做这点事又算什么呢,我东方鳌以前谁都不服,自从跟了军师之后我是从心里敬服的,为军师而死都觉得是件幸事。军师抬举我,当我是兄弟,可既是兄弟就不该说什么欠不欠的了,军师以后千万别再提这事了,弄得我现在都坐立不安了。”

贺然哈哈而笑,高声道:“好!不提了!”

东方鳌这下从容多了。

贺然端起茶盏道:“临阵不可饮酒,就从现在开始吧,我以茶代酒祝你此行再立军功。””“

东方鳌起身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施礼道:“多谢军师,末将这就去准备了。”

贺然把地理图递给他,道:“多加小心,去吧。”

自东方鳌领军出发后,暖玉夫人发现贺然独自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也不再处置政务了,军务倒是批的一刻都不耽搁。

这日夜半,暖玉夫人从梦中惊醒,伸手去抱贺然时却抱了个空,惊诧的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几案前似乎有个人影,被梦境吓得犹自心跳的她不由发颤的喊了声:“然儿?”

贺然听她呼唤,忙道:“怎么醒了?做噩梦了?睡吧,我在呢。”

暖玉夫人披衣下榻,坐到他身边,心疼道:“忙了一天了,别想了,当心熬坏了身子。”

贺然轻轻搂着她道:“明日东方鳌就该渡河作战了,可斧断峡那边还没有消息,算日子去说服那两位国公的密使几天前就该到了,我真担心那边会出事。”

“或许消息正在路上呢,说不准明天就到了,你在这里着急也没用,先去歇息吧。”暖玉夫人轻轻推了推他。

“我真睡不着,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反倒是让你也没法睡了,姐姐去睡吧,我再呆一会。”贺然说着扶起她。

“你这样我也睡不下,上榻吧,躺下来想,或许一会就能睡着了。”暖玉夫人推着他往榻边走。

躺下后,贺然叹了口气道:“按这两天传回的消息看,番邦那边真的要出乱子了,不知番王还能不能按约定的日期领兵前来汇合。”

“不是说已经需依赖他们了吗?”暖玉夫人多少知道一些。

“嗯,当然还是他们能来最好,可如果番王不能如约而来,那就说明他那边情况已经很糟了,我们好容易拉到一个盟友,唉,游牧民族最尚勇武,番人最近屡战屡败,番王的声望大受影响,先前底下人对他要移居中原的想法就多有不满,目前情况下番王还能不能掌控大草原真不好说。”

暖玉夫人沉默了一会,再次披衣下榻点燃了灯。

“姐姐做什么?”贺然疑惑的问。

暖玉夫人没有说话,取出那盛放五彩石的锦盒,闭上眼默默的祝告了一会,然后撒出细石,看了一会开始手按彩石闭目冥思。

贺然披衣坐在她对面,屏住呼吸看着她。

过了一会,暖玉夫人睁开眼,难过的对他摇摇头。贺然挪过去抱住她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失了这法力,别难过了,天意难违。”

暖玉夫人忽然伏在他怀里哽咽起来,“失了占卜之能我早就想通了,可这个时候帮不上你我真的很难过,只这两天你脸色就憔悴了许多。”

贺然轻轻拍着她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别哭,遇逢这样重大的战事我必然要耗些心力,等斧断峡那边消息来了,不管是好是坏,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接下来只需按想好的策略实施就是了,那时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

暖玉夫人犹自不甘道:“上天真是捉弄人,放在我未失卜能之前,占卜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可它偏偏不让我帮你。”

贺然笑道:“上天这也是一种公平,如果让卜不中的暖玉卜师联手转世煞星,那别人还活不活了?”

暖玉夫人没有笑,略带恨怨道:“你推行政救民于水火,是替天行事,得些臂助难道不应该吗?”

贺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姐姐别一厢情愿的认为救民于水火就是替上天行事,我不是说过吗,人,生而受苦,这世间或许就是上天惩罚人的牢狱,有罪的人才会被送到这里投胎,要是让这里的人都过上安逸祥和的日子,上天反而会不高兴了。”

“这是真的吗?”在暖玉夫人看来,他先前生活的地方充满了玄幻色彩,那里的人或许已能通晓些天意也未可知,所以有此一问。

“我胡猜的。”贺然笑着说。

暖玉夫人没好气的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管它呢,百姓的事你不爱管就不管,咱们自己能过好就是了,万一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倒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贺然感叹道:“人活天地间,本来都是自由自在的,何用有人去管?只因一些人渣贪心不足抢夺掳掠生出战端,才导致强者为王建邦立国的出现,本自由自在的人们沦落的交捐纳税任凭驱使,愚昧知者还对君王们感恩戴德敬其如神明认为受了他们天大的恩赐。百姓受苦不是因为没人管,恰恰是因为管的人太多了。”

“咱们谷内的百姓就差不多是没人管了,赋税也低的不值一提,他们活的很是舒心。”

“那是因为我把恶人都杀了,可这天下的恶人可是不容易杀尽的,按这种方式发展下去恶人还会越来越多,人心不古,狡诈、卑鄙等恶行尘嚣日上,好人越来越难生存。”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不是说不操这些心嘛,上榻歇息吧。”暖玉夫人收起锦盒拉他上了榻

第六十四章 神兵出匣

“那次呢,你不待军令擅自行动,虽有功却法奖赏你,我只算了你个功过相抵,心中没有怨气吧?”

“军师说的这是什么话,能救回夫人就够了,奖赏不奖赏的又算什么,能为军师做点事东方鳌受罚都甘心。【无弹窗.】”

贺然拍拍他的肩头道:“我不赏你,正是因为知道你是冲着与我的情义才去救夫人的,所以我也把这当兄弟间的事处理,不以军功相赏,而是在心中记下你这个人情。”

“军师……,这……,您都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军师待我恩重如山,我为军师做这点事又算什么呢,我东方鳌以前谁都不服,自从跟了军师之后我是从心里敬服的,为军师而死都觉得是件幸事。军师抬举我,当我是兄弟,可既是兄弟就不该说什么欠不欠的了,军师以后千万别再提这事了,弄得我现在都坐立不安了。”

贺然哈哈而笑,高声道:“好!不提了!”

东方鳌这下从容多了。

贺然端起茶盏道:“临阵不可饮酒,就从现在开始吧,我以茶代酒祝你此行再立军功。””“

东方鳌起身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施礼道:“多谢军师,末将这就去准备了。”

贺然把地理图递给他,道:“多加小心,去吧。”

自东方鳌领军出发后,暖玉夫人发现贺然独自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也不再处置政务了,军务倒是批的一刻都不耽搁。

这日夜半,暖玉夫人从梦中惊醒,伸手去抱贺然时却抱了个空,惊诧的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几案前似乎有个人影,被梦境吓得犹自心跳的她不由发颤的喊了声:“然儿?”

贺然听她呼唤,忙道:“怎么醒了?做噩梦了?睡吧,我在呢。”

暖玉夫人披衣下榻,坐到他身边,心疼道:“忙了一天了,别想了,当心熬坏了身子。”

贺然轻轻搂着她道:“明日东方鳌就该渡河作战了,可斧断峡那边还没有消息,算日子去说服那两位国公的密使几天前就该到了,我真担心那边会出事。”

“或许消息正在路上呢,说不准明天就到了,你在这里着急也没用,先去歇息吧。”暖玉夫人轻轻推了推他。

“我真睡不着,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反倒是让你也没法睡了,姐姐去睡吧,我再呆一会。”贺然说着扶起她。

“你这样我也睡不下,上榻吧,躺下来想,或许一会就能睡着了。”暖玉夫人推着他往榻边走。

躺下后,贺然叹了口气道:“按这两天传回的消息看,番邦那边真的要出乱子了,不知番王还能不能按约定的日期领兵前来汇合。”

“不是说已经需依赖他们了吗?”暖玉夫人多少知道一些。

“嗯,当然还是他们能来最好,可如果番王不能如约而来,那就说明他那边情况已经很糟了,我们好容易拉到一个盟友,唉,游牧民族最尚勇武,番人最近屡战屡败,番王的声望大受影响,先前底下人对他要移居中原的想法就多有不满,目前情况下番王还能不能掌控大草原真不好说。”

暖玉夫人沉默了一会,再次披衣下榻点燃了灯。

“姐姐做什么?”贺然疑惑的问。

暖玉夫人没有说话,取出那盛放五彩石的锦盒,闭上眼默默的祝告了一会,然后撒出细石,看了一会开始手按彩石闭目冥思。

贺然披衣坐在她对面,屏住呼吸看着她。

过了一会,暖玉夫人睁开眼,难过的对他摇摇头。贺然挪过去抱住她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失了这法力,别难过了,天意难违。”

暖玉夫人忽然伏在他怀里哽咽起来,“失了占卜之能我早就想通了,可这个时候帮不上你我真的很难过,只这两天你脸色就憔悴了许多。”

贺然轻轻拍着她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别哭,遇逢这样重大的战事我必然要耗些心力,等斧断峡那边消息来了,不管是好是坏,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接下来只需按想好的策略实施就是了,那时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

暖玉夫人犹自不甘道:“上天真是捉弄人,放在我未失卜能之前,占卜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可它偏偏不让我帮你。”

贺然笑道:“上天这也是一种公平,如果让卜不中的暖玉卜师联手转世煞星,那别人还活不活了?”

暖玉夫人没有笑,略带恨怨道:“你推行政救民于水火,是替天行事,得些臂助难道不应该吗?”

贺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姐姐别一厢情愿的认为救民于水火就是替上天行事,我不是说过吗,人,生而受苦,这世间或许就是上天惩罚人的牢狱,有罪的人才会被送到这里投胎,要是让这里的人都过上安逸祥和的日子,上天反而会不高兴了。”

“这是真的吗?”在暖玉夫人看来,他先前生活的地方充满了玄幻色彩,那里的人或许已能通晓些天意也未可知,所以有此一问。

“我胡猜的。”贺然笑着说。

暖玉夫人没好气的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管它呢,百姓的事你不爱管就不管,咱们自己能过好就是了,万一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倒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贺然感叹道:“人活天地间,本来都是自由自在的,何用有人去管?只因一些人渣贪心不足抢夺掳掠生出战端,才导致强者为王建邦立国的出现,本自由自在的人们沦落的交捐纳税任凭驱使,愚昧知者还对君王们感恩戴德敬其如神明认为受了他们天大的恩赐。百姓受苦不是因为没人管,恰恰是因为管的人太多了。”

“咱们谷内的百姓就差不多是没人管了,赋税也低的不值一提,他们活的很是舒心。”

“那是因为我把恶人都杀了,可这天下的恶人可是不容易杀尽的,按这种方式发展下去恶人还会越来越多,人心不古,狡诈、卑鄙等恶行尘嚣日上,好人越来越难生存。”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不是说不操这些心嘛,上榻歇息吧。”暖玉夫人收起锦盒拉他上了榻

“那次呢,你不待军令擅自行动,虽有功却法奖赏你,我只算了你个功过相抵,心中没有怨气吧?”

“军师说的这是什么话,能救回夫人就够了,奖赏不奖赏的又算什么,能为军师做点事东方鳌受罚都甘心。【无弹窗.】”

贺然拍拍他的肩头道:“我不赏你,正是因为知道你是冲着与我的情义才去救夫人的,所以我也把这当兄弟间的事处理,不以军功相赏,而是在心中记下你这个人情。”

“军师……,这……,您都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军师待我恩重如山,我为军师做这点事又算什么呢,我东方鳌以前谁都不服,自从跟了军师之后我是从心里敬服的,为军师而死都觉得是件幸事。军师抬举我,当我是兄弟,可既是兄弟就不该说什么欠不欠的了,军师以后千万别再提这事了,弄得我现在都坐立不安了。”

贺然哈哈而笑,高声道:“好!不提了!”

东方鳌这下从容多了。

贺然端起茶盏道:“临阵不可饮酒,就从现在开始吧,我以茶代酒祝你此行再立军功。””“

东方鳌起身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施礼道:“多谢军师,末将这就去准备了。”

贺然把地理图递给他,道:“多加小心,去吧。”

自东方鳌领军出发后,暖玉夫人发现贺然独自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也不再处置政务了,军务倒是批的一刻都不耽搁。

这日夜半,暖玉夫人从梦中惊醒,伸手去抱贺然时却抱了个空,惊诧的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几案前似乎有个人影,被梦境吓得犹自心跳的她不由发颤的喊了声:“然儿?”

贺然听她呼唤,忙道:“怎么醒了?做噩梦了?睡吧,我在呢。”

暖玉夫人披衣下榻,坐到他身边,心疼道:“忙了一天了,别想了,当心熬坏了身子。”

贺然轻轻搂着她道:“明日东方鳌就该渡河作战了,可斧断峡那边还没有消息,算日子去说服那两位国公的密使几天前就该到了,我真担心那边会出事。”

“或许消息正在路上呢,说不准明天就到了,你在这里着急也没用,先去歇息吧。”暖玉夫人轻轻推了推他。

“我真睡不着,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反倒是让你也没法睡了,姐姐去睡吧,我再呆一会。”贺然说着扶起她。

“你这样我也睡不下,上榻吧,躺下来想,或许一会就能睡着了。”暖玉夫人推着他往榻边走。

躺下后,贺然叹了口气道:“按这两天传回的消息看,番邦那边真的要出乱子了,不知番王还能不能按约定的日期领兵前来汇合。”

“不是说已经需依赖他们了吗?”暖玉夫人多少知道一些。

“嗯,当然还是他们能来最好,可如果番王不能如约而来,那就说明他那边情况已经很糟了,我们好容易拉到一个盟友,唉,游牧民族最尚勇武,番人最近屡战屡败,番王的声望大受影响,先前底下人对他要移居中原的想法就多有不满,目前情况下番王还能不能掌控大草原真不好说。”

暖玉夫人沉默了一会,再次披衣下榻点燃了灯。

“姐姐做什么?”贺然疑惑的问。

暖玉夫人没有说话,取出那盛放五彩石的锦盒,闭上眼默默的祝告了一会,然后撒出细石,看了一会开始手按彩石闭目冥思。

贺然披衣坐在她对面,屏住呼吸看着她。

过了一会,暖玉夫人睁开眼,难过的对他摇摇头。贺然挪过去抱住她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失了这法力,别难过了,天意难违。”

暖玉夫人忽然伏在他怀里哽咽起来,“失了占卜之能我早就想通了,可这个时候帮不上你我真的很难过,只这两天你脸色就憔悴了许多。”

贺然轻轻拍着她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别哭,遇逢这样重大的战事我必然要耗些心力,等斧断峡那边消息来了,不管是好是坏,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接下来只需按想好的策略实施就是了,那时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

暖玉夫人犹自不甘道:“上天真是捉弄人,放在我未失卜能之前,占卜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可它偏偏不让我帮你。”

贺然笑道:“上天这也是一种公平,如果让卜不中的暖玉卜师联手转世煞星,那别人还活不活了?”

暖玉夫人没有笑,略带恨怨道:“你推行政救民于水火,是替天行事,得些臂助难道不应该吗?”

贺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姐姐别一厢情愿的认为救民于水火就是替上天行事,我不是说过吗,人,生而受苦,这世间或许就是上天惩罚人的牢狱,有罪的人才会被送到这里投胎,要是让这里的人都过上安逸祥和的日子,上天反而会不高兴了。”

“这是真的吗?”在暖玉夫人看来,他先前生活的地方充满了玄幻色彩,那里的人或许已能通晓些天意也未可知,所以有此一问。

“我胡猜的。”贺然笑着说。

暖玉夫人没好气的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管它呢,百姓的事你不爱管就不管,咱们自己能过好就是了,万一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倒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贺然感叹道:“人活天地间,本来都是自由自在的,何用有人去管?只因一些人渣贪心不足抢夺掳掠生出战端,才导致强者为王建邦立国的出现,本自由自在的人们沦落的交捐纳税任凭驱使,愚昧知者还对君王们感恩戴德敬其如神明认为受了他们天大的恩赐。百姓受苦不是因为没人管,恰恰是因为管的人太多了。”

“咱们谷内的百姓就差不多是没人管了,赋税也低的不值一提,他们活的很是舒心。”

“那是因为我把恶人都杀了,可这天下的恶人可是不容易杀尽的,按这种方式发展下去恶人还会越来越多,人心不古,狡诈、卑鄙等恶行尘嚣日上,好人越来越难生存。”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不是说不操这些心嘛,上榻歇息吧。”暖玉夫人收起锦盒拉他上了榻

第六十五章 神兵出匣(中)

(猫扑中文 ) 在贺然辗转难眠的那天下午,时郎等来了韩国公陈翦那边的消息。

消息是同行的负责飞鸽传书的人员发来的,密使进入韩国公府一夜未出。

时郎看过后面色平静的递给萧霄,萧霄看过皱了下眉。

“等另一边的消息到了再一起转报军师吧,按说去襄国公那边更近一些,最迟明天也该发回来了。”时郎对萧霄说。

“嗯,也好,省得他着急,当初我们谈论时,就觉得陈翦不一定愿意造反。”

时郎道:“也有可能是一时犹豫不决,把密使暂时留下了,正和谋士商议呢。”

“你说的也是,这么大的事,使者来的又这么突然,不能立即决定也是有情可原的。”听了时郎的话,萧霄心里安稳了些。

“嗯,襄国公那边也应该是这种情况,否则那边消息应该来的更早些,他们都只带去了两只鸽子,没有重要的事不敢乱放。”

萧霄还不太适应时郎那平静如水神态,尽管这神态让她的心都跟着平静下来了,可也让人无从揣摩他内心的情绪,这感觉让萧霄很不舒服,所以又与他商量了几件紧急的事就离开了。

其实问题不是出在时郎身上,贺然遇事大多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在她面前不需遮掩内心情绪罢了,天下军师差不多都必备喜怒不形于色的素质,比较起来贺然算是很另类的了,至少在正事以外会对下属说说笑笑。

当天夜里,东方鳌率八千兵马夜渡滚龙河,不到一个时辰就夺下了这处隘口,黎明时已兵抵洗瓶山了。

洗瓶山高不过百丈,坡缓林多,几乎无险可守,顺国在这里的守军不过五百余人,见到如同天降的易军都惊呆了,守将更是想不明白,易军没事撑的打这里做什么呢?

易军一鼓未完,守军就跑了个精光,这倒让东方鳌郁闷了,事先精心准备的攻山方案全都白费了,敌人是被吓跑的不是被打跑的,这军功恐怕也要打折扣了,还有他的练兵计划也落空了,他带的这八千人有近五千是新兵,虽说新兵但也训练一年多了,只要经历几次战阵这些人就都是精兵了,攻打河岸小城时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没让这些新兵上阵,没想到洗瓶山的守军这么差劲,连个让他练兵的机会都不给。

心有不甘的东方鳌带了三千人马直扑二十里之外聚仙山。这么做东方鳌是心里有底的,仓促之间顺军不可能对自己形成合围,再说他到此也不是真的要攻打聚仙山,只是把声势造的更大而已。

聚仙山比之洗瓶山要险要的多了,不但高出很多且山势陡峭。东方鳌派出哨探去探山的同时自己也在山前走了一圈,眼见的那些防御与军卒让他不禁直撇嘴,虽然只是远观,但他也能看出这里驻守的并非什么精锐,如果真要攻打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回到营帐,哨探们相继回来禀报,东方鳌听说驻守在山脚与山腰的许多顺军都开始往山上撤了,他胆子大了,当即兵分三路扫荡各处隘口,下的命令很明确,收缴各处军用物资,遇抵抗顽强者立即撤回来。

三路易军几乎都打到了半山腰,肩背手抬的带回来大批物资,顺军只少数几处做了轻微抵抗,易军不像是去抢东西倒想是去拿。东方鳌心满意足的驻扎下来,军师让他拖延上十来日,那在此驻扎两日应该是没有危险的,顺军就是要合围自己也来不了那么快。

在东方鳌登上洗瓶山时,时郎等到了来自襄国公那边的消息,陈旻决意造反了,消息还简要提到了陈旻现在的处境:与韩公隙战,屡败,公自馁。

时郎看过递给萧霄,道:“这就是了,看来陈翦与陈旻是打了几场小仗了,陈旻日子已然是不好过了,听使者说我们要从这边出兵后,他已知来日无多了,在我们给出的这么优厚的条件诱惑下,终于下决心了。

萧霄看后面露喜色,对飞鸽站点送信的人吩咐道:“快,把这消息立即传送平城。”那人领命而去,她这才转向时郎,“总算等来个好消息,想来陈旻已经开始按密使传授的计策开始行动了,他的封地距斧断峡不足百里,一两天内他那些镇守第三道关口的人就该得到消息了。”

“王驾说的是,夺关之计是王驾与军师谋划的,到时还是请王驾派将吧。”时郎恭敬的说。

“这个你就不必谦让了,你现在是掌令军师,升帐之时我自该帐前听命。”

时郎不再谦让,道:“下官可不敢号令王驾,不过王驾既让下官掌军,那下官可是有一事相求的,王驾若不允准这军令我可是不敢掌的。”

萧霄笑道:“军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时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就是恳请王驾不要与将领争功,这冲锋陷阵的事就不要去做了,如果王驾一时技痒在帐中请战,那下官可就为难了。”

难得见到时郎笑,萧霄感觉到了一些暖意,“如何派将全凭军师,不得军令我绝不上阵就是。”

“如此下官就放心了,多谢王驾成全。”时郎脸上笑意又多了一些。

第二天深夜,第三道关口的守将派人偷偷来接洽,说已得了襄国公密令,一切但凭易国吩咐。时郎对其密授了机宜,派人带了几只羊随他回去,这些羊可不单是犒赏他们用的,主要是为了取血。

转天一早,时郎传令升帐,大堂内众将穿盔带甲肃垂手肃立,时郎居中而坐,左侧为萧霄专设一席,萧霄正色而坐,俏脸平静如水。

时郎用平和的目光扫过众将,朗声讲述了这次作战的大致形势,这些机密只有弥寒等几位高级将领略知一些,大家听说不但斧断峡可轻易攻取,那边的襄国公还投向了易国,立即群情振奋个个摩拳擦掌知道立功的时候到了。猫扑中文

第六十五章 神兵出匣(中)

(猫扑中文 ) 在贺然辗转难眠的那天下午,时郎等来了韩国公陈翦那边的消息。

消息是同行的负责飞鸽传书的人员发来的,密使进入韩国公府一夜未出。

时郎看过后面色平静的递给萧霄,萧霄看过皱了下眉。

“等另一边的消息到了再一起转报军师吧,按说去襄国公那边更近一些,最迟明天也该发回来了。”时郎对萧霄说。

“嗯,也好,省得他着急,当初我们谈论时,就觉得陈翦不一定愿意造反。”

时郎道:“也有可能是一时犹豫不决,把密使暂时留下了,正和谋士商议呢。”

“你说的也是,这么大的事,使者来的又这么突然,不能立即决定也是有情可原的。”听了时郎的话,萧霄心里安稳了些。

“嗯,襄国公那边也应该是这种情况,否则那边消息应该来的更早些,他们都只带去了两只鸽子,没有重要的事不敢乱放。”

萧霄还不太适应时郎那平静如水神态,尽管这神态让她的心都跟着平静下来了,可也让人无从揣摩他内心的情绪,这感觉让萧霄很不舒服,所以又与他商量了几件紧急的事就离开了。

其实问题不是出在时郎身上,贺然遇事大多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在她面前不需遮掩内心情绪罢了,天下军师差不多都必备喜怒不形于色的素质,比较起来贺然算是很另类的了,至少在正事以外会对下属说说笑笑。

当天夜里,东方鳌率八千兵马夜渡滚龙河,不到一个时辰就夺下了这处隘口,黎明时已兵抵洗瓶山了。

洗瓶山高不过百丈,坡缓林多,几乎无险可守,顺国在这里的守军不过五百余人,见到如同天降的易军都惊呆了,守将更是想不明白,易军没事撑的打这里做什么呢?

易军一鼓未完,守军就跑了个精光,这倒让东方鳌郁闷了,事先精心准备的攻山方案全都白费了,敌人是被吓跑的不是被打跑的,这军功恐怕也要打折扣了,还有他的练兵计划也落空了,他带的这八千人有近五千是新兵,虽说新兵但也训练一年多了,只要经历几次战阵这些人就都是精兵了,攻打河岸小城时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没让这些新兵上阵,没想到洗瓶山的守军这么差劲,连个让他练兵的机会都不给。

心有不甘的东方鳌带了三千人马直扑二十里之外聚仙山。这么做东方鳌是心里有底的,仓促之间顺军不可能对自己形成合围,再说他到此也不是真的要攻打聚仙山,只是把声势造的更大而已。

聚仙山比之洗瓶山要险要的多了,不但高出很多且山势陡峭。东方鳌派出哨探去探山的同时自己也在山前走了一圈,眼见的那些防御与军卒让他不禁直撇嘴,虽然只是远观,但他也能看出这里驻守的并非什么精锐,如果真要攻打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回到营帐,哨探们相继回来禀报,东方鳌听说驻守在山脚与山腰的许多顺军都开始往山上撤了,他胆子大了,当即兵分三路扫荡各处隘口,下的命令很明确,收缴各处军用物资,遇抵抗顽强者立即撤回来。

三路易军几乎都打到了半山腰,肩背手抬的带回来大批物资,顺军只少数几处做了轻微抵抗,易军不像是去抢东西倒想是去拿。东方鳌心满意足的驻扎下来,军师让他拖延上十来日,那在此驻扎两日应该是没有危险的,顺军就是要合围自己也来不了那么快。

在东方鳌登上洗瓶山时,时郎等到了来自襄国公那边的消息,陈旻决意造反了,消息还简要提到了陈旻现在的处境:与韩公隙战,屡败,公自馁。

时郎看过递给萧霄,道:“这就是了,看来陈翦与陈旻是打了几场小仗了,陈旻日子已然是不好过了,听使者说我们要从这边出兵后,他已知来日无多了,在我们给出的这么优厚的条件诱惑下,终于下决心了。

萧霄看后面露喜色,对飞鸽站点送信的人吩咐道:“快,把这消息立即传送平城。”那人领命而去,她这才转向时郎,“总算等来个好消息,想来陈旻已经开始按密使传授的计策开始行动了,他的封地距斧断峡不足百里,一两天内他那些镇守第三道关口的人就该得到消息了。”

“王驾说的是,夺关之计是王驾与军师谋划的,到时还是请王驾派将吧。”时郎恭敬的说。

“这个你就不必谦让了,你现在是掌令军师,升帐之时我自该帐前听命。”

时郎不再谦让,道:“下官可不敢号令王驾,不过王驾既让下官掌军,那下官可是有一事相求的,王驾若不允准这军令我可是不敢掌的。”

萧霄笑道:“军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时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就是恳请王驾不要与将领争功,这冲锋陷阵的事就不要去做了,如果王驾一时技痒在帐中请战,那下官可就为难了。”

难得见到时郎笑,萧霄感觉到了一些暖意,“如何派将全凭军师,不得军令我绝不上阵就是。”

“如此下官就放心了,多谢王驾成全。”时郎脸上笑意又多了一些。

第二天深夜,第三道关口的守将派人偷偷来接洽,说已得了襄国公密令,一切但凭易国吩咐。时郎对其密授了机宜,派人带了几只羊随他回去,这些羊可不单是犒赏他们用的,主要是为了取血。

转天一早,时郎传令升帐,大堂内众将穿盔带甲肃垂手肃立,时郎居中而坐,左侧为萧霄专设一席,萧霄正色而坐,俏脸平静如水。

时郎用平和的目光扫过众将,朗声讲述了这次作战的大致形势,这些机密只有弥寒等几位高级将领略知一些,大家听说不但斧断峡可轻易攻取,那边的襄国公还投向了易国,立即群情振奋个个摩拳擦掌知道立功的时候到了。猫扑中文

第六十六章 神兵出匣(下)

(猫扑中文 ) 时郎说完点手唤过四名将领,指着韩国公封地通往滚龙河那个方向的四处咽喉要道分别委派给他们,吩咐道:“你各带三千精骑,急速行军,路上避开一切可能有的纠缠,到了这里能占城夺寨最好,如果难以攻克,就选择个险要地势扼守住这四条道路,堵截外面的援军,一定要快,斧断峡打通之后不要再等我吩咐,立即出发。”

四人躬身领命,时郎不放心的叮嘱道:“那边的情况我们知道的不多,你们要相机行事,不过这些地方不会有太多顺军,实力仅次于韩国公的襄国公也只有两万兵马,余者就可想而知了,滚龙河那边应该是无暇往这边派兵了,所以尽管是孤军深入但你们也不要心存顾虑。”

四人点头应诺,心里踏实了许多。

“嗯……粮草可知如何解决?”派将方案是他与萧霄事先商定的,他对这些将领并不熟悉,所以有点不放心。

四位将领都笑了,旁边的萧霄也笑了。

一个将领答道:“这个不劳军师费心,沿途遇到小的城镇劫掠些就是了,如果只是坚持一两个月,三千人粮草不难解决。”

时郎点点头,道:“不需那么久,十天左右我就会让襄国公给你们送去粮草,我已命第三道关口的守将为你们挑选熟悉那边情况的向导了,很快就会分派给你们。”

四将领命归列,时郎唤过弥寒,“你带五千人马为先锋,过了斧断峡直奔襄国公封地,襄国公应该如约在那里等候你,你抵达时如不见他亲自率人来迎接,那就表明他的投靠可能有假,你立刻挥兵去接应我刚派出的四支人马,让他们立刻返回,游击奔袭是将军的拿手好戏,这个应该难不住将军。”

弥寒皱眉低声道:“斧断峡天险都送给咱们了,襄国公的投靠怎么还会有假呢?末将心中不明,望军师赐教。”

时郎点点头,说了句“问的好。”然后面朝众将道:“你们也都听着,我们虽是与赵国联手伐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赵国此次在背后出卖了我们,那顺国就将全力对付我们,放我们过斧断峡有可能是诱我深入之计,斧断峡虽险要,可如果能全歼我们这批人马,那易国再无一战之力,斧断峡在我们手里也没了用处,他们大可强渡滚龙河。”

众将闻言皆变色,时郎淡淡一笑道:“大家不要为此太过紧张,这种可能并不大,我这么派兵只是为求万全而已,你们心中有这个念头就行了,临阵谨慎些,就算真是这样我们也不惧。”

弥寒露出敬佩之色,躬身道:“军师远虑,末将受教了。”

时郎指着地理图道:“如果襄国公亲自来接了,你就与他兵合一处马不停蹄的直取韩国公居住的井城,韩国公那边应该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打过去,兵贵神速,趁其不备时夺城应该不难,错过这个时机就不好办了,你只管全力冲向井城,我会亲率大军随后接应你,不用担心会被断了后路。”

“末将明白。”

弥寒刚要领命归列,时郎拦住他道:“记着,如果不能趁乱一举破城,那在打造攻城器械时,第一天只驻军城西,第二天城西城南两面围城,第三天开始西、北、南三面攻城,北面不要放一兵一卒。”

“末将谨记了。”弥寒口中应诺着,心中有些不解,三面围城是攻城的常用之法,可军师为什么强调一定要放开北城而不是让自己根据当地情况自主选择呢。

时郎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疑惑,解释道:“东面百余里就是番境了,韩国公多年与番邦交易精铁,跟他们关系自然不错,我们兵临城下他最佳的逃跑路径就是进入番境,然后绕回王城,给他留下这条路最能动摇他坚守的心志,我们现在兵力宝贵,要尽量少些折损,把他赶走就够了,杀了他没什么用。”

弥寒这下明白了,敬佩之心更重。接着时郎又连派数将,都是应对襄国公万一有诈的,一番布置下来真可称滴水不漏。众将中有些人对贺然崇敬至无以复加,所以对这位时军师心存抵触,觉得他不配与军师共掌兵权,可今天见识了他的用兵手段不禁开始另眼相看。

散帐之后,萧霄笑道:“军师这番布置可是让众将心悦诚服了,我看比咱们那位神奇军师也不遑多让,全盘筹划周密细致,稳扎稳打中又有封喉之箭,这仗想不胜都难啊。”

时郎笑着摇摇头,道:“让王驾见笑了,下官可比不得军师,军师打的那些仗都是以劣胜强,现在终于可以倚强凌弱了,军师却把这机会让给了我,下官对军师品行由衷敬服,也因此才心中惶恐生怕这一仗有什么差错,怎敢不竭尽心力慎重筹划。”

听时郎称赞贺然,萧霄芳心窃喜,道:“你们二人共保易国真是易国之幸,赵国失你二人可说是天不助赵了。”

时郎谦逊道:“王驾盛赞下官可是不敢当的,这仗能不能顺利取胜还未可知呢。”

萧霄含笑看着他道:“只要陈旻是真心投靠,依军师的这番安排仗是必胜的,我是甚至这些将士能力的,此番可谓牛刀杀鸡了,走吧,那边该打起来了,我们去看看。”

时郎皱眉道:“王驾可是答应了下官不去阵前的。”

萧霄愣了一下,道:“我只是说去看看,难不成就一直在城里呆着?”

时郎道:“王驾自然是在城中坐镇了,按说下官也不该去,可毕竟以前没怎么用过兵,又受了军师重托,心里不踏实,所以我这就去第二道关口观战,王驾就在城中等候消息吧。”

“这……”一向是在阵前指挥的萧霄有些傻了。

“王驾可是答应过下官的。”时郎再次认真的说。

萧霄哭笑不得道:“我是答应你不去冲锋陷阵了,可你也没说不能去阵前观战啊?”

时郎坚持道:“有下官在阵前王驾就不必再辛劳了,除非是王驾不信任下官。”

萧霄无话可说了,可脸上有了一些不悦之色,手下弟兄在前面拼命,自己躲在城里她有点接受不了。

时郎露出为难之色,道:“王驾就体谅下官一下吧,这事军师对我嘱咐再三,下官不敢不谨慎。”

萧霄闻言俏脸不由微微一红,说了句“那你多加小心。”然后快步走了。猫扑中文

第六十七章 开怀之醉

时郎来到第三道关口前时,这里已经热闹非凡了,关上关下喊杀声连成一片,不过两方士卒都只是扯着脖子喊,手中刀枪都没拿,倒像是在比赛谁的嗓门大。【风云阅读网.】

山头上示警的烽火早已燃起,两方都点起了几处火头,弄得滚滚浓烟冲天而上,从远处看这里一定打的很惨烈,尤其是那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在群山间来回激荡着,声传数十里。

关口的大门早已打开了,负责夺取第四道关口的五百精兵正井然有序的穿关而过。

斧断峡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所以每道关口驻守的守军都不多,军卒最多的是最后一道关口有一千人,余者都在五百至七百间。所以时郎派出五百人去夺第四道关口已经是富富有余了,这些可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选勇士。

行走在这五百人前面是百余第三道关口的守卒,这些人身上脸上涂了羊血,盔歪甲斜,有的头上、身上包扎着布条,一副溃逃败兵摸样。

到达一处峡谷转折位置,第三道关口守将宫猛对易军将领道:“转过这个弯,再行不到二里就是第四道关口了,大人在此埋伏吧,听到号角声就是我们得手了,请大人立即赶去夺关。”说罢转向自己的人,“弟兄们都给我装像一点,谁露出破绽可就是坏了国公爷的大事!””“

那百余人有的立刻就露出各种惨样,呲牙咧嘴有的捂头有的抓胳膊有的在地上打滚把服饰弄得狼狈些。宫猛一挥手率先跑了出去,余者稀稀拉拉的跟在后面。

第四道关口的守将早就听到了前方的战鼓声,在关上看着不住升起的浓烟正心惊胆战,这时见到宫猛带人狼狈跑来心知第三道关口丢了。

“何将军开门放我们弟兄进去!关口失守了,易军很就要过来了!”宫猛离老远就高声大喊。

“怎么会这么就丢了?”何将军疑惑的问。

“***,易军来了不下三万,轮番不歇的猛攻,赵大这混账怕了,带人打开了大门,点吧,再迟易军就来了!”

何将军又向远处望了一眼,不敢再耽搁,急命开门,然后对宫猛喊道:“你们腿脚些,宫将军请上来,你我好好商议一下。”两位国公虽摩擦不断,但这两位守将却是关系尚可,这种时候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况且听到易军来势凶猛,何将军还指望这些人帮着守关呢。

宫猛等人进了关口之门后,二话不说挥刀就砍,负责传讯的立即吹响了号角,关上的何将军听到下面的厮杀声时已知中计了,眼看着数百易军如出笼猛虎般从转折口冲出,他猛一跺脚,转身就往下跑,口中对侍卫喊道:“逃吧!”

易军在第三道关口虚张声势大闹前的半个时辰,一队六百人左右的襄国公的人马来到最后一道关口前,领军的将领通报是去换防的。

这道关口的守军是顺王的亲信士卒,守将闻报登上关头,见到襄国公的那些人已把所带兵器都码放在了一边。这是过关的规矩,人先过,兵器由此处的守卒为他们搬运过去,为的就是防备偷关,其实严格按规定做的话,这兵器得放到一箭之地以外,不过日久事,大家也就都懒得那么去做了,规矩也就废弛了。

守将见到领军的将领是熟人,亲自迎了出来,笑呵呵的问:“老兄又被派这苦差了?”

领军将领凑到他身边,叹气道:“唉,我没有靠山,还不是哪苦往哪派?在这熬了半年,回去还不到一年就又被派来了。”

守关将领撇嘴道:“你再苦也比不得我呀,我可是在这里一守就是三年啊。”

领军将领也撇嘴道:“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大王那是信任你,谁不知道你这一回去指定是要高升的了,我是白受苦,升官却是没指望的。”

守关将领难抑的露出喜色,道:“不可乱讲,不可乱讲,到时怎样还不知道呢。”

领军将领看到士卒已有近半入关了,笑道:“不用到时,我现在就确定的知道了。”

守关将领只当他听闻到了有关自己升迁的消息,喜上眉梢的问:“你可是听说到了什么?”

领军将领搂住他的肩头,仍面带笑容道:“不是听说,你如果不识相,这官可就做到头了。”说着翻手把一柄短刀抵在他腹间,“我们国公爷反了,易国大军马上就到,你要识相国公爷必有重赏,你的官职肯定比现在高,你要不识相,我现在就送你去地下当官。”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守关将领已经感觉到利刃透衣而过了,他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你……你……这……”

“笑一下,我的人已入关了,你就是喊出来也没用了,他们身上都暗藏利刃,我身后还有数百接应人马,这边一打起来他们立刻就能杀到,你这关是守不住了,还是识相点吧,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会在国公爷面前极力替你美言的。”

到了这一步守关将领明白这关的确守不住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肯定是筹划周全了的,他惨然而笑道:“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

“兄弟的情义我心中有数,所以才说会在大王面前为你美言,事到如今徒死意,你可要想仔细了,我这手上一用力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守将哀叹一声,道:“国公投靠易国了?”

“不错,易国答应帮我们立国,这次是赵、易联手伐顺,顺国就是不被灭也差不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的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守关将领面如土灰的低头想了想,道:“在国公面前美言一事望将军勿再相欺。”说罢扭头喊过传令官,吩咐道:“让军卒到关前列队。”

领军将领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头道:“兄弟果然是明白人。”

守关将领苦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这刀该收回去了吧。”

“请恕小弟多心之罪,等军卒列好队了,小弟那时再收刀给兄长赔罪。”

“你可真是个精细人啊。”守关将领苦笑的摇了摇头。

斧断峡五道关口都落入手中后,易军就如大河奔泻般的涌出斧断峡,分作数路各自去执行所肩负的任务去了。

时郎来到第三道关口前时,这里已经热闹非凡了,关上关下喊杀声连成一片,不过两方士卒都只是扯着脖子喊,手中刀枪都没拿,倒像是在比赛谁的嗓门大。【风云阅读网.】

山头上示警的烽火早已燃起,两方都点起了几处火头,弄得滚滚浓烟冲天而上,从远处看这里一定打的很惨烈,尤其是那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在群山间来回激荡着,声传数十里。

关口的大门早已打开了,负责夺取第四道关口的五百精兵正井然有序的穿关而过。

斧断峡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所以每道关口驻守的守军都不多,军卒最多的是最后一道关口有一千人,余者都在五百至七百间。所以时郎派出五百人去夺第四道关口已经是富富有余了,这些可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选勇士。

行走在这五百人前面是百余第三道关口的守卒,这些人身上脸上涂了羊血,盔歪甲斜,有的头上、身上包扎着布条,一副溃逃败兵摸样。

到达一处峡谷转折位置,第三道关口守将宫猛对易军将领道:“转过这个弯,再行不到二里就是第四道关口了,大人在此埋伏吧,听到号角声就是我们得手了,请大人立即赶去夺关。”说罢转向自己的人,“弟兄们都给我装像一点,谁露出破绽可就是坏了国公爷的大事!””“

那百余人有的立刻就露出各种惨样,呲牙咧嘴有的捂头有的抓胳膊有的在地上打滚把服饰弄得狼狈些。宫猛一挥手率先跑了出去,余者稀稀拉拉的跟在后面。

第四道关口的守将早就听到了前方的战鼓声,在关上看着不住升起的浓烟正心惊胆战,这时见到宫猛带人狼狈跑来心知第三道关口丢了。

“何将军开门放我们弟兄进去!关口失守了,易军很就要过来了!”宫猛离老远就高声大喊。

“怎么会这么就丢了?”何将军疑惑的问。

“***,易军来了不下三万,轮番不歇的猛攻,赵大这混账怕了,带人打开了大门,点吧,再迟易军就来了!”

何将军又向远处望了一眼,不敢再耽搁,急命开门,然后对宫猛喊道:“你们腿脚些,宫将军请上来,你我好好商议一下。”两位国公虽摩擦不断,但这两位守将却是关系尚可,这种时候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况且听到易军来势凶猛,何将军还指望这些人帮着守关呢。

宫猛等人进了关口之门后,二话不说挥刀就砍,负责传讯的立即吹响了号角,关上的何将军听到下面的厮杀声时已知中计了,眼看着数百易军如出笼猛虎般从转折口冲出,他猛一跺脚,转身就往下跑,口中对侍卫喊道:“逃吧!”

易军在第三道关口虚张声势大闹前的半个时辰,一队六百人左右的襄国公的人马来到最后一道关口前,领军的将领通报是去换防的。

这道关口的守军是顺王的亲信士卒,守将闻报登上关头,见到襄国公的那些人已把所带兵器都码放在了一边。这是过关的规矩,人先过,兵器由此处的守卒为他们搬运过去,为的就是防备偷关,其实严格按规定做的话,这兵器得放到一箭之地以外,不过日久事,大家也就都懒得那么去做了,规矩也就废弛了。

守将见到领军的将领是熟人,亲自迎了出来,笑呵呵的问:“老兄又被派这苦差了?”

领军将领凑到他身边,叹气道:“唉,我没有靠山,还不是哪苦往哪派?在这熬了半年,回去还不到一年就又被派来了。”

守关将领撇嘴道:“你再苦也比不得我呀,我可是在这里一守就是三年啊。”

领军将领也撇嘴道:“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大王那是信任你,谁不知道你这一回去指定是要高升的了,我是白受苦,升官却是没指望的。”

守关将领难抑的露出喜色,道:“不可乱讲,不可乱讲,到时怎样还不知道呢。”

领军将领看到士卒已有近半入关了,笑道:“不用到时,我现在就确定的知道了。”

守关将领只当他听闻到了有关自己升迁的消息,喜上眉梢的问:“你可是听说到了什么?”

领军将领搂住他的肩头,仍面带笑容道:“不是听说,你如果不识相,这官可就做到头了。”说着翻手把一柄短刀抵在他腹间,“我们国公爷反了,易国大军马上就到,你要识相国公爷必有重赏,你的官职肯定比现在高,你要不识相,我现在就送你去地下当官。”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守关将领已经感觉到利刃透衣而过了,他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你……你……这……”

“笑一下,我的人已入关了,你就是喊出来也没用了,他们身上都暗藏利刃,我身后还有数百接应人马,这边一打起来他们立刻就能杀到,你这关是守不住了,还是识相点吧,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会在国公爷面前极力替你美言的。”

到了这一步守关将领明白这关的确守不住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肯定是筹划周全了的,他惨然而笑道:“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

“兄弟的情义我心中有数,所以才说会在大王面前为你美言,事到如今徒死意,你可要想仔细了,我这手上一用力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守将哀叹一声,道:“国公投靠易国了?”

“不错,易国答应帮我们立国,这次是赵、易联手伐顺,顺国就是不被灭也差不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的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守关将领面如土灰的低头想了想,道:“在国公面前美言一事望将军勿再相欺。”说罢扭头喊过传令官,吩咐道:“让军卒到关前列队。”

领军将领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头道:“兄弟果然是明白人。”

守关将领苦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这刀该收回去了吧。”

“请恕小弟多心之罪,等军卒列好队了,小弟那时再收刀给兄长赔罪。”

“你可真是个精细人啊。”守关将领苦笑的摇了摇头。

斧断峡五道关口都落入手中后,易军就如大河奔泻般的涌出斧断峡,分作数路各自去执行所肩负的任务去了。

第六十七章 开怀之醉

时郎来到第三道关口前时,这里已经热闹非凡了,关上关下喊杀声连成一片,不过两方士卒都只是扯着脖子喊,手中刀枪都没拿,倒像是在比赛谁的嗓门大。【风云阅读网.】

山头上示警的烽火早已燃起,两方都点起了几处火头,弄得滚滚浓烟冲天而上,从远处看这里一定打的很惨烈,尤其是那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在群山间来回激荡着,声传数十里。

关口的大门早已打开了,负责夺取第四道关口的五百精兵正井然有序的穿关而过。

斧断峡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所以每道关口驻守的守军都不多,军卒最多的是最后一道关口有一千人,余者都在五百至七百间。所以时郎派出五百人去夺第四道关口已经是富富有余了,这些可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选勇士。

行走在这五百人前面是百余第三道关口的守卒,这些人身上脸上涂了羊血,盔歪甲斜,有的头上、身上包扎着布条,一副溃逃败兵摸样。

到达一处峡谷转折位置,第三道关口守将宫猛对易军将领道:“转过这个弯,再行不到二里就是第四道关口了,大人在此埋伏吧,听到号角声就是我们得手了,请大人立即赶去夺关。”说罢转向自己的人,“弟兄们都给我装像一点,谁露出破绽可就是坏了国公爷的大事!””“

那百余人有的立刻就露出各种惨样,呲牙咧嘴有的捂头有的抓胳膊有的在地上打滚把服饰弄得狼狈些。宫猛一挥手率先跑了出去,余者稀稀拉拉的跟在后面。

第四道关口的守将早就听到了前方的战鼓声,在关上看着不住升起的浓烟正心惊胆战,这时见到宫猛带人狼狈跑来心知第三道关口丢了。

“何将军开门放我们弟兄进去!关口失守了,易军很就要过来了!”宫猛离老远就高声大喊。

“怎么会这么就丢了?”何将军疑惑的问。

“***,易军来了不下三万,轮番不歇的猛攻,赵大这混账怕了,带人打开了大门,点吧,再迟易军就来了!”

何将军又向远处望了一眼,不敢再耽搁,急命开门,然后对宫猛喊道:“你们腿脚些,宫将军请上来,你我好好商议一下。”两位国公虽摩擦不断,但这两位守将却是关系尚可,这种时候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况且听到易军来势凶猛,何将军还指望这些人帮着守关呢。

宫猛等人进了关口之门后,二话不说挥刀就砍,负责传讯的立即吹响了号角,关上的何将军听到下面的厮杀声时已知中计了,眼看着数百易军如出笼猛虎般从转折口冲出,他猛一跺脚,转身就往下跑,口中对侍卫喊道:“逃吧!”

易军在第三道关口虚张声势大闹前的半个时辰,一队六百人左右的襄国公的人马来到最后一道关口前,领军的将领通报是去换防的。

这道关口的守军是顺王的亲信士卒,守将闻报登上关头,见到襄国公的那些人已把所带兵器都码放在了一边。这是过关的规矩,人先过,兵器由此处的守卒为他们搬运过去,为的就是防备偷关,其实严格按规定做的话,这兵器得放到一箭之地以外,不过日久事,大家也就都懒得那么去做了,规矩也就废弛了。

守将见到领军的将领是熟人,亲自迎了出来,笑呵呵的问:“老兄又被派这苦差了?”

领军将领凑到他身边,叹气道:“唉,我没有靠山,还不是哪苦往哪派?在这熬了半年,回去还不到一年就又被派来了。”

守关将领撇嘴道:“你再苦也比不得我呀,我可是在这里一守就是三年啊。”

领军将领也撇嘴道:“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大王那是信任你,谁不知道你这一回去指定是要高升的了,我是白受苦,升官却是没指望的。”

守关将领难抑的露出喜色,道:“不可乱讲,不可乱讲,到时怎样还不知道呢。”

领军将领看到士卒已有近半入关了,笑道:“不用到时,我现在就确定的知道了。”

守关将领只当他听闻到了有关自己升迁的消息,喜上眉梢的问:“你可是听说到了什么?”

领军将领搂住他的肩头,仍面带笑容道:“不是听说,你如果不识相,这官可就做到头了。”说着翻手把一柄短刀抵在他腹间,“我们国公爷反了,易国大军马上就到,你要识相国公爷必有重赏,你的官职肯定比现在高,你要不识相,我现在就送你去地下当官。”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守关将领已经感觉到利刃透衣而过了,他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你……你……这……”

“笑一下,我的人已入关了,你就是喊出来也没用了,他们身上都暗藏利刃,我身后还有数百接应人马,这边一打起来他们立刻就能杀到,你这关是守不住了,还是识相点吧,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会在国公爷面前极力替你美言的。”

到了这一步守关将领明白这关的确守不住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肯定是筹划周全了的,他惨然而笑道:“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

“兄弟的情义我心中有数,所以才说会在大王面前为你美言,事到如今徒死意,你可要想仔细了,我这手上一用力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守将哀叹一声,道:“国公投靠易国了?”

“不错,易国答应帮我们立国,这次是赵、易联手伐顺,顺国就是不被灭也差不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的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守关将领面如土灰的低头想了想,道:“在国公面前美言一事望将军勿再相欺。”说罢扭头喊过传令官,吩咐道:“让军卒到关前列队。”

领军将领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头道:“兄弟果然是明白人。”

守关将领苦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这刀该收回去了吧。”

“请恕小弟多心之罪,等军卒列好队了,小弟那时再收刀给兄长赔罪。”

“你可真是个精细人啊。”守关将领苦笑的摇了摇头。

斧断峡五道关口都落入手中后,易军就如大河奔泻般的涌出斧断峡,分作数路各自去执行所肩负的任务去了。

时郎来到第三道关口前时,这里已经热闹非凡了,关上关下喊杀声连成一片,不过两方士卒都只是扯着脖子喊,手中刀枪都没拿,倒像是在比赛谁的嗓门大。【风云阅读网.】

山头上示警的烽火早已燃起,两方都点起了几处火头,弄得滚滚浓烟冲天而上,从远处看这里一定打的很惨烈,尤其是那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在群山间来回激荡着,声传数十里。

关口的大门早已打开了,负责夺取第四道关口的五百精兵正井然有序的穿关而过。

斧断峡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所以每道关口驻守的守军都不多,军卒最多的是最后一道关口有一千人,余者都在五百至七百间。所以时郎派出五百人去夺第四道关口已经是富富有余了,这些可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选勇士。

行走在这五百人前面是百余第三道关口的守卒,这些人身上脸上涂了羊血,盔歪甲斜,有的头上、身上包扎着布条,一副溃逃败兵摸样。

到达一处峡谷转折位置,第三道关口守将宫猛对易军将领道:“转过这个弯,再行不到二里就是第四道关口了,大人在此埋伏吧,听到号角声就是我们得手了,请大人立即赶去夺关。”说罢转向自己的人,“弟兄们都给我装像一点,谁露出破绽可就是坏了国公爷的大事!””“

那百余人有的立刻就露出各种惨样,呲牙咧嘴有的捂头有的抓胳膊有的在地上打滚把服饰弄得狼狈些。宫猛一挥手率先跑了出去,余者稀稀拉拉的跟在后面。

第四道关口的守将早就听到了前方的战鼓声,在关上看着不住升起的浓烟正心惊胆战,这时见到宫猛带人狼狈跑来心知第三道关口丢了。

“何将军开门放我们弟兄进去!关口失守了,易军很就要过来了!”宫猛离老远就高声大喊。

“怎么会这么就丢了?”何将军疑惑的问。

“***,易军来了不下三万,轮番不歇的猛攻,赵大这混账怕了,带人打开了大门,点吧,再迟易军就来了!”

何将军又向远处望了一眼,不敢再耽搁,急命开门,然后对宫猛喊道:“你们腿脚些,宫将军请上来,你我好好商议一下。”两位国公虽摩擦不断,但这两位守将却是关系尚可,这种时候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况且听到易军来势凶猛,何将军还指望这些人帮着守关呢。

宫猛等人进了关口之门后,二话不说挥刀就砍,负责传讯的立即吹响了号角,关上的何将军听到下面的厮杀声时已知中计了,眼看着数百易军如出笼猛虎般从转折口冲出,他猛一跺脚,转身就往下跑,口中对侍卫喊道:“逃吧!”

易军在第三道关口虚张声势大闹前的半个时辰,一队六百人左右的襄国公的人马来到最后一道关口前,领军的将领通报是去换防的。

这道关口的守军是顺王的亲信士卒,守将闻报登上关头,见到襄国公的那些人已把所带兵器都码放在了一边。这是过关的规矩,人先过,兵器由此处的守卒为他们搬运过去,为的就是防备偷关,其实严格按规定做的话,这兵器得放到一箭之地以外,不过日久事,大家也就都懒得那么去做了,规矩也就废弛了。

守将见到领军的将领是熟人,亲自迎了出来,笑呵呵的问:“老兄又被派这苦差了?”

领军将领凑到他身边,叹气道:“唉,我没有靠山,还不是哪苦往哪派?在这熬了半年,回去还不到一年就又被派来了。”

守关将领撇嘴道:“你再苦也比不得我呀,我可是在这里一守就是三年啊。”

领军将领也撇嘴道:“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大王那是信任你,谁不知道你这一回去指定是要高升的了,我是白受苦,升官却是没指望的。”

守关将领难抑的露出喜色,道:“不可乱讲,不可乱讲,到时怎样还不知道呢。”

领军将领看到士卒已有近半入关了,笑道:“不用到时,我现在就确定的知道了。”

守关将领只当他听闻到了有关自己升迁的消息,喜上眉梢的问:“你可是听说到了什么?”

领军将领搂住他的肩头,仍面带笑容道:“不是听说,你如果不识相,这官可就做到头了。”说着翻手把一柄短刀抵在他腹间,“我们国公爷反了,易国大军马上就到,你要识相国公爷必有重赏,你的官职肯定比现在高,你要不识相,我现在就送你去地下当官。”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守关将领已经感觉到利刃透衣而过了,他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你……你……这……”

“笑一下,我的人已入关了,你就是喊出来也没用了,他们身上都暗藏利刃,我身后还有数百接应人马,这边一打起来他们立刻就能杀到,你这关是守不住了,还是识相点吧,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会在国公爷面前极力替你美言的。”

到了这一步守关将领明白这关的确守不住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肯定是筹划周全了的,他惨然而笑道:“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

“兄弟的情义我心中有数,所以才说会在大王面前为你美言,事到如今徒死意,你可要想仔细了,我这手上一用力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守将哀叹一声,道:“国公投靠易国了?”

“不错,易国答应帮我们立国,这次是赵、易联手伐顺,顺国就是不被灭也差不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的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守关将领面如土灰的低头想了想,道:“在国公面前美言一事望将军勿再相欺。”说罢扭头喊过传令官,吩咐道:“让军卒到关前列队。”

领军将领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头道:“兄弟果然是明白人。”

守关将领苦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这刀该收回去了吧。”

“请恕小弟多心之罪,等军卒列好队了,小弟那时再收刀给兄长赔罪。”

“你可真是个精细人啊。”守关将领苦笑的摇了摇头。

斧断峡五道关口都落入手中后,易军就如大河奔泻般的涌出斧断峡,分作数路各自去执行所肩负的任务去了。

第六十八章 开怀之醉(中)

(猫扑中文 ) 萧霄回到帅府怎么也坐不住,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没呆多一会就跑去了城楼,望着十几里外的斧断峡真恨不得立刻就过去看看,她不停的派出人去打探消息,其实时郎那边派人回报的已经够勤的了,可她还是心急的不行。萧霄可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在阵前那大将之风是无人能及的,但这种不能亲临战场的滋味她受不了。

终于得知斧断峡全部被攻下了,萧霄长长舒了口气,对身边小菱低声吩咐道:“快去飞鸽站给他发个消息。”

小菱答应着还没转身,萧霄就拉住她道:“一起去吧。”

小菱看着快步而行的小姐抿嘴而笑,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此处的飞鸽站在城西的一处偏僻大宅里,牧山已被调来主持这里的事务,见到凤王亲来,牧山参拜后笑道:“王驾面有喜色,想是前方战事大顺了。”

萧霄与牧山也算是相熟了,笑道:“嗯,快给军师发消息,斧断峡都拿下来了,让他放心吧。”

牧山大喜,连忙吩咐人发信,然后亲自给萧霄奉上香茶。

小菱笑着问道:“盈草姐姐可还好?”

牧山苦笑道:“我这都大半年没回去了,小菱姐什么时候去藏贤谷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还想请你帮我给盈草带点东西回去呢。”

小菱不满的偷偷向小姐那边撇撇嘴,阴阳怪气道:“我也没日子去呢,唉,我早就想盈草姐姐她们了,你哪天回去替我问候她吧。”

牧山知道这小丫头是在向凤王表示不满,笑着对她摇摇头,没说什么。

萧霄瞪了小菱一眼,喝了口茶就离开了飞鸽站。

回到府邸小菱嘟着嘴在她身边小声道:“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他都亲自来请了,也……差不多了吧”

萧霄绷着俏脸道:“我这就让人把你送去,不用回来了,给他当丫鬟去吧。”

小菱吐了吐舌头,撅着嘴道:“小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罢了,犯不着拿这种话吓唬我,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也就是了,唉!我的命怎么就跟小竹姐她们差那么多呢。”

萧霄被气乐了,骂道:“不愿意跟我了是吧?那你去找好主子去呀,这个容易,我帮你,长公主正好还差的丫鬟,你去跟小竹作伴去吧。”

小菱弄出一脸谄笑道:“小姐贵为凤王,待我又恩重如山,已经是天下极好的主子了,我就是……我就是看小姐在这里孤零零的心里替小姐难受,现在这里有时军师坐镇,咱们不如回去住些日子吧,小姐要是觉得住着不顺心,咱们再回来就是。”

萧霄哼了一声,道:“我清净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孤零零,你要想去就自己去吧,这里服侍的人那么多我又不缺你一个。”

小菱脸色一暗,动情道:“小姐何苦说这种绝情的话,我是想回去看看她们,可我去了小姐就更孤单了。”

萧霄内心感动,可只哼了一声就独自进了内室。

**********************************************

贺然醉了,自来平城他就没怎么饮过酒,近一段日子更是滴酒未沾,可现在他已经醉的舌头都短了,躺在坐席上头枕着暖玉夫人的大腿正掰着手指喋喋不休的说着。

“你……你听我给……给你数啊,这第一桩喜事,是……是……是……呃……是什么来着?”他瞪着醉眼迷茫的看着暖玉夫人。

暖玉夫人又好气又好笑,为他揉着太阳穴道:“斧断峡拿下来了,朝向东方的大门打开了。”

“对!对对!这……这是第……一桩。”

“第二桩是赵国真的和顺国打起来了,而且打的很激烈。”见他说得那么费劲,暖玉夫人替他说了下一条。

贺然不高兴的推开一只为他按摩的玉手,瞪眼道:“是……是我给你讲还……还是你给我讲?”

暖玉夫人又去给他按揉,含笑道:“是你给我讲,你接着讲吧,可讲完这第三遍就得去歇息了,听话。”

“什……么第三遍?我哪跟你……你讲过这些?”贺然皱着眉问。

“好好好,你没说过,接着讲吧,该说弥寒围城了,快点吧。”暖玉夫人忍着笑说。

“嗯,这……第三桩喜事你……你是想不到的,时郎用…用兵真……真有两下子!他让弥……弥寒啊,咦!不对啊,你……你刚才说什么了?我好像……听到你提弥……弥寒了。”

暖玉夫人笑着用力推起他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好了,上榻去说吧,你要没醉就自己走过去。”

“我……我没醉,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我醉了,我……我这就走……走给看……看!”贺然说着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在暖玉夫人搀扶下才晃晃悠悠的站住了,“你……放开!我……没醉,你看着!”他眼睛看着床榻迤逦歪斜的朝墙壁走去。

暖玉夫人急忙拉住他,扶着他走到榻边,贺然散架般倒在榻上几乎在同时就发出了鼾声。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贺然推着身边的暖玉夫人道:“姐姐别睡了,我昨天光顾饮酒了,忘了跟你说件大喜事,弥寒兵围井城了,哈哈哈,时郎真有两下子,我一早就把他比作上古神兵,一旦出匣必无坚不摧,这兵用的又稳又狠,原本我还以为这仗得打上些日子呢,照现在态势,再有个一两个月滚龙河这边就被他扫清了。”

暖玉夫人是个贪睡的人,被弄醒本就老大不耐烦,听他又说这段,恨的挥手狠打了他两下,慵懒的又睡去了。

贺然被打的直咧嘴,边穿衣边嘟囔道:“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真多余告诉你,不听算了,这种事跟你说你也难解其中之妙。”

中午时分,贺然处理完公务返回内室,见暖玉夫人正和思静说着什么,思静见他进来,捂着嘴跑了出去,刚出门压抑不住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贺然指着暖玉夫人道:“你肯定跟她说我坏话了,否则她不会一见我就这样。”

暖玉夫人忍着笑道:“你有什么坏话可说的,我刚好给她讲了个笑话,偏巧你就进来了。”

贺然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对了,我早晨要跟你说件大喜事,你迷迷糊糊的都没听到,还打了我两下,我跟你说啊,时郎派弥寒……”

暖玉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刚才跟思静说的就是这事,此刻捂着肚子道:“我的爷,你就饶了我吧,算上这遍你都跟我说了五遍了。”猫扑中文

第六十九章 开怀之醉 (下)

(猫扑中文 ) 贺然茫然的挠挠头,道:“我不就早晨跟你说了一半吗?”

“你昨晚可真是醉的不轻,我看比夕瑶灌你那次醉得还厉害。”

“哦?我昨天醉的那么厉害?哈哈哈,还真是一点不记得了。你不提她灌我的事我都忘了,你当时怎么不拦着点呢?害得我没能报仇便宜了平疆。”贺然提起往事犹自不甘心。

“嘁,我怎么没拦,音儿也巴不得第二天看热闹呢,可我们哪拦得住啊,夕瑶倒一樽你饮一樽,后来我看你饮得太多了,刚开口劝了两句,你就把我跟音儿都轰出去了,你让夕瑶迷得魂都没了。”暖玉夫人鄙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意。

贺然有点难为情的搂住她道:“看你说的,我之前不是就已经醉了嘛,你要对我用美人计我还不是一样承受不住?”

“那我哪天可得试一下,不能平白就信你这话。”

“太好了,我最喜欢别人对我用美人计了,这计我都中的上瘾了,不过今天就先算了吧,我这头现在还晕呢。”

暖玉夫人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道:“没一点正经,又恢复油嘴滑舌的本性了。”

贺然笑道:“姐姐不是说就喜欢我这样子吗。”

暖玉夫人柔情的看着他,道:“嗯,这几天看着你那样子我都恨不得替你去打仗,没有愁心事了?”

“嗯……,我正在等番邦那边的消息,要愁也就剩愁那边了,时郎这么快就把大局掌控了,现在赵国就算想耍什么花样儿也来不及了,消息传到他们那边时时郎和襄国公估计就该打到滚龙河了,襄国公一立国,赵慜唯有空自叹气了,顺国只剩半壁江山再难有什么作为了。番邦那边……”贺然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很麻烦?”

“不好说,不过等时郎把那边战事平定了,我们就可从这边直接去番邦了,消息传递就会便捷多了,过一段再在番邦那边建个飞鸽站点,番邦要是真出大事,我们也能出兵去帮番王了。”

暖玉夫人秀眉微挑了一下,笑道:“要真是得去帮番邦也该时郎去了,他那时已是大草原的女婿了,帮大舅哥平乱是他份内之事。”

贺然懂得她的心意,道:“好,我能不去就不去,经此一仗足可看出时郎用兵手段在我之上,我以后就可踏踏实实的偷懒了。”

“我看时郎也未见得就比你强,在我面前你可是少有这么谦逊啊。”又有哪个女子喜欢听到别人比自己夫婿强呢,暖玉夫人当然也有这种心态。

“哈哈哈,你可是也少有这么直截了当的夸我啊。”笑罢,贺然感叹道:“时郎是在这世上让我心存忌惮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腹有诗书气自华,腹有韬略神自闲,在会盟大会上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感觉这人不容小觑,身为赵**师如果不是已经把天下大势看的清清楚楚在会盟之时绝不会有那份从容悠闲。”

“那你平日没心没肺嬉戏胡闹是不是更说明早已把天下大势了然于胸了?”暖玉夫人眼神满是笑意。

“呃……,各人性情不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一样,你这么说意思差不多,要不我怎么佩服时郎呢,他那闲雅的神态看着就让人觉得那么……,嗯……不由自主的心生敬意,我自知是学不来,唉,要是能学个七八分像,追逐美女时就无往不利了。”

暖玉夫人刚喝了一口茶,闻言险些笑喷,点指着他道:“你个不长进的,说了半天想的却是这个!”

贺然不无抱怨道:“我这也是有感而发啊,比如那个林烟,换做时郎恐怕她早就倾心相许了,可对我却毫不动心,翩翩佳公子就是讨女人喜欢。”

暖玉夫人抿嘴笑道:“别贪心不足了,你这么夸时郎,他不过才得了一个公主,且还没过门呢,你数数自己得了多少?别的且不说,天下四美你已得其二了,时郎就算把余下两个都得去也不过和你平手,况且林烟哪就像你说的那么对你无情无义?别的我不知道,那面军师大旗我可是亲眼见的,绣那么大一面旗可是需要耗费许多功夫的,此番她又让你画一千幅画卷给她,要是毫不动心何必这么招惹你?”

贺然摇摇头,道:“她对我是何心意我能察觉出来,有敬慕无私情。”说到这里贺然亲昵的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天下四美和姐姐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我对那林烟也没什么贪心,自从把你接回了,我心已足,正如你说的,我虽气质神态及不上时郎,但却比他幸运的多。”

暖玉夫人心中甜美,深情的望着他道:“你是自己看不到罢了,其实你不经意间偶露的闲雅之态更胜时郎呢,每次见到我都为之神迷。”

“啊?不会吧?我还有闲雅的时候?你哄我呢吧”贺然不信的看着她。

暖玉夫人眼中含笑道:“腹有诗书气自华,你的学识比时郎要多不知多少倍,腹有韬略神自闲,你这心计一点不比时郎少,这气与神自然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夕瑶和音儿。”

贺然大喜,嘿嘿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原来也有那种神态,哈哈哈,这可算是第四桩大喜事了,而且是最大的一桩。”

暖玉夫人嘴角含笑道:“真是个呆子,连自己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如果只是这一脸浮华之态,当初一见面你就被我赶出卜师府了,哪还容你多说下面那些奇谈怪论。”

“啊?我那时就……就有这种神态?我觉得如果有也应该是这几年才历练出来的呀。”贺然笑着问。

暖玉夫人轻抚着他的面庞道:“两世为人,又是从开明之世来到这尚处愚蒙的地方,你说你的神态能和寻常人一样吗?气与神是和内心想通的,就算你想掩饰也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本质来。”

“哈哈哈,姐姐这么说那我就可确信了,哪天我和时郎站一起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胜过他。”

暖玉夫人知道他是在说笑,掩嘴笑道:“你那正经样子比流星去的还快呢,刻意和人家站一起可是自找没趣了,怎么看都得是顽石对美玉。”

ps:看到九段同学扔了一地散碎银子,今天两更^_^猫扑中文

第六十九章 开怀之醉 (下)

(猫扑中文 ) 贺然茫然的挠挠头,道:“我不就早晨跟你说了一半吗?”

“你昨晚可真是醉的不轻,我看比夕瑶灌你那次醉得还厉害。”

“哦?我昨天醉的那么厉害?哈哈哈,还真是一点不记得了。你不提她灌我的事我都忘了,你当时怎么不拦着点呢?害得我没能报仇便宜了平疆。”贺然提起往事犹自不甘心。

“嘁,我怎么没拦,音儿也巴不得第二天看热闹呢,可我们哪拦得住啊,夕瑶倒一樽你饮一樽,后来我看你饮得太多了,刚开口劝了两句,你就把我跟音儿都轰出去了,你让夕瑶迷得魂都没了。”暖玉夫人鄙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意。

贺然有点难为情的搂住她道:“看你说的,我之前不是就已经醉了嘛,你要对我用美人计我还不是一样承受不住?”

“那我哪天可得试一下,不能平白就信你这话。”

“太好了,我最喜欢别人对我用美人计了,这计我都中的上瘾了,不过今天就先算了吧,我这头现在还晕呢。”

暖玉夫人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道:“没一点正经,又恢复油嘴滑舌的本性了。”

贺然笑道:“姐姐不是说就喜欢我这样子吗。”

暖玉夫人柔情的看着他,道:“嗯,这几天看着你那样子我都恨不得替你去打仗,没有愁心事了?”

“嗯……,我正在等番邦那边的消息,要愁也就剩愁那边了,时郎这么快就把大局掌控了,现在赵国就算想耍什么花样儿也来不及了,消息传到他们那边时时郎和襄国公估计就该打到滚龙河了,襄国公一立国,赵慜唯有空自叹气了,顺国只剩半壁江山再难有什么作为了。番邦那边……”贺然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很麻烦?”

“不好说,不过等时郎把那边战事平定了,我们就可从这边直接去番邦了,消息传递就会便捷多了,过一段再在番邦那边建个飞鸽站点,番邦要是真出大事,我们也能出兵去帮番王了。”

暖玉夫人秀眉微挑了一下,笑道:“要真是得去帮番邦也该时郎去了,他那时已是大草原的女婿了,帮大舅哥平乱是他份内之事。”

贺然懂得她的心意,道:“好,我能不去就不去,经此一仗足可看出时郎用兵手段在我之上,我以后就可踏踏实实的偷懒了。”

“我看时郎也未见得就比你强,在我面前你可是少有这么谦逊啊。”又有哪个女子喜欢听到别人比自己夫婿强呢,暖玉夫人当然也有这种心态。

“哈哈哈,你可是也少有这么直截了当的夸我啊。”笑罢,贺然感叹道:“时郎是在这世上让我心存忌惮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腹有诗书气自华,腹有韬略神自闲,在会盟大会上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感觉这人不容小觑,身为赵**师如果不是已经把天下大势看的清清楚楚在会盟之时绝不会有那份从容悠闲。”

“那你平日没心没肺嬉戏胡闹是不是更说明早已把天下大势了然于胸了?”暖玉夫人眼神满是笑意。

“呃……,各人性情不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一样,你这么说意思差不多,要不我怎么佩服时郎呢,他那闲雅的神态看着就让人觉得那么……,嗯……不由自主的心生敬意,我自知是学不来,唉,要是能学个七八分像,追逐美女时就无往不利了。”

暖玉夫人刚喝了一口茶,闻言险些笑喷,点指着他道:“你个不长进的,说了半天想的却是这个!”

贺然不无抱怨道:“我这也是有感而发啊,比如那个林烟,换做时郎恐怕她早就倾心相许了,可对我却毫不动心,翩翩佳公子就是讨女人喜欢。”

暖玉夫人抿嘴笑道:“别贪心不足了,你这么夸时郎,他不过才得了一个公主,且还没过门呢,你数数自己得了多少?别的且不说,天下四美你已得其二了,时郎就算把余下两个都得去也不过和你平手,况且林烟哪就像你说的那么对你无情无义?别的我不知道,那面军师大旗我可是亲眼见的,绣那么大一面旗可是需要耗费许多功夫的,此番她又让你画一千幅画卷给她,要是毫不动心何必这么招惹你?”

贺然摇摇头,道:“她对我是何心意我能察觉出来,有敬慕无私情。”说到这里贺然亲昵的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天下四美和姐姐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我对那林烟也没什么贪心,自从把你接回了,我心已足,正如你说的,我虽气质神态及不上时郎,但却比他幸运的多。”

暖玉夫人心中甜美,深情的望着他道:“你是自己看不到罢了,其实你不经意间偶露的闲雅之态更胜时郎呢,每次见到我都为之神迷。”

“啊?不会吧?我还有闲雅的时候?你哄我呢吧”贺然不信的看着她。

暖玉夫人眼中含笑道:“腹有诗书气自华,你的学识比时郎要多不知多少倍,腹有韬略神自闲,你这心计一点不比时郎少,这气与神自然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夕瑶和音儿。”

贺然大喜,嘿嘿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原来也有那种神态,哈哈哈,这可算是第四桩大喜事了,而且是最大的一桩。”

暖玉夫人嘴角含笑道:“真是个呆子,连自己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如果只是这一脸浮华之态,当初一见面你就被我赶出卜师府了,哪还容你多说下面那些奇谈怪论。”

“啊?我那时就……就有这种神态?我觉得如果有也应该是这几年才历练出来的呀。”贺然笑着问。

暖玉夫人轻抚着他的面庞道:“两世为人,又是从开明之世来到这尚处愚蒙的地方,你说你的神态能和寻常人一样吗?气与神是和内心想通的,就算你想掩饰也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本质来。”

“哈哈哈,姐姐这么说那我就可确信了,哪天我和时郎站一起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胜过他。”

暖玉夫人知道他是在说笑,掩嘴笑道:“你那正经样子比流星去的还快呢,刻意和人家站一起可是自找没趣了,怎么看都得是顽石对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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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突生险象

(猫扑中文 ) 几日后,暖玉夫人帮贺然在内堂批复公务。

席群送进来一封密信,贺然看罢眼望窗外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又出事了?”暖玉夫人不安的问。

贺然回过神来,笑道:“不,是喜讯,时郎击破了宁江侯与福延伯的军队,韩国公的势力已清除的差不多了,他开始朝滚龙河那边打了。”

暖玉夫人关切的看着他道:“既是喜讯你为何这副模样?从昨日起你的神情又有些像战前了,是在担忧什么吗?”

贺然点点头道:“有件事让我心中不安,东方鳌那边前天就应该传回消息了,可到今天还没信送来,我在得知斧断峡拿下后立刻就飞书把消息传到他那边了,按说他早该撤兵回守了。”

“是不是他忘了给你发信了?你再飞鸽传书去问问不就行了。”

贺然笑了下,道:“这种事他不可能忘的,出战将领在进行重要行动前后都会及时回报,否则我还怎么按需调度?我昨天就传信去问了,我真是担心啊,赵国就算是还没得到斧断峡那边的消息也差不多该缓下攻势了,我最担心的是……”

贺然刚说到这里,席群又在门口禀报道:“军师,来了急报。”

“送进来!”贺然面色平静下来。

席群走进来把密报放在几案上退了出去。

贺然展开一看立时瞪大了双眼,暖玉夫人见到他脸上尽是惊骇之色,他绝少看到贺然露出这种神情,忍不住凑上去看那字条,一看之下惊呼道:“白河湾失守啦?!顺军真的打过来了?!”

贺然胸口剧烈起伏着,缓缓的闭上了眼。

报信的是苏明,白河湾是他辖下的位于上游的一处所在。此地河岸较缓,水流也不急,是滚龙河少有的几处天然渡口,守这种地方只能靠增加军卒,之前这里是有重兵把守的,可为出兵斧断峡把这里的兵力抽调了不少,顺军若全力来攻那肯定是守不住的。

放在平时呢,白河湾虽算要地,可失守也算不得天大的事,因为那里地势不适合防守,周边关隘却都宜守不宜攻的,顺军不拿下附近城池是不敢从这里驱兵直入的,那样很容易被易军复夺白河湾从而断了归路,可在这个时候顺军强夺白河湾却让贺然不寒而栗。

在赵、易联手强攻下,顺国就算看出了易军这边防守空虚也是绝没有道理去打白河湾的。既打白河湾,那其后手段一定是夺取周边险隘,然后才能由此出兵直捣易国腹地,可在这种情况下顺国防御尚且兵力不足,怎会想到又怎么可能反扑易国呢?

想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顺国在得知斧断峡失守了,很快就把这消息告知了赵国,这不失是个高明策略,赵国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能大致猜出易国的作战意图,赵慜绝不愿看到易国这么快就再获壮大机会,所以肯定会暗中与顺国苟合,许诺不再进攻甚至会用撤兵方式取信顺国,让顺国全力去对付易国。

贺然再三嘱咐东方鳌要及时回守就是防赵国会放缓对顺国的进攻,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误算了,没想到顺国会来这一手。

尽管白河湾失守,但贺然不相信顺国敢立刻全力反扑易国,其余谋臣且不说,单白宫博就不会做这种傻事,易国已不是弹丸小国了,顺军一旦驱兵而入,那肯定就是一场无尽无休的大战,真到那时赵国可要乐翻天了。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顺国强夺白河湾必定另有阴谋,处于贺然的位置是不难看出其中玄机的,那就是以攻打白河湾周边险隘为烟雾,暗中出一支奇兵隐迹藏形的直奔斧断峡,从后面发起突袭,只要夺下斧断峡的一道关口,那据天险就可守上一段日子,其后立刻派援军增援这支奇兵,守稳了斧断峡,就把时郎所带的易国大部人马隔断在外面了,那时就能轻而易举的灭掉易国了。

这些一套计谋是贺然在看到密报的一刹那间就猜透的,这倒不是说他有多聪明,而是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易国现在的情况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易国此时的致命之处了。围棋讲究敌之要点乃我之要点,用兵打仗更是如此,斧断峡现在是全盘最紧要处了,这只眼如果被破去,那易国这条大龙就算是被屠杀了。

贺然闭眼思索只片刻功夫就猛的站起身,对外面喊道:“速唤东桯、期颔来见”这东桯是负责此处飞鸽站的,平时就在这府衙内候命,期颔则是军令官。

席群在外面高声应诺。不一刻东桯、期颔就跑了进来,见军师一脸如临大敌的神色不禁愣了一下。

贺然对东桯吩咐道:“立刻传书牧虎城,告诉王驾白河湾失守,让凤王调集周边人马严守斧断峡,就说我断出有一支顺军已经朝那边潜过去了,同时请凤王派人通知时军师,让他先调回三千人马回守牧虎城,然后挥军以最快速度打到滚龙河,搜集船只派出一支人马沿河而下……”

贺然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地理图,接着道:“在旱城登岸加强这一线的防御,此信万分紧急,三鸽齐放。”说着转向正在伏案记录的期颔,“你同时派出快马报讯,一定要确保把这信息传到王驾那里。”

三鸽齐放已是少有的事了,同时又派快马传信,这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了,东桯、期颔面色紧张的领命。

期颔心思比较细,提醒道:“军师只说让时军师派一支人马沿河而下,是否要说清人数?”

贺然摆手道:“不必,时军师自会酌情处理的。”

二人不再多言,转身快步朝外走。

贺然唤住东桯,皱眉迟疑了一下,咬牙道:“你再传一信到藏贤谷,调一千人马去鸣钟城,同时传讯大王,让王城加强戒备提防赵军来袭,并派大将军来平城坐镇,奏明大王我要去望龙城督战。”

东桯不敢耽搁急匆匆朝外走去,他刚到飞鸽站发完消息,席群就拿着军师印信风风火火的赶来,传令道:“军师吩咐传信苏明,让他后日一早对白河湾那边的顺军放出消息,就说偷袭斧断峡的奇兵已被咱们尽剿了。”猫扑中文

第七十一章 突生险象 (中)

(猫扑中文 ) 暖玉夫人现在俏脸已经白了,打仗的事她虽不懂,可听贺然都开始调用藏贤谷守军了她哪还能不明白事态的紧急。

“前两天还好好的,这么快就危急到这地步了?”她难掩内心的惊慌。

信息传出,贺然轻轻舒了口气,恢复了脸上的笑容,道:“别慌,我既已看出了他们的诡计,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应该没什么太大的事。”

“你要去望龙城?我要跟你去。”

贺然摇摇头,道:“姐姐不能去,兵事一起谁也说不准会打成个什么样子,我这就派侍卫们送你回谷,虽然调出了一千守军,但剩下的一千人足够确保藏贤谷无忧了,再说赵国也不太可能对咱们用兵,姐姐还是去那里最安全。”

“既然谁都说不准会打成什么样子,那我更想和你在一起了,现在回去我这心里如何能安稳,我现在已能纵马奔驰了,不会耽搁你的时间。”暖玉夫人眼中有了哀求之意。

贺然再次摇头道:“姐姐是明达之人,这个时候别让我分心了,我会时时传信回去的,姐姐快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就启程回去。”

暖玉夫人走近他,深深的注视着他道:“好,我听你的,你抱我一下。”

贺然笑着拥住她,歉然道:“又要让姐姐为我担心了。”

暖玉夫人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是在全身心的体会着被他拥抱的感受。

贺然接下来简单安排了一下平城事务,甚至都等不及送暖玉夫人离开就带了五百人马向急急的向望龙城赶去。

一路上贺然一直在思考东方鳌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被顺军困在洗瓶山了?按东方鳌的才能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啊,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及时撤军回守呢,如果有他这支人马加强滚龙河的防御那就不会出这种事了,白河湾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攻破,只要坚持上一两天的时间苏明可以调周边关隘人马前去支援。

当夜宿于前林城时,平城报信快马追到了。

贺然看过石敬发来的密报不禁勃然而怒,狠狠的一拍几案,吓得送信之人一哆嗦,险些坐到地上。

石敬守的是滚龙河下游,东方鳌就是从他的辖区渡河的,石敬的消息称东方鳌已攻取了聚仙山,现大军正渡河归来。

贺然气的真想立即传令让人去斩了这个贪功的东方鳌,事前自己那么仔细的跟他讲回守的重要性,他怎么还会做出这种事呢!看来此人终不堪重用啊。

他咬着牙在几案前走了几遭,越想越生气,唤进随军负责飞鸽传书的人,吩咐道:“飞书传我军令至石将军处,解除东方鳌一切职务,押去望龙城,让石将军立即把那八千人派往望龙城,同时传信苏明告知他这八千人马……,哦,不用了,我们应该比那批人马先到,这信就不用传了。”

传下军令贺然犹不解恨,抽出佩剑狠狠的劈在几案上。

席群听到动静在门口探头看了一眼,缩回去后对钟峆等人摇摇头,又摆摆手示意他们千万别出声。

第四日贺然赶到了望龙城,入城后带着侍卫策马直奔边关帅府。

苏明正与众将议事,闻报军师来了,还没等他们出迎,贺然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军师一脸征尘面带疲倦,显然是星夜赶路而来,众将心中均觉愧然参拜过后都低下了头。

苏明沉声道:“苏明无能失了白河湾,又害军师远路奔波,请军师治罪。”

贺然拍拍他的肩头,道:“这边兵力太薄弱了,白河湾失守错不在你。”然后对众将道,“都抬起头来,这事怪不得你们。”

众将听军师这么说,心里好过了一下,纷纷抬头看着军师,等着吩咐。

贺然居中而坐,苏明禀报道:“末将已调派兵马去复夺白河湾了,总共攻了九次,第九次末将把谷内子弟都派上去了,可顺军就是死守不退,末将正要亲自去夺关,请军师下令吧,不夺回白河湾苏明就不回来见军师了!”

贺然对他摆摆手道:“不要再攻了,我让你散布的消息散布出去了吗?”

苏明答道:“已经按军师的吩咐传出去了。”

“顺军这些天都在攻打那些地方?攻势如何?”

苏明展开地理图,指点了白河湾附近的几处关隘道:“这些地方都受到了顺军的攻击,他们派出的兵力虽不少但攻势都不猛,我觉得……他们意不在夺关摧城,而是牵制我们不让我们去夺白河湾。”

贺然哼了一声,道:“传令各地守军皆不得出战,攻打白河湾的军卒立即撤回原处。”

“是!”苏明应诺一声,忙转头吩咐人去传令,然后迟疑的问:“军师,那白河湾就……就不夺了?”

贺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不出十日顺军就会撤回去,到时我们随后掩杀一阵就行了,现在我们静观其变吧,我不信顺人敢放手而博,就算他们有这个胆也不用怕,东方鳌带来的八千人马一两日内就会赶到这里,时军师那边也会派出兵马加强旱城一线的防御,顺人绝讨不到好处去。”

听到军师已经作下了周密部署,众将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本来大家都认为形势已万分危急了,可军师的话让他们觉得这可能也就是虚惊一场,不管是真的危急还是假的危急,只要军师来了,他们的心就踏实了,有军师在就没什么可怕的,几年来跟随军师打仗的经历让他们深信这一点。

“你们要严密监视这边顺军的动态,有情况立即来报。”众将轰然应诺。

贺然转向几位水师将领,问道:“这次损失了多少?”顺军既然都渡河登陆作战了,那自然是把易国水师打的无力反击了。

“失了近半战船,已经无力再战了,水师已退向石将军那边,与那边的水师汇合去了,原定的是汇合重整之后再寻机偷袭顺军水师。”一个将领答道。

另一个将领沮丧道:“我们水师与顺军差的太多了,先前一仗几乎是一触即溃,我等真是无颜面对军师啊。”

贺然笑了笑道:“水师不是一两年就能成气候的,这怪不得你们,日后加紧操练就是了,近期不要再与顺军水师作战了,都藏进港口吧,再打只能是白白损失,造战船耗费颇巨,我们现在国力尚差,负担不起这么大的花费,船只能慢慢造,你们就多用心吧,把手头这些战船充分用好。”

几位水师将领见军师这么体谅他们,无不心中感激,齐齐躬身应诺。猫扑中文

第七十二章 突生险象 (下)

(猫扑中文 ) 散帐后,贺然又向苏明详细询问了一些边关的情况。

苏明一一作答后,压低声音问:“军师,东方鳌那边是怎么回事?按您先前的安排他早该带人来增加边防了,就是因为他迟迟不撤回来,我这边的水师只得一直后河湾施压不敢灵活机动,以致被顺军水师包抄痛击损失惨重,末将这可并非是要推卸责任,我前一段数次派人去石敬那边催问,可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东方鳌带人去打聚仙山了,这……莫非是军师后来的安排?”

贺然摇摇头道:“我从未改变过他那边的安排,闻知他去打聚仙山时气的浑身发抖,当即就传令解除他职务了,命石敬把他押送过来,应该快到了。”

苏明闻言大惊失色,“他……他……竟然是自己决定去打聚仙山的?嘿!因贪功误了这么大事,真是……真是……糊涂啊!唉!”

苏明提起这事勾起了贺然内心的怒火,恨恨道“我这次饶不了他!”

苏明见军师咬牙发狠的样子,自己心里倒生出一丝疑虑,皱眉道:“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他不是这种人呢,也许这里有什么蹊跷。”

贺然哼了一声,道:“我开始也不敢相信,可他去打聚仙山之事确凿无误,我也问过了,并没有顺军断他后路,如果后路被断他去夺取聚仙那是以攻为守的上策,不但无过还有功。”

苏明皱着眉,低头沉吟了一会,看了看军师,苦笑了一下又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贺然看着他问。

苏明摇摇头,道:“等他来了,一问就知缘由了,不过军师心平信和的容他辩解几句吧,或许他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怎么想都觉得他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贺然心念一动,静静的看着苏明。苏明的精细与稳重他是十分清楚的,没有把握的事从不做,没有把握的话也从不说。其实贺然内心也难以相信东方鳌会做这种事,只是事实就在眼前,除了贪功之外他实在替东方鳌想不出什么非去攻打聚仙山的理由。

“你有话就直说吧,在我面前还要隐瞒什么吗?一段时间不见难道还生疏了不成?莫非是为我杀孔宗一事让你寒了心?还是因为别的事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心中可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兄弟的。”

苏明听军师这么说,吓得连声道:“军师这是想到哪去了,军师要这么想那苏明真恨不得能把心挖出来给军师看了,孔宗辜负军师厚望死有余辜,我们这些人虽念旧情但也都对他恨的牙根痒痒,就是军师不杀他,我们也饶不了他,我也绝非是对军师有什么不满,我当然知道军师是真心把我当兄弟,不止是我,这里的将领许多是曾追随军师去奔袭季贡的,我们私下提起军师都是自豪的称自己是军师的兄弟,我等皆以此为无上荣耀。”

贺然笑道:“这样才对,能有你们这些重情重义的好兄弟我也甚感荣耀,若不是有你们,我对内对外又哪来那么多底气?”

苏明叹了口气道:“军师知道苏明宁死也不愿有负军师就够了,不是我有意隐瞒什么,只是有些话考虑后觉得不该说,请军师体谅。”

贺然点点头,道:“这些人里,我最放心的就是你,既然你觉得不该说那就一定是不该说的,好了,我不问了,等觉得该说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

“多谢军师,军师一路辛劳先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盯着呢。”

贺然看到他双眼尽是血丝,道:“这几日也没歇息好吧。”

苏明苦笑道:“这几天真是把我急死了,一旦让顺军站住脚跟,那我可就是亡国罪臣了,想到军师耗尽心血打下的大片河山就要付之东流,我哪里还能安眠。”

“走吧,陪我去饮几樽,刚提到孔宗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醉了你正好也去歇息一下,放心吧,顺军那边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不会发生在这几天,等那八千人马到了,时军师那边的援军也过来后,顺人要是识相,就赶快给我滚回去,否则过河来的这些人就都别想回去了。”贺然说着起身朝大堂外走去。

苏明脸上闪过一阵阴霾,在内心叹了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第二日,石敬的一个侍卫来报事,进来后神情慌张的说:“禀军师,小人是负责押送东方鳌来望龙城的,不想走出不远,东方鳌的一群亲信杀了出来,把押送的人杀了五六个,劫了东方鳌跑了。”

贺然简直难以相信还会发生这种事,厉声对传令官吩咐道:“传令各处关隘给严查死守,一定要把这东方鳌缉捕回来!”

军令刚传出去不久,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消息传来:东方鳌已重归军营,带着八千人正朝望龙城方向而来。

众将闻听尽皆骇然,东方鳌要在这个时候叛反那易国可就真的完了,八千人马从背后杀来,那以沿岸边关的现在兵力是绝抵挡不住的。

贺然盯着几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足足一盏茶时分身体没有丝毫一动。

又过了一会,苏明上前小声道:“军师,末将想迎过去见见他,请军师即刻返回藏贤谷,他要真反了,这仗是没法打的,我们只有放弃滚龙河天险先退守平城了。”

贺然缓缓抬起头,道:“他掌控不了那八千人,军卒虽是他训练的,可将领都是咱们的弟兄,你在此镇守吧,我去见他。”

此言一出众将立时就炸了,性子急的已经不顾礼数了,围上来喊成一团,有大骂东方鳌及其帐下那些与自己相熟将领的,有劝军师无论如何不能去的。

曾跟随贺然去袭杀季贡的秅牛性情最是刚烈,对贺然情义也最重,此刻冲过来红着眼喊道:“你们都别闹了,军师,我这就带人去会那东方鳌,混账崽子,我非把他脑袋拧下来不可,还有那帮忘恩负义的东西,跟了东方鳌就忘了军师的恩义了,居然敢拿刀舞枪的朝军师而来,我见一个杀一个!有想同去的跟我走!”说罢转身就往外走。猫扑中文

第七十二章 突生险象 (下)

(猫扑中文 ) 散帐后,贺然又向苏明详细询问了一些边关的情况。

苏明一一作答后,压低声音问:“军师,东方鳌那边是怎么回事?按您先前的安排他早该带人来增加边防了,就是因为他迟迟不撤回来,我这边的水师只得一直后河湾施压不敢灵活机动,以致被顺军水师包抄痛击损失惨重,末将这可并非是要推卸责任,我前一段数次派人去石敬那边催问,可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东方鳌带人去打聚仙山了,这……莫非是军师后来的安排?”

贺然摇摇头道:“我从未改变过他那边的安排,闻知他去打聚仙山时气的浑身发抖,当即就传令解除他职务了,命石敬把他押送过来,应该快到了。”

苏明闻言大惊失色,“他……他……竟然是自己决定去打聚仙山的?嘿!因贪功误了这么大事,真是……真是……糊涂啊!唉!”

苏明提起这事勾起了贺然内心的怒火,恨恨道“我这次饶不了他!”

苏明见军师咬牙发狠的样子,自己心里倒生出一丝疑虑,皱眉道:“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他不是这种人呢,也许这里有什么蹊跷。”

贺然哼了一声,道:“我开始也不敢相信,可他去打聚仙山之事确凿无误,我也问过了,并没有顺军断他后路,如果后路被断他去夺取聚仙那是以攻为守的上策,不但无过还有功。”

苏明皱着眉,低头沉吟了一会,看了看军师,苦笑了一下又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贺然看着他问。

苏明摇摇头,道:“等他来了,一问就知缘由了,不过军师心平信和的容他辩解几句吧,或许他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怎么想都觉得他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贺然心念一动,静静的看着苏明。苏明的精细与稳重他是十分清楚的,没有把握的事从不做,没有把握的话也从不说。其实贺然内心也难以相信东方鳌会做这种事,只是事实就在眼前,除了贪功之外他实在替东方鳌想不出什么非去攻打聚仙山的理由。

“你有话就直说吧,在我面前还要隐瞒什么吗?一段时间不见难道还生疏了不成?莫非是为我杀孔宗一事让你寒了心?还是因为别的事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心中可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兄弟的。”

苏明听军师这么说,吓得连声道:“军师这是想到哪去了,军师要这么想那苏明真恨不得能把心挖出来给军师看了,孔宗辜负军师厚望死有余辜,我们这些人虽念旧情但也都对他恨的牙根痒痒,就是军师不杀他,我们也饶不了他,我也绝非是对军师有什么不满,我当然知道军师是真心把我当兄弟,不止是我,这里的将领许多是曾追随军师去奔袭季贡的,我们私下提起军师都是自豪的称自己是军师的兄弟,我等皆以此为无上荣耀。”

贺然笑道:“这样才对,能有你们这些重情重义的好兄弟我也甚感荣耀,若不是有你们,我对内对外又哪来那么多底气?”

苏明叹了口气道:“军师知道苏明宁死也不愿有负军师就够了,不是我有意隐瞒什么,只是有些话考虑后觉得不该说,请军师体谅。”

贺然点点头,道:“这些人里,我最放心的就是你,既然你觉得不该说那就一定是不该说的,好了,我不问了,等觉得该说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

“多谢军师,军师一路辛劳先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盯着呢。”

贺然看到他双眼尽是血丝,道:“这几日也没歇息好吧。”

苏明苦笑道:“这几天真是把我急死了,一旦让顺军站住脚跟,那我可就是亡国罪臣了,想到军师耗尽心血打下的大片河山就要付之东流,我哪里还能安眠。”

“走吧,陪我去饮几樽,刚提到孔宗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醉了你正好也去歇息一下,放心吧,顺军那边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不会发生在这几天,等那八千人马到了,时军师那边的援军也过来后,顺人要是识相,就赶快给我滚回去,否则过河来的这些人就都别想回去了。”贺然说着起身朝大堂外走去。

苏明脸上闪过一阵阴霾,在内心叹了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第二日,石敬的一个侍卫来报事,进来后神情慌张的说:“禀军师,小人是负责押送东方鳌来望龙城的,不想走出不远,东方鳌的一群亲信杀了出来,把押送的人杀了五六个,劫了东方鳌跑了。”

贺然简直难以相信还会发生这种事,厉声对传令官吩咐道:“传令各处关隘给严查死守,一定要把这东方鳌缉捕回来!”

军令刚传出去不久,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消息传来:东方鳌已重归军营,带着八千人正朝望龙城方向而来。

众将闻听尽皆骇然,东方鳌要在这个时候叛反那易国可就真的完了,八千人马从背后杀来,那以沿岸边关的现在兵力是绝抵挡不住的。

贺然盯着几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足足一盏茶时分身体没有丝毫一动。

又过了一会,苏明上前小声道:“军师,末将想迎过去见见他,请军师即刻返回藏贤谷,他要真反了,这仗是没法打的,我们只有放弃滚龙河天险先退守平城了。”

贺然缓缓抬起头,道:“他掌控不了那八千人,军卒虽是他训练的,可将领都是咱们的弟兄,你在此镇守吧,我去见他。”

此言一出众将立时就炸了,性子急的已经不顾礼数了,围上来喊成一团,有大骂东方鳌及其帐下那些与自己相熟将领的,有劝军师无论如何不能去的。

曾跟随贺然去袭杀季贡的秅牛性情最是刚烈,对贺然情义也最重,此刻冲过来红着眼喊道:“你们都别闹了,军师,我这就带人去会那东方鳌,混账崽子,我非把他脑袋拧下来不可,还有那帮忘恩负义的东西,跟了东方鳌就忘了军师的恩义了,居然敢拿刀舞枪的朝军师而来,我见一个杀一个!有想同去的跟我走!”说罢转身就往外走。猫扑中文

第七十三章 虚惊一场

贺然猛地一拍几案,喝道:“都给我站下!”

众将立时都闭上了嘴,缓缓退了回去,秅牛仍气愤难平,梗着脖子直喘粗气,站在门口不肯回来。【无弹窗.】一旁将领怕他惹军师发怒,走过去拉他,可秅牛用力的推开他们,面朝门外嘶声道:“我就是要亲手宰了这混账!”

贺然知道这秅牛虽莽撞但最重情义,他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训斥道:“这帮弟兄里就你官职最低了,这性情还不知改改?!给我站回去!”

秅牛不敢再闹了,小声嘟囔道:“官职大小我不在乎,可谁要敢得罪军师,任他官再大我也要弄死他。”说着规规矩矩的退了回去。

贺然眼睛扫过那几个闹得最厉害的将领道:“你们是我的弟兄,现在东方鳌军中那些将领亦是我的兄弟,你们也都相熟,我不信他们会向我挥刀,正如我不信你们会背叛我一样,如今局势万分紧急,只能我去,这些弟兄要是真杀了我,那就是他们认为我做了对不住他们的事。”

“军师何曾负过他们?!这些人就是狼心狗肺!””“

“对!一群狼崽子,忘恩负义!”

贺然抬手止住那几个叫骂的将领,看着苏明道:“我不信那么多弟兄都会背叛我。”

苏明点头道:“军师说的是,可军师还是不能以身犯险,军队哗变必然是受了蛊惑,激愤之下哪还容得别人辩解?那些将领有些曾是末将的部下,让我去就行了,为保万全请军师即刻赶回藏贤谷。”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将领,“军师别逼我等……”

贺然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本事可越来越大了,还想把我押送回去?”

苏明躬身道:“军师乃万金之躯,就算东方鳌反了,滚龙河天险被夺了,只要军师在,那就一定能带我们打回来,保住军师就是保住易国,保住我们自己的家小,事后军师就是杀了我,苏明也怨悔。”

众将见苏明这样讲,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秅牛喊道:“大帅说的对,秅牛这次听你号令!”

贺然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一一扫过众将,道:“你们也听他的?”

众将大多低下头,有胆大的诺诺道:“军师就先回去吧。”

贺然走回去,缓缓坐下,道:“同是兄弟,你们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那八千子弟不会害我,这个时候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易国有今天这片疆域是弟兄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岂能白白就这么丢了?!滚龙河天险一旦被顺国夺回去,你们觉得我们还能像上次那么容易的得到手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将,然后落在苏明身上,喝道:“做梦!到那时我本事再大也保不住易国,今天就是易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苏明!你要有把握一定能说服那八千子弟,你现在就去!”

苏明抬头看了看军师,又把头低了下去,身子都躬到地了。

“说!你去还是我去!”贺然对他喝道。

苏明慢慢直起身,眼含泪水道:“我随军师去。”

“咱们都随军师去!”秅牛喊道。

“你给我出去!”贺然对秅牛瞪眼喝道。秅牛吓得一哆嗦,讪讪的走到门外,侧身隐在门边支着耳朵听里面动静。

贺然转向苏明道:“你在此镇守吧,如果我不能说动那八千子弟,你立即传令所有边关将士退守平城,同时飞报凤王这边情况,请时军师立即回师。”

苏明摇头道:“军师,得提防东方鳌回去后用自己人把咱们那些领兵弟兄都替换掉啊,军师三思啊。”

“哼!不是他想换就都能换掉的,不用多说了。”贺然说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耳语道,“尽制定撤军方案,有备患。”说罢脸上浮出那招牌式的笑容缓步朝外走去。

众将神情各异的跟在后面,心里有话却不敢说。

贺然走到门外踹了一脚偷听的秅牛,然后对众将道:“你们各司其守,听从苏明号令,有敢擅动者可是要军法从事的,那可就讲不得情义了。”说着又踹了秅牛一脚,“听清了吗!”

秅牛正打算带兵偷偷跟去呢,闻言一咧嘴,道:“听清了。”

贺然对席群道:“传令随来的五百将士,准备启程。”

苏明苦着脸道:“还是点五百藏贤谷子弟去吧。”

“不必了,要是真打起来就是把这里的人都带去也是用。你立刻通知白河湾附近关隘守将,这两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顺军得知我们这边生乱后会发起猛攻。”嘱咐完苏明,他步走到府门外接过钟峆递上的缰绳飞身跨马而去。

众将一脸愁苦的看着军师身影远去了,纷纷转过头望向苏明,大家的眼神都是在问他,就这么让军师去冒险了?

苏明叹了口气,道:“都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军法情,我们要违抗军令可就是让军师为难了。”

秅牛瞪眼道:“我不管,我得去保护军师,保得军师安然回来他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

苏明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发,对他斥道:“就你一个人是军师的兄弟吗!你问问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甘心为军师效死的?!你要敢胡闹我这就把你关起来!”

贺然猛地一拍几案,喝道:“都给我站下!”

众将立时都闭上了嘴,缓缓退了回去,秅牛仍气愤难平,梗着脖子直喘粗气,站在门口不肯回来。【无弹窗.】一旁将领怕他惹军师发怒,走过去拉他,可秅牛用力的推开他们,面朝门外嘶声道:“我就是要亲手宰了这混账!”

贺然知道这秅牛虽莽撞但最重情义,他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训斥道:“这帮弟兄里就你官职最低了,这性情还不知改改?!给我站回去!”

秅牛不敢再闹了,小声嘟囔道:“官职大小我不在乎,可谁要敢得罪军师,任他官再大我也要弄死他。”说着规规矩矩的退了回去。

贺然眼睛扫过那几个闹得最厉害的将领道:“你们是我的弟兄,现在东方鳌军中那些将领亦是我的兄弟,你们也都相熟,我不信他们会向我挥刀,正如我不信你们会背叛我一样,如今局势万分紧急,只能我去,这些弟兄要是真杀了我,那就是他们认为我做了对不住他们的事。”

“军师何曾负过他们?!这些人就是狼心狗肺!””“

“对!一群狼崽子,忘恩负义!”

贺然抬手止住那几个叫骂的将领,看着苏明道:“我不信那么多弟兄都会背叛我。”

苏明点头道:“军师说的是,可军师还是不能以身犯险,军队哗变必然是受了蛊惑,激愤之下哪还容得别人辩解?那些将领有些曾是末将的部下,让我去就行了,为保万全请军师即刻赶回藏贤谷。”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将领,“军师别逼我等……”

贺然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本事可越来越大了,还想把我押送回去?”

苏明躬身道:“军师乃万金之躯,就算东方鳌反了,滚龙河天险被夺了,只要军师在,那就一定能带我们打回来,保住军师就是保住易国,保住我们自己的家小,事后军师就是杀了我,苏明也怨悔。”

众将见苏明这样讲,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秅牛喊道:“大帅说的对,秅牛这次听你号令!”

贺然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一一扫过众将,道:“你们也听他的?”

众将大多低下头,有胆大的诺诺道:“军师就先回去吧。”

贺然走回去,缓缓坐下,道:“同是兄弟,你们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那八千子弟不会害我,这个时候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易国有今天这片疆域是弟兄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岂能白白就这么丢了?!滚龙河天险一旦被顺国夺回去,你们觉得我们还能像上次那么容易的得到手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将,然后落在苏明身上,喝道:“做梦!到那时我本事再大也保不住易国,今天就是易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苏明!你要有把握一定能说服那八千子弟,你现在就去!”

苏明抬头看了看军师,又把头低了下去,身子都躬到地了。

“说!你去还是我去!”贺然对他喝道。

苏明慢慢直起身,眼含泪水道:“我随军师去。”

“咱们都随军师去!”秅牛喊道。

“你给我出去!”贺然对秅牛瞪眼喝道。秅牛吓得一哆嗦,讪讪的走到门外,侧身隐在门边支着耳朵听里面动静。

贺然转向苏明道:“你在此镇守吧,如果我不能说动那八千子弟,你立即传令所有边关将士退守平城,同时飞报凤王这边情况,请时军师立即回师。”

苏明摇头道:“军师,得提防东方鳌回去后用自己人把咱们那些领兵弟兄都替换掉啊,军师三思啊。”

“哼!不是他想换就都能换掉的,不用多说了。”贺然说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耳语道,“尽制定撤军方案,有备患。”说罢脸上浮出那招牌式的笑容缓步朝外走去。

众将神情各异的跟在后面,心里有话却不敢说。

贺然走到门外踹了一脚偷听的秅牛,然后对众将道:“你们各司其守,听从苏明号令,有敢擅动者可是要军法从事的,那可就讲不得情义了。”说着又踹了秅牛一脚,“听清了吗!”

秅牛正打算带兵偷偷跟去呢,闻言一咧嘴,道:“听清了。”

贺然对席群道:“传令随来的五百将士,准备启程。”

苏明苦着脸道:“还是点五百藏贤谷子弟去吧。”

“不必了,要是真打起来就是把这里的人都带去也是用。你立刻通知白河湾附近关隘守将,这两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顺军得知我们这边生乱后会发起猛攻。”嘱咐完苏明,他步走到府门外接过钟峆递上的缰绳飞身跨马而去。

众将一脸愁苦的看着军师身影远去了,纷纷转过头望向苏明,大家的眼神都是在问他,就这么让军师去冒险了?

苏明叹了口气,道:“都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军法情,我们要违抗军令可就是让军师为难了。”

秅牛瞪眼道:“我不管,我得去保护军师,保得军师安然回来他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

苏明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发,对他斥道:“就你一个人是军师的兄弟吗!你问问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甘心为军师效死的?!你要敢胡闹我这就把你关起来!”

第七十三章 虚惊一场

贺然猛地一拍几案,喝道:“都给我站下!”

众将立时都闭上了嘴,缓缓退了回去,秅牛仍气愤难平,梗着脖子直喘粗气,站在门口不肯回来。【无弹窗.】一旁将领怕他惹军师发怒,走过去拉他,可秅牛用力的推开他们,面朝门外嘶声道:“我就是要亲手宰了这混账!”

贺然知道这秅牛虽莽撞但最重情义,他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训斥道:“这帮弟兄里就你官职最低了,这性情还不知改改?!给我站回去!”

秅牛不敢再闹了,小声嘟囔道:“官职大小我不在乎,可谁要敢得罪军师,任他官再大我也要弄死他。”说着规规矩矩的退了回去。

贺然眼睛扫过那几个闹得最厉害的将领道:“你们是我的弟兄,现在东方鳌军中那些将领亦是我的兄弟,你们也都相熟,我不信他们会向我挥刀,正如我不信你们会背叛我一样,如今局势万分紧急,只能我去,这些弟兄要是真杀了我,那就是他们认为我做了对不住他们的事。”

“军师何曾负过他们?!这些人就是狼心狗肺!””“

“对!一群狼崽子,忘恩负义!”

贺然抬手止住那几个叫骂的将领,看着苏明道:“我不信那么多弟兄都会背叛我。”

苏明点头道:“军师说的是,可军师还是不能以身犯险,军队哗变必然是受了蛊惑,激愤之下哪还容得别人辩解?那些将领有些曾是末将的部下,让我去就行了,为保万全请军师即刻赶回藏贤谷。”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将领,“军师别逼我等……”

贺然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本事可越来越大了,还想把我押送回去?”

苏明躬身道:“军师乃万金之躯,就算东方鳌反了,滚龙河天险被夺了,只要军师在,那就一定能带我们打回来,保住军师就是保住易国,保住我们自己的家小,事后军师就是杀了我,苏明也怨悔。”

众将见苏明这样讲,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秅牛喊道:“大帅说的对,秅牛这次听你号令!”

贺然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一一扫过众将,道:“你们也听他的?”

众将大多低下头,有胆大的诺诺道:“军师就先回去吧。”

贺然走回去,缓缓坐下,道:“同是兄弟,你们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那八千子弟不会害我,这个时候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易国有今天这片疆域是弟兄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岂能白白就这么丢了?!滚龙河天险一旦被顺国夺回去,你们觉得我们还能像上次那么容易的得到手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将,然后落在苏明身上,喝道:“做梦!到那时我本事再大也保不住易国,今天就是易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苏明!你要有把握一定能说服那八千子弟,你现在就去!”

苏明抬头看了看军师,又把头低了下去,身子都躬到地了。

“说!你去还是我去!”贺然对他喝道。

苏明慢慢直起身,眼含泪水道:“我随军师去。”

“咱们都随军师去!”秅牛喊道。

“你给我出去!”贺然对秅牛瞪眼喝道。秅牛吓得一哆嗦,讪讪的走到门外,侧身隐在门边支着耳朵听里面动静。

贺然转向苏明道:“你在此镇守吧,如果我不能说动那八千子弟,你立即传令所有边关将士退守平城,同时飞报凤王这边情况,请时军师立即回师。”

苏明摇头道:“军师,得提防东方鳌回去后用自己人把咱们那些领兵弟兄都替换掉啊,军师三思啊。”

“哼!不是他想换就都能换掉的,不用多说了。”贺然说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耳语道,“尽制定撤军方案,有备患。”说罢脸上浮出那招牌式的笑容缓步朝外走去。

众将神情各异的跟在后面,心里有话却不敢说。

贺然走到门外踹了一脚偷听的秅牛,然后对众将道:“你们各司其守,听从苏明号令,有敢擅动者可是要军法从事的,那可就讲不得情义了。”说着又踹了秅牛一脚,“听清了吗!”

秅牛正打算带兵偷偷跟去呢,闻言一咧嘴,道:“听清了。”

贺然对席群道:“传令随来的五百将士,准备启程。”

苏明苦着脸道:“还是点五百藏贤谷子弟去吧。”

“不必了,要是真打起来就是把这里的人都带去也是用。你立刻通知白河湾附近关隘守将,这两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顺军得知我们这边生乱后会发起猛攻。”嘱咐完苏明,他步走到府门外接过钟峆递上的缰绳飞身跨马而去。

众将一脸愁苦的看着军师身影远去了,纷纷转过头望向苏明,大家的眼神都是在问他,就这么让军师去冒险了?

苏明叹了口气,道:“都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军法情,我们要违抗军令可就是让军师为难了。”

秅牛瞪眼道:“我不管,我得去保护军师,保得军师安然回来他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

苏明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发,对他斥道:“就你一个人是军师的兄弟吗!你问问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甘心为军师效死的?!你要敢胡闹我这就把你关起来!”

贺然猛地一拍几案,喝道:“都给我站下!”

众将立时都闭上了嘴,缓缓退了回去,秅牛仍气愤难平,梗着脖子直喘粗气,站在门口不肯回来。【无弹窗.】一旁将领怕他惹军师发怒,走过去拉他,可秅牛用力的推开他们,面朝门外嘶声道:“我就是要亲手宰了这混账!”

贺然知道这秅牛虽莽撞但最重情义,他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训斥道:“这帮弟兄里就你官职最低了,这性情还不知改改?!给我站回去!”

秅牛不敢再闹了,小声嘟囔道:“官职大小我不在乎,可谁要敢得罪军师,任他官再大我也要弄死他。”说着规规矩矩的退了回去。

贺然眼睛扫过那几个闹得最厉害的将领道:“你们是我的弟兄,现在东方鳌军中那些将领亦是我的兄弟,你们也都相熟,我不信他们会向我挥刀,正如我不信你们会背叛我一样,如今局势万分紧急,只能我去,这些弟兄要是真杀了我,那就是他们认为我做了对不住他们的事。”

“军师何曾负过他们?!这些人就是狼心狗肺!””“

“对!一群狼崽子,忘恩负义!”

贺然抬手止住那几个叫骂的将领,看着苏明道:“我不信那么多弟兄都会背叛我。”

苏明点头道:“军师说的是,可军师还是不能以身犯险,军队哗变必然是受了蛊惑,激愤之下哪还容得别人辩解?那些将领有些曾是末将的部下,让我去就行了,为保万全请军师即刻赶回藏贤谷。”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将领,“军师别逼我等……”

贺然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本事可越来越大了,还想把我押送回去?”

苏明躬身道:“军师乃万金之躯,就算东方鳌反了,滚龙河天险被夺了,只要军师在,那就一定能带我们打回来,保住军师就是保住易国,保住我们自己的家小,事后军师就是杀了我,苏明也怨悔。”

众将见苏明这样讲,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秅牛喊道:“大帅说的对,秅牛这次听你号令!”

贺然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一一扫过众将,道:“你们也听他的?”

众将大多低下头,有胆大的诺诺道:“军师就先回去吧。”

贺然走回去,缓缓坐下,道:“同是兄弟,你们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那八千子弟不会害我,这个时候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易国有今天这片疆域是弟兄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岂能白白就这么丢了?!滚龙河天险一旦被顺国夺回去,你们觉得我们还能像上次那么容易的得到手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将,然后落在苏明身上,喝道:“做梦!到那时我本事再大也保不住易国,今天就是易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苏明!你要有把握一定能说服那八千子弟,你现在就去!”

苏明抬头看了看军师,又把头低了下去,身子都躬到地了。

“说!你去还是我去!”贺然对他喝道。

苏明慢慢直起身,眼含泪水道:“我随军师去。”

“咱们都随军师去!”秅牛喊道。

“你给我出去!”贺然对秅牛瞪眼喝道。秅牛吓得一哆嗦,讪讪的走到门外,侧身隐在门边支着耳朵听里面动静。

贺然转向苏明道:“你在此镇守吧,如果我不能说动那八千子弟,你立即传令所有边关将士退守平城,同时飞报凤王这边情况,请时军师立即回师。”

苏明摇头道:“军师,得提防东方鳌回去后用自己人把咱们那些领兵弟兄都替换掉啊,军师三思啊。”

“哼!不是他想换就都能换掉的,不用多说了。”贺然说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耳语道,“尽制定撤军方案,有备患。”说罢脸上浮出那招牌式的笑容缓步朝外走去。

众将神情各异的跟在后面,心里有话却不敢说。

贺然走到门外踹了一脚偷听的秅牛,然后对众将道:“你们各司其守,听从苏明号令,有敢擅动者可是要军法从事的,那可就讲不得情义了。”说着又踹了秅牛一脚,“听清了吗!”

秅牛正打算带兵偷偷跟去呢,闻言一咧嘴,道:“听清了。”

贺然对席群道:“传令随来的五百将士,准备启程。”

苏明苦着脸道:“还是点五百藏贤谷子弟去吧。”

“不必了,要是真打起来就是把这里的人都带去也是用。你立刻通知白河湾附近关隘守将,这两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顺军得知我们这边生乱后会发起猛攻。”嘱咐完苏明,他步走到府门外接过钟峆递上的缰绳飞身跨马而去。

众将一脸愁苦的看着军师身影远去了,纷纷转过头望向苏明,大家的眼神都是在问他,就这么让军师去冒险了?

苏明叹了口气,道:“都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军法情,我们要违抗军令可就是让军师为难了。”

秅牛瞪眼道:“我不管,我得去保护军师,保得军师安然回来他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

苏明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发,对他斥道:“就你一个人是军师的兄弟吗!你问问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甘心为军师效死的?!你要敢胡闹我这就把你关起来!”

第七十四章 虚惊一场(中)

(猫扑中文 ) 贺然策马刚出城门,看见一队人正要入城,走在前面竟然是红亯!再往后一看,看到面带重纱的暖玉夫人正在马上弯下腰躲藏,显然是看到他了。

贺然急火攻心,挥鞭朝红亯抽去,骂道:“你找死吗!让你护送夫人回谷这点事都做不好!”

红亯不敢避让,挨了一鞭后翻身下马,躬身道:“夫人以死相逼,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

贺然重重叹了口气,驱马来到暖玉夫人马前,暖玉夫人见躲不过去了,掀起面纱笑道:“你不要责怪红亯,是我逼他带我来的,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贺然深深的望着她的明眸,道:“我要去处置点紧急军务,姐姐立刻转回去,一刻不能耽搁现在这里真的很危险了,我没有时间跟姐姐多说,姐姐这次千万千万要听我的话。”

暖玉夫人见他神色这么严肃,心里一阵发慌,道:“这么危险你千万自己小心些,我本想偷偷在这里住下来等你把顺军打退了再去见你的,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回去,你别牵挂我了。”

一旁的思静撅嘴道:“夫人,咱们大老远的才来,连城门都没进,贺然你……”

暖玉夫人不等她说完就斥道:“闭嘴,不知轻重的丫头,随我立即回去!”

暖玉夫人的通情达理让贺然省了许多话,他点手叫过红亯道:“护送夫人回去,不要走靠近边关的路,加紧赶路,过了平城可稍缓一些。”然后转向暖玉夫人道:“姐姐……快去吧。”

暖玉夫人见他眼神似是包含着千言万语,绝非寻常送行人的眼神,心中一沉,紧张的问:“你告诉我这里到底会危险到何种境地?”

贺然展颜一笑道:“熬过这一两天就没事了,援军立刻就到了,快走吧,我真的不能耽搁了。”

暖玉夫人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咬着樱唇调转了马头,身子却向后拧着一直深深的望着他,贺然挥鞭轻轻抽了一下她胯下白马,对来至身边的红亯低声道:“先走慢些,我给你调二百人来,汇合之后立即加紧赶路。”

赶到五百军卒驻军处,贺然派出二百人去追赶暖玉夫人一行,然后带着余下的三百人快马加鞭的朝东方鳌大军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秋夜已寒,贺然顶着乍起的秋风仍在赶路,月光如水,可他的心却燥热如火。尽管在苏明等人面前可以侃侃而谈,但掌兵多年的他深知面对一支哗变的军队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看来东方鳌是被逼急了。

刚得知他不听号令攻取聚仙山时,贺然那种震怒是无法形容的,他对东方鳌太信任了,把他当做自己的左膀右臂,论才能他犹在苏明之上,在众将中是无人能及的。稍稍冷静后,他也如苏明般觉得东方鳌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真心盼着是顺军截断了他的退路不得已之下才攻打了聚仙山,他甚至为自己冲动之下传书解除他职务感到后悔了,可接下来不断传来的消息一再证明了那个方向的顺军根本没有什么动作,他的退路没受到任何威胁,这不由他不信东方鳌是因贪功才去攻打聚仙山的。

这几天贺然总是回想着他浑身是血救护暖玉夫人的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按东方鳌这次的罪责是杀一百遍都不为过的,可他毕竟对自己有恩,是个有情有义有血性的汉子,杀这样的兄弟如何下得去手呢。

昨天贺然还在暗自替他想办法,白河湾之危如果能按自己预料的那样不救自解,东方鳌这次违令造成的损失尚不算太大,或许可以找个借口饶他一命,最多以后不再重用他就是了,全当是回报他救护暖玉夫人之恩了。

不想他竟敢惑军哗变,那就绝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个时候贺然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到来能震慑住那些跟随东方鳌的将领,这个险必须去冒,否则易国不说就此完了也要被打回原形了,要想东山再起那是绝无可能了,天下形势已不像先前了,赵国不会放过这个打压易国的机会,顺国更会疯狂报复,易国最多能混成个赵国的看门狗,替赵国暂时抗衡着顺国,赵国一旦不需要这只狗了,那随时可以把它弄死。

贺然不知道东方鳌用什么言论蛊惑了下面将士,这绝非易事,因为这些将领大部都是从自己帐下走出去的,他能想到的是东方鳌有可能是回去后假传自己军令了,重新掌控军队后迅速用亲信换下了那些将领,可这更非轻易能做到的。莫非他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已经把一些将领拉拢过去了?这支军队的新兵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如果他有心为之要彻底掌控这支军队那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想到这里贺然意识到此行的风险比先前预料的还要大,但他别无选择了。

“军师,前面就是崖城了,是不是宿于那里。”随军向导指着左前方问道。

“不,再向戈牙城赶几十里路,没有城镇歇脚就宿于野外。”贺然看都没看他指的方向。

席群相视苦笑,这一天路赶下来他们这些擅骑马的都觉得快被颠散架了了,可想军师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了。大家知道事情紧急都不敢劝军师停下歇息,只得咬牙跟着军师疾驰。

第二天未到正午,贺然赶到了戈牙城,这不过是个只有几百户居民的小城也没多少军卒把守,但却是东方鳌去往望龙城的必经之路。

城守听闻军师到这里来了,惊得带着十来名官吏急急跑来拜见。

贺然让这些官员各归值守不要声张他到这里的事,命城守关闭了北门,然后在府衙内梳洗了一下,吩咐两个亲随登上城楼瞭望,一旦发现有大军过来立即回报。他略略吃了点东西后就找了张床榻闭目养起神来。猫扑中文

第七十五章 虚惊一场 (下)

(猫扑中文 ) 他躺下也就一顿饭工夫,派出的亲随就发现了滚滚征尘朝这边而来。贺然闻报后坐起身静静的坐了一会,然后下榻面色沉静的走了出去。

未来到北门就已能听到外面人喊马嘶之声,守城将领得到关闭城门的命令时就紧张万分了,只当有敌兵来袭,看到滚滚征尘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派人去给城守报信,等看清他们打的是自己一方旗号时才松了口气,可很快他的心就又提起来了,这支人马竟然摆开了攻城阵势。

来的虽只是先头部队,但也有三千之众,戈牙城全城守军不过两百,这北城更只有四十几人。看着下面训练有素的威武之师,守城将领腿都发颤了,这时一位银盔银甲手持长枪的武将跃马出阵,朝城上高声喊道:“你们为何关了城门?我们奉军师之命前往望龙城,快快开城!”

守城将领喊道:“将军,是我家城守下令关的城门,请将军稍候,小人已派人去请城守了。”

“胡闹!大白天的关什么城门?!快快打开,误了军机你们担当的起吗?”城下将领不耐烦的厉喝。

“小人真做不了主啊,请将军多侯片刻,城守大人马上就到了。”守城将领急的直跺脚,不住回头张望,终于看到城守时他急急的向城下喊道:“城守大人来了,城守大人正在登城!”再回头时才注意到城守前面走着一个锦衣青年,那青年不过二十七八年纪,脸色那叫一个平静,脚步那叫一个稳当,一步一个台阶的犹如是闲来登城观赏风景的公子哥。守将气的差点跑过去一脚把他踹下去,可看到后面紧随的一群精悍无比的侍卫时,他明白了,这人绝非寻常之人,城守大人不是被挡住了路而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虽然看出这青年大有来头,可守将还是急的恨不能把他一把提上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亏他还能走得这么稳当,难道听不到外面战马嘶鸣吗?

“将军,城守大人这就上来了,就还差几步了!”守将真怕下面大军等不及,又对那人喊了一声,这才扭回头继续看那位爷慢条斯理的往上走,青年每登上一级台阶他的嘴角就咧一下。

还差几级台阶的时候,那青年居然停住了。守将用力跺了下脚,嘴里“嘿”了一声,焦急的望向城守,城守只是对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敢说。只见那青年对身后侍卫挥挥手,两名侍卫快步走上城楼,其中一人打开手中捧的绢包,另一人上去后拔下一根旗杆,片刻间两人就张开一面大旗高高擎起。

守将注目看时惊的险些从城楼掉下去,这时才知道,这位爷原来就是军师大人!他急忙躬身施礼,心里暗道,我说这位爷怎么这么稳当呢,真是有眼无珠了,全易国还有谁能面对千军万马这么稳当呢?他的心里也彻底踏实了,军师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这些人不正是奉军师之命来的吗。

淡蓝色军师大旗张起之后,城下将士立时骚乱起来,当见到军师稳步走上城楼负手而立时,下面嘈杂声立止,随即三千人齐齐发出一声呼喝,右手持兵器贴于身侧在马上垂首躬身,行阵前之礼。

那守将未进过正式军营,被眼前这阵势震撼了,脸上激动的都涨红了,觉得站在军师身边的这一刻足够让他吹嘘一辈子了。

贺然也被震撼了,让他感到震撼的自然不是这阵势,比这阵势还大的阵前礼他见多了,他没想到三千人会齐齐致礼,这哪里是叛军所为啊?

他努力平静心情,用手点指着那银甲军官朗声道:“浒鹿!你刚才说是奉我之命去望龙城,这是谁给你下的命令。”

浒鹿翻身下马,垂手道:“禀军师,是石敬石将军!”

贺然点点头,道:“东方鳌何在!”

浒鹿面露慌乱之色,道:“禀军师,东方大人在中军。”

“你可知道他现在已是逃犯!”贺然厉声喝道。

浒鹿脸上的慌乱变成了惊慌,道:“小人知道。”

“既知道你此刻还追随他,难道是要背叛我吗?”贺然冷冷的问,看到军卒的表现他心里有了点底。

身边那守将吓得一哆嗦,这时才明白原来下面这些人是要造反,偷眼看着悠然自若的军师,他真想说:爷,您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就带这么几个侍卫来挡在大军之前,您凭什么安稳啊?您刚才那一步一步走的……,嘿!您就不能给他们点笑脸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也得先稳住他们再说啊。

浒鹿向前走了两步,悲声道:“浒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叛军师,只是……只是……东方大人这次真是冤枉啊!我们就是想把东方大人带到军师面前,让军师秉公处置。我们现在不是在追随东方大人,是奉军师之命赶赴望龙城。请军师一定给东方大人一个辩白的机会,我等自知这样做是抗命之举,可实不愿让军师误杀良将,军师问明之后若仍断东方大人有罪,我等甘受责罚。”

贺然微一皱眉,心念一转,道:“既是如此,你派人去传东方鳌速来城前见我,你带手下穿城而过,到南门外三里处布防御之阵,候我军令。”

“领命!”浒鹿说罢转身发令,大军由攻城阵型迅速变为行军队列。

贺然暗自轻轻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三千人先稳住了,他吩咐立即开城并清空城内道路让这三千人迅速穿城而过。”

三千人刚刚走干净,就见远处飞驰来一小队人马,等那些人跑近了些贺然一眼就认出最前面的东方鳌,看样子他是只带侍卫来的。

听了浒鹿的话贺然心里就一直疑窦丛生,他本想把浒鹿叫上城来问几句的,可又怕离了他那三千人生出什么乱子,这个时候是不能让主将离开随便离开军队的,他对浒鹿还是比较信任的。现在看到东方鳌只带亲随而来,他心中疑惑更多了,看样子他绝不是要谋反,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猫扑中文

第七十六章 妒火焚身

(猫扑中文 ) 东方鳌离城还有数十丈的时候就嘶声喊道:“军师!军师!军师救我!”

贺然皱眉看着他,来到城下时,东方鳌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面嚎啕道:“军师!军师救我啊!”

见此贺然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走下城楼,来至城外走到东方鳌身前时,东方鳌已经哭得涕泪横流,见军师出来,他跪爬着拉住贺然的衣襟道:“军师,东方鳌冤枉啊,东方鳌从未抗命,押送途中逃脱也是迫不得已,是因有人要加害于我……”

贺然闻言心中一震,能加害东方鳌并把他逼到这份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镇守滚龙河下游的石敬,想到这里,他急忙喝道:“闭嘴!”

东方鳌情急之下脑子已经乱了,一时未明白贺然的心意,凄声道:“求军师让我辩解几句,我……”

贺然瞪了他一眼,低声道:“闭嘴!糊涂!”然后对周围的人一挥手,道:“都退到十丈以外!”

东方鳌猛然醒悟,同时也知道了军师一定会给他辩解的机会,忙起身擦干泪水。

等众人都退去了,贺然眼光虚无的望向远方,平静道:“说吧。”

东方鳌稳住情绪,压低声音道:“禀军师,小人当日奉军师之令夜渡滚龙河,当晚攻克沿岸城防,第二天一早兵抵洗瓶山,顺军守卒不战而逃,小人把大军驻扎在洗瓶山上,带了三千人近逼聚仙山,那时小人绝没想去打聚仙山,见其防御松懈也只是命人扫荡了一下山脚关口,小人这么做一来尊军师之命把声势做大些,二来顺便是获取些军资。”

贺然目光依然望着远方,轻轻点点头,道:“作到这里你没有错,后来呢。”

东方鳌神色激动起来,道:“后来小人也是按军师之意,让水师往复于大河之上,作增兵架势,可……可那水师在三天后竟不见了踪影,小人又足足等了四天,仍不见对岸传来丝毫讯息,此时大军所携粮草将尽,小人又恐附近顺军赶来增援截断我们的归路,无奈之下只得去打聚仙山,以求占据险要以自保。小人时刻记着军师临行前嘱托,自知身肩重任,每日都在掰着手指算日子,心急如焚的等水师接我们回去,可……可……”说到这里他喉头哽咽说不下去了。

贺然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向远方,口中道:“你可派人渡河去询问石敬了?”

东方鳌压抑着内心的激愤,道:“不见了水师的第二天小人就命人扎筏渡河去问了,数日来派了不下十拨,可一个都没回来。滚龙河水宽浪急加之担心顺军水师会随时来袭,小人不敢让大军靠扎木筏过河,请军师明鉴。”

贺然轻轻“嗯”了一声,道:“这是对的,接着往下讲。”

“后来水师终于来了,回来之后小人立即去找石敬质问为何这么迟才接我们渡河,石敬言道,有顺军水师巡河,不敢派船出去,又说其后有雾弥江无法行船。军师,我派人日夜在河边值守,从未见过一艘顺军战船由此经过,有几日虽有薄雾但绝没到无法行船的地步,小人与他理论,他就……就传了军师之命,解除了小人职务,把我……把我押起来了。”说到这里东方鳌满腹委屈,虎目中又闪出泪光。

贺然收回目光,盯着他道:“你在路上逃脱是怎么回事?”

东方鳌咬了下牙,硬收回了泪水,面带恨意道:“小人的几个亲随见我突然被押起来,猜到其间有蹊跷,就暗中跟着押送人员在路上保护小人,他们夜晚偷听到押送人员要在半路杀害我的密谋,遂动手杀了他们,把小人劫了出来,小人本想立刻跑去平城见军师的,可想到这一带都是石敬辖区,小人又是待罪之身,恐走不多远就会遭擒,思来想去唯有冒险回自己军营或许能够保命,那些弟兄都知我是受冤枉的,幸亏他们庇护小人今日才……才能得见军师。”

贺然听罢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轻轻的呼了口气,看着他道:“现在谁掌中军?”

“左塘!”

“带我去见他。”贺然边着唤钟峆牵来自己战马。

“传他来见军师就是,军师何必还亲去呢。”东方鳌劝道。

贺然看着他道:“局势紧急,不能耽搁,白河湾已落入顺军之手,这边不容再出什么乱子。”

“什么?!白河湾失守了?”东方鳌闻言大惊,同时心里也清楚,军师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自己,那就是相信自己刚说的话了,“请军师下令,小人这就率部去复夺白河湾!”

贺然摇摇头,道:“你得跟我先去见石敬。”

东方鳌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垂首道:“是,小人愿去跟他对质。”

贺然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不信你的话,一来这事太重大,必须当面对质清楚,二来,沿途守将都知道你在逃的事了,我又下令各处关隘缉捕你,就算我即刻取消先前之令,军令也传不了那么快,所以你现在无法带兵。”

东方鳌一直处于激动状态,听军师这么说才明白过来,道:“小人真是糊涂了,唉,小人现在这脑子也真是不适合统兵了。”

来至中军驻扎之地,左塘等将领上前参拜,贺然对左塘道:“领兵速速赶往望龙城听候变帅苏明调遣,我会派人在前面为你们开路知会各地关口放行。”然后目光扫过众人,用手点了两个忠厚将领,“你们俩随我走。”

处置了这里的事情,贺然毫不耽搁带着那三百军卒直奔石敬所在的双峡城而去。他现在知道苏明那天要说的是什么了,苏明当时肯定就已经怀疑到东方鳌攻打聚仙山与石敬有关,他们都曾经在共国公帐下为将,二人彼此都很了解,苏明是个谨慎的人,虽猜到了事情多半和石敬有关,可没有真凭实据他不愿多说什么,只是提醒自己一定要给东方鳌辩解的机会。猫扑中文

第七十七章 妒火焚身 (中)

(猫扑中文 ) 贺然能体谅苏明,除了他谨慎的性情以外,这事情也的确太重大了,石敬与他地位相当都是边关统帅,所负值责关系国家安危,他不能随便向军师提出对石敬的猜疑。

在众将中,贺然与石敬的交往算是比较少的,因为这人不善言谈又极爱脸面,别人对他言语稍有不敬就脸红脖子粗的瞪眼,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之所以委以重任一则是他是共国公帐下得力战将,以前功绩犹在苏明之上,统兵打仗很有一套拿手本领。二则是从侧面了解他的为人还不错,并无什么劣迹,虽与人偶有口角,但事后都能化解开不是衔仇记恨之人。

他这次为什么要刁难东方鳌以致误了这么大的事呢?难道东方鳌言语得罪了他?就算是这样他也应知道轻重不该用这种危及国家安危的事作为报复手段,那就是他真听闻了顺军水师巡河的消息以致不敢派船出去,可那也该给东方鳌送个信啊,东方鳌派了那么多人过河去催,他没有理由置之不理。如果说他被顺人收买了,就更说不过去了,这无法解释他后来为什么又把东方鳌接了回来。

单独问过被他叫来随行的两个忠厚将领后,可以确认东方鳌说的句句属实,那问题只能是出在石敬身上了。贺然左思右想猜不透石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心里倒有些生苏明的气了,他要是说出一些猜疑自己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贺然真的很着急,如果说孤身去阻挡那八千人的大军时他心里还有几分把握的话,那面对双峡城的石敬他可真没什么把握,那里的许多将领都是石敬的人。石敬如果为乱那可比东方鳌为乱的危害大多了,如果把他逼急了,一旦他投靠顺国,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一点,贺然途中几次欲勒住马转回去,他想到了一条缓军之计,可以先把东方鳌拘押起来,稳住石敬的心,等时郎大军回来了,再传唤石敬问责此事。可这样做必定会引起东方鳌麾下那些将士的不满,他们可都是和东方鳌一样满腹怨气等着自己还他们一个公道呢。再者,这样能稳住石敬吗?他如果真做了亏心事,又不见立即处决东方鳌,那他会不会……。

贺然反复权衡,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条缓军之计,因为万一弄得不好可就鸡飞蛋打了,不但稳不住石敬还增加了东方鳌麾下那些将士的怨气。那就看看石敬到底有多大胆子吧,危难关头自己也只能搏一搏了。该来的总会来的,石敬要是真有叛反的胆子,就算时郎大军回来了,他一样可以投靠顺国,仅仅一河之隔不管是纳敌入关还是过河归降都再容易不过了。

但愿事情的缘由是石敬误信虚报因害怕遭遇顺军巡河水师而没有派出船只接应,同时东方鳌又言语得罪了他,以致他故意不给东方鳌回信借以报复吧。想着这个美好的心愿,贺然暗自叹了口气,这真是货真价实的自欺欺人啊。

两日后的黄昏,远远已能望见双峡城了,离城十里贺然命军队扎营,他叫过随行传令官吩咐道:“进城传我军令,命石敬来此见我。”

等传令官去后,他又唤过钟峆与另两名侍卫,低声嘱咐道:“你们偷偷去双峡城附近监视,发现有人马调动迹象立时回报。”接着又向四周派出了一些流动暗哨,他不得不防,如果石敬真是狠了心了,那自己就得马上逃了。

等待的时光是最难捱的,尤其是事关生死成败的等待。

按路程算传令官早该回来了,贺然出了军帐负手立在一个小土丘上,眼望双峡城方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等了这么久东方鳌心里都有些发毛了,他凑到军师耳边轻声道:“石敬这么久不来,恐是要有什么变故,军师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贺然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东方鳌看了一眼四下渐浓的夜幕,摇了摇头不敢再多说了。

过了一会,听军师淡淡的问道:“你是如何看石敬延迟数天才去接应你的。”

“小人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实在猜不出他为什么害我,心中一直为此而疑惑。”

贺然又沉默了,一阵秋风吹过,他不由打了个寒颤,看了一眼已升起的明月,心中十分纠结,东方鳌说的没错,石敬这么久还没来恐怕是要生变了,在这里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可自己现在要是就此离开,那石敬这边随时可能成为供顺军进出的大门,这怎么能行呢?或许不等时郎回来这扇门就打开了。

一定要立刻把这个漏洞堵住!贺然下了决心,不过现在是应该离开这里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过一宿,明天先联络到这里的几个信得过的将领,了解一下石敬的动态,然后再作下一步计划。

他刚要转身传令时,依稀看到一串火光朝这边过来,静静的等了一会,看清这一行人只不过十来人,他放下心缓步走进军帐。

没过多久,传令官进来禀报,石敬病重难以下榻,派副帅穹耠来见军师。

贺然哼了一声,问:“你见到他了吗?”

“没见到。”

“那为何去了这么久?”贺然盯着他问。

“下官到了帅府说明来意,回禀之人进去了许久才出来,说边帅病重难以下榻出来领命,让我再等一会,边帅会派副帅跟我回来复命,这一等又是半天,是以迟迟归来。”

“你先下去吧,让穹耠进来。”贺然吩咐道。

穹耠进来后参拜已罢,取出一封书信道:“军师,边帅命末将把这封书信呈送军师。”

贺然主意到他脸上有悲戚之色,没有立即去接那封信,看着他道:“石敬病的真有那么重吗?”

穹耠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捧着书信道:“军师看过书信就全清楚了。”

贺然接过书信,展开看时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及至看到最后猛然抬头盯着穹耠,问道:

“他是在你面前……?”

穹耠悲痛道:“是!”

贺然把书信放在身前的小几案上,看着穹耠良久无言。猫扑中文

第七十八章 妒火焚身 (下)

(猫扑中文 ) 一旁的东方鳌不知石敬在耍什么花样,见军师这副神态心里十分着急怕军师受石敬瞒哄,可又不敢多问,用力攥着拳头紧张的看看军师又看看穹耠。

军帐内一时静的针落可闻,终于贺然开口了,对穹耠道:“这事不要外传,就说是遇刺身亡的吧。”

穹耠深深施礼,哽咽道:“末将代边帅多谢军师了。”

贺然叹了口气,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问:“迟缓接回东方鳌所部的事你有没有份?”

穹耠苦笑摇头看了一眼东方鳌,贺然对东方鳌及帐内的席群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

穹耠等他们出去了才道:“为这件事末将还险些挨军棍,知道这件事内情的将领没有一个不反对的,两个水师统领都因抗命被免了职,唉,边帅当时真是……真是迷塞心窍了,闻知苏帅那边水师遭重创已知自己闯下大祸,后来听说白河湾失守他更是悔的几番要自尽。”

“那他还欲在押送路上除掉东方鳌?!”贺然气恼难平。

穹耠哀叹一声,垂首道:“末将猜是边帅那时已经被悔恨与绝望弄得思虑不清了。”

贺然口气转冷道:“这么大的事,明知他有错,你们为何不报?”

穹耠躬身道:“末将知罪,开始他跟我说要给东方鳌找点麻烦,我没太当回事,末将清楚边帅心里妒恨东方鳌升迁太快,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过这个,最初以为他耽搁个两三天出出气也就罢了,谁知……谁知这一耽搁就没完了,知道这件事的都是边帅亲近之人,我们不想边帅因此获罪,一直苦劝,可越劝他越来劲,等我们想给军师报信时已经晚了。末将跟随边帅十数年,这次因私情而误大事,也害了边帅,末将甘心领罪,请军师责罚。”

贺然重重的出了口气,道:“他当时恐怕是盼着耽搁两天顺军能趁机合围东方鳌呢,让东方鳌吃一次败仗,然后他再率兵去解救,妒恨之火烧的他脑子都糊涂了,竟拿这种事当儿戏,自尽而亡对他都可算是善终了。”

穹耠垂下头,道:“多谢军师厚恩,让边帅身后不至留下骂名,边帅临终前反复说自己对不起老国公,死后无颜去见老国公,军师为他保全了名节,边帅地下有知一定会感念军师大恩的。”

贺然沉默了一会,道:“你就先代掌帅印吧,知情不报虽有罪责但亦有可原之情,这一条我且在心中给你记下,望你以后能将功折罪,回去处置好石敬的后事,这事就此作罢了。”

穹耠躬身道:“末将多谢军师,可末将自知非掌印之才,况有罪在身不应再当重任,请军师另派边帅吧,末将定尽心辅佐克忠职守以报军师之恩。”

“先这样吧,我知道你素有谋略,品行也能令属下敬服,干一段如果真觉难以胜任再来找我。”

穹耠眼中露出感激之情,道:“军师如此厚待末将,末将铭刻在心了,此际不再说什么感恩的话了,今后唯有用这一腔热血回报军师,若做出违逆军师之事,天地不容人神共诛。”

贺然笑了笑,道:“去吧,我就不进城了,你也不要跟别人说起我来过。”

穹耠明白军师心意,施完礼退了出去。

贺然再次拿起石敬的书信看了一遍,然后移到灯烛上点燃烧毁了。石敬的书信详述了事情的经过,虽未明确说出对东方鳌心存嫉妒但言语间已显露出这层意思了,他坦承了自己因私心而犯大错,自言当时“心智全失不知所为”,苏明那边将士及水师的伤亡令他悔恨交加。

因妒生恨,因恨乱心,以致最终酿下大祸也毁了自己,是性情的缺陷葬送了石敬。贺然清楚,他内心也是怨恨自己这个军师的,毕竟东方鳌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对石敬的死他没有什么同情与惋惜,感觉到的只有轻松,这样的人即便现在不出事以后也会出事。

虽然八千大军与石敬两件事都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可贺然感觉比打了两场大仗还疲惫,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神都快达到能承受的极限了,他没有唤东方鳌进来,尽管知道东方鳌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内情,因为他不愿再多说一句话,躺在用软草及棉垫铺就的床榻上他很快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派人唤回仍在双峡城附近监视的钟峆及另两个侍卫,命左塘手下的那两个将领去追赶大军回归值守,然后拔营朝望龙城而去,顺军一日不退他就一日难以安心,不过这次他不再向先前那么急着赶路了,连日的疾驰让他已经吃不消了。

东方鳌探寻的眼神一直围绕在他身边,走出二十多里他才把东方鳌唤道身边,低声道:“石敬自尽了,这事就此过去吧,不再追究他的罪责了,过几天我通告全军替你洗去冤名,官复原职。”

“可……可军师不追究石敬的罪责又如何替小人洗清罪名呢?这无从解释啊。”东方鳌有点不甘也有点困惑。

“就说是我听信谎报冤屈了你吧,石敬不出水师是惮于顺国水师巡河的误报,不予加罪。”

“这……军师何苦为这种人自揽过错呢,这太有损军师英名了,石敬百死难辞其罪啊。”

贺然叹了口气,道:“算了,他往日于国有功,一时糊涂误了事,自尽谢罪也就罢了。”

“军师体恤下属顾念情义,作为军师帐下之人,小人颇觉是件幸事,可石敬这次做的太过火了,不彰其罪恐有损军纪啊,请军师三思。”

贺然看了他一眼,道:“军纪国法也该有情,他若不死,那我自会严惩之,可现在他已然知错自尽了,何苦还一定要殃及他的家人及身后之名呢,我把你们这些人都当做兄弟,只要不是叛国叛军的,能容情的我都会容情,我已经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过自己弟兄了,我不愿总是做这种事情,军纪国法也不全是靠严惩来维护的。”

“是!小人受教了。”东方鳌应诺一声,不敢再多说了。猫扑中文

第七十九章 大功告成

(猫扑中文 ) 到达望龙城后,萧霄那边传来消息,确有一股为数两千左右的顺军欲偷袭斧断峡,已被她率军击溃了。

贺然的心这下安稳了,召苏明饮酒时不满道:“你可是害得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啊,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些事都是石敬闹出来的。”

苏明咧嘴道:“我是对他有所猜疑,可军师请想,这种话我如何敢轻易出口啊。”

贺然摇头笑道:“你啊,就是太谨慎了,你要早说出来我这心里也有个准备。”

苏明也摇头道:“我虽猜疑他,可心里又觉得他不会糊涂至此,这人可真是……唉,军师这么对他可算是格外的施恩了。”

贺然饮了口酒,道:“这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了。”

“我明白。”苏明替军师满上酒,道:“顺军意图被军师猜个正着,此番偷袭斧断峡不成想来就该退军了,军师不如先回平城吧,这边的事交给我料理就行了。”

贺然笑道:“你不说我也要回去了,有你在这里我乐得偷闲,顺军回撤时也别追击了,前一段他们在那边跟赵国拼的够惨烈的,我们现在可是要替顺国保存实力了,这样局势才复杂些,存在变数才有回旋余地,顺国现在尽失河南之地,等襄国公立了国成了我们附属,顺国就对我们造不成太大威胁了,滚龙河天险足以让顺人对这边死心了,他们有能力做的只剩寻找机会去侵占赵国土地了。”

苏明哈哈笑道:“军师把这边局势弄成这样,我思来都忍不住觉得好笑了,人言圣贤治大国如烹小鲜,军师可是折腾诸侯如烹小鲜了。”

贺然也笑了,与他共饮了一樽,道:“有一件事你要替我谋划一下,双峡城那边多有石敬旧部,你选择一些,给我列出一个名单,我要把这些人与别处将领换下防,明白吗?”

“明白,军事最好把大部换到这这里,边关守军互调跟不显痕迹,那些人也都是与我相熟的,在我身边保证不会出事。”

贺然对他笑道:“你这样说才是了,这才像兄弟间说的话。”

苏明有些尴尬,道:“我知道军师不会疑我,所以能替军师分忧的事自然要去做,至于先前没有说出对石敬的猜疑……”

贺然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不提了,你自罚三樽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苏明这下不干了,急道:“为这事你刚才已经罚过我三樽了,怎么又罚?”

“刚才罚过了吗?哦……!对对对,是罚过了,呃……,可你不觉得罚三樽太少了吗?”贺然眯着眼看着他。

苏明没好气的吃了口菜,道:“你这纯属赖酒,我就是再罚三樽最后先倒下的一样是你。”

贺然不屑道:“少跟我狂妄,叫秅牛来,让他在一旁作证,看看今天咱俩谁先倒下。”

苏明笑了,道:“亏你说的出口,那混账给咱俩作证对我还有公平可言吗?到最后他不捏着我鼻子往下灌酒就不错了。”

贺然哈哈大笑,苏明一旦放开了,自己就别想能轻易算计他了。他眼睛一转,坏笑道:“把秅牛叫来,咱俩把他灌醉了,上次他大醉后扯着脖子唱的那段山歌如鬼哭狼嚎堪称绝世惨音,咱再听一遍。”

苏明用手点指着他道:“你这是什么人啊你,他可是最把你当回事的,你竟然算计他。”

贺然鄙夷的看着他道:“你少跟我装,兄弟不就是拿来开心的嘛,上次在谷内你们把我灌醉了,我舞剑的时候你笑的声音最大,连手里的酒樽都拿不住掉地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苏明诧然而笑,瞪大眼睛问:“你那时到底醉没醉?怎么还能知道这些?”

贺然得意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本军师有神鬼莫测之能岂能是你们能看透的。”

苏明眯着眼看着他,点点头道:“看来你一直是深藏不露啊,好,今天我要看看你这酒量到底有多大,来人,多备些酒来!”

贺然连连摆手求饶道:“别别别,不是说要灌秅牛嘛,酒量的事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不!我非探清你的酒量不可,不能让你总骗我们,今天非有一个被抬出去才算完。”苏明较真了,因为他觉得他们这些人在饮酒这方面都被贺然耍了。

这场酒拼的真是够激烈,最后被抬出去的是贺然,他那样子看起来已经是不省人事了,可苏明回府躺在榻上酣睡的时候,这边的贺然已经命人唤来秅牛开始训教了,让他以后遇事多动脑子多跟苏明学学,脸上虽有醉意但说话条理丝毫不乱。最后还不忘叮嘱他,不要让苏明知道这件事。

贺然在望龙城又呆了两天,闻报顺军已有撤军迹象时,他放心的踏上了归程。

贺然是安心了,现在烦心的是时郎。

接到萧霄传来的紧急快报后,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得知顺军兵占白河湾,他与贺然一样立时就想到了赵国与顺国肯定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完全赞同贺然的判断,顺军很可能要偷袭斧断峡,所以当即传下军令调五千人回去防御而不是贺然提出的三千。

白河湾那边的变化打乱了他先前的谋划,本来他扫平韩国公封地后,想的是汇聚优势兵力把这边的顺军一步步赶过滚龙河,能不厮杀就不厮杀,可贺然要他迅速打到滚龙河,并顺河而下派出援兵,他只得放弃先前计划重新部署,命弥寒率五千人直插滚龙河边的缁城,自己则率军随后接应,这样一来把剩下的顺国领地又一分二了,自己则处于敌人两面夹攻的不利位置。

时郎没有命弥寒抵达滚龙河率全部人马顺河而下,他也觉得顺军在拿下斧断峡前不会大举发动进攻,所以让弥寒最多只能派两千人乘船去支援,余下三千人则死守缁城。

这样安排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的,一则在没有水师护送的情况下派太多人马乘船太不安全,只能碰运气的作一次,弥寒一时也不可能找到太多船只,所以两千人已经是极限了。二则呢,用占据滚龙河沿岸城池这种方式给这边的顺军施压,逼他们尽快跑。猫扑中文

第八十章 大功告成(中)

(猫扑中文 ) 为弥补兵力的不足,时郎从襄国公那里调来了一万军卒沿弥寒打开的通路东向驻防,自己则率大军向西继续驱赶顺军,留下东面被分割出的一块先不管。尽管出击范围小了几乎一半,可时郎还是遇到了麻烦,有一座叫颍城城池,守军抵抗异常顽强,攻了几次都没能拿下。时郎不敢耽搁,留下三千人看守这座城池,他则继续率军驱赶顺军,因为一旦在这里僵持时间太久,那别的城池守将很可能会仿照颍城的样子去做,那可就麻烦了。

让时郎没想到的是,他领兵离开不久,颍城守军居然趁夜去劫那三千人的营,如果不是那三千人都是百战精兵恐怕就要被击溃了,即便如此也损失了三百余人,这让时郎十分气恼,可又顾不上那边,只得忍下这口气。

好在弥寒那边进展顺利,让时郎松了口气,即将推进到滚龙河边时,他已收了万余降卒了,按事先与贺然定好的策略,这些降卒及其家属都被分批迁往易国,这些人都居于内地,和易国有高山相隔,知道易国那边情况的并不多,虽时郎命人反复宣讲新政,可他们还是因要背土离乡而哀怨不已。倒是越靠近滚龙河百姓消息越是灵通,时郎本以为最难打的那些沿河的重要城池反而大多不战而得,投降军卒大多欢欢喜喜的携家人依易军安排前往易国。

这情况大出时郎预料,有五座城池的守将本是要拼死抵抗的,可最后不是被部下杀了就是被绑献于易军阵前,及至与弥寒汇合,一问之下才知弥寒攻打缁城遇到的也是这种情况,只强攻了大半日缁城守将就在当夜被杀了,其部下开城归降并主动提出可以去诈开附近几座城池,限于兵力有限他才没那么去做。

出现这种争相归降的局面,一方面是因为沿河顺人消息灵便些,知道易国新政的好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家都看出顺国大势已去了,这些守城将领都已知道这次是赵、易联手伐顺,许多人只当这次顺国肯定是要被灭了,绝望之下做出了投降的决定。当然还是有一些城池守军是拼死抵抗的,不过这这种局势下时郎已经有充足兵力对付他们了。这时苏明那边传来消息,顺军从白河湾撤军了。

放下心的时郎用兵更加从容了,扫清了这边,去平定被分割出的东边之地时,时郎改变了策略,不是再把顺军往滚龙河赶了,而是决定先从滚龙河一线城池下手,切断了他们的退路,然后从西、南两面出兵要尽剿这方圆数千里内的顺军。

贺然先去了平城,见到来此坐镇的大将军许统把前面发生的事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许统听了石敬的事一拍几案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误了这么大的事,自尽而死真是便宜他了。”

贺然气道:“你早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早说有什么用?你手上有合适的人取代他吗?论用兵打仗他算这些人里最强的了,我们现在是兵多将少,你说,我早告诉你又有何用?况且我也想不到他胆子会大到这份上啊。”

贺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万幸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危害,人都死了不说别的了,给他留个好名声吧,你嘴上积点德,这事就别传出去了。”

许统笑道:“真是好笑,你这嘴上最不积德的反倒要我嘴上积德,行了,一死百了,我不说出就是了。”

“赵国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贺然端起茶盏问。

“开始撤兵了,派使臣来说,赵琨那边连日猛攻夺了四五座城池,他们要调兵去增援。”

贺然喝了口茶,笑道:“我猜赵慜现在都快气疯了。”

许统哈哈笑道:“能不疯吗,我想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给他来了这么一手,一眨眼功夫就弄出个属国来,你这次可是把他耍的不轻,偏偏还让他说不出什么,我要是赵慜,就把赐你的鼎收回去。”

贺然也哈哈大笑,道:“你要眼馋,我回头命人把那鼎给你送府上去。”

二人说笑了一会,许统真城道:“你回谷歇息一段吧,这里有我呢,唉,所担忧虑且放在一边,你这些日子东跑西颠的就这通折腾也实在是够辛劳了,我这可是诚心诚意说的哦。”

“真难得,你们整天把我当骡马使用,真想不到像你这样的还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我还当你会怪我把你弄到这里来呢。”

许统用力推了他一下,道:“给你两句好话就蹬鼻子上脸了,快回去吧,别让我那群弟妹们牵肠挂肚了,要真急坏一两个我们可赔不起,没处给你寻那么好的去。”

“你们还就是没处寻去!嫉妒也没用!”贺然得意洋洋的说。

几天后贺然抵达鸣钟城,先到王宫向苏平疆禀报边关形势及时郎那边的情况。

苏平疆听了石敬的事,气的直拍几案要诛杀他亲族,他是觉得贺然太不容易了,好容易有时郎替他分忧,可这一段他不但没清闲反而因这个石敬而连日不停奔波,石敬真是太可恨了。

贺然好劝歹劝的算是劝住了他,苏平疆颇觉歉疚的说:“唉,我都觉得对不住你了,这左一趟右一趟的,刚从赵国出使回来就在边关不停奔波,此番不但保住了疆土无忧还弄出了个属国出来,我真没法给你什么了,你要不愿作这易王,不如也如凤王那样封你个逍遥王如何?”

贺然哈哈笑道:“弹丸之地弄出三个王来,你不觉得好笑吗?你那大王之位要是送不出去,你干脆把自己贬了算了,对了,我那鼎你让人铸好了吗?暖玉夫人她们还挺看重这个的,要是铸好了趁我在这里就给我吧,带回去替我挣点面子。”

苏平疆无奈的摇摇头,道:“得得得,我回头亲自给你送谷里去,这样更有面子吧?难得你找我要点东西,这礼数咱都不讲了,你要这东西不就为了在她们面前有点面子吗,那就怎么有面子怎么作。”

贺然皱眉道:“还是按规矩来吧,赐这东西讲究的就是礼数,失了礼数倒显得不庄重了。”

苏平疆忍不住的笑,道:“行行行,依你依你,跟你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给人赐鼎,可你让我觉得这事弄到现在特没意思。”

“我也觉得没意思。”贺然笑道,“不过以后要是需要可能还得让你再赐我几个……”

“走走走!快走,别让我命人轰你出去。”苏平疆都恨不得上去踹他了,不等他说完就连连摆手。猫扑中文

第八十一章 大功告成(下)

(猫扑中文 ) 出了王宫,贺然溜溜达达的去了朝堂,苏戈正主持朝议,大家见军师突来来了皆大为诧异。

苏戈忙命人给他准备坐席,坐下后贺然简要说了一下各部军队的情况,群臣闻听无不欢喜,尤其是转瞬间就有了一个属国这对易国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纷纷交口称赞军师功绩。

贺然一本正经道:“这些都是凤王与令相的功绩,我不过参与了些筹划而已,襄国公立国在即,这里面的事还要有劳诸位大人抓紧仔细斟酌一下。”说着望向竹音,“凤王交代了些事情让我转告辅宰,辅宰大人请随我来,各位大人继续商议吧。”说着起身朝外走去。“

了解贺然的官员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了解的则面带崇敬的恭送军师离去。

出了朝堂,竹音偷偷掐了他一把,气道:“非这么急把我叫出来作什么!没得让人家笑话,连太宰都忍不住笑了,真是丢死人了!”

贺然低声道:“这么美的娇妻我自然急着要见了,他们笑就笑去吧,总不能为怕他们笑我就等到散朝吧。”

竹音内心早已甜的发腻了,绷着脸道:“那你不会派人唤我出来,非进去干嘛。”

“嘁,你不是说我总不上朝吗,我这去上朝了怎么又不对了?”

竹音的脸已经绷不住了,抿嘴笑道:“行了行了,快走吧,你刚才坐在那里还挺像样子的,没给我丢脸。”

“何止像样子,这是多受尊敬啊,应该说给你挣足了面子。”

竹音把他推上自己的车驾,坐好后道:“你这次可真把我吓坏了,怎么把谷内的守军都调出来了?”

贺然心有余悸道:“我当时心里也发虚了,不过还好,危机已经过去了。”

“东方鳌是怎么回事?怎么后来没了他的消息?”

“是我冤枉他了,现在他在平城那边驻守,过两天给他正名。”贺然简要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嘱咐道:“这些事情不要对姐姐她们说,免得让她们听着害怕。”

竹音咬着樱唇点点头,心疼道:“真是难为你了,这些天可真够受的。”

“才知道我够受的啊?这些年你们都白忙了啊。”贺然大觉不满。

竹音笑道:“这些年你大多时间是在外面折腾,我们哪能知道那么详细啊,在易国的时候你清闲的时候多干正事的时候没多少天。”

贺然眨着眼睛想了想,笑道:“还真是,回来后怕你们担心那些惊险、辛劳的事又都说的轻描淡写的,我这都白忙活了。”

回到军师府,竹音问道:“什么时候回谷?”

“嗯……,再呆几天吧,明天咱们几个商量下襄国公那边的事,我顺便再等等时郎那边的消息,番邦那边有消息传回来吗?”

“不太好,实力最强的一个部落已经算是和番王闹翻了,不再遵从番王号令了。”竹音皱眉答道。

贺然重重出了口气,“烦心事真是没玩没了,怎么就不能让我活得快活点呢。”

“哪有事事顺心的?这次已经很不错了,策反襄国公的主意真是霄儿想出的?”

“嗯,这次多亏她了,你想个办法把她调回来吧,她一个人总在那边也不是个事。”

竹音撇撇嘴道:“有暖玉姐姐帮你还用得着我?这种事她可比我有办法。”

提到暖玉夫人,贺然关切的问:“是了,她回谷了吧?我最管不得的就是她了。”

“回去了,她又让你怎么管不得了?”竹音明眸含笑的看着他。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不说!”最后三个字贺然说的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竹音娇哼了一声,“我还没兴致听呢。”说完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语气带着酸溜溜的味道说,“你什么时候也单独带我出去一次啊。”

贺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你多忙啊,心怀天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陪我们这些闲人。”

“你个没良心的!”竹音伸手去揪他的耳朵,“我早就不存那份心了,现在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保全易国,你当我愿意做这些?!”

贺然躲过她的手,点点头道:“我看你还真是愿意做这些,刚才在朝堂之上看你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就知道你做这些事很开心。”

竹音咬着银牙发着狠把他扑倒在坐席上,揪着他的耳朵,笑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今天别想我饶你!”

夫妻二人浓情蜜意的嬉闹起来,小来听到动静探头朝里望了一眼,抿着嘴跑开了。

几天后,得到了时郎传来的战况回报时,贺然安心的起身前往藏贤谷。

时郎面对的这片大战场地域虽广但所有守军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万人,又都是少经战阵的守城之卒,易军势如破竹连战连克,就连参与进攻的襄国公军队也是一路高歌少有败绩。

一个月后战事已近尾声,易军所获颇丰,不但又招纳了万余降卒还向国内运回了大批物资,襄国公对此自然是无话可说的,易国帮他打下了千里江山,拿点酬劳太应该了。

其间顺国数次兵渡滚龙河想要重夺这边的失地,襄国公亲临前线督战,加之时郎对此早有周密部署,顺军皆无功而返。

等到大局已定时,襄国公率众携美酒牛羊到易军来犒军,对时郎再三致谢后,提出想请易军再帮他去平定一下东南之地。

时郎一直在关注着那边的情况,那边最大的势力是靖安伯齐览,在易军搅乱这边形势后,齐览就趁乱吞并了周边一些弱小势力并大力招兵买马,最近得到的情报显示他已经有十几座城池拥兵万余了。这件事他已经告知了贺然并附上了自己的建议,贺然在传回的书信中完全赞同他的想法:易国默许齐览这股势力的存在,借此制衡襄国公。

若单以土地计算,此刻襄国公拥有的地域比易国都要大一些了,如果不加以制衡,那用不了多久他翅膀硬了就会不听话了,所以不但要留下齐览,还要让襄国公心里明白易国是有意这么做的,以此警示他不要妄生异心。

所以时郎委婉的以大军久战力乏不宜再战为由拒绝了襄国公的请求,并告诉他,军师已下令调大军尽快回国,齐览一事军师日后会亲自来处置。

襄国公听了这话如何还能不明白,心中虽有些许不满但想到易国终是帮自己立了国了,只要自己一直恭顺的对待易国,等他们看出自己并无二心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必再留着齐览了,现在强求反倒不好了,想到这些他也就不再提这事了。猫扑中文

第八十二章 顺国忠烈

(猫扑中文 ) 各方既平,时郎再次兵压那个让他气恼的颍城。

现在他弄清楚了,城里的守城武将在一开始就逃跑了,带兵拼死抵抗的是城守白鸿,这白鸿乃一介文士,因为官清廉,爱民如子颇受颍城百姓爱戴,是以易军围城时全城军民同心抗敌,誓不归降。

这就没什么好讲的了,因为颍城正好在回师的路上,所以时郎把两万多人调到了这里,加上先前在这里看守的三千来人,总数超过两万五千人,颍城虽算是大城但守军总共不过一千来人,前一段又损耗了一些,现在已不足七百,就算全城老少都上阵也抵挡不住这么多精兵的攻击了。

时郎命三面围城,传信城内,如天黑之前不献城归降则参与守城者尽斩之,想活命者现在就可从南门离去,易军保证对其既往不咎。

信送进去后,时郎命大军擂鼓,震天动地的鼓声敲得城内军民心惊胆颤,城头上的军卒及百姓看到外面黑压压的易军早已心寒了,各种攻城器械不停的被推到阵前,心志再坚强的人也只剩绝望了。

牛刀杀鸡,时郎要的就是这气势,这次兵出斧断峡他给自己定了个原则,既然己方兵力占优,那能用气势把敌军吓跑的就绝不硬拼,他知道贺然把全国精锐都给了自己,这些将士都是军师与凤王数年心血凝聚而成的,如果伤损太多即便得了个属国也是得不偿失。

战鼓停停歇歇的从正午敲到了黄昏,鼓声渐渐转急时,南城门依然没有打开。时郎缓步走到阵前,他心里真的火了,传令息鼓,然后叫来各方将领严命他们一会攻城时务必一鼓而下。同时点将派兵夜幕一降就围住南门,既然对方不识趣那就要打出易**队的军威来,敢于顽抗者一个不饶!

战前的宁静比隆隆鼓声更令人紧张、恐惧,萧瑟的秋风中弥漫四野的杀气紧紧罩住了颍城,死神临空,夜幕似乎降落的更快了。

时郎刚要回帐的时候,只见城上突然灯火大盛,众人簇拥着一个白衣文士出现在城楼。

“城下的可是时郎时军师?”那白衣文士高声发问。

时郎向前走了几步,朗声道:“正是!”

白衣文士略略躬身道:“在下白鸿,多谢军师尚留南门,军师仁心高德白鸿代颍城百姓谢过了。”

“可白大人却不让百姓从南门逃命,枉费我一片好心,难道你想让百姓与你一起殉城吗?白大人素有爱民如子之美名,到这最后一刻为何反倒置子民生死于不顾了?你四下看看我易国雄师,你这城守得住吗?何苦让颍城徒受兵火之灾?”

“军师麾下将士的勇猛在下领教过了,内心也早知这颍城是难以独守的,时至此刻更不存什么妄想了。”

“白大人可是想通了要顺应天意?”时郎又朝前走了几步。

“白鸿一家世受大王恩泽,今虽步入死境亦绝不作背主之臣,以死报国吾之所愿也!”

时郎点点头,道:“白大人忠义之心令时郎敬佩,那就不必多说了,只可惜了城内这数百将士的性命,你去好好准备吧,半个时辰后我下令攻城。”说罢转身朝大帐走去。

“军师请留步!”白鸿高声呼唤。

时郎转过身,道:“还有何话讲。”

“军师乃我顺人之敌犹念城内百姓之苦,白鸿乃一方父母官如何敢轻治下子民之命?今大势难挽,白鸿自当以死报国,不知军师可否放过这城中将士,他们先前与军师大军死战皆是受我严命不敢不从,军师若能应允不加追究,白鸿立即命人开城。”

时郎笑了,扬声道:“我易军乃仁义之师,弃械而降者绝不屠戮,大人放心吧,时郎在两军阵前讲的话一定算数。”

“如此多谢了!”白鸿说罢躬身施礼,身子尚未完全直起时就纵身一跃从城头跳下。

他这动作太突然了,两方的人都没想到,愣愣的看着他在空中飘落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这时城上才想起一片凄厉的哭声,很快又有四五个人纵身跃下城楼追随而去。这一壮烈场景令易军将士深为震撼,发出一片叹息声。

时郎命厚葬这些人,颍城既得,此次出国作战圆满结束了,易军略作休整后班师回朝,考虑到襄国公立足未稳,易国留下了一万将士助其守卫滚龙河防线。

回到牧虎城,时郎向凤王详细禀报了征战经过,并交回了从这里调走的兵马。

萧霄发自内心的褒奖了他一番,然后拿出贺然发来的军令,时郎依令分派各部兵马去各地驻守。

布置妥当后,时郎对萧霄道:“陈旻定于十月二十五日立国,国号就定为襄,不日使臣就会来迎请王驾前去观礼。”

萧霄先是摇摇头,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到时再说吧,你可是把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大恩人,他怎么也是要请你去的吧?”

时郎笑了笑道:“他本是死活想让我留到立国之后再班师的,呵呵,我以需立即向大王复命为由回绝了,要去也得是王驾与军师去,全盘谋划都是王驾与军师作的,我不过是略代辛劳而已,可受不起他以立国之恩相待。”

“你也不必过谦了,这次出征不但胜得干净利落且折损甚微,我看就是让贺然领兵也难有此战绩,哼,他那么懒,能跑来参加陈旻的立国之礼才怪。”萧霄说到最后撇了撇嘴。

时郎沉吟了一下,道:“王驾是不是给军师写封书信,就算他不愿来,也请他说服大王,襄国日后就是我们的属国了,立国之日大王怎么也得来一趟才合礼数。”他深知这君臣二人都是副什么德行,对贺然他是不敢抱什么希望了,鼓动他去挤兑大王他或许还乐得去作。

萧霄明白时郎的心思,哼了一声,道:“你回去就这么跟他说吧,就说是我的意思。”

时郎领命,过了几日等各部人马都奉命而去了,他才率领一部人马回归鸣钟城。

苏平疆率群臣到城外迎接,四方百姓欣闻易国这么快就有了属国皆击掌而庆,在鸣钟城外夹道争睹凯旋之师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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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顺国忠烈

(猫扑中文 ) 各方既平,时郎再次兵压那个让他气恼的颍城。

现在他弄清楚了,城里的守城武将在一开始就逃跑了,带兵拼死抵抗的是城守白鸿,这白鸿乃一介文士,因为官清廉,爱民如子颇受颍城百姓爱戴,是以易军围城时全城军民同心抗敌,誓不归降。

这就没什么好讲的了,因为颍城正好在回师的路上,所以时郎把两万多人调到了这里,加上先前在这里看守的三千来人,总数超过两万五千人,颍城虽算是大城但守军总共不过一千来人,前一段又损耗了一些,现在已不足七百,就算全城老少都上阵也抵挡不住这么多精兵的攻击了。

时郎命三面围城,传信城内,如天黑之前不献城归降则参与守城者尽斩之,想活命者现在就可从南门离去,易军保证对其既往不咎。

信送进去后,时郎命大军擂鼓,震天动地的鼓声敲得城内军民心惊胆颤,城头上的军卒及百姓看到外面黑压压的易军早已心寒了,各种攻城器械不停的被推到阵前,心志再坚强的人也只剩绝望了。

牛刀杀鸡,时郎要的就是这气势,这次兵出斧断峡他给自己定了个原则,既然己方兵力占优,那能用气势把敌军吓跑的就绝不硬拼,他知道贺然把全国精锐都给了自己,这些将士都是军师与凤王数年心血凝聚而成的,如果伤损太多即便得了个属国也是得不偿失。

战鼓停停歇歇的从正午敲到了黄昏,鼓声渐渐转急时,南城门依然没有打开。时郎缓步走到阵前,他心里真的火了,传令息鼓,然后叫来各方将领严命他们一会攻城时务必一鼓而下。同时点将派兵夜幕一降就围住南门,既然对方不识趣那就要打出易**队的军威来,敢于顽抗者一个不饶!

战前的宁静比隆隆鼓声更令人紧张、恐惧,萧瑟的秋风中弥漫四野的杀气紧紧罩住了颍城,死神临空,夜幕似乎降落的更快了。

时郎刚要回帐的时候,只见城上突然灯火大盛,众人簇拥着一个白衣文士出现在城楼。

“城下的可是时郎时军师?”那白衣文士高声发问。

时郎向前走了几步,朗声道:“正是!”

白衣文士略略躬身道:“在下白鸿,多谢军师尚留南门,军师仁心高德白鸿代颍城百姓谢过了。”

“可白大人却不让百姓从南门逃命,枉费我一片好心,难道你想让百姓与你一起殉城吗?白大人素有爱民如子之美名,到这最后一刻为何反倒置子民生死于不顾了?你四下看看我易国雄师,你这城守得住吗?何苦让颍城徒受兵火之灾?”

“军师麾下将士的勇猛在下领教过了,内心也早知这颍城是难以独守的,时至此刻更不存什么妄想了。”

“白大人可是想通了要顺应天意?”时郎又朝前走了几步。

“白鸿一家世受大王恩泽,今虽步入死境亦绝不作背主之臣,以死报国吾之所愿也!”

时郎点点头,道:“白大人忠义之心令时郎敬佩,那就不必多说了,只可惜了城内这数百将士的性命,你去好好准备吧,半个时辰后我下令攻城。”说罢转身朝大帐走去。

“军师请留步!”白鸿高声呼唤。

时郎转过身,道:“还有何话讲。”

“军师乃我顺人之敌犹念城内百姓之苦,白鸿乃一方父母官如何敢轻治下子民之命?今大势难挽,白鸿自当以死报国,不知军师可否放过这城中将士,他们先前与军师大军死战皆是受我严命不敢不从,军师若能应允不加追究,白鸿立即命人开城。”

时郎笑了,扬声道:“我易军乃仁义之师,弃械而降者绝不屠戮,大人放心吧,时郎在两军阵前讲的话一定算数。”

“如此多谢了!”白鸿说罢躬身施礼,身子尚未完全直起时就纵身一跃从城头跳下。

他这动作太突然了,两方的人都没想到,愣愣的看着他在空中飘落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这时城上才想起一片凄厉的哭声,很快又有四五个人纵身跃下城楼追随而去。这一壮烈场景令易军将士深为震撼,发出一片叹息声。

时郎命厚葬这些人,颍城既得,此次出国作战圆满结束了,易军略作休整后班师回朝,考虑到襄国公立足未稳,易国留下了一万将士助其守卫滚龙河防线。

回到牧虎城,时郎向凤王详细禀报了征战经过,并交回了从这里调走的兵马。

萧霄发自内心的褒奖了他一番,然后拿出贺然发来的军令,时郎依令分派各部兵马去各地驻守。

布置妥当后,时郎对萧霄道:“陈旻定于十月二十五日立国,国号就定为襄,不日使臣就会来迎请王驾前去观礼。”

萧霄先是摇摇头,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到时再说吧,你可是把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大恩人,他怎么也是要请你去的吧?”

时郎笑了笑道:“他本是死活想让我留到立国之后再班师的,呵呵,我以需立即向大王复命为由回绝了,要去也得是王驾与军师去,全盘谋划都是王驾与军师作的,我不过是略代辛劳而已,可受不起他以立国之恩相待。”

“你也不必过谦了,这次出征不但胜得干净利落且折损甚微,我看就是让贺然领兵也难有此战绩,哼,他那么懒,能跑来参加陈旻的立国之礼才怪。”萧霄说到最后撇了撇嘴。

时郎沉吟了一下,道:“王驾是不是给军师写封书信,就算他不愿来,也请他说服大王,襄国日后就是我们的属国了,立国之日大王怎么也得来一趟才合礼数。”他深知这君臣二人都是副什么德行,对贺然他是不敢抱什么希望了,鼓动他去挤兑大王他或许还乐得去作。

萧霄明白时郎的心思,哼了一声,道:“你回去就这么跟他说吧,就说是我的意思。”

时郎领命,过了几日等各部人马都奉命而去了,他才率领一部人马回归鸣钟城。

苏平疆率群臣到城外迎接,四方百姓欣闻易国这么快就有了属国皆击掌而庆,在鸣钟城外夹道争睹凯旋之师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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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该谁出征

(猫扑中文 ) 时郎复命已毕,前往藏贤谷去见贺然。寻了大半个谷,最后才在一个小山坳里看到他和三个谷民一人头上顶着一段木头站着,显然是在受罚,旁边一些人正在用棍棒击一个藤球。

时郎忍着笑过去把他头上的木头取了下来,贺然看到是他,难为情的嘿嘿笑了笑,对那些谷民喊了两嗓子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拉着时郎快步走开了。

听说时郎在找贺然,苏夕瑶与暖玉夫人也出园来帮着找,顺便游玩游玩,走到一处溪水边,暖玉夫人含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

苏夕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见身着长衫的时郎负手而立,旁边一身短打扮的贺然正弯腰拾起一块小石然后用力的扔了出去。

暖玉夫人笑着对苏夕瑶私语道:“前些日他向我抱怨,说自己学不来时郎那文雅神态,现在两人站在一起了,你看他那样子!”

苏夕瑶掩嘴而笑,摇头道:“别指望他能像时郎那样,这辈子他就这副德行了。”

暖玉夫人看着山包上的两个人,道:“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吊儿郎当,让世间任何一个女子站在这里来选,恐怕都不会选他。”

苏夕瑶含情脉脉的望着此刻已坐在山石上的贺然,打趣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眼拙也就罢了,偏姐姐这么通达的人也错选了他,真是可叹啊。”

暖玉夫人嘴角含笑的望着苏夕瑶道:“我可不是错选,就是让我再选几百次,我一样选他,你下次如果有机会可得选好了,别再这么眼拙了。”

“不知羞!这么快就被他带坏了!”苏夕瑶掐下手边一朵寒菊朝暖玉夫人扔去。

暖玉夫人侧头避过,也采了一朵寒菊,“可不是谁不知羞,你刚才看他那眼神把我这站在旁边的人都快给融化了,昨晚难道还没看够?”说着把手中花朵朝她扔去。

苏夕瑶大羞,不住摘花投向她,口中娇嗔道:“跟他一样的油嘴滑舌了,哪还有半点姐姐样子!”

暖玉夫人这边的花少,一会就只剩遮挡了,笑着扑上去拦住她求饶道:“好妹妹,不闹了不闹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比时郎还要沉稳?”

苏夕瑶侧头望去,见贺然已把搭在肩头的长衫穿了起来,两手负于身后眼望远方正听时郎倾身对他说着什么,为防暖玉夫人再取笑,苏夕瑶不敢多看,回过头对她说道:“姐姐要是看不够呢,就留在这里看,我可是要回去了,看过这会儿要是还觉不够呢,那就晚上领回去看,什么时候看够了什么时候放出来。”说着转身朝回走去。

暖玉夫人收回望向贺然的目光,笑道:“我要一辈子看不够呢?”

“那就留他一辈子好了,我们不稀罕。”苏夕瑶回头挑衅的看她了一眼,抿嘴笑着举步又走。

暖玉夫人赶上两步,叹道:“唉,不知时郎找他有什么事,说不定哪又出乱子了,盼着不用他亲自去才好。”

苏夕瑶立时止住脚步望向山包上的二人,皱眉道:“不会吧,我看他二人似在说笑的样子,姐姐你看……。”

暖玉夫人却没停下脚步,扭头掩嘴笑道:“还说不稀罕呢,我随便一句话看你担心的。”

苏夕瑶这才知道她是再戏耍自己,气的咬着樱唇追上去,暖玉夫人娇笑着快步而逃,没跑出多远就被追上了,两位绝世佳人嬉闹着朝溢心园走去。

贺然与时郎此刻都向对方简述了自己这一边的经历,时郎正在提陈旻立国之事。

贺然眨着眼睛想了想,道:“我现在还拿不准主意去不去,大王那边你放心吧,我肯定能说服他去。”

听到他没一口回绝,时郎颇感意外,笑道:“你要能去最好,顺便再点点陈旻,让他对齐览那边别轻举妄动。”

“这个好说,我想他心里已经明白了,要是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我看他这国也就别立了。”贺然笑着说。

“我观这陈旻倒不是个糊涂人,我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他就主动提出以后易国所需精铁、皮革皆有他来供应。”

“他只要懂事就好,但也别太精明了。”贺然笑着看了时郎一眼。

时郎会意的笑了笑,“我倒觉得他还是精明些好,越精明越知道在你这神奇军师眼皮底下该怎么作,省的我们费心。”

贺然哈哈笑道:“时兄你可是越来越风趣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得到了个小娇妻你整个人都变了。”

时郎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窘迫道:“你这嘴可真是,在外面可不许乱讲。”

“放心放心。”贺然说着收敛笑容,道:“你大舅子那边可能真的很麻烦。”

时郎气道:“还没完了你,再这样讲话你去平城坐镇吧。”

“别别别,我这还没怎么歇呢,不说了不说了。”贺然笑着求饶。

“那边怎样了?”时郎皱眉问。

“已成分裂之势了,最大的一个部族已经彻底与番王决裂了,实力再次些的也都部族也不怎么听话了,还有些小部落在左右摇摆中,你说咱们是不是出兵呢?”

时郎沉吟了一会,道:“我们必须保住这个盟友,如果大草原真到了分崩的地步,我们不但要出兵,而且越快越好,我想赵国、顺国见到这种局势也会有出兵的打算,或是拉拢番王或是扶植其反对势力,以图为己所用。”

“嗯,这两国要是参与进来,你这小娇妻说不定还保不住呢。”贺然皱着眉说。

时郎翻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你说是你领兵去呢还是我领兵去?”贺然认真的问。

“你去吧,上次救赵一战你已在番人中打出了名气,你去比较好。”时郎也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贺然立即换了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道:“这说到底是你们家的事,你可真好意思。”

时郎面带微笑,道:“我现在跟你谈的是国事。”

“我不谈国事,其实吧,你要说你去,我肯定跟你抢,我知道你脸皮薄,和那小丫头还没成亲就去帮大舅子打仗难免让世人笑话,我这人义气千秋为兄弟不惜两肋插刀,体谅到你的难处怎会不帮你?可你……唉,既然你让我这么寒心,那这仗还是你去打吧,”贺然一副又委屈又生气的样子。

“你少跟我动唇舌,你要真那么义气就不该多此一问了。”时郎不屑的看着他。

“这样吧,咱们明天以棋争胜负,三局两胜,谁输了谁去。”贺然认真的建议。

时郎被气乐了,道:“你可真是无赖,你要这么说,那咱们比箭吧,三箭定胜负,我多让你一箭,你射四箭。”

“让八箭也没用!”贺然颇有自知之明,转着眼珠想了想,道:“这样吧,如果出兵前呢,你与那小丫头成亲了,就你去,如果未成亲,我去,如何?”

“不行!我要答应了,你明日就会鼓动大王下旨命我成亲。”时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哪是那种人?”贺然有点气急败坏的说。

“你就是那种人!”时郎一字一顿的说。

“行行行,要不这样吧,我带兵去番王那转一圈,把他们接过来,先让你与那小丫头成亲,然后你再领兵去帮大舅哥打仗,这总行了吧?”

时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懒得跟你说,军国大事只当儿戏,来日咱们让大王与太宰他们决定吧,他们就是再偏向你,也不至于让我这刚出征回来的立即又远征塞上吧?”

“咱们再商量商量嘛,我这还有话要说呢。”贺然知道他说的没错,这事要真弄到大家面前去评论,谁也不好意思让时郎再次出征了。

看到时郎头也不回的往下走,贺然想追上去,可突然看到和北公主正朝这边跑来,他不由笑了,看来时郎刚才就看到她了,“重色轻友!”贺然在心里十分痛快的骂了一句,转身从山包另一侧下去朝溢心园走去。猫扑中文

第二章该谁出征(中)

(猫扑中文 ) 当晚,贺然抱着暖玉夫人滑腻的身子,虚心的请教道:“你说,我过些天就带裳儿去见萧霄是不是急了点?”

“这还用说?霄儿可是个极精明的,你作的太露痕迹反而让她气恼了,等几个月吧,找个合适的借口再让她们俩相见。”

“嗯,那我就不去参加襄国的开国大典了。”贺然拿定了主意。

对于他这种因私废公的行径暖玉夫人早已见怪不怪,轻声问:“时郎找你就为说这个?你近期不会再去领兵打仗了吧?”

“呃……,过些天可能真得去趟大草原,这事你先别跟她们说,我再挤兑挤兑时郎,最好能让他去,不过……,我这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他才回来。”

暖玉夫人花颜一暗,轻轻的叹了口气。

贺然轻抚着她光洁的玉背,宽慰道:“你别担心,就算去也没什么危险,番邦一旦安定了,我们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那时这边局势完全掌控在了我们手里,接下来只剩我们欺负别人了,那种仗不用我去打,苏明、东方鳌他们就能胜任了。”

“你不是总是东方鳌、何珙都很有本事吗?番邦那边派他们去不行吗?”

贺然笑了笑,道:“番邦那边关系重大,除了时郎去否则别人谁去我都不放心,这可不能掉以轻心,赵、顺、易三国,现在是谁得番邦谁可占据有利地位,尤其是不能让番邦倒向赵国,如果那样顺、易两国就没好日子过了。”

暖玉夫人沉默了一会,幽幽道:“我这心又开始发慌了,我虽没去过番邦,但早就耳闻大草原广袤无垠,番人个个骁勇善战彪悍凶狠,要真是你领兵去的话,一定多带点人马。”

贺然故作轻松的笑道:“番人勇而无谋,我不是刚刚大败他们一次嘛,你不用为这担心,我也就是领兵去转一圈,教训教训他们就回来了。”

暖玉夫人没有丝毫笑容,道:“上次他们是孤军深入,你则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可你现在是要带兵去人家那里打仗,我虽不懂战阵也知道这仗不是那么好打的,再说,大草原无边无际,你就算真的是去转一圈,这一圈转下来也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我哪会那么实在?去打几仗把局势稍稍稳定一下,我就催着时郎尽快成亲,然后让他这个大草原的女婿把我替回来,那时他就无话可说了,嘿嘿,再说这事还没最后定下呢,我明天再跟时郎谈谈。”

“你这人我最清楚了,对兄弟从来狠不下心,你心里是不想去,可绝不会去逼时郎,你要有那份狠心也就不会去找他谈了,直接让大王下旨就是了。”暖玉夫人叹息道。

“我娶了这么多秀外慧中的老婆真是自找苦吃啊,一个比一个精明,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贺然夸张的哀叹。

暖玉夫人没心跟他说笑,望着他道:“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已打定主意领兵出征了?”

贺然苦笑道:“于公于私都该我去了,时郎是我请来的,我不能对不住他。”

“那也就是说这次出征不但辛苦而且危险重重是不是?”

“闻琴知雅意,姐姐擅辩弦外之音,我瞒不住你,也不想瞒你,顺、赵两国都可能会出兵番邦,大草原将成一个难解的乱局,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番王现在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你答应我,万一局势不利,不可像以前那样拼死去搏,这是我最忧心的。”暖玉夫人咬着樱唇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贺然郑重的点点头,道:“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根基,就算失了番邦也不至一时半刻就有亡国之危,我犯不着太过涉险了,放心吧。”

暖玉夫人忽然推开他,气恼道:“你干嘛跟我说这些?就算我问你,你不会编些谎话蒙混过去吗?我不想知道!”

忽然呆了一下,随即又把她搂进怀里,笑道:“姐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正因为你心里承受的住事我才不加隐瞒的,我也愿意跟你说说这些,怎么你反倒怪起我来了,对别人我瞒还瞒不过来呢。”

暖玉夫人再次推开他,恨怨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告诉你,我承受不住!正因为承受不住才不愿知道的太多,你怜惜夕瑶她们,怕她们担惊受怕不对她们讲实话,为何独独不怜惜我?我纵算在别的上面坚强豁达些,在这上却是与夕瑶她们一样的,你这心可真狠!”说罢一头扑进他怀里用力掐着他,嘤嘤哭泣起来。

贺然觉出自己做了件傻事,内心感叹着女人心真是太难猜,忍着阵阵疼痛道:“别掐了,疼~,我记得了我记得了,我真不是那么想的,怪我不好怪我不好,我也是糊涂,细想还真是太不体谅你了。”

暖玉夫人因得知他又要远征,内心极度愁苦之下才致情绪失控,哭了一会收住眼泪,用绢帕擦净了脸,哀叹道:“在西屏时,我苦盼着能到你身边,时常在内心想象着在藏贤谷过着快乐日子的情景,只当来到这里之后就再无忧愁了,我真是如裳儿一样天真了。”

贺然有些不安,歉然的看着她,道:“姐姐,我……”

暖玉夫人用手捂住他的嘴,静静的看着他,“听我说,我并非有什么不满足,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上苍恩赐我的,世间的事我什么都不愿意听不愿去理会,只想从今以后活在自己编造的梦境中,能陪你走多远就走多远,你要做的事我帮不上忙,索性不愿去想,在你离开时在就内心真城祷念祝愿你平安无事,你……能懂吗?”

贺然紧紧抱住她,道:“我懂,姐姐视天下如无物,心中唯有我一人,我懂。”

“上天赐我的太多了,我怕它哪天会突然收回去,所以我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惜福知足,你不用特意照顾我,可也别让我受罪,我真的不想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每一天对我都太珍贵了。”暖玉夫人哽咽着说。

贺然轻吻着她的秀发,道:“我懂,我在归月山庄时也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总是担心那神仙会突然把我送回去,姐姐我明白了。”

“可我又忍不住……,总想问清楚,不知道你在外面的处境心里也是慌慌的,为何做人这样难啊,你何时才能再不用去涉险啊……”暖玉夫人又哭泣起来,毫无遮掩的显露着不为人知的软弱一面。猫扑中文

第三章 该谁出征(下)

(猫扑中文 ) 第二天贺然费了好大力气才在一片树林边找到了时郎与和北公主。

他先扔了一块石头惊吓了一下这对正低声私语的爱侣,然后一脸坏笑的走了过去。

时郎见他这么不识趣的来捣乱,尴尬的对和北公主连使眼色,让她快走。

和北公主却毫不理会,气哼哼的对贺然道:“你可真不懂事,也不识趣!”

贺然大为不满的看着她道:“你这就把自己当成是他的人啦?以前你可是想嫁我的,现在对我这么看不上眼呀?”

和北公主不但不难为情,眼中还有了笑意,“你错过机会了,现在我不想嫁你了,你后悔去吧。”

贺然哈哈笑道:“你可别把我惹急了哦,信不信我让大王下旨命你嫁我?”

和北公主不屑皱皱鼻子,啐道:“就会拿这个吓唬人,我看你也没别的本事了!”

贺然转向时郎道:“你要想要这下丫头,就乖乖的领兵去帮大舅哥打仗,否则我就把她带走,你选吧。”

时郎见和北公主没觉窘迫,心里安定下来,对贺然不齿的一笑,道:“当着公主你有点正经行不行?”

“别废话,快选!”贺然含笑催促。

和北公主见他欺负时郎,瞪眼道:“你这人真没好心,他刚还跟我说过几天要领兵去草原呢,你看你这副嘴脸,哼,真是以……以……什么之心?”她一时想不起这句话求助的望向时郎。

“小人之心。”时郎低声提醒。

“对!以小人之心度大人之腹!”和北公主恨恨的说。

贺然哈哈大笑,时郎也忍不住笑了。

“我是不是说错了?”和北公主小脸一红低声问时郎。

贺然接口道:“你看你看,你跟他在一起长不了什么学识,还是跟着我吧,走!”

“我才不跟你,油嘴滑舌没一点正经,裳儿姐姐她们都这么说你!”和北公主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贺然绷起脸道:“你还敢这么说我!哼,明日跟我去鸣钟城,这是军师之命,也是谷主之命,不得违抗!”

“欺负人!”和北公主不服气的瞪着他,然后转向时郎着急道,“你看他,他欺负我!我告诉夕瑶姐姐去!”说着举步就要走。

时郎一把拉住她,看着贺然道:“还是我去吧。”

贺然故作糊涂的指着和北公主道:“我就让她去。”

“我非去告诉夕瑶姐姐不可,让她好好惩治你!”和北公主用力要挣脱时郎的手。

时郎转身低声对她道:“他不是跟你说着玩呢,他这是要领兵去草原。”

和北公主诧异的望着他道:“带我去鸣钟城和领兵去草原有何干系?”

时郎转回身,看着贺然道:“让你作通译,他是要重组那些被俘的番兵,我说的可对?”最后问的自然是贺然。

“真是机智过人,你还是嫁他吧,他比我聪明多了,我这才说带你去鸣钟城,他就猜出我下面要作什么了。”贺然适时的送上奉承,对和北公主眨眨眼。

和北公主小脸露出几许得意,嗔道:“你这人可真是,要做什么明说不就是了,非得绕弯子讨骂。”

贺然两眼望天道:“我们聪明人之间说话自然是要绕弯子的,这样才有趣,谁让你……哼哼”

和北公主白了他一眼,对时郎道:“这人真是太讨人厌了,咱们走!”

时郎低声对她说了两句,小公主点点头跑开了,他转向贺然道:“你如果放心呢,我就去,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贺然收起笑容,“对你谈不上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你作不好的事我也不可能作好,你打不赢的仗换我可能输的更惨,我现在心里也一点把握没有,但还是我去吧,毕竟我跟他们交过手。”

“呵呵,看来你还真是对我不放心。”

贺然笑道:“你不用跟我争了,什么心机在我面前也都别使了,心意我领了,就这么定下吧,我已命人去召集那些做苦力的番兵了,过两天我就去鸣钟城,让公主去作几天通译,帮我从中选些人作将领,你在这里多歇些日子吧,回头再去平城把许统换回来。”

时郎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峰,由衷道:“仅以作兄弟而论,你这人真是没的挑,就冲你这份义气,对这次出征但凡我能有几分把握,这差事我还是真要跟你争一争的。”

贺然被逗乐了,道:“你最终还是不跟我争是吧?这弯子绕的我都差点让你绕迷糊了。”

时郎笑道:“不是不想争,是不敢争,番邦之事太重大了,我怕误国误军,这重担只能你担了。”

“我永远是那个最走霉运的,苦活累活都是我的,行了,快去找你那小丫头去吧,明天咱们三个商量一下,你怎么也得替我谋划谋划吧?”

“好,这事我义不容辞,明日一早我带公主去你园中。”

“别,去你府上吧,这事不能让长公主她们知道。”

“这……还是找个别的地方吧。”时郎面露难色。

贺然明白了,笑道:“我倒忘了,你这恪守礼节的大贤是不能把小公主带进门的,那好吧,明天去议事厅旁的小室,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商量军国大事却跟作贼似的。”

时郎看了他一眼,缓步而行,口中道:“跟你一起作什么事都跟作贼似的,唉,你这本事……真令人无话可说。”

“哼!”贺然看了一会他的背影,转身学着他那样子缓步朝另一边走去,没走几步又恢复了一摇三晃的步态。猫扑中文

第四章 小荷之戏

时郎走出一段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贺然身影渐渐隐没在林木间,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全文字阅读.】免费电子书下载

“叹什么气啊?那讨厌的贺然走了?”和北公主从一旁跳了出来。

时郎被她吓了一跳,笑道:“你一直躲在这里?”

和北公主点点头,小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彩道:“嗯,我等你。”

草原女儿的直率与大胆又一次让时郎有些尴尬了。

“他可越来越讨厌了,总是欺负我!”和北公主一边抱怨一边朝林子那边望了望,眼中却难掩笑意。

“他就是故意和大家开心的,他要真整天端着军师的架子,你还敢理他吗?”

和北公主笑出来了,“我知道,他可真是有趣,咱们想个办法戏耍他一下吧?”

“这个可难,除非他是存心陪咱们玩,否则太难骗到他了。”

“试试嘛,你那么多计策,想一个吧。”和北公主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时郎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可不是时候,他要领兵帮你王兄平定乱局去了,此刻没心情玩了。”

“他真的要去?那你呢,你们俩一起去吧,你们两个都那么厉害,一起去帮王兄那就马到成功了。”

“我们俩只能去一个,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置,不能都离开。”

和北公主大感失望,“那你们俩到底谁厉害一些呢,你这次可是打了许多胜仗呢,我都听说了,要是你厉害,那还是你去帮王兄吧。”

时郎摆手道:“这个你就不用费猜疑了,他可是要比我强上许多的,他既然肯去,你就不用再替王兄担忧了。”

“你们这里人说话都是云山雾罩的,不像我们那么爽,他一直说你最厉害,你现在又说他厉害,反正我是分不清了,不管怎样,你们两个我都信任,那就让他去吧,不过我可得跟着去,我要去见母亲与王兄他们,你帮我跟他说。”

时郎沉吟了一下,道:“你最好还是等那边安稳了再去吧,他不会带你去的。”

和北公主着急道:“不行!我一定得去,你这就跟他去说,他要不答应我就去找夕瑶姐姐,我不信他敢不听夕瑶姐姐的话!”

时郎为难道:“你这样做会让他分心,千万别去找长公主,那样他……”

和北公主不待听完就打断道:“我不管,你要不帮我,我这就去找长公主!”

时郎奈的摇摇头,道:“好好好,我帮你去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条。”

和北公主开心的笑了,“你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去见过你王兄和母亲后立即回来。”时郎严肃的说。

和北公主小脸飞上两朵红云,抿抿嘴点了点头。

时郎知道他误会了,尴尬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大草原的公主,嗯……”他想说,你身份特殊,是易国与番邦关系的枢纽,不能有丝毫闪失。可这种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功利了,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言辞,所以卡住了。

和北公主只当他是难为情了,自己也有些害羞了,红着脸拔腿跑开,跑出几步扭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时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想再解释,可小公主已经跑远了。

贺然离开时郎后独自来到了谷后的大湖边,这里已不复往日的宁静,有两三艘小舟荡漾在湖心,还有几个顽童在湖边戏耍。他信步朝谷后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出征的事。

不知不觉走出几里路,耳边听到了将士呼喝的声音,举目望去已到了设在谷后的军营,几百军卒正在操练。他不想打扰将士,转身往回走,扭头间看到了左侧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冒起了阵阵炊烟,记起那里是囚禁那些造反王族的禁谷,想到上次的三侯之乱他微微皱了下眉,缓步往回走了一段,在僻静处选了块青石抱膝而坐,继续思考着出征之事。

中午吃过饭,小竹拉住他低声道:“明天是裳儿姐姐的生辰了,记着点。”

贺然“哦”了一声,笑着问:“你生辰是不是也到了?”

小竹撇撇嘴,道:“早就过了。”

贺然歉然道:“我总是记不住这些,明年吧,明年一定替你好好庆贺一下。”

“你除了在外面打仗就是疯玩,谁指望你能记得这些?你别把自己生辰忘了就行了。”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露出歉疚且同情之色,“我真是糊涂,忘记你因惊吓把过往之事都忘了,嗯……不如让暖玉夫人给你选个日子作生辰吧,人怎么能一辈子不庆生辰呢。”小竹一直不知道贺然的秘密,还相信着他编的那个因受蟒蛇及“天虎”惊吓而忘记先前之事的故事。

“算了吧,不庆生辰就不用长大了,这多好,我劝你回头也使劲把自己生辰忘了吧,那咱俩就像是亲兄妹。”贺然偷偷提起一壶酒步朝外走去。

“回来!这事就这么定了啊!我一会去跟夫人说。”小竹追出门对他喊。

“不用不用!”贺然步走回来,低声说:“还是我自己选吧,选好了告诉你,这事你别声张,这里许多人还都不知道我的那些事呢,就别让她们知道了,又是蟒蛇又是天虎的,怪吓人的。是了,得告诉你一声,这事我跟小来小去她们没说实话,告诉她们的是我有个神奇的师父,这身本事都是跟师父学的,如果她们跟你提起这些你就顺着她们说就是了,她们没提过这事吧?”谎话说得太多难免有照顾不周全的时候,贺然这时才意识到这个漏洞。

“嗯……,早时小来提过一次,羡慕你师父真厉害,我当时就猜到肯定是你跟她胡说八道来着,只笑笑没揭穿你。”小竹笑着说。

贺然放下心,坏笑道:“那就好,让这两个小丫头就一直蒙在鼓里吧。”

“早晚你有挨骂的一天,谷里有很多咱们山庄的人,她俩难保以后不会知道。”小竹善意的提醒他。

“真有那天再说吧,她俩现在跟你音儿姐姐一直在鸣钟城,少有机会听谷民们闲话,你别管了。”贺然说着转身走了。

时郎走出一段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贺然身影渐渐隐没在林木间,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全文字阅读.】免费电子书下载

“叹什么气啊?那讨厌的贺然走了?”和北公主从一旁跳了出来。

时郎被她吓了一跳,笑道:“你一直躲在这里?”

和北公主点点头,小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彩道:“嗯,我等你。”

草原女儿的直率与大胆又一次让时郎有些尴尬了。

“他可越来越讨厌了,总是欺负我!”和北公主一边抱怨一边朝林子那边望了望,眼中却难掩笑意。

“他就是故意和大家开心的,他要真整天端着军师的架子,你还敢理他吗?”

和北公主笑出来了,“我知道,他可真是有趣,咱们想个办法戏耍他一下吧?”

“这个可难,除非他是存心陪咱们玩,否则太难骗到他了。”

“试试嘛,你那么多计策,想一个吧。”和北公主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时郎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可不是时候,他要领兵帮你王兄平定乱局去了,此刻没心情玩了。”

“他真的要去?那你呢,你们俩一起去吧,你们两个都那么厉害,一起去帮王兄那就马到成功了。”

“我们俩只能去一个,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置,不能都离开。”

和北公主大感失望,“那你们俩到底谁厉害一些呢,你这次可是打了许多胜仗呢,我都听说了,要是你厉害,那还是你去帮王兄吧。”

时郎摆手道:“这个你就不用费猜疑了,他可是要比我强上许多的,他既然肯去,你就不用再替王兄担忧了。”

“你们这里人说话都是云山雾罩的,不像我们那么爽,他一直说你最厉害,你现在又说他厉害,反正我是分不清了,不管怎样,你们两个我都信任,那就让他去吧,不过我可得跟着去,我要去见母亲与王兄他们,你帮我跟他说。”

时郎沉吟了一下,道:“你最好还是等那边安稳了再去吧,他不会带你去的。”

和北公主着急道:“不行!我一定得去,你这就跟他去说,他要不答应我就去找夕瑶姐姐,我不信他敢不听夕瑶姐姐的话!”

时郎为难道:“你这样做会让他分心,千万别去找长公主,那样他……”

和北公主不待听完就打断道:“我不管,你要不帮我,我这就去找长公主!”

时郎奈的摇摇头,道:“好好好,我帮你去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条。”

和北公主开心的笑了,“你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去见过你王兄和母亲后立即回来。”时郎严肃的说。

和北公主小脸飞上两朵红云,抿抿嘴点了点头。

时郎知道他误会了,尴尬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大草原的公主,嗯……”他想说,你身份特殊,是易国与番邦关系的枢纽,不能有丝毫闪失。可这种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功利了,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言辞,所以卡住了。

和北公主只当他是难为情了,自己也有些害羞了,红着脸拔腿跑开,跑出几步扭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时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想再解释,可小公主已经跑远了。

贺然离开时郎后独自来到了谷后的大湖边,这里已不复往日的宁静,有两三艘小舟荡漾在湖心,还有几个顽童在湖边戏耍。他信步朝谷后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出征的事。

不知不觉走出几里路,耳边听到了将士呼喝的声音,举目望去已到了设在谷后的军营,几百军卒正在操练。他不想打扰将士,转身往回走,扭头间看到了左侧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冒起了阵阵炊烟,记起那里是囚禁那些造反王族的禁谷,想到上次的三侯之乱他微微皱了下眉,缓步往回走了一段,在僻静处选了块青石抱膝而坐,继续思考着出征之事。

中午吃过饭,小竹拉住他低声道:“明天是裳儿姐姐的生辰了,记着点。”

贺然“哦”了一声,笑着问:“你生辰是不是也到了?”

小竹撇撇嘴,道:“早就过了。”

贺然歉然道:“我总是记不住这些,明年吧,明年一定替你好好庆贺一下。”

“你除了在外面打仗就是疯玩,谁指望你能记得这些?你别把自己生辰忘了就行了。”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露出歉疚且同情之色,“我真是糊涂,忘记你因惊吓把过往之事都忘了,嗯……不如让暖玉夫人给你选个日子作生辰吧,人怎么能一辈子不庆生辰呢。”小竹一直不知道贺然的秘密,还相信着他编的那个因受蟒蛇及“天虎”惊吓而忘记先前之事的故事。

“算了吧,不庆生辰就不用长大了,这多好,我劝你回头也使劲把自己生辰忘了吧,那咱俩就像是亲兄妹。”贺然偷偷提起一壶酒步朝外走去。

“回来!这事就这么定了啊!我一会去跟夫人说。”小竹追出门对他喊。

“不用不用!”贺然步走回来,低声说:“还是我自己选吧,选好了告诉你,这事你别声张,这里许多人还都不知道我的那些事呢,就别让她们知道了,又是蟒蛇又是天虎的,怪吓人的。是了,得告诉你一声,这事我跟小来小去她们没说实话,告诉她们的是我有个神奇的师父,这身本事都是跟师父学的,如果她们跟你提起这些你就顺着她们说就是了,她们没提过这事吧?”谎话说得太多难免有照顾不周全的时候,贺然这时才意识到这个漏洞。

“嗯……,早时小来提过一次,羡慕你师父真厉害,我当时就猜到肯定是你跟她胡说八道来着,只笑笑没揭穿你。”小竹笑着说。

贺然放下心,坏笑道:“那就好,让这两个小丫头就一直蒙在鼓里吧。”

“早晚你有挨骂的一天,谷里有很多咱们山庄的人,她俩难保以后不会知道。”小竹善意的提醒他。

“真有那天再说吧,她俩现在跟你音儿姐姐一直在鸣钟城,少有机会听谷民们闲话,你别管了。”贺然说着转身走了。

第四章 小荷之戏

时郎走出一段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贺然身影渐渐隐没在林木间,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全文字阅读.】免费电子书下载

“叹什么气啊?那讨厌的贺然走了?”和北公主从一旁跳了出来。

时郎被她吓了一跳,笑道:“你一直躲在这里?”

和北公主点点头,小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彩道:“嗯,我等你。”

草原女儿的直率与大胆又一次让时郎有些尴尬了。

“他可越来越讨厌了,总是欺负我!”和北公主一边抱怨一边朝林子那边望了望,眼中却难掩笑意。

“他就是故意和大家开心的,他要真整天端着军师的架子,你还敢理他吗?”

和北公主笑出来了,“我知道,他可真是有趣,咱们想个办法戏耍他一下吧?”

“这个可难,除非他是存心陪咱们玩,否则太难骗到他了。”

“试试嘛,你那么多计策,想一个吧。”和北公主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时郎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可不是时候,他要领兵帮你王兄平定乱局去了,此刻没心情玩了。”

“他真的要去?那你呢,你们俩一起去吧,你们两个都那么厉害,一起去帮王兄那就马到成功了。”

“我们俩只能去一个,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置,不能都离开。”

和北公主大感失望,“那你们俩到底谁厉害一些呢,你这次可是打了许多胜仗呢,我都听说了,要是你厉害,那还是你去帮王兄吧。”

时郎摆手道:“这个你就不用费猜疑了,他可是要比我强上许多的,他既然肯去,你就不用再替王兄担忧了。”

“你们这里人说话都是云山雾罩的,不像我们那么爽,他一直说你最厉害,你现在又说他厉害,反正我是分不清了,不管怎样,你们两个我都信任,那就让他去吧,不过我可得跟着去,我要去见母亲与王兄他们,你帮我跟他说。”

时郎沉吟了一下,道:“你最好还是等那边安稳了再去吧,他不会带你去的。”

和北公主着急道:“不行!我一定得去,你这就跟他去说,他要不答应我就去找夕瑶姐姐,我不信他敢不听夕瑶姐姐的话!”

时郎为难道:“你这样做会让他分心,千万别去找长公主,那样他……”

和北公主不待听完就打断道:“我不管,你要不帮我,我这就去找长公主!”

时郎奈的摇摇头,道:“好好好,我帮你去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条。”

和北公主开心的笑了,“你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去见过你王兄和母亲后立即回来。”时郎严肃的说。

和北公主小脸飞上两朵红云,抿抿嘴点了点头。

时郎知道他误会了,尴尬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大草原的公主,嗯……”他想说,你身份特殊,是易国与番邦关系的枢纽,不能有丝毫闪失。可这种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功利了,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言辞,所以卡住了。

和北公主只当他是难为情了,自己也有些害羞了,红着脸拔腿跑开,跑出几步扭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时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想再解释,可小公主已经跑远了。

贺然离开时郎后独自来到了谷后的大湖边,这里已不复往日的宁静,有两三艘小舟荡漾在湖心,还有几个顽童在湖边戏耍。他信步朝谷后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出征的事。

不知不觉走出几里路,耳边听到了将士呼喝的声音,举目望去已到了设在谷后的军营,几百军卒正在操练。他不想打扰将士,转身往回走,扭头间看到了左侧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冒起了阵阵炊烟,记起那里是囚禁那些造反王族的禁谷,想到上次的三侯之乱他微微皱了下眉,缓步往回走了一段,在僻静处选了块青石抱膝而坐,继续思考着出征之事。

中午吃过饭,小竹拉住他低声道:“明天是裳儿姐姐的生辰了,记着点。”

贺然“哦”了一声,笑着问:“你生辰是不是也到了?”

小竹撇撇嘴,道:“早就过了。”

贺然歉然道:“我总是记不住这些,明年吧,明年一定替你好好庆贺一下。”

“你除了在外面打仗就是疯玩,谁指望你能记得这些?你别把自己生辰忘了就行了。”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露出歉疚且同情之色,“我真是糊涂,忘记你因惊吓把过往之事都忘了,嗯……不如让暖玉夫人给你选个日子作生辰吧,人怎么能一辈子不庆生辰呢。”小竹一直不知道贺然的秘密,还相信着他编的那个因受蟒蛇及“天虎”惊吓而忘记先前之事的故事。

“算了吧,不庆生辰就不用长大了,这多好,我劝你回头也使劲把自己生辰忘了吧,那咱俩就像是亲兄妹。”贺然偷偷提起一壶酒步朝外走去。

“回来!这事就这么定了啊!我一会去跟夫人说。”小竹追出门对他喊。

“不用不用!”贺然步走回来,低声说:“还是我自己选吧,选好了告诉你,这事你别声张,这里许多人还都不知道我的那些事呢,就别让她们知道了,又是蟒蛇又是天虎的,怪吓人的。是了,得告诉你一声,这事我跟小来小去她们没说实话,告诉她们的是我有个神奇的师父,这身本事都是跟师父学的,如果她们跟你提起这些你就顺着她们说就是了,她们没提过这事吧?”谎话说得太多难免有照顾不周全的时候,贺然这时才意识到这个漏洞。

“嗯……,早时小来提过一次,羡慕你师父真厉害,我当时就猜到肯定是你跟她胡说八道来着,只笑笑没揭穿你。”小竹笑着说。

贺然放下心,坏笑道:“那就好,让这两个小丫头就一直蒙在鼓里吧。”

“早晚你有挨骂的一天,谷里有很多咱们山庄的人,她俩难保以后不会知道。”小竹善意的提醒他。

“真有那天再说吧,她俩现在跟你音儿姐姐一直在鸣钟城,少有机会听谷民们闲话,你别管了。”贺然说着转身走了。

时郎走出一段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贺然身影渐渐隐没在林木间,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全文字阅读.】免费电子书下载

“叹什么气啊?那讨厌的贺然走了?”和北公主从一旁跳了出来。

时郎被她吓了一跳,笑道:“你一直躲在这里?”

和北公主点点头,小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彩道:“嗯,我等你。”

草原女儿的直率与大胆又一次让时郎有些尴尬了。

“他可越来越讨厌了,总是欺负我!”和北公主一边抱怨一边朝林子那边望了望,眼中却难掩笑意。

“他就是故意和大家开心的,他要真整天端着军师的架子,你还敢理他吗?”

和北公主笑出来了,“我知道,他可真是有趣,咱们想个办法戏耍他一下吧?”

“这个可难,除非他是存心陪咱们玩,否则太难骗到他了。”

“试试嘛,你那么多计策,想一个吧。”和北公主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时郎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可不是时候,他要领兵帮你王兄平定乱局去了,此刻没心情玩了。”

“他真的要去?那你呢,你们俩一起去吧,你们两个都那么厉害,一起去帮王兄那就马到成功了。”

“我们俩只能去一个,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置,不能都离开。”

和北公主大感失望,“那你们俩到底谁厉害一些呢,你这次可是打了许多胜仗呢,我都听说了,要是你厉害,那还是你去帮王兄吧。”

时郎摆手道:“这个你就不用费猜疑了,他可是要比我强上许多的,他既然肯去,你就不用再替王兄担忧了。”

“你们这里人说话都是云山雾罩的,不像我们那么爽,他一直说你最厉害,你现在又说他厉害,反正我是分不清了,不管怎样,你们两个我都信任,那就让他去吧,不过我可得跟着去,我要去见母亲与王兄他们,你帮我跟他说。”

时郎沉吟了一下,道:“你最好还是等那边安稳了再去吧,他不会带你去的。”

和北公主着急道:“不行!我一定得去,你这就跟他去说,他要不答应我就去找夕瑶姐姐,我不信他敢不听夕瑶姐姐的话!”

时郎为难道:“你这样做会让他分心,千万别去找长公主,那样他……”

和北公主不待听完就打断道:“我不管,你要不帮我,我这就去找长公主!”

时郎奈的摇摇头,道:“好好好,我帮你去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条。”

和北公主开心的笑了,“你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去见过你王兄和母亲后立即回来。”时郎严肃的说。

和北公主小脸飞上两朵红云,抿抿嘴点了点头。

时郎知道他误会了,尴尬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大草原的公主,嗯……”他想说,你身份特殊,是易国与番邦关系的枢纽,不能有丝毫闪失。可这种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功利了,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言辞,所以卡住了。

和北公主只当他是难为情了,自己也有些害羞了,红着脸拔腿跑开,跑出几步扭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时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想再解释,可小公主已经跑远了。

贺然离开时郎后独自来到了谷后的大湖边,这里已不复往日的宁静,有两三艘小舟荡漾在湖心,还有几个顽童在湖边戏耍。他信步朝谷后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出征的事。

不知不觉走出几里路,耳边听到了将士呼喝的声音,举目望去已到了设在谷后的军营,几百军卒正在操练。他不想打扰将士,转身往回走,扭头间看到了左侧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冒起了阵阵炊烟,记起那里是囚禁那些造反王族的禁谷,想到上次的三侯之乱他微微皱了下眉,缓步往回走了一段,在僻静处选了块青石抱膝而坐,继续思考着出征之事。

中午吃过饭,小竹拉住他低声道:“明天是裳儿姐姐的生辰了,记着点。”

贺然“哦”了一声,笑着问:“你生辰是不是也到了?”

小竹撇撇嘴,道:“早就过了。”

贺然歉然道:“我总是记不住这些,明年吧,明年一定替你好好庆贺一下。”

“你除了在外面打仗就是疯玩,谁指望你能记得这些?你别把自己生辰忘了就行了。”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露出歉疚且同情之色,“我真是糊涂,忘记你因惊吓把过往之事都忘了,嗯……不如让暖玉夫人给你选个日子作生辰吧,人怎么能一辈子不庆生辰呢。”小竹一直不知道贺然的秘密,还相信着他编的那个因受蟒蛇及“天虎”惊吓而忘记先前之事的故事。

“算了吧,不庆生辰就不用长大了,这多好,我劝你回头也使劲把自己生辰忘了吧,那咱俩就像是亲兄妹。”贺然偷偷提起一壶酒步朝外走去。

“回来!这事就这么定了啊!我一会去跟夫人说。”小竹追出门对他喊。

“不用不用!”贺然步走回来,低声说:“还是我自己选吧,选好了告诉你,这事你别声张,这里许多人还都不知道我的那些事呢,就别让她们知道了,又是蟒蛇又是天虎的,怪吓人的。是了,得告诉你一声,这事我跟小来小去她们没说实话,告诉她们的是我有个神奇的师父,这身本事都是跟师父学的,如果她们跟你提起这些你就顺着她们说就是了,她们没提过这事吧?”谎话说得太多难免有照顾不周全的时候,贺然这时才意识到这个漏洞。

“嗯……,早时小来提过一次,羡慕你师父真厉害,我当时就猜到肯定是你跟她胡说八道来着,只笑笑没揭穿你。”小竹笑着说。

贺然放下心,坏笑道:“那就好,让这两个小丫头就一直蒙在鼓里吧。”

“早晚你有挨骂的一天,谷里有很多咱们山庄的人,她俩难保以后不会知道。”小竹善意的提醒他。

“真有那天再说吧,她俩现在跟你音儿姐姐一直在鸣钟城,少有机会听谷民们闲话,你别管了。”贺然说着转身走了。

第五章 小荷之戏(中)

(猫扑中文 ) 苏夕瑶与暖玉夫人正在园中闲步,听到小竹喊时就朝这边走来,见到贺然匆匆而去,苏夕瑶问小竹:“刚才你跟他喊什么呢?”

小竹笑道:“是他生辰的事。”说着转向暖玉夫人,“我想让夫人给他选个日子作生辰,人哪有没生辰的。”

暖玉夫人微微一愣,苏夕瑶忙偷偷拉了下她的衣襟,对小竹道:“还是让他自己选吧,他的事儿最多,你别管了,回头我问他一下。”

暖玉夫人心中大致猜到了几分,笑道:“说的是,还是让他自己选吧,我可伺候不好咱们这位爷。”

小竹掩嘴笑道:“看你们说的,他哪那么难侍候了?”

“你是他亲妹妹,当然觉得他好了。”苏夕瑶打趣了一句,转头望着远去的贺然问:“他这又是作什么去了?”

小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了,叹了口气,道:“我看他遮遮掩掩的拿了壶酒,想是去小荷那里了。”

苏夕瑶闻言神色也随之一暗,轻轻叹了口气。

正如小竹所猜,贺然的确是去小荷墓前了,又将远行他是去向小荷道别的。

把半壶酒洒在墓前后,贺然靠坐在石几边眼望着墓碑,先前他与小荷胡闹累了,二人经常是这样随意坐着商量一会再去玩什么。

“我又得出征了,好长时间不能过来看你了。”在心中跟小荷说着话,贺然喝了一口酒,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已不再那么悲痛,但回想着与她在一起的情景眼圈还是忍不住的发红。

“我又在园子里建了个祠堂,建好后我就给你立个牌位,你还是去园子里住吧,经常给我托托梦,前些日子祭奠那些阵亡的兄弟时,我嘱托他们要好好照顾你了,唉,我也不知你们那边是个什么样子,不知该怎么帮你。”贺然又喝了口酒,叹了口气。

一边在心里跟她说着话一边回想着往日情景,半壶酒很快就喝完了,不知是因为酒足饭饱心神倦怠还是因为心情过于哀伤,没过多久他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小竹来找他时才被推醒,睁眼见天色已近黄昏,不由大觉诧异,这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呢?

小竹气的挥手打了他几下,恨道:“你是猪啊!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睡觉想死啊!”然后指着小荷的墓碑骂道,“你到底有没有灵啊?看他在这里睡着了也不弄醒他,亏他这么记挂你,你个没心的东西!”

贺然忙拦住她,劝道:“好了好了,阴阳两隔,你怪她作什么?走吧走吧。”

骂了小荷,小竹眼圈也红了,咬着嘴唇看了一会那墓碑,拉着贺然走了。

回园后贺然就觉神情倦倦的,吃罢晚饭来到云裳的房中,没说几句话就懒懒的躺在榻上不愿动了。

云裳见他双颊发红,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不禁惊呼道:“这么烫!你病了怎么不说话呢?”

“没觉什么,就是有些困。”贺然用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确很烫。

“还没觉什么!”云裳嗔怪着,对随舞与司琴吩咐,“你去请太医来,司琴快去禀报两位夫人一声。”

贺然挣扎的坐起身,唤住司琴与随舞,“都别去了,一点小疾别弄得乱哄哄的,我没事,你们出去玩吧。”

“这怎么行?”云裳不依的看着他。

贺然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司琴与随舞摆摆手,“你们先去吧,有事再喊你们。”

“不行!你要在我这里耽搁了,我可没法向大家交代。”云裳又要去催司琴与随舞,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竹的声音:“裳儿姐姐!”

云裳急忙应道:“小竹你来的正好,快进来。”

小竹才进门,云裳就指着贺然道:“你快看看吧,他烧得烫手又不肯请太医来诊治,我这正着急呢。”

小竹快步走到贺然身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道:“这么烫!我就是担心你会生病才跑来看的,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躺着别动,我这就找宗御医去。”

贺然拉住她道:“我真没觉不舒服,头不疼也不晕,只是有些疲倦,歇息一会就好了。”

小竹瞪眼道:“我看你是烧糊涂了吧,这么烫还没觉不舒服。”

贺然把她拉到身边低声道:“真的,我一点也没有发烧的不适感,这么晚你把御医喊来,闹得大家心慌慌的就都睡不好了,放心吧,小荷不会害我生病的,我这一觉睡了一下午甚是奇怪,多半是她想让我多陪她一会,没事的,只是一直想不起曾做过什么梦,怪可惜的。”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小竹更害怕了,一边推他躺下一边对司琴、随舞道:“快喊宗御医来。”

贺然无奈的笑了下,乖乖的躺下了。

很快苏夕瑶、暖玉夫人、绿绳儿她们就都赶过来了。

不久,宗御医被请了来,他凝神静气的给贺然把了一会脉,又看了舌苔,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军师觉得如何不舒服?身上是觉发凉还是发热?”

贺然对他笑道:“未觉有何不适,你不必费心了,我想睡一觉就应该好了。”

宗御医复又把了把脉,道:“军师脉象沉稳,老朽查不出丝毫症状,或许真如军师所言歇息一会就好了,老朽告退了。”

来至厅堂,宗御医紧皱双眉,对在这里等候的苏夕瑶等人低声道:“老朽医术欠佳,察不出军师因何发热,长公主还是尽快派人去宫里请其他御医来诊断一下吧。”

苏夕瑶心惊道:“老先生是不是觉得他这病很严重?”她知道这宗御医是众御医里的佼佼者,所以平疆才派他来谷中服侍贺然及她们这些人的,现在听他这么说苏夕瑶没法不心慌了。

宗御医沉吟道:“长公主不必太焦虑,我察军师脉象并无不妥,但又明明是在发热,这实在令老朽困惑,不知起于何因,这种症状老朽从未遇见过。”

小竹这时没法替贺然隐瞒了,低声把他在小荷墓边睡了一下午的事说了出来。

ps:明天再加更吧,刚看到九段又催更了猫扑中文

第六章 小荷之戏(下)

(猫扑中文 ) 宗御医听后愈发困惑了,皱眉道:“据老朽所察,军师体内并无寒邪侵染,按你所说军师在外面足足睡了一下午,这么冷的天是必染寒邪的,这就更奇了,老朽实在是……”

“可是邪祟所致?”绿绳儿担心的问。

宗御医微微点的头,道:“从医道来讲老朽难得其解了,甜乡公主所言或许有些道理,不过这就非老朽所能了,可一边去请别的御医来再为诊断,一边请通驱邪之术的人试一试。”

“请宗伯伯先给开个方子吧,总不能就让他这么烧着呀。”小竹焦急的说。

宗御医为难道:“不知症结这方子老朽如何敢开呀,万一用错了药可不是说着玩的。”

苏夕瑶看了看暖玉夫人,暖玉夫人轻轻摇摇头转身进了内室。

苏夕瑶一边让宗御医先回去待命,一边吩咐人快去鸣钟城请御医,然后也进了内室。

云裳也想进去,可被绿绳儿拉住了,绿绳儿伏在她耳边道:“病人最怕人多吵闹,咱们等一会再进去吧。”

云裳醒悟的点点头,连同小竹三人愁颜相对谁也不愿说话,都关切的望着内室的门。

过了一会绿绳儿忽然跳了起来,小竹被她吓了一跳,见她一脸的兴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绿绳儿急急道:“我去找贞愿小仙师,怎么把她忘了,她是仙师驱邪除祟正是最拿手的!”

小竹与云裳听了同时站起身,云裳喜道:“还真是!走,咱们一起去!”

三人毫不迟疑一起朝外跑去。

暖玉夫人进来时贺然正闭着眼和随舞说话,随舞见夫人进来了悄悄的退了出去。

贺然听到动静睁开眼,道:“姐姐快回去睡吧,我没事。”

暖玉夫人坐在榻边抓住他的手,关切的望着他,道:“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可是怕了。”

贺然苦笑道:“都怪小竹多事了,我真的一点也没觉不舒服,就是想睡会,这一折腾我都没法睡了。”

暖玉夫人又摸摸他的头,“可你的头真的很烫啊。”

二人正说话间,苏夕瑶进来了,贺然朝榻内挪了挪身子,笑道:“也好,你们要放心不下就都在这里陪着吧,左拥右抱的滋味我还没试过呢。”

暖玉夫人抿嘴一笑,苏夕瑶俏脸微红瞪了他一眼,嗔道:“还有心思贫舌!”走过来也在他额上摸了一下,秀眉蹙得更紧了。

贺然坐了起来,无奈道:“你们要不想让我睡,那就都上来吧,我把你们聊困了再睡。”

苏夕瑶与暖玉夫人连忙合力把他按回榻上替他盖严了被子。

“你们要真想我好的快些就都回去,让我好好睡一觉。”

二女对视了一下,暖玉夫人道:“看他这样子是不像有病的,那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苏夕瑶迟疑的点点头,道:“我怕裳儿照顾不好他,不若姐姐辛苦些在这里照顾他吧。”

暖玉夫人知道她不舍离开,笑道:“你要不放心还是你留下吧,我可是个贪睡的。”说着深深的看了贺然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姐姐等等我。”苏夕瑶说着欲追出去,看了一眼贺然终是不放心,低声问:“你真的没觉不舒服?”

“我说没说真话你还看不出来吗?去吧去吧。”贺然催促道。

苏夕瑶注视着他看了一会,觉得他的确不像是说谎,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才走了出去,门外暖玉夫人正嘱咐随舞与司琴,她也嘱咐了几句,然后二人才携手走出霓裳苑。

贺然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绿绳儿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趴在榻边低声呼唤:“醒醒,先别睡,我们把贞愿喊来了。”

贺然哭笑不得的睁开眼,道:“你们非把我折腾病了不可呀。”

绿绳儿也不跟他计较,向门外唤道:“进来吧。”

贞愿、小竹、云裳先后走了进来。

贺然坐起身,对贞愿笑道:“你真会驱邪除祟?”

贞愿平和的一笑,道:“心净邪不侵,念断祟自除,圣女教有一静花心经,你可愿试试?”

“是你念还是我念?”

“我先念,然后你学会了跟着我念。”

“那算了吧,我现在就想睡觉,要只你念呢,或许能把我哄睡了。”贺然重新躺下。

“你!”小竹生气的看着他,“懒死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说着就要上前把他拉起来。

贞愿拦住她,静静的看了贺然一眼,道:“他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了,我这就回去了。”

贺然闻言又坐了起来,注目打量着贞愿,诧异道:“小仙师,我看你这段日子又精进不少啊,隐隐都有仙风神韵了,可是开悟了?”

贞愿抿嘴一笑,道:“有你和时施主两位高人的指点,我自然要有些增进的。”随即脸上又恢复了平和之态,“睡吧,得暇还望你多多指教,我心中尚有许多事要问你呢。”

贺然看她宝相庄严之态不由肃然起敬,心知她已到登堂入室的境地了,欣慰道:“我上次去找你,你的弟子说你正在静坐参悟,我当时还觉得好笑,不想……”

“不问明白就胡说,我哪有资格收弟子?她们是我的好友,因喜圣女教教义,经常来听我讲经的。”贞愿脸上又有了寻常女儿之态。

“我想该给你建寺了,这是我们早就讲好的,我明天就吩咐人去办这件事。”贺然一本正经的说。

“还是等等吧,我现在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贞愿有些难为情的说。

“你已经有资格了,我要作你的大弟子。”贺然说的很认真。

“我作二弟子!“绿绳儿兴奋的说。

小竹没好气的推推她,皱眉问贞愿:“他真的没事吗?”

贞愿平静的说:“我看他是没事的,不过你们别只听我的,我只这么点眼力。”

“她马上就开宗立派了,既然她都说我没事了,你们该放心了,快送她回去吧,别扰了她的清修。”贺然催促着。

小竹迟疑的看看他,见贺然打了个哈切一副困倦之色,只得领贞愿走了。

绿绳儿很想去摸摸他的额头到底有多烫,可最终还是没鼓起那份勇气,看了他两眼后对云裳道:“裳儿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小绳子,咱们什么时候成亲啊。”贺然用这句话把绿绳儿羞臊走后懒懒的躺了下去。猫扑中文

第七章 赵宏出手

(猫扑中文 ) 众人都走了,云裳的心又开始发慌了,她坐在榻边愁眉紧锁的看着贺然,不时用手去摸他的额头。

贺然哭笑不得道:“你或是躺下来陪我,或是弹支催眠的琴曲,你这样我怎么睡啊。”

“那……那我是给你弹琴好还是躺下陪你好?”云裳没主意的问。

“躺下躺下。”贺然打开被子。

云裳怕他着凉急忙脱去外衣钻了进去。

贺然微微睁开眼看到云裳愁眉苦脸的样子,强打精神和她闲聊道:“过些日子我带你去番邦好不好,去见识一下大草原真正的歌舞,跟那小公主学不出什么来。”

“真的?!太好了!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哦!”云裳高兴了。

“嗯,一定算数。”贺然哼哼唧唧的说,他真是困得不行了。

云裳与他贴了下额头,发愁道:“还这么烫,怎么办啊,你喝不喝水?”

“不喝,你要想我好的快点就把衣服脱了,抱着你我一会就好了。”

“去!”

“真的,我可有点不舒服了。”贺然口里含含糊糊的说。

云裳听他这么说大为着急,只得脱了亵衣,再去看时,见他已然睡着了。

这一晚云裳提心吊胆的一直没怎么睡,天将亮时才睡了一小会,再睁眼时见贺然已经醒了正眨着眼睛想事情呢。

云裳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喜道:“不烫了,谢天谢地!”

“本来就没事嘛,跟你们说你们不信。”贺然抱了她一下,然后穿衣下榻。

“那我可要再睡一会了,你去两位姐姐那里看看吧,好让她们放心,她们昨晚都来了好几次呢。”

贺然俯身在她俏脸上亲了一下,道:“睡吧,今日你生辰,我晚上再来陪你。”

云裳甜美的一笑,目送他走了出去。

贺然来到外面,随舞见他好了十分欢喜,服侍他洗漱。

贺然见她面带倦容,问道:“昨晚没睡好?”

“你都这样了,我们哪敢睡啊,再说就是想睡也睡不了,两位夫人都来了两三次,小绳子还跑来了一次,几位御医昨晚就来了,在大堂候着呢,你先去让他们把把脉吧。”随舞打着哈切说。

贺然答应着,走出了霓裳苑,刚走到甜乡苑门口,恰好绿绳儿出来了,见到他精神抖索的样子,问道:“不烧了?”看到左右无人,她用手摸了摸贺然的额头,脸上露出笑容。

“嗯,不烧了,咱们可以成亲了。”贺然一本正经的说。

“滚!”绿绳儿用力关上门。

贺然哈哈笑着朝仙恩苑走去,思静见到他先作了个息声的手势,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声道:“好了?”

贺然点点头,指了指屋内,问:“还在睡?”

“刚睡着,一晚上往你那里跑了好几趟。”

“那我一会再来。”贺然说着轻手轻脚的朝外走,还没到门口就听暖玉夫人在里面唤道:“静儿,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思静笑着答:“他就在这里呢。”

贺然走进内室,见暖玉夫人已然坐起,身上衣裳齐整显然是一晚衣未解带。

摸过他的额头,暖玉夫人疑惑的问:“你这病来的蹊跷去的也快,昨天可真把我们吓坏了,烧得那么烫不想睡一觉就大好了。”

“你们下次该信我的时候就信我几句吧,如果昨晚不折腾让我早点睡好的更快。”贺然拥住她没心没肺的抱怨。

“不识好歹!”暖玉夫人含笑瞋了他一眼。

“你睡吧,我今天定的和时郎商量事情得忙一天。”

“你可是才好不宜耗神的。”暖玉夫人皱起秀眉。

贺然把她按回榻上,敷衍道:“好,那我跟他说几件事就回来。”

“我也管不得你,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吧。”暖玉夫人在他亲吻自己时闭上了美目,俏脸现出微笑。

来至轻语苑,洒扫仆妇说长公主与小竹出去了,贺然想她们肯定是去云裳那里了,趁机溜进自己的书房把几份地理图藏在怀里,在苏夕瑶的房中等不多久,她就回来了,还带着三个御医。

众御医轮番把过脉,皆说军师身体康健并无病疾征兆。苏夕瑶这才放下心打发他们去了。

等御医走后,苏夕瑶盯着他问:“昨天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在她墓前睡着了。”

苏夕瑶面色变得凝重了,“你可是从不午睡的,怎么一下就睡那么久呢?”

“别想这些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苏夕瑶想了一下,对小竹道:“准备些祭品,一会随我去看看她。”

小竹答应着去了,苏夕瑶又对贺然道:“你以后再去看她得提前告诉我一声,记下了吗?”

“唉!你们真是多余担心,她就算地下有灵也只会保护我,哪会害我呢?”

“那你无缘无故发烧是怎么回事!”

“她可能就是跟我逗着玩呢。”

“有这么玩的吗?!以后去之前必须跟我说一声。”苏夕瑶瞪了他一眼。

贺然无奈道:“好好好,我走了。”

“才刚好了又去哪?今天在园中不许出去了。”苏夕瑶不悦的看着他。

贺然抱住她狠命的亲了一口,道:“我去找时郎商议军国大事,耽误不得。”

这次换苏夕瑶无奈了,叮嘱道:“商量完就回来,别去太久。”

“知道了。”贺然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再过些日子襄国要立国了,我得去看看,指点一下陈旻怎么作国君,顺便把番王喊过来饮几樽酒,可能得去些日子。”

苏夕瑶明眸中清光闪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道:“上次你跟我说去看霄儿,结果到了平城才派人报信说得在那里呆上些日子,之后又调了谷内守军去鸣钟城,事情紧急至那种地步你到现在也没跟我解说个清楚,一问你就含糊其辞的敷衍,这次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人家是先斩后奏,你是斩而不奏,出使定阳回来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吗?!”

“呃……,上次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在平城呆了些日子,时郎去打仗我在后面帮着调度一下,这次去或许还有点别的事,现在还说不好,见到番王之后才能决定,所以不想说出来让你白担心。”

“那最不好的情况是什么呢?”

“嗯……,番邦那边要是乱的一塌糊涂了,我或许会派一支人马去帮帮他们,我作接应,等乱事平息了,我把番王接过来,让他主持时郎与小公主的婚事。”

苏夕瑶静静的看着他道:“你要小心些,这些事我是不懂的,也不能管你,你心里记得我们都在等你就行了。”

“放心吧,咱们现在已经算站住脚跟了,我不会轻易涉险的。”贺然说罢对她笑了笑转身出去了。猫扑中文

第八章 赵宏出手(中)

(猫扑中文 ) 贺然来到议事堂边小室时时郎与和北公主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和北公主一见到贺然立刻跳起来,比手画脚道:“我要和你去大草原,一定要去,必须得去!”

贺然摇摇头,道:“这次你不能去,不过我可以把你王兄和母后请回来,那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不行!”和北公主坚定的说,然后转向时郎得意洋洋道:“你跟他说。”

时郎为难的看着贺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呀!你答应我的。”和北公主瞪眼催促。

贺然见这情景也有些为难了,与时郎咧嘴相视了一会,劝小公主道:“最多等上一两个月,何必急于一时呢,那边现在乱的很。”

“不!正因为那边乱我才担心他们呢,你快说。”小公主见时郎不说话急的都要哭了。

时郎憋了半天,才道:“你看这……”

“你真是气死我了!”见时郎就说了三个字就不说了,小公主真急了,对贺然道:“你要不带我去,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去,除非你们把我关起来!”

贺然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把你关起来啊?嘁!”然后转向时郎,“你看这……”

“要不你就带她去一趟吧,见了面就把她立刻送回来。”时郎苦笑着说。

贺然沉吟道:“唉,我是真不能带她去的,可你的面子我又不能不给,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他已看出不带她去不行了,这小公主主意正的很,万一偷偷跑了反而更不好了,可这份人情还是要落在时郎身上的。

“是啊是啊,他都这么说了,你就答应吧。”小公主看到希望,急切的望着他。

“时兄啊,你可真是让我为难啊,就算是大王亲口说这件事我也不会同意的,可你……,唉,我真是……”

小公主看出时郎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推着他哀求道:“你快再劝劝他,求求你了,我真的想立刻就去见王兄与母亲。”

时郎自然知道他的好意,怕他把戏演过火了,苦笑道:“那就这么定下吧,别让她着急了。”

贺然这才勉强点点头道:“好吧,这世上也就你能左右我的决定。”

小公主兴奋的娇呼了一声,想到就快见到亲人了,激动的都要手舞足蹈了。

“你可听好了,你只能到襄国,我会请你的王兄和母后来与你相会,不能去大草原。”贺然不得不防备着点,大草原那边形势乱到何种程度他不清楚,万一她出点事那不但毁了易、番的联姻也没法跟时郎交代,还得防着番王受到赵、顺两国的拉拢而变心。

“行!我答应你!”小公主痛快的答应下来。

接下来贺然细细的问起大草原的情况,这小公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摇头,军政之事不说一无所知也差不了多少。

“你天天都干嘛?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贺然大失所望的数落起她来。

“怎么不知道了?你们这边的事我就知道很多,哥哥找了许多人教我,你问的那些都是军国大事,我哪能知道啊。”小公主气哼哼的说。

“该问的我都问过了,你问她这些还不如问我呢。”时郎苦笑道。

贺然与他相视苦笑,见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只得打发她出去玩了。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因情报太少也商量不出什么来转而把讨论重点转移到如何防范赵国与顺国。

这个时候赵慜也在与群臣研究易国,这段时间赵慜真是气得不轻,算来算去还是让易国当枪使了。这个贺然太狡诈了,赵慜万没想到现在这个结果,他极力鼓动自己打顺国,只当他是想消耗赵国实力,谁知他还另有打算,一举两得啊,可又说不出他什么,这哑巴亏吃的真是窝火。

众臣神情都讪讪的,同样都是臣子,人家连连为易国开疆辟地,自己这帮人简直是被当猴子耍了,他们心中窝的火比赵慜还要大。尤其是荆湅,他恨不得能立刻与贺然在战场上较量一番,可让他郁闷的是赵国空有数千里土地却被连年征战消耗的只剩了个空架子,这口气不知还要忍多少年。

“也都那边可又进展?”赵慜肝火虽然很旺,但毕竟是胸怀天下的人,在这种只有几位重臣议事的场合脸上一直是笑容不断的。

太宰禀奏道:“顺国愈加的势微了,也都口气比以前松了一些,但还是倾向顺国,臣又派了一拨人去说服,消息尚未传回来。”

“番王那边呢?”

太宰摇头道:“他还是一味的敷衍,口风紧的很,对使臣款待很热情,可一提结盟的事就顾左右而言他。”

“他这是在考虑跟易国结盟啊,军师先前猜测的应该不错,易国就是想与番邦联姻,我们算是算到了,估计还是晚了一步,这个贺然!”赵慜说着笑了。

荆湅道:“他来定阳一通乱搅,事后我才猜到他这可能是给我们施了个障眼法,他的使臣那时就应该已到番邦了。”

赵慜点点头,道:“有道理,他这趟来的可是收获颇丰啊,不但施了障眼法还说动了咱们出兵顺国,对,我还赐了他一个鼎!”赵慜说到这里又笑了。

群臣见大王自嘲的如此坦荡不禁心下愈发敬服,这份胸襟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这次他可是把咱们耍的够苦的,在番邦的这场较量上咱们可得仔细点了,我不信还输给易国。”赵慜鼓励着大家。

前将军捋髯道:“辛岩图良已投向我们了,他这一部的实力仅次于番王,东行坨子芒也差不多算是投向我们了,这两部加起来已不弱于番王,就算也都最终倒向顺国,局势对我们而言也还算不错。”

赵慜满意的笑了笑,“嗯,接下来最好的策略莫若军师提出来的挑起也都与番王大战了,咱们下手一定要快,这次不能让易国再抢先了,贺军师可是最擅借风使力的,让他先动了手那可就难办了。”

众臣齐声应诺。

“顺国那边怎么样?”赵慜笑着问。

太宰笑答:“顺王快给气死了,我们与易国联手来攻已经让他心惊肉跳了,陈旻又叛国了,令滚龙河南岸之地尽失,急火攻心之下吐了好几口血,现在已经无法理政了。”

赵慜摇头叹息道:“一个贺然,两三年时间,就弄得顺国这么快濒临亡国了,唉,想想真是令人心生寒意啊,易国立国之日仿佛就在眼前,那时顺国实力数十倍于易国,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猫扑中文

第八章 赵宏出手(中)

(猫扑中文 ) 贺然来到议事堂边小室时时郎与和北公主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和北公主一见到贺然立刻跳起来,比手画脚道:“我要和你去大草原,一定要去,必须得去!”

贺然摇摇头,道:“这次你不能去,不过我可以把你王兄和母后请回来,那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不行!”和北公主坚定的说,然后转向时郎得意洋洋道:“你跟他说。”

时郎为难的看着贺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呀!你答应我的。”和北公主瞪眼催促。

贺然见这情景也有些为难了,与时郎咧嘴相视了一会,劝小公主道:“最多等上一两个月,何必急于一时呢,那边现在乱的很。”

“不!正因为那边乱我才担心他们呢,你快说。”小公主见时郎不说话急的都要哭了。

时郎憋了半天,才道:“你看这……”

“你真是气死我了!”见时郎就说了三个字就不说了,小公主真急了,对贺然道:“你要不带我去,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去,除非你们把我关起来!”

贺然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把你关起来啊?嘁!”然后转向时郎,“你看这……”

“要不你就带她去一趟吧,见了面就把她立刻送回来。”时郎苦笑着说。

贺然沉吟道:“唉,我是真不能带她去的,可你的面子我又不能不给,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他已看出不带她去不行了,这小公主主意正的很,万一偷偷跑了反而更不好了,可这份人情还是要落在时郎身上的。

“是啊是啊,他都这么说了,你就答应吧。”小公主看到希望,急切的望着他。

“时兄啊,你可真是让我为难啊,就算是大王亲口说这件事我也不会同意的,可你……,唉,我真是……”

小公主看出时郎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推着他哀求道:“你快再劝劝他,求求你了,我真的想立刻就去见王兄与母亲。”

时郎自然知道他的好意,怕他把戏演过火了,苦笑道:“那就这么定下吧,别让她着急了。”

贺然这才勉强点点头道:“好吧,这世上也就你能左右我的决定。”

小公主兴奋的娇呼了一声,想到就快见到亲人了,激动的都要手舞足蹈了。

“你可听好了,你只能到襄国,我会请你的王兄和母后来与你相会,不能去大草原。”贺然不得不防备着点,大草原那边形势乱到何种程度他不清楚,万一她出点事那不但毁了易、番的联姻也没法跟时郎交代,还得防着番王受到赵、顺两国的拉拢而变心。

“行!我答应你!”小公主痛快的答应下来。

接下来贺然细细的问起大草原的情况,这小公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摇头,军政之事不说一无所知也差不了多少。

“你天天都干嘛?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贺然大失所望的数落起她来。

“怎么不知道了?你们这边的事我就知道很多,哥哥找了许多人教我,你问的那些都是军国大事,我哪能知道啊。”小公主气哼哼的说。

“该问的我都问过了,你问她这些还不如问我呢。”时郎苦笑道。

贺然与他相视苦笑,见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只得打发她出去玩了。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因情报太少也商量不出什么来转而把讨论重点转移到如何防范赵国与顺国。

这个时候赵慜也在与群臣研究易国,这段时间赵慜真是气得不轻,算来算去还是让易国当枪使了。这个贺然太狡诈了,赵慜万没想到现在这个结果,他极力鼓动自己打顺国,只当他是想消耗赵国实力,谁知他还另有打算,一举两得啊,可又说不出他什么,这哑巴亏吃的真是窝火。

众臣神情都讪讪的,同样都是臣子,人家连连为易国开疆辟地,自己这帮人简直是被当猴子耍了,他们心中窝的火比赵慜还要大。尤其是荆湅,他恨不得能立刻与贺然在战场上较量一番,可让他郁闷的是赵国空有数千里土地却被连年征战消耗的只剩了个空架子,这口气不知还要忍多少年。

“也都那边可又进展?”赵慜肝火虽然很旺,但毕竟是胸怀天下的人,在这种只有几位重臣议事的场合脸上一直是笑容不断的。

太宰禀奏道:“顺国愈加的势微了,也都口气比以前松了一些,但还是倾向顺国,臣又派了一拨人去说服,消息尚未传回来。”

“番王那边呢?”

太宰摇头道:“他还是一味的敷衍,口风紧的很,对使臣款待很热情,可一提结盟的事就顾左右而言他。”

“他这是在考虑跟易国结盟啊,军师先前猜测的应该不错,易国就是想与番邦联姻,我们算是算到了,估计还是晚了一步,这个贺然!”赵慜说着笑了。

荆湅道:“他来定阳一通乱搅,事后我才猜到他这可能是给我们施了个障眼法,他的使臣那时就应该已到番邦了。”

赵慜点点头,道:“有道理,他这趟来的可是收获颇丰啊,不但施了障眼法还说动了咱们出兵顺国,对,我还赐了他一个鼎!”赵慜说到这里又笑了。

群臣见大王自嘲的如此坦荡不禁心下愈发敬服,这份胸襟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这次他可是把咱们耍的够苦的,在番邦的这场较量上咱们可得仔细点了,我不信还输给易国。”赵慜鼓励着大家。

前将军捋髯道:“辛岩图良已投向我们了,他这一部的实力仅次于番王,东行坨子芒也差不多算是投向我们了,这两部加起来已不弱于番王,就算也都最终倒向顺国,局势对我们而言也还算不错。”

赵慜满意的笑了笑,“嗯,接下来最好的策略莫若军师提出来的挑起也都与番王大战了,咱们下手一定要快,这次不能让易国再抢先了,贺军师可是最擅借风使力的,让他先动了手那可就难办了。”

众臣齐声应诺。

“顺国那边怎么样?”赵慜笑着问。

太宰笑答:“顺王快给气死了,我们与易国联手来攻已经让他心惊肉跳了,陈旻又叛国了,令滚龙河南岸之地尽失,急火攻心之下吐了好几口血,现在已经无法理政了。”

赵慜摇头叹息道:“一个贺然,两三年时间,就弄得顺国这么快濒临亡国了,唉,想想真是令人心生寒意啊,易国立国之日仿佛就在眼前,那时顺国实力数十倍于易国,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猫扑中文

第九章 赵宏出手(下)

(猫扑中文 ) 如果说赵王遇到困厄的表现不失明君风范的话,那西屏王的风度可就差远了。

听说贺然亲自出使赵国的消息,他气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贺然忘恩负义口不对心,当初放他回去时他可是答应自己要在赵国后院放火的,现在可倒好,他们两国不但没打起来还结盟了,十足的小人行径啊。

盾圶陪着笑劝道:“大王何必这么着急呢,当时放他回去最主要的不就是为解六国联盟之危嘛,一放他六国联盟就土崩瓦解了,大王放的对,这事已经作的十分英明了,再说贺军师当时不是也说了吗,回去后先收拾顺国以壮国力,他把顺国打的也够惨的了,臣觉得贺军师不像是个小人,他联合赵国应该不过只是权宜之计,等灭了顺国他就会去打赵国了,那时我们也差不多缓过劲来了,正好前后夹击,赵国还不是指日可取?”

盾圶的表现异常高尚,他对云裳是痴迷到骨子里了,那已经是一种升华了的爱,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云裳,所以这种爱来的愈发纯粹,只要云裳过的好他就心满意足了,尽管他觉得贺然也配不上云裳,可相比之下贺然各方面还算过得去,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再也看不到云制舞了,心中不免惆怅。在爱屋及乌的心态下自然而然的帮着贺然说话了。

听到盾圶的奉承与分析,西屏王心里舒服了些,转面问军师枀良:“军师以为如何?”

枀良心里清楚放贺然回去是太子力主的,现在大王面前的红人盾圶又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唱反调,况且他对赵、易两国关系早已看透了,听大王发问,笑道:“臣觉得盾大人分析的极是,赵、易两国日后必将是打个不休的局面,易国运道很好,我们和康国这些年把赵国拼的筋疲力尽了,易国恰恰是在这个时候崛起的,时机赶得刚刚好,当然了,他们凭的不仅是运道,贺军师的确有过人之处,几场大仗打得干净利落。”

见众人皆点头,枀良继续道:“以虎为邻岂能安睡?随着易国的不断壮大,赵王应该已经意识到威胁了,我猜赵王一旦腾出手来就会收拾易国,而我们该做的正是要千方百计的把易国这只小虎养大,那时他们拼起来互相损伤的才厉害,所以我们得继续全力支持赵琨,消耗赵国实力,等时机成熟了,我们收回些兵力,告诉赵琨让他只守不攻,给赵王去和易国拼的机会。”

百里复听得不住点头,“好好好,军师妙计啊!”

没过多久百里菨回来了,这让百里复大感意外,她的事百里复早就得知了,按理犯了谋反之罪赵王就算不杀了她也绝无放她归国之理,私下细问详情,百里菨也不明其理,使臣说的倒是很冠冕堂皇:赵王念及两国历代联姻之谊,特赦国公夫人,望西屏也能善待赵国嫁来的女子。

众臣的猜测是赵王想改善两国关系,这是一个试探,如果西屏给予积极回复,那他们下一步可能就会继续示好,其最终目的是希望西屏不再支持赵琨。

百里复觉得大家分析的有道理,所以只是礼节性的让使臣向赵王转达了谢意。

百里菨当然不会放过表功的机会,说了劝阻“赵智”大军一事。可谁也想不到当时侧击西屏的是易军,虽有些心细的人想到了百里菨被放时间与贺然出使定阳的时间恰好重合这一点,可也都只当是巧合了,绝不会怀疑到百里菨口中的“赵智”就是贺然。

************************************************************

贺然回到园中时小来、小去正四处找他,竹音在得知苏夕瑶深夜召御医去给贺然看病时吓得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即策马赶回来了。

相见后竹音先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虽已经听大家说他病好了,可还是摸过后才放下心。

“这么点事闹得这么热闹,你怎么还回来了?”贺然嘴上虽在责怪,心里却很舒服。

“都请御医了,我能不担心嘛!真是吓死我了,幸亏是虚惊一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竹音疑惑的问。

“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在小荷那里睡着了,醒了就觉疲倦,除此再无别的感受了,要不是裳儿说我在发烧我自己还不知道呢,当时心里就清楚睡一觉就好了,结果就真的好了。”

竹音咬着樱唇脸色变得凝重了,沉吟道:“我得去拜拜小荷。”

“行啦,你就别跟着闹了,姐姐已经去看过她了,你再去她就该受不起了,别把这事闹的动静太大,谷民们听说了该乱想了,小荷是最喜热闹的,所以我才把她的墓安置在谷内,万一以后大家都躲着她,她该冷清了。”

“那我过段日子再去吧。”竹音放下此事,接着道:“刚得到康国那边的消息,齐敏生辰将至,太宰赵宏安排了许多欢庆活动,还邀全国才子去德昌大比才章,你猜他请了谁去作评议官?”

“林烟!”贺然脱口而出。

竹音赞许的抿嘴一笑。

“我忽视这个赵宏了,正是啊,他现在的日子应该比墨琚还难过,也更想扳倒莒然一伙。”

“这种朝堂之争你最早就应该想到他,墨琚虽有智谋但在这方面可跟赵宏差远了,为了能让林烟在德昌多呆些日子,他还要请林烟在博论场开堂设讲教授大家下围棋,对大家来讲能一睹才女风姿已是幸事了,听她宣讲更是幸中之幸,博论场的门非被挤破不可,一席难求啊,掌握分配席位的人可以借机讨好一些权贵,我想莒然就算不争赵宏也会巧妙的把这美差交给他,接下来就可随意作文章了,有的是办法让莒然与林烟会谈。”

“嗯,现在看来是墨琚与赵宏联手了,莒然一伙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在这种事上若论老谋深算还得是赵宏。”

“你还不快画画?”

“画什么画?”贺然被她问的一愣。

“谢林才女啊,一千幅,不抓紧画这辈子都画不完了。”竹音挪揄道。

“暖玉姐姐怎么嘴角这么不严,我回头找她算账去。”贺然笑了。

竹音撇撇嘴,道:“等她也来了,竹林清裳四人可就差清思了,别的且不说,只凭集齐天下四美一事你就能名垂千古了。”

“嘁!本军师现在就忙不过来了,我才不稀罕呢。”贺然没好气道。

竹音掩嘴而笑,道:“先别说大话,是怕人家不稀罕你吧?”

“少说这些没用的,番兵俘虏都召集起来了吗?”

“差不多了,是时郎领兵去吗?”

“呃……,我想了一下,还是我去吧。”

“你去?”竹音神情立时就黯淡下来。猫扑中文

第十章 宴请番将

“时郎刚出征回来,不好再让他去了,我毕竟和番兵交过手,还是我去比较好。【最新章节阅读.】”

竹音低下头没有说话。

“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打这些有勇谋的番兵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去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那你带多少人马去?”

“一万番兵一万咱们的精锐,两万人足够了。”贺然信心满满的说。

“这么少哪够?!不行!”竹音立时就急了。

“兵在精而不在多,没有战力的兵卒带再多也没用,况且带人多了耗费太大了,咱们负担不起啊。”

“可这也太少了,资耗事宜我与太宰他们再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只带两万人是万万不行的。”

贺然笑道:“咱们只是帮番王去打仗,主要还是得靠他自己,咱们没必要用咱们将士宝贵的性命去为他拼,差不多就行了,你放心吧,万一到时觉得兵力不够我再调就是,我会调一万兵马驻扎在牧虎城附近待命。””“

“不是主要靠谁不靠谁的事,你是担心你啊。”竹音紧紧抓着他的手不安的说。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老婆多了就是麻烦啊,一人解释一遍我自己都说烦了,还都那么精明,不是一般的费口舌啊。”贺然得便宜卖乖的抱怨着。

竹音没有笑,坚持道:“我觉得你得多带点人去。”

“我会找襄国公借点兵的,咱们不是有属国了嘛。”贺然坏笑着说。

“嗯,这倒是个办法。”竹音略略满意了一些。

贺然笑着用手轻击着额头道:“那个什么什么瓜现在说话利索了吗?”

“人家叫寺布台朗星瓜!”竹音笑着说出了一串绕嘴的名字,“日常对话还可以吧,有些时候还是说着费劲。”

“这么短时日不可能学太好,他们的话和咱们的话差距太大了,能听懂‘冲杀’两个字就行了。”提到这个寺布台朗星瓜,贺然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上次遣返番邦将领时,贺然特意留下了一些精明强干的,指挥番兵最好当然还是用番将了。

这寺布台朗星瓜最初听到只遣返他们将领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是要回就和手下弟兄一起回,绝不会扔下手下兄弟自己回去。这让贺然很感动,得知他是千人长后立即把原准备留用的一个万人长给送回去了,心中已想好日后就让这个瓜统领这支番兵了。

“我得给他改个名字,这么一长串不好记不说,发布军令时也耽误时间啊,就叫他星瓜吧。”

竹音又好气又好笑道:“改还不给改个好听点的,你可真是一点好事也不愿作!”接着提醒他,“他这名字译成咱们的话意思是神座旁勇猛忠诚的守卫者,他们是极信奉趓夡神的,改他的名字你最好征得他同意,还有,你到了大草原言语一定慎重些,不可拿他们的神灵开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懂,这个你就别操心了,那咱们这一两天就去鸣钟城吧,还有好多准备要作呢。”说到这里贺然神情索然的叹了口气。

竹音也陪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你这命可真是够苦的,这个时候我还真希望你是个平庸之人,不用这么奔波。”

“平庸之人怎么娶得到四美之首的竹音公主呢?有得必有失,上天大多时候还是公平的。”

“我也希望自己是个平庸之人,那我们就可以安心在藏贤谷里过日子了。”竹音还在感叹。

“没有旷世奇才贺然与智绝天下的竹音哪来的藏贤谷啊?咱俩要都平庸了,或许此时正为生计发愁呢,我多半是要被征去打仗的,充当阵前小卒可比作军师危险的多,还智绝天下呢,听你这话简直是糊涂死了。”

竹音终于笑了,道:“你说的不错,有得必有失,人不可太贪心了,你去就去吧,谁让我找了个本事这么大的夫君呢,好好打仗别给我丢脸。”

贺然抱着她亲了一口,道:“放心吧公主,不会给你丢脸的。”

两天后,贺然带着几位佳人限的牵挂离开了藏贤谷,时郎把小公主托付给他后也离谷去了平城。

当晚,贺然在军师府宴请留下的那些番邦将领,共计二十六人。

酒菜摆上后,贺然面色平静的说:“我知道你们还没精通这边的语言,我慢点说。”然后转向小公主,“不太好懂的话你帮我译给他们听。”

小公主笑着答应,和族人在一起她那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贺然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你们这些人是恨我的,这我很清楚,大家都是直爽的草原勇士,从脸色上就能看出来了,有些人恨我是因为我帮赵国打败了你们,有些人是因为没被遣返,有些是两种恨都有。”

有几个番将低下了头,显然是被贺然说中了心事,多的则是用番语相互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站起来用番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情绪有点激动。

小公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对贺然道:“他说打败仗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不会因此记恨你,反倒心中佩服你,只是你不放他们回去这一点做的有失公允,说好是遣返将领的,许多比他级别低的都送回去了却把他留下,让你给个说法。”

贺然笑着道:“够爽,我愿意跟你这样的人说话。今天召你们来我就是要把事情都解释清楚的,你们要的说法我这就给你们。”

众番将闻言都凝神看着他。

贺然笑着举起酒樽,道:“在我说之前,这酒宴的第一樽酒咱们敬小公主吧,祝小公主越长越漂亮,永远安乐康宁。”

番将们都笑了,这易**师不但让小公主坐了主席还把第一樽酒献给了她,如此尊敬小公主让番将心里很舒服,纷纷举樽相祝,小公主笑的跟朵花似的高高兴兴的饮了一樽。刚才不愉的气氛消散了。

放下酒樽后,贺然道:“我从出兵救赵说起,多说一点。”接着他把当时的形势详细的讲了一遍,道出了易国救赵国并非是多管闲事而是为求自保的道理,之所以讲这些是为了进一步化解他们心中的积怨。

这些番将对中原形势只是略有所知,听贺然讲完明白了易国出兵的道理纷纷点头。

“时郎刚出征回来,不好再让他去了,我毕竟和番兵交过手,还是我去比较好。【最新章节阅读.】”

竹音低下头没有说话。

“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打这些有勇谋的番兵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去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那你带多少人马去?”

“一万番兵一万咱们的精锐,两万人足够了。”贺然信心满满的说。

“这么少哪够?!不行!”竹音立时就急了。

“兵在精而不在多,没有战力的兵卒带再多也没用,况且带人多了耗费太大了,咱们负担不起啊。”

“可这也太少了,资耗事宜我与太宰他们再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只带两万人是万万不行的。”

贺然笑道:“咱们只是帮番王去打仗,主要还是得靠他自己,咱们没必要用咱们将士宝贵的性命去为他拼,差不多就行了,你放心吧,万一到时觉得兵力不够我再调就是,我会调一万兵马驻扎在牧虎城附近待命。””“

“不是主要靠谁不靠谁的事,你是担心你啊。”竹音紧紧抓着他的手不安的说。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老婆多了就是麻烦啊,一人解释一遍我自己都说烦了,还都那么精明,不是一般的费口舌啊。”贺然得便宜卖乖的抱怨着。

竹音没有笑,坚持道:“我觉得你得多带点人去。”

“我会找襄国公借点兵的,咱们不是有属国了嘛。”贺然坏笑着说。

“嗯,这倒是个办法。”竹音略略满意了一些。

贺然笑着用手轻击着额头道:“那个什么什么瓜现在说话利索了吗?”

“人家叫寺布台朗星瓜!”竹音笑着说出了一串绕嘴的名字,“日常对话还可以吧,有些时候还是说着费劲。”

“这么短时日不可能学太好,他们的话和咱们的话差距太大了,能听懂‘冲杀’两个字就行了。”提到这个寺布台朗星瓜,贺然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上次遣返番邦将领时,贺然特意留下了一些精明强干的,指挥番兵最好当然还是用番将了。

这寺布台朗星瓜最初听到只遣返他们将领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是要回就和手下弟兄一起回,绝不会扔下手下兄弟自己回去。这让贺然很感动,得知他是千人长后立即把原准备留用的一个万人长给送回去了,心中已想好日后就让这个瓜统领这支番兵了。

“我得给他改个名字,这么一长串不好记不说,发布军令时也耽误时间啊,就叫他星瓜吧。”

竹音又好气又好笑道:“改还不给改个好听点的,你可真是一点好事也不愿作!”接着提醒他,“他这名字译成咱们的话意思是神座旁勇猛忠诚的守卫者,他们是极信奉趓夡神的,改他的名字你最好征得他同意,还有,你到了大草原言语一定慎重些,不可拿他们的神灵开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懂,这个你就别操心了,那咱们这一两天就去鸣钟城吧,还有好多准备要作呢。”说到这里贺然神情索然的叹了口气。

竹音也陪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你这命可真是够苦的,这个时候我还真希望你是个平庸之人,不用这么奔波。”

“平庸之人怎么娶得到四美之首的竹音公主呢?有得必有失,上天大多时候还是公平的。”

“我也希望自己是个平庸之人,那我们就可以安心在藏贤谷里过日子了。”竹音还在感叹。

“没有旷世奇才贺然与智绝天下的竹音哪来的藏贤谷啊?咱俩要都平庸了,或许此时正为生计发愁呢,我多半是要被征去打仗的,充当阵前小卒可比作军师危险的多,还智绝天下呢,听你这话简直是糊涂死了。”

竹音终于笑了,道:“你说的不错,有得必有失,人不可太贪心了,你去就去吧,谁让我找了个本事这么大的夫君呢,好好打仗别给我丢脸。”

贺然抱着她亲了一口,道:“放心吧公主,不会给你丢脸的。”

两天后,贺然带着几位佳人限的牵挂离开了藏贤谷,时郎把小公主托付给他后也离谷去了平城。

当晚,贺然在军师府宴请留下的那些番邦将领,共计二十六人。

酒菜摆上后,贺然面色平静的说:“我知道你们还没精通这边的语言,我慢点说。”然后转向小公主,“不太好懂的话你帮我译给他们听。”

小公主笑着答应,和族人在一起她那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贺然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你们这些人是恨我的,这我很清楚,大家都是直爽的草原勇士,从脸色上就能看出来了,有些人恨我是因为我帮赵国打败了你们,有些人是因为没被遣返,有些是两种恨都有。”

有几个番将低下了头,显然是被贺然说中了心事,多的则是用番语相互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站起来用番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情绪有点激动。

小公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对贺然道:“他说打败仗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不会因此记恨你,反倒心中佩服你,只是你不放他们回去这一点做的有失公允,说好是遣返将领的,许多比他级别低的都送回去了却把他留下,让你给个说法。”

贺然笑着道:“够爽,我愿意跟你这样的人说话。今天召你们来我就是要把事情都解释清楚的,你们要的说法我这就给你们。”

众番将闻言都凝神看着他。

贺然笑着举起酒樽,道:“在我说之前,这酒宴的第一樽酒咱们敬小公主吧,祝小公主越长越漂亮,永远安乐康宁。”

番将们都笑了,这易**师不但让小公主坐了主席还把第一樽酒献给了她,如此尊敬小公主让番将心里很舒服,纷纷举樽相祝,小公主笑的跟朵花似的高高兴兴的饮了一樽。刚才不愉的气氛消散了。

放下酒樽后,贺然道:“我从出兵救赵说起,多说一点。”接着他把当时的形势详细的讲了一遍,道出了易国救赵国并非是多管闲事而是为求自保的道理,之所以讲这些是为了进一步化解他们心中的积怨。

这些番将对中原形势只是略有所知,听贺然讲完明白了易国出兵的道理纷纷点头。

第十章 宴请番将

“时郎刚出征回来,不好再让他去了,我毕竟和番兵交过手,还是我去比较好。【最新章节阅读.】”

竹音低下头没有说话。

“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打这些有勇谋的番兵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去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那你带多少人马去?”

“一万番兵一万咱们的精锐,两万人足够了。”贺然信心满满的说。

“这么少哪够?!不行!”竹音立时就急了。

“兵在精而不在多,没有战力的兵卒带再多也没用,况且带人多了耗费太大了,咱们负担不起啊。”

“可这也太少了,资耗事宜我与太宰他们再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只带两万人是万万不行的。”

贺然笑道:“咱们只是帮番王去打仗,主要还是得靠他自己,咱们没必要用咱们将士宝贵的性命去为他拼,差不多就行了,你放心吧,万一到时觉得兵力不够我再调就是,我会调一万兵马驻扎在牧虎城附近待命。””“

“不是主要靠谁不靠谁的事,你是担心你啊。”竹音紧紧抓着他的手不安的说。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老婆多了就是麻烦啊,一人解释一遍我自己都说烦了,还都那么精明,不是一般的费口舌啊。”贺然得便宜卖乖的抱怨着。

竹音没有笑,坚持道:“我觉得你得多带点人去。”

“我会找襄国公借点兵的,咱们不是有属国了嘛。”贺然坏笑着说。

“嗯,这倒是个办法。”竹音略略满意了一些。

贺然笑着用手轻击着额头道:“那个什么什么瓜现在说话利索了吗?”

“人家叫寺布台朗星瓜!”竹音笑着说出了一串绕嘴的名字,“日常对话还可以吧,有些时候还是说着费劲。”

“这么短时日不可能学太好,他们的话和咱们的话差距太大了,能听懂‘冲杀’两个字就行了。”提到这个寺布台朗星瓜,贺然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上次遣返番邦将领时,贺然特意留下了一些精明强干的,指挥番兵最好当然还是用番将了。

这寺布台朗星瓜最初听到只遣返他们将领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是要回就和手下弟兄一起回,绝不会扔下手下兄弟自己回去。这让贺然很感动,得知他是千人长后立即把原准备留用的一个万人长给送回去了,心中已想好日后就让这个瓜统领这支番兵了。

“我得给他改个名字,这么一长串不好记不说,发布军令时也耽误时间啊,就叫他星瓜吧。”

竹音又好气又好笑道:“改还不给改个好听点的,你可真是一点好事也不愿作!”接着提醒他,“他这名字译成咱们的话意思是神座旁勇猛忠诚的守卫者,他们是极信奉趓夡神的,改他的名字你最好征得他同意,还有,你到了大草原言语一定慎重些,不可拿他们的神灵开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懂,这个你就别操心了,那咱们这一两天就去鸣钟城吧,还有好多准备要作呢。”说到这里贺然神情索然的叹了口气。

竹音也陪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你这命可真是够苦的,这个时候我还真希望你是个平庸之人,不用这么奔波。”

“平庸之人怎么娶得到四美之首的竹音公主呢?有得必有失,上天大多时候还是公平的。”

“我也希望自己是个平庸之人,那我们就可以安心在藏贤谷里过日子了。”竹音还在感叹。

“没有旷世奇才贺然与智绝天下的竹音哪来的藏贤谷啊?咱俩要都平庸了,或许此时正为生计发愁呢,我多半是要被征去打仗的,充当阵前小卒可比作军师危险的多,还智绝天下呢,听你这话简直是糊涂死了。”

竹音终于笑了,道:“你说的不错,有得必有失,人不可太贪心了,你去就去吧,谁让我找了个本事这么大的夫君呢,好好打仗别给我丢脸。”

贺然抱着她亲了一口,道:“放心吧公主,不会给你丢脸的。”

两天后,贺然带着几位佳人限的牵挂离开了藏贤谷,时郎把小公主托付给他后也离谷去了平城。

当晚,贺然在军师府宴请留下的那些番邦将领,共计二十六人。

酒菜摆上后,贺然面色平静的说:“我知道你们还没精通这边的语言,我慢点说。”然后转向小公主,“不太好懂的话你帮我译给他们听。”

小公主笑着答应,和族人在一起她那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贺然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你们这些人是恨我的,这我很清楚,大家都是直爽的草原勇士,从脸色上就能看出来了,有些人恨我是因为我帮赵国打败了你们,有些人是因为没被遣返,有些是两种恨都有。”

有几个番将低下了头,显然是被贺然说中了心事,多的则是用番语相互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站起来用番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情绪有点激动。

小公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对贺然道:“他说打败仗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不会因此记恨你,反倒心中佩服你,只是你不放他们回去这一点做的有失公允,说好是遣返将领的,许多比他级别低的都送回去了却把他留下,让你给个说法。”

贺然笑着道:“够爽,我愿意跟你这样的人说话。今天召你们来我就是要把事情都解释清楚的,你们要的说法我这就给你们。”

众番将闻言都凝神看着他。

贺然笑着举起酒樽,道:“在我说之前,这酒宴的第一樽酒咱们敬小公主吧,祝小公主越长越漂亮,永远安乐康宁。”

番将们都笑了,这易**师不但让小公主坐了主席还把第一樽酒献给了她,如此尊敬小公主让番将心里很舒服,纷纷举樽相祝,小公主笑的跟朵花似的高高兴兴的饮了一樽。刚才不愉的气氛消散了。

放下酒樽后,贺然道:“我从出兵救赵说起,多说一点。”接着他把当时的形势详细的讲了一遍,道出了易国救赵国并非是多管闲事而是为求自保的道理,之所以讲这些是为了进一步化解他们心中的积怨。

这些番将对中原形势只是略有所知,听贺然讲完明白了易国出兵的道理纷纷点头。

“时郎刚出征回来,不好再让他去了,我毕竟和番兵交过手,还是我去比较好。【最新章节阅读.】”

竹音低下头没有说话。

“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打这些有勇谋的番兵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去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那你带多少人马去?”

“一万番兵一万咱们的精锐,两万人足够了。”贺然信心满满的说。

“这么少哪够?!不行!”竹音立时就急了。

“兵在精而不在多,没有战力的兵卒带再多也没用,况且带人多了耗费太大了,咱们负担不起啊。”

“可这也太少了,资耗事宜我与太宰他们再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只带两万人是万万不行的。”

贺然笑道:“咱们只是帮番王去打仗,主要还是得靠他自己,咱们没必要用咱们将士宝贵的性命去为他拼,差不多就行了,你放心吧,万一到时觉得兵力不够我再调就是,我会调一万兵马驻扎在牧虎城附近待命。””“

“不是主要靠谁不靠谁的事,你是担心你啊。”竹音紧紧抓着他的手不安的说。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老婆多了就是麻烦啊,一人解释一遍我自己都说烦了,还都那么精明,不是一般的费口舌啊。”贺然得便宜卖乖的抱怨着。

竹音没有笑,坚持道:“我觉得你得多带点人去。”

“我会找襄国公借点兵的,咱们不是有属国了嘛。”贺然坏笑着说。

“嗯,这倒是个办法。”竹音略略满意了一些。

贺然笑着用手轻击着额头道:“那个什么什么瓜现在说话利索了吗?”

“人家叫寺布台朗星瓜!”竹音笑着说出了一串绕嘴的名字,“日常对话还可以吧,有些时候还是说着费劲。”

“这么短时日不可能学太好,他们的话和咱们的话差距太大了,能听懂‘冲杀’两个字就行了。”提到这个寺布台朗星瓜,贺然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上次遣返番邦将领时,贺然特意留下了一些精明强干的,指挥番兵最好当然还是用番将了。

这寺布台朗星瓜最初听到只遣返他们将领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是要回就和手下弟兄一起回,绝不会扔下手下兄弟自己回去。这让贺然很感动,得知他是千人长后立即把原准备留用的一个万人长给送回去了,心中已想好日后就让这个瓜统领这支番兵了。

“我得给他改个名字,这么一长串不好记不说,发布军令时也耽误时间啊,就叫他星瓜吧。”

竹音又好气又好笑道:“改还不给改个好听点的,你可真是一点好事也不愿作!”接着提醒他,“他这名字译成咱们的话意思是神座旁勇猛忠诚的守卫者,他们是极信奉趓夡神的,改他的名字你最好征得他同意,还有,你到了大草原言语一定慎重些,不可拿他们的神灵开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懂,这个你就别操心了,那咱们这一两天就去鸣钟城吧,还有好多准备要作呢。”说到这里贺然神情索然的叹了口气。

竹音也陪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你这命可真是够苦的,这个时候我还真希望你是个平庸之人,不用这么奔波。”

“平庸之人怎么娶得到四美之首的竹音公主呢?有得必有失,上天大多时候还是公平的。”

“我也希望自己是个平庸之人,那我们就可以安心在藏贤谷里过日子了。”竹音还在感叹。

“没有旷世奇才贺然与智绝天下的竹音哪来的藏贤谷啊?咱俩要都平庸了,或许此时正为生计发愁呢,我多半是要被征去打仗的,充当阵前小卒可比作军师危险的多,还智绝天下呢,听你这话简直是糊涂死了。”

竹音终于笑了,道:“你说的不错,有得必有失,人不可太贪心了,你去就去吧,谁让我找了个本事这么大的夫君呢,好好打仗别给我丢脸。”

贺然抱着她亲了一口,道:“放心吧公主,不会给你丢脸的。”

两天后,贺然带着几位佳人限的牵挂离开了藏贤谷,时郎把小公主托付给他后也离谷去了平城。

当晚,贺然在军师府宴请留下的那些番邦将领,共计二十六人。

酒菜摆上后,贺然面色平静的说:“我知道你们还没精通这边的语言,我慢点说。”然后转向小公主,“不太好懂的话你帮我译给他们听。”

小公主笑着答应,和族人在一起她那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贺然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你们这些人是恨我的,这我很清楚,大家都是直爽的草原勇士,从脸色上就能看出来了,有些人恨我是因为我帮赵国打败了你们,有些人是因为没被遣返,有些是两种恨都有。”

有几个番将低下了头,显然是被贺然说中了心事,多的则是用番语相互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站起来用番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情绪有点激动。

小公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对贺然道:“他说打败仗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不会因此记恨你,反倒心中佩服你,只是你不放他们回去这一点做的有失公允,说好是遣返将领的,许多比他级别低的都送回去了却把他留下,让你给个说法。”

贺然笑着道:“够爽,我愿意跟你这样的人说话。今天召你们来我就是要把事情都解释清楚的,你们要的说法我这就给你们。”

众番将闻言都凝神看着他。

贺然笑着举起酒樽,道:“在我说之前,这酒宴的第一樽酒咱们敬小公主吧,祝小公主越长越漂亮,永远安乐康宁。”

番将们都笑了,这易**师不但让小公主坐了主席还把第一樽酒献给了她,如此尊敬小公主让番将心里很舒服,纷纷举樽相祝,小公主笑的跟朵花似的高高兴兴的饮了一樽。刚才不愉的气氛消散了。

放下酒樽后,贺然道:“我从出兵救赵说起,多说一点。”接着他把当时的形势详细的讲了一遍,道出了易国救赵国并非是多管闲事而是为求自保的道理,之所以讲这些是为了进一步化解他们心中的积怨。

这些番将对中原形势只是略有所知,听贺然讲完明白了易国出兵的道理纷纷点头。

第十一章 宴请番将(中)

(猫扑中文 ) 贺然接着道:“至于为何把你们留下来,是这样的,这里一共有一万多你们的弟兄,让你们做一年苦役是为了磨砺你们的性情,我早就打算好要把你们重建成一支大军,通过细致了解,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德才兼备的,也很受弟兄们爱戴,所以才把你们留下来。”

番将们听完神色各异,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相互又议论起来,其中两个因意见不合还争吵了起来,其中一个正是寺布台朗星瓜另一个则是刚才起身发言抱怨的那个。

小公主生气了,对与寺布台朗星瓜争吵的那人厉声呵斥了几句,那人才讪讪的闭上了嘴。

“他们吵什么呢?”贺然笑着问。

“达甘还是觉得不公平,寺布台朗星瓜骂他贪心不足,战俘能作一辈子苦役而不被杀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连苦役都不必作了要重建军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达甘倒是对你的这种做法也很感激,不过他还是觉得把他留下不公平。”

贺然心中对这达甘有些不悦,甄别这些将领品行与才能的工作是吏部作的,之前他还特意叮嘱了主持此事的两个侍郎让他们一定要细致了解情况后再作选择,达甘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留下呢。

这个时候不好说别的,贺然举樽道:“来,咱们再进一樽,边吃边谈,我常年不在府内居住,所以庖厨都是临时从别处借来的,其实就算是这里最好的庖厨做出的饭菜也不会合你们的口味。”

众人皆笑,谈到饮食问题纷纷大倒苦水,又忆起草原美食一个个露出无限怀念之色,唯有那个达甘不再说话了独自喝起闷酒来,一樽接一樽饮个没完,没多久竟拭起泪来,他这举动令大家都别扭起来。

贺然淡淡一笑道:“达甘,你要是这么不情愿就算了,明日你就回去吧,我向来不勉强别人,尤其是对军中弟兄,战场取胜靠的是兄弟齐心,你这样我没法让你领兵。”

达甘闻言愣住了,惊喜的问:“当真?!”见贺然平淡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他的脸上随即现出复杂的神情,一方面是能回家的喜悦,另一方面是不配作勇士的耻辱,他看出了易**师那极力克制的蔑视。

达甘的脸涨红了,胸口剧烈起伏着,激烈而短暂的内心斗争过后,他终于下了决心,施了个礼道激动的说了一大串话,然后跪在地上神态虔诚的又说了些什么。

小公主低声给贺然翻译道:“他说,多谢军师,达甘身为战俘能得军师重用内心是十分感念军师恩德的,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并非是贪心不足的小人,只是……只是他母亲在他上次出征时就病重不起了,这一年多不知能不能熬过来,每每想起他就心如刀割,因思母心切所以才这么想回去,如果你能放他回去尽了孝心,那等他母亲百年之后他一定会回来终身作你奴仆,他跪下是向趓夡神立誓呢。

知道了原委贺然对他的看法变了过来,起身过去亲自给他满了一樽酒,道:“我刚才不知内中隐情神态多有轻慢,你不要介意,孝乃人之大义,你这份孝心令人敬佩。”

达甘一仰头把酒饮尽,道:“军师要真让我回去,那……那我想现在就走,我一刻也不愿耽搁了。”

贺然点头道:“好,可以。”转头对一个亲卫吩咐,“带他去办过关文书,再给他一匹快马和十两银子。”

小公主忍不住奇怪道:“再过两天不就要……”

贺然不等她说完就对她摆了摆手,小公主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达甘十分激动,对贺然拜了又拜随那亲卫去了。

达甘走后,许多人脸上神色不太自然了,又有谁不想回家呢,大家都没心情吃饭了。

贺然看了看他们,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下面谈谈你们回家的事,不过放你们回去之前你们得替我打几次仗。”

众人闻言立时激动起来,热切的望着这位军师,他们只当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军师快吩咐吧!”

“打哪都行,我等愿听军师……调派!”

“什么时候打?”

……

众人用尚不太熟练的语言争先恐后的发问。

贺然等他们平静下来才平静道:“其实这仗不是为我打,而是为你们自己打,你们还不知道,大草原各方势力现在已经分裂了,有些部族背叛了番王,我是要带你们去平定叛乱。”

这些话在这些番将听来如同是炸雷一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继而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辛岩图良已经与番王决裂,东行坨子芒也不太听番王的了,还有一些小的部族生了异心,我们还没了解太详细。”

众人震惊之后有的悲痛、有的愤怒、有的哀伤,或破口大骂或扼腕长叹,大堂之上闹成了一片,许多人抑制不住的放声而哭。

等了好一会这些人才渐渐平息下来,贺然继续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并非都是番王一部的,我这次先带番王部族去大草原,我不会让你们与自己部族的人厮杀,属辛岩图良部与东行坨子芒部的暂在牧虎城附近驻扎待命,需要的时候我会调你们,等大草原重归一统了,你们就都回家吧。”

众人点头应诺,突闻噩耗心情都异常沉重,不可避免的都为战乱中的家人担心起来,归家之心更切了。

“从即日起,你们都不再是战俘了,回去后收整各自士卒,兵器、铠甲还都给你们留着,我会让人给你们送去,重整后以……寺布呃……对,就是你,由你作主将,缺少的将领你们自行挑选任命吧,委任好了给我一份名单,你们军中的事务我不会过多干预,我的要求只有一条,闻鼓而进闻金而退,违令者斩。”

寺布台朗星瓜听到让自己作主将愣了一下,随即躬身领命,脸上露出兴奋的神采。

“你们也不用为饭菜不可口而受罪了,从明日起,向你们供应牛、羊、美酒,恢复你们原本的饮食。”

这可是个好消息,大家发出一阵欢呼,作苦役这一年贺然虽叮嘱过不要虐待他们,可饭食怎么都不可能太好,终于又能过上有酒有肉的日子了。

“我只能给你们五天时间,大草原局势危急,耽搁不得,回去抓紧重整,五日后务必一切就绪。”

众人轰然应诺,轰然挥手让他们下去,留下了寺布台朗星瓜等几个高级将领,详细问了一些大草原的事,他们可比小公主知道的多多了,然后又与他们商议了一些重整大军的具体事宜,直至深夜才散。猫扑中文

第十一章 宴请番将(中)

(猫扑中文 ) 贺然接着道:“至于为何把你们留下来,是这样的,这里一共有一万多你们的弟兄,让你们做一年苦役是为了磨砺你们的性情,我早就打算好要把你们重建成一支大军,通过细致了解,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德才兼备的,也很受弟兄们爱戴,所以才把你们留下来。”

番将们听完神色各异,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相互又议论起来,其中两个因意见不合还争吵了起来,其中一个正是寺布台朗星瓜另一个则是刚才起身发言抱怨的那个。

小公主生气了,对与寺布台朗星瓜争吵的那人厉声呵斥了几句,那人才讪讪的闭上了嘴。

“他们吵什么呢?”贺然笑着问。

“达甘还是觉得不公平,寺布台朗星瓜骂他贪心不足,战俘能作一辈子苦役而不被杀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连苦役都不必作了要重建军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达甘倒是对你的这种做法也很感激,不过他还是觉得把他留下不公平。”

贺然心中对这达甘有些不悦,甄别这些将领品行与才能的工作是吏部作的,之前他还特意叮嘱了主持此事的两个侍郎让他们一定要细致了解情况后再作选择,达甘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留下呢。

这个时候不好说别的,贺然举樽道:“来,咱们再进一樽,边吃边谈,我常年不在府内居住,所以庖厨都是临时从别处借来的,其实就算是这里最好的庖厨做出的饭菜也不会合你们的口味。”

众人皆笑,谈到饮食问题纷纷大倒苦水,又忆起草原美食一个个露出无限怀念之色,唯有那个达甘不再说话了独自喝起闷酒来,一樽接一樽饮个没完,没多久竟拭起泪来,他这举动令大家都别扭起来。

贺然淡淡一笑道:“达甘,你要是这么不情愿就算了,明日你就回去吧,我向来不勉强别人,尤其是对军中弟兄,战场取胜靠的是兄弟齐心,你这样我没法让你领兵。”

达甘闻言愣住了,惊喜的问:“当真?!”见贺然平淡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他的脸上随即现出复杂的神情,一方面是能回家的喜悦,另一方面是不配作勇士的耻辱,他看出了易**师那极力克制的蔑视。

达甘的脸涨红了,胸口剧烈起伏着,激烈而短暂的内心斗争过后,他终于下了决心,施了个礼道激动的说了一大串话,然后跪在地上神态虔诚的又说了些什么。

小公主低声给贺然翻译道:“他说,多谢军师,达甘身为战俘能得军师重用内心是十分感念军师恩德的,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并非是贪心不足的小人,只是……只是他母亲在他上次出征时就病重不起了,这一年多不知能不能熬过来,每每想起他就心如刀割,因思母心切所以才这么想回去,如果你能放他回去尽了孝心,那等他母亲百年之后他一定会回来终身作你奴仆,他跪下是向趓夡神立誓呢。

知道了原委贺然对他的看法变了过来,起身过去亲自给他满了一樽酒,道:“我刚才不知内中隐情神态多有轻慢,你不要介意,孝乃人之大义,你这份孝心令人敬佩。”

达甘一仰头把酒饮尽,道:“军师要真让我回去,那……那我想现在就走,我一刻也不愿耽搁了。”

贺然点头道:“好,可以。”转头对一个亲卫吩咐,“带他去办过关文书,再给他一匹快马和十两银子。”

小公主忍不住奇怪道:“再过两天不就要……”

贺然不等她说完就对她摆了摆手,小公主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达甘十分激动,对贺然拜了又拜随那亲卫去了。

达甘走后,许多人脸上神色不太自然了,又有谁不想回家呢,大家都没心情吃饭了。

贺然看了看他们,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下面谈谈你们回家的事,不过放你们回去之前你们得替我打几次仗。”

众人闻言立时激动起来,热切的望着这位军师,他们只当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军师快吩咐吧!”

“打哪都行,我等愿听军师……调派!”

“什么时候打?”

……

众人用尚不太熟练的语言争先恐后的发问。

贺然等他们平静下来才平静道:“其实这仗不是为我打,而是为你们自己打,你们还不知道,大草原各方势力现在已经分裂了,有些部族背叛了番王,我是要带你们去平定叛乱。”

这些话在这些番将听来如同是炸雷一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继而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辛岩图良已经与番王决裂,东行坨子芒也不太听番王的了,还有一些小的部族生了异心,我们还没了解太详细。”

众人震惊之后有的悲痛、有的愤怒、有的哀伤,或破口大骂或扼腕长叹,大堂之上闹成了一片,许多人抑制不住的放声而哭。

等了好一会这些人才渐渐平息下来,贺然继续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并非都是番王一部的,我这次先带番王部族去大草原,我不会让你们与自己部族的人厮杀,属辛岩图良部与东行坨子芒部的暂在牧虎城附近驻扎待命,需要的时候我会调你们,等大草原重归一统了,你们就都回家吧。”

众人点头应诺,突闻噩耗心情都异常沉重,不可避免的都为战乱中的家人担心起来,归家之心更切了。

“从即日起,你们都不再是战俘了,回去后收整各自士卒,兵器、铠甲还都给你们留着,我会让人给你们送去,重整后以……寺布呃……对,就是你,由你作主将,缺少的将领你们自行挑选任命吧,委任好了给我一份名单,你们军中的事务我不会过多干预,我的要求只有一条,闻鼓而进闻金而退,违令者斩。”

寺布台朗星瓜听到让自己作主将愣了一下,随即躬身领命,脸上露出兴奋的神采。

“你们也不用为饭菜不可口而受罪了,从明日起,向你们供应牛、羊、美酒,恢复你们原本的饮食。”

这可是个好消息,大家发出一阵欢呼,作苦役这一年贺然虽叮嘱过不要虐待他们,可饭食怎么都不可能太好,终于又能过上有酒有肉的日子了。

“我只能给你们五天时间,大草原局势危急,耽搁不得,回去抓紧重整,五日后务必一切就绪。”

众人轰然应诺,轰然挥手让他们下去,留下了寺布台朗星瓜等几个高级将领,详细问了一些大草原的事,他们可比小公主知道的多多了,然后又与他们商议了一些重整大军的具体事宜,直至深夜才散。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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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将们听完神色各异,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相互又议论起来,其中两个因意见不合还争吵了起来,其中一个正是寺布台朗星瓜另一个则是刚才起身发言抱怨的那个。

小公主生气了,对与寺布台朗星瓜争吵的那人厉声呵斥了几句,那人才讪讪的闭上了嘴。

“他们吵什么呢?”贺然笑着问。

“达甘还是觉得不公平,寺布台朗星瓜骂他贪心不足,战俘能作一辈子苦役而不被杀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连苦役都不必作了要重建军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达甘倒是对你的这种做法也很感激,不过他还是觉得把他留下不公平。”

贺然心中对这达甘有些不悦,甄别这些将领品行与才能的工作是吏部作的,之前他还特意叮嘱了主持此事的两个侍郎让他们一定要细致了解情况后再作选择,达甘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留下呢。

这个时候不好说别的,贺然举樽道:“来,咱们再进一樽,边吃边谈,我常年不在府内居住,所以庖厨都是临时从别处借来的,其实就算是这里最好的庖厨做出的饭菜也不会合你们的口味。”

众人皆笑,谈到饮食问题纷纷大倒苦水,又忆起草原美食一个个露出无限怀念之色,唯有那个达甘不再说话了独自喝起闷酒来,一樽接一樽饮个没完,没多久竟拭起泪来,他这举动令大家都别扭起来。

贺然淡淡一笑道:“达甘,你要是这么不情愿就算了,明日你就回去吧,我向来不勉强别人,尤其是对军中弟兄,战场取胜靠的是兄弟齐心,你这样我没法让你领兵。”

达甘闻言愣住了,惊喜的问:“当真?!”见贺然平淡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他的脸上随即现出复杂的神情,一方面是能回家的喜悦,另一方面是不配作勇士的耻辱,他看出了易**师那极力克制的蔑视。

达甘的脸涨红了,胸口剧烈起伏着,激烈而短暂的内心斗争过后,他终于下了决心,施了个礼道激动的说了一大串话,然后跪在地上神态虔诚的又说了些什么。

小公主低声给贺然翻译道:“他说,多谢军师,达甘身为战俘能得军师重用内心是十分感念军师恩德的,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并非是贪心不足的小人,只是……只是他母亲在他上次出征时就病重不起了,这一年多不知能不能熬过来,每每想起他就心如刀割,因思母心切所以才这么想回去,如果你能放他回去尽了孝心,那等他母亲百年之后他一定会回来终身作你奴仆,他跪下是向趓夡神立誓呢。

知道了原委贺然对他的看法变了过来,起身过去亲自给他满了一樽酒,道:“我刚才不知内中隐情神态多有轻慢,你不要介意,孝乃人之大义,你这份孝心令人敬佩。”

达甘一仰头把酒饮尽,道:“军师要真让我回去,那……那我想现在就走,我一刻也不愿耽搁了。”

贺然点头道:“好,可以。”转头对一个亲卫吩咐,“带他去办过关文书,再给他一匹快马和十两银子。”

小公主忍不住奇怪道:“再过两天不就要……”

贺然不等她说完就对她摆了摆手,小公主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达甘十分激动,对贺然拜了又拜随那亲卫去了。

达甘走后,许多人脸上神色不太自然了,又有谁不想回家呢,大家都没心情吃饭了。

贺然看了看他们,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下面谈谈你们回家的事,不过放你们回去之前你们得替我打几次仗。”

众人闻言立时激动起来,热切的望着这位军师,他们只当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军师快吩咐吧!”

“打哪都行,我等愿听军师……调派!”

“什么时候打?”

……

众人用尚不太熟练的语言争先恐后的发问。

贺然等他们平静下来才平静道:“其实这仗不是为我打,而是为你们自己打,你们还不知道,大草原各方势力现在已经分裂了,有些部族背叛了番王,我是要带你们去平定叛乱。”

这些话在这些番将听来如同是炸雷一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继而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辛岩图良已经与番王决裂,东行坨子芒也不太听番王的了,还有一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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