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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格少女》 第一章 周一奇打来电话的时候，龙琪琪正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努力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龙琪琪压着嗓音，就像是在做贼：“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电话那头的周一奇沉默了一瞬：“……你在干什么？怎么声音这么小？” 龙琪琪看了一眼讲台上方悬挂着的钟表，还差两分钟就要到上课的时间，她含含糊糊道：“我在修身养性，做一个文武双全的美少女。” 周一奇：“……行吧，我打电话就是来提醒你，你答应的事情可别忘了，地址我已经发给你微信了。还有，我那个哥们儿个性内敛喜欢安静，你可千万别吓到他了。” 龙琪琪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能被我吓到不成？” 电话那头的周一奇还在说着什么，龙琪琪一个侧头，就看见自己的同桌正吸着鼻涕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龙琪琪：“……” 同桌吸溜一声，将快掉下去的鼻涕成功拯救，吸了回去，他指了指讲台，声音软糯：“妈妈说，好孩子不能上课玩手机。” 龙琪琪：“……” 周一奇：“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那边为什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 龙琪琪顾不得周一奇，一抬头瞧见方才还空空如也的讲台上不知何时站上了一个人，那人带着一副平光金丝眼镜，好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他推了推眼镜，笑吟吟地看着龙琪琪：“这位同学，要上课了哦。” 龙琪琪手忙脚乱挂了电话，看着讲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像是掉入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龙琪琪这幅见了鬼的模样很明显取悦了顾禾，顾禾脸上的笑意更浓，双手一摆：“那么现在，开始上课。” “老师好！” 教室里的这些学生很明显还处于“尊师重道”的年纪，在他们看来，老师的威慑力不亚于会将哭泣的坏孩子抓走的虎姑婆，顾禾一开口，他们便无比乖巧的起身问好。 龙琪琪受到这个气氛的感染，情不自禁地也跟着站起身来，在这一群平均身高不到一米二的学生中，龙琪琪一米六二的身高无疑是鹤立鸡群。 顾禾笑眯眯地示意大家坐下，用哄骗小孩子的温柔语气开口道：“看来喜欢数独的小朋友很多哦。”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嗯，还有一位喜欢数独的大朋友。” “大朋友”龙琪琪捏了捏拳头，看着周围这一群平均年龄六岁的同学们，坐在这充满着童声笑语的教室里，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她到底是哪根脑筋没搭对，才会跑来参加这个劳什子的数独培训班？ 而且还是适合儿童的初级班！ 可恶，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咨询报名的时候，就不应该听信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前台小姐姐的话，说什么以她的水平，需要先打好水平，这个初级班最适合她不过了。 更见鬼的是，顾禾为什么会是这里的老师？他一个大一的学生，有能力能当这里的老师吗？ 顾禾声音温柔又好听，哪怕是正处于调皮年纪的小孩子也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听着他讲解有关数独的基础知识。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安静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龙琪琪看见坐在她前排的两个小孩子说起悄悄话来。 “这个好看的老师我认识！” “哼，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比他还要好看。” “我哥哥也是数独迷，他之前给我看过老师的资料，因为老师长得好看所以我记得特别深，是前几年数独世锦赛少年组的亚军哦，好像那时候他才十三岁呢！” “哼，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当亚军……等等，为什么不是冠军？” 小女孩绞尽脑汁地回想：“那一年的冠军也是个中国人，好像姓程，长得也很好看，但是没这个老师好看，所以我只记住老师啦。” 小男孩气呼呼：“哼，你们女孩子就是肤浅！” 龙琪琪对于数独并没有什么天分，来参加数独培训班也纯属于赶鸭子上架，一时冲动就来了，哪怕讲台上的顾禾讲的再深入浅出她也听不进去，越听越昏昏欲睡，还不如听前排那两个小孩子的悄悄话来的精神。 她听得只撇嘴。 哼，顾禾也就只能用那张脸来骗骗女孩子了，不过她这种成熟的女性是不会被他骗到的！ 世锦赛U18的亚军又有什么了不起，她当初还是小区拳皇争霸赛少年组的第一名呢！ 龙琪琪正腹诽着顾禾，冷不丁就被点名了。 顾禾语气温柔：“黑板上现在有一道入门级的数独题，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上来试一试？” 话音刚落，龙琪琪前排方才还在说悄悄话的那个小男孩就迫不及待举起了手：“我我我，我来！” 顾禾又道：“数独是一种填数趣味游戏，但是现在国际上已经把数独列入了脑力竞技比赛项目，既然是竞技比赛，那就最好来个对手。” 顾禾随手一指，指向龙琪琪：“不如就这位大朋友来试试？” 龙琪琪：“……” 面对着一教室小朋友炙热的眼神，龙琪琪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上台。 不就是一道数独题吗？她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还能输给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不成？ 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龙琪琪视顾禾为空气，面无表情地与顾禾擦肩而过，走到小男孩身边时，她自认“和蔼可亲”地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待会儿输了不要哭哦。” 小男孩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掉龙琪琪的手。 十分钟后，龙琪琪看着黑板上还空着十个格子的的九宫格，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所以，她究竟为什么想不开要来和一群小屁孩一起学数独？ 龙琪琪扭头，小男孩的那个九宫格已经被填的满满当当，顾禾在一旁宣布：“这场比赛，韩希胜。” 被称为韩希的男孩子矜持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得意和欢喜。 顾禾似乎是嫌龙琪琪的迷茫还不够浓烈，再一次开口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竞技的根本精神不能忘，比赛结束要双方友好握手。” 龙琪琪：“……顾禾你搞我的吧！” 龙琪琪觉得自己的拳头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在顾禾那张小白脸上留下一个黑眼圈。 顾禾笑眯眯地看着龙琪琪，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哪怕输了也不用气馁哦~” 而韩希深谙“竞技之道”，主动朝龙琪琪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龙琪琪：“……” 我忍！ 龙琪琪忍辱负重，平生第一次和一个刚到自己腰高的对手来了一次“友谊的握手”。 龙琪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堂课的，她只知道自己在顾禾宣布下课的那一瞬间一个箭步冲出了教室，直奔一楼办公室，大声宣布：“我要退钱！” 建议龙琪琪报初级班的小姐姐笑眯眯：“不行的哦，已经上过课就不能毫无理由地退课的哦。” 恰逢这时顾禾也走了进来，龙琪琪愤怒地指向他：“你当初跟我说这里的老师是最优秀的，可是他哪里优秀了！” 小姐姐继续笑眯眯：“十三岁就得了数独世锦赛少年组亚军，还不够优秀吗？” 龙琪琪：“……” 龙琪琪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她向来不擅长和别人动嘴皮子，尤其是和这种看起来漂亮又柔弱的小姐姐争论，龙琪琪涨的一张脸通红，沉默了半分钟后转身就走。 大不了……大不了这培训费她不要了！ 顾禾悠然自得地跟在龙琪琪后面出了这栋楼，在街道拐角处龙琪琪愤怒地转身：“不许跟着我！” 顾禾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他并不是近视，但是有时候，一副眼镜也能够帮助掩藏眼里的情绪，更何况，顾禾带着这幅金丝眼镜是真的好看，就连龙琪琪都不得不承认，顾禾带上眼镜更有衣冠禽兽的味道了。 顾禾道：“我怕你想不开。” “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还来上课吗？” “哼，我就是躺在这条路上让你跨过去也不会再去上课！” 顾禾一摆手，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哎呀，这要是让同学们知道，立志要当体育特长生里的学霸的龙琪琪竟然因为输给了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一道数独题就闹着不肯去上课……” “闭嘴！”龙琪琪恼羞成怒，冲上去一把捂住了顾禾的嘴。 顾禾愣了愣，竟然没有反抗，他嘴巴动了动，呼出的气息扫在龙琪琪的掌心，暖暖的痒痒的，龙琪琪立马像触了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顾禾笑了起来：“一日为师终身为……” 他顿了顿，将最后那个“父”字咽了回去，改口道：“龙琪琪，这就是你尊师重道的态度吗？” 龙琪琪“呸”了一声：“你还想当我爹？多大脸！而且你也没有多厉害嘛，我听说你当年还是什么世锦赛的亚军，你要是真那么厉害，为什么比不过那个冠军？” 顾禾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但只是一瞬，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挂上了更加灿烂的笑容：“你这么厉害都比不过六岁的韩希，那我拿个亚军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吧。” “喂，不准再提韩希！” 龙琪琪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堵不住顾禾的嘴，她索性暴力镇压，直接一脚跺上了顾禾的右脚，末了头也不回地“畏罪潜逃”。 留下顾禾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原本干干净净的白球鞋上那个脏兮兮的脚印，好半晌他才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龙琪琪，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很小心眼的吗？” 第二章 放在几天前，龙琪琪还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霸王龙竟然会沦落到如今这副苦学数独的地步。 打从能走路起，龙琪琪就是自家那片小区有名的小霸王，手下小弟无数，号称“华东路霸王龙”。而龙琪琪也没有愧对这“霸王”之名，在她那开着拳馆的父母谆谆教导之下，成功走上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育特长生之路。 好在龙琪琪属于那种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体质，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有力，并不夸张，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无害小女生，但是一旦她动起手来，那可算得上是“天地为之变色”。 好在龙琪琪年纪大了懂点事了，也懂得体贴父母赚钱不容易，不应该都拿来给她擦屁股，等上了高中之后就金盆洗手，轻易不动手了。 龙琪琪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会过的简单快乐又不需要动脑子，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上大学，安安稳稳的领到毕业证后回家继承拳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刚踏进大学这个社会的小熔炉的第一年，她就面临着一个艰巨的考验——她一时冲动，放话要证明自己的脑子，做一个文武双全的体育特长生。 龙琪琪所在的启元大学虽然算不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但是整体排名几乎每年都能挤进前十，能进入这所大学的基本都是全国各地的佼佼者，换句话而言，这所大学算得上是学霸聚集地。 龙琪琪运气好，今年启元大学对体育特长生有着丰厚的加分政策，才让她一只脚踏进了这个学霸聚集地。 年轻人总是充满活力的，尤其是一群刚踏入大学认为自己厉害到能怼天怼地的年轻人，最容易产生矛盾。 于是以龙琪琪为首的体育特长生们和以顾禾为首的靠智商考上启元大学的学霸们就这样擦出了针锋相对的火花，谁也看不管谁。 龙琪琪自小就是大姐大，还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待遇，她一时冲动，就放下大话，要向那群学霸们证明自己哪怕是一个体育特长生，那脑子也是够用的！ 好在学霸们也没有太过为难龙琪琪，只道龙琪琪能够加入学校任何一个智商型的社团，就向体育特长生们道歉。 龙琪琪本以为这事儿很简单，便一口答应。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启元大学这么变态，只不过是区区一个社团竟然搞得像找工作一样，居然还需要笔试面试？ 龙琪琪头发掉了一大把，才从一众社团里挑出了一个她认为自己努努力还是可以拿下的社团——数独社。 不就是一个填数游戏么？一共就九个数字，她挨个试总能做对的吧。 于是，就是这股盲目的自信让龙琪琪做下了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那是在三天前，龙琪琪收到了数独社的面试通知，欢天喜地地按照约定时间前往A教B250，并信心满满想要一举拿下这个社团，然而在看到面试她的面试官时，龙琪琪傻了眼。 龙琪琪没想到一个社团的面试整的这么正式，弄成了三面一的形式。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御姐型的眼睛娘学姐，一个娃娃脸学长，以及——顾禾。 龙琪琪一拍桌子，当即说出自己的不满：“你们俩面试我我没意见，凭什么他也坐在那里！” 眼镜娘淡定地扶了扶眼镜：“这是我们副社长。” 龙琪琪：“……可是他才大一！” 眼镜娘：“我们社向来是靠实力说话。” 顾禾笑眯眯地看着龙琪琪，语气和蔼可亲：“这位同学，你为什么会想要来我们数独社？” 龙琪琪：“……” 她为什么要来数独社，顾禾难道还不清楚吗？还不是为了打他们这群学霸的脸！ 龙琪琪看着顾禾的笑，越看越觉得他是故意的，龙琪琪并不傻，她要是真这么回答了，接下来的面试也就不用继续了，龙琪琪只得昧着良心道：“因为我对数独爱的深沉。” 顾禾：“那你说说看，去年的数独世锦赛冠军是谁？” 龙琪琪：“……” 顾禾：“前年的呢？” 龙琪琪：“……” 顾禾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你对数独的态度吗？连影响力最大的赛事结果你一点都不关注？” 娃娃脸插了一句：“我们社团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兴趣社团，大家聚集在一起的目标就是为了互相切磋互相进步，能够被选拔进今年的世锦赛中国参赛队伍里。” 眼镜娘点了点头：“如果你只是想来玩玩，那还是算了。” 龙琪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烧红了。 顾禾做出一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的样子，向龙琪琪推过去一张A4纸，纸上赫然印着一道数独题：“看在你是我同班同学的份儿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能够在五分钟内做出这道初阶数独题我就收你入社。” 娃娃脸瞪大了眼：“哇，副社长，你这样以权谋私还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龙琪琪唯恐顾禾后悔，连忙抢过那道数独题：“不不不，他这不是以权谋私，而是因材施教！” 顾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一分钟后，龙琪琪对顾禾难得生出的那一点心怀感激变成了咬牙切齿。 三分钟后，龙琪琪对人生的产生了怀疑，她是谁，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五分钟后，龙琪琪觉得自己感悟了人生的真谛，就当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育特长生不好吗？她为什么要想不开证明自己的智商？ 顾禾看了眼龙琪琪瞎填的那些数字，再一次叹了口气：“就你这样，都不给我以权谋私的机会啊。” 龙琪琪像一个游魂一样离开了这个面试教室，等在她身后进去面试的同学看到她这样子心有戚戚焉，嘀嘀咕咕道：“不愧是启元大学最有含金量最难进的社团。” 龙琪琪离开后，顾禾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我有事就先走了。” 娃娃脸连忙道：“接下来的面试你不看看吗？我之前看过简历，好像有几个不错的数独苗子。” 眼睛娘也开口道：“一个月后是我们和东齐大学数独社的友谊赛，按照往年的惯例，每边派出的五个选手里必须有三个是新生选手。” 眼镜娘顿了顿，补了一句：“听说今年东齐大学请到了那位原大师作为裁判。” 明面上说是友谊赛，但是启元大学和东齐大学一向不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谁取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就代表着谁可以在接下来的一年作威作福压在另一方的头上。 顾禾一咧嘴：“为社团选拔优秀的数独选手是社长该做的事情，我这个副社长呀，就干点以权谋私的事情就好了。” 龙琪琪一回忆起三天前的那场面试，心中对顾禾的仇恨又增了一分。 如果不是被顾禾刺激，她也不会放下豪言要证明自己，更加不会花那么一大笔钱去报一个数独培训班！ 龙琪琪回到家，看了一眼自己银行卡里所剩不多的余额，愈发觉得心痛的厉害。她母上大人以怕她出去惹是生非为由，克扣了她的零花钱，她若是想要多点零花钱，还得给她母上大人打个申请说明缘由。 前两天龙琪琪以报班为由，企图让她娘给她报销培训班的费用，可是钱没落着，反而落得个一顿打。 她娘的理由很简单粗暴：“数独？你想编个理由好歹也编个像样点的，哪怕说你把别人打断腿了要赔医疗费也比这个可信！” 龙琪琪没要到钱，只得掏出自己的私房钱，为此她还答应帮周一奇的忙，去当劳什子的护花使者。 按照周一奇所说，他有个叫做程侑的好哥们儿，性格内向长得又好看，因为身体原因打小就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不知世道险恶。哪知刚回国的时候就被一个可怕的女人瞧上，死缠烂打非要当他的女朋友，程侑不善与人交际更不懂得拒绝，面对如此热情的攻势自然是手足无措。程侑的一众哥们儿知道这事儿后同仇敌忾，恨不得替程侑亲手解决这个花痴，奈何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意思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出手，于是周一奇出了个馊主意，找个更彪悍的女汉子当程侑的保镖，以暴制暴。 周一奇原话是这样的：“我一想，嘿，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彪悍的女人了啊，这活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这个忙你必须帮啊！更何况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钱不赚王八蛋，酬劳好商量！” 龙琪琪不当霸王很多年，本来是不想帮这个忙的，奈何……她缺钱。 龙琪琪那个数独班一周四堂课，每一三五七的晚上从七点上到八点半。第一趟数独课的隔天刚好是周六，龙琪琪学校也没课，便按照周一奇所给的地址去“走马上任”。 第三章 程侑住在A市有名的富人区，他所住的小区是别墅区，小区大多都是独门独栋的欧式小别墅。 龙琪琪站在程侑家门口，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程侑家大门和别人的不太一样，他家大门没有门铃，反而镶嵌着一个ipad大小的显示屏，显示屏正中央滚动着一行字：五分钟内解完这道题，开门密码为红色框选的六个数字。 龙琪琪按了一下屏幕，显示屏上刷出来一道数独题，其中有六个被红色框选的空白格，数独题的正上方还有一个五分钟的倒计时。 龙琪琪：“……” 她这辈子，是不是就和数独过不去了？ 她只是来当个保镖，没人告诉她还要做数独题啊！ 龙琪琪苦大仇深着一张脸，想起周一奇告诉她的丰厚的报酬，终于是忍住了砸门的冲动，老老实实做起数独题来，然而大多数空着的格子还没填满，显示屏就跳出了一个炸弹，爆炸的特效过后，屏幕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滚动字幕的样子。 于是龙琪琪开始砸门。 砸了半天门仍旧没有动静，她怀疑自己可能被耍了，怒气冲冲拨通了周一奇的电话：“周一奇，你最好不要骗我！” 那头的周一奇睡意朦胧：“怎么了？” “你这个兄弟家的密码是数独题答案！” “……额，这是他的一点小爱好。” “那你快把答案告诉我。” 周一奇有些为难：“程侑自己编写了程序，他家大门的密码五分钟一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 “那你给他打电话，让他给我开门！” “这个点儿他估计还没睡醒呢，我不忍心吵醒他……” “那我很忍心打断你的腿。” 周一奇连忙求饶：“别别别！不过我是真的不忍心吵醒他……这样吧，你就在他家门口等着，他一睡醒了我立马让他给你开门，今儿的工资我让他给你加倍！” 龙琪琪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同意。 这一等，就从八点等到了十点。 好在日头不是很大，再加上这片小区的绿化做得相当到位，龙琪琪找了个阴凉处窝着，倒也不觉得难受。 日头渐渐高了，眼瞅着快到十点，程侑家门口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蕾丝公主裙的小姑娘，瞧着年纪和龙琪琪差不多大，打扮的十分精致，就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公主，无论是衣服还是发型都搭理的服服帖帖的，踩着高跟鞋手里还挽着一个粉红色的包包。 龙琪琪蹲在一旁的角落，公主裙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龙琪琪。 公主裙点了下大门上的显示屏，龙琪琪伸长着脖子等着看她的结果，终于在五分钟后心满意足地看到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炸弹。 所以并不是因为她笨，而是因为这道题太难！龙琪琪喜滋滋地想。 下一秒，公主裙开始砸门。 龙琪琪都敲不开的门公主裙自然也不可能敲开。 她敲了一会儿许是觉得累了，拿出手机“啪啪啪”一通按发出去一条信息——我知道你在家，我在你家门口坐着等你出来！ 龙琪琪自然是看不到公主裙发出去的消息，她本以为这人敲不开门就会离开，可是没想到这人似乎是有备而来。 公主裙手里挽着的包瞧着也不大，可就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龙琪琪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里面掏出一条方方正正的丝巾，又掏出一块包装精致的小蛋糕。 公主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将丝巾铺在门口，挺胸抬头像个高傲的公主一样坐在了丝巾上，拆开小蛋糕的包装盒，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家教不错，哪怕坐在人家大门口吃着小蛋糕，也被她吃出了在西餐厅吃甜品的气势。 龙琪琪咽了咽口水，早上出门出的急，她都没来得及吃早餐。 日头越来越高，龙琪琪本来待着的那片阴凉地儿也被阳光所笼罩，那个公主裙却不慌不忙，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小洋伞撑了开来。 龙琪琪：“……” 很好，看来这人经验老到，一看就是惯犯！ 龙琪琪热得有些受不了，站起身来，吸引了那公主裙小姑娘的注意力。 “你……”她皱着眉，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龙琪琪抢白。 龙琪琪输人不输阵，上前一步大喝一声：“你是谁，偷偷摸摸站在人家家门口想干什么！” 公主裙被龙琪琪问懵了：“……你又是谁？” 龙琪琪反应奇快，信口胡诌道：“我是这小区的保安，刚刚接到这家的业主电话投诉，说有个跟踪狂骚扰他，不会就是你吧！” 龙琪琪越说底气越足：“你说你这个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干啥不好，非要学人家当跟踪狂。” 龙琪琪的脑子在这一瞬间转的奇快无比，想起周一奇之前提到的程侑遇到的麻烦事儿，似乎就是被一个花痴给缠上了。 龙琪琪并不傻，看这公主裙熟门熟路的架势，一准就是周一奇口中所说的“可怕的花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想到周一起说的如果她能尽早解决掉那个花痴的话，除了一开始答应的酬劳意外还额外给她包一个丰厚的大红包，龙琪琪就格外的来劲儿。 公主裙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大门“滴——”的一声从里面被打开，程侑提着一袋东西愣在了门口，看到门口站着的公主裙的身影那一刻，下意识就想关上门往里面缩，显然是被她给吓怕了。 公主裙显然经验十足，立马用手中的小洋伞卡住大门，正想扑过去给程侑一个爱的抱抱：“程侑，你可算出来了！” “原初悦，你……”程侑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英勇的骑士降临，龙琪琪动作比原初悦还要快，瞬间就冲到了原初悦和程侑的中间，原初悦这么一抱，将龙琪琪抱了个满怀。 原初悦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下意识抱紧了龙琪琪，双臂甚至还能感受到龙琪琪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原初悦：“……” 程侑趁机后退一步，拨开了原初悦的那把小洋伞，迅速将门一把关上。 原初悦：“……喂！” 也不知程侑是怎么想的，过了大概三秒，他又悄悄把防盗门打开，透过铁纱看着门外的情形。 龙琪琪觉着自己身为“护花使者”的豪情油然而生，她一把捞住原初悦的腰，将她拦腰抗在自己的肩头。 原初悦：“……混蛋！哪里来的疯子，快放我下来！” 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龙琪琪扛着原初悦转身，还体贴的替她压下了裙子免得春光外露，一转身却对上了防盗门内的程侑。 在对上程侑视线的那一刻，龙琪琪有点晃神。 有那么一瞬间，龙琪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有眼前的少年浑身散发出温暖和煦的光芒，像是一尊水晶玻璃瓶，美好而又脆弱，看得龙琪琪心神荡漾。 程侑长得十分好看，只不过脸色并不算红润，有些苍白的唇色看着十分令人疼惜。 但凡熟悉龙琪琪的人都知道，身为“华东路霸王龙”，龙琪琪自小就有一种浓烈的英雄情结，对一切脆弱美好的生物都无法置之不理。 龙琪琪极其生硬做作地伸出左手打了个招呼：“……嗨。” 左手挥了挥，她顺势握成拳头用力锤向自己的左胸膛。 心脏拜托轻点跳…… 淡定，要淡定！ 可是却没有得到程侑的回答，程侑紧蹙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将防盗门给关上。 龙琪琪：“……” 哼，一定是这个公主裙吓到他了！ 龙琪琪觉得自己干劲十足，顿时头也不疼了脚也不酸了，哪怕肩头扛着一个人也能健步如飞，她扛着原初悦快步朝小区外走去。 却不料，冤家路窄，龙琪琪在小区门口和顾禾狭路相逢。 龙琪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禾，很显然顾禾也是这样，露出了微微吃惊的表情。 原初悦还在龙琪琪肩膀上奋力挣扎，艰难地抬头看见顾禾，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仿佛见到了救星：“哥！这里有个疯女人，你快救救我！” 哥？ 这个花痴是顾禾的妹妹？ 龙琪琪还没来得及惊讶，顾禾在原初悦喊出那声“哥”后，脸上的表情忽而冷了下去：“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初悦还在哭哭啼啼：“哥，我来找程侑……” 提到程侑，顾禾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说了不要再喊我哥。” 龙琪琪敏感地觉察到顾禾和这个个公主裙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她上前一步走到顾禾面前，语重心长道：“顾禾，你管管你妹妹，好好一个姑娘不学好，怎么学别人当痴汉呢？” 她顿了顿，拍了拍原初悦的屁股，又补了一句道：“也就是遇上我人好，懂得怜香惜玉。” 龙琪琪觉得自己陷入了爱情。 送走原初悦和顾禾后，龙琪琪又回头去找了程侑，然而龙琪琪做不出数独题打不开程侑家的大门，也不知道程侑是不是被原初悦吓到了，龙琪琪在他门口蹲了大半天也没能蹲到程侑出门。 当晚，龙琪琪给周一奇打了个电话。 龙琪琪生平第一次春心萌动，难免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开门见山，只能迂回地问道：“我看那个公主裙挺可爱的啊，程侑为什么不喜欢她。” “大概是八字不合吧。” “那程侑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 “这我还真不知道，没听说过程侑喜欢什么女孩子。” 龙琪琪内心狂喜，这句话不就是表明她还有机会！ 周一奇又补了一句：“不过我猜程侑应该喜欢聪明的女孩子。” 龙琪琪：“？？？” “程侑不喜欢出门，说白了就是个死宅，喜欢的恐怕也就是数独，我猜他以后应该会找一个能和他有共同话题的女朋友，比如能够一起做做数独题什么的。” 龙琪琪：“……我还有事，先挂了。” 数独，又是数独！ 龙琪琪突然有点理解了原初悦的心情，喜欢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只喜欢做数独的死宅，除了死缠烂打蹲在他家门口，仿佛也没有别的什么法子。 龙琪琪有心想要效仿原初悦，但是转念一想，看程侑对原初悦的态度，那简直就是避若蛇蝎，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让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龙琪琪咬了咬牙，思来索去，只能好好学数独了！ 不管是为了她的爱情，还是为了她体育特长生的学霸身份，她都必须得拿下数独！ 她要用数独打开程侑家的大门，继而打开他的心门！ 第四章 龙琪琪自觉找到了顾禾一个软肋——学霸顾禾竟然有一个当痴汉的妹妹，虽然这个软肋对于顾禾而言有点勉强，但是一直在顾禾面前处于下风的龙琪琪只能靠这个找回一点脸面。 看，无所不能的顾禾也并不是那么十全十美嘛，至少，至少他的妹妹就不那么完美！ 龙琪琪有了底气，甚至于周一上大课的时候，她还主动坐到了顾禾的身边。 顾禾今天的脸色不太好，甚至于眼睛下面都有一点黑眼圈，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扰”的气场。 龙琪琪猜测着大概是因为和他妹妹有关系，毕竟，有一个当痴汉的妹妹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她撞了撞顾禾的手肘，压低嗓音说着悄悄话：“哎呀，小孩子不懂事就慢慢教嘛。” 顾禾：“？？？” 龙琪琪是个独生女，她从小做梦都想要一个软萌的妹妹，她要是有个妹妹，肯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哄着疼着，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而事实上，在十二岁以前，龙琪琪都一直努力说服父母给自己添个妹妹，实在不行，弟弟也行。奈何龙琪琪父母在教导龙琪琪这个女儿上已经费尽了心血，说什么也不会再生出一个孩子来让自己操心。 龙琪琪对此深表遗憾，觉得自己私下学习的“如何当一个二十四孝姐姐”毫无用武之地。 顾禾的妹妹长得乖乖巧巧的，光看长相倒勉强满足龙琪琪对于妹妹这个形象的幻想。 龙琪琪又看了一眼顾禾，顾禾的脸色阴郁，想来是被她撞破了他妹妹的痴汉行径，所以觉得没面子。 哼，看来学霸再厉害也是有短板的嘛，龙琪琪这个独生女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自信，生出了一点教顾禾如何教导妹妹的心思，掰着指头道：“教妹妹会吗？不会不要紧，我教你！” “妹妹是要宠的啦，你妹妹要是真喜欢那个程侑，那也不能她自己当痴汉自己上啊，你当哥哥的不能替她去当痴汉吗？一个女孩子落得个痴汉名头，说出去多难听啊。” “还有还有，你妹妹昨天跟你求救，你那是什么脸色？” 龙琪琪说得头头是道，顾禾抽了抽嘴角，开口打断：“我没有妹妹。” 龙琪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不能因为自己妹妹有一点缺点就不认啊！” 顾禾再一次强调：“我没有妹妹。” 龙琪琪正想要继续开口，冷不丁对上顾禾的视线，她打了个哆嗦，想要说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龙琪琪抿了抿嘴。 看来顾禾对于他妹妹是个痴汉这件事真的很生气啊。 龙琪琪改口道：“放心啦，我是不会把你妹妹的事情到处说的。”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前提是你必须对我好一点！” 顾禾斜了龙琪琪一眼，将自己的手往回缩了缩，周身的冰冷气场收敛了些，他勾了勾唇，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顾禾开口了：“怎么对你好一点？” 额…… 这个龙琪琪倒是没有想过。 龙琪琪摸了摸鼻子，嘀嘀咕咕道：“不然你给我开个后门，让我加入你们数独社？” 顾禾轻笑了一声：“怕是开个门都不顶用，得给你砸穿一堵墙才行。” “哪有那么夸张！” 顾禾摘下平光眼镜，捏了捏鼻梁，突然道：“这一次新人并没有招满，社长说一个礼拜后再招一批。” “啊？” “钱总不能白花不是？这段时间你若是去培训班认真学习，我就再给你一次开后门的机会。” 真的？ 龙琪琪喜出望外，正要确认，耳旁却传来下课的铃声，顾禾迅速收拾东西，不等龙琪琪开口询问就走出了教室。 龙琪琪扁了扁嘴，慢慢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刚站起身来，就看见教室前门有个人探头探脑地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瞧着还有些眼熟。 龙琪琪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那人就露出惊喜的表情朝着她跑过来：“诶，你不就是上次副社长想以权谋私招进来却没成功的龙琪琪吗？” 龙琪琪：“……” 哦，那天面试的娃娃脸。 娃娃脸：“副社长呢？他手机一直关机我都联系不到他。” 龙琪琪努了努嘴：“你来晚了，他一下课就开溜了。” 娃娃脸嘀咕了一句：“真是的，明明是他说之前的招募新人质量不行，要再重新招一批，怎么光提想法不行动呢。” 娃娃脸转头要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扭头上下打量着龙琪琪，龙琪琪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你看我干什么？” 娃娃脸开口道：“你是真的想加入我们数独社吗？” “当然！” 娃娃脸拿出手机，指了指一个叫做“合页数独”的app：“以你现在的水准，怕是进不了我们社团，估计也就只有勤能补拙这一条出路了。这个在线数独app是我们社团第一任创始人研发的，里面不仅有丰富的题库，还有一些数独玩家自己写的经验贴，你没事可以多学习学习。” 龙琪琪警惕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什么企图！” 娃娃脸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不想看见我们副社长想开个后门都开不成。” 合页数独虽然是启元大学的学生所研发的，但是这几年里也受到了外校大学生的欢迎，可以说，在大学生团体当中，只要是喜欢玩数独的十分之九都用过这个app。 为了增强竞技的氛围，合页数独不仅可以选择单机练题模式，还可以选择在线pk模式，许多数独玩家私下pk也会选择用这个app。不仅如此，合页数独最近还新增加了段位模式，根据玩家在pk模式中获得的胜利局数累积分数，到达了一定分数便会增加一个段位，反之输了就会掉下一个段位。 瞧这模式倒是和当下许多流行的moba游戏有些类似。 有关于这些玩法龙琪琪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她闲来无事研究着这个app的功能，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也不知道点到了什么，点进去了一个名叫《八一八CY那些年的恩怨情仇》。 咦？一个玩数独的app也会有这种八卦的帖子吗？ 这个帖子勾选了匿名发帖的功能，所以无论是楼主和回复的人都看不见ID。 主题帖：但凡在数独圈里混的久一点的人，应该都知道C和Y这两个人吧。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自从X年前那场比赛之后，也不知两人是不是商量好了，之后大大小小的赛事，都没有看见这两人对上过。 1L：C和Y？这是什么代号？ 2L：楼上的，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会连C和Y都不知道是谁。 …… 6L：关于C和Y的这些事情，论坛里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个帖子扒过了，这种陈年老料还拿出来说，楼主是真的无聊。 楼主：楼主夜观星象，今年CY必定会再次迎来一场世界对决！ 7L：洗洗睡吧，这个楼主疯了，C已经多少年没有出来比过赛了，哪来的世界对决。 8L：就是，楼主这么无聊，还不如多做几道数独题，多去PK大厅转一圈，搞不好还能受到菜鸟大神爱的调教。 …… 13L：借楼，什么叫做菜鸟大神爱的调教？ 14L：看来最近来了很多新玩家啊，怎么会连赫赫有名的菜鸟大神都不认识。 …… 20L：【截图】看到了吗！九连胜，再赢一局我就可以冲击白金段位了！本楼心情好，就为新人小白科普一下什么叫做菜鸟大神爱的调教。如果在PK模式里遇到了“一只菜鸟”的对手，那就别挣扎了，直接点投降吧。“一只菜鸟”江湖人称菜鸟大神，另成菜鸟杀手，最喜欢混迹在PK大厅里寻找那些学艺不精的菜鸟，如果你能在菜鸟大神爱的调教下还能坚持不删APP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就是未来之星！ …… 30L：【截图】【哭泣】刚说完……为什么就让我遇到了菜鸟大神？我的十连胜啊啊啊啊！ 31L：喜大普奔 32L：喜大普奔+1 帖子里许多术语龙琪琪都看不太懂，更别说C和Y两个代号了，她匆匆扫了一眼就关掉了帖子，等她放下手机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数独培训机构的那栋大楼面前。 额…… 龙琪琪可没有忘记她之前说出的那句大话——我就是躺在这条路上让你跨过去也不会再去上课！ 龙琪琪低头看了一眼，石子路上干干净净，肉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脏东西。龙琪琪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眼下这条小路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去不去上课…… 数独社半个月后会重新招募新人，她总得想办法通过吧。而且，她还指望着用数独获得程侑的放心呢。 更何况，培训费用掏都掏了。 龙琪琪一咬牙一跺脚，眼一闭就躺了下去。 她只打算躺一会儿就爬起来，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她刚躺下，石子路的那头就出现了两个身影。 顾禾歪了歪头，右手还牵着一个小朋友，小朋友学着顾禾的动作歪了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龙琪琪。 糯糯的童音响在龙琪琪耳边：“老师，她在干什么。” 顾禾意味深长：“她啊，在身体力行的证明，人呢，轻易不要说大话。” 龙琪琪：“……” 顾禾故作苦恼：“躺都躺下来了，所以我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跨过去呢？” 第五章 顾禾最终还是没有从龙琪琪身上跨过去。 天降于大任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龙琪琪觉着，为了成为体育特长生中的智商担当，她什么都能忍！ 不过就是去上顾禾的数独培训课么，不过就是同班同学都是一群六七岁的小孩子么，这些都不是个事儿，龙琪琪表示她都能忍！ 一堂课听得云里雾里，打从顾禾见到龙琪琪躺在石子路上那刻起，龙琪琪就豁出去不要脸面了，甚至于主动在下课后找上了顾禾。 龙琪琪拿着一张照片去问顾禾，那是她之前去程侑家门口，偷偷拍下的数独题。 龙琪琪问顾禾：“你说这种题，我得练到什么程度才能够五分钟之内解出来？” 顾禾凑过头看了一眼，神情复杂地看向龙琪琪：“这是谁给你的题？那人就算想要羞辱你，也不应该拿这么难的题吧，普通的初级数独题就足够用来为难你了。” 龙琪琪：“……” 龙琪琪瞪了顾禾一眼，顾禾才慢吞吞回道：“也不是很难吧，你再练个十年八载的，或许能够解出来。” 龙琪琪：“？？？” “或者在咱们数独社里历练个一两年，也许能够解出来。” 启元大学的数独社虽然只是一个社团，但是在数独业界内的地位非常高，而且数独社内部的考核机制非常的变态，在业内甚至有这么一个说法，如果有人能够大一入社，并且能够在这社团里顺利待到毕业，那么他的水准不说去参加国际赛事，也足以参加国内的数独锦标赛。 当然，眼下的龙琪琪还不知道就算能够进入数独社，也有着巨大的考验正在等待着她。 她满心想的都是顾禾那句话，在数独社里历练个一两年就能够解出程侑的数独题？ 看起来，她说什么也要进入数独社了！ “我觉得这数独初级培训课不行。”龙琪琪苦大仇深道，“别说一个礼拜，就这样听一个月，我都没办法在规定时间内做完你当初出给我的那道数独题。” 顾禾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龙琪琪：“初级班是为了六岁以下的孩子设置的，你能指望这个进程有多快？你要是想快速掌握数独解法，应该去高级班。” “可是是之前那个小姐姐建议我去初级班的！” “那大概是她认为你的智商适合初级班吧。” 龙琪琪：“……” 顾禾又看了一眼龙琪琪，漫不经心道“数独看起来简单，谁都能做，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一道题并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想要学好数独，天赋是一方面，积累是一方面，以你的智商，指望天赋是不可能了，只能靠勤能补拙了。别想着一步登天，慢慢学吧。” 顾禾难得跟龙琪琪说这么一大串话，虽然话里带着刺儿，但都是些大实话。 龙琪琪皱着一张脸：“不然就上次那个题，我半个小时内做完你就算我过？” 龙琪琪研究过，顾禾给出的那种题型处于初级难度的，一般人做完这种题型的数独题需要花十几分钟，龙琪琪觉着，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半个小时比较妥当。 顾禾笑了起来：“那给你一天时间好不好呀？” 龙琪琪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顾禾没说话，笑吟吟地看着龙琪琪，用自己的眼神一层一层地剐下了龙琪琪那厚脸皮。 龙琪琪撇了撇嘴，难得生出了一丝小女儿姿态，嘟着嘴抱怨道：“我又不像你们，都是天才，学什么东西随便学学就会了。” 顾禾脸上笑意淡了一些：“没有谁生来就是天才……至少、至少我不是。” 顾禾的声音很轻，龙琪琪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顾禾抿了抿唇：“没什么。” 龙琪琪正要继续开口，耳边冷不丁就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她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有没看听见什么？” 顾禾皱了皱眉，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龙琪琪想要喊住顾禾，一般恐怖电影里死的最快的就是像顾禾这种好奇心重又胆大的人。 龙琪琪没有喊住顾禾，跺了跺脚，犹豫了一会儿只得跟上了顾禾。 她堂堂霸王龙，总不能畏手畏脚让顾禾一个人陷入危险当中吧？ 声音的来源是身后那栋大楼，龙琪琪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大楼门口的楼梯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顾禾正温柔地坐在他的身边摸着他的西瓜头。 龙琪琪挑了挑眉，巧了，这孩子她也认识，正是她那个喜欢流鼻涕的西瓜头同桌，好像叫严……对，叫严小北。 龙琪琪蹭过去的时候，正巧他听见严小北抹着鼻涕，抽噎着说着：“我妈妈说我笨。” 龙琪琪挨着顾禾坐了下来，她娘林翠华同志也经常嫌弃她笨。 严小北哭哭啼啼：“上次考试成绩出来，我考了全班倒数第二。” 龙琪琪默默点头，这孩子比她强，她当初小学一直都保持着年纪倒数第一来着，从未退步也从没有进步。 顾禾一直安静地听着，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眼神看着严小北，没有打断他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安静的气氛鼓舞了严小北，还是顾禾和龙琪琪这两个人太适合当倾听的听众，严小北的哭泣渐渐止住了，絮絮叨叨地开始数落起他妈妈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嘛，抱怨的无非就是家长管的太严，不让玩游戏，不让随便吃零食，总是拿别人家的小孩子来教训自己。 严小北也不例外。 更何况，相比较其他的孩子，在某些方面他的确是有些不足，家长恨铁不成钢难免会给他带来一些负面情绪。 严小北情绪低落：“我是真的很喜欢数独，可是我妈妈说，数独是聪明人才能玩的游戏，像我这么笨的，根本就不适合去学数独。顾老师，我妈妈说我的成绩再这样下去，就不让我继续来上您的课了。” 顾禾终于开口了：“数独是聪明人才玩的游戏？谁说的，你看龙琪琪不也玩数独吗？” 严小北抬起了头，一双大眼睛泪汪汪地顺着顾禾的手指看向龙琪琪，龙琪琪莫名其妙，在这个时候提她干什么？ 顾禾继续说：“她一大把年纪了，连韩希都比不过，你觉得她聪明吗？” 龙琪琪：“？？？” 严小北仔细思索了一下，终于是昧不过自己的良心，老老实实道：“确实不够聪明。” 龙琪琪：“……喂！” 顾禾替严小北擦了擦鼻涕，声音温柔的就好像此刻的月色：“连龙琪琪都不放弃学数独，你要是真的喜欢数独，那就更不应该放弃了，不是吗？” 龙琪琪觉得顾禾这话说的简直莫名其妙，什么叫做连她都不放弃？可是眼下这个时候，对上严小北那双眼，她反驳的话有说不出口，只能结结巴巴道：“……是、是啊，喜欢就不要放弃。” 龙琪琪不知道严小北在这个年纪能不能够理解什么叫做坚持，但她仍旧看见严小北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北，回家了。” 恰在这时，严小北的妈妈姗姗来迟，终于来接他回家。 严小北欢呼一声扑向他妈妈的怀抱，严妈妈对顾禾点了点头，牵着严小北的小手慢慢往外面走去，龙琪琪还能听见这对母子的交谈声。 “小北，那两个是你的老师吗？” “那个好看的小哥哥是，旁边的小姐姐是我的同桌同学！” 龙琪琪：“……” 龙琪琪看见严妈妈回过头，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龙琪琪冷静地看向顾禾：“所以，你为什么要拿我来安慰严小北？” 顾禾仰头看天：“有现成的例子在身边，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找别的例子来安慰他呢？龙琪琪你看，你的存在能够让一个即将对数独失去信心的小孩子振奋起来，你难道不觉得很开心吗？” “……谢谢，我不需要这份开心！” 顾禾和龙琪琪肩并肩往外走，四周安静了下来，良久，顾禾幽幽开口：“数独是聪明人才玩的游戏，很久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呢？” 龙琪琪下意识地接话：“那然后呢？” “然后……”顾禾低声笑了一声，抬起头看向龙琪琪，眼睛亮的胜过天上的繁星，“然后，我就努力成为了他眼中的聪明人。” 龙琪琪眨巴眼：“你难道还不算聪明人吗？” 以省状元的身份考入启元大学，十三岁就得到了数独世界锦标赛的少年组亚军，头顶着这些荣光，难道还不算天才吗？ “在他看来，不算。” 龙琪琪“啧”了一声：“那他一定是没有遇到过我这样子的人。” 顾禾看着龙琪琪，突然就笑了起来，他喊道：“龙琪琪。” “干什么？” “龙琪琪。” “什么？” “龙琪琪。” “你到底要干什么！” 顾禾正要开口说着什么，从一旁的阴影里却突然跳出来两个手拿大棒的大汉。 “遇到我们算你们倒霉，快把钱包里的钱交出来。” 稍高的大汉边说边拿着大棒戳向龙琪琪的方向，顾禾眼睛一眯，一把抓住龙琪琪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后拉，龙琪琪措不及防，踉跄了一步，被顾禾挡在了她的身前。 矮一点的那个大汉调侃道：“哟呵，还想玩英雄救美不成？” 两个大汉步步逼近，在这个时候，再聪明的人恐怕都派不上用场，毕竟，想要收取保护费的人可不会因为你会做几道数独题而就放过你。 顾禾握紧了拳头，而就在这时，龙琪琪伸手挣脱了顾禾的禁锢，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走到了他的身前。 “龙琪琪，你……” 龙琪琪开口道：“睁大你们的眼好好看看，我的保护费你们也敢收？” 借着月色，可怜的大汉们终于看清了龙琪琪的面孔，瞪大了眼惊慌失措：“大、大姐大？” 一分钟后，龙琪琪带着顾禾拐出了这条小路，手里还拿着小弟们刚刚贡上来的三四张红色钞票：“见者有份，带你去吃小龙虾！” 昏暗的路灯下，顾禾看着龙琪琪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忽而低声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好不动人：“龙琪琪，你是想要贿赂我吗？” “是呀是呀。” 第六章 小龙虾的力量是伟大的。 没有什么是一盆小龙虾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盆。 龙琪琪觉着，自从那晚吃过小龙虾之后，她和顾禾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之前两人身为体育特长生和学神学霸组的领军人物，说关系好那是不可能的，就连最基本的同学情都不可能维持。虽然顾禾每次遇见她都是笑眯眯的，但是这种笑总给龙琪琪一种“总有奸臣想害朕”的感觉。 笑里藏刀。 而现在，龙琪琪觉着她好歹和顾禾有了“小龙虾之谊”，她再努力努力，搞不好就能收顾禾当小弟呢。 一想到学霸们的领军人物顾禾有朝一日会成为她龙琪琪的小弟，龙琪琪做梦都能笑醒。 当然，当务之急是先通过数独社的面试成为社团的一员。 龙琪琪这几日除了上课和培训班，大把时间都花在“合页数独”上，这个app设计的还蛮人性化，至少龙琪琪觉得挺适合自己，它会根据你的水平来给你推荐合适的数独题库。 这日，龙琪琪正在数独的海洋里挣扎之时，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龙琪琪手指一滑，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声音有些小心翼翼：“请问，是龙琪琪吗？” “你是？” “我是程侑。” 龙琪琪：“……” 完了，最近光顾着和顾禾斗智斗勇拉近关系，都忘了“护花使者”这个活儿了，雇主都来兴师问罪了！ 更何况，她都还没有学好数独呢！ 龙琪琪有些慌张，想起了之前在程侑家门口的“惊鸿一瞥”，心跳不由得停了一拍，：“不好意思！我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迟到早退旷工这种事了！” 龙琪琪这一通表忠心的话让程侑不知道该怎么接，电话那头安静了半分钟，声音才再次响起：“……没事，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必须有！” “那你能来一下德基大厦吗？”程侑声音有些为难，“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马上去，飞奔去！”龙琪琪连忙收拾东西飞奔出门，“你现在在德基哪儿？” 程侑吞吞吐吐：“……六楼的男厕所。” 龙琪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程侑重复了一遍：“六楼的男厕所。”他顿了顿，声音带上了一丝无奈和惶恐，“我被人堵在男厕所里了。” 龙琪琪：“……” 英勇的龙骑士赶到男厕所门口时，正瞧见那条恶龙站在男厕所的门口，照旧穿着一身粉嫩嫩的公主裙，打扮的十分可爱，一点都看不出她的痴汉属性。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哪怕原初悦并不知道龙琪琪这个情敌的存在。 龙琪琪大马金刀朝原初悦走了过去。 原初悦看见龙琪琪登场，回想起那天被龙琪琪扛在肩头的恐惧，脸色一变，下意识后退一步，防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又跑来这个商场当保安了？” 很显然，原初悦还被龙琪琪当初随口一说的谎话蒙在鼓里，真以为龙琪琪是个保安。 龙琪琪嘴角一勾，摆出一副准备调戏良家妇女的吊儿郎当模样：“家里穷没办法，只能多赚几分外快，我娘老说，以我这个脑子，只能靠出卖劳动力来维持生计了。” 原初悦神情慌张，这商场人流量很大，她真的怕龙琪琪又来那一招，她可不想当众出丑，她结结巴巴道：“你、你别过来！我就是站在这里看看风景，可什么都没做！” “站在男厕所门口看风景？你的爱好挺特别啊。” 龙琪琪一边调侃原初悦，一边给程侑拨过去电话，刻意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我到了，你出来吧。” 程侑刚踏出男厕所，原初悦就眼睛一亮，就像看见肥羊的恶狼，下意识就要扑过去。龙琪琪哪儿能让原初悦得逞，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连忙抢先一步挡在了程侑的面前，原初悦一扑过去，就将龙琪琪抱了个满怀。 程侑紧紧抿着唇，唇色苍白，一米八的大个儿躲在了龙琪琪的身后，一言不发。 龙琪琪也不介意，周一奇之前就告诉过她，程侑身子不好也不爱说话。她扭头偷偷看了一眼程侑，抿了抿唇，右手成拳敲了敲自己的左心房。 争气一点！ 原初悦嘟着嘴，松开了龙琪琪，她又不是真的傻，看程侑和龙琪琪这样子，很快就明白过来：“你不是保安！” 龙琪琪冲原初悦眨巴眨巴眼：“保安和保镖差不多嘛，不要太介意。” “保镖？程侑你特地找个保镖来防我是不是？” 程侑终于开口了，干净利落：“是。” 龙琪琪觉得原初悦都快哭了。 原初悦眼睛里含着泪水，委委屈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烦。” “那我不缠着你你就喜欢我了？” “当然不。” 原初悦破罐子破摔：“所以就算我不缠着你你也不会喜欢我是不是？” 程侑话虽少，但是字字珠玑，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丝毫不懂得顾忌原初悦的那颗少女心：“是的。” 龙琪琪：“……” 站在旁观人的角度来看，龙琪琪其实是有点同情原初悦的，但是站在情敌的立场来看……龙琪琪有点暗爽。 程侑对原初悦的态度越像冬日的寒风一样凛冽，这是不是就证明了她更有机会？ 原初悦显然已经习惯了程侑对待自己的冷漠态度，眼泪在眼眶里兜了一圈又被她逼了回去，她咬了咬唇：“左右你也不喜欢我……哼，那我就继续缠着你，也不让你有时间去喜欢别人！” 态度这么嚣张？没看见她还站在这儿吗？ 龙琪琪回头问程侑：“需要我动手吗？” 程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拒绝了：“你送我回家吧。” 龙琪琪喜滋滋地应了。 许是有龙琪琪在，原初悦不敢太过放肆，但是又不甘心，竟然不远不近地一路尾随着两人，直到到了程侑家门口。 龙琪琪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数独高手。 程侑只不过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就解答出了门口的那道数独题，期间没有停歇，龙琪琪只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屏幕上点了点，门就被打开了。 龙琪琪跟着程侑进了门，挠了挠头，程侑喜欢数独喜欢到就连进自己家都要做数独题吗？ 看来她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就在龙琪琪发愣的功夫，程侑突然回头问：“你有微信吗？” 龙琪琪连忙拿出手机，和程侑互加了微信，程侑抿了抿唇，垂下眼眸，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以后若是遇到这样子的事情，我还能麻烦你吗？” 龙琪琪连连点头：“我答应了周一奇要当你的护花使……不对，是保镖。我龙琪琪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程侑余光撇过龙琪琪的屏幕，刚好看见她退出微信的界面，屏幕上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合页数独”的app标志。 “你也玩这个？” 龙琪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是啊，我也很喜欢数独。” 程侑突然就笑了起来：“真巧，我也很喜欢。” 龙琪琪心跳停了一拍。 太、太好看了！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落荒而逃：“那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龙琪琪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可谓是爱情事业双得意。 她看着面前的三位面试官，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数独题，内心一阵狂喜，脸上却努力波澜不惊。 龙琪琪镇定道：“所以，只要我五分钟内做完这道题我就能入社了吗？” 顾禾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娃娃脸和眼睛娘对视了一眼，一脸的欲言又止，副社长出的那道数独题也太简单了吧。 “这个……”娃娃脸鼓起勇气，“这个放水放得也太过分了吧。” 顾禾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这是作为她英雄救美的奖赏。” “英雄救美？” 顾禾一脸理所应当：“她将你们英明神武的副社长大人从收保护费的混混手里救了出来，难道不应该值得奖赏吗？” 娃娃脸还要开口，就看见顾禾看了过来，他打了个哆嗦，连忙改口：“值得值得！当然值得！副社长大人可是我们社团最宝贵的财富！她守护了如此宝贵的财富当然应该嘉奖。” 很好！ 老天眷顾！ 龙琪琪又偷偷看了顾禾一眼，他一定是不记得了，昨儿晚上的数独培训班上，顾禾就讲解过这道题，而且讲了足足三次！ 龙琪琪信心满满地拿起了笔。 五分十四秒后，龙琪琪放下了笔，将答题纸递给了顾禾，眨巴着一双眼迫不及待道：“怎么样怎么样，我作对了没有！” 顾禾没有看，直接将答题纸转手递给了一旁的眼睛娘，靠在椅背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眼睛娘神色复杂地扫了一眼答题纸，这题……真是简单到令人发指。 龙琪琪催问：“对了没有！” 眼睛娘迟缓地点了点头：“对是对了。” 眼睛娘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掐的秒表，上面分明显示着五分十四秒，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横空出现在她面前，抢过她的手机顺手将秒表清零。 顾禾勾了勾唇：“哟，四分五十九秒，不错嘛。” 眼睛娘：“……” 副社长大人，你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没问题吗！ 龙琪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做到了！ 她马上就要成为体育特长生中的智商担当了！马上就要能够和程侑肩并肩手牵手地一起做数独题了！ 顾禾站起身来，慢悠悠冲龙琪琪伸出手：“恭喜你，现在是我们数独社的一员了。” 龙琪琪激动地就要握住顾禾的手，却在碰到顾禾指尖的那一刻，顾禾将手缩了回去，转而从自己身后抽出一堆大约拇指厚度的A4纸。 “我们数独社的宗旨是勤学苦练，三十天内，你需要把这堆数独题做完。” 龙琪琪：“？？？” 顾禾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龙琪琪：“以及，我们社团每个月会举行一次考核，考核不通过的人，抱歉，将被开除。” 龙琪琪：“！！！” “龙同学，要努力啊。” 第七章 “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那群学霸们嘲讽我们没脑子，我直接动手揍他们一顿不就好了？为什么要以理服人，向他们证明我的智商！”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很亏诶，他们也没有给我证明他们体力很行啊！” “哼，难怪都说聪明的人心眼都多。” “这么多数独题啊，我要是都能做完了，那还算是个体育特长生吗！” “哎，怪只怪我这个人太单纯太善良。” 坐在龙琪琪对面的周一奇忍不住了，挪了挪屁股开口道：“不是，你要是不想进那个数独社不去不就得了？干什么为难自己？” 他大老远从城市的另一头跑来启元大学，可不是为了听龙琪琪的抱怨的。周一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矿泉水瓶，抽了抽嘴角：“而且，我大老远过来，你不请我喝杯奶茶也就算了，拿个一两块钱的矿泉水敷衍我算怎么回事？而且还是小瓶装的！” 龙琪琪正数着眼前这一摞数独题共有多少张，被周一奇一打岔，她又忘记自己数到哪了，只得从头开始数。她抬了抬眼皮：“那我给你换个大瓶的？” “……不是，这不是大瓶小瓶的问题，这是你对我态度的问题！” “那你借我一百块，我请你喝奶茶。” 周一奇：“……我觉得小瓶装矿泉水也挺好的。”周一奇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所以你的私房钱都花哪儿去了？” “投资。” 周一奇大惊：“现在A市的房价已经降到几十块一平了吗？” 龙琪琪终于放弃数纸，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是，投资这里。” 周一奇沉默，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开口道：“A市的经济已经不景气成这样了吗？” 龙琪琪敲了敲桌子：“我斥巨资请你来我们食堂和矿泉水不是和你谈论经济形势的，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数独啊！” “我不懂啊。”周一奇答得理直气壮，反问：“那你懂吗？” 龙琪琪翻了个白眼，挺胸抬头：“当然，我都加入数独社了！” 周一奇给龙琪琪划重点：“一个月后你就要被劝退了。” 龙琪琪：“……” 周一奇不理解龙琪琪：“所以说，你放着那么多体育性质的社团不参加，干什么去参加数独社和自己过不去？就为了和那群学霸们赌气吗？” 也不全是…… 龙琪琪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懂。” 周一奇面无表情：“我不懂，所以你喊我来这里做什么。” 龙琪琪幽幽地看了周一奇一眼：“谁叫我的朋友里面就属你最聪明呢，我本以为聪明人能够理解聪明人的。” 龙琪琪本来也没以为周一奇能够有多聪明的，但是周一奇能够以智商在龙琪琪的朋友圈里取胜的决定性因素在于程侑。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龙琪琪觉着，搞不好周一奇能够耳濡目染学到一些呢。 周一奇连忙双手比叉：“别！聪明人这三个字实在是不适合用在咱俩身上。”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食堂里也没几个人，龙琪琪带周一奇过来也就是顺路图个清静。周一奇低头看了看手机：“琪琪宝贝啊，我待会儿还要去看程侑呢，就不和你吃晚饭了。” 程侑？ 龙琪琪耳朵动了动，按耐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努力漫不经心道：“哦，你是来找他的啊。” “不然专程来看你做数独题吗？” 龙琪琪决定不和周一奇一般计较：“哎，奇奇宝贝，程侑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聪明人。”周一奇答得干脆利落，还补了一句，“货真价实的那种聪明。” 周一奇一提起程侑，眼睛仿佛都在发着光：“你是不知道，程侑有多聪明！当年我刚到国外上学的时候，连英文都听不懂，更别说上课了，是程侑不嫌我笨，王者带青铜，终于将我带得高中毕了业。” 周一奇同龙琪琪青梅竹马，自小就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初中毕业后周一奇被父母送出了国，因此认识了程侑。 周一奇就差双手捧脸，浑身上下冒着粉红色泡泡：“程侑就是我人生中的指明灯！” 龙琪琪酸溜溜道：“那你这灯换得可真够快的，早几年前你还说我是你的指明灯呢。” 顾忌着龙琪琪的情绪，周一奇连忙改口道：“哎，你是指明灯的那个柱子，程侑是上面的灯泡，二者缺一不可！” 别看周一奇长得一米八三膀大腰圆，他生得壮汉身却是一颗少女心，从小到大但凡遇上一点麻烦事儿都会哭哭啼啼找龙琪琪帮忙。可以说，周一奇在龙琪琪成为“霸王龙”这条路上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龙琪琪一听，周一奇这是把她和程侑放在一起了呢，她立马又开心了起来：“所以程侑除了聪明，还有别的什么特点吗？我看他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样子。” “程侑慢热，当初我也是缠了他好久他才愿意教我学习。” “还有呢还有呢。” “哦，他喜欢安静，不太喜欢别人缠着他。” 龙琪琪：“……” 行吧。 “对了，说起这个……”周一奇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道，“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老实交代……” “什么事？” 周一奇往后坐了坐，仿佛多拉开一点和龙琪琪的距离他就多一分生命保障：“就是之前护花使者那个事儿吧，其实我是瞒着程侑的……” 龙琪琪没听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一奇一闭眼一跺脚，索性全坦白交代：“其实程侑和原初悦的关系吧，有点复杂……所以他不能明摆着拒绝原初悦，更不可能找个人替他赶走原初悦，程侑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人。” “等等……”龙琪琪越听越晕乎，“你的意思是，找我做护花使者这事儿不是程侑的意思。” “没错！这其实就是我的主意，而且我也没告诉程侑……”周一奇小心翼翼看了龙琪琪一眼，“做兄弟的，自然要两肋插刀，程侑拉不下这个脸去拒绝原初悦，我便想着替他解决。可是后来程侑知道护花使者这事儿了，他说了我一顿，并让我不要再麻烦你了。” 龙琪琪：“……” 周一奇：“琪琪啊，你能理解我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说的丰厚报酬是骗我的？” 周一奇：“……那钱我替程侑出还不行吗？！” 龙琪琪心里患得患失，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面对这种陌生的情愫龙琪琪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它压制住，可是心里仍旧是酸溜溜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她再也不能以护花使者的身份去见程侑了？ 可怜她才做了一回护花使者就要失业了？ 龙琪琪还要再问，周一奇却唯恐龙琪琪回过神来会怪罪他，抓住手机就要走：“不跟你说了，程侑发微信催我了。” 说罢，周一奇将指明灯的灯柱留在了身后，直奔灯泡而去。 龙琪琪没拦住周一奇，悻悻地转身，冷不丁却发现隔壁桌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人，那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平光眼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冷光。 顾禾不笑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龙琪琪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禾勾了勾唇，突然就笑了，这一笑就有如冰雪融化，方才那股冰冷的气场仿佛只是龙琪琪的错觉：“在你说‘你懂不懂什么是数独’的时候。” 龙琪琪：“……” 顾禾起身，冲龙琪琪抬了抬下巴：“走吧。” “啊？去哪？” “社团活动。” 说是社团活动，其实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顺带认识一下新入社的社员。 往年的社团活动都是一群人找个安静的咖啡厅，点上几份甜点，一群人安安静静地霸占咖啡厅的一角做数独题，谁先做出来谁就可以先吃。但是奈何社长大人不仅是个数独高手，还是个大胃王，往年三分之二的甜点最终都会落入社长的口中，所谓的社团活动便变成了“社员围观社长花样吃甜点”。 龙琪琪从娃娃脸口中听到这个活动惯例时，当即脸色一变。 那她会吃不到甜点的！ 龙琪琪提出了抗议：“这都到晚饭的时间了，吃甜点也吃不饱的吧。” 顾禾瞄了龙琪琪一眼：“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龙琪琪绞尽脑汁地想：“社团活动嘛，咱们是数独社，当然要做点和数独有关的活动啦。我看吃火锅就很不错！” 娃娃脸凑了过来：“火锅和数独又有什么关系？” 龙琪琪瞎掰扯，比划了一下大圆圈，又在空中画了井字：“你没吃过九宫格火锅吗？” 娃娃脸：“？？？” 龙琪琪：“你看这个九宫格火锅，像不像你前几天让我做的数独题？” 众人：“……” 顾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确实很像，所以那些数独题你做多少了？” 龙琪琪：“……” 不好意思，一题未动。 龙琪琪据理力争，在掌管此次财政大权的副社长的大力支持下，终于取得了胜利，一行人往学校门口的火锅店走去。 数独社里常驻社员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虽然每年都会招募新人，但是在每个月都要考核的严格标准下，不少人都被劝离了社团，留下来的社员总共也就十个人不到。 这次招募的新人包括龙琪琪在内共有四人，这么多人坐一张桌子有点勉强，于是分了两桌，社长带了一些人坐一桌，龙琪琪跟着顾禾、娃娃脸、眼镜娘、一个光头男还有一个新人坐一桌。 龙琪琪没忍住偷偷瞟了好几眼那个光头男，起初她还以为自己数独题做多了眼花看错了，那个光头男锃光瓦亮的光脑袋上赫然纹着一道数独题。 这是对数独爱的有多深沉啊？ 大抵是被人瞧的多了，光头男稳坐如山，面对龙琪琪好奇的打量无动于衷。坐在龙琪琪身边的顾禾动了动，身体微微前倾挡住龙琪琪的视线，而隔壁桌的社长就在这个时候发话了：“欢迎新加入的四位新人！” 按照惯例，接下来就是要做自我介绍了。 谁知社长话锋一转：“自我介绍就不必了，谁知道一个月后还能不能见到呢。” 龙琪琪：“……” 龙琪琪到嘴的自我介绍咽了回去，社长话音刚落，坐在龙琪琪对面的那个新人就开口了：“我叫周霖，我是要成为数独社社长的男人！” 新人貌不惊人，属于那种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大众脸长相，奈何语出惊人。 社长被当众挑衅了也不生气，眼明手快地夹起刚飘起来的一块肥牛，一边嚼着一边道：“哎，长得帅就是这点不好，每年都会有新人当众对我表白。” 龙琪琪：“？？？” 拜托，这不是表白，这是下战书吧！ 龙琪琪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了，娃娃脸偷偷凑过来道：“一看你就没看过海贼王。” 社长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九宫格的锅底自怜：“可是为什么每年对我表白的都是男人呢？我明明喜欢的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软妹子啊！” 社长挥舞着筷子指了一圈，最终指向了龙琪琪的方位，顾禾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笑吟吟地看了社长一眼，社长筷子一缩，到嘴的话拐了个弯改口道：“偌大的社团，怎么连个女孩子都没有呢！” 眼镜娘淡定地夹起一块豆皮，对社长睁眼说瞎话的行为置之不理。 龙琪琪：“？？？” 社长，看我啊，我不是女孩子吗！ 第八章 大家对于这类事情似乎司空见惯，照旧该吃吃该喝喝，那个叫周霖的新人似乎也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怒刷一波存在感，对于社长给出的这个反应平静地接受。 但龙琪琪知道，这个平静只是表面。 龙琪琪起身去取自助调料的时候，周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吓得她差点把手中的芝麻酱拍在周霖的脸上。 周霖丝毫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遭受了芝麻酱的洗礼，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龙琪琪：“听说你是副社长力荐进来数独社的。” 龙琪琪：“？？？” “能得到副社长的大力推荐，你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龙琪琪觉得自己不能让周霖失望，艰难地点了点头：“当然。” 周霖拿起调料碟，舀了大半勺花生酱，又将手伸向芝麻酱：“你学数独几年了？” 满打满算一个礼拜。 龙琪琪：“四舍五入快一年了吧。” 周霖手一顿：“……学了才一年就能够进入数独社？副社长的眼光果然独到。” 龙琪琪：“？？？” 这和顾禾又有什么关系？ 周霖舀起一勺芝麻酱，又倒出去一点：“听温浪学长说，面试的时候，副社长亲自出了一道高阶难度的数独题，你只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解出来了？” 周霖口中的温浪学长就是娃娃脸，龙琪琪并不知道娃娃脸为了维护顾禾这个副社长“大公无私坚决不可能开后门”的形象，昧着良心编造了多少谎言。 龙琪琪惊道：“那是高阶难度的题吗？” 顾禾还说是入门级难度的题？呵，竟然骗她！ 龙琪琪转念一想，自己才学了数独多久，竟然就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出高阶数独题，她搞不好真的是一个数独天才。 龙琪琪按耐住内心的小得意，甩了甩手：“哎呀，那种难度的题也就随便做做。就算他没有提前给我讲解这道题，我估计也能做出来。” 龙琪琪一不小心吐露了事实，周霖手抖了抖，又将勺子里的芝麻酱倒出去一点，皱着眉头道：“提前？” 龙琪琪自知失言，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他提前给我讲过类似难度的题！绝对不是原题哦！” “他又是谁？” “顾禾呗。” “副社长教你数独？” “是啊，我的数独是顾禾教的。” 虽然顾禾同时还教了一大班六七岁的小孩子……当然，龙琪琪觉得这些话就不必说出来了。 周霖点了点头：“不愧是副社长！” 等等……为什么这样也能夸上顾禾？ 龙琪琪觉得有些不对劲，周霖那勺芝麻酱都舀了半天了，也没见他往自己调料碗里放：“这芝麻酱有什么问题吗？” “多了。”周霖蹙眉，又倒出去一点。 “少了。”他又重新舀了大半勺。 龙琪琪：“……” 周霖：“分量相同的芝麻酱和花生酱才能调出只适合九宫格火锅的调料，就像只有合适的数字填在合适的空格里才能正确解答出数独题。” 周霖终于舀出满意的芝麻酱，对龙琪琪点头：“你之前说的那番话我很赞同。” “啊？” “数独如人生，这世间的万物都和做数独有共同之处，吃火锅也不例外。” 龙琪琪：“……” 周霖也不在乎龙琪琪的反应，端起调好的调料碗：“改天一起做题。” 龙琪琪还没回答，周霖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双脚并拢，就差把右手举起放到太阳穴了，他挺胸抬头，就像是接受领导检阅的士兵，声音洪亮有力：“副社长！” 好在火锅店热闹，人声鼎沸大家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顾禾冲周霖微笑着点了点头，周霖就如同梦游一般同手同脚地走开了。 龙琪琪也要走，顾禾不经意地挡在了她的面前：“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龙琪琪：“……他应该是在夸我。” 顾禾挑了挑眉：“哦？他还邀请你一起做题？” 龙琪琪：“是啊，他对我的数独水平做出了真诚的夸奖，同为数独高手一起切磋做题有什么不对吗？” 顾禾意味深长：“他是去年中国数独锦标赛的第三名。” 周霖在数独圈里也算小有名气，顾禾也有所耳闻，听说这人……嗯，脑子稍微有那么一点问题。不过周霖竟然对龙琪琪发出“一起做题”的邀请，顾禾倒是有点意外。 周霖在启元大学也是属于“学霸”这个圈的，而对于这种学霸来说，一起做题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约会了。 龙琪琪听出了顾禾话里的意思，有些忿忿：“第三名怎么啦？我难道就不能和第三名一起切磋了吗？” 哼，她可是学了一个礼拜不到就能够花五分钟解出一道高阶数独题的天才呢！ 龙琪琪推了一把顾禾：“走开，别挡道。” 顾禾侧了侧身，在龙琪琪走出几步后突然开口问道：“龙琪琪，你和程……” 龙琪琪回头：“什么？” 顾禾抿了抿唇：“没什么，快去吧，多吃点才有体力做数独题。” 龙琪琪化悲愤为食欲，一撸袖子又点了两盘肥牛，凭借一己之力将大家吃不下的全部解决，聚会临近尾声，这两桌还具备战斗力的也就只剩下龙琪琪和隔壁桌的社长。 社长一拍桌子，神色感慨：“我等了三年了！终于等来一个能和我一较高下的新人了！” 娃娃脸不知何时坐到了社长那一桌，点头：“今年的新人实力确实不错。” 尤其是那个周霖，虽然情商有点低，竟然当众向社长下战书，不过实力确实是不容小觑。 社长：“有对手才有竞争力，大家才能一起进步。” 娃娃脸继续点头：“的确，这就是竞技的魅力，相信咱们社团的实力一定能再创高峰。” 社长：“往年你们的实力都不行啊，害得我的水平也跟着严重下降。” 娃娃脸委屈：“社长？我哪里不行了？我明明这么努力！” 社长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块土豆，含含糊糊道：“我以前一顿能吃六份涮羊肉的，就是因为跟你们在一起久了，我只能吃四份了。” 娃娃脸：“？？？” “这下好了，有人跟我一起吃，相信我能重振一人一顿吃掉800块海底捞的雄风！”社长招手，“服务员，这里再来三份肉两份土豆一份油条！” 娃娃脸：“……等等，社长你说的有实力的新人该不会是龙琪琪吧？” 社长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社长嫌弃地推了推娃娃脸：“你坐这儿干什么？看着你就影响我的食欲，琪琪啊，过来，你坐我这儿，咱们哥儿俩再吃一轮！” “好嘞！” 娃娃脸游魂一般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挨着顾禾仍旧不可置信：“不是……这龙琪琪到底是哪儿来的本事啊！先是迷的副社长给她以权谋私，然后这么快就又获得了社长的芳心？” 顾禾喝了一口柠檬水：“她的本事，大着呢。” 得到了副社长大人的官方盖章，本事大的龙琪琪和社长吃得心满意足，凭借这一顿九宫格火锅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因为某些原因，龙琪琪并不住校，好在她家就在本地，打个车半小时的功夫就到了，她到了家里已经快十一点，刚躺下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是顾禾发来的微信消息。 顾禾：今晚睡觉之前，上交十道数独题的答案。 是霸王也是学霸：……不是，这么晚了我要睡觉的！ 而且这么晚做数独题是想让她消化不良吗？ 顾禾发来了一张照片，不知道是谁偷拍的，照片里的龙琪琪吃火锅吃得眉飞色舞。 顾禾：你看这个九宫格火锅，像不像你没做完的数独题？ 是霸王也是学霸：…… 顾禾：希望你做数独题的时候也能这么开心。 是霸王也是学霸：…… 龙琪琪一抹脸，认命地起床和数独题作斗争，龙琪琪爹娘偶然路过龙琪琪的房间，见房间还亮着灯光，门没关紧，老两口透过门缝依稀能看见龙琪琪正在埋头写着什么。 龙琪琪她娘按奈不住好奇心：“咱闺女这是在写啥呢？” 龙琪琪她爹：“难道是情书？哎呀，闺女这个年纪的确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龙琪琪她娘翻了个白眼：“我看是战书还差不多！” 龙琪琪她爹大惊：“哎呀，咱闺女这是又要和谁打架呢？” 龙琪琪她娘终究是忍不住，蹑手蹑脚靠近龙琪琪，借着灯光，她看清了书桌上的那道数独题。 龙琪琪她娘转身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怎么样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龙琪琪她娘一脸严肃：“孩儿她爹，现在年轻人的战书都流行用数字来写了吗？” “啥？” 龙琪琪并不知道背后发生的这一幕，她正在数独的海洋里遨游，就快溺水身亡了。 龙琪琪哀嚎一声，抓起手机决定先放松一会儿，打开了朋友圈却刷到了周一奇刚刚发出来的状态，是他和程侑的合影。 龙琪琪暗搓搓滑动屏幕，截掉周一奇的那半边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都这么晚了，还发朋友圈，难道还没睡？ 龙琪琪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发过去一条消息。 手指按在发送键上，她猛地一惊，又退了出来，转而点开了自己的资料面板。 她的微信ID实在是太不少女了，改掉改掉！ 头像也不少女，改掉！ 龙琪琪翻了好半天相册，才勉强翻出一个Q版的卡通少女临时换上，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好的微信ID，她转而求助万能的度娘。 半分钟后。 小花猫与大黑龙：睡了嘛【可爱】 程侑：？ 小花猫与大黑龙：想请你帮个忙……能帮我做几道数独题吗！ 程侑：可以。 小花猫与大黑龙：【图片】 龙琪琪本来还很忐忑，怕程侑继续追问，好在程侑并没有细问，十分钟后他将答案发了过来。 龙琪琪千恩万谢，怕打扰到程侑并不敢多言，谢过之后就将答案转发给了顾禾。 顾禾：？？？你是谁？ 小花猫与大黑龙：？ 顾禾开启了好友认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龙琪琪：“？？？” 第九章 莫名其妙，凭什么突然就拉黑她！ 龙琪琪真心觉得玩数独的没一个正常人，当然，程侑除外！ 隔天上马克思主义大课的时候，龙琪琪在教室里堵住了顾禾，质问他：“你为什么拉黑我？” 教马克思的老师聪明绝顶，人到中年就变成了个“地中海”，此刻正在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恨不得让底下的学生都能够接受到哪怕一点他的智慧，奈何他在学生们的眼中就是一颗会说话的安眠药，底下学生倒了一大片。 顾禾倒是没有睡，他面前摊开放着一本教材，右手拿着一支笔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闻言漫不经心道：“哪有，我昨晚还在等你给我发作业呢，等到睡着你也没发过来。” 龙琪琪：“你别不认账，我昨晚明明给你发了！” 龙琪琪唯恐顾禾不信，还将自己的微信聊天记录掉了出来。 顾禾故作惊讶道：“这人是你啊？我还说微信里怎么多了一个奇奇怪怪ID的人。” 用着奇奇怪怪的ID的龙琪琪：“……” 龙琪琪觉得自己的审美受到了质疑。 “你不觉得这个ID很可爱很少女吗！”龙琪琪忿忿不平，“就是可爱到让男生一看就想和你聊天的那种。” 顾禾用笔头指了指自己，没有说话，但是龙琪琪在那一瞬间仿佛明白了顾禾暗示的意思。 顾禾就是个男生，而他昨晚身体力行地告诉了龙琪琪这个微信ID的影响力。 龙琪琪：“……” 龙琪琪垂死挣扎：“你跟他不一样。” 顾禾转笔的动作停了一瞬，又恢复正常：“哪里不一样？” 不一定的地方多了去了。 程侑哪哪都好，顾禾哪哪都不好。 但是细说起来，两人也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似，比如都是学霸，比如都喜欢数独，再比如都长得还挺好看的。 平心而论，顾禾是挺好看的，但是龙琪琪是不可能把这一点说出口的。 龙琪琪决定不耻下问：“那你们男生都喜欢什么样的ID？” 顾禾打了个哈欠，随口瞎掰了几个：“积极向上，又能契合自己爱好的。” 龙琪琪陷入了沉思。 五分钟后，顾禾手机屏幕量了一下，他的微信收到了一个好友请求，ID为——我爱数独。 顾禾：“……” 还真是附和龙琪琪作风的一个ID呢。 下课铃拯救了这一室昏昏欲睡的学生，顾禾正要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前门有人大喊了一声：“顾禾，有人找你。” 龙琪琪下意识跟着顾禾一起往前门看去，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原初悦。 顾禾在看见原初悦的那一刹那，脸色阴沉了下来，也不管原初悦正在门口期期艾艾地看着他，转身扭头就往教室后门口走去。 龙琪琪下意识拉了他一下：“哎，那不是你妹妹吗？” 顾禾手一甩，长久以来的练习让龙琪琪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她身体一侧，左手抓住顾禾的肩膀，右手按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将顾禾压制在自己手下。 顾禾的脸紧紧地贴着桌子：“……” 这一动静吸引了教室还没散去的同学们的注意力。 有人窃窃私语。 “天啦噜，体育特长生当众殴打学霸了！” “一直都听说咱们学校的体育特长生和学霸们特别不对付，原来这都是真的啊？” “神仙打架，咱们这群算不上学霸，又没有体育特长生那种体力的就只能当吃瓜群众了。” “你说顾禾打得过那个龙琪琪吗？” “啧，难说！” 顾禾：“……” 龙琪琪：“……” 一干吃瓜群众看热闹看得心满意足，龙琪琪后知后觉收回了手：“我不是故意的！” 顾禾眯了眯眼，正要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原初悦正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哥！”原初悦喊。 顾禾走的更快了，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教室后门。 原初悦看见站在一旁的龙琪琪，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做出防备的姿态：“你怎么在这里？” 龙琪琪笑眯眯：“你哥都快不见了，你还不追吗？” 原初悦终究是在教室楼后面的一个小花坛追上了顾禾。 原初悦扯上了顾禾的衣摆，顾禾挣脱不开，冷着一张脸转身道：“你来干什么？” 原初悦期期艾艾，试探着看了一眼顾禾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打你电话总占线……” “那是因为我把你拉黑了。”顾禾不客气道。 原初悦哽了哽，没想到顾禾这么不给她面子：“……那我就只能来学校找你了。” 顾禾面对原初悦总有些不耐烦：“找我做什么？” “爸爸昨儿个回国了，我想着难得有机会，不如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一家人？”顾禾勾了勾唇，突然笑了，“你姓原，我姓顾，这是打哪儿来的一家人。” “哥……” “我很忙。”顾禾打断原初悦的话，见原初悦还攥着他外套不松手，他索性两手一拧，将外套脱了下来，不给原初悦任何反应的机会，瞧着竟像是壁虎断尾而逃的意思。 龙琪琪踱着步子大摇大摆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原初悦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傻站在原地的场景。 她看了看原初悦，又看了看她手中那一件眼熟的外套，恨铁不成钢道：“顾禾也太过分了吧！” 原初悦没想到龙琪琪竟然会替自己打抱不平，还以为龙琪琪是看到了顾禾对待原初悦的冷漠态度，有感而发，下意识解释了一句：“我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龙琪琪继续道：“一个大男人，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让妹妹给自己洗外套？” 原初悦：“？？？” 龙琪琪：“他这样让洗衣机怎么想？” 原初悦：“……” 龙琪琪右手成拳锤了一下自己左手掌心：“都说智商高的人情商低，果然不错，没想到顾禾连一点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龙琪琪说着，伸手夺过原初悦手里的外套：“妹妹啊，你别惯着他，这衣服让他自己去洗，我给你送过去！” 原初悦一副茫然的表情落在龙琪琪眼里就是受委屈的模样，龙琪琪最看不得像原初悦这样子长得乖乖巧巧又无害的小姑娘受委屈了，虽然原初悦有痴汉的黑历史，但是这并不妨碍龙琪琪对她的“保护欲”。 “妹妹！”龙琪琪伸手搭上原初悦的肩膀，“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原初悦：“……” 等等，这个暴力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龙琪琪在数独培训课后，将装有外套的袋子递给了顾禾。 顾禾站在讲台上，正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余光瞥了一眼没看出来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漫不经心道：“送我礼物？是想要贿赂我吗？” 龙琪琪翻了个白眼：“你的衣服！” 顾禾收拾好东西，这才空出手来结果袋子，打开看了一眼，正是白天自己脱下来的外套。这外套怎么落在龙琪琪手里的，顾禾也没有过问。 龙琪琪开口了，语重心长：“你怎么好意思让你妹妹给你洗衣服呢？” 顾禾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牙齿，舌尖一滑，右边脸颊被顶出来一个小包，最近烦心事太多，顾禾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口腔溃疡，又好像是有点牙龈发炎，不舒服的很，听到龙琪琪这“教导”的话，他抬了抬眼：“你在教我做哥哥？” “是啊！” “龙琪琪，你会不会管太多？”顾禾将背包摔在身后，一手提溜起龙琪琪送过来的袋子，大步朝教室外走去。 龙琪琪愣了愣。 这还是顾禾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虽然以前有时候顾禾会冷嘲热讽她，但都是带着笑意的，龙琪琪听着也只会觉得恼羞，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 顾禾在和她生气？ 龙琪琪愣在了原地。 龙琪琪其实并不擅长和别人相处，从小到大她只会惹是生非，聚集在她周围的小伙伴们都在她的庇护下过的安安稳稳，自然不会有那个闲工夫和她生气，所以也导致了龙琪琪并不擅长处理别人的情绪问题。 她自己情绪上出现了问题，只需要跑跑步打打拳，那些负能量消失的比她肚子里的食物消化的还快。 龙琪琪是个心大的人，这点不容置疑。 龙琪琪挠了挠头，有点不太确定，所以顾禾是真的在和她生气吗？ 他凭什么和自己生气？ 自己是好心诶！原初悦那么可爱又软萌的妹妹，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好吗？ 而且她还专门给顾禾送来了衣服！ 他到底凭什么生气？ 难道…… 龙琪琪脑中灵光一现。 难道是因为衣服没有洗？ 龙琪琪自觉找到了症结所在，连忙一溜小跑，想要追上顾禾。 龙琪琪追上顾禾的时候，顾禾正站在公交站牌下等着公交，等公交的人并不是很多，顾禾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扯的长长的。 龙琪琪快步上前，踩住顾禾影子的头部。 “顾禾！”龙琪琪喊。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有道德的人将喝完的易拉罐随手扔在地上，龙琪琪没有注意，一个不慎踩上了易拉罐，脚下一滑，她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扑向了顾禾。 顾禾背对着龙琪琪，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身后一股巨力袭来，将他扑的往前摔去。 顾禾的前方，正好是公交站的等位椅。 龙琪琪将顾禾当了人肉垫子，连忙站起身来，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顾禾趴在地上没吭声。 龙琪琪弯腰想要扶顾禾起来，借着灯光，竟然看见顾禾眼角挂着泪水。 龙琪琪如遭雷劈。 顾禾哭了？ 龙琪琪结结巴巴：“不、不是吧……不就没帮你洗衣服吗？你至于哭吗？” 顾禾：“……” 顾禾怒吼：“龙！琪！琪！” 第十章 作为启元大学最具有含金量的社团之一，数独社的社团集体活动其实并没有像围棋社团那样，每周都会有固定那么几天强制社团聚集在一起进行社团活动，虽然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考核，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强制性的活动，有些时候，社员们可能一个月也只能在月末考核那天见上一次面。 但是这段时间不同，一个多月后会和东齐大学进行友谊赛，大家鼓足了热情想要在这次友谊赛上压过东齐大学一头。 很显然，这个“大家”并不包括龙琪琪。 社长在微信群里宣布，在和东齐大学比赛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每个周末的晚上都必须进行两个小时的做题训练。 周六的晚上，顾禾是最晚一个到达社团活动教室的。 周霖第一个发现顾禾下巴上贴着的那张创可贴，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周霖：“副社长，你这是怎么了？” 娃娃脸惊叫：“副社长，你这是和人打架了吗？” 顾禾笑了一声，坐在角落里的龙琪琪听到这笑声，缩成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顾禾显然并不想放过龙琪琪，朝着她的方向努了努嘴，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龙琪琪身上。 顾禾：“不如问问龙同学？” 娃娃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提高了八度：“该不会……该不会是真的吧！” 社长一听有“瓜”可吃，放下手中的瓜子凑了过来：“什么什么？” 娃娃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禾，有点担心当着副社长的面说出关于他的八卦会不会被他穿小鞋，但是迎接着来自社长的热烈的八卦眼神，他一咬牙说出口：“我也是别人说的啦……” 娃娃脸表示这并不是自己在编排副社长，而是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八卦。 “听说昨天在马克思的大课后，有个体育特长生当众殴打同班同学，好像是因为体育特长生和学霸之间的矛盾引发的……” 娃娃脸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 龙琪琪忍不住了，出声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娃娃脸：“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啦，可是今天副社长顶着这样一张‘我刚刚遭受过校园暴力’的脸，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龙琪琪委屈：“我就是不小心……” 社长觉得自己身为一社之长，必须站出来说两句：“琪琪啊，虽然顾禾有些时候说话是有点让人咬牙切齿……”社长看了一眼顾禾的脸色，“……但是打人总归是不对的！在我们社团呢，有个规矩，社团内部成员如果有了摩擦，那就用数独来解决，不管之前究竟是谁的过错，反正谁输了谁就认错。” 龙琪琪：“！！！” 真不好意思，在他们家的拳馆，不管什么事都是靠拳头来解决。 作为受害人的顾禾始终一言不发，听到社长这句话时，他勾了勾唇。 龙琪琪识时务者为俊杰，真诚地对顾禾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欺负弱小，对你动手，你放心，下次我绝对不会再把你打到哭了！” 吃瓜群众：“？？？” 等等，龙琪琪还把顾禾打哭了？ 顾禾：“……” 顾禾的嘴角虽然还上扬，但是眼里却泛着冷光：“怎么，有人想跟我一起battle吗？” 众人哀嚎：“我错了！” 唯独周霖自告奋勇：“我！” 顾禾的数独水平，从他身为大一新生就已经是社团副社长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实力是大家心悦诚服的。而周霖的实力，混数独圈的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不过周霖更像是一匹黑马，近两年才崭露头角，拿下那么多奖项实力有，运气也有。 顾禾和周霖的对决，大家都很感兴趣，自发地将教室中间的位置让出来当比赛场地。 社长对这场对决的兴趣并不大，他拉过龙琪琪，在教室的角落谆谆教导。 “琪琪啊，你知道一个社团能够屹立不倒，最重要的是什么吗？”社长语重心长。 龙琪琪试探道：“是一个英明神武的社长？” 社长：“你这马屁我就收下了，不过你答错了，是团结！社团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规模更大的兴趣小组，咱们大家伙儿都是因为对数独的热爱才聚集到了这里，但是光靠对数独的热爱维系大家并不够，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组成社团的是人，人心要是都散了，这社团还能走下去吗？” 读书多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一番大道理听得龙琪琪云里雾里：“道理我都懂，所以社长你想说什么呢？” 社长咳了一声：“你跟顾禾要是真的产生了矛盾，身为社长的我也很难办啊，你说我向着谁呢……当然是向着顾禾了。” 龙琪琪：“……” 社长，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所以啊，你就服个软。” “可是我已经道歉了啊。” 社长一脸意味深长：“你不懂顾禾这个人，他小心眼得很，光道歉是不管用的，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男人嘛，哄哄就好了。” 娃娃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偷听两人的嚼耳根，闻言大声冲着顾禾的方向喊道：“副社长，社长说你小心眼！” 社长：“……” 顾禾手中的笔在纸上划拉一下，画出一道长长的墨迹。 眼镜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温浪这个墙头草两边倒！” 龙琪琪陷入了沉思。 昨晚顾禾的泪水对龙琪琪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从小到大龙琪琪就见不得别人哭，更何况，那可是顾禾诶！每次见面顾禾脸上都带着笑，虽然那笑容落在龙琪琪的眼睛里总觉得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龙琪琪心生愧疚。 其实仔细一想，顾禾对她也挺好的？ 顾禾不仅教她数独，还特地开后门将她招进了最难进的数独社。 而且，社长都开口说了，总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影响了整个数独社吧？ 龙琪琪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她有必要也有义务担负起哄好顾禾的重任。 而那边，battle出了结果，同样难度的一道题，顾禾比周霖快了三十五秒解答了出来，周霖输了却不气馁，反而看向顾禾的眼睛更亮了。 不愧是他敬佩的副社长！ 顾禾惯用的是钢笔，刚才做题的时候没注意，结束了才发现刚刚不小心将钢笔的墨水洒在了他的白衬衫上，顾禾低头蹙了蹙眉。 龙琪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凭借自己一人之力突破重围，挤到了顾禾的面前，双手抓住顾禾的白衬衫：“脱下来，我给你洗！” 顾禾：“……” 吃瓜众人：“……” 顾禾整洁的白衬衫被龙琪琪抓得皱巴巴的，他忍了又忍，才保持住自己脸上的微笑：“龙同学，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龙琪琪语气无比诚恳：“哄你。” 顾禾：“……” 很好。 哄人是个技术活。 社团活动之后，龙琪琪低眉顺眼地跟着顾禾到了他宿舍楼下。 顾禾上了楼，龙琪琪乖乖地在楼下等着。在大学里，女生宿舍楼下聚集着男生那是常事，而男生宿舍出现女生的身影可就不多见了。 一般只有一种情况——送外卖的。 有男生骑着车路过，又倒了回来，探着头去和龙琪琪说话：“美女，你是哪家外卖呀，留个联系方式，下次我也点你家外卖呀。” “不是……” 龙琪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解释，一个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顾禾挑着眉对那骑着自行车的男生说：“你认错了，她不是送外卖的。” 顾禾顿了顿，补了一句：“她是洗衣店的。” 龙琪琪：“？？？” 男生再没眼力劲儿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耸了耸肩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了。 顾禾转身，将手里拎着的那一袋衣服塞进龙琪琪怀里：“不是要哄我吗？” 龙琪琪：“……” “那至少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龙琪琪忍辱负重：“行！” “还有，回去后上交二十道数独题的作业。” “什么？”龙琪琪大惊失色，“刚刚不是已经做了两个小时的题了吗？” 顾禾斜眼看她：“你是说一个小时一道题的速度吗？” 龙琪琪：“……” 龙琪琪恨！ 她讨厌做数独题，每次做题她都感觉是上天对她智商的一次羞辱！ 而且二十道题，那就是二十次羞辱啊！ 龙琪琪觉得自己脆弱的心并不能够承受这无情的考验。 她面如死灰地抱着一大堆衣服回了家，将衣服尽数塞进了洗衣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二十道数独题……她该怎么办。 找程侑？ 不行不行，这样程侑肯定会烦她。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龙琪琪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周霖：晚上忘了和你切磋了，下次一起做题！ 龙琪琪脑中灵光一现，五分钟后，龙琪琪即将骗到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学霸。 我爱数独：不用下次了，就这次吧。 我爱数独：【照片】【照片】【照片】 周霖：？？？ 我爱数独：今天就比这二十道题！ 周霖：可是这不是入门级难度的吗？ 我爱数独：…… 我爱数独：怎么，入门级难度的数独难道就不是数独吗？ 我爱数独：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想要学好一门技术，基础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爱数独：只有打好基础，才能更快更好的往上爬！ 我爱数独：人就是要不断地超越自己，而有什么比超越过去的自己更难的呢？ 我爱数独：你想想，以前你要花五分钟做完一道入门级数独，如果有一天你只需要花四分钟做完一道入门级数独，这难道不是进步吗？ 我爱数独：真正的高手，就应该一直走在挑战自己超越自己的路上！ 龙琪琪的口才在这一刻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周霖：我做这种难度的数独根本不需要五分钟，也不需要四分钟。 周霖：不过你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爱数独：来吧，让我们开始battel吧！ 周霖：是battle。 我爱数独：……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龙琪琪对着镜子比了个剪刀手。 计划通！ 接下来只要等周霖做完题将答案发过来，她照抄一份发给顾禾就行了！再随便编个理由告诉周霖，自己发挥失常输给了他。 能想出这么棒的主意，她搞不好真的是个天才！ 第十一章 男人真难哄。 龙琪琪，十九岁的如花美少女，平生第一次发出这种感慨。 安静的只能听见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的教室里，往日里调皮的让父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小孩子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龙琪琪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眼下她对面前的数独题并没有兴趣，讲台上的身影显然更让她在意。 龙琪琪觉得顾禾还是不开心。 虽然顾禾还是带着笑，同他们讲题的声音依旧温柔，可龙琪琪就是觉得，顾禾不开心。 现在是练习时间，大家伙儿都拼着劲的想要更快一点做完数独，好得到顾禾的一句夸奖，龙琪琪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她的同桌严小北已经做完了一道题，她眼明手快地将答案照抄了一份，可怜的严小北同学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学习成果就这样被轻易的盗走了。 大概，还处于童真阶段的严小北并没有想到成年人会这么的厚颜无耻阴险狡诈，甚至抄小学生的作业！ 龙琪琪丝毫不以为耻，她看了一眼时间，敲了敲严小北的桌子，小声提醒他：“喂，你做快点，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一共五道题，顾禾给了四十分钟的时间，严小北还剩下两道题没做完。 龙琪琪有点嫌弃，怎么做题这么慢的，人家周霖做的就又快又好，她抄答案还需要一点时间呢。 严小北感激地看了一眼龙琪琪，心道这个同桌虽然年纪大了点笨了点，但还真是个好人啊。 龙琪琪丝毫并不知道她在严小北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点，她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偷瞄着讲台上的顾禾。 顾禾坐在讲台上，似乎在写着什么，嘴角无意识地紧紧抿起，看上去有些严肃。 龙琪琪伸长着脖子也看不见顾禾在写些什么。 她转了转眼睛，突然伸手喊道：“报告，严小北说想上厕所！” 严小北：“？？？” 龙琪琪继续编造：“他快憋不住了！” 严小北：“！！！” 不等顾禾回答，龙琪琪一把将严小北横抱起：“他要是尿裤子那就麻烦了，我这就送他去卫生间！” 严小北：“我不是，我没……” 龙琪琪不给严小北辩驳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严小北冲出了教室，将他放到了卫生间门口。 严小北委屈：“我还要回去做题呢。” 龙琪琪语重心长：“题是做不完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搞坏了可不行。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憋尿憋久了可不好。” 严小北小脸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想上厕所。” 严小北觉得这个同桌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他课前喝多了水，但是又怕上厕所耽误了做题的时间，所以一直憋着。 龙琪琪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瞎编的，她催促道：“那你快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龙琪琪特地从教室前门进去，从讲台上绕了一圈，伸长着脖子总算看见了讲台上的东西。 那是一堆数独题。 一张A4纸上两道数独题，目测有个二十来张。 龙琪琪咂舌，所以顾禾这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就做了这么多数独题？ 顾禾做这么多题干什么呢？他水平这么高，也不需要靠做这么多基础难度的数独题提高自己的水准吧？ 龙琪琪好奇的抓心挠肺，她终于忍不住，偷偷给顾禾发过去一条微信消息。 我爱数独：副社长，做题呢？ 我爱数独：副社长？ 我爱数独：做这么久了休息一下呗？ 顾禾本来不打算理会，但是手机一直震动，他蹙着眉头点开了手机，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了一眼龙琪琪的方向。 龙琪琪缩了缩脖子。 顾禾：拿小孩子当挡箭牌，龙琪琪你可真出息。 我爱数独：我这是关怀祖国下一代！ 顾禾：抄答案抄的开心吗？ 龙琪琪一惊。 我爱数独：你怎么知道？ 顾禾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他怎么知道？ 当然是看到的。 虽然，龙琪琪做出这一举动，顾禾一点都不意外。 顾禾觉得右边的牙齿疼的愈发厉害，他最近的状态太不对了，就连做数独题就不能够专注了，竟然还有空注意到龙琪琪在抄严小北的答案。 顾禾将笔一收，终究是停下了自己疯狂做题以求平心静气的状态。 收不到顾禾的回复，龙琪琪忐忑不安。 尤其是顾禾来收答案的时候，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她抄答案的行径不予置评，这让龙琪琪更惶恐了。 顾禾在课后喊住了龙琪琪。 龙琪琪诚惶诚恐回头，就见顾禾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创可贴已经被撕掉，露出了里面的淤青。 顾禾说：“我这里疼。” 龙琪琪回想起那天夜里被顾禾的泪水所支配的恐惧，忙不迭道：“再疼也不能哭出来啊。” 顾禾：“……” 顾禾：“这就是你这个施暴者对受害者的态度吗？” 龙琪琪就差五体投地：“对不起！” 顾禾：“请我吃饭。”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大排档，顾禾看着面前的十只龙虾陷入了沉思。 现在已经是秋季，龙虾其实已经不新鲜了，但是龙琪琪并不在乎，毕竟，那可是龙虾啊！ 顾禾开口了：“就十只？” “就十只！” 顾禾面无表情：“我记得上次你请我吃小龙虾的时候，可是点了足足五斤。” 龙琪琪看着香喷喷的龙虾咽了咽口水：“那是因为上次有不义之财嘛。” 龙琪琪指的是她小弟上贡的两百块钱。 如今她经济紧张，能挤出买十只小龙虾的钱就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她和大排档老板娘讨价还价，老板娘才答应给她做十只小龙虾的分量呢。 顾禾一点都不明白，她有多努力。 能装得下五斤龙虾的盘子里如今只放着十只小龙虾，瞧着确实有些寒酸，店里不是没有小盘子，但是老板娘还是让厨师用大盘子给龙琪琪上菜，这是她最后的抗议。 龙琪琪将盘子往顾禾面前推了推：“别客气，尽管吃呀。我记得你上次吃的也不多，好像也就十只不到吧，点多了也浪费嘛。” 顾禾拆碗碟的动作一滞。 顾禾很少吃这种麻辣小龙虾，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它，他剥壳剥的慢，等他剥完一只龙虾的壳，龙琪琪的面前就已经堆了小山般高的龙虾壳。 所以，龙琪琪还好意思怪他吃得少？ 龙琪琪咽了咽口水，言不由衷：“我最近对龙虾过敏，医生说我只能吃虾钳……我记得你上次吃龙虾就只吃虾尾不吃虾钳，这样吧，你把虾钳剥下来给我就好了！” 顾禾：“……” 顾禾伸手喊来服务员：“这边加三斤小龙虾。” 龙琪琪声嘶力竭：“不用！” 顾禾稳坐如山：“我掏钱。” 龙琪琪：“……三斤怎么够，来五斤！” 顾禾似笑非笑：“五斤虾的虾钳够你吃吗？” 龙琪琪：“？？？” 都点了五斤小龙虾了，还只让她吃虾钳？ 麻辣小龙虾虽然美味，但是顾禾一向很讨厌龙虾螃蟹这种食物，剥起壳来实在是麻烦，他吃了几只就停下了手。 龙琪琪吃的大快朵颐，根本没注意到顾禾的停手。 顾禾犹豫了一下，假装漫不经心道：“如果有人请你吃饭，你会去吗？” “AA吗？” “……你不需要掏钱。” “不吃白不吃，干嘛不吃！” “如果对方很讨厌你的人呢？” “有多讨厌？” 顾禾沉默了下，斟酌着道：“就像你讨厌我一样讨厌。” 龙琪琪眨巴眨巴眼，可是她也并没有很讨厌顾禾呀。 龙琪琪抹了抹嘴角，没有纠正顾禾的话：“我们现在不是就坐在一起吃饭吗？” 顾禾突然冷下脸：“所以你是承认你讨厌我了吗？” 龙琪琪：“……” 龙琪琪伸出油腻腻的手，拇指和食指紧紧捏在一起：“现在的你，就这么点讨厌。” 龙琪琪的两个手指微微打开了一点距离：“每天晚上催我做数独题的你，这么一点讨厌。” 龙琪琪犹豫着，又拉开了一点距离：“刚认识的你，有这么多讨厌。” 顾禾嘴角耷拉着，直勾勾地看着龙琪琪没有说话，龙琪琪心里忐忑，还以为是自己的那番话激怒了顾禾，正犹豫着要不要趁顾禾爆发之前多吃几只小龙虾，免得他生气不让自己吃了。 龙琪琪伸手去抓小龙虾，就在这时，顾禾开口了：“我刚说错了。” 龙琪琪：“什么？” 顾禾：“就像我讨厌你一样讨厌。” 龙琪琪：“？？？” 龙琪琪：“骗人！” 对于龙琪琪的这个反应，顾禾有些意外：“哦？” 龙琪琪义正言辞有理有据：“你会愿意花钱请一个你讨厌的人吃饭吗？尤其是这么美味的小龙虾。除非你是个大傻子。” 顾禾：“……” 龙琪琪：“吃饭是一件多么亲密美好又容易增减感情的事情啊，如果一个人愿意请你吃饭，那他一定不是讨厌你的人，否则，谁愿意花钱和一个讨厌的人共处一两个小时呢。” 龙琪琪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果断，毕竟像顾禾这种喜怒无常的人，不是普通人，不能以常理来判断他。 她又补了一句：“如果对方真的很讨厌你的话，那你就更应该去赴宴了。” “哦？” 龙琪琪握紧了拳头：“恶心他，吃垮他！这可是他送上门来的报复他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顾禾抿了抿唇，难得没有反驳龙琪琪的话。 “所以……”龙琪琪悄悄举起了手，“我还能再点一份小龙虾吗？” 第十二章 周一晚上的培训课，顾禾并没有来，代班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人大概就是小朋友们最不喜欢的那种老师，古板严肃又不知趣，讲起课来也是一板一眼，底下的学生们蠢蠢欲动，不过好在往日里顾禾管得好，他们就算再不耐烦也顾忌着这中年男人代班老师的名头不敢造次，唯恐他朝顾禾告状。 龙琪琪听见前排的小女生在低声嘀咕着什么：“这个老师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韩希依旧还是那副臭屁样：“哼，你们女孩子就是肤浅！” 小女孩掰着指头数：“可是顾老师真的好好哦，长得好看脾气好，数独又厉害。”她顿了顿，补了一句，“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一定要找顾老师这样的男朋友。” 在小女孩看来，长大以后找这样子的男朋友就已经是对顾禾最高的赞赏了。 韩希气鼓鼓：“你才这么点大，才见过几个人啊，就说顾老师天底下第一好。” “那你说说还有比顾老师更好的人吗？” 韩希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堂哥就比顾老师差！” 韩希想了想，又嘟嘟囔囔改口：“至少，至少跟顾老师一样厉害！” 龙琪琪听得直翻白眼，现在小孩子的聊天都这么没营养的吗？ 韩希急于向同桌小女生证明自己的哥哥并不比顾禾差，下课铃声一响，他就焦急地看向门外：“鹿鹿你等一下，今天我堂哥来接我！” 龙琪琪没空见证韩希的哥哥究竟有多优秀，她抱着书包就往外冲，她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往外走，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龙琪琪下意识道歉。 那人伸手扶住龙琪琪，皱着眉头，声音冷冽：“启元大学的？” 龙琪琪白天的时候在校队参加训练，穿着的是校队统一发放的衣服，胸口和后背都印着启元大学的logo。 不知道为何，龙琪琪总觉得那人提到启元大学的时候总带着一丝恶意。 “哥！我在这儿！” 身后传来韩希欢呼雀跃的声音。 哥？ 难道她撞到的这个人就是韩希口中优秀的可以和顾禾相比的哥哥？ 韩录长得很好看，右眼下方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只不过他的长相太具有侵略性，就连那颗泪痣都没能柔化他与生俱来的侵略感。他不喜言笑，冷冰冰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哪怕面对韩希，韩录脸上也没有露出笑意，而是径直与龙琪琪擦肩而过，冲韩希招了招手。 韩希急于炫耀：“怎么样，我哥哥很帅吧！” 小女孩嘀嘀咕咕：“我还是觉得顾老师长得好看。” 韩希急了：“哼，你们这个岁数的小女生审美观就是不行……”韩希看见龙琪琪，眼前一亮，连忙喊了声龙琪琪，“你说，我哥哥是不是很帅。” 龙琪琪躺着也中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敷衍地应付：“帅帅帅。” 韩录瞥了一眼龙琪琪，启元大学的，出现在这儿，而且韩希还认识。 韩录记得，韩希来这里是上数独培训班的。 启元大学的数独社又是举国闻名，难道这人是数独班的老师？ 韩希对待龙琪琪随意的态度让韩录有点不满，韩录家教良好，决不允许家里的小辈对待长辈是这般的态度，他训斥道：“韩希，对待老师怎么能这种态度？” 韩希愣了愣：“老师？”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韩录口中所说的老师是指龙琪琪，“可是，她不是我们老师，是我培训班的同班同学啊。” 韩录：“？？？” 龙琪琪：“……” 这个场景，何其熟悉。 不管多少次，每次听见六七岁的孩子称呼龙琪琪为同班同学，她都有一种难言的羞耻感。 她龙琪琪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同班同学？” 这回轮到韩录愣了。 启元大学的学生，竟然会和他六岁的堂弟一起上数独培训班？ 启元大学学生的数独实力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龙琪琪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就在她刚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韩录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程侑？” 程侑？ 这两个熟悉的字眼让龙琪琪停下了脚步。 龙琪琪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她只看见韩录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发生了什么事？我马上过来。” “喂？喂？程侑！” 那头似乎发生了什么状况，电话突然中断，韩录紧蹙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龙琪琪没忍住，插嘴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程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但不爱说话只喜欢做数独的那个程侑？” 韩录闻言有些意外：“你也认识程侑？” 龙琪琪舔了舔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录：“程侑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事想请我帮忙，让我去他家里一趟，可是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韩录一边说着一边回拨过去电话，可是那头一直处于电话无人接听的状态，韩录有些焦躁不安，“我也不知道程侑家在哪里。” 龙琪琪觉得这就是缘分。 上天特地把这个大好的机会送到了她的手上，她没理由不去紧紧抓住。 龙琪琪跟韩录确认了一下手机里存着的程侑电话号码，确认是一样的号码之后，她开口了：“我知道他家在哪儿。” 半小时后，龙琪琪和韩录站在了程侑家门口。 龙琪琪看着面前熟悉的电子显示屏时沉默了三秒，决定把开门这项神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韩录：“你来。” 韩录研究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这种难度的题我不可能在没有纸笔的情况下五分钟完成。” “那怎么办？” 韩录本来想向同学求救，奈何在路上他一直在给程侑打电话，手机已经电量告罄自动关机。 龙琪琪：“我也不是数独高手……” 话说到一半，龙琪琪眼前一亮。 她不是数独高手，可是顾禾是啊！ 龙琪琪立马给顾禾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 “怎么样？”韩录催促。 龙琪琪也有些慌：“你等等，我换个人问问。” 龙琪琪转而将求救电话打到了周霖那里，好在周霖接通了电话，龙琪琪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遍，并着重强调必须在五分钟内解答出数独题。 周霖让龙琪琪打开视频摄像头，他看了一眼数独题，开口道：“五分钟内解答出来确实有很大的难度，不过……”周霖话锋一转，“如果你们只是想要得到开门密码的话，只需要解答出正确的标有红框的数字就行。” 周霖人狠话又多，一边解题，一边和龙琪琪唠嗑：“你这是什么朋友？竟然想得出用数独题的答案当成自家门的密码，挺有想法的啊，改天我也在我家里搞一个。” “这题也都挺有难度的，你朋友既然有自信这么弄，那肯定也是个数独高手吧。”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给我介绍认识一下，改天约出来一起做题。” “哎，我很好奇，如果赶到家门口的时候尿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备用措施啊。” 龙琪琪：“……” 韩录：“……” 龙琪琪觉得韩录的脸已经快黑了。 龙琪琪觉着，程侑能在大晚上给韩录打电话让他帮忙，那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龙琪琪唯恐韩录在程侑面前说点什么，连忙开口解释：“我跟他其实并不熟，就刚好是在一个社团而已。” “启元大学那么多社团，我们刚好都在数独社里，这难道不是缘分吗？”周霖见缝插针。 龙琪琪：“……” 她以前只知道周霖脑子有点不好使，但不知道他这么话唠的啊！ 韩录觉得意外：“数独社？” 启元大学数独社的成员，至于去初级培训班上课吗？ 又不是微服私访。 好在这是，周霖在那头大叫：“哎，我解出来了，你试试4895对不对啊。” 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五秒，龙琪琪连忙输入周霖所说的四个数字，“咔嚓”一声响，防盗门应声而开。 “谢谢！” 不给周霖回话的机会，龙琪琪干净利落地挂掉了视频。 这是龙琪琪第二次进入程侑家里，第一次当时太过惊慌失措，她又紧张，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房子里的样子。 这是复式小别墅，一楼入门所及是宽敞的大客厅，南边是一整面干净明亮的落地窗，窗帘半遮半掩，依稀能看见窗外面的夜空的点点星光。 整个房子的装饰是简约北欧风，家具基本以黑白两色为主，简单而又精致。 客厅的中央，沙发上躺着一个身影，是程侑。 程侑仰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似乎陷入了昏迷，一只手垂落下去，手机落在了地毯上。不难想象，程侑应该是之前向韩录打电话求救的时候意外昏迷，手机掉了下去。 韩录脸色一变：“程侑！” 龙琪琪反应比韩录更快，大步冲程侑的方向冲了过去。 “砰——” 龙琪琪撞上了什么东西。 什么鬼？ 这个客厅的设计为什么这么反人类，为什么要在入门的地方弄一面透明玻璃墙！ 龙琪琪脸贴着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墙，整张脸被压成了一个扭曲的表情。 有了龙琪琪这个前车之鉴，韩录犹豫了一会儿，绕过玻璃墙，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韩录走到沙发旁边抱起程侑，感觉到程侑的呼吸迟缓，身体的体温也有些不正常的高。 “程侑好像病了！” 第十三章 折腾了一夜，将程侑送到医院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程侑发了高烧，本想打电话麻烦韩录结果却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医生给他打了个退烧针状况好多了，若是寻常人打完退烧针就可以回家观察了，但是程侑生来体弱身体并不太好，医生决定让他留院观察一天。 龙琪琪本来想陪着一起留下来的，但是她毕竟和程侑不熟，留下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韩录感谢了龙琪琪一番，便话里话外暗示龙琪琪可以离开了。 毕竟，这么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留在医院也不怎么方便。 龙琪琪倒是想留下来呢，搞不好还能在程侑面前怒刷一波存在感，她没有留下来，程侑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见过她，谁知道这个韩录会不会多嘴提一句“哎呀当初多亏了那个叫做龙琪琪的姑娘，英勇又机智，不仅想办法破了你家的门禁密码，还将你一路背出了小区送往医院”。 龙琪琪只能暗自祈祷，韩录的话能像周霖那般多，就算没有周霖那么话痨，只有他一半功力也行啊。 她可不想当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 当然，龙琪琪还没有厚脸皮到提醒韩录一定要向程侑强调她英雄救美的事迹，她腹诽了几句离开了病房。 龙琪琪本来想径直离开的，可没想到却在医院大楼的拐角处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禾？ 顾禾怎么会在这里？ 顾禾脸色并不太好，他取下了平日里一直不离身的平光眼镜，带着一个厚厚的口罩，只露出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他手里拿着一个冰袋，隔着口罩往左脸上敷。 龙琪琪不知道顾禾这是什么操作。 顾禾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龙琪琪，愣了一下，声音从口罩下传来，有些低沉：“你怎么会在这儿？” 龙琪琪撇撇嘴：“来这里做活雷锋，你又怎么会在这儿，看病吗？” 顾禾握紧了手中的冰袋：“牙有些疼。” 牙疼？难怪会拿着冰袋了。 “哪有你这样带着口罩敷冰袋的，能有用吗？口罩都给你弄湿了。” 龙琪琪觉得自己真为这些学霸操心，一个个的智商那么高却是个生活白痴，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一个发了高烧还不知道差点病死在家里，一个不会洗衣服也就算了，连敷冰袋的常识都不知道。 龙琪琪顾念着顾禾的小龙虾之情，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上前想要帮顾禾摘下口罩。 顾禾拒绝：“不用！” 但是龙琪琪常年练拳，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可不是白得的，顾禾一个大男人竟然抵不过她的力气，龙琪琪压着顾禾的手，强硬的将顾禾的口罩给摘了下来，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歪理：“你带着口罩怎么能好呢？得让你坏掉的牙呼吸下新鲜的空气才行……” 在看见顾禾的脸时，龙琪琪的话戛然而止。 顾禾的左脸，赫然有一道鲜红的巴掌印，瞧着巴掌挺大，痕迹还挺新鲜，估摸着是今儿晚上才打上去的。 顾禾扯了扯嘴角，一把夺过龙琪琪摘下去的口罩。 早晚有一天他得把龙琪琪给灭口！ 龙琪琪也撞见过太多次他不堪的样子了吧。 上次公交站台上被龙琪琪看见他被痛的流出了生理泪水，这次还被龙琪琪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 顾禾觉得牙齿更疼了，一想到龙琪琪接下来可能会趁机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顾禾就觉得脑袋疼。 龙琪琪深吸一口气：“妈耶，顾禾你跟别人打架了？” “而且还打输了？” “天哪，打人不打脸，这人怎么一点江湖规矩都不守？” “哎呀顾禾你身为一个学霸干嘛跟人打架啦，要是有矛盾，你就跟他比做数独题啊！用你的智商狠狠的压制他羞辱他，打架那是我这种体育特长生才应该干的事情吧。” “喂，顾禾。你该不会是想学我吧，难道想当学霸中的武力担当？我跟你说，文武双全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只有像我这种骨骼惊奇天生聪慧的人才能够办得到！” 顾禾：“……” 顾禾：“你是不是对聪明二字有什么误解。” 行吧，就龙琪琪这本事，他实在是不该指望龙琪琪还能有“冷嘲热讽”这项技能。 顾禾觉得龙琪琪实在是烦人的很，聒噪得他有些头疼，他不愿意承认，因为龙琪琪的这些唠叨，他那本来丧到谷底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顾禾夺过了口罩也不打算戴上，而是随意的往外套兜里一塞，拿着冰袋贴着右脸靠近牙齿的那部分，方才隔着口罩还不觉得，现在冰袋和肌肤毫无障碍的接触，凉的他一哆嗦，连带着本来浑浑噩噩的脑袋也清醒了一些。 顾禾想要拿开，龙琪琪却眼明手快一把将冰袋又摁了回去：“冰块消肿止痛！” 顾禾“嘶”了一声：“你倒是有经验。” “那可不。”龙琪琪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顾禾今儿晚上不上培训课难道就是专门和人打架去了？她的脑子难得灵光了一回，她回想起昨天吃龙虾时顾禾问她的话，脑补出顾禾挨打的缘由来。 龙琪琪面露惊讶：“顾禾你该不会是吃得太多，被人家给揍了吧？” 顾禾：“……” 顾禾觉得，他不能和龙琪琪接触太多，不然会拉低他的智商，否则他怎么会被昨儿晚上龙琪琪那番颠三倒四毫无道理的话给骗到。 顾禾大步往外走，龙琪琪小跑着跟上，忧心忡忡：“你这脸上的巴掌印儿，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消掉，不然你晚上回去用熟鸡蛋滚一滚，看有没有用。” 顾禾斜眼瞥龙琪琪：“皇帝不急太监急。” 龙琪琪急了：“那万一明天被同学们看见，他们又赖我怎么办？到时候又说是我欺负你了！” 顾禾冷笑一声：“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难道发生点什么都必须和你扯上关系吗？” 龙琪琪家和学校是两个方向，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刚好有两辆出租车候着，龙琪琪一点身为女生的自觉都没有，甚至和顾禾一辆车省点车钱的念头都没有，和顾禾道了声别就匆匆坐上出租车，示意司机快一点。 都这么晚了，要是被她娘发现她又这么晚回家肯定又要大发雷霆！ 夜色里，顾禾独自站在空旷的医院大门口，眸色幽深。 出租车司机按了一下喇叭，催促了一声。 顾禾这才动了，掏出口罩带上，上了后座整个人窝了进去，低声报了个地址。 出租车司机正要再问，可是一看顾禾那浑身“生人莫近”的冰冷气场，讪讪地闭上了嘴。 真是奇了怪了，刚才那小姑娘还在的时候这小伙子分明还不是这样的。 事实证明，龙琪琪并不是杞人忧天。 女人在某些时候，具有与生俱来的对危险的洞察力。 而男生在某些时候，也具有超越女人的八卦能力。 隔日顾禾脸上的巴掌印消了许多，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更何况顾禾还以感冒为由戴上了口罩，但是有关“某体育特长生再三对可怜学霸男神动粗”的风言风语还是传遍了整个学校。 男生宿舍多的是深夜打游戏的夜猫子，顾禾回去的虽晚，但还是被不少男生给撞见了。 学校论坛甚至出现了一个名为“八一八那个欺负学霸男神的体育特长生”的帖子，不过小半天的功夫热度飙升，占据了论坛热度榜第一，只要一打开学校论坛，就能看见那鲜红大字加粗的帖子，这个热度证明了几乎全校学生都热烈的参与了讨论。 帖子里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将某体育特长生刻画成了一个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女霸王，至于那学霸男生，至于是被女霸王攥在手心的可怜小白花。 贴主：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那个扬言要成为体育特长生中的智商担当，成为启元大学历史上的体育特长生第一人的L某人。说起这L某人那可不得了，她可是顶着全国女子拳击比赛第一名的名头，被特招进来的新生。传闻她身高一米八体重一八八，肌肉比那些健身房的大哥们还要健壮，脾气更是暴躁的不得了，一言不合就把人揍得进医院住个一年半载的，男生都不敢招惹她。听说刚入学的时候一个男生只不过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便拳脚相向将那人打的手骨折，咱们的学霸男神G仗义执言出手阻止，却与L结下梁子，不想L竟然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屡次对G动粗。 1L：火钳刘明！ …… 23L：楼主说的都是真的，我曾亲眼看见L在教室里动手打G！G长得那么好看又聪明，亏L动得了手，L一定是嫉妒G长得好看！ …… 34L：咱们学校体育特长生和其他人不是一向都有矛盾吗？那些体育特长生们一个个没有脑子，仗着自己会打架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简直就是讨厌死了。G这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这事儿我必须站G！ …… 77L：我昨儿个瞧见G了，G脸上还有巴掌印呢，这事儿肯定也是L干的！ …… 113L：我周六晚上看见G和L在一起吃饭来着！G多善良啊，一定是想和L和解，可是L太过分了，她光顾着自己吃，甚至不让G吃！那可是小龙虾啊，竟然让人看着自己吃小龙虾自己却不能吃，这和十大酷刑有什么区别！ 114L：G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L一直欺负！ …… 250L：众筹给G买保镖啊，我出一百块！ …… 333L：那什么，只有我觉得L可能是喜欢G的吗？这和小学男生为了吸引女同学，抓她的辫子逗她哭有什么区别？ 334L：…… …… 380L：333L，你在说什么鬼故事？ 381L：只有我觉得333L说的很对吗？G长得这么好看，L对他动心也很正常啊，学校里那么多女生追G呢，L是想以奇招取胜吧。 382L：神特么的奇招取胜。 383L：可是最近G和L确实交往甚密啊，不仅在同一个社团，而且上课都坐在一起了。 384L：我不信！ …… 410L：这是反串版恶魔在身边吗？ 411L：楼上的，你暴露年纪了。 412L：打男人的女人什么的，太讨厌了！ …… 数独社的活动社团里，龙琪琪生无可恋地刷完了帖子：“这个L，该不会是我吧？” 娃娃脸凑了过来：“所以你真的是男版阿猛吗？” 娃娃脸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三分：“……你真的，对咱们副社长，有那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以及，咱们副社长该不会真的是抖M吧？” 顾禾抖不抖M龙琪琪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在瑟瑟发抖。 第十四章 顾禾起初看到这个帖子也是大为光火的，但是在看到龙琪琪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之后，他的怒气就诡异的平息了。 他急什么？ 他可是小白花受害者耶，要急也是龙琪琪这个“施暴者”急吧！ 更何况，顾禾也懒得跟人解释他脸上巴掌印的由来，索性让龙琪琪顶下这个锅，他也落得个清静。 顾禾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玩着手机，龙琪琪火急火燎凑了过来，企图向顾禾寻求解救之法：“这事儿可咋办？要是放着不管的话，以后你在学校里栽个跟头他们搞不好都要说是我在背后推的！” 至于帖子里所说的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吸引顾禾注意力这个说法，龙琪琪看过就忘，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拜托，她怎么可能会对顾禾有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顾禾划拉着屏幕，端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周霖坐在顾禾的身后，默默感慨：“副社长就是副社长，这豁达的境界非常人所能匹及，不愧是我辈效仿之楷模！” 龙琪琪：“……” 敢情顾禾在那清着，就她一个人在这浊？ 她顶着一个校霸的名头，欺辱同学恃强凌弱，若是传到她父母耳中去了，她不得被剥层皮？ 龙琪琪怒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被我一个柔弱不经风的美少女欺负，这说出去难道就很好听吗？” 顾禾手指敲在手机屏幕上，按下了锁屏键，直起身来。 活动教室里一直安静吃着“瓜”的社员们纷纷竖起耳朵，等着顾禾接下来的话。 “首先。”顾禾推了推眼镜，“能背着一个大男人一口气跑十分钟的人若还是柔弱不经风的话，那这风得是龙卷风吧。至于美少女，呵呵。” 呵呵二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龙琪琪愣了：“你怎么知道我背着别人跑了十来分钟？” 昨儿晚上只有韩录看见她背着程侑跑到了小区门口的呀。 顾禾却不解释，继续道：“其次，就算我被你欺负了，那也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同你计较。”顾禾顿了顿，补了一句，“再说，我能顶着一条霸王龙的摧残茁壮成长，心理没有扭曲，依旧是那待人有礼的顾同学，大家只会夸我。” 龙琪琪：“……” 所以说到底，顾禾还能换得一个好名声了？ 见龙琪琪一副气的快要昏过去的模样，顾禾话锋一转：“况且，这事儿你又没做过，你慌什么。莫不是你做贼心虚？” 心虚？ 她才不心虚！ 龙琪琪梗着脖子：“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被顾禾这么一套，龙琪琪唯恐会让大家以为她是真的心虚，才会为这一个子虚乌有的造谣贴急得上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假装自己也很豁达，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编造。 顾禾一句话，让大家都没瓜可吃，社长在这个时候终于站了出来，发挥一点自己身为社长的余热：“就是就是，琪琪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咱们一个社团的还能不清楚吗？” 龙琪琪是什么人，他们可能有些不清楚，但是顾禾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很啊！ 数独圈就那么大，大大小小的赛事总能撞上几个熟人，顾禾虽然今年才刚入学，但是大家都有过交集。尤其是社长和娃娃脸，和顾禾是一个高中，当初在高中的时候就和顾禾认识。 顾禾这样子的人……龙琪琪这个傻妞怎么可能欺负的了？ 社长甚至怀疑，是顾禾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嫁祸给龙琪琪…… 咳，当然，这只是社长的一个念头。毕竟，顾禾还没丧心病狂到为了针对龙琪琪不惜自残的地步吧？ 大概……吧？ 社长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收场道：“行了行了，都收收心，别为了那些胡编乱造的谣言坏了咱们的军心！今儿我把大家喊来是有个事情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社长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形儿，但是每到关键的时候还是十分靠谱的，他忧心忡忡：“社联那边已经对咱们社团下最后通知了，社团前几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定了个规矩，学校里的每个社团每学期至少要组织一次正规的社团活动，不然就扣考评分！” 扣考评分其实也不打紧，社长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可要命的是，考评分直接关系到来年的社团等级评价，而社团等级评价又和每年的社团补助基金挂钩。 而数独社的补助基金的一半都花在了社团聚餐上，社长表示，为了不降低社团聚餐的标准，这个考评分必须拿到！ 眼镜娘不以为意，研究着手机里新下的美颜相机，边拍边道：“那就和去年一样呗，咱们数独社全员组织一起做题难道就不算正规的社团活动啦？” 娃娃脸补了一句：“就是就是，实在不行，把上次的火锅聚餐报上去。” 社长忧愁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社联那边的人说，今年不准我们这么干了，要我们组织一场严肃又活泼，正规又不失情趣，热闹又不嘈杂而且必须具有社会教育意义的社团活动。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来来来集思广益啊！” 龙琪琪：“……” 这个要求，一听就很难为人。 大家一度陷入了沉默，就连话最多的周霖也低着头默默地玩着手机，就怕被社长点到了名。 龙琪琪觉得，自己现在很像当初上初高中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说“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上台来做这道题如果没有的话我就点人了啊”时的状态。 社长将希望放到顾禾身上：“顾禾，你身为副社长，你来说。” 顾禾耸了耸肩，也不抹社长的面子，真诚的提出了一个想法：“不然我就出几道题吧，组织全校师生参加，谁在规定时间内做出来了就可以获得咱们社团推出的‘九宫格大礼包’一份。” 龙琪琪插嘴：“什么大礼包？九宫格火锅吗？” “你看这个九宫格，像不像你入团的时候我送给你的数独入门五百题？” 龙琪琪：“……” 什么鬼！ 如果是这种奖品的话，真的会有人愿意参加这种比赛吗？好不容易做对了数独题，还有五百道题等着你？ 社长觉得，自己必须也给顾禾一点面子：“你这个想法很好，这么好的想法今年用了太可惜了，留到明年用吧！温浪，你说！” 反正明年社长就要光荣卸任了。 娃娃脸面有难色：“那就玩人体数独大赛？谁最快最好的用身体比划出一到九这九个数字，谁就可以得到九宫格大礼包一份！” 社长：“……言欢喜，你说！” 言欢喜，也就是眼镜娘，不动声色地摘下了眼镜，用衣角擦拭着眼镜片，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没戴眼镜，听不见你说什么。” 社长：“……龙琪琪，你说！” 龙琪琪迟疑道：“平常都是比谁最快的做对数独题，不然这次我们比谁最慢解出答案？” 顾禾勾了勾唇：“龙同学，为了得到冠军你连这种比赛都想得出来。” 社长绝望了。 一个个的都派不上用场！ 他还得费心思去迎接马上到来的和东齐大学的友谊赛呢，可没有多少时间来策划这个该死的社团大型活动。 最终，还是一直不说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光看外表就极其具有存在感的脑门上纹着数独的光头大哥开口了：“去年围棋社和市内的一个小学组织了一个活动，围棋社社员去教小学生认识围棋了解围棋，为此大获好评。数独的规则比围棋简单，我们若是也组织这种活动，应该不需要花多少心思。”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社长感动的都快哭了：“大壮，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 大壮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往后缩了缩，深藏功与名。 社长一锤定音：“行，那我们这次就找个小学合作，这次活动名字就叫做——让数独走进小学！咱们速战速决，争取在这周就搞定这个活动。” 社团活动自然有社长他们操心，像龙琪琪这种刚入社的新人只需要等通知，到时候跟着一起去学校露个脸帮个忙就行。龙琪琪并没有将这个活动放在心上，眼前显然还有更让她操心的事情。 龙琪琪想，她似乎马上就要经历一次学校欺凌暴力事件了。 谣言贴发出来的隔天，龙琪琪就在学校的一角被拦截了。她看着面前的三个女生，以及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肌肉发达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龙琪琪对上那两个男人的视线，一时之间三人都有些尴尬。 领头的女生并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气氛，她仗着自己带了人，打定主意要给龙琪琪一个教训，趾高气昂道：“你就是龙琪琪？” “我觉着吧，龙琪琪的重名率应该还挺高的。” “别废话，是不是你欺负了顾禾？” 得，龙琪琪明白了，敢情这人是打算来替顾禾打抱不平。 龙琪琪正要开口解释，那女生又抢白道：“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顾禾那么好的一个人，你竟然也狠得下心去欺负！” “额……” “你还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 “那个……” “既然你都不懂的怜香惜玉，那也就别怪我了。”领头女生一挥手，“就是她，动手吧，别闹出人命就行。” 领头女生挥了半天手，却不见自己身后那两人行动，高高举起的手有些尴尬，她恼羞成怒道：“你们干什么呢，收了钱不打算办事吗？” 左边那个肌肉男挠了挠头：“那什么，这钱要不退给你？” “这活，我们干不了啊。” 第十五章 娃娃脸火急火燎地给顾禾打电话的时候，顾禾正在刷学校的论坛，关于传说中的L同学和G同学的那个帖子热度居高不下，占据了热度榜榜首。 “副社长，大事不好了！” 顾禾正刷到那条怀疑L同学对G同学有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的那条回帖，勾了勾唇，漫不经心道：“怎么了？” “我听说，你的爱慕者众筹了一大笔钱，请了两个打手打算去教训龙琪琪替你出口气。” 顾禾：“……你从哪儿听说的？” “这是重点吗？我消息这么灵通，这不可能是假消息！”娃娃脸急了，“众筹诶！花了这么多钱请来的打手应该很厉害吧，龙琪琪就算再厉害那也是个女生啊，副社长我们该怎么办，需不需要我找大壮去给龙琪琪撑撑场面啊。” 数独社里的成员，思来索去也就只有大壮能过担当得起撑场面这个重任。 顾禾沉着冷静：“祸害遗千年，放心，龙琪琪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的，你就别搀和了。” “可是……” 娃娃脸还要再说，就被顾禾打断：“过几天的社团活动策划书你做好了吗？” “额，策划书不是你来写的吗？” “我看你这么闲，就交给你好了。” “不是……” “合作的小学联系到了吗？” “……这不是欢喜姐的活儿吗！” “也一并交给你了。” 娃娃脸：“……” 娃娃脸忿忿挂断电话。 副社长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两肋插刀啊！龙琪琪为了副社长都要被别人围殴了！ 娃娃脸想，这样不行，顾禾可以无情无义，他做不到！ 娃娃脸转头给社长打去了电话。 “社长大人，大事不好了！” 社长正吃着舍友从家里带来的牛肉酱，一勺挖出来就能挖出三块牛肉，香嫩可口吃的根本停不下来，就算没有米饭就着一起吃，社长都能干吃下一整罐！ “啥事儿？” “龙琪琪要被打了！”娃娃脸把对顾禾的话转述了一遍告诉社长。 谁知社长和顾禾一样淡定：“哦，你跟顾禾打电话说过这事儿了？” 娃娃脸气闷：“副社长说让我别搀和这事儿。” 社长表示很放心：“那就行。” “啊？” “放心吧，这事儿顾禾一个人就能解决。” “可是社长，我听副社长那意思，他根本就没打算去帮龙琪琪啊。” 社长意味深长：“温浪啊，要拍好马屁呢，就得先去了解那个人，你连顾禾这个人都不了解，难怪每次都拍到他马蹄上。” 而另一边，顾禾挂断电话，岿然不动地继续刷着帖子，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方才电话的影响，一分钟后，顾禾回头问对床的舍友：“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吗？” 舍友一头雾水：“现在才三点啊大哥。” 顾禾问的很认真：“那我饿了怎么办？” “可是食堂还没开饭啊。”舍友很好心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储备粮食，“我这里还有袋薯片，你要不先顶顶肚子。” 顾禾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养生95后都不吃薯片的吗？多不健康。西门那条小吃街会不会已经开张了？” “……有可能。” 顾禾站起身来朝外面走：“那我去看看。” 舍友觉得顾禾简直莫名其妙。 难道去小吃摊上吃那些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小吃会比薯片干净吗？ 他这是瞧不起薯片！ 顾禾的宿舍楼就挨着西门，可是他决定先去溜达一圈开开胃，从学校的小树林绕过去。 小树林深处，龙琪琪还在和那群人对峙。 众筹聘来的打手一脸纠结：“这活儿，我们干不了啊。” 领头女生一脸警惕：“你们该不会是嫌钱少吧？” 龙琪琪好奇地插了一句：“她给了你们多少钱？” 稍高的大个子老老实实回道：“一千八百八十八块六毛。” 龙琪琪：“……” 很好，有零有整。 龙琪琪没想到，在她们眼里，自己的战斗力只值一千八百八十八块六毛。 领头女生唯恐他们撂摊子不干，一咬牙决定大出血：“那我再出一百一十一块四毛！”她顿了顿，补了一句，“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这不是那一百多块钱的事儿。”稍高的大个儿挠了挠头。 龙琪琪觉得他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批评道：“怎么，你瞧不起一百块钱吗？” “……额，龙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龙琪琪一摊手：“来吧，她们给了钱想让你们做什么？” 稍高的大个儿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就……就稍微教训你一下，最好是能让你痛哭流涕……不是，龙姐，我们要是一开始知道她们的目标是你，就算给一万块我们也不会接这活儿啊！” 那群女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龙姐？ 瞧着两个大个子的态度，对龙琪琪还很尊敬啊。 龙琪琪努了努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来吧。不过见者有份，这钱呢，咱们就三个人平分。” 痛哭流涕？这个龙琪琪擅长啊！ 龙琪琪自打小起就皮得很，上房揭瓦当街斗恶狗，为此她爸她娘没少揍过她，龙琪琪爸妈都是专业的拳击选手出手，自然知道打哪儿最疼还不会伤到身体，龙琪琪起初还脾气很倔地扛了过去就是不认怂，后来她学乖了，每次龙琪琪爸妈一动手，她就开始鬼哭狼嚎，在龙琪琪爸妈的“男女混合双打”的督促下，龙琪琪假哭的水平已经练到如火纯情的地步，只要她想，给她半分钟她就能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只不过，龙琪琪长大懂事之后就很少惹是生非了，哭的机会也就更少了。 多年没有哭过，龙琪琪也不知道自己假哭的水准有没有下降。 “给我半分钟酝酿时间。” 龙琪琪想了想，又扭头对那领头的女生建议道：“不然你再补点钱？这两千块我们三分不开啊。” 女生：“……” 她们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敢情她们花大价钱招来的人竟然和龙琪琪是一伙的？ 领头女生又恼又怒：“补你个大头鬼！我后悔了，你、你们两个把钱退给我！” 龙琪琪一听，这哪儿行啊，好不容易撞上来的赚钱的机会，她连忙甩了个眼色，示意二人赶紧行动：“来，朝我胳膊这里来一下，你们动手了她就不能要求退款了！” 见那两个可怜的傻大个还不行动，龙琪琪干脆上前一步，抓住一人的手让他攥住自己的胳膊，自己身体往旁边一扭，做出一副自己的手被强行扭过去的姿态，她嘴角一抿，情绪酝酿到位，眼眶开始泛红。 不知“被”抓住龙琪琪的那个大个子手足无措，另一个大个子也是惊慌失措，手伸过来想要将兄弟的手从龙琪琪胳膊上扯下来。 而另一边，正以百米狂奔的速度遛着弯儿的顾禾到达小树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龙琪琪被两个大个子左右夹击，一副随时就要遭遇校园暴力的场景。 顾禾眯了眯眼，他一向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绝对不会多管闲事，而眼前这两个大个子显然并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他停下了脚步，正犹豫着要不要掏出手机遵从娃娃脸的建议，让大壮前来撑撑场面。 而就在这时，另一个大个子动手了。 从顾禾的角度看过去，很像龙琪琪要挣脱，那大个子伸手要给她一巴掌。 “龙琪琪！”那一刻顾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大声喊道，将那边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龙琪琪红着眼眶，泪眼汪汪地扭头看向顾禾，全然不知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顾禾：“……” 顾禾的心缩了缩。 下一秒，他大步往前跨，一把抓住龙琪琪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护在自己身后，顾禾还觉得那个大个子搭在龙琪琪肩膀上的手十分碍眼，甚至胆大包天地推了一把大个子。 大个子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猝不及防被推的往后一个踉跄，摔了个屁股蹲儿。 “你又是谁？”另一个大个子眯着眼问顾禾。 另一边的女生们也惊慌失措：“顾禾，你怎么会在这里？” 完了完了，这两个大个子和龙琪琪是一伙儿的啊，平日里只有龙琪琪顾禾都被欺负的够惨了，如今又加上两个人，顾禾还不死定了？ “顾禾，你快跑啊！” 顾禾心惊肉跳，脸上却波澜不惊。 连龙琪琪都打不过的人，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没瞧见龙琪琪都被这两个人吓得红了眼了吗？ 顾禾，要淡定！ 这个时候发挥出你的聪明才智化解危机！ 顾禾冷静沉着，张了张嘴：“她们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龙琪琪情绪来了，挡也挡不住，流着泪带着哭腔道：“顾禾你捣什么乱呢，别影响我赚钱。” 顾禾：“……” 顾禾不可置信：“龙琪琪，你是被他们两个给打傻了吗？”顾禾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心疼和惊慌，“还有，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才来两个人你就哭成这样？” “龙琪琪，你哭起来实在是太丑了，快别哭了！” 第十六章 顾禾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社长来找顾禾商量社团活动及和东齐大学的友谊赛的时候，顾禾正一个人孤零零地缩在宿舍里神游天外，他手里拿着一钞票，有红有绿，颜色五花八门。 社长探头进来瞧顾禾：“你干嘛呢？” 顾禾没有反应。 直到社长从顾禾手中抽走那堆金额大小不等的钞票，他才回过神来，一把攥住社长的手，将钞票夺了回来，拉开抽屉一股脑扔了进去。 社长眼睛精，一眼就看出了那堆钱看着多，实际加起来估计也就四五百块，他翻了个白眼，拖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来，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顺手又撕开了不知打哪儿摸来的一包薯片。 “发财了？这点钱还不过我吃一顿火锅的。” 顾禾抿了抿唇，没有理会社长，神情严肃，像是面临着无法解决的难题。 社长见顾禾这样，稀奇的凑过去仔细瞧着他脸上的表情：“诶，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顾禾终于开口了，语气跟他的表情一样飘：“龙琪琪给了我四百块钱。” 社长：“……她钱多得慌，给你钱干什么？” 顾禾迟疑：“说是……见者有份。” 顾禾本来是不打算要的，但是龙琪琪流着眼泪将钱塞进了他怀里，他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其实龙琪琪原话不是这样子的，她说的是，卖身钱。 卖身钱？ 龙琪琪没说明白，究竟是谁的卖身钱。 顾禾有些慌。 当然，他慌的并不是这四百块钱。 他慌的是自己的态度。 当时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冲上去了呢？更要命的是，他晚上回来后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龙琪琪流着眼泪的那张脸，怎么甩也甩去，甚至于晚上做梦，他都梦见龙琪琪站在一片雾气里，哭得梨花带雨喊他的名字。 梨花带雨？这个词一点都不适合用来形容龙琪琪！ 她应该是鬼哭狼嚎才对！ 所以顾禾才觉得自己疯了。 他竟然会担心龙琪琪受到别人的欺负？呵，他一定是魔障了。 昨天那场闹剧匆匆落幕，那两个大个子自然是不敢对龙琪琪动手的，而龙琪琪以自己哭都哭了拒不退款，花钱的那群女生见顾禾都掺合进来了，自然没有脸带着他的面让大个子们退钱。 这钱，到底是落到了龙琪琪手里。 两千块三个人怎么算都是分不均的，龙琪琪索性将顾禾也拉了进来，四人平分。 龙琪琪的算盘打得很好，顾禾也参与了进来，就算那群女生回过神来要将钱讨回去，她们也不好意思找顾禾要吧？ 顾禾稀里糊涂地就得了四百块，他还没理清自己的情绪，龙琪琪就和那两个大个子勾肩搭背地走了，瞧着是要挥霍这些“意外之财”大吃一顿。 顾禾觉得，一定是龙琪琪的眼泪有毒。 顾禾挑挑拣拣，将事情的经过同社长说了个大概，当然，隐瞒了龙琪琪哭的事情，只道自己是意外经过被卷了进去。 社长语出惊人：“两千块四个人平分，那你不应该是五百块吗？怎么会是四百块？” 顾禾：“……” 社长痛心疾首：“顾禾你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龙琪琪给忽悠了？” 不是，这是重点吗？ 他在意的又不是那一百块！ 他在意的是自己对龙琪琪的态度啊！ 社长道：“所以你晚上回来后还梦见了白天发生的那一幕？” 顾禾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自己只梦见了龙琪琪，并没有梦见在场的其他人。 社长叹了一口气：“那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因为那少得的一百块耿耿于怀，又拉不下面子去找龙琪琪要回那少给的一百块，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自己同他们分赃……不，分钱的事情。” 顾禾：“……” 顾禾有些恍惚：“所以我是为了那一百块？” 社长言辞凿凿：“绝对肯定一定是！” 那他又为什么会多管闲事替龙琪琪出头呢？虽然最后证明是他低估了龙琪琪的实力。 顾禾看了一眼嘴角挂着薯片渣渣的社长，觉得他大概是给不出什么好的回答，而且这种事情，顾禾实在是说不出口。 顾禾也是要脸的。 顾禾决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只是意外。 他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抓过一旁的平光眼镜带上，将自己生起的那点莫名情绪都压在心底。 “你来找我做什么？” 一袋薯片社长已经吃了大半，他又开始搜罗有没有别的存粮，闻言“哦”了一声，道：“活动定在这周五，原则上是要求社里每个人都参加的。当然，这就是走个过场，大家有时间就参加不强制。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商量一下和东齐比赛的事情。” 说起正事儿，社长就没那么吊儿郎当了，挺直了腰背，将椅子拖拉着靠近顾禾：“按照以往的传统，一般是两个学校轮流举行的，题型什么的也都是举办方那边定，然后比赛当天从题库里随机抽取。去年的比赛是在咱们学校举行的，咱们勉强取胜，但是……”社长叹了口气，“去年咱们主要是靠杨曦哥和左磊哥反胜为败，但是杨曦哥和左磊哥已经毕业了肯定不能再来参加比赛。” 顾禾一直听着没有说话。 社长看了一眼顾禾的脸色：“当然，今年有你我肯定放心，但是听说东齐那边今年也来了几个水平很高的新生。咱们这儿的新人里，你和周霖我是放心的……” 顾禾却突然打断社长的话：“今年比赛我不参加。” 社长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顾禾垂下眼眸：“刚入社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和东齐的比赛，我不参加。” “可……”社长有些措不及防。 他当时以为顾禾是开玩笑的啊！ 顾禾为什么不参加啊！ 虽然和东齐的比赛只是高校之间的友谊赛，可是由于两个学校的数独水准都很高，所以每年的赛事还是很受圈子里的关注的。更何况，今年东齐大学那边请到了那位原大师做裁判，原大师在数独圈的地位，那可是多少年都没人能够超越的，多少人为能够得到原大师的一句赞赏而绞尽脑汁。更何况，听小道消息讲，原大师有意收一名关门弟子，若是他们能够在今年的友谊赛里大放光彩，入了原大师的眼，那不是一件天大的大好事吗？ 事实上，社长对顾禾有信心，若是顾禾去参加比赛，那肯定会一枝独秀。 可是顾禾竟然不参加？ 脑袋没坏吧？ 社长企图劝说顾禾：“不是，你该不会是被龙琪琪少给了你一百块给气糊涂了吧？” 顾禾：“……” 顾禾觉得社长的脑子可能真的有点不好使，大概是吃多了堵住了脑子。 他语重心长道：“以后吃火锅的时候，你还是少吃点猪脑吧。” “可是猪脑花是人间绝色啊，吃火锅怎么能没有猪脑花……不对，不要扯开话题！”社长及时把话题扯了回来，“今年新人里，你如果不参加还有谁有资格参加？难道让龙琪琪去吗？” “我觉得她可以。”顾禾从善如流。 社长差点被口水呛到，脸红脖粗道：“不是……她怎么进数独社的咱不是心知肚明吗？你还真打算让她继续留下来甚至还去参加比赛啊？” “怎么？你不知道笨鸟先飞？” “笨鸟是笨鸟，可是龙琪琪那不是鸟，你见过笨猪能飞的吗？” 龙琪琪的数独水准，顾禾自然比社长更清楚，她基础还没打好，更没有参加比赛的经历，让她去参加和东齐大学的友谊赛，简直就差在她脑门上写下六个大字——送人头，别客气。 让龙琪琪参加比赛，顾禾就是随口一提，他也没有在这事儿上再纠结下去：“反之今年比赛我是不会参加的。” 社长有些绝望：“今年新人总共也就四个人，比赛要求有三个新人，你不参加，这不就明摆着让龙琪琪去参加吗？” 社长又急又慌，脑洞朝着奇怪的方向拐了过去：“等等，你这意思，不会是怕龙琪琪通不过每月的考核，威逼利诱想让我给她开后门让她继续留下来吧？这后门开了一次也就过了，她进来玩玩也该走了，不能让她继续玩下去吧？” 顾禾看着社长没说话。 社长咬牙：“你要是肯答应参加比赛……那我就顶着昏庸无能的社长名头，继续给龙琪琪开后门让她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顾禾不置可否：“随你。” 社长一喜，顾禾这意思就是答应了？ 谁知社长开心还没过三秒，顾禾话锋一转：“反正比赛我是不会参加的。” 社长很绝望。 他觉得一切都是龙琪琪的错！ 社长愤怒之下，本来打算随便搞搞大家随意参与的活动，定下了死规矩，要求全员参与，一个都不能少！ 尤其是顾禾和龙琪琪！ 活动定在市一中附属小学，市一中附属小学提前组织了一批对数独有兴趣的小学生参与了进来。 坐在前往市一中附属小学的大巴上，龙琪琪觉得如坐针毡，仿佛有什么人正在凶狠地盯着她，可是她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瞧见，只有社长正在捧着一大袋地瓜干大吃特吃，甚至热情地递过来：“琪琪？吃一口？” 龙琪琪却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地瓜干里不会有毒吧……” 社长笑的更热情了：“怎么会！” 出于对危险的规避性，哪怕那袋地瓜干看起来真的很好吃，龙琪琪还是忍痛拒绝了。 活动在小礼堂举行，龙琪琪等人到场的时候，老师们已经组织好，礼堂里坐着五六十个小学生，叽叽喳喳地闹成一团。 龙琪琪没有注意，在礼堂的西南角，有个小朋友正兴奋地扯着同桌的袖子，指着龙琪琪的方向喊：“快看，那是我培训班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我同桌！” 第十七章 这次的活动其实很简单，原本也只是为了应付社联那边而举办的。 数独的规则十分简单，但凡识数字的人就可以玩，是一项可以全民参与的填数游戏。这次的活动安排就是先向小学生们简单介绍一下数独的规则，接下来就自由活动，可以两人自行PK一决雌雄，也可以自己琢磨做题，龙琪琪他们的任务就是待在这儿为小学生们解惑。 按照策划书，活动进行到最后是会举行比赛的，考虑到小学生们的智商水平可能都不是很高，数独社选取的题目都是初级难度，一共三道题，前十名做出来的小学生们可以得到精心准备的大礼包一份。 当然，顾禾强力推荐的“数独大礼包”没有被采纳，社长准备的是“小学生语数外大礼包”。 龙琪琪觉得社长准备的这个大礼包恶劣程度不亚于顾禾。 看着底下那群小学生们一听到有奖品可以拿，顿时一片欢呼，龙琪琪同情地想，希望那十个拿到大礼包的小朋友们到时候还能开心的起来。 小学生们人数多，凑到一起如果不加以管教很容易就闹成一团，所以学校方排了三四个老师来帮忙，唯恐这群年轻的大学生压不住这群熊孩子们。但是令老师们意外的是，往日十分闹腾的小朋友们除了开场的时候闹了一些，坐不住，等到社长介绍了数独的基本做法和规则，又发放下来数独题时，他们开始安静了下来。 老师们面面相觑。 眼镜娘身旁正站着一个老师，那老师嘀嘀咕咕：“真是稀了奇了，这群孩子们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眼镜娘淡淡道：“静心。” 老师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眼镜娘：“在数独比赛中，想要取胜，天赋是一方面，经验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静心。只能冷静下来，头脑清醒，不受外界因素和情绪的干扰，才能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去解答那九宫格。”眼镜娘抬了抬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继续道，“教我数独的老师曾说，数字，最能让人心静。” 老师不能理解：“可是解不出来题的话，不会觉得特别烦躁吗？” 眼镜娘看向顾禾的方向，答非所问：“我们数独社里有一个人，每当遇上了难题或者烦心事儿，排解负能量的方法就是不停的做数独题，什么时候不做了，他的心情也就什么时候能平复了。” 老师嘀咕：“嘿，那这办法还真是省钱。我回去后给我老婆买上几十套数独题，让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做做题，不但省钱还能让她练练脑子，省的不高兴了就出去买买买，我这点工资还不够她一个月逛街的。” 眼镜娘：“……那你老婆可能会打死你。” 龙琪琪站在另一边，看着这群天真无邪的小朋友为了接下来的比赛和所谓的奖品认真学习数独，有些同情，但是下一秒，她没空去同情这些有可能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收获“小学生语数外大礼包”的小孩子们，她忙着同情自己了，原因无他，她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奋力朝着她招手。 “龙姐姐，这里！” 龙琪琪：“……” 是严小北。 她能假装不认识吗？ 龙琪琪有一种预感，自己经历的那两次“复杂而又同情的目光洗礼”要再一次上场了。 果不其然，严小北喜滋滋地跑过来拉着龙琪琪的手，拉着她往自己的小伙伴们那边走，昂头挺胸介绍：“她叫龙琪琪，是我的……” 龙琪琪连忙打断严小北的话：“你们好你们好。” 龙琪琪万万没有料到严小北已经将她的底掀了个底朝天，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怯怯地看着龙琪琪：“大姐姐，刚刚严小北说你是她的同班同学，是真的吗？” 龙琪琪：“……” 一个洋葱头小男孩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严小北这家伙净吹牛。这大姐姐是大学生呢，怎么可能跟小学生是同班同学。” 龙琪琪：“……” 严小北不服：“我们真的同班同学！”说着，拉了拉龙琪琪的手，似乎暗示龙琪琪替自己说话。 龙琪琪：“……” 龙琪琪一抬头，正看见顾禾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她心里一慌，下一秒严小北又喊了起来：“顾老师，你也在这儿呢！” 唯恐顾禾说出点什么，龙琪琪觉得自己若是狡辩肯定会被顾禾拆穿，索性先下手为强：“活到老学到老嘛，古代皇帝还喜欢微服私巡呢体验民生呢，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小学生都是怎么上课的。” “？？？” 这和微服私巡又有什么关系？ 双马尾小姑娘弱弱举手：“那大姐姐，你不也是从小学生过来的吗？” 龙琪琪干笑：“……是啊，所以我……我这就是忆苦思甜！” 顾禾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龙琪琪，三言两语将龙琪琪从困境里解救出来：“小朋友们，数独题都会做了吗？待会儿可是要比赛的哦。” 小孩子最容易糊弄，也最喜欢争强好胜得到长辈的夸奖。 毕竟，谁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带着鲜花和荣耀接受众人的夸赞呢。 严小北也不例外。 他的学习成绩并不好，排名一直是全班的倒数，而对于数独，他是真心喜欢的。严小北觉得自己好歹上过那么多堂数独培训课，这次的比赛搞不好他能赢，若是能拿得个前十名，肯定能让小伙伴们对他刮目相看。 严小北看了看双马尾小姑娘，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不得不说，再笨的小孩子，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想要急于表现自己，总是能想出一些出人意料的馊主意的。 严小北把主意打到了龙琪琪身上。 对于龙琪琪的本事，大概除了顾禾，大概没有比身为她同桌的严小北更了解的了。 严小北愧疚地看了一眼龙琪琪，对不起了，龙琪琪明明对他这么好，他还要踩着龙琪琪上位…… 龙琪琪一回头，对上的就是严小北这个愧疚的眼神。 她一哆嗦，干什么干什么，严小北这是要干什么！ 下一秒，严小北开口了：“龙姐姐，我们来比一场吧。” 严小北想得很简单，能够打败身为大人的龙琪琪，那大家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龙琪琪：“？？？比？比什么？比拳头吗？” 严小北：“？？？” 顾禾：“……” 顾及到龙琪琪那为数不多的颜面，龙琪琪和严小北的比赛并没有宣扬的很大，就两个人静悄悄地面对面坐着，周围也只有严小北的那一群小伙伴们围着在看，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龙琪琪在教严小北做数独题。 龙琪琪恨。 这年头，连小孩子都敢骑到她头上了？ 顾禾坐在严小北的旁边，充当裁判。 严小北很紧张，他感觉这即将是决定他小学生涯是否能一帆风顺的关键性一战！电视剧里都说君王都是踩着无数人的枯骨登上王位的，而他严小北如今就要踩着龙琪琪的脸面获得小伙伴们的敬佩！ 龙琪琪不紧张，她只觉得羞愤，这不管是赢还是输，她都落不得好啊？ 但是总归……赢比输要好一点吧？ 严小北对数独虽然是真心喜欢，也花了很多心血和时间去学，但是有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智商高的天赋好的的确是有优待，不巧的是，严小北就属于被苛待的那一部分。 他的智商不高是硬伤，哪怕他真的很努力。 龙琪琪的智商虽然也不高，但她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啊，吃的可爱多比严小北吃过的饭还要多。 两人比赛的题是初级难度的题，这种难度的题且不说顾禾，就说周霖，一天都能做个百来道，就跟吃个冰激凌一样轻松，随便一看就能知道大概的答案，甚至都不需要动笔。 十分钟过去了，紧张的严小北擦了擦眼睛，手心的汗水湿的他都快攥不住笔。 顾禾看了一眼严小北，嘴角紧绷着没有说话。 龙琪琪填完最后一个空格，正打算结束这场比赛，一抬头就看见严小北有些泛红的眼眶。 龙琪琪手下微微一动，又在填满的九宫格上划了两下，将答案交上去：“我做好啦。” 严小北身体微微一抖，正要红着眼放下笔，龙琪琪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不抛弃不放弃这个道理你不懂啊？快做完。” 严小北咬了咬唇。 他觉得龙琪琪这是在冲他耀武扬威。 但鬼使神差的，严小北又抓起了笔，认真地解起题来。 顾禾看着龙琪琪交上来的答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龙琪琪，龙琪琪冲他眨了眨眼，意有所指：“怎么养，我是不是做的又快又好。” 顾禾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 十二分钟后，严小北交上了答案，神情萎靡，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双马尾小姑娘凑上前安慰道：“你也很厉害啦，毕竟对方可是大人，我们小孩子比不过大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严小北抽了抽鼻子，就快哭了。 而这时，顾禾语出惊人：“严小北赢了。” 这个答案龙琪琪一点都不惊讶，耸了耸肩，反正她的脸皮厚，再丢一点也没事。 严小北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顾禾笑：“龙琪琪虽然交的快，可是她填错了一个格子。而你，答案全部正确。” 严小北怔怔地看着顾禾，他身旁双马尾小姑娘欢天喜地，兴奋地仿佛是她赢了这场比赛：“严小北，你赢了！你竟然赢啦！” “我、我赢了？”严小北看了看龙琪琪，又扭头看向顾禾，得到顾禾肯定的点头，他才慢慢咧起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赢了！” 第十八章 丢脸这种事，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龙琪琪本以为她和严小北一战之事也就只有小范围知道，可是谁知在活动结束后举行的聚餐时，娃娃脸又提到了这个事情。 此时正是中午，社长考虑到资金问题，选择了一家物美价廉的自助餐，率领着一众社员气势汹汹冲进餐厅，要了一个小包厢，誓要将掏的费用全部吃回本……哦不，甚至要吃得更多一点！ 龙琪琪刚拿了一点烤肉回来，就看见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了自己身上。 “额……我才刚开始吃。”龙琪琪还以为是自己吃太多了，连忙开口解释。 娃娃脸神神秘秘道：“别掩饰了，我们都知道了！” 龙琪琪：“？？？” 娃娃脸：“你竟然比赛输给了一个小学生？” 龙琪琪：“！！！” 龙琪琪“唰”地一下看向顾禾，义愤填膺地瞪着他，叛徒！说好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顾禾慢悠悠喝了一口汤，对龙琪琪的愤怒视而不见。这事儿可不是他说出去的，不过在场人多口杂，也不知怎么被娃娃脸给知道了这件事，当成八卦说了出来。 什么叫输给了一个小学生？她明明是让着严小北的！ 龙琪琪觉得自己那成为体育特长生中的智商担当的梦想受到了践踏，下意识就要辩解，但是脑海里却突然浮现最后严小北笑得灿烂的那一幕，虽然他嘴巴咧的太大，露出豁了一个大口子的门牙，回想起来还有些好笑。 到嘴的话就这样被龙琪琪咽了回去。 哼。 她的忍辱负重成就了一个小孩子的梦想，这些肤浅的学霸是不会理解她这种舍身取义牺牲自己的崇高精神的！ 顾禾又看了一眼龙琪琪，对于龙琪琪没有开口反驳娃娃脸这句话他觉得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汤碗，开口道：“那个孩子挺厉害的，对于数独……是真的很努力。” 顾禾本来想说严小北很有天赋，但是他的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但是顾禾都说挺厉害了，在大家看来，那就是真的很厉害了，搞不好又是一个少年天才！ 龙琪琪有些惊讶，顾禾这是在替她说话吗？ 周霖钻了个空子，坐到了顾禾的旁边，期期艾艾道：“副社长都这么说了，那那个叫做严小北的小学生一定是真的很厉害了，龙琪琪输给他也不算太丢脸。都说英雄出少年，如今咱们数独圈里有名的这些人好些个都是小时候就很厉害的。毕竟，有些时候天赋还是挺重要的，就比如咱们副社长。” 娃娃脸“哇靠”了一声，找眼镜娘吐槽：“看不出来啊，这个周霖拍马屁的功夫竟然如火纯青，比我都不逊色！” 眼镜娘翻了个白眼：“比你厉害多了好吗？” 周霖又道：“不过副社长，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小学生很厉害的？” 难道是那个小学生太过优秀，优秀到只见一次面就看出了他身上不同寻常之处？ 不愧是副社长，一眼就能看中一个少年天才！ 顾禾淡淡道：“严小北是我带的培训班的学生。” 周霖更是肃然起敬：“那他一定是副社长班上最优秀的学生了！” 顾禾意味深长道：“若说起优秀，那他还是比不上另一个人的。” 周霖简直就是顾禾的捧场王：“哦？难道还有更优秀的？” 龙琪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这种不祥的预感成为了现实，只见顾禾朝她的方向努了努嘴：“喏，最优秀的学生就在你面前呢。” 龙琪琪：“……” 虽然她很感谢顾禾替她说话，还夸她优秀，但是不至于这样夸吧！ 娃娃脸正吃着薯条，闻言抬起了头：“是了，我还听说那个小学生之前一直说见到了他培训班上的他同桌，难道这个同桌就是龙琪琪？” 龙琪琪：“……大概吧。” 和一个小学生当同桌，实在不是一件值得说道的事情。 一瞬间，大家看向龙琪琪的眼神更加复杂，只有周霖脸上仍是一片羡慕。 能当副社长的学生，一定很幸福吧！ 龙琪琪以拿饮料为由，趁机走出了包厢，她正在纠结是喝肥宅快乐水还是养生大麦茶之时，顾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取走了一个杯子。 顾禾斜睨了她一眼，替她做出选择：“吃喝上还亏待自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龙琪琪觉得顾禾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欢天喜地地接了满满一杯肥宅快乐水。 顾禾又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温浪，你是故意输给严小北的？” 龙琪琪惊讶：“你看出来我是故意输的了？” 顾禾道：“也没有故意的很明显，你们俩大概也就是半斤八两的水平吧。” 龙琪琪：“……” 说她和一个小学生的实力半斤八两，还真是让她开心不起来呢。 龙琪琪倒了一杯肥宅快乐水，又拿了个碟子去一旁挑点心，顾禾漫不经心地跟在了她身后。 龙琪琪拿起一个小猪样子的玉米糕，说道，“反正我丢人的事情已经这么多了，债多不压身，再多一件也没什么要紧的。但是严小北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嘛，若是让他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感受到来自实力的碾压和智商的差距，那多残忍啊。” 龙琪琪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因为她口中的“实力碾压智商差距”完全是因为年龄的优势而感到心虚理亏。 顾禾跟着拿了个小猪玉米糕：“你的实力要是有你自信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龙琪琪翻了个白眼：“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过就是赢了一道数独题么，至于那么开心吗？” 顾禾深深地看了一眼龙琪琪。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龙琪琪并不喜欢数独，一开始加入数独社就是为了和他们的那个赌约。她对数独没有执念，自然不会懂得赢得比赛的那种兴奋。 顾禾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你小时候和别人比赛拳击的时候，赢了比赛不也很开心吗？” 龙琪琪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很开心啊，我赢比赛那不是很正常吗？”她挥了挥手，“都赢的麻木了。” 龙琪琪对拳击也并说不上很感兴趣，奈何她在这方面上天赋异禀，就好像是天生的拳击手，再加上她爸妈都是职业拳击手，龙琪琪自然而然地也跟着走上了这条道路。 与其说喜欢拳击，倒不如说是习惯。 顾禾：“……” 顾禾第一次被龙琪琪说的话堵的哑口无言。 龙琪琪又问：“那你呢，你第一次赢比赛的时候，是不是也跟严小北一样开心？”龙琪琪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开心到都忘了挡住自己漏了的门牙？” 顾禾被龙琪琪问的愣了神。 开心？ 记忆里应当是很开心的吧？ 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数独。只不过后来喜欢上的东西背负上了其他的情绪，那种纯粹的喜欢就变了味。顾禾也已经忘了，自己从何时起，哪怕赢了比赛也没有最初的那种开心。 龙琪琪伸手在顾禾面前晃了晃：“喂，你想什么呢？” 顾禾这才回过神来，不答反问：“等你什么时候赢了比赛，我就告诉你答案。” 龙琪琪：“赢比赛？我赢过的拳击比赛还少吗？” “不，我是说数独比赛。” 龙琪琪：“……” 龙琪琪端起装满点心的碟子，再次翻了个白眼：“不想说就不说呗，干嘛找这种理由！” “就这么没信心？” “我的实力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龙琪琪自暴自弃，觉得顾禾就是拐着弯的想要羞辱自己。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顾禾认真道，“你今天不就是差点赢了严小北吗？” 龙琪琪：“……” 不是差点好吗！ 如果不是看在严小北是个小孩子的份儿上，她赢定了好吗! 不对，赢一个小学生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顾禾像是明白了龙琪琪心里的想法，慢悠悠道：“数独竞技，不分年纪，无论性别，只论初心。” “龙琪琪，你不想赢一次吗？”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吗？” “你今天不就是差点赢了严小北吗？” “你不想赢一次吗？” 她，能赢吗？ “喂，龙琪琪，你有没有听见我讲话！” “龙琪琪！” 龙琪琪猛地回过神来，对着面前的周霖抱歉一笑，“啊不好意思，最近好像有些累了。” 周霖也不介意龙琪琪的晃神：“你之前说是副社长教你数独的，我还以为就是随便教教，没想到还是有组织有计划非常正规的教学啊。”周霖说着，脸上的羡慕嫉妒都快隐藏不住了，“你命真好。” 龙琪琪：“……过奖过奖。” 周霖突然羞涩一笑：“那啥，龙琪琪，咱好歹也算是题搭子了，每天晚上都一起奋战在数独题的海洋里，这深厚的革命感情你可不能忘啊。我现在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你可不能拒绝我！” 一个小时后，数独培训班的三楼小教室，顾禾看着教室里多出来的一个大个子，陷入了沉默。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数独之精在于基础。 周霖觉得，龙琪琪说的没错，要做一个像副社长这样的真正的高手，就一定要从最基础的方面做起！ 周霖看着身边天真无邪一个个瞧着都会是未来数独界栋梁之才的小朋友们，内心豪情万丈。 第十九章 龙琪琪接到程侑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社团活动教室里，对着一道中级难度的数独题愁眉苦脸。 她错了，她就不应该被顾禾那一句话蛊惑，觉得自己能怼天怼地无所不能，初级难度的题已经不能够满足她了，她竟然妄想对中级难度的数独题下手！ 她愁的抓耳挠腮，手机响了她也没去看，抓过来就按下了通话键，直到手机那头传来程侑温柔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是我，程侑。” 龙琪琪：“……我、我知道！” 程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犹如潺潺流水，语速不急不缓，让方才还为数独题急得上火的龙琪琪安静了下来。 龙琪琪觉得，比如数独，程侑的声音更能够让她平心静气。 “韩录都跟我说过了，上次，谢谢你。” 程侑身体一直不太好，上次发烧让他元气大伤，他养了好几天才回过神来。之前韩录没提他也没想着问，后来想起来了问了一句，韩录才提及当时多亏了龙琪琪的帮忙。 程侑这是道谢来了。 龙琪琪怕影响到正在做题的其他人，握着手机快步走出教室，另一边的顾禾看着龙琪琪神色匆匆的模样，蹙了蹙眉。 龙琪琪找了个角落继续通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不用谢不用谢……” 不对，她必须得抓住这个难得的英雄救美的机会。 龙琪琪连忙接道：“那什么，你要是非要谢，那就请我吃顿饭好了！” 龙琪琪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手机那头程侑的回答。 程侑轻声笑了一声：“好啊，我正好在你们学校附近，不如一起吃个午饭么？” “好啊好啊！” 龙琪琪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春天也许真的要来了！ 龙琪琪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感受春天快要到来的和煦温暖，转头就即将面临寒冬的无情冷冽。 顾禾依靠着墙壁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龙琪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就有些心虚，开口结巴了一下：“你、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顾禾站直了身体，突然就笑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顾禾顿了顿，又道：“下周末就是和东齐大学的友谊赛，社长说了，今天大家的训练时间加长，中午一起去食堂吃完饭回来继续训练。” 龙琪琪：“？？？” 可是她约好了和程侑一起吃饭的呀！ 龙琪琪觉得自己不能放弃这个和程侑单独相处的机会。 龙琪琪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开口：“我要请假。” 顾禾：“不批准。” 龙琪琪：“？？？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请假？” 顾禾慢悠悠道：“有什么比数独更重要的吗？” 当然有啊，她的幸福难道不比做几道数独题更重要吗！ 龙琪琪据理力争：“我又不会少做几道题，中午我就出去一会会儿，大不了……大不了我带着题路上做还不行吗？” 龙琪琪觉得是自己的勤奋好学感动了顾禾，公交车上，她看着面前厚厚一本数独题库陷入了沉思。 顾禾说，吃饭可以，必须在两点带着十道数独题的答案回来。 这本数独题库瞧着并不像是书店里买的那种，似乎是自己去打印店打印成册的。封面很简单，就一张白皮纸包着，上面用微软雅黑一号字体打印着——数独题库四个大字。 龙琪琪翻开书页，扉页上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字——你看这本数独题，像不像你喜欢吃的九宫格火锅？ 龙琪琪：“……” 九宫格火锅这个梗到底要用上多少次啊！ 龙琪琪在心里默默腹诽了几句，她出来的急，连包都没来得及拿，只能将书拿在手里下了公交。 程侑和龙琪琪约的地方在距离学校两站公交远的一个港式茶餐厅，龙琪琪到的时候，程侑已经订好了座位在等着她了，龙琪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靠窗玻璃处的程侑，奋力朝着他招着手。 程侑本来正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就在龙琪琪看见她的那一刻回过神来，恰好与龙琪琪视线对上。 程侑的眼睛很漂亮，哪怕离得这么远，龙琪琪都觉得自己能看见他眼底的光芒。 龙琪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又出问题了。 龙琪琪在程侑面前坐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挨着程侑坐了下来。 是韩录。 龙琪琪下意识一愣。 程侑抿了抿唇，哪怕是笑他也笑的极其克制，笑意很淡，他道：“这是韩录，你们两个应该认识吧？” 龙琪琪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心掉入了一个装满蜜糖的罐子里，下一秒，又有人往罐子里倒了一大半的辣椒酱。 在场的两个直男都没有觉察到脆弱的少女心正在发生些微的变化，韩录还是板着一张面瘫脸点了点头：“见过。” 韩录和程侑都不是热情多话的人，龙琪琪话本来也不少，但是眼下她的心情复杂，有了韩录这个锃光瓦亮的电灯泡在场，她的心酸溜溜的，也没有心情去活跃气氛。 等着上菜的功夫，三人陷入了沉默，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水。 韩录余光瞥见龙琪琪放在桌上的题库，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你们启元的都这么勤奋吗？吃饭都不忘记带着题库？” 龙琪琪闷闷地“恩”了一声。 程侑道：“虽然现在手机都有数独APP，但我还是更喜欢用纸笔做题的感觉。随身带着一本题库是个好主意，不然像现在这样等菜的时间也是浪费了。” 龙琪琪看了一眼程侑，想起自己还背负着十道数独题的任务，开口道：“那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做题吧。” 程侑喜笑颜开：“好呀好呀。” 韩录：“……” 虽然他也喜欢数独，可是也不至于喜欢到吃饭都要做题的地步吧！ 韩录抗议无效，程侑喊来服务员要了几套纸笔，龙琪琪自觉自己和程侑找到了共同的爱好，一扫之前酸溜溜的心情，热情地将题库送到程侑面前：“你先抄题。” 程侑没有推辞，接过龙琪琪那本书，正要抄题，却在不小心看到扉页那段顾禾留下的话是停下了笔。 龙琪琪连忙解释：“这书是我朋友送给我的，那句话……是他用来鼓励我的！我比较喜欢吃火锅，呵呵呵呵呵。” 程侑稳了稳心神：“你朋友？” 程侑翻过扉页，快速浏览了一下前几页的题型，唇色苍白了一些：“你朋友应该对你很用心，这题虽然瞧着基础，但是却十分适用于没什么数独基础的新手。” 程侑快速抄下一道题，就将书转手给了韩录，韩录虽然觉得等上菜的功夫用来做题，在餐厅其他人眼里可能看着有些神经病，但是碍于程侑的面子，他还是憋屈地抄了一道题。 韩录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学时赶作业的周末。 周末茶餐厅的人很多，在座的三分之二都是数独高手，这种难度的题并花不了太久时间，做完了题，餐桌上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程侑开口了：“你那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 虽然好奇程侑为什么会对顾禾这么感兴趣，但是程侑难得主动找她聊天，龙琪琪还是耐心回道：“是个……” 在别人面前说顾禾坏话会不会不太好？ 龙琪琪犹豫了一下，重新组织语言道：“是个对小朋友很耐心的人。” 当然，对她就没那么耐心了。 “耐心？”程侑重复着这个词，记忆里的他，可和耐心扯不上关系。 龙琪琪继续道：“是个很聪明的人。” 但是有时候也会犯傻，上次她故意少给了他一百块他都没有察觉到。龙琪琪一想到那件事，就觉得十分得意。 没想到自诩聪明的顾禾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嘛。 程侑握着玻璃杯，玻璃杯里水影重重，衬着握着玻璃杯的修长手指愈发好看。程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无疑激发了龙琪琪说话的欲望。 韩录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程侑，程侑在他们面前一贯都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从未见过程侑对除了数独以外的人或物这么感兴趣。 龙琪琪絮絮叨叨：“他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一旦开始做什么事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比如坚持每天晚上检查她的数独作业。 “他在我们社团非常有人气，也非常具有威信度，大家都很喜欢他，从来不会和他吵架，我觉得他应该就是我们社团的团宠。” 当然啦，社长那个有了矛盾就做题battle解决的规矩简直就是为顾禾量身定做的，有了这个社规在，社团里还有谁能吵得过顾禾？ “他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很善于举例开导别人。” 如果能不用她做例子来安慰严小北，她会更开心的。 “长得也很好看，在我们学校的人气很高哦，最近他的人气更高啦，甚至有女孩子众筹给他……送礼物。” 多亏了那个造谣贴，龙琪琪和顾禾在启元的人气简直就是坐了火箭一样蹭蹭直上。 “不过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短板啦，比如他加减乘数似乎不太好，两千除以四他都算不准，而且也不会剥龙虾壳。” 龙琪琪夸夸其谈，程侑没忍住打断她的话：“你说的这么多，真的是你跟我说的那个朋友吗？” 为什么龙琪琪说的这些，跟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龙琪琪愣了下。 她有说很多吗？ 顾禾在她心目中，不应该就只有一个“蔫儿坏的学霸”这个标签吗？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标签？ 第二十章 龙琪琪突然有些慌。 再加上有韩录这个电灯泡在，哪怕面对着程侑，龙琪琪这一顿饭都吃的索然无味，她与程侑匆匆告别便赶回了学校。 当然，十道题的任务她没有完成，就算加上程侑和韩录做的题，她也才完成了四道。 回到活动教室时，顾禾正低着头同眼睛娘说些什么，温暖的阳光从窗户上照射进来，洒在顾禾身上，就仿佛给他周身加了一圈金色的光环。 龙琪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哎呀，她之前同程侑说的那些，忘记加一句“他长得真的特别好看”。 “龙琪琪，你回来啦。”自觉和龙琪琪培养出了深厚的革命情谊的周霖同龙琪琪大声打了个招呼。 毕竟以后就是一起上过培训班的革命战友了！ 周霖对待龙琪琪的态度比之前更加热情，这种热情体现在他对龙琪琪说的话更多了，他冲龙琪琪猛招手，示意龙琪琪坐在他身边，方便两人一起遨游在数独的海洋之中。 龙琪琪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边顾禾听到周霖那个大嗓门的声音，猛地回头正好与龙琪琪的视线对上。 龙琪琪心里一惊，下意识伸手抬高数独题库遮住了自己的脸。 莫名其妙的心虚感铺天盖地地袭来，龙琪琪都感觉自己的心态都有些不正常了。 奇了怪了，她心虚干什么！ 她又没跟程侑说顾禾的坏话，她说的可都是有违良心的好话！ 她在夸他呢！ 龙琪琪做足了一番心理工作，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将手放下来，却是不敢和顾禾对视，朝着周霖径直而去：“兄弟，我来了！” 顾禾：“……” 顾禾皱了皱眉。 龙琪琪这遮遮掩掩的是什么态度？难道是布置的十道数独题没有做完？ 呵，她现在还知道心虚了？以前没做完题不都是理直气壮的吗？ 顾禾撇了撇嘴，继续同眼睛娘讲题去了。 周霖看中了龙琪琪手中的数独题库，兴冲冲地想拿过来翻看：“诶？这是新出的题库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书店有的数独题我基本都买过了，还没见过封面如此……如此随意的。” 龙琪琪出其不意地拍了一下周霖的手背，收回手连带着将那本数独题库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周霖觉得手背被龙琪琪拍得有些疼，抱怨道：“不就是一本书么，当成宝贝似得。哼，好东西不懂得分享，你该不会是想靠着这一本题库就能够打败我吧？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这是顾禾送给我的书。” “……不愧是副社长，在我们还在做题的阶段，他都已经开始出题了！” 龙琪琪一直心思不宁，慌得晚上只吃了一碗饭就匆匆躲进了自家的房间。 龙爸觉得难过：“难道是我今晚做的饭菜不好吃？” 龙妈使唤龙爸给自己添了碗饭，吃得不亦乐乎：“现在女孩子不都讲究减肥么？” 龙爸忧心忡忡：“可是咱家女儿和普通女孩子哪儿一样啊。” 龙妈道：“是不一样。所以别的女孩子减肥都是晚上不吃，咱们家女儿就是少吃一碗饭。” 龙爸觉得龙妈说的有道理。 房间里，龙琪琪四肢张开摊在大床上，一双眼无神地盯着房顶的吊灯。 龙琪琪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思不宁些什么，也许是为了没有把握好和程侑吃饭的机会，也许是对顾禾的心虚。 龙琪琪翻了个身。 烦死了！ 恰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周霖：战友，让我们愉快地开始今晚的战斗吧！ 这段时间龙琪琪都是靠着周霖才完成了顾禾布置的数独作业，以battle为名，再适当地认输，就可以从周霖那里快速得到完整的答案，简直就是妙计。 龙琪琪抿了抿嘴，不期然的，耳畔又响起顾禾那句话。 你就不想赢一次吗？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龙琪琪挣扎着爬到书桌前，拿起那摞入社那天顾禾交给她的题，已经做了大半。 周霖：战友？战友你在吗？ 周霖：战友！今天的题呢？？ 周霖：不会没题了吧？副社长今天不是刚给你了一本新题库了吗？ 我爱数独：今晚不比了。 周霖：为什么？ 我爱数独：你的实力太差，已经不能够满足我了，我决定找一个比你实力更高的人比。 周霖：副社长吗？ 我爱数独：不，我自己。 周霖：…… 周霖：你这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副社长？ 龙琪琪将手机丢在一旁，掏出顾禾今天交给她的那本厚厚的“数独题库”，闭了闭眼，翻开了第三页。 夜色朦胧，在这座城市的一角，某层楼朝南房间的灯光亮了许久许久。 和东齐大学的友谊赛定在周六，东齐大学那边早早就将比赛章程和安排发了个文件过来。 比赛的方式和国内数独锦标赛的方法大同小异，都是采用积分赛。 按照往年的规矩，两边各出五人，其中必须有三人或三人以上是大一新生。比赛共分五轮，前两轮的题型是标准数独，后三轮的题型则为变形数独。每轮一共有十道题，双方各派出一人参战，当然，如何选择参赛的人员由双方自行安排，且比赛前并不公布参赛人员的顺序。说白了，这也是一种心理战，如果能够猜到对方参赛的人员顺序，就可以采用田忌赛马的办法，以确保自己这边能够取得三轮甚至三轮以上的胜利。 每轮的比赛规则也很简单，进行1VS1对决，每次从数独题库里随即抽选一道题，率先做完的那一方必须走到中间的圆台上按下抢答器，如果答案正确便得一分，反之对方加一分。 这种比赛，考验的不只是做题的正确性，做题的速度，还有双方参赛选手的判断。如果判断失误贸然去按下抢答题，很有可能就是给对方送一分。 一轮结束，得分高的那一方获胜。 五局三胜，哪一方率先拿下三局，谁就是今年的赢家。 去年启元大学采用的题型都是标准数独，没想到今年东齐那边竟然会采用变形数独，这让数独社上下措手不及。 社长道：“锦标赛题型本来就多样化，就算数独题型千变万化，说白了解法大同小异，只要提前习惯变形数独的做法，问题并不大。” 比题型更重要的是，如何选择参赛的人员队伍。 按照往年的规矩，双方社团的社长都是充当教练的角色，并不会参战。 老社员里，社长心里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只不过三名新人社员的选择，却让社长愁白了头。 若是顾禾肯参加的话，再加上周霖，拿下三轮并不算难事。 可是问题就在于顾禾不肯参加比赛。 社长看了一眼龙琪琪，难道真让龙琪琪去参赛？那不是给对方送上一个人头吗？ 社长不死心地私下想要劝说顾禾，奈何顾禾早就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肯参赛。 社长忧心忡忡。 娃娃脸开口道：“社长，那这个月的考核我们要提前举行吗？” 按照安排，考核刚好也是定在这周末，和与东齐大学的友谊赛时间撞一块儿了。 “月考核等比赛结束了再来安排。”社长看了一眼顾禾，顾禾移开视线，就是不肯和社长对视。 眼睛娘道：“那今年比赛的人员安排呢？” 社长召集大家过来，正是要宣布比赛的人员安排，好让大家提前去做好准备。 社长视线在众人之间扫了一圈，点了几个人：“老社员的话，今年我想让温浪和大壮参赛，大家有意见吗？” 娃娃脸虽然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大壮又沉默寡言努力当一个透明人，但是两人的实力并不容小觑。 去年两人都没有参赛，社长也是想给两人一点表现的机会。 选择这两人参加比赛，众人全票通过。 至于新人…… 社长语气深沉地开口：“周霖不错。” 周霖挺胸抬头：“我当然很不错！毕竟，我是要成为数独社社长的男人！” 社长又看了一眼存在感和大壮有的一拼但是长得却瘦瘦小小的新人陈若风：“陈若风也还行。” 众人点了点头，对社长提出的这两个人选丝毫不意外，毕竟今年的新人里，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两个新人了。 大家波澜不惊，都在等着社长吐出最后一个名字——顾禾。 然而社长却语出惊人：“再加上龙琪琪。” 龙琪琪：“？？？” 众人：“？？？” 眼睛娘惊道：“社长，你是不是午饭吃多了脑子也被堵住了？” 龙琪琪：“……” 社长内心哭泣，脸上却强装镇定：“这是战术，你们不懂。就这么决定了！” 战术？ 送上一血以迷惑对方的战术吗？ 社长你冷静一点啊，就不能采用稳扎稳打的战术吗？放着顾禾这个大杀器你不用你想啥呢！ 顾禾一锤定音：“社长这个参赛人员的安排我没意见。” 众人：“……” 社长和副社长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矛盾？ 整个社团会议开得龙琪琪晕晕乎乎的，直到会议结束，社长偷偷摸摸喊住了龙琪琪，她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这就要代替学校去参加比赛了？参加的还不是拳击，是数独？ 难道社长也发现了她是个不可多得的隐藏的数独天才？ 角落里，社长苦大仇深地看着龙琪琪：“龙琪琪啊，今年能不能赢过东齐大学，就看你了！” 龙琪琪惶恐：“……社长，我会努力的！” “琪琪啊，你身体素质怎么样，容不容易生病？赛前会不会紧张到拉肚子肠胃炎什么的？” 龙琪琪：“社长放心！我身体素质特别优秀！” 社长嘴角耷拉下去：“这次你可以不优秀！” 龙琪琪：“？？？” 第二十一章 谁也不知道社长打的什么算盘，但是他主意已定，再加上得到了身为副社长的顾禾的鼎力支持，大家虽说对龙琪琪的实力都存有心知肚明的怀疑，但是这事儿还是这么定了。 于是龙琪琪的微信里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爱的轰炸”。 娃娃脸：龙琪琪！就算是送一血，你也要送的霸气送的英勇就义，虽然明知道会输，但是气势不能少！不如我给你带块石头吧，你比赛前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搞不好能压住对方，让他心神不宁，没办法认真做题。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眼镜娘：这几天你吃斋念佛吧，让上天保佑你比赛的对手是东齐大学最厉害的，就让你这匹下等马消耗掉对方上等马。 大壮：加油，共勉。 社团路人甲：你是不是抓住了社长什么把柄？ 周霖：战友！让我们携手并进共创美好未来，打下启元大学数独社的一片天！以后等我当社长了，你就是副社长！ 只有周霖，还坚信不疑地相信龙琪琪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数独高手，毕竟，龙琪琪可是顾禾手把手教出来的。 龙琪琪慌得一批。 微信的最新消息是来自顾禾的，龙琪琪唯恐顾禾对她冷嘲热讽，做足了心理准备工作，在一一回复了其他人的微信消息之后才点开了顾禾的消息。 顾禾发过来了一张图，还配着一句话。 图片里是一汪水池，水池的正中间游着一条红色的锦鲤，当然，如果只是锦鲤那就没有发给龙琪琪看的必要了，重点是，锦鲤的头部不知道被谁P上了龙琪琪的脸。 顾禾：转发这条龙琪琪牌锦鲤，数独界大小赛事都能轻松闯进决赛。[可爱] 龙琪琪：“……” 顾禾这一定是在嘲讽她吧？ 一定是！ 龙琪琪愤怒地点进顾禾的朋友圈，试图找到一两张顾禾的照片，哪知顾禾的朋友圈冷清的要死，发过的状态屈指可数，更别说照片了。龙琪琪只得打开数独社的微信群，她依稀记得上次在市一中附属小学的活动过后，大家一起合拍了一张照片。 龙琪琪扒拉出照片存了下来，又辛辛苦苦用自己拙劣的P图技术将顾禾的头给抠了出来,照葫芦画瓢,P到了锦鲤的头部。 龙琪琪发了一条朋友圈，并设置了此条朋友圈仅对顾禾可见。 我爱数独：转发这条锦鲤，周六的比赛一定旗开得胜！[配图] 周六原本还有拳击校队的训练，龙琪琪特地跟教练请了个假，也不知道教练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将这条消息发到了校队的微信群。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微信群就炸开了锅。 同学甲：数独比赛！ 同学乙：天哪，咱们的龙琪琪成功的打入数独社内部了！连比赛都让龙琪琪去参加啦。 同学丙：龙琪琪加油！咱们体育特长生的智商担当就靠你了！ 同学丁：需不需要啦啦队？不然咱们集体翘掉训练去东齐大学一日游，顺便替龙琪琪摇旗呐喊壮声势！ 同学戊：报告教练，有人在群里动摇军心！ 我爱数独：……谢谢大家，就是一个高校之间的小比赛，算不了什么。 教练：嘤，龙宝宝的心已经彻底偏向数独了，数独那个小妖精有什么好！ 教练：不好意思，刚刚那条消息是我老婆发的。 教练：周六训练时间加倍。 一时间，群里一片哀鸿遍野，大家也顾不上龙琪琪要去参加数独比赛这件事儿了，纷纷跟教练求情，顺便谴责那个提出去东齐大学一日游的罪魁祸首。 龙琪琪接到了教练的微信私聊。 教练：比赛有信心吗？ 额，这怎么说呢，有信心输算不算？ 教练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问题问的着实没有水平，赶紧又补了一句。 教练：既然参加比赛，那就必须全力以赴。 我爱数独：知道了，教练！ 教练：无论是拳击还是数独，都是一项竞技。既然是竞技，那就有输有赢，能赢自然是好的，就算输了也不要气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 教练：但是作为一个比赛选手，输可以，一直输绝对不行。 教练：龙琪琪，加油。 龙琪琪感动的眼泪汪汪，正要跟教练道谢，字还没敲完，教练的下一条消息就传了过来。 教练：如果你一直输的话，那就把你的微信ID改成“我爱拳击”吧。 龙琪琪：“……” 往年和东齐大学的友谊赛，除了参赛人员和社长，其他社员都是自行选择是否一起前往。而今年社长又整出了幺蛾子，说什么要加强社团之间的凝聚力，这次比赛，除非真的病得走不动道，否则必须到场。 社长这条规定大家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今年的裁判可是那位原大师呢，作为数独界的传奇人物，大家都想去和原大师来一场近距离接触。 顾禾在这个时候再一次体现了自己身为团宠的地位，他对社长说：“我觉得周六早上那天我会低血糖起不来床，这次比赛我就不去了，我的精神与你们同在。” 理由很好很强大，甚至还未卜先知。 社长气得不行，但又拿顾禾没办法，谁叫他做数独也比不过顾禾呢。 周五的晚上，社长又偷偷摸摸地拦住了龙琪琪，彼时龙琪琪正准备去培训班上课，就在学校大门的时候被社长给拦住喊到了一边。 社长一脸正气凛然：“龙琪琪，到了你对组织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龙琪琪：“？？？” 社长：“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让顾禾明天跟我们一起去东齐大学！” 龙琪琪惶恐：“社长，我还只是个孩子啊，你不能什么重担都往我肩膀上扔啊。” 社长拍了拍龙琪琪瘦弱的肩膀：“组织相信你！你一定扛得动！”他顿了顿，又道，“哟，瞧不出来，肌肉还挺结实，抗一个顾禾肯定没问题。” 龙琪琪瞪大了眼：“不是吧，你让我扛着顾禾去东齐大学？” 社长哽了哽，气急败坏：“……我只是一个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龙琪琪觉得委屈：“顾禾不想去，那我也没办法啊，你觉得顾禾是那种能够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人吗？” 社长仔细思考了一下，果断摇头：“不是，所以才派你上。” 龙琪琪：“？？？” “一看你就不是那种会以理服人的人，所以你就用你自己的办法解决吧。” 龙琪琪：“……” 社长这是在夸她吗？ 社长无理取闹：“反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咱们启元大学数独社今年能不能够耀武扬威就全靠你了！” 龙琪琪：“……不是，顾禾又不参加比赛，把他弄过去了又能怎么样，当吉祥物吗？” 社长神秘兮兮道：“你不懂。” 龙琪琪不懂，她只知道，顾禾不讲道理也就算了，堂堂一个社团的社长竟然也不讲道理，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把这么难办的任务交给了她。 难道不讲道理是数独社的传统吗？ 龙琪琪很愁，上完培训课去找顾禾她更愁了。 顾禾一眼就看穿了龙琪琪想要干什么，在龙琪琪开口之前就拒绝三连：“我不去，甭劝我，别瞎说。” 龙琪琪：“……至少给我个机会吧！” 顾禾看了一眼龙琪琪：“得了吧，就你这样还能劝得动我不成？” 龙琪琪确实不擅长以理服人，可是她更不擅长轻言放弃。 周六的一大早，社长租了一辆大巴车在学校门口，定好了八点准时集合。龙琪琪七点半就到了学校，直奔顾禾宿舍门口。 启元大学对女生宿舍管理得非常严格，门禁森严，再加上有阿姨在一楼值班室看着，男生想要进女生宿舍那是想都不用想，就连其他宿舍楼的女生想要进来也必须得先登记。 所以启元大学还有一个说法，女生宿舍楼的宿管阿姨其实都是记忆高手，她能清楚地记得宿舍楼里每一个女生的脸。 而与之相对的，就是对男生宿舍管理的松散。 男生宿舍楼除了有一个装模作样的门禁，和一个每次过去都在值班室喝茶和自己下旗的老大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而那老大爷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他面前经过的是人是狗他都毫不在意。 龙琪琪已经提前借好了一张顾禾宿舍楼的门禁卡，轻而易举地就进了男生宿舍楼。 和顾禾一个宿舍的还有一个男生是龙琪琪的同班同学，龙琪琪早就安排好了，一上三楼就有一个人悄默默地朝龙琪琪招手。 龙琪琪杀入了顾禾的宿舍，顾禾许是感觉到危险降临，下意识惊醒就对上了龙琪琪那张脸。 “你……” 顾禾刚吐出一个字，龙琪琪就动手了，她拿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根长布条，直接将顾禾连人带被子捆成一团，顾禾倒是想挣扎呢，可是他刚睡醒脑子还有点糊涂，再加上龙琪琪居高临下占据了地理上和体能上的优势，他根本无力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卷成了一个蝉蛹。 “龙琪琪你想干什么！”顾禾脑中那根叫理智的弦被怒火给烧断了。 龙琪琪将顾禾连人带被子一起扛起：“社长说了，我必须扛起你这个重担。” 龙琪琪朝着宿舍楼外走：“我这是严格执行社长派给我的任务。” 顾禾：“……” 学校大门处，社长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难道穿少了？” 第二十二章 《九宫格少女》第二十二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九宫格少女》第二十三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九宫格少女》第二十四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九宫格少女》第二十五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九宫格少女》第二十六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 《九宫格少女》第二十七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 《九宫格少女》第二十八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九宫格少女》第二十九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一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二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三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四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五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六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七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八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九宫格少女》第三十九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一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二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三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四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五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六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七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八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九宫格少女》第四十九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九宫格少女》第五十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九宫格少女》第五十一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九宫格少女》第五十二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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