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之现穿救世 - xp1024.com
《九天玄女之现穿救世》


第1章 温润君子 皎皎明月

丝竹案牍,皓首青衫。尤似白玉,温润浅淡。眉梢低垂,似静候佳人。亭旁轻纱浮动,隐隐暗香。只一眼,便让修行百年的玄鸟失了魂,盘旋三日,引吭高歌,只为得那人一眼。

恰在桃花盛开时节,一切就如轮盘转动,终是避不开,逃不了了。

“蚩尤首领,那玄鸟今日未曾引歌。”奴隶低头跪于案牍前。轻声说道,不敢惊扰正在忙碌的首领。纯青唯顶上有白,喙似鹰却少了些许锋利。绿宝石般的眼里有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流连婉转,惹人喜爱。话说自从那玄鸟于后山盘旋后,族中勇士个个想一展本事,非要比试看谁能捉来向首领邀功。两日,未果。竟私下达成盟约,三面围网,在网中置云果蜜饯。今日竟未曾听到玄鸟之声,恐怕那鸟已落网,成为笼中玩物了罢。

“哦?玄鸟盘旋,天外飞石,石有玄妙,此有何意?”男人的声音像最轻的羽毛搔过脸颊,像春日的细雨轻柔辗转。犹如月光照拂大地,清风拂过嫩芽。他像是自问,又像是询问仍匍匐在地上的奴隶。

“据小人所知,昨日族中勇士在后山用树皮织网。”献此鸟,以博首领赞赏。首领温润勤勉,族人爱戴。一句赞赏,想必可以在人前光鲜许久吧。奴隶努努嘴,知道此话自是不能向首领言说。

“嗯,想是该送来了吧。你且先去选一匹上好的貂毛。”沉迷于案前奇石的人斜靠在虎皮堆砌的石椅上,微眯着眼,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石案。

“是”。

门帘起落,而后归于短暂的平静。

恰春日午后骄阳正好,调皮的太阳微粒踏着微尘透过门帘的缝隙迈进了帐篷内。帐篷门口守门的侍卫在春困中犹自打着哈欠,只有远处些许稀稀落落的人声时不时地侵扰着人们的困意。

那些嬉笑的声音,仿佛又是连哭长老在向来往的商人讲述着从前的故事。

那还是多年以前,在那个看起来温润似玉的男人的带领下,族人们开疆扩土。部落讲究靠山吃山,依水而立。他带着族人在大陆东北靠近大海一带的连绵山脉栖居。物华天宝,人人觊觎。外族人不断侵扰,可他却一一教化,收入麾下。很久之后,这一片土地上共有八十一个部落,八十个诚服于蚩尤,自此九黎族诞生。

有人的地方,必然有交易,来往行商之人告诉九黎部落的人,说是在这个大陆的西北部,有两个强大的部落存在,他们懂农耕,懂制火,懂识药,懂二十四节气等等。族人暴动,面见首领,纷纷请命前往一观。始去二十一,回来竟只有一人。艰辛自是一言两语不可言说。只说那人带来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与首领密谈多日,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等他出来,却是疯癫意识不清了。

从那以后,首领开始一拨人又一拨人地招进他的帐篷。许久之后,人们开始分工合作,因地制宜。首领教会了一部分男人耕种的技巧,根据二十四节气按时耕种,年年丰收,族人衣暖腹饱,生活好不惬意。又专训得一批英勇勇士,不事农耕,专职守卫。修城墙,挖水渠,建石屋。而部落里无论男人女人,竟无人埋怨。虽有惶恐,但大家似乎从首领平静的面容里看出了了不得的事情。觉得在回来的男人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人们只知道族里的兽肉越堆越高,而生活依然那么美好。只是,在城墙外,却是青烟缭绕,逃至无路的兽群在火光中绝望地对着城墙上的人咆哮。

第2章 青青子衿 撩拨我心

“首领,害舌长老求见。”

“……”

“首领?”屋外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布网,就这样直直地落了一屋的斑驳。在首座上的男人似乎在这样暖洋洋的日子里抵挡不住困意,竟是斜靠在虎皮上酣睡。奴隶抬头,便在跳跃的阳光中捕捉到羊玉般的男子,也只有在这时候,她才敢偷偷地看上这个独领风骚的男人几眼。悄悄走过去,拿上搁置在一旁的狐貂,正准备为心目中的王子盖上时,却被他一双充满戒备的眼神吓得失了魂,匍匐在地不敢出声。

“吾假寐时,休靠近,以免伤了你。”流水似是冻结了般生硬,在这样的天气,奴隶却冷湿了全身。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过这个男人失去温润,狂暴时一掌打废了从别的部落回来的那个健硕的男人。

“起来吧。去叫害舌进来。”

“是。”匍匐着退出帐篷,手肘膝盖擦出了血,留下了令人疯狂的味道。

“哈哈哈,大哥,你看。这鸟浑身嫩青,就像是虫子一样,我一口就把它黏住了。”只见逆光处一团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外来的光,在那团物体周身似是有青雾缭绕。未近,空气中便充斥着水草的味道。

来人名叫害舌,在八十个长老中排行第五十七。为人时,身上带有未吃完的蛙,兽化时,蛙和身体结合,身体成了青蛙模样,自双腿到两臂,有一双肉翅,扇动时可飞行,口里能吐出黏液,触碰之人不可挣脱。但因其唾液分泌粘稠且时有下滴之势,故而长年镇守在大陆最东方靠海处。掘一洼潭,载装。今日经首领召唤,说是从靠北的巨峰山脚处获得一块奇石,叫他过来琢磨琢磨妙处。正巧遇见众人捕鸟,兴趣大发,便一口唾液将鸟黏在了树皮网上。然而,青鸟的形象却着实不好看。

“你怎得……怎得……哎,你却也是该改改你这鲁莽的行径了。”只见原先青亮的毛发纠结成一团,可能是经过阳光的照射,它的背上隐现着点点白斑,而胸部的细毛处却仍拉长了银丝,正欲低落。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渐渐朝它走来的男人,细看,又品出了些委屈的味道。蚩尤摇摇头,畜生就是畜生,且是未开智的畜生,怎可知委屈为何。自己大概是多想了罢。

“大哥啊,弟这性子怎样你还不了解啊,你就不要数落我了。赶紧叫你的小奴隶将它拿下去伺候吧,你不是有奇石与我一观?在哪呢?”害舌顺手就想将鸟网置于供长老与首领议事所落坐的桌上。却被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止住。“你且慢些,这些个污水莫要脏了我的桌子。……它怎得不啼?前两日还听闻它盘旋啼鸣,今日这般安静?”细细端详,却发现这鸟将喙不停地埋入自己未被污染的羽翼下,磨磨蹭蹭,而骨碌碌的眼睛却还在偷偷打量正在打量它的男人。“哈哈。它嫌你脏水沾上它的喙缘,之所以不啼,想必是厌恶了。如此说来,有意思有意思……石头在桌上,拿走拿走。你和其他几位琢磨琢磨,明早过来议事。今日就这罢。”男人提着网信步走出了帐篷。“原音,烧水,沐浴。”“是”

“今天大哥这是换了人了?我大老远从东边过来还没坐下他竟走了?哎!”弯腰抱上奇石,但又怕具有腐蚀性的液体低落上误了大事,想起大哥的提醒,又弯腰拿起石凳上的虎皮,包住,寻其他兄弟去了。以至于错过蚩尤回来四处寻皮未果,痛心疾首的模样。

温水过身,原本凝固的毛发渐渐铺开,那双抚摸着鸟背的手似是爱上了细毛的光滑柔软,一碰便停不了手。“你个小精灵,可有神智?有则蹭我手心可好?”嘴角上扬,很是愉悦。本是试探,却到底以为是刚开智的青鸟,未必能听懂人语。然而……

蚩尤呆呆地看着娇小犹如鹅卵石的脑袋,轻轻地蹭着他置于鸟上方的手,内心,似是平静的湖面投入细沙,荡起丝丝涟漪。一瞬便察觉不到了。

远处新叶萌芽,钻出了禁锢的皮囊,发出了噼啪噼啪的声音。在那树下有一人,着青色长衫,半蹲于一瓜瓢前。袅袅烟雾中,仿佛能看到一个细小的脑袋正在小心翼翼地触碰这青衣男子的手。

第3章 岱宗峦山 祸起萧墙

自那日知道玄鸟非一般青鸟后,蚩尤便弃了鸟笼,允青鸟停靠在他的左肩。众人皆以为不妥。堂堂九黎族部落首领竟与一只来历不明,连身形都幻化不了的青鸟“举案齐眉”,成何体统。这青鸟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可不可。且说这青鸟也着实高傲的很,平日里在首领面前便乖顺可人,“啾啾”的清脆。首领一不在,便上下翻飞,引吭高歌,歌声尖锐且刺耳,十里人兽尽散,比那在西面镇守的连哭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哭:最为擅长的是声音传递,它的声音极为响亮,能真正的达到隔山传音。)

这一日,玄鸟趁男人不在,偷溜到前两日偶然在巨峰山脚下发现的石洞中。两壁陡峭,光滑且凿痕规律。这一片本该是祭天的神坛,平日里为了对神灵表示敬畏,闲杂人等无事不得入。更别提开凿破土这种大不敬的事。九黎族中应是无人会做,那么这事是……

玄鸟在洞里盘旋许久,无果。正欲回到男人身边,却听见细细的脚步声从远处踏来。从声音可知,来人至少有五人。声音里似有铁器相碰的声音。兽类的敏锐使得它立即飞出了空洞,兴许借靠着周围的灌丛能避人耳目。

十丈外,正有三个粗壮的男子和两位粗布麻衣的女人拿着铁锹、锄头向洞口走来。远处树影耸动,叫走在前面的男子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睛,耳听八方。

“阿达,怎么了!?有情况?”领头男人旁边的女人神色紧张,手中的铁锹被她紧握于胸口,两眼左右飘忽,身体也有渐渐后退的趋势。

将近夏日,日光也越渐燎人。青草也扛不住炎热,萎靡地低垂着脑袋。而洞口的常青藤却越发的茁壮茂盛,蓊蓊郁郁。在一片藤蔓下,玄鸟尽可能地向内掩藏着自己的身躯,只是额头那一点白,却在这一片绿色中,显得有些许的突兀。背后荆棘划破了它丰满的羽毛,尖锐的毛刺划伤了它的皮肤,它却像是忘却了自己的痛觉,屏住所有气息,眼睛直直地看着远处的人。

“无事,走!”为首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低头缄默,慢慢迈出了第一步。而正当玄鸟放下警惕时,却突感一股杀气袭来。动物直觉告诉它,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几乎没有考虑,也不管强行腾空会使自己遍体鳞伤。拼尽了所有,向着那一片蔚蓝腾飞,却在半空,被一个女人用麻网罩住。

狼狈地跌落,一地的血混合着泥土。麻网沾上了青色的绒毛,有几根还在空中盘旋迟迟不肯下落。

“这是,,,首领那只玄鸟?”一个声音沙哑的女声闯入玄鸟的意识。急剧的疼痛,几乎快毁了玄鸟的原身。意识渐渐陷入混沌,脑袋里却清晰地浮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的身影。他是否在寻找自己?是否在案前抚琴?是否……

“怎么办?听说这只鸟有神智,如果它可以和它的主人情绪共鸣,……”

“做了它!”

“不可,开神智的鸟类不多。这么好的资源,未免太浪费。如果能为我们所用,照蚩尤宵小那么欢喜它来看,九黎族也不是不可攻破,还需要借助外人?这通道也可不挖。”

“不,大哥,当初阿彧还清醒时曾说,在大陆的西北部,有部落首领叫炎,懂制火,会驱兽。其有一子,懂制药。这难能可贵的玄鸟,一来,咱们驯化容易遭人抓住把柄。二来,算是送给炎帝一个人情,两族仇怨已结,他应是四处找蚩尤的不痛快才对。”

“好,此法可行。就这么办!!”

五人议毕,前后不过须臾而已。然而本该有玄鸟的地上,只剩下尘埃还有血迹斑斑。

空气中似乎还有血的味道,而无辜消失的玄鸟,却让五人慌了神。。。。。

第4章 怒发冲冠 凌波红颜

“寻到了么?”原音小声地询问着形色匆匆的同伴,以免惊扰了在屋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首领。

玄鸟三天未见,此事在此之前从未发生。屋里的男人已经等待不起,派出奴隶悄悄地寻找。闻在巨峰山脚有一处血迹。寻得的奴隶本以为是野兽受伤后误闯了神坛,打算清理一番以表示对神灵的敬畏。却不想拾得几根青绿色羽毛。当即向首领报备。哪曾想首领一看见羽毛便急急赶往事发地点。这一去不要紧,竟发现了一个人工挖掘的洞穴。这一发现可不得了。族里各大长老便都来了。从首领屋内时常传来谩骂的声音,奴隶们吓得瑟瑟发抖。

“没有……原音姐,你说那玄鸟会不会是飞走了啊。也许它伤的并不重。大王怎得这么着急,一只鸟而已。”一个看起来10岁左右的孩子低着头,用身体背对着首领的屋子,悄悄对原音说到。

“荆果,休要胡言乱语,首领的命令你做就是了。”原音一把拉过荆果的手,疾步走开。

接下来又是三日,这三日,族人都尽量绕开首领的石屋走。人人都知道族里出了细作。修城墙是为了抵御外敌,却有人想偷偷挖隧道以通族外野蛮人。便没几时可以见到首领好脸色。再加上玄鸟无故消失。更是让这种低气压迈过九黎族上空。再加上各大长老挨个盘查,一一询问周边人在这一段时间干了些什么。族里人人人惶恐。却未果。

这样又过了许久后。就在人们都快遗忘掉这件事时,族里却突然多了一位青衫女子。

还记得,是那个树叶凋零,被名为寒露的时节,人们失去了惬意,分分在家里收拾着一年的粮食,入库,整理,好不忙碌。正是这样匆忙时节,从守城侍卫处拖进来一个头发散乱,衣不弊体的女人。听说该女是在巨峰山另一侧发现的,若隧道打通,出口大概便是在那一片。首领命令守城士兵从去年芒种之日等到今年寒露,日日不敢松懈,望能抓出内鬼,以平民怒。想必这女人便是派来的细作。守城士兵想一举将其拿下,却遭剧烈反抗。是以大家在族里便看见那副惨样。

“首领,哈布求见。”哈布即是今日当值的守城主将。只见他一手押着女子的肩胛骨,一手拿着匕首置于女子颈项,黝黑的手臂青筋暴起。而女子双手被绑于身后,头发散乱遮住脸颊,浑身伤痕遍布。

“可是抓住了?”未见其人便听见低沉圆润却又略带慵懒的声音。缓缓而来的身影,青衫载体,青黑的发丝披散,双手背后,无形中的威严使哈布不敢抬头。

“首领,今日在蹲点处发现了她在那鬼鬼祟祟。”

“哦?”从蚩尤一出来,原本安分的女人便开始挣扎起来。奈何哈布强力制止,才让女子挣扎无果。

“她好像不会说话,问什么都不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首领定夺。”

“放开她。”

“这,,不可。这女子看着瘦弱,实则凶狠。伤了我们许多兄弟,等她发起狠来,伤了首领。便是哈布最大的过错了。”哈布着急的抬头,只见面前的男子狭长的眼低垂,浓郁的眉毛紧皱,似是说不完的仇怨。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不停挣扎的女人。哈布不禁偷偷擦了一把汗,为这女子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悲哀。可是,胆敢犯我族人,怎样都不过分。哈布手下的劲又大了些。

“无妨,信我。”

哈布放开手里的女子,尽管知道首领的本事,可依然不放心。但见那女子获得自由后,缓缓抬头,在一片糟乱中,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在这寒露的时节,熠熠生辉。眼角噙着泪水,似是埋怨似是悲切。她开始挣扎,嘴里一直嗷嗷不停,却无人能懂。

“你这眼睛倒是好看,和它有点像。”嘴角微微上扬,昔日调皮捣蛋的玄鸟好像又回到了眼前。为什么会有这种相识的感觉呢?就凭一双眼睛?蚩尤感觉有点匪夷所思。然而,对面的女子听到它时,突然躁动,慢慢地跪在地上,向蚩尤靠近。

“嘭!”哈布来到首领身前,看着被他踹出几米的女人。“首领!”“没事,我并没有感觉到攻击。她可能是想传达些什么。带过来!!”哈布领命,将女子拖到了首领面前。只见那女子慢慢爬起,渐渐靠近蚩尤。

用那蓬乱的头,轻轻地蹭着蚩尤的小腿,正如很多次她在屋里觅食一般,讨好着饲主。嘴里呜呜声更大,泪水滑落,渐渐沾湿了蚩尤青色衣衫。

“这般是……难道……”那份奇异的熟悉感让蚩尤震惊,一些东西就要从内心喷薄而出。原本规律的心跳在不知不觉已经加快。

蚩尤已经忘了镇定,刚想扶起眼前跪着的女子。谁知他刚伸出手,那女子便如曾经很多次那样,自然而然地蹭着宽大而温暖的手心。

眼波微漾,绿色的光芒就这样探入了蚩尤的心。

从那天起,族里便多了个同穿青衫的女子。

第5章 天外飞石,虚虚实实

“你可是玄鸟!”蚩尤感受着掌心的温热,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衣不蔽体的女子。蓬乱的发,偶夹杂着腐烂的树叶,血淋淋的伤口在裸露的背上丝丝冒着血珠。她匍匐跪爬在地,用手撑着身体,一遍又一遍地用头搔着这个男人的手心。

迟疑良久,蚩尤终是不忍,双手扶起了这个似乎听不懂人语的女子。看着那双相似的眼,到嘴的“解决掉”变成了温柔的探视。要把她留下的想法在这一刻隐隐出现,一瞬间便变得蓬勃。

“既如此,便叫任女留下吧。哈布,你退下吧。继续守着。”无论你是不是外贼,叛徒总不会无动于衷。

“原音。带她下去整理一下。”“是!”

……

那一年,冬雪纷飞,铺满了整个大陆。雪水消融,蝴蝶偷偷在阳光下觅着清露。

总有这么一个男子,一身青纱,背覆着手,长发在风中漂浮。他一身戾气在渐渐学会了弹曲作画,骑马捕猎的少女面前变得温柔。嘴角微微上扬,似说不完的缱绻。

“哥哥,任女想……想……”

“嗯?”

“任女想去巨峰山。”

少女手亲昵地挽着面前男人的胳膊,轻轻摇晃。心里的悸动指引着她来到巨峰山脚,在那里,她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来部落这么久,那股悸动越发强烈。只是哥哥总是派人跟着她,一旦她往巨峰山的方向前行,便会被阻拦。她隐隐觉得哥哥是不让她去那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还是想去探个究竟。

蚩尤眼底的温柔渐渐消散,微微有怒气在眼底酝酿。那个洞穴,到现在都还没有个结果。叛徒会是谁,他们又在什么地方计划着其他什么?真的要让她去么?如果她是叛徒,我又能接受这个事实么?我……大概会杀了她吧!!!

“为什么?听原音说你对它很感兴趣?”

“不知道,我刚成人,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凭着本能去了山脚。那里应该有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哥哥的部落,遇到哥哥真是我最开心的事。”

“那,哥哥带你去可好?”如果她不是呢?她不是的吧!

“好!一切由哥哥做主!”

“嗯,乖!”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巨峰山下。一片葱绿,脆嫩清甜。山涧流水,蓊蓊青青。曲折小路,盘旋二八。一行人,首尾不见。

任女乖巧的跟在蚩尤身后,长时间的相处,从生存本能到会记字做结,晓天时地利。这些都是哥哥亲授。内心无限依赖崇拜哥哥的威武果断,温润典雅。看着他的侧脸,天之骄子,日月光辉洒下一片朦胧。任女此刻感觉特别温馨。得一人如此疼爱,无所求思。

突然,在一片竹林处,任女感觉内心一阵波动,心跳鼓动,血液逆流。白皙的脸颊渐渐变得通红。她难过的弯下了腰。

“……”疼痛让她说不出话,一滴滴的汗水混合着眼泪爬满了整张悄脸,连表情都变得有点狰狞。

“任儿,任儿。你……来人,巫女,巫女在哪?”蚩尤环抱着蜷缩着的任女,看着渐渐苍白的小脸,一股名为不安的感觉让他震怒。远处疾步赶来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女人,头发凌乱,嘴角有疹。可是,这却是族里最好的巫女,专为蚩尤贴身照顾。一切不适经她的手,都可不日而愈。

手起搭脉,静心凝神。一会高举任女手腕又探。终是摇摇头。

“这是?”蚩尤眉毛微皱,眼中杀意瞬间闪过。

“首领,任女这症状,看似元神受损,一魂剥离。才会这么痛苦。”

“该当如何?”

“找魂!突发症状,魂未走远。魂魂相连,便让她自己指路为好。”巫女从医包里翻出薄荷,揉碎置于任女鼻翼。任女幽幽转醒,却两眼无神。她像被谁操控的木偶一般,举起右手,直直地指着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竟是通往神坛。蚩尤眼中神色微暗。

来到被填好的洞口外,玄女直直地盯着已经看不出开凿过的洞穴处。忽然转身,步伐极快地走向离洞穴十几丈外的一片藤蔓中,哪怕荆棘遍地,狠狠地划伤她的脚踝,她也未曾停下。

一双大手及时拦住她的腰肢,旋转间,便落在了空地上。蚩尤看着依然想往荆棘地里走的女孩,眼里充满了不解。

“哈布,你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是”

哈布拿着铁器,一路挥斩。哪怕是有铁甲护身,也留下一道道的划痕。可想这刺该有多尖锐。任女……蚩尤又看了一眼仍想往荆棘地走的任女。

半天过去了,哈布满是伤痕的回来,满是血痕的脸上透着刚毅。手里,拿着一片青绿色带白绒的羽毛。任女看着随着那片羽毛的靠近,眼里渐渐有了神色,五光琉彩,绚丽夺目。

蚩尤拿过那片羽毛,在阳光下细细端详。随着任女意识的恢复,羽毛渐渐变淡,最后化成点点星光,消散。

“你,当真是它。玄鸟!”蚩尤看着仍在半失魂状态的任女,欣喜地抓着她柔软的肩膀。她不是叛徒,真好。她是它,真好。她还在我身边,真好。蚩尤轻轻地将任女搂在怀里。闻着属于她的味道,由衷地感慨。

而在害舌案前的奇石,也随着任女魂魄的归位,渐渐发出耀眼的绿光。忽闪忽闪,一次比一次闪烁。

第6章章 炎帝制火,神农练药

“任儿,你看这件衣裳可好?”

“清雅不失大气,哥哥俊雅不失威严,正好,正好。”任女坐于内室的狐貂皮铺就的木椅前,正在摆弄着柔软的毛发。白绒如温柔的流水,轻抚过掌心,就像她在他身边一般,悄悄地满足着。闻言,抬头,一室的华光都在哥哥的身影前黯淡了。

“嗯,看样子确实可以,任儿脸都红透了。哈哈”穿惯了冗长的青衫,想着试试从南方运来的轻纱,飘逸轻盈,倒像是无遮羞物一般。却让任儿闹得一脸娇羞。果然这小妮子自那日起便不再是孩子了。魂聚一体,七情六欲齐全的她,却是如此动人。我,还能像以前那般对待她么?蚩尤不禁低低地笑了。他竟然对着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姑娘有了这般心思。果然是该在秋狄节上寻一个伴侣了。

“哥哥,午后这般微凉,任儿想烤野鸡。”

“嗯?昨日里你不是才烤了三只?贪吃可不好。适量即可。”

“哥哥,昨日里瞧见城东有老爷爷孤身一人,便给了他了。”任女仰着一张白净的脸,眨着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蚩尤。

“他家中无壮实青年?”

“嗯……老人家说孩子守城出任务,被火烧死了。哥哥,听说在很早之前,城外失火,可是真的?”

“任儿,这个大陆,不是只有九黎族。有很多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哥哥再告诉你。好啦,哥哥陪你一起去后山抓狐狸好吗?”

“自然是好。任儿有哥哥陪着最幸福了。”

“真乖!”蚩尤看着那张有点微胖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入手一片滑嫩,竟是不舍的放手。

“哥哥!再揉就扁啦!”

“哈哈!”收手,抓过放在一旁的狐貂,细细地给任女穿上,直到裹实了,才牵着她的手,往后山走去。

此时,路上铺满厚厚的积雪。任女正在雪地里揉雪球。一双小手通红。不亦乐乎,那飞奔向前的劲儿,像是忘了身后还有个人似的。此刻,这个人正在傲慢,被任儿忽略,他下意识的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任儿,你看你的鞋都湿了。哥哥背你可好?”小小的一只,很可爱。

“哥哥,任儿想玩雪。哥哥和任儿一起好吗?”

“你身体才恢复不久,别任性。”

“好吧!”任女乖乖地走到哥哥身边,感受着哥哥的温暖。心里那股子失落感瞬间被满足替代。

她趴在哥哥的背上,长长的发耷拉下来,和蚩尤的发融为一体。还有几根调皮的,正挠着蚩尤的脸,就如女孩软软地身体、清新的气息挠着蚩尤的心一般。

“哥哥,修城墙是为了划分出领土么?”

“不是的,城墙是为了保护城墙里的人。”

“城墙外面有很凶猛的野兽么?”

“城墙外面的世界,复杂却又充满挑战。这片大陆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有野兽但也有猎人。我们正是这片土地的猎人。”

“那当初的火是猎人放的么?”

“是的,不过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部落的猎人。”蚩尤眼里杀气瞬间溢满,周围几里乌雀翻飞。

任女呆呆地看着一向温润的哥哥,不知所错。甚至微微地颤抖着。

“对不起任儿,哥哥不该吓你。任儿,你听着,在我们九黎族外,还有很多猎人。而猛兽,也许就是我们。出了城墙,谁是猎人,谁是囚兽,各凭本事。昔日炎帝以火驱兽,杀我族人数十,他为猎人,我为困兽。往后遇见,结果还未知。”

“我听闻炎帝以火驱兽,训兽。百兽见炎帝,跪拜以示诚服。这般神通,哥哥知道为何么?”

“哥哥不知,否则现在九黎族也不会只是如此。”

“嗯……想必哥哥很是闹心。哎,昨日里任儿还去害舌长老那去了。正巧碰着他和一个商人买美姬。那美丽的女子真是百般娇柔。看着温柔极了。身上还带着幽幽兰香,却不知是何种花香。”

“哦?任儿对女人感兴趣?”

“哥哥,才不是嘞。任儿是对美姬身上的香气感兴趣。”

“哈哈。我还以为任儿对女孩感兴趣。琢磨着今年秋狄节给你找个女侍,专门服侍你可好?”

“不要,任儿不要。真要找的话……我想要……哥哥……可好?”

“……”

“任儿,你脸红透了。”

“啊?啊……不理你了,我去抓狐狸。”跳下蚩尤宽阔的脊背,蹭蹭地跑远了,只留下雪地里一串的脚印。

蚩尤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嘴角挂着收不住的笑意。

美姬么?香气?

炎帝后人神农氏专注草药。尝试百草。如果真如来往的商人所言,神农氏练丹药以使族中男子更加英勇,体魄更加健壮。女子更加温婉,体香魅惑四溢。那今日害舌买来的女子,想是从神农氏那里送过来的。神农氏,炎帝……还有……没有抓出来的细作。

蚩尤眼底温柔又被冷凝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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