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夜蔷薇 - xp1024.com
《九十七夜蔷薇》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如果可以我想重新活过那七年

如果可以我想挽回所有的失去

如果可以我会一直待在他身旁

如果可以我愿从未遇见苏棋

愿用我一生换你一世平安快乐

明明该死的是我它却带走了你

十九岁,他的生命只停留在此

只想留住他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201786

年少时的我们总会有那么一位心底在意的女孩,懵懂而又青涩的情感萌发,或许让我们逐渐陌生,或许是无怨无悔的付出。或许是友谊变质了,或许是太在意某个人,或许没有或许。而我在意的那位女孩是谁呢?

青春终将逝去,你是否还记得陪伴在身旁的那位温柔少年。

你又是否听见她伤感的声音,诉说那个温柔少年离她远去。

你若没嫁,我若没娶,我们以35岁为期,从而结发为夫妻。

剩女之约,不忘初衷。

2017710—卞柒

1年少时总会有那么几个男生惹人喜欢,而我们追逐着他们的脚步向前看,喜欢只是一瞬间的事,年龄还小的我们也不清楚心底对于认为喜欢的人,会喜欢多久。

㊣※※※

清桐市(华清省)2010829

她的房间里一望入眼帘的是一片海洋之色,那是她妈妈最喜欢的颜色,除去华丽简单干净的摆设,那是母亲离世过后她对房间重新修改后的成果。

自从七岁那年妈妈病故,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以说七岁那年是她这一生中第一次叛逆。

妈妈的离去,后妈的入住,让那时年龄还小的她受到严重的创伤,哭闹也没让爸爸改变那个事实。后妈待她很好,好到令她感到恶心至极,她知道后妈是在讨好她,心底那份对母亲的爱,永远埋藏在心中。对于父亲,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丁颜,是她的名字。妈妈曾经说过‘颜’是指开心的笑容,妈妈希望她永远无忧无虑快乐下去,而母亲的离世是她永远的伤疤,她讨厌这个世界。

她抚摸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仨人脸上都挂着开怀的笑容。中间那个女生是她,左边那位男生是她自打娘胎里就认识的哥们,双方父母认识而且还是很好的那种关系,只于他们四人的故事,小时候听妈妈说过一点,但毕竟那时还小,没太多印象,俩人的关系从小就很要好,他从小到大一直很疼她,无论她是对是错,总会站在她这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的便是我跟他吧,我们的成长,彼此都见证了。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夏安。

而右边那位男生是她七岁那年认识的,他们是因为打架而相识的,他面对所有人都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陈浔是他的名字,开始我听到他的名字就想笑,问“你爸妈是有多不想要你?”

看,还是我家夏安的名字好听。

我们仨人关系很好,家庭条件比平常人富有,富二代是平凡人对我们的称呼。

或许,我们能好好相处,离不开我们身处同样优越的环境,家境好又是独生子女,没有那些所谓的勾心斗角,不用为了钱而怎样,也没经历过社会险恶。以后遇到的那些事,足够我们崩溃不知所措,如果有预言一说,我看到了结局,我想,我会挽回所有人。

很多年以后,陈浔是除了夏安外我最对不起的男生,那个为我们做了一些忘记自己立场的傻瓜,或许以后每天我都解不开对他的愧疚。

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我放下手中的照片,嘴角的浅笑瞬间收敛。似毫不经意瞟了那人一眼,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我没在意,视线落在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态度没想象中对我怒斥说话,而是心平气和地对我说“小颜,你成天就知道玩,成绩是不堪入目,马上就是初中生了,可你是一所学校都没考进去,总分才三十分,你以后该怎么办?“

我没头没脑地回了句“还能怎么办,凉拌”

我能想象到他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却硬是半响没回我的话,我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我收回迷茫的目光,余光瞥见了那张照片想了想,最终是我打破僵局,说“我要去澜一中学”

前些天,陈浔一脸坏笑跟我通了视频,我就知道他俩都考上了澜一中学。

“是因为夏安他们考上了那里?我早就和你说过要用心读书,你就是不听,现在又想进那所学校。那有那么好的事给你”

他的话语中掺杂着什么情绪我清楚,可知道又能如何?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就要去。”任性的态度是我常用的,从来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更加别说在意他的指责与抱怨。

如同平常一样,他一直在我耳根边上说着他那些大道理,说了很久,没完没了的可了劲说,我从七岁那年就成天听他所谓的道理。

因为我是别人眼中的‘不良少女’成天逃课,待在教室里也是睡觉,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和人打架,学习成绩如爸爸所说一塌糊涂。

而夏安却是老师们都喜欢的三好学生,以前的班主任曾几次找我谈话,让我不要带坏他,陈浔的成绩也很好,但他是让老师又气又不敢怒,他成天的状态和我差不到那去,但是老师却一直拿我说事。

我一说陈浔,老师回了句我永远反驳不了的话‘你要成绩也和他一样,我会说你’这是明显的偏心。每当我被老师教育完,他就会在一旁幸灾乐祸又得意的笑话我。夏安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抚摸我的头说‘不要管他,他就那样’

“丁颜,丁颜,我还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总是这样。”回忆的思路被他的话打断,我抬头目视他,半响没说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我许久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拍了下我的肩膀,结束了教育的话题,走前对我说了句话“去了那所学校就好好的学习,听老师的话,不要闹事,听见没?”

我敷衍性的点点头,我的规矩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其罪当诛。

我知道,他可以解决,有钱人可以解决很多穷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其实,七岁以前的我为了讨父母喜欢,成绩一直很好,是位典型的乖乖女,妈妈说我是个聪明的孩子,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而妈妈永远的离去,让我对学习没了兴趣,学习就那样一直荒废。

——

满脸通红的男人,一身的酒味。掺杂着些许汗臭味,步伐虚飘撞了几桌客人,别人还没说他的不是,他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许是见他穿金带银的,没敢上前开罪。

她招来一位服务员,冲那人说了一句“把这瓶红酒开了”

“哎呦喂,要不怎么说你真棒呢,不过,话说你不怕你爸打断你的腿?”他打趣地向丁颜挑眉,话中带刺,直戳痛处。

“小颜”

“老夏,不就是一瓶红酒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扫了兴致,就当做是步入初中生的洗礼”

陈浔冲着丁颜眨了眨眼,丁颜秒懂他的意思,接上他的话。

“对对对,老浔说的对,别扫了兴致,就喝一杯,咱们……”尾音未到,被面前那位醉醺醺的男人硬生生打断,丁颜强忍着恶心看了看那个男人吐在桌上的脏东西,那瓶红酒也为此受到牵连。

男人淡淡地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甩在桌上,说“赔你的酒钱”

“怎么,嫌少?他……美女放心。爷有的是钱”男人见丁颜拦下自己,以为是嫌钱给的少了,抬眼刚要骂,见是美女语气立马软下去了。

“有钱了不起是吧?好,今天你是我的了”丁颜脸上的不满异常明显,陈浔也起身扭动手指,男人脸上刚浮现猥琐的神情。

陈浔一拳头过去,人就直接摔地上了,丁颜的拳头吃了个空,朝着陈浔的方位瞪了一眼,陈浔无辜的眼神瞅了她一眼,摊手道“你手速慢,这可怨不着我”

“靠。老是抢我风头,你玩你玩,我出钱。就当我送你的开学礼”

“那我就收下了”陈浔痞笑冲着丁颜眨眼,随后一腿踢向男人的肚子,一句话的工夫,男人鼻青脸肿地向陈浔求饶,陈浔硬是不理会他。

“老浔,行了,他也得到教训了,周围人都看着呢,别把事闹大了”夏安上前拉住陈浔,冲他说,真是拿他俩没办法。

“看什么看,也想试试?”夏安这话一出,陈浔并没有要收敛一点的意思,冲周边人吼着,那副嘴脸实在是看不出丝毫畏惧。

“老夏,就这种货色,你管他干嘛?”见周边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散了,陈浔问他。

“你俩留点口德吧,还吃不吃饭了?”

“是,我俩留点口德”

丁颜上前从包里掏出两千甩在那人脸上,拉过一旁还想打人的陈浔。

“他刚才想非礼小色鬼,我打死他都不算冤,老夏,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见?”

“我看见了,所以没打扰你,那点教训就够了”

“我听老夏的”

……

或许每位性格极差的女孩身边都会有那么一位待她很好的男孩守护在她身旁,就像我和她,而他们却不一定会在一起,那个女孩是我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

值得我付出所有去守护她。

注释:2018年8月12号《九十七夜蔷薇》面临过无限期停更,起初是觉着这部作品竟然要全面修改,而当时柒笙录的故事情景不断浮现在脑中,想着要不就先写这本作品吧,后来,写了一段开头,纠结了许久,还是先完结这本作品吧,毕竟柒笙录最短预计完稿时间是两年。

所以,各位读者抱歉,是我欠考虑了。

《九十七夜蔷薇》从2018年11月22号开始进入全面修改中。

入学澜一中学

——

“丁颜,你过来”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朝刚回来的丁颜说,语气极其压抑,丁颜随意望了他一眼,看他的神情显然是生气了,也不想自找没趣,直径走向左手边的电梯。

“我让你过来,耳聋吗?”一声怒吼,坐在他旁边的周芊都差点被他吓着了。

“丁健,你冲我吼什么?”她的声音出奇冷静,换作以前早就情绪失控了。

“小颜,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爸……”

周芊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丁颜一记眼神止住了话语,而丁颜所说的话也格外过分。

“有你说话的份吗?我跟他吵架,关你什么事?不会回避吗?”

周芊有些不知所措地起身说“我……我该去检查文莉的作业了,你们聊你们聊”

周芊走后。丁健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板上,所引发的声音格外刺耳,紧接住他说“她是你后妈,你对她什么态度?从她来到这个家,你有给过她一天好脸色吗?她还老是跟我说你还小,不懂事很正常,你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她不跟你计较。你还得寸进尺找她麻烦,我以前就当你小孩闹脾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丁颜,你的教养都上那去了?”

“对,我没教养,你不一直都知道吗?那瓶1976年的红酒是我拿了,我还喝了,怎样?”丁颜的话中透露着一种偏激的杀气。神情也变得狰狞起来,丁健气得走向她,伸手。

“想打我?打呀,打呀,打死我,你不就清静了吗?”丁颜看着他悬在空中的手,冲他喊着。越说越激动,丁健看着丁颜那副嘴脸,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是不是不该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

丁健一把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尽可能温和地对她说“小颜,爸爸错了,不该冲你发火,你原谅爸爸好吗?爸爸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可是你也不能拿……”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丁颜愣了会,落在她左肩膀上的是什么?是他的眼泪吗?

丁颜浑身一哆嗦,慌乱地推开他说了一句“我回房间了”

她回到卧室,把门反锁起来。双腿无力滑落,眼泪不争气地直流,她坐在那抱头痛哭了十几分钟,哽咽的声音诉说着她的坚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对,永远不会”

她在警告自己。

不要对他产生任何幻想。

她走向梳妆台,情不自禁打开了第三个抽屉,拿起了那张六岁时和父亲一起拍的照片,照片是用透明胶粘起来的,依稀记得那天她非要闹着去游乐场玩,无论妈妈怎么哄她,她都不听,还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因为她的无理取闹,爸爸推掉了所有事情。陪着她去了游乐场,那时的自己应该很幸福吧。

——清晨

闹铃响了起来,我习惯性的随手一按,那惹人烦的声音总算消失了,世界又归于平静。

几分钟后,敲门声再次把我吵醒,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门外边传进来。我用手堵住耳朵,想隔离所有的声响,却不如愿,敲门声越来越大,门外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说着“小颜,起床了,今天开学第一天,要给老师留个好印象,快起来了,我都做好早餐了,小颜,小颜……”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对,开学第一天,怎么给忘了呢?

“来了来了,别鬼叫了”见周芊还在那嚷嚷,不悦扯着嗓门回应着她,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洗漱弄好,随意打理一下头发,正准备下楼就听见窗外陈浔跟夏安说话的声音。

我走向窗户边看着他和夏安跨在自行车上向我招手,我冲他们喊着“我马上就好了”然后转身下楼。

周芊见我下来连忙把牛奶递给我,我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忽略过她。

拿起几何上的背包跨在肩上走了,我待她怎样,心里没点数吗?还非得往我这凑热闹,真是,为了点钱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我,最讨厌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走向夏安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老夏,我今天可是为了你起的早床,够兄弟吧”

陈浔见到如此,脸色极其不好,对我不满地说“丁颜,你个小色鬼。什么时候也这样为我一下?”

我扭头对他做了个鬼脸,说“打架的时候我可是很义气的,这个就下辈子吧。”

陈浔瞪了我一眼,还朝我吐口水,那表情像极了幼儿园的小孩因抢不到糖果而闹脾气,夏安这时候为我打了个圆场道“陈浔,只能怪你是半路出来的”

我听完,抱着肚子猛笑起来,老夏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就能让陈浔脸色顿时拉下来,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想帮我打圆场。

等我笑够了,站上老夏的自行车,抓住他的肩膀,对陈浔挥了挥手,我们正式出发去澜一中学了。

穿越我们所居住的富裕小区,小区略大如若要形容,像一个小村庄,那小区里都是些富贵人家。

自行车骑过卷起一片片金黄的树叶(枯叶),身旁还有些和我们一样骑车的学生。还有开着昂贵或平常富有的车子,在我看来,不过就是想炫耀自己有钱而已。

真搞不懂那个虚伪的人就几辆破车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自然也有步行的学生。

这段马路没有城市乌烟瘴气的油烟味。清香逸人,大自然的味道,周围两边全是排列整齐的梧桐树,只是依稀看得到房子的踪迹,陈浔追上了我们,单手骑车指着我说“小色鬼你给我等着。这所学校一定是你爸出钱搞来的入学机会,看我搞不死你”

我扭头目视了他一会儿,憋住的笑意立马出现在脸上,老夏好听的声音总是那么撩人,他说“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别考试时也会做着做着题睡着。”

这话一出口,陈浔的笑容僵住,自行车也来了个急刹车,而我哈哈大笑,拉扯着夏安的衣服,差点造成车祸现场。

“小颜,安分点”

“抱歉,有些激动,回想起他那囧事……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陈浔这小子在考语文时,竟然如老夏所说的那样,睡着了,监考老师以为他是写完了才睡觉的,连夸他的好,然而交卷的时候看到他只写了两道题,差点没气晕过去,而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对监考老师笑了笑,本来进入澜一中学很悬,但他竟然考进来了,是个奇迹。

我憋住一时的笑意,一脸认真对他说“老浔,你要知道,为了和你们在一条起跑线上,我可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你呢,中考时就要小心了”

陈浔朝我们翻了个白眼,单手指着我们不满地说“你们俩个就狼狈为奸吧”

随后就站起快速向前骑去,周围有少许行人,也有像我们一样的学生,行走在被梧桐树所遮掩的阴凉道路上,这个城市是以梧桐树而闻名的。

班长夏安

——澜一中学

校园的广播里讲着“同学们欢迎你们进入澜一中学,新的学期,新的气象,让我们伴随着秋风,开起新的起程……”

老套的开场白,几乎每次开学都会听见,前方一位长发及腰长像甜美的女生。怀中抱着几本书,跟旁边一位女生正交谈着什么。

你听过老掉牙的土味情话吗?

一见钟情。

他看见她迎面而来,心呯呯急速跳跃,与她擦肩而过,扭头去看她。

“陈浔陈浔,看前面”丁颜在后面高声喊着,却不见陈浔有丝毫动作。眼看就撞上人了,他还真行。

陈浔人车均倒,本来学生就多,这不小小的车祸,弄伤了俩个人,连带自己还折了进去,丁颜跳下自行车,扶起脸上有些擦伤的陈浔。

“脑袋被驴踢了,不会看路啊”丁颜担心指责着他,夏安也焦急过来询问陈浔的状态。

“我没事,别担心”陈浔拉开俩人抓着自己的手,回应了下他们就走向他撞的那俩个人,无视一群围着看热闹指指点点的人,拉他们起来。

陈浔挠挠头,嘴里说着道歉,还好不是什么大伤,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

“没事没事,同学下次注意点,周围这么多学弟学妹,要弄伤了可没你好果子吃,好了,都散了吧”

“是是是,师哥,我下次一定注意”陈浔点头哈腰顺着他的话接上去,目送他们离开。

“唉陈浔。你想什么呢?刚才还好是人,要你撞树上了,够我笑话你一个礼拜”丁颜撞了下陈浔的胳膊,笑的合不拢嘴,陈浔瞪了她一眼,她也故作姿态回敬他。

“下次看着点。给”夏安锁好自行车,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箱,打开药箱拿出创口贴给陈浔。

陈浔接过夏安手中的创口贴,贴在伤口处,搂过夏安的肩膀,说着“还是我们老夏最好,不像某些人老是挤兑我”

“你看我又不能改变什么,没听过一句话吗?自作孽不可活”

初一(六班)

“同学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杨单名一个静字,是你们这三年里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的杨静说,她看上去很温和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绑起来,她是刚升为班主任。

“杨老师好”

“我们可以先下课了吗?”

“杨老师……”

听完杨静说话。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充满整个教室,杨静的脸色拉了下来,猛拍下讲台,教室才静下来,她说“安静安静,同学们下面开始点名”

她纤细的手指拿着一张写有全班名单的成绩单。

“夏安”

“到”

夏安站起来,声音很温和,嘴角挂着微笑,班上的女生纷纷小声捂脸讨论着他,杨静见状用讲桌上的教课书猛拍了下,瞬间全班鸦雀无声,扫视一下全班,然后又开始看着成绩单接着点名。

“杨珊”

“到”

“吴靖”

“到”

“”

“你输了,给钱给钱”陈浔斜坐着向丁颜伸手,丁颜一脸不情愿从包里拿出四百给陈浔。

“得瑟什么,下回我一定赢回来”

“就你那智商,得了吧”

“什么叫我那智商,陈浔你……”杨静一位粉笔扔过去,断了丁颜的话。

“丁颜陈浔,别开小差,下面我来宣布我们六班的班干部,班长夏安,副班长杨珊,学***吴靖……体育委员陈浔。现在出去排队,参加开学典礼”杨静说完,就走出教室。

陆续出去的同学,依次排好队,前面的五班走了,就轮到我们六班了。

开学典礼无聊的要死,讲座上的校长喋喋不休地讲着从小学时代讲的那些文明道理。

然而,刚入学的新生根本没几个在认真听讲,班主任们都站在班级的前面,而我和老夏他们是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在阳光的照射下我用双手遮掩住脸,看到的只是班主任娇艳的背影。

老夏却靠在陈浔的肩膀上迷糊小眯着,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不然他不会那样,他们俩人身高差不多,又是在最后一个,前面的班主任扭头察看也没发现,还好是上午开这个破典礼。

不然,太阳会更加毒。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有着汗水,然而,体型胖的人却已经汗流浃背。

我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女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老夏和老浔身上,我连忙一路扫视过去,她们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连忙纷纷转向去看其他的地方。

见丁颜半天没回话。他才注意到她目光不友善的扫视着他们周围陌生的女生,他的长手一伸,拍打一下丁颜的手臂,轻声打趣地说着“小色鬼,你吓到她们了”

她本能反应随手掐过拍打自己的那只手,反驳道“去去去,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不入虎口,你不要挤兑我”

陈浔吃痛的甩着手,而夏安因为他的动作睁开双眼,目视了一下前方,缓慢离开陈浔的肩膀,伸了个懒腰问“还有多久结束?”

“那老头讲的起兴呢,指不定还要讲多久。真是的,热死了”说着,用一只手扇风,另一只手依旧在额头上挡着太阳的光线,身上的汗臭味让她微皱着眉心。

陈浔指着丁颜一脸鄙视的冷哼一声,仨人无言结束了话语,半响,校长津津有味的话语也接近尾声,而后是每个学校都有的学生会会长宣言。

大概讲了半个钟头后,才听到教导主任说“今天的开学典礼到此结束,各位同学跟着各班班主任回到教室”

杨静安排了几位同学跟着她去教导处拿教课书了,让夏安带着学生回教室。

——

老浔话永远很多,而老夏总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我们说,只是中途会插上那么几句话。班上大部分人也不知为什么在上午最后一节课后,开始对丁颜投来奇怪的眼神。

“小色鬼,我怎么觉得班上的人看你的眼神很怪?”老浔附在我和老夏耳边说,声音很轻,夏安听了也注意到老浔说的事,我连忙去看,却只见到他们慌忙转身离去。

“说”我抓过身边正准备离去的同学问,他看都不敢看我,威胁了下他,他才支支吾吾半天说出了实话。

他说,小学和我读过书的人都告诫他们,她是不良少女,让他们离我远点,我听完,笑意立马涌出,反而老夏他们表情有些不自然,皱着眉心。

陈浔还踢了那人一腿,显然对他刚才的话,特别不满意。

我放开那个人,对他们毫不在意说“什么表情,我不一直这样吗?别哭丧着脸”

“小颜……”夏安温和好听的声音唤着我,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老夏,打住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别担心”他看到丁颜的态度也知道她不想在提那些事。对夏安说,陈浔的这个比方是我最讨厌的,我伸手抓住他的耳朵就是一扭,疼得他直拍打我的手让我放手,夏安略显担忧的神情最终放下,和我一起作弄老浔,未了挣脱我们的控制,指着我们说“狼心狗肺”

同学,比一场?

“陈浔”杨珊手拿着数学作业,转过身去摇正趴在桌上睡觉的陈浔,陈浔理都不理她,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觉。

他眉心紧锁,只从班主任特别交代了让她带自己,把学习成绩搞上去,就真真以为自己特别了不起似的,成天没事找事堵他,就她那点破成绩,有什么好引以为傲的?

一见到她整天的心情都不好了,杨珊还是一如既往不依不饶,一味缠着他做题,连个安稳觉都不给,也没心情趴在那装睡着了。

“唉杨珊,你还有完没完了,不会看事做人吗?我不喜欢你带我,成天堵着我,有意思吗?”对她的不满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他还真没见过像她这样骄傲自大的女生。

她那来的自信?

就她那成绩,分数线始终停留于八十左右,谁给她的自信教他?

“是我成绩不好?我还不乐意带你呢,耽误我学习进度,真搞不懂就你那脑子怎么考上的澜一?走关系还如此明目张胆的,你和丁颜倒是一点也不害臊”杨珊也毫不顾忌地反驳,那一句句的不满,透着虚伪的自信。

她看陈浔早就不爽了,她即使不愿意帮他补习,在班主任的要求下,她也没说什么,而他还一脸清高,不把她当回事,成天忽悠她。

陈浔听她那话就直觉着搞笑,懒得搭理她,他可不喜欢跟不相干的女生较劲。

丁颜嗑瓜子听夏安讲题的动作一停,冲着陈浔后背喊着“躲开”陈浔配合默契,丁颜手中的瓜子直摔在杨珊脸上,生疼。

“杨珊说谁呢?给你脸了,我走关系有你什么事?你有本事也走关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丁颜再次抓起课桌上的瓜子准备扔向杨珊,被夏安抓住。

“小颜,干什么呢?杨珊,对不起,我替小颜对你说句抱歉”

丁颜的行为再次受到全班的指指点点,或许,她永远改变不了这破毛病。

“丁颜,你有那层关系,还不让人说了?我要你给我道歉”杨珊捏紧了拳头,站起来冲着丁颜喊,可丁颜那副德行会给她道歉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没说不承认,可我就不想听旁人说,谁说谁倒霉”傲慢的语气,冷淡的神情,像是在诉说她便是决定旁人生死存亡的主。

“道歉”

“老夏,咱们继续,别理她”丁颜拉下还站着的夏安,嗑着瓜子示意夏安继续刚才的解说。夏安看了眼杨珊,继续给丁颜讲题,只要丁颜不再胡闹就好。

“行了行了,你瞪她也没用,她不给你再甩脸子,你该觉着庆幸”陈浔站起来把杨珊按下去,那话似劝说又似讽刺。

“明明是她错了,干嘛搞得好像是我错了的样子”杨珊说着说着眼框就红了,鼻子一抽一抽地,眼看就要哭了的前兆。

“这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你别哭,等会杨老师该来了,看见了又要闹大”陈浔温和地同杨珊说,抬手想帮她拭泪,却被杨珊一手推开,她略带哭腔的声调说“根本就是”

“你也不是第一个被她气哭的人了,就小学那会儿,她还气哭过男生呢,你往后躲着点她,别跟她一般见识,还有,别老在我屁股后面追着我做题补习,我脾气也阴晴不定的,听哥一句劝,别惹她”

陈浔拍了拍杨珊的肩膀,给她打了个加油的手势。

过了会杨静就急匆匆赶来了,看见班上还算安静也没说什么,坐在讲台上守着我们,自习课一般就是班主任守着,偶尔,走廊会走过几个同学。

——宁江市

“苏浅,有人找”教室外的同学对一位正在和别人玩卡牌的女生说,她看了眼教室门口的女人,眉梢一挑,随着走向她,对她道“怎么?来学校找我茬?“

“我还没那闲工夫,你爸让我告诉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你近三年的生活费在张妈那,中考让你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门口那位她所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对她说,她的脸蛋没有因为岁月的转逝而显苍老,看起来三十几岁,但她却已经快步入四十了。

“呵,随你们的便,我成绩可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好。再见”苏浅对于眼前这个入门的后妈没什么感想,她一直认为要不是因为她,或许爸妈就不会离婚,妈妈也不会因为她而选择带着哥哥离开宁江市回到清桐市去,在苏浅眼里她就是个下贱货。

“苏浅,你的态度给我放好”女人单手指着她,满脸怒气道,还没说完就让她打断。

“你要喜欢去告就去,我没工夫陪你”随后就转身离去,把门重重地踢回它原本的地方。

苏浅刚要拿起卡牌,不知从哪冒出个女生,一把挽过苏浅的手,娇滴滴的声音说着“苏浅苏浅,刚才那个漂亮的阿姨是你妈妈吗?长得真好看,怪不得你生得也漂亮”

“我认识你?你那只眼睛见着那个女人是我妈妈?你是闲得没事做?还是想找茬?”苏浅一把扯下那只手,冷眼打量了她一会,那意思显然是特别不满那个女生说的那些话。

“我就坐你前面,我叫……”

“你是不是犯贱?你妈没交过你察言观色?还是说你本来就智商不行?”苏浅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对于那种女生就该如此,以往可没见她对自己亲近过,想来也是,那个女人从头到脚一身奢侈品。

她还想说什么,苏浅却懒得搭理她了,女人犯贱多数是为了钱。

如今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现实。

——

她坐在窗边,听着树上的知了声声作响,迎着微风看着操场,看别的班上体育课,人群中她的目光停留在站在体育老师身旁那位男生。

虽说隔着有些远,不太看得清楚他的容貌。但应该是长得不赖,听班内那些花痴女说,隔壁六班有两位校草级别的人物,叫什么来着?忘了。

一个是班长,一个是体育委员,成绩天差地别,一个老师的宠儿,一个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开学没几天,几乎都被传开了,她起初也挺好奇的,上次全年级班长大会,她到是见过那位班长,那容貌真真令人难忘,体育委员到是一直没缘相见,按理说他就在隔壁班,相遇的几率应该很大,可她就是赶不上那种好运。

或许是为了更加美好的相遇。

他跑步挺快的,有机会得跟他比比,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没在意也没理,那人又耐心拍了下她的肩膀,问她“好看吗?”

“还行”

“杨晓,你身为班长不以身作则也就算了,还带坏同学,你可真给你班主任长脸的,这不是我第一次逮到你上课走神,看其他班上体育课,不是喜欢看别的班上体育吗?我看以后我的课你也别上了,***场跑圈,今天我就罚班干部,给你们个警示,你们几个站着听课”杨晓刚反应过来,数学老师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杨晓扭过头来,嬉皮笑脸冲着数学老师说“刘老师,别呀,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的课我不能不上”

“保证?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保证,杨晓,就因为这事你跟我保证不止两次了,检讨也写过,可你改过吗?出去,别影响其他人上课”

“刘老师”

“出去,我的课不欢迎你”

杨晓见刘老师那神情,真真是被她气着了,也只好闭嘴了,看来,只能下课去找老班请罪了。

杨晓到操场,见六班的还没解散,心下不免生出一个念头。

杨晓等那个男生跑过,跟上他的步伐说“喂,同学,比一场?”

他看了眼杨晓,不屑地说“不跟女生比,没意思”

“不比比怎么知道呢?就比长跑,你休息一会。”

“不用”

拿初吻做赌注

丁颜站在一旁见陈浔跑过自己时满脸的汗水,嘴唇干裂,脸色有些泛白,短发都湿透了,那个女生也没好到那去。俩人的步伐都因为长跑变得有些缓慢了,可就是谁也不肯先松口?

丁颜拧着眉头扭头去问夏安“老夏,你说陈浔那小子是不是魔怔了?有二十来分钟了,我俩都来来回回四五次了,他跟那个女生还没分出个胜负,他那不服输的劲一上来,非得搞虚脱了才肯罢休,咱们要不要上前劝劝?”

“小颜,难得一见,你以往不是巴不得看他笑话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没烧呀?吃醋了?”夏安特地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挂在他脸上的分明是调戏的笑容,可丁颜却看不出分毫,反而觉着他那笑容和平常的微笑没有分别。

“我……我那有”丁颜捧着微红的小脸,扭过头不去看夏安。她怕,怕她抵挡不了夏安冲她笑。

每当夏安冲她笑,她总会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她花痴吧,她也不花痴,像对陈浔她就完全没这码事,或许是,相对于陈浔她更加喜欢夏安这种类型吧,她总是那样认为,可随着那个男人的出现,她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小颜小颜”夏安急促的喊了她几声,她才扭过头来,看见夏安正半蹲下准备背晕倒在地的陈浔。

“脑袋有病”丁颜嘴里虽一直念叨,但还是连忙过去帮着夏安把陈浔送往校医务室,夏安把陈浔放在病床上,就转身跑向外面,丁颜叫住他“老夏,干嘛去呀?”

“那个女生也晕倒了,我把她也背过来,你就待在这照顾好陈浔。”夏安急匆匆回了一句就走了。

等夏安再次回到校医务室时,陈浔已经醒过来了,正和丁颜说着什么令人开心的话题。他的身体素质素来比旁人强很多。

“老夏”

校医检查了一下那个女生说“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这些个学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就开学前一个初三的学生因为打架进了医院,你说你们父母送你们来学校是让你们这么玩的吗?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

“校医阿姨,我俩可没打架,性质都不一样,就不要混为一谈,在说这不多亏有老师来管教吗,我这也没毛病了,就先走了,回见哈”

陈浔站起来伸一个懒腰,向校医挥手告别,丁颜和夏安也紧跟在身后。

——

杨晓急忙跑回教室,总算是赶在英语老师之前赶到教室回到座位上,刚才去了趟班主任那里。正巧撞上数学老师在告状,你说这运气是不是忒好了?

之前想好的应对措施完全失效了,被俩人批评教育,课间时间就那样毁了。

‘晓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出什么事了吗?’周晓雅把写好的小字条推给杨晓,有些担忧的看向她,杨晓冲她笑了笑,又在字条上写着‘没事,就是被老班教育了,别担心’

要不是她有筹码,这班干部什么的,跟她压根沾不上边儿,更加别提老罗对她的态度了,她指定跟六班那体育委员似的,只得混个委员,成天还要提防班长搞突然袭击,那混得肯定累。

就她那样,肯定要去教导处坐坐,搞不好还请家长开会呢。那可不行,她老妈的老脸往那放呀,毕竟是大学教授,那面子里子的得要,要把她搞来谈心,那就没好果子吃喽。

杨晓心情不好,压根没法正常听课,好几次都突然失神。其实不听课也没事,反正她都会,英语老师上课又爱叫她回答问题,有周晓雅提醒她老师的题目,她蒙混过关也不难。

“杨晓,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好,听课是听不进去了,出去站着清醒清醒(英文)”

“是的,抱歉,李老师(英文)”

杨晓也没反驳出了教室,李老师对她挺好的,李老师说过她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刚一出教室,就听见旁边六班的老师气恼地吼了一句“出去”紧接着就有一男一女被赶了出来。

她见过,是他。

“让你别闹别闹,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又被赶出教室了,你说这是第几次了?”陈浔一脸嫌弃冲丁颜说着,每次都是她死皮赖脸,分明是她输了,还死不认账,俩人一争吵,就会被老师赶出教室。

就这种事,发生的次数他都不想说了,又得去班主任办公室听顿训,他一会还有事呢。

“这还赖我?你要是嘴巴安分点,我至于会跟你吵起来?”丁颜回怼他,丝毫没有退一步的意思。

“输了就是输了,你要承认你输不起,咱们就一笔勾销”

“滚滚滚,再来一把,喏那个,正看着我们的那个七班罚站的女生,她的成绩是好是坏?”

丁颜斜眼看他,嘴角那抹微笑让陈浔心存芥蒂,铁定没有什么好事,上次就被她坑了。

“怎么?怕了?叫一声姑奶奶,咱们一笔勾销”丁颜一语道破陈浔的现状,她瞅着陈浔眼珠子一直在回转,似在打什么算盘,就他那脑洞多转一圈,这事就凉了。

“资质平平”

“才华出众”

陈浔被丁颜一刺激,果真是心眼都抛之脑后了。仨人里就他心眼多,一颗心上不知长了多少个心眼,丁颜只认自己的聪明睿智不输任何人,却是独独输给了陈浔。

但凡俩人打赌或比拼她全赢的局面可谓是寥寥无几。

“就她还才华出众,你输定了,赌注是什么?”一听丁颜的答案,陈浔勾起那自信满满的微笑。

“初吻”

“够狠的啊,小色鬼”

“那可不是吗?成天用钱来赌,都快玩腻了,从今天开始升级了,敢是不敢?”丁颜挑眉看他,一脸坏笑。

“你输了,吻她一分钟,我会盯着你”

“要你输了,吻夏安,我也会盯着你”

“成交”

陈浔指着丁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似在说她输定了。

陈浔刚想过去,下课铃在这时候响起,教室里的学生蜂拥而至的出来,一时间走廊上全是结伴的学生。陈浔个子高一眼就看见他的女神正拉着那个女生回教室,她们俩认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靠,找了她好久,愣是没找到,今天也是巧了,撞见了。

“你们没事吧?下次脾气都收敛点,每次都沉不住气,在学校里要学会尊重老师,听见没有?”夏安从教室出来训话道,丁颜嘻笑地点头,搂着夏安的肩膀正要走,见陈浔没反应,一脚就踹过去,正中他的屁股喊着“革命主任训话呢,要给点反应,那事待会在说,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下次别踹我屁股,影响不好,要是没男人要你,可别来找我”陈浔皱眉盯着她,语气不爽地冲她说道。

“小样,我会没人要?就算没人要,也不会找你。我有我的夏安,找你干什么吃,恶心我自己吗?”丁颜讽刺地说道,瞪了陈浔一眼。

“狼狈为奸”

“老浔,我都还没插手你俩内斗口舌。你就拐弯抹角骂我,这可不厚道,兄弟可不是这样做的吧?”夏安无辜的眼神看向陈浔,诉说他的冤屈。就他那抹微笑,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气。

“你俩要没一腿我会那样说吗?”陈浔脱口而出的说,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有些许心虚地回避他的眼神,脸上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道“我还有事,你们聊我先走了”

“去哪呀?咱话都没说清楚,你就想跑路?刚才你是说我跟老夏有一腿是吧?清白两字对女生来说很重要的。你不知道?”见陈浔想跑,丁颜立马上前勾住他的脖子,话里话外都充满着对他的话不满意。

“是呀,我俩可清白着呢。你成天挂在嘴边,我们可以当是玩笑话。但说多了影响不好,特别是对小颜。”

陈浔见不好糊弄了,也跑不掉了。决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索性一次性说完,一了百了。

“我话没乱说,就上次你俩还睡在一起了,整整一晚上,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能说明什么?我跟你没睡过吗?”

一分钟

陈浔听丁颜这么一说,突如其来的脸红,这算那门子的睡过?要那么算的话,他跟丁颜睡过还不只一次呢,可那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又没做什么,都怪自己嘴贱,看来,这事可不能乱说,要被我女神听见,那会误会的。

“这不是开玩笑嘛,别认真是吧?咱们刚才不是说要去小卖部吗?愣着干嘛,走呀,待会又没时间了”

陈浔扯开笑容,那叫一个妩媚,还好他们见怪不怪了。对他的笑容有抵抗力,否则定让他的计谋得逞,丁颜皮笑肉不笑地冲他点点头。

“浔呀,以后话别乱说,你平时不都标榜自己聪明吗?我看呀,你就会耍些小手段。”夏安也冲着陈浔笑嘻嘻地,从旁人眼里看不出什么毛病,但他知道,这完全是笑里藏刀,比面无表情的生气来的更加可怕。

“大家都是兄弟嘛不是,常开玩笑活跃气氛嘛。兄弟一起睡没毛病,没毛病。我呀就是嘴贱,以后绝对不提这事,兄弟海量”陈浔挣脱丁颜的控制,转身缩里脑袋,双手合十,对着丁颜跟拜神似的,打感情牌嘛,他老擅长了。

丁颜看他那模样,又是求饶又是卖萌的,瞄向身旁的夏安问道“老夏,这位陈同学又来这招,咱们就原谅他了吧?”

“那下不为例”夏安冲着丁颜点头,他的声音那么苏,眼神那么温柔,笑容那么迷人,弄得丁颜差点就沦陷了。

这么些年了,对夏安的笑容,丁颜总是没有抵抗力。

“两个坏胚子,没安好心,就你俩那小眼神小动作,当我透明呢?抓到我再嘚瑟吧,拜拜了”陈浔边快速后退边指着他们说道,就夏安那笑容,要有多灿烂就有多灿烂,这种笑容在他眼里就是一种预警。

他不跑估计一会得出事,丁颜拔腿就追了上去,夏安也紧跟着追过去。

——七班

“见证历史性的一刻到了,愿赌服输。”陈浔指着丁颜的脑袋嘚瑟地说着,好似他赢定了,一脸的得意样。丁颜冲着他勉强笑了笑说“天台见,我等你们来”

陈浔笑着点头,走进七班,引发了一阵骚动,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跟炸了锅似的。女生们围成一圈交头接耳地交谈打量着陈浔,男生们也是如临大敌般扫视着陈浔,却被他那双眼吸引了注意力。

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生。她坐在靠着窗边倒数第三个,正带着耳机听歌,他又扫视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他的女神,看样子是离开教室出去了。那样也好,省的让她有所误会。

或许是外界的声音太过吵杂,她拧紧了眉目,刚抬头想看吵杂的源头,一张脸就放大在她面前,她脸上浮现了一丝不爽,转瞬即逝,是他。

上午一心想着比赛去了,也没认真看过他,现在这一看,着实被他惊艳到了,他的那张脸生得妖气,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生生沾了山林之气,灵动又妖娆。

他冲她笑时,眼中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令人看此一眼便难以忘却,如若她定力不够,怕是也会被他勾了魂魄,失了心智,用狐狸来形容他的美,也不为过。

他比那个班长更加美的过分。

“同学,有事吗?”她问

“有事,美女,你叫什么名字?”陈浔弯腰摘下她的耳机说,生怕她听不见,但也对,毕竟所在的环境太吵了,带着耳机肯定会有所影响的。

从其他角度去看,陈浔的这一举动显得特别暧昧,仿佛俩人是正处于热恋中的情侣。

“我知道你,新一届的校草,上午操场我们见过,挺有意思的,交个朋友吧,杨晓”

杨晓站起来主动伸手过去,陈浔本来笑得挺灿烂的,在听见她的名字的一刹那,完全僵了。一时间整个人都怔住了,脑海里浮现出一幕狗血的画面。

那是开学第一天,他无意间路过学校的公告栏,下意识瞄了一眼第一名的位子,杨晓?

这人竟然甩开了老夏四十二分,有意思,他还以为他落榜了。老夏怎么着都得是全年级第一,没承想冒出一个杨晓,夺了第一名。那时他还在想,要是以后能见着,肯定得交个朋友玩玩。

这运气,他妈忒好了。

“20、42、87”

“你是在夸我吗?”杨晓一听,弯着脑袋看着他问,那双美眸中透着星光,嘴角上扬,很喜欢他对她的肯定。

陈浔强压下小情绪,寻问她的意见“去天台聊聊?”见她欣然地点头,他扯着笑容转身离开,却一度引发了女生们的尖叫,格外刺耳。他扭头转向那个方向,把食指放在薄唇上,示意让她们安静。

他的一个动作,令那些花痴再次沦陷了,一个个春心萌动。恨不得生扑上去,杨晓把耳机塞进课桌里,回头看到这一幕,感概万千。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还没等她收回视线,他就拉着她的手出去了。

俩人出了教室后,杨晓就挣脱了他的大手,而教室却是爆了。你一句我一言,压根听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

一路走过走廊,她都能清晰感受到周边充满恶意的视线,左拐上了楼梯,她见陈浔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几次视线瞄向她,又巧妙地躲开了。嘴巴微张像要说些什么,随后又欲言而止,他该不会要向她表白吧?

杨晓眼瞳放大看着他的背影,也着实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初次在操场见他。没觉着他对自己有别的想法,甚至不屑跟她比跑步。这会,他是魔怔了?还是当时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勾起她的好奇?

杨晓越往下想脸色越难看,眉目锁紧了,笑容也收了。

但理智很快战胜了幻想,就他那双桃花眼不知勾搭了多少女孩?伤害了多少女孩?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她跟他见过一次而已,就喜欢上了,这也忒随便了吧。

他们到了天台,陈浔停下了脚步。杨晓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妥妥的撞到他的后背,痛觉一下从鼻梁处蔓延,一股汗味掺杂着一缕薄荷香扑面而来,不似其他男生只有汗味。

陈浔转过身来,视线落在门口一旁的丁颜身上,她那笑的别提有多得意,还用手碰了一下嘴唇挑眉看他。

真贱!

他脑中急促冒出这个词,她肯定知道杨晓,不然,不会那么自信。

陈浔瞪了她一眼,深呼吸一下,视线从丁颜身上离开。转向杨晓。双手捧着她的脸,他的这个动作让杨晓心呯呯呯直跳,她没想到他的一个动作。竟然让自己失了理智,大脑缺氧,陈浔弯腰下去吻她。

杨晓见他不断放大的脸庞,眼神慌张。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就在俩人的嘴唇快碰上的时候,她的理智全回来了,好一张蛊惑人心的脸,差点令她都失了留存的一丝理智。

她一把用力推开陈浔,刚要转身瞬间就被陈浔控制住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她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他一只手就限制了她所有动作,尽管她不乐意,他也丝毫不在乎,杨晓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疯狂。

一分钟。

他放开了她,杨晓甩了他一巴掌,冲他吼着“喂,你他妈脑子有病是吧?胆也忒肥了,敢动我?放学别走。”

“抱歉,跟兄弟打赌输了。而赌注是吻你,所以只是一个玩笑,别误会。”陈浔似解释更似讽刺地回了一句。

乱来的是他,受委屈的明明是她,而他却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

太嚣张了吧。

不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嘛,有什么可嘚瑟的?

“赌注是吧,拿我来赌?(陈浔顺着她的话连点两下头)不就一个吻嘛,还你”杨晓诡异一笑,踩在他的脚上,踮起脚来才勉强把他的脑袋拉下来。吻上了他的薄唇,陈浔瞪大双眼,他没料想这女的这么猛。

陈浔反应过来要推她,她却一下借力跳上了他的腰,双腿牢牢的钩住他。

我不嫌弃你,这个吻就算是给你一个教训,搓搓你的锐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耍流氓?

这会儿完全是惹火上身了。

清者自清

一分钟。

杨晓从他身上下来,用手擦拭了下嘴唇,笑着冲他说“味道不错,初吻的事就算扯平了,咱们谁也不欠谁,下次要再跟我耍流氓,三路七号等你。什么死亡伤残一律不归我管”

嚣张。

这女孩竟然在他面前耍流氓,听她那话的意思是在明目张胆的威胁他。未免也太狂妄了吧,陈浔面色下沉,那双眼染了怒意,虽失了几分媚态却也能令人为此而沉迷,谁叫他生得比女孩还要美上几分呢?

分明先无理轻薄的人是他,他却是生生看成是她的错。

这难道不是典型的无理取闹吗?

“气了?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办?你要记住,人呢别太自恋,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围着你转,那来的自信?就凭那张妩媚的脸?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杨晓注意到他的情绪,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咄咄逼人的语气,显而易见她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嘴角略带几分讥讽。

一时的马失前蹄,还真当她会迷上他那张脸?

搞笑。

上课铃声在这时,恰当的响起,而他们俩人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双目相对,均无退步,都不会低头认输,强强对决,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正如上午的比赛,不过就是小事一件而已,却生生弄成那样。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陈浔扬起笑容,悦耳的嗓音问她。那张妖孽的脸衬出他天生的妩媚样,那双眼直勾勾望着她。那神情显然是要逗她,眼中含笑深情款款,好不要脸。

不知那来的冷风,吹着她的后脊背,她浑身一哆嗦,眉目舒展不开,愣了会神,眯着眼去瞧他的神色有些许异样。

“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勾引我?”

“是又如何?”陈浔再次弯腰下去,与她对视,相对于之前,他的怒意收敛了不少,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还好,你不笨,否则我都要怀疑我的眼光了。“她轻笑一声,所幸她从小见过不少好看的人。跟着小顾学过一点本事,否则肯定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一时的失态,不代表永远的失态,不是吗?

“彼此彼此,小色鬼,热闹都看够了?”陈浔眺向丁颜正要离开的身影问,杨晓扭过头去,正看见陈浔口中的那个女孩,转过身来向她礼貌性笑笑。

她?看来,这可有趣了呢,小顾的玩笑成真了。

杨晓只随意扫视了她一眼,便认出她了,果真,是缘分。

那张精致的小脸,倒是惹人欢喜,令杨晓对她生出好感。杨晓上前去抱了她,嘴角的笑意很浓,似乎很高兴见到她。

“丁颜,我兄弟。”陈浔愣怔了会,向杨晓介绍,但见杨晓的神色,却是诧异的望了她一眼。

“你是除他妈外,第一位不被他带跑偏的女孩。而且,你们应该是只见过两次吧?”丁颜意味深长的看着杨晓,似乎对她印象不错。

“对,这是在夸我定力比别人好,那你们应该是从小认识。”看似疑问的问话,但她的语调却十分肯定她说的话是对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

“行了行了,已经上课有十七分钟了。明明不熟,弄得好像你们是好久不见的朋友似的。恶心不恶心?”陈浔瞪了丁颜一眼,不耐烦的语调,正要拉着丁颜准备离开。

“难道你不知道,属你最恶心吗?”杨晓冷不丁冒出一句,丁颜瞬间被逗乐了。陈浔放开丁颜,扭头正想指着她骂回去,却被杨晓一把推开,嘴里还说了句“好狗不挡道”

顿时,陈浔一把抓住杨晓的手腕。正要对她下狠手,但她似乎早料到了,脚毫无犹豫踹向他最敏感的部位。令他不得不放开手,杨晓瞧都不瞧他一眼,直接走了。

“陈浔,你的对头出现了,好自为之”丁颜笑得差点掉眼泪,过去安抚下他的后背,又想伸手去摸他受伤的部位。

陈浔表情痛苦,伸手护着受伤的地方,额头上青筋暴起,眉目紧锁,甩开丁颜冲他伸来不安分的手。冲她吼道“丁颜,你害不害臊?别什么地方都想乱摸,那是你能动的地方吗?”

小时候不懂事,老是爱占他便宜也就算了。毕竟还小,看她至今还是死性不改,顿时有些恼火。还好他父母知道他俩的关系,不似其他人,明明什么都没有,非要一个劲认为他俩有什么似的。

他跟丁颜还好,只是爱闹闹,没有严重跑偏。不似她跟夏安,那完全就是感觉像是暧昧不清,就连陈浔自己也觉着他俩有一腿。

“也对,你要留给你媳妇,我不能乱搞,省得生是非对吧?要紧吗?我看她下手挺重的。”丁颜自问自答嘲笑了他两句,也收起笑意,问他。

“小事,缓一缓就行。”

丁颜在夏安耳边说着在天台上的事,夏安时不时瞄向前面的陈浔。虽说是尽力收敛笑意,但还是被陈浔察觉到了,闷闷说了句“差不多够了啊,还有老夏,你得好好管教一下她。一个女孩,真是的,我都懒得说她。”

“是是是,够了够了”夏安笑着说,拍着他的肩膀,见他懊恼的神情,表示同情。

“小颜,你要注意分寸,毕竟你是女孩。跟我们不同,知道吗?”过了一会夏安严肃地冲着丁颜嘱咐道,听着丁颜还原的那段。夏安耳根都红了,正如陈浔说的那样,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知道了”丁颜敷衍地回应一句。

其实,对丁颜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兄弟,以前小时候,什么玩笑没开过,却是忘了她跟他们的性别完全不同。而且,现在已经长大了,不能跟小时候那样胡闹了。

只从陈浔找过杨晓后,几乎是用一讹传讹的方式,第二天弄得全校女生都知道了。连杨晓的好朋友周晓雅都好奇的问过她,她跟陈浔的关系。那时,她才知道他叫陈浔。

她无奈地冲周晓雅笑笑说“我跟他真没什么,别听那群疯婆子乱说。”

周晓雅盯着她看了许久说“我信你”

杨晓对那些流言蜚语也是爱搭不理的,似乎并不影响她,随便那些人怎么闹,她丝毫没注意到周晓雅看她的神情怪怪的。

第二节课刚下课,杨晓出去了一趟,大概几分钟,回来看到她的课桌里已经堆满了垃圾。椅子上也被弄得脏兮兮的,压根不敢坐下去,太恶心了,更别说课桌上被人用粉笔画得乱七八糟的。

杨晓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讥讽声,她眉目不由一皱,敢情这是在联合找茬呢。是看她平日里头嬉皮笑脸的,特别好说话的样子,认定她好欺负是吗?

她扭头去看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却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眼中也没有愤怒的情绪。她并不认为这屁大点的事,能让她像怨妇骂街样,冲她们嚷嚷。

周晓雅胆怯地扯了扯杨晓的衣角,有几分担忧的望着她,嘴角蠕动似正想说什么,随后又生生吞了回去。

“我没事”她笑着冲周晓雅说,把周晓雅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拉开,向教室门口走去。

这种破事已经许久未发生在自己身上了,竟有一种与朋友久别重逢的感觉,看来,这段时间惹了不少人嫌呢。

杨晓直接从六班后门进去,她都懒得抬眼去看,他们班上的女生充满恶意的视线全落在她身上。见陈浔正跟丁颜在聊天。或许是不经意看到自己,脸上明显有些惊愕,丁颜也随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她。

“陈浔,有事找你,出来”

陈浔也不急着起身过去,慢悠悠问了一句“什么事?”

“收拾你的烂摊子,快点”杨晓语调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陈浔自然听出来了。冲着丁颜无奈笑笑,示意他出去一趟。随手在丁颜桌上拿了一包瓜子,跟着杨晓出去了。

丁颜可没那闲心去看热闹,在说,她也不爱管这种事。不就是一群傻逼因为嫉妒而弄出来的破事吗,有什么可看的?

陈浔嗑着瓜子,看着杨晓座位上被弄成那样,不由自主地笑了。随即用手肘推了一下杨晓问“你这得罪谁了?给你整成这样,简直惨不忍睹,你让我过来,是来看你笑话的?”

“明知故问,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破事。去给我搞干净了,还有管好你的那些花痴妹。”杨晓瞪了他一眼,伸**过陈浔拿在手上的一包瓜子嗑着,丝毫不客气踹了他一脚。

显然,她这一举动似乎引发了在教室里其他女孩的不满,有些嘴上说说,有几个冲动的已经上前要打杨晓了。

杨晓躲开她们,随后直接放倒了她们。她可跟小顾学过防身的本领,不屑的眼神扫视着围成一团的女生,似乎在说‘有胆就上’

“好本事,可这不赖我呀,这事你得找她们。谁弄的找谁去,或者,你去请丁颜过来,这学校里没几个敢惹她的。”陈浔摊手无奈一笑。随即又给杨晓出主意,完全没打算自己去收拾。

“你是觉着我在跟你商量?”

她喜欢他?

杨晓眯着眼看他,并不满意他的回复,虽说不是他弄的,但这破事是他惹出来的。

陈浔伸手去抓被杨晓抢过去的瓜子,却被杨晓用手拍下,用眼神示意他先苦后甜。陈浔去瞧她的座位,又扭头看杨晓毫不退步的神色,要是自己不去弄的话。看她那架势,肯定不会放他走,等上课铃响起,也不好。他还准备下节课逃课去游戏厅呢,这可是刚才跟小色鬼约好的,不能失约。

各方面权衡后,他决定不能跟杨晓瞎闹下去,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丁颜。

“小色鬼,过来七班,帮我解决一点事。”

“不爱管闲事,特别是那种破事。自己想法子解决,快点,老夏已经回教室了,在不走待会想走都走不了了”电话那边传来丁颜不耐烦的声音,显然不乐意过来,而且,还催着陈浔快点。

“没法子,不解决杨晓不放我走,你知道的,我素来”没等陈浔把话说完,就被丁颜不耐烦的打断了。

“屁事真多”

听见杨晓噗嗤一笑,陈浔神色略显尴尬地冲杨晓笑笑,似乎觉着有些丢脸,但还是冲她说了一句“她待会来”

杨晓瞧着他那模样,也猜到了他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的。歪着脑袋去看那些正蠢蠢欲动的女生,指着那群女生说“去弄干净了,要是我闻着有一丝异味,你们那些搞小动作的,只求多福。”

可显然,她的话并没有令她们感到害怕,陈浔脸上毫不掩饰的嘲笑。让杨晓觉着不爽,不知是想证明她的威望还是不想让丁颜过来看笑话。

她迈步走向那个看似带头闹事的女生,拉着她的手臂去了她的座位。女生想要挣脱,却因杨晓的力气比她大,完全处于下风。

其他女生也不敢上前帮她,生怕杨晓动手,更别指望在一旁看热闹的男生英雄救美。走廊上也围着好多人看热闹,杨晓直接把那个女生按在她的桌子上,用她的脸去擦粉笔灰。女生嘴里一直在说她错了,却讨不回杨晓一个笑脸。

其实,她认为她的所作所为并不过分,毕竟听小顾说过,那人比她还狠。

她这算得上客气了,要用小顾的原话。我弄死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但她不喜欢那样,但是别人要欺负到她头上了,不回应也不是她的性子。

杨晓放开那个女生,扫视她们一圈问“你们动是不动?”

一句话,女生们全都吓得过来了,手忙脚乱地收拾,她在陈浔旁边见丁颜正笑着给她鼓掌。显然,那一幕她看见了,杨晓走过去,冲她点了点头。

“要一起去游戏厅玩玩吗?”丁颜向她提出邀请,杨晓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毕竟,心情最重要。

“陈浔,傻愣那干嘛?待会上课了,老夏肯定要找我们,快点走了。”丁颜见陈浔没跟上,不由眉心一皱,扭头冲他吼道。

“来了来了”陈浔又跟周晓雅说了句什么,才急忙跑过来。

——

杨晓可谓是一战成名,此后没人敢在背后搞小动作。虽说,她随后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但毕竟那日的情景过于令人难忘。别人看她的神色总是充满着胆怯,不管她表现得如何温柔,都没有消去别人眼中那敬而远之的神色。

她也很无奈,但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改变的。

其实,她并不喜欢出风头。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真的等丁颜来为她出气吧。要是日后丁颜机缘巧合下,知道了她是谁,别说丢她的老脸了,就连小顾都会跑来笑话她的弱不禁风。

“晓晓,你说后天的考试我能及格吗?”周晓雅靠在操场上的单杠,满脸担忧地抬头问坐在单杠上的杨晓。

“你多复习复习,我在帮你补一下课,肯定会及格的。别担心,你的成绩之所以徘徊在六十至七十分左右,就是因为你没自信。”杨晓安慰道,随即伸出一只手想舒缓她的沮丧。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杨晓”吓得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她眉目稍微一紧,因为她的坐姿问题,转瞬就从后面翻下去。因为失了重心,她已经来不及自救了。

待会她要是擦伤了,她跟他没完。

陈浔的话传入周晓雅的耳朵里,她浑身一僵,原本想要说出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向她袭来,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睁开眼看见陈浔的那张笑脸。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迷离的双眸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下秒陈浔肆无忌惮的笑声,令她顿时清醒,脸上布满阴沉,他还有脸笑?手伸上去扯着他的耳朵,手劲特别大,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杨晓,放手放手,你这是谋杀救命恩人,知不知道?听见没有?”陈浔因为抱着她,压根腾不出手来救自己的耳朵,只能大喊叫她住手。

周晓雅转身看到陈浔跟杨晓的样子,愣了几秒,陈浔的声音带回她所有的思绪。

“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会失了重心?还有脸跟我提?”

“晓晓,你先放开他,咱们有事好好说”周晓雅见陈浔的那只耳朵已经被杨晓扯得红透了,连忙上前劝说。

杨晓听着周晓雅着急的声音,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失神,神色冷了几分却还是收手了。陈浔也赶紧放下杨晓,去抚摸他受伤的耳朵。

周晓雅上前胆怯地扯着杨晓的衣角说“晓晓,我想陈浔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大家都是同学嘛”

“好,我听我家小雅的,不跟你计较。找我有事?”

陈浔听见杨晓那自以为是的话,强忍着一时的笑意,讽刺了她一句才说出他来这的目地“谁没事闲着找你呀,真当自己是朵花呢,是丁颜找你,我只是个跑腿的。”

“你还别说我还真是朵花呢,校花这称呼可伴随着我长大呢。不似你天生的妩媚样,专门勾搭单纯的女孩。”杨晓笑着欣然接受他的一番讽刺,自然不忘讥讽他一句,见杨晓的反应,陈浔顿时感觉自己处于下风,任人宰割。

他脑袋飞快转动,邪魅一笑,一把扯过杨晓,附身在她耳边说“你方才的眼神可流露出对我的欢喜呢,所以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看到陈浔的动作,周晓雅顿时觉着胸口压着一口闷气,使她特别不舒服,手不自觉地搅动,她无奈一笑,转身离开。

陈浔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痒痒地令她很不自在,而他的话却让杨晓心跳飞快跃动,脸上染上红晕。该死,她怎么对他有生理反应?莫不是呸呸呸,什么歪理呀,才认识几天呀,肯定是一时失误,对,一时失误。

“你这是自信心爆发还是神精错乱?那来的优越感?”杨晓一把推开陈浔,笑着回怼他。

“你脸红了,这就是证据。”陈浔缓慢的语速,似乎认定了这个事,丝毫不愿错过看她的笑话。完全没注意到周晓雅的离开,也忘了他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没见太阳大着吗?这算什么狗屁证据。”杨晓丝毫不慌乱,指着太阳冲陈浔说道,随口嘲笑他的智商。

她喜欢他?

他的自信跟优越感是从娘胎里头带出来的?看谁都像是喜欢他,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你一没运动,二没出汗,脸红个什么劲呢?”

“我乐意,谁说脸红就说明喜欢呀?没常识。”见陈浔一直咬着不放,杨晓不经意皱眉,看向他的神色也没了开玩笑的意味。

“以我多年被人追的经验,女生对男生脸红肯定是喜欢。给你个鲜明的例子,我跟丁颜多年相处以来,就算是我跟她做多亲密的动作。她都从没对我脸红过,更别说有花痴的行为。所以”

“所以你就脑洞大开认定我喜欢你?我严重怀疑你脑袋有毛病,去医院看看,别缠着我。”杨晓眉目一挑,打断了陈浔还没说完的话,像看神精病样看陈浔,也没了要跟他争执的意思,转身离开。

她要真跟他吵,这不就是俩神精病争执,谁是谁爸吗?她可不想,跟一个弱智小孩玩这种脑残游戏。

“你走什么?心虚了?”陈浔拉住杨晓的手腕,一本正经的说道。

杨晓见陈浔还没完没了了,顿时有些恼火,刚想回头骂他。又想到他是个不依不饶的人,一时放弃了这个念头。她扭过头去,尽量表现得和蔼可亲,收敛住所有的怒火,笑着道“好,后天考试,要你能赢了我。我就告诉你真相,行吗?”

“好,我一定会让你颜面尽失,再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那就拭目以待吧”

著名黑客L

“找我什么事?”杨晓拍了下丁颜的肩膀,坐在夏安的位子上,问正在打游戏的丁颜。

“后天下午有场联赛,一起去玩玩?”丁颜也不抬头,随口问道。

“后天不行,有考试,你自己去玩吧。”杨晓皱眉用手按着太阳穴,一口拒绝她的邀请,方才刚刚跟陈浔对赌。她可不能做甩手掌柜,再说,在怎么玩她也不会甩下考试。

这是她多年以来的规矩。

丁颜听见杨晓几乎是一口回绝,眉目不经意间一锁,有些不高兴地抬头看她。只是匆匆一眼,又把视线放在手机的游戏上,满不在乎说了一句“考试什么的,放一边没事,我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呢。”

杨晓不经意一瞥,正巧看见陈浔笑得满面春光随着夏安走进教室,手搭在夏安的肩膀上,正抬手扬起那恶心的笑容冲她打招呼。她本想跟丁颜聊两句再走,但看见陈浔,顿时没了兴趣,现在真是不想看到他的那副嘴脸。

就他那样的,她会喜欢他?

真是无稽之谈。

“我不是你,行了行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杨晓杨晓,一个破考试,哪有联赛重要,你再好好想想嘛,我等你回复。”丁颜用余光瞄见杨晓起身离开,立马喊道。刚想伸手拦着她,但手上压根离不开,也就只好作罢。

“还在玩?快上课了,见好就收,听见没有?小颜。”夏安坐回座位上,见丁颜还在玩游戏,语调有些不高兴地提醒道。他记得他去上交作业时,她就在玩,眼看就快要打响上课铃声了。

“好好好,等我玩完这一局。好好上课,天天向上,争取早日弄个好学生奖。给我家老夏看看,老浔啊,后天下午那场联赛你一定要陪我去玩玩,就这么说定了。”丁颜抬头冲着夏安扯开最好的笑容,下秒视线又回归游戏上,顿了顿又冲着一旁的陈浔说道。压根没给陈浔拒绝的机会,这完全不是在跟他商量这件事。

“不带你这样强词夺理的,我可没说要答应你,你就别想了,我后天有事。”陈浔刚想张口嘲讽她几句,听见丁颜丝毫不客气的命令。脸上的神态一僵,随即不留余地的拒绝。

“有事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呀?别净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搞得好像我没有为你放弃过什么重要的事一样。”丁颜听陈浔那话的意思,一下子就怒了,她最讨厌碰壁。

尤其是方才被杨晓拒绝了,陈浔的再一次拒绝,使她尤为不爽。如同一根导火线,引发她所有的愤怒。也不管游戏不游戏的,将手机甩在桌上,站起来瞪他。那架势好像是如果陈浔不同意,她就能动手打人似的。

“后天考试”陈浔不爽地撇嘴道,语调中充满着无奈。见丁颜丝毫没有要放他一马的意思,赶紧向夏安发出求救信号。而此刻上课铃声正好响起,陈浔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说“咱们先上课先上课哈,其他的事等下课在说”

然后他飞快转过身去,低头去课桌里翻找书,随便翻到一本动漫。拿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能感觉到丁颜那灼热的目光还在看着他,挺拔的身躯不由为之一僵。

以她那持宠而娇的性子,肯定会说服老夏,下课找他麻烦。往日那一幕幕的回忆也一波波浮现在脑海中,不由令他打了个寒战。神色也不太好,一遇见杨晓他就会倒霉,也是绝了。方才他本来是去找周晓雅的,只是顺带捎个口信给杨晓,竟然和杨晓赌气时给忘了。

他不由敲打脑袋,一脸懊悔的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陈浔啊陈浔,这下可好了,误会又加深了一层。你还真够可以的,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成这副模样了。你说你干嘛要去招惹杨晓呢?

“小颜,先上课,有事咱们下课说”夏安柔声劝说道,伸手握住丁颜的手,将她拉下来。

“老夏,你没看见陈浔在给我甩脸子吗?”丁颜不高兴地扭动身子向夏安嘟嘴撒娇。

“是是是,咱们先上课,别闹。”夏安安慰道。伸手舒缓她的后背,张老师也拿着教课书走进教室,直径走向讲台,说了句“上课”,同学们都站立说了句“老师好”

这节课让陈浔坐立不安,丁颜时不时抬脚踹他椅子。而且动静还不小,弄得好几次张老师都神态严肃瞪他们一眼,就连夏安在一旁小声地劝解也没用。陈浔很是无奈地扭过头去小声地说“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别闹了,真的是,每次都爱耍无赖”

“是你脑子没转过来,还说我耍无赖,给我甩脸子,给你能耐的。”丁颜没好气地回怼他,一点都不客气,好似早料到陈浔会妥协。

“你们俩给我出去,以后我的课你俩也甭听了。你俩也真有魄力,这开学还不到一个月,就把所有老师都给得罪了。”张老师似乎是压抑了很久,一夕之间完全爆发,指着陈浔跟丁颜说,满脸愤怒,那眉毛特别抢戏。

丁颜猛地起身,引发了刺耳的声音,动静弄得挺大的。讲台上的张老师眉头拧成一团,盯着他们俩嘻笑又从容地从后门走出教室。目光也越来越沉,真是无法无天了。

“好,同学们,我们接着讲上一个问题“

丁颜跟陈浔并排靠着墙,一副懒散又随性的样子。丁颜掏出手机就玩游戏,陈浔左手揣兜里,右手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着问“猫眼兔发起的?”

“对,你把时间改改就行了。我都可以,温柔一点,我挺欣赏他的。”最后那句完全是嘱咐。

“我办事,你放心。”

“小色鬼,这老小子最近得罪什么人了?被人整成这副模样。”陈浔笑着用肩膀碰了下丁颜,问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的数据,压抑不住地嘲笑,这简直是完虐。

“怎么了?”丁颜放下游戏,满脸疑惑问陈浔。陈浔把手机给丁颜,丁颜看着手机上不断刷新的数据,脸色不是很好。

“瞧见没?完虐猫眼兔,手法简直完美。顶多十分钟,要是用电脑配置入侵,最多两分钟。”陈浔幸灾乐祸地嘲笑猫眼兔的技术,言语之间似乎对那个攻击者存有好感。

“我还没瞎,用不着你来提醒。这货谁呀?在我眼皮子底下嚣张?”丁颜没好气地瞪了陈浔一眼,把手机还给他问。

“虚拟的网络地扯,代号为l的著名黑客。这猫眼兔是摊上事了,黑他电脑黑他号还好说,这要是被清了号。那可真是有趣了呢”陈浔接过手机边操作边跟丁颜汇报他所追查到的东西,讲到l的时候,他的双目明显绽放着星光。满脸的欣赏令他的面孔线条更加柔和,使得丁颜只瞧了一眼,便慌张地挪开了视线。

以前就同他说过,别在她面前表露出这种令人迷失心智的神情。真是不长记性,从他的语气中就该听出来,他对那个l的欣赏之色。真是的,没事看他干嘛?

“这人跟你一样,自恋得很呢,还标注署名。你竟然知道他(她)那猫眼兔的账号就给我弄回来。”丁颜缓了缓收敛住神色,毫不犹豫地吩咐陈浔,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帮忙。

“你对猫眼兔是欣赏,而我对l亦是如此。”

“所以?”丁颜挑眉问他。

“得看l对猫眼兔是怎么个意思?以l的级别,自是不会为难小辈的。”

“给你得意的,弄得很牛掰,那你跟他(她)那个级别高?”

“没打过交道,不清楚。”

“得了得了,办正事要紧,我才没空听你吹虚。”

陈浔邪魅一笑,也没在开口说话,他手速极快地操作。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下课铃响起,陈浔仍旧还没破解。张老师走出教室,瞄了一眼他们,虽说神色很是愤怒,但还是迈着步伐离开了。夏安也出了教室,看见俩人那副模样,顿时不悦地摇了摇头,没一点长进。

“小颜,你俩都被罚站了,还是一副无关事事的样子,真是一点也不像话。”

“老夏,我们在做好事呢,没玩游戏。诶我说陈浔你到底行不行呀?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连边都没摸着,是不是技术不如l呀?”丁颜拉着夏安的手臂,一脸认真地冲他说,顿了顿又拧眉不耐烦问陈浔。

“你行你来呀”陈浔听着她数落自己的话语,手顿时一停,神态一僵。将手机扔给丁颜,满脸黑线地作势要走。

“别嘛别嘛,我随口胡说而已,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丁颜放开夏安的手臂,上前拉住陈浔的手,摇晃着他的手臂。

丁颜见撒娇对陈浔没用,立马改变策略,向身后的夏安投去一个眼神,夏安立刻清楚她的意思。冲着陈浔劝说道“好了嘛,老浔。小颜也不是有意的,你就别气了。”

“老夏给你出息的,成天就知道护着她,迟早会惯出毛病来。”陈浔指着夏安恨铁不成钢道。每次丁颜冲他撒娇,他就会心软,陈浔最看不惯夏安这点了。这样下去早晚有天丁颜会出事,每每说他,他总是说有他在,没事的。

“哼,老夏就护着我了,还会永远护着我呢。”丁颜朝他吐了吐舌头,模样可爱极了。夏安也宠溺地抚摸她的头说“嗯,我会永远护着小颜。”

“行了行了,我去网吧了,有硬件加持肯定能弄个虚拟窗口,跟l聊聊。”

初遇苏棋

“我也去,老夏我们先走了”丁颜边说边向夏安挥手,准备要跟上陈浔的步伐,夏安拉住她的手腕说“小颜,你就不要跟过去凑热闹了。”

“不行,我要去。”丁颜撇嘴道,挣开夏安的束缚就跑向陈浔。

丁颜跟陈浔翻墙出去,正巧看见不远处的杨晓,似乎是刚翻墙下来。她眉目紧锁着,脸色不太好。

杨晓正好也看见了他们,神色一顿,下秒便恢复正常了,神态略有些不自然地走向他们。丁颜笑着问她“挺巧的,能在这碰见你,你这是准备去哪?”

“网吧”

“真是阴魂不散,你是不是跟踪我呀?”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杨晓目光不屑地扫视他。

“那咱们一起走吧,正好我们也去网吧。”丁颜提议道。

“不用,看见某人不爽”说着就自顾自走了,但那满脸的嫌弃之色,丁颜可尽数看在眼里。

“你得罪她了?”

“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竟然向着外人来质问我?”陈浔不满地冲丁颜吼道。

“自然是了”

他们到达网吧时,杨晓已经在网吧里了,坐在一处的角落,周围的电脑都没有人。丁颜常来这家网吧,知道那些电脑的编号。

她跟前台说要坐那边,前台告诉她,那边的电脑都被二十八号桌,买断了。让她换其他地方,而二十八号桌的位置,正是杨晓所坐的位置。

她顿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陈浔在她后面催着她,她便买了杨晓反面方向的电脑。

丁颜给电脑开了机,就自顾自地玩起游戏来了,只是顺口说了句“你最好速战速决,方才老夏已经有点生气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谁叫你非要跟过来的,他不生气才怪,又不想冲你发脾气。只能自个儿生闷气,这么些年了,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陈浔讥讽着丁颜,为夏安打抱不平。

“哼,说的好像你有长进似的,咱俩谁也别挤兑谁,都一样。”丁颜冷笑道。

陈浔双手操作键盘,输入他自发的代码,电脑屏幕上的数据不断刷新,过了半个小时,陈浔才扯开l防火墙的小缝隙,建立临时窗口。

“你好l”

“有事?”

“那个猫眼兔的账号?”

“我并没有清号,只是送朋友一个见面礼而已”

“操”陈浔怒甩键盘,丁颜被陈浔这突如其来的一怒,吓着了。周围人也都纷纷投来目光,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回去弄自己的事了。

“你发什么神经呀?败了就败了,技术不行就不行,真的是”

“什么跟什么呀,我差点就能完全攻破l的防火墙,只差一步,竟然被l发现了。”陈浔不满地说,看着两台电脑上显示着的东西。他很是懊恼,只差一步,他攻破防火墙就可以定位l的位置了。

“事情怎么样了?”丁颜放下鼠标,伸头过去看,拍了拍陈浔的肩膀以示安慰,问他。

“没清号,奇怪的是l把时间改到明天下午两点了,l也是冲这件事来的,说什么送朋友的见面礼。”

“挺好的,时间改了就行了”

——

第二天上午,丁颜独自逃课,如常来到仁意酒吧,这个酒吧离学校很近,它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这个酒吧很大。

外面是泡妞把妹找帅哥的,里面是包间,是给那些谈生意的老板或有钱人准备的,但和他所经营的酒吧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没法比较。

丁颜在那里遇见了9岁那年救过的一位混混,当年救他和打抱不平没半分关系。她素来不爱管闲事,主要是他那张好看的脸让那时的她心动,他的容貌没多大变化,却是比那时高了。

那天他被人追杀到离她所在的小学附近,她帮他逃了一劫。

丁颜走过去跨过他的肩膀,拿过他手中的酒杯,一头闷下,对他说“大叔,我们又见面了,我们是不是有缘分呢?”

丁颜感觉到他身边的人对她有恶意,想上前把她跨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但被他一记眼神给吓退了回去。

“小妹妹,我们认识吗?”他问她,他的面孔线条过于柔和,让人很难想象到他会有阴险狡诈的一面。

若不是他眉梢间掺杂着一股寒气,丁颜都会以为他是夏安的复制品,只不过混得着实有些差劲而已。

但他却是多年以后,为她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虽说,那时的她很讨厌他。

他跟老夏相对比吧,老夏就显得过分温柔敦厚了,而他只能用柔中带刚来形容。

丁颜撇了撇嘴,扯过他的耳朵说“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的力道极大,把她的手拿下来,不怒反笑。那双眼仔细盯着她看了半天才不确定地问“三年前救我的那位女孩?”

丁颜点了点头,他略有些开心。

其实,他在这一带混了三年,有点名气与地位后,他找过她,却一直了无音讯。

“苏棋,有什么事可以来这找我”他对她说,怎么说呢,他很有男性魅力,那抹微笑,竟让丁颜如看夏安美颜那般失去理智,她都有些怀疑她把他叫老了。

苏棋见丁颜发愣,在她面前晃动了下手,丁颜才收回视线。尴尬笑了下说“丁颜,大叔,你的年龄是?”

“十六,怎么看上我了?”他打趣道。还记得那时候她叫他一声大哥哥,现在却是大叔。

“有这个想法,呵呵”丁颜干笑道,他无奈的看了丁颜一眼说了句“你还小”

“那大叔等我长大怎么样?”

“看情况”苏棋抚摸着她的头道,丁颜傻笑点头,那个样子,日后她想起来一定想给自己一巴掌。

苏棋,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快乐。

她从没想过,她还会再次遇见他。

——六班

历史老师在黑板上边写边说着,那是上午最后的一节课,丁颜的座位空荡荡的,夏安安静的听课,陈浔趴在桌子上睡觉,嘴角隐约有不明物体流出。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下课铃响起,历史老师还想拖堂,下面抱怨声不断,历史老师是位四十多岁的人,满脸皱纹,很显老的样子。

愤怒地扫视一眼全班同学,然后接着讲课,那时候的老师总是虚伪的认为拖堂是常事。

从而变成理所当然,学生自然很不喜欢拖堂的老师,厌恶感很重。

大部分人到了中午,都饿了,看着窗外其他班的学生结伴而行去往食堂,心思都乱了。

根本没几个静下心来听讲的,甚至还有些学生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走,历史老师拖堂拖了有二十多分钟。一结束,夏安就收拾好书本,站起对着陈浔的座位就一脚踢过去,力道很猛,陈浔反射条件的擦了下嘴站起说了句“到”

夏安看到他还没睡醒的样子就想笑,陈浔反应慢一拍,看到教室只有他和夏安俩人,其他人早已离开教室了,他抱怨地瞪了夏安一眼,夏安跨过他的肩膀,俩人离开教室,出了教室陈浔才意识到什么问夏安“小色鬼呢?”

“第三节课时早已经溜走了,那时你睡的正香,她和我说中午放学后去仁意酒吧找她”夏安说,提到仁意酒吧时,眉心一皱,脸色不是很好。

可又对丁颜没办法。她喜欢的,他从来不想反对,让她为难。

“她怎么最近总是喜欢去那里?是不是在那里看上什么帅哥了?”陈浔听夏安说完,脚步一顿,问夏安道,夏安无奈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眼底有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忧伤。

——仁意酒吧

酒吧里寥寥无几的人,酒吧比较大,但丁颜的位子很显眼,几乎一进酒吧就看到了。她正和身边的那位陌生男子说话,那男子身边有几位像混混模样的社会人。

夏安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他们好像聊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丁颜没形象的哈哈大笑。

“小色鬼,回家吃饭了。”陈浔脚步一顿,对她说,夏安和他站在一起,也没准备走近丁颜,心底有股莫明不安感,像是被人抢了什么东西似的,让夏安感到很不舒服。

她听到陈浔的声音立马扭头跑了过去对他们说“大叔说请我吃饭,你们要来吗?”

“那就算了,你们去吧,对了,别忘了下午两点的联赛。”陈浔说完,对丁颜眨了眨眼睛,拉起身旁的夏安快速离开了她的视线。

丁颜也没在意,走向苏棋,见他盯着自己,她以为他是在问她。他们去不去?便回了句“他们说不去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吗?”苏棋笑着问她。

“不会呀(语气一顿)但你要是真的把我卖了,我也认栽,但你要保证我逃不出来,不然我一定会搞死你,你信不信?”她对他说,满脸的自信,不管他信与不信,反正,她已经把话挑明了。

苏棋看到她自信的小脸眼底的笑容更深,眼前的这位女孩,性情略像小浅,让他有护妹感,不知远在宁江市的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信,走吧,丫头”

我喜欢周晓雅

——

“刚才你干嘛呢?要是那个男人是坏人,小颜怎么办?”夏安一把挣开陈浔控制住自己的手,语气不好地对他说,陈浔手一顿,盯着夏安。

夏安见他直盯着自己,许久没回答他,脸上少有不耐烦的神情浮现,道“干嘛?”

话落,陈浔脸上不常见到的正经表情一瞬不瞬看着他说“夏安,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许是没见过这样的陈浔,夏安的语气明显缓和不少,心底却依然担忧着丁颜。

“你是不是喜欢丁颜?”

“啊……”夏安被他这么一问,差点没反应过来,眼神闪了闪,许久才听到他再次组织的话语“怎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感觉吧,你对她很好。”陈浔听着他没边缘的回答,语气顿了顿道。

其实,对于他和丁颜的关系,在他理解来就是一句话‘夏安待她很好’是那总好到奇怪的关系,一个同龄男生对一个女生这样真的是,不想让他会错意思都难,在他的理解里早早就下了一个定论。

他喜欢她!

听到他的话,夏安略尴尬的笑了笑,对他说“你看我对待谁不都一样么?我也对你很好呀”

陈浔看着他那张无辜的笑脸,心下沉了下,半响,挠了挠后脑勺,给他一记放心的眼神,说“哎呀,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放心,小色鬼跟着他没事”

夏安几乎是立马反问“你认识那个人?”

陈浔想了想说“不能算认识吧,只知道他在这一带有些势力,叫苏棋。”

“苏棋?他做什么的?”

“社会上的混混,那家酒吧是在他的名下”

“混混?“夏安疑惑地道。担忧的神态也放下来了,既然他说没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再者说,林波一直常住在这一带,怕也出不了什么事。

只是他的随后也没在意什么,和陈浔一起结伴而行回家。

“老夏,下午见了,拜”陈浔到家对面前的夏安说,向他挥了挥手便一下子溜进家里。这里离夏安家还有段距离。

“爸妈,我回来了,都快饿死了,你们得好好和学校说说,拖堂这件事。”看到一直在饭桌上等待他的父母,他装模作样地对他们抱怨道。

“好好好,下次一定去反映这事,可别饿着我的宝贝儿子。”陈妈妈起身拉过他的手说,他狂点头然后去厨房洗了下手,陈浔回到餐桌前一坐下去他妈妈就一直往他碗里夹他喜欢的菜。

他连忙说够了够了,还将一些菜直接给了他爸爸,他爸爸也不是位严肃的父亲,有说有笑的,和谐的一家人。

等夏安回到家,妈妈早已在别墅门口来回走焦急的等待着他,夏安还没到她面前,她就走上前问“今天怎么比平常晚那么多?”

“老师拖堂了”

“那肯定饿坏了吧,走去吃饭”夏妈妈拉过夏安的手就往家里走,夏安家比较远,而陈浔家离丁颜家近点,他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两家关系那么好,却离得有点远?

他印象中,每每他问到这件事时,爸妈都忽冷忽热的对他说些毫无节操的谎言。

之后,他就再也没问过那件事。

他怕,怕爸妈会突然翻脸,因为当时他能察觉到爸妈脸色一顿,或许,他们四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又或许,只是不想腻在一起,总之他不清楚。

“我喜欢你”

“我喜欢周晓雅”

杨晓同陈浔一样懒散地依靠在天台的墙上,神色冷淡,并没有因为那句‘我喜欢周晓雅’而发生任何变化,只是冷清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她自傲地以为陈浔跟她比考试完全是玩火**,也就没怎么在意,依着以往的性子答题,然后呢,输了。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冲她说她早就知道的事,那他这次还真是玩火**了。

“所以以后呀,离我远点。”陈浔不以为然地对她说,那眼中的媚态尽数毕露。

“你当真以为,我会让你追上周晓雅?”杨晓不由失笑。

陈浔俊美的脸上本溢满得意的神态顿时一怔,不怒反笑看她,他方才没听错吧,她这是在威胁他?

“竟然你说我喜欢你,那我便喜欢你呗。”杨晓用手遮掩住本该放声大笑的嘴角,直直看着陈浔,眼中的神态玩味十分,所说的话也毫无可信度。

陈浔听着她的话,再无以往地淡定,丝毫不认真的态度,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像极了他威胁她,让她说出来的话。

“杨晓,你什么意思?”

“别气嘛,你会知道的。哈哈哈哈”杨晓娇柔的嗓音,令陈浔不由拧眉,他的直觉告诉他。杨晓口中所说的事,肯定能让他陷入被动中,从她满脸的笑意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果然

他最近每次去找周晓雅,周晓雅都以个种理由回避他。看着周晓雅神色慌乱地离开,旁边杨晓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上前对他拉拉扯扯,手更加过分地游走他的后背,那模样似乎是理所当然般自在。

不知是她早熟还是从那学来的?手法熟练的很,陈浔想伸手拿开她的手,她总是能先一步制住他的动作。

他不由附身下去,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垂边缘,咬牙切齿地冲她说“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事情是你先引发的,你现在是在埋怨我吗?我觉着我挺配合你的呀,怎么还埋怨起我来了呢?”

他耳畔响起杨晓略带疑惑的嗓音,原来真是在跟他玩笑话呢,他压抑着小情绪,抬眼扬笑看她。

她眼中尽显嚣张与得意,使他嘴角不由抽了几下,围着他们的同学越来越多,陈浔猛然抓住她的手,就向教室门口走去。

陈浔把杨晓连拉带扯地拖到学校天台上,一到天台就甩开了杨晓的手问她“你都干了些什么?”

“这可怨不得我,我都还没动手呢,不过嘛,她问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带一点假情报。”她嘴角的笑意放肆地绽开,像是描述她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淡定自如。

看你还如何追人家周晓雅?

看你还敢不敢对我耍小聪明?

看你还冲我莫明其妙发脾气?

我要不把你的好事给你全搅黄了,我就不配担起‘杨晓’这个名字。

“我都说了那只是一个玩笑,你从丁颜那里要了视频?”陈浔烦躁地嗓音传来,杨晓理都没理他。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从丁颜那里要了视频?然后在晓雅面前搬弄是非?”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劲还挺大的,令杨晓不经拧着眉,目光不友善地瞪了他一眼。踹了陈浔一脚,也没见他的手劲力道变松,杨晓自知绝对不能吃闷亏,还空闲着地右手立马快速向陈浔腰间伸去。

“啊~”随着陈浔的一声惨叫,杨晓面露痛苦地脸上多了分喜悦。

陈浔连忙抽出空闲的手想去扯开杨晓在他腰间的手,但因杨晓加重了力道,而不得不放开已经附在她小手上的大手。他整个五官都变得狰狞起来,很是痛苦,以往的优美面孔已不复存在,连忙叫喊着“放手放手”

“你一大男生欺负我一柔弱的女生,还想让我放手,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跟我动手动脚的,你是第一个。”杨晓毫无温度的话回荡在陈浔耳中,他明显感觉到了杨晓说话时,情绪波动很大,捏着他腰间的手,力道也再不断变大。

陈浔顿时感觉到头昏脑胀,她还真不是一般地倔犟,腰间的疼痛感传遍着他腹部的每个地方。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忍着怒意尽量温和地冲她说“那我先放手,你再放手,行吗?”

他见杨晓稍微点了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怕她反悔,连忙先行抽回抓住杨晓手腕的手。

杨晓也放开了捏着他腰间的手,陈浔刚要低头去看腰间的伤,杨晓一拳头就落在他那俊美的脸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杨晓。

只见她双目染上了他从未见过的怒意,红色的血丝遍布她的双瞳,令人很难想象她如今这副模样跟以往嘻笑无害的模样,是同一个人。

陈浔这时才意识到,她真的是生气了。

顿时,他感到很无奈,他都还没怪她呢,她这是生那门子的气呀?

内心深处有声音告诉他,他不能动手去回应她的无理取闹,毕竟男生跟女生的力量悬殊。

而且,不就是一顿挨打吗?他还是受得起的。

杨晓见陈浔压根不还手,一副淡然地神情注视着她,她怔了会,收回了停顿在离他腹部很近的手。怒意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眼瞳里的血丝也消失不见。

眼眸里噙着泪光,手颤抖地伸向他的脸颊,但因为个头比他矮触摸不到他的伤口。陈浔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去,任由她去碰嘴角的伤口。

杨晓轻轻碰了一下他嘴角的伤口,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倒吸了口凉气,她胸口闷闷地,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去。

陈浔见杨晓放声大哭,整张小脸上布满泪珠,一时间竟然变得不知所措了。

“诶杨晓,受伤的是我,我都还没哭呢?你一个劲地哭什么呢?”

粉红色的情书

陈浔手忙脚乱地去擦拭她的眼泪,杨晓不知是因为陈浔的那句话还是因为什么?蹲下去抱着双腿,低头下巴抵着膝盖,身子一抖一抖地,哭泣声也随着越来越大了,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上课铃声光荣地响起,而杨晓丝毫没有好转的样子。陈浔单膝跪下,波澜不惊地双眸注视着她,左手按着太阳穴,右手伸去她后背想着帮她舒缓一下情绪。

他的眉峰拧成一团,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又没打她又没骂她,搞得好像被欺负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他心里头憋着一股闷气,不知道朝谁去发,很是懊恼又无奈。

不过,瞧着她这柔弱的模样,倒是令他心跳莫明地漏了一拍,不由为之所动,眼中竟浮现出怜悯之色。

“别哭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他的嗓音也是出奇地温柔,她抬眼看他,吸了吸鼻子,双眸前如被披了一层层地薄纱,模糊至极。

为了让她相信。他扬起灿烂地微笑,尽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嘴角扯动的痛感还是让他神态稍微有些僵硬。

杨晓突然失笑,情绪明显有所好转,她胡乱擦了下眼泪,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因为蹲了太长时间的原因。不但没站起来还失了平衡,所幸身旁的陈浔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陈浔扶着杨晓下楼梯,俩人之间并没有交谈,杨晓由陈浔扶着下了一层楼。去了趟茶水间洗了把脸,但红润微肿地眼眶依旧能看出来她哭过,陈浔见她出来了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杨晓见他没走略微有些发愣,虽然他脸上没有关心的神态。

但从他这个举动来说,他还是在关心她,怕她失足受伤。

杨晓心中完全被他的举动暧化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明媚地笑容。

过了会,杨晓腿脚恢复知觉。就立马抽回了手,刚才在陈浔面前毫无理智地哭,让她后知后觉感到不妥,刻意拉开了俩人的距离。

“站住,你们俩干嘛呢?现在已经上课二十多分钟了,你们还在走廊上溜达,那个班的呀?”身后传来一道洪亮又严肃地嗓音,他的声音苍而有力,俩人不由而同地转过身去,面带微笑地看着不远处手拿表格巡逻的老师。

陈浔完全忘了他嘴角还有伤,这一抹笑扯开,弄得他顿时脑袋一激灵。眉目一拧,下秒便收敛了笑容。

他心中不由暗骂,不长记性。

“老师好,我们一个班的,这节课是体育课,我们俩这是准备回教室拿点东西。”

“老师好,我们不是一个班的,我们都是向老师请过假去上厕所的,只是碰巧遇见了。”

俩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声调温和,一脸地讨好模样,俩人说出口的话却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意识到俩人所说的话不同,相互瞪了对方一眼,杨晓扭头便冲那个老师殷勤地笑着,气氛瞬间很是尴尬。

其实不是陈浔非要跟她唱反调。而是这个巡逻的老师他认识,他跟丁颜经常被老师赶出教室,十有八九就会遇见这位巡逻的老师查岗。

不是有句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个老师迈着步子走向他们,走近看见陈浔脸上的伤倒是略微惊讶了一瞬,随后笑着冲陈浔说“六班的陈浔同学,这次不错嘛,还没到你们班教室,我就遇上你了。”

“刘老师,您说笑了,我呀就是上个厕所都有幸遇见老师您,这就是我们俩的缘分。”陈浔一听立马套近乎道。

刘老师见陈浔很自然地跟他套近乎,顿时沉下脸道“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就你的德行,我成天巡逻还不知道,给我站好了”陈浔见这套不管用,也没在说什么了,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垂头把玩手指头。

刘老师看陈浔那副样子,摇了摇头,真是没有一点学生的模样。

“那边那个女同学,那个班的?”他又转向杨晓问。

“老师,我是七班的,叫杨晓。”她乖巧地回答他的问题。

“七班班长杨晓?”刘老师不由皱眉问她。

“对对对,我就是上了个厕所,那个刘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杨晓立马回复道,还抱有侥幸心理地想糊弄他一下,几乎是话落就抬腿准备要走。旁边的陈浔见她这个举动,控制不住失笑,当很快因为扯动伤口而收敛住。

“站住,想去哪呀?等我查完岗跟我去办公室,你们的班主任会来领你们的。”说完,刘老师便走在前面继续查岗,陈浔跟杨晓跟在他身后,俩人大眼瞪小眼地较劲。

“你们班主任是眼瞎吗?选你当班长?”

“总比你的体育委员好,那个刘老师你认识?”

“天天被老师赶出教室,能不认识他吗?”

刘老师转过头见俩人还聊上了,沉声道“你们俩安静点”

俩人立马就没在交流了,安静地跟着刘老师查岗,路过六班时,他瞥见丁颜正嘻笑地向他挥手呢,但很快就被正在上课的杨静给制止住了。

杨静扭过头正好看见陈浔还停在半空中的手,瞪了他一眼,她上课前就在纳闷,丁颜安安分分地待在教室里,陈浔去哪了?

现在看见陈浔前面的刘老师,顿时感到醒悟,他这是被巡逻老师给抓了个正着呀,成天没个正形也就算了。一天不惹事就皮痒,他跟丁颜进教导处都好几次了,她怎么能摊上他们俩个惹事精呢?

每每想到这,她就感到气恼。

陈浔尴尬地收回手,讨好似的冲着他的班主任露出笑容,现在可管不了嘴角有伤了,他这是撞枪口上了。

下课后,杨静立刻去了刘老师所在的办公室,看见陈浔脸上的伤,还以为他是因为打架被抓呢。但看到他旁边站着一位女生,杨静顿时松了口气,寒暄了几句就领回了陈浔。

陈浔站在班主任杨静的办公桌前,双手揣兜里一副高傲淡定地神情,听着杨静的一番教育“陈浔同学,你能不能安安分分地做好学生的本分啊?不是开小差就是逃课,不是被老师领去办公室就是教导处,这开学以来还没一个月呢,你就把平常学生三年都不见得做过的事。全走了一遭,你跟丁颜同学,很有能耐嘛。”

他歪着脑袋一脸讨好地模样冲着他的班主任说“没有没有,我们俩就有一些小毛病,我”

“你认为我是在夸你是吧?”杨静倏然打断他的话眯眼问他。

“那倒没有,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想都没想便道,他要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他这些年怕是白混了。

“前几天考试你作弊的事,两千字的检讨你还没给我吧,这又给我整出这些幺娥子,你是想干嘛?”

“老班,我都说过了,我没有作弊。”

“七班杨晓是不是坐你左边?你的成绩是不是比她高?”

“是呀,没错呀。但我没有看她的,我都说过了,是你们不信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浔撇嘴道,一脸地无奈。

“你上课那副德行,逃课那么勤,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成绩?”

陈浔又一次特别光荣地在办公室里,跟他的班主任争执起来了。

——

下午第二节体育课,丁颜先行回到教室,无意间撞见两个女生分别在夏安和陈浔的座位旁鬼鬼祟祟地,她连忙过去,俩人被她吓了一跳,神色慌张的很,她抢过其中一位女生紧紧揣在手上的一封粉红色的信。

另外一位女生见状立马把手里的信揣兜里就向后门跑去,直直撞上了刚进来的陈浔。

然后快速地推开陈浔离开,脸上红彤彤的,陈浔被撞的莫明其妙。回头去看那位女生,下秒就瞥过呆滞在丁颜面前的女生。看向憋着笑意的丁颜,夏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呀?不是我们班的吧”

陈浔走到丁颜身旁,压根没去理会夏安的疑惑,夏安走进教室,就看见陈浔把脑袋凑过去看丁颜手中粉红色的信。

令他生出好奇俩人在看什么?他走过去也将脑袋凑了过去。

丁颜正好看完,一把将手里的情书给陈浔,趴在一旁还没来得及看到内容的夏安肩膀处说“老夏,你就别看了,这种特别花痴的情书没什么好看的。”说到最后她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女生面色苍白,咬着红唇,将头低了下去,手不自然的扭动着。夏安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浮现出红晕,害羞的挠头,嘴角上扬一抹淡淡的笑意。

陈浔直到看完才露出浅笑,因为嘴角的伤,他不得不收敛点,女生小心翼翼抬头看他们。面对仨人的笑容,其中一位还是自己喜欢的人,顿时让她感觉无地自容,也没去抢情书了就直接捂住脸向后门跑去。

虽说,这情书他们收到过很多,但都是直接扔进垃圾桶的,这还是第一次打开情书呢。

“老浔,我敢断定跑出去的那位一定是来向你表白的。”她好一会淡定下来,对陈浔说,这一说,让陈浔笑容顿住,抬手摆了摆说“那我可受不起,满脸的痘痘”

“哈哈,也是,要我是男生也看不上她。”丁颜想了想道。

“小颜,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夏安盯着那位女生离开的方向,不免有些担心,毕竟嘲笑别人的心意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这应该不至于被嘲笑了一下就玩自杀吧?”她抬头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应该不脆弱吧?

“没那么严重”陈浔接过话,夏安也没在说什么了。

那时年少时的我们从来不了解,因为我们的失态而让那位女生从此再也不敢抬头见人,而我们却浑然不知。

如果以后再次相遇。或许,我们都不会记得初一那年有那么一位女孩来向夏安表白,更加别说她的面孔,人总是会过段时间忘记一些毫无关系的人。

祸害

放学后,杨晓跟周晓雅打了个招呼就向教室门口跑去,周晓雅收拾书包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杨晓匆匆消失的背影。

她愣怔了好一会,她看见了,上午第三节课,他们俩人被巡逻老师抓了。她苦涩一笑,从她认识杨晓开始,男生的目光永远都停留在她身上,而她却毫不上心。

杨晓漂亮的脸蛋,总是很讨人喜欢,学习成绩又好,深受老师们的关照。虽然,她有一些改不掉的毛病,但并不影响老师们对她有着很高的期望。她的异性缘很多,情书礼物零食什么的,她每次都笑着收下,转头就会扔进垃圾桶。

她说,那些东西她从来不缺。

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周晓雅。

杨晓把手里拿着的袋子给陈浔,陈浔瞧了眼她,又伸手去翻了翻袋子。丁颜凑过脑袋来,见里面全是药,又瞥了眼陈浔脸上的伤,问杨晓“你打的?”

杨晓坦然点头承认,她并不认为这事需要矫情一下,是她做的,她会承认。要不是她做的,她绝不会回应半句解释,至于别人信不信她嘛?随便。

她不认为自己必须得同别人解释一番,因为那不是她该有的责任。

陈浔瞪了她一眼,用手悟住脸,暗暗咬紧嘴唇,这完全是打脸呀。肯定会被丁颜嘲笑,他干嘛要向她扯谎,还忘了跟杨晓统一口径?

真是蠢死了。

这都怪杨静非要跟他争论考试作弊的事,弄得他当时脑子一团乱,忙着写杨静非逼着他上交的检讨,对丁颜的问题敷衍性回了句。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夏安听着丁颜冷清地问话,还以为丁颜会动手帮陈浔讨回个公道。连忙上前把杨晓拉到身后,他知道,丁颜不会对他动手。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伤害他,这点他了解她。

杨晓被夏安这倏然一拉,弄得有些懵圈。明显丁颜也愣住了,就连离杨晓最近的陈浔。也被夏安这个动作弄得稍微一愣,虽然知道夏安心善爱管闲事,但也委实被他突然之举,给弄得一时忘了向丁颜扯开话题般地逼问“我被她伤了,你不管管?”

他知道,以丁颜往常容易暴躁的脾气,铁定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先收拾了杨晓。收拾完后,只要是心情好,就会瞬间忘了那事。

反正,只要有夏安在,就不会出大事,收拾她一下,也没什么。

但他还是被夏安妥妥的逗乐了,那神情如同鸡护幼仔般,原本略微郁闷烦躁的心情也随之消失。

丁颜回过神来,很是委屈地冲夏安说“老夏,我没想打她。”

“那就好”丁颜话落,夏安边说边放开杨晓,脸上毫不掩饰释怀的神态,着实刺眼。

果不其然

“诶老浔,你上午不是说跟初二的人闹矛盾,打了一架被那个姓刘的抓了个正着吗?你什么时候学会满嘴胡说了?我都准备好放学堵他们给你报仇雪恨呢,你这……突然给我来个反转,弄得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丁颜那双犀利地双眸直射向陈浔,扯着一抹浅笑。笑意却不及眼底,她话里的意味,连一旁的杨晓都听出了其中的韵味,她饶有兴致睨视着陈浔。

夏安许是早就见惯了,只是无奈地摇晃着脑袋,并没有要出面劝说的意思。

仨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清楚各自的脾气。他们俩人之间的拌嘴在夏安眼中,如同一日三餐般常见。只是有时稍微闹腾得厉害了,或者是丁颜冲他委屈的撒娇,他才会以和事佬的身份出面劝说。

陈浔原本消散的情绪,随着丁颜的话。再一次回归,那张俊俏的脸染指了几分阴沉,眉梢间掺杂着一股寒气。

抿嘴不言。

似默许又似无言反驳。

见陈浔没了下文,杨晓倒是略显有些失望。平常倒没见他性情如此温顺,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莫不是,因为是丁颜?

“初二?挺会编呀,我又没说不对你负责,乱编什么呀?”她微怒的眸子瞧上陈浔的神色,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探视,嘴上可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样子。

陈浔的思绪被杨晓扯回,他方才就是气恼丁颜那句‘我没想打她’但丁颜接下来的话,着实有些让他接不住话。面上却不动声色,虽然丁颜的话语中讥讽十足,但他却还是听出了她的一丝担忧。

果真,她还是一样死要面子。

“谁让你负责了,还玩小孩过家家呢,我都后悔让着你了。要我真跟你动起手来,指不定受伤的那人,是我。”他收敛住所有的情绪,不知是因为丁颜的嘲笑而找人发泄郁闷的情绪,还是杨晓话中某个字眼刺激了他,他所说的话。

格外冰冷又阴沉。

“我可没有威胁你,让你不动手。”杨晓没好气地讥讽他,本来微怒的神色也随着陈浔的话,变得更加激动。

“好了小浔,指定是你先冒犯了她,她才动手打你的。但撒谎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被女生打了便打了,我们最多嘲笑你几句,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得知道不能对女生动手,就算是她的错,这是最起码的教养。”夏安蹙眉看他,劝说道。他不喜欢陈浔刚才所说的话,虽然知道那是他的一时气话,但还是有些生气。

“你呢?”陈浔侧过身子看向一旁看戏的丁颜问。

丁颜显然没料到陈浔会突然问她,微怔几秒后,毫不犹豫来了一句“杨晓打得好,你的确该打。”

杨晓抬眼瞅了丁颜一眼,挺意外丁颜会帮她。毕竟,她感觉她们俩也就是说过几句话,打过几场游戏的关系。

除了第一次见面画面很和谐外,也就有时聊得来,印象中她们俩好像并不是很熟。

陈浔听着丁颜的话,也委实一愣神,完全想不通丁颜为何要帮杨晓说话?以前怎么跟他吹捧的?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她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她打了我”陈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觉得方才肯定是他出现幻觉了。

丁颜也点头回了句“嗯,打得好。”

陈浔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她真的是在护着杨晓,他没出现幻觉。他心里很不舒服,一点都不平衡。

“老夏,你看她,我现在都不如一个相处几天的杨晓,你说,她是不是有了新欢忘了兄弟?”陈浔嗔怪地冲夏安说,想让他为自己主持公道。

他在丁颜心中的地位比夏安低了一层,本来就不满意,现在又来了个杨晓。而且她们还只是认识了几天而已,他一个元老都比不上一个初来乍道的杨晓,他心里要是能平衡,那才有怪呢。

“老浔,可能是你的魅力不行。”夏安笑着冲他说,丝毫没有要安慰一下他的意思,看着陈浔作势要耍无赖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没事没事,你还有我呢。”

“你们都欺负我”陈浔撇嘴道。声调中委屈十足,很是讨人怜悯。

“他这模样,是常见?”杨晓不知何时,已经在丁颜身旁了,用手肘碰了一下丁颜问她,杨晓微拧着眉,满脸不可置信看着陈浔。面上的神色很是厌恶,但她的内心却着实,认为此时的陈浔可爱极了。

陈浔本来就邪乎的脸蛋,此刻的神态更加衬出他的柔美,连站在他身旁的夏安。在他面前都一时失了光泽,着实令人忘却凡尘,如步入仙境般舒服自在。

“他最会缠人了,整个人都贱贱的。我反正是受不了他这模样,那张脸本就是祸害。又耍赖缠人,饶是再好的定力也是没用。”丁颜浑身打了个寒颤,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她能感觉到她的后背都湿了。

她所说的真没错,饶是他们从小认识彼此熟悉,她此刻都不敢去瞧陈浔一眼,听他那语气就该知道,再好的定力也是没用。

她突然感概到,她对陈浔没花痴劲是对的。这要是有那念头出来,她不被陈浔玩死才怪。

丁颜连忙拉着发愣的杨晓,又扯过被陈浔缠着的夏安,连桌上的书包都不管了。拉着他们就向教室外跑去,还不忘冲陈浔说了句“老浔,你自己慢慢作妖。”

夏安还想回去拿包,但被丁颜一把扯住,她说“老夏,他会拿的,他每次作妖时都特别贱,你心里没点数吗?”夏安被丁颜这么一问,猛然回过神来身子不由一抖,随后问“自行车钥匙在包里,钱也在包里,我们怎么回去?”

“这不是有杨晓嘛,她身上有包肯定有手机。”

“对对有钱有手机”

陈浔望着丁颜他们已经跑没影的方向,沉静半响,又扭头看还在桌子上的三个书包,愣愣地说了句“我这是被抛弃了?”

她答应了

陈浔骑着自行车出了学校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前后各背一个包,自行车上挂着一个包,学校周边的小吃街里还停留着许多学生。

陈浔停下自行车,四处张望瞧了眼周围的小吃店,他也想去吃点东西,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他留念地瞅了一眼那些东西。抿着薄唇,心中不由暗骂丁颜没良心,连包都不管就跑了。

陈浔路过一条巷子时,瞥见了周晓雅的身影,他瞬间刹车,掉头过去。很快自行车就拦在了周晓雅的跟前,周晓雅显然被他突然之举给吓住了,后退了好几步,抬眼瞧上他。

周晓雅看清那人是陈浔后,浑身一僵,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角,皱着眉梢,慌乱错开他迈步离开。

她那模样惹得陈浔不由眯眼,他都还没对她做什么呢,就如此慌忙躲开他,这是有多么不待见他呀?

陈浔连忙弃车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说“周晓雅,我们谈谈。”

“我我跟你不熟”周晓雅冲他所说的话,令他胸口不由一颤,她明明没有掉眼泪。他竟听出了哭腔来,抓住她手腕的右手能明确地感觉到她的害怕,还有她此时慌乱地想要挣脱。

她,怕他。

陈浔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原本可以压抑住的怒火。瞬间冲破防线,控制不住的暴躁,直接扯开嗓门冲她吼道“周晓雅,我们怎么就不熟了?”就连同抓住她手腕的右手力道也倏尔收紧,周晓雅眉目紧皱,面露痛苦之色,她能清晰感觉到那只手已经痛得麻木了。

陈浔显然已经注意到周晓雅的变化,右手连忙松了松力道,却还是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他怕周晓雅又一次跑掉。

今天,他一定要向她解释清楚那些事。

否则一拖再拖,只会让她更加躲着他。

陈浔也不管周晓雅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大,只顾着向她解释误会。

“天台上的那件事,是一个天大的误会,那就是我跟丁颜打赌。赌注就是谁输了,另外一个人可以指定输的那个人吻谁一分钟,结果我输了。还有那天,我是想去找你的,只是丁颜让我捎个口信给杨晓。当时,我就是被气不过想让杨晓难堪,然后就给忘了我是来找你的。”

陈浔说完,周晓雅也渐渐停止了挣扎,抬眼直直望着他。他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其实,就在刚刚她的心情还很烦闷慌张,现在却因为陈浔的一席话,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消失了。

未了,陈浔又补充了一句“周晓雅,我喜欢你”

虽然,这个场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及俩人此时的状态,真的不适合表白,但他就是想此刻告诉她,他的心意。

仿佛如果他不说,俩人又将陷入近期的状态。他听他爸说过,女生的疑心病素来很重,一件细微的小事都能弄成严重的大事来。

他见过。

往后的余生中,他又是如何忘却了这桩事呢?他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了她的妥协,所以理所应当的以为她会理解他。

以至于生生逼得她彻底退出他的世界,从而分离将近六年之久。

周晓雅看着陈浔,眼圈刹那红了,嘴角不自觉上扬,她没在做梦吧!陈浔刚刚说他喜欢她?

明明应该高兴,可她脑海中闪过杨晓的那张脸,所有的喜悦都随风而去。

杨晓那么漂亮,而她呢?

杨晓以前就说过,她长相平平,除了笑起来看着还算顺眼外,没什么可取之处。

从那以后,她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浅笑。

她有时也知道自己很虚伪,可站在杨晓身旁,自卑感就从没离开过她。

杨晓不但长相好,成绩好,家境又好。杨晓就像个公主,而她什么都比不上杨晓,如果不是偶然跟杨晓成了好朋友。她或许都进不了澜一中学,更加别说会遇见陈浔。

“晓雅晓雅”陈浔见她半天没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柔声喊着她的名字。

周晓雅被陈浔唤回思绪。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还有事,先走了。”周晓雅回避他的眼神,毫无波澜地语调中带着格外明显的疏远。

周晓雅猛然抽回被陈浔松弛抓住的手,陈浔一时没注意,周晓雅的突然发力。她很轻松就挣脱了他的控制,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我没开玩笑,开学第一天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你的笑容真美!”陈浔反应迅速地再次抓住她的手腕,焦急地诉说。

“我的笑容真美?”她不由重复着那句话,却带着致命的反问,嘴角噙着苦涩的笑容,像是说给陈浔听,但又更像说给自己听。

她不知道是该为此高兴呢,还是难过呢,她怎么就能忘了呢?

杨晓起初也是这样说的。她仍旧记得,那是四年级下学期。她第一次见到杨晓,杨晓那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手指不安地胡乱搅动。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等待着家长的训话。

半响,就在她以为面前那位漂亮的小女孩,已经离开了,耳畔传来女孩娇柔的嗓音,说着“你的笑容真美!”

从那以后,女孩时常过来找她玩,俩人成了好朋友。

“是啊”陈浔依附着,嘴角勾起浅笑。不得不说他发自内心的笑容,着实令人挪不开眼。

与平常挂在嘴角那抹淡淡地微笑相比之下,委实惊艳。

周晓雅转过身去,被陈浔那双满是笑意的桃花眼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

他的眼里倒映出她那张平凡的脸,她不知道陈浔冲她说了些什么,但她知道应当是好话,因为他眼底的笑意并没有随之散去。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他俊美的脸庞,虽说还有几分稚嫩与不成熟,但那张脸生得连同身为女生的她都有些嫉妒。

他拥有如此邪乎的美貌,怕是父母的颜值也很高。

她都不敢想象陈浔长大以后,会是怎样的模样?

大人们总说,小时候长得越好看的小孩,长大以后就会变得越难看,而小时候长得难看的小孩,长大以后会变得好看。

她不知道这种说法成不成立?

但她觉着长大后的陈浔,会更加美得令人羡慕。

第一次见他时,分明俩人的距离离着有点远,分明他旁边站着夏安,可她却看清了他的长相。也单单就记住了他的模样,或许这就是由内而外的喜欢吧!

“我……答应你”

周晓雅扬起笑容望着他,她也知道现在还小,才上初中。可她就是想回应他的感情,虽然,感觉很像在做梦,但她却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是真实存在有效的。

那时的我们过于年少轻狂,从不考虑其他因素。只在乎当时所谓的喜欢,而最初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

没有任何人知道。

年少嘛,心总是会特别地单纯,没有被俗气染指的模样是最纯洁的,像一碗清水没被污渍所染。

陈浔送周晓雅回家后,把电话号码给了她,他知道她没有单独的手机,但家里肯定有座机。他寻思着明天周六不用去学校上课,准备用零花钱买个手机送给她,这样的话联系她就很方便了。

晚上九点。

他刚洗澡出来,那头短发还没来得及擦,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响了,他把毛巾随意搭在肩膀上,走过去伸头一看,是来自某个没良心的电话。

他用右手擦拭着短发,双眸盯着手机屏幕上闪跃着的字眼。但就是不去按下接听键,显然是准备故意怠慢她。

丁颜那边听着手机里传出无人接听的提示,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眉梢不由一挑,这是在跟她玩心机呢。

哼,看谁先理谁。

她把手机随意扔向身后的床,也不管手机是否安全着地,便迈着步伐走出卧室了。直径走向左手边的电梯口,其实电梯旁边有楼梯,只是她懒得走楼梯罢了。

在她的记忆中,好像是因为小时候她爱爬楼梯,爸爸怕她从楼梯上滚下来。特地重新装修了一番,楼梯也随着被封了,直到她懂事后,楼梯才从新开放。

丁颜下楼去厨房拿了些新鲜的水果跟零食,她房间里的零食没有了,都是她自己下楼拿的,她不喜欢旁人进她的卧室。刚进电梯就听见何婶去开门的声音,以及她喊了一声“丁先生”

电梯的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但她还是在电梯关闭前听见他叫了一声她。丁颜回到卧室,把推车里的零食放进了冰箱,然后将推车推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她刚从地毯上捡起手机,夏安的电话就来了。

她笑着接起电话说“老夏,我记得我们俩才分开两个小时,你这么快就想我了呀。”

“小颜,老浔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我。跟我说你不接他电话,你们俩怎么了?是不是他去你家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明天我帮你弄他。”电话那边传来夏安温柔的声音,话语中没有一点要责备丁颜的意思。

他对丁颜的宠溺,是盲目的,毫无理智可言,无论对与错,他都会站在她那边护着她。

“他能欺负我吗?我欺负他还差不多,老夏,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丁颜显然不同意夏安的说法,强烈反驳道。

“所以,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丁颜极其自信的语气,令夏安不由来的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不笑出声来,以至于他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

他了解丁颜,如果他笑出声来,她肯定以为他在嘲笑她。丁颜是个聪明的女孩,这点他不否认,所以就算是她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她也会当作不知道,看破不说破。

“谁叫他非要跟我玩心机,不接我的电话,他就是活该。”

“对,他活该。”

不平等的人生

夏安依附着丁颜的态度,随她一起挤兑陈浔。俩人又聊了一会小时候,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陈浔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丁颜跟夏安道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字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样,就这么沉不住气,还想跟我斗。

“丁颜你个没良心的,我就冷落你几分钟,你倒好直接就不理我了。你真行,脾气越长越大了是吧?老夏的电话你一秒接,还聊了半个多小时,你是要上天吗?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

丁颜一接起电话,刚要张口说话。电话那边陈浔的声音就传来了,丁颜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并没有因为陈浔刻薄的话语而生气。

陈浔方才查了一下丁颜的通话记录,最上面那惹人注目的名字。以及时间,着实令他胸口堵着的那股闷劲越发严重,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他这边电话都要打爆了。她愣是一个没接,反倒夏安的电话几乎是秒接,他要是没脾气,才怪。

“丁颜,你还笑,你真是没有一点要悔改的意思,是不是在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的位置?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兄弟?你就只在乎你家老夏,是不是?臭女人”陈浔本来就气,听见丁颜毫不避讳的轻笑,压迫的神经立马崩盘。想到丁颜对他的态度,他就气得浑身难受。

“你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默认了?好呀你个丁颜,这五年交情是白搭是吧!你够有种,够狠的呀。”

丁颜也不吭声,随着陈浔自顾自地抱怨接近尾声,她掂量着准备开口,结果那边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耳畔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响,才反应过来陈浔这是真被她气到了。

“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我也没搞特殊对待呀,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丁颜无辜地眨了眨眼,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很是郁闷,最终还是回拨了过去。

“干嘛?”冷冰冰的声音,毫无温度,掺杂着一股浓浓的不耐烦。

“怎么了这是?我又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我就下楼去拿了点东西,回来就接到老夏电话,然后就那样了嘛。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老浔”

丁颜有眼力劲,知道陈浔现在正是气头上呢,她得哄哄他。谁让他是她兄弟呢,虽说平日里头爱向他摆弄脾气,但无奈的是陈浔乐意迁就着她。

而陈浔总说夏安宠着她惯着她,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她的嗓音自然的放软,尾音拉得有些长,惹得电话那边的陈浔浑身一哆嗦。手机差点从手里脱落,他的指尖微微泛凉,眉峰拧紧,眼底的冷漠更甚,她又玩撒娇。

他最讨厌丁颜跟他来这招,夏安被这丫头吃得死死地,他可不会。如果要论撒娇的话,丁颜可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你又玩这招,我又不是老夏,你这招对我没用。”丝毫不受影响的态度,越发衬出他的冷漠以及刻薄。

“老浔,你不要生气了嘛,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刚才就是想着等你抱怨完了,然后我再说。你跟老夏是一样的,你不要多想,兄弟如手足嘛,我记住呢。”丁颜也不理会陈浔的话,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丁颜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敢跟我提手足情,连刚认识的杨晓都比我受你待见,你还要不要脸了?”丁颜的话显而易见成功刺激到陈浔了,她不提还好,一提手足情他不由想起。她是如何袒护着杨晓,挤兑他的。

“我要脸干嘛?我只要你”

“不害臊”

陈浔的回应无疑是在给她台阶下,她了然地立马转移话题道“老浔,明天来我家打游戏,我还约了杨晓,顺带把我的书包送过来,还有老夏的。”

“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你个小没良心的。真是被老夏惯坏了,小脾气说来就来,这样下去,以后我们不在你身边,早晚得吃亏。”

“就我,能吃亏?你在说什么呢?”丁颜闻声立马反驳道。

“也对,就你有仇必报的性子。别人要弄你,你必十倍奉还。”听见丁颜不加掩饰的笑声,他也知道自己瞎操心了。

丁颜以为他还在气刚刚那件事,诚心地补充道“老浔,我们永远会在一起的,别没事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想得倒美,我跟老夏迟早要娶老婆,你也迟早会嫁人。”

陈浔自然听出其中的意思了,但他真心没有生气了。早在丁颜那句‘我只要你’时,他就不气了,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哼,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成年了吗?就你这花心大萝卜,能坚持多久?”

嘲讽。

丁颜这是**裸地嘲讽他。

“明天我就带我女朋友给你瞧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那个苏棋了。要不是碍于老夏,你连学校都不会去,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我劝你最好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苏棋这人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

提到女朋友,他不由想起丁颜对苏棋那点小心思。语气也沉重了不少,他不赞同丁颜去追苏棋,他们俩完全就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况且俩人所生活的圈子,完全是背驰而行,虽说丁颜混蛋,有不良嗜好。而且平日里嚣张跋扈了些,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像他们这种人最不怕的就是惹事生非。

熟不知丁颜外家祖上便是干这种买卖的,如今已有很大的成就。

“要你管,我看上的男人,必须得是我的。谁要是敢跟我抢,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持宠而骄说的就是此时的丁颜。

“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就作吧,早晚会后悔。到时别跑我怀里来哭,好了时间不早了,晚安!”

“哼,才不会呢。晚安”

杨晓边看手机边缓慢走向大门处,门铃如同催命般持续响起,仿佛要是她再慢一步,门外的人就会破门而入似的。

“陈浔,你是有病吗?”杨晓低着头,玩着手机。嘴里的话缓缓的响起,还没等陈浔说上话,他旁边站着的周晓雅就惊呼唤了一声“杨晓”

周晓雅满脸震惊地看着杨晓,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杨晓,陈浔去她家送给她一部手机后。只是说去丁颜家玩,本来她是拒绝的,但陈浔说想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所以她纠结过后,还是跟着他来了。

她怕丁颜。

她也不清楚是什么原由,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恐惧感。

杨晓疑惑的抬头,入眼的不正是昨天还跟她通过电话的周晓雅吗?

杨晓曾经就告诫过周晓雅,不要心存幻想和那些富二代扯上关系,就连她都懒得去跟那些个少爷打交道。

周晓雅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认为陈浔可靠呢?杨晓连小顾都不敢介绍给她,生怕她被小顾给骗得清白全无。

杨晓自认为她把周晓雅保护得很好,只要是居心叵测的人想接近她,杨晓都会帮她解决麻烦。

而此时的周晓雅出现在陈浔身旁,在杨晓看来却是刺眼得很,她脑中快速跳出一个字眼,背叛。

周晓雅背叛了她。

“陈同学,这是勾引成功了?那我是该祝贺还是该给你一巴掌呢?”杨晓的话讥讽十足,毫无顾忌之说。

这话明面上是在骂陈浔,实际上却是妥妥的在骂周晓雅不知自爱,非要去勾搭陈浔。

“晓晓,我们……”周晓雅上前想拉住杨晓的手,着急地想要跟她解释,全然不知杨晓话中有话。

杨晓疏远地侧过身子,躲开了周晓雅的亲密接触,陈浔拧眉望着杨晓,眸中已有微怒,早就料到从她嘴里听不出好话来。

他果断打断周晓雅的话,将她护在身后。语气很不友善冲杨晓说着“杨晓,你别太过分,不要以为丁颜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用得着她来护?”杨晓眯眼笑着说,但笑意迟迟不及眼底,可想而知她是有多反感陈浔刚才的话。她转过身的瞬间挂在脸上那抹虚伪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听着后面迟迟没有脚步声跟来,不由皱眉,她低吼了一声。

“要是觉着我过分,就滚,没人拦着你,记得把门带上。”

或许,这是通病。

准确来说,这是一种心态。只要是她认定周晓雅那样是错的,那周晓雅就必须是错的。

她不否认她刚才所说的话过分,但只要是一想到周晓雅的背叛,她心中仅存有的一丝愧疚,便会消失殆尽。

夏安听见声响,连忙从厨房跑出来。身上的围裙还没解下来呢,只看见杨晓消失在电梯门口的身影。他回头一看,客厅里除了一脸怒意的陈浔,还有一位陌生又面露胆怯的女生。

“你惹杨晓生气了?”夏安冲那位女生笑着点了点头,问正坐在沙发上吃西瓜解怒火的陈浔。

“谁惹她了?跟丁颜一样蛮不讲理。”静了一瞬,陈浔抬眼回怼夏安,胸口堵着那股气,迟迟不见散去。丁颜冲他发脾气,他乐意接受,但杨晓不行。

“还没醒?”片刻后,陈浔的火气也散了一半,他用手指了指楼上问正准备再次进厨房的夏安,只见夏安回过头来笑着反问了他一句“你觉着呢?”

陈浔耸肩笑了笑,全然忘了向夏安介绍周晓雅,过了半响。他才发现周晓雅已经不见了,刚准备起身去找她。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一条消息,而又重新坐了回去。

周晓雅是在二楼末尾的一个房间里找到杨晓的,房间里除了一些奢华的摆设外,还有四台电脑放在与休息处对立的右上方。而杨晓此时,正坐在一台电脑前,双眸盯着电脑屏幕。

房间里很静,除了杨晓敲打键盘的声音外,再也听不见其他多余的声音。

周晓雅怔了一瞬,过去把带在杨晓头上的耳机摘了下来,杨晓敲打键盘的手只停滞了一秒,便恢复如常,用不用那耳机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的操作水平很高,只是那双清澈的美眸里,冷漠无比。

“呦,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你会多装会呢?看来,是我高看你了。”杨晓说的漫不经心,却是深深地刻在周晓雅的心尖上,明明是她过来向杨晓讨个说法,却完全处于劣势。

如果说丁颜是个危险的女生,那杨晓的危险系度不会比丁颜弱。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更新缓慢,请见谅!

独角戏好玩吗?

那种压迫感令周晓雅清晰明确的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力道,正盛气凌人地朝她袭来,她很是反感。

“杨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浔喜欢我?”周晓雅强忍着愤怒问杨晓,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一晚上了,本来是想明天去找杨晓问清楚的。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万万没想到会在丁颜家遇见杨晓。

“对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最近总跟你说那些道理是干嘛?”杨晓说的很随意,完全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

或许,在杨晓看来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她早晚会知道的。

虽然心中有猜忌,但亲耳听见杨晓毫不避讳的承认。她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绪猛然爆发,冲杨晓怒斥道“杨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副嘴脸,很讨人厌,你知不知道?”

“原来,对我积怨已深呀,怪我眼拙,没瞧出来你的虚伪。”杨晓面露诧异地扭头瞧了一眼周晓雅,她那脸上的憎恶以及双眸中满满的怨恨,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身边一直养了个白眼狼呢?她不由反问自己。

起初的善意,在周晓雅眼中完全曲解成另外一个意思了,她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

“你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非得去飞娥扑火呢?”

你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晓雅微微张开的嘴,因为杨晓的这句话,她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愣是一个音色都发不出来,耳畔一直在回荡着那一句话,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但事实的确如杨晓所说的那样,无论所生活的圈子、环境以及所受到的教育,他们俩人完全是天壤之别。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的宠物,更不需要你来管我的事。”周晓雅情绪过于激动,口水全喷在杨晓的脸上,杨晓下秒脸色骤变,她用手推开挡路的周晓雅,快速跑向这个房间里的洗手间。

周晓雅整个人浑身哆嗦,她死咬着下嘴唇,连嘴唇因为用力而出血都没注意。她左手的大母指跟食指掐着右手的大母指,指甲深入肉里周边泛红的厉害,她却像是毫无痛感似的。双目微红,却一直在努力看向天花板,不让那软弱无能的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也不能去想。

如果是梦,她希望能永远沉睡。

她不喜欢杨晓的性格,可又能怎么办?她不能惹杨晓不高兴,她不能去得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因为她们的一句话,能毁了她付出所有努力而争取到的东西,这是妈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她永远不敢忘记,那个下雨的夜晚,那些人对她妈妈做了如何残忍的事。

所以,她不能反抗,也没有资格去反抗。

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这些年她一直活在杨晓的阴影下,她厌烦了。她要反抗,对反抗,为了陈浔勇气一次,他能喜欢平凡的自己。是不是代表着他能接受她的所有,包括她的贫穷。

对,一定是的,她吸着鼻子,自顾自的点着头。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电脑前,她侧身去看洗手间的方向,但目光很快又回到了电脑屏幕前,她鬼使神差地动了还处于待机状态的游戏。

她知道只有那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平衡。

杨晓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她搓破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里待了多久,直到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很苍白,没有一点血丝,才肯罢休。她出了洗手间,还没走上几步,就停住了脚步,清秀的眉目不经意间一皱,阴沉沉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周晓雅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声音,吓了一跳,紧握着鼠标的手,反射条件地抽回来。慌张地站起来,正好撞上已经走过来的杨晓,她身子一僵,冷汗直冒出头。她心虚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杨晓,急忙说“没干什么,我先走了。”

周晓雅不过才走了几步,离房门还有好一段距离,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她刚要迈出的脚顿时一僵,她感觉心跳有那么一瞬间都停止了。后背的冷汗噌噌噌的往上冒,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充斥着全身。

她很害怕,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畏惧感充斥着她全身上下。

她不敢回头,她听到杨晓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她怎么能鬼迷心窃去动杨晓最心爱的游戏呢?

不行,她得赶快离开这个房间,太恐怖了,她完全猜不透杨晓的心思。但她知道,杨晓在盛怒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她的脚根本迈不开,当她意识到自己双腿发软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的长发被杨晓用力一扯,那力道丝毫不讲半分情面,疼得她直掉眼泪。

她伸手向后挣扎着想拉开杨晓的手,但回应她的是更加恐怖的力道,她能清晰感觉到杨晓的愤怒。她越是反抗,等待她的将会是无尽的黑暗。

她感到很羞愤,被人这样扯着头发,却没有半分还手的机会。可她只能妥协,没有任何退路。

她看见了,一台破碎的电脑孤零零躺在白色的地板上,以及杨晓半扯半摁地把她弄回了她刚离开的位子上。指着电脑屏幕上游戏账号的等级段位处,冷冰冰地说着“你要是弄不回它本来的样子,我就把你双手剁掉。”

周晓雅嘴角勾起的笑容,苦涩又凄凉。果然,只要是翻脸了,她就会变得冷酷无情。

看看她那句话,说得毫无温度,残忍又绝情。要不是她亲耳听见,当真不会相信一个不过只有十几岁的女生,会说出如此歹毒的话来。

果真是个危险人物。

本来高度紧张的周晓雅,因为杨晓的那句话,整个心态都崩溃了。微微发抖的身子,越发频繁地颤动,杨晓冷眼瞥了下周晓雅,冷漠的嗓音里充斥满满的讥讽“早知道会这样,还敢动我的东西,想来也是聪明。”

“就你这样,还妄想挤进我们这个圈子,我不知道该说你天真呢还是可爱呢?以前我还不信,现在信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真是母亲什么样,女儿就得什么样。妓女本身就是贱胚子,她的女儿能好到那去呢?”杨晓咄咄逼人的气势,毫不留情地揭开周晓雅最不堪的一面。

她没有去调查过周晓雅,那是小顾给她的资料,并且强烈反对她交那样的朋友。但她当时觉得没什么,她母亲是她母亲,周晓雅是周晓雅。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可如今打脸得可真快,小顾那小子还真是料事如神呀。

周晓雅一直低着的头,猛然抬起望着杨晓,满眼的震惊与慌乱。她从来就没有跟杨晓提起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周晓雅难以置信地看着冷笑的杨晓,那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调查我?”

“我可没那么闲”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没有义务配合你的好奇心”杨晓一脸傲慢又轻蔑的瞧她,话尾音刚落,一个视频电话就来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小顾’两字,她原本糟糕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一些。连眼眸里的寒意都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可当她再次抬眼时。眼底那抹温和早已不见踪影,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闭嘴,刚才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弄不回我原来的等级段位,你那双手就必须得给我留下。”

周晓雅原来想要质问杨晓的话,被杨晓硬生生给吓得憋了回去。她无助地盯着电脑屏幕,她根本就不会打游戏。所以,她不敢再去动那游戏。

周晓雅不知所措地急得直掉眼泪,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她脑袋一片空白,小手不安分地搅动。怎么办?怎么办?她下意识咬紧嘴唇,谁能从杨晓手里救她?脑中快速闪过陈浔的身影,对陈浔,只有陈浔能救她。

对,只有他能救她,想到这里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要能从这个房间逃出去。她就不用怕杨晓了,就不用怕她了。

周晓雅时不时地偷瞄坐在对面的杨晓,紧张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去了,手心全是汗。观察了十多分钟,她发现杨晓正跟别人聊得起劲,根本没空理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声,花了十几分钟才离开这个房间。

大概过了几分钟,视频电话才结束,杨晓抬眼去瞧周晓雅。可对面哪还有半个人影,杨晓微眯着眼眸,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知喜怒。

两分钟后,杨晓出现在客厅里,挑眉瞧着周晓雅柔弱地躲在陈浔身后,声音不冷不淡说了一句“这是找到靠山了?你是认为陈浔能救你吗?”

“杨晓,你能好好说话吗?晓雅不就是好奇,动了你的账号玩了几局嘛,有什么呀?还威胁她,有意思吗?”陈浔一副要护着周晓雅的架势,也不说求证事情的真相。

杨晓怔了一瞬,一闪而过的厌恶,断了她本该留有的一丝善良。周晓雅理所当然的扯谎,倒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这才像点样嘛,否则这个游戏会很无趣的。

“哦,是吗?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呀?”这话表面上是在问陈浔,但实际上是在讽刺周晓雅的手段。

“你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是想干嘛?这事就到此为止,所以”

“所以?周晓雅,独角戏好玩吗?如果你很有兴趣,那我肯定也要上演一出独角戏给你瞧瞧,看看到底谁的戏好?”杨晓冷不丁地打断陈浔的话,似笑非笑地瞧着周晓雅。话中藏话,若有所指,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周晓雅委屈地诉说,眼眶里储备已久的眼泪,仿佛下秒就能掉下来,倒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只是可惜了,她最讨厌爱自作聪明的人。

危险人物

“杨晓,你说话非得要这么尖酸刻薄吗?”他问她,声音低沉又冷漠,最初的容忍早已消失殆尽。

杨晓挪开停留在周晓雅身上的目光,冷着脸斜了陈浔一眼“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啊?这是我跟周晓雅的私事,还轮不着你来这指手画脚。管好你的嘴,不要以为我不和你计较,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以为我好欺负。”

“她是我女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陈浔不甘示弱地回复。

杨晓沉默了将近两秒,会心一笑,点头表示理解,那笑容意味深长,那双漂亮的眸子瞧向周晓雅。瞧得她心虚又慌乱,下意识想要回避杨晓的眼神,她努了努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曲解我的意思没关系,毕竟智商这东西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但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杨晓收敛住脸上挂着的浅笑,脸色沉了下来,衬得她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阴沉难辨。周晓雅躲在陈浔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她额头上再次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不是有意的,可只有那样她才能逃过去,她别无选择。

还没等陈浔做出任何反应,杨晓就直接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陈浔刚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竟然杨晓没了下文。又是丁颜请来的,他只能认栽,拉着周晓雅去了后花园,眼不见心不烦。

“宝贝,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响了几秒就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慵懒戏谑的男声。

“小顾,找两人过来。”

“好我让阿逸带人过去,事态严重吗?要不要我”一听杨晓的来意,他立马收住平日里头不正经的模样。声调冷了几分,嗓音中带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怒火以及杀气。

“你让他带人过来是想弄死谁呀?”杨晓冲他吼道,这小家伙真是没长进,好的不跟着学,坏的倒是无师自通。顿了顿又道“谁离这里近就让谁来”

“瞧你说的,我待人很和谐的。不过,这给点教训总归是好事,我让阿逸安排人过去。”

“你给我悠着点,这都是我朋友,别给我整磕碰这套,我可不会领情的。”杨晓警告他。

“行行行,我不插手。”

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

那天,丁颜又再次遇见了他。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星星点点,床上的丁颜微皱着眉目,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其实她早在杨晓砸电脑时就被吵醒了。

可就是不想鼓起勇气起床,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她掀开被大海吻过的被子,坐在床边穿上拖鞋下了床,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进入衣帽间。

衣帽间的空间很大,各种颜色各种类型的衣服都有。鞋子帽子等,都是这个季节的最新款。

丁颜随便拿了件休闲装,进了衣帽间里的一间小房间,她换好衣服出来后。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洒入房间,整个房间都明亮了。

她微闭着眼,适应了好一会才彻底睁开眼,刚要转身离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闯入她的视线。

丁颜眼瞳逐渐扩大,刹那笑意溢满整张脸,飞快跑出房间,跑下楼,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杨晓,见到丁颜抬手刚要打招呼。

丁颜就已经跑没影了,她的手僵在空中,扯出一抹尴尬的微笑,又放了下去。

苏棋正扭头跟旁边的人说着话,听见一声“大叔”刚要看声音的来源,突然,眼前窜出一个身影,抱住了他。

他下意识推开了那个人,还刻意退了一步,眉头一皱抬眼去看,见来人是丁颜,满眼惊愕,她怎么在这?

“你是来找我的吗?”丁颜也毫不在意他刚才的那个举动,歪头笑着问他。

“不是”苏棋冷淡地回应着丁颜的热情,丁颜眼中的失望不加掩饰,全都表露于脸上,嘟嘴委屈地看着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苏棋完全忽略掉丁颜的求安慰,话中的疏远格外明显,丁颜自然知道,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来我家干什么?”

“这是你家?”苏棋疑惑瞄了她一眼问,丁颜点了点头,他拧眉问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人“阿正,怎么回事?”

那是一张典型的硬汉脸,皮肤略显黑,一袭黑衣,高高瘦瘦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此人不好惹,阿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棋哥,地址的确是这里。”

苏棋淡淡地说了句“那就没错”然后迈步直径走了进去,阿正也跟在身后。

丁颜撇嘴很是不爽,话到嘴边想说什么,但看见苏棋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最终什么都没说,闷闷地走了进去。

“请问你是杨晓吗?”苏棋见沙发上坐着一位女孩,敬重地问了一句。杨晓抬眼打量了苏棋一眼,点了点头说“你倒是我见过阿逸手底下长得最好看的”

“是吗?”苏棋笑着问。

“你是那种很讨女生喜欢的男生”杨晓夸赞道。

“你们认识?”丁颜从拐角处出来,看见他俩正说着话。疑惑的眼神扫视着杨晓,问她。

“刚认识,我朋友介绍过来的,处理点事。等会就走,你不介意吧。”

这话明面上是在询问丁颜的意见,但不管丁颜同意与否,杨晓都会不顾一切达到自己的目地。

“不介意”

“那个女的在后花园,我不管你们上头的人给你们下了什么命令。一切听我指挥,否则有你们好看。”杨晓笑着冲他们说,句句带刺,掺杂着浓浓的威胁。

“知道”

苏棋带着阿正去了后花园,莫约两分钟,就带回了周晓雅。陈浔被苏棋控制住了行动能力,而周晓雅显然是被这种突发状况吓着了,整张脸煞白煞白的。几乎是被阿正推着走的,陈浔嘴里骂人都不带一句脏话的。

丁颜手里拿着水果盘,边吃边悠闲地走向厨房,但看到这一幕立马停住了脚步,脸色也变了。

“苏棋,你放开他。”

在苏棋的印象中,那是丁颜第一次冲他发火。

夏安正巧从厨房里出来,见陈浔被人扼制住,连忙上前想帮他。但很快被苏棋一脚踢倒在地,丁颜下意识抓住手里的东西就向苏棋扔去,但苏棋都巧妙地躲开了。

陈浔趁着他分神,挣脱了他的控制,拳脚也随之落在苏棋的身上,苏棋吃了个闷亏。歪着头活动了下,正准备跟陈浔打一架,杨晓的一声“住手”叫住了他。

陈浔空中的拳头顿时落在他嘴角,刚要再次动手,丁颜就拉住了他。他侧过脸斜视着阿正,阿正非但没有要放开周晓雅的意思,反而还给了她几巴掌,夏安在丁颜旁边小声地问“小颜,怎么回事?”

丁颜张嘴刚要回答,杨晓倏尔抬手一巴掌就朝着苏棋扇了过去。眼中的微怒清晰可见,这一幕来得太快,根本没有阻止的可能性。所有人都怔了几秒,最快反应过来的还是阿正,一拳头直冲杨晓袭去,杨晓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怎么?认为我没有资格打他?”杨晓瞧着被自己反制的阿正,满脸不服地挣扎,火气更甚,再次问道“我让你们动其他人了吗?”

“对不起”苏棋弯腰向杨晓道歉,阿正也低着头,向杨晓道歉。

“别以为你们比我虚长几岁,就以为我好糊弄,把那女的手废了,你们就可以滚了。”

“杨晓,一个意外而已,你非得要弄成这样?”陈浔瞪着她,质问着她。

“晓晓,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放过我好吗?”周晓雅浑身哆嗦,脚软跌倒在地,眼泪簌簌望着一脸怒意的杨晓,像似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夏安拧紧眉目,刚要说话。就被丁颜用眼神制止住了,苏棋紧皱眉头不解地看着离自己很近的杨晓,一位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心肠怎么会如此歹毒?

“这是她自作聪明的下场”杨晓可不会平白无故替人背锅,竟然周晓雅想玩,她没理由拒绝,要做就得做绝,这是舅舅经常教导她的一句话。

周晓雅崩溃大哭,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哽咽的诉说着“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报复你,又怕你真的会那样,才会说谎,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果然,小顾说的对,给点教训总归是好的。否则还真能骑到自己脖子上来,你该庆幸你今天是遇见我,要是碰上他,不死也得掉层皮。”杨晓缓慢地说着,那语气傲慢又无礼,却是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指着小顾的鼻子骂他狂妄。

现在的她又何尝不是狂妄。

其实,杨晓不经常动怒的,但周晓雅的背叛真的是伤到她了。

不靠谱的家伙

夏安很怜悯周晓雅,但他不认同她那样的做法,他不能说杨晓完全没有错,但先做错的那个人,肯定是周晓雅。

相对于陈浔与阿正纷纷显露的厌恶。苏棋无疑最淡定又冷静,而丁颜本身抱着看戏的状态,所以就算是杨晓真废了周晓雅的手。她都只会拍手叫好,所谓的吃瓜群众。

陈浔瞧上周晓雅的眼神冷了几分,他讨厌别人利用他。哪怕只是像这种善意的利用,他也很讨厌。

周晓雅的谎言浇灭了他对她所有的喜欢。或许,这样说很草率。

可又能怎样?

周晓雅错在不够相信他,选择了隐瞒他,这只在一念之差。

但凡她能偏向他一点,或许,俩人也不会如此草率的结束。

杨晓在周晓雅的面前半蹲下,手指游走在她的脸颊边缘,缓缓道“我不想在清桐市看见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知道,只有这样,小顾才不会闲得慌去追寻周晓雅的下落。

她最了解小顾,明面上的行不通,暗地里肯定会下手。

或许,这会是最好的结局。

最终,她仍旧没有彻底狠下心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懦弱?

舅舅经常教导她为人处事,一定要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否则日后总会有一堆麻烦事等着她。

这样的她,如果舅舅知道的话,肯定会很失望吧。

一场闹剧尘埃落定,周晓雅狼狈退场,被杨晓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离开。对于杨晓的宽容,丁颜很是不理解,但也懒得上前去争论一番。

陈浔眼中波澜尽数散去,淡定从容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夏安看向杨晓的神情中,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冷漠。

一位比丁颜还要小上一岁的女孩,为人处事虽说任性却也知分寸,倒是难得一见。

草草了事后,苏棋很恭敬地向杨晓告别,面上不动声色,仿佛全然不介意她方才的所做所为。

但眼底深处的那抹寒光,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杨晓。从小跟随在舅舅身边,要是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也委实没用。他倒是会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是个好苗子。

而反观阿正脸上的敷衍格外清晰,倒是丝毫不惧她,苏棋发现之余瞪了他一眼,阿正才收敛不少。

看来,苏棋之所以是老大,也是有原由的,阿正果然是不堪重任,这苏棋倒是懂事。

丁颜拦住苏棋的去路,盛情邀请他留下来吃午饭,但被苏棋委婉拒绝了。离开了丁颜家,阿正忍不住扭头去问“棋哥,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你到底在忌惮什么?”

苏棋不以为然地一笑,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阿正,淡淡道“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这小女孩来头可不小,是个危险人物。”

开始他也那样觉得,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能闹腾出什么事?

但她能轻松躲开阿正的攻击,还能反制住阿正,以及她那不符合年龄的狠毒,还有最初忽略的一个称呼。种种迹象都在明确的告诉他,这女孩惹不得,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能有什么来头,不过就是有点臭钱吗?棋哥,你什么时候怕这种富二代了?”阿正不屑地说着,疑惑不解地侧过脸看他,在他的印象中苏棋可从没有怕过事。

像这种富二代他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眼,今天这是怎么了?

“阿正,她能嚣张可不仅仅是有钱,你最好别去招惹她。”

苏棋冷言警告他,不容置疑。

下午一点,他们四人一同上了二楼,去了末尾的那间房间,丁颜走在最前面,她推开房门进去看到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局,冲身后的杨晓夸赞道“你这是怒摔电脑,打了一架,还赢了?”

“前者是真的,但我很少发脾气的。”杨晓笑着摇手谦虚道。

“哦是吗?”丁颜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仿佛打架这种场景是应该出现的。

“小颜,你别老是想着打架斗殴这种事,很危险的。”

“我知道了”

“就属你最爱看热闹”

“这热闹也是你招惹来的”丁颜瞪着陈浔回怼他。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电脑前,也不管地上被摔坏的电脑,更没问杨晓要赔偿。

陈浔在丁颜对面坐下,杨晓无奈扭头想去告诉夏安,她明天会让人把这种型号的电脑送过来。

“没事,你不用想着赔偿这事,小颜不会介意的。等会我来弄,你过去跟他们组队玩吧。”夏安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鸟儿清脆的歌声般好听。夏安是她见过最温柔体贴的男孩,也是笑得最好看的男孩,仿佛他的笑容可以化解世间所有的阴霾。

从第一眼见他,杨晓就有这种感觉,那时的她就在想,这么好的男孩,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女孩呢?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够配得上他呢?

但老天却很狠心,他明明那么好,那么善良,帮助过很多人。不是有句俗语说,好人一生平安吗?

她想,肯定是老天瞎了眼,迷了心智,才会选择带走他。

——

周晓雅花了两个小时,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她家位于南街二巷中端的一处贫困区,那是一栋年久失修的破楼。

那楼看上去仿佛顷刻之间就能坍塌似的,破烂不堪,那楼的表面几乎被黑青色的青苔所遮盖。她看着这景象嘴角噙着冷笑,与刚才第一眼看到丁颜家那栋豪华别墅的感想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心态。

她怔愣了半刻,才进了楼道上了楼梯,她家在二楼第一间,她掏出钥匙,开了家门。

家里空无一人,破损严重的小圆桌上摆放着零零散散的东西。以及中午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房间的面积不大,小小的客厅里堆放着许多东西。

“你能拿什么跟她比?”她冷眼瞧了下四周,嘲笑地反问自己。

她去过杨晓家,跟丁颜家一样。华丽又精美的别墅。就单单是客厅就比她家整个房间面积大,连厕所面积都有她家的十分之六。

水晶灯,真皮沙发,液晶电视,电脑等等,甚至有些东西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突然感到非常委屈,眼框逐渐泛红,为什么她受到委屈只能忍气吞声?而那些人那怕受到一丁点的委屈。都会想方设法的找回来,就只是因为她没钱吗?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半响,周晓雅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她目光呆滞地盯着一处,她在想,该怎样跟母亲说起这件事?又该如何向陈浔去解释当时她情急之下说出的真相?

她对陈浔是真的上心了,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他有所误会。但她不知道,从她说谎的那刻起,俩人便早已没了任何关系。

周晓雅收拾好坏心情,随便弄了点东西吃,简单地收拾了下房间。拿出兜里的手机,拨打陈浔的电话,但每次都是呼出三秒就紧张兮兮地按掉,迟迟下不了决心。

纠结了半个小时后,才鼓起勇气拨了陈浔的号码,她幻想过许多场景,吵架的,责怪的,温柔体贴的等等,却是唯独没有想过陈浔会直接将她拉黑。

她从慌乱中醒悟过来,他是真的完全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泪如雨下,果然是不该期望。

那天。

星期一,天晴。

杨晓以为周晓雅早在昨天就离开了清桐市,却没想到她会在学校的走廊上再次看见她。她是来找陈浔的,她不知道该说周晓雅自作聪明呢还是她本身就傻呢?

真真以为她的解释能换取陈浔的一句‘没关系,我原谅你。’

果然,三分钟不到,陈浔结束了整个话题,丝毫没有绅士风度,任由着周晓雅泪流满面,那满脸的冷漠,以及刻薄的话语。

终究是浇灭了周晓雅所有的坚持不懈以及委屈,这场景倒是惹了许多人的围观,果然,看戏的人永远是最热情的。

“你倒是一点也不念旧情,怎么着也是喜欢过的人,好歹也留点口德。”杨晓过去同陈浔一样,手撑着栏杆,看向蔚蓝的天空。

“怎么?很失望?”

“早就知道你不靠谱,哪里会有失望,只是觉得你这人当断则断,毫不留情完全不符合你原本在我心中该有的设定而已。”杨晓嘴角勾起的冷笑,仿佛在嘲讽陈浔的愚蠢。

“这么说你很了解我?”陈浔斜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把视线挪开了。

“那倒没有,这纯属偏见。”

“看来,我俩是注定有缘呀,怎么样去网吧聊聊?”陈浔的手臂自然搭在她的肩膀上,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拉着就走,而他那话仿佛只是客套客套而已。

“你倒是不客气,不叫丁颜一起吗?”杨晓也没反驳,任由陈浔那样搭在她肩膀上。

“老夏向来不喜欢我跟丁颜混在网吧里,她这会正跟老夏一起呢,我可不会去触霉头。”

小四

“在哪呢?”

“网吧,怎么了?”

“你连旷两节课,都不会叫上我吗?搞得我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你说你是不是筹谋已久啊?”

“那你是真误会了,我跟杨晓走前,看见你跟老夏有说有笑的,自然没敢上前打扰你老人家呀。”

“你跟杨晓?你不是挺讨厌她的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不跟你聊了,我得跟上队伍了,你自求多福啊。”

陈浔回复了丁颜后,就直接关闭了俩人的聊天记录,旁边的杨晓连忙叫着“左路四点钟方向,包抄,干掉它。”

“好”

在教室里上课的丁颜,又连发了几条消息给陈浔,但她等了十分钟都没见陈浔有任何回复,手攥紧了手机,心里莫名窝了一肚子火,那双盛怒的眸子,紧盯着窗外。

夏安很快就发现了丁颜有些不对劲,小声又担忧地问了一句“小颜,怎么了?”

“老夏,陈浔他去网吧都不叫上我。”丁颜丝毫不犹豫地向夏安控诉着陈浔的行为,那一副吃了亏受委屈的模样,学得有模有样。

完全把之前跟陈浔一起约定好的事,忘却在脑后。

夏安眉梢微挑,溢满在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眼底深处压抑着一种情绪。他压低声量对丁颜说“他不叫你是对的,才半个月不到,你自己说说,你们旷了多少节课?”

“这个不重要。”

俩人互相看着对方。

杨晓坐在陈浔的桌子上,脚踩着他的椅子,侧靠在窗户边,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她的后背上。暧暧地,毕竟是中秋过后,空气中难免有些阴凉。

丁颜以同样的坐姿坐在夏安桌子上,向杨晓描述陈浔昨天新交的一个女朋友。

那个女孩是二班的,叫林欣。

未了,杨晓问了一句“他是从小缺爱吗?”

“不会,他最多就是不靠谱,你可千万注意别喜欢上了他,他永远是八分钟的热度。”丁颜半开玩笑半提醒道。

真心不是丁颜故意吓唬杨晓,而是她凭借多年以来,对陈浔的了解,知道他对待爱情是不靠谱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简单来说,就是花心大萝卜。

就以周晓雅举个例子,可能最初陈浔对她是挺喜欢的,但杨晓的出现让这个易碎的感情更快的走向了死亡。

而他那天之所以会护着她,完全跟喜欢扯不上半毛钱关系,顶多就是之前在杨晓那丢了面子,所以真相大白时。他才会如此果断。

当然即便没有杨晓的搅和,他对她的感情,也维持不了几天的。

“你想多了”她说,但眼底的迟疑还是被丁颜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那稍微迟疑的眼神,足以证明杨晓有一丢的犹豫,那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或许吧”

杨晓应该见过那个叫林欣的女孩,她前面那个女孩好像就是林欣的朋友,林欣经常过来找她玩。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衬托出他的小眼睛,怎么看着都不配,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当然让杨晓有点印象的,可不是她那双毫无灵气的大眼睛(眼睛是有灵气的,只不过是她单纯不喜欢)而是她嘴角的两个小酒窝。

那女孩的样貌倒是挺符合陈浔的审美,他这人就吃这一套,但凡笑起来好看的,他都喜欢。

这还是她根据周晓雅而得出来的结论。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带着教课书离开,同学们一前一后结伴走出教室。走廊上来来回回许多学生,有结伴去厕所的,有结伴去操场的,有打闹玩耍的,有趴在拦扛上聊天,有的趴在那完全是耍帅。

那是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旁边的窗户半开着,微风飘过,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而舞动。尽管周围的环境乱糟糟的,你一句我一言的,吵得不可开交,她除了眉目紧锁外,没有半分像醒着的模样。

这种状态直到那个女孩的到来,才发生改变,尽管她坐在杨晓旁边的位子上,很小声地在跟人聊天。但还是让杨晓感到非常不爽,心底的那股烦躁也不知从何而来?

她记得以前她还会冲那个女孩笑一笑,甚至有时还会跟她聊几句,可如今连看见她那张脸,都感到厌恶至极。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魔怔了吗?

或许是林欣的说话声太大,让她很不舒服,又或许是林欣无意间一个动作触怒了她。

她那双凌厉冷漠的凤眸,落在林欣那张娇美的脸上,从课桌里抓出一本书直接摔在桌面上,动静还弄得挺大的,惹来不少目光,林欣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偏头看向杨晓问“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吗?”

“滚”一声低吼,那双杀气腾腾的凤眸,瞧向满脸不知所措的林欣,而此时本来还吵吵闹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了。

林欣一边跟杨晓道歉,一边拉着朋友离开,她态度很诚恳,倒是让杨晓没理由找茬了。

丁颜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忽然将目光挪向正在吃雪梨的陈浔,嘴里却是在询问夏安的话。

“老夏,你说要是自己亲手种植的小白菜,让猪给拱了,我是让它自生自灭的好呢?还是把那只猪给杀了呢?”

“我觉得应该保护好小白菜,至于那头惹事的猪,把它关起来就行了,不用非得要把它杀了。”温醇悦耳的噪音,在她耳畔响起,如春风拂过。那双满含笑意的黑眸,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化在心口。

“丁颜,不带你这么指桑骂槐的,我可没去招惹你,你这样就过分了啊。”陈浔脸上刚勾起的浅笑,瞬间僵化了,那双充满睿智的黑眸,冷淡地瞥了一眼她,明显是听出了丁颜话里有话。

“我这是在警告你别老是到处沾花惹草,你这样子迟早会死在女生手上,这不是存心让我跟老夏伤心吗?”丁颜瞪了他一眼,解释道。

“我觉得小颜,说的在理,你是该收敛收敛了。”夏安附和道,这次,他是真觉得丁颜说的对。

“那有你们讲的那么严重,存心堵我是吧?行了行了,知道你们的用心良苦,我一定注意。”陈浔敷衍性地点头,丝毫不加以掩饰。

最后一节课,杨晓玩游戏差点就要赢了,结果被一通电话给截胡了。顿时杨晓整个脸色都不好了,又要掉段,她最讨厌玩游戏的时候,别人给她打电话。

她手机屏幕上闪跃着‘阿逸’两字,她恶狠狠地瞪了屏幕一眼,肖逸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有你好看。

她歪头下去听电话,下秒脱口而出的话,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包括正津津有味讲课的数学老师。

“要你们有什么用?小四都护不住,你最好祈祷小四没什么大碍,否则我把你们全废了。”

杨晓边说边从课桌里拿钥匙,毫不顾忌旁人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直接就跑出了教室。电话那边的肖逸告诉杨晓车在校门口等着,还没来得及说手术室的位置,就被杨晓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杨晓几乎是跑向校门口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跑进门卫处,手抓着门边,喘着粗气冲门卫喊道“开门,我有急事出去。”

门卫慢悠悠地起身,打量着杨晓问“有请假条吗?”

杨晓眉头一拧,手捏成拳头直冲门卫的脑袋,毫不留情。门卫被杨晓一拳头打晕在地,杨晓自己把校门打开,末了还骂咧一句“他妈的,屁事真多。”

杨晓出了校门,就看见前几天有过一面之缘的苏棋,他正在向她招手,杨晓立马跑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快点”

——

晚上八点左右,丁颜刚从苏棋的酒吧出来,路过南街一巷时,看到好几位社会青年手插裤兜,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生。

还将她逼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好奇心令她放慢脚步跟了进去,看着他们对那个女生动手动脚的污蔑,她只是淡淡地多看了一眼,她心地不似夏安,待所有人如初,见义勇为,爱管闲事。

在皎白的月光下,照应出那张精美的脸庞冷漠至极,或许,她没在意那位女生看见了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想让她救自己,但是看见丁颜毫不犹豫的离去,所有的期待与希望消失殆尽。

夜晚的风吹过她被那些人褪去衣物暴露在外的肌肤凉飕飕地,眼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手脚被大手按住,身上无半点东西遮挡露在外的春光,雪**嫩的肌肤,男人解开下身的裤子,嘴角勾起的笑容,嘴里还说着“我先尝尝味道,等下兄弟们一个个来”

她无声的反抗,拼命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密密麻麻遍布整张脸,嘴里嘟囔着‘不要这样’可他们那里会听她的话。

下秒吃痛的尖叫让男人们更加疯狂,胸口被人反复**,身上无数双手的抚摸,下身疼痛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全部神经,一个完后又换一个,她心底有个声音告诉着她说‘杨悦,你被**了’

那个污点,是洗多少次都洗不掉的,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反复出现在她的梦中,久久挥之不去。而那张恶魔的脸被她深深刻在心底,她发誓,一定要将那个恶魔碎尸万段。

那场事无关已的事件,是我许多年后最后悔的一件事。

十九岁那年,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救下那个女孩,如果我有那么一丁点心善,会不会他的命运因此而改变,但终究那时的我,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或许,正如苏浅所说,像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任何人的喜欢。

我,终究会害了所有对我好的人,我的自私自利、任性妄为是被惯出来的,他对我永远是宠溺,父亲也不常管我的事,老浔,只是偶尔会说说我。

十九岁是我最不愿回忆的一段经历,十七岁那年,如果我坚持带走他,或许,他的病情就不会恶化,手术也会顺利进行。

终究是我害了他。

一级红色戒备

皎白的月光照射在女孩身上,被拉长的影子尾随在后。这条巷子今天格外安静,明明才八点左右,但路过的所有人家,都紧关着大门。

这一代的治安是出了名的乱,没准上秒你还在跟别人说着话,下秒就被某个混混给拦住了去路。但再怎么乱再怎么闹腾都不会越过‘仁意酒吧’那条戒线。

所以,什么劫财劫色呀,在这都是常见的,就像刚刚她看见的那样,什么龌龊事都能见到。但这里的混混眼力劲是最好的,他们不会招惹有钱人,也不会招惹那些狠角色,更不会去招惹警察叔叔。

总的来说就谁好欺负就弄谁。

大约十多分钟,她刚走出巷子,手机铃声就响起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眼底的怒火如火把似的被点燃。直接把这号码拉进黑名单,然而紧接着的是没完没了的来电,仿佛只要是她不接,那边就会一直用新号码打来似的。

或许是被对方锲而不舍的精神所打动,或许是她猜到了什么,她没有任性的将手机关机,任由对方闹腾。东张西望地扫视着周围,忽然脑袋中闪过一个可怕的信息,她连忙接通了电话。

“颜颜,清桐市最近会不太平,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尽量避免跟陌生人接触,绝对不能去以前我告诉过你的那几家医院。”电话一接通,那边立刻传来男人低沉又嘶哑的声音,以及比较混乱的讨论。

“清桐市现在属于‘一级红色戒备’你尽量不要惹事生非,尽量避免外出。”丁颜刚准备挂电话,电话那边又急匆匆地补充了一句。

原本丁颜还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但听了他最后一句话,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曾经告诉过她,‘一级红色戒备’是属于发生很严重的事件。由他们内部所拉响的红色戒备,意味着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一级红色戒备’也是他们最恐怖残忍的屠杀现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听到没有?你跟我赌气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一声怒吼将她所有思绪拉回现实,她冷淡地回复了他一句“知道了”

丁颜匆匆挂了他的电话,立刻拨打陈浔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立马问他“你现在有没有事?”

“当然没事,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听你这语气是想我有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浔,你最近不要跟陌生人接触,也不要跟陌生人吵架,最近不太平。”丁颜说完,立马挂了电话,连忙拨打夏安的电话,虽然说,他以前向她保证过会护他周全,但她还是有点担心。

因为陈浔出现时,正处于她跟他矛盾的开端,所以

陈浔话到嘴边刚要嘲笑丁颜,结果还没等他张口,就被丁颜匆忙给挂了电话,他瞪着手机,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委实无奈。

夏安那边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丁颜显然是急了,连忙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再接着给夏安打电话。还好第三通电话,总算是接通了,她急促的步伐才逐渐缓慢下来。

“你刚才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呀”

“我刚才在楼下跟我妈聊天,小颜,怎么了?”

“他说,清桐市现在属于‘一级红色戒备’我担心你出事。”

“我没事,你现在安全吗?小浔呢?你打过电话提醒他没有?”

“我没事,我已经打过电话提醒他了,你放心。”

夏安又问了一些有关于这次的红色戒备的事,丁颜说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清桐市一定来了他们内部重量级别的人物,并且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否则他们内部不会拉响‘一级红色戒备’

因为一般情况下,最多也就是‘三级黄色戒备’或‘四级橙色戒备’一旦被确认为一级或二级戒备,必定免不了会有一场大屠杀。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说过这种情况下,所杀死的无辜之人,特别多,哪怕你家里钱再多,也卖不回一条命。

难怪那条巷子今天静得可怕,想来是收到什么特别的消息,那地方鱼龙混杂的,知道情况保命也不足为奇。

丁颜知道内情,除了在学校里还是一贯作风外,该收敛的脾气都收敛住了。就连陈浔都笑话她,胆太小了,但很快就被所看见的场景,闭上了那张惹人嫌的嘴。

那可没有让人解释半句,直接就被人抹了脖子,躺在地上死翘翘了。那时他才注意到大街小巷几乎全是暗哨,谁要是有异动,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中,最严重的莫不过是医院,有次不意间路过,正巧撞见那一幕,他才全然醒悟。

他不由感叹“这南城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

“可不是只有南城,是整个清桐市,所以有空嘲笑我,还不如安分点。”

几天下来,陈浔都能感觉到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血气味,或许是周遭的环境太过诡异,连他有时心跳都会莫名奇妙加速。有时额头还会时不时冒虚汗,毕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这种状态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德仁医院

六楼顶级特殊病人区域,经过四天时间,他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正常病房。

那一层楼道,完全被封死,除了必要的医生护士可以进去。其他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就连天台上都有二十多号人来回巡视。

那一层所有病房外都有两名黑衣人守着,即使所有病房里只有一间病房有人,其他病房全是空闲的。楼道上更加有四组人马来回巡视,他们防卫的密不透风。

然而医院各处都布满了暗哨,医院外面也全是暗哨,显得格外诡异。

她已经在医院足足待了四天,前两天是最难熬的,小四的病情反复无常,吓得她哭了好几次,她根本不敢告诉父母,小四出事了。

她明明已经让肖逸低调点了,但南城的异动现象还是将她妈妈引来了,果然还是没能瞒住妈妈。

这四天里,医院里接二连三的发生暴动事件,还好被守在医院各处的暗哨解决了,但对方仍旧不死心。天台、楼道都派了几波人马来探底,最终全都被他们杀了。

但他们也死了不少人,后两天小四的病情才逐渐稳定,她才能劝动她妈妈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凌晨两点多,小四才苏醒过来。她悬在心里的担忧才逐渐放下,这几天,她好怕他挺不过来,从肖逸口中得知,找到他时。他身上有多处枪伤以及刀伤,浑身是血,生命体征微弱。

她心里明白,能让他吃这么大的亏,对方来头肯定不小,而且,听肖逸说,这次小四会路过清桐市,连他都不知情。

而与小四同行的那个人,她有过一面之缘,既是小四的二哥,又是小四的好哥们。

他们俩都是不会吃亏的主,能让他们俩栽个大跟头,看来,这次事件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看来,我把我家小公主吓坏了呢?脸色这么憔悴,我看着很心疼,肖逸这家伙怎么办事的?我都还没死呢,就把你招来了。”他伸手替她抹去眼角流下的眼泪,笑着冲她说,即使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但他仍旧不动于衷,强忍着疼痛,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适。

但她知道,他是怕她担心。

“你还知道呀,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这次你受这么严重的伤,舅舅很生气。肖逸被带回受审了,顾清代替了肖逸的位置。”杨晓吸了吸鼻子说,声音嘶哑,让他再度露出心疼的神情。

肖逸被遣返受审这事,他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一旦他出事。首先受到牵连的一定是身为他的守护者肖逸,必须得回去接受排查,如若查出与此事无关,自然会安然无恙,如若有关,必然会死无全尸。

杨晓几乎是立刻清了清嗓子,嘴角上扬一抹浅笑,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她没事,她很好。’

他会心一笑,果然,他们俩不需要那些无聊的安慰。

“顾清”他朝着门外喊道,嗓音中带有不容忽视的威严,下秒从外面进来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子,他的眉毛中间有一处刀痕。

“你立刻前往凌子希那核实二哥的下落,明天七点之前,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四爷给我的命令是保护你,恕难从命。”顾清丝毫不让步,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杨晓见他准备要起身,连忙按下他对顾清说“小四的吩咐,你只管去做,至于其他不是你能管的事。”

杨晓开口指责他的多管闲事,已经算是一个警告。如果他再反驳,除了一顿毒打外,讨不到任何好处。这种多此一举又笨拙的法子,着实不是明智的选择,他只能点头答应。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核实小二爷的下落,否则一旦医院这边出事,他难辞其咎。

况且,内部本来就有一条规矩,是不得违背家主与少主的命令。

顾清出去后,杨晓刚要说他,只见他挪了挪身子腾出多余的位置,掀开被子招呼她过来。其实,六楼所有病房的格局布置是比较奢华的,有防弹的窗户,有独立的厕所以及浴室,还有沙发,病床也是他们常见的那种欧式软床。

“你这是准备拿我来挡子弹的呀”

“难道我家宝贝不乐意吗?”

转校生苏浅

“我出去拿两把枪”

杨晓心里清楚,顾清一走隐藏在暗处的人必定会有小动作,他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别的病房。也不会放心她趴在病床边睡觉,只有待在他身边他才放心,门外要是有动静他肯定会被惊醒。至于窗户那边,是绝对进不来的,对面的那栋楼里有狙击手,就算发生最糟糕的情况,他也有能力护住她。

杨晓拿到两把枪回来,把枪放在枕头底下,脱了鞋上床。她是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她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但她躺下后老是扭动身子,似乎很不适应。

他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抱着我,好好睡一觉。”

“小四,你别闹,你腹部有伤。”杨晓一口回绝他的提议。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他说,杨晓厉声喊了他的全名,便没有再说话。他直接伸手抱住了她,杨晓无奈地转过身看着他说“那算是小伤吗?你能不能别闹?我没事,那只是一个习惯而已。”

“所以说,抱着我,安稳睡上一觉,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杨晓拗不过他,闷闷地问“非要这样吗?”见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她瞪了他一眼说“下次我一定把这臭毛病改了,省的让你惦记着,关键时候碍事。”

杨晓轻轻地抱住他,比她以前抱大熊还累,毕竟他腹部有伤,怕不小心弄疼他。这个习惯是她从小养成的,所以,小四很清楚。家里除了舅舅外,就属小四最宠她,什么都惯着她。

他跟舅舅一样,很强势。认定的事,任谁都不能左右,当然不包括她,但这次她是无法影响他所做的决定。

那一晚是她这几天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她睡得很沉,直到九点才醒来,刚睁开双眼就看见她妈目光不友善地盯着她,吓得她立刻收回缠在小四腰上的手,坐起来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妈”

杨晓弄得动静过大,把他也吵醒了,他是七点十分才熟睡过去的。从顾清带回的消息中,二哥被凌子希所救,现在已经脱离危险。

顾晓晴一巴掌呼在杨晓的手臂上,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说“杨晓,你不知道小四身上有伤吗?你能不能有点表姐的样子?我看你就是虚长了小四一岁,你看看小四,再看看你自己,能不能长点心?”

“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那小四”

“姑姑,这不关表姐的事,是我”顾晓晴目光锐利地瞥了他一眼,他顿时就闭上了嘴。

当年,顾晓晴还没遇见杨晓她爸时,就是一方人物,但凡道上混的谁不知道顾家‘二姑姑’的名号。可谓是除了老一辈外,名声最响的女流之辈,年纪轻轻就获得家族认可,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最年轻,握有橙黄七叶指环的管制者。

那时流传一个说法,说她的成就比苏家那位老太太还大,但不幸的是她在三年后,销声匿迹。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二姑姑’以及再也没听过有关于她的事迹。

“那点小伎俩就甭在我面前摆弄了,小四你要再这么纵容她,迟早收不了场。还有你”

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训话,她眉目不自觉一皱,从包里拿出手机,往屏幕上一划把手机放在耳边,直接走出病房,只来得及听到一句不完整的话,以及沉闷地关门声。

杨晓看见她妈出了病房,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见他正憋着笑意看着她,还说了一句令她更加恼怒的话。

他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怕你妈呢?”

“还说我,你可真好意思,是谁刚才特别正经地叫我表姐呀?”

“我那叫尊重”

“你可真敢说,怎么以前没见你尊重尊重我呢?一口一个宝贝,叫得好像我俩有什么似的。”

“这好歹是长辈,当然不能乱喊,来吃早饭。”他见杨晓不搭理他,又顺着她说“是,我承认,我怕你妈。”

澜一中学(六班)

刚下课,丁颜伸手拉住正要离开的陈浔,问他“怎么最近几天都没看到杨晓呢?你知道,她干嘛去了吗?”

“我又不是她男朋友,哪会知道她的事。丁颜,你是不是最近装小白兔,装太久脑子都不好使唤了?你要想找茬,也用不着找她呀。我不是在这吗?来呀,互相伤害。”陈浔斜眼瞪了她一眼,但丁颜很快就回敬了他一眼,他以为丁颜找杨晓完全是解闷,顿时就不满了,冲她喊道。

这以前她好歹还为了杨晓,得罪过他,今天是良心发现了吗?

“找你妹,这不最近心思全被那异象所影响,都忘了杨晓这个人了。”

夏安这时插话进来说“小颜这么一说,好像最近是没看见杨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像只从那天看见她急匆匆地跑过,就再也没在学校遇见她了。”

“我就说你谈恋爱容易误事,还不去七班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陈浔倒是真把杨晓当哥们了,也没跟丁颜扯上几句,就跑去七班了解情况去了。他大概问了一圈,才知道杨晓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没来学校了,还是隔了几天,她妈妈才跟老师请了一个月的假。

陈浔回去后,直接把所知道的全告诉了丁颜,丁颜也就多问了一句“她家出什么事了?”

“鬼知道,反正人应该没事。”

一个星期过后,清桐市的所有异象才有所缓和,他也来过电话说,清桐市‘一级红色戒备’解除,降为三级黄色戒备。

国庆假期陈浔跟着父母出去旅游了,夏安也被他妈妈拉去外婆家了,而丁颜就成天混在网吧,偶尔去仁意酒吧,跟苏棋联络联络感情,除了有时回家跟她爸吵上一架外,那日子过得特别自在。

十月八号,星期二,那天下着小雨,上午第三节自习课,杨静把一位女生带到六班,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位女生说“苏浅,转校生。”

那个女生坐在班里一直空着的那个位子,我的前面,班里的人对于她略显热情,就连陈浔那个家伙也一样。不知道是因为看对眼了,还是因为刚分手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陈浔托腮仔细打量着苏浅,那双明亮含笑的眼眸,小巧精致的鼻梁,麦色皮肤,薄薄的嘴唇。身穿淡黄色连衣长裙,一头耸肩而下的灰黑长发,他这总算来了位女同桌。

“陈浔”他自行介绍自己,毕竟是初中第一个女同桌,态度肯定要好一点。

苏浅微笑对他略点下头,然后就没了话语,或许,她是位高冷的女生吧,陈浔想。

她把东西放好,扭头不冷不热的问“陈浔,南华区大吗?”

显然他听到苏浅的问话。愣了愣说“嗯,中心地域的一半,你问这个干嘛?”

“找人”

他点头表示了解,她应该不难相处,一脸轻松的吐气,他最讨厌那种高冷又毫不讲理的女生,对待那种人只能尽量不去招惹,不然会很麻烦的。

沉默代替了各自对待陌生人的习惯,她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拿出带有耳机的手机,粉色耳机塞入耳中,摇滚的音乐声充满着整个脑海,微闭着眼,嘴里小声嘟囔着歌词。

“老夏,你确定不跟我们去看白朴的跨界处女作《录生》”夏安听到我的话,明显的纠结浮现于本来傲娇的脸庞,听他说过,他喜欢每部源于‘生’的影视作品,只于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其实,不是夏安不愿意告诉丁颜,只是她根本不会理解渴望生存的人。生命之花的凄美绽放那是一种什么感染?

“安琪离世的最后一部作品。”陈浔在旁边申明重点,然后对我挤眼睛,似乎在说‘我可帮忙了’我连忙感激的给他一记眼神。

安琪,夏安唯一喜欢的明星,他曾经对我们说过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她骨子里的那股实事求是、不断求新,不做作直白,哪怕不是主演或只是一个小角色,她都会认真对待。

可谓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也是红遍全国的气质女神。

她曾经接受过唯一一次专访,得罪了很多圈内人,她说“热爱演戏就不该成天混在综艺节目上,不然只会让我认为你只是追逐热度不及格的演员,热爱音乐就别转行做演员,不是看不起你们,而是认为你转行注定会是一个偶像,而不是真正的演员,所有人都会有个真正喜欢做的与不得己而选择做的,可那样只会让你忘记最初的梦想与初心,说什么初心不忘都只是骗观众罢了。我个人不喜欢跨界艺人。”

安琪出生于清桐市,家境还行,初中、高中就读于澜一这所私立学校,十七岁被某导演看中演出电影《玫瑰》男主的初恋女友而正式出道,她出道十六年,毕业于顿尔萨学院表演系本科,与富商何辉先生恋爱了三年,二十七岁和他正式步入婚姻,《录生》是杀青前她怀第二胎的一部作品。

因为老夏,我关注了那部电影。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的样子才听到老夏愣愣歪斜着头,微动嘴唇说话的声音“逃课?”

你很拽

“不然请假?”丁颜盯着他看,冷不丁说了句讽刺的话语。

陈浔见气氛不对,连忙推了夏安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又拍打丁颜手臂说“下午最后一节课,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虽然丁颜没有回应他,但他知道她听进去了,夏安盯着丁颜半响才愣愣地点头,丁颜却是一脸正经的回避他的眼神。

陈浔摊手一笑,转过去从桌子里拿出动漫,班上吵吵闹闹地,直到下课铃响起,只有少部分人在教室才安静些,上课后老师喋喋不休拿着教科书讲着课,班上学生也很热情,似乎他们比较‘喜欢’这位英语老师,只于为什么?可能是他面容严肃的原因吧。

陈浔说他用眼过度,要休息休息,丁颜抬腿就向他的椅子踢去,说了句“你长能耐了呢,现在说起谎来连草稿都不打了,以前通宵打游戏也没见你喊休息一会,快点,别装死。”

显然陈浔不想理她,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样。但丁颜知道他没有,就那样,她足足忍了他一分钟,才拿起夏安放在课桌上的书扔向他。

或许是没看好角度,他趴的位置偏向苏浅,虽说砸中了陈浔。却也砸中了前桌苏浅,还是前后两下砸到她,她想,苏浅那时肯定很气愤,因为声响而转向这个方向的同学和老师,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只专心打陈浔的丁颜。

“有病?”苏浅扭头语气很冲地对丁颜说,丁颜打陈浔的动作一停,瞥了一眼苏浅。而陈浔从起初双手抱头求饶的动作,换成了单手托腮一副专业看戏的嘴脸。

或许是在学校里很久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吧,她竟然直愣在哪,没有反驳也没说话。

“她不是故意的,我带她向你道歉。”等她回过神来,刚想要说话,夏安已经站起来对苏浅说那些她最不喜欢的话,可能是看她一脸要干架的嘴脸,怕她又惹事。

“我和她说话呢,干你屁事。”苏浅抬眸望他,拽拽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爽,显然连夏安这种老实人,都微皱着眉头,更加别说班上其他人了。

一个丁颜就够他们受了,再来一个苏浅,那还能安稳度过这三年吗?

“苏浅注意用词,别看着我家老夏好欺负,就为所欲为,我还在这呢。”一旁的陈浔见苏浅怼夏安,也没了看戏的乐趣,直接不友善地冲她说,完全没有之前那么客套好说话的样子。

兄弟总归是兄弟,苏浅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位陌生的同桌而已,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或许是同桌,或许是对陈浔的第一印象挺好,苏浅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浅你很拽”丁颜不冷不热地瞧她说,一字一顿,仿佛和她很熟。语气极其不好,了解丁颜的人,都知道此刻的她已经生气了。

夏安拽了下她的手,陈浔也再那挤眉弄眼地看她,似乎再说到此为止,丁颜知道,毕竟说到底是她有错在先,可她就是看不惯苏浅的那副嘴脸。

“怎么?咬我?”

班上也不见有人劝架,英语老师呆住许久才反应迟钝地对她们说“丁颜,苏浅,出去站着,你们的矛盾自己出去解决,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其实,不能说英语老师反应迟钝,只是他不想惹上没必要的麻烦罢了,丁颜在学校里的名声很差,家里又有钱,所以……

神同步,俩人看都没看老师就踢开椅子从后门走了出去,椅子静躺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夏安弯腰帮丁颜扶好椅子,陈浔纠结了会还是帮苏浅扶好了椅子。

陈浔心里一直再提醒自己不要和同桌的关系闹太僵,毕竟以后还会天天见面呢,教室闹腾了会,英语老师说了句安静听课,随后就转身在黑板上写着一些英文翻译。

陈浔扭头小声地问夏安丁颜刚才是不是叫他翻墙出去玩,夏安说他不清楚,只是听她在嘀咕着要出去卖什么东西。

陈浔猛拍脑袋,夏安问怎么了?他连忙说没什么,转身就趴在桌子上发愁,他怎么能忘了那么重要的事呢?昨天说好的要陪她去卖白朴新出一本有关安琪的书。

这件事她还不让他告诉夏安,说什么给他一个惊喜,这下可真是把自己给坑了,她对老夏的事特别在意,虽然他的事她也很在意,可他早就知道,在丁颜心里夏安比较重要那么一点,毕竟如老夏所说他总归是半路杀出来的。

“怎么?刚才那是你男人?那么护着他。”苏浅双手环胸,对丁颜说。讽刺的语气,丁颜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不是,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拽,也别惹他们,否则”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浅用手打断,然后听到她说“否则怎样?弄我?你敢吗?”她邪魅一笑,望着丁颜。

“别惹我”丁颜指着苏浅的额头威胁地说,她摆手对丁颜的话无所谓般笑笑。

这是一个新的城市,除了还没找到的妈妈和哥哥,她几乎不认识所有人,可在她的世界里没有怕过任何人,哪怕会遍体鳞伤又怎样呢,这个世界总会有一条自然的生存法则,任谁都不可能打破这个法则的平衡。

“你他妈别再我这装逼,我不吃这套。”这句拽拽的话,别人应该不会怎么在意,可丁颜却是最讨厌,因为她妈妈,平常只要不是真正惹到她,她不会骂出口的。

丁颜的眼睛微红,没等苏浅有任何反应,丁颜就已经扑向她了,当然苏浅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那是她们俩第一次打架,而且彼此下手都狠,不留余地,直到教室里的老师听到响声,急匆匆地跑向她们时,俩人身上的伤几乎已经算是惨不忍睹了。

谁都不愿让步,英语老师也劝不开架。夏安和陈浔后跟着出来,班里大部分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其它班也有小部分人在窗外看她俩打架。英语老师急得直冒冷汗,最后还是夏安和陈浔拉开了她们。

或许很多年以后,有些人会认为打的那场架根本没必要,可丁颜却不那样认为,如果再来一次流转,她依旧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青春总是那样,等到我们再次回头看看时,总会自然而然认为做的那些事情,是多么幼稚可笑。

——教务处

因为在学校打架,丁颜和苏浅被英语老师带进了教务处,伤口都还没来得及处理,教导主任正坐在电脑前微侧身盯着她们看,英语老师说明情况后就离开了。

英语老师走之前,教导主任还让他把班主任请过来一趟,他还出去打了个电话,似乎有点忌惮丁颜,大概两三分钟,教导主任又再次回来了。

他们仨人就那么干瞪着眼,谁也不搭理谁,气氛一度很尴尬冷场,她们俩刚打了架,身上的燥热还没完全散去,额头上少许汗水,还未处理的伤口明显又刺眼。汗水流过痒痒的,微扯动就生疼,丁颜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

“能不能快点”丁颜不耐烦用脚踢着地板,那语气完全不像是犯了事进来的。

“丁颜,你能不能长点心?能做到一天不惹事吗?”一声厉呵声从她身后传来,想来杨静应该听到她的那句毫无顾虑的话。

“我要离开”转身见到班主任娇厉的脸庞,一瞬不瞬盯着她说,苏浅像是听到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般,一直在一旁笑个不停,杨静眉心一皱,看不到教导主任的脸,却能知道他现在脸色肯定很难看。

“李主任,是我管教不严,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们。”杨静对他低头抱歉,教导主任摆了摆手说“丁颜记大过一次,已经通知家长了,只于苏浅,刚转入澜一中学就打架斗殴,要记一次严重的处分,让你长点记性,如果再有两次闹到教导处来直接给予开除学籍,三不为过,知道吗?家长电话号码给我(苏浅没填家长号码)然后跟着班主任回教室。”

杨静听到几乎是立马点头说好,然后准备带着她们离开教导处,丁颜本来拉下来的臭脸听见教导主任的话,脸上几乎瞬间挂上得意忘形的笑容。

但却忽略了本该注意的词,苏浅甩开班主任杨静的手,直接冲向教导主任所坐在电脑前的桌子上一拍‘嘭’这一掌,力道可不小。

苏浅怒气冲天地指着他一字一顿说“丁颜还没死,给予这样的处罚,你特么逗我玩呢?”

或许,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看出教导主任过于明显的偏袒丁颜,她又怎么会眼瞎呢,杨静当作没看见只不过是跟他一个目地罢了。

我喜欢你

“野蛮女,澜一有它的规矩,你不过是个外来人而已,别不自量力。”身后丁颜的声音在她听来格外刺耳,她还没吃过这样的亏,这口气咽不下,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个臭**和我说规矩,逗呢?”话说到这地步,苏浅也是真被丁颜气得不轻,教导主任和杨静不由而同皱眉,丁颜得意忘形的表情僵住,她原本已经快迈出门槛了。

但就冲着苏浅这句话,她也不能一走了之,她转过身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谁是**?李秃驴(本名李同,因头发稀少成秃头,秃驴是丁颜给的外号。他怕丁颜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她老子丁健)管好你的学生。”

李同连忙点头说好,丁颜对苏浅竖起大拇指然后只在瞬间倒下,嘲讽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把家长号码留下再走”李同见苏浅想走立马对她背影说,苏浅却是扭头看他。

“你没资格管我”说完,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扭头就走。

“丁颜,别得意太早。”苏浅出去就看见丁颜靠墙而站,指着丁颜怒斥道,她身旁还站着那位帮她说话的男生和她的同桌陈浔。

“你自求多福吧,如若你想玩,我奉陪到底。”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却是让苏浅耿耿于怀,脚步微顿,身子微颤,快步离去。

“小颜,先跟我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其他事先放一下。”他急促的声音,明显表示着对她的担忧。

“老夏,没事,一点小伤,死不了。”丁颜随口回答,丝毫不影响她分毫情绪波动,夏安的坚持似乎并没有任何用处。

“小色鬼,其实苏浅这人应该还可以,你干嘛非得跟新同学过意不去呢?”陈浔在一旁不解问,真是搞不懂这个鬼丫头,平常也没见她特别针对谁,怎么抓着苏浅不放呢?不太可能是因为无聊找人玩。

“小颜根本不是针对苏浅,是她先触碰小颜的底线的。”跟夏安以往温和柔软的语气不同,此时的他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硬气,丁颜只是怔住抬眸望了夏安一眼,果然,还是老夏最了解她。

“走了走了”丁颜下秒摆手说,然后也不等他们就离开了,夏安刚到嘴边的那句‘必须先跟我去医务室上药’被她快步离去的背影噎回心底,拍了下呆住的陈浔,陈浔盯着他问“伯母?”

夏安点了点头,陈浔其实了解一点有关丁颜的家事。只是刚才没反应过来,可能是想起了小时候和丁颜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正上小学,就是因为一句他认为不起眼的话,而引发的一件糗事,那时的他竟打不过比他小一个月的丁颜,说出来真是可以说丢人现眼。为此他还在家里哭了几个小时,他从没向夏安他们说过这事,主要是没脸说。

或许,她妈妈是小色鬼最大的软肋,以前就听老夏说过,触碰到这点哪怕遍体鳞伤,她都不会放过那个人,小学那事情景历历在目,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老夏,以后我一定不会像小学时那样不知好歹。”一本正经的对夏安抬手发誓,夏安浣然一笑。

“最好是那样”

——德仁医院

六楼顶级特殊病人区域06号病房里,杨晓正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登录游戏账号,而她的手机被丢弃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大概有两个星期没上过线了,段位估计又掉了,这一上线就跳出了聊天窗口,几乎全是陈浔发来的。

当然还有一条是丁颜发来的,还有一些已经过期的战书邀请,丁颜无非就问了句“还好吗?多久来学校?”

而陈浔不知道是脑袋进水了还是怎么了?一直在那刷‘在吗?’几乎是每天上线都会刷一遍,这不看见她上线,又发来消息了。

“最近怎么都不上线了?你家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你是特别希望我家出事吗?”杨晓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他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呀?

“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嘛,所以,多久来学校?”可能他也觉得那样问不太妥当,几乎是杨晓刚发出去,他又补充了一句。

“最近有事,只于多久去学校嘛,要看情况,怎么了?两个星期不见,想我了?”她突然大笑,几乎瞬间就吸引了病床上正在打电话的他,他问“你一个人对着空气傻笑什么?”

杨晓抬眼疑惑的瞅了他一眼,下秒几乎立刻反应过来说“没什么,你继续忙你的。”

“真的是,以前还总说我自恋,你自己不也一样吗?”

“来一局?”

“行呀”

大概两分钟后,他结束了电话,一脸愉悦地冲正在玩游戏的杨晓说“你跟肖逸下楼去接我二哥上来”

注:肖逸被查出跟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一个星期前就回来了,而顾清也离开了。

“我正玩着游戏呢,你让肖逸一个人下去。”她头也不抬,一口回绝。

“我帮你玩”一句话堵住了她所有借口,她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喊了句“快点过来”

“我就知道,我家小宝贝最乖了。”他下床过去,还摸了摸她的头,一脸的笑意。

“没大没小的,你要不是病人,我的拳头早招呼过去了。”

他接过操作,杨晓出了病房,带上一直守在病房外的肖逸,俩人坐电梯下到一楼。越过人来人往的大厅,她在医院门口停下,四处张望,肖逸警惕地观察四周,虽然没有可疑人员,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大概等了四分钟,四辆吉普车护送着一辆劳斯莱斯魅影,停在她们不远处,这阵仗太过招摇了。

完全不知道收敛一点,几乎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了,先是四辆吉普车里的军人端着枪出来,然后从中间那辆车里下来一位二十五六的男人,紧接着他跑向另一边的车门前,贴心地打开车门,那是一位跟小四年龄差不多的少年。

那个少年身上显然穿的是病号服,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紧接着一声枪声响起,落在少年左脚边的地面上,那些眼馋看戏的路人,脸上立马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然后仓皇而逃。

这一枪的失误,将注定他们会毫无悬念地以失败而告终。

所有隐藏在四周的暗哨,听到枪声立刻向这边跑来,每个人都端着一把枪,将那个少年团团围住,肖逸护着她进了医院,医院里的暗哨也悄悄向她这边涌来。

六楼06号病房里,他嘴角上扬一抹邪魅的笑容,三招并两招的赢了这局游戏。那一声枪响紧随而来,他不由摇头感叹“果然,我和二哥猜对了。”

——仁意酒吧

“又逃课了,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苏棋把她手中的酒杯拿走,语气有些责备,丁颜抬手想去抢回酒杯,无奈他太高,她站起来,抬起脑袋踮起脚尖才到他的肩膀那,丁颜眨眼俯视他,一脸不开心地说“就几分钟”

完全忽略他的问题,苏棋到底也不客气,把丁颜酒杯里的酒喝完,然后还给丁颜,她完全不领情,任由它摔落在地,推开他走到另一边去,苏棋也跟过去了。

“谁惹你了?小孩不能喝酒,吩咐下去,她来不让人拿酒给她。拿医药箱过来,我帮你上点药。”像不经意的吩咐阿正,却充满了关心之意,她委屈撇嘴说“你惹我了”

“记住小孩不要喝酒,不然会长不高的。”苏棋柔声细语地说,像是哄三岁小孩睡觉样,哄着丁颜入套。

一个小屁孩能懂什么,随便忽悠两下就行了。

“真的?别骗我,我可聪明了。”丁颜懵懵懂懂指着他说,见到他认真点头才相信他。

阿正拿来医药箱,苏棋细心体贴为她上药。看到丁颜皱眉头盯着他正在涂药的手,放慢放轻动作。

“大叔……你说怎么会有那种人呢?”丁颜把今天发生的事向苏棋简单复说了一遍,抱怨道。

“可你也不能和别人打架呀,难道像这样受伤了才好看吗?这样很危险的,能动嘴的就绝对别动手嘛。”苏棋帮她上好药后,简单的收拾一下对她说,语重心长的劝告是丁颜最讨厌的,可听苏棋说来,不知怎么,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大叔,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然你以为我是在拆你的台吗?”苏棋淡笑道,这丫头真有趣,这么明显的意思都要一本正经假装不知道。

“大叔,你对我真好。”说完,就想去亲他的俊颜,苏棋一把按住她想凑过来的脑袋,丁颜嘟嘴不爽看着他,对于待她好的人,她喜欢亲别人一下,表示对别人的重视,直到后来长大后才知道那是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小孩不要随便亲别人”他眉心一皱说,还好他反应很快,不然真被这小丫头亲到就尴尬了。

“为什么?”丁颜歪斜着脑袋问,苏棋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来,或许,活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能被一个小屁孩问到这种不知所措的问题,丢脸丢到家了。

“这样会让别人误会你喜欢他的”

丁颜想都没想就接下他的话,一脸傲娇让人想入非非,似乎是被她看上眼的人,应该庆幸。

“没错啊,我喜欢你”

我要追你

“小屁孩,你能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苏棋压根不相信她的话,再者说,他也不会喜欢富二代,在他的心里终究不想和富二代扯上关系,无奈丁颜救过他。

“那尔斯说过,看上眼的就是喜欢,喜欢就要去追,不能让自己后悔”丁颜歪理邪说,还说得一本正经,都把苏棋逗笑了。

“那尔斯?你能不要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吗?”

“那……这句话也是对的,不是吗?”她挠头想了几秒又说的那么名正言顺,理所当然,仿佛只要是出自她之口就肯定是对的。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一句简单的敷衍。在丁颜那却听出了另外一个意思,一种王者至尊的感觉,让她很爽,来得理所应当。

丁颜对他挤眉弄眼说“那你要不要现在考虑一下我呢,大叔。”

“你还小”一句实话让丁颜顿时拉下脸,嘟着嘴说“你就比我大几岁而已”

“知道就好,好了,你也该回去吃午饭了。”说着就拉起她的手把她硬生生推出去,然后转身离去,丁颜盯着他的背影,撇嘴无奈倚靠在门边。

“棋哥对你是有好感的”

一句话在不远处响起,丁颜抬眼看向那位说话的男生,她见过他,那次杨晓去她家,就是他跟着苏棋去的。好像是叫阿正,一直待在苏棋身边。

——德仁医院

杨晓隔着十几个人看着那个少年,他那张平淡如水地脸,委实与他所处的年龄段不符,这或许是他们的常态吧。因为小四也有着跟他的年龄完全不符的冷静。

他似乎也在静静地注视着她,那张平淡如水地脸上,多了一抹笑容。仿佛像是点亮了深渊里唯一的火光,他的笑容不似陈浔那么摄人心魄,也不似夏安那么温柔,更不似丁颜那么随性。

恍惚间,那些吵闹不堪的杂声,逐渐消失,所有人的身影也在逐渐淡化,耳边吹过一阵轻风,他与她,隔着莫约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他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她,挂在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忽然,他一个急转身掏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左上方开了一枪。

一个黑影急速从高楼上摔下来,瞬间吵杂的人声涌入耳中,一发接着一发的子弹,在外面杂乱地响起,医院里也是乱成一团。一眨眼的工夫,她再次看向那个少年的位置时,少年已经不见踪影。

原先围成一团的阵仗,已经全部散开了,而在她失神的刹那。她所佩戴的蓝牙耳机里,发生一声巨响,震得她左耳一时失了聪,耳里只回荡着嗡嗡地叫,她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满满地恐惧充斥着她身上的所有细胞。

她的眼框瞬间泛红,尽管大厅里很乱,她仍旧一股脑地朝着电梯口那边跑,像疯了一样。

她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但她心底的那股不安越发严重,眼看她就要进入电梯了。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臂,轻松一扯她就跌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她能感觉到对方是个男人。

她的手几乎立刻摸到腰间的手枪,刚想要拔枪反抗,不料对方先一步抢了过去,紧接着一道调侃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小姐姐,玩枪很危险的。”

“难道你不知道玩命更危险吗?”杨晓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想来个过肩摔,但对方好像早就料到她的行为似的,不但躲过去了还成功的反制了她。

“是吗?但我还是觉得玩枪更危险,你”他本来还想在逗逗她,但左耳上佩戴的蓝牙耳机,忽然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

“二哥,你接到我家宝贝了吗?我们该离开了。”

他歪嘴一笑,双眸染上了几分怒气,这货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危机感,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瓦解。

杨晓也反应迅速的用手肘发力,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转身看到的果然是那个消失的少年。此时的他,已经换了套军装,整个人的气色都好多了。

“好久不见”他率先冲她打招呼,那张堆满笑意的脸,尽显殷勤。

她得知自己被耍,非常愤怒,那双眼死死地瞪着他,竟然被这小孩给捉弄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刚刚就是开个玩笑,别太认真,我们过去找四弟汇合吧。”他笑着说,不知道那边的小四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沉声喊了句“闭嘴”

她自诩聪慧,却依旧栽在他的手里,可见小四口中的‘二哥’不简单,得罪他的下场必定很惨。

她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走进一间明显标有禁止入内的房间,一进去她才知道那是医院的档案室。只见他亮出左手食指的镂空七叶指环,那个坐在档案室里的中年人喊了一声“小二爷”

然后又弯腰下去,不知道是要干嘛,但他已经越过那个中年人直接走向档案资料库。一道暗门特别唐突地出现在一处角落,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招呼着她过去。

这条暗道小四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如果说德仁医院有一条这样的暗道,而它又属于沈家的家业。那就说明列属于沈家的所有医院都有一条这样的暗道,而这种暗道肯定是应急绿色通道。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种暗道似乎只对握有镂空七叶指环的人提供,又或许只是向两种人提供。

这条暗道是直通向医院后面的一家酒店地下停车场,她看着他走向停在一处的一辆法拉利,看来,这次是属于秘密离开。

果然,车内只有小四一人,肖逸跟他所带来的人都留在了医院,而医院里的那声巨响,肯定也是小四自己弄出来的。

“顾瑾夜,长能耐了是吧,玩这么一出大变活人。好玩吗?”杨晓一上车就伸手扯他的耳朵,还好他有心理准备,轻松的躲过去了。

但仍旧没逃出她的魔掌,幸好他还是个病人,否则即使他说再多的好话,她也会毫不留情地对他下狠手。

“二哥,七弟说让我们赔二十万给他,竟然主意是二哥出的,那这二十万就有劳二哥了。”打闹过后,他一脸笑嘻嘻的对他二哥说,按理说闹这么大动静,赔点钱也是正常的,但她没想到小四一点亏都不吃,直接把黑锅甩给了他二哥。

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点头了,后来,小四告诉她,他和他爸关系不好,就想着把他爸的钱给全败光了。

——

“还没找到伯母他们的下落吗?”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男声,面对苏浅的沉默不语,那边也没有说话。

“左佑,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半响,苏浅僵硬的声音支支吾吾地说着那句她不敢想象的事,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前方朦胧一片,要是还活着,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苏浅,不会的,你别乱想,可能伯母他们还在南华区,可能你哥哥没有读书了呢?你要试试其他地方,知道吗?我过几天去趟清桐市……”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浅急促打断道。

“你别来了,如果这个学期还是找不到,我可能要回去了(她答应过张阿姨,她家的保姆)你这边有没朋友?”

如果连她亲自过来找,都找不到的话,或许,妈妈跟哥哥真的已经去世了。

“没有,有关清桐市的资料都是我在网上查的。”几乎苏浅话刚落两秒就听到左佑的声音。

“嗯,这次谢了。”

“没事,希望你早点找到伯母他们。”

“嗯”一个字结束所有话题,苏浅挂了电话。她不知道,那个男生喜欢她,喜欢到日后为她放弃自尊自爱,只为求得她一点青睐。

下午两点,丁颜又逃课来找苏棋。阿正告诉她,苏棋不在酒吧,她等了一个小时,才等来苏棋。

“我要追你,大叔。”丁颜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苏棋的步伐顿了顿,随后自动忽略了她的话。

“我认真的,大叔有人追求你,你好歹重视一下嘛。”丁颜撇嘴不高兴地嘟囔,苏棋的那句老话仿佛只说给丁颜听似的。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就要追你。”说完拔腿就跑,反正她就是过来表白的。

阿正看到苏棋的糗样,一直憋着脸上显而易见的笑意。

“你很闲吗?”苏棋瞅了他一眼,阿正立刻收敛住笑意,匆忙离开。

那缕情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幻想而已,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只是年龄。

自导自演

“喂”

陈浔眉头一蹙,满脸的困惑,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没错,是杨晓的号码。

可他刚刚听见的明明是位男生的声音,这怎么回事?就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她不会就被人绑架了吧?又或者是她玩游戏时,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

这么一想,陈浔突然一个激灵,想起玩游戏的时候,前几分钟的操作手法的确是杨晓惯用的,但后几分钟的操作手法明显就和她有很大的区别。

而且,比杨晓的操作还更加成熟,几乎两三招就赢了,他还私下发消息夸赞过她,但她似乎并没有任何回复。

“你谁呀?你把杨晓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动她。”

“杨晓,她原来那个女孩叫杨晓呀。”他抿嘴一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却是忘了人家根本看不到,装得再像也是白搭。

“你想怎么样?要多少钱才肯放了她?”他嘴角噙着冷笑,直奔主题,他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打开了免提,然后退了游戏,双手操作键盘,他现在只要能拖住十分钟的时间,肯定能定位到对方的位置。

还好现在是在网吧里,不然要是在教室里,谅他再有能耐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位置。

“你给我一个亿,我肯定不会伤害她。”他眼珠转溜一圈,狮子大开口地朝着陈浔张口就要一个亿。

“四弟,你这就过分了,人家好歹也是表示关心,你这转瞬间就忽悠人家,还一个亿,真奸诈。”

他端着果汁抿了一口,难得可贵地数落了一番顾瑾夜,看似是为别人打抱不平,但他心知肚明。

他二哥这是在提醒他,别玩过火了,以免等会难收场。

经过二哥这么一提醒,他忽然意识到,杨晓此时就在一旁的厨房里洗水果呢。刚才他纯粹就是想逗逗电话那边的人,没想到对方竟然当真了,他立刻挂了电话,刚想要拉黑那个叫陈浔的,被杨晓突然冒出一句话给吓到了“你拿我手机干嘛呢?”

这做了亏心事,心里自然就有点心虚,但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冷静地对她说“我们被跟踪了,这手机不能用了。”说着说着也不管杨晓是否同意,就想直接把手机从阳台上扔下去,丝毫不留情。

“丢人现眼”他二哥就送了他四个字,就悠闲地离开了。

“小四,你今天要是敢扔了我的手机,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反正这里是二楼,也摔不死你。”杨晓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吃着自己刚洗好的水果冲着准备扔手机的小四说,果然,小四刚扔出手机,又稳妥地接住了。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小四眼疾手快地按断了。几乎两秒不到又来电话了,这次他倒是没在按断,而是把手机还给了她,只是一脸笑眯眯地使劲冲她献殷勤,又是喂水果,又是按摩的。

“我又没说我不给,你挂我电话干什么?我会想办法尽快筹钱的,你可不能”杨晓一接通电话,刚想要说话,但对方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她斜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敢情这小子自导自演一出绑架的戏码。

“陈浔,我没事。”听到陈浔越说越夸张,她只好吼了一嗓子。

“杨晓?你真的没事?那刚才”陈浔询问的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不信。

“我朋友爱开玩笑,你别介意呀,害你瞎担心了,抱歉啊,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杨晓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抬脚就想踢他,但想到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伸手想扯他的耳朵。但被他躲过去了,他还洋装生气冲她喊道“怎么没告诉他,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我告诉他,他还能有命吗?就你心里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她指着小四警告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没人能比她更了解她这位亲爱的表弟。

他那一身的秉性全随了她那位舅舅,手段高明得很,比丁颜还能闹腾,赏你一个甜枣,那可不是单单给你吃的,而是他整张网已经织好,就等着你往下跳呢,等你恍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心思被当场揭穿,只是冲着她笑了笑,见杨晓起身准备回屋,连忙喊“你不教育教育我了吗?”

“我骂你一顿,好让你借题发挥吗?这次是准备弄残还是弄死呀?”杨晓脚步微顿,也不回头。

“死了多不好呀,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忙你忙。”

——

陈浔按照约定,在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早早的在学校围墙外等着丁颜和夏安。

结果只等来了上课铃声,却不见丁颜和夏安,没道理呀,丁颜是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的。

他又等了有十分钟,还是没有他们的身影,才打了个电话给夏安。然后从夏安口中得知,丁颜和别人发生口角,还打了一架,现在还在教导处被训话呢。

陈浔听到这个消息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去看电影这事是没戏了。

果然,还没等他回到教室,夏安就发来一条短信。

傍晚时分,离校门口不远处的巷子里,苏浅被五六个化着浓妆的女人拦下,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这接二连三的倒霉事怎么全落在她身上?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这上午的伤还是新的呢,看来,又得添新伤喽。

“找茬?”一句话,瞬间更快引发了这场无可避免的斗殴事件。

但苏浅一个人终究斗不过一群人,很快就被她们按倒在地,脸贴着地,脸色难看到极点。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更加没被人这么弄过,像一只可怜的小白鼠任人宰割,但老天终归是喜欢她的,奇迹的出现如同约定好似的。

“你们不要为难她了”身后的脚步声近了,一道不温不火的话,那些人都停止了对苏浅的殴打,其中,为首的那个女的,恶狠狠地瞪着那人,指着他说“波哥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出来混,不能把事做绝,否则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冷冽的声音,遇事不慌的态度,锋利的目光淡淡地注视着她,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句句在理。

况且混这一行的,最忌讳的不是你有多牛逼,而是你背后是否藏着大老板。俗话说,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

苏棋的势力自然和波哥无法比较,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这一片的地头蛇,就单单论地位,她还不及他旁边的阿正。以及没有出现的四维,如果得罪他,今后肯定没好果子吃,她们又不是波哥手底下的人,波哥自然不会出面帮她们。

况且这趟差事波哥手底下的人,明令交代过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刚才为了不让苏棋插手,她就已经说漏嘴了,这事绝对不能闹大,否则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她。

各方面权衡下来,她也只得闷闷地说了一句“棋哥,今天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我们走。”

“小妹妹,以后要懂得分寸,今天这事,你只能当作吃了个闷亏。这一片治安很乱,下次你可不会那么幸运能遇见我,阿正我们走。”一道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让苏浅脑袋一空,扶起她的男人应了一声,然后向她身后走去,等她反应过来说声谢谢时,人早已经离开了。

她摇了摇头,勾起一抹苦笑,因为触碰到伤口,疼得她牙直哆嗦,这可比上午那场架输得更惨了,疼痛感也更加强烈,休息了几分钟才一瘸一拐的走了。

——六里巷37号利芙楼

那是一个星期六,天阴沉沉的,还下着毛毛细雨,他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有淋着雨急匆匆赶回家的,还有撑着伞悠闲散步的,或冒着雨在小区里工作的保洁员和门卫。

忽然,一个女孩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并没有撑伞,但不似其他人那般着急,她的步伐跟平常一样,不急也不慢,好像当这雨完全不存在似的。

她那张脸有点眼熟,但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并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呦呵,这缘分跟抹不掉似的。”

“四弟认识她?”

“二哥,她就是三哥那位刁蛮的表妹,我上次还特地给你看过照片的。”

“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上次那伙人的底细还没摸清楚吗?”

“分毫不差的措词,但二哥你信吗?”

“过几天,我去一趟六叔那里,你去一趟三哥那里。”

“希望能有所收获”

丁颜上了二楼,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旁边的2206传来开门的声响,出于一种习惯,她斜眼看过去,那个人她认识,苏浅。

而苏浅完全没注意到她,只是轻轻地把门带上,然后走向一旁的电梯。

丁颜冷哼一声,连随便买个房都能遇见她,真是晦气。

一首《他与她》

2因为偏激自然而然形成的看法,误会矛盾再度激发,水火不容的对立关系。

——澜一中学

大概是第二节课时,广播的声音突然响起,说请各班班主任组织学生大扫除,为下午的校庆做准备,夏安被杨静安排监督检查卫生,而陈浔刚想跑就被杨静抓了个正着,然后被安排扫教室。

苏浅没有来学校,丁颜早就没了踪影,陈浔眼看着周围同学努力打扫卫生的样子,也苦笑点头自我催眠我也可以的。

全校师生都在忙碌着准备下午的校庆,陈浔懒散得一动一顿,大半时间过去了也不见他扫完教室,最后还是一个爱慕他的女生说帮他扫教室,他连忙激动感谢的抱了她一下,然后拔脚就跑。

陈浔逃离了大扫除,毫不犹豫地跑向围墙,翻了出去。这大扫除铁定得弄一上午,他才不会傻傻地待在那里跟灰尘作伴,反正校庆时所表演节日早在两个星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丁颜那丫头,走了都不招呼他一声,真是越来越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仁意酒吧

苏浅走进这家酒吧,还真让她找到了她的哥哥,看来,陈浔并没有骗她。

要不是她想调查‘波哥’随口在同桌陈浔面前提了一句,陈浔忽然变得严肃的神情。让她更加确定他知道这个人,果然,一般一看就不像好学生的人,总会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苏浅记得很清楚,他特别嘲笑她说“你找他干嘛?送死吗?”

而她后面的丁颜比陈浔还要夸张,捂着肚子使劲的笑,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特别难听。

还是一旁的夏安提醒她,不要去惹那个人,就算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绝对不能去招惹他。

和上次救她的那个人,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想来,那个叫‘波哥’的人,在南城是个大人物。

后来,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又向陈浔问起苏棋。当时他用异样的神色,注视了她好一会又看向丁颜,最后告诉了她。

“哥,妈妈呢?你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不知道我找了你们很多年,但都是杳无音讯。”

“妈妈……去世了”一句话愣是说了两分钟,苏浅面上的笑容僵住,半响才反应过来,苏棋在一旁看到她的眼泪瞬间掉落,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他能感受到苏浅的痛苦。毕竟分别那么多年,找到了他们,但母亲却早已去世的消息对她的打击很大。

丁颜刚到门口一眼就认出了苏棋所在的位子。因为酒吧里只有那里有客人,脸上本来是开心的笑容,但看到他抱着一个女生时心底莫明的愤怒,连忙快步走去,向他身后看去,看清那个人是苏浅。

她直愣住,半响才组织语言对她说“苏浅?还想勾引我丁颜认定的男人?活不耐烦了吗?”

然而苏浅理都不理丁颜,丁颜脸色更加难看,直接拿起桌上的啤酒向苏浅后脑勺砸去。苏棋反应迅速地护住苏浅,冰冷的警告她“活不耐烦的那个人是你,滚”

“苏棋”丁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既然为了苏浅吼她,脸上也是她从没见过的阴沉。她不过是实话实说嘛,又没做错什么,想着想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滚”仿佛根本就没在意丁颜的眼泪,冰凉的字眼甩给丁颜,丁颜如同被当众打脸般,直愣着,阿正看到这场景,走到丁颜跟前,想拉她离开。

“放开,我自己会走。”丁颜甩开他的手,冲阿正吼道。“苏棋这事我和你没完,给我等着,你别以为我不敢动她。”心下一狠,冷漠的神色盯着他说。

她看着苏棋面无表情的嘴脸,胡乱擦下眼泪,倔强抬头把眼框里的眼泪逼回去。她还从来没受过任何委屈,更加没人敢这样冲她吼。

他苏棋算是第一个,不给点颜色给他看看,还真当她丁颜是个好欺负的主。

“你试试”这三个字如此沉重压着丁颜喘不过气来,他竟然还是选择护她。

“我还真不知道这南城什么时候,成了你苏棋的地盘。别说是一个苏浅,就算是你,只要我想你们都得死。”说完,毅然决然离去。

既然,他可以为了一个苏浅跟她翻脸。还那样对她,就别怪她下手狠,哪怕他的语气不那么冲,都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后来想想,那时特别爱较劲的我,竟然那么搞笑,无论何时何地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为任何人找借口,开后门,非要弄得两败俱伤才肯罢休。

后来,他告诉我,应该是在那时他才开始真正注意她这个人。

——澜一中学(教堂)

下午两点左右学生会的人就在教堂准备傍晚的校庆,排场很大。忙碌的身影略微急促,可见这次学校很重视。

喜气洋洋地红色包装,直到快四点才全部搞定,随后过了差不多一刻钟,陆陆续续的同学有井有条的入座,校方代表人物一一入座,校长坐在正中间,其他董事都在他两边,各班班主任也尾随入座,教师也随之入座,坐座是随机选的,没有分班制。

夏安拍拍正在玩游戏的陈浔问他“紧张吗?”

“你觉得我会紧张?”他头也不回地反驳,夏安想想也是,虽然是第一次,但他也不见得会紧张。

“小颜,来了没有?都没有看见她人影。”夏安推了下陈浔问,连中午吃饭都没跟他们一起回家,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玩了。

“小色鬼?谁知道又跑哪野去了,连我的表演都不来,真是够可以的。”陈浔嘴上说着,不免有些伤心难过,明明早就跟她打过招呼了,让她必须过来。

“好了好了,我还在呢,等她来了再教训她。”见陈浔有点生气,夏安连忙安慰,前天听他说过这首歌的意义不同。

舞台上一个个节目缓慢而过,跳舞的,演小品的,演话剧的等等。过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陈浔才正式上台表演。

夏安对他的背影重重说了句加油,陈浔没有回头,只是微停顿在原地,对他挥了挥手,夏安目送他的身影,莫约两分钟后才从后台走去拐角表演节目的教堂里。

学生会会长洪亮的声音说着“有请初一六班的陈浔同学为我们带来的歌曲《他与她》”

陈浔缓慢走向舞台,站在中间拿着麦克风坐在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精美的妆容,白衣衬衫和牛仔背带裤充满阳光,随着音乐的音频输出,那是一种声响比较小的编曲,如果不竖起耳朵仔细用心感受,根本听不出任何声响,若非唱功不是太差,一定会整段垮掉的。

歌词如下:

七岁那年,我们相遇了(读白)

即使相遇的理由很可笑

那时的我很是骄傲自大

而你也倔犟得不可理喻

唯有那个他温柔又安静

你们是否还记得那年夏天(唱)

你们是否会介意我的闯入

那个永远安静的男孩

她却不及他半分安静

如清风吹过般的安祥

如灼热拂过似的草木

如深渊掠夺来的冰凉

那年夏天

他有来过

像春风拂过般清凉

她似来过

像夏日吹过般炽热

你又是否知道

往事仍旧如初

他与她

我与他

她与我

如果没有如果

与知可否?

愿伴左右

天涯海角

不离不弃

天长地久

友谊相随

那年夏天

他有来过

像春风拂过般清凉

她似来过

像夏日吹过般炽热

如果没有如果

与知可否?

他与她

我与他

她与我

愿伴左右

天涯海角

不离不弃

天长地久

友谊相随

一首欢快的歌曲,点燃了所有沉寂的掌声,那是他初次在大众面前唱的一首歌。虽说歌词可能不是很成熟,声调一般,但明显比第一次唱歌的人强多了,好像所有人都被他带进了那种情感中,无法自拔陶醉其中。

夏安一直在台下用手机录视频,他想让丁颜看看,以免她错过这首歌。陈浔微妙的感情发挥很好,这首歌肯定可以让他红遍南城,南城算不上是南华区繁华地段,可也不会如南山路穷困潦倒,南山路几乎没几户富贵人家。

陈浔唱完,是全场最安静的,没有非议,陈浔微微上扬的嘴角。随着他的离场,台下才如梦初醒似从歌声里走出来,议论纷纷。

“怎样?这首歌”陈浔看着向他走来的夏安问,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他做什么都很自信,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自信,唱歌是他唯一才华出众的骄傲。

“我只能说你要是以后做歌手的话,肯定会红遍全国。”夏安没过脑洞说出最好的肯定。

“我的梦想是成为歌手”

“你会成功的,我相信。”

“嗯,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导演,一定要成功别放弃。”

“不出意外,会的。”

“那我们一起加油”

俩人的对话。对未来充满希望,却不知多年后的他们已然会因为个种无奈而放弃最初的梦想。

屏风后的少年

——丁家

丁颜的卧室大门敞开着,夏安先一步进去,入眼的哪里是一个女孩子的卧室,分明就是狗窝。能砸的不能砸的,全都摔在地板上,还专挑没有铺地毯的角落砸。

别说是水晶灯了,就连窗户都被砸了,把卧室弄得一片狼籍。而她正坐在一处气喘喘地休息,估计是砸累了,夏安一脸担忧地走过去问她“小颜,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陈浔尾随在夏安的后面,看到这场景嘴角的笑意更甚,对夏安说“她要能被人欺负,母猪都能上树,老夏,你别成天瞎操心。”

夏安瞪了他一眼,他才有所收敛,然后漫不经心地冲丁颜说“这下玩砸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去招惹苏棋。你偏不听,还一个劲往上冲,这会闹脾气有什么用?活该。”

“要你管,我乐意。”丁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手拿起身旁的东西就向陈浔扔去。

陈浔一个闪身就躲过去了,还冲丁颜挑衅地勾了勾食指,丁颜显然被他这个动作刺激到了。正要起身准备找他算账,被夏安手疾眼快地按住。

“小浔,你少说几句,她心情不好,你就让让她。”夏安看着因为水晶灯的掉落而形成的玻璃碎片,眉宇拧成一团,顿了顿又说“你下去让何婶安排人上来弄一弄,这要是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伤就不好了。”

“我估计她连佣人都打了,不然闹这么大动静,何婶会不知道吗?就她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别说是……”陈浔随口一说,结果越说越来劲,压根没有要停止的想法,夏安不由厉声唤了一声“小浔”

“好好好,我去找何婶。”

“小颜,为了一个苏棋,咱们不值得气着自己,反正我们跟他根本不属于一条平行线。”夏安等陈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语气特别温柔地劝说她。

“的确不值得。”

澜一中学(六班)

丁颜眼神犀利盯着向座位走来的苏浅,她今天可是早来了那么几分钟,送了一份礼物给苏浅。虽说知道她不会上当,但气气她也是好的,谁让她不知好歹。

“谁弄的?”她把全是双面胶的椅子扯出来,一道高音,扫视全班人,班上的人神情怪怪的,却没人敢站出来,她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丁颜身上,因为只有她在幸灾乐祸的笑。

“有意思?”苏浅抬眼瞧了她一眼,冷冷地态度。

“当然,这只是开始。”丁颜全然不顾她咬牙切齿的话与愤怒的眼神。如她所言一切才刚刚开始,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都皆有可能。

她只是不服输,绝不是小心眼。

“我是干你大爷了还是咋地你了,丁颜你脑子没毛病吧?”苏浅一脚踢翻她的桌子。嘴里咬字清楚,她们谁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夏安都没有插手管这事,其他人更加不敢得罪丁颜,就算他们看见了也不会说,丁颜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莫有的闲事别管,祸从口出。

“呵呵。找你茬我乐意,要么就给我憋着,要么就滚回老家,别在这装小白兔,恶心。”说着说着还吐了口水,直吐在苏浅脚前,气得苏浅脸色一青一白,刚想拽过丁颜,夏安就把丁颜拉到身后护着她,仿佛在说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让开”

“都围在那干嘛呢?现在已经上课了,都没听见吗?丁颜苏浅把你们的桌子椅子搬好,准备上课。”数字老师走进教室,就看到班上的人几乎全都围在丁颜那边,他用尺子拍打讲台厉声说。

几分钟后大伙才安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夏安帮丁颜把桌子扶好,丁颜坐下冷眼瞧上苏浅那双充满怨气地眼神,她丝毫没有准备把椅子放回去安静听课的意思。

“苏浅,耳背吗?听不见我说的话吗?”而数学老师看见苏浅不动立刻扯着嗓门喊道。

“椅子上有双面胶”苏浅瞪了一眼丁颜,转身略带微笑对老师说,但其实那个笑容很假,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来。

“自己出去解决,快点,我们先翻到120页开始讲……”不满的语气对苏浅说,但面对学生又是另外一张嘴脸。

“嗯”说着把肩上的背包放在桌子上,然后拿着椅子从后门离开教室,丁颜明显得意的样子,与苏浅灰头灰脸地离去,可谓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小颜,别真太过分了。”夏安在丁颜旁边小声地对她说,丁颜随口在夏安面前保证不会,但苏浅日后会怎样,都是她活该,让她还敢动歪脑筋。

夏安的那番话说了也是白说,她丁颜认定的事,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会圆满完成,她从来没认输过,自尊心也绝不允许她输给苏浅。

“丁颜,别以为就你会玩。”苏浅把椅子放在水龙头下,边用水冲边用手扣(谐音)双面胶嘴里还嘟囔着,她玩这种把戏的时候,可能丁颜还在玩洋娃娃呢,却不知她们俩人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谁也不输谁,谁也不赢谁。

但明显有优势的那个人只能会是丁颜,她家钱多任性,随便买通几位老师,苏浅就会被搞得很惨,然而,丁颜还没有想过那样,可能是觉得没意思,她聪明的买通了比老师还官大的人,但却造成日后的一件**烦。

——

苏棋推门而入,而坐在饭桌上的只有杨晓一人,肖逸规规矩矩地站在她右侧。那是他第二次见到肖逸本人,这个包厢奢华中带有古典韵味,整个包厢都被暖色的灯光所包揽。

墙上装饰着的字画价格都不菲,所有的装饰包括一把不起眼的椅子都有故事。

而他一进来就注意到,杨晓主位后面有一座巨大的翠绿屏风,勾勒着一幅田园乡野。

那上面的人物勾画得栩栩如生,景色也是极美,仿佛让人瞧上一眼都能宛若身在画中似的。

虽然屏风上的那幅画遮掩了所有,但有一股清雅的茶香从那里面飘过来,他敢断定屏风后面有人。

饭桌上只有三套碗筷,而他肯定其中一套并非给他准备的。因为肖逸并没有落座,连肖逸都没有落座,那他又怎么能随便往那一坐呢。

“肖哥,找我过来有什么事要交代吗?”苏棋走近后,往那规矩一站,他微低着头,语气特别的恭敬。

“今后你将代替我的位子,成为顾家在清桐市的负责人,而杨晓是你重点保护对象。她的话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如果你有异心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肖逸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特别强烈地威胁,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我可能没有本领代替您,所以”肖逸的意思,显然令苏棋大吃一惊,他满脸惶慌,几乎是下意识回绝肖逸。

‘您’在这里是指不同寻常的一种尊称,并不是依着辈分来的。

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个本事能代替肖逸,就算有,他也不能接手,这事有利有弊,而且稍微不留神,等待他的必定是万劫不复。

“你觉得阿逸是在跟你商量?”一旁的杨晓冷不丁打断他的话,冷眼扫视着他。

苏棋不得不承认,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很可怕,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被她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一股冰寒之意从脚尖蔓延至他全身,这女孩果真惹不得。

“我真的……”还没等苏棋说完,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茶杯摔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淡淡地男声响起“不乐意也给我憋着。”

苏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手心直冒冷汗,那句话明明没有附加任何情绪。但他仍旧感到后背一凉,以及那个人对他回答的不满。

“阿逸,这就是你找来的无用之人?你是觉得我很闲吗?一个月前让你着手准备,这算是惊喜吗?”又是那种无比淡雅的嗓音,好似那话并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似的,虽说没有掺杂任何情绪,但苏棋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僵了僵。

“四少爷,是肖逸疏忽了,肖逸自会领罚。”那个人的话音刚落,肖逸几乎下秒转身单膝下跪,冷淡地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这事你怪阿逸干嘛?分明是苏棋不识抬举。”

杨晓这话明面上的确是在帮肖逸说话,但他非常清楚这分明是指桑骂槐,拐着弯在骂他不懂规矩。

而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并没有反驳她所说的话,并且里面还传来一道陌生的笑声,好像还说了句“有意思”他敢肯定那不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

他几乎下意识看向饭桌上所摆放的碗筷,猜出了方才所怀疑的事情,单单从声音中,他无法判断这两个人的年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很年轻。

“的确是他不知好歹,但人还是阿逸找来的,不是吗?”

这俩人那里是在讨论谁对谁错呀,分明是在唱双簧呢,这要还听不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苏棋张口刚要说话,却不巧被杨晓抢先了,他只能等会再说,却是没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明明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但她却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果然,她仍旧还是那般狠辣。

毫不留情。

“那就依着你的性子来,不管是扔去非洲喂狮子,还是怎样?我都没有意见,这次我绝不插手。”

“你觉得是动物好呢?还是人好呢?”突然那个人话锋一转,询问他的意见,仿佛他的死法,他是可以参与讨论的。

“没有人会选择死,当然也包括我,我的确有野心,但并没有那么强烈,所以请原谅我的失礼。”

“你很聪明,宝贝,眼光不错嘛,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丁颜,你有种。

杨晓在手机上打字的手,因为那句话顿了顿,很短暂的停留,又恢复正常,她抬眼去瞧一旁的苏棋。

她刚才差点下意识的说出那句‘我喜欢陈浔’脑海中也快速闪过陈浔的那张脸,几乎下秒她眉头一拧,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怎么会想起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呢?竟然竟然还差点破口而出那样的话,她是疯了吗?

莫不是真被丁颜说中了,她喜欢上他了?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她的理智狠狠地掐断,要说喜欢的话,分明她对夏安的好感度更甚,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家伙呢?

苏棋的余光瞥见杨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后背沁出一层冷汗,额头上也开始密密麻麻冒冷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周围安静得有点可怕,半响,一道含笑地声音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家小公主这算是默许了吗?”

这句话,无疑把苏棋推向万丈深渊,夺走了他活着的希望。

他那双逐渐变冷的眸子,毫无悬念浮现出一抹杀意,而坐在他旁边的少年,嘴角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一副看戏的神情。

“阿逸”

话音未落,肖逸已经迅速站起,面无表情地朝着苏棋跑去,一脚就把苏棋踢倒在地。还没等苏棋反应过来,揪起他的衣领,直接来了个高难度的动作。

那力道毫不含糊,苏棋嘴角溢出鲜血,但肖逸并没有因此而停手,反而更加狠辣。

杨晓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毒打,原本纠结的那个话题。也被一扫而空,她不悦地把茶杯砸向身后,紧接着不爽地说了句。

“你吓到他了,我和他不过见过两次,哪来的喜欢不喜欢?”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肖逸回头看了杨晓一眼后,立刻放开了苏棋,而此时的苏棋已经被肖逸打得鼻青脸肿,虽然是误会,但他只能默默认下这顿毒打。

“你可以走了。”

“多谢”

“有时候好奇心太大也会害死人的。”苏棋刚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呢,肖逸的话就唐突的响起,他的脚步微顿,但很快恢复正常,并没有回应肖逸的话。

那天。

他看见了?

那天,因为强烈的好奇心作祟,他跟着杨晓进了那家医院,然后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

三楼右边的手术室外,有几十个端着枪一身黑的保镖,围绕着那个手术室戒备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那架势仿佛只要你一闹事,就会一枪毙了你似的。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没用的东西,小四要是折在了里面,你们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这句话,令他印象深刻。

他当时被她这番话,深深地震撼到了,心中感慨万千,那个女孩,日后肯定会是一方人物,果然,有时候年龄也可能是摆设。

她的话还没落音,只见除了戒备的那几十个人外,站在她后面的那些拿着手枪的男人,全部低头跪下,为首的那个人,可是肖逸啊。

肖逸在清桐市的势力很大。他只是有幸看过肖逸的照片,并没有见过他本人,连他这种人物都能因为这个女孩的一句话而双腿下跪,可见他之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这女孩,来头很大。

几乎一瞬间,他果断放弃偷看,像逃命似的离开了那家医院。

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他要是还好奇手术室里躺着的人是谁的话,那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能再有好奇心。

如果不是肖逸的话,或许,他再也不会记起那天差点因为好奇心而丧命的事情。

——操场

上午第四节课,体育课。

“初一六班的同学集合,今天我们先跑两圈,然后在开始考核。”费老师边吹口哨边说,他一身运动装,皮肤暗黄,眼睛很小,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

澜一中学没规定必须穿校服,但体育课和那些学习扯不上边的课。都有专业衣服的,但都是要用钱买的,可不是白白送的。

“体育委员带跑一二一……”

全班同学跟着体育委员张章跑,张章是位个头不高的男生。

他长像还行,喜欢运动,起初费老师一眼看中的是陈浔,但他很少来上课,费老师就下了他的头衔给了张章。

费老师在队伍最后面跟着跑,还鼓励跑得慢的同学,口号喊的那叫一个响,夏安和陈浔个子高。跑步没什么困难,长腿一迈就比正常人快,丁颜跑步还行,只少是正常人的速度。

而苏浅跑步就跟唐老鸭似的,慢悠悠地落在最后面,真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跑不了步还非要天天来上体育课,脑袋不好使,这不是存心让人笑话她吗?

“苏浅,快点,慢悠悠地成什么样子。”费老师一直在苏浅背后催她,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淡定,好似费老师不是在说她似的。

最后一圈时,丁颜故意放慢速度,跟在苏浅旁边,就在要转弯时,丁颜突然伸出一只脚,苏浅瞬间就被拌倒在地,她的手掌和膝盖都因为与地面的摩擦而受伤。

苏浅脸上立马浮现痛苦的表情,丁颜却在一旁毫不避讳地放声大笑,其他人闻声也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费老师也从一旁的终点处向这边跑来,嘴里还喊着送医务室,但因为丁颜在场,所有人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苏浅。

并没有人上前把苏浅送去医务室,除了投来同情的目光外,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当然也有少数人抱着看戏的态度。

包括爱看热闹的陈浔,一个劲边开玩笑边指责丁颜,虽说指责的话很难听,但就是不见他有任何实际行动,而且丁颜也不恼,只是得意洋洋地向苏浅炫耀。

“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夏安蹲在苏浅旁边,眉目微蹙,一脸地关心。

“用不着你假惺惺过来装好人,恶心不恶心?”苏浅一把推开夏安,害得夏安差点跌倒。

“老夏,你管她干嘛?又不会缺胳膊缺腿的,谁让她早上从楼上倒水下来的,活该。”

夏安没说话。

他过去抱起苏浅就向医务室跑去,没去理会苏浅固执的挣扎,以及嘴里骂出难听的话。

“你呀你,又把好脾气的老夏给气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万年老好人,见不得别人受欺负,你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反正,都已经发泄出来了。”

“我就见不惯她那样。”

——

南边学校围墙上传来说话的声音,二男一女,那天下午是我们约定好逃课去电影院看《录生》

“唉呀老夏,不就是先在这聊会天吗?放心,电影票早就买好了,时间还早着呢。”丁颜摇晃着两条腿,漫不经心地说,陈浔也在一旁附和她的话。

陈浔从袋子里抓出一包柿饼(把红柿晒干的那种食物)把包装袋去掉后,刚想咬下去,丁颜也正准备去拿,被夏安的一句“小颜,你们不会在等苏浅吧。”让他俩动作一顿,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吃自己的没理夏安。

“还真是,你们俩又要搞什么?”夏安看到他们的反应与神情,立马明白道,但他们都没回答他,陈浔一直低头默默吃东西。

“老夏,这事你别管。”丁颜沉默半响,下意识看了眼夏安的脸色,被他盯得不耐烦道,她都已经看到苏浅向这边来的身影了。

“小颜。”

“那好,我们先走。老浔,走了。”丁颜轻声说,还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安根本没注意有人走过来,他的注意力全在丁颜身上,以至于相信了丁颜的话,和陈浔同步爬下围墙,丁颜还在那磨叽。

“丁颜”一道女声,声音不大不小,在围墙下的夏安显然已经听到了,正想爬上去,陈浔就已经抱住了他,丁颜下去后也加入把夏安拉走了一段距离。

苏浅很快爬上围墙,已经看到围墙外丁颜诡异的笑容。还有夏安和陈浔边走边扯的身影,这场景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苏浅,下来。”一个多余的男声突然出现,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苏浅几乎下意识扭头去看,看到教导主任那张狠辣的脸,那秃头发油发亮。心想糟糕,又转头去看丁颜在向她挥手,脸上的笑容灿烂,夏安他们早就没了身影,丁颜的身影也转瞬消失在拐角。

“丁颜,我干你大爷。”嘴里骂骂咧咧地下去,小看她了,竟然玩阴招。

“上次的事情没跟你计较,这次你没话说了吧。”

“敢情你在这蹲点呢,丁颜给你多少钱了,臭不要脸的。”苏浅转身过去原本还想说几句好听的话,但不小心瞥见他西装上的树叶渣,刹那火气冲天。

“跟我回教导处别废话。”说着就抓住苏浅的手走,力道很大。任由苏浅想挣脱也没法,只能跟着他去了教导处。

苏浅沉默不语地走完流程。

这次事件,苏浅获得一个危险警告处分,差点面临开除学籍,她心里把丁颜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顿,这个教导主任要是不换,她非得被丁颜搞死,看来,是该教训一下李同了。

那天丁颜还送给苏浅一份大礼,虽说在别人眼里只是小儿科的事,但苏浅还是因她受了点小伤。

可能在别人眼里她这是小心眼,就因为那么一丁点小事就和苏浅的关系闹腾成那样,没必要。

可她这人就那样,她认定的事任人都改变不了,可能只有夏安能勉强劝住吧,她对夏安有着一种绝对的依赖与信赖。

遗憾终生的一场电影

——广明电影院

一路过去的路上,夏安一直在丁颜耳边说着苏浅那事。陈浔带着耳机一脸无关紧要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之间的拌嘴,帮谁都会让他为难,他最好还是先别插手,而夏安的说辞,在丁颜眼里根本容不下,她只坚持自己的决定。

气氛尴尬的入场,电影播放几分钟丁颜的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的靠着夏安的肩膀睡着了,陈浔听着歌目光呆滞盯着电影屏幕上,眼神的交对点都不知道在哪?

夏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底那口气也无声消失了,小颜。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为我改变一点,那怕一点点?

那次,约定好的要认真看完《录生》这部电影。而我们都没做到,各自怀着心事。

看完电影路过南街一巷,凉风吹在我们的脸上,生疼。

清桐市的秋天,晚上的温度会比较低,和白天没法比,街道上几乎没多少行人,很早就已经关门的店,一眼望去,只有少许的的士过往着,黯淡无色的周围,仿佛只剩他们。

路边的路灯映着他们仨人的身影,原本该安静的周围此时已经多了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陈浔那张带笑的脸染上凝重的神色。夏安似乎根本没当回事,或许是对这种事不了解吧,丁颜玩味的打着响指,嘴角带着痞痞的笑。

突如其来的一群人,丁颜和陈浔下意识的把夏安护在身后,他原本带笑的面容僵住,想问他们怎么回事?脑海中却突然出现苏浅的身影,转念一想就已心知肚明。

陈浔看到他们,瞬间想到可能是丁颜对苏浅做了什么事,不然不会有混混找上门来,在这南城还真没人敢明目张胆找他们的麻烦,做有钱人这点蛮好。

“来帮苏浅报仇?”

“是也不是”阿正从人群中走出来,嘴边带笑,其实,对于丁颜这人他是怀有好感的,可能是他比较喜欢她这种个性女孩,相对苏浅就较陌生,和她相处总有一种莫明的不耐烦,他并不喜欢爱管闲事的人,并且讨厌因为个人的事还要麻烦他人来处理。

虽说苏棋有时也会爱管闲事,但他和苏浅对待事情的态度完全不同,如果不是苏棋,他是不想来找丁颜麻烦的。

“阿正,好久不见。竟然事情是我做的,就冲我来,跟他们无关。”丁颜一脸从容淡定地说。

“可以”

从他俩的交谈中,陈浔可以肯定他俩关系挺好,他也没过于紧张的盯着身旁的混混,即使带头的没恶意,夏安还是一脸担忧的神情。

躲在不远处角落里的苏棋,眼里复杂的神情一直注视着那边的动向,紧捏拳头,全身肌肉绷紧,他很纠结这样是对是错,对丁颜有着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感。

“小颜。我会保护你的。”夏安上前几步把丁颜拉到身后说,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丁颜差点笑出声来,陈浔也憋着笑意。

“你朋友对你挺好,别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阿正的声音带着一丝提醒或请示。

“他们是我哥们”一句话让阿正了然一笑。打着响指用眼神交流让他们让出一条道放他俩走,丁颜则把齐肩短发扎起来。

“小色鬼,咱能别矫情吗?咱们快速解决,早点回家,不然你爸又该着急了。”陈浔将夏安推出这是非之地,转身对丁颜会心一笑。

“就属你最麻烦。”丁颜不耐烦地点头吐槽,见夏安还想过来,冲他吼了句“老夏,你待在那别动,你受伤,我会心疼的,这事我和老浔能解决。”

磨磨蹭蹭的几分钟后,阿正走向了夏安那个位置,不知道是怕误伤他还是怎么?丁颜和陈浔与那群混混撕打在一起。下手狠准快,还没一分钟,就被一道女声叫住,是苏浅。

她黑着脸对阿正说“我和她的事情,谁也不许插手。”

阿正歪嘴一笑,一个响指叫走了一群混混,苏浅也跟着走了。丁颜眼中含笑看着她脸上的轻伤,那是她的作品。

一次乌龙事件就这样结束了。

夏安没问,陈浔不语,丁颜也没解释,我们仨人一路无言在路边拦下的士回了家,我们所在的小区是南郊区一带。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那么冷淡看待那部电影,一定会和夏安认认真真看完。

可是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可能是从来没想过我们总有那么一天会分离。

之后十九岁的她清楚知道,那将会是她遗憾终生的一场电影。

每每想起,她都能清晰感觉到,心如刀绞,那是一种不可描述的悲痛蔓延着她全身。

——

南街一巷,这条巷子很乱,因为进入它附近左手边就是仁意酒吧,周围常年有混混久居在这一带,右拐路过几条巷子,向左六百米右拐进去的巷子叫作‘乱步巷’

‘乱步巷’这个名字来源于早年间在这里发生的一场爆动事件。

那次事件,死亡人数过百,重伤与终身残疾的人数更加不计其数,听说那场爆动的主要原因是‘乱步巷’里的人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但那只是道听途说,真实情况已无人知晓,而真实经历过那场爆动的人对此事也是绝口不提,事后几乎都搬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乱步巷’就那样被人们遗弃,一年又一年,经历岁月沧桑。

但是在六年前‘乱步巷’又被人重新开放,经过一年的时间,那里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苏浅带着五六个人站在‘乱步巷’苏记菜馆前,周围开着店铺的人连忙关了店,流动的行人也都被他们吓跑了。

“站住”

苏浅拦下那张脸熟的人,傍晚阳光不强,但还是看到他秃出的那地方发亮。李同因为离家较近加上省吃俭用一直都是步行回家的,看到苏浅时,脸上的毛孔逐渐放大。

“苏浅,你想干嘛?”

“我只是想要你去校长那交代清楚你所做过的那些事。”苏浅慢理斯条的语气,斜瞥着他,手里的钢管捶打着地面,痞气十足,就差手里没烟,头发没染。

“你这不是想断送我的前途吗?”强忍着怒火,一脸陪笑道,脸上的表情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冰冷又僵硬的肢体不协调地想发泄却不敢,看她这般模样背后一定有股势力,他惹不起混黑道的。

“呵,人模狗样还和我说狗屁前途,答应与否我不管,明天我必须要看到那个答案,四维,给我办好这事。”说着说着就拍了下右手边那位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他是苏棋手下的军师,有着聪明的头脑,长得很像小白脸,比苏浅高出一个脑袋,是苏棋的哥们。

与苏棋关系很好,过命的交情,他打架斗殴之类不行,但动脑筋的活交给他没一样做不好的,以前常常被人欺负,是苏棋罩着他,然后就一直跟着苏棋。

“ok”一个手势,伴随着苏浅的离去,其他人刹那冲向李同,两棒四棒的打,手脚并用,又快又麻利,两分钟后李同还是强忍着痛,任由他们打,他觉得挨打一顿没什么,主要他的饭碗不能丢,一家子还等着他养活。

“走一趟家吧,主任。”四维拍了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同说,那张好看的脸露出不悦地神情。

“你们想要干什么?不要找我家里的麻烦。我求求你们不要找他们。”李同听到他的话,吓得立马跪下求四维,那样无助的眼神。

“这是你自找没趣。”一句话断送了他卑微的求饶,他一脸憔悴地摇头,有些疯癫,嘴里一直嘟囔着“我不回我不回”

李同想跑却没跑两步就被四维的人抓住了,家人是他唯一的软肋,起初想讨丁颜喜欢也是因为她家有钱,他怕针对她会惹火上身,丢了这个饭碗,没想到苏浅这个外地人也是个狠角色。

本来还想着有最后的希望,但看到那条熟悉的路线,他立马崩溃。内心无比纠结,到达那栋楼房时,他是彻底乱了阵脚,连忙挣脱身旁人的控制,上前抱住四维的脚,跟着四维的手下刚想过去把李同扯开,四维摆了摆手,转身蹲下问他“想清楚了?”

“我答应你们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别找我家人的麻烦。”哭诉地声音无助说道。

“你要想跑可以,只要你还没出清桐市我就有办法找到你,然后就废你全家的腿,知道吗?”四维离去时的那句话深深地记入李同的脑海里,他不敢冒险,现在走错一步就会害了全家。

回到家中看着父母妻儿在饭桌上等着他,胡乱把脸上的眼泪擦掉,扯着笑容过去。他们看到李同全身是伤的回来,连忙问他怎么了?李同一直在说没事,学生打架,他作为教导主任要劝架。然后就被连累了,妻子看到他的神情恍惚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忍着泪水帮他上药。

像他们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人,哪怕是受了委屈也得往肚子里噎。

傻得可爱

星期六。

下午两点左右,苏浅路过南街二巷的净林公路,双眼盯着流动的车辆,见转绿灯刚提步,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略熟悉的身影。

霎时,她顿住脚步,看向那个方向,左边上方发生了一起小车祸,在好奇心的作用下,她走向了那里。

她费力的挤进去,如愿以偿的看到那位白衣少年。

老年妇女躺在法拉利车前,周围围着的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讨论。路过的行人缓慢扭头望来,周边刺目的血红令人作呕。

她越过人群挤进最里面,看到妇女一脸憔悴的摸样,而夏安仍旧还在一旁接听电话,妇女的脸色有些苍白,嘴里说着“不用去医院,只要给我钱就行了。”

这句话犹如一根已燃点的导火线,周围人带有同情与可怜的神情立马换上厌恶的目光。

苏浅原本刚要冲夏安的背影开骂,但听到妇女的那句话,那到嘴边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她扭头去看那位妇女,眸中的厌恶感更甚。

“小颜。人是我撞的,我肯定是要付责任的。”

“你又不是司机,撞什么撞?指不定人家就是来碰瓷的呢?”电话那边传来丁颜冷淡无奇的声音。

“我晚些过去,你和老浔……”语气听不出好坏,但脸上那丝不悦清楚明显,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周围纷纷嚷嚷指责那位妇女,那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全然不管其它,看到这种状况,他突如其来愣在原地,苏浅嘴角勾起冷笑,看着所有人,对于妇女的情况表露出明显的恶意。

忽然,她把目光停留在夏安身上,他会如何处理这种事情呢?

“余叔,把我那张卡拿来,给这位阿姨,然后送她去医院。”看着妇女纠结几分钟过后,他对身旁的司机大叔吩咐道。

“夏少爷,这种人不值得。”

“我相信她有苦衷。”

“夏少爷”

“拿给她,并且送她去医院后,把医疗费用交完再回去。”

余叔见夏安态度坚硬,摇头晃脑,还是从口袋里把今早他妈妈交给他的那张卡给了妇女,妇女接过卡,双眸含泪看着夏安,眼里全是感激。

“夏安,你装什么烂好人?她明显就是一碰瓷的,你他妈是真傻还是装傻?蠢货。”苏浅一把抢过那张卡,拿着卡指着夏安的鼻子说,语气很重,妇女想伸手去抢却因扯动伤口的疼痛感而被迫放弃。

“苏浅你把卡还给她,她或许是有苦衷的。”夏安看到苏浅有点意外,对于她指责的事实也有点无力反驳,但他还是愿意相信那位阿姨不是骗子。

“她有苦衷关你屁事,有什么事就该去找人民警察,来这碰瓷算怎么回事?装可怜吗?谁知道那钱她要用来干嘛?要是用来做坏事,你就毁在她手里了,社会险恶,你妈没告诉你吗?”苏浅那双眼眸泛着怒气,嘴角不带一丝笑意,语气刻薄至极。

如同邻家姐姐教育弟弟,她在宁江市待的那些年,即使出生在富裕家庭,可她爸妈离婚后,她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女儿,人,太现实,早在她小学时代就见识过了。

“苏浅,我看她应该不像坏人。”夏安不以为然,仍旧极力维护那位妇女。

“看?人心复杂,懂不懂?”

苏浅被夏安这句话,气得不清,周围的路人也在极力劝说。

可夏安却仿佛听不见似的,嘴边始终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女儿要做一个手术,我……没钱,所以不得已才会这样做,对不起!”妇女纠结许久才开口道。

“什么手术?这卡里有六千左右,够用吗?要是不够,我让余叔再回去拿点给您。”

这夏安真是傻得可爱。

“够了够了,谢谢你小伙子。”妇女说着说着泪水已然掉了下来,连忙想给他磕头,但他先一步把她扶了起来,扶着她坐进车内,冲余叔喊“余叔送她去医院”

夏安把苏浅手里的卡抢过来,直接给了妇女,并且把车门关上。

老天爷,您一定要保佑他一生平平安安的,像他这样的好人真的不多了。

夏安拉过苏浅的手就迈步离开,似乎还在担心她会去抢那张卡一样,阳光洒在他高挺的后背上,她第一次开始真正注意他。

“如果她真是骗子,你……”

“人总会有好坏,但我宁可相信人善,也不相信人恶。如果我们总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别人,那才是真正的恶。”

她从没遇见过夏安这种人,待一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都很好,之前对他的所有偏见一逝而过,这个冷漠的世界,如果多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一些无法用语言来说的悲凉故事呢?

那个夏末秋初的季节,她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他,感觉老天终于对她好点了。

你,是我无限黑暗中的一盏起明灯。——苏浅

三点半,夏安来到之前跟丁颜约定好的地方,丁颜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了,看到夏安还带了一个人来,并且还牵着她的手,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浅。

他明明就知道,知道最近她跟苏浅闹得不可开交,他怎么可以带苏浅过来呢?

“小色鬼,注意风度。”坐在身旁的陈浔在她耳边小声地提醒。

“小颜,我跟苏浅在路上偶遇,所以我……”

“夏安,我先走了,拜拜”苏浅看到夏安小心翼翼地向丁颜解释,不想让他为难,说完就直接走出了这家中餐厅。

苏浅走后,丁颜还是盯着夏安,陈浔不免用手肘推了推她。

但完全没用。

“小色鬼,你跟苏浅有仇是你的事,这又不关老夏的事。况且,是你自己非要瞎折腾,你……”

“老夏,我不许你跟她交朋友。”丁颜忽然开口打断陈浔的话。那双眼直勾勾望着夏安,嘟着嘴委屈至极。

“好好好,都听你的。”夏安没有半分犹豫,直接答应她。

陈浔看着他俩,顿时无语的很,以丁颜的脾气,他还以为她肯定会数落夏安,却是没想到她会委屈巴巴地说那样一句话。

“敢情是我自作多情了?”

——华美

东街十巷37号,那是南城与南苑的交界处,华美娱乐场所。

注:有钱人或有高贵身份地位人士明面上的赌场,每次下注不得低于十万,像那种一夜暴富人士与没身份地位之类的人不配进入的。

而华美地下城的小赌场,那里才是给那种资金有限人士的赌场,什么样的人都有,鱼龙混杂。

一群赌鬼在里面闹腾幺喝着,吵杂的人声,飘露在外的白烟缕缕,输钱高声的吼声,满嘴脏话,赢钱的笑声,上扬的嘴角。

六楼654房间内,华丽高端的大厅,昂贵的装饰品,使整个大厅看上去很高档,身穿黑衣黑裤头戴黑色鸭舌帽,如同军人般的站姿,整齐入眼,正主位置上穿戴随意的男人对面前一位学生模样的女生说,他眼底有着藏不住的不屑与轻视。

“你找我?道上的规矩清楚吗?”

“肖坤?”

“嗯哼”

注:肖坤,拥有南城最大的赌场,是个阴险狡诈的角色。道上有一种说法,这家赌场只是他负责管理,而它背后真正的主人是何伟。

“我要你搞苏棋”

“你拿什么命令我?”

“没有”

“你他娘有病?”

她认真的目视他一会,随后转身离去,他的手下本想拦住她,却被肖坤摆手的手势退了回去。

“肖坤,你会后悔的。”她推开门前扭头对肖坤警告道。

那抹若隐若现的笑容,让他心头一紧,这个女孩好像掌握着主动权,令他感到很不舒服,心口不安感蔓延全身,勾手让手下过来,在他耳边吩咐调查女孩的所有资料。

女孩,你最好身份特殊,不是一穷二白三没靠山,否则就你今天这态度,我和你没仇都会搞死你,他转动大母指上的戒指把玩着。

李同遵守承诺向校长说清楚自己做过的事,还指名道姓的把丁颜交代了,丁颜因李同的告发,而被学校给予严重批评,成为学校重点关注对象。

李同被学校开除后,教导主任一职是先由副校长代为管理,校方准备下个学期在招聘一位教导主任,李同失去工作后,压力更大,别的学校都不敢用他,最后他只能带着全家搬离了清桐市,去往一个没人知道他的事迹的小城市。

——华美

“坤爷,你要的资料。”底下人把整理好的资料给肖坤看,肖坤挑眉,看着手里一堆资料,让人意外的女孩,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资料如下:

丁颜,女,1998年11月4号出生。母亲在她七岁那年去世。

从此在别人眼里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孩消失不见,学习成绩下降,成为别人口中指责的对象。

父亲是南华区有名的商人,百万身价,因为后来父亲娶了后妈,对父亲的愤恨到了一个爆发点,关系一直不好,小小年纪常常打架斗殴,身边的朋友数都数得过来,夏安和陈浔,他看到这觉得没意思就没在继续看下去了。

丁颜,我记住你了。

嚣张也得有嚣张的本事

——六里巷37号利芙楼

他刚从2207出来,抬眼就看见手里拿着一袋东西的杨晓正从电梯里出来。但她并没有看见他,直径走向2205那边。他记得,2205里面住着的是位网络主播,所以,她跟那位美女主播认识?

并且还是朋友吗?

“杨晓”他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杨晓顿时止住脚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扭头过来,显然很意外能在这里遇见陈浔。

“你家住在这里?”

“不是,这里是我们的一个小聚点,你和那位美女主播是朋友?”他指了指2205号房问她。

“我并不认识什么女主播,这房子是我一个月前买的。”说话间,2205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位身穿睡衣的少年,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只手还在门把上,他抬眼淡淡地瞧了陈浔一眼,然后拿起杨晓放在地上的东西。

“你朋友?”他问杨晓,但还没等杨晓回答,他就自顾自地拿着东西进屋了。

陈浔眉头拧成一团,看向杨晓的目光,也变得很复杂。

“我朋友,刚从国外回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听到她的解释,陈浔才逐渐绽开笑容。

“他不喜欢陌生人,况且,他明天就要离开清桐市了,今天晚上要收拾行李,也没空招待你,下次介绍你们认识。”杨晓一口拒绝陈浔的提议,没有丝毫犹豫。

“那感情好呀,明天你会去学校了吧?”陈浔即使知道她在说谎,但他并不打算揭穿她。

“后天,我后天回学校。”

“那后天见。”陈浔说完,挥手告别,然后就进了电梯,杨晓呆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确定陈浔真的已经走了,才疾步进去。

“怎么不请你朋友进来喝杯茶再走?”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见她身后没人,懒懒地问了一句。

“你觉着我能让他进这狼窝吗?”杨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警告他道“不许动他。”

“我又不是四弟,见不得你身边有桃花运,我很开明的。”他嘴角噙着淡笑对她说,还特地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

一件很小的事情,同样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六七个无名小卒在华美地下赌场赌钱出老千闹事,本是小打小闹的常事。因为总会有那么几个输钱的赌鬼闹事,而华美哪次不是用暴力解决问题。

然而,那几个赌鬼语气拽得可以句句带刺,最后吃亏了才如实汇报他们的目地,一口咬定他们是苏棋的手下,这次也是苏棋让他们来闹事的,混这一行的最不能忍的莫过于此,肖坤本就不是位好人物。

听底下人这样一说,立马就找上了苏棋,不听他们的任何解释,一上去就动手。最终谁也没赢,两败俱伤,其中原由曲折不已,而背后的操作者是丁颜。

肖坤是位极其爱面子的主,惹怒他那就是无论对错,先搞死你再说,丁颜就是看中了他这点。

上天给了她一副好皮囊和一颗聪明的头脑,明事理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他肖坤就算看明白了,也会去找苏棋的麻烦。

丁颜站在仁意酒吧门口,看着生意如初的人流,眼神闪过一丝阴狠,肖坤那次竟然只是两败俱伤,离她可以正常动苏浅还远着呢,一个电话打给了陌生的号码,嘴里吩咐着事情。

她只知道这家酒吧是苏棋的,花钱找麻烦自然而然落在它身上,跟着那几位阴阳怪气的混混走进酒吧,那是和苏棋闹翻后第一次进仁意,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如果不是不想找他的人,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的找事。

还没等丁颜看完那场热闹,她脑袋就被人打了棒子眼前一黑晕过去了,等她再次苏醒时,入眼的是一片黑暗的房间,气味难闻像是那种穷困潦倒的人住的地方,手脚被绑着,嘴巴还被人用布堵住,身上没劲,胸口很闷,她讨厌现在狼狈不堪的自己。

房间里的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事物。门咔嚓一声打开,露出一缕灯光进来,丁颜下意识闭眼,双目适应光线才睁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弟,是肖坤。

刚想脱口大骂,无奈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肖坤让人把她嘴里的布扯出来,布一离嘴丁颜就连忙吐口水,那布很脏,恶心的要命,肖坤可不会特地用一张干净的布来堵她的嘴。

“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了,看来你还不是很蠢。”

“自作聪明”

“你如果不拒绝我,我会算计你吗?是你咎由自取。”

“你太自以为是了,知道吗?”

“我能如此嚣张,自然有过人之处,我奉劝你赶紧帮我松开。”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是嚣张过头了,还真以为苏棋能护住你吗?笑话。把她的舌头给老子废了,再警告丁健管好自己的女儿。”肖坤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丁颜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角色。

一个根本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是,坤爷。”

丁颜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在准备废她舌头的工具,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她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害怕,不知道是肖坤看她是女生还是怎么?还先帮她打了麻药。心想只要肖坤放她回去,她一定会不计一切后果搞垮他。

她已经选择性放弃抵抗,闭上双眼,等待着那种感觉,房间里充满混乱的脚步声,几声惨叫过后的安静。似乎有人来救她了,是苏棋吗?她不知道。脑袋昏昏沉沉地,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像,感觉来人抱起了她,嘴里还说着什么,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虽说睁不开眼但意识模糊感觉到,那个人轻轻地吻了下她的脸颊,下秒抓住那人衣角的手也无力垂下,彻底失去意识。

“坤爷,你就这么放过她吗?”小弟看着苏棋救走丁颜的身影,问一直在暗处注意丁颜的肖坤,肖坤从暗处走出来,别有韵味地看着早已离去的身影那个方向,他在最后关头放弃搞丁颜。

可不是在给苏棋面子,而是因为一通上头的电话。

那时侯的她想,如果那个人是苏棋,她会放下身段原谅他,对与错分得太清楚没用。

只要他对她好,她就会忘记伤痕待在他身边。是不是很蠢呢?可谁让他是她的一处软肋呢?

苏棋,她所喜欢的男人。

……

……

丁颜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麻药的药劲早已经过了,可眼皮还是很重,想睁开却总是没劲,可能是她最近太累了吧,她想,紧皱的眉心被人抚顺,男人身上的清香味扑面而来,她知道那个人是苏棋。

她记得他身上有过那种清香味,心里美滋滋地,她现在肯定又在傻笑,她想,因为她听到苏棋的低笑声了,心情放松后,困意来袭,瞬间睡着了。

“你很好,只是我们注定无缘。”苏棋抚顺她的秀发,帮她盖好脱落的被子,像是说给熟睡的丁颜听但又更像说给自己听,他不知道自己对于丁颜是怎样的感情?只知道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阿正告诉他,丁颜在酒吧被人打晕带走了,他微停顿步伐,犹豫不决,可最终他还是急忙赶了过去。

其实,如果苏棋不去的话,阿正是打算自己去救丁颜的,怎么说呢,义气他还是有的。

他站在自家阳台,双目看向大街上的人来回奔波,他家在南城西街二巷26号,离仁意酒吧不算很远,可能仁意酒吧是他插手黑道第一家产业,对它感情较好,才会买套房在离它的不远处。

丁颜家在南街一巷尾端右转弯两千米以外的南郊区一带,离这很远,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太阳比较暖和,两分钟过后,他才离开阳台,去厨房看粥好了没,他只会做炒青菜与煮粥这两样东西。

以前他妈妈在世时不让他进厨房,说什么男孩子进厨房以后会被老婆欺负,他妈妈离世后,他总要学会做菜,不让自己饿着,身上有钱就不会在家吃,不想麻烦就没准备出去吃,他还叫了外卖,丁颜醒来后想吃什么随便她选择,反正只有两个选择。

他先把锅盖打开,看到粥沸腾冒泡,把火关了,才平静下来,用勺子搅拌两圈,把勺子放好,刚想转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愣神几秒,脸上出现不悦的神情,把抱住他的人强行拉开,冷冷的态度说着“注意分寸,等下外卖就到,吃完就离开这里。”

“大叔,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丁颜拉过他的手,抬眸柔声细语问,四目相对视两秒,苏棋不耐烦的把她的手拿开,漠视着她。

“丁颜,别让我后悔救了你。”

“那你吻我干嘛?不是喜欢是什么?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丁颜在他身后吼道,他拿过右手边放着的碗,听到她的话,动作一顿,说“你记错了,我从来没吻过你。”

“你撒谎”

“别自作多情”

“叮咚”外面门铃响了,俩人的争吵一停,苏棋放下手里的事,越过丁颜走出厨房,丁颜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他从拐角处走向过道去开门,来人是外卖员。

他在签单上写下名字,然后先给钱给外卖员,在拿过他手里的外卖,也不管外卖员正低头翻找零钱,直接用脚把门关上,外卖员无奈等了一分钟才离开,苏棋把外卖分别放好在餐桌上,后脚又进了厨房,把粥也端了出去。

“你要是不吃现在就可以走,门在那边。”苏棋的话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感情,在厨房来回走动的丁颜不爽撇嘴,纠结了会还是出去了,板着一张臭脸,默默无言喝粥,外卖动都没动。

苏棋慢理斯条地喝粥,他一个大男人吃得很少,外卖买来谁都没动,苏棋问她怎么不动外卖,她说,那粥是他亲自煮的。

门外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响,脚步声随后响起,人还没来就听到叫哥哥的声音,苏棋眉心一皱,苏浅还没来到餐桌前,就注意到苏棋前面有位女生。

“哥哥,这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偏心

苏棋回答的很干脆。

“丁颜?你俩什么关系?”苏浅看到丁颜明显语气不好地发问,丁颜看到苏浅也很错愕,原来,他们是兄妹呀,扑面而来的尴尬充斥着她的每个细胞。

“算是朋友吧”

“所以,最近你是因为我哥才那样对我?”苏浅仿佛忽然间全明白了,但还是一脸无可置信地问她。

丁颜嗯的应了一声,丝毫不在乎苏浅渐渐黑下去的脸庞,还添油加醋一番地嘲讽她“除了他,你以为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东西吗?蠢货。”

“丁颜,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我幼稚吗?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染指我的人。”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苏浅瞪着丁颜,丁颜到是很淡定从容地继续吃饭,完全不去理会苏浅。

只从丁颜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后,并没有找过苏浅的麻烦,夏安还以为是她自己想通了,为此,还感到很欣慰。

而陈浔听完夏安的感概,在一旁一个劲的笑,丁颜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能不停手吗?人家压根就没想抢苏棋,他们是兄妹,你以为小色鬼能有多善良?不过是闹了一个大乌龙而已。我还以为这次能断得彻底呢,失算失算。”陈浔收到丁颜不断的眼神威胁后,收敛了不少。

“你早就知道?”丁颜眯着眼看他,陈浔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这还不是不愿见你越陷越深吗?想着反正已经误会了,早点把你拉回来。省得你以后吃亏了,还跑来骂我指责我。”陈浔若无其事地诉说,还一脸你看,我多为你的未来着想,还不赶快感谢我。

其实,一开始陈浔并不知道,是苏浅说了一些感谢他的话。然后他就推测出来了,但那时丁颜已经误会了,他就想着将计就计。

他并不觉得苏棋能给丁颜带来幸福,相反他或许会给丁颜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

然而,多年以后,他的猜测几乎全部兑现,苏棋给丁颜带来的痛苦,是她用尽所有勇气,都无法释怀的,甚至差点因此丧命。

如果有如果,他希望丁颜从未遇见过苏棋。

如果有如果,他希望叶琛当年没有心软,直接弄死他。

这样,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没有悲伤,只有美好。

——

夏安身穿白色睡衣,带着金色眼镜在窗前画画,房间里明亮的灯光倒映在楼下的草丛里。

天空如同一匹黑布遮盖了所有亮光,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他的画已经接近尾声,画里的那位小女孩是丁颜六岁的模样。

他画得不是很好,双目无神,嘴角的微笑拿捏的不好,看上去显得有点僵硬,他不是专业画手,有几处失误也太正常不过了,他看着那副画愣了神。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他心底的那个小女孩会不会回来?虽然很怀念那时的那个她,但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因为不忍见她再度回忆起那段难过的往事。

“……”书桌上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回过神来走过去接起电话,是陈浔。

“怎么了?”

“老夏,我觉着还是尽早让小色鬼断了对苏棋的念想,他给不了小色鬼想要的,你不能太惯着她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她的。”陈浔这话,像是考虑了很久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虽然丁颜并没有怪他自作主张,但他还是觉得,苏棋并不适合她。

“小颜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或许,我们该学会尝试着接受他,不要对他抱有偏见。”夏安见陈浔提起苏棋,习惯性蹙眉,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想约束她。

更加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强行让她所接受,因为他知道,那样的她,并不会快乐。

他觉得,只要自己永远守在她身边,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

他也能护她周全。

“老夏,我并不是对他抱有偏见,而是,我们跟他永远都不可能在同一条平行线上,你”

平行线吗?

他记得,他曾经也跟小颜那般说过。

“老夏”陈浔见他没反应,又沉声喊他。

“嗯?我觉得只要是她喜欢,我们支持她就好,她不懂分寸,我们就多看着点她就好了。”

“你就惯着她吧”

澜一中学(六班)

那天。

陈浔如愿以偿在学校见到杨晓,但杨晓整个人的状态并不好,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杨晓只是简单的过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停留了不过十分钟。

丁颜本来还想拉着她聊会,但被杨晓紧紧握在手中的手机铃声打断,杨晓急匆匆地拿开丁颜的手,什么话都没留下,就匆匆离开了。

“她怎么了?不会真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了吧?”丁颜不解地盯着杨晓的背影说,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杨晓的异常,但看到杨晓现在的行为,她心里不由自主的猜测。

“小颜,你别乱说话,她可能只是突然有点急事。”

“你呀你,好歹也是你亲口承认的朋友。你怎么好意思呢?”陈浔见丁颜撇嘴,有点失望的模样,不由张口嘲讽她。

她那模样明显是想凑个热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不是闲得无聊嘛,我又没说我只看热闹,该出手时我还是会伸出援手的。”丁颜倒是很大方的承认。但那副有理有据的嘴脸,着实令人看着不舒服。

“小色鬼,我劝你善良,这种热闹最好别凑,小心哪天自己变成热闹。”陈浔一点也不客气地怼她。

“老浔啊,我可记得以前你最不待见人家杨晓,怎么今儿个在这为她鸣不平呢?难道……”丁颜原来还正经得很,忽然话锋一转,不友善的笑容,看得陈浔心底一哆嗦。

“小色鬼,你这思想可越来越龌龊了,老夏,你也不管管她。”陈浔瞪了她一眼,还不等丁颜说完,就张口打断了她的话。

这要是搁以前,他才懒得搭理丁颜,但杨晓不同,杨晓给他的感觉,是所有女孩身上没有的。他总感觉杨晓身上有很多秘密,更重要的是他看不透她。

这不能说他疑神疑鬼的,而是上次那通电话,让他印象很深刻。从那个男生说第一句话起,他就感觉对方可能认识杨晓,只是并没有点破他,而是陪着他演了一出戏。

“难道你忘了我对她是散养吗?”夏安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嘴里却是另一种态度。

丁颜从夏安身后露出小脑袋,还用食指挑衅他,一脸得瑟。

“偏心,太偏心了。”

下课后,丁颜去了七班找杨晓,但在七班她并没有看到杨晓的身影,按道理来说,她刚下课就过来了,杨晓不可能那么快离开教室呀,她拉住路过她身旁的一位同学问“杨晓呢?她去哪了?”

“早上还看到过她,但她并没有来上课,你……”那位男生推了推他鼻梁上的黑色眼镜,语速缓慢地回答丁颜,但丁颜并没有耐心听完他的话。

只是确定了杨晓并不在学校,就很没有礼貌地走了。

她回到班上,夏安还没有从老师办公室回来。陈浔还趴在课桌上睡着呢,可能是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困得紧,她连推了他好几下,他都没醒过来。

丁颜盯着他看了一会,就挪开了视线,从兜里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杨晓的电话,这种情况很不正常,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是大事。

“怎么了?”电话那端很快接通,柔软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在哪?”

“我有点急事,回家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除了毫无波澜的声音,丁颜还听到高频度输出敲打键盘的声音。

“杨晓,那件事你不许插手,如果你非要去瞎闹腾,你该知道后果,那时你找谁来都没用。”一道唐突又陌生的声音,将丁颜刚到嘴边的话打断。

或许是想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或许是不忍打扰那位明显怒火冲天的女人,丁颜准备光明正大的偷听她们说话。

“你凭什么不让我插手?难道就凭你是我妈?明明事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难道非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

杨晓平静的心态瞬间瓦解,比起她妈妈的怒火,她的话锋也掺杂着怒意,甚至比她妈妈更加愤怒,更加强势。

“就凭你?痴人说梦,连老六和叶三都查不到的资料,你以为你能查到吗?不自量力。”

能查到吗?

她知道,并且心里很清楚,四大家族都查不到的资料,那将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件值得令人震惊又忧虑的事情,而且七大家族在几分钟前,已经商讨出了一个结论。

但那个结论,是最坏的结果。

它将会夺走许多无辜人的性命,并且会将许多地方变成地狱。

一旦计划成功,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一直坚信‘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原则。

那还是她第一次,那么迫切的希望计划失败,因为只有失败了,他们才不会执行所下达的命令。

但她不能在那里干等着,总得要学会付出点努力,或许能换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她希望,希望能为此做点什么,如果又或者万一,她侥幸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会不会能救下那些无辜又可怜的人呢?

二百五

会不会?

能不能?

她不知道。

但凡惊动了七大家族,那事情可就不能用‘严重’两字来形容了,她根本无法左右他们的决策,但她还是想做点什么,哪怕知道结果根本不可能改变。

她并不是特别容易心软的人,她一半原因是怕小四再次受伤,一半是不想再次看到血流成河的场景。那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是她最不想看见的。

就像上次‘一级红色戒备’时她只能待在充满消毒水的医院,因为外面的空气已经被鲜血所污染。

像是强烈的预警,让她仿佛再次重温当年那场可怕的噩梦。

因为年幼时的经历,她格外讨厌血腥味,只要浓度一过她心底的那条防线,或者听到什么有关血流成河的消息,她的情绪都会失控。

所以,当她意外听到‘归零清洗’计划时,她的情绪瞬间失控,倒在地上喘不过气来,仿佛所有的思绪都回到她六岁那年,那场可怕的经历重现脑海中,要不是顾晓晴及时稳定住她的情绪,或许,现在她还躺在医院呢。

看吧,她也是特别自私的人。

“你在跟谁打电话?”顾晓晴余光瞄向桌上她的手机问。

那头的丁颜偷听得正起劲,突然被人发现,脸上有些窘态。

“一个朋友。”杨晓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她看到母亲拿起手机,嘴角微动,她又急忙补充道“妈,她是三哥的表妹。”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跟那些人打交道吗?和小四厮混久了,胆都肥了?”顾晓晴眯着眼瞧她,瞧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后背上的冷汗没用的冒出来,让她有点恼怒。

有什么好怕的?真是没用。

“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杨晓故作淡定地回答。

她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等待家长的训话,可她并没有等来母亲的大发雷霆。

“还有二十分钟,你什么都做不了,晓晓,听话,人各有命。”顾晓晴前一秒还是强硬的态度,后一秒语气又柔和得不成样子,还一把抱过她,温柔地帮她顺气,或许是怕她情绪再次失控。

“那小四呢?小四要是”

“他不会有事的,那群老家伙还不至于那么没用。”

——

下午,杨晓所有的郁郁寡欢才彻底消失,还回了个电话给丁颜,告诉丁颜,她今天下午会去学校。

或许真的是很久没见了吧,俩人聊了很久,有时陈浔还会插上几句,夏安温柔笑着看着他们。

所有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没有提半句杨晓上午的反常。

“你那小女友呢?”杨晓随口一问,气氛瞬间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一拍两散了,你找她有事?”沉默了大概六分钟,陈浔抬眼问她。

这突然的沉默,让杨晓多少也猜到了一点,但从陈浔口中说出来,还是有点惊讶。

他还真是八分钟的热度?

果然是个不靠谱的家伙。

“就上次心情不好,吼了她一句,想跟她道歉来着。”杨晓撇嘴道,语气中透着淡淡地歉意。

陈浔愣了一秒,又再次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说“那你憋着吧!”

“就这事,犯不着道歉,难道你吼她一句,她还能寻死觅活不成?”丁颜对不熟悉的人,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夏安见杨晓还想再张嘴问,立刻说了句“她已经转校离开清桐市了,所以……”

“那就算了呗!”

——仁意酒吧

丁颜最近经常来这里找苏棋,但没有一次遇见过他。

这家酒吧好像再也不是他经常出入的地方,她记得以前不管什么时候,总能看到他的身影。

而现在连阿正都鲜少过来了,熟悉的人都换成了生面孔,几天前,她偶然遇见阿正,从他口中得知,苏棋现在忙得很,并没有时间像以前那样待在酒吧里。

而他也是偶尔得空过来看看,苏棋现在刚接手肖逸手中的活,需要时间适应。

他说,再过几个月,他们完全适应了,会经常来酒吧的。

肖逸?

丁颜眉头一皱,瞬间严肃了起来,这个人她并不认识,但她八岁那年,他通过夏安告诉过她,肖逸是顾家在清桐市的负责人。

以前他从不会告诉她,有关清桐市其他六大家族负责人的情况。

可唯独提起了顾家肖逸,这让她很在意,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人,而且还格外嘱咐过她。

事实证明,那肖逸是特别的存在,他是顾家顾瑾夜的守护者。

只于顾家内部发生了什么?他身为守护者为何会出现在清桐市?没有任何人知道。

肖逸回归顾家是迟早的事,但是为什么苏棋一个外姓人,并且压根就不是顾家本家人,他又凭什么能接手肖逸的位子?

这并不符合常理。

她知道,那个位子像是妖娆多姿的女人。惹得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要坐上去,可是一旦坐上去,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如果运气不好,碰上神仙打架,那遭殃的只能是他自己。

看来,一个多月前的‘一级红色戒备’是顾家引发的,而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苏棋才会成为顾家在清桐市的负责人。

而那个直接下达命令的人,她可以肯定是顾瑾夜,事情结束后,他带走了身为守护者的肖逸。

而丁颜只是知道他的名字,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他。更加不可能知道他这个人性情如何?

所以,随缘吧。

反正,又死不了。

——

——期末考试

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走进教室,丁颜和夏安被分在了同一个考场里,夏安在她前面,第四排第四个位子,她是第五个位子。

数学试卷发下来后,丁颜托腮乱看,试卷上更是连名字那些都没写,监考老师转了圈来到她身边,看着她那个样子。说了句“这位同学,他的后背有那么吸引你吗?连答卷都不会答了吗?”

丁颜又再一次引起重视,考场里的目光都看向了她,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她扫视了他们一眼,只此一眼,他们就收敛住笑意了。

监考老师也离开了,夏安扭过头来让丁颜好好考试,嘴角若隐若现的微笑,丁颜自然看到了。

她撇了撇嘴,然后趴在桌子上看试卷,但是上面的题目她是一个都不会做,把名字班级那些写好后,胡乱写了几个选择题就趴下睡觉了,监考老师好几次把她摇醒,但都没用,到最后丁颜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看了。

“醒醒醒醒”轮流巡逻检查考场纪律的老师摇醒丁颜,那双眼睛好像要把她吃了。

其实,这种情况丁颜如家常便饭,以前夏安和陈浔其中一个人和她在一个考场,他们都会想办法把答案给她。

然而每次不是被监考老师抓个正着就是她懒得动笔,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有给过答案了,家境很好的孩子总是不用担心成绩问题,反正家里有钱。

而且她乐意败光他所有的钱。

巡逻的老师走后,丁颜起身走向讲台,把试卷给了监考老师就走了,监考老师看到她没做几个题目,连忙想叫住丁颜写完在交卷,但丁颜早已经离开了。

学校里规定过不能提前交卷,但她永远是提前交卷,每遇到一位老师丁颜都会一脸正经说去买笔,然而总会被数落一顿才放她离开。

期末考考了两天。学校发了寒假作业,老师们也在期末考那两天。准备好了各自的作业,还吓唬他们寒假作业不做完,下学期不能来报名,这种把戏小学时代就常挂在嘴边了,谁还会被哄住呢?

终于正式放寒假了。

——

有人说,男生之间的友谊,都是打架打出来的,而女生之间的友谊,都是经常接触来的。

但是总有例外,就像丁颜跟陈浔。他们俩之间,那可是正儿八经打架打出来的。

而丁颜和苏浅,也是因为一场打架而逐渐熟络起来的,除了夏安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外,唯一一个不同的就是杨晓,丁颜对杨晓是一种莫明其妙的自然熟。

丁颜在一家ktv偶然遇见苏浅,她不屑地瞅了苏浅一眼,并没有过去打声招呼。

而十分钟后,丁颜出了包厢,在走道上碰到了苏浅,她正在多管闲事的护着一位身材极好的女人。

那个女人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几个巴掌印,大腿根处流着鲜红的血,她的脸色也很苍白。

因为这边是贵宾包房,所以走道上并没有什么人,而像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都是视而不见的。

丁颜还是第一见到这么蠢的人,傻不拉几的护着一个妓女。

苏浅对面是一位明显已经喝醉了的中年男人,同样也是衣衫不整,一身的酒气,那双***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她胸前,嘴里还说着一些恶心人的话,显然是起了色心。

虽然丁颜看不惯苏浅,但好歹也是苏棋的妹妹,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个吧,可她并不想多管闲事,特别是这种恶心的闲事。

以前就觉得苏浅蠢,但真的看到她蠢得跟个二百五似的。还是觉得有点无语,人家分明是你情我愿,她还非得要去刷刷存在感。

他妈的真是蠢死了。

“喂,你是没长眼睛还是瞎呀?人家一个妓女,一个嫖客,乐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关你屁事?”

苏浅脑袋稍微一偏,就看到丁颜此时正站在一旁,背靠着墙,冷漠无比地看着她。

“分明是他胁迫她的,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论不要脸的境界

“二百五”

“丁颜,你骂谁呢?”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来问我?心里没点数吗?”

苏浅气不过想要过去,但被身后的人扯住了衣角,苏浅扭头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生怜悯。

“我不和你计较,你也别过来捣乱。”苏浅警告了丁颜一句,就看向面前那位中年男人,但那个男人已经迈着醉意的步伐,走向了丁颜那边。

丁颜眉头一蹙,一巴掌妥妥的落在男人通红的脸上,紧接着抬脚踢向男人重要又敏感的地方。

强烈的疼痛感,唤醒了醉酒的男人,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丁颜,那双肮脏的手抓住丁颜的脚踝。

“啊!臭**”

苏浅的脚踩在男人的手腕下方,还用力的摩擦了几下,男人那条手臂通红得厉害。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丁颜另一只脚直冲男人那张肥胖的脸,那双微怒的眼眸充满杀气,苏浅也踹了男人好几脚。

但是成年人的力气总要比未成年的小女生要大,而且他还是一个男人,很快她们就落了下风。

可她们虽然处于劣势,但仍然没有放弃,俩人的配合特别默契,凭着骨子里那股不服输也不认输的意志,最终还是把男人打倒在地。

男人满身是伤,她们也没好到哪去,即使男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可她们还在狠狠地踹着他。

仿佛就算是把他踹死了都不解气,女人看到这一幕,立马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连忙跑上前,扑在男人的身上,丁颜可不会管她,直接踹上去,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苏浅看到她的下半身在流血,立马拉住了丁颜。否则她也会跟那个男人落得一样的下场,丁颜甩开苏浅的手。

“干什么?还要护着她吗?你信不信我连你也打?”

“她流产了,现在很虚弱,你这一顿踹,人会死的。”苏浅指了指女人的双腿间流着鲜红的血说。

因为她见过那贱女人流产,那贱女人还不要脸地说是她害得她流产的,为此怒火冲天的父亲狠狠地打了她一顿,所以印象很深刻。

“这么犯贱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怀着孕还来陪酒陪睡,被上到流产也是活该。”丁颜这话虽说刻薄至极,但话却是说得没毛病。

苏浅抬眼诧异地看着丁颜,她一早就知道了?怪不得她会那样说,原来是在帮她。

“我没……没有,我妈妈躺在医院里,我家里已经拿不出钱了,我不得已……”女人哭着诉苦,但丁颜可没耐心听她讲故事。

“闭嘴”

她最讨厌这种女人。

“浅浅,你没事吧?”突然冒出一道熟悉的声音,丁颜扭头去看,苏棋正从一边急匆匆地跑过来,满脸的担忧。

可他眼中看的那个人不是她。

而陈浔尾随在他身后。

苏棋只把苏浅带走了,连正眼都没看过她,明明她一个大活人就站在他面前,也不知道关心关心。

“行了行了,人已经走远了,再看也回不来。”陈浔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没好气地说了句。

“要你管,老夏呢?”

“你该庆幸他有事来不了了,不然又该自责没照顾好你。”陈浔蹲下身子,背起丁颜说道。

“也对,他老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今天这事不许告诉他。”

“我知道,只要你不在他眼前晃悠,他不会知道的。”

那个寒假,丁颜和苏浅就因为一起合作打了别人,开始渐渐熟络起来,丁颜还把苏浅介绍给杨晓认识。

而陈浔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小色鬼,太有心机了,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澜一中学

新的一个学期又无形的开始了,学校来了一位新的教导主任,姓朱,不是有句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过不了几天也就那样了吗?

然而那姓朱的竟然完全不讲情理,只按照那死板的校规来说事。

教师学生都怕她,那些坏学生,都收敛了不少,爱逃课、开小差、吃零食、上课玩手机、睡觉的,被叫过两次教导处后,都是满脸准备改过自新的神情。

但凡还有爱闹腾的学生,进过几次教导处也都安分守己了。

丁颜他们仍旧是我行我素,根本没把姓朱的放在眼里。结果被天天叫到教导处,跟家常便饭似的。

苏浅说,还不如李同,丁颜一脸无奈怒视她,苏浅也没再抱怨。

因为教导主任的不讲情理,让整个澜一中学的校风回归了正常。

——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要把那姓朱的给弄走,阿颜。”苏浅扭头对趴在课桌上的丁颜说。

丁颜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弄?总不能像你对待李同那样吧,人家可没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上次我用钱收买她就被校方记了一次大过,上上次我们用计弄她,结果最后不还是自已吃亏嘛,其实,现在这样也还行。天天去教导处做客,你就当那是自个家。”

只要不触碰丁颜底线,那一切都不是事,就像她说的那样天天去教导处做客也没毛病。

丁颜那无所谓的态度,让苏浅面露难堪,她可是受够了姓朱的一脸啰嗦的样子。

与那西天取经的唐僧有一拼。

“人家是主任,位高权重的,我们只是平民一个,小色鬼说的没错,小浅浅。”陈浔仰头抱怨,话锋突然一转说给苏浅听,他和丁颜完全是一个态度。

夏安在一旁认真写作业,他从来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因为本身就是三好学生。

“怎么了?小浅浅,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让我高兴高兴。”杨晓笑眯眯地走过来。

“滚”

“一起去网吧打游戏?”

丁颜点了点头,陈浔也笑着说好,夏安抬头看了丁颜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杨晓推了推身旁的苏浅问她“你不去吗?”

“不去不去,我现在看到姓朱的那张脸就烦。”

“那好吧,我们走了。”

他们是顺利地翻墙出去了,但是电脑还没摸热乎呢,就被教导主任抓回学校了。

并且还被叫了家长。

朱玲嘴里说得一套一套的,而他们仨人低着头自娱自乐,除了那个女人很认真的听朱玲说话外,杨晓的爸爸、陈浔的妈妈几乎都是敷衍性地点头说好。

老浔的妈妈特别宠他,所以就算是被叫家长,也从来不会说他。

而杨晓的爸爸,明显也是很宠她,因为丁颜看到她光明正大的和她爸的互动。

杨晓爸爸慈祥地笑容,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他。

她模糊的记忆中,记得很清楚,以前他也经常露出那种笑容。

可终究只能是以前。

——

苏浅趴在丁颜的课桌上,看着夏安正在认真的写数学老师布置的课后工作,她呆呆地盯着他看。过了半响,她突然问他。

“你喜欢什么?”

“白蔷薇,你问这个干嘛?”

“秘密。”苏浅笑着回答他。

那年夏安生日,苏浅送了一条定制版水晶雕刻的蔷薇吊坠给他。

丁颜记得很清楚,苏浅送给夏安吊坠时,那一脸的娇羞模样,一点也不像她,让丁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安收到那个礼物时,看起来很开心,他对苏浅温柔地笑着。

陈浔就站在丁颜旁边,微微弯腰把脑袋凑到她耳边,行为特别亲昵,他说“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呢,不就是一个蔷薇吊坠嘛。”丁颜撇嘴否认。

“嘴硬”

“你闲得蛋疼呀,我说没有就……”丁颜突然转过头来,陈浔脸上还堆满坏笑,但是俩人离得太近了,导致丁颜的唇从陈浔右侧的脸颊擦过。

“你说那么多就是想要这个?”丁颜非常淡定地问他。

“意外,纯属意外。”陈浔赔笑道。几乎瞬间拉开了俩人的距离,并且还有继续后退的迹象。

“丁颜,你可别乱来啊!”陈浔见丁颜步步紧逼,连忙喊道。

丁颜眼里的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不害臊的女生起了色心,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以前小时候被占便宜的画面浮现在脑中,小时候丁颜就老是想尽一切办法占他便宜。

还大言不惭地说过,你长得这么好看,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嫁给你。

这句话可并不是只对他一个人说过,夏安曾经告诉过他,丁颜第一次是对他说的。

夏安说,那时候的丁颜说的比较委婉,也比较天真。

而陈浔长大以后才知道,小时候的丁颜只是看上了他的那张脸。

“我还就乱来了。”

陈浔立刻拔腿就跑,正巧撞上从后边过来的杨晓,他立马躲到杨晓背后去,双手抓着杨晓的肩膀。

“救我。”

“我是错过了什么吗?”杨晓笑着问正向这边走过来的丁颜。

“没有没有,你想不想看看我们跟他有什么区别?”丁颜一脸从容地笑着,向杨晓发出邀请。

“区别?这怪不好意思的。”杨晓的耳根瞬间红了,悟着嘴笑着回答丁颜。

陈浔还以为杨晓能解救自己呢,没想到她竟然跟丁颜是一路人,立马放开了杨晓的肩膀,指着她俩骂道“不害臊”

“我们这是舍己为人,你怎么不跑了?”

“我跑什么?刚才就是逗你玩呢,还真觉得我会怕你呀?”陈浔强装淡定地回答丁颜。

“那……”

“你们在二楼干嘛呢?下来切蛋糕了。”夏安的出现,及时的化解了陈浔的危机。

后来,陈浔回忆起那天,总会揽过杨晓的细腰,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老婆,你当时要是真的和丁颜那个臭不要脸的同流合污了,你可就亏大发了。”

“我肯定不会让她碰你的。”

熟悉的陌生人

3初汶,那个平凡的女人。是大叔的女友,难怪他从来不愿跟她扯感情。

——友树书店

丁颜原本是要跟陈浔和杨晓去网吧打游戏的,但临时被苏浅叫了过去,然后被拖着来了一家书店。

像这种书店或者关于学习的地方,她一般不会去,以前只是偶尔陪着夏安来过。

而且这大冷天的,她还是觉得网吧好,这书店冷冷清清的,也没有几个人。

要不是夏安也在场,她早就甩脸子走人了。过了几分钟,陈浔没有等来她,打来电话,丁颜把情况如实告诉陈浔,然后就挂了电话。

丁颜也不知道苏浅今天是抽什么风了,竟然想起要来书店看看。

夏安认真在书店里找书,苏浅有意无意地跟在他后面,只有丁颜百般无奈地在书店里瞎晃悠。

“你是丁颜?”丁颜走累了,刚在休息区坐下,突然一道陌生又带着轻微质疑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丁颜懒得搭理那人,自顾自地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我听阿正说过,有一个叫丁颜的小女孩在追棋哥,是你吧。”那个人倒是完全不在意丁颜傲慢无礼的行为,紧接着说。

与其说不在意,不如说他压根就没指望丁颜能以礼待人。

丁颜和阿正的关系还算可以,他竟然认识阿正,又叫大叔棋哥,她怎么着也得搭理搭理人家。

“有事?”她淡淡地掀唇问。

“棋哥是不会喜欢你的,你以后不要再缠着他了。”

靠。

敢情她耐着性子问他一句,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喜不喜欢我,关你屁事。”

“他有女朋友,叫初汶。”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丁颜站起身来,扭过头去看那个人。

那个男人刚要说话,但看到苏浅后,微笑地冲她点了点头,态度完全和对丁颜不一样。

“四维?你在这干嘛呢?”

四维?

这个名字,丁颜听阿正说起过,他说过四维掌管东街,是苏棋的兄弟,比他还早认识苏棋,但他们俩人的关系只能维持台面上的相安无事。

还说四维住在位于东街六巷中端,离南街很远,除了有需要他的时候,会在南街附近出现,基本上都待在东街一带。

否则他俩迟早会干上一场。

在道上混的,只有他最不像,苏棋虽说面孔线条过于柔和,但眉宇间那股英气,看着也绝不是烂好人,而四维长得清秀,那白白净净的模样,倒像是高中生。

“来书店肯定是来买书的,我已经选好了,回见。”他笑着举起手中的书,然后就准备付钱离开。

“下次说话前,记得带脑子,我可不像旁人,会忍着你。一个不小心惹到我了,我可管不了你是谁的人,就你这小身板可不够我折腾。”丁颜对他的背影说,那意思明显是在警告,要是惹到她,她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等着。”

“阿颜。你干嘛呢?”

“是他先挑事,赖不着我。”丁颜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又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看哈。”

初汶?

女朋友?

真有意思。

难得看上一个人,还是别人的男人,这也太好玩了。

所以,那个叫初汶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吸引着大叔呢?

在初二下学期快放暑假时,丁颜见到了初汶,那是一位温柔善良长像平凡的女生。

而丁颜在见到她的那刹间,对她是前所未有的失望透顶,一个丢在人群堆里都找不到的人,拿什么和她比?

钱嘛?她没有。

——仁意酒吧

丁颜又一次来到这家酒吧,她还是没有遇见苏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许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吧,他们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从上学期开始,阿正就经常在酒吧了,还是那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而丁颜老是向他询问苏棋的下落,他说苏棋并不忙,只于为什么他再也没来过酒吧,他也不清楚。

而每次问得他很烦躁时,他会躲着丁颜,有一次竟然躲了她两个月,后来,丁颜再也没自找没趣。

“那个叫初汶的,你知道她多少?”丁颜坐下没多久,阿正就过来了,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

“初汶?那个女人,我并不认识,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出国留学去了,是谁告诉你初汶的?”

“今天遇见一个神经病,后来才知道那人叫四维。”

“他?成天没事吃饱了撑着,大大小小的事都想要管,连老子管辖的地方都想横插一脚。真他妈的欠揍,要不是棋哥拦着,哪还能让他活蹦乱跳的。”阿正一听到四维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其愤怒的状态。

“还真是有病。”

——

图书馆里,杨晓坐在一处认真的看着最近特别火的一本犯罪心理的书,而旁边的陈浔托着脸颊昏昏欲睡,眼看就要睡着了。

“咔嚓”

陈浔浑身一激灵,双眸一下子就睁开了,身边不知从那冒出一位戴着小眼镜的女生。

她还维持着拿手机拍照的姿势,看到陈浔醒了,她特别慌张地拉开了俩人的距离,然后低头说着“对不起!”

“没事,还要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陈浔单手抱着她的肩膀,嘴角溢着淡笑,女孩一脸的激动,连举着手机拍照的手都有点发抖。

周围的人看到这么简单就可以要到合影,立刻全部拿着手机跑过来,一个个特别激动,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杨晓本来看着书入迷,压根没注意这突然引发的骚动,但因为人数太多,陈浔又在她旁边,那些女生挤来挤去,有好几个女生的手肘直戳中她的后背,她不悦地抬起头来,只见陈浔被女生围着在拍照。

他还笑得挺灿烂的,连图书馆的工作人员都跑来要合影了。

这家伙还没走?

她还以为半个小时前,他觉着无聊直接离开了呢,还真是只要不难看,都来者不拒呢。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能看见他和不同的女生勾搭。每次只要是她看见了,总会过去冷言冷语地讥讽他和那个女生。

从来没有任何太过分的举动,语言上的攻击虽然很刻薄。但也都是不痛不痒的,他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次,也不知道是忍太久,需要发泄发泄情绪。还是容忍不了他此刻被那么多女生围着,还笑得很开心的和她们合影。

杨晓直接把手中的书,砸向陈浔,还抢过旁边几位女生的手机,直接往地上砸,毫不留情。

“闹够了没有?不知道这是图书馆吗?要合影的都给我滚出去,别影响我看书。”

陈浔没有防备,直接被书砸中脑袋,他还没张嘴,就听到杨晓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她真正意义上动怒,她眉头紧蹙着,那双怨愤又冷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杨晓砸了别人的手机,很快拿出一张金卡放在桌上说“赔手机的钱,你们自己去分。”

“都散了吧,散了吧。”陈浔静静地注视了杨晓两秒,放开了旁边的女生,然后淡然地对她们说。

那些女生估计也被杨晓吓得够呛,那几位女生拿了那张卡,陈浔一发话,不出两分钟就都走光了。

“生气了?是我们动静太大吵到你看书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嘛。”

陈浔小心翼翼地戳一戳杨晓的后背,但杨晓并没有搭理他。

杨晓抱着书,走向书架,陈浔跟在她的后面,一个劲的赔笑道歉。他讲笑话想逗杨晓笑,还特别夸张地赞美她,为了哄她,他还骂了自己。

可杨晓完全没反应,仿佛是自动屏蔽了他,她把书全部放回书架,就直接迈步离开图书馆。

杨晓出了图书馆后,在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她坐上去后,立刻把车门关上了。陈浔用手拍着车窗,嘴里说着什么,可杨晓却跟司机说了一句“月半湾”

司机看了一眼陈浔,又看了一眼杨晓,无奈地摇了摇头问“小姑娘,和朋友吵架了?”

杨晓没回答他,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那天过后,杨晓连着一个星期都没跟陈浔说话。不管陈浔怎么搭话,怎么哄她,都没用。

后来还是丁颜看不下去了,当着杨晓的面,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越骂越离谱。

杨晓才被逗乐,其实,杨晓只是在气自己。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怎么就看上了陈浔?

他和夏安比,简直就是完虐。

以至于她想不明白,所以就不想去理陈浔,她觉得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没事了,可最后她还是彻底陷进去了。

或许,喜欢一个人压根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喜欢就是喜欢。

一学期又一学期,平静如水的故事,安静下来的心,那段美好的记忆深入骨髓,很多年后,我们即使分道扬镳依旧会常常想起那段时光,好似我们从来没有分离过,从来没有经历过以后那些悲伤的事。

而那一切悲伤的开端,是丁颜打开的,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她绝对不会喜欢上苏棋,绝对不会任性的去抢夺一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人。

她只想他还陪伴在她身边,只想他还温柔安然的冲她笑着说“别怕,有我在,我会永远保护你。”

她只想要待她最好的夏安。

所以她绝不可能会选择苏棋。

分离只为更好的重只逢

夏安问她,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她说想要成为大叔的女朋友,他转头愣神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听到他说,会帮她实现,只要是她喜欢,他都会帮她。丁颜笑着乖巧地点头,把头抵在他肩膀上看着热闹的街道。

然而十九岁那年,她后悔了,后悔许下那个心愿,那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少年,如果再让她说一次,十八岁成人礼的愿望,她只希望可以永远陪着你。

未满十八岁的我只想带走十八岁的他。

——

——澜一中学(七班)

陈浔手里拿着杨晓上节课遗留在他那里的东西,吹着口哨,走进七班。虽然,他经常出现在七班,但仍旧会引起一阵骚乱,女生们一个个激动的拍着旁边的人,那双春心萌动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陈浔的脚步,如往常一样他是来找杨晓的。

那一双双埋怨的目光,直射在杨晓身上,但她并没有任何反应,她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陈浔走过去,坐在杨晓的旁边的空位上,把东西放进杨晓的桌子里,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他并不准备叫醒杨晓。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呢?

因为杨晓突然特别认真地和他表白,他们俩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不似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他有时总会有意无意地回避杨晓。

他还记得当时丁颜知道这事后,那一脸婉惜的神情。还用特别嫌弃地眼神瞧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他除了那张过于张扬的脸外,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还是个花花肠子,你图什么呀?”

苏浅也在一旁恶言相向的附和丁颜,杨晓一脸无奈地撇嘴道“起初我也觉得不可能,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不靠谱的家伙,毕竟怎么说也是夏安更加讨人喜欢呀。”

“怎么听着是开火吐槽我,而不是讨论我倒底有什么魅力?”他当时特别无语,还好夏安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笑着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你说气人不气人?明明是杨晓向他表白,他还一脸懵呢,她却当着别人的面说,她也觉得不可能喜欢他,还说夏安更加讨人喜欢。

最后弄得他理外不是人,除了夏安是中立的态度,丁颜和苏浅一边倒地偏向杨晓。

他当时就觉得这是杨晓的计谋,想让他迫于无奈从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后来,杨晓冲他神秘一笑,也充分证实了他这个猜测。

虽说,丁颜很反对杨晓喜欢他,但好歹也是兄弟,她再怎么着也不至于真的不搭理他。

而苏浅忙着喜欢夏安,才没空关注他那点事,只是最开始的时候说了他几句。只于苏浅喜欢夏安这事,他早在夏安生日当天就知道了。

从夏安的表现来看,应当也是从那时才知道的,只是没有戳破那层关系而已。

或许,他只是习惯性的去忽视,又或许,他只是不想让彼此陷入那种尴尬又疏远的境界。

虽然杨晓和苏浅接触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她们只是会偶尔会搭上几句话,但以她的观察力,肯定也是知道的,也就只有丁颜那个傻缺还不知道。

可终究夏安给不了她任何答案,或许是她年幼时父母离异,让她对待爱情有自卑的心态。

她并没有想要跟夏安表白的迹象,他认为她不去表白挺好的,只少他们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而杨晓就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闹得沸沸扬扬,弄得很多女生因为她的污威。都不敢和他有过深的接触。

虽然,他并没有因此而对她产生反感。但终究心里还是会有点不爽,以前他还对杨晓有过好奇和探究的打算。可只从知道杨晓喜欢他后,他再也不敢有那种想法。

“这么盯着我看,是突然发现自己也喜欢我吗?”一句带笑的腔调,将陈浔的思绪打断,杨晓已经醒过来了,正托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他。

“少自作多情,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改。”陈浔朝她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脸认真地对她说。

“喜欢就是喜欢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呀你,真的是有病,喜欢谁不好非得要喜欢我,小色鬼说的”

“激将法对我没用,你就死心吧。”

“神经病。”

6月27号。

六班教室里,丁颜和陈浔已经不知去向了,苏浅正在和夏安一起写作业。只从夏安说,既然有一位严厉的教导主任,愿意时时刻刻盯着你们,你们也该收收心,好好学习了。几个人里面,也就只有苏浅真的听进去了。

她想要紧跟着夏安的步伐,她想和夏安上同一所高中,她首先得要把自己变得更好,这样才能配得上他。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安静和谐的画面,苏浅眉头一皱,转身去找手机。当她看到手机上那串熟悉的号码时,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特别严谨,但她看到夏安正在注视着她,立马露出一抹微笑。

苏浅直接拿着手机出了教室,夏安也低头继续埋头写作业了,她接下了那通电话,虽然明明知道接下那通电话会有怎样的变数。

不出两分钟,她和电话那端的人争执了起来,足足争执了有十分钟。最后那边的人说了一句“滚回来”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苏浅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它渐渐暗下去,她的脸色很差,指尖很凉。她杵在原地站着,直到夏安走过来担忧地问她“怎么了?”她才从沉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冲夏安笑,说她没事,但此时她那抹勉强的微笑,还不如不笑。

夏安笑着抚摸着她的脑袋,并没有说话,她不想说,他自然不会勉强她。

沉默了将近二十多分钟,苏浅突然扭头笑着对夏安说“夏安,我我要回宁江了。”

“怎么这么突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眼底的不舍,嘴角上扬的无奈,以及那隐藏不了地忧伤,都深深地刺痛着夏安。

“我爸从国外回来了。”

“叔叔,是怪你没有跟他说吗?你和他解释清楚,我想,他应该会尊重你的决定的。”

“他?不会的。”

苏浅走得很匆忙,匆忙到丁颜从夏安口中得知她的情况时,她人已经坐上了飞往宁江市的飞机。夏安说,从苏浅接到那通电话后,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离开了学校。

苏浅回到宁江市后,便再也没了消息,消失得彻底。丁颜让阿正去问苏棋,有没有苏浅的消息,阿正说,他也没有苏浅的消息,只是收到过一条短信。

哥,我回宁江了。

而丁颜再次见到苏浅已经是二零一四年的九月。

7月6号。

晚上六点丁颜去了仁意酒吧,在那里她竟然看到了消失已久的苏棋,只从上次在ktv一别,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在闪耀的灯光下,丁颜看见他旁边还有一位身穿白色印花连衣裙的女人,那个女人长发飘逸,长像平凡,但笑起来很好看,有酒窝。

但那个女人竟敢依偎在苏棋的怀里,还一脸幸福的把玩着他的手,丁颜看到这一幕,顿时怒火冲天。

“那个女人就是初汶。”丁颜刚要过去,手臂就被身后的人拉住,紧接着阿正的声音响起。

“她?是初汶?”丁颜满脸惊讶地扭头去看阿正,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她又一脸嫌弃地说“大叔,他喜欢这个初汶什么?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她到底哪好了?”

开始她还以为初汶肯定很漂亮,又或者有什么过人之处,然而,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竟然会输给她,这不是扯吗?

她可以输给与自己相差无几的人,但绝对不能输给这种与她相差甚远的人。

初汶根本就不配和她相比并论,她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

“就这样貌,过不了多久,肯定会被甩得一干二净,她压根就不配当我的对手。”

“这么自信?就不怕最后难堪的是你自己吗?”

“哼,还没人敢在我跟前抢东西,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难道就没有如果或万一吗?”

“没有”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