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冥神经 - xp1024.com
《九冥神经》


第一章:紫南山上紫金光 窈窕淑女采莲来

北宋年间,相州地界。

朝阳斜照,微风徐徐。

那朝日的光晖正照在紫山门辉宏的主殿上,映着大殿那紫色的琉璃瓦,整个紫山门都如一座发光的宝刹,闪闪发光。就连整座紫南山都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灿烂夺目,更在云雾的缭绕下有如人间仙境一般。从山脚往上看,那大殿就如同仙境中的一颗明珠。

主殿背靠连绵不绝的紫南山,周围无数的大小建筑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从山间的云雾中,弯弯曲曲的石条铺成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山脚。山腰处还有一个紫色琉璃瓦搭成的亭子隐映在树林中。紫南山下,是一片湖泊。这一片湖泊围绕着紫南山,把紫南山东,西,南三面都包裹在内,是这紫南山的门户。这湖泊上是一望无际的荷叶荷花及广阔芦苇丛。在朝阳的辉映及湖面荡起的连绵不绝的水雾映衬下,这种意境的美比紫南山此时的美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湖边的东面和南面各是一个渡口,渡口两边都停着大小不一的上百条船支。仔细看的话每条船支上都标有数字。数字上方写着紫山门三个字。最显眼的是北面山脚渡口的一艘大船,高宽近十丈,长近三十仗。共有九层,顶上一根紫色大旗,上书“紫山门”三个金光大字。大旗迎风招展,威风凛凛。这艘船却没有数字编号,也不见一人把守。

在美丽的湖面上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美妙歌声。那歌声渐渐清朗,唱的是南方小调:“美丽的湖水呦,你轻轻的轻轻的荡哦!可爱的荷儿呦,她还醉在美梦里耶!调皮的小鱼儿哟,你悠悠的悠悠的吻哪!美丽的荷儿呦,她还在情窦不开哩!妹儿的船儿呦,轻轻的轻轻的飘荡在哥的心窝窝!……”。随着歌声的渐渐明朗,在芦苇丛中荡出一叶扁舟来,慢悠悠的穿行在荷花丛中。船上一个穿白衫的美丽女子正手拿船桨轻轻的划着水,船上放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满满的莲蓬,竹篮旁边是一个鱼篓。那美丽女子右手上拿着一束荷花,头上一个简单的发髻,匝着一支金钗,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肩头,衬托着婀娜多姿的身段更加令人迷醉,微风吹着裙角轻荡,犹如仙女下凡一般。更有那红艳艳的荷花映着他美丽白皙的脸庞,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肌肤,精巧的鼻子,樱桃小嘴,如黑夜中闪烁繁星的眸子。让那满池的荷花也黯然失色。

不多时,那船载着美丽女子渐渐靠岸了。将小船停在岸边,把那束荷花放在竹篮里,将竹篮挎在右肩头,左手提起鱼篓。里面正躺着两条鲤鱼。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号船上站了一个三十左右方脸俊朗男子。满脸迷醉的看着美丽女子。只看得女子靠岸下了船,似乎如梦醒一般结结巴巴吐出一句话:“师……师妹……早啊!”说完这句话,那男子便满脸通红,不自主的低下头来。

那女子转过头来莞尔一笑。说道:“六师哥早,师哥辛苦了,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想必是被我吵醒的吧?”

那男子摸着脸颊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哪能啊!刚要睡下,这不一听到师妹的天籁之音不就神清气爽了么!真是好运气呢!值夜的第一天早上就……就有幸见到师妹,还能听到师妹唱歌,真是我小六子的福分哪!若非是菩萨怜悯小六子?让师妹大老早的就来给我小六子送福音来了?”

那女子笑道:“陈师哥真会逗师妹开心呢!还不快去睡一会儿,等会来你大哥那儿,我给你们兄弟两炖鱼下酒吃。”

那男子连忙笑道:“一定一定,说来还真有几天没见过大哥了呢!等会儿叫徒弟们看着就来看望大哥和嫂嫂,还有我那拙灵小侄子真让人爱的心疼呢!”

那女子回笑道:“那师哥你先歇息,等会儿见啦!”

男子回道:“师妹慢走!”说着,痴痴地看着女子走上石阶,消失在树林中方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来,看向无边的湖水轻叹一口气正要转身进船舱去。只听见旁边一条船上一人笑喊道:“陈师傅好早啊!哟!莫不是被哪位女神仙钩了魂,大清早的在这唉声叹气呢?这一夜想必未曾睡好吧!就你这么死较真,这紫山门在武林中那是顶尖的门派,哪会有什么贼人敢找你们麻烦啊!要我说啊,陈师傅下山值守,那是难得的清闲才是呢!我看你是比在门中日日苦练还辛苦呢!”

那男子正色道:“吴老伯说的哪里话?想我紫山门在武林中声名远赫,几十年屹立不倒,靠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紫山门的实力么?”说着又拱手道:“掌门大师兄时常教导我们:“如今天下武林虽然看似平静,可是却暗流涌动,大家切不可懈怠了,当每日动则勤加苦练,静则思过修身,以图危急时刻有所作为。”虽说我紫山门不惧这天下任何门派,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难保有些门派早在暗中已经有所图谋呢!危及我紫山门事小,危害武林可就苦了天下苍生了!”说着对那老伯笑道:“吴老伯,你看这交接也完成了,自此以后也不必劳烦老伯在此值守。不知老伯何时动身哪?也好让我为老伯送行。”

老伯说道:“这值守的事务也就这么些,随身物件也不多,昨夜已经收拾妥当,我想就趁这大好清晨时光走吧!这会儿出发还能赶上儿媳妇做早饭哩!如今已有大半月不曾回家也挺想念孙儿的。”顿了顿又说道:“想我吴汉中在这紫心湖上也二十载有余了,如今也是很舍不得的呢!”说着,眼中不禁落下泪来,长长叹了口气又笑道:“老了,不中用了。”说着拭去眼泪笑道:“哈哈,自此以后也是卸甲归田安享晚年啦!”

那男子说道:“既如此,老伯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会儿。不如到我船中小酌一杯,也让我为紫山门给老伯送行如何?”

老伯笑道:“那就谢陈师傅款待啦,我取了物件就来。”

这男子转身对船尾喊道:“花不同,还不快起来,都太阳照屁股了,这是要到何时啊?在那儿挺尸呢?”

只见从船尾处跑出一人来,十八九岁,手拿一柄长剑。一面跑一面揉眼打哈欠。直跑到男子身边站定,拱手恭敬的说道:“师傅!”

“你去外面看着,先不用叫醒其他师兄弟,让他们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是,师傅,第子领命。”

那老伯也拿了行李走上船来,二人便进船舱去了。

原来,这老伯名叫吴汉中,是这紫心湖西面一个小村子里的庄稼小伙。三十多年前,与这紫山门祖师张博涛有些缘由,曾在其门下习武,无奈悟性太差,终不得真传,也未曾拜师。便自请来这水域做起了值守,后来张博涛仙逝。这一守便是二十年有余。而这名男子却是张博涛的第六弟子,名叫陈本生。张博涛自创立紫山门以来,共收了十大弟子。

分别是:

大弟子刘一风,二弟子陈慕华,三弟子张拙启,四弟子李培根,五弟子刘民觉,六弟子陈本生,七弟子何孟非,八弟子陈志昌,九弟子张玲儿,十弟子李部。这弟子辈分都是按拜师顺序排列。自从张博涛仙逝,这紫山门便由大弟子刘一风执掌。

而那美丽女子便是张博涛的第九大弟子张玲儿,原是南方蛮夷之地一个部落的首领之女。早年张博涛为紫山门之事历经其部落受部落首领所托带在身边。当时这张玲儿还未曾满五岁。自门派事成以后十五岁上下便收其为弟子。再后来又收得一弟子后便不再收徒,安心闭关修练,一切事务都交与大弟子刘一风处理,不再过问世事。这张玲儿十五岁后长得越来越清丽脱俗,有南方人的野性豁达,又有中原女性的温文尔雅。再加上其容貌美丽,门中不少弟子为其倾倒,无奈却与三弟子张拙启投缘,二十五岁嫁与其为妻。令众多弟子无限惋惜,如今已有一子,取名张拙灵。说起这张拙启,却是张博涛得到消息说江湖中谈虎色变的魔教要洗劫百里外的一个村庄。张博涛听到消息后日夜兼程赶去,无奈还是晚了一步。整个村落都被屠杀殆尽,只从枯井中拾得这孩子。为了不引起魔教的麻烦将这孩子改名姓张,又因这孩子资质实在一般,便唤名拙启,望他能日后有所进展。不料自从得知自己身世后,张拙启勤奋程度令人惊叹。功力日进,不足十年却是整个紫山门屈指可数的人物。连张博涛都在弟子面前夸赞,说他不出十年便能赶上刘一风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张玲儿便和张拙启亲近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了。吴老伯和陈本生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互相告别后,这陈本生吩咐弟子一声便动身走上山去了。

第二章:紫山金钟声声紧 江湖武林步步危

话说这张玲儿肩挎竹篮,手提鱼篓,一步步走上山来,山腰亭子处歇息了片刻后不足两个时辰便走到山门。山门上写着“紫山南门”几个大字。这紫山门共有三道外出的大门,分别是:“紫山南门”“紫山东门”和“紫山西门”,而到紫心湖的路却只有一条。这三道门出去的路都汇聚在山腰处的亭子那儿。亭子下面的路便直通紫心湖。其他东面和西面都被高墙堵死了,只有这向南的路可以通到外界。

虽说这张玲儿也是一位武艺高强,内外皆修的习武之人。但也是香汗出了不少,引得门外把守的弟子眼睛发直。待到门口,那几个把门的弟子才慌忙行礼。张玲儿也对这些弟子失礼之处不以为意,自顾进得门来。

转转曲曲,穿过几座楼舍便是一个长四十余丈,宽二十丈有余的广场。广场上三四百名弟子正在习武。这紫山门共有三个像这样的广场,分别在主殿的东西南三面,而主殿前面是一个比这广场大三倍的主场,主场北面是一个高台,高台前是一杆高耸入云的大旗,旗上写着“紫山门”几个大字。如果与紫心湖上那艘大船上的旗杆相比的话,那船上的旗杆也就是一小旗罢了。高台上方是上百条百吨重,三丈长的石条铺成的石阶。再往上又是一个大型的平台就是到主殿了。上方一块大匾额,这块匾有近紫心湖上的一条一号船那么大。匾上书“紫山殿”三个大字。这紫山殿也是九层,高三百丈,阔五百丈。如果站在最顶层,整个占地千里的紫山门都一览无余了。

张玲儿站在广场边,看着众多弟子练武。看那些弟子似乎都憋着一股劲,每一拳每一脚打出时似乎都把这憋着的一股劲如射出的箭一般迅猛。张玲儿笑了笑,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在广场中看来看去。这时,一个弟子跑了过来拱手恭敬的道:“师娘好!”张玲儿皱了皱眉,说道:“你师父呢?”那弟子一脸窘迫,憋红了脸,满头大汗,急忙说道:“师傅他回去了。”

张玲儿说道:“呵呵!又惹你师父不高兴啦?”那弟子说道:“是弟子没用,师父都教弟子们一早上了。我们都练不好,老是觉得使不上劲。”“师父说:“你们这崩云手看着就像娘们刺绣,倒不如认烧菜的顾大娘做师父吧!我丢不起这人,别叫崩云手了,改名叫绣花手算啦!”然后师父就走啦!”

张玲儿听了,哈哈笑道:“这崩云手本就是至钢至猛的拳法,你师父也是那十几年的苦练方才有如今这般境界,哪是你们这几个月就能练成的?”接着又正色道:“习武之道,贵在坚持,坚持却是不吃苦不行的,能吃苦能坚持还不行,更要有一颗恒心。哪是像你们一样被师傅骂几句就垂头丧气的?被骂也是习武的重要一部分,如果被骂就受不了了,就受打击就没信心了,天下间习武之人都如此那岂不都成三脚猫了?武林中那些成名英雄哪里来的?不都是师傅打骂出来的?你们这些算什么,难道可以和他们比个万一?”

那弟子听了,满脸坚定之色,说道:“谢师母教导,是弟子错了,弟子一定让师弟们更加刻苦练习,绝不心存怨言。”

张玲儿听了,微笑着说道:“你们没有错,错在认为自己已经很努力很刻苦了。记住,只有刻苦不够,没有已经很刻苦。只有心存学无止境之心,日后方有出头之望。”

那弟子听了躬身行礼说道:“师母教训的是!”

张玲儿说道:“去吧!今后别一被骂就垂头丧气的就行了,骂得越紧就要练得越勤,练着练着,师父就不会再骂你们啦!”

“是!师母,弟子一定谨记心中。”说着又行了个礼便跑到广场中督促众弟子们练武去了。

张玲儿面带微笑,转过头,径直朝广场东面一栋大宅子走去。走进宅门,是一个假山。假山上植被郁郁葱葱,下面是一个池子,池子中鱼儿游来游去。在往里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四周都有花坛。再里面就是客厅了。

这时一个浓眉大眼,方脸粗犷,英气逼人,却满脸怒色的三十几岁男子正坐在圆桌旁喝着茶水。这人便是这张玲儿的丈夫,紫山门三弟子张拙启。见张玲儿走了进来便立刻站了起来,顿时满脸喜色,怒气全无,看向女子的眼中不禁情义绵绵。说道:“玲儿,你回来啦!我给你倒茶。”说着拿了杯子给玲儿倒了杯茶送到她面前。

玲儿笑着说道:“师哥你看,今天的收获还是不错的呢!你那网鱼的藤萝也是有两条鱼在里面呢!”说着,把竹篮放在一旁,将鱼篓递在张拙启手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放回桌上。

张拙启一只手接过鱼篓笑着说道:“玲儿好手气啊!这一大早的就有如此美味,咱们的灵儿可是有福啰!”

张玲儿嗤笑道:“灵儿牙都没长呢!哪能吃得了?还不是便宜了你这做爹爹的啦!”

“咱们去看看灵儿!”

说着,张拙启搀着玲儿,二人便进入内室。室内布置精细,一阵清香。里面一张大床,床上一个婴孩正咯咯的笑着,边上两个妙龄女子正逗得婴孩玩耍呢!见二人进来,那两名女孩便站了起来,立与两旁行礼说道:“老爷,夫人好!”

张玲儿抱起孩子亲呢一阵,眼中无限怜爱。“我的小宝贝,想妈妈了吧!妈妈可想死小宝宝了呢!”张拙启将鱼萝凑与孩子面前说道:“灵儿你看,妈妈给你带了鱼回来呢!你吃不吃啊?你这小家伙再不长牙可就白白浪费你娘亲的手艺了呢!”

那婴孩却撅起嘴似乎要哭的样子。玲儿推开张拙启,笑骂道:“没良心的,就会抢宝宝东西吃。怎么当的爹啊?”

张拙启连忙对着孩子笑道:“好好好!爹爹留着给灵儿吃,绝不偷吃,绝不,啊!”

这时,院外一人喊道:“三师哥,三师哥在家吗?”

二人便抱了孩子走了出来。见到来人,玲儿笑道:“六师哥真早呢!一句玩笑真把你急的跟猴似的!”

张拙启高兴的拱手说道:“六师弟好久不见,来来来,请坐请坐。”向屋内喊道:“小环,倒茶。”

那叫小环的少女急忙给三人倒了茶,说道:“夫人,老爷,我去烧菜去了,你们慢聊。”便接过鱼篓退去后堂忙活去了。

陈本生看向那婴孩笑道:“哎呦!小灵儿越长越可爱了呢!只可惜这干爹的名份被掌门师兄抢去了,真是可惜,可惜啊!哈哈哈!来,给叔叔抱抱。”

张玲儿笑着将孩子抱与陈本生,陈本生逗了孩子一会儿便抱还张玲儿。玲儿唤另一个少女出来抱走了孩子,三人便聊了起来。

张拙启说道:“掌门师兄为何无故将那吴老伯辞退,让师弟去把守紫心湖呢?想必掌门师兄是有所想法吧?莫不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本生放下茶杯,脸色凝重,缓缓说道:“我也猜不透呢!想来我紫山门这几十年来也未曾如此紧张过。昨日一大早,掌门师兄便叫弟子让我前去,说有重要事情。”

顿了顿又说道:“掌门师兄让我严守紫心湖,把守紫山要道。我心里想,莫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便问师兄是不是出事了?师兄说,如今江湖虽看似平静,但却暗流涌动。近日得到消息,或有不利武林的事情发生,会有危及紫山门的可能。我问师兄是什么消息,他说暂时不用知道,做好防范措施以图应对变故。这消息说了怕引起整个紫山门的恐慌,再说消息是否可靠还是未知数。如果是谣言那就罢了,如果真有其事那可是一场浩劫的开始啊!当时,我也是惊得一身汗,也不敢多问,立刻领命出来,至昨天夜里一切安排妥当,方才得喘口气呢!”

张玲儿惊道:“我就说我这一路来回,发现山路上有不少暗哨。知道都是我紫山门的弟子,也就没有多想。就连这紫山门内外的防务也增添了不少,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拙启说道:“看来,真的是要出什么事情了!苦的是,现今也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也就不能有所行动啊!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陈本生说道:“是啊!现如今也就只能做些准备,我也知道事情可能会比想象中的严重,所以我名下八百弟子都分派下去了。也不曾对他们明言,怕他们知道了会有所猜疑。如今事态紧张,师妹以后还是少去紫心湖了。”

张玲儿说道:“师兄说的是。既然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其他六位师兄弟也应该知道了吧!”

陈本生说道:“其他师兄弟暂时应该没有知道,不过看这防务,也应该有所察觉了。不过掌门师兄暂时没有透露消息的意思,咱们也不好多问。”

顿时三人皆沉默不语。

这时那小环端了酒菜上桌,张玲儿吩咐小环拿莲子羹喂了小半勺给孩子吃。三人便一起吃起饭来。张拙启和陈本生二人对杯而饮,张玲儿因正哺乳期便不喝,直看着二人饮酒畅谈,一脸的幸福。

突然,“咚,咚,咚,咚……。”一连串的钟声响起,三人大惊!张拙启惊呼:“这钟声……,不好!发生大事了!快走!”

三人对视一眼,都大惊失色,顾不得吃饭,立刻往大殿赶去……。

第三章: 噩耗传来惊心魄 兄弟情深惹嫌疑

上回说道张拙启夫妇与陈本生正喝酒吃饭,不料响起紧急的钟声,三人急忙往大殿赶去。这钟声很不寻常,本来每月月末都会有一次弟子之间比试的月会,出色的弟子将选拔为正式的徒弟,每年年末也是要举行大型的年会。都是热闹喜庆的日子,都会有钟声响起,但都与此次不同。像这样急促的钟声,在紫山门创立以来只响过一次,就是张博涛祖师仙逝的时候。而今天是第二次了,哪能不让人心惊!

三人赶到大旗处,已有大半的弟子正在主场上集结,黑压压一片,乱哄哄的都在谈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各师兄弟名下的正式弟子们正大声的维持秩序。也顾不得许多,正要上台阶时,东面正急匆匆的走来两个人,正是五弟子刘民觉和八弟子陈志昌,几个人相互简单打了招呼便不多说。一伙人都脸色凝重往大殿而去。

进入大殿,先是一个宽阔的空间,再往里就是一道大门。此时大门敞开,里面便是正厅。两旁各一排五个宽大的椅子,共十个。每五个椅子后面都有几十个小很多的椅子整齐的排列着。而大厅正上方是一个超大威武非凡的座椅。座椅上方一块匾额,上书“紫山堂”三个大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瘦男子双手背在后背,正面对匾额沉默不语,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旁边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正立在左侧,满脸泪痕,双手微微发抖。见众师兄赶来,拱手行礼道:“众位师兄师姐好!”张拙启等人也拱手道:“十师弟好!”便又向那高瘦男子齐声说道:“二师兄好!”张拙启说道:“二师兄,掌门师兄呢?”那男子却不答话,颤颤巍巍举起右手,用哽咽的声腔说道:“坐!”众人看看那个十师弟又看看那个高瘦男子,心中顿觉大事不妙,又不好再问。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陆续坐下了。这高瘦男子便是张博涛二弟子陈慕华。

众弟子刚坐下,门外急匆匆进来一个人。这人便是张博涛弟七位弟子何孟非。向各位师兄弟师妹见过礼之后,看到大家都脸色凝重,气氛令人窒息。本想问的话也吞在了肚子里,只能到位子上座了下来。

十弟子李部走到高瘦男子身旁拱手说道:“二师兄,都到齐了!”

陈慕华缓缓转过身来,双眼通红,泪光闪闪。长长叹了口气,似有无尽悲凉。说道:“想我紫山门,自祖师创立紫山门以来,那是威震八方。江湖中人说起紫山门,谁不佩服?”拉起衣袖轻轻拭去泪水。“无奈祖师驾鹤西去,令天下武林不胜惋惜!”顿了顿又说道:“可幸师兄武振四方,德化武林,运筹帷幄,谋略无双,使我紫山门日渐昌盛,感天地之正气,慰祖师之英灵!”说完已是落泪不止。

众弟子听了,不禁悲从中来,皆纷纷落泪。那陈慕华突然高举双手大声哭喊道:“无奈天欺我门,天欺我门……!大师兄……大师兄他西去了……!”

虽然众弟子见掌门大师兄不来,又听得刚才陈慕华这番言语,早已猜得八九分,但也是不禁大惊。陈本生惊得从椅子上跳将下来大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大师兄身体一向硬朗,几次闭关修炼,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不可他日而比!昨日早晨,掌门师兄还传见过我,那时掌门师兄还意气风发精神爽朗,怎么可能就这么无故没了?如果掌门师兄他真的去了,那肯定是遭奸人暗算!一定,一定是这样!”

说着握紧拳头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喊道:“我们要去看掌门师兄!把事情弄个明白。”

众弟子高声说道:“对!我们要看看大师兄,看看怎么回事!”

陈慕华说道:“好吧!本来除掌门以外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进人密室的,可是眼下非常时刻。我门遭此惊天变故,这些门规就暂时不能顾了,大家随我来。”

众弟子在陈慕华的带领下一同出了大厅,转过拐角往东面上楼而去。不多时便来到顶层,看到一道朱红的大门,这里便是密室所在。推开大门,眼前出现一个大空间,既是一个客厅,内堂,寝室,桌椅条案样样俱全的住所。众弟子穿过客厅,进入内堂,来到北面的墙壁面前。那墙壁被两块大帘子遮得严严实实。陈慕华轻轻拨开帘子,一道铁壁呈现在众人面前。看那铁壁似乎有近三尺厚,正中一个通道。那通道应该也是有铁门堵住的,不过此时却是大开。大家进入通道,原来是一铁屋,一眼看去一目了然,除通道入口处外再无其他出口。

铁屋北面一个高台,台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端坐在上面。双眼双耳,两个鼻孔和嘴角都一条条已经发干的血迹划过脸庞,脸庞已是发紫,胸口的衣襟上血迹斑斑,令人触目惊心。

众弟子见了,“啊!”的一声惊呼跪在地上“师兄!……掌门师兄啊!……”都嚎啕大哭起来。

那张玲儿更是哭得犹如梨花带雨,泪珠儿如玉珠落盘,香肩微抖,不胜可怜!顷刻间脸似红雪双目如枣。张拙启伸手握向张玲儿玉手,那张玲儿便如残风中的落花一般扑向其怀里痛哭不止。

待得众人哭声渐渐小了,陈慕华缓缓站了起来面朝众师弟妹们哽咽着说道:“别再伤心了,如果掌门师兄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大家现在这个样子。”众人听了皆拭去泪水说道:“掌门师兄,你放心!我紫山门即使只剩一人,也要查出凶手为你报仇!”

陈慕华缓缓说道:“李部,你和大伙们说说事情的经过。”

李部擦去泪水,站了起来。大家都抬头看着他。李部缓缓说道:“今日一早,我照往常一样督促弟子们练武,到将近正午时分就到厨房顾大娘那里领了饭菜要给掌门师兄送去,来到门外喊了几声。却不见掌门师兄答应,心里正纳闷呢!是不是掌门师兄外出了?但是昨天早上我还看见掌门师兄还传见过六师哥,之后也不见师兄出来过。再说外出也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出去的。难道是闭关啦?我又想,这绝不可能!因为师兄要闭关那是大事,肯定要先召集众位师兄师姐安排事务才会开始闭关修行。再说掌门师兄刚刚出关不久按理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又闭关了!于是我就端着饭菜下楼了。”

这时,陈慕华接口说道:“那个时候,我也是有些事情要请教掌门师兄,刚好在大殿门口遇到十师弟。见十师弟送饭菜这么快就又送回来了,心中困惑。便问了情况,觉得事情似乎不对便上来看个究竟。哪知看到了现在这一幕。”

陈本生站起来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实不相瞒。昨日一早,掌门师兄便传我前来,说是得到一个不利于天下武林的消息,要我立刻增强紫南山的一切防务。我也曾问过掌门是什么消息,但是他老人家说暂时不用知道,因为事情是否属实暂时还未可知,到弄清楚事情属实再告诉大家不迟,叫我多加防范便是。大家应该也察觉到我紫南山的防务比以往增强了不少了!”

大家都点头豁然。七弟子何孟非立刻站了起来惊呼道:“莫非掌门师兄说的不利消息是真的?和掌门师兄的死有莫大的关系?”大家听了也是大惊失色,都站了起来。四弟子李培根说道:“现在看来,应该是有关系的。掌门师兄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亡。”

八弟子陈志昌说道:“掌门师兄刚刚知道消息,吩咐六师哥增强防务就遇害了,肯定是和这消息有关!但是也不应该这么快啊!再说敌人是如何知道掌门师兄已经知道消息了?就连我们都是刚刚知道的,而且连这个消息的具体事情是什么到现在都不清楚!难道……有内奸?”

众兄弟听了皆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看向陈本生。陈本生面色铁青双目通红,拱手说道:“敢情大家是不信任我了?”接着又说道:“昨日一早领了掌门师兄之命,我便立刻召集人手安排紫南山的防务去了。而整个下午到今天早上都在紫心湖上,就连昨日的早晚饭都在船上吃的,也是在船上过夜。这些事情我名下任何一个弟子都可以作证,想必之前看守紫心湖的吴大伯大家应该清楚,他也可以作证!”

张玲儿急忙说道:“我也可以作证!今天早上我在紫心湖上见过六师哥,刚才也是在我们那里用的饭菜。”张拙启也说道:“没错,刚才还是我们兄弟两一起吃的饭。正喝酒来着,听到钟声才一起赶过来的。掌门师兄的死和六师弟一点关系也没有!”

何孟非说道:“我们兄弟也不是要怀疑六师哥,而是事情牵扯实在是太大。从种种迹象看来,师兄的死应该是在昨天夜里的可能性比较大。即使和我们几位师兄弟无关,但也极有可能和门内人员脱不了干系!”

众兄弟听了皆点头称是,都脸色凝重,疑虑重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言语。沉默了片刻后都把目光投向了陈慕华……。

第四章: 疑影重重终未果 花落哪家福祸依

众弟子都心中各有猜疑,冥思苦想,却又毫无头绪。实在也不知该如何,便都向二师兄陈慕华看去。

陈慕华看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便说道:“大家都别慌,掌门师兄的伤势我已经查看过了。全身到处并无一点伤痕,从大师兄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练功时走火入魔导致的。或许是在练功紧要关头时受外界干扰所致。又或者是掌门师兄功力精进,至紧要关口未能突破受心神所扰导致经脉真气乱窜无法疏导,使经脉破裂气绝身亡。不管是何种原因,我也查看到大师兄的经脉确实都破裂了。”众弟子听了都大惊失色,痛心不已。陈慕华接着说道:“现如今,事已至此也无力回天,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众兄弟们商讨如何为掌门师兄办理后事。至于是否有人故意伤害掌门?而这人又是谁?暂时也毫无头绪,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明白的。不知众位师弟妹们是否赞同?”

众弟子齐声说道:“二师兄说的是!一切听从二师兄安排。”

十弟子李部说道:“如今掌门师兄既然已经西去,而我紫山门乃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肩负维护武林之重任。晚辈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弟子皆猜到李部似乎要说什么,但事情确实刻不容缓,当断不断恐生变故。便都说道:“师弟但说无妨!”

李部说道:“如今掌门大师兄无故冤死,我等应当立刻查出事情真相,揪出肇事之人才是。可是眼下事情不明,掌门后事迫在眉睫,门中大小事务不胜繁琐。危害武林之消息是否属实?如若属实,我紫山门又当如何应对?这一切事务及潜在危机都不得不立刻推举出一名德高望重武功卓绝且智谋无双,能令众师兄师妹们人人信服的能者出来主持大局不可!不知众位师兄师姐意下如何?”

这时,众弟子皆沉默不语。陈本生说道:“本来掌门师兄刚刚去世,不该就此时论及接任之事。可是眼下正如师弟所说乃是非常之时当以非常之事论之,紫山门是否有人主持事务事小,武林危机事大。反正迟早是要有人主持大局,眼下众位师兄师弟师妹都在这里,大家讨论一下,拿出主意定下接任之人以防万一也是当务之急。江湖武林变幻莫测,惊天变故也只在弹指之间,迟了恐有变故后悔晚已。”众弟子听了皆点头赞同。

陈慕华说道:“二位师弟说的正理,现在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事态又刻不容缓,又是多年的好兄弟,也不用那般婆婆妈妈,当断则断。众位师弟师妹就说说该由谁来接任这掌门之位?”

陈本生拱手说道:“既然大家都赞同现在就推举掌门之位,那么我就说说我的看法,让众位师兄师第妹斟酌斟酌。”此时大家都不在交头接耳,抬起头看着他要说什么。

陈本生看到大家都不再言语看了过来,便接着说道:“咱们紫山门论武功恐怕没有一人不信服三师哥,就连祖师当年也曾夸赞师哥的武功可以赶上大师兄了。论德才,那就更不用多说,谁人不知三师哥待人宽厚,一副狭义肝胆。要说智谋,三师哥身边的九师妹聪明机智在紫山门谁人能比?再说三师哥跟随祖师也是比各位众师兄师弟都早。我推举三师哥张拙启为紫山门第三代掌门,大家是否有异议?”

话说当年张博涛闯荡江湖,在四十年前嵩山少林武林大会上一身惊天绝技,神功盖世,力压群雄,天下武林各门派力举其为武林盟主。无奈张博涛淡泊名利不图虚荣,怎么也不肯接受。最后武林盟主之牌位暂留嵩山少林。当时刘一风便已经跟随其左右,已拜其为师,在武林中也小有名气。过得几年又收得张拙启,也未曾立刻拜师。后来到了南方收得张玲儿,因年纪尚小不曾正式收其为徒。此时,“阴阳宗”也称“阴阳教”,江湖正派名门称其为“魔教”正肆意杀戮,为祸武林,称霸武林的野心日益猖獗。张博涛曾四处镇压,无奈势单力薄成效甚微。试图举天下武林之力一举歼灭魔教,谁料事情败露,尚未举事便被魔教个个击破。各大门派高手及江湖能人异士死了无数,而至功败垂成,江湖各名门正派元气大伤。所幸魔教也伤亡惨重,从此无对付天下武林之力。张博涛为了重振武林之雄风,以图日后再次剿灭魔教便在这紫南山创立了紫山门。刚立了门派,便有一年轻人找上门来拜师。这人就是二弟子陈慕华,之后受张拙启为三弟子。再后来陆续收了其他弟子,张玲儿在十五岁也拜了师为九弟子,是紫山门唯一的女弟子。各弟子又在张博涛的支持下广收徒弟,发展至今已有众弟子近万人。而那李部是陈慕华名下弟子里面在年会比试时夺得第一的优秀弟子,被张博涛看中收为正式弟子,是为第十弟子。张博涛自此不再收徒。过了三五年,张博涛逝世,大弟子刘一风执掌紫山门。

话刚说完,张拙启说道:“万万不可!我张拙启何德何能当担此重任!”顿了顿又说道:“在下心中倒是有一人选。二师兄陈慕华各方面都在我之上,武功德才皆是能让我等信服的。论辈分那就更不用多说,这几年二师兄的能力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李部说道:“我也赞同推举二师兄。虽说晚辈曾经是二师兄名下弟子,幸得祖师垂爱拜得门下。但是二师兄的为人处世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又是众师兄师姐的长辈。正所谓帮理不帮亲,晚辈推举二师兄绝非是感情用事,而是出于当担紫山门及天下苍生重任考虑。望师兄师姐们考量!”

其他弟子们皆说道:“我等皆同意以二师兄马首是瞻!”

李部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推举二师兄为紫山门第三代掌门,那么就请二师兄不要推辞,挑起重担,将紫山门继续发扬光大!若二师兄愿意劳苦乃是我门之福,武林之幸!”

说着,大家都看向陈慕华。陈慕华说道:“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愿意推举我为掌门,那是我无上的光荣,本不应该推辞。可是,论武功在下未必就胜得过几位师弟。论才智谋略,我陈慕华尚有不足,只不过比各位年长几岁罢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志昌说道:“二师兄何出此言,且不说推举二师兄是我们众兄弟的一番美意,更是把二师兄放在风口浪尖之上为我等遮挡风雨了。二师兄即使不顾兄弟情义也要顾及紫山门危难之时为是。如若推辞,那就要冷了兄弟们的心了!”

众兄弟皆附和道:“是啊!还请二师兄不要再推辞。”

陈慕华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兄弟们抬爱,如此信任我,托以重任。那我就先暂代掌门之位,等事情过去了再另举贤能。大家看怎么样?”

众兄弟听了皆单膝跪地行礼高喊道:“是!谨遵掌门之命。”

至此,紫山门的新任掌门人总算定下了。

第五章: 英雄气概化柔肠 江湖风云比翼飞

上回说到陈慕华继任掌门之位。陈慕华便在紫山堂召集了八位师弟师妹及其名下百位正式弟子,发号施令安排事宜。刘一风遗体放到地窖内暂时保存了起来,决定在下月初四发丧。现在是六月二十三,离发丧之日尚有十天。陈本生依旧看守紫心湖,但紫南山的一切防务皆转交于李部管辖。张拙启被派了出去通知江湖各门派,告知刘一风死讯。刘民觉安排外出采购发丧物品。最后,陈慕华又在门规的基础上又附加一条规定:凡是紫山门弟子,无论何时尽皆要求穿紫山门统一着装。本来这服饰只是要求在月会和年会时才统一着装的,因为大家都是要每天练武的,这紫衫长袍穿起来练武不太方便。

深夜,月朗星稀。

紫山门内一院落中,一名身穿紫衫长袍的三十多岁汉子正在练功,这汉子便是张拙启。

只见他犹如游龙飞舞,辗转翻腾间飘忽不定。看其武功招式犹如猛虎下山,进退攻守之间劲力刚猛,沉重如山。拳出其右,再从左至右划个半圆突变为爪,右爪向内翻转如疾风而落。左臂出掌,出掌瞬间身体向右一个翻腾,右脚似扑食猛虎一个飞踹,接着左脚一个横扫如狂风扫叶……。只见那铁掌叠影重重,忽左忽右。钢拳如龙上下齐出,双臂时而横扫时而如鞭从难以想象的方位抽打而出。双手时而出拳,时而出掌又化为利爪,令人眼花缭乱。

这崩云手实在高深莫测,江湖中的武功大多是拳就是拳,掌即掌,爪即爪,腿法即是腿法,都是自成体系的功法,却几乎不见这般手法。这崩云手主要是双手打人,脚下功夫倒是不多。

可惜了那花坛中的花草被他拳脚劲气摧残得一塌糊涂。打至尽兴处,心中想起祖师,想起与大师兄一起练功的场景,想到如今大师兄无故而亡。心中不禁悲愤交加,大吼一声,一招“推云拜月”拍向花坛的石基,只听得“砰!”的一声,那花坛的石基连同泥土没了半边,哗啦啦撒了一地。

“师哥!”

突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张拙启向后看去,屋檐下正站着一个美丽女子。洁白的月光斜照在身上,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香肩,雪白柔润的脸庞在月光的照映下让人见了不禁心醉。一身白衫在微风中裹着婀娜曼妙的身段。张拙启见了,虽已经是夫妻多时,却也是看得痴了。

好一会儿,张拙启才回过神来说道:“玲……玲儿!你怎么起来了?虽说这六月天气温暖,可是这大半夜的,三更时分还是有些凉的!”说着走了过去轻轻握着玲儿双手放在胸口上。眼中泪光闪动,不知是因祖师张博涛之恩不能报答,还是因大师兄无故死去心中悲痛,或是自己得天人一般的玲儿陪伴而感动。

张玲儿笑道:“师哥好雅兴!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出来练什么功,倒把我的花儿弄得一塌糊涂!”

张拙启却不答话,呆呆的看着玲儿。玲儿见张拙启这么看着自己,仿佛回到了新婚之日的夜晚。也是这么看着,也是这样的眼神,不由得面露羞涩,玉面微红。将脸颊轻轻靠在张拙启怀里喊了声:“师哥!”言语间尽显无限温柔。

张拙启把脸颊轻轻靠在玲儿额头,一阵如兰花般的清香犹如薄云细丝轻轻游入五脏六腑,令他即刻身轻如羽全身舒畅。仿佛忘记了身负血海深仇,没有魔教,也没有紫山门,没有武林的纷纷扰扰。天地间是那般的寂静,只此你我,相拥相抱,直至天荒地老!顷刻间心如止水,一身英雄豪气化为柔情,所有心中执念尽皆化去不剩半点。

张拙启坚定的说道:“玲儿!此生得你陪伴左右,是我张拙启最大的福分!我对天发誓,这一生,不!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会深爱着你,保护好你,绝不允许任何一人伤害你!我保证!”

“玲儿!你愿意吗?”

张玲儿听了,含情脉脉的看着张拙启热泪盈眶,说道:“师哥!玲儿能得夫君相伴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如果有来世,玲儿愿来生来世都陪在夫君身旁,不离不弃!”

张拙启看着玲儿说道:“玲儿!等大师兄入土为安,就带着咱们的灵儿去玲儿老家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妻,远离江湖纷争给灵儿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好吗?”

张玲儿眼中无尽感动,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掉落。“夫君!那你的大仇?”

张拙启抬起头,目光投向无尽的星空,含着泪说道:“哈哈哈!天下间没有什么比玲儿更重要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为玲儿不能放下的。哪怕血海深仇,哪怕我的命!”张玲儿伸出玉手轻轻放在张拙启的嘴上说道:“师哥!别说了,玲儿不允许你有事,玲儿不能没有夫君!”

“玲儿!”

张拙启抱紧灵儿。

“师哥决不辜负玲儿!”

次日一早,张拙启夫妇率领名下其中三十几个弟子,带着孩儿张拙灵一同出发了。一行紫色长衫的队伍顺着紫南山上的石阶小路向紫心湖而去。与六弟简单告别后便分乘两条大船划入湖中。

紫心湖美景依旧,却也无心欣赏了,只有另一条船上笑声不断,弟子们因好久不曾下山,又得如此美景都兴高采烈的左顾右盼兴奋不已。一个时辰后到了南岸,将船只交于渡口看守弟子。

张玲儿说道:“师哥!这江湖武林大小门派众多又是方位不同,我们即使只拜访七大门派,这来来去去没有一个月时间是回不来的,定要耽搁了大事。”

张拙启说道:“玲儿说的是,那玲儿是否有主意了?”

张玲儿笑道:“不如我们将众弟子分成六队,你我二人去一处,剩下的六派让弟子们去,你看怎么样?”

张拙启笑道:“就依玲儿所说!那分派办法也请玲儿定夺如何?”

玲儿笑回道:“那我就代师哥发号施令了!”

张玲儿便将众弟子分成六队:六人一队,其中一队有八人,共三十八人。两队往南去唐州地界拜访“金刀帮”和“神虎帮”。三队往西去晋州的“神鸟堂”渭州的“铁掌门”及金州的“八卦门”。八人一队由大弟子郑雄带领往北去太原“屠龙帮”。这大弟子郑雄即是那日在练武场上与张玲儿说话之人。张拙启夫妇往东去青州地界的“无双门”。

分派已定,张拙启嘱咐几句之后便互相告别,各往目的地进发了。

话说这武林门派大小不计共不下三十几个,这些都只是江湖人人共知的。其他不知名的微小门派和山寨就数不胜数,也是今日立,明日亡,也不成什么气候。也有的或为山贼或为强盗,打家劫舍无恶不做。江湖中威名赫赫的门派就数八大门派,即是之前提到的七大门派加上“紫山门”。其中“屠龙帮”的实力仅次于“紫山门”,看其实力在武林中的声誉不低,可是这二十几年来其所作所为不太被江湖中人看得起。更有传言,其帮主陈七暗中与魔教来往,陈七虽然澄清过此事,但各门派从此也是敬而远之,几乎不再与“屠龙帮”来往。而江湖公认的武林第一大派“少林派”,无论其地位还是武功,自张博涛去逝,天下武林门派已无可与之比肩。然而,也有人说那“阴阳宗”,经过这三十几年来的发展可能会危及少林的地位。

这少林派因其作风与世无争,江湖的纷纷扰扰与生死存亡似乎与他无关,从不干涉。又因其高手如云武功高深莫测,暗中也不知是否还有世外高人,与江湖门派不可同语。江湖各门派皆羞于与其齐名,便不把其列入八大门派之列。

张拙启夫妇骑马行了半日。来到一集市,找一家客栈吃了饭便将马匹寄存在客栈内。二人顾了一辆马车,便一同乘坐马车继续向东而去……。

第六章:无心之声生挚情 有心之路到黄泉

张拙启夫妇坐在马车内一直向东进发。

张玲儿抱着孩子,身子靠在张拙启的肩上。张拙启看着熟睡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玲儿说道:“师兄!你觉不觉得二师兄似乎有些古怪啊?”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张拙启眼睛还是盯着孩子,把手放在孩子脸上轻轻抚摸着。

“你说二师兄他让我们去通知江湖各门派,为什么不请少林呢?虽说少林派不过问江湖之事,但是我们紫山门和少林派还是有些渊源的,按理说应该和少林派说一声才对,为何二师兄强调不要去少林呢?”

张拙启把手抽了回来,沉思着说道:“想必掌门有自己的想法吧!或许正因为少林不过问江湖中事所以没有去打扰的打算。”

张玲儿说道:“我还是觉得说不过去。虽说少林派不问世事,但是凭与祖师的交情,不说一声是不是有失礼数啊!当年祖师仙逝之时,少林方丈不也来了么!”

张拙启说道:“或许掌门考虑的是今日不同往日了吧!现在祖师仙逝已经有十几年了,再说咱们紫山门与少林派也来往不多。”

张玲儿笑道:“师哥就是这个样子,对人对事都没有半点心机!”

张拙启笑道:“江湖虽然凶险,人心更是叵测。但是大丈夫只要真诚待人,对方自然也会真心待你的!玲儿何必想那么多呢?”

张玲儿恼道:“是啦是啦!江湖中,人人都是师哥一样,个个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就我是那人心叵测之小人,行了吧!”说着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理他。

张拙启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玲……玲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你知道我的……我怎么会这样看待玲儿呢!”将玲儿的手抢在怀里,“你摸!你摸摸看,我的心会告诉你的!”

张玲儿噗嗤一声笑道:“隔着肚皮怎么会知道呢?要不你把心挖出来让我看看啊!”

张拙启二话不说“锵!”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对着胸口刺了下去。张玲儿大惊,一把抓住张拙启的手腕,只可惜那刀尖已刺进去了半寸多。

张玲儿哭道:“傻瓜……大傻瓜……!天下间竟有你这样的笨师哥!你怎么这么蠢啊?你死了叫我和灵儿孤苦伶仃的怎么活?”说着将刀抢在手上横在胸前哭道:“好!你要死,那我和灵儿也一起死了算了!”

张拙启顿时手足无措急忙抓着玲儿的手说道:“玲儿……玲儿……是师哥不好,是师哥蠢!师哥是个大笨蛋!你把刀放下,师哥错了!师哥向你赔罪!”

张玲儿手一松,倒向其怀里痛哭不止。张拙启急忙接住短刀插入刀鞘。

“师哥!我的傻师哥!玲儿怎么会不知道夫君的心意呢?我是故意气你的,玲儿怎么会恼师哥呢?纵使师哥是块顽石,玲儿也能知道师哥的心总是在最靠近玲儿的地方呢!”

张拙启也是不禁流下泪来,说道:“玲儿!师哥不好,师哥是个坏蛋!以后再也不会惹玲儿生气了!玲儿不哭……!”。

话说那郑雄一行人与张拙启夫妇分别后,一路向北疾驰而来,此刻已近黄昏。不多时路经一座山岗,山岗上树木葱葱,十分茂密。众人将马勒住,下马歇息。

其中一个弟子说道:“师兄,过了这个山岗就有客栈了,这天色已晚,咱们就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吧!”

郑雄说道:“也好!虽说没人敢惹咱们紫山门,不过小心还是没错的。再得两日便可进入邢州地界,这天色也差不多了,明日再赶路也耽误不了行程。”

“兄弟们,加把劲!到镇上再歇息,等会儿兄弟们好好吃好好喝,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好嘞!听大师兄的!”众弟子欢呼着正要上马。

突然……“咻!咻!咻!”的几声飞过,顷刻间两名弟子倒地身亡,几匹马也被惊得跑了没影。

郑雄大惊,“不好!大家小心!”说着立刻将一柄长剑横在胸前戒备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暗器刚落,山岗上窜出几个人来。郑雄定睛一看,这伙人尽皆黑衣蒙面,人数不多,大概七八人。紧接着几个翻腾便将他们团团围住,个个如狼似虎,死死的盯着郑雄一伙人。看其身法皆是好手,其中二人似乎武功都在郑雄之上。

这伙人都不说话,手拿兵器围拢过来。

郑雄见形势危急,惊得冷汗直冒急忙大声喊道:“何方贼人?我等乃是紫山派弟子,识相的还不快快退去!”

这伙蒙面人中一人冷笑道:“哼哼!找的就是你们紫山门!”

“上!”

说话之人一个箭步直冲郑雄而来。只见刀光一闪,那刀刃已向门面劈来,郑雄急忙将剑往上一档。

“当!”的一声,震得手臂发麻。郑雄顿时惊得口干舌燥,背脊发凉。知道今日小命算是丢在这里了!这夺命一刀算是躲过了,哪知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只觉得胸口发凉,低头一看,一柄血淋淋的长刀已从背部直至胸口穿了个透。接着“涮!”的一声,那刀被抽了回去。

郑雄满眼惊恐面如死灰,只觉得头脑发昏,全身发软,张了张嘴,无力的倒在地上,渐渐没了气息。

这伙蒙面人看了看地上的八个紫山门弟子的尸体确认没有一个活人之后,其中一人笑着上前拱手说道:“看来这紫山门传言非虚,一个小小的名下弟子也能在徐护法刀下过得一招。”

那徐护法立起血刀不悦的道:“陈帮主,你是说我徐某刀法不济了?”

那个叫陈帮主的人吓得一身哆嗦连忙跪下说道:“陈某……小人不是这个意思!请护法降罪!”

那徐护法将蒙脸的黑布扯下,露出其相貌:阔脸,高鼻梁,双眼深凹,肤色黝黑,乱麻麻的胡子戳在脸上。轻哼了一声说道:“枉费我二位护法在此等候,还以为那张拙启夫妇会从此路过来,没想到等来的既然只是些无能之辈,实在是不给你屠龙帮面子啊!”

看了看手中长刀又说道:“死在我徐仓刀下的哪一个不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今日这小子能死在我刀下也是造化,黄泉路上也算有脸了!”

其中一蒙面人笑道:“徐老哥,张拙启夫妇今日在咱两手上逃过一劫,也是天意如此。我担心除了吴护法那儿之外,恐怕没有哪一边可以与他二人对上几招了吧!看来,这次行动可能钓不到大鱼了。”

徐仓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希望吴护法运气比我们好吧!虽然把这功劳让给吴麻子,心中不是滋味,可是在怎么着,咱们也得完成任务不是!要不然宗主那儿可不好说话啊!赫老弟,你说是吧?”

那姓赫的正色道:“谁说不是呢?宗主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哥三个可当担不起啊!”说着将面罩脱下露出惨白的面庞,也是高鼻梁,深眼,脸比姓徐的瘦了许多,也没有一根胡子。这姓赫的就是阴阳宗护法之一赫通。

“陈帮主,这清理的事情就有劳了!”

陈帮主急忙拱手说道:“赫护法哪里话,能为二位护法效劳是陈某的荣幸。”说着吩咐手下将面罩脱去搬尸去了。

原来这陈帮主既是这“屠龙帮”的帮主陈七。脸色白皙,薄嘴皮,一看有些书生之气。这些屠龙帮人马将郑雄一干人等尸体抬上山岗,挖了个坑,横七竖八丢在坑内埋了个干净。

第七章:山盟海誓三生定 久别相逢话别情

次日正午。

“驾!”

在一条笔直宽阔的道路上,一壮年车夫手持马鞭抽打在马背上。那马儿四踢如飞,奔跑在路上。车内一对夫妇,男子抱着一个满月的孩子,这两人即是张拙启夫妇。

此刻,车内传出了嘹亮的歌声。是这美妇人唱的,听其音律,婉转动听。时而高亢深远,时而悠扬缠绵不绝,把一个字托得老长老长。那男子的几根手指轻轻在孩子的裹被上打着节拍,一脸的迷醉。那孩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他的母亲。

唱道是:“青山嘀绿水呦……画出那美丽的彝山!……山沟沟嘀兰花儿呦……依偎着微微春风!……彝家嘀阿妹儿啰……盼哥儿早早嘀来耶!寨头嘀阿婆婆哟……盼丫丫呦丫丫呦!……”

听得这车夫忘记了赶马,那马儿也渐渐慢了下来悠闲的走着,似乎也在欣赏着这美妙的歌声。这车夫心想道:“平生也听过不少词曲,却这般曲调的可是头一遭,想必是哪里的民族唱腔吧!听着让人心中生起无尽思念惆怅!唉!……是好久没有回家啰!不知娘亲是否安好?回头也该娶个媳妇侍奉她老人家啦!”

车内。张拙启拭去玲儿脸颊的泪水轻轻说道:“玲儿!师哥答应玲儿,咱们把事情一了,立刻回家!”

玲儿看着张拙启,说道:“师哥!玲儿想过了,夫君怎么可以为了儿女私情置杀父杀母之仇于不顾呢?他日九泉之下你叫玲儿如何面对公公婆婆?叫玲儿如何安心与师哥度过这一生?”

张拙启心中激起无限感动,红着双眼说道:“玲儿!……”却不知该怎么说好。

玲儿说道:“等眼下之事了了,咱们先回玲儿家乡。让玲儿与母亲,啊爹,见上一面,了了玲儿之愿。再把咱们的灵儿安顿好后你我夫妻二人一同上北寒山找“魔教”讨回公道!”

张拙启含泪说道:“玲儿!报仇之事有我张拙启一人承担,玲儿就不必去了!咱们的孩儿不能没有娘亲啊!北寒山可是龙潭虎穴,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张玲儿泪光闪闪,一脸坚定之色,“师哥!你都说了“魔教”之行凶险,为何要抛下玲儿呢?难道师哥遭遇不测弃玲儿而去,玲儿还会独活在这世上?曾经的海誓山盟,玲儿永生不忘!师哥忍心让玲儿孤独终老一生?”

张拙启急道:“可是!……”

“师哥不必多说!不管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玲儿此生认定了夫君,就没有什么可以阻隔!纵使黄泉路上,也不会放开夫君的手!若是有缘,永生永世当与夫君为伴!若是无缘,玲儿也愿意在那狱火魔浆中受苦!无论千年万年定要修得与夫君团聚之日!”

张拙启心中顿时思潮翻涌,堂堂男儿不禁也泪如泉涌!抱紧玲儿哽咽道:“好!就如玲儿所说!是刀山,咱们一起闯!是火海,咱们一起过!绝不分开!”

行得片刻,前面出现一片树林。树林内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潜伏在那里。一小二模样的年轻人飞奔而来,低声喊道:“来了来了!副帮主,他们来了!”

其中一人急切的问道:“是谁来了?”

那小二说道:“是张拙启夫妇二人,乘一辆马车过来了!小的已经确认就是他们,之前曾在我那茶棚里喝过茶,不出一刻钟就要到了!”

那副帮主道:“妈的!今儿可真背,偏偏等来的是这硬茬子!这下可遭了!这如何是好?”

那小二打扮的人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做还是不做?”

那副帮主怒道:“做?拿什么做?你小子活腻味了?那张拙启是何等人物?咱们十几个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小二惊道:“那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如何是好?”

副帮主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手心手背皆是汗。咬了咬牙说道:“罢啦!就做一回缩头乌龟吧!总比丢了性命强。这硬骨头咱们啃不起!”

想了想又说道:“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赶去和吴护法他们汇合,告知行踪让吴护法来对付他们。应该可以在他们返回时赶得上,再加上我们众兄弟,拿下张拙启夫妇应该是有把握的。如若那姓吴的没本事,吃了亏,把事情搞砸了也怪不得咱们了!”

“好!就这么办。还是当家的高明!”

“走!”

一伙人便立刻飞奔而去,消失在树林深处。

张拙启夫妇一路赶来,遇客栈便吃喝投宿,有茶棚便停下来喝口茶。走走停停了三日,便来到青州地界一个镇上。

这镇上却是热闹非凡,来往商客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商店林立,街道上小摊小贩数不胜数,与风尘仆仆的旅途决然不同。张拙启夫妇心情大好,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给玲儿买了个精美的玉簪,给灵儿买了个长命锁。穿过几条街道,便来到一白墙黑瓦的宏伟庄园门前。只见两个黑裤白衣的汉子纹丝不动的站立在朱红的大门两旁。门上方一块大黑匾,上书“无双门”三个白色大字。

张拙启上前抱拳说道:“有劳二位兄弟传告你家主人,就说“紫山门”三弟子张拙启夫妇特来拜会兄长,嫂嫂!”

那二人一惊,对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自称张拙启夫妇之二人。男的魁武彪悍,英气非凡,女的脂若凝霜,美丽不可方物,与江湖传言相符,便知所言不假。急忙说道:“二位英雄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家主。”

说着,其中一人急忙推开大门,向内奔去。

不多时,只听见一爽朗洪亮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哈哈哈!今日大喜!今日大喜啊!……”

话音刚落,只见走出四十岁左右一男一女两个人来。男的一身黑衣,浓眉大眼,方脸阔鼻。女的一身白衣,细眉圆脸,皮肤白皙,一副慈祥面容。

见张拙启二人,皆喜不自胜。那男的伸开双臂将张拙启抱个满怀,大声笑道:“哈哈哈!张贤弟想死哥哥我了,八年不见还是这么英武不凡!”又看向张玲儿,笑道:“玲儿弟妹多年不见,还是那么年轻貌美,更有一番清丽脱俗之气啊!”

此刻,那白衣妇人正将玲儿的一只手握在手上,问长问短。张玲儿听了,含笑半蹲行礼道:“大哥高赞,令小妹羞愧了!”

张拙启也抱着黑衣男子双臂笑道:“大哥别来无恙,多年不见让拙启想念得紧。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定要与大哥一醉方休才是!”

“好!贤弟说的是!你我兄弟今日一见定要好好聊聊!”

“咦!这就是贤弟与弟妹的孩儿?着实让人怜爱呀!你小子这么有福气?可曾取了名字了?”说着向那孩儿凑去。

灵儿正被那白衣妇人抱在怀里,双眼似慈母一般含着无尽怜爱之情正逗得开心。

张玲儿笑道:“正是小儿!已取得名字,唤作拙灵!大哥抬爱了!”

男子笑道:“哈哈!拙灵拙灵,拙巧机灵,精灵古怪,大杀四方,雄霸天下!哈哈哈!”说得四人皆笑了起来。

那白衣妇人笑道:“你这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胡话?嘴里说出的话没有一句在调上的!老没正经!还是别让咱们的灵儿和你亲近的好,若日后学了这歪调去。日后行走江湖岂不坏了英雄之名!”

张玲儿笑得双肩颤抖,将手遮于齿上,双面微红眼中泪动。

“啊!……哈哈哈!夫人说得是,咱们的灵儿可不能学我。日后若是像我这般粗鲁,岂不让天下美人不胜惋惜!”

那白衣妇人笑道:“你看,你看,又胡说八道了不是?还不请弟妹们进去?还要听你胡掰到何时?也不体恤人家旅途劳苦,你的脑门都长哪儿去了?”

“该死该死!这一高兴就给忘了!贤弟弟妹快快请进!”

“大哥请!”

四人便相拥着进得门来。

第八章:英雄豪情话江湖 酒到浓时不忧愁

无双门的二人便是江湖人称“黑白双剑”的马纯风,苏尤雪夫妇。

四人刚进门来,迎面走来一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见到他们,立刻站定说道:“叔叔,姑姑好!侄儿给你们行礼!”

张拙启笑道:“没想到马侄儿也这般大了啊!快给叔叔瞧瞧!”张拙启上前拉着马龙的手仔细打量道:“却真有几分大哥当年的英雄气概呢!只是似乎腼腆了点。”

马纯风说道:“这孩子就像他娘,扭扭捏捏的。还不快进来,是死哪里去了?现在才来?”

那马龙低着头不敢答话。

玲儿看着甚是可怜,说道:“大哥这么大嗓门,哪个孩子见了不吓着?来,别怕,姑姑给你做主!”

马龙见玲儿拉了他的手,又见长得和神仙似的。心中舒畅了很多,面露喜色跟着玲儿进了内堂。

苏尤雪唤丫鬟给张拙启夫妇倒了茶,四人围着桌子坐定。那马龙却直挺挺的站着没有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苏尤雪拉着他的手说道:“孩子,别怕!过来和娘坐。”

马龙还是不敢挪动半步。

马纯风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坐啊!”

马龙走了过来,直挺挺的坐在桌旁,还是低着头,也不说话。马纯风更是气得直跳,“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去。”

那马龙似脱逃的兔子跑将出去了。

苏尤雪见了也是摇头不已。

马纯风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想我在这江湖闯荡几十年,也是一条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窝囊废?”

苏尤雪说道:“师哥!现在不是说孩子的时候。弟妹们难得来一次,这么高兴的时候你这发什么火啊?”

马纯风脸色一红,急忙赔礼道:“对对对!你看我这老糊涂,让贤弟见笑了!”

张玲儿与张拙启对视一眼,张拙启说道:“实不相瞒,此次来除了来和大哥大嫂相聚之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相告。”

马纯风见他说得这么沉重,疑惑的问道:“哦!是什么大事?”

张拙启便将大师兄之死如实道来,也说了秘密消息之事和现在紫山门的掌门是陈慕华。

二人听了也是骇然,说道:“这般说来,刘掌门的死似乎和这消息有很大的关系啊!或者说是因这消息而死的,就说明门内肯定有内奸。如果真是这样,那贵门要出大事啊!张仙人亲手创立的紫山门恐怕凶多吉少啊!”

张玲儿说道:“我也是觉得事有蹊跷,就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实在不敢断言。”

说着不禁脸色微变,“难道和“魔教”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比想象的还严重了!”

四人听到这里不禁都脸色沉重起来。

马纯风说道:“弟妹的猜疑不是没有道理,想来只有这种可能,才会威胁到武林的安危,也才有能力在暗中加害刘掌门。”

“想不到三十多年过去了,这魔教还是贼心不死!”

苏尤雪说道:“魔教窥探中原武林已经多年,现如今武林中老前辈死的死,隐的隐,少林派又坐视不理。对于魔教来说是最好的机会了。”

张拙启说道:“哥哥嫂嫂也不必太过担心,即使魔教要血洗武林,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江湖中虽然大多畏惧魔教,可是还有更多誓死抵抗的仁人志士的。再说真要动起手来,我想少林派也不会任魔教掀起武林浩劫而无动于衷置生灵涂炭于不顾!”

“贤弟说得对”

“妈的!这群老秃驴老顽固到底要龟缩到什么时候?如果少林派站出来说一句话,十个八个魔教也早就灭了!真是看不透他们,天天就知道颂经念佛。他日武林灭亡,生灵涂炭,横尸遍野的时候,即使从小秃驴念到老秃驴也超度不完啊!”

苏尤雪说道:“看你,又在胡说什么?少林高僧难道还没有你见识高?且是你这种粗俗之人看得透的!天下局势如何,难道人家心里没有个数?”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还要装什么深沉?念一句“阿弥陀佛”,那魔教就乖乖投降了不成?还不得靠这双拳头才能摆平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魔教所为了?还是你听到哪个门派被魔教所灭?现在事情尚未明朗,正所谓师出无名,你连个证据都没有,怎么和人家理论?反倒给人家落下口实,正好出师有名光明正大的灭了咱们!”

马纯风顿时没了话语,自顾自一杯接一杯的喝水。“好!你说得对,就好好等着等人家把我们灭了个七七八八,那时总算有证据有口实了吧!到那时不用打了,都躺在地上装死,给人家在头上拉屎撒尿算了!”

苏尤雪叹了口气说道:“你呀!就是这么急,这么暴躁!”

“我是急,怎么能不急呢?你忘了四十年前魔教血洗武林的情形了吗?那场景真是想想都令人胆寒!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以为他们还有一点人性么?”

“或许,咱们可以和朝廷联系,借助朝廷及少林之力一举剿灭魔教!”

“说的倒轻巧!那赵顼会理咱们?在他眼里咱们这些江湖人士只不过都是些草寇罢了!”

张拙启夫妇此时也插不上话,从对方的话中都说得有理。但是目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也是心中郁闷得紧。

不多时,几个丫鬟端上酒菜,将一大张桌子摆得满满的。

“月儿,你去把那不成器的给叫来,让他给我快速点!”

那个叫月儿的丫鬟回道:“老爷!公子刚才在厨房要了一份饭菜,让朱儿给送去了,想必现在已经吃过了。”

“啪!”

“这兔崽子,越来越不听话了,等会儿老子再好好抽他!”吓得玲儿怀中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苏尤雪道:“你看,叫你冷静点冷静点,你就是不听!把大的吓跑了不算,现在把小的也吓哭了!你那大嗓门谁受得了?”

张玲儿连忙哄着孩子笑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小孩子嘛,胆子本来就小,不关大哥什么事!”

马纯风自知理亏,红着脸急忙陪笑道:“你看,我这粗俗之人就是没脑子。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把咱们的灵儿给吓着了!”

张拙启笑道:“哪里话?大哥本就是豪爽直率之人,心中想什么就说什么,哪像我们这般说一句话还要想个三思什么的。嗓门大点是理所当然的。”

说着,满满倒了两大碗酒递了过去说道:“大哥!今日你我重聚,那就该痛痛快快的喝!其他的事情暂时摆在一边,今日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和大哥喝酒!”

马纯风激动的喊道:“好!贤弟爽快!管他什么魔教秃驴统统不关我们的屁事,先干了这碗酒再说!”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二人你一碗,我一碗。喝得是迷迷糊糊,跌跌撞撞。把桌上的盘子弄得七零八落,酒坛子倒了一地。而其二位夫人早已睡去多时!

第九章:无知侠士惹非事 有心豪杰逢奇缘

早晨的阳光照得大地暖洋洋的。

张拙启夫妇与马纯风一家用过早饭,便收拾行装顾了两辆马车。张拙启与马纯风乘一辆在前,张玲儿与苏尤雪和马龙共乘一辆在后。

这黑白双剑在江湖上颇有名气,门下却无弟子,只有十来个家丁和三个丫鬟。本来创立无双门初期,门下还是有三五十个弟子的。无奈马纯风不善教徒,不到三五年,这弟子跑的跑,逃的逃最后只剩下三五个人。马纯风一怒之下尽皆被他赶了出去。自此也乐得清静不再收徒。

至傍晚时分,两辆马车来到一镇上,在“悦来客栈”门前停下。只见马车上走下三个人来,两个壮汉,一个少年。另一辆马车上走下两个女人,一个妇人一身白衣,一个怀中抱着孩子。那抱孩子的女子容貌惊为天人,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呆望。

店家见来人,急忙笑着上前招呼道:“感谢几位大爷赏脸!来我们悦来客栈包你满意!几位大爷小姐是要住店还是用餐哪?”

马纯风道:“住店,也吃饭!把马喂饱了,明日上路!”

店家道:“好嘞!”说着往里边喊道:“小李子,出来招呼贵客!”只见从里边跑出一人,将马牵到后院安顿去了。

来到柜台前,苏尤雪上前说道:“三间上房一间下房。”马纯风接着道:“好酒好菜尽管上,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要是敢糊弄本大爷,小心砸了你的招牌!”

店家急忙说道:“小的哪里敢!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几位大爷先坐着用茶!”说着便到后堂吩咐去了。

五人上得楼来找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那赶马的二人在一楼大厅内点了几样小菜一壶酒也在喝着茶水等小菜上桌。

张拙启等人喝着茶水,互相聊着。不一会儿,酒菜尽皆上来了:两只烧鸡,一大碗牛肉,一盘烤鸭,三四道小菜,一坛酒。

送菜小二招呼道:“众位客官!为你们准备的酒菜都到齐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就是了!”

马纯风道:“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好嘞!客官慢用!”小二鞠了个躬下楼去了。

五人倒酒正喝得开心。

忽然边上一人怒吼道:“妈的!今天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这叫花子是发的什么疯?我的酒是太上老君酿的不成?这么多吃饭的在这里,你就偏偏看上我的酒了?都喝了三杯了还不走,给你肉吃你又不要!你当老子是善堂的主儿?再不滚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张拙启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满脸怒容站在桌旁,左手抓住剑鞘,右手按在剑柄上,势要拔出剑来。边上一人衣着邋遢,满脸污垢,一双破鞋胡乱的套在脚上。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其模样。

“看什么看?都没了!……还笑?敢消遣你大爷,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男子“锵!”的一声拔出剑来势做要劈之态。

那叫花脸上毫无惧意,笑嘻嘻的说道:“喏!这不是还有半壶多的嘛!”说着伸出脏兮兮的手要拿酒壶。

那男子大怒,全力一剑劈了下去。你听见砰的一声,那剑刃劈在木桌上。原来是那叫花脚下一滑了倒在地上刚好躲过了这一剑。笑嘻嘻的说道:“没劈着!”

那男子脸一红,怒气冲天,又一剑向面门刺去。

那叫花一滚,滚到了桌子下面,又从另一边探出头来。摇头晃脑,伸出舌头说道:“来啊!来啊!来抓我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那男子又急又气,将剑奋力刺去。

那叫花头一偏,滴溜溜的跑到男子身旁将酒壶抢在手里,“咕咚咕咚”喝个精光。男子抬手抓了过去,不料手还没有沾到衣服,只觉得腰间一麻倒在地上。男子气得乱叫:“好你个臭要饭的,小爷我今天不劈了你没完!”说着一轱辘爬起来冲了过来,提起长剑又是一个怒劈。

那叫花跌跌撞撞,左歪右倒,就是一剑也未曾落在身上。“抓不着!抓不着!气死你!气死你!来啊!来啊!”像一只公鸡似的扇动双手蹦来蹦去。

那男子气得脸色发白,嘴角发干。大吼一声,使尽全身力气朝那叫花劈去。之听得“铛!”的一声,长剑落在了地上。

男子大怒吼道:“谁啊!敢坏老子的事?”

只见一个美丽女子走了过来,手上拿一条七彩长鞭,将鞭子轻轻绕在手上。

那男子见了,不禁目瞪口呆。顿时脸上红潮一片,目光呆滞!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只听见动人心弦的声音传入耳中。

“兄台!还是请高抬贵手,放了前辈!如若是再纠缠下去,只不过让兄台更加难堪罢了!”

那男子回过神来,吞吞吐吐拱手说道:“原来……原来是女侠出手,刚才……刚才实在是气得糊涂了!语言冒犯之处请女侠不要见怪!”

“不妨事的!前辈冒犯之处请兄台见谅!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小妹我代前辈向兄台陪不是!”

那男子脸又一红,笑道:“哪敢……哪敢让女侠给在下陪不是呢!”转头怒视了嬉皮笑脸的叫花子一眼又笑道:“这件事情在下不会再计较了!敢问……敢问姑娘芳名,可否与在下小酌几杯?”

那女子不搭话,转身给那叫花子行了个礼,恭敬的道:“前辈若不嫌弃请到我们这边喝几杯如何?”

“哈哈哈!好好好!还是你这女娃乖巧!那老朽就不客气啦!”又看了看那男子,摇头说道:“这年头世风日下,年轻人一点都不会尊敬老人!讨杯酒喝就要我老头子的命!实在是没有教养,没有教养啊!”说着走了过去,拉一条凳子做在张拙启身旁,也不说话拿起酒杯就喝。

“你!”

那男子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呵斥,又换作笑脸等玲儿答复。

玲儿说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了了,兄台何不也一同过来喝杯酒,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好好好!就依姑娘之意!姑娘相请,实在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正要走将过去,只见一黑衣大汉正怒视着他。顿时全身一个哆嗦,吓出了一身冷汗!转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姑娘……姑娘相请,本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可是在下刚刚想起一件重要事情要去办,就不再耽搁了!若是……若是有缘,他日再与姑娘相见!”说着看看张玲儿又看看那黑衣汉子,满怀遗憾之情一步三回头走下楼去了。

张玲儿将鞭子收入腰间,转身走向酒桌坐下。

“好酒!好酒!老夫好久没有喝过这么痛快了!”那叫花自顾自喝着,一杯接一杯把一坛酒喝个精光。

张拙启起身向楼下喊道:“小二,再拿两坛酒来!”

看着眼前这个叫花模样的人,心中疑惑不已,“这前辈武功深不可测,身法怪异!以我张拙启的眼力,天下武功不出三招皆能看透其出处来。可是眼前这人的路数却是让我一头雾水!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哎呀!忘记问那神鸟堂弟子一件事了。也不知道我那些弟子是否把话带到!可惜……”

这时,两坛酒摆了上来。

张拙启给这叫花满满倒了一杯酒问道:“敢问前辈是哪位高人?恕晚辈眼拙看不出庐山面目!”

那叫花端起酒杯仰头把酒喝个底朝天漫不经心的说道:“老朽欧阳通,什么高人不高人的!”

“什么?……欧阳通!……九冥神丐欧阳通!”惊得众人不约而同喊出声来……。

第十章:黑夜深林孤身行 话说伏魔十八鞭

“哈哈哈哈!……想不到江湖中还有人记得老夫!哈哈哈哈!……”说着不禁流下泪来。“自从那些老朋友都死绝了以后……唉!不说了!不知几位英雄如何称呼?”

“晚辈紫山门张博涛坐下三弟子张拙启,这位是九弟子张玲儿,也是晚辈之妻!”

张玲儿起身行礼恭敬的道:“小女子张玲儿见过前辈!”

“哈哈哈!你这女娃到是有心!那鞭子耍得不错!小小年纪能有这般火候,难得!难得!不愧是张仙师的徒弟!只不过……刚猛不济,柔韧不足啊!若是再有个十年八年的,这武林中能有对手的也是不多了!”

张玲儿听了大喜,急忙行礼道:“请前辈指点一二!小女子当感激不尽!”

欧阳通捋了捋胡子笑道:“好说!……好说!……喝了你的酒也不能白喝是不是!”

张玲儿笑道:“一杯薄酒能换得前辈垂爱,实在是玲儿天大的幸事!”

欧阳通转头看向马纯风夫妇二人说道:“想必二位就是江湖人称黑白双剑的马纯风,苏尤雪吧?”

马纯风夫妇连忙站起来行礼道:“晚辈见过欧阳老前辈!‘黑白双剑’这个名号是江湖兄弟抬爱,实在愧不敢当!让前辈取笑了!”

“哈哈哈哈!‘黑白双剑’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颇有英雄气概!双剑合璧,天下间对手已经是不多了!就连老夫百十招之内也是没有取胜的把握!”

“老前辈说笑了!晚辈这点伎俩糊弄他人还行,在前辈面前只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欧阳通正色道:“这话可不对!你们祖师无忧子,陈霜华夫妇当年凭这“无双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连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的张博涛张仙师也是称赞有加!怎么能是小把戏呢?”

马纯风夫妇连忙道:“老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二人日后自当勤修苦练,决不辱没了先师之名!”

“哈哈哈!……今日有缘得见当年英雄之后!个个也都是英雄豪杰,这泉下有知,也是冥目了!”

“罢了!罢了!酒也喝足了,老夫也该走了!”

“女娃儿!今夜子时,老夫在南边树林等你,你若敢来!老夫指点你一二以抱当年张仙师之恩,也算是了了老夫一桩心事如何?”

张玲儿喜道:“晚辈决不失约!一定准时受教!”

“好啦!老夫就此告别,众位不必相送,老夫不喜那些礼节!告辞!”

“恭送前辈!”

欧阳通便哼着小曲,跌跌撞撞下楼去了!

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挂天空。看天色离子时尚有一段时间。

客栈一房间内。

“玲儿!还是我陪你走一趟吧!这大半夜的,你孤身一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师哥!你就不用当心了!这点夜路还吓到我不成?再说了,前辈叫我前去不曾说可以有第三个人,师哥你就放心吧!不是还有前辈的吗?还有什么事能难到前辈的?”

“可是!前辈也没有说不可以有第三个人啊!你就让我陪你去吧!”

“不了!师哥,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吧!再说了,我们都走了,灵儿怎么办?你就在这里照顾灵儿等我回来!”

“可是!……”

“别可是了!师兄,难道玲儿还照顾不了自己!”

“那好吧!玲儿路上小心!”

“这衣服你披上,夜里凉,别着凉了!”

张玲儿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孩子,与张拙启告别。便出了客栈,此时街上到处店门紧闭,四周漆黑。张玲儿裹紧大衣转过几条街向南边树林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雪白的波光如鱼鳞一般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张玲儿四下观望,却不见一座桥,也无船支可渡,只有河中心一块大石头露出水面。张玲儿心下主意已定,将大衣褪在手上拿好后退几步猛的向前冲去,待到河边一个起跳,空中几周翻腾便落下河中大石,再一个蜻蜓点水跃向对岸稳稳的立在河边。

张玲儿便向树林走去,一进树林,那月光已无法再穿透下来,顿时黑暗了不少。行得数十步,四周虫鸣阵阵一片寂静。突然树林丛中传来沙沙之声,张玲儿一惊,将长鞭拿在手上戒备起来。却见一只野狐从当中窜了出来,向另一边树林钻了进去,渐渐没了声音。玲儿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一空旷之地,心想:“就在这里等吧!这里已经是树林深处了,又有月光进来视线极好,最能大展手脚。”

等了好长时间,依然不见欧阳通现身。夜晚的风吹得紧了,吹得树叶沙沙做响,那树影似人影晃晃悠悠张牙舞爪晃荡不已,似乎随时会扑向自己。玲儿心中不禁寒怵起来,便高声喊道:“老前辈!……玲儿来了!……老前辈!……”喊得三五声依旧不见一个人影,看看天色早已过了子时。心想:“难道前辈未曾赴约?又或者在哪里喝酒把邀约之事给忘了?要不回去吧,也不知道灵儿是否睡得安稳?……还是再等等吧!若是老前辈来了却不曾见我,岂不是令前辈笑话了?”

突然,一个人影从树冠上飞将下来。玲儿大惊,一招‘金蛇探路’鞭子向上递去。那人空中一个翻转伸出手来轻轻一拂将力道尽皆化去,身似出水鱼儿双掌齐出向玲儿攻了过来。张玲儿见势不妙又一招‘绕树三竿’想将那人缠住,不料那人翻身的速度比鞭子还快,就是怎么了缠不到他。那人接着一个力沉千钧落地离开了鞭子的攻击范围。

“前辈!”

“原来是前辈!玲儿多有冒犯,请前辈恕罪!”

“再来!别留手!”

“好!”

玲儿将鞭子一甩,横在身前,一招‘灵蛇摆尾’使将出去……曲腹三扑,昂头吐信,双龙出海,绕树三竿,缩颈蛰伏,九转回还,六进七出,晃荡游离,池中百味,跃转九天,盘龙曲首,穿林过海,吞吐皓月,分崩离稀,去日苦多,天下无魔。玲儿手中鞭子如一条游蛇时而阴柔诡异,时而刚猛霸道,将这‘伏魔十八鞭’使了个遍,便收了鞭子立与一旁拱手说道:“请前辈指教!”

“哈哈!好好好!小女娃耍的还可以!这‘伏魔十八鞭’不愧是软兵之最,玲儿耍来也有几分当年贵师祖的风采。”

“前辈抬举了!玲儿愚钝,有愧师父教诲!这点皮毛怎敢与师父他老人家相比,让前辈见笑了!”

欧阳通点了点头说道:“前面几鞭很不错,这后面八鞭明显有些力不从心,漏洞百出。这‘池中百味’是为灵快准狠,可惜你使出的灵快到是有些,狠劲却是不足。这第十二招‘跃转九天’,跃得太高,太高了漏洞明显,一般人是难看得出来,不过如果遇到强劲对手是要吃大亏的。……”

第十一章:两情相悦心相系 父子同根莫忘情

张拙启独自一人在房中等得焦急,无奈身边尚有孩儿需要照顾不能抽身离去正在苦恼不已。心下想到:“不知玲儿是否得前辈见面了,如若见了那还好,若是未曾见得又这般时候还未回来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越想越是急得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啪!”将手重重的拍在桌上。

“罢了!顾不了那么多,还是玲儿的安危重要!”

说着,抱起灵儿出了房门向旁边天字号房间走去。来到五号门前抬起手轻轻敲了下去。

“大哥!……大哥!……小弟有事相托,请出来一见!”

“贤弟稍等!这就来。”

过得片刻,马纯风夫妇开了房门看到张拙启独自一人抱着孩子满脸焦急之色,不由得大惊道:“贤弟!出什么事了?玲儿呢?快快请进内说话。”

“不了!本不该深夜打扰大哥大嫂歇息,只是玲儿子时出去现在尚未回来,拙启实在放心不下想把灵儿托付于二位照看一下去看看玲儿是否安全!”

马纯风说道:“贤弟何出此言!既然如此,将灵儿留在此处,贤弟尽管放心去就是了。”

苏尤雪接过孩子说道:“贤弟尽管放心,大事要紧,灵儿自有我亲自照看。”

“那就拜托大哥大搜了!拙启这就去了!”说着辞别了马纯风夫妇急忙往树林赶去。

苏尤雪抱着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师哥你看,小家伙睡得多香啊!就像龙儿小时候那般可爱呢!”

“你看你看!他还咂小手呢!呵呵呵呵!……真是让人即可怜又心疼!”

“是啊!龙儿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孩子越大怎么就越不可爱了呢?要是龙儿也有灵儿一半惹人疼,那我怎么舍得天天跟他吹胡子瞪眼!”

“你呀就是对孩子太狠!你不记得龙儿小时候多爱粘着你!……”

马纯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那时候……”说着想起从前和孩子的点点滴滴……

一个孩子抓着父亲的胡子天真的问道:“爹爹爹爹你这是什么呀?龙儿怎么没有?”

“哈哈哈!傻孩子!等你长大你就有了!”

“哦!”

孩子歪着头又问道:“那龙儿什么时候长大啊?……明天?……后天?……”

“哈哈哈哈!……龙儿着什么急啊!你看那棵小树了没有?等那棵小树长得和门前那棵大树一样高了,龙儿就长大了!”

“那!那棵小树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像门前那棵大树一样高呢?”

“只要龙儿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吃啊吃睡啊睡,小眼睛一睁开,小树就长成大树了!龙儿也就长大啦!”

“龙儿不睡!龙儿要骑马马!……龙儿要骑马马!……”

“好好好!龙儿骑马马!……龙儿骑马马啰!……”

说着父亲将孩子抱在脖子上骑着,伸开双臂在院中转圈跑着。那孩子两手抓着父亲的两只耳朵嘴里喊着:“驾!……驾!……快点!……再快一点儿!……”

母亲在旁边看见了急忙喊道:“慢点!慢点!小心摔着孩子!……哈哈哈哈!……龙儿轻点!你看把你爹爹的耳朵都给扭红了!……小心等会儿他打你屁股!……”

马纯风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唉!的确是我对咱们的龙儿太严了!说实在的,他现在才多大呀!……”

“你呀以后别那么大声对他说话,你那么大声他怎么能不怕?连和我在一起都老是提心吊胆的!这做娘的看着也心疼!”

树林内。

欧阳通看着玲儿正舞着七彩鞭在旁边时不时的插话:“这招‘穿林过海’速度不够快,你在出这招时应点地借力或者以树木借力……这招‘分崩离稀’太过注重虚招了,虚招只不过是分散敌人注意力,你将力道分散开去那实招就没了力道了……这招‘吞吐皓月’速度力道倒是有了,可惜意境未能领会伤害大打折扣还不如用‘曲腹三扑’来得实在……你这招‘九转回还’转得太快了回招就失了准头,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转还之间看形势而定要不然刚柔不能相济白白费了气力……这‘去日苦多’完全没有样子,内力跟不上招式意境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你耍了出去只不过是吓唬人而已……这招‘天下无魔’就更不像话了,虽其意在于八方,但是你现在内力跟不上,对此招的理解也是含糊不清。所以在对敌时将目标集中于一点就可以了要不然不能制敌的话反而让自己陷入内力耗尽的危险之中……好了!停下!”

张玲儿一个收势将鞭子收回拿在手上,已是气喘微微,香汗淋淋。

“当年老夫少年之时曾见张仙师耍这‘伏魔十八鞭’又有幸得其相授,只不过这鞭法最适合女子修炼。老夫练了多年进展缓慢也就不曾在这鞭法上多用心思,为了报答张仙师之恩将半本‘九冥神经’赠与仙师。……可惜当时老夫我已有师门!……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正所谓一日之师百日恩!无奈仙师西去,做徒儿的却不能陪在身旁实在是平生一大憾事。今日得遇仙师弟子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欧阳通低头思讨了片刻说道:“想必仙师传你这套鞭法之时定也将心法传了给你!”

“是的!师父他老人家确实传了心法与我!”

“虽然你已有心法,但是那心法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创,且年代久远理解起来实在是费劲得很,练此鞭法之人当自己多琢磨才是。老夫这几年也对这‘伏魔十八鞭’有些体会,就说与你听,对你应该有所帮助!”

“晚辈谢过前辈不吝赐教!”

“你听好了!”

“金蛇探路是非定;灵蛇摆尾莫忘忧;曲腹三扑似浪潮,一波还比一波高;昂头吐信转双龙,出海应防面门空;绕树三竿终为守,缩颈蛰伏是非攻;九转回还莫非急;六进七出当空灵,莫使左右防守空;晃荡游离踪不定,莫使鼠辈了行踪;池中百味当疾首;跃转九天不强攻;盘龙曲首意在明;穿林过海为敌踪;吞吐皓月幻似影;分崩离稀有意为,不求左右只为中;去日苦多当无悔,意坚志强力劈山;天下无魔江山定,山河壮美在其中。”

张玲儿默记于心,顿觉很多不明之处豁然开朗,心中激动不已。

欧阳通说了三遍问道:“你可记住了?”

玲儿回道:“晚辈记住了!”

“切记!此心法旨在助你理解‘伏魔十八鞭’的正宗心法要决,若有异解当多番思量而定!老夫知你聪明灵活方才告知与你,若是你师哥定要乱了鞭法不可!哈哈哈哈!……”

“谢前辈指教,晚辈实在是受益匪浅。得前辈指点实在是胜过玲儿十年苦修了!请受玲儿一拜!”

说着跪在地上给欧阳通磕了三个响头。想到自从先师去逝未曾有一人如此尽心尽力不辞辛苦的倾囊相授,心中思潮翻涌流下泪来。

“哈哈哈哈!……女娃是感激老夫传教之恩了!……很好很好!……你那师哥早已等候多时了,快快去吧!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张玲儿听了,四下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心中疑惑待要问时,欧阳老前辈也不见了踪影。

这时,在来时的路上走过一个人来,只听那人喊道:“玲儿!……”

第十二章:悟道鞭法双月下 途落魔头探囊中

“玲儿!……玲儿!……你没事吧?”

“师哥!你怎么来了?……灵儿呢?”

“你放心!灵儿我已经托付大哥他们照顾了!我实在放心不下玲儿,所以就来看看了!”

张拙启又喜道:“玲儿得欧阳前辈的指点,这鞭法想必也是更加精妙得紧了吧?”

张玲儿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玲儿!……你在想什么?”

“师哥!方才得前辈指点,玲儿心有所悟,要不然咱们再此稍留片刻,待我再将鞭法耍来与师哥瞧瞧如何?”

“也好!现在灵儿也安全,咱们也不用那么着急回去,既然玲儿得前辈指点又有所悟,那么尽早多加练习为佳!”

张拙启退至树下看张玲儿耍那“伏魔十八鞭”。

只见那鞭法如灵蛇出洞,蜿蜒迅疾,似云龙突来又如狡兔忽去。时而柔若细柳,时而迅猛如电。穿走飞踏间如浮云飘忽不定,跃腾回转间似彩蝶花中飞舞……。

张玲儿将十八招鞭法舞了个遍转头笑看向张拙启说道:“师哥来陪我过两招!”

张拙启见这花中蝴蝶飞舞般的情节又见玲儿微笑着转过头来,不觉心神荡漾,已未曾听得明白。

“师哥小心!”

一招“金蛇探路”向张拙启疾飞而去,张拙启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一招“拂云手”接下。

“师哥留心!”再一招“灵蛇摆尾”扫将过来,张拙灵再一招“翻云覆雨”化解之……

二人在月下你来我往拆了十几招。正似那:春雷燕侣双飞翼,啄泥筑巢磊新窝。……蛟龙出海吞云雨,狂风雷电齐轰鸣。……

张玲儿一招“吞吐皓月”使了出去,张拙启顿觉一股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浪强过一浪朝面门压了过来。脸色一变,气沉丹田将一身内力灌与双臂,一招“拨云探月”使将出来。玲儿只觉得劲力如石沉大海,那鞭子也不听了使唤朝对面飞去,被张拙启收在掌中。身子也前倾倒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了三步。

张玲儿稳住脚步笑道:“师哥好内力!”

张拙启一愣,笑道:“想不到短短一晚上的时间,玲儿的武功就进步这么大!连师哥也是不得不全力应对!”

“惭愧!师哥只不过是胜在内力比玲儿浑厚,要不然必定在这招上就吃了大亏了!若是玲儿能将后面几招也能练到这般境界,那师哥非败不可!”

“呵呵!师哥倒是会哄玲儿开心,这后面几招玲儿尚还一知半解,若要有这般境界还不知待到何年呢?”

“玲儿聪明伶俐天下无双,定是难不倒的!”

“师哥!现在时间很晚了,这鞭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领悟的。灵儿虽然有大哥他们照顾,可是也不能劳烦他们太久,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也对!那咱们就赶快走吧!”

二人便一同出了树林过了河向客栈而来。不多时便来到客栈进了马纯风夫妇的房间,将孩子抱了回来。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一行五人乘着马车继续向西进发。走了一日到了齐州,歇息了一晚继续往相州进发。张拙启夫妇带孩子乘一辆马车在前,马纯风一家共乘一车在后。

这日正午时分,天空下起大雨。道路泥泞难行,车轮陷入坑中前进不得。张拙启打了把伞跳下马车,只见整个车轮陷了大半在泥中进退不得。拉车的马儿气喘吁吁奋力拉着,马夫的鞭子抽在背上一鞭比一鞭抽得凶狠。那马儿一声长啸四蹄飞蹬踏起无数泥浆,那轮子却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马纯风见前面停了下来,探出头来观望。见车轮陷入泥中走不动了,喊道:“贤弟!不要紧吧?”

“大哥不必担忧,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好!”说着气沉丹田将一只手伸在车下轻轻一抬,整辆马车轻飘飘的被抬了起来。再向前一推,马儿欢快的拉着车跑去了。

那马纯风见了称赞道:“哈哈哈哈!贤弟好手段!”转头对孩子说道:“龙儿!看见没有?你张叔叔可是一条好汉呢!”

“在龙儿心中,爹爹才是天下第一的好汉!”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得这油腔滑调了!哈哈哈哈!”

张拙启见雨小了很多便和玲儿说了几句话,独自一人撑着伞在边上走着。

马纯风见张拙启不上车便喊道:“贤弟!这雨水把咱们的路糟得不成样子了,我也下来陪陪兄弟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也好让马儿跑的轻快些!”

说着也撑了把伞与跳了下来与张拙启并肩而行。

前方不远处一块空地,空地两旁荒草丛生,那枯草长得比人还高。草丛中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站在那里扒开枯草向远方越来越近的两辆马车看去。地上坐着一个老者正闭目养神,却不曾蒙面。只见他满脸的麻子,一撮花白的长胡子稀稀疏疏的在风中飘动。这老者便是那“阴阳宗”四位护法之一的吴长青。身怀‘虚刚功法’武功在四个护法之上,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这吴长青听得手下回报,心中正在苦恼,:“这张拙启夫妇就已经极难对付了,想不到还有这‘黑白双剑’在这里,这下如何是好?若只是张拙启夫妇二人,老夫还有五成的胜算。现在加上‘黑白双剑’老夫是一成胜算都没有了。……如果单打独斗,这伙人没有一个是对手。但是‘黑白双剑’一向是共同进退,对敌一人是齐上,对敌千军万马也是双剑齐出,想要在他二人身上动脑筋是不可能的了。……虽然老夫的目标是张拙启夫妇二人,可是这两人与‘黑白双剑’那是同一鼻孔里出气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的。眼下事态超乎老夫的估计,今儿是讨不了便宜了……怎么办?回避么?……不行不行!若是这么走了,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且不说被宗门人取笑,被宗主知道是要掉脑袋的!怎么办!……怎么办!……”吴长青越想越是心乱如麻七上八下顿时没了主意,不禁额头虚汗直冒喉咙发干。

蒙面一伙人中一人向吴长青跪拜行礼紧张的说道:“吴护法!他们来了!”

吴长青双眼猛的一睁,镇定的说道:“慌什么?狩猎的还怕野兔咬人不成!”

那说话的便是“屠龙帮”副帮主郑中林。“那……现在上吗?”

吴长青脸色微红怒目瞪了郑中林一眼说道:“你若是怕了可以先走,老夫决不留你!”

郑中林腿一软跪在地上把头磕得山响,“誓死效忠萨宗主,如有异心,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吴长青也不理他,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一伙人。咬了咬牙,“罢啦!退无可退!……”

“上!”

第十三章:二虎相争鹿谁手 南山天外踏云来

雨渐渐停了。

张拙启二人收了雨伞在马车旁边走着,走到一空旷之地发现北边草丛内跳出十几个人来拦住了去路。

“吴长青!……魔教!……”

二人不禁大惊叫出声来!车中三人也听得声音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来张望。

只见一个老者立与路中,后面跟着一伙黑衣蒙面人。张拙启二人立即跳到车前护住马车内的人,马龙见了跳下车跑到马纯风身旁问道:“爹爹!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去路?”

马纯风冷笑道:“魔教!……这帮魔头终于找上门来了!……也好!省的老子找他们!”

张拙启怒目而视,说道:“来得好!正想找你们算账呢!……哈哈哈哈!正所谓冤家路窄!今儿个是该算一算账了!”

吴长青打了个哈哈说道:“二位不必那么急!老夫在此等候多时为的是想与各位切磋切磋别无他意!”顿了顿又说道:“老夫已有十年不曾下山了,也不知道所谓的名门正派是否如传闻一般英雄了得!今天难得在此相遇实在是有缘,不知二位哪个先来讨教几招?”

“贤弟!别中了他的圈套!和这种魔头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你我兄弟二人一齐宰了这个老王八,再上北寒山找萨葛洪那老不死的算账!”

“哈哈哈哈!……好好好!……想不到啊!这江湖中所谓的英雄好汉只不过是一群以多欺少的鼠辈!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怕成这个样子,还说什么要找宗主理论!哈哈哈哈!……可笑!可笑!”

“哈哈哈哈!废话少说,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紫山门的武功!”说着正要攻了上去。

马纯风一把拉住张拙启说道:“贤弟不要冲动!这老乌龟是怕我等联手,咱们不要理他。你我兄弟尽管联手结果了他便是!”

张拙启说道:“大哥!他说得对,要是我张拙启连眼前的这个人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报仇啊!”

“那好!兄弟只管上!大哥我在旁边照应着。如吃得紧,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师哥!……小心点!对付这魔头不可大意!”

张拙启转头看到玲儿一脸担忧之色,笑道:“玲儿放心,师哥自有分寸!”

“哈哈哈哈!好!很好!不愧是紫山三侠张拙启!今日倒要领教领教你的‘崩云手’三十六式是否能挡得住老夫的‘虚刚功法’!”说话间只见他双手缓缓抬起在胸前舞出阵阵掌影。

张玲儿心下一惊喊道:“师哥小心!这老家伙使出看家本领来了!”

张拙启心下想道:“这吴长青果然名不虚传!‘虚刚功法’已是炉火纯青,不可轻敌!不过我的‘崩云手’也不是吃素的!”说着摆开架势一个‘探云手’使了开去。

二人皆一掌拍向对方,之听得“嘣”的一声闷响,二人皆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张拙启大惊!“这‘虚刚功法’九重天果然厉害!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吴长青也是心下骇然!“想不到天下间竟然有人将这‘崩云手’练到这般境界!可惜老夫如今只练到四重天,功力总是不能进步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狼狈!”

话说这“崩云手”号称是天下间最难掌握的武功。这“崩云手”总分六个手式,分别是:探云手,拂云手,托云手,撩云手,拨云手,拍云手。而每一个手式又分六式,是为三十六式。是为:无影拳,无踪拳,流云拳,穿云拳,过山拳,梭云拳为一六拳。横风爪,空流爪,会阴爪,沉云爪,风流爪,划风爪为一六爪。排云掌,飞云掌,控云掌,流云掌,吹云掌,扇云掌为一六掌。无忧式,无悔式,无情式,无回式,无道式,无天式又为一六式。天外云来,云山雾绕,流云飞鹤,拨云探月,托云拜月,气吞万里是为总六式。

张拙启虽然每招每式皆有练得熟悉,但终归未能融会贯通。这最后六招皆是要将前面三十式皆融会贯通方才有所成就,而这三十式每一式皆可以自成一套武功。如今天下已经没有一人能将这“崩云手”练得融会贯通应用自如。古往今来,知道的也就只有张博涛一人练得此神功。

张拙启来不及多想,脚下几个挎步气运于周身拳出而掌,掌影如风向吴长青要害打去。吴长青也一双手掌左右飘动上下齐出攻了过来。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拆了三十招。张拙启渐渐落了下风,对敌有些力不从心来。那吴长青双掌似游龙诡异不定,一掌接一掌力沉如山。张拙启招架不住连连倒退,正在危及时刻慌乱中一招“拨云探月”使了出来,那吴长青始料不及,本是攻式连绵不绝之际只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倾,攻式失了准头打了个空。

张拙启见化解了危机心下想到:“这‘虚刚功法’攻式阴狠毒辣,防守密不透风。若是这般与他拆招打下去定是要吃大亏的,倒不如我将三十六式尽皆使出来,任意变招与他纠缠。一来可以拖延时间仔细观察对方招式找出突破口,二来也让对方摸不透接下来的招式。虽然这样取胜的希望渺茫,但是也不至于败落。”

主意已定张拙启将三十六式糊里糊涂的乱打一通,倒让吴长青顿时没了办法。双方渐渐有来有回打得不相上下。

吴长青本想着不出五十招定能取胜,怎料到已经是拆招过百了越打越是感觉对方招式摸不透。以为对方出掌变爪时,却见他一甩手臂自下而上扫将下来。以为对方势必防守之时却是一味的强攻,待要抓其破绽攻击对方时却几个跃步跳开去了……几个回合下来,吴长青见取胜不得,心下焦急,又注意到边上马纯风夫妇虎视眈眈,知道今天是讨不了便宜了。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心下主意已定,一掌虚招向张拙启面门扫去。脚下两个晃步拉开距离正要跳走,只听见马纯风夫妇大吼:“魔头休走!留下命来!”

只见二人双剑齐出转眼间便攻到面前,吴长青大惊,急忙双臂内力运于掌上以力破法。那双剑上下齐攻,令他手忙脚乱招架不住连连后退。两个照面肩上腿上皆中了两剑。吴长青吓得脚下生风,几个踏步退飞开去飞也似的跃入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那伙‘屠龙帮’的人马见吴护法逃走个个吓得脸色发白。那郑中林大叫一声:“还不走!”

这伙人便连滚带爬的奔进草丛中去了。

张拙启待要追赶之时,张玲儿喊道:“师哥莫追!由他去吧!”

第十四章:贪婪之人惹风波 酒色财气色为首

张拙启等人击退了来敌之后,几人继续往紫南山方向前进。若要到达目的地尚有几日时间,咱们暂且不说。

话说江湖武林八大门派,如今众位看官已了解其一,下面咱们来看看其他门派的事情。

唐州境内现有两大门派,是为“金刀帮”与“神虎帮”。

在唐州西北方向一座高山上,此山名为“三河山”相传原有三条河流经过这里,将这山团团围住,可是现在河流已经干涸,只剩下三条河床将这山围住。如今这山被河水千百年的冲刷,这山地势变得极其险要易守难攻,这山三面峭壁深渊无路可走,只有南面一条路。

在南面一条弯曲的山道上,一伙三人正顺着山道往上爬着。一个壮汉,两个年轻人。

这壮汉生得五大三粗,两片八字胡,下巴一撮胡子,背上背着两把斧头。其中一年轻人身材消瘦脸色白皙,薄嘴皮,双目深陷似乎是睡眠不足,走这山路也时不时的停下来歇息,还连连打着哈欠。另一个人被上背着一个大包裹,似乎是一名手下。

“父亲!……再歇息一下吧!……程儿走不动了!”

“你这兔崽子!天天就喊累!就床上有劲,你若把心思都用在练功上不碰那些女人至于这样吗?”

接着又怒吼道:“还不起来!要不是你给老子捅了这么大的娄子用得着在这毒日头下受苦吗?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若不走老子还乐得下山把你交给‘野狼帮’让他们处置算啦!省得给老子找麻烦。”

“别!别呀!程儿这就走!”

“哼!看你以后还敢再这么不知轻重!帮中的女人还不够多么?你偏偏还要去惹‘野狼帮’的家眷!你脑子是长哪里去了?”

那年轻人苦笑道:“天可怜见!我哪知道他是‘野狼帮’三当家的妹妹啊!若是知道了,我怎敢不分轻重去惹她呢?”

“你这狗改不了吃屎的,你那德行老子还不知道?别说是‘野狼帮’三当家的妹妹了,就是那玉帝的女儿恐怕也要动心思的吧?”

“呵呵!怪我怪我!谁知道呢!自从在集市见了那小妮子以后,程儿是着了魔似的魂儿也没有了!你不知道孩儿有多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天天就想她!这山珍海味吃在嘴里喝凉水都比那有味儿!”

“父亲你是没有见着!要是你见着了,那还不早被你弄来了!你不知道那小妮子多钩人啊!……那身材……那脸蛋……啧啧!……程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哈哈哈哈!……”

“住口!亏你还说得出口,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女人!你上辈子是那被阉了的狗不成?”

“是是是!……不是不是!……我是说事到如今,父亲再怎么怪罪孩儿也是于事无补啦!大不了以后再不碰女人就是了!”顿了顿又说道:“父亲!你说这‘金刀帮’会帮咱们的忙么?”

那壮汉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斧头帮’给他上的年贡也不少……”转头看了看那个手下背上的包裹又说道:“这次掏出血本,希望两只‘玉麒麟’能救下你一命吧!”

“如果柳帮主能给我冯环通一个薄面把这件事情扛下了!这钱财终归是身外之物,只要有命在金山银山还不是打几年猎就能捞到手的事情!只恨那些穷鬼们死都不肯交银子!……若是柳帮主不认这份情,那咱们父子两只能远走高飞了!”

“父亲!……只要这件事情顺利的了结了孩儿一定痛改前非,决不再给父亲惹事!”

冯环通冷笑道:“哼!就你这德性,老子还不知道你?这话我可听了不下百遍了,几时见你改过?”

“呵呵呵呵!……这!……这也怪不得程儿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儿一见这漂亮姑娘,哪还记得这些呀!这心里头就像猫抓似的痒得难受啊!若是要我死了这心,那比死了都难受啊!”

“你这兔崽子!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身上!”

“呵呵呵呵!承父亲吉言!此生若是死在女人身上,那便是孩儿的造化了!就怕死在哪个臭汗子的刀下哪就太不值得了!”

“你!我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老子养你这么些年是养了条狗不成!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说着抬起手将要打,冯程便躲在背包裹的手下后面叫道:“父亲息怒!父亲息怒!孩儿胡说的!……胡说的!你别当真!别当真!”

冯环通收起了手无奈的说道:“奶奶的!也不知道老子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既然生出像你这样的儿子!我都怀疑你小子是不是我的骨肉,这哪里像我了?”

冯程笑道:“哎!父亲这点大可放心!程儿千真万确是你的亲骨肉!一点都不假!”

“哦!你如此确定?这是为何啊?”

“哈哈哈哈!……你!你过来!”

那手下战战兢兢的问道:“少爷什么事啊?”

“我问你……我们爷两像不像?”

那手下抬头看了看二人说道:“那个……那个……像!……像!”

“哪个像呀?”

“那个……鼻子像!耳朵像!嘴巴像!……都像!”

冯程手托着下巴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你知道哪里最像啊?”

“那个……那个……哦!……还有眼睛像,脸也像!”

冯程一脚踹在那人腿上骂道:“蠢材!这都看不出来,白白浪费你娘给你生个男儿身!……蠢材!”把那手下踹的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才罢。

冯程转头对冯环通笑问道:“父亲!你可知道咱爷两哪里最像吗?”

冯环通一只手捋着胡子笑道:“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冯程意味深长的缓缓说道:“要说咱爷两哪里最像,还不都是喜欢女人不是!只不过这点上程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你说对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父子皆大笑了起来。那手下也陪笑道:“呵呵!……呵呵!……少爷说得对!少爷说得对!”

冯环通听了大怒:“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你想说我们父子两都是淫贼是吗?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那手下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头磕得小鸡啄米似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小人不是这个意思!”说着抬起手掌自己扇起耳光来。

“该死!……该死!……小的该死!臭嘴!……臭嘴!……”

“好了!时候不早了,办正事要紧!你小子死不足惜,回头再收拾你!”

那人已是双脸红肿嘴角溢血,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说道:“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第十五章:黑白之事黑白说 局内之人局外人

三人继续往山上走去。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便来到“金刀帮”的山门前。

在山路的尽头是长长的石阶,石阶上一座大石牌坊,牌坊上刻着‘金刀帮’三个大字。围墙顺着牌坊绕山而建将整个山顶围在里面。牌坊两边各有两名壮汉把守。皆黑衣黑裤,胸口绣着一柄金刀,下面一行三个小字‘金刀帮’。

冯环通上前拱手说道:“劳烦几位兄弟通传一声,就说‘斧头帮’大当家冯环通特来拜会柳帮主,给他老人家请安!”说着略微鞠了个躬。

那守山门的其中一人笑道:“冯帮主别来无恙!今儿个想必是哪里发了财孝敬咱们帮主来了?都是老熟人了,不用通传!进去便是,到得大殿门前让兄弟们传一声便可!”

冯环通笑道:“谢大兄弟赏脸!这点银子给兄弟们买点酒吃!”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几锭银子塞在那几个人手里。

“呦!冯帮主真是客气了!谢谢谢谢!一大早的就让冯帮主破费,哥儿几个真是过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咱们兄弟一年难得几回在一处喝酒,今儿个既然见着了哪能让兄弟们在这凉着不是。”

拱手又说道:“兄弟几个明儿要是有时间不妨到我‘春香楼’坐坐,最近新来了几位姑娘,长得可标志了呢!”

那几人眉开眼笑,赶忙说道:“一定一定!若是冷落了美人,且不是兄弟们的罪过了!冯帮主慢走!慢走!”

“那冯某就先走一步啦!各位兄弟,回见!回见!”

冯环通父子便进了山门,前面依旧是一道道的石阶,直通到大殿门口。一道道石阶两旁皆有一名名的壮汉立在两边,见了冯环通等人都热情的打招呼。冯环通也依依与众人见礼。石阶两旁是一个个平台,平台上散落着无数大小的建筑,也有许多或大或小的练武场。有不少人在场上舞抢弄棒。

三人来到大殿门口,门上一块大匾,大匾上书‘金刀堂’三个大字。冯环通上前说明来意又给了一锭银子。那守门的其中一人便进去通传去了。

不多时那通传之人出来拱手说道:“冯帮主请进!”

冯环通等人便随同那人进了内堂。只见一宽阔的大厅,厅中两旁座椅林立,上方一座大椅子,椅子上方一柄三尺大金刀悬在上面。

那领路之人说道:“冯帮主在此稍后,我家帮主马上就来!”

“劳烦兄弟了!请!……”

“冯帮主不用客气!兄弟告辞!”

等得片刻,从内堂处走出两个人来。一人高大威猛双手背在后面直走到那大座椅上坐下。一人腰间挎着一把大刀立在旁边。

那猛汉见了来人,手托下巴笑道:“冯大帮主今日来我‘金刀堂’是为何事啊?”

三人急忙跪下磕头,冯环通说道:“冯环通带犬子给柳帮主请安!祝柳帮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们可不是生意人,比不得你冯大帮主财大气粗!自己找位子坐下说话。”

冯环通嘿嘿笑道:“谢柳帮主赐坐!”说着,父子两找位子坐下了,那手下便站在旁边。

“近日在下偶得一对宝贝,知道只有贵帮方能配得有此宝贝。今日特带宝贝前来献给帮主,请帮主笑纳!”

说着叫手下解下包裹拿出一个大箱子。冯环通高高抬起箱子走到座前跪下。

“哦!什么宝贝?拿上来瞧瞧!”

旁边那人便将箱子拿了上来,打开了箱子给柳帮主看。

柳帮主见箱子中躺着一对精美的玉麒麟,眼睛一亮,将那对玉麒麟拿在手上观赏。一面看一面赞不绝口,“不错不错!……的确是好东西!”

柳帮主一面把玩这玉麒麟一面说道:“冯帮主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想必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要我‘金刀帮’出面解决吧?……你就说来听听,这唐州境内还没有我柳青办不成的事情!”

冯环通喜笑道:“那是那是!柳帮主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我就说嘛!这点小事在我们小小的‘斧头帮’来说那是天大的难事,要是搁在贵帮这儿也就屁大点的事情。这麒麟宝贝今儿个算是有真正的主人了!”

那旁边的一人说道:“冯帮主废话少说!还是说说什么事情吧!咱们明里不说暗话,要是冯帮主存心给我们出什么难题那我们也不能着了冯帮主的道儿不是!”

冯环通陪笑道:“胡副帮主说笑了!冯环通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贵帮当抢使啊!在下虽爱钱财爱女人,但是这小命还是最看重的,决不敢胡来!”

接着又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前日正午,那‘野狼帮’的三当家的妹妹不知为何跳河死了,‘野狼帮’的人却赖在我们‘斧头帮’的头上,说是犬子侮辱了他的妹妹所以才跳河死的。虽然小儿是有这癖好,但是千真万确小儿绝对与此事无关啊!”

说着给旁边的冯程使了个眼色说道:“蠢货!你来给柳帮主说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那冯程心下顿时明白,连忙跪下磕头说道:“苍天在上!我冯程对天发誓‘野狼帮’三当家妹妹的死真的与在下无关!小的的确好这口,可也不是什么不知轻重之辈。想那‘野狼帮’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帮寨,但是身后牵扯势力不小,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没事给自己捅刀子的!请柳帮主明查!为小的做主!”

柳青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把事情详细的说来听听!”

冯程又拜了几拜说道:“前几日,小的在集市上逛了一回,也没有招惹什么人,在‘春香楼’喝了口茶就回来了。不料第二天‘野狼帮’的三当家就找上门来伤了帮中不少兄弟,说是他的妹妹被我侮辱跳河死了要杀我报仇。好在父亲出面打退了‘野狼帮’的人,小的才捡回一条小命。”

说着又磕了几个头说道:“天可怜见,小的那日真的没见过那疯婆子,谁知道她哪根筋坏了自己寻死赖在我头上,小的就连她是不是有鼻子有眼儿都不知道啊!真的是天大的冤屈啊!”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似受了无尽的冤屈。

“那‘野狼帮’欺人太胜,说是限期三日要将小的交出去,如若不然定要借‘神虎帮’之力铲平‘斧头帮’。还说要是敢叫‘金刀帮’帮忙,他们也乐得将‘金刀帮’也一并铲除了呀!……柳帮主你评评理,小的是不是冤枉啊!这事气不气人?欺负我们‘斧头帮’事小,敢不把柳帮主放在眼里是不是太过分了!真是无法无天了呀!请柳帮主做主!给我们讨回一个公道!……”

第十六章:局外之人是非局 风云变幻在棋中

“啪!”

只见座椅的一角被柳青生生捏了个稀巴烂。

“岂有此理!既然欺到老子头上来了!有种就来吧!我‘金刀帮’难道还怕他‘神虎帮’不成?”

那旁边挎大刀的人急忙在柳青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柳青轻轻点了点头对冯环通父子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顺便带封信回去给‘野狼帮’大当家的,叫他务必立刻交给‘神虎帮’大当家孟通。例外你‘斧头帮’做好准备,我打算三日后在你帮中邀请孟通见面洽谈此事!诸多事宜我已经在信中言明。也请你告诉‘野狼帮’就说在此期间不得生事,你可听得明白?”

冯环通听了,知道此事得‘金刀帮’出面已无凶险,心中大喜。急忙跪下说道:“谢柳帮主相助!小弟感激不尽,定当全力办妥此事!请帮主放心!”

柳青吩咐下人拿了纸笔来,亲自手书一封交给了冯环通父子。冯环通如获至宝将信揣在怀里放好,说道:“既然柳帮主答应出面解决在下的危机,那我们父子就此别过,不再打扰柳帮主了!”

柳青也不理他,只甩了甩手示意叫他出去。

冯环通父子出了‘金刀帮’山门,心情大好,二人哼着小曲下山去了。

‘金刀帮’大殿内。

柳青对旁边的人说道:“一雄老弟,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胡一雄说道:“咱们‘金刀帮’与‘神虎帮’虽在门面上是交好的,可帮主你也知道,那‘神虎帮’的心思。咱们这个唐州大小帮派众多,早年咱们两帮为了扩大地盘剿灭了不少,后来咱们都忌惮对方的实力所以互相立下盟约。西北方向三帮八寨地盘归咱们‘金刀帮’,东南方向四帮十二寨地盘归他们‘神虎帮’。从地盘的大小来说他们那边要大一点,可是咱们这边商客流量大,地方也比他们那边富饶的多。他孟通早已经愤愤不平,早想吞吃我们。前年他们就曾提出要将咱们八寨里的地盘再分两寨给他们,咱们也没有答应。后来他们招兵买马,势要与我们鱼死网破。可见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所幸那三当家因病而故,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如今的三当家是从‘神虎帮’兄弟中刚刚提拔的周大海,听说武功不错,其武功可以与二当家孟炎比肩。”

柳青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的确如二第所说,咱们‘金刀帮’与‘神虎帮’确实是面和心不和,早晚是有一战的。之前他们三兄弟联手,咱们也讨不了便宜。可是眼下不同了,虽然又得一好手,可是对付起‘神虎三兄弟’来说那就没那么吃力了!”

“可不是吗!大哥你想,现在对咱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么?那孟通既然知道他地盘内‘野狼帮’三当家的妹妹被辱身死,出于脸面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定是要出面讨回公道的。到时咱们就死不承认,与那‘神虎帮’势不两力,趁机会让他大伤原气,再慢慢吞并了他们。那这唐州所有地盘不都是要落在大哥的手上!”

“哈哈哈哈!……好好好!就这么办!……二弟好谋略!好谋略!”

“大哥过奖了!……现在咱们就等三弟四第回来,只要咱们四兄弟联手,区区一个‘神虎帮’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青神色担忧的说道:“三弟四弟也该回来了吧!这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一点消息?”

胡一雄说道:“大哥不必担心!三弟四第已经传回消息了,明日就回山!”

“哦!……哈哈哈哈!好好好!怪不得你叫我和他们约定三日后见面呢!原来你已经得到三弟四弟的消息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

“还请大哥别见怪!兄弟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本想立刻禀报大哥的,只是冯环通父子前来,所以没来得及说!”

柳青满脸喜色,说道:“兄弟何出此言!大哥怎么会怪罪我的好兄弟呢!”说着又正色道:“既然主意已定,事不宜迟,二弟立刻去做准备。还要通知其他帮寨做好准备,三日后齐聚‘斧头帮’!”

“是!谨遵大哥之命!”

“好!现在就等三弟四弟了,只要他们一回来,咱们就立刻前往‘斧头帮’!”

此日早晨,艳阳高照。去往‘金刀帮’的山路上两名大汉腰中各挎一柄大刀,一行百人上山而来。

这两名大汉便是‘金刀帮’的三当家和四当家王万鹤王万里两位兄弟。只见这一伙人赶着几十匹大马,每一匹马背上都驼着重重的两个大箱子。那马儿被两个大箱子压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艰难的走着,可见其所驼之物非轻。

这两名大汉看着这些重物心头乐开了花,其中一名大汉高声说道:“大哥!咱们两兄弟这次可是发了大财了。这一拨财宝可顶咱们‘金刀帮’十年的开销了呀!”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托大哥洪福,这次总算有惊无险顺利完成任务了。”

“是啊!那帮贼人一听到大哥的名号,还不乖乖的退去了,要不然咱们要从那些人手上走脱还需费不少力气呢!恐怕这些财宝是不能安全带回了!”

“哈哈哈哈!你说咱们兄弟两立下这大功,大哥会怎么奖赏咱们呢?”

“多的不敢说,至少一成是不会少的吧!……哈哈哈哈!”

这二人便催促着众兄弟向山上赶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山门前。只见柳帮主和胡一雄率领帮中兄弟已在石坊前等候多时,见一伙人上了山来,柳青二人急忙出迎大笑道:“哈哈哈哈!三弟四弟别来无恙!想死哥哥我了!这一路上让兄弟们辛苦啦!大哥我带帮众为二位接风洗尘!三弟四弟辛苦了!”

这王万鹤兄弟见这般阵势也是不由得一惊,心下疑惑。要说出门办事回来而摆这么大的阵势那是头一回,哪一次不都只有副帮主迎接。今儿怎么连帮主也来了?虽然心下摸不着头脑,但见帮主如此客气,心中也是感激不尽!脸上尽是激动之色,上前跪拜了下去激动的说道:“王万鹤,王万里拜见帮主!谢帮主迎见之恩!我二位兄弟感激不尽!”

那柳青一脸喜色急忙上前拉起二位,说道:“二位兄弟请起!不用如此,三弟四弟给‘金刀帮’立下如此奇功,倒是我该谢谢二位兄弟的!”说着给二人行了个礼。

二人急忙又行礼道:“大哥不必如此!为大哥效劳实乃我兄弟的分内之事!”

“哈哈哈哈!二位兄弟客气了!我‘金刀帮’逢此良缘又得二位兄弟顺利将财物带回,真是如虎添翼!这真是天助我‘金刀帮’啊!我‘金刀帮’还要二位兄弟鼎力相助。他日成就大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二位的支持啊!”

王万鹤兄弟听了柳帮主的话,你看我,我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哈!……二位兄弟不用猜疑了!请进内堂休息,喝口茶咱们再细说如何!”

“谢大哥款待!我等谨遵大哥号令!”

众人便在柳帮主的带领下进门去了。

第十七章:一杯浊酒论英雄 举坛齐拜乌柳刀

金刀堂大厅内。

柳青高坐上方,旁边下方坐着胡一雄。王万鹤兄弟坐在下首位置。再下方是几十位大小头领,分坐两排。每位前面桌上皆摆放着各色瓜果,美酒佳肴。

柳青脸上红光满面,心情激动,高举酒杯朗声说道:“众位兄弟!今天是我‘金刀帮’大喜的日子我敬大家一杯!”

大伙儿皆把酒杯高高举起大声说道:“谢帮主!”说着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柳青将酒杯倒满了又说道:“今日!兄弟在此宴会,其目的有二!……其一:为三弟四弟接风洗尘!咱们大家敬三弟四弟一杯!”

王万鹤兄弟举杯给帮主副帮主和大伙行了个礼朗声说道:“谢帮主抬爱!敬帮主!敬副帮主!敬众位好兄弟!”

“其二!……”说着顿了顿又说道:“其二!……本帮打算聚三帮八寨人马明日一大早前往‘斧头帮’与‘神虎帮’决战!……”

此话一出,王万鹤及众弟兄皆大惊失色,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沉默过后都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胡一雄拿起酒杯高声说道:“众位兄弟稍安勿躁!咱们‘金刀帮’与‘神虎帮’向来势如水火。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咱们不动手,他‘神虎帮’难道能偏安一隅?……大丈夫行事当当机立断,不拖泥带水。咱们都是热血男儿,皆是胸怀大志之士!大伙难道就愿意一辈子窝在‘三河山’么?……咱们愿意窝在这儿,他‘神虎帮’就愿意窝在他的‘孟家塘’不出来?……你们以为他孟通是只安分的鸟?……今日见我‘金刀帮’势大自然不敢造次!他日要是他‘神虎帮’有了气候了难保咱们兄弟都要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到时候你死了,你的孩子怎么办?……你的父母怎么办?……你的老婆怎么办?……你愿意把你的老婆送给那帮龟孙子玩乐吗?……你愿意让你的后代给他们男的代代为奴,女的世世为娼吗?”

众兄弟越听越激动!越听越是双眼通红!个个像发怒的狮子大声吼道:“不愿意!……”

胡一雄大声说道:“愿意跟随大哥杀上‘孟家塘’的兄弟干了这杯酒!”说着将酒喝个底朝天“啪!”的一声把杯子摔个稀巴烂!

“啪!……啪!……啪!……”

杯碎之声不绝于耳。众兄弟皆怒目圆睁,脸如火盆齐刷刷拜倒在地高声说道:“我等誓死跟随柳帮主!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柳青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好!……好样的!今日咱们众兄弟畅快的喝!明日一早举行祭刀大典!咱们兄弟一同杀进‘孟家塘’踏平‘神虎帮’!”

众兄弟握紧拳头高声呼喊:“杀上‘孟家塘’!……踏平‘神虎帮’!……杀上‘孟家塘’!……踏平‘神虎帮’!……杀!……杀!……杀!……”

这‘金刀帮’帮众在‘金刀堂’内你来我往,互相敬酒。只见随处残杯烂碗喝得是天昏地暗满地狼藉。三五成群,东倒西歪躺了一地!正是:壮士出征酒未尽,沙场纵横尸还魂!

次日一早,‘三河山’上旌旗飞舞!‘金刀帮’五千帮众尽皆汇聚在‘金刀堂’前的空地上。柳青站在首位高地,胡一雄在左侧,王万鹤兄弟立在右旁!其他众弟兄分拨站在下面。

胡一雄环视了众兄弟一眼高声喊道:“祭刀大典开始!……请‘乌柳金刀’!……”那请刀之四人便将金刀从堂上请下来立在刀架上放在高台上。又将众多祭刀祭品一一摆放在刀架前面。给帮主,副帮主和王万鹤兄弟等人递上几炷香便退到人群中去了。

顿时鼓号声响起,那声音地动山摇直穿入云中。

群体尽皆下拜,胡一雄诵读祭文。

祭文诵读完毕,胡一雄高声喊道:“一拜!……二拜!……三拜!……”众人皆一一下拜。

“接刀!……”

柳青等台上之人起身将手中的香插在刀架前的祭坛里。其他人退了回来,柳青上前双手将‘乌柳金刀’托起拿在手上,双眼激动得通红。一只右手握住刀柄高举过头,刀尖直冲天空高声呼吼道:“金刀出山……雄霸武林!……”

“金刀出山……雄霸武林!……金刀出山……雄霸武林!……”

“金刀帮主威震天下!……金刀帮主威震天下!……”

整个‘三河山’皆豪情万丈斗志昂扬!

‘金刀帮’帮众完成了祭刀大典,柳青将大刀背在背上,胡一雄分派人手浩浩荡荡分批往山下去了。

这日下午便在山下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起锅造饭等候其他帮寨前来汇合。

不多时‘黑龙帮’的秦刘生‘铁血帮’的铁中南连同‘黄蜂寨’的杨纯和‘黑水寨’的吴迪带人马最先到来。之后‘鹰眼寨’的何大通,‘伏虎寨’的钱谷子,‘虚天寨’的赵孟超,‘张家寨’的张博等也带领人马陆续来了。最后‘龙虎寨’的龙天平,与‘凤凰寨’的风玉珍二人姗姗来迟。

众人见二人来的迟了,又是一起来的,都打趣道:“二位想必是路上哪里约好了打一发野战了吧?要不然怎么现在才来?按理说你两寨离此地也不远,应该是比我们早才是啊!”

“哈哈哈哈!……”

杨纯笑着说道:“可不是!……你们看看他二人满面红光的样子!……咦!……不对!龙老弟似乎挺憔悴啊!……凤妹子可别那么狠!咱们龙老弟可吃不消啊!……哈哈哈哈!”

凤玉珍俏眉一锁,怒道:“就你杨疯子话多!……你是吃不到葡萄心里酸得紧吧?你若再说一句,看老娘不割下你的舌头来!”

杨纯笑嘻嘻的道:“别!……老哥我不说便是!”

秦刘生笑道:“二位也别那么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请我们到山寨中喝杯喜酒啊?咱们三帮八寨可是好久没有什么热闹的事情了!二位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了!”

龙天平笑道:“各位兄弟也不用那么着急!这喜酒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风玉珍满面羞红骂道:“谁和你是板上钉钉了?也不害臊!……”说着便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众人皆哈哈大笑一回也便不再说话。

此时已经是落日时分,两帮八寨尽皆到齐,众人便进大帐内与柳青相见。柳青见除各帮寨留守的少数人之外都来了,便一声令下七千人马浩浩荡荡往‘斧头帮’方向前进。到了傍晚又在‘斧头帮’一里地外安营扎寨,将人马安顿好后,柳青率领胡一雄,王万鹤兄弟连同两帮八寨的帮主寨主共十四人到了‘斧头帮’门外。

那冯环通父子带帮中大小头目七人早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柳青等众人到来,又见还有其他的帮主寨主都到了,心下也是一惊,急忙跪下行礼道:“冯环通带帮中兄弟迎接柳帮主大驾,见过各位帮主寨主!”

那两位帮主与八位寨主都与冯环通回了礼。柳青笑道:“冯帮主请起!咱们进去说话!”

第十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龙首栖息凤凰林

众人进了内堂,柳青坐在冯环通的首座上。胡一雄与冯环通坐在一侧,王万鹤兄弟坐在另一侧,其他帮主寨主分次位坐下。

冯环通叫了冯程来吩咐厨房去弄酒菜。

柳青高坐在上朗声说道:“想必众位也猜到几分此行的目的了!我等明日就等那‘神虎帮’的人来,他孟通既然敢来,咱们就别让他回去了。想必此举大家都是没有异议的!那么废话少说,今夜尔等皆在此处歇息。夜里可别乱走,要是哪位帮主寨主走丢了,我手上的金刀是不认人的!”

那些帮主寨主听得头上直冒汗皆连连点头说道:“一切听从柳帮主的调遣,决不敢坏了柳帮主的大事!”

胡一雄见众人都不敢有异议,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那么我就说一下这次具体行动。明日‘神虎帮’到这里时一切听从我们帮主的号令,以帮主手中酒杯为号。只要见到帮主将酒杯摔在地上,你们所有人尽皆发出你们的信号将城外的兄弟召集前来,不可走漏一个‘神虎帮’的杂碎。若是哪个不听号令最先死的就是他!”

这伙人又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一切听从柳帮主号令!”

胡一雄又笑说道:“咱们都是兄弟!不用那么紧张!等这次成事了,自然少不了大家的好处。我们帮主说了,事情若是办好了,在坐的各位都可以扩大地盘,得到的财物会和大家平分。而且还会免除大家三年的贡税!”

众人听了皆欢喜起来,交头接耳,呼声一片:“谢帮主!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胡一雄又说道:“大家明白就好,不过事情办砸了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家可听得明白?”

众人起身跪在地上行礼道:“帮主放心!我等绝不退缩!为帮主分忧在所不辞!若是哪位出了岔子,不用劳烦帮主动手,我等兄弟就立刻结果了他的性命了!”

“好好好!……众位兄弟好义气!……我柳青也是说一不二!大家都把心放在肚子里!咱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就等鱼儿上钩了!只要事成了,我保证绝不亏待大家!”

冯环通说道:“柳帮主!既然事情已定下了,饭菜也准备好了咱们就先用饭吧!”

“好!咱们先吃饭!……不过话说在前头,每桌只一坛酒,饭菜随便吃!……并不是咱们冯帮主小气!只怕今夜酒吃多了坏了明天的大事!众兄弟也别心里有什么想法,只要明日大事办妥了,咱们一起到冯老弟的‘春香楼’去喝,兄弟们要喝多少有多少!要几个女人就有几个女人!”

众人听了皆欢喜起来,说道:“谢柳帮主!我们决不多吃便是!”

夜晚的月亮在云中探出头来,依稀几颗星星或明或暗。

一男一女坐在荷花池边的凉亭下。

“凤妹!……已经三年了!你倒是给哥说句准话!到底愿不愿意?”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把你的‘龙虎寨’搬过来,这事就算成了!要不然咱们免谈!”

“为什么不能把你的‘凤凰寨’搬过来呢?你一个女儿家做山寨之主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凤玉珍恼道:“你这话怎么说?如何说不是长久之计了?你是说我武功不如你吗?”

龙天平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女人打理寨中大小事情我怕你累着不是!……把你‘凤凰寨’搬过来我替你操这份心不好吗?”

“哼!……我乐意怎么着?……我虽是一女流之辈,凭我的本事难道还管不了几百号人了?寨中哪个敢不服我的?你若对我真心就依我,若不依我咱们就此作罢!别再费唇舌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龙天平急忙上前拉住凤玉珍的手说道:“凤妹!……龙哥也不是舍不得寨主之位!……”

咬了咬牙说道:“好!……就依凤妹的!只要把你‘凤凰寨’搬过来,这寨主之位就归你,如何?”

凤玉珍转头笑道:“我说龙大寨主!你是真舍不得你那三亩烂地儿是吧?你若真舍不得咱们也别说了好吧!你好好座着你的‘龙虎寨’宝座,我做我的‘凤凰寨’寨主,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别整天娘炮似的粘着我!”将龙天平的手甩开转过身去了。

龙天平脸黑得锅底似的,又心下不忍放弃。脚一跺说道:“好好好!就依凤妹!我搬!……我把所有家当搬过来行了吧!”

凤玉珍心下大喜,转头说道:“龙哥!……那咱们就说定了!等你搬过来,咱们就立刻成亲。”说着想了想又说道:“这寨名也得改一改!……就叫‘龙凤寨’吧!你看怎么样?”

龙天平笑道:“好!……就依凤妹的!”

“本来这新寨是我凤玉珍做大当家,应该叫‘凤龙寨’或者叫‘凤虎寨’什么的,不过这么个叫法也不好听!既然龙哥答应小妹了,那小妹就吃点亏就叫‘龙凤寨’吧!……你以后可得全听我的,要不然我还得把名字改过来!你听清楚了吗?”

龙天平苦笑道:“好好好!……一切听从凤大当家的!”

凤玉珍心花怒放笑着说道:“龙哥!……这都是你说的哦!我没有逼你对不对?”

龙天平看着她的眼睛,顿时觉得今夜的凤妹特别的美。一下子愣神了,正想入非非心不在焉的说道:“是是是!……是我自愿的!……为了凤妹我龙天平什么都不在乎!”

凤玉珍看到他这个样子嗤笑道:“喂!……龙愣头!……你在想什么呢?”

龙天平回过神来笑道:“没!……没想什么?”

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我把‘龙虎寨’搬去你那儿了,那我的地盘岂不是便宜杨纯那家伙了吗?”

“这你不用当心!你凤妹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就当租借给了他,叫他每年给咱们六成的租税就是啦!”

“话是这么说!要是他不愿意呢?”

“不愿意?老娘我带领弟兄灭了他!”

“呵呵!那他要是不要那地盘呢?你去跟谁要租税?”

“他不要也得上租税!不上税同样也要灭了他!”

“哈哈哈哈!凤妹好手段!在下佩服佩服!”

“呵呵!龙哥!你有这么个好媳妇很开心吧?……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明天怎么打算?说说你的看法。”

龙天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按眼下的形势来看,对咱们这一方是占尽了先机胜券在握的。不过要是打起来也是少不了一番恶斗!‘神虎帮’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依我看咱们还是留点心,别把所有家底都拼光了,不值得!”

“嘿嘿!龙哥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小妹我也是这样想的呢!那柳青要吃掉‘神虎帮’的地盘那是他的事,咱们现在还不是被逼无奈!再说了,他日没有了‘神虎帮’就该轮到吃咱们了!他柳青打的算盘骗那些傻子还可以,哪里能瞒得过我‘凤凰珍’的眼睛!”

“呵呵!凤妹说的是!还是凤妹见识高!我龙天平是绝不可能想到这一层的!”

第十九章:进退两难终无路 独木过河水涛涛

孟家塘神虎帮。

“两位兄弟说说吧!……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神虎帮’帮主孟通坐在宝座上,手里拿着刚刚送来的一封信,将信丢在一边端过茶杯喝着,等孟炎和周大海发话。

“大哥!咱们和“金刀帮”虽没什么交情,但是也谈不上和气。现在咱们的实力尚且不足以和‘金刀帮’抗衡,依我看能不惹就别惹的好!”

“话虽说得有理!可眼下人家请函都送来了,咱们怎么能视而不见呢?本来‘野狼帮’的事情打算不与理睬的。……唉!……真是可恨,姓柳的就是欺咱们兄弟二人哪!……可惜了三弟了!……若是三弟还在,他柳青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咄咄逼人呀!”说着心中伤感起来。

“是啊!要是三弟还在,凭咱们的‘三位一体擒龙爪’,天下武林正派中没有几个是咱们的对手,小小一个柳青更不在话下!可是眼下三弟去逝,这‘三位一体擒龙爪’失了门户,要对付他的‘乌柳刀法’就没有把握了!此次虽说名为谈判,但看得出来,他柳青也不会为小小一件事情亲自下书约见的!历年来咱们两帮势力范围内凡是下面矛盾的都是自己解决,什么时候咱们插手过了?他柳青想必是有所图谋了!若是如此,咱们不可不防啊!”

“哼!……早知如此,三弟在时就应该灭了他柳青才是,何来今日受制于人!”

孟通一脸怒气,孟炎此时也是低着头无计可施。

周大海上前说道:“现在情形看来,咱们想不管也是不行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应对才是!依在下之见,咱们是不是召集所有人马准备与‘金刀帮’一战才是?”

“三弟说得对!……咱们虽无挑衅之心,但也不能不提防他人是否存有恶意!……大哥!咱们还是尽早调派人手做好准备才是啊!”

“好!……就这么办!……三弟!你立刻调集人手前往各帮寨,通知他们带齐人手火速赶来孟家塘不得有误!”又想了一下说道:“叫‘野狼帮’的原地待命,他那里离‘斧头帮’最近,就不用过来了!”

“是!我立刻去办!”周大海出了大殿安排去了。

孟炎说道:“咱们虽然做了万全之策,但我还是觉得此事不简单啊!希望他柳青胃口没那么大!如果他只是想讨一点便宜就算啦,咱们也是让着点就过去了。若是他柳青想吞并我们那可就大事不妙了!真是如此的话到时候大哥可别意气用事,保命要紧啊!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二弟你怕什么!他若敢硬来,咱们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只猛虎,咱们也要磕掉他满嘴的牙!”

“可眼下约定之期不足三日,咱们的人马是不能到齐的了!……要是他柳青倾巢而出咱们就吃了大亏了!……要不这样!……咱们再等两日,等人马尽皆到齐了再与他见面!这样,咱们的胜算也就多了几成了!”

“不行!……想我‘神虎三兄弟’在江湖上是何等威名,怎么能够因为惧怕对手而拖延时间呢?时间不能更改,不管人到不到齐明日必须出发!”

“可是!……”

孟通把手一抬斩钉截铁的说道:“二弟不必多言!如果三弟在这里也不会答应的!就这么办!”

“好吧!希望他柳青只是想吃点肉吧!咱们割几块地盘也就算啦!”

野狼帮一偏院内。

“咻!咻!咻!咻!”

只见三十步外木耙上插满了飞刀,有的直插入刀柄,有的只插入寸许,有的则掉落在地上。那抬木耙的人吓得脸上直冒汗,手心手背皆是汗,见扔完了刀,长长舒了口气。

这扔飞刀的人就是野狼帮三当家富宁可。

“师父!……徒儿的飞刀虽然火候不足,但是取冯程的首级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富宁可看着木耙上的飞刀激动的说道。

“哈哈!……若是取那冯程的首级定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遇上柳青这样的就不行了,他要接你的飞刀那是易如反掌!”

富宁可双眼通红,恨恨的说道:“能取冯程首级足已!他逼死我妹妹,这个仇我富宁可一定要报!”

说着拜倒在一名中年人身前说道:“师父!这次报仇还望师父助徒儿一臂之力!”

这人将富宁可拉了起来说道:“宁儿!为师了解你的心情,徒儿有所求,做师父的自当助你。唉!……也怪师父云游惯了,没有太多时间教你,才使得你飞刀功夫总不见长进!是为师愧对你了!”

“师父言重了!是弟子不孝,未能在师父左右照顾您!也是弟子资质愚钝,枉费师父一番教导!”

“这次你请我来助你报仇,为师应当义不容辞才是!可是我肖林并非帮派中人,帮派之事不应插手啊!……不过这次对头不小,就当破一次例吧!即便如此,为师也只能是保你无恙,能不出手断然不会出手的。待你报了仇咱们立刻离开,……你可愿意?”

“徒儿谨遵师父之命!只要报了仇就安心跟随师父行走江湖。如今唯一的亲人也死了,徒儿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了!”说着不禁流下泪来。

“可怜的宣儿妹妹啊!一出生就没爹没娘的!……我这个做大哥的真是没用!没用啊!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该死的冯程!我定要让你碎尸万段以报我心头之恨!……也算是我这个没用的大哥为宣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节哀顺变吧!别太伤心了!你宁宣妹妹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为师也希望你好好练功,他日能在江湖上闯出一些名堂来!别辱没了我‘无影刀手’肖林的威名!”

这时,一个手下走了过来,在二人身前拜了拜说道:“三当家,帮主备下酒菜说是想见见肖大侠。”

富宁可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小的告退。”

“师父!大哥似乎是要邀请师父帮忙的吧!要是这样的话徒儿与他说明就是了!”

“不必!……为师自有道理!咱们去吧,看他怎么说。”

二人便一同向内堂走去,还没到门口,只见迎面走来一黑脸大汉。那黑汉见了二人,顿时喜不自胜,连连拱手说道:“江湖人称‘无影刀手’肖林肖大侠来鄙帮做客,孙某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请受孙某一拜!”说着拜了下去!

肖林急忙将孙谷风扶起,拱手说道:“孙帮主太见外了!肖某虽在江湖上有些名头,但是你我无恩无贿,不必如此!”

“不可!……鼎鼎大名的肖大侠不辞辛苦来到舍下,这点礼数是应该的!在下只不过是江湖中籍籍无名的小角色罢了,哪能和肖大侠相提并论!”

“孙帮主言重了!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既然有缘得见了,别管什么有名无名的,我肖林也不喜欢这套的!若是孙帮主再要这般,那我肖林也只能告辞了!”

孙谷风见肖林这般豪气,心中顿时对肖林更加敬重了几分。又拱手说道:“想不到肖大侠这般英雄豪气!着实让孙某佩服啊!不愧是江湖成名的英雄好汉!惭愧!惭愧!”

孙谷风转头对富宁可说道:“三弟真是见外了!有这么一个英雄了得的师父也不说一声!若不是今日之事,孙某恐怕此生也无缘得见肖大侠呀!”

富宁可脸一红,正要说话。肖林接过话头说道:“这怪不得徒儿!是肖某不让他在别人面前提起的,所以孙帮主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望孙帮主不要见怪!”

孙谷风满脸堆笑,说道:“哪里哪里!孙某今日才知道三弟的师父原来是肖大侠,所以是相见恨晚罢了!决没有怪罪三弟之意!”

说着又道:“肖大侠!孙某知道肖大侠到此,特备下几杯薄酒,不知肖大侠可否赏脸与在下喝几杯?”

肖林拱手说道:“孙帮主美意,肖某定当奉陪!”

孙谷风大喜道:“好!……孙某谢过肖大侠!”

“肖大侠请!”

“孙帮主请!”

第二十 章:虎笼困斗出无路 墙外偶开一枝花

孙谷风引着二人进入内堂,来到一个偏厅内,这里面朝后院池塘,别有一番情调。

三人入坐已定,孙谷风吩咐下人倒满了酒。端起酒杯说道:“今日难得肖大侠来鄙帮做客,令鄙帮蓬荜生辉,实乃天大的幸事,孙某敬二位一杯!”

肖林举杯说道:“孙帮主客气了!……请!”

“肖大侠请!……三弟请!”

孙谷风干了酒,说道:“相信肖大侠也知道如今的事态了!三弟的妹妹,多好的女孩子,无故被冯程这个人渣糟蹋至死!”说着看了富宁可一眼。

富宁可低着头不发一语,脸上愤怒之色不言于表。

“孙某作为大哥知道此事自然是义不容辞为三弟报仇的!……想我宁可三弟,从小无父无母,独自带妹妹生活,生活何等之艰难。幸得肖大侠垂爱收为弟子,练就一身本事。宁宣妹妹也长大成人,生得美丽不可方物,又正是寇豆年华本是寻一得意郎君过幸福快乐日子的时候。无奈天不随人愿,偏偏遇上冯程这个杂碎,毁了宁宣妹妹的清白!使得宁宣妹妹含恨而死!……想必三弟是绝不会放过冯程的!”

富宁可咬牙切齿的说道:“冯程这个杂碎,我要他死!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呸!……这种人渣应该丢去喂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想想他那副德性都觉得恶心!”

肖林伸出手握了握富宁可的手,示意他不要太激动。富宁可便压住心中怒火自顾自喝酒,也不再说话了。

肖林手捋胡子说道:“实不相瞒,肖某此此来就是为徒儿助一臂之力,助他报此血仇的!”

孙谷风喜道:“哈哈哈哈!……果真如此!孙某连同‘野狼帮’上下谢过肖大侠,有肖大侠相助,这‘斧头帮’之行是有惊无险的了!”

肖林手一抬说道:“孙帮主不要误会!肖某此来助徒儿报仇不假,可是肖某乃武林山野之人不宜干涉帮内争斗,还望孙帮主海涵!”

孙谷风脸一下子全白了,转头对富宁可说道:“三弟!……此事皆三弟妹妹之事而起,大哥我也是为三弟着想啊!这次‘斧头帮’谈判,是为你宁宣妹妹讨回公道。……虽为谈判,但是柳青之心不可测。报仇之事固然重要,兄弟的情义三弟是不能不顾的吧?”

富宁可脸色通红,结结巴巴说道:“大哥!……三弟愧对兄弟们了!报仇之事由我一人承担,与师父无关。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师父不宜插手这是事实,还望大哥成全!”说着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孙谷风脸有微怒,说道:“好!……肖大侠乃江湖大侠,自然不屑与我们草莽山寇为伍,是孙某痴心妄想罢了!”说着也将一杯酒灌了下去,放在桌上,不再言语。

肖林见气氛僵硬,轻咳了一声说道:“孙帮主!……我肖林绝非是看不起帮派之人,只是肖某向来不过问帮派之事。如若贸然出手,岂不叫江湖中人取笑!如今破例为徒儿出手,已经是底线了!孙帮主也在江湖行走多年,想必也是清楚其中道理的!”

孙谷风知道事情不可强求,说道:“肖大侠说的是!……想来肖大侠乃是江湖成名英雄好汉,与我等草莽山贼计较自然是有辱肖大侠的威名的了!”

肖林知道多说无益,自己又是断然不能出手的。如今保徒儿报仇,虽为分内之事,但也算是有护短之嫌。徒弟无力报仇岂不是说明师父无能了吗!只因没能尽力教导,方才破例相助已是无奈之举。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意料之外,但自己又不能不顾脸面掺和进来。

肖林端起酒杯说道:“孙帮主!眼下之事肖某是无能为力的了。……这样吧!以后孙帮主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只要是肖某力所能及之事,肖某一定为孙帮主办到。孙帮主意下如何?”

孙谷风听了,心下大喜,得‘无影刀手’一句诺言那是此生难得的机会。便端起酒杯说道:“肖大侠过谦了!天下之事哪有肖大侠办不到的!既然如此,那孙某就谢过肖大侠,他日要是孙某有事相求自当请肖大侠相助!肖大侠一诺千金,孙某感激不尽!”

“干!”

“干!”

二人喝了酒。孙谷风将酒杯放下,皱了皱眉头说道:“此次‘斧头帮’之行本不该劳烦肖大侠,可是涉及到令徒妹妹枉死之事,又难得有肖大侠在此,敢问肖大侠对此事有何高见?也好让在下受教,不至于无辜折损了兄弟们的性命!”

肖林笑了笑说道:“孙帮主抬举了,肖某只知道耍两把飞刀,你若讨教武功,或许肖某可以帮得上一点小忙,这谋略攻伐之事是一窍不通的,让孙帮主失望了!”

孙谷风笑道:“肖大侠太过谦虚了!肖大侠再怎么说也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大侠,这江湖中行走这么些年,走过的路比在下吃的饭还多,还望肖大侠不吝赐教才是!”

肖林捋了捋胡子说道:“高见不敢说,不过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道孙帮主是否摸清楚对方的虚实了?”

孙谷风脸色凝重,说道:“惭愧!现在孙某尚未知道对方虚实。……说来惭愧,这些年我等皆受制于‘神虎帮’。……这些年来都是形成一个潜规则,我们下面帮派之争他们是不会过问的。可是现在的事情他们两帮都插上手了,在下觉得事情不简单啊!想来应该是‘金刀帮’借机有所图谋了!”

“是啊!孙帮主言之有理,要不然他柳青也不会亲自下约书的。若是如我所料,定是免不了一番恶斗啊!你们这方又是被算计的,看来是凶多吉少的了!”

“可不是!要是只对付‘斧头帮’,我一个‘野狼帮’绰绰有余,可是眼下牵扯两大势力,我们也只不过是风中的一片叶子罢了!”

肖林想了想说道:“依我看,倒不如贵帮不要与对方正面冲突,先派人打探消息掌握虚实寻求对方弱点所在给予致命一击方才略有胜算。”

孙谷风眼睛一亮,喜道:“果然是‘无影刀手’肖大侠,一语点醒梦中人。等孟通到来,我一定向他建议肖大侠的高见。”说着拜了下去,“孙某在这里代帮中兄弟谢过肖大侠相助!”

肖林急忙回礼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孙帮主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第二十一章:烽烟四起兵马到 胜败无定谋中谋

“驾!……”

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马车疾驰在宽敞的山道上,马车内坐着孟通,孟炎和周大海三人。两百匹马在风沙中紧随其后,踏起滚滚沙尘。百米外一大队人马跑步前进,这队人马服装各异手中的兵器也是有长有短,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渐渐被拉得越来越远。

行得半日,孟通等一队人马便来到‘野狼帮’地盘范围内。

“停!”孟通一声令下。

四匹高头大马长啸一声,前脚高高抬起被赶车的车夫勒住,马车也速度大减停了下来。

孟通从车内探出头来对骑马队伍为首的几人说道:“胡帮主,部帮主和其他六位寨主随我同去‘野狼帮’其他人在此等候,到后续人马来时在此安营扎寨听候调遣。”

“是!”

这二人便吩咐一声,骑马的众人除六位寨主外都纷纷下马歇息,等待后面部队赶来。

一辆马车随同八匹马向‘野狼帮’方向奔驰而去。走了半个时辰时便来到‘野狼帮’门外停了下来。

孙谷风等人已等候多时,见孟通等人来了,互相见过礼后,引着众人进入帮中。

‘野狼帮’大厅内,孟通高座上方。下面两排座位上左边的是‘野狼帮’的孙谷风,其次是二当家高清贵,三当家富宁可。再次是飞龙寨的曲古东,通天寨的夏福州,宿星寨的刘可魏,子午寨的富大通。右边依次是‘神虎帮’的二当家孟炎,三当家周大海,‘飞鹰帮’的胡之遥,‘巨蟹帮’的部杜明,腐骨寨的石葛峰,龟甲寨的张刘儿。

孟通环视了众人一眼,说道:“大家都已经清楚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我就不再多说。咱们也都是好兄弟,同是一条船上的人,明日到‘斧头帮’必定有一场恶战!有怕死的大可发话,我孟通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要走的决不阻拦!”

胡之遥拱手说道:“孟帮主!……他‘黑蛇帮’淳胡和其他六寨怕死,那是他们没种,我等既然来了断然都是不怕死的!孟帮主只管吩咐便是!”

“好!……既然如此,咱们十四兄弟明日就杀上‘斧头帮’取了柳青的狗命,到时候好处自然少不了大家的。”

孟通转头对孙谷风道:“孙帮主,你们离‘斧头帮’最近,这几天他们有什么动静没有?”

孙谷风上前说道:“回孟帮主,昨日夜里已打探得消息,那柳青果然不安好心!已在‘斧头帮’西北面的树林内囤积了大量兵马,据探子回报不下六千余人!”

大伙儿听了皆大惊失色。孟通也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恨道:“好你个柳青!果然是定下吃掉我们的计策了!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用和他客气!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一股脑儿杀他个片甲不留!”

孙谷风说道:“孟帮主!若是正面拼杀咱们不足五千的人马定是讨不到便宜的。不过在下有一计策,可保咱们五成胜算!”

孟通大喜,说道:“孙帮主快快说来!”

“咱们可派一队人马连夜赶往‘斧头帮’,地界,在西北面高山上埋伏。等他们收到信号前去‘斧头帮’内支援时在半路堵截他们,只要拖得一时半刻,帮主就可以带领其余弟兄将‘斧头帮’内的柳青等人杀个干净,那么支援的人马虽然众多倒也不足为虑了!”

孟通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果然好计策!这拦截的大功就交给你们‘野狼帮’去办!一来,计策是你定的,二来‘斧头帮’这一带你最熟悉,你看如何?”

孙谷风说道:“孟帮主看得起在下,孙某自当义不容辞!”

众人见事情有了转机,脸上凝重之色也变得轻松了起来。知道胜算多了不少,皆纷纷赞许孙谷风有勇有谋。

孙谷风又说道:“不过拦截之事贵在隐秘,人马过多容易被发现,人数过少又拦截不了多少时间,反而有可能被对方来个通吃,又折损了咱们的部分兵力,到时候就雪上加霜没有一点胜算了!”

孟通皱了皱眉拿不定主意。这时,孟炎说道:“孙帮主言之有理!拦截之举乃取胜之关键,咱们应当慎之又慎,断不能坏了大事!依我之见,咱们分两千人给孙帮主,让他连同‘野狼帮’的帮众去拦截支援之敌,只要拖得半个时辰左右咱们剩下的两千余人对付‘斧头帮’内的柳青等人应该是很有把握的。他们帮内满打满算也不过千人,两千人对阵一千人,咱们还是有胜算的,到时候一股脑儿先把柳青解决了,胜下的也就不足为虑了!”

“好!……就给你两千人马!……孙帮主名下多少人马?”

“回帮主!‘野狼帮’上下七百人不到。”

孟通环视了众人一眼,问道:“哪位弟兄愿意跟随孙帮主前去拦截?”

“我飞龙寨六百人愿往!”曲古东首先站起来说道。

“我巨蟹帮六百人愿往!”部杜明也站起来说道。

“好!那就劳烦几位兄弟了!尔等今夜趁天黑秘密出发,天亮前务必找好最佳埋伏地点设下埋伏,拦截支援之敌,助我灭了‘金刀帮’众人!”

“是!我等定当不辱使命!”

孙谷风想了想说道:“帮主!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帮主成全!”

孟通心情大好志得意满,似乎胜券在握,听孙谷风有话,也是笑着说道:“你请说!”

孙谷风转头看了富宁可一眼说道:“此次事件皆是我三弟富宁可妹妹之死引起,求帮主让三弟留在帮主身边一同进入‘斧头帮’,一来:助帮主拿下柳青。二来:让三弟趁机会杀了冯程报得大仇。”

孟通喜道:“好!孙帮主想得周到,就依孙帮主之意!”

“谢帮主!”

他二人做此打算皆有自己的心思。孙谷风想:这拦截之事固然凶险,不过我只要拖一些时间就算完成使命了,如果情势危机,我大可撤走,沿途骚扰他们行军速度即可,不与他们硬拼。把富宁可留在孟通身边,一来:多他一个也无济于事。二来:在孟通身边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希望,况且有肖林在三弟身边,成功的希望就更大。只要他们拿下柳青,那么此战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三来:卖三弟一个人情就是给肖林一个人情,稳赚不陪啊!

而孟通想的是:他孙谷风带了我一半的人马去拦截敌人,而我们两方的站斗力又悬殊极大,他若临阵脱逃投靠了柳青,那我可就栽了!听他这般说来,似乎与他三弟感情胜好,留他在我身边也多一个牵挂,他叛变的可能性就少一分,我也多安了一份心了。虽说他的家眷都在‘野狼帮’内,可是他要投靠了柳青,到时候我们失了势是没有余力对付他的家眷了!他主动提出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孟通接着对三人说道:“三位兄弟!此次是否成功,就看你们的了!”

又看向胡之遥和部杜明说道:“正所谓无将领不成军!二位就一切听从孙帮主吩咐吧!”

“帮主!我等皆是明白之人,此次行动决不会和孙帮主有二话!”

孟通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这次行动,二位也是大大的功臣了!”

第二十二章:守株待兔人空手 螳螂捕蝉雀满归

是夜,月朗星稀。

山道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队两千人皆一身黑衣,行色匆匆却又小心翼翼。这伙人腰间,手上皆带着兵器,也有不少人挎着弓箭,背上箭袋内塞满了箭,明晃晃的箭尖也被黑布包裹住了,发不出一点声响。

这队人绕村避寨皆挑人烟稀少的山路而行,一路疾步飞奔绕过‘斧头帮’地界范围,向西北方向而去。

从夜里亥时三刻直至次日寅时时分,中间停歇了几次便来到一高山前。

为首的一人手一挥,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三位兄弟,此处便是埋伏的最佳地点!咱们即刻上山设伏!”说话的人便是孙谷风,身后是高清贵胡之遥与部杜明三人。

“好!咱们立刻上山!”

四人手一挥,身后黑压压的队伍便手脚并用向山上爬去,不一会儿便来到山顶。四人环顾四周,这山,草木稀疏,石头倒是不少。一条直通南北的大路横在山前。

胡之遥喜道:“哈哈哈哈!……咱们在此设伏果然最佳,可以利用山石辅助弓箭攻击敌人,打他个措手不及。如要撤走也可顺着山梁向东下山,敌人要追就最好,咱们可以多托一点时间。如果不追,咱们又可以绕回来攻其背后。”

孙谷风说道:“没错!此路是去‘斧头帮’的必经之路,咱们在这里占据地势设下埋伏,他是猜不到的。不过他们的队伍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树林内,大家小心点,别被发现了。咱们现在趁天还没亮,抓紧做好伏击准备。”

四人吩咐手下立刻搬运石头磊在山头,又砍些树木立在石堆前遮住石头做好隐护。一直忙到东方发白,方才一切准备妥当。

孙谷风说道:“现在一切准备完毕,就等‘金刀帮’什么时候行动了。咱们先抓紧休息,派几个人轮流看着就可以了。”

四人分派十几个人轮流盯着西北方敌人的动静便下令集体原地休息。众人赶了一夜的路,又搬了几个时辰的石头,早已筋疲力尽。一听到休息的命令,便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完全将要面临的战斗抛在脑后睡着了。

孙谷风等人也是寻得一树下闭上眼睛渐渐睡去了。

晨时,野狼帮地界。

一辆马车,百匹骏马在前头引路,后面跟着大队人马跑步前进。孟通两兄弟和周大海依旧乘坐马车,其他六寨寨主和富宁可等人骑马,肖林骑了一匹马在富宁可左右。大家都见这肖林不曾开口说过话,又没人认得他,都以为是富宁可的随从,也就不以为意。

此时,斧头帮大堂内外埋伏好了几百余条好汉,正等着孟通等人羊入虎口。

大厅上,柳青等十六人正坐在厅内喝着茶水谈笑风生,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报!……”

只见一人满头大汗从厅外疾奔而来,直入内堂,上气不接下气焦急的喊道:“报帮主!……报帮主!……大事!……大事不好啦!”

柳青一惊,吼道:“什么事?……给他口茶,让他好好说话!”旁边一人立刻端过一杯茶水递给了来人,那人将水喝个干净,擦了擦汗,动了动喉咙,说道:“神虎帮一伙人来啦!……都来啦!……”

柳青大喜,吼道:“你他妈的吓老子一跳!……来了不是更好吗?我们在这里难道是来做客来了?我还怕他不来呢!你这龟孙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那人正急得厉害,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都来了!……都来了!”

众人听了皆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急得满面通红,大声说道:“来了好多人!……一眼望去沙尘蔽日看不到头……少说!……少说也有上万人啊!”

“咣当!……”

柳青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腾的站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又说道:“禀报帮主,神虎帮孟通带着大队人马杀过来了,离这里不到三里地了,这会儿应该是只有一里多的地儿了!”

众人皆大惊失色,柳青在座前走来走去神色凝重。突然哈哈笑道:“好好好!……没想到啊!……这孟贼还是有所防备了!哈哈哈哈!……好好好!”

旁边的胡一雄也是诧异:“难道他们知道消息了?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人算不如天算,看来今天智取不成只能硬拼了!”

“哼!……谈判设伏只是上计,他带兵马来,难道我柳青就怕了他不成?传我号令!……各兄弟立刻发出信号叫弟兄们都上来冲将出去杀了他们!”

“是!……我等立刻发信号!”

三帮八寨的头领立刻跳出厅外来到院内空地上,一支支响箭直飞冲天。顿时,空中爆炸声不绝于耳,将整片天空染成了五颜六色……。

东南方向,孟通看到发出的信号大惊失色,“不好!……他柳青要动手啦!……快快快!加紧赶路杀上去!在他援军到来之前迅速结果了他的性命,迟了就大事不妙了,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冲啊!……”

“驾!……”

鞭子一声更紧一声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那马儿长啸一声四踢飞蹬如射出的箭向前奔去。顿时,两百匹骏马拼命的跑了起来。扬起的黄沙遮蔽了半片天空,后面奔跑的弟兄都被迷得睁不开眼睛,可也是死命的跑着。

斧头帮内。

胡一雄见事情这般,也是心中忐忑不安,“大哥!怎么办?”

“等!……等他孟通来!……等咱们的人马来!”

说着手一挥,大声说道:“走!……咱们出去,这里地方太小,对咱们不利!”

冯程见这般阵势,吓得连魂都没有了。“父亲!……父亲!……怎么办?怎么办?……孩儿不想死!……孩儿不想死!……我不出去!我不能出去!我要待在这儿!父亲!……”

柳青大怒,“锵!……”的一声从背后抽出刀来吼道:“胆小如鼠的废物!……你不出去是吧?好!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冯程吓得惨叫一声躲在冯环通的背后,一身的冷汗,身体不住的发抖,说不出话来。

冯环通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道:“柳帮主!……程儿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你就饶了他吧!……我劝他!他会去的,决不会误了大事的!求你了!求你了!我冯程就只有这么个孩子,你就看在我的面上把他当做一条狗放了吧!”

“哼!……都是猪狗不如的窝囊废!杀你还怕脏了我的手!……滚!”

那冯环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谢谢柳帮主!……谢谢!”

冯程将他父亲扶了起来。

柳青等众人朝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又回头怒吼道:“还不快走!……”

“是是是!……就来就来!”

冯环通父子颤颤巍巍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第二十三章:抢林箭雨长空啸 虎群狼师踏血泥

柳青等人带着百十个人来到门外,径直朝西北方向走去,是想与支援人马汇合。不料刚走不久,只听得背后喊杀震天,那神虎帮为首的人马眼看就要冲来了。

这街道上的平民百姓哪里见过这般阵势,皆纷纷躲避紧闭大门。顿时,偌大的街道上顷刻间没了一个人影。

胡一雄大惊,“帮主!这神虎帮人马眼看就要来了,要不咱们加紧脚步赶快去与弟兄们汇合吧!”

柳青轻哼一声说道:“怕什么?咱们的人马离这里也就一里地,他们到了,咱们的人也应该到了!我就不信了,他孟通还能斗得过我?”

西北面树林中,以金刀帮为首的七千余人看见发出的信号立刻集合队伍向斧头帮这边赶来。不料刚走到山下,只听得轰隆隆的响声,抬头向上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不好!……有埋伏!……快跑!”

此时跑开闪躲已是不及,只见无数滚石纷纷滚落下来,将他们这伙人砸得人仰马翻。那石头或大或小,如千军万马呼啸而下。顷刻间哀嚎遍地死伤无数。被阻隔的人马前进不得后退不是,陷入混乱中。混乱的人群慌不择路,你挤我,我推你倒了一片。有的被踏在地上起不来,被几十人踩得奄奄一息。有的被大石砸了个正着,全身骨头碎裂惨不忍睹!

只听得山上一人大喊,“放箭!……”

只见天上似乌云密布,天色也暗淡了下来,那箭矢如雨纷纷而落。

众人见这般形势顿时惊恐万状大乱了起来。这里地势开阔无处躲避,有的一下子身上插满了箭矢立刻死翘翘了。有的被贯穿了腹部,没几下也死了。有的被贯穿了头部或胸部,也是立刻毙命。大多数的人被射穿了手臂,大腿或肩膀,疼得在地上哀嚎,被混乱的人群踩在脚下。也有的见箭雨不停,更是来得凶猛,便将死尸顶在身前格挡箭矢。……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这箭矢足足飞了半刻钟时间才停下。孙谷风见敌人经过滚石和射箭的两番攻击下已经死伤两千多人,又见其队伍大乱,心下大喜,便大声喊道:“冲啊!……杀光他们!……”

胡之遥和部杜明二人一听,心下一惊!这敌人被打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不假,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敌人还有近五千的兵力,怎么能这么鲁莽呢?无奈号令已下,众弟兄已经有不少人冲下山去了,他二人对视一眼也只能跟着冲将下去。

最先冲到前面的孙谷风和高清贵二人抬起手中长刀,“唰唰唰唰!……”砍倒了十几个被吓得昏头昏脑的敌人,带着弟兄向人群中冲杀了过去,如一条锋利的长枪锐不可挡。

金刀帮及三帮八寨的人本是被打得措手不及,一下子死伤两千余人,此时又见两名高手杀了进来已是人人惊慌失措。这伙人本是三帮八寨联合金刀帮组合的人马,又没有一个服众的人指挥。见敌人从山上冲下来杀了进来,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个个都心惊肉跳没命的跑了。只剩下金刀帮四千多人在几个头领的带领下与孙谷风等人混战在一起。

顿时,喊杀声……惨叫声……哀嚎声……刀剑的碰撞声响成一片。而跑掉的那些人跑了一段距离,发现金刀帮的人与冲进来的人马打得有来有回似乎大有压倒之势,又见山上已经没人再下来了便又陆陆续续回来参战了。也有的听见后面喊杀声惊心动魄头也不敢回,自顾自的跑了。

斧头帮外。

柳青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回事?咱们的人怎么现在还不见踪影?……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只见五十米外孟通三人站在马车上,听他喊道:“冲啊!……杀光他们!”后面黑压压一大队人马如海浪般涌了过来,更有百十匹马气势汹汹飞奔而来。

柳青面色一变,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当下提着乌柳金刀转身就跑。其余十五人见势不妙,也是跟着拼命的跑起来。

无奈人的脚力怎么能顶得上马的脚力呢?纵使他们个个身怀不俗的轻功,转眼间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了。

只听得马上一人大叫:“冯程休走!……留下命来!”

冯程转头一看,吓得一身冷汗,只见说话之人正是被他糟蹋致死的那名女子的哥哥富宁可。此时富宁可双眼通红,左手提着一杆长枪,右手上握着两柄飞刀正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冯程惊得大喊一声,脚下生风头也不敢回,拼命的跑在他父亲的身前。

“咻咻!……”

冯环通只听得身后飞刀之声来得凶狠,脚下一顿,身子一歪,手起刀落将两柄飞刀震开了去。就这么一会儿,骑马的前面几人已到跟前。“唰唰唰!……”那骑马的手中兵器都攻到了面门,“铛铛铛!……”只接下一个攻势后,始终对方皆是四帮十二寨中的好手,没两下便被乱刀砍在马下被踏成了肉泥。

富宁可等人也懒得看上一眼,继续向前面的人追去。转眼间将对方团团围住,那冯程缩在圈内失声叫道:“救我!……救我!……”全身发抖叫个不停。

“真是聒噪!”

柳青手起刀落,一刀向其头上砍去,冯程见柳青大刀砍来顿时面如死灰。

“咔擦!”一声,那金刀砍掉了冯程半边脑袋,连同右边的肩头也被削去了。冯程无力的倒在地上,两脚抽搐了一下便没了气息。

柳青双脚点地腾空飞起,直举大刀抡个半圆冲马上的富宁可砍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柄飞刀夹着破风之声飞了过来。这飞刀来的迅猛异常,内劲十足。柳青大惊!急忙将‘乌柳刀法’里的一招防守招式使了出来,只见他将大刀在胸前一晃。

“铛铛!”……两声厚重的声音响起,震开了一柄飞刀,另一柄飞刀虽也挡到了,但也是从他手臂擦了过去,留下了一道寸许深的伤痕。

柳青落了地,惊魂未定,吓出一身冷汗。看着发刀的那个人拱手说道:“这位英雄想必不是神虎帮的弟兄!……敢问英雄尊姓大名?为何与我为敌?”

那人却不答话,也不理睬他!

柳青见那人不搭话,也不敢再问,只怕把对方惹火了又来给他两下子就遭了,急忙退到圈中防守起来。

骑马的众人也是吃惊的看着肖林,心下皆是一惊:想不到这野狼帮三当家富宁可的身边既有如此高手,真是看走眼了。也有的想道:“此人是谁?我们人中怎么会有如此高手,这飞刀绝技真是令人瞠目结舌胆战心惊,连柳青这般人物都抵挡不住!”

孟通见了也是大惊!心想到:“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其飞刀手法应该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武林中用飞刀能有这般境界的只有一人!……难道真的是他?”心下也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好!此人是友非敌。他跟随富宁可而来,难道是他的师父?……又似乎不对!有这样的师父他的飞刀怎么那么差劲呢?……不管怎么说,这人与富宁可的关系绝非一般哪!”

柳青见那人转过脸去不理他们,知道这人应该是不想有人伤害富宁可才出手的,心下也是困惑不已,但也无暇多想。便看着孟通高声吼道:“孟通老贼!你有种来和爷爷单打独斗!叫人暗中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别缩在后面来和爷爷过上三百回合!”

孟通正要接话,孟炎一把拉住他说道:“大哥!此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如不就此解决柳青的话,等会儿他的人马到来,咱们就没有胜算啦!孙帮主那里挡不住多久的!”

孟通脸色一变,说道:“二弟提醒的是!险些坏了大事!”

“弟兄们上!别听他的花言巧语,趁早要了他的命,他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肉,要是被他拖延时间等支援的来了那就不妙了!”

众兄弟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二话不说提起手中兵器冲了上去。两千人将柳青等百十人团团围住杀了起来。孟通两兄弟也是展开双臂使出三位一体擒龙爪向柳青扑了上去,周大海担心二人拿不下他也是将手中长刀抡起加入战斗。

柳青虽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好汉,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又要对付孟通三人,又要提防不知会从哪里杀来的刀剑,几番围攻之下已是险象环生。不一会儿,背上挨了两三刀,将背后衣裳染红了一大片。而黑龙帮的秦刘生,铁血帮的铁中南等人在夏福州,刘可魏和富大通三人的围攻下再配合其他弟兄的围剿,皆未能撑过几个回合,都被砍死在地上了。

三人将对方两人砍死,立刻又加入到围杀对面八寨寨主的阵容中。

八寨的八位寨主们抱成一团,对曲古风,张刘儿和石葛风及众人的围攻倒是攻首有序占了上风,怎料秦刘生二人死后又增加了三人。顿时吃紧了起来,攻守不济逃跑不足,只有挨打的分了。

龙天平见形势越来越恶化,而支援的人马又迟迟不到。心下想道:“凤妹刚刚答应我和我成婚,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得想办法逃走才行。”心下主意已定,给身边的风玉珍使个眼色,风玉珍此时也是左右难支险象环生,见龙天平的暗号后顿时明白。二人便故意将圈子引到旁边的巷口处,二人见机会来了,互相又使个眼色双双脱离圈子向巷子内跑去了。围攻的神虎帮一方也是有三十几人追了上去。其余杨纯等六人猝不及防,好好的一个圈子一下子空了两个位,顿时圈子空了位急忙补不上来。夏福州等人见对方防守出了大漏洞便一拥而上将他们打散了。杨纯等六人知道被二人给卖了,都愤怒的乱叫。

杨纯义愤填膺,双目似要喷出火来,“这一对狗男女!……老子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八寨的人齐心协力本可以撑一段时间,现在跑了两个形势就突转直下,没几个回合,一个个惨死在刀下,脸上都带着愤怒与不甘。

第二十四章:大河东去誓无回 壮士出征不曾归

上回说到孙谷风等人堵截金刀帮的七千余人,在山上设伏攻击取得不错的效果,又带人冲下山与对方砍杀了起来。而三帮八寨的人又跑了不少,虽打得艰难道也不是很吃力,双方都有死伤。不过好在孙谷风一方有四个好手,又指挥得当,渐渐打得不相上下。

不料跑掉的三帮八寨人马又回来了十之八九,战局被扭转了过来。那些八寨的人掺和进来以后,孙谷风一方渐渐被形成了包围之势。双方大战了约半个时辰左右,孙谷风一方死伤了一千多人杀敌两千多数,而二当家高清贵和部杜明被重伤之后已经战力大减,苦战几个回合杀了对方几十人后实在招架不住被围殴致死。而孙谷风自己也是负伤累累,最要命的是背上被砍的几刀中有一处伤得很重,渐渐的已是大汗淋漓招架不住了。那胡之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左半边脸一片模糊,已然没了一只眼睛。

二人见形势危急,再拖下去恐有全军覆没之危,便大喊一声:“撤!……快撤!”

二人带着剩下不足八百的人马迅速冲出重围向孟通等人方向逃窜。

金刀帮一方人马见他们要逃,哪里肯放,两千多人穷追不舍拼命砍杀。孙谷风二人带领弟兄且战且走,虽也伤了一百多敌人,但是自己也是折损了两百多兄弟。二人见不能恋战便不顾后面疯狂的喊杀声,拼了命的只顾跑,在跑的过程中跑在后面的弟兄被杀了不少。不一会,便远远看到孟通等人正围着柳青一伙打得不可开交,自己带回了的人马已经只剩一百有余了。

此时,柳青全身是血正与孟通三人苦战却毫无惧色,时而跳开了去冷不防给旁边的敌人来一下子。胡一雄却是在近百人围攻下一个不妨被富宁可在远处两把飞刀打在胸前和脑门上一命呜呼了。而王万鹤和王万里两兄弟互相扶持照应,虽也是受伤,但也性命无碍。

孟通一方的损失倒是不大,十二寨的六位寨主中飞龙寨曲古东和龟甲寨的张刘儿被柳青冷不防砍死,子午寨的富大通受了轻伤,帮众弟兄损失了八百多人。

柳青见孙谷风与胡之遥二人带着百十人跑了过来,以为自己的弟兄恐怕是被二人的人马杀完了,现在又来支援了。想到此处心都凉透了。大喊道:“吾命休已!”

再定睛看时,后面还追着一大片的人,正是自己的支援部队。不禁大喜,顿时意气风发越战越勇,虽已负伤,但与孟通两兄弟和周大海打得是略占上风起来。

旁边的肖林一直都不插手,只是冷眼看着。这时见又来了大队人马,不下两千人。便拉过富宁可说道:“既然报了大仇,为何还不走?”

富宁可点了点头,勒转马头随他师父去了。

孙谷风二人一边跑一边喊道:“孟帮主!我们抵挡不住了!你们可取了柳青的命了?”

孟通大喊道:“你二人快快过来,助我等先杀了柳青再说!”

“好!……就来!”

这柳青使出毕生劲力把金刀往孟通三人门面上一扫,逼退了三人,顺势一跃,跃出了包围圈向孙谷风和胡之遥而去。孙谷风大惊!这柳青果然了得,苦战这么久居然还有这般能耐。当下急忙闪避,无奈实在伤势过重,闪躲不及被削去左臂。孙谷风顿觉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胡之遥见势不妙,趁他与孙谷风纠缠之际早已闪了开去向孟通等人汇合去了。柳青也不理他们,再“唰唰唰!”几刀砍翻了三五个人。这回来的一伙人已经被追得是心惊肉跳,现在还被柳青拦住了去路,真是前有孟虎后有追兵。金刀帮的人马见帮主大战之下还这般神勇,皆高声喊道:“杀啊!……”将这百十人杀得七零八落,只有二三十人逃脱。

孟通孟炎和周大海三人见柳青到他人马当中去了,知道伤他不得,便转攻王万鹤兄弟。这两兄弟本来对付四位寨主及围攻的众人,已经是苟延残喘了,这时柳青又退了出去真是雪上加霜,现在又有孟通等三人夹攻了进来。没过几招,孟通孟炎四爪齐出将王万里胸口和咽喉抓个稀烂,王万里倒在地上,口中和喉咙处鲜血喷涌,没几下便死了。

王万鹤见死了兄弟,独木难支,已是心灰意冷。也被孟通三人打死在地上。

孟通见除了柳青之外其余敌人都被解决了,便高喊“快!……把孙帮主抢回来!”三人趁对方正在与孙谷风带来的人纠缠之际立刻跃到孙谷风旁边,将他抬了回来放到马车里躺好。只见他全身是伤,左肩一个碗口大的伤口,鲜血正不断的流着,孟通立刻将他左肩的穴道封住止住了血。孙谷风虽得到妥善的照顾,但已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孟通叹息了一声,将弟兄们都召集起来,准备再次与柳青对抗。

到目前为止,柳青一方只剩下他一人了,手下的弟兄倒是还有两千余人。

孟通一方手下还有九百余人。其他弟兄中孙谷风不知死活,胡之遥瞎了一只眼睛,富大通受了轻伤。其余的孟炎,周大海,夏福州,刘可魏,石葛峰等人倒也无碍,至于富宁可却早已不知了去向。当下有些恼怒,倒也不可能再去叫回,也就不再多想。

双方人马在这宽阔的街道上摆开了阵势,孟通等人与柳青等人遥遥相对。皆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对方,势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但都忌惮对方,谁也没有再出手。

柳青叫人找了把椅子坐在前面,把被血染红了的金刀立在身面,双手扶着刀柄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又死死的盯着孟通等人。柳青全身都是伤口,所幸的是都不至命,现在血也止住了,只是内力消耗太大体力不支。如今双方都暂时罢了手,正好可以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孟通见柳青坐下了,也是吩咐大家席地而坐闭目养神恢复内力。

柳青见他们不再看自己,也是将眼睛闭上调息了起来。

两边的弟兄见当家的都坐下了,也是不约而同陆陆续续坐倒在地上。双方看似已经罢手,但其实是两方都心里没底皆有打算。

柳青想:“我们这边虽然人数比较多,但是久战之下都已经没有了气力,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有八个高手,待我恢复体力缠住他们才能有些胜算。现在要是打起来,他们几个再围攻我的话就必死无疑了。”

孟通想的是:“这柳青果然了得,已经伤得这么重了还这么勇猛。先不理他,调养休息要紧,等会儿恢复了内力再与他纠缠不迟。现在要是打起来,我们几个十招之内能把他杀了倒好!若是一下子杀不死,他的人马又将我的人都杀了的话,到时候他们两千多人围着我们八个打,即使柳青不出手,我们也要死在这儿。”

双方都进入了休息状态后,都在运气恢复内力。在恢复内力的同是,心下也在盘算着。

柳青想:“等会儿我先不理他们八个,先配合兄弟们杀了其他人。虽然可能会损失一千多兄弟,但是把其他人解决后在合力围攻他们八个,到时候大伙儿一起上,耗也耗死他们了。”

孟通也有打算:“等下我们三兄弟缠住他,胡之遥等五人带领九百弟兄杀光其他人,虽然不能尽数杀了,但剩下之数应该也不会超过五十之数了。到时候再配合胡之遥他们合力杀了他们。”

第二十五章:恶虎相斗死不休 一乘紫骑偶南来

双方人马皆相对而坐默不作声,只有一阵阵的风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将街道上店铺的招牌吹得来回飘动叮叮当当乱响。

躲在屋里的百姓听得恐怖的喊杀声,惨叫声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将泪痕满面惊魂不定却又不敢哭出声音的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藏在墙角的橱柜下,也有的躲进自家的地窖里正心惊胆战的吃着干粮喝着水。但都把门堵得死死的,就怕冲进几个人来要了他们的小命。

此时见外面没有了声音,有些胆大的人小心翼翼爬上窗台伸出头来向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差点跌倒叫出声来。

只见街上血流成河,将整个街道染成了血色。有的血已经透过门缝流进屋内去了,只是屋里光线昏暗难以察觉。尸体更是遍布大街小巷每个角落,或躺或卧死状恐怖。又见还有一多一少两拨人正相对而坐调养生息,似乎还要再进行最后的厮杀。

那些查看情况的百姓见厮杀还没有正真结束,都惊魂未定把头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关上窗子躲进屋里去了。

双方人马这一坐就是大半天,从正午直到夜幕降临。

孟通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抬起头向对面柳青看去。柳青也刚好看了过来。

柳青面带微笑,只不过这脸上的笑容带着满面的血迹显得阴森恐怖令人胆寒。孟通见了,心下一颤,但也挤出笑容回敬了过去。

柳青哼了一声说道:“孟家老贼,你我今日一战可是难得的很哪!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休想活着回去!快快自行了断了吧,免得受无谓的苦楚!”

大伙听见柳青说话,都睁开眼睛看向对方。

孟通哈哈笑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要逞能!……我等人数虽不如你,可惜再多的人在我们眼里只不过都是待宰的羔羊罢了!”说着又高声对柳青后面的人喊道:“众位兄弟!……我孟通知道大伙儿很多都是被逼无奈才跟随姓柳的,想必其中不少兄弟家中还有老人老婆和孩子,都不想把命丢在这儿!依在下之见,还是快快离去为好,免得白白为姓柳的送了性命!更有的本就不是金刀帮的人,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帮主寨主都已经死了!还要再为柳青卖命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会儿刀剑无眼,要走已是迟了!”

柳青后面三帮八寨的人本就见对方还有八名好手,心下已经虚了不少,不少人已经有要走的心思了,只不过忌惮金刀帮势众,又人心不一,都不敢贸然离开。而此时听得这番劝说,当下不少人撒腿就跑。

柳青大惊,“金刀帮的弟兄听令!……杀了临阵脱逃之人!”

金刀帮的人与三帮八寨的人本就混杂在一起的,听到帮主号令便将要逃之人砍死了三五十人,成功控制住了局面。无奈还是跑了百十个人,已追之不及。

柳青大怒,提起大刀说道:“孟家老贼!我本好意劝你不要做无谓的争斗,本想饶你一条狗命,哪想你反倒背后咬我一口!……好!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说着大吼一声跳了上去,直逼孟通等人而去。

孟通嘿嘿一笑,心下得意,腾的跳将起来摆开架势,对旁边说道:“我三兄弟缠住他,你们去杀了其他人!”

柳青一面跳上来一面也是说道:“上!……给我杀光他们!”

孟通三兄弟本想三人合力缠住柳青,怎料到这柳青却在他三人五步外停住脚步,一个翻身往墙上跳去。三人正摸不着头脑,只见孟通“腾腾腾”几步绕过他们再翻转下来跳到后面人群中去了。

三人一惊,顿时明白柳青是不想和他们打,要先杀其他弟兄了。三人来不及多想,也是立刻一个翻转跳到人群中直逼柳青而去。

胡之遥等五人见孟通三人对付柳青去了,也是提起手中兵器带领弟兄向对面冲了过去,顿时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这柳青跳到人群中甩开大刀大杀大砍,这些人见柳青突然跳了进来吓了一大跳,事出突然没有及时防备,这柳青又是武功高强刀劲迅猛,在近千人的人群中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孟通一方的人砍翻了一大片。

大伙儿见他勇猛,不敢靠近,纷纷退开。

此时孟通三人赶到围了上去。本来三人来得也及时,无奈被自己人挡住了去路耽搁了一点时间,导致死了不少人。柳青见三人围了上来,却是只虚晃几刀又跳到人群中砍杀去了。孟通心下着急,本来他三兄弟的三位一体擒龙爪配合起来拿下柳青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三弟孟浩死后,这套爪法威力大减拿不住柳青了,虽有周大海在旁相助,但是配合起来漏洞百出,几次看要得手又让他走脱了,实在是气恼之极。

胡之遥等人正杀的兴起,怎料到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将富大通砍死了,不禁大惊。定睛一看时,原来是柳青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冷不防给了他们致命一击,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孟通三人。富大通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后面偷袭了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胡之遥想配合三人堵截他,可是柳青又一转身晃进人堆中去了,只能再转移目标对付其他人。

此时天色已晚,月亮又还没有出来,街上又被两旁房子遮住光线。本来他们几个武功高强,皆有不俗的内力在身,视线方面不成问题,可是对于下面的弟兄来说可就遭殃了。只见弟兄们因视线不清,看不出敌我,又杀得疯疯癫癫,心中惊恐彷徨,为了保命顾不得许多而胡戳乱砍,只要接近身边的人一律提起手中利器就是杀。

就这样,双方弟兄不分你我死伤无数。在这样的视线下对于柳青孟通等人来说还好,可是对于瞎了一只眼睛的胡之遥来说却吃了大亏。这胡之遥正找对方人杀呢,不料后面一个兄弟一个踉跄撞了上来,胡之遥急忙一手托住。那人不分青红皂白,一刀砍了下来。这一切被柳青看在眼里,趁他伸手拖住那人,又躲避砍来之刀之时闪到其后背一刀将胡之遥给砍死了。

孟通等人见了勃然大怒,“姓柳的!你这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别像条狗似的乱跑,来和我孟通较量一番,无需别人帮忙,我孟通就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

“柳青老儿!无耻的贼人!你周爷爷在此,还不速速下跪求饶?这般躲了躲去是何道理?”

“你家祖宗是那没胆的老鼠生的不成?亏你自称英雄好汉,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抱头鼠窜暗箭伤人的狗贼!”

柳青哈哈大笑,也不答话,抡起大刀只管杀个痛快。

夏福州也是既要对付敌人,又要提防自家兄弟自相残杀,左右招呼不及,也被柳青寻个机会给杀了。

刘可魏与石葛峰见势不妙,孟通三人又只顾追柳青而无暇顾及他们,胡之遥和富大通又死了,二人便凑拢在一起互相照应,免得被人偷袭步他二人后尘。哪知道己方人手本来就少,没有视线之下又自相残杀了许多,再加上柳青只顾杀人而孟通三人只顾追柳青,追又追不着,追到了也是过不了几招人又跑了。到头来孟通三人一晚上也没杀几个人,而自己一方的人已经不胜几个了,对面现在还有近五百多人。更要命的是,天上月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懒洋洋的探出了头,把个大街照得通明。

现在情况不同了,那柳青一方的五百多人看得见了便将刘可魏二人围了起来。二人在没有视线的情况下本是占了很大便宜的,现在却面对五百多人的围追堵截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过得半个时辰,二人也是伤痕累累内力耗尽被结果了性命。

孟通一方的弟兄已经死绝了,而柳青一方也是只剩下了五个弟兄。一人断了一臂没了战斗力,一人伤痕累累,也是靠在墙角起不来了。其他三人倒是还好,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对于孟通三人来说却构不成什么威胁。

此时柳青,孟通,孟炎和周大海四人全身上下都是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柳青提起刀对这孟通三人道:“来吧!是时候解决了!”

三人也不答话,亮出招式便攻了上去。三人将柳青团团围住,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孟通两兄弟的三位一体擒龙爪使得迅猛阴狠,招招夺人抓其要害。虽少了一个使这爪法的人,无法制服对方,但是柳青也没办法从二人身上讨到便宜,二人配合天衣无缝,手上虽无兵器但是爪功所发出的劲气不亚于柳青手上的金刀劈砍之力。

柳青对付二人虽无法取胜,但也不至于落败。但此时多一个周大海在旁协助,也是分心不小。

过得十几招,柳青渐渐发现,二人的爪法虽然精妙毫无破绽,但似乎周大海的加入配合不是那么默契,想找机会从周大海身上找到突破口。怎料二人爪法实在狠辣,豪不给他丝毫机会。再加上连连苦战,内力大损,渐有下风之势,心下不由得焦躁起来。

孟通三人也是内力有些吃紧,不过三五十招还是可以支撑的。见柳青渐渐不支了,心下大喜,攻式便更加迅猛起来。

柳青大骇,心中不禁悲从中来,“想不到我柳青堂堂一条好汉,今日要葬送在这里!”

正在这危急时刻,只听得东南面一队人马疾驰而来,直到四人面前勒住缰绳。这队人马一十二骑个个手持火把,把整条街照得通亮。四人见莫名其妙来了一伙人,都是一惊,便暂时罢手抬头看着这队人马。

这队人马个个身穿青色长袍,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壮硕,浓眉,白面高鼻,脸部显得有些臃肿。他一身长衫穿在身上极不相称,似乎小太多了,倒像是从哪里临时弄来凑合穿戴的,而且身上还有干透的血迹。这壮汉四下看看,又看看狼狈不堪的四人,冷笑了一声跳下马来。

第二十六章: 真假信使说真假 百家名字姓百家

这壮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说道:“几位就此罢手吧!有话好好说!”

孟通见来人古怪,形迹可疑,又破坏了击杀柳青的大好机会,心下顿生厌恶。没好气的问道:“阁下是谁?没来由的打搅我等做甚”

那人嘿嘿一笑,拱手说道:“好说好说!在下紫山门三弟子张拙启名下弟子白家明!”

四人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寻思道:“紫山门的人深夜来此做什么?张拙启什么时候又收得这样一个徒弟了?看这人武功似乎不弱,但相貌丑陋,言语间又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实在没有一点令人舒服的地方。”对其自是称紫山门的身分也是十分怀疑。

这白家明见对方起疑,收住姿态转而恭敬的拜了下去,“紫山门弟子奉师傅之命前来拜见二位帮主!”

马上的人见领头的拜了下去,也是互相对望了一眼纷纷下马拜了下去。

孟通等人见了也是不置可否,必不理会。

白家明又说道:“我等奉师傅之命前来,有重要事情相告!请两位帮主不必怀疑!特奉上令牌以表明身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紫色的令牌来双手托起递到四人面前。

柳青心下虽也怀疑对方身份有假,但对方言之凿凿,又见拿出了信物,便将令牌拿在手上查看。

这令牌巴掌大小通体紫色,乃是纯紫金打造,正面上有“紫山门”三个大字,背面两行小字,写的是“东山巍巍趋红日,北丘惟惟顺南江”,下面是张博涛的红印。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只要江湖正派武林团结一致就如同东升的红日一般,太阳一出来便可以将北方魔教的北寒山融化,冰雪融化成水顺江南流。表达了张博涛联合武林同道剿灭魔教的愿望。

柳青见令牌不假,便递与孟通。孟通等人互相传看后交于白家明手上。

孟炎乃是心思缜密之人,虽见令牌不假,但是对方实在可疑,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发难。想先听听对方所来何事,便问道:“阁下所来何事?说来听听!”

白家明站了起来说道:“此处说话不方便,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如何?”

孟炎也觉得对方似乎有重大事情要说,便对孟通道:“大哥!要不咱们先到斧头帮里歇息,且听听他们说什么再做打算!”

孟通看了柳青一眼问道:“你可敢去?”

柳青寻思要是不答应,对方即刻便要再次出手,断然是不会轻易放自己走的,倒不如答应一同去了再找机会溜走不迟。便笑道:“你是怕我趁机跑了不成?……也好,现在也是累了,到斧头帮中歇息一下找几坛美酒解解渴在与你们算账不迟!”

孟通让周大海将马车上的孙谷风背在背上一同去了斧头帮。孟通担心柳青趁机会逃跑,便紧随其后间隔不出两步之外。柳青也知道他的心思,但自持武功高强,自己真要想走,对方未必也追得上,况且斧头帮内部情况自己比对方熟悉,当下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只管朝前走。

一伙人在柳青的带领下不一会儿便来到大厅前面,孟通见柳青还继续要朝前走去便说道:“柳帮主这是要去哪儿?咱们在大厅内歇息不是更好?”

柳青嘿嘿一笑回道:“我去找两坛酒来给大伙解解渴!”

孟通道:“不必劳烦柳帮主大驾!”转头对孟炎说道:“二弟劳烦走一趟,带些酒水过来!”

柳青哈哈笑道:“你叫你二弟去了,只剩下你和你周三当家二人,周三当家又背着个半死不活的累赘,要是我此时趁机要走,你便如何?”

孟通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白家明笑道:“二位要是信得过我,就让在下为几位取来可好?”

周大海说道:“你去我们更不放心!还是我们在你人中随便挑选一人去拿来的好!”

白家明笑道:“也好!……不知几位要差遣谁呢?”

孟炎看了看这些人,挑选了一个看似愣头愣脑的矮子叫他去拿来。

白家明吩咐道:“二愣子留点心!别误了大事,快去快回,几位爷可等着解渴呢!”

那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

几人便进了内堂,将油灯尽皆点亮。

此时斧头帮内已空无一人,里里外外的丫鬟仆人都跑光了。周大海将孙谷风背到卧室床上躺好,看其气色似乎是很难转好的了。便叹息一声出了卧室关好门窗来到内堂。见大伙都各自座在两旁的座位上不发一语,便也到孟炎身边坐下。

孟通首先发话道:“不知几位紫山门的朋友来此有何话说?”

白家明站了起来说道:“是这样的!……七日前,我紫山门掌门刘一风大师伯练功时不慎遭人暗算,无辜枉死!新任掌门二师伯命家师带我等弟子来给众位帮主报个信,请几位上山议事。”

孟通等人一听皆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此话当真?”

白家明正色道:“决无半句虚言!”

孟炎等人沉默半响问道:“可查得凶手是谁?”

白家明脸现悲愤之色,说道:“我等无能,未能为众师伯师叔分忧,眼下尚未查得凶手是谁!……不过听师傅说,六师叔陈本生很有可能是杀害掌门师伯的凶手!”

孟炎惊道:“何以见得?……”

白家明说道:“怀疑是陈本生暗下杀手的并非只家师一人,其他众位师伯师叔皆有怀疑之意,只是兄弟多年未曾当面点明罢了!”

柳青哈哈笑道:“你们紫山门再怎么说也是武林中的大派,英雄了得!张博涛自然不用多说!门下十个弟子个个也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又是情义相投的好兄弟,怎么怀疑起自家兄弟来都是毫无由来的?难道张博涛死后个个都糊涂了不成?……我听说你家师父张拙启与陈本生那是铁打的好兄弟,感情与其他师兄弟没得比,其他人怀疑陈本生倒还说得过去,怎么你家师傅也怀疑起好兄弟来了?”

白家明回道:“柳帮主有所不知!我家师父与陈本生交好不假,可是正所谓帮理不帮亲!家师与陈本生交好也不能因兄弟之情而不顾大义偏袒与他不是?……再说了,怀疑陈本生也并非没由来的。掌门大师伯死的那晚上曾有弟子见过陈本生去找过掌门大师伯,第二天早上便发现掌门大师伯死了!你说他是不是杀害掌门的疑凶?……掌门大师伯何等的武功,要不是亲近的人下的手,谁又能伤得了他?……哎!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孟通等人听他说来,似乎句句属实,当下也是默不作声无限惋惜!对于陈本生就是杀人凶手之事有几分相信,但也保持怀疑态度。因为实在想不出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想来以陈本生的为人是不太可能杀死自家掌门师兄的,但又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孟炎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方才说你家新掌门派你家师傅带你们来告知我们,那此时怎么不见你家师傅呢?”

白家明回道:“这是因为掌门只给十日为期,而各帮各派分散各地,人手又只有这么几个,所以师傅分派弟子赶赴各处,叫我等来唐州报知二位帮主。而家师张拙启与师母张玲儿则一同去屠龙帮了。我们本来要到两位帮主府上,只因路上听说二位帮主在此,便转道而来的。”

(其实,白家明根本不知道张拙启夫妇去了哪里,只是猜想屠龙帮势力比其他帮派大,料想他二人极有可能去了斧头帮。那日杀害紫山门弟子,夺下令牌拿了衣服穿戴时也不曾想到要问紫山门弟子这个问题。他白家明不知道,孟炎等人就更不知道了。而刘一风之死,他自然明白非陈本生加害,但知道有机可乘便添油加醋胡说一番,孟炎等人自然真假难辨的了。而他们路上听说两帮之事后转道前来倒是属实。)

孟炎听了也深信不疑,只是对刘一风被暗害之事难以接受。心中想道:“看这伙人虽然形迹可疑,但言辞间无半点破绽之处。刘一风之死事关重大,倒不如随他们去紫南山看看便知分晓。要是对方路上有所图谋,杀了他们便是!这几人武功虽然不弱,但是也不必放在眼里,也翻不了什么大浪!……与柳青的恩怨只不过是帮派斗争,与对抗魔教大事来说不值一提,可以暂时放一放,想必他也不会不知轻重与我等为难!”

当下心意已定,便对柳青说道:“柳帮主也听在耳里了,刘掌门之死关乎我武林正派对抗魔教的大事,想必柳帮主也想上紫南山看个究竟吧?”

柳青瞥了他一眼说道:“那是自然!……咱们两家的恩怨日后再算!我柳青不是缩头乌龟,你孟家三兄弟也跑不了!”

孟炎嘿嘿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转头对白家明说道:“既然如此!我等明日与你们上山!”

第二十七章:有心提防终难躲 无耻行径露真容

上回说到孟通等人与柳青正战得难解难分时来了一伙自称是紫山门的人而暂时罢手,一起进入到斧头帮内歇息,对方说出紫山门掌门身死的惊天消息后,双方顾及中原武林的存亡而暂时放弃私人恩怨同意一起上紫南山看个究竟。……

白家明听到对方都愿意一同上紫南山,便喜道:“既然两位帮主都愿意暂时放下恩怨一同上紫南山,实在是本门之幸,武林之幸!我白家明这里谢过各位了!”

此时那取水酒的左手提了一大壶茶水,右手上两坛酒叠在一起托了进来。这两坛酒叠在一起少说也有九十斤,就这么单手托着,孟炎等人见了也是暗暗称奇,想不到这伙人中随便一人也有这般劲力!

白家明吩咐一人接下两坛酒放在桌上,又叫人取了十几个大碗来。

“不知几位想喝什么?”

柳青道:“先喝碗水解解渴!”

白家明叫人倒满了水,端到几人面前放下。四人苦战了一整天早已经口渴难耐,周大海端起碗正要喝,孟炎急忙制止道:“有劳紫山门的朋友辛辛苦苦取了来,还是各位先喝吧!”

周大海愣了愣心下会意,把水放回桌上。

白家明笑了笑说道:“既然二当家美意,那咱们就先喝吧!兄弟们赶了一天的路也是乏了。”

这伙人听了,也都端起碗就要喝。

柳青急忙说道:“慢!……这碗口缺了,我用不习惯,我还是喝你那碗吧!”说着急上几步抢过白家明手上的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又将碗塞在他手里回座位上去了。

白家明冷笑了几声,也不多说,把碗放回桌上看着其他人。

孟炎三人见柳青这般举动,对望一眼,也是上前拿过对方喝了一半的水仰起头喝了个干净。那伙人皆怒目而视,孟通等人却不理会,自顾自回去坐了下来。

白家明见他们都喝了水哈哈大笑道:“几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想不到今日却载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哈!”

孟炎四人一听,知道对方在水里是下了毒了,皆大惊失色,连忙跳下地来盘膝而坐运功驱毒。这不运功倒还好,一运功便顿感四肢无力腹中绞痛不止,不一会儿便冷汗直冒气喘吁吁。

白家明一伙人皆在一旁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冷笑不止。

孟炎运了几次功,发现越是运功驱毒,越是疼痛加剧,便停了下来看着白家明怒道:“尔等是何方贼人?咱们无冤无仇为何假冒紫山门弟子害我等性命?”

其他人也发觉运功只会加剧毒性发作,便都停了下来破口大骂。

“无耻的贼人!既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暗害你爷爷,还不快点拿出解药?迟了小心爷爷拼了命叫你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狗日的孙子!用这等不耻伎俩加害于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的快解了爷爷的毒,咱们正大光明的比一场!你们十二人一齐上来,要是你爷爷输得一招半式便由你们处置,绝无二话!”

“妈的!……这算什么?打不过人家就下毒暗算,也就无耻鼠辈行径!打不过做宿头乌龟也比你们强百倍!这般龌龊行为不怕被江湖好汉人人取笑,遗臭万年?”

白家明嘿嘿笑道:“我等在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眼里自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正所谓成者王侯败者贼,我等略施小计便让几位英雄好汉束手就擒难道不是本事?……就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好汉天天将江湖道义念在嘴里,私底下却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斗得你死我活!什么江湖道义都只是空口说白话罢了!要不是你们自相残杀起来,我们哪里有机可乘,哪里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你们?……别总是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还不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还说什么英雄好汉,江湖道义,真是笑死人!”

四人被抢白了一通被说中了要害,互相看了看皆自觉有愧。心下都想道:“对方说的何尝没有道理?江湖名门正派要不是都这般明争暗斗互相残杀,总不能齐心协力,那魔教哪会有今日这般嚣张气焰!”

想到这里,孟炎惊呼一声问道:“想必各位就是魔教中人了吧?”

其余三人一惊,皆看了过来,心中也是猜到对方是魔教之人无疑了。

白家明哈哈笑道:“孟二当家果然好眼力!”说着伸手往脸上抓去,撕下一张人皮来,露出一张黑不溜秋,满脸坑坑洼洼的面孔来。

孟通一看,顿时大惊,“黑风双煞焦云龙,仇林虎!”

那取水酒的矮子嘿嘿一笑,只见他四肢抖动双肩扭转,顿时全身骨骼吱吱作响,身材既长高了许多,全然不是矮子模样,只不过还是那么的黑。

“哈哈哈哈!……想不到江湖中还没忘记我黑风双煞的名头!嘿嘿!几位载在我们黑风双煞的手里也算是死得瞑目了!也不辱没了英雄好汉之名!”

孟炎等人知道了对方身份,起初还只是怀疑是魔教的爪牙,现在知道对方大有来头,心下吃惊之余怒气更胜。无奈此时又被下了毒,知道命不久已,无可奈何。顿时心灰意冷,已无他想。

孟通摇头道:“罢罢罢!……想不到我等载在你二位奸人手里!好吧!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这黑风双煞在江湖中乃是臭名昭著,人人听之恶心至极,**掳掠无恶不作,江湖英雄早已人人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对其二人之恨意比魔教教主萨葛洪更胜。此二人武功奇高,二人的独门武功‘魂阴掌’配合起来阴狠毒辣身法鬼魅无比,江湖中少有对手,无奈又尚于隐藏身份难以找寻,想不到今日却出现在这里。

这白家明既是黑风双煞大哥焦云龙,另一人便是兄弟仇林虎。

焦云龙嘿嘿笑道:“几位也不必那么沮丧!……我二位兄弟要是成心取你们性命也不会在几位拼死相斗之时来搅局的了!更不会在此显露真容与各位费这般唇舌!”

孟炎冷笑道:“那便如何?二位既然煞费苦心下了毒,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等的了!想要怎样请划下道来,你爷爷们可不会怕了你们!”

“好说好说!……几位要想活命倒是不难,只要依了我两兄弟一件事,我二人立刻拿出解药为大家解毒!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孟通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焦云龙嘿嘿笑道:“我二位的条件其实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刚才早已说明,就是几位答应随我等上紫南山,就这么简单!”

孟炎冷笑道:“几位假扮紫山门弟子,用意自然是迷惑我们,好让我们掉以轻心,又事先服下解药骗我等喝下毒药。这一切都是事先打好的如意算盘。身份是假的,那么紫山门掌门刘一风之死也是假的了!你替我们解了毒和你们一同上山,对于你们来说且不是自投罗网?你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敞开了说吧!我等既然已经受制于你,你们也不用再藏着了!还是快快说了吧!”

仇林虎嘿嘿笑道:“大哥!……那咱们就说给他们听听也无妨!”

焦云龙笑道:“孟二当家果然精明!那在下就说与你听!……其实刘一风之死不假,新任掌门派张拙启带领弟子分散各地告知众门派也不假!我二位请你们上山更是千真万确!……至于我等有何打算,你们也暂时不用知道,到时候听我们吩咐就是了!”

孟炎听了,此时对刘一风之死已无半点怀疑。心下想道:“现在即使他们肯交出解药来,凭我们几个未必能制住他二人,既然对方要我等上山,虽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但是我们可以暂时答应了他们,等他们帮我们解了毒到紫山门时再配合紫山门各位英雄一同杀了他们就是了,即使现在他们不会好心将我们体内的毒尽皆除去,到时候制服了他们再逼他们交出解药就是了!”

心下打定了主意,和柳青等人使个眼色说道:“好!只要你们解了我们的毒,我们就答应和你们一同上山!”

焦云龙笑道:“孟二当家果然爽快!……不知几位英雄意下如何?”

柳青吼道:“叫你解毒便是答应!这么婆婆妈妈是何道理?”

焦云龙转头对仇林虎使个眼色,示意他拿出解药来解毒。仇林虎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四颗红色药丸给每个人一颗。

孟炎等人拿着药丸迟疑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立刻服下。

焦云龙怒道:“几位还有什么顾虑不成?若是我等不想给几位解毒还用得着说那么多?还要拿出解药来做甚?”

孟炎心中七上八下,但此时也别无他法,便将解药丢在嘴里咽了下去,再试着运功解毒。只觉得腹中疼痛立刻解去,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盏茶功夫便觉得身体轻松,精神爽朗。便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便觉得四肢皆活动自如,内力也似乎增强了。

三人见他服下解药后顿时精神了许多,似乎真是解了毒了,便不再迟疑,都将药丸吞了下去运起功来疗毒。

第二十八章:脱出虎口盼天明 又入狼窝误终身

不多时,柳青感到体内再无异样见其他人也解毒完毕站起来了便大喊一声将大刀拿在手上跳将起来,一个箭步窜到焦云龙面前砍了下去。

孟通等人见了,也是来不及多想,抢将上去要配合柳青拿下黑风双煞。二人见柳青砍来,嘿嘿一笑急忙闪开了去,哈哈大笑道:“几位以为真解了毒要和我们拼命了!……哈哈哈哈!再不住手可就大事不妙了!”

柳青一惊,收回了刀又急又怒骂道:“龟孙子在药丸中也下了毒了!……好!既然横竖都是要死了,还不如咱们几个联手拼了命杀了他二人,即使毒发身亡也值了!”

当下再窜上几步挥起大刀见人就砍,黑风双煞却不与他纠缠,只是冷笑着只顾躲闪。他二人步伐诡异飘忽不定,柳青砍他们不着,心下着急,却也死命的追砍,其余来人也被他伤了三个。

孟通三人也围了上去,堵住了黑风双煞。柳青也及时赶到,双眼血红使开乌柳刀法,刀刀都是拼命的打法,全然没有防守的意思。黑风双煞面对四人的夹攻,且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心中叫苦不敢怠慢,二人身法虚晃一下换了个位置使出魂阴掌法与四人斗了起来。

其余几人见对方凶猛,不敢上前助阵便大呼小叫躲得远远的。

过得十几招,孟炎发觉对方掌法阴狠毒辣,且内力深厚久战不下,心中着急起来,寻思不知对方下的什么毒,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应当尽快解决对手才是,要不然等下毒发身亡后对方还死不了就不值得了。

便说道:“咱们都豁出性命了!只攻不守,尽快杀了他们逼取解药!”三人会意,都只攻不守招招强攻,置生死与不顾。

焦云龙二人见对方这么不顾性命的打法也是心中不安起来,二人上蹿下跳利用桌椅房柱避开攻势。

仇林虎单手一掀,将一大张桌子掷向孟通三人,孟通两人四爪齐出迎面抓了上去,周大海单刀疾砍而落,咔擦一声,桌子被砍去一大半,二人也将桌子抓个稀巴烂。二人避开三人的攻击,左面柳青大刀也已经砍到,仇林虎急忙将手伸在焦云龙腋下一甩,焦云龙便顺势转到仇林虎右侧避开了夺命一刀。那金刀便于周大海的单刀砍在一起,只听得“铛!”的一声响,周大海手中的单刀被砍成两截。周大海正要发作呵斥柳青鲁莽,怎料焦云龙脚未沾地一掌已经劈了过来,周大海大骇,急忙手中半截单刀接了上去,无奈刀刃已经短了许多劈他不着,单刀反被打落在地,周大海急忙跃退。说时迟那时快,黑风双煞又鬼魅般调转位置,那仇林虎被焦云龙甩了过来,双掌齐出已经攻到面门。孟炎大惊,急忙出手相救,无奈仇林虎去得太快,要阻拦已是迟了。

周大海见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一掌。“砰!”的一声,周大海仰面直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跌落下来,口中鲜血狂吐不止,吐了几口血后大吼一声,身体也发起抖来。口中哀嚎面目狰狞,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痛苦难耐又似全身奇痒难当,双手不住的在身上狠命的撕抓,将全身上下抓的血痕累累。不一会儿口吐白沫死了过去。孟炎转头看去,见他双目圆睁,扭曲的脸上还带着恐怖的神情。

孟通三人见了都惊得脸无血色,背脊发凉。孟炎惊骇之余气愤以极,吼道:“贼人下的什么毒?这般阴狠无耻?”

焦云龙冷笑道:“你们再不住手,要是受了内伤也这般下场!还要再斗么?”

孟炎寻思这般打斗难免要受伤,一旦受了伤,杀敌不成自己却要这般惨死了!便急忙退开吼道:“大哥住手!受伤不得,且依了他们再做打算吧!”

孟通也是被周大海的死状吓到了,听二弟如此说便收了手退了回来。柳青见二人退了,自己一人万万不是对手,也是收了刀退在一旁,怒气冲天直视焦云龙二人。

焦云龙见都被唬住了,心下得意,说道:“就是嘛!……早叫你们住手了!却是不听劝告,非要搭上性命才肯罢休!”

柳青心中惊骇双目要喷出火来,吼问道:“你们下的什么毒?这般阴损无耻?”

仇林虎笑道:“什么阴损的毒药?这可是我们阴阳宗的圣宝‘天地阴阳调和丸’,又叫‘三尸脑噬丹’,你可认得?”

柳青听了犹如晴天霹雳,惊得金刀掉落在地上,身子发软瘫坐在椅子上双唇微微发抖说不出话来。孟炎二人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僵硬在那里双眼无神呆如木鸡。

焦云龙见了哈哈大笑,说道:“这天地阴阳调和丸乃是宗主亲自炼制的圣药,吃了可以提高内力强身健体武功大进!几位有幸吃了,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应当高兴才是,怎么个个都像见了鬼似的怕成这个样子?”

仇林虎嘿嘿笑道:“不过刚吃下去三个时辰内是不能受内伤的,要是三个时辰内不幸受伤了,下场怎样,就不用我等多说了吧!”

焦云龙道:“这天地阴阳调和丸,材料甚为难得,配制百种奇珍草药,样样都是天下间罕见的奇材!”

仇林虎道:“再配奇毒百种,样样皆是见血封喉沾之即死无药可解!”

焦云龙又道:“取北寒山之水七七四十九天以武火日日夜夜煎熬,去其杂质取其精华!”

仇林虎又笑道:“再以文火七七四十九天日日夜夜熬其精华方才成丹!”

焦云龙也笑道:“再将所成药丸用香木盒子装好,再用防水蜡纸包住浸在寒冷无比的北寒山雪池底下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服用!……实在是难遇难求难得!太上老君的仙丹灵药想来也不过如此!”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对这天地阴阳调和丸赞不绝口。

柳青冷笑道:“既然如此难得,贵宗当人人日日服之,当做宝贝藏起来才是!何以煞费苦心骗我等服下?”

焦云龙笑道:“药是圣药不假!功效奇高,但也副作用极大!”

仇林虎也笑道:“吃了天地阴阳调和丸的人当每三个月再服一枚,否则毒气攻心痛苦不堪,久之则失去心性如疯狗一般见人就咬,连自己的手脚也要咬下来而全然不知,最后七窍流血死于非命!所以又叫三尸脑噬丹!”

焦云龙接着道:“要是刚刚服下,又在三个时辰内受了内伤则疼痛加剧外更是奇痒难当,狠抓不止痛苦而死!”

孟炎听他们说来已是心中阵阵寒意袭来,全身汗毛竖起,吼道:“够了!……就你们邪门歪道把它奉为圣药!魔便是魔,果然没有人性,连自己都不放过!与畜狗败类同等!”

焦云龙笑道:“几位英雄也别那么说!既然各位都吃了我们宗主亲手炼制的圣药,那便是我们阴阳宗的兄弟了,今后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日灭了紫山门杀了少林寺那群秃驴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自然少不了几位的好处!”说着将两坛酒打开亲自倒满了酒端到三人面前说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都高兴点!来来来!……以后都是兄弟了,你们中原武林做盟主也好,我们阴阳宗做盟主也好还不都一样?既然宗主神功盖世,德服四方,咱们就奉他老人家做盟主便是,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糊涂,难道几位英雄到如今还看不透么?……来!干了它!”

孟炎已是万念俱灰,心灰意冷,将酒碗抢过来喝了个干净,心中思潮翻江倒海悲痛欲绝流下泪来。难过之余将一坛酒抱起昂头痛饮。

柳青和孟通见了也是叹息一声接过酒碗含着泪喝了下去。

次日一早,孙谷风渐渐转醒,略微一动,但觉左肩伤口处疼痛难忍无力起身。又躺了一个多时辰,疼痛稍微减了些。但觉腹中饥饿口渴难忍,便忍着剧痛挣扎着坐了起来,待喘了几口气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迈开步子挪到门口。将房门推开走到内堂,见堂内桌椅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有的已经四分五裂像是被人打碎了。地上满是酒坛和杯子的碎片,一只水壶也被摔碎在地上。心下困惑:“难道两方都打到这里来了?怎么不见一人?我怎么躺在这里?是谁带我进来的?……”一串串的问题在脑中塞得满满的,让他头疼不已,当下腹中饥饿口渴难耐便也来不及多想,挣扎着走出内堂向后面厨房而去。

原来天刚一亮,焦云龙二人便催促大伙起床要赶路了,孟通两兄弟见周大海惨死,念在兄弟一场将他用马车拉出城外找个地方埋了,在坟前拜了几拜,两兄弟在坟前痛哭了一场,一方面兄弟死去心中伤感,更多的是自己堂堂英雄好汉今日却沦落为魔教的爪牙,此生将要苟且偷生助纣为虐却无力回天,心中着实悲苦。而黑风双煞只道是二人念兄弟情义所致,也不以为意,待他们哭够了,二人又乔装一方变回昨夜原来模样,一伙人向着北方往相州而去了。

孙谷风来到厨房,见还有许多剩菜剩饭,也不管冷的热的抓在手上直往肚子里咽。吃了几口,精神好多了,又抓起水瓢舀了一瓢水猛喝了几口。待吃得饱了又回去躺在床上养伤,就这样过了三日,慢慢觉得伤势已无大碍,便自己烧火做饭修养了几天后找了几件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出了斧头帮。此时街上众兄弟的尸体已经被民众清理干净了,来往商客络绎不绝,就像是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惨烈的厮杀一般。

孙谷风拿出银子顾了辆马车朝东南方向而去,打算回野狼帮修养一段时间,再慢慢打听孟家三兄弟的下落。

第二十九章:自古痴情多寂寞 酒到浓时欲断肠

衮州境内,一酒馆中。

一名二十几岁的汉子坐在桌前,将佩剑放在桌上。这汉子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已喝得迷迷糊糊语无伦次,一面喝酒一面口中念念有词,听他念道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喝了一杯酒又念道:“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喝着喝着不觉酒壶已经空了,而桌上的七八道酒菜却一点没动。这人便再唤小二来摸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说道:“拿去!再打一壶酒来!”

那小二见他这般浑浑噩噩已经三日了,劝他便要发怒打人。本想要再好言相劝几句却又怕他再来打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将银子拿在手上下楼去了。

这汉子名叫轩逸龙,是晋州飞鹏山上神鸟堂的弟子,是江湖人称‘飞鸿剑’卓越荣的首徒。卓越荣在二十几年前在野地草丛中听得有婴儿啼哭之声便拾得一名婴儿,当时卓越荣与妻子柳凝雪尚无一男半女,卓越荣见捡了这么个大胖小子,心中高兴便将他抱了回来。翻看婴儿衣物,发现留有一块血迹斑斑的绢布条,细看时却是满满的血字。看其内容才知道这婴儿乃是一家姓轩的大户被西夏兵马洗劫,将孩子藏在野地草丛中。这孩子的父母也给孩子起了名字,唤做逸龙。这孩子有幸被卓越荣发现才保住了性命。而其家人多半是被西夏兵马杀了的。夫妻二人看到可爱的孩子也是喜欢得不得了,便改名姓卓,叫他卓逸龙,对这孩子如亲生一般疼爱有加。不料这孩子五岁那年,二人又生得一个女儿,因为是在秋季时生的便起名叫卓婉秋。卓越荣夫妇见又有了女儿感念定是逸龙亡父母感激养儿之恩特求地藏菩萨降女。便又将卓逸龙改姓轩,叫轩逸龙。

这轩逸龙见有了个妹妹也是欢喜,待得妹妹学会走路便成天将婉秋妹妹带在身边玩耍。

这轩逸龙与师妹卓婉秋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到卓婉秋十七八岁时轩逸龙也对小师妹渐渐有了情愫,早已将他师妹定为心上人。卓婉秋也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师哥很是依赖,大有相许之意。这年年头刚过,轩逸龙便心中打算再过些时日向师父师娘提亲取师妹过门。谁料到师父出一次远门后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十七八岁名叫窦澈的少年,说是师父路上收得的徒弟,这少年相貌俊朗,又口齿伶俐,年龄与卓婉秋相仿,来了不到半月便和师妹混得熟了。也不知道他使的什么妖法,每每逗得师妹开怀大笑,又深得师父师娘喜欢。这师妹每日皆和窦师弟混在一起,都不和轩逸龙来往了。轩逸龙起初不以为意,渐渐发觉不对头,情急之下向师妹表白要向师父师娘提亲,谁知卓婉秋拒绝了他,说只是把他当做哥哥看待从来没有男女之情。轩逸龙质问她与窦澈什么关系时,卓婉秋恼怒不言,再三追问之下说是与他无关便跑开了。

过了几日,轩逸龙不死心再找卓婉秋问话,二人几句话下来又闹开了,卓婉秋情急之下说出自己就愿意嫁给窦师弟为妻之言,说时还一脸绯红大有娇羞之色。轩逸龙知道师妹定是喜欢上新来的窦师弟了,顿时心灰意冷,寝不安食无味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兴致。过了几天,轩逸龙以出去闯荡江湖长点见识为由与师父师娘请辞。师父卓越荣与师娘柳凝雪见他这几日模样早已猜得八九分,但女儿终身大事做父母的也不好干涉便想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便答应了轩逸龙的请求。轩逸龙收拾行李在师父和师娘的相送下出了山门,轩逸龙走走停停不时回头观望。卓越荣夫妇知他在等小师妹,哪知总不见师妹的影子,轩逸龙心中惆怅,无限苦楚。打定主意此生断然是不再回这伤心之地了,心中悲苦,但又感念师父师娘教导养育之恩便一路嚎啕大哭。柳凝雪见他这般也是心中不忍流下泪来,劝轩逸龙还是留在山上。轩逸龙想到小师妹与窦师弟相处的种种情节,又想到往日与小师妹欢乐快活的日子终是不能再有了,怎么也不肯留在山上。师娘含泪再三叮嘱,甚是不舍。卓越荣也是目中含泪,对轩逸龙叮嘱了一番。轩逸龙看着眼前二位师父师娘,再抬头看看山道上再无师妹的影子,只有几片树叶在风中孤独的飘飞。心中感念师父师娘的养育教导之恩,又恨小师妹的薄情寡义,心中不是滋味,又哭了一番。便狠了狠心给师父师娘磕了几个响头后便含着泪要下山去了。那柳凝雪见轩逸龙要走了,便泪流不止口口声声轩儿轩儿喊个不住,轩逸龙胸中翻江倒海热泪上涌捂着耳朵奔跑下山而去,待得跑的远了,听不见师娘撕心裂肺的喊声才将双手拿开,擦干眼泪再面对飞鹏山拜了几拜依依不舍转头离去了。

轩逸龙四处游荡,又一路向东到渤海逛了一圈,见到浩瀚无边的大海汹涌澎湃,心中有感,心结也解了,便想再回晋州与师父师娘相见安心习武。怎料路上酒店内被一老叫花戏耍,见到了令他神魂颠倒的张玲儿。从那日起便又犯起病根来,终日喝得大醉,口中胡言乱语,比在晋州飞鹏山神鸟堂内几日更甚。

轩逸龙一壶接一壶,从早上喝到正午,又从正午喝到太阳落山。已喝得酩酊大醉,时而痴笑时而发呆,回想自己无父无母幸得师父师娘养育又有师妹陪伴,料想此生定当与小师妹共结连理儿孙满堂侍奉师父师娘终老,怎料凭空出来个什么窦师弟让自己一无所有。上天怜见,让他放下了心结决定回师父师娘身边,怎料又遇命中克星。那一日短暂的相见让他再一次坠入万丈深渊不能自拔,种种情愫又如海浪般涌上心来。

轩逸龙想到伤心处,心中翻涌,“哇!”的一声将一日喝下的酒吐了一地,待得吐了几口,顿觉醉意醒了几分,心中百般苦楚却是半分不减。便提着酒壶跌跌撞撞下得楼来向城边东湖而去,湖边柳色依依,几条渔船在湖面上三三两两已将由灯亮起,时有说笑之声传入耳中。

轩逸龙看着湖面,微风吹在脸上凭添几分忧愁,眼前总是闪过那名女子和师妹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小师妹已另结新欢,自己喜欢的人却已为人妇,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张什么样也不知道。想到此处猛喝了几口酒,将酒壶用力扔向湖中大吼道:“师父!……师娘!……你们若是疼爱轩儿,为何不让小师妹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为什么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哈哈哈哈!”

“师娘!师娘!……你真的还爱轩儿么?……哈哈哈哈!……师妹!你真的这么绝情?……哈哈哈哈!”

越想越是痛苦万分,顿觉心中万念俱灰向着湖心慢慢走去。

“父亲!……母亲!……孩儿来了!孩儿来陪你们了!等着我!……”

“师妹!……祝你幸福!……哈哈哈哈!……也祝你幸福!……你们都好好过吧!……”

第三十章:心有轻生绝尘念 世无绝路化情缘

轩逸龙一步步向湖中走去,湖水渐渐没过腰杆。忽听得悠扬的笛声传来,那笛声似有灵性一般传入耳中让他打了个激灵,精神为之一震。醉意也醒了大半,向湖中迈进的步子也停了下来。轩逸龙抬眼四处张望,要寻找那吹笛之人,怎料笛声戛然而止再无寻处,心中怅然若失迷迷糊糊继续向湖中走去。

突然,左前方船上一人凌空飞起踏着湖面向他飞奔而来。此时轩逸龙心无生念也不理会,那人飞到面前一脚踩在轩逸龙的头上,轩逸龙猝不及防被突如其来的一脚重踩,整个身子被踩入水中猛呛了几口水。轩逸龙大怒,挣扎着起来怒吼道:“是谁?……敢羞辱你老子?”

轩逸龙转头看去,只见踩他之人已在岸上背对而立,不发一语。

轩逸龙平白无故被踩一脚,又被冰冷的湖水浸了个满身满头已经清醒了过来,寻死之事已忘得一干二净,一腔悲愤之情化为怒火冲天向湖岸奋力迈开步子要和那人理论。

一面走来一面骂道:“不长眼的龟孙子,哪里来的泼皮既然羞辱与我!有种别走!……让我也踩你几脚试试!”

那人却不理会,待他要上岸时脚下一个箭步展开轻功飞奔而去了。轩逸龙又急又气,口中不停的骂着,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孙逸龙虽也懂得轻功步法,但是火候不足,却怎么也追他不上。转眼间,那人跃进一树林内不见了。孙逸龙心中恼火,全然不顾贸然追入林内的危险,也跟着奔入林中,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此时见四周一片漆黑方觉不妙。为自己贸然进来后悔不已,便眼观六路小心提防起来。从方才的追逐中知道对方绝非等闲之辈,至少武功在他之上,不免心跳加速。

“你是谁?……为何无缘无故羞辱与我?咱们无冤无仇,这般待人是何道理?有种的出来过上几招!躲起来做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面说着一面慢慢向后退去。

“砰!”的一声,只发觉后脑被暗器打了个正着。轩逸龙大惊,心想这回死定了,后脑被暗器打中岂有不死之理!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来,哪知一枚鹅蛋大小的暗器又打在面门,轩逸龙也是被吓得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那暗器也滚落在一旁。轩逸龙抓在手里一看,却是一枚干透了的松果。心下大惊之余也是暗暗庆幸,若是杀人的暗器他轩逸龙早没命了。知道这人绝非要害他性命,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不是坚硬之物打中,但也觉得后脑隐隐作痛,嘴角也流出了血。轩逸龙伸手向后脑摸去,后脑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一摸之下疼痛难忍。轩逸龙惊魂未定擦去嘴角血水站了起来。寻思这对方既然不是成心取他性命也就不再害怕了,至于踩他入水羞辱之愤也荡然无存。

轩逸龙拱手说道:“不知哪位前辈高人,阻止了在下轻生之念,晚辈感激不尽!请前辈出来相见吧!好让晚辈当面向前辈道谢!”

只听得树林内嘻嘻笑道:“什么前辈晚辈的?既然这么知书达理为何为了一点委屈就要寻死觅活的呢?”话语未尽,只见林中走出一个人来。听其声音居然是一名女子。孙逸龙心下骇然,寻思道:“想不到救自己的所谓前辈高人既然是一名女子!”不禁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走到近前,却是一个身段婀娜年龄似乎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身青衣,手上拿着一支短笛,面带青色纱罩看不清其容貌。

轩逸龙打量了一番,虽看不到容貌,但观其身段估计容貌也是不俗。

那女子见他这般傻愣的看着自己却不搭话,怒道:“哼!……又傻又愣的呆子!”一转身就要离去。

孙逸龙脸一红急忙道:“姑娘慢走!”

那女子不理他只顾走了出去。

孙逸龙也追了出来抢在前面拦住去路说道:“姑娘留步!”说着作了个揖,“在下孙逸龙谢过姑娘!”

少女见他这般噗嗤笑出声来说道:“谢我什么?……谢我踩你一脚还是谢我打破你的脑袋?”

轩逸龙脸又一红支支吾吾说道:“总之谢姑娘出手相救就是啦!”

少女笑道:“哦!……没有什么!只不过我要从湖上经过无处落脚,见湖中有一木疙瘩便顺势脚踩借力而已!”

孙逸龙哑口无言,心中有些气恼,但见这少女言笑间透出调皮可爱,让轩逸龙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来。

“呵呵!……姑娘踩得好!要不是姑娘这一脚,轩逸龙此刻恐怕已是湖中水鬼了!”

少女又笑道:“怪哉怪哉!……这世上居然有人喜欢被踩在脚下的!呵呵!今儿可是头一次见着了!”

轩逸龙也笑道:“我轩逸龙的头若是别人踩了定要和他拼命的,只是姑娘踩了倒是不打紧!”

那少女听了身子一颤,顿了顿说道:“既然公子不再寻死了,那咱们就此别过!”说着避开轩逸龙往前走去。

轩逸龙听她之言似有恼意,也为自己的轻言后悔,但也不知如何辩解便追了上去说道:“姑娘莫怪!是在下无理!惹姑娘生气了!在下给你赔罪!”

少女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轩逸龙见她停住脚步以为姑娘不再生气了,心中大慰,走到少女面前说道:“姑娘不生气就好!在下真是无意冒犯,请不要见怪!”

那少女不搭话,沉思片刻后问道:“公子是哪个门派的?”

轩逸龙一愣,不知为何这么问,但念在救命之情也就不再多想,回道:“在下神鸟堂弟子!……姑娘要为何有此一问?”

“哦!……”少女不置可否,应了一身继续向前走去。

轩逸龙大急,也急忙跟了上去。

少女又停住脚步说道:“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办一件事情,此去可能有些凶险,不知公子愿不愿意一同前去?”

轩逸龙大喜,本来想让姑娘留下来或者自己跟着她,只因没有理由正在苦恼。听她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那再好不过了,至于所说的凶险,与能够在姑娘身边来说变得无足轻重了。

轩逸龙大喜过望连声应道:“愿意愿意!轩逸龙为了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刚说出口顿觉又言过轻薄了,便红了脸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是说……我愿意!”

少女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明日一早在湖边相见。”说着便自顾自走了。轩逸龙待要追上去又觉得不妥,见姑娘走远了只能悻悻的回过头来向酒馆方向走去。

第三十一章:便是东风难着力 自然香在有无中

轩逸龙回到酒馆将佩剑讨了回来,再寻一客栈歇息。躺在床上整夜不能合目,过得三更方才渐渐睡着了。

次日天已大亮方才醒来,不禁大呼糟糕,只因这几日饮酒过甚,终日不得好好休息,昨夜又折腾了一番便睡得迷糊了。

轩逸龙从床上跳将下来,急忙洗漱一番便拿了佩剑往湖边赶去。心中后悔不已,怕那位姑娘等得久了早已离开,便加快脚步飞奔而去。跑到湖边远远看见一人两马在湖边站立,两匹马悠闲的吃着草。那少女听见背后有人,便转过身来,看到轩逸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焦急之色,不禁噗嗤笑出声来。轩逸龙见她还是带着面纱两只眼睛甚是灵动,不禁是看得入了神。

那少女见他这般,脸一红说道:“走吧!”便上了马拉过马头向西而去。轩逸龙待要问她去哪里,见她上马就走,来不及多问便也翻身上马跟了过去。

少女只顾扬鞭催马没有要和轩逸龙说话的意思,轩逸龙几次加紧追赶想问几句话,见少女只顾疾驰也就不曾开口。

二人乘驰了一整天早出了衮州地界,太阳也快要落山了。少女便放慢速度跳下马来歇息,让马儿在草地上歇息自己在旁边草地石头上坐了下来。轩逸龙也下马,坐在少女身边。少女似乎浑然不觉,只暗暗出神似有心事。轩逸龙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可否告知在下?”

少女叹息一声似乎没有听见轩逸龙的问话,轩逸龙再问了一声,少女转过头来回道:“我们去相州!”

“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我本是金州八卦门弟子,昨日门中传来消息,说几个自称紫山门的弟子来我门中求见掌门,不料在去往紫南山途中,掌门和众弟子都遭了暗算。掌门师父和师娘也都被掳了去不知死活,余下几位师兄师姐约我到相州望乡停汇合商量对策,说是其他帮派的人也会来。……唉!……不知道师父师娘怎么样了!”说着不禁流下泪来。

轩逸龙心下暗暗吃惊,“这八卦门掌门贾无仁虽未曾得见,但也常听师父说起,乃是江湖中了不起的人物,一身精湛武艺人人佩服,更有独门武功八卦掌独步天下怎么就被人这么轻易的掳了去了?哦!是了,来人既然是紫山门的弟子自然不会加以防范,被暗施毒手也是有的。想来紫山门乃是名门正派怎地和八卦门过不去?又为何在途中暗施手段?其中缘由实在是令人费解,听他刚才说似乎还有其他门派,不知道师父师娘他们会不会来?师妹他们……”想到此处不免有些黯然神伤,便问道,:“姑娘可曾知道是为什么事情打了起来么?又为何要挟持你师父?”

“现下我也是不太明白,听来人说对方要和掌门单面告知一件重大事情,然后就和师父进书房去了,过了一个时辰便听见里面打了起来,师父也被打了重伤,众弟子也被打伤不少。其中缘由也是不明,只知道对方身手了得定是紫山门的高手不假。我八卦门素来与紫山门交好,但为何对方突然发难伤我师父就不得而知了!”

“此中恐怕有所误会吧!我常听师父说,紫山门的十大弟子个个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这种暗箭伤人的事情恐怕不会做的。”

“哼!什么英雄好汉?江湖中表面正人君子,暗地里却暗施诡计害人的多了去了,他紫山门威望高名声响就一定都是好人了吗?谁知道他不是掩人耳目迷惑世人把戏?似这般处心积虑之人才是天下间最恶毒的坏人,总让你防不胜防着了他的道儿!”

“姑娘说得有理,既然事情摆在眼前也容不得咱们不信。听姑娘说还有其他门派的人来,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呢?”

“现在我也不清楚,想必江湖中的大门派也都会到场的吧!”想了想说道,:“你们神鸟堂也应该会有人来的!”

轩逸龙听了,心下不安起来,若是遇到师妹该当如何。想到十几年相处的光阴,如今就要如同陌路了也是心中不禁伤感起来。

轩逸龙伤感一回说道:“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

少女一笑说道:“什么可否不可否的,你我既然相识一场自当早就告诉你才是,只是这一路行得匆忙没来得及说。我叫谷清幽,你就叫我谷姑娘吧!”

轩逸龙一喜,说道:“好名字!谷之清幽,花香蝶舞,兰香扑鼻!正配得上姑娘这番清幽风雅的气质!”

轩逸龙虽也读过书,但整日里不是练剑就是与师妹玩乐,文理之事也稀松平常得很,一时间也找不到跟为恰当的词汇。

谷清幽听这般夸赞自己,面色一红,说道:“轩大哥真会说话,师父起的名字当然好了,自然比轩大哥的名讳好听得多!”

轩逸龙嘿嘿笑道:“那是那是!谷姑娘这么个人品自然要有好名字相配才行!”

谷清幽站了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到前面镇上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吧!”

“也好!这会儿真困了,又一日不曾进食,有些饿了!与姑娘有缘相识就让大哥做东请谷姑娘吃一顿好的吧!”

谷清幽笑道:“那也好!救命之恩还未答谢呢!吃你一顿也算便宜你了!”

轩逸龙想起自己寻死之事,不禁脸色一红甚是难堪,便也不再接话。

二人上了马向镇上驰马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一家客栈前停下,二人进入客栈要了一桌酒菜。轩逸龙因有前车之鉴也就只喝了几杯,谷清幽吃了一碗米饭几口小菜便不再吃了。席间,谷清幽时不时的望着窗外出神,眼中满是担忧之色。轩逸龙与他攀谈也是偶尔只回一两句话。轩逸龙寻思定是担心他师父师娘的安危便也不再多说了。

二人吃了饭便要了两间客房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轩逸龙起床正要下楼,见谷清幽也从房门出来了,互相问了好便一同下楼点了几样小吃。吃过早点后,轩逸龙上前付钱,一掏腰包才发觉银子不够,顿时脸色通红。掌柜的见他拿不出银子一脸尴尬之色,便笑道:“公子银两不够就问这位姑娘要吧!什么时候有了再还人家不迟!”

轩逸龙出来之时,本是盘缠丰足,只因游荡了十几日,又在衮州酒馆内挥霍了不少,导致现下银两不足。昨日还口口声声说要做东,现下却拿不出银子,心中懊恼,又是羞愧难当,不知如何是好。谷清幽见了,知他定是花光了银两,便上前付了银子说道:“轩大哥真是糊涂!你将银两放在小妹这里了,怎么就给忘了呢?”

轩逸龙知她为自己解围,心中既感激又羞愧,说道:“劳烦……劳烦妹妹了!择日再请妹妹喝酒!”

谷清幽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走了出店门牵马去了。轩逸龙红着脸跟了出去,二人上了马继续向西进发。

第三十二章:侠盗夜来初探府 无辜红颜落难中

轩逸龙二人一路向西,急行两日已到相州境内。

轩逸龙因盘缠用尽,一路用度皆是谷清幽带为周旋,因此诸多安排皆不好意思插手。行至一镇上,轩逸龙见谷清幽又要投宿,便上前说道:“现已到相州境内,天色也为时尚早,何不直到望乡停再另投客栈呢?”

谷清幽道:“此去望乡停还有半日路程,现在赶去也是投不了客栈的了。事情虽然紧急,但是现在赶去也做不了什么,再说如今天下大变,夜间赶路也不安全。咱们暂且在此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也不迟。”

轩逸龙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另有异议。本来夜间赶路确实是有危险,不过这几日来听她口中所说事情,料想并是江湖中出了大事情了,离晋州越近越是担心师父和师娘的安危来。心下想到,“不知师父师娘可好?师妹她……既然紫山门的人突然对付其他门派,那么也极有可能也会对付我们神鸟堂。唉!……真是世事弄人。偏偏这个时候我却不在山上,要是师父师娘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安心!”

二人吃过饭后,轩逸龙心中记挂,便早早的上床休息了,无奈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怎么也睡不着。想来想去,想到师妹,又想到窦澈师弟。也不由得为师妹担心,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又想到谷姑娘,不知道她是否有心上人?与她这几日的相处,虽未曾多说几句话,但是心中对他十分感激,救命之恩不说,连日来的用度都是她带为周转,内心惭愧之余也是美滋滋的。想到此处心中顿生出一个念头:“听师娘讲,自古侠盗皆是漂泊四方劫富济贫,何时自带银子消费了?要用时还不是到那些吃人的官宦人家里取了来的。既然现下盘缠用尽,次次要谷姑娘掏银子也不是大丈夫所为,那些官宦人家的银子还不都是从穷苦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取他几百两银子也不打紧。”心下想定便说干就干,不由得既兴奋又激动。便提剑在手,从包袱中取出一块巾帕揣在怀里。

“这等好玩又刺激的事情要不要叫谷姑娘一同去呢?想必她也会喜欢的!”想着便向谷清幽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唉!还是算了吧!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叫一个大姑娘去实在不合适,虽取的是不义之财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让她以为我轩逸龙也是鸡鸣狗盗之徒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想必便自己一人下了楼。掌柜见他下来便问道:“客官是要出去逛逛么?怎么不叫那位姑娘一起?”

轩逸龙心中一动,不免有些心慌,说道:“她日间赶路累了不想出去!”

“哦!那客官走好,记得小店子时一刻打烊,别误了时辰,随便转转九回来吧!”

“好的!就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了,定误不了时辰!”

此时子时未到,街面上还有一些人。轩逸龙东走走西看看寻找目标。走到东北角处,只见一大庄子大门紧闭,看其气势定是大户人家无疑。这里行人又少,当下便锁定目标。轩逸龙左右看看无人便拐到北面墙角一颗树下。心想,:“此时时候尚早,庄内应该还没有歇息,等两个时辰再动手吧!”便在树下坐了下来,只因日间不停赶路有些累了,不知不觉打起了盹慢慢睡着了。

北方六月天气虽不是很寒冷,但夜间凉风阵阵吹来也是颇有寒意,又是在野外就更加寒冷了。轩逸龙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寒风吹醒,揉揉眼睛站了起来。抬头看看天色,见一轮明月已经偏西了,知道行动时间成熟便爬上树去探头向院内查看。见院内花团锦簇,虫鸣声声,一片静寂,庄内之人早已睡得熟了,心中大喜。轩逸龙将巾帕拿了出来系在脑后之露出鼻子和眼睛,纵身一跳,跃上墙头,见墙脚下是一个池塘,无处落脚,便顺着墙头向北而走,绕过水塘跳将下来,向最近一处屋子摸去。

轩逸龙虽也是一个练武之人,拿手中这把剑对付这些不会武功的富人那是有十足的自信的,只因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不免有些心慌。轩逸龙小心翼翼摸到窗外,手指沾了点口说,捅破窗纸向内查看。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轻轻拔出剑来正要破穿窗而入。突然听得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心中一惊,蹲下身子细听。心想:“难道还有人没有睡?……是了,这样的大户人家必定养着十几个兵丁,想必是夜间来巡逻了!”

只听得说话声夹着脚步声越来越大,几个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过来。轩逸龙闪到柱子后面,手上紧紧握着剑柄,一颗心砰砰直跳。那几个人越来越近,说话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嘿嘿笑道:“你瞧那小娘们俊不?咱们白捡了个大美人倒让老不死的受用去了!唉!……真是可惜!”

一人道:“呵呵!听你这么说还想叫老爷也给尝尝那野姑娘的滋味不成?”

另一人道:“难道老哥你心里就不想?我可不信!你瞧那小妮子长得多水灵,两只眼睛泪汪汪的着实让人又疼又爱呢!……也不知道这老不死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福气,偏偏让他给遇见了!这镇上的好姑娘被他糟蹋的还少吗?上天真是不公平,平白无故掉下个美人来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可不是!……嘿嘿!要不是咱们哥几个帮忙,他那把老骨头还不载在人家手里!瞧她那几手功夫,要不是身上有伤,咱们哥几个还真制服不了呢!”

“他娘的那小妮子当真倔的紧,武功又不弱,累得我腰酸背痛,腰上还被她踢了一脚,现在还疼呢!”

“唉!……咱们哥几个命不好!替人做了这龌龊的事情还尝不到好处!现下总算给咱们制服了,你猜老爷子现在应该正在办事了吧!”

“哈哈哈哈!……想想都让人心痒难当呀!啧啧!……这样的大美人……可惜!……可惜!”

几人一面说一面笑,转眼来到轩逸龙躲藏的屋子前,轩逸龙正打算来个突然袭击,不料这伙人在十步外停住脚步,转几个拐弯向南去了。轩逸龙松了口气,回想刚才的话,心中惊疑不定,听这几个说话似乎抓了个姑娘在他家老爷房子里了,想到此处愤怒顿生,决定去瞧瞧。待几人走远了便向那几个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走不多时便见前面屋子内有灯光,几步抢上前去捅破窗纸向里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女子,全身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向里卧着。旁边一个肥头大耳,年纪五旬上下的汉子正满脸得意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满脸贪婪的神情却有几分忌惮之色。只听他说道:“小姑娘!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从了老夫,荣华富贵自有你享用不尽!只要你答应了,我立刻休了我家那个婆娘立你做正夫人,你说好不好?”

只听那女子道:“你……你这个老不死的不要脸,……乘人之危,……若是敢动我一下定叫你身首异处……不得好死!”说这几句话已是气喘吁吁,最后几句话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没有半点力气了。

轩逸龙一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当下也是又惊又怒,只因看不到脸面不能立下判断。

那胖子听他骂得难听也不生气,说道:“可怜的人儿!你现在已经动弹不得,又身受重伤,还是不要逞强的好!”一面说一面靠了过去,“就让我好好的疼你一回!保证你欲罢不能,快活得很呢!”

那女子吓得大叫一声双脚抬起向他腰部踢去,无奈力道实在太弱,这一踢被胖子抱了个正着。

“嘿嘿!看不出来小姑娘比我还急呀,这么快就把大腿送来了!”

女子本想踢他面门的,哪知折腾了半日被人拿住捆绑了起来,再加上身受重伤,只因面临生死关头才奋力抵抗,此时全省酸痛再无半点力道,双腿也被绑住了,这一踢恰恰送到他怀里去了。

那胖子喜出望外哈哈着,紧紧抱着女子凑上脸去要亲她的脸。女子挣扎几下怎么也挣脱不了,知道难逃魔爪了,便嚎啕大哭转过脸来。

轩逸龙一看惊得身体一颤,怒气冲天全身发抖,“砰!”的一声将房门踹开跳了进去,大吼一声。

“住手!……”

第三十三章:四面楚歌已无路 绝地逃生险中求

轩逸龙见房中女子回过头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这女子不是师妹是谁。心中惊怒交集,大吼一声踢进门去。

那胖子本见得手正自兴奋不已,见无端冲进一个人来,吓得将卓婉秋丢在地上,身子向后一倒做在床上满脸惊慌之色。卓晚秋本已经被气得几乎昏厥过去,被冷不妨丢在地上,加上身上有伤,疼得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已是神志不清了。轩逸龙急忙将师妹抱起,见她双目紧闭,脸如白纸。心里咯噔一下冷了半截,急忙开口叫唤:“婉秋妹妹!……师妹!你怎么样了?……”

本来轩逸龙一直都是喊师妹为婉秋妹妹,现在她和窦师弟好了,刚一声婉秋妹妹出口便改口叫师妹。

卓晚秋本已昏迷不醒,料想今夜真是叫天不应叫地步灵,必要死在这里了。迷糊中似有熟悉之声唤她,精神大振,缓缓回过神来。见有一人抱着自己,口中不住的喊着师妹师妹,便惊喜交集迷迷糊糊看到抱着自己的居然是师哥,不禁大喜。这一惊一喜,实在是苦撑不住,便喊一声“师哥!”便又昏过去了。

轩逸龙又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只道是师妹多半是不成了,痛心疾首百感交集泪如泉涌,抬头向那人怒目看去。见那人起初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得愣在床上,这回见势不妙便转身正要逃走。轩逸龙怒不可赦,且容他轻易逃走,急忙将卓晚秋放在地上举剑便向他胸口刺去,且知他心中震怒已急,全身发抖,这一剑失了准头,剑尖向右侧偏了过去。那人见长剑刺来,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向下倒去要避过这一剑。轩逸龙虽然剑势稍偏,但去势急速,纵使他急忙避开,无奈身上没有半点武功终究难以避过,右手臂被长剑刺中。

“哎呀!……救命啊!快来人啊!”

那人顺势倒在地上一滚,想拉开距离夺门而逃,口中含着惊恐和哭腔不住的喊着救命。轩逸龙急忙上前,运气于臂,长剑一送,不偏不倚刺入那人后背。

那人“啊!”的一声大叫正要挣扎起来,轩逸龙拔出长剑再用力一刺,“噗嗤!”一声,将那人刺了个透心凉。那人应声倒地,立刻没有了声息。

轩逸龙急忙跳到卓晚秋身旁,将她抱起连唤数声也无答应。只听得外边急步声响,一伙人正大呼小叫向这边赶来。轩逸龙急忙将卓晚秋身上的绳索砍断,把她抱在怀里窜出门外,向来时方向急奔。只见二十几个人手持火把就要冲到门前来了。这伙人见一个男子手提长剑抱着女子从房子里面跑了出来,知道大事不妙,小妮子的情郎来救人来了,自家老爷多半已遭此人毒手。便个个手提兵器围了上来,轩逸龙见对方人多势众,此刻师妹又不知死活,心下不敢恋战,抱着师妹疾往外冲。

这伙人见他孤身一人,手上又抱着个人,便大喊着挥舞兵器夹攻上来。轩逸龙将卓婉秋奋力一抛扛在左肩,右手持剑与来人相斗。卓婉秋被肩头这么一顶,疼得哼出声来。轩逸龙听见师妹叫疼,知她还有气在,心下一喜,手中长剑更舞得劲力十足,长剑向左耍两个花圈逼退几人,再向右一送一挑,将其中一人手中兵器打落。那人一惊,急忙闪在一旁。轩逸龙趁这个空档,向右急跃。这伙人见他出手不凡,一招便挑落一人兵器,心中大骇,但占着人多倒也不惧。几人蜂拥而上将轩逸龙团团围住,轩逸龙左突右进连续刺伤两人,跳上花坛逃出包围圈向墙角奔去。

奔到墙角才发觉只想着跃墙而逃却忘了进来时是爬树进来的,现在无树可爬,围墙又高,出去不能。纵使现在有一颗树在这里也是来不及的了。这伙人追了上来,见他困在墙角喜得大叫。之前地势空旷拿他不着,现在困在墙角,心想纵他武功再高也是出不去了。几人便嬉笑着围了上来。轩逸龙见这形势暗暗叫苦急的冷汗直冒,现在被围在墙角,肩膀上又扛着个人想要再次突围是难上加难了。好在背靠高墙,这伙人也就没办法将他围在当中而使自己腹背受敌。轩逸龙心想,“现在退无可退,只能和他们硬拼一把了。”便将卓婉秋放在地上吼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这伙人也不啰嗦,提起兵刃便冲了上去。轩逸龙此时身上已无重担双手放开,左晃一步,手中长剑一扫,铛铛铛铛,这伙人中几人兵器与之相交险些掉落,不由得一惊。轩逸龙左刺右挑,没几下便挑死两人。这伙人见己方顷刻间死了两个,心下有些胆怯退了下去。虽被伤了几人但也是死守不放,手中举这火把呐喊立威但又没人敢上前一步,轩逸龙见对方被震住了,心下虽然得意,但也不敢轻敌正思量脱身之计。

忽听得后面喊声大作,又有十几人手持火把向这边跑来。轩逸龙大惊,再不突围可就危险了!当下纵步上前,向对面一人刺去。这人听后面援兵到来正自高兴,突然被剑尖直指面门,心下大惊,急忙举刀挡架。哪知轩逸龙这一剑乃是虚招,剑尖不曾与之相撞,便见他窜到身旁,抓住那人手腕脉门将他擒了过来。那人被这么一抓,全身动弹不得。轩逸龙将手腕一扭,那人便疼得大叫倒在地上。轩逸龙一脚勾起再全力将他朝一边踢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倒了四五个人。轩逸龙见有了空档,急忙背起卓婉秋顺墙疾跑。

后来的人刚到,见敌人要逃了,急忙围拢上去。无奈院中树木繁多,院内花坛不少,被拦住去路只能绕道围拢过去,一时之间也无法行成包围之势。轩逸龙见对方暂时无法包围,有意拉开距离,便纵身朝院内跳去。赶到墙角的人又只能再次返回。轩逸龙占着轻功在身,上蹿下跳,左奔右跑。虽把敌人拉散队形,但也是把自己累得够呛。心想:“这个办法倒是凑效,但始终还是出不去,早晚要被他们拿住了,得想个办法。”轩逸龙一面逃,一面留心观察周边的地势,突然发现南面墙角处有一假山,这假山近乎与围墙同高,心中大喜。想道:“我只要想办法到假山脚下,顺势爬上假山便可出去了,现在重要的是怎么甩开这些人。”

轩逸龙背着卓婉秋左右跳跃,利用树木山石避开追敌向墙角逼近。但无奈速度还是不够快,后面的人四面包抄,虽赶不上他但也渐渐行成包围之势了。轩逸龙大急,这样下去,即使到得了假山也没时间爬上去了,心中不免有些绝望。“想不到救师妹不成,自己也要死在这里了!”

正所谓性命关头,急中生智。轩逸龙在绝望中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此法着实凶险,但也别无他法,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吧!”

这伙人正追得紧,眼看就要追上了,不禁大喜。怎料那人突然速度加快,飞也似的朝东奔去,众人大惊,恐被他逃了,忙大吼着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东墙角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其中一人说道:“明明向这里跑来的,怎么不见人了?”

另一人说道:“身上背着个人还跑这么快,真是想不通!”

“不对!……开始追的时候见他背上是有人的,刚刚却好像只是他一个人,那小妞不见了!”

“什么?……不好!上当了,留几个人,其他的快回去,他不会不管那个小妞的,这会儿应该跑不远,快快快!”

说着,留下七八个人,其他的朝来路追过去了。

原来轩逸龙总想甩开敌人跑到假山下逃出去,但是每次都被跟的很紧,身上背着师妹总跑不快没有机会。于是在回跑的过程中把卓婉秋藏在树丛里,自己一个人向东面逃去,追他的人一时没有看清楚,也料想不到他会这么干,于是都一股脑的追了上去,等追到东墙角才发现不对又转了回来。轩逸龙因为身上没了人,顿时轻松了许多,跑起来速度快了不少。等拉开距离后往树下一躲,见他们追去了又悄悄的绕了回来,把卓婉秋再背起来向墙角假山方向跑去。

第三十四章:险地逢生出虎口 浪里泊船喜半忧

轩逸龙见这伙人上当,又惊又喜。急忙绕了回来,把卓婉秋背在背上向假山方向跑去。到假山跟前一看,心都冷了半截。原来这假山远处看着是挨着墙角的,但现在一看,离墙角既有八尺多,如果单身一人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不能丢下师妹不顾,如何出得去?正打算另找出路时,这伙人已经发现上当正往这边赶来了,若要再找出路已是来不及了。轩逸龙只好背着卓婉秋向上爬去,到假山顶上,望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咬了咬牙对卓婉秋说道:“师妹!你忍着点!”也来不及顾及卓婉秋是否听见,把卓婉秋抱在手上面朝下轻轻丢了过去,卓婉秋稳稳的被丢在墙头上卧着,虽然这一丢十分小心,但落在墙头的力道不小,直把卓婉秋摔得又一次疼醒了过来,动了动身子眼看就要掉下去了。轩逸龙大惊,这要掉下去可就真的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急忙也跟着跳了过去顺手抓在卓婉秋的背后将她提了起来。

这时,追兵已经追到墙角下大喊着:“快下来!你们逃不掉的!”轩逸龙哪管那许多,见有惊无险的站在了墙头,来不及多想,抱起拙婉秋就往下跳。

“砰!”的一声,直把他摔得一阵晕眩。只因为想着逃命,低估了墙的高度,再者墙外一片漆黑,这一跳将下来,把他摔得眼冒金星,差点爬不起来。轩逸龙正要将卓婉秋抱起来,只见墙头已经站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人上的急了,脚下不稳,又被墙外的高度冷不防吓了一跳摔了下来。轩逸龙眼看就要压到自己了,手中长剑急忙朝前一送,把落下之人腹部刺穿,那人哼都来不及哼一下便倒在一旁死了。

其他几个人站在墙头大呼小叫,就是不敢往下跳,眼见二人就要离去,急忙把手中刀剑火把打了下来。轩逸龙一面挡开丢下来的刀剑火把,一面拖着卓婉秋往树后躲去。

“快!他要逃走了!你们出门去堵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一伙人呼喊着奔向门口要来堵截他们,轩逸龙挡住了刀剑火把,背起拙婉秋就跑。墙上有两个胆大的见轩逸龙他们跑了,从墙上跳了下来。“扑通扑通!”二人也是摔了一个狗啃泥,半天才挣扎着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兵刃和火把追了出去。

轩逸龙背着卓婉秋一路狂奔,眼见又要被追上了,跑到巷口处,见一户人家的后门没有关死,急忙推开跑了进去,再把门扣住躲到柴房拿些干草把卓婉秋盖住。自己坐在旁边喘了几口气,只听见外面脚步声急促来回跑动。心中放心不下,出了柴房到门口查看,见这伙人跑来跑去,始终没有找进来,渐渐没有了声响,心中的担忧也放了下来。轩逸龙见危机已经过去,不免为自己捏了把汗,回到柴房渐渐睡去。这伙人见轩逸龙二人跑得没影了,一伙人吵嚷着寻了两个时辰终究没有发现,便只能作罢。

直睡到东方发白,轩逸龙不敢多呆,急忙抱起卓婉秋往客栈而去。不多时便来到客栈附近,轩逸龙不敢从正门进去,怕被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好在此时刚刚天亮不久,街上没有人,客栈的伙计也还没有起床。便抱着卓婉秋从后面溜了进去抱到房里。谷清幽见他抱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姑娘回来,也是大吃一惊,急忙问了情况。二人将卓婉秋放在床上躺好。轩逸龙见她依旧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这一夜睡在她旁边也没有听见她哼一声,不免心中焦躁流下泪来。谷清幽摸了摸她脉门,见他脉搏虚弱便说道:“事不宜迟还是赶快找个大夫看看,迟了恐怕性命不保!”轩逸龙惊醒了过来,说道:“哎呀!只顾着急,倒把这事忘了,相烦谷姑娘帮忙照顾一下,我去找大夫来看看。”

谷清幽道:“这是自然!你放心去吧,令师妹自有我照顾!”

轩逸龙道谢一声出了客栈,只因不知道哪里有大夫急得团团转。心想:“真是糟糕!这一大早的想找个人问也找不到,如何是好!……有了,找药铺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虽然大夫不容易找,但是药铺倒是有几家。不一会儿便找到一家药铺,此时药铺还未开门,轩逸龙赶着救人,急忙猛敲店门叫道:“掌柜的!行个方便,开开门!”叫了三五声,门内似有声响,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长胡子老人探出头来问道:“客官何事呀?”轩逸龙急忙行了个礼说道:“老丈人行个方便,我家妹妹受了伤要找大夫看看,不知老丈店内可有大夫?”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衣着光鲜,相貌堂堂,不像是一个没钱的主儿,说道:“你等等!”便转入内堂去了。轩逸龙等得片刻,便见老者又出来了,手上多了个药箱。轩逸龙大喜,心想总算找着一个大夫了,急忙把药箱抢在手上拉着老人的手向客栈跑去。

“小伙子慢点慢点!你这么跑下去,老夫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只怕看病不成反而害了老夫的性命,耽误了看病!”

轩逸龙一惊,只想着快点赶路倒忘了这层,急忙赔礼道歉,只好放了老人的手让他自己慢慢走,轩逸龙心中焦急,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陪着他慢慢的走。

好容易到了客栈,掌柜见他一夜未归,大清早的又带一个大夫进来,心下一惊,只道和他来的女子身体不舒服,所以找大夫,倒也没有多问。

轩逸龙领着老人到卓婉秋跟前。老人坐在椅子上歇了歇,又慢慢喝了杯茶才伸手过去给卓婉秋把脉,过了盏茶时间方才悠悠的说道:“令妹受伤着实不轻,老夫先给他开几服药,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轩逸龙千恩万谢付了诊金送大夫出去,到了门口,老人又说道:“公子也不用心急,人命好坏自有天定,好好陪着令妹,药材老夫吩咐小二送来便可,不用公子劳顿了!”轩逸龙虽对老人的一番好意感激,但怕拖得久了,耽搁了师妹的伤情,便央求老人在柜台上借了笔墨开了方子拿着飞跑到药铺开了药回来,又叫客栈小二帮忙熬了给卓婉秋服下。

谷清幽见卓婉秋服了药,虽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总算了了一庄事情,又记挂着望乡亭之约,便与轩逸龙辞别留下一些银两赶路去了。

第三十五章:心中疑虑终得解 养育恩人不知踪

轩逸龙依依不舍的送别了谷清幽,心下打定主意,等师妹好转了再去望乡亭找她。看着谷清幽远去的背影,心中惆怅:“唉!此番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轩逸龙看着脸色惨白的师妹,心中既欢喜又暗暗心惊,“天下间竟有这般巧的事情!要不是我碰巧去盗银子,师妹且不是要遭人侮辱?我与他从小青梅竹马心意相通,本想她也是这般待我,怎料到她一见了窦师弟便把我这个师哥给忘了,知道我要走了也不来看看我,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相见!又是这番情景,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落得这副田地!”

卓婉秋一日未曾醒来,轩逸龙手足无策,既担心又害怕“要是师妹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对得起师父师娘,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师妹为何一人在这里出现?飞鹏山是不是出事了?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掳了来?师父师娘哪里去了,怎么会让师妹一人流落至此,窦师弟又到了哪里?”越想越觉得事不一般,疑虑重重忧心忡忡。

“看来这一切要等师妹醒来才能知道了!”

晚上,轩逸龙担心卓婉秋的伤势,便和掌柜要了被褥在床边地上打了地铺睡了,夜里听见师妹梦中惊醒,口中急切的喊着“父亲!母亲!你们在哪里?……婉儿害怕!……师弟……窦师弟你在哪里?别丢下婉儿!……滚开滚开!……别碰我!……”

轩逸龙急忙起身,又惊又喜,叫道:“师妹!师妹!别怕,师哥在这里!师娘她们怎么了?”

只见卓婉秋浑然没有听见,叫得一阵又沉沉睡去了,脸上两行泪顺着白皙的面庞滴在枕头上。轩逸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禁一惊,只觉她头烫得火热,想起早上大夫交代,要是令妹发热,这病情就有好转的希望了,当下便松了一口气。见卓婉秋又睡着了,将被子提了提又回铺上睡下。

“师妹啊师妹!你在梦中也不曾叫一声师哥,难道真把师哥给忘了吗?”轩逸龙伤感一回,又闹腾了一阵,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到第二天天明方才睡了一会儿。到了正午,又请大夫看了一回,大夫看过后脸有喜色,说是伤情已无大碍,好好调养便可。轩逸龙心中大慰,连连道谢。如此这般,每两天请大夫过来看了一次,卓婉秋的气色渐渐好转,脸上渐渐红润,轩逸龙也是欣喜不已。

到了第七天早上,轩逸龙迷迷糊糊听见师妹说口渴,急忙起来将卓婉秋扶了起来倒水给她喝,卓婉秋喝了几口又睡去了。轩逸龙见她起来喝水,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了。到了下午,见卓婉秋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挣扎着似乎想坐起来。轩逸龙急忙上前扶她坐正,卓婉秋环顾四周,看着轩逸龙,泪水在眼中打转,哭出声来。轩逸龙鼻子一酸,也掉下泪来说道:“师妹别哭!师哥在这儿!不会离开你的!”卓婉秋听了哭得更加伤心,说道:“师哥!是婉儿对不起你!你别怪婉儿!”

“傻丫头!师哥怎么会怪婉儿妹妹呢?别多想,好好休息!”

卓婉秋哭了一阵,说道:“父亲不见了!母亲也不见了!窦师弟他也丢下我不管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轩逸龙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和我说说!”

卓婉秋止住眼泪说道:“那日你走后的第十天下午,我和窦师弟在山前放风筝,不小心把风筝挂在树上了,窦师弟正爬上树去拿风筝,这时候山下来了七八个人,说是紫山门的弟子,要见父亲。我和窦师弟领着他们去见了父亲,听他们说是紫山门的刘掌门无故死了,要请父亲和母亲去紫山门商量大事。我和窦师弟记挂着树上的风筝便没有细听,悄悄跑了出来。”顿了顿红着脸说道:“师哥,那日你走的时候我本来想来送你的,只是……只是窦师弟他缠着我逗蛐蛐,所以错过了时间,等我赶来时你已经走了!”

轩逸龙笑了笑心想:“你若真的想见我,怎会被师弟绊住赶不及来见我呢!”叹了口气说道:“过去的事情提他干什么?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又怎么会被人拿住的?”

卓婉秋听到这里又羞又愤,“该死的老东西,我以为他是好人呢!没想到既然都是骗人的,还差点……差点给他得逞!该死的老东西,等我伤好了,我一定叫他不得好死!”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还好师哥来了,要不然……要不然……”说了几句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委屈的哭泣。

轩逸龙将她楼在怀里劝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师哥已经帮你报仇了!”

卓婉秋愣了愣恨恨的道:“这倒便宜他了!”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我和窦师弟正玩得开心,他在前面拿着风筝跑,我在后面追……然后看见一个师弟满脸是血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我和窦师弟都吃了一惊,拉住他问怎么回事,那个师弟说那几个人和父亲打起来了,还把母亲打伤了,要杀父亲。我们吓了一跳,急忙去找父亲,到了大堂内,只见地上躺了好多尸体,都是我们的人,其他的师弟们都不见了,又跑到后堂去看也不见一个人。父亲不见了,母亲也不见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和窦师弟都很害怕,大声喊父亲,然后被他们发现了,有两个人跑来追我们,我们就拼命的逃,好不容易逃出山门,路上又被十几个人围住,这伙人武功不高被我们两个杀了几个,正要逃下山去,那两个人又追了出来打我们,我们打不过就跑,他们狠命的追着我们不放,我们不敢回头,只拼命的跑。后来还是被他们追上了,我和窦师弟都被打伤了,不敢再和他们打便又逃了,在逃跑的时候师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心里害怕又不敢回去找,只拼命的跑拼命的逃,他们还是追着我不放,后来我跑到一家人家里,看到后院有一匹马就偷了马跑了,我身上伤口很痛,跑了两天跑到了这里,哪知道他们还是跟来了,到处找我,白天找,晚上也找,我实在没有地方躲了,看见有个大院子就翻墙跳了进来,不小心把脚崴伤了爬不起来,后来被老不死的看见了,叫家丁把我扶了进去找大夫给我看病,喂我喝药,笑眯眯的问长问短很是关心,我还以为他是大大的好人呢,心里很感激他。没想到晚上趁我睡着的时候要非礼我,给我我打了几下打怕了,就叫十几个人来抓我,我实在太累了,身上又有伤,打他们不过就被他们绑住了。后来他见我被绑住了要亲我的脸,我当时又气又怕,也不知道是谁踢门进来,我只觉得全身猛的一震就昏了过去,再后来知道是你,当时我好高兴好开心,不知怎么的头一疼就又什么也记不得了。”

第三十六章:疑团重重费思量 儿女情长不言中

轩逸龙听了卓婉秋的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又想到谷清幽和他说的话不禁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想到师父师娘身陷险境,做弟子的却不能在身边保护,心中自责不已流下泪来。又想到师妹他们没有找到师父他们,说明师父他们暂时没有遭到不测,心中宽慰了一些,但是对方既来发难,师父他们能走脱倒好,要是落入敌手免不了一番苦楚,连性命也难保住了。想着想着,心如乱麻,困苦不已。

“师妹!恐怕这次的变故实在不一般呀,不仅是咱们神鸟堂,我知道的八卦门也遭了毒手了!”于是将这几天来在谷清幽那里了解到的事情和卓婉秋说了一番,只是怎么认识的细节却忽略带过。

卓婉秋听了也是吓了一跳,诧异道:“如此说来,这次的变故绝非偶然的了,他紫山门肯定是谋划了很久,但是令人想不通的是,他们找借口也不应该咒自己掌门死了呀!要接近父亲也不用找这样的借口吧?实在想不通!”

“是呀!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紫山门的人再怎么无耻也不可能找个这么个大逆不道的理由咒自家掌门,莫非刘掌门真的死了?……不应该呀,要是真死了他们怎么会在这个当时向其他门派发难呢?要是没死,怎么会说自家掌门已死?这中间的情由实在令人费解!”轩逸龙苦苦思索,实在想不通。

卓婉秋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想来其中大有缘由,只是暂时也想不明白!……对了,谷姑娘不是约你一起到望乡亭么?既然有很多门派的人都会来,到了那里,这一切的疑问不是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吗?”说着,脸上除了大病初愈的病容之外还略带喜色。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咱们在这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赶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我也认为各门派的聚会可能已经早就散了,但是去看看也好,至少应该留下一些线索的吧,总比在这里瞎猜疑的强!”说着眼中泛泪滴了下来。“不知道母亲他们怎么样了?……咱们还是尽快启程去看看吧!……我的伤势不要紧的,师哥不用担心我!”

轩逸龙也是早就想去看看了,只是师妹一直昏迷不醒难以走开。除了去打探师父师娘的情况之外,心中也有另一番心思。

“也好!只是你有伤在生,长途跋涉的赶去,我怕!……”

卓婉秋笑了笑说道:“没事的,休息了这几天,我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是有点饿!……哎呀!不说不知道,一说出来真的饿坏了!……”

“哎呀!我真是糊涂!光想着问问题,没想起来师妹已经七天没有吃东西了,我这就吩咐店家赶快做了送上来。”

轩逸龙急忙下楼去叫小二做了几道菜送了上来,轩逸龙看着狼吞虎咽的师妹,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自己也打了一壶酒慢慢的喝着。这一顿是他这几天来吃得最舒心的一次了,心情畅快,酒杯不停,转眼间,一壶酒让他喝了个精光。卓婉秋看着一个个空盘子,脸一红,笑了起来说道:“真好吃!……啊!好饱,精神也好多了!谢谢师哥!”

轩逸龙看她这个样子也是笑了起来,“呵呵!师妹要是爱吃,就让伙计再送一点上来。”

“不用了!我不是说饱了吗?再吃可就装不下啦!”

卓婉秋站了起来说道:“咱们现在就走吧!隔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好担心母亲他们呢!”

“好吧!既然师妹也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即刻动身。留在这里也只不过多添忧愁而已。”说罢,二人付清房钱出了客栈。

轩逸龙担心卓婉秋不能长途骑马,便有意租一辆马车,一摸口袋,银两已经不够了,心下着实为难。转头一看,谷清幽送的马还在马厩里吃着草,便想把马卖了租马车。二人牵着马来到集市,正要接过马钱,轩逸龙手摸着马背依依不舍,心中说道:“马儿呀马儿!见你就像见到谷姑娘一样,我实在不想丢下你而去,她送的马本不应该在我手里卖掉,谷姑娘的大恩实在难以为报!日后但有所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如今实在是无可奈何,你会原谅我的对吗?”。卓婉秋见了,只道是他与马相处的多了舍不得放手,便说道:“既然师哥喜欢这匹马,咱们也别卖了吧!”说着拿下头上的一根发簪说道:“只要当了它,咱们别说租一辆马车,就是十辆马车也够了!”

轩逸龙道:“怎么可以!这发簪是师娘送你的,咱们再困难也不能卖!”说着接过银子租马车去了。卓婉秋心下既感激又惭愧,收了发簪插在头上。不一会儿,轩逸龙租了一辆马车赶了过来。二人上了马车一同前行。路上卓婉秋对谷清幽的事情似乎很是感兴趣,老是问个不停,轩逸龙虽没有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但是他的心思还是瞒不过卓婉秋。卓婉秋意识到师哥定是喜欢上这个从未蒙面却陪了自己一早上的女孩了,心中不禁欢喜非常又有些莫名的失落,“要是这个谷娘娘能和我师哥在一起就好了!这么一来,师哥岂不是有人陪他放风筝捉蛐蛐玩了吗!日后他看见我和窦师弟在一起,也就不会生气不开心了!”心里想着,转脸看着轩逸龙开心的笑。轩逸龙看到师妹这么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好久没有见师哥,心里高兴啊!”

轩逸龙笑了笑转过头去想自己的心事。

卓婉秋看了看轩逸龙,心下有了主意,“不知道师哥口中的谷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师哥与她相处几日就喜欢上了她,虽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是想来应该也是一个人品相貌都极为不错的女孩吧!要是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想办法撮合他们!”心下想着,对轩逸龙的歉意也去了大半。

第三十七章:独骑西行望乡亭 群雄齐聚不忧山

谷清幽辞别了轩逸龙二人,独自一人乘马而去。一路前行,心中也是有一番思量,“想来也怪,他是怎么遇上他师妹的?事情既有这般巧的,这女孩想必就是他那夜湖边口中所说的师妹了吧!”谷清幽想起轩逸龙湖中寻死的情景,不禁暗自好笑。“这人真是可怜,父母死了,师妹又不要他,大概他师父师娘也不怎么喜欢他吧!要不然何苦来自寻短见?除了他师妹,他口中说的那个她又是谁?莫非还有一个女孩伤了他的心了?……唉!想他干嘛,说她可怜,我自己还不是如此,虽知道父母尚在,可是又不能相认,与生死离别又有何异。他父母死了大可断了念头,似我这般千般牵绊方才更加令人苦楚!”

谷清幽走了半日来到不忧山下,抬头看去,一个青瓦亭顶的一角隐约映在山腰树林中,一条山道小路蜿蜒盘旋伸入小亭方向。谷清幽下了马牵马而行,走到半路,被两个壮汉拦住了去路。这两个人是梅山寨的人,因自家寨主与各门派的人在里头相见便在亭外山下把风。见她蒙着面着实可疑便拦了下来说道:“此处暂时不能通行,姑娘闲来无事别乱走,还是另寻他道去吧!”

谷清幽打量二人,猜测必定是哪个帮派的朋友,便说道:“两位大哥,小妹是来赴望乡亭之约的,绝非是什么闲杂人等,烦请二位好汉行个方便让我上去吧!”

二人听了,心下大喜,正要放她上去又迟疑了一下说道:“既然都是朋友,那可否报一下名号,好叫我们上去通传一声。我等并非有意相欺,实乃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提防,请姑娘见谅。”

谷清幽想了想,若是硬闯难免徒生误会,便说道:“小妹是八卦门的弟子,几日前和师姐相约在此,不知道他们来了没有?”

二人一听,喜道:“是有两位八卦门的朋友到了,我门这就引姑娘上山。”说罢打了个口哨,只见林中又走出几个人来领了谷清幽上了山。

来到山腰,眼前是一块小空地,边上一座大亭子,亭外密密麻麻或站或坐来了很多人,亭内一群人正说着什么。谷清幽一眼看去便看见师姐陈红怡和大师哥贾无修也在里面,这时二人也看了过来。陈红怡见师妹来了,很是高兴,连忙招手道:“清幽师妹,快过来!”

谷清幽见了师姐,自是喜欢,扯下面纱迎了上去与二人相见。陈红怡拉着谷清幽的手,二人互道别来之情。这群人见了谷清幽皆暗暗稀罕,“这陈红怡已经是一个大美人了,想不到她师妹既然比她美上三分,这八卦门的徒弟皆是一男一女,成双成对,据说他们八卦门的绝学八卦掌需男女共习,这般看来倒像是真的了,不解的是为何只有一位姑娘来了,和他配对的男弟子倒是不见,不知为何。”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陈红怡给谷清幽一一介绍各位来的好汉。

“这两位是屠龙帮关百熊和马学聪两位朋友,这位是神鸟堂弟子窦澈窦兄弟。”谷清幽一愣,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十七八岁唇红齿白,相貌俊朗。心下想道:“原来这人便是轩逸龙口中所说的师弟了,怪不得他师妹见了他便不再和他来往。”窦澈见她呆呆的望着自己,面上一红行了个见面礼便转过头去。陈红怡见了,以为师妹喜欢上了这个俊俏小兄弟,笑了笑当下没再理会,又说道:“这两位是铁掌门钟道明大哥和柯震南兄弟两位好汉。”谷清幽给二人行了个礼,二人也急忙回礼相见。谷清幽见二人手掌甚是宽大结实,那个钟道明的手掌比他师弟柯震南要宽大几分,手指更是粗壮,手掌心皆是一层层蜡黄的老茧。心下不禁一惊,“好厉害的铁掌,练到这般程度想必武功不低,不知道他与大师哥相比谁强谁弱?”抬起头来,见柯震南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不觉脸一红转过头去听陈红怡介绍其他人。

陈红怡继续说道:“这位是黑蛇帮帮主淳胡淳老英雄。”谷清幽一听,又看了看其相貌,不自主的笑出声来,想道:“既有这样的名字,与他本人倒是挺配的!”这淳胡五十岁上下,面色焦黑,一头乱发和胡子皆是卷曲干枯,真如烧糊了一般。

淳胡见谷清幽笑话自己,心中微怒,说道:“我淳胡的确人如其名,确实没有姑娘这般好看,生来如此也是无奈,有什么好笑的?”

谷清幽知道冒冒失失笑出声来着实不敬,便急忙道歉道:“小女子无意冒犯,请老前辈见谅!”说着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这淳胡也是被人笑话惯了,本不以为意,只是在这么多江湖朋友面前被人取笑心中不快,见她陪了礼道歉也就不再往心里去,也略拱了拱手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谷清幽听师姐继续介绍道:“这几位是梅山寨寨主左秋林,惊雷寨寨主赵段,山神寨寨主毕温,六合寨寨主钱学秀,狂风寨寨主周东夏,平天寨寨主李欣。”

谷清幽拱手一一拜见说道:“见过各位寨主英雄!”

几位寨主也是还礼相见。

大伙儿都互相认识完毕,贾无修上前一步团团行了个礼说道:“难得各路英雄不辞辛苦前来,实在是难能的盛会,本应摆酒设席款待众位英雄才是,只是眼下江湖生变,各大门派皆遭紫山门毒手,其手段毒辣,用心歹毒。我辈英雄幸得逃出毒手,再此聚会乃是举伐逆之旗,讨共家之仇而来,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大伙听了,想到自家的遭遇个个怒容满面,义愤填膺!更有的眼中泛泪,咬牙切齿。

“虽紫山门在武林中势大力威,但江湖自有公论,咱们都有亲人朋友,师兄师弟,更有的师父掌门皆被一一或害或掳,此等大仇不报实在枉生于世。晚辈斗胆邀请各路英雄到此,还请各位英雄示下一齐商量个对策出来。”

屠龙帮的关百熊抢先说道:“还商量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紫山门么?依我之见不必啰嗦,一齐冲上山去,拿的拿杀的杀再慢慢拷问不迟!”

淳胡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淳胡头发也糊,胡子也糊,但是心却不糊涂,依你这般且不是叫我们送死?他紫山门的人竟能将各个门派尽皆杀了个遍又能全身而退,就凭咱们这号人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且是你这般胡乱冲上去就能讨到便宜的?”

关百熊脸一红怒道:“依你说来要怎样?打又打不过,杀也杀不得!咱们聚在这里所为何来?缩在这里喊喊吹吹就能让紫山门把掳去的掌门师兄弟送下山来给你赔礼道歉不成?还不得靠拳脚功夫说话才能解决问题不是?”

第三十八章: 话不投机出拳脚 铁掌力推话语权

淳胡道:“咱们在这里相聚就是要想个万全之策,但不是像你这样胡乱吵嚷乱出主意!真不知道你是来助阵的还是来搅局的?你们屠龙帮势力也不小,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来了?说真的,老夫看你们屠龙帮的人着实不怎么顺眼!”

关百熊二人大怒:“你说什么?看我们不顺眼!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到底是你焦糊厉害还是我两兄弟厉害!”

淳胡也是大怒道:“好啊!居然敢取笑我,来吧!”

说着抬手一掌向关百熊肩头拍去,马学聪大惊,见他拍出的这掌力道浑厚,关百熊万万不敌,急忙上前相助。关百熊见一掌拍来,急忙抬手招架,只觉得一股强大气力压了过来,心下不禁一惊,顿生后悔与之动手。幸好对方手掌拍来,马学聪的手掌也已拍到,从侧翼将淳胡的掌力消去了大半。三人掌力相交,各自退了一步。关百熊有马学聪相助,胆子大了不少,二人又扑了上去,淳胡与二人掌力相交打了个平手,心下暗暗吃惊,见他二人又扑了上来,哈哈一笑,双掌齐加左右招架。关百熊左掌拍出,右掌后至直拍淳胡左肩,马学聪两脚蹬地双掌齐出向其腰部攻来。

众人惊呼,看他如何应对二人的夹攻,只见淳胡左掌翻转斜下拍去震开关百熊,身子向左一斜避开马学聪的袭击,右手向马学聪的后背抓去。众人惊呼过后又是一阵喝彩,这一掌一转一抓一气呵成,没有几十年的功力难以使出。马学聪听得背后风声,也急忙回身挡下这一抓。

三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关百熊二人虽是二打一,但单人实力相差太多,每每一人与之对掌时皆被震开,二人一齐硬碰时虽可以抗衡,但是又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而淳胡却能抵挡二人合力攻击的同是还有余力出手攻击对方。再拆得三五招,关百熊二人已是大汗淋漓渐渐不敌。淳胡眼看二人渐渐不支,心下得意,想再大伙面前卖弄一番,当下大吼一声,双掌齐出使出全力拍了出去,关百熊二人大惊,知道这双掌下来非重伤吐血不可,想要避开已来不及,只能四掌齐出硬接下来。

在这生死关头,只听边上掌风袭来。“砰!”的一声,硬生生将三人隔了开来,关百熊和马学聪向后倒去,眼看就要跌出亭外,忽觉后领一紧被人提住轻轻的放在地上。原来是贾无修见二人要飞出亭外,怕摔得太难看导致不必要的结怨,对望乡亭结盟不利,便出手相救。

淳胡本想着以力破法,将二人一举击败,哪知一股排山倒海之势将自己掌力震开,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了去,急忙运气抵消,在第三步上站住,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急忙坐下来运气调息。

关百熊二人被震了开去之后来不及抵挡,身子随之后飞,受掌之力已化去一半,再被贾无修抓住,所剩的力道尽皆被贾无修接下,所以二人落地之后却无大碍。而淳胡却硬接了这掌,虽后退几步消去不少力道,但也是让他承受不住了。

大伙齐向亭中隔开三人的人看去,却是铁掌门的钟道明。只见他接下三人掌力后依然稳稳的站在当中,脸不红心不不跳。大伙见识了他的铁掌功皆佩服不已。

原来钟道明在旁边看三人相斗本不想插手,以为关百熊二人知道不敌便会认输退去,哪知二人知道不敌还不罢手越斗越凶,淳胡更下杀招,眼见关百熊二人就要命丧于此,此来是为商讨大事不想多生事端,于是上前将三人挡开。看其三人的武功,虽然自己独挡一人绰绰有余,但三人掌力相加,若是自己用力少了,救人不成反受其害,于是使出铁掌功运足气力双掌迎了上去将三人掌力尽皆接下。钟道明意为救人,无意伤人,只接不攻。他虽然只接掌力,但也不敢受力,所以三人攻来的内劲尽皆返回到三人的身上去了。

钟道明见贾无修信手捏来间化去关百熊二人身上的劲力,对贾无修的武功也是佩服不已,对贾无修点了点头。贾无修对钟道明的铁掌功亦暗暗吃惊,“若是与我对掌,我必接不下来。铁掌功果然名不虚传!”见钟道明向自己点头示好也是微笑着对钟道明点头示敬。

钟道明接了三人掌力,自己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胸中也是一阵发胀,与贾无修点头的同时暗暗调息顺畅。见关百熊二人无恙,淳胡稍有内伤但也无碍,便拱手朗声说道:“各位好汉,各位兄弟朋友!”又向谷清幽二人拱手说道:“还有两位小妹!我钟道明说句话,咱们受八卦门贾兄弟之邀来此相会,本意是共商对付紫山门之策,来的都是意气相投的好兄弟,何必争这口舌而大动干戈。眼下还是放下一时之气,商量怎么向紫山门讨回公道才是。”说着又向贾无修点了点头说道:“要成事,当不拘小节,当有人领头主持。就让八卦门的贾兄弟为咱们主持此次聚会,和怎么向紫山门讨回公道,不知屠龙帮的朋友,神鸟堂的弟兄,各寨主和淳老英雄意下如何?”

关百熊二人互望一眼点头答应。窦澈年幼,本来也无主见,听这般说自是喜欢。各寨主本来谁来主持并不在意,又见二人手段,皆是拜服,也无异议。而淳胡方才受了自己的一掌,此时内息尚未调匀说不出话了,刚才的短暂相交已知对方厉害,也就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让贾兄弟主持大局,那么就请贾兄弟出来说话吧!”说着给贾无修拱了拱手退到一旁站立。

贾无修也回了礼走上两步说道:“小弟才疏学浅,本不应该受此大任,但眼下事态紧急,既然各位英雄瞧得起在下,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又团团行了个礼,“此次结盟,大伙都是共谋公决,无甚么主持人不主持人的。这次事关重大,小弟也不敢自作主张,请各位英雄也都出个主意吧!”

钟道明说道:“贾兄弟!既然大伙都信得过你,你就先说说你的看法,说出来大伙依着办就是!”

“那好!……小弟就说说自己的愚见,考虑不周之处还望大伙补救。小弟知道各位英雄皆是急于想报仇,可是大伙都知道紫山门的弟子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我等虽然人数众多,但与之相比起来,实在是螳臂当车。说来,我的想法也是不成体统,不过也可保大家万无一失。咱们现在虽然有一部分人来了,但是其他的帮派却无消息,不知是出了什么更严重的事故或是尚未赶到?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当中挑几个好手先上紫南山探个虚实再商量计策行事方妥,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大伙听了都觉得这个办法不太高明,但是眼下对方的虚实确实一无所知,冒然行动难免吃亏,这个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便都点头同意了。

第三十九章:湖中美景依如旧 静水闲亭起波澜

张拙启与马纯风夫妇三人打退吴长青之后,五人协同襁褓中的张拙灵一同往紫南山方向而来。因路上遭吴长青堵截,怕紫山门出现什么变故,便一路马不停踢的赶路,只一日半时间便来到紫心湖南岸,发现岸边不见一个弟子值守,张拙启心中更加不安起来。急忙安顿马匹妥当便一同乘船进了紫心湖。

马纯风见湖水清澈,鸳鸯对对,野鸭群群。湖中荷花开得鲜艳,婀娜多姿!更有连绵不绝的芦苇丛随风舞动倒映水中,苇上不少水鸟停落,忽而轻鸣一声,箭也似的滑落水中,飞起时,嘴中已叼了一条三指宽的鱼儿落回苇丛中去了。便赞叹道:“好个清雅闲乐之美景!我马纯风虽也来过几次,但每次都不为这般美景所不折服!人生若得在此常居,也算是一大乐事了!”

马龙早就听父母提起过紫南山下紫心湖的美景,今天见了,也是赞叹不已,心情十分畅快,旅途的辛苦劳累已荡然无存。

苏尤雪笑道:“就你这粗人还知道什么美景?……不过这紫心湖当真难得!……龙儿!你若是喜欢,咱们在湖上多瞧瞧。”

马龙看着满眼的美景已被迷住了,听母亲这般说,连忙答应道:“谢谢娘亲!”说着又跑到船尾看去了。

“张仙师不仅武功学识一流,闲情雅趣更是无双,难得他能找到这么个地方落脚,当真是眼光独到,举世无双。佩服佩服!”马纯风摸着已经剃得光秃秃的下巴赞叹道。马纯风年轻时本是个大胡子,常以这把胡子为傲,但苏尤雪却不喜欢,坚持要他剃得干干净净的。马纯风虽脾气暴躁,但对夫人却也言听计从,虽极为不舍但也此后便不再留胡子了。

张拙启夫妇因在路上被魔教阻拦担心紫山门恐有事故,想及早上山回报,想知道众位弟子回来了没有,但见马纯风一家三人喜欢湖中景色,马龙又是第一次来,眼下又是到了山门口便心中也宽松了几分,便也和三人一起慢慢游览湖中景色来。

张玲儿见马龙船头船尾跑去跑来,兴奋不已,便走到马龙身边给他指点湖中各处美景。张拙启则陪在马纯风夫妇身边与他们赏景谈笑。

虽然大伙儿为了观赏湖中景色,船只行的缓慢,但也慢慢离岸不远了。忽听得岸上似有相斗之声,四人皆脸色一变,急忙撑船加快速度。马龙见船只忽然加快,本还没看够,正要问娘亲,见她们个个如临大敌脸上皆有凝重之色,心下疑惑,知道娘亲她们肯定听到什么危险的声音了,便也侧耳细听。但除了风吹苇丛的声音和水鸟的叫声外听不到任何异响,待要问又不敢问。

再行得一百米左右,马龙也听到岸上有人打斗的声音了,心下一惊,问道:“娘亲!是何人在这里打斗?”

“不知道!……似乎是紫山门的人和另一群人在打架!”

张拙启听得相斗之声,早已料到必是什么人上山来闹事了,心下惊疑不定。待转过最后一道芦苇丛,便远远看到岸上四人正在打斗,旁边各有十几个人正在高呼呐喊。虽此时离岸还有百丈之遥,但相斗之人皆清清楚楚的看得分明。张拙启等四人见其中两人皆大惊,马纯风抢先说道:“这两人是魔教四护法中的陈仓和赫通!哼!魔教的杂碎既然敢欺上门来,今天撞在我黑白双剑的手上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张拙启道:“这两人当真了得,凭四师弟李培根和六师弟陈本生的武功居然还只是打个平手!”

张玲儿惊呼道:“不对!你们看,后面人群中还有吴长青……啊!陈七,郑中林,屠龙帮的人!”张拙启与马纯风夫妇也是吃惊,吃惊之余也是纳闷。“为何屠龙帮的人和魔教在一起?……是了!……果然传言非虚,屠龙帮的人果然和魔教早有勾结!”

这一下,马纯风更是怒不可赦,拔出长剑说道:“奶奶的,等会儿先宰了陈七这个王八蛋再说。”原来后面人群中还有吴长青和屠龙帮的陈七和郑中林,只是他们只注意到相斗得四人,却不曾注意到后面的人都有谁。苏尤雪也是拔出长剑说道:“正是!看来,咱们黑白双剑夫妇又要重出江湖了,想来已有十余年来不曾有人见识咱们的无双剑法了。”心下吃惊之余也是激动不已。

马纯风道:“不错!之前与长青老儿动了一次手,哪知他却是做了缩头乌龟让他跑掉了,今天还敢在这里出现,哼哼!这次看你还能不能逃出我夫妻二人手中这两把剑!”

马龙见这般阵势,心下有些害怕,双手紧抓着母亲苏尤雪的手臂,不敢言语。苏尤雪微笑着说道:“龙儿,等会儿打起来,你就和姑姑在一起,她要照顾灵儿,不便动手,你就和她在旁边看着,不要怕!姑姑会保护你的!”

张玲儿将马龙拉到自己身边说道:“龙儿不怕!等会你就站在姑姑身后,咱们看你爹爹他们打坏人。”

马龙虽已经十五岁了,但是一直都在父母身边,对于江湖阅历却是一窍不通,也没见过这般阵势。虽也习得一些父母的剑招,但对于眼前的这般人来说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心下虽然害怕,但是也禁不住好奇,身子躲在张玲儿身后,把头伸了出来向湖岸相斗四人看去。

张拙启看着两位师兄与对方打斗,心中焦急。“看现在的形势,虽然两位师弟占了上风,可是一旦魔教二人吃亏,吴长青肯定要出手相助的,更有陈七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二人齐上,两位师弟可就危险了。”

张拙启深知吴长青的厉害,自己尚不能取胜,若是与陈仓赫通联手,两位师弟片刻就要败下阵来。眼看离湖岸还有十余丈距离,张拙启见李培根节节后退,似乎难以招架。心下纳闷之余也是焦急起来,再不上岸相助怕两位师弟吃亏,等不及船只靠岸,便说道:“大哥嫂嫂后来,小弟先去助阵!”说话间已飞身入湖,施展轻功,双脚轻踏荷叶向对岸飞踏而去。那荷叶受他脚踏之力,只轻轻摇晃一下,叶面不曾有丝毫的破损。只见他双掌后摆如春燕掠过水面一般,轻巧而急速,转眼间跃上湖岸向四人打斗场中落去。

马纯风见了这一手,不禁大赞,“贤弟好身手!大哥也来试试!”说罢,马纯风夫妇也是还剑入鞘,脚下一点跃如湖中,轻踏荷叶向对岸掠去。

第四十章:损兵折将将折兵 雪上加霜霜上雪

李培根与陈本生二人与陈仓和赫通对打,陈仓二人一上来皆性命相拼连出杀招,想尽快结束战斗。而李培根二人却多半坚守,偶出一记攻势,稍得缓和便回手固守,似乎不太愿意早早结束战斗。陈仓手中一把长刀虎虎生风,时劈时削,有攻有守与陈本生打在一起。陈本生手持长剑,轻快灵活,虽然对方兵器沉重,但凭着剑法精妙略占上风。

李培根则右手单掌对敌,左手只是护住前胸不让赫通双掌攻近,二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然李培根更高一筹,虽只是单掌对敌,但也支守得住,而左掌则守住门户,偶尔右掌挡不及时稍做接引便立刻撤回。二人掌风霍霍,拆得三十几招仍不见胜负。

吴长青立在一旁观看许久,眯起眼睛道:“这姓李的当真了得,面对赫老一双铁掌依然只出单手对敌而只稍落下风,实在是佩服,却也愚蠢得很,频频错失良机!哼!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便是这般迂腐么?”心中虽甚是佩服李培根的武功,但也是摸不着头脑,“为何明明可以取胜但总是不出左手呢?难道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计策?但也不应该呀!难道左手受伤了?一定是这样,我且试他一试。”便高声喊道:“喂!姓李的,你若再不出左手,便要输了,输了可就不能再拦我们上山了!你们二人也不准跟来,大丈夫言而有信,可别后悔!”说罢又喊道:“赫老弟,专攻左侧,他左手受伤了,挨不住你掌力的!”

赫通本忌惮李培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起初不敢太过逼近,虽是死命相拼,但也时时留有后招。见他只依仗右手相对,左手只是侧旁消力,虽屡现危机总被他一一化解,自己总觉得他那只左手似乎暗藏杀机,稍有疏忽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左掌击伤。虽凭借自己双手的优势渐渐占了上风,但也不敢太过冒进,恐他左手乃是诱敌之计。听吴长青一喊,心中虽有怀疑,但也想探个虚实。随即双掌劲力向左偏去,连连击出,誓要逼他出左手抵挡。李培根本单手对敌已渐渐吃紧,忽被吴长青道破,心知不妙,自知左手万万不能与对方正面相砰。急忙且挡且退,不让赫通双掌太过接近逼自己出左手。赫通见李培根连连后退,就是不让自己的掌力与他左手正面相碰,顿时明白自己只是被自己吓到了,李培根当真是左手受伤,所以一味避让。明白其中缘由后也是吃惊,“想不到他左手受伤,单凭一只手也可以和我打到这个时候而不败!……趁你病,要你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今天不能将你杀了,日后要是再遇上可就是你活我死了!”便使开全身劲力,双掌只顾往左侧偏打过去。

李培根起初感觉对方虽看似以命相拼,但总出力不尽,不知何故。后来渐渐明白,对方是忌惮自己左手,怕自己左手不出乃是诱敌之计骗他上当,心下不禁苦笑,“想不到自己的弱点反而成为了对方暗中忌惮的对象!”便也将计就计,左手也只稍作防护了,时不时做出击之势,吓得赫通也连忙回手防护,以至二人斗得良久也难分高下。而此时被吴长青道破,赫通也已起疑,见他全力从左侧偏打过来,只能连连后退。再抵挡几招便感吃力,险象环生。陈本生一方虽占了上风,但也来不及相助,急得冷汗直冒。

“妈的,要不是老子左手受伤,又不能赢得太快岂会与你拆到三十招以上,凭你的武功要不了三十招便可打败你。”

原来,自刘民觉下山采购物件后,众弟子皆忙于事务。哪知过了两日仍不见刘民觉回来,李培根素来与刘民觉交好,见他两日未回,知道事情不妙,便立刻回报陈慕华。哪知陈慕华对刘民觉两日未归不以担心起疑,反而斥责刘民觉只顾贪玩忘了大事。李培根深知五师第不会抛下丧殡大事而玩乐不归,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故,便请求下山查探接应。陈慕华恼怒不准,说是门中事务繁忙,任何人等不允许下山。李培根请缨不得,思讨再三,实在担心刘民觉的安危,于是约同七师弟何孟非一起下山寻找。寻得几日仍不见刘民觉的影子,正在寻找之际,遇上魔教梁子丰与刘万川两位长老,双方一照面便动起手来,也从对方口中得知刘民觉下山当日便丧命其二人之手,心中悲愤,死命相拼,誓要为刘民觉报仇,无奈对方武功甚高,尤在吴长青等人之上。二人苦战不敌,何孟非死于梁子丰掌下,李培根亦是抵挡不住刘万川。李培根见报仇不成,反而把邀来相助的何孟非的性命搭了进去,眼下自己一人若是再停留半刻,便也要命丧当场。心中十分愧疚悲伤,想随二位兄弟而去,但念及紫山门还有众多弟兄尚未知晓危险的到来,便急忙逃走,所幸魔教二位长老也不曾追来而逃得一命。正要赶往紫山门报信,哪知路上又遇黑风双煞与孟通,孟炎和柳青五人。心下纳闷,为何堂堂名门正派的帮主会和黑风双煞等人在一起。要质问柳青等人时,黑风双煞突然暴起,二人出其不意的打了他一掌,自己左臂被二人打伤,不敢恋战,逃了回来。到得湖岸,刚与陈本生说得明白,吴长青这伙人已赶到。双方大战一回,李培根二人不敌,便以江湖规矩约定,双方各派出二人打一场,胜者可以上山,败者则立刻出湖,不得上山半步。吴长青等人出乎意料的满口答应了下来。刚斗得几招,魔教两位长老和黑风双煞一伙人都已赶到。李培根二人未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上山去了。

李培根与赫通相斗,若是不曾受伤本不把赫通放在眼里,但此时有伤在身,实力大打折扣,又为了拖延时间才迷惑对方才得久战不下。本想藏得左手受伤之事,依仗对方忌惮自己,两人大战一天一夜也是可以的。魔教两位长老和黑风双煞等人虽阻止不了,但能阻止眼前几人也是好的,少一人上山便少一个敌人。上山之人虽都是高手,但门内弟子众多,对付这些人应该也不甚吃紧。自己二人上不上山,此时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至于报信之事,早在吴长青等人到来之时,陈本生已派弟子花不同上山通报去了,门内弟子可以在上山敌人到来之前做好应敌防护。等山上弟子合力击退敌人,再下山配合二人拦截,便可轻松打退敌人。所以李培根与陈本生对敌时意在拖延时间,而无意急于取胜,若是几十招便取胜了,谁知吴长青会不会翻脸不认账。这等魔头万万是信不得的,到时他们三人,再加上陈七和郑中林二人,五人对付他们,那么拦敌不成反要被杀了。

此时,赫通听吴长青说了出来,便全力攻击李培根左侧,见李培根只倒退相避,左手总是护住前胸而不正面对砰,心下更无怀疑。勇气更甚,掌风呼呼,使出全身力道打将出去。

李培根见对方来势汹汹,想要拖延时间已是不能,但要击败对手更是没有可能。退得几步,已无路可退了。李培根心中惨然,“罢了!今日该命绝于此,只可惜不能为兄弟报仇,实乃一大憾事……人世间谁不死呢?虽在世不能长久,但你我兄弟三人阴曹地府相聚也不枉结交一场。”

第四十一章:紫心湖畔血横飞 晴天白日一惊雷

李培根心中遗恨徒生,贪生之念荡然无存,既然必死,死了也要拉下一人。忽然身子向左一偏,右掌牵引对方近身,抬起左掌,忍住剧痛向赫通面门拍去。赫通大惊,想撤回一掌抵挡,不料双掌皆被对方牵制住了,急忙回撤不得,眼看对方手掌拍到已来不及格挡。正在这关头,也是生死悬一线间惜命巧取,突然侧身跳起,拿自己右肩迎了上去。

“咔擦!”一声,赫通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右手臂膀已然脱臼,肩骨碎裂,左手抱着右手手臂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不已。吴长青大惊,急忙跳上前去将赫通扶起查看伤势,见整条手臂一片黑紫,肩头点点血渍渗出,心下不禁骇然。陈本生听得赫通惨叫,意料必是被四师哥重伤了,心下暗叫不妙,“这赫通一败,吴长青恐怕要动手了,那可糟糕!”便转头向李培根看去,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他脸色煞白,双唇发紫,额头上豆大汗珠扑硕硕的滚落,似乎强忍着疼心入骨的疼痛。右手抓着塔拉下垂的左臂,左臂地下已滴了一滩鲜血,滴滴答答的血正从手指间滴了下来,如雨中瓦沟之水般倾泻而下。

“四师哥!……怎样了?”出言询问之声已是发颤。

李培根强露笑容,“不……打紧!……左臂废了!”

赫通硬逼,李培根右掌牵引,左掌拍出被对方臂膀震断。这一系列的来回只在一瞬间,张拙启刚上岸便已看的清楚,虽及时赶到但已经太迟了。

张拙启见四师弟左臂无力下垂,又流了这么多血,知道这手算是废了,心中猛的一痛,流下泪来。急忙上前扶住,伸手点住周荣,胸乡,大包三处穴道将血止住。

吴长青见赫通败阵,又见李培根断臂,正是杀人的大好时机,想上前就此结果了他的性命,正要动手,突见张拙启到来,吓了一跳,急忙退开向湖中看去。见湖面上一对黑白身影急掠而来,定睛一看,不是黑白双剑是谁,大惊之下,不等二人落地便扶着赫通往山上跑去了。

陈仓见吴长青跑了,心中一癝,想撤身跟去,心中一慌,出刀便乱了章法。陈本生见四师哥重伤断臂,心中早已迁怒与陈仓,想杀之为其报仇。现在又见三师哥张拙启等人到来,更不用拖时间让他活着了,哪能让他轻易逃走。手中长剑忽转疾上,陈仓单刀拨开,哪知这一剑乃是虚招,见他刀身贴了上来,剑尖侧引,脚下窜步上前,剑刃从他颈中滑落。

陈仓大惊,急忙后倒跃开。这一倒倒的急了,“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急忙再滚一周,一手悟住脖颈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他这一倒虽躲开了致命一剑,但剑势太急,也是将他脖颈处划开一道血痕,血液已从脖颈流出,但也不至命。

陈仓脚未站稳,立即转身要逃。

陈本生哪能让他有丝毫的喘息,见他要逃,提剑一抖又刺了出去。陈仓听得后背剑尖刺来,不敢再捂伤口,急忙一招回撩式把剑挡开。陈本生剑锋回落,偏下刺出,再向左微挑向陈仓小腹刺去。陈仓料得此招,也将长刀向右回砍,再往下力压,想将陈本生长剑压住。陈本生见刺他不着,剑刃顺势向他手指削去。陈仓来不及抽刀,食指被削去半截,急忙后退一步向陈本生手臂砍去。陈本生回剑拨开,陈仓长刀又向他脸上砍来,急忙低身避开,在陈仓腿上刺了一剑。陈仓大腿被长剑刺中,“哎呀!”一声倒地,已吓得背脊发凉,单刀也快握不住了。

马纯风夫妇刚一上岸便看见吴长青等人向山上逃去,不知他吴长青打的什么主意,心想:“去山上不是自投罗网了吗?难道山上有人接应?或是这长青老儿吓得糊涂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乱钻?”二人看了李培根一眼,转身追吴长青去了。

陈本生见陈仓倒地,飞身上前朝他面门刺去,陈仓此时大腿被刺伤,难以站立,见长剑刺来,若是后退已经不能,反迎身前扑,刷刷两刀挡开长剑向陈本生双腿砍落。陈本生一惊,长剑顺势在地上一弹,纵身向陈仓后背落去。陈仓见砍他不着,心下已经凉了半截。陈本生跃过他背,也是一招回撩式刺向陈仓的后心。陈仓见砍他不着,心知后背落空,也急忙回刀挡剑,无奈也是慢了一步,后背还是被刺中了。陈本生这一剑刺得甚急,料想可一剑将陈仓刺死,无奈相距远了些,这一剑刺得不深,没能刺死,但也是把陈仓后背刺了个两寸深的剑窟窿。陈仓后背被刺了一剑,鲜血直流,单刀撑地,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无奈伤势太重,扑通一声又再次倒下。陈本生长剑一抖,剑出有声,直刺喉咙。

陈仓见大势已去,闭目待戮。

张玲儿见陈仓必死无疑,急忙叫道:“师哥且慢!”

陈本生听得呼喊,去势立即收住,剑尖在喉咙处停下,只稍进半寸便要段其喉咙了。

陈本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但听张玲儿说话,虽不解其意但也将剑力收住,转过头来问道:“师妹是要怎样?”

张玲儿道:“此人现在必死无疑,逃是逃不掉的了,师哥暂且留他一命,先问个明白再杀不迟!”

陈仓也想今日必死无疑,便不再反抗,就此死了吧。闭上双眼只等剑穿喉咙,听张玲儿喊声,慢慢睁开眼睛,见陈本生的长剑已在喉咙半寸之处却没有刺出,全身一个激灵,已惊出一身冷汗。

陈本生听师妹要问话,将长剑再往前顶住陈仓的喉咙吼道:“陈仓!你可听好了,师妹要问你话,你若是不好好回答,我便一剑要了你的命。”

陈仓冷汗淋淋,冷笑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陈仓愿意说的自然会说给你听,不愿意说的,你再怎么恐吓也没用!”

陈本生大怒,剑尖又刺入稍许,喉咙处本已有伤,这一下又刺在伤口处,顿时鲜血又流出不少,“师妹问你的话,你愿意说得说,不愿意说也得说!”

陈仓把头一仰,闭上双眼不答。

张玲儿道:“我问你,你们魔教到底有什么阴谋?还有……陈慕华到底是不是你们魔教的人?”

这话一出,有如晴天惊雷,陈本生和张拙启,还有李培根等人都大惊,都回过头来惊愕的看着张玲儿,陈仓也是惊得睁开了眼睛。

张玲儿银牙一咬又问道:“是也不是?陈慕华是不是你们安插在紫山门的人?……还有,大师哥刘一风掌门是不是陈慕华杀害的?”

第四十二章:心明镜前程似漆 离别苦膝下托孤

大伙儿听张玲儿这样问,都大惊失色,心中回想各中情由,皆是背后凉飕飕的。

张拙启急忙道:“师妹!……你怎么能怀疑掌门他……”

张玲儿抢先说道:“师哥莫急!……孰是孰非,问个明白就是了!”又说道:“陈仓!只要你能指认陈慕华,我们三人保证,今后紫山门的人决不会再找阁下的麻烦!也会立刻送你出湖,今后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从此逍遥快活岂不快哉,何必把性命无辜送在这儿?”

陈仓脸色忽红忽白,“我今日即便贪生怕死躲过一命,这三尸脑蚀丸天下谁人能解?”一想到毒性发作的痛苦,全身一片冰冷。眼中泪水滚滚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逍遥快活?……哈哈哈哈!”这笑声中透出无尽悲凉。

“哈哈哈哈!……我陈仓命中注定此生无快活日子!……哈哈哈哈!我陈仓没有这个命!”

说罢,挺身往剑上撞去。

众人大惊,见陈仓已死唏嘘不已。陈本生拔出陈仓喉咙中的长剑,心中也是一阵寒怵。

张玲儿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这陈仓宁可一死也不屈服!他死了到不要紧,可惜其中原由恐怕难以解开了!”

李培根听了方才张玲儿的问话,脸色煞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心中已明白了。不禁泪水掉落,哽咽道:“可惜了两位兄弟了!到死也不能明白!……哈哈哈哈!民觉兄弟!……孟非兄弟!我李培根真是糊涂啊!我对不起你们!”说着狠命捶打胸口,大声痛哭。

张拙启大惊,急忙拉住李培根道:“四师弟!你怎么了?别这样,到底怎么了?”

李培根哭了一会儿哽咽着说道:“那日你们下山后,民觉兄弟也被派了出去购买丧事物件……”

李培根将刘民觉两日未归,如何自己请示陈慕华而未得允许,如何又邀约何孟非下山寻找,如何又遇见魔教两位长老,何孟非又如何被魔教梁子丰打死,自己如何逃脱,又说了在路上遇见黑风双煞和柳青等人。说道这里,对柳青等人的不耻行为痛恨不已,把柳青与孟通两兄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张拙启夫妇也是对柳青等人投靠魔教的事实难以置信,对他三人的行径也是痛恨不已。

李培根又说了如何质问柳青等人,对方只置之不理。如何被黑风双煞打伤,如何逃了回来与陈本生见面,又见吴长青的人到来,二人便一江湖规矩与对方二对二比输赢,后来魔教两位长老和黑风双煞等人到来而没能阻止他们上山等事情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张玲儿惊得粉面煞白,惊呼道:“糟了糟了!之前还以为吴长青逃向山上我还纳闷呢,现在明白了!他们是要和陈慕华里应外合,要灭我们紫山门呀!这下糟了!还有魔教长老和黑风双煞这两个魔头都早已上山的话,此时紫山门恐怕凶多吉少!又有柳青等败类狼狈为奸,今日紫山门要完了!”说着,已是花容失色,眼中泛泪,哭出声来。

张拙启听了李培根的话,又想起去无双门路上张玲儿说的话,对陈慕华是魔教的爪牙已信了八分,只是心中实在难以接受。此时又听张玲儿这么一说,惊呼道:“不好!若真如此,那马大哥他们危险了!……事不宜迟,咱们快快上山吧!”

马龙听张拙启这么说,大哭起来。“娘亲!……爹爹!……”

陈本生道:“对!咱们赶快赶去,迟了恐怕事情更糟!”

李培根忍住左臂的疼痛也说道:“好!咱们几个一起杀上山去,先宰了陈慕华,为紫山门清理门户……为民觉兄弟和孟非兄弟报仇!”说完,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张拙启见他这般,心下担心他的安危,扶着李培根道:“师弟!你重伤在身,还是在此养伤,报仇之事就由我兄弟二人代劳吧!”

又转头对张玲儿道:“玲儿!你在这里照顾四师弟。”又看了看张玲儿怀里的孩子,说道:“照顾好我们的孩儿!”

张玲儿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说道:“师哥!你还要说这些话么?咱们夫妻二人要死便一起死!师哥怎能撇下玲儿不管!”

李培根咬牙说道:“我李培根已是死人一个了,能杀一个是一个!三师哥,六师弟,你们不用管我,两位兄弟的死我有责任,你们就让我上山为两位兄弟报仇吧!”

陈本生道:“四师哥,你还是别去了,听三师哥的,好好在这里养伤!”又对马龙说道:“龙儿别哭,你爸爸妈妈武功那么好,没有人能伤他们的,叔叔这就上山去相助他们杀敌。你在这里陪着李叔叔,好吗?”

张玲儿抱着张拙灵,在脸上亲了亲,把他抱到马龙跟前,温柔的说道:“龙儿!你帮姑姑照顾灵儿,姑姑也去帮你爸爸妈妈打坏人好吗?”

马龙擦干眼泪,接过张玲儿怀中的孩子,说道:“姑姑放心,龙儿会照顾好灵儿的!”

张玲儿转身在李培根面前跪了下去,李培根大惊,急忙扶着,颤声说道:“师妹这是为何?”

张玲儿哭着说道:“四师哥!小妹从没求过你,今天就求你一件事情,还请四师哥答应!”

李培根急道:“师妹请说!我李培根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玲儿道:“如此甚好!”说着伸手点了李培根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退后几步给李培根磕了三个响头。“眼下马大哥他们追上山去了,我夫妻二人也要为紫山门共存亡,就请师哥在这里照顾龙儿和我的孩儿,若是……若是我夫妇二人不能回来,还请师哥念在多年师兄妹的情分上抚养灵儿长大!”

李培根思潮翻涌,泪流满面,说道:“好!师哥答应你,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灵儿周全!”

张玲儿哭着说道:“谢师哥!小妹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张拙启上前将李培根的穴道解了,含泪说道:“玲儿!……既然如此,那咱们的灵儿就依你交给四师弟吧!……四师弟,你们二人就躲在船里,若是两天后都不见我们回来就别等了!”

张玲儿道:“四师哥,你们把船划到西面山凹处的芦苇丛里藏好,千万别出来,若是我们能全身而退会来找你们的。”

李培根点头答应,张拙启三人送他们上船。那孩子似乎明白要与娘亲分开了,顿时大哭起来。张玲儿抱过孩子,把孩子哄住,又亲昵了一阵,眼中无限怜爱与不舍。亲昵一阵,将孩子抱给马龙,又叮嘱几句,三人便辞别了李培根和马龙,一起上山去了。

第四十三章: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张拙启三人同步上山,不多时便来到南门口,见门口处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弟子。三人急忙上前查看,个个都已经死了,有些则脸色发黑,似乎是中毒而死的。看这些中毒死去的弟子,应该是死了有一天多时间了。而重伤身亡的弟子都是死去不久,有的伤痕累累,有的要害处一刀致命,也有的七窍流血,身上看不到伤痕,扒开衣服一看,果见胸口处或背心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色掌印,又查看伤势,个个都是全身经脉尽断,骨骼寸寸碎裂,四肢瘫软如面条。

三人皆是大惊,一种不寒而栗的气氛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张拙启看着血掌印喃喃说到:“吴长青的虚刚功法?……不对!我曾经和他动过手,没有这样的功力!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呢?”

张玲儿见了,惊呼道:“莫非是魔教两位长老?”

陈本生道:“应该是吧!这两位魔教长老自三十多年前与祖师和武林同道大战后便再也没有涉足江湖,算来已有三十七年了,想必在这几年里练成了虚刚功法。以前也经常听师傅讲起魔教教主萨葛洪的九重虚刚功法何等厉害,也只是比师傅的崩云手略逊一筹。而这两位长老当时还只是二十几岁左右,江湖同辈中已经没有人能胜过他们了,现在他们二人又练成了虚刚功法,当今世上恐怕除了少林苦难大师已经没有人再是他们的对手!这两人几乎已经是天下无敌,那萨葛洪又是怎样的境界?……”

三人一想到萨葛洪这样的魔头,总是让人有一种从心底深处的无力感和暗夜中对魔鬼的恐惧。

张玲儿看着地上中毒死去的弟子,心中莫名的寒意袭来,“要我说,这下毒之人比魔教长老更加危险毒辣!一次毒死了这么多弟子!哼!……除了陈慕华,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有这般能耐!”

三人来不及多想,正要奔入门去,见迎面踉踉跄跄跑出一个人来。

张拙启大惊:“陈师弟!你怎么了?”

陈志昌见了张拙启等人到来,面色一喜,一个踉跄扑到张拙启面前。张拙启急忙扶住。陈志昌哇的一声吐了张拙启满胸口的血,又猛咳几声,憋的脸色煞白双唇不住的发抖。

“哪里走!”

后面陈慕华一马当先与吴长青和屠龙帮的人追了出来。

陈本生与张玲儿各自拿出兵器迎了上去。

陈志昌全身虚脱,滑坐地上,扶着张拙启的手臂说道:“师哥!……陈……陈……陈慕华!……”又喘了几口气带着哭腔继续说道:“紫山门的弟子……都……都被他毒死了……我……我……我没喝!……呵呵!我们都是有眼无珠……早知道,不该……不该立他为掌门……要是听六师哥的……立师哥你为掌门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了……”说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张拙启泪如泉涌,抱紧陈志昌道:“师弟别着急!……慢慢说!”

陈志昌又喘了几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塞到张拙启手中说道:“这是九冥神经的秘籍……师哥务必带出去……别给陈慕华得到……我……我对不起师傅!”

“还好……还好……这秘籍没有被他拿去……我还是抢回来了!……师哥!……交给你,我放心了!”

说完,头一偏,再没了声息。

张拙启胸口猛的一疼,哭喊道:“师弟!师弟!你醒一醒!师弟!”

张拙启伸手摸了摸他脉门,见他气息全无,已是死了。

张拙启抬头看着与张玲儿打斗的陈慕华,多年兄弟的情谊化为满腔的愤怒与仇恨,心想道:“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陈慕华的阴谋!刘师哥的死一定也是他暗下杀手,如今他又丝毫不念师兄弟情谊杀害八师弟,此仇不共戴天!”

张玲儿的伏魔十八鞭经欧阳通指点,已今非昔比,陈慕华纵然厉害,但也近身不得。见面时陈慕华看到张玲儿来对付自己,本不以为意,料想三十招之内定能拿下她,哪知越打越觉得不对,这鞭法虽然自己没有学过,但也看得多了,本已了如指掌,但此时对阵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招式虽然没变,但更加狠辣阴柔,要不是对鞭法早已了然于胸非吃大亏不可。心下对张玲儿几日不见的突飞猛进暗暗心惊,不敢再掉以轻心,急忙以守为攻,找机会近身。

张玲儿使开伏魔十八鞭,招招阴柔狠辣,直逼得陈慕华只在一丈之外躲避。见他左闪右避,使出的崩云手掌法颇有些夫君的气势,心下也是不敢怠慢,专攻他下盘,叫他无暇避开近身。

张玲儿知道自己鞭法的长处,更加清楚其要害。只要是学习兵器的人,无论使的什么兵器,应当知道自己兵器的长处,更应当了解自己兵器的弱点。天下兵器各有其长,也各有其短,没有一样兵器是没有弱点的。而要将一件兵器练到毫无破绽,没有要害,是将自己的招式和应变能力补足兵器特性上的不足,而兵器特性上的短处是不可能弥补的。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张玲儿倚仗七彩长鞭的优势,将陈慕华打得毫无还手余地,但也不敢将力道使太足,怕一鞭不中反而让他得机会近身,自己回鞭不及就麻烦了。自己长鞭的弱点正是怕敌人近身。

张拙启见玲儿这方占足了优势,虽打败陈慕华不足,但陈慕华根本占不得便宜。反观陈本生一方却是险象环生,被吴长青和陈七,郑中林三人围攻之下已左右支拙,好在手上一手精美绝伦的剑法让对方不敢大意。

张拙启虽痛恨陈慕华,恨不得立刻取其性命,但此时若不助陈本生,陈本生可能再难招架十招以上。

将秘籍揣入怀中,放下陈志昌的尸体大吼一声:“长青老儿,接我一掌!”说话间,纵身一掌向吴长青拍去。

吴长青与陈七等三人正对付陈本生,眼看就要毙他于掌下,忽听得张拙启到来,连忙退出圈外应对。见张拙启一掌拍来,气势汹汹,力道浑厚。不敢怠慢,也是运足气力一掌拍到。

二人掌力相交,皆是被震得手臂酸麻,各退一步。吴长青惊道:“短短两日,颇有进步,不愧是张博涛的高徒!”

张拙启嘿嘿笑到:“拜你所赐,对掌法略有体会!”

说完,双掌抬起,右掌自左而右往胸前推出,左掌自右而左,一招推云拜月打了出去。吴长青一惊,双手抬起,掌影绰绰,双掌也是拍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一山一水一佳人 两情两地两阴阳

张拙启与吴长青双掌相措,接触其掌力,但觉自己力道似投石入海,总被他化解多半。但张拙启也不惊慌,此虚刚功法的厉害之处早在与吴长青第一次交手时已深有体会。这虚刚功法与人交手时,化人劲力而出手攻击。让对方打不到自己的同时给人以致命一击,但自身的内力消耗极大。吴长青虽练习多年却也未得其精要,也就只在四重天功力,以至于能化张拙启部分力道却也做不到化人劲力时随之攻击。不过正因为如此,对他内力的消耗不是很大。

而张拙启的崩云手以至刚至猛见长,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刚猛异常,对内力的消耗固然极大,也好在他体会不深,自身的内力固然雄厚,但未能物尽其用,也是消耗不多。二人这般打来,皆是半斤八两。

陈本生一方减去吴长青一人,对敌轻松了许多,虽无明显的优势,但也略占上风。这陈七的武功也不容小觑,只见他掌风霍霍,脚下东奔西走,直取陈本生要害。郑中林的武功却弱了许多,手上虽有一把长刀在手,刀法也使得不错,但不敢与陈本生的长剑相碰,每次与之相碰,总是发觉长刀被绊住,要不是陈七在一旁照应,早就被陈本生以精妙得剑法给伤了。

陈本生的这套剑法名叫‘紫云剑’乃是张博涛取武林各派剑法之所长而创。张博涛一生有三大绝技,一为拳脚神功‘崩云手’,二为脚下轻功‘紫云来’,三为剑法‘紫云剑’。张博涛传功时,严格要求每个弟子最多只能选其二,所以每个弟子都未能得其全部绝技。陈本生学的就是这‘紫云剑’与‘紫云来’轻功。这三项绝技以崩云手为最,乃是张博涛的成名绝技,但也是最难大成的。因此,门下弟子只有刘一风,张拙启,陈慕华和李培根练此神功,其功力以刘一风为高,张拙启次之,李培根再次之,陈慕华稍弱。也并非是陈慕华资质不佳,而是陈慕华暗中将张博涛所有绝技,连同伏魔十八鞭也练了个全。但这伏魔十八鞭是在张玲儿处偷学而来,紫云剑则是从十弟子李部处学来。正所谓贪多嚼不烂,虽每一项皆有习得,但也都无可鉴之处,以至于各项都不精。然而大家都只知道他习的是崩云手和紫云来,却不知道他还学了其他的武功。而紫云来轻功比之两项绝技稍易,又实用,所以门下每个弟子都有学得,只不过各有强弱罢了。而张玲儿曾无意中撞见张博涛拿着一条彩色长鞭在院中耍鞭,见他耍得如跳舞一般甚是好看,于是缠着张博涛教她这套鞭法。张博涛见她练得襟飘带舞,如花丛中彩蝶翻飞,又是这般美若天仙的人物,不禁黯然失神,喃喃自语,说甚么“此时此景如初见……”,“白桦树下,双宿双飞……”,“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待她使完,痴立一阵又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反复吟诵几遍,泪流满面长叹一声,也把这七彩鞭赠与了她,便自此闭关不出。这伏魔十八鞭与紫云来配合起来倒也让耍鞭的步法更加灵活,也多少弥补了鞭法的弱点。

张拙启初次与吴长青交手后,对虚刚功法虽不明其理,但因当时以多变的招式牵制吴长青不能取胜而对崩云手体会颇多,如今对阵起来不似那日般支拙。掌风到处,顿觉劲力化开时便化为爪,拳劲化开又便招。如此这般虽不能伤其分豪,但也稳立不败之地。吴长青的虚刚功法以掌力化对方劲力,虽把张拙启的掌力化去多半,但因其招式变幻莫测,实在难以一一化解。只拆得二十几招,便只能防守而不得进攻,渐渐力不从心来。

陈本生见陈七左奔右闪,趁敌不备专出阴招,让他有时猝不及防,差点着了他的道儿。心下愤恨之余也是暗暗焦急,“他这般跳来跳去,我手中的剑又伤他不着,姓郑的又不敢与我剑身相碰,也难以伤他,马大哥二人又不知吉凶,再这么拖下去如何是好?当速战速决为妙!”

陈本生长剑抖出,直取郑中林上中下三路,郑中林大惊,急忙跳开。陈七见陈本生全力攻击郑中林,使出擒拿手,一手抓向陈本生左臂,陈本身逼退郑中林,回剑向陈七胸膛挑去,陈七侧身躲过,挎步上前,又一手向陈本生持剑的手腕抓去。眼看手腕就要被抓住,陈本生从右至左舞个剑花,向其手臂挥落。哪知陈七又一侧身,再步上前已抓住他手。陈本生大惊,急忙一招偷梁换柱,手中长剑脱落,左手接过剑柄刺向陈七小腹。这一手快速无比,陈七不得不放开陈本生的手腕跳开。三人又进入到相持的局面中。

张玲儿将陈慕华打得节节后退,毫无还手之力,顿时戒备之心大减,又记挂苏尤雪二人的安危,想尽早解决战斗,无意中鞭法力道猛增。陈慕华见他鞭如疾风,力道虽猛,然柔韧不足,知道机会来了,便假装不敌,左跌右撞狼狈不堪。张玲儿大喜,力道更增几分,一招吞吐皓月向陈慕华头顶砸落。陈慕华突然一个翻滚避开崩山裂石的一鞭,那鞭子打在石板上,“啪!”的一声闷响,直把半尺厚的石板砸得裂了开来。陈慕华见这劲力,也是暗暗吃惊。见鞭稍又甩了过来,一招拂云手将鞭稍力道拂去,将鞭尾抓在手里。以陈慕华在崩云手的造诣上,这一招实难化开劲力,但因为张玲儿起始那招吞吐皓月刚猛有余阴柔不足,被石板卸了力,后一鞭便力道弱了,以至于让陈慕华轻松把她鞭子抓住。

张玲儿本想着这鞭定能打他重伤,哪知被他抓住鞭稍,方才醒悟自己犯了大忌,以至于被陈慕华轻易得手。急忙一招绕树三竿想将他缠住。陈慕华嘿嘿一笑,一招无回式顺势将长鞭裹在手上抓得更紧。本来现在情况下,张玲儿可以再一招池中百味将他手臂搅碎,但因之前用劲过多,内力已经不足,这招已然使不出了。又加心下徨恐,只想把鞭子夺回来。刚想要回夺,陈慕华已左掌攻到。张玲儿惊呼一声,一招跃转九天打他左掌,随即向后急跃。陈慕华好不容易有此良机,哪能给他逃开,右手全力一拽,飞身近前,一掌天外云来拍向张玲儿面门。

张玲儿吓得面色惨白惊声叫出:“夫君!……”

第四十五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事不关风与月

张拙启正与吴长青打得难解难分,忽听得张玲儿惊呼。向张玲儿看去,见张玲儿的长鞭已被陈慕华拽在手上,情势十分危急。

张拙启这么一分心,吴长青刷刷两掌拍到。张拙启忽觉面部火辣,暗叫不好,这吴长青趁他分心,双掌先后打出,左掌后发先至已攻到面门。

张拙启大惊,情急之中,倾毕生内力一招气吞万里打将出来。只“砰!”的一声,将吴长青震开倒飞了出去。吴长青被这突如其来的掌力震得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这一掌实在是惊天动地,张拙启料想不到,吴长青更料想不到,这掌力如何这般强横。这气吞万里本是崩云手三十六式中威力最猛的招式,张拙启多年练习都不得其法,每次使出都觉内力宣泄,而其威力不如托云拜月来的猛烈,哪知眼前紧要关头无意使出,既一掌便打败了吴长青,更加他打得重伤。

张拙启一时错愕,又听张玲儿呼救,见张玲儿眼看就要遭陈慕华毒手。来不及多想,一招托云拜月打向陈慕华。陈慕华见张玲儿即刻就要毙命于自己掌下,心下大喜。突觉左侧一股强大的掌风袭来,心下又一惊,若是这掌拍下虽能取张玲儿性命,但是自己也非重伤不可。急忙回掌来挡张拙启这掌,二掌相对,陈慕华被震得倒退三步,脸色涨红双臂发麻,急忙运气导气。张拙启也是倒退三步,摇摇晃晃站住,只觉胸中气血上涌,再难止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本来打吴长青的那一招便已内力所剩无几,又因救爱人心切,强催内力,接了陈慕华一掌,此时已内力透支,再难支撑。

张玲儿见夫君受伤,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将张拙启扶住。颤声道:“师哥!……师哥!你怎么了?”心中又疼又怜,忍不住流下泪来。

只见张拙启面色气血全无,脸色发白,额上虚汗直冒。自从相识以来,从未见丈夫受此大伤,张玲儿急的哭出声来,不住喊道:“师哥!是玲儿不好,连累你了!”

张拙启转头看着张玲儿,脸上强露笑容,嘴皮微动,似乎要说一些安慰的话来。无奈内力耗尽,全身虚脱,想要说话也是不能,便只对张玲儿笑了笑便闭上眼睛,盘膝而坐调理内息。

吴长青此时伤势更重,也在地上坐下调理内伤,心知此时自己受此重伤,虽也让张拙启没了战斗力但陈慕华三人对战张玲儿与陈本生的局势胜负难料,况且张拙启受伤的轻重不得而知也不敢多呆,稍做调息便起身,跌跌撞撞往大殿方向去了。虽此时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都可以杀了他,但是张玲儿顾及张拙启的伤势,又有陈慕华在侧不敢去追,恐怕自己一走开,自己爱人就要遭陈慕华的毒手。陈本生被陈七二人缠住更不可能有机会杀他,所以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陈本生见张拙启打伤吴长青,心中大喜,又见张玲儿危难,又是大骇,突又见张拙启吐血,又一次大惊。

张玲儿见夫君调理内息,又见陈慕华调息片刻便脸色如常,知道他受伤不重,现已无大碍。看着自己的丈夫运气条理内伤,怕陈慕华骚扰,便向前走了几步说道:“陈慕华!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费我们对你以长辈看待,没想到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走狗!我们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了你!”

陈慕华嘿嘿笑道:“小师妹!我可没要你们对我怎样啊!是你们一厢情愿罢了!……事到如今,我劝小师妹还是弃暗投明,归顺我们阴阳宗的好,以小师妹这般人才,不知道宗门内多少男子要讨小师妹的好呢!我保证小师妹到了阴阳宗,不论是名誉地位都比现在的好上十倍!”

张玲儿怒道:“呸!好没脸皮,还好意思说什么名誉?像你这样背叛师门,杀害同门兄弟,欺师灭祖的败类还有脸说什么名誉么?”

陈慕华不搭话,看着张玲儿怒极而憋得通红的脸庞笑道:“小师妹这姿色,无论是喜是怒都这么惹人爱!”

张玲儿大怒道:“无耻!”

说话间,一招金蛇探路甩了出去。陈慕华不敢再起轻薄之心,急忙闪身躲避。

这张玲儿人虽美,但使这伏魔十八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鞭甩来,有似电闪雷鸣,遇石石裂,树挡腰折。

陈慕华暗暗叫苦,“这母老虎虽然好看,但却惹不得”。这一次,张玲儿吸取刚才的教训,每一鞭都留有后劲,直打得陈慕华狼狈不堪,之前的狼狈不堪是假,这下的狼狈不堪可是真。没几下,陈慕华便已经气喘吁吁冷汗直流。

陈本生担心张拙启的伤势,想尽早解决二人而助他疗伤。可眼下被二人绊住,抽身不得。情急中忽生一计,剑走龙蛇,歪歪斜斜向陈七刺去。陈七知道他是故意卖个破绽,虽见这剑势软弱无力,但也不敢就此机会上前。但郑中林不知,以为陈本生打得久了内力不支,又见其后背破绽显露无疑,心下大喜,一招白虹贯日攻其后背。哪知刀只递出一半,便见陈本生一个急转,心下大惊,急忙后跃,只见眼前剑身一晃,手背一疼,“啊也!”一声,长刀落地,只见四根手指齐刷刷被削去了。

郑中林吓得急忙退开,站得远远的,再也不敢上前。

陈本生叹息一声:“可惜!”

本来这一剑是刺他胸口,他见陈本生急转过身,知道是计,便立刻收刀回防,以至于捡回一条命。

陈七见郑中林手指被削去,知道他这身刀法便是废了,除非改用左手使刀,但眼下战斗迫在眉睫,哪有时间让他练成左手刀法。又见陈慕华被张玲儿打得狼狈不堪,自己孤身一人万万不是陈本生的对手,便想找机会逃脱,与大殿内的两位长老等人汇合。

而陈慕华见郑中林右手被废了,知道僵持局面变成了败局,心下也是打定主意要溜了。

第四十六章:同气连枝御奸敌 肝胆相照心相惜

陈慕华打定主意,转身便走。此时陈七也是向后急跃拉开距离要逃。郑中林见自家帮主还在与陈本生打斗,因伤了一只手,不敢上前也不敢就这么走了。这会儿见帮主和陈慕华都要走,也急忙转身便逃。

张玲儿见陈慕华要逃,一招穿林过海打向陈慕华背心。陈慕华也料到后背定要攻来,又识得此招,便施展轻功左右躲闪去得远了。张玲儿截他不着正自懊恼,忽见陈七二人奔来,回鞭向陈七二人拦腰打去。陈七见长鞭打来,急忙跃身跳过,郑中林却被鞭子抽中胸膛,立时狂吐鲜血,气绝身亡。

陈七不敢停步,脚一落地,向前猛扑,手一撑地立刻弹起,再翻转一周跳开距离。哪知脑后风起,长鞭随之而至,心下大骇,急忙低头避开。刚一转身,只见一柄长剑已到喉咙。心中万念俱灰,死期以至。

陈本生见陈七被张玲儿缠住,速度大减,以飞步上前直取其喉咙,忽觉虎口一震,长剑险些脱手。

“阿弥陀佛!”

一黄袍和尚立与一旁,合手说道:“纵使此人勾结魔教,是非不分,然我佛慈悲施主且饶过他一命吧!”

陈本生被这掌力一推,长剑险些震落,陈七也因此捡的一命。陈本生看清来人,却是少林高僧慧见大师,急忙收剑回礼道:“晚辈拜见慧见大师!”

陈七躲过一劫,趁二人不备转身便逃,慧见大师头也不抬,单手一抬,双肩一抖,身上袈裟脱身飞出。陈七忽觉背后一股强大劲力袭来,心下大骇,急忙回身出掌挡架,只觉这劲力如海浪般滔滔不绝,实难抵挡得尽。“砰!”的一声,袈裟打在胸口,只觉胸中气闷以极,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惊慌失措的再要逃跑,忽然眼前黄影闪动,已被慧见后面的四位高僧团团围住。其中一位高僧出指如电,将陈七点倒。

慧觉大师缓缓说道:“此人阳奉阴违助纣为虐,就让老衲带他回少林交给方丈发落吧!”

陈七听得这番话,心下大喜。虽然自己千万不愿意做和尚,但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陈本生见慧见大师如此说,虽心中极其不愿意就这么便宜了陈七,但不好违背慧见大师的意思,只好点头同意。

张玲儿见慧见大师的这袈裟伏魔功这般厉害,又见大师一副慈眉善目,心中不禁肃然,走了过来拜了下去,慧见大师也回礼相见。

张玲儿和陈本生一一和四位高僧见礼:“慧恩大师!慧常大师!慧净大师!慧心大师!”四位高僧也与他们见礼。

慧见大师走到张拙启身后,稍做运气,脚走如风,出指如影,只在两个呼吸间便将张拙启的风池穴,曲池***关穴,合谷穴,后溪穴,环跳穴,足三里穴,殷门穴,阳陵泉穴和昆仑穴十大要穴尽数打通。张玲儿与陈本生见他这般惊世骇俗指法,皆是吃惊。这出指的功力比慧常大师点倒陈七那一指高出太多了。

慧见点穴完毕,盘膝坐于地上闭目调息。这天罡拂穴指,快速无论,每指皆是用上乘的内力催出,待他点完十大要穴,纵使内力高深,也是得立刻回归导气慢慢调理。

张拙启被打通要***息已经顺畅,面色渐渐转红。陈本生大喜,急忙给张拙启输送内力,助他恢复内力。只盏茶功夫,张拙启内力已经回复了八成。

张拙启站了起来,向慧见大师拜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若非大师出手,晚辈一年之内恐怕要手无缚鸡之力了!”

张玲儿也给慧见磕头致谢。

慧见此时正在调息关键时刻,只微微点头,不发一语。

张拙启担心马纯风夫妇的安危,便将事由简单的说了出来。

慧恩大师道:“既然如此,让慧心师弟在这里给慧见师兄护法,我等随三位一同入内助他们一臂之力。”

张拙启三人行礼相谢,一同六人飞步往大殿方向赶去。

转转曲曲,绕过几个建筑,便来到广场上。

这一路走来,门中不少弟子躺了一地,十有六七都是中毒而死,这广场上更是尸横满地令人触目惊心,直把张拙启三人惊得目瞪口呆,痛彻心扉。三位高僧也是一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念个不住。纵使三位都是得道高僧,眼见这番惨状皆是愤怒不已。

六人正要飞步上阶,忽听得上方喊杀声起。只见马纯风夫妇双剑纷飞,且战且退跃下阶来,后面梁子丰与刘万川两位长老紧追不舍。

马纯风夫妇见张拙启三人和三位高僧到来,心中大喜,一招同气连枝将两位长老绊住,便双双跃到张拙启等人面前。

三位高僧见了梁子丰二人,心下一惊,三人双掌齐出跳将上去挡住二人。三位高僧与二人对了一掌之后,借力跃下与张拙启等人汇合。

“走!……到场中去!”

张拙启大喊一声,率先拉着张玲儿跃至场中。其他人也跟着跃下,退到场中站定。

梁子丰与刘万川二人也随即跳了下来,后面的黑风双煞与孟通,孟炎,柳青,陈慕华等人纷纷赶到。

张拙启这方有张玲儿,陈本生,慧恩,慧常,慧净,马纯风,苏尤雪,一共八人。梁子丰一方有刘万川,黑风双煞二人,陈慕华,孟通孟炎,柳青,一共也是八人。而吴长青与赫通却不在当中,想必是因为受了重伤在殿内养伤没有出来。

双方一列排开,成对峙之势,都忌惮对方,谁也不敢冒然上前。

张拙启见了马纯风夫妇安然无恙,吃惊于他二人的能耐之余也是心有余悸,急忙关切的问道:“哥哥嫂嫂无恙吧?”

马纯风心下对之前的战斗还暗暗心惊,额头虚汗还未干透。听得张拙启相问,嘿嘿笑道:“无恙!说好我们黑白双剑与黑风双煞一比高下,这二人臭名倒是天下无双,可手上功夫倒是不咋地,连连败在我夫妻二人之手,哪知他们这般无耻耍赖,见打不过便跳出两只老狗来……”

第四十七章:一语不合起兵刃 本是水火不相容

黑风双煞脸色一红,不敢接口。梁子丰道:“老夫二人难得下山,见江湖中还有这般好手,一时技痒,打扰几位雅兴了!”

说着向黑风双煞拱了拱手。黑风双煞知他为自己二人开脱,心中感激,也急忙回礼。

刘万川也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可没有看到焦云龙和仇林虎两位兄弟被人打败,倒是看到两个狗男女被我们打的落荒而逃!”

说罢,都哈哈大笑起来。

马纯风大怒,:“无耻老儿!哪有你们这般比武不胜而从中破坏的道理?”

苏尤雪道:“黑风双煞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地一和人打架便要人相帮?若是不服,但可再来比过。”

仇林虎早瞧见张拙启身旁的张玲儿,见他美若天仙,又因哺乳期,更有一方致命的诱惑。便眼勾勾的看着张玲儿道:“我兄弟二人并非技不如人,只因为见了老婆娘晦气得很,十成功力倒未能发挥一成,若是与眼前这般可人的美人儿切磋一番,那可就威猛得很了!”

马纯风夫妇与张拙启等人要想在这些人口头上讨得便宜那是万万不能的了,而三位高僧更不用说。

苏尤雪大怒,二人正要再次上前于黑白双煞打过。忽听得一声轻啸,张玲儿手中长鞭已向仇林虎打去。

张玲儿见仇林虎这般黑不溜秋龌蹉的模样,又见他老往自己身上看,早已厌恶痛恨,如见了一只绿头苍蝇一般。这会儿听他口出污言相欺,又侮辱苏尤雪,怒从心起,手中长鞭一招吞吐皓月打了过去,这一出手便是致命的杀招。

仇林虎脸色一变,急忙跃开,险些被打中。

梁子丰与刘万川见了她这七彩鞭,又见她使的鞭法都不禁脸色大变。二人对望一眼,都满脸难以置信之色。二人心下皆愕然:“这七彩鞭乃是我阴阳宗神女芙蓉之物,怎么在她手里?难道传言是真的?……”

仇林虎躲过一鞭,心下暗暗吃惊。脸上却笑嘻嘻的,“哎呀!不得了,这丫虽然貌美,可却是一只母老虎!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

张玲儿一鞭不中,也急忙收鞭在手,不敢再打,恐逼得紧了,旁边梁子丰二人出手就麻烦了。其他人虽未放在眼里,可这两个魔头不得不小心对待。

张玲儿心中虽恨不得抽他几鞭,不过也不敢就这么上去给他几鞭子。但是又对这个人实在厌恶,怎样才能找机会狠狠的抽他几鞭呢?

张玲儿笑道:“喂!……黑冬瓜!有种来和你奶奶过两招,让你尝尝奶奶手中鞭子的滋味!”

仇林虎见她面如桃花绽放,两片薄唇微扬,明亮如星光的双眼中暗含杀气。不禁打个寒噤,也为她的这番别样风情所痴倒。

仇林虎眼中泛光,上前说道:“好得很!……我最喜欢和自称奶奶的美人过招了!果然好奶奶!……哈哈哈哈!”仇林虎故意将奶奶二字的语气说得如醉如痴,梁子丰等人也是大笑起来,这笑声听来让人不堪入耳。

张拙启等人听了,也是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去将他们撕碎。而三位高僧则口口念道:“阿弥陀佛……”。

张玲儿恼羞成怒,单手一扬,又是一鞭疾风而出。

仇林虎身影一晃,跃到一旁。长鞭还未落地,空中一个炸响,又打向他胸膛。这两下子让仇林虎心中惊骇之时也不禁暗叫出一个好字来。

张玲儿抖动长鞭,呼呼风起,如灵蛇出洞,迅捷灵活中招招阴狠毒辣。仇林虎身法怪异,闪避中如影似幻。几次想靠鬼魅般的身法靠近张玲儿都被她变幻莫测的鞭法逼退。仇林虎虽步法精妙,但想近她身却是不能。十几招过后,纵使他步法再诡异也渐渐不支起来。不一会儿便被鞭影笼罩,岌岌可危。

张玲儿起先对仇林虎的武功颇有忌惮,但十几招过后,发觉此人虽然武功比陈慕华高出甚多但却不如对付陈慕华那般吃力,心下有些纳闷。不管怎样,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便将长鞭渐渐收拢,把他困住。

梁子丰与刘万川在一旁见到仇林虎吃了大亏,也暂时不想上去帮忙。二人都是一番心思,想看看她这伏魔十八鞭学得几成,好印证自己的猜想。

张拙启等人起初见张玲儿要与仇林虎打斗,心中都不免为她担心,然而此时见仇林虎吃了大亏皆是大出意外,不禁欢喜。

张拙启心中也像张玲儿一样起了疑团,“为何玲儿打不过陈慕华却能打败仇林虎?这是怎么回事?”

陈本生看着仇林虎豪无还手之力,心下大喜之余也是暗暗心惊,“想不到陈慕华不知不觉中这么厉害了,看来他的武功早在这人之上了!”不禁心中一禀,向陈慕华看去。陈慕华却把注意力都放在场中二人身上,一脸焦急之色,没有注意到陈本生投过来的眼光。

陈慕华看看梁子丰二人,想让两位长老出手,但见两位长老面带惊疑之色,只注意张玲儿手中的鞭法,似乎对仇林虎的生死毫不在意。陈慕华看到两位长老如此,实在摸不着头脑,想要请他们助阵的话刚到嘴边又咽在肚子里了。

焦云龙见仇林虎招架不住了,心中大急,又见梁子丰二人似乎毫无相助之意,看来只有自己出马了。

张玲儿见仇林虎渐渐不支,心中大喜,看准机会,一招绕树三竿将仇林虎缠住。

仇林虎大惊,“白大哥帮忙!”情急之中把焦云龙喊成白大哥了。也难怪,他是黑煞,焦云龙是白煞。虽然他这么叫,但是焦云龙知道是在向他求助了。

张玲儿将仇林虎缠住,再一招池中百味抖了出去,眼看就要把黑冬瓜绞烂。只见身前人影一闪,焦云龙已鬼魅般出现在身前。

张玲儿大惊,只能泄去内力回鞭挡架。然而此时抽鞭已然不及,吓得急忙后跃。张拙启在一旁早已瞧在眼里,焦云龙刚刚一动身影,知他要偷袭玲儿,急忙跃步上前挡下焦云龙。

仇林虎顿觉全身一紧,自己就像被巨蟒缠住的老鼠一般。五脏六腑被压得似乎都要碎裂开来,料想今日毙命于此了,哪知鞭子又一松一抽,就被疾甩了出去。飞出丈许之外后还在地上滴溜溜的转了四五周才站住,身子摇晃几下又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只觉得天旋地转,满脑晕乎乎的。

张玲杀仇林虎不着,见焦云龙也被夫君挡下,又见仇林虎还在地上坐着,似乎还分不清东西南北。与焦云龙拉开距离,将手中长鞭一抖,又一鞭向仇林虎头上砸落……

第四十八章:群雄大战紫山巅 刀剑拳掌影重重

张玲儿长鞭打向仇林虎头顶,此时仇林虎还未反应过来。眼看就要得手,哪知梁子丰眼明手快已跃至仇林虎身前,单掌将张玲儿的鞭子接住。

“拿过来!”

梁子丰大喊一声,手臂翻转,将长鞭往回一拽。

张玲儿大惊,顿时只觉得长鞭力道猛泄,不由自主的脱手飞出。

说时迟那时快,三位高僧也已经一齐出手攻向梁子丰。

梁子丰刚鞭子一到手,三位高僧已然攻到。

纵使梁子丰武功高强,一人对战三位高僧也是不能。但是,三位高僧想取得便宜也是不易。只见他左掌身前一晃,逼退慧净。又向左一闪,避开慧常的一击,接着慧恩一掌从旁攻向左肋,梁子丰再一招化解。慧恩见攻他不着,顺势夺他鞭子,旁边二人也已攻来,梁子丰只得放手后跃。这时,慧恩已经把鞭子抢在手上了。

梁子丰面色一变:“少林寺果然名不虚传,三位高僧确实好身手!”

三位高僧也是一惊,这梁子丰武功高深莫测,三人出其不意的一击居然都被他躲过了,好在鞭子已经抢了回来。

慧恩将鞭子扔了过来,张玲儿急忙接住。玲儿接过鞭子,心下不由得吃惊,“看这梁子丰的武功,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要是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只有三位高僧联手才能与他一决高下,要是他与刘万川联手的话,至少再加上我夫妻二人才能克制住他们。”

此时仇林虎也站了起来,似乎已无大碍了,只是对之前的死里逃生还心有余悸。

刘万川见梁子丰与三位高僧接上了手,也上前相助。

张玲儿见刘万川加入战斗,急忙喊道:“夫君!你我二人助三位神僧一臂之力。”

张拙启正有此意,听玲儿如此说,不发一语使开崩云手也上前与三位高僧一齐对战两位长老。张玲儿也抖动长鞭攻向二人。

陈慕华见五人围攻两位长老,知道纵使两位长老武功再高,也难敌这么多高手的围攻,也急忙上前助阵。

张玲儿将鞭子转向陈慕华,喊道:“陈慕华,接我鞭子!”

张玲儿将陈慕华刚要上前的脚步逼退了回来。张玲儿虽未能与夫君并肩作战,但至少也分担了他们的一部分威胁。因为陈慕华的加入不能联手打败最大威胁的两位长老,但事难如意,面对敌方这么多高手在侧的情况看,也不能不如此了。

马纯风夫妇剑指黑风双煞说道:“再来打过!”说着,二人飞身上前向黑风双煞逼去。黑风双煞自知不敌,仇林虎喊道:“孟通!还不想出手么?”

孟通一脸通红,迟疑了一下。

孟炎说道:“大哥,时至今日,咱们也无路可退了,上吧!”

孟通叹息一身,二人使开三位一体擒龙爪也上前助阵。四人对战黑白双剑。

陈本生也是剑指柳青道:“柳青!……我敬重你是一条好汉,想不到今日却成了敌手,今日是要继续助纣为虐还是弃暗投明在此一举!……你说句话吧!”

柳青神色黯然,咬了咬牙说道:“江湖上已经没有柳青这号人物了!现在你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说罢,把刀一横。

“来吧!”

陈本生冷笑道:“好好好!堂堂金刀帮大帮主居然也成了魔教的走狗!今日,我也不再当你是以前的江湖好汉,而是我紫山门的敌人,也是天下名门正派的共敌。”说罢,长剑一抖,向柳青刺去。柳青知道陈本生的紫云剑异常厉害,不敢小觑,也使出乌柳刀法迎了上去。

此时,三位高僧和张拙启四人对战魔教两位长老。张玲儿对战陈慕华。黑白双剑对战黑风双煞和孟通两兄弟。陈本生对战柳青。八人对战八人,打得是刀光剑影拳来掌往。

张玲儿这方虽占了上风,但是她的每招每式都被陈慕华料得先机,也暂时奈何他不得。此时,张玲儿也意识到必定是陈慕华暗中偷看了自己练招,所以招式都被他记住了,想要短时间之内取胜是不能的了。

张拙启与三位高僧对战魔教两位长老,虽四人都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但是面对魔教的两位长老,也只能打个平手。

而陈本生的紫云剑对战柳青的乌柳刀法,两人的刀剑都各有所长,一时之间也难分出胜负来。

但是马纯风夫妇一方却吃得紧了,本来二人对战黑风双煞那是稳打稳的,这会儿加上孟通孟炎二人,局势已不容乐观。

孟家兄弟的三位一体擒龙爪,以近身战为特长。而黑风双煞的武功以诡异著称,身法忽来忽去,如影似幻。再加上神出鬼没的阴魂掌,使得马纯风夫妇左右难支。好在二人剑法双进双出,有攻有守,互相照应又配合得天衣无缝,暂时也没有兵败迹象。

梁子丰与刘万川面对四人的围攻,依然毫无惧色。

张拙启掌出如风打向刘万川,刘万川一手化解掌力,一手格挡慧常指法……。

梁子丰左掌连带慧恩慧净掌力,右掌推出,直取慧净左肩。慧净右掌抽出,单掌翻转,格开梁子丰手臂向他肩头抓去。梁子丰肩膀一抖,震开慧净爪力,右掌又向慧净胸口拍到。慧恩左掌拍到,化去梁子丰掌力为慧净取得变招之机。慧净双掌齐出打向梁子丰胸膛,慧恩双掌也已拍到。纵使梁子丰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但是他凭着自己高深的武功也不惧二人排山倒海的掌力。只见他双掌一摆,掌影飘飘往胸前一拂。这一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拂,似乎毫无力道,但其中包含了虚刚功法上乘的化功内力。只这一拂,便化去二人掌力。但自己也被震得倒退一步,却也稳稳站住。双掌交错,又攻了上来。

刘万川右掌虚带,将慧常的掌力接引到张拙启掌上。张拙启顿觉掌力沉重,已向旁打偏了去。急忙转身泄去掌力,又向前一掌推出。刘万川一掌打向慧常面门,慧常双掌对上刘万川一掌,顿觉力道宣泄。慧常暗叫不妙,而此时张拙启一掌拍到,刘万川只得抽掌接过。

刘万川的武功皆在二人之上,任何一人只要与之交手,都被他单掌化去力道,而另一掌则攻了过来,避无可避。好在是二人对战于他,只要一人受制则另一人可出手照应,化解危机。慧恩与慧净二人对战梁子丰也是如此。以至于四人对战两位长老皆是一人受制则一人攻,反之则亦然。

梁子丰二人虽武功都在对方之上,然而能制住一人,却不能同时制住两人。所以,双方的战斗进入了焦灼状态。只能看哪方出现失误,或者其中一人内力匮乏了,那么,内力匮乏的一方就将成为失败的一方。

第四十九章: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叔叔!……灵儿总是哭,怎么办呀?他是不是饿了?咱们给他吃点东西吧!”

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小孩,一脸焦急的说道。

一个一脸憔悴面色惨白,胸口上血迹斑斑的中年男子挣扎着微微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孩子还小,吃不了寻常食物。”一条左臂衣襟被血色染红,已经发干变紫。

“把孩子给我,你去找点水给他喝!”

“哦!”

少年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中年男子,男子挪了挪身子,坐了起来。他把身子坐直了靠在船壁上,脸上肌肉不住的抽搐,不由得哼出声来。伸出右手来接少年手中的孩子。

少年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踌躇了一下,递出的双手停在半空。

“叔叔!你有伤在身,还是我抱灵儿去吧!”

男子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的,把孩子给我!”

少年把孩子放在男子怀里,男子一手挽住孩子,又闭上了眼睛。

少年转身到内舱去取水去了。

不多时,舱内脚步声传来,“叔叔!有西瓜,咱们给灵儿吃西瓜吧!”只见他手上抱着两个绿皮大西瓜跑到男子身前兴奋的说道。

男子睁开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把西瓜切了,捣碎了慢慢喂他吃一点。”

马龙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把西瓜切开,又从舱里拿出一只碗来。拿起一瓣西瓜用短剑把瓜瓤掏在碗里,挑出瓜子用短剑捣碎。

马龙接过李培根手里的孩子,拿一块西瓜递给李培根,用手抓一点瓜瓤放在孩子嘴里。

马龙高兴的说道:“叔叔你看,他不哭了!”

李培根吃着西瓜笑道:“还好你找着这好东西,要是没有这西瓜,咱们两个大人倒还好,这孩子就不知道给他吃什么了。”

孩子吃了半碗西瓜瓤,在马龙怀里渐渐睡着了。

马龙把孩子抱到舱里床上放好,抖开被子给他盖上。

二人把两个大西瓜吃完,李培根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李培根看了看马龙手里的短剑说道:“孩子,叔叔求你帮我做一件难为的事情,你愿意么?”

马龙见他说的这么郑重,坚定的道:“叔叔但说无妨,龙儿一定为你办到。”

李培根扶着左肩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条手臂要不成了,得尽快割掉,要不然有性命危险!”

马龙大吃一惊,脸色发白惊呼道:“啊!……你……你要我帮你这个忙?……我……我!”

李培根道:“你是怕我受不住还是你怕见血?”

马龙结结巴巴道:“我……我……!”

“一定要割吗?”

李培根笑着点了点头。

马龙咬了咬牙道:“好!……我依叔叔的就是,只是……我怕……!”

“没事的,我挺得住,你就大胆的割吧!”

马龙拿着短剑走到李培根面前把衣袖割开。

“啊!”

马龙吓得一个踉跄向后一倒,手中短剑也咣当一声掉在船板上。

“这!……这!……。”

马龙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一身冷汗,眼泪夺眶而出。只见整条黑紫的手臂扭曲着,一根白骨从肩臂外侧穿了出来,两根桡骨和尺骨也从前臂内侧一长一短的穿破皮肉露在外面,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马龙嘴唇发抖,哭出声来。

“叔叔!……这……怎么会这样?……我……我以为!”

李培根笑道:“怎么?”

马龙止住眼泪,心中对眼前的这个人肃然起敬。

心想道:“父亲常说的江湖中了不起的英雄好汉便是这样的么?这样的英雄好汉不管身上有多么的疼痛也不会哼一声!哪怕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那我呢?……父亲也常说要我以江湖中这些英雄好汉为榜样,我……我能做到吗?”

马龙握着短剑的手不住的发抖,嘴皮发干冷汗直冒。捡起短剑的右手颤颤巍巍向残臂靠近,脑子一片空白,浑浑噩噩。

李培根道:“且慢!”

马龙一惊,猛然回过神来。惊愕的看着李培根,多么想听到他说一声“不用割了!”

“你去舱里看看,有没有蜡烛或者煤油灯,有的话把它那出来。”

马龙应了一声,向舱内跑去。找到一截蜡烛放在李培根的面前把蜡烛点着。

李培根拿过马龙手里的短剑在火上慢慢的烤了一会儿,把短剑递在马龙手里说道:“来吧!”说着闭上了眼睛。

马龙接过短剑,眼睛死死的盯着恐怖的手臂,把短剑顶在他手臂上。拿剑的手不住的发抖着,冷汗已湿透了他的衣背,内心也在挣扎着,也在为自己鼓劲“就这么割下去……一刀……一刀就好了!”可就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李培根见他迟迟不动手,知道他是终难下手的了。

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孩子!难为你了,把剑给我吧!”

马龙脸一红,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剑递了过去。

“对不起!我……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没事的!我在你这般年纪还不是一样!”

马龙笑了笑,心中宽慰了许多。

李培根点住穴道将血道封住,右手持剑,运足内力照准残臂一剑砍去。

纵使他内力深厚意志坚强,乃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也是被痛入骨髓的疼痛疼得“啊!”的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马龙在毫无心理准备情况下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全身猛的一个激灵,汗毛都立起来了。

马龙心惊肉跳的向他手臂看去,只见这手臂却还没有完全断裂,还有些许皮肉连在肩头,鲜血再一次狂涌而出,在船板上漫了一大片,血水顺着船板缝隙滴进湖里。

马龙见手臂一塔拉的连着皮肉挂在血肉模糊的伤口处,又心惊又害怕,拿起船板上的短剑把剩下的皮肉一点一点的割开。每割一下,内心深处一阵寒怵,割了七八下才把整个手臂给割了下来。将血淋淋的手臂放在李培根身旁,再到舱里找了一些干净的布把伤口包严实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坐在一旁心惊肉跳的看着伤口,心中七上八下,跳得厉害。不一会儿,见伤口处慢慢的不再流血,心下稍安。

第五十章:噩梦由来事非起 无事不来心魔生

马龙看着李培根昏迷不醒,心中忐忑不安的熬了一夜,夜里也不敢点灯,又担心李培根的伤情,便在旁边船板上睡了。

“孩子!……妈妈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儿啊!……爸爸对不起你!从今以后,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好好活!……我们去了!”

“不!……不要!……父亲!……母亲!你们等等孩儿!别丢下孩儿!”

“龙儿!……龙儿!……醒醒!你怎么了!快醒醒!”

马龙睁开眼睛,看见李培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心中悲痛万分,扑在李培根的怀里“哇!”的一声痛哭出来。

“叔叔!……娘亲没了!……父亲也走了!……我追不上他们!他们都不要龙儿了!”

马龙全身是汗,身子不住的发抖,哭声极其的悲伤。

“龙儿别怕!你只是做噩梦了!肯定是……肯定是叔叔逼你做这件难为的事情让你害怕了,所以做了一场噩梦!……你爹爹妈妈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李培根听得马龙如此说,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再难安静,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叔叔!爹爹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好害怕!我们去找他们吧!”马龙哭喊哀求道。

“龙儿不怕!你爹爹妈妈何等人物,怎么会那么容易遭人毒手?不会的,不会的!”

李培根此时也是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叔叔!咱们找他们去吧!”

李培根咬了咬牙,“不!龙儿,咱们不能去!”

马龙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我要去找他们,找爹爹娘亲回来!”

说着,挣开李培根的怀抱向船头跑去。

“龙儿!……回来!”

李培根猛的站起身来想要去抓他,脚下一个踉跄又栽倒在地上。

马龙拿着船桨正要划船,见李培根跌倒了,心中猛的一疼,急忙丢开船桨上前把他扶起。

李培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额头虚汗直冒,不住的喘着气。一手紧紧的抓着马龙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孩子!……你……你听我说!”

马龙见他急得这个样子,伤口处也有不少鲜血渗出。心中不忍,把他扶到舱内坐下。抓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又跑了。

马龙哭道:“叔叔!龙儿不走了,一切听叔叔的!”

李培根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放开紧抓马龙的手,喘了喘气,闭上萎靡的双眼又微微睁开,缓缓说道:“孩子!如果,如果马大哥他们遭了不测……咱们去了也是白去!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将来练好本事再为你父母亲报仇!”

“你……你听叔叔的,咱们再等等,若是等不到他们回来,咱们就带着灵儿去一个没人找到的地方。叔叔……叔叔虽然武功不济,但是……但是也够你自保的了!”

马龙一听到要练好本事,将来才能为父母亲报仇这句话,顿觉精神一震,擦干眼泪坚定的道:“好!龙儿听叔叔的!”

“本来……你父母的无双剑法威震天下,也轮不到我教你武功,但是,眼下若是你父母又个三长两短,也只能舍长取短了。”

马龙道:“叔叔!别这么说,要是叔叔不嫌弃就收龙儿为徒吧!”说着就要拜了下去。

李培根一把拉住他道:“不忙!……现在还言之过早。咱们现在都只是猜测,你的噩梦也未必是真,说不定……说不定你父母安然无恙呢!”

马龙破涕为笑,说道:“真的吗?父亲母亲他们不会有事?”

李培根微笑着点了点头。

“孩子!别乱想了,咱们就在这里等你父亲他们回来!”

“好!我听叔叔的!”马龙听到说父亲他们没事,精神一震,兴高采烈的道。

“叔叔!我去抓几条鱼来给叔叔熬汤喝!”

李培根看着马龙开心的样子,心中却不是滋味。

“唉!他父母恐怕真的凶多吉少。……还有三师哥,六师弟,九师妹,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脸上却露出笑容说道:“好!你去抓吧,多抓几条,咱们做鱼汤喝,我去舱里看看灵儿醒了没有!”

马龙从船舱里找出一张渔网和一只竹篙,竹篙梢头有一个铁丝圈成的网兜。一手拿着渔网,一手拿着竹篙到船头抓鱼去了。

不多时便兜着两大一小三条鲤鱼走进船舱来。李培根也从内舱里抱出孩子,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笑。二人看着可爱的灵儿,心情好了许多。

马龙煮了鱼,二人吃了鱼肉,把鱼汤喂给灵儿吃了一些。

这日下午,忽听得岸上一人大喊道:“快走,咱们一起走!……这边,向南岸去!”听他这么大声似乎是故意让别人听到。

李培根听到喊声,心里一喜,说道:“龙儿!你听,是你六叔叔的声音,你爹爹他们应该也和他们那在一起,他们下山来了!”

马龙大喜,高声叫道:“父亲!……母亲!孩儿在这儿!”

李培根急忙说道:“别出声!他们会找来的,听六师弟的喊声后面好像还有魔教的人在追他们,你这一叫把魔教的人招来就麻烦了!”

马龙不敢再喊,伸长脖子往岸上看去。可是眼前被密密层层的芦苇丛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叔叔!怎么没有声音了?”

李培根侧耳细听了一阵,听见有几个人大声吵嚷着,只是相距甚远,听不大清楚,不过其中陈慕华的声音倒是能分辨得出来。不一会儿又听见有女子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似乎是张玲儿的声音。

“师哥!……你没事吧?”

“……别动……!”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划水的声音传来,这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从芦苇丛中划出一条小船来,船上一男一女。男的双目紧闭,胸口一大滩血,似是受伤不轻。女的一脸关切焦急之色,两颊带着淡淡的泪痕,两手拿着一支船桨轻轻的划着水,生怕弄出响声被敌人发觉。

“是姑姑他们!”马龙高兴的说道。

李培根也是一喜,但立刻又心里一紧。

只见这小船无舱无棚,除了张拙启和张玲儿夫妇再没有其他人,这小船也就刚好能载得下两个人。

李培根面色一变,心知大事不妙。

张玲儿将小船栓在马龙他们这条大船上,扶起张拙启。李培根和马龙急忙上前相助,把张拙启抬上船。

三人把张拙启靠在船壁上,见他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可想而知受伤之重。张玲儿握着张拙启的手,白皙的面庞上萤泪点点,一脸憔悴担忧的神情。

马龙不见父母和他们在一起,唰的一下泪水掉了下来。

“姑姑!……我爹爹娘亲他们呢?他们去哪儿了?怎么不和你们在一起?”

第五十一章:风雨燕侣双折翼 英雄血染紫山巅

张玲儿惊醒过来,看着马龙,泪水纷纷滚落,颤声道:“龙儿!姑姑对不起你!……马大哥和苏姐姐他们……!”

说着,掩面低泣,说不出话来。

马龙心中猛的一沉。

“什么?……爹爹娘亲他们怎么了?姑姑你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了?”

“你爹爹和你母亲被黑风双煞和孟通孟炎四人围攻,本来也还顶得住,可是后来渐渐打不过。你爹爹为了救你母亲被黑风双煞打伤了,我们都被敌人缠住了,救不了他们。你爹爹拼死杀了孟通后也被黑风双煞打死了,你娘亲打不过他们三个人也死了!”

马龙听到这里,“啊!”的一声向后倒去昏了过去。

张玲儿二人大惊,急忙将他扶起。

“龙儿!……龙儿!”

张玲儿见喊他不醒,心中愧疚,悲伤,难过,无奈,一齐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伸手用力掐他人中。

不一会儿,马龙悠悠转醒,“啊!”的一声哭出声来。

“父亲!……母亲!……”

马龙悲痛欲绝,喊了几声又晕厥了过去!

张玲儿心中悲痛,待要再掐,李培根阻止道:“师妹!别掐了,让他睡一会儿吧!看他脉象应该不会有事。”

张玲儿点了点头,把马龙放下。

“师妹!你再说说后来怎么样了?其他师弟呢?他们怎么样了?”

张玲儿顿了顿,说道:“后来,他们杀了马大哥他们以后,一起来打夫君和三位少林高僧!”

“少林高僧?他们也来了?”

张玲儿把他们在山门口遇见陈志昌,又与陈慕华和吴长青,陈七,郑中林一伙人打斗的经过说了出来。

李培根听得陈志昌已死,心中又是一阵悲痛。满脸悲愤之色说道:“陈慕华!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李培根不杀你誓不为人!”

张玲儿又将少林五位高僧到来,救下陈七。少林高僧慧见大师替张拙启疗伤而内力大损,慧心大师留下看护慧见大师和陈七。自己和夫君与陈本生,连同慧恩,慧常,慧见六人去接应马纯风夫妇的事情说给李培根听。

李培根点了点头,又问道:“后来呢?”

“后来,黑风双煞与孟炎他们三人与魔教两位长老一起打师哥他们,少林慧恩大师和慧常大师也被打死了,师哥和慧净大师也被打了重伤。”

说着,看着张拙启惨白的脸庞,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握着张拙启的手哀声哭泣道:“夫君!要是你死了,玲儿也不能独活了!”

李培根心中一酸,多年的好兄弟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心中不禁悲从中来。叹了口气劝慰道:“师妹!三师哥他吉人自有天相,既然能从魔爪手中留得性命,如今又脱离虎口,自然会好起来的。”

张玲儿止住哭声又说道:“师哥被打了重伤,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上前救下师哥,这时候柳青也来了。”

张玲儿顿了顿又说道:“想不到柳青在最后关头救了我夫妻二人性命!自己也被两位长老打死了,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喃喃说道‘我柳青不能做魔教的走狗!……不能!’”

李培更“啊!”的一声惊呼。

“想不到这柳青还真是一条堂堂好汉!……唉!……是我看错他了!”心中唏嘘不已。

“后来呢?”

“后来,我搀着夫君和陈师哥一起逃离出来,在门口处又得慧心和慧见两位大师帮忙,才逃下山来。”说着黯然伤神了一会又说道:“也不知道慧心和慧见大师他们怎么样了!”

“我们跑下山后,黑风双煞和陈慕华,孟炎四人追了下来。一路追,一路喊着要我们交出秘籍。我夫君受了重伤,我们不敢和他们打,就一路逃下来了。到了湖岸,陈师哥为了救我们引开他们去了。好在这湖里芦苇繁茂,他们也暂时找不到我们。我想,陈师哥也应该能逃脱吧!”

忽听得湖上陈慕华喊道:“小师妹!出来吧!我们看到你了!”

张玲儿二人大惊。李培根正要说话,张玲儿一把抓住他低声说道:“师哥别上当,他是故意引我们出来。”

只听得陈慕华又说道:“小师妹!出来吧!只要你们交出秘籍,我陈慕华保证不会为难你们!”

“小师妹!你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只听得一人“啊!”的一声惨叫,二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张玲儿泪水滚滚,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喃喃说道:“陈师哥!我夫妻二人对不起你!”说着掩面哀声低泣,说不出的可怜苦楚。

李培根泪流满面心如刀绞,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冲出去与他拼命。可是眼下身边还有马龙需要照顾,张拙启又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眼前还有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师妹和她的孩儿在这里,自己又断了一臂,万难与他们周旋。逞一时之勇而断送这么多人的性命不值得。

原来,陈本生三人被陈慕华四人紧追不放,张拙启又受伤人事不省,即刻就要被他们追到。好在门口处被慧心和慧见两位高僧挡住了一阵,才得脱身远离。后来,两位高僧被魔教两位长老缠住,这陈慕华一伙人又追下山来。三人逃到湖岸,陈本生为了保住九冥神经的秘籍不被陈慕华得到,也保全张玲儿二人的性命,便用大船挡住张玲儿二人的船支,让他们悄无声息的离开,自己一人划了大船引陈慕华一伙人往南岸而去。

陈本生在芦苇丛中转转曲曲引开他们,又不敢给他们丢失线索,免得他们又四处找张玲儿他们去了。

然而对方四人一齐划船,自然比他一人划船要快的多。不多时便被他们追上,一番打斗之后,无奈他一人难敌四个高手的围攻,重伤之下被擒住了。

陈慕华威逼利诱叫他说出张玲儿夫妇的下落,陈本生死也不肯说,于是一伙人划着船四处寻找,便找到李培根他们大船的附近来。

只听陈慕华又喊道:“小师妹!我喊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在你六师哥的身上刺上几剑了!”

“一……二……!”

张玲儿听他每喊一声,心里便刺痛一下。

“三!……”

张玲儿心中一紧,闭上眼睛等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下却没听见陈本生的叫喊,心中不由得一沉,急忙睁开眼睛细听。

却听得陈慕华说道:“咦!骨头还挺硬的啊!……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只听得陈本生骂道:“狗娘养的陈慕华!你要杀便杀,要是你爷爷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第五十二章:痴心儿郎心如铁 荷塘花瓣血丝丝

陈本生知道张玲儿他们就是在这个方向的芦苇丛里,料定现在他们已经和李培根和马龙,以及张玲儿他们的孩子在一起了。陈本生怕他们听见自己的喊叫声而于心不忍出来救自己就功亏一篑了,所以不论陈慕华怎么逼自己都强忍疼痛而不出声。

张玲儿也知道陈本生的意思,虽然没有听到陈本生喊疼,可是她知道陈本生在忍着多么刺骨的伤痛。

只听得陈慕华又道:“六师弟!你这是何苦呢?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何必遭这份罪,只要你说出他们在哪里,我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你们,我要的只是秘籍,我不想要你们的命!”

“呸!……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快点杀了我,休想从我嘴里掏出半个字!”

陈慕华怒道:“好!……果然是一条好汉!……我看你能逞强到几时!”

“小师妹!……你再不出来我要割他耳朵了!”

张玲儿一听,身子猛的一颤。李培根也是一惊,险些跌倒。

陈慕华又高声喊道:“一……二……”

“三!”

“哈哈哈哈!……陈慕华!真有你的,我黑风双煞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心狠手辣呀!”说话的正是焦云龙。

只听仇林虎也道:“唉!可惜啊可惜!一个好端端的美男子少了一只耳朵!这小娘子也真够狠心的啊!自己救命恩人受这般凌辱也不吱一声!”

李培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惨白的脸上一双愤怒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张玲儿满面泪痕,樱红的嘴唇也被银牙咬出了血。她的唇在流血,她的心也在滴血!

“六师哥!……我对不起你!……你就哼一声吧!”

张玲儿此时多么希望听到陈本生能哼一哼,哼一哼也许好过一点吧!

“陈慕华!……你有种杀了我,玩这种下流的手段老天也不容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死无全尸么?干脆来个痛快的!一刀了事!我陈本生身前是好汉,死了也是鬼雄,我陈本生发誓,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陈本生咬牙切齿,怒不可赦,着了魔似的厉声叫道。

仇林虎看着陈本生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发怵,“陈护法!我看还是算了吧!好说他也是江湖中的成名英雄,不应该如此对待,你们又是同门多年,别再折辱他了,干脆一剑杀了算啦!”

陈慕华本来也是想就此罢手,但听得仇林虎这样说,反而恼怒更甚。

“哼!我陈慕华做事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仇林虎与焦云龙对望一眼,各自心中都大有愤恨之意,虽然武功都比陈慕华高,但是在宗门内地位比他低一点,也没有他那么受宗主器重,忌于宗主的威慑也不敢发作,只得将心中的愤怒强压下来,也不敢再劝。愤然呆在一旁不发一语。

而孟炎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一丝表情。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不过,他的心在颤抖,额上的冷汗是唯一一点可以证明他还有思想的证明。

陈慕华双眼通红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高声叫道:“张玲儿……张拙启……你们真的就忍心看着你们的好兄弟受这般苦吗?”

“你们这两个狗男女,今日怎么做起缩头乌龟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兄弟受苦也不敢站出来,还自称什么英雄好汉?”

陈本生心下着急,怕张玲儿他们受不了刺激。急忙抢声叫道:“陈慕华……你是怕我们有人活着,将来回来找你报仇是吗?……哈哈哈哈!”

张玲儿的心一颤,心头一阵阵的刺痛。

她知道他这几句话却是说给他们听的,也就是希望他们不要自投罗网,所有的深仇大恨都可以来日再报。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狗贼也有这般胆小可怜的时候!……哈哈哈哈!”

“闭嘴!”

陈慕华恼羞成怒,刷的一剑又把陈本生的另一只耳朵给削了下来。

陈本生全然不顾疼痛,冷笑着看着陈慕华。

陈慕华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对待眼前这个恶魔才好。

忽然微微一笑说道:“六师弟!……我知道你喜欢小师妹,不过人家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呀!……啧啧……可怜啊!你在人家眼里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陈本生大怒,猛的跳起来一头撞向陈慕华。

陈慕华没有防备,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急忙站起身来一脚将陈本生踢倒。

这一撞力道不小,直把他撞的胸口闷疼,脑袋发蒙。

陈本生也被他踢得险些昏了过去。

“妈的!……老子成全你,送你归西!”

陈慕华提起手中长剑向陈本生刺去。

陈本生受这般凌辱,早已只求一死,一了百了。见他长剑刺来,伸直脖子闭上眼睛。

陈慕华长剑在空中停住,虽然此时很想一剑杀了他,但是九冥神经的下落从此就了无声息了。

传说武林至尊九冥神经是一部奇书,练得神经的人武功自是天下无双不说,更可以百毒不侵长生不老。当然,陈慕华不会信什么长生不老之言。

他要的是除去他身上一直束缚着他的恶魔!

陈慕华思潮翻涌,心中默念:“好不容易得到神经,又被陈志昌抢去落在张拙启手里。十几年的蛰伏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部经书。”

陈慕华心里恨,所有的希望明明已经攥在自己手里了,却又这么给飞了。

“只要能得到它,就可以化解体内的三尸脑蚀丹了,再也不用受那般苦楚。”

这三尸脑蚀丹就是他的一个噩梦,就是在无边黑暗里挥之不去的恶魔,是他几十年来想要除去的跗骨之蛆。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只要得到它,交给宗主就能除去这个恶魔了。宗主答应我,只要找回另一半经书就允许我练习神经。就是这个愿望,十几年前自告奋勇潜到张博涛身边就是为了得到这半部经书!”

这九冥神经本是萨葛洪无意中得来,却在与武林中一场大战之时,宗内疏于防范被欧阳通偷去。萨葛洪亲自带领众弟子追查,却只追回半部经书,也让欧阳通给逃掉了。萨葛洪不死心,四下追查。欧阳通苦于没日没夜的逃窜,默背下半部经书以后将经书送给了张博涛。也在江湖中散布消息说经书已经在张博涛手上,自己也扮作乞丐销声匿迹了。萨葛洪苦寻欧阳通不得,又忌惮张博涛的实力,只能选派一人到张博涛身边偷取经书,于是便有了陈慕华潜伏紫山门的事情。

陈慕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折磨你!没日没夜的折磨你!”

此时,陈慕华心中的恨全部释放在了陈本生身上。这一切到头来一场空的恨,就如涛涛江水一般堵在心头,又将这深似海的恨全部倾倒在陈本生身上,将他淹没。

陈慕华恨陈本生,恨陈志昌,恨张拙启,恨张玲儿……恨所有挡住自己实现愿望脚步的人。

可是,他必须忍。

十几年的忍耐已经够了,每一天的忍耐都在折磨着他,现在还要忍。这时的忍耐仿佛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可惜,他已经没有办法,也没有了退路。

忍!

只能忍!

“走!……我就不相信他们能逃出我的手心!”

陈慕华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结果,料想张玲儿他们应该不在这里。

于是,调转船头向别处搜寻去了。

第五十三章:寒风萧索野寂寥 情仇沸腾心泪血

陈慕华走了,陈本生也被带走了,再也听不到陈慕华折磨陈本生的声音了。

也许,张玲儿的心中应该好过一些了吧!

可是,她的心还是不能平静。

她的心从来没有平静过!

“小六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呢?……可是!我已经有师哥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是真正的好!我没有师哥前是一样,有了师哥后还是一样!我很感激你,只是,我的心除了师哥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我对不起你!我们夫妻都对不起你!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曾几何时,这“小六子”也曾闯进自己的心里。这个称呼以为早已经忘却了,就如他的人一样消失在寂寥萧索的寒风里。脑海里闪现的是他憨厚直率的笑容和永远暗含情愫羞涩的眼神。

张玲儿在颤抖,在哭泣!

她的脸上没有泪水,眼里已经挤不出一点泪水可以流了。

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的人。此番分别,来不及说一声再见!也许,这次的分别将是天各一方,永无再见之日。

失落,无尽的失落!就像掉入一个漆黑的深洞里,心在沉,无休止的下沉。

她的心被掏空了,空的可怕,空得揪心!就像在无边黑夜里,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躯壳!

失去了一切,也包括她自己。

张玲儿木然转头,看到昏迷中的丈夫。眼中终于有了一丝色彩,伸出惨白的手紧紧握着。

他的手是冰冷的,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她的心已被冻结,寒冷,孤独,刺痛……!

然而。

她已经感觉不到了,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可以握着他的手。这是她无边孤独黑夜里唯一可以抓住的一缕光明。

她害怕!害怕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而去!

就像狂风里摇曳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就这么破灭了。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一张惨白毫无生机的脸。

她就这么握着,握着……不愿意放手,也不敢放手。

如果可以,她愿意就这么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已无所谓身在荒凉孤寂的寒冷黑夜,还是光明温暖的春天!

“师哥!……玲儿不能没有你!不能!……你答应我要留在玲儿的身边,永远在一起!永不放弃!”

李培根在一旁也在看着她。

他的心是复杂的。

为陈本生凄惨的遭遇而痛心,为陈慕华的毒蝎心肠而愤怒,为张拙启的生死未卜而担忧,也为眼前美人的魂不附体而思绪凌乱。

“我们众兄弟谁不为她倾倒?紫山门的弟子难道就只有陈本生一人暗恋于她么?我又何尝不是如此?然而,谁又想到最后的最后,这一切的美梦终归被张拙启一人独享。我们众兄弟谁还不是都心有妒忌?除了陈本生,谁还是那么的放下了?……这一切都是天意吗?……要不是大家都对张拙启心存妒忌,谁会愿意让陈慕华做掌门呢!……也许,当时理智一点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吧!”

李培根抬头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泪水已湿透了他的脸颊。

他的心在痛,这是一种无法语言表达的痛。有自责,有内疚,有自嘲,更多的是无尽的悲痛与无助。还有一些呢?说也说不清楚了!

他突然感觉很累,从来没有过的累。想躺下,好好的躺下,身边的一切不愿再想了。只要一想,他就觉得仿佛浸泡在毒液中浑身难受。

他,躺下了!

天边那一朵最后的霞云在他看来仿佛是地狱的炼火正烧炙着他脆弱疲惫的心!

最后的一丝炙热也渐渐消去,剩下的只是一颗冰冷的心!连冰冷的心也渐渐消融了,消融在无边的黑暗里。

他没有了自己,不愿意找寻自己,也找不回自己了!

夜,已经来临!

黑夜的暗幕如同地狱中挣脱出来的魔鬼,笼罩在每一个冰冷的躯体上。

四周寂静,静的令人胆寒!

风在吹,吹过无边的芦苇荡!犹如黑夜中灰白飘荡的幽魂在招手。

湖上的鸟鸣是暗夜里的鬼哭,是招呼着四处飘荡的孤魂的幽灵之语,是暗夜里驱赶孤魂的诅咒。

虫叫了!

是幽魂脚上镣铐铮铮锵锵的声音,是地狱炼火烧炙亡魂的噼噼啪啪!

风在吹!

夜已冷!

张玲儿已经感觉不到心的存在,她的心也随着这寒风飘去了!泯灭在孤独寒冷的夜空里消失不见。

那刺痛麻木的心是她唯一感觉自己活着的最后一丝知觉!

荒芜凄凉的黑夜也沉默了!

黑暗中的沉默是可怕的孤独!

孤独贪婪的吞噬着一切,吞噬着茫茫大地最后一缕黑暗!

“师哥!……师哥!……”张玲儿喃喃自语。

“我唱歌给你听啊!……你要听吗?”

张玲儿张开干燥麻木的双唇,咽了咽,苦涩的口水刺痛着她的喉咙!

“秋风起……黄叶落……荒野黄沙蔽天横!……鸟无声……柳无影……寒水孤舟断桥魂!……花残枝……蝶折翅……怨羽昏鸦泣鬼声!……人已没……心已碎……独影空望泪凝霜!……流不尽,英雄儿女情仇泪!……道不完,风起云涌江湖扰!……看今朝,鸾凤燕侣双飞翼,情浓手足对杯饮!……他明日,柔肠只向空明月,乱岗孤魂独飘零!……”

这声音断断续续如怨如诉,微弱而凄厉,透出无尽的悲凉与凄惨!

就连孤魂野鬼听见了也不禁胆战心惊!

李培根听着这凄凉的歌声,不禁也迷茫了!

嘴里喃喃念叨着:“流不尽,英雄儿女情仇泪!道不完,风起云涌江湖扰!看今朝,鸾凤燕侣双飞翼,情浓手足对杯饮!他明日,柔肠只向空明月,乱岗孤魂独飘零!”

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虚无与寂寥,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似乎都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一切又都感觉是那么的无奈与沉痛,人世间的血泪情仇似乎都已经化做涛涛江水,流向遥远的远方!

痛!

难受的痛!

恨!

心碎的恨!

这一切的一切化做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不管怎样!……兄弟的情却是无法忘怀的!心底的仇,又怎么能够化解?难道就让世间为恶之人逍遥法外吗?……不能!……绝对不能!”

李培根心底复仇的信念再一次燃烧了起来,如熊熊烈火的熔炉沸腾着他的每一滴血!

第五十四章:初升旭日暖寒塘 光明之途路何方

陈慕华带着陈本生在湖中找了一圈还没有找过的地方,始终都没有看到张玲儿他们的身影。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焦云龙道:“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吧,要不然咱们也不可能找不到。”

陈慕华一脸恼怒之色,恨恨的瞪着陈本生。

陈本生一脸一身的血,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闭着双眼,身边的一切似乎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是生是死也已无所谓,能做的已经做到,剩下的就看老天怎么安排。

陈慕华恨,恨他还这么安然的躺着。上前狠狠的踢了陈本生一脚。陈本生却露出了笑容,眼睛还是闭着。

陈慕华肺都快气炸了,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也不能杀他,至少现在不能。也许,留着他会有用处,因为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想要的目的还没有达成。陈慕华这样想着。

“走!去和梁长老他们会合。”

陈慕华吩咐黑白双煞和孟炎三人划船向北岸靠了过去。

黑白双煞气不打一处来,实在看不惯他这种嚣张跋扈的样子,但也不敢发作。

孟炎两眼无神,手中的船桨轻轻的划着。

焦云龙此时满胸的气无处撒,见他这个样子怒吼道:“孟炎!……用点力啊!你这般划船几时才能到得了岸?”

孟炎没听见似的,还是轻轻的划着他的桨。

焦云龙满面怒容,运起周身内力用力划几下,“啪!”的一声,那近手臂粗的桨木便折断了。

焦云龙将半截木头奋力丢在湖里怒骂道:“什么劳什子,这般没用!”便气呼呼的走到舱内去了。

仇林虎高声笑道:“老哥何必生这种只能摆门面不中用的木头的气呢?废料自然用的时日不长。”

陈慕华瞪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湖岸不发一语。

三人将船靠在渡口,坐在船上等着。

不多时,从山上走下一群人来,为首的就是梁子丰与刘万川。后面跟着慧见和慧心两位高僧,二人皆脸色苍白,似乎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再后面就是吴长青,赫通,陈七,李部和屠龙帮的十几个手下。其中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架上躺着慧净,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发白,和张拙启一样已是人事不省。

孟炎看到两位高僧也被制住了,心中不禁一惊。

“这梁子丰二人果然厉害,就连少林寺的高僧也吃了大亏!”

叹了口气,心中万念俱灰,黯然失神。

一伙人上了船,都到船舱内找地方坐下。慧见大师也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就如同身在禅院默诵经书一般安详从容。慧心却满脸怒容直挺挺的站着,见师兄安然坐定,也收住怒容坐了下来。二人都被封住了周身要穴,虽行走如常,但是要想动用半分内力已是不可能了,除非打开被封住的穴道。然而,都已经身受内伤,自疗内伤已是不及,要自解穴道谈何容易。

屠龙帮的十几个手下则在舱外接手划船。抬担架的两个人把慧常抬进船舱内放好,也出来在外面找地方坐定。

李部走到陈慕华身边躬身说道:“师父!”

李部的出身本来就是陈慕华的徒弟,在门面上称师兄,暗地里都是以师徒相称。

陈慕华淡淡的道:“你也是阴阳宗的人了,以后就叫我陈护法吧!”

李部答应道:“是!”

陈慕华走到梁子丰与刘万川身边说了一些话,二人轻轻点了点头。陈慕华走出船舱吩咐屠龙帮的人点起火把,向南岸划去。

东边的太阳悄悄探出了头,温暖着黑暗与寒冷笼罩后的大地。

张拙启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看到的是一张憔悴苍白的脸,脸上是淡淡的泪痕和一双黯然中带着难以掩饰惊喜的眼睛。

张拙启心中一疼,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这张脸。温柔的说道:“玲儿!你没事吧!”

张玲儿泪如泉涌,“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师哥!……你终于醒了!……我好害怕!”

张玲儿郁结在心里的疼痛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哭了一阵,面色也渐渐转了过来。

“龙儿!……龙儿!……”

李培根抱着马龙一脸担忧之色的喊着。

张拙启二人听得急切的喊声都是一惊。张拙启眼中泛泪急切的道:“玲儿,你去看看,龙儿怎么了!”

张玲儿放开张拙启的手走到李培根身边,也握着马龙的手呼喊着。见马龙脉象凌乱双目微闭,心中猛的一疼,流下泪来。

喊得几声,马龙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二人淡淡的道:“叔叔!……我没事!就想睡一会儿!”

二人心下稍安,但见他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心中不禁又沉浸在马纯风与苏尤雪之死的悲痛中。

张玲儿划了小船出去查看了一番,见湖上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料定陈慕华他们已经离开,便又转了回来将情况告知他们。

张玲儿给孩子喂了个饱,又到湖里网了几条鱼回来。船舱内食材齐全,张玲儿就着食材在船上做了饭菜。四人都已经饿了几日,见了香甜可口的饭菜却都食而无味,默然不语,心中都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只有满月的孩子吃得最香,把一半碗鱼汤喝了个干净,看着母亲乐呵呵的笑。

张玲儿见大伙都面色沉痛,不禁也流下泪来。

“师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张拙启面色凝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先到郑州上少林,面见少林玄慈方丈禀明一切,再联合其他门派一起对付魔教。”

说着又叹了口气:“如今要想与魔教抗衡就只能靠少林一派振臂高呼了!”

李培根也点了点头道:“没错!……依我看,咱们分走两路。我和龙儿去联络其他门派,三师哥和九师妹二人上少林!”

李培根的意思是让张拙启去少林可以让少林寺高僧给他疗伤,如果单靠他一人,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也未必能够痊愈。

张拙启点点头道:“这样行事固然最好,只是我担心咱们分开走的话路上少了相互照应,我怕!……”

李培根笑道:“师哥你就放心吧!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阅历还能被魔教党羽发现踪迹不成?……我担心的还是师哥你的伤,此去少林虽然路途不远但时下也危险重重,魔教必定预料到我们会去少林寺求援,也会在途中重重阻挠,要是被他们发现就危险了!”

第五十五章:身负重任道途远 点豆成兵战马嘶

张玲儿知道李培根的意思,心下也感激他的心意。只不过张拙启现在重伤刚刚好转,需要静养几日方可动身。

这日,四人互相道别,张拙启暂时留在船上静养一段时间。而李培根和马龙则先动身去往各门派求援。

张玲儿送别李培根和马龙,马龙泪眼红肿,依依不舍。张玲儿也是不禁泪落如珠。

送到湖岸,张玲儿便转了回来。

到了下午,张拙启依旧不能起身。张玲儿便也是捕鱼做饭照顾一大一小。

次日早晨,张拙启稍有好转,已经能够坐起来了,只是全身使不出半点力道,也无一点内力可用。

张玲儿见夫君有了好转,心下稍安,脸上也不禁有了些许笑容。

“师哥!我想上山去看看,顺便拿点灵儿用的东西!”

张拙启听她要上山,不禁神色黯然,“想不到师父几十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众师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曾经的辉煌已是过眼云烟!而这一切都是拜陈慕华所赐。”想到这里,张拙启全身颤抖,脸色涨红。

张玲儿见他如此,知道是听到自己要上山,想起紫山门的往事而触动伤情了,心中也是既悲痛又担心。

“师哥不必如此!想那陈慕华也猖狂不了几时,到时候咱们联合少林何愁魔教不灭?等铲除了魔教,陈慕华没有了依靠自然手到擒来,再凭咱们几个人的实力和威望,再立紫山门还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吗?”

张拙启点了点头道:“话是不错,只是要灭魔教谈何容易啊?梁子丰与刘万川的武功你也看到了,单是这两人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萨葛洪如今是一个怎样的境界,谁也不知道!以这两人的武功境界来看,如今天下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张玲儿道:“师哥难道不知天下再厉害的人都逃不过一个老字吗?纵使他萨葛洪再怎么厉害恐怖,也难免有老死的一天。按师父当年说起他的年龄来看,如今萨葛洪也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了!咱们斗不过还拖不起么?”

张拙启叹息一声道:“只是师父和众师兄弟的仇,何日才能得报?……十年?……二十年?他萨葛洪一天不死,咱们就这么等着?”

张玲儿心下黯然,眉头紧锁。忽又笑道:“师哥!你也别太过杞人忧天了,正所谓邪不胜正,好人自有好报的!咱们纵使杀不了萨葛洪,但如果只是救人的话我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咱们先把六师哥和几位少林高僧救出来,等他们的伤全好了再从长计议就是了!到时候咱们人多势众就不怕他了,他萨葛洪再厉害也不可能独挡天下群雄的围攻不是!”

张拙启听她这么说,心中顿时好过许多。

“只是我担心魔教之人恐怕不会留着他们的命等我们去救吧!”

张玲儿心下也是不禁暗暗担忧,不过脸上却露出笑容道:“师哥大可放心,他萨葛洪要的东西还在咱们手里呢!他不会……”

“对了!……八师哥陈志昌不是把九冥神经交给你了吗?你看看东西还在不在身上!”

张拙启一惊,急忙伸手往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

“还好!经过一场厮杀还是没有给弄丢了,否则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不禁也为自己捏了把汗。

张玲儿见经书无恙,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虚惊了一场。

“江湖传言,这九冥神经练了百毒不侵,武功更是天下无双,更有长生不老的奇效,不知是不是真的?”

张玲儿眼放异彩,激动得脸都红了。

张拙启笑道:“武功大进自然是真的,要不然他萨葛洪这样的武功境界也不会为了这部经书而与天下英雄为敌。百毒不侵之言依我看多半是讹传的了,至于长生不老那就更荒谬之言罢了!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情,千百年来有谁是长生不老的,又有谁见过长生不老之人?”

张玲儿道:“我看不然!上古时期的三皇五帝难道不是长生不老的仙人?还有春秋时期的鬼谷子不也是成神仙了吗?”

张拙启又笑道:“玲儿!这些都只是后人为了歌颂他们卓越的贡献而把他们说成神仙罢了!这世上哪有神仙呀?人又怎么会成神仙呢?”

张玲儿还是不服气道:“三皇五帝年代久远,自然无从考证,咱们暂且不说!可是春秋时期的鬼谷子成了神仙倒是有记载的!而且他的师父也是一位神仙呢!”

张拙启诧异道:“是吗?玲儿怎么知道的!”

张玲儿笑道:“咱们紫山门谁最学识渊博?谁是武功天下第一?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第一?”

张拙启笑道:“玲儿要单说是咱们紫山门的话那自然是咱们的恩师了!”

张玲儿又笑道:“对了!就是咱们紫山门的创始人,也就是咱们的恩师亲口对我说的!”

张拙启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师父对你说的?说鬼谷子先生成了神仙?还有他师父本来就是神仙?”

“对呀!师父告诉我的!”

“怎么说的?”

“师父说鬼谷子原来不叫鬼谷子,他原来的名字叫王诩,是春秋战国初期的人,祖籍在河南鹤壁淇县。”

“你说的这些恰好证明他不是神仙啊!有名字有出身地怎么会是神仙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的出身可不一般呢!”

“怎么不一般了?”

“师父说鬼谷子是村子里面一个叫庆隆的男子和东海龙女生的孩子。东海龙女的孩子能是一般人吗?成仙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张玲儿继续说道:“后来被东海龙王知道了,把他们夫妻二人压在云梦山中,他夫妻二人化做一道山岭和龙泉世世代代造福人类呢!”

张拙启正痴痴的看着张玲儿,见她说完了回过神来问道:“后来呢?他怎么成神仙的?”

张玲儿道:“这个也有一个典故,鬼谷子有两个最厉害的徒弟,师哥知道是哪两个吗?”

张拙启道:“这个我知道,是孙膑和庞涓。”

张玲儿微微一笑又说道:“鬼谷子教他二人兵法,过了一段时间,鬼谷子见二人的基本功已扎实。他将孙膑和庞涓叫到身边说:“你二人已经有了一些基础,今天,我教你们排兵布阵。”孙膑和庞涓相互对视了一下,面露难色。鬼谷子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就说:“你们是不是想说:没有兵将,如何排兵布阵。”孙膑说道:“正是。”“你们看”,鬼谷子指着桌上说,“这不是兵将吗?”孙膑和庞涓往桌上看去,见只有一碗绿豆,心里觉得好笑,可又不敢笑。……”

张拙启没有再插话,一脸愕然又好奇的听着。眼中也在泛着泪花,听她讲来,仿佛又见到师父那慈祥的面容,仿佛又身在师父身旁听着他说话。

“……鬼谷子知道二人的小心思,于是带着二人来到演兵岭上,手抓一把豆,口中念念有词,说了声“疾!”随手将豆撒了出去,说来也怪,这些绿豆一落地,都变成了活的兵将,并且分成了赤、皂两队人马。演兵岭上顿时人声鼎沸,战马嘶鸣。他如果不是神仙怎么能撒豆成兵呢?”

第五十六章:山河天地万年长 紫山风里泪纷纷

张拙启震惊道:“这都是师傅说的?”

张玲儿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是师父亲口说的,难道还是我自编的不成?”

张拙启低下头思索着。

他虽然不相信人会变成神仙,但是师父说的话他是不愿意去怀疑的。他也没有再问鬼谷子的师父怎么会是神仙?因为在他看来,徒弟如果成了神仙,那做师父的自然是神仙无疑了。

张拙启思讨了片刻说道:“玲儿!你说的鬼谷子的师父是神仙,那他师父就不是凡人。而鬼谷子能成神仙那是因为他是东海龙女所生,出身不一般,所以能成神仙。然而咱们都是凡人,都是凡人生的,所以咱们凡人不可能成神仙的!”

张玲儿听了默然不语,大有失落之意。

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凡人生的凡人不可能成神仙。”

突然又笑起来说道:“我说的是九冥神经可以长生不老的事情,可没有说长生不死啊!或许成仙不行,能长生不老倒未必是假!咱们把它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吗?”脸上难掩的兴奋之色。

张拙启也激动的把书放在面前。

见这本书的书页很厚,似乎不是寻常纸张书写,类似于兽皮之类的,又比一般的牛羊皮要薄得多。只见书页上写着‘九冥神经’几个大字。这几个文字与现在的文字不大相同,但也认得。再下面三个小子,写的是“玄微子”三个小字。

张拙启疑惑的问道:“玄微子是谁?百年来我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位前辈高人,江湖中也没有听到过他的传言啊!”

张玲儿见到这几个字激动得颤声道:“玄微子就是鬼谷子啊!师父说过的,鬼谷子的道号就是玄微子!”

张拙启也兴奋的道:“怪不得师父和你说关于鬼谷子的故事了!原来这九冥神经就是鬼谷子所写,怪不得江湖中有这样的传言了!”

张拙启对于九冥神经有长生不老之效的传言也是信了七八分,神仙写的书能是寻常之物吗?

“打开打开!……”

张玲儿兴奋的喊道。

张拙启打开书页的手,手心都在冒汗。

当二人怀着无比期待和激动兴奋的心情看到书页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一下子都蒙了。只见这书页上密密麻麻都是一些圆点和线条,不像是内功真气运导图,也不像人体经络线路图,到更像是星辰分布图。半部经书后面十几页都是如此,再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已经被撕去了。

张拙启一脸惊愕,抬头看着张玲儿。

张玲儿也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张玲儿拿起经书在阳光下照看,也看不出有何异样。又到船舱里点起蜡烛在火上烤了烤,依然没看到有何不同。

张玲儿不死心,又把经书浸泡在水里拿起来再看,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二人不禁大失所望,面面相觑。

张拙启道:“依我看,这是鬼谷子先生教世人看星象的书罢了,和武功秘籍扯不上任何关系。”

张玲儿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欧阳老前辈得了经书之后武功大增,又得九冥神丐的外号是江湖中人所共知的事情,怎能有假?”

张拙启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日你在林中幸得欧阳前辈指点,依你看欧阳前辈的武功与萨葛洪相比如何?”

张玲儿道:“欧阳老前辈的武功自然深不可测,但是比起萨葛洪来还是差很多的!”

“那和梁子丰与刘万川相比呢?”

“与他二人相比的话自然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高,但如果是他二人联手的话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般说来,这九冥神经纵使是武功秘籍无疑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神奇的了!如果真如传言中的那么神奇,欧阳前辈的武功应该比萨葛洪厉害才对,即使不能打败他也应该不相上下呀!怎么会差这么多呢?”

“这个我也猜想不透,江湖中看过整部经书的人就只有欧阳前辈和萨葛洪二人,其中的秘密恐怕就只有他二人知道了。”

张拙启将经书收了起来说道:“看来,经书里面的秘密要等见到欧阳前辈的时候才能向他问个明白!咱们现在也看不透,也不用去想它了。”

张玲儿本想着靠九冥神经奇妙的武功可以让张拙启的内伤有所好转,那么去少林的路上也就没有那么危险了。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眼泪又不禁流了下来。

“师哥!咱们还是等你伤好了再上少林吧!”

张拙启摇了摇头道:“我的生死事小,武林存亡事大!我张拙启在这个危难当头怎能苟且贪生呢?相信魔教很快就会对其他门派动手了,咱们不能再拖了!”

张玲儿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是劝不了他的,叹息一声只能作罢。

这日午后,张玲儿划着小船离开大船向北岸停靠,独自一人上了山来。

张玲儿上了山,在门内见到陈志昌的尸体,不免悲从中来,泪流满面。一路行来,见到往日众弟子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下即愤恨又悲伤。

张玲儿到杂物间中找了一辆独轮车和锄头,把陈志昌的尸体运到后山葬在张博涛的坟墓旁边,再给他立了一块木牌。上书‘紫山门张博涛坐下八弟子陈志昌之墓’几个大字。又想到,“七师哥何孟非和五师兄刘民觉都死在外面,尸体找不回来,也给他们立一块木牌吧!”

张玲儿又在旁边堆了两个土堆,在土堆前也给他们立了两块木牌。

张玲儿看着三个一大两小的土堆,不禁黯然神伤,感叹世间生死无常,离愁别苦。又跪在张博涛坟前磕了几个头,心中悲痛欲绝,痛哭出声。

张玲儿哭得一阵,泣声说道:“师父!大师兄死了,八师哥五师哥和七师哥也死了,四师哥也没了一支胳膊成了残疾,六师哥被陈慕华抓走了,现在也生死未卜,李部也做了魔教的走狗。现在紫山门十大弟子只剩下四师哥李培根和我夫妻三人了。师父在上,不孝徒儿张玲儿给你磕头!愿师父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弟子,保佑我夫妻二人平安到达少林,保佑四师哥和龙儿安全。助我们铲除魔教重振紫山门之威!为大师兄的死查明真相,为死去的弟子报仇雪恨!”

张玲儿说到这里,想起大师兄的尸体还在地窖里,便磕别了师父和三位师兄又来到地窖里。

看着大师兄刘一风被冰块包裹的尸体,不禁又泪如泉涌,不胜哀伤。

“大师兄的尸体怎么办呢?是运到后山埋葬了,还是留在这里?”

张玲儿想了想,心道:“还是留在这里吧!这里有冰块冰冻大师兄的尸体,地方又隐秘,还是比较安全的。大师兄是掌门,不应该就这么草草下葬,还是等救出六师哥和少林几位高僧后再合我们几个弟子之力厚葬吧!”

张玲儿又在刘一风尸体周围加了几块冰,再在周围堆了一些冰块。觉得万无一失了,便出了地窖,把窖门锁紧。

第五十七章:阴间鬼城风潇潇 昔日宏殿变鸦冢

张玲儿又到与夫君同住的庭院中拿了一些孩儿所用之物和自己的东西,再拿了几件张拙启的衣物。

背着满满两个大包袱出了庭院,正要下山来。忽然见练武场中有人影闪动。张玲儿吓了一跳,急忙躲在树后。

张玲儿心想,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不知是哪个弟子的鬼魂?……难道是八师哥?

张玲儿惊得心扑通扑通直跳,稍定了定神,悄悄探出头来查看。只见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哪里有什么鬼怪。

一个一身白衣,相貌清秀,身材高挑。另一个稍矮些,生得浓眉大眼,两鬓略有胡须,身材极其壮实。张玲儿见了二人,心下一喜。

这两人中浓眉大眼的壮汉便是铁掌门大弟子钟道明。另一个人她却不认识,看似武功也不在钟道明之下。

只见这两人看着地上数不清的尸体,眉头紧锁大惊失色,一脸的难以置信。这紫山门已经不是往日景象,乃是一座死城。不少尸体已经腐烂,一群乌鸦正啄食着腐烂的尸体,景象极其阴森恐怖。四处也散落了许多乌鸦的死尸,想必是啄食了中毒而死的尸体也被毒死了。

那白衣男子惊呼道:“钟兄!……看来,这紫山门也是出了大事了!”

钟道明也是一脸惊愕的道:“没错!看来事情不简单啊!……咱们再往里边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好!”

二人正要往里走,忽然树后闪出一个人来。

二人皆吓了一跳,白衣男子见到闪出的是一个一身白衣,外罩紫衫,相貌清秀,美丽得如天仙一般的女子,脸色却白的吓人。吓得急忙向后一跃,哆嗦道:“你……是人是鬼?快快报上名来!”

张玲儿见了他这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两片红霞也飞在美丽白皙的脸上。

白衣男子见了,知她是不是女鬼,乃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心想道:“我以为陈师妹和谷师妹已经算是最美丽的女子了!想不到天下间既还有这般美丽的女子!”不禁也看得痴了。

钟道明见了张玲儿孤身一人在这里,心下不禁疑惑。但也不露声色上前行了个礼,指着白衣男子道:“这位是八卦门大弟子贾无修!”

又对贾无修道:“这位女侠是紫山门九弟子伏魔鞭张玲儿张女侠!”

贾无修面色一红,行礼道:“八卦门贾无修见过张女侠,小弟见识粗浅让姐姐见笑了!”

张玲儿给二人行了礼笑道:“贾兄弟说哪里话!我还不是给二位吓得半死呢!要不是见了钟兄弟,我倒以为二人……!”

钟道明二人本以为江湖门派都遭了紫山门的道儿,是来上山来查探虚实,好对付紫山门。可一到山上,见山门大开,偌大一个山门既然无人把守。二人心下惊疑,进得门来,见地上死了不少紫山门的弟子,心知大事不妙。待要再进去查看,哪知却遇上了张玲儿。心中的重重疑惑便要问个明白。

钟道明道:“不知道紫山门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

张拙启躺在床上将孩子抱在怀里等着玲儿回来,想到紫山门如今的状况,他也很想上山看看,安顿一下陈志昌的尸体,无奈身子动不了,心中感慨万千,暗自伤神。

过得太阳偏西,忽听得湖面划船的水声。张拙启一喜,知道是玲儿回来了。

不一会儿,那船便靠了上来。听得脚步声响,似乎来的不止张玲儿一个人。听脚步声,似乎还有两个男子跟在后面。

“莫非玲儿的行踪被陈慕华发现了!……该死该死!我应该想到这层的,陈慕华找我们不着肯定会派人在山上等着!这下麻烦了……怎么办?”

张拙启挣扎着将孩子用被单裹好藏在床底下,自己却闭上眼睛细听。

刚闭上眼睛,脚步声已经进入到舱内来了。

只听张玲儿说道:“师哥!你看看是谁来了!”

张拙启惊疑不定的睁开眼睛,见到玲儿无恙,心下宽慰。再往玲儿身后看去,见来人却是铁掌门的钟道明,另一个人却不认识。

心下大喜“四师弟到铁掌门回来了?不对!不应该那么快的,那一定是在路上遇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师弟和龙儿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钟道明见张拙启脸色惨白卧床不起,心里一酸,又伤心又羞愧,急忙倒身拜道:“铁掌门大弟子钟道明见过张大侠!”

张拙启急忙道:“钟兄弟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贾无修也下拜道:“八卦门大弟子贾无修见过张大侠!”

张拙启喜道:“哦!……八卦门的朋友也来了?甚好甚好!快快起来!”

张拙启想要起身,不料一用力,内息翻涌得难受,哎呦一身又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冷汗直冒。

张玲儿急忙上前将张拙启扶起靠在船壁上,一手轻轻的自上而下抚摸张拙启胸口助他顺气。

贾无修见张玲儿一脸的担忧心疼之色,心中一动,暗思道:“唉!……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那陈师妹若有这般姿色体贴,我即便立刻死了也值了!”

张拙启待喘过起来,想起灵儿还在床底下,可是现在有旁人,不好当面说明。便脸色难堪的对钟道明二人说道:“两位兄弟且到外面等候片刻,大哥我内急多时,想先方便一下再和两位兄弟说话,实在难为两位了!”

二人一愕,起身退了出去。

张拙启见二人走远了,叫玲儿将孩子抱了出来。

张玲儿知道了,也是笑道:“师哥真是小心得紧!”

又面色哀伤的道:“如果真被陈慕华等人遇上了,恐怕师哥再也见不到玲儿了!”

张玲儿将身上包袱放在舱内。把在山上葬陈志昌,给刘民觉何孟非立牌位和地窖中刘一风尸体怎样处理的事情说给张拙启听。

张拙启听了,叹息了一声,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玲儿!……你做得很好!……唉!……咱们紫山门昔日是何等的威风,想不到今日便是这样的结局,这一切都要算在叛徒陈慕华的身上!这下好了,玲儿天机巧合遇得铁掌门和八卦门的弟子,那联合之事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张玲儿叹息道:“唉!本想如此呢!可惜咱们都低估了魔教的手段!”说着流下泪来。

张拙启心下疑惑,惊呼道:“怎么了?魔教对其他门派动手了?”

张玲儿道:“师哥要想知道就问问两位兄弟吧!”说着,到外面去把钟道明和贾无修请了进来。

第五十八章:祸不单行江湖变 一语惊醒梦中人

钟道明与贾无修进了船舱,张拙启拱手说道:“两位兄弟随便坐,船舍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贾无修拱手说道:“张大侠客气了,正此危难之时不必拘礼,实在折煞在下了!”

张玲儿移过两个小竹凳给二人坐下,自己也抱了孩子在床前坐定。

张拙启道:“刚才听师妹所说,两位门派中似乎也出了事故,不知是怎么回事?”

钟道明和贾无修对望了一眼,钟道明道:“说来惭愧,我钟道明有眼无珠,差点做了奸人的帮凶。”

张拙启道:“哦!怎么回事?”

中道明道:“说来那是十几天之前的事情了,那天正午,我铁掌门来了几个自称是紫山门的人。”

张拙启道:“想必是我那几名弟子到了!”

钟道明恨恨的道:“起初我也这般认为,哪知确是……”

钟道明想说是一帮奸邪小人,但张拙启与张玲儿都是紫山门的人,而且现在也知道与紫山门毫无关系,虽说来人是假冒紫山门,但这么说也是不妥。便急忙收住不说,又继续说道。

“他们说紫山门掌门刘掌门不幸遭人暗算无辜身死,特来告知我们上紫南山商量事宜,要在河中府与八卦门的人汇合了一起赶往相州紫南山。师父知道事态严重,于是带领二师弟柯震南和三师弟王子文及十几个弟子随同去了。不料过得五日,二师弟柯震南却回来了,说是师父和三师弟王子文和众位弟子皆被奸人迷倒,师父也被掳了去了!二师弟因当时出恭去了,回来发现众弟子皆迷倒在地,师父和三师弟王子文都不知去向,想是被掳去了。这天我也在门中接到贾兄送来的信函,邀我铁掌门来相州望乡停汇合商量对策。我们约同江湖朋友在望乡停汇合后,贾兄和我便一起上紫南山探个虚实与求搭救师父,没想到在上山遇到了张女侠,也知道了紫山门遭的大难比我们更甚才明白这一切皆是魔教的诡计。”

贾无修道:“我八卦门的遭遇和铁掌门差不多,那天也是这般来了几个自称是紫山门的人,也是这般说。我父亲带着二师弟付博和几位弟子也去河中府与铁掌门的人汇合,我和三师妹留守门内没有一同前去,而四师妹谷清幽到衮州去了,所以也逃过一劫。我父亲和二师弟却是在西安被掳,所以我最先得到消息邀约各门派道望乡停汇合。……说来惭愧,此举本是要共同上紫山门讨个公道,哪知却都是魔教奸人所为!”

张拙启听了,一颗心仿佛掉入了冰窟之中。不禁泪如雨下哽咽道:“我以为魔教只是对我紫山门而来,哪知道趁害死掌门大师兄之际以传消息之机对各大门派加以暗算!”

于是将金刀帮的柳青和神虎帮的孟通孟炎及屠龙帮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人听说孟通两兄弟做了魔教的走狗,皆是怒不可遏,对柳青的死也是唏嘘不已!对屠龙帮背叛武林勾结魔教的行为痛恨难当!

张拙启又问道:“两位兄弟在路上可曾遇到李培根师弟?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断了一臂,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贾无修和钟道明互望一眼齐声说道:“不曾遇上!”

钟道明道:“我等二人怕行踪被人发现都是挑小路而来,想必他二人走的是大路,所以不曾遇上!不知他二人是去做什么?”

张拙启叹息道:“我紫山门遭此大难,师弟和龙儿是要去其他门派求援,一同上少林汇合对付魔教的。……唉!现在看来,他二人去了也是要无功而返了!现在各门派的掌门和众多好手皆被魔教掳了去,我们联合少林对付魔教的大计恐怕难以成功的了!……难道我江湖武林的名门正派此后都要对魔教俯首称臣了吗?”

说完,脸色不甚哀伤,最后这一句带着哭腔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二人听了,也是摇头叹息。

一种无力与悲哀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船舱里,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张玲儿道:“咱们也不用泄气,依我看联合少林的计策还是可以实施的!”

贾无修摇头道:“魔教既然早有预谋对付我们整个名门正派,那么此时也必定想到我们会联合上少林。他们肯定会在途中阻拦我们上山,若是各大掌门都在的情况下自然不惧,可是现下各掌门死的死,掳的掳,咱们忌于掌门在他们手中处处受制。恐怕要上少林是难上加难了!搞不好都得死在上少林的途中!”

张玲儿道:“不然!他魔教煞费苦心掳了各掌门和众弟子,那也怕我们在途中救人,一定是要即刻押送回北寒山囚禁起来的!那么多的高手需要护送,护送的那也不能是一般人,必定得梁子丰与刘万川两位长老亲自护送才行!只要没有这两人途中阻挠我们,咱们连同江湖朋友想要从二人手中救人未必成功,可一起上山倒也不难了!”

张拙启面露喜色,说道:“玲儿说得对,咱们联合少林的计策还是可以实现的!两位的意思呢?”

钟道明和贾无修皆面露喜色说道:“张女侠果然武功谋略胜我等十倍,分析得有理!”

二人对望一眼,贾无修眼放异彩朗声说道:“那这计策该如何实施也请张女侠示下吧!我等皆愿意听从女侠号令!”

张玲儿脸一红,含羞笑道:“什么女侠!什么号令!只不过是妇人之见罢了!”

然而她自持心思缜密,计谋无双,当下也不推辞。便说道:“若是愿意听我的倒也可行!咱们先一同到望乡亭与众江湖朋友汇合再上少林,途中大伙都有个照应也就不怕魔教途中阻挠了!”

张玲儿正苦于和夫君上少林恐途中遇魔教阻拦,夫君又身受重伤失去武功,二人独自上山凶多吉少。现在能联合这么多江湖朋友上少林那就安全得多了。

钟道明道:“如此甚好!一切就听张女侠吩咐!”

大伙皆心中明朗,心情大好!只要到得了少林,联合少林之力上北寒山救出各位掌门师兄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要把人救了出来,那以后的事情就可以从长计议了!

正自欣喜之际,突然发现贾无修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张拙启一惊,心下不解其意,疑惑的问道:“贾兄弟有什么疑问吗?”

贾无修遥了摇头道:“张女侠的计策自然无可挑剔!只是……只是……唉!……恐怕!……恐怕已是迟了!”

说完,神情愤恨,眼含恨泪咬牙切齿。

张玲儿大惊道:“怎么了?”

第五十九章:风雨之途风雨路 破庙残亭破蓑衣

贾无修叹息道:“钟兄可曾记得望乡亭中与黑蛇帮淳胡动手的两个屠龙帮的人?”

钟道明惊呼道:“关百熊,马学聪!……你是说!……”

贾无修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原来不知道屠龙帮已经是魔教的爪牙,所以对二人没有防备。现在想来,二人恐怕前来助阵是假,打探消息是真!”

说完,脸色阴沉,不禁的忧虑担心。

钟道明脸色大变:“对呀!他屠龙帮既然做了魔教的走狗,岂是好心来助阵的,定是来查探虚实好从中作梗,破坏结盟不说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也是有可能的!”

张拙启二人听他们如此说,皆是大惊失色,心中咯噔一下冷了半截。

张拙启急忙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快动身赶往望乡亭!迟了恐生突变!”

张玲儿双眼含泪说道:“既然从中有魔教内应,望乡亭中的朋友恐怕已遭不测了!咱们此时去了,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张玲儿本想借望乡亭众人之力一同护送夫君上少林治伤,哪知从中早有魔教奸细在里面了。心知大事难成,不禁心中一片冰寒,心灰意冷,心下对望乡亭之会是没有任何指望了。

钟道明二人也是面面相觑,心急如焚。

张拙启脸色涨红,急切的道:“望乡亭有难,咱们必定是要去的,这是咱们现在上少林唯一的希望,纵使龙潭虎穴也要去。各门派都已遭了魔教毒手,现在望乡亭内都是各门派中仅剩的弟子了,是我武林中名门正派对抗魔教的火种,怎能弃之而不顾!”

张玲儿哭道:“可是你的伤!……”

张拙启摆手道:“我这点伤算什么?生死又算得什么?江湖武林的存亡才是大事!……玲儿!咱们这就动身和两位兄弟一起火速赶往望乡亭!”

二人听了,皆被张拙启这种大义凛然,死而后已的英雄气概所深深折服。不禁又拜倒道:“张大侠果然义薄云天,我等实在是惭愧了!”

钟道明担心的道:“张女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看,两位英雄还是留在此处安心养伤为好!望乡亭之事还是我二人赶去就是了,若是望乡亭无恙,我等即刻赶到这里护送张大侠一同上少林。”

张拙启道:“不能!只两位兄弟去了,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夫妻二人还是同两位兄弟一起去吧!”

张玲儿知道夫君去意已决,难以劝说。便含泪道:“好吧!要死也是一起死,能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了!”

贾无修听了,心中一动,大有失落之意。

张玲儿又道:“那咱们就即刻动身,或许魔教的人忙着押送各掌门及弟子回魔教,暂时无暇顾及望乡亭众人也是有可能的!些许还有希望!”

钟道明和贾无修划了船向南岸而来,将船靠了岸。张玲儿拿了收拾的两个包袱,抱着孩子。钟道明背了张拙启出了船舱。

贾无修见张玲儿既抱孩子又背了两个大包袱,便将她身上包袱要了过来自己背上。张玲儿面色一红,也不推辞。

因为张拙启不能骑马,便依旧由钟道明背着。贾无修将包袱放在马上,牵着马绳跟在钟道明身后。张玲儿牵了钟道明的马,抱着孩子走在最后。

一伙人走到夜色深沉方才走到镇上,因担心望乡亭有难,便不曾休息。在镇上买了一辆马车,张玲儿和张拙启连同孩子做在马车内,钟道明驾了马车跑在前面,贾无修独自乘着一匹马在后面疾行。

一伙人趁着月色向望乡亭飞奔赶去。

次日正午时分,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多时便下起瓢泼大雨。一行人顶着风雨已来到不忧山下,此时大雨稍住了些,但也淅淅沥沥下个不住。抬眼望去,那望乡亭的一角便依稀隐映在山腰的雨林中。

张玲儿下了马车,怕孩子淋雨受凉,便用裹被将孩子裹严实了。钟道明背起张拙启,一伙人由贾无修开路走上山来。

贾无修到了暗哨处打了一个信号,却不曾有人出来接引。心下不由得一紧,钟道明也是心中忐忑不安。

一伙人到了望乡亭前的空地上,不禁脸色大变。

只见地上兵器散落,尸体躺了一地,雨水将血水冲得到处一片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四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暗恨不已。

钟道明将张拙启背到亭子中放下,这亭子经过一场大战的洗礼,也已经是残破不堪。亭内也是躺了三五个尸体,也被亭顶流下来的雨水淋透了。

张玲儿见了这般,也是惊得花容失色。走到亭内站在张拙启身边暗自伤神。

贾无修在空地上来回奔走查看还有没有活口。

钟道明立在亭边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死了!……都死了!……晚啦!……还是来晚啦!该死的屠龙帮!该死的魔教!”

贾无修查看了一遍回到亭子中哽咽道:“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不过好在神鸟堂的窦澈,铁掌门的柯震南及我们八卦门的三师妹四师妹和淳胡,以及六合寨寨主钱学秀,狂风寨寨主周东夏,平天寨寨主李欣等八人都不知去向,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很可能是逃走了或是也被掳去了!只是梅山寨的左秋林,惊雷寨的赵段,山神寨的毕温三位寨主却都死了!”

张玲儿道:“如此说来,定是你们走后魔教的人赶来杀了他们。这么多人被杀,来的人恐怕至少也是黑风双煞这样厉害的人物!望乡亭这么多人,他们想要尽皆擒住那也万万不能,其他人多半是逃走了!”

钟道明点了点头道:“没错,要全部擒住是不可能的!但愿他们都安然无恙!”

贾无修道:“经我查看情况看,这些人都是在昨夜死的。如果他们逃了,应该也不会走太远。咱们再到山下看看,山下东北方向有座破庙,或许在那里还可以发现一些线索也不一定!”

几人又下了山来,到了山下又往东北方向破庙而去。

来到破庙前,又见地上有不少尸体,几人心里又一沉。怕庙内还有还有魔教的人埋伏在那里,急忙拿出兵器戒备。

张拙启道:“钟兄弟,你把我放在这儿吧!”

钟道明点了点头将张拙启放在地上。

张拙启又道:“玲儿,你把灵儿给我,你也和两位兄弟进去看看,要是有什么危险也好有个帮手照应。”

张玲儿将孩子放在张拙启怀中,把七彩鞭拿在手上和钟道明二人向庙前走去。

三人来到门前,钟道明向两位示意一下。二人皆点了点头躲在门墙外,心里都十分紧张,张玲儿握着鞭子的手心已不由自主的冒出汗来。

贾无修此时也是额头冒汗脸色凝重,手持长剑已在全神戒备中。

钟道明一脚将庙门踢开,一个箭步跳了进去。

二人也相继跃入庙内。

只见庙中除了地上的几具尸体外再也没有活人。三人一惊,心下稍安。

张玲儿站在庙堂内四处查看。二人便闪到里面查看去了。

不一会儿,贾无修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水淋淋的蓑衣,这蓑衣已被刀剑砍的破败不堪。

张玲儿指着这地上的尸体问道:“此三人是谁?贾兄弟可曾认得?”

贾无修道:“这三人正是钱学秀,周东夏和李欣三位寨主。……唉!想不到山上没看见他们,他们既然都死在了这里!”

张玲儿疑惑的问道:“你手上拿的蓑衣是在庙里发现的?”

贾无修道:“正是!……你看这蓑衣雨迹未干,想必是有人在雨中来到这里将蓑衣丢弃在庙内!”

张玲儿惊呼道:“那就是说,这个人最迟也是在我们之前一会儿来到这里的?”

贾无修也惊呼道:“不好!庙内还有人!……”

忽然堂后传来钟道明的哭声,二人脸色大变,急忙向后堂跃去。

…………

第六十章:江湖武林纷纷扰 同命鸳鸯迟迟归

二人奔到钟道明身边,只见钟道明蹲在地上大哭,手中抱着一具尸体。

“柯师弟!……柯师弟!对不起,师兄来晚了!”

双眼通红,满脸愤怒的道:“是谁?……是谁杀你的?……是谁?……滚出来!”

张玲儿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

贾无修上前劝慰道:“钟兄!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吧!”

这时,只听得梁上“咯吱!”的一声响,三人一惊,急忙抬眼望去。

只见梁上跃下一个人影,三人定睛一看,既是黑风双煞之一的仇林虎。

仇林虎看着张玲儿笑嘻嘻的道:“美娘子!咱们又见面了!几日不见是不是很想我啊?”

张玲儿不答话,手中长鞭一招金蛇探路甩了过去。

仇林虎知道张玲儿厉害,又有两位高手在旁,不敢接招。只见他原地一闪,退后一丈。

钟道明见是魔教的黑风双煞之一,心中认定必定是这人杀了自己的师弟。使出铁掌功飞身上前就是一招杀招向其打去,贾无修也抖开剑招攻了上去。

张玲儿也正要上前助阵,突然心里觉得不对劲,这黑风双煞向来是形影不离,今天怎就只有他一人在这里?

“不好!……中计了!”

张玲儿心中大骇,急忙跃出破庙来到庙前。却哪里还有夫君的影子。

心想,“夫君重伤未愈,行走不便,不会独自离开的。莫非?……”

张玲儿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儿上,又急又气,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昏倒。

来不及多想,急忙展开紫云来轻功往来路追赶了过去。

十几个起落间便来到马车前,急忙掀开车帘,车内没有发现张拙启和孩儿,却发现少了一匹马。

张玲儿知道夫君和孩儿定是被焦云龙给掳去了,焦云龙要带着夫君逃跑,又只有他一人一马必定逃不远。急忙解下马车跳上马背向东追去。

行不多时,果然见前面二人一马正在奔逃。

马上正是焦云龙和张拙启,张玲儿大喜,扬鞭催马快步追了上去。

焦云龙此时也发现张玲儿追来了,也是双腿一夹马肚加快脚程疾驰。

两匹马的脚程本就差不多,而此时焦云龙又带着一个壮汉,两名壮汉同乘一马怎能跑得快?

这两匹马一前一后距离慢慢拉近。

焦云龙见甩不开张玲儿的追击,舍弃向东的大路转向南边小路飞奔而去。

张玲儿紧追不放,追得四五里地,两匹马的距离只在百米左右了,距离也在不断的缩短。

焦云龙大急,在马背上再狠狠抽了一掌。

这马一吃痛,又奋力窜出几步拉开了几丈距离。然而此马再神骏也难程两名壮汉长途拼命奔跑。

只几个呼吸间,这马儿已是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焦云龙再怎么抽打也是慢慢的缓了下来。

焦云龙知道单凭自己一人在张玲儿的伏魔鞭下难讨便宜,便飞身下马滚下路旁逃走了。

张拙启的马身子一轻,向前跑去。

张玲儿此时也已赶到,急忙催马将张拙启的马缰拉住停了下来。

“师哥你们没事吧?”

张拙启气喘吁吁,面色惨白,手中紧紧抱着孩子笑道:“没事!”

张玲儿见夫君和孩儿都平安无事,心中又惊又喜。跳下马背将张拙启扶下马来歇息,自己将孩子抱在怀里。

见孩子一张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汪汪的看着他的母亲笑。

张玲儿又喜又后怕,眼中不禁流下泪来。

张拙启喘息一会儿,问道:“两位兄弟呢?他们怎么样了?”

张玲儿道:“我们在庙中遇到了仇林虎,他二人正和仇林虎打斗呢!”

又慎慎的道:“要不是我起疑险些着了他们的道儿!……还好我及时的追了出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拙启道:“两位兄弟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回去找他们吧!”

张玲儿道:“师哥!仇林虎自然厉害,可是钟道明二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以他二人的武功虽杀仇林虎不能,但二人联手对付仇林虎还是绰绰有余的,师哥就不用担心了!”

张拙启点了点头又道:“那上少林之事该当如何?”

张玲儿低头想了想道:“咱们还是暂时放弃上少林的打算吧!现在四处都是魔教的人,而且望乡亭中的江湖朋友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联合上少林的计划也是落空了,凭咱们的力量要闯上少林,风险实在太大!”

张拙启急道:“要是不上少林,那六师弟和几位高僧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救出?”

张玲儿道:“师哥!要想成事怎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雪寒山且是这么好闯的?他魔教处心积虑的对付武林同道的计划也不是一时就完成的,咱们要救人也得从长计议才是!眼下夫君重伤未愈,咱们又得照顾孩儿,如何有能力对付魔教?”

张拙启知道自己虽有心做事,但眼下却是无能为力的了,虽然记挂师弟的安危,但也是力不从心。若是硬逼玲儿前去,那自己和灵儿只不过是两个累赘吧了!

“依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张玲儿道:“咱们现在就在南去的路上,就一直向南去玲儿的家乡呆一段日子吧!等师哥你的伤好了,灵儿也安顿下了咱们在回来找魔教算账不迟!”

张拙启急道:“那六师弟他们?……”

张玲儿道:“师哥不用担心,他萨葛洪要的是九冥神经,只要这经书在我们手上,六师哥和几位高僧就是安全的!咱们只要保护好经书就意为着保住了他们的命!只要萨葛洪还没有拿到经书就不会对他们下手!”

张拙启喜道:“还是玲儿聪明!”

张玲儿笑道:“师哥就不必夸我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经书,只要保护好经书就是保住了被魔教掳去的各掌门的命!……这经书关系重大,牵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师哥,只要经书还在咱们手上,去哪里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经书不能落在魔教人的手中,否则一切都完了!被掳去的六师哥和几位高僧,还有几位掌门都得死!到那时,天下再也没有什么势力能对付魔教,包括少林也不能!”

张拙启听了,点头道:“没错!咱们虽然不能正面施以援手,但保住了经书就是对武林最大的帮助了!”

张玲儿笑道:“师哥也不笨嘛!”

张拙启笑道:“还不是玲儿给点醒的吗!”

歇息片刻,张玲儿将张拙启扶上马背,自己也抱了孩子上马一齐向南而去。

第六十一章:昨夜聚饮情浓处 感叹人生百事愁

张拙启夫妇二人向南行来,到了傍晚便来到郑州地界。

张拙启见此去少林不远,心有中一动。对张玲儿道:“玲儿,此去少林不远,要不咱们改道去少林吧!少林寺中高手如云,咱们把经书放在少林就不怕魔教的人抢去了!”

张玲儿道:“师哥!正因为经书放在少林是最安全的,所以咱们更不能去!”

张拙启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张玲儿道:“咱们知道经书放在少林最安全,魔教的人且会不知?此去少林虽然不远,但是以咱们的脚程少说也需半日才能到达。这半日时间要是遇上魔教的人,咱们生死事小,经书被夺事大。他魔教料定咱们会去少林,在道上堵截我们,咱们偏偏不去少林,他们道上再怎么重重把守也是枉然了!”

“师哥!咱们保住经书才是大事,上不上少林倒是其次了。再说上少林之路实在凶险,咱们二人是万万不能冒这个险的!况且,即使到了少林,联合少林之力想要在魔教手中救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既要召集武林同道,又得有个万全之策,江湖众多好手又被魔教杀的杀掳的掳少说也得三五年光景的准备才有成功的希望吧!”

张拙启也知道虽然路途不远,但是也不敢打这个赌。确实要成这大事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太过心急了反而可能功败垂成万劫不复。便再无他言,一心一意直往南走,等自己伤好了再回来。

二人一直往南来,途中倒也平安无事。张拙启经过几日的修养也能行走如常了,只是内伤未复,身上内力武功也是半点也动用不得。

张拙启夫妇一路向南,此去玲儿家乡大理境内的昆明山区彝族部落路途遥远,没有三五十天时间是暂时不能到的。咱们暂且不说。

话说轩逸龙与师妹卓婉秋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向望乡亭而来。

轩逸龙想着要此去是与谷姑娘相见,不禁既激动又失落。

“我们在这里耽搁了七天时间,不知道现在赶去还能不能见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唉!想那么多干嘛,若是有缘自然能见,若是无缘,天涯海角也难重逢的了!……若是见了又当如何呢?谷姑娘那般人品怕是早有哪个青年才俊追捧在侧了,我轩逸龙何德何能伴之左右?”

轩逸龙左思右想,心乱如麻不甚落寞。

“罢了!有缘也吧,无缘也好,能见上一面便知足了。若是她早有意中人的话,我报得她大恩后便将师父师娘找回,从此浪迹天涯吧!忘了这世间一切烦恼,平平淡淡过一生也就算了!”

卓婉秋也是心不在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不知道父亲母亲去了哪里?但愿他们都能够平安无事,还有窦师弟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望乡亭中!……还有那个谷姑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她?若是见到了,不论她是否有心上人,我都一定要帮助师哥让他们在一起!”

二人各想心事,不知不觉过了半日。到了这日午后,便来到不忧山下。

二人正要上山,突然见山上跑下一个女子。这女子披头散发惊魂落魄,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拼命跑下山来。

轩逸龙和卓婉秋大惊,待要问个明白。却见后面紧追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矮汉子,一面追一面笑嘻嘻的喊着。

“小美人!……别跑啊!让大爷好好疼你!”

这女子见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虽不知道是敌是友但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躲在二人身后喊道:“无耻贼子,我帮手来了你还要追吗?”

这黑汉见突然冒出两个人来,不禁一愣。看着这两个人,男的二十几岁,女的十七八岁似乎武功都不怎么样。见那男子旁边的女孩样貌清纯可人,不禁乐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今儿我仇林虎真是有福气啊!又有一个这么美的小娘子送上门来,当真妙得紧,妙得紧啊!……哈哈哈哈!”

三人一听,都大惊失色惊呼道:“黑风双煞!”

卓婉秋吓得脸色发白惊呼“师哥!”一声,急忙躲在轩逸龙身后。

这女子听了,也是惊得心都冷了半截。

“原来是黑风双煞!怪不得武功这般厉害,看来今天是难逃厄运了!”

这仇林虎见了卓婉秋吓得受惊的小猫似的,既怜爱又兴奋。笑道:“哟!小美人,不怕不怕!我可是出了名的的温柔体贴呢,和我玩一场保准你即刻便忘了你身旁的小白脸了,小白脸虽然看着顺眼但是不中用的。”

说着伸手往卓婉秋肩头抓来,卓婉秋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躲开。

轩逸龙见他抓来,挥剑向他手臂砍去。眼看这剑就要砍下他手臂,哪知仇林虎嘿嘿一笑,手臂翻转拿向轩逸龙的手腕。

轩逸龙大惊,剑锋一横向他胸口刺去。

仇林虎身形鬼魅般一闪,躲开刺来的一剑,手已经扣住轩逸龙右手脉门。

轩逸龙万万没想到他身法既然这么快,哎呦一声,长剑落地,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动弹不得。仇林虎本就是抓卓婉秋是假,先制服轩逸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仇林虎哈哈笑道:“这小白脸武功不咋地,勇气倒是可嘉!比八卦门的小娘子省事多了!”

二女见只一个回合便将轩逸龙制住了,不由得惊慌失措,惊呼一声齐向仇林虎攻去。

这女子便是八卦门的陈红怡,那日贾无修与钟道明二人上紫南山查探消息之后,两天后的夜里便来了一群自称是屠龙帮的人。其中便有黑风双煞和吴长青三位高手乔装在里面。而这黑风双煞又善于易容之术,所以当时必未认出。

陈红怡长剑向仇林虎刺出,卓婉秋单掌也一齐拍到。

这仇林虎侧身躲过陈红怡的一剑,反手抓向拙婉秋拍来的手腕,右手上还是死死的扣住轩逸龙。

卓婉秋吓了一跳,拍出的手掌急忙收回向后跃开。

陈红怡刷刷两剑又向仇林虎刺去,仇林虎把右手一甩将轩逸龙挡在前面。

…………

第六十二章:有心有意同为情 无心无辜共患难

陈红怡剑法虽好,但在黑风双煞仇林虎的眼中还是不够看。只不过他有心戏耍陈红怡,便把轩逸龙当做挡箭牌挡在他的面前。

陈红怡见刺他不着,反而轩逸龙被制住以后成了他的挡箭牌,心中焦急。虽此时暂时得已脱身,但也不能就这么安然的离开,再怎么说这两个人也是因为自己才拖累的。

卓婉秋不敢再上前打仇林虎,急忙捡起地上轩逸龙掉落的长剑也在旁边进行夹攻。

仇林虎面对两人的夹攻,依然毫无惧色。手上虽然扣着一个人,但是也丝毫不影响他鬼魅般身法的灵活性。

二女左右出剑,刷刷有声。时而齐上或齐下,时而一上一下刺他腰部腿部或胸口。

仇林虎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也正因为手上拿着一个人,想要制住她二人也不能。二人想要刺中他也是万万不能。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僵持不下。过得十几招,仇林虎忽然身法慢了下来。两女见状,齐向他胸口和腰部刺去。

哪知这是仇林虎施的障眼诡计,目的是引两人上当。两人始终江湖经验少了些,面对这样一位江湖阅历和武功高强的老手还是太过不成熟。

眼看这两剑就要刺中仇林虎,却只见他身影一闪,鬼魅般与轩逸龙对换了一个位置。

陈红怡眼明手快,突然发现中计,惊呼一声急忙收住剑势向旁侧出。但此剑也是差点刺中轩逸龙,吓得她花容失色心跳加速。好在她剑法不弱,见情况不对立刻收住。不过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前一个踉跄撞在轩逸龙怀里。

只听得轩逸龙哎呦一声,疼得冷汗直冒。

陈红怡一愣,“这一撞未必能把他撞得这个样子吧?”

急忙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轩逸龙腰上血红一片正插着一柄剑。剑入两寸有余,虽不致命但也受伤不轻。

而卓婉秋也已被仇林虎拿住右手动弹不得,吓得脸色惨白眼中落泪。

原来卓婉秋这一剑未能收住,直刺向轩逸龙腰上了。

卓婉秋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急忙散手才不至于要了轩逸龙的小命。

待要退开去,却已来不及,手刚一放开剑柄就被仇林虎给抓住了。

陈红怡见卓婉秋也被抓住,趁仇林虎双手腾不出空闲之际左手向他胸前的俞府穴点去。

仇林虎双手上都抓着一个人,身法灵活大减,又是距离太近,陈红怡的手法又极快。只得放开抓住卓婉秋的一只手急忙挡开陈红怡的一指,反手又来抓陈红怡的手腕。

陈红怡领教过他的手段,刚才又差点误伤了轩逸龙,因此心下早有提防。见他又来抓她手,右手长剑向他小腹刺到。

仇林虎大惊,急忙跃开躲避。

纵使他身法奇快,这么短的距离差点也被长剑刺中要害。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但是手上仍旧紧扣轩逸龙不放。

陈红怡见这剑未能刺中他,心中也是暗叫一声可惜!

仇林虎嘿嘿笑道:“女娃好手段,好胆识!可惜呀可惜!”

刚才陈红怡出手偷袭之机,要是卓婉秋也一同出手牵制住他,那么这一剑必定能刺中他。只可惜卓婉秋被吓坏了,哪还敢再出手打他。

陈红怡恨道:“堂堂一个武林前辈既然欺负我等弱质女流,还要拿这位公子做人质,真是不知羞耻!传出去不怕被人取笑吗?”

仇林虎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江湖好汉,也暂时不是黑风双煞的身份,而是一个采花贼!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就不能以黑风双煞自居,也就无损黑风双煞的名头了!既然只是一个采花贼,那你这些江湖规矩自然也奈何不了我!我以采花贼自居自然是该采花了,有这么美的两朵花摆在这里岂有不采之理?你们武功不如我,奈何我不得那是你们没本事,自认倒霉就是了!不用说这些话来激我!”

轩逸龙被仇林虎死死扣住脉门,全身酸软麻痹,又被师妹误伤,知道今天难逃厄运。心想道:“以两个女子的武功是万万不能对抗仇林虎的。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师妹和这位姑娘也被制住可就糟糕了。听仇林虎说这位姑娘是八卦门的弟子,我且问问她可曾见过谷姑娘,纵使此行不能见她,能知道她平安也算心安了!”

轩逸龙强忍疼痛说道:“不知这位姑娘芳名?在下是神鸟堂大弟子轩逸龙,这位是我的师妹卓婉秋。不知姑娘可曾见过令师妹谷清幽谷姑娘?她现在在哪里,是否平安?”

陈红怡正在苦无计策,苦苦思索对策之时听他突然这么问,不由得一愣。

回答道:“小妹八卦门陈红怡,你说的谷姑娘正是小妹的师妹,十天前我们曾经在山上相遇,后来,遭屠龙帮的人把我们都打散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陈红怡又对仇林虎冷笑道:“那天夜里来的屠龙帮中想必也有阁下吧!”

仇林虎笑道:“没错!那天夜里天色暗淡,没有发现你这个美人生得这么美,让你给逃脱了。真是罪过罪过!”

轩逸龙听她说谷姑娘也逃脱了,心中一宽。又问道:“陈姑娘既然已经逃脱了,为何又回来?”

陈红怡道:“我们被打散以后,我惦记师哥他们回来可能找不到我们,也想着谷师妹要是平安逃脱了也会回来找我们的,所以我就回来看看,没想到在山上遇到这个贼子!”

卓婉秋心中一动,也问道:“陈姐姐可曾见过神鸟堂的人,我和爹爹妈妈也是失散了……还有,还有我师弟也不见了!”

说完,已是面色赤红,大有娇羞急切之意。

陈红怡道:“是有一个叫窦澈的少年也和我们在一起,只是后来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至于你父母卓老英雄和柳女侠就不曾见到!”

仇林虎听他们对话,哈哈笑道:“我倒是听出来,原来这位公子不是喜欢她师妹,而是喜欢上那个谷姑娘了!而两位姑娘也是惦记心上人才来到这里!……哈哈哈哈!……卓姑娘,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你要见你的父母和心上人也不难!”

三人一听,都吓了一跳。

卓婉秋又急又气问道:“什么?你知道我父母和师弟的下落?”

第六十三章:句句妄言语心惊 款款道来数英豪

仇林虎嘿嘿笑道:“你父母此时已在北寒山做客,你要是答应了我,即刻带你去见他们就是了!至于你的心上人嘛,也是应该可以给你见上一面的!”

轩逸龙大惊,问道:“什么?师父他们已经在你们魔教手中了?”

拙婉秋也吓得面色苍白,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陈红怡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心中也是明白了八九分。

“这么说来,我们八卦门和铁掌门的掌门和几位师兄弟都是你们魔教下的黑手了!这一切都和紫山门没有半点干系,紫山门刘掌门的死也是假的了?”

仇林虎笑道:“要说没有干系倒也全然不是,我们能够这么轻易就能拿下这么多帮派得感谢紫山门,要不是有紫山做掩护,我们阴阳宗也没有那么容易成功。至于刘一风的死嘛,那可是千真万确的了,他若是不死,我们怎么有机会对你们动手呢?……哈哈哈哈!应该说感谢刘一风才是啊!真想不到我们除去刘一风这个大患不说还能借他死讯助我们拿下这么多门派的掌门和头脑人物,就连紫山门也是被我们连根拔起。宗主真是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呀!我仇林虎不得不佩服宗主的谋略和胆识了,……不,我是一直都这么佩服的,不只是对这件事佩服!哈哈哈哈!”

陈红怡惊得身体发颤,惊呼道:“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魔教的阴谋诡计,但说你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拔掉紫山门这杆武林大旗倒是夸大其词悚人听闻了吧!”

仇林虎嘿嘿笑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宗主做事且是没有事先安排的?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经安插人手在张博涛身边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陈慕华这颗棋子果然厉害,真真不负宗主的一番苦心啊!你们各门派流落这般田地可都是陈慕华的功劳,和我可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们要找对头可得找对了人呀!……哈哈哈哈!”

陈红怡怒道:“只要是魔教的人都是武林同道的死敌,都是我们的对头,哪还分什么大对头小对头,还不都是狼狈为奸的败类么?你以为陈慕华是个中关键就赖不到你头上了吗?”

仇林虎笑道:“我黑风双煞和他可不同,我们两兄弟要想离开北寒山相信他萨葛洪也不会阻拦。我们黑风双煞可不是他的弟子,也没有入阴阳宗,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帮衬,暂时以阴阳宗名义办事罢了!他萨葛洪的事情我们已经帮他办到,相信他也不会出言无信的。”

接着又说道:“陈姑娘!你若是也想助你心上人救出未来公婆,我黑风双煞也是可以帮忙的哟!只要你也能答应我的要求,咱们一切好说!”

陈红怡冷笑道:“就凭你黑风双煞也能从萨葛洪手中救人,真是自不量力,痴人说梦!再说本姑娘岂会答应你的无耻要求,你也太过自视甚高了吧!”

仇林虎被抢白一通,不由得面红耳赤,愤愤的道:“嘿嘿!今天你们遇上了我以为能逃脱么?我只不过是不想用强而晓之以理罢了!姑娘若是深明大义,应该听从我的建议才是,若是不然,恐怕姑娘永无再见公婆之面了!凭你们的武功就是再给你们一百年也休想踏入雪寒山半步!”

陈红怡也怒道:“魔教厉害自然不必你说,但江湖中高手也多得很,要能联合众多高手上山,在联合少林之力,踏平雪寒山恐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仇林虎冷笑道:“凭你小小年纪能知道江湖中几位英雄?你若是能数出五个能令我们黑风双煞佩服的英雄,今天我便放了你们,暂时不为难三位如何?”

陈红怡精神一震,喜道:“当真?”

“当真!”

“不后悔?”

“哈哈哈哈!我仇林虎虽然恶贯满盈,无恶不作,但是这点江湖面子还是很看重的,女娃娃就不用激我了。只不过你可别把死去多年的人也数出来,我说的可是当世英雄,而且阴阳宗的人可不能算!少林的人也不能算!”

陈红怡冷笑道:“那你干脆还是别出这种题目了吧!少林也是江湖名门正派怎么就不能算了?”

“嘿嘿!少林自然也是武林门派,只是是否正派倒不好说。再说江湖中要是没有至少五个能令我黑风双煞佩服的英雄,你们即使联合少林也拿阴阳宗没办法!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陈红怡也发愁起来,本想着少林中至少能数出三个她所知道能胜过黑风双煞的高僧。现在却不能算少林的话可就不知道那么多了,虽然他要求不能算少林的条件有些不合情理,但是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武林中若是真没有至少五位能胜过他黑风双煞的人物的话,即使他日能联合少林上北寒山也未必讨得便宜。

陈红怡苦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好!咱们可说好不可以后悔!”

仇林虎看着她胸有成竹似的样子,心中不禁一禀,但也不露声色的道:“自然!”

陈红怡道:“紫山门张博涛坐下三弟子张拙启一身崩云手当世无双,他夫人张玲儿一手伏魔鞭也是难寻敌手,他二人的武功可胜得过黑风双煞?”

仇林虎点点头道:“他二人确实能胜过我黑风双煞,不过需得二人联手才能胜我们一筹,你要说这两人的话也只能算一个。”

陈红怡皱了皱眉头说道:“还有一对夫妇钢铁柔肠疾恶如仇,行侠仗义一身精妙剑法独步天下,江湖人称黑白双剑。这二人的武功自然也在你黑风双煞之上了!”

仇林虎面色一红,点点头道:“这二人确实也比我们稍胜一筹,与张拙启夫妇伯仲之间。只不过其中一人也不能胜我们,也只能算一个!”

陈红怡知道他也会这么说,正要再说出一个人来,不料仇林虎又说道:“只可惜世上再也没有黑白双剑了!”

陈红怡大惊道:“此话怎讲?”

仇林虎便将在紫山门大战的事情说了出来。

三人皆听语色变,不甚惋惜与悲痛哀伤。

陈红怡眼含泪水,声音都在颤抖,“还有一个人……”

第六十四章:夏虫不可语于冰 井蛙不可语于海

陈红怡听说就连黑白双剑这样的人物都死在魔教的人手里,不由得有些心惊和为黑白双剑感到痛心。

“还有一个人,武功高深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中能见过他老人家一面的屈指可数,江湖人称九冥神丐欧阳通。这欧阳通老前辈武功比你黑风双煞高出十倍不止吧?”

仇林虎面色一变,点头道:“高出十倍倒是女娃夸大其词了,他的武功倒是足够令我黑风双煞忌惮,不过与梁子丰和刘万川两位长老相比的话未必能胜过他二人!”

陈红怡说了这么几个人,已经找不出江湖中是否还有其他能胜过黑风双煞的人物。正急得手心冒汗,眉头紧锁。

仇林虎得意的笑道:“女娃能晓得这么几号人物也不算什么,紫山门的张拙启夫妇和黑白双剑自然不用说,江湖中人人都知道。至于欧阳通,那也是江湖中早就名满天下的人物。你知道他,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可惜他拿了他不应该拿的东西,这二十几年来东躲西藏沦为丧家之犬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躲避阴阳宗人的追查嘛?”

陈红怡早就听师傅说起过欧阳通前辈在阴阳宗盗取经书的事情,所以对仇林虎的话也不以为意。他阴阳宗认为欧阳通前辈盗窃他人财物是为人所不齿,但是对于武林同道来说那是帮了一个很大的忙。当年经书又落到张博涛手中,这才让魔教偃旗息鼓了好长时间。

正因为各门派掌门都知道经书的归属关系着武林同道的命运,所以一听说刘掌门身死,才会立刻上紫山门。萨葛洪深知其中道理,才是害死刘一风以后以刘一风死讯将各个掌门帮主统统一网打尽。

轩逸龙道:“这九冥神经本来也不是他萨葛洪的东西,欧阳前辈能从你们魔教手中将这本不属于萨葛洪的东西取了来,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凭的都是真材实料的本领。他萨葛洪要想拿回也得凭本事,这么些年来连欧阳前辈的影子都找不到,那是他没本事,怪不得谁!”

仇林虎嘿嘿笑道:“你小子说话倒是有趣,也合我的胃口。这九冥神经江湖中谁不是日思夜想的想弄到手?武林中所谓的名门正派一听说刘一风死讯,就这么一股脑的要上紫山门还不是为了要得到这半部经书!你们所谓名门正派之人的花花肠子萨宗主早就看得很透了,也正是这一点,才会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打尽!”

轩逸龙哈哈笑道:“正所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魔教之人皆是满脑子的尔虞我诈!奸诈之人看谁都是奸诈的了,江湖中人人都是侠肝义胆的英雄好汉,魔教妖人怎能明白?正是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

仇林虎也哈哈笑道:“年轻人!……正所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不当是说我阴阳宗的。武林中自然也有这般真汉子的傻瓜,但更多的只是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罢了!……与尔等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黄毛丫头说这些话也是没用!”

仇林虎转头又对陈红怡道:“怎样?你要是再说不出来,可就得乖乖听我的安排了!”

陈红怡正冥思苦想,奈何她年纪尚小,江湖中的人物和事件都只是听师父师娘说过,自然也不知道多少。至于轩逸龙二人也是知道甚微,都在暗自想着办法。

仇林虎见他们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下极为得意,不禁嘿嘿笑道:“敢情是我这个前辈刁难小辈了!……也罢!看你们都还年幼的份上我就再让一步,只要你们中不论是谁能再说出一个人来,我就不再为难各位!”

三人互望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实在不知道还有谁了。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

轩逸龙一愣,忽又一喜。“是她!没错,就是她!……”

激动得脸都红了。

陈红怡听见笛声,面色一喜露出笑容高声说道:“还有一人,一身飞刀绝技天下无人可以与之比肩,江湖人称无影刀手肖林肖大侠。此人想必也能胜过你黑风双煞了吧!”

仇林虎面色一变,冷声道:“不错!不错!”

放开了轩逸龙的手嘿嘿笑道:“女娃可以呀!这么一个极少涉足江湖的人物也能知道!”

陈红怡笑着正要答话,突然见仇林虎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向林中闪去。

陈红怡大惊,急声喊道:“师妹小心!”

那笛声戛然而止,从林中飞快窜出一个人影。后面仇林虎也是紧跟着飞出,悄无声息的向她后背抓来。

轩逸龙见了来人,不禁又喜又急,惊声叫道:“谷姑娘小心!他在你背后!”

谷清幽听得喊声,大吃一惊,不敢回头,直往三人方向窜来。

谷清幽的轻功虽比陈红怡高,但是在仇林虎鬼魅般的身法下确实逊色多了。眼看就要被仇林虎抓到。

说时迟那时快,陈红怡发现师妹背后的仇林虎便已飞身上前,一柄长剑向他胸口刺去,仇林虎身影一闪,躲开长剑继续向谷清幽追去。

就这么一闪的时间,谷清幽拉开一丈距离,回头就是一柄飞刀向仇林虎打去。

仇林虎一惊,万万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不由得又愣了一下。又有两柄飞刀一左一右向他飞来。仇林虎错步侧身躲过,陈红怡的长剑也已攻到。仇林虎只得回身与陈红怡打在一起。而谷清幽得以抽身拉开距离后,手中飞刀也是瞧准要害处向仇林虎打到。

二女一个近站,一个远攻。虽不能伤到仇林虎一根毫毛,但也逼得他奈何不得陈红怡,对谷清幽更是鞭长莫及。

轩逸龙看着谷清幽行云流水的飞刀手法,再加上她婀娜妙曼的身姿如春燕飞舞般轻快美妙。不禁看得是心花怒放,又惊又奇!

三人战不多时,只见仇林虎闪开距离喊道:“且慢!”

陈红怡和谷清幽顿时停了手等他有何话说。

仇林虎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姑娘飞刀耍的不错,怪不得今天我仇林虎载在你们手里。把教你飞刀的师父也请出来一见吧!”

谷清幽笑道:“你要见他也可以,只要你高喊三声‘肖大侠,我服了你了!’他老人家没准能委身和你相见一面也不一定!”

仇林虎一惊,心下犯起愁来,“听她这般说,莫非肖林真在这里?看来今天是难讨便宜了,不宜久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当下不露声色,嘿嘿一笑。

“恕不奉陪!”

说完,身影一闪,只见林中树枝摇晃几下,那仇林虎已然消失不见了。

几人皆面色一变,对仇林虎的轻功也是惊叹不已。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暗暗庆幸。

第六十五章:春来沐雨千山绿 独喜一荷瑶池水

陈红怡见了谷师妹,不由得喜上眉梢,上前拉住谷清幽的手问道:“师妹别来无恙,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了?我找你们不着好生担心!”

谷清幽道:“那天夜里分散以后,我在山下躲了两天,料定敌人已经走远,担心师姐你们的安危便转了上来看看,不料在这里遇到你们!……”

说完,面色一片绯红。

陈红怡不解,但女儿心事她也是知道的。便看了轩逸龙一眼,笑了笑不再说话。

原来,谷清幽在陈红怡正与仇林虎说江湖好汉的时候便已藏在林中,正要出手攻他不备之时便听见轩逸龙向陈红怡打听她的情况,又听得仇林虎那般言语,不由得愣在当地脑中一片空白。再后来,见陈红怡想不出最后一个能胜过黑风双煞的人时,便以笛声示意陈红怡。

这笛声也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暗号,而是陈红怡知道谷师妹还有一个师傅,所以听到笛声便知道是谷师妹来了,也从她身上想到了肖林。

轩逸龙见到谷清幽,面色一红,一种莫名的喜悦和激动涌上心头,上前拱手说道:“谷姑娘别来无恙!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我!……我日思夜想都在想着报答那日谷姑娘的大恩呢!”

谷清幽听他说报恩的事情,一想起那天夜里踩他入水的情景,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笑道:“轩公子好生能耐!心再疼,伤再痛也是转眼便好了!当真是奇得紧!”

轩逸龙听她这般说,顿觉腰上一阵疼痛传来,不禁哎呀一声坐倒在地上,满脸的笑容和痛苦之色。

一面喘气,一面说道:“要我说,谷姑娘才是奇人一个呢!我轩逸龙万念俱灰,心疼难当的时候见了谷姑娘便即刻心情舒畅,精神爽朗。此时身受如此剑伤,不但不感到一点疼痛,反而好像从来没有受这一剑似的!要不是谷姑娘提起,恐怕这伤过不了半个时辰便悄无声息的就自己好了呢!”

谷清幽笑道:“如此说来,这以后要是我在你身边,你即使被人千刀万剐,只要我不提醒你就是怎么也死不了的了?……”

谷清幽说出这句话,顿觉“我在你身边”这几个字实在不妥,顿时脸色绯红,急忙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轩逸龙听她说出“我在你身边”几个字,顿觉如沐春风,心花怒放,也把身上的伤痛给忘得一干二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痴痴的道:“要是此生能有谷姑娘在我身旁,纵使千刀万剐也定是不能死的了!即便是死了,只要是为谷姑娘而死,死了也是永远笑着的!”

轩逸龙一时激动说出了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又起身用力急了,顿觉心中一阵如海浪般汹涌澎湃的情愫翻腾,又有一种期待和不安缠绕着他,令他脑中一阵晕眩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轩逸龙悠悠转醒,只觉得腰上疼痛好了许多,但还是隐隐作痛。

轩逸龙微微睁开眼睛,见到一张美丽而羞红中暗含担忧的脸庞。

轩逸龙仿佛身在梦中,又惊又喜又感激。急忙抓住谷清幽的手说道:“谷姑娘!……能见到你真好!”

谷清幽推开他的手羞涩的脸上暗含一丝喜悦,红着脸低下头说道:“轩大哥,你醒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水来!”

说着走了出去。

轩逸龙看着谷清幽的背影,心里既高兴又激动。见她走了出去,抬眼向四周看了看,见是一间破庙。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想到谷姑娘一定是在这里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不禁心里既感激又幸福,脸上红光满面一脸的喜悦之色。而卓师妹和陈姑娘都不见了踪影,心下疑惑,想着等下她回来再问个明白。

不多时,见谷清幽手里捧着一片荷叶,荷叶中一汪清水如谷清幽那美丽脸庞一般清澈动人,在荷叶中微微动荡。

谷清幽走到轩逸龙身前蹲下,把荷叶凑到轩逸龙嘴边轻声说道:“喝吧!”

轩逸龙痴痴的看着谷清幽,谷清幽脸一红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轩逸龙微微一笑,把嘴凑到荷叶上喝着水。一股清幽的芳香从谷清幽的手上传来,轩逸龙顿觉全身舒畅,精神为之一震。

笑着道:“好香!好香!真是琼浆玉液也不及这水了!想必谷姑娘定是从王母娘娘的瑶池中取来的吧?”

谷清幽噗嗤一声笑道:“你错了!这水不但不香,而且臭得很呢!我哪里有本事去瑶池给你取水,这是路边臭水沟里老牛喝剩下的水罢了!给你这个愣头青喝是最适合不过了!”

轩逸龙看着她满面春风如娇花绽放的笑容,不禁痴笑道:“妙得紧!我轩逸龙这口老牛大嘴喝瑶池的水自然是不配的了,谷姑娘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我轩逸龙做不得董永,能做一头老牛喝了七仙女亲手给的臭水也是天大的造化了!”

谷清幽笑道:“我也不是什么七仙女,只不过是一个喂养老水牛的放牛村姑罢了!”

轩逸龙笑道:“如此甚好!倘若谷姑娘是天上的七仙女,他日谷姑娘驾云飞去,我这头老牛恐怕只能天天望云惜叹,自怜自苦,不日便也要思念愁苦而死了!”

谷清幽面色又一红,温恼道:“你这臭牛满嘴的不正经,我不理你了!”

说着,站了起来低头转身走到神像前,一手轻轻捋着胸前垂下的一股黑亮青丝,娇羞的脸上难隐喜悦动心之色。

轩逸龙只道她真恼了,心下着急,急忙要起身道歉。不料刚一使劲,只觉腰上疼痛难忍,哎呀一声喊出声来。

谷清幽听他喊疼,急忙跑到轩逸龙身前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还疼吗?”

轩逸龙见她这么担心自己,心中一喜。知她已经不再生气了,笑道:“没事!这一见到谷姑娘就又不疼了!”

谷清幽红着脸笑道:“好啊!你是故意骗我的,你这么坏,我可真要生气了!”

轩逸龙见她这般似恼非恼的神情,不禁心下一动,急忙抓住她的手。

谷清幽身子一颤,低下头将手往回抽了一下便也不动给他这么抓着。不由得面红耳赤,明亮光彩的双眼暗含娇羞,白皙的两颊白里透红不甚娇柔美丽。

轩逸龙心中一动,一种冲动的念头在心头闪现。不由得一惊,急忙说道:“不知卓师妹和陈姑娘去了哪里?怎么没见到她们?”

第六十六章:在天比翼地连理 安居一偶不问世

轩逸龙心下自责不已,要是此时就对她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恐怕谷姑娘从此再也不会理她了。便急忙插开话题问卓师妹和陈姑娘的事情。

谷清幽听他问陈师姐和卓婉秋的事情,脸一红说道:“陈师姐说要去找贾师哥,卓姑娘也和她一起去了。……你那师妹倒是会找借口撇下包袱,他师哥都可以不管不顾,既让我这个不相干的人留在这里照顾一头老牛!”

轩逸龙笑了笑,心中明白师妹的意思了。“师妹自然不是不想管我,而是想让我和谷姑娘独自相处,好达成我的心愿。至于陈姑娘要找他师哥那也在情理之中,她愿意把师妹带在身边也是看出谷姑娘是对我有意的了!”

心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谷清幽疑惑道:“你听说你师妹不管你了还这么高兴是怎么回事?敢情是伤心过头变傻了?”

轩逸龙笑道:“也许真傻了吧!见到谷姑娘那天开始便傻了!”

谷清幽笑道:“我可不喜欢和傻子在一起!”

轩逸龙一听,喜道:“这么说来,谷姑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谷清幽脸一红说道:“我饿了!要去找点吃的回来!”

说着,放开轩逸龙的手走了出去。

轩逸龙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心下不免一阵失落和不安。见她出去了,挣扎着坐了起来。虽然伤的不轻,但是也不至于动弹不的。

坐在地上喘息片刻,运功调理了一番,顿觉全身轻松了许多。便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挪动步子向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便见谷清幽捧着一些果子走了回来。见他靠在门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笑道:“好的还真快!这一转眼的功夫便能起来满地跑了!”

轩逸龙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一到太阳落山,七仙女是不是要驾云飞去了!所以出来看看!”

谷清幽噗嗤一笑说道:“要是我真飞上天去再也不回来了,你便如何?”

“要是你真飞去了,我便在这里等着,一直等到你回来的一天!”

谷清幽笑了笑,将几个果子塞在他怀里走进里面去了。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过了五天,轩逸龙每日运功调理,谷清幽每日外出采果子,偶尔也到山下买些酒肉来给轩逸龙补充体力。二人经过几日的相处,两人的心思虽然没有说得那么露骨,但也都明白各自的心意了。二人现在的关系也不似之前那般扭扭捏捏,已经变得随意和自然,就好像一对小夫妻一样随和默契了。

这天吃过一顿果子,轩逸龙调理了片刻,顿觉精神爽朗。经过几天的调理,身上的伤也已无大碍,早已经可以上蹦下跳行动如常了。虽然和谷清幽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也愿意就这么和她永远呆在这里,但是心里还是记挂师妹的安危。

“不知道师妹她怎么样了?听仇林虎说的话看来,窦师弟和师父师娘十有八九真的被魔教抓去了!师妹一定伤心欲绝,现在只有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儿家能靠谁呢?如今师父师娘和窦师弟都被魔教抓了去,要从魔教手中救出他们那是千难万难的事情。师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我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师妹找回来,给她安顿一个安稳的家才是!上魔教救人的事情看来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心下想着,对谷清幽道:“清幽!……我现在的伤也无大碍了,我想把师妹找回来给她安顿一下。现在师父师娘和窦师弟都在魔教手里,短时间内是没有希望救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现在师妹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是不能不顾的。”

谷清幽道:“逸龙!我听你的,卓姑娘确实挺可怜的,咱们这就去找她吧!”

轩逸龙叹了口气又说道:“等安顿好师妹以后,咱们再去一趟庆州乐蟠老家拜祭一下父母。……唉!我父母和一家老小百十口人皆是西夏兵马所杀,我轩逸龙恐怕此生都不能为他们报仇了!”

谷清幽看着他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禁也流下泪来说道:“逸龙!西夏犯我大宋边境骚扰边境民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可惜我大宋泱泱大国既任由他这般猖狂也不做任何回应。苦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么?”

轩逸龙道:“咱们大宋,北有辽国西夏,西有吐蕃,东有高丽,南有大理。个个还不是虎视眈眈,想一举吞并大宋国么?咱们武林人仕空有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真是憋屈!”

谷清幽疑惑的道:“南边大理和咱们大宋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怎么可能会成隐患?还有东边高丽一个弱小岛国能成什么气候?”

轩逸龙叹道:“历来两国的交好也只不过是一时的相安无事罢了,要是哪一天我大宋面临亡国了,他大理国和高丽难保不会落井下石,与其他豺狼共分一杯羹!”

谷清幽点了点头道:“此话在理,再好的两国关系一到紧要关头还是会以利益为上的。历史上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咱们也不可不防!”

轩逸龙苦笑道:“咱们想这么多也是枉然,武林的大患咱们都还没有能力应对呢!国家大事咱们更管不了!”

谷清幽道:“是呀!咱们武林的事情尚且无能为力,国家的事情哪还有余力去想!”

“也是!说这些郁闷的事情干什么?……清幽!等安顿了师妹,拜祭过父母,你我二人便找一个安静所在结婚生子,从此逍遥快活且不快哉!”

谷清幽脸一红,说道:“只怕世事烦恼,虽愿意安居一偶不问世事却也难能呢!”

轩逸龙道:“天下之大且无我们安身之理?我轩逸龙发誓,此生永不负你,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我们分开!”

谷清幽脸上一阵红晕,含情脉脉的看着轩逸龙道:“逸龙!不管怎样,我也不会离你而去的,我愿意此生培在你身边白头偕老永不相负!”

“清幽!……”

“逸龙!……”

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说不尽的甜蜜幸福。

“呦!小两口挺惬意的呀!真是神仙眷侣着实令人羡慕得紧呢!”

二人一惊,抬头看去。

只见庙前空地上来了五个壮汉,其中便有屠龙帮的关百熊和马学聪二人。

第六十七章:破风声中刀纷飞 碧水波里显豪情

谷清幽面色一红,又羞又愤。拿出短笛跳出破庙指着关百熊和马学聪二人怒斥道:“关百熊,马学聪,你们做了魔教走狗迫害武林同道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姑奶奶还想找你们算账呢!今日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其余三人见跳出这么一个大美人,不禁都面露喜色,眼睛挣得大大的直上下打量着谷清幽。

其中一人上前鞠了一躬说道:“在下廖风!敢问姑娘芳名?”

其余二人也笑着鞠躬说道:“在下赵卓!”“在下何红敏!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交个朋友?”

轩逸龙见这几个人一上来就问自己心上人的名字,顿时血气上涌怒不可遏。

“哪里来的的野种?既这般无理取闹,再不走小心打断你们的狗腿!”

三人却似乎都没听见一般,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谷清幽等她发话,完全没把轩逸龙当一回事。

轩逸龙大怒,抄起手中长剑正要上去给他们吃一顿剑。谷清幽急忙拉住轩逸龙,转头对几个人笑道:“屠龙帮的人果然个个都欠揍,连名字都这么令人讨厌,怪不得软骨头做魔教的走狗了!”

几人听她这么骂自己皆是脸上怒气腾升,咬牙切齿。

那个首先发话的廖风却依然脸色不变的道:“姑娘生起气来也是让人喜欢得很呢!我们的名字怎么令人讨厌了?”

谷清幽哈哈笑道:“一个廖风就是撩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一个赵卓干脆就叫照打贴切些,一个何红敏就更讨厌了,一个七尺男儿既然取个娘们儿名字也不知羞。还有一个关百熊天天和狗熊为伍,怪不得做狗熊之事了。还有你马学聪,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马儿聪明,你跟马儿再学一百年的聪明也只是一头蠢驴罢了!”

轩逸龙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心中的恼怒已甩到了九霄云外,烟消云散。

这四个人和廖风都再也忍不住,“啊!”的大叫一声,眼中布满愤怒的血丝齐身跳出,挥动刀剑向谷清幽杀来。

谷清幽冷笑一声,急忙跃开数丈,单手一扬便飞出两柄飞刀向何红敏和马学聪打去。

轩逸龙也抖开长剑挡住廖风,赵卓和关百熊三人。

何红敏和马学聪被气疯了,眼冒火星头脑发胀,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只想一刀将眼前这个妖女砍死,却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妖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也没有料到她一出手便这么毒辣。

只听得“咻咻”两声飞来,这何红敏就被谷清幽打中小腹要害,向后一倒便一命呜呼了。马学聪虽然挡到了飞刀,但也是挡得慢了些,这飞刀刀柄被他刀刃碰了一下便插到他腿上去了,直疼得他倒在地上不住的大叫。

轩逸龙这边面对三个好手的围攻,只一个照面便支持不住,暗叫不妙。

廖风,赵卓和关百熊三人见轩逸龙武功平平,即刻便可杀死他,不禁心下大喜。关百熊正要在接一刀砍了他,听得马学聪惨叫,心下一惊,急忙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何红敏已身中飞刀已然死去,而马学聪也腿部中刀站不起来,此时见谷清幽手上又拿出了一柄飞刀,这柄飞刀就要飞向马学聪要害。关百熊大惊,若是不去相救,马学聪也要命丧飞刀之下了。只得飞身过去,谷清幽手上的飞刀也已经飞到,关百熊手起刀落将这夺马学聪致命一刀的飞刀挡下。

马学聪脸色煞白,吓得直打哆嗦。万万没想到这么清纯可人的美人既然这么厉害,只因为他被气疯了,所以没有防备,要是早知道她有这一手也不至于如此。而何红敏却没有这般好运气,只一个照面便送了性命。

关百熊不敢大意,挥动长刀护住面门向谷清幽逼了过去。

谷清幽手又一扬,一柄飞刀脱手而出。

关百熊大惊,急忙挥刀闪在一旁。与此同时,听得马学聪失声叫道:“廖大哥小心!”

关百熊舞了一个刀花,却不见飞刀飞来。又听得马学聪提醒廖风的声音,才知道谷清幽的飞刀不是向着自己,而是朝廖风飞去了。只因为他见识了谷清幽一刀便结果了何红敏的威力吓着了,见谷清幽又出飞刀,以为是向自己打来,所以只顾挥刀护住自己而没有看清飞刀是往旁边去的。

只听得哎呀一声,关百熊转头一看,只见廖风已经躺在地上,腿上也插了一柄飞刀,鲜血流了一地。

原来,谷清幽两柄飞刀杀了何红敏,又伤了马学聪,正要再补一刀将马学聪也打死的时候刚好又被关百熊救了。这个时候看见轩逸龙面对廖风和赵卓危机重重,便将本来要打关百熊的飞刀打向了廖风。

这廖风正在要配合赵卓拿下轩逸龙,根本没有防备会有飞刀飞来,要不是马学聪在一旁看的分明,及时提醒,他廖风恐怕也要像何红敏一样一命呜呼了。廖风得马学聪提醒,及时出剑挡了飞刀,但也是慢了半拍,和马学聪一样没能完全挡住而插到腿上了。好在飞刀被挡了一下以后,力道减了许多,才不至于废了他的一条腿。

轩逸龙的武功和这几个人只在伯仲之间,刚才要不是谷清幽相救,恐怕这会儿已是黄泉路上的鬼了。现在少了廖风和关百熊二人,单是对付赵卓倒是轻松得很了。然而赵卓见几人都被谷清幽暗算成功,心下也是暗暗心惊,总是担心还会有飞刀冷不防飞来,本来他的武功和轩逸龙差不多,现在一心二用,既要全力和轩逸龙动手,又要提防谷清幽的飞刀。只过得三五招便落在下风,渐渐不支起来。

关百熊见上了谷清幽的当,脸一红,恼怒更甚。大吼一声,挥刀向谷清幽砍去。

谷清幽又一个退步拉开距离正要发刀,不料手一摸腰间才发现飞刀已经用完了,而关百熊已攻到面前,只得将短笛一抖,当做一柄短剑挡下关百熊手中的长刀。

两件兵器一相碰,只听得“铛!”的一声,火星四窜。

原来这短笛乃是精钢所铸,不是一般的竹笛。

第六十八章:求武功成名就日 你我相见夫妻时

关百熊吃了一惊,“这铁笛虽小,但在女娃手中既然也似一柄利器一般,不可大意。”

谷清幽把铁笛当做剑使,虽然剑法不错,但是也得和同门师兄弟共使这八卦剑法才能体现这剑法的最大威力。再说这短笛无刃无锋,又太短了些,使用起来着实不便。关百熊的刀法虽然比八卦剑法差很多,但是依仗他力大刀沉,面对谷清幽短小的铁笛还是占尽上风。

关百熊刀刀力沉凶狠,只几次兵器相交便把谷清幽压得香汗淋漓,渐渐不支。

谷清幽见他刀法一般,但是力气很大,若是以自己短笛与他刀刃相砰,纵使是自己剑法再高也难敌他以力破法。便将短笛一转,脚下步法轻盈如燕只在他周身游走,看准空隙直取他要害。这八卦剑也叫游身八卦连环剑,顾名思义当以八卦步法相配合才能使出最大的威力。

这八卦剑强调的是用意不用力,以意行气,以气运身,以心运剑,剑随身行,步随剑动,人剑合一。身法、步法、心法同而为一。这剑法使起来如行云流水,时而飞流直下,时而若云缓行,时而电闪雷鸣,时而清风拂柳。身行如游龙、剑走似飞凤。快而不乱,静而不滞、柔而不软,决满天地之间。

八卦剑是八卦掌门派最主要的器械,其要诀为挑、托、抹、挂、扁、搜、闭、扫、顺、截。

挑者,手老阳着,如青龙返首式往前去挑敌人之手腕或胳膊皆可谓之挑.

托者,手老阳着,如白猿托桃式,往前去托敌人之手腕或胳膊俱是谓之托。挑时多在敌人剑里,托时多在敌人剑外。

抹者,将敌人之手腕或胳膊,用剑挑住或托住后,身形与与剑或左或右走去,谓之抹。

挂者,敌人之剑已及己腕或砍己身右边时,用剑迎在敌剑上边,曲回胳膊,缩回身体,与剑一气往回带敌之剑,随带随出,看势击敌,是之谓挂。

扁(pian)者,敌人用手托住左臂,或剑将及左臂时,即将左胳膊往右胳膊下伸去,用剑往左肩前砍去,是谓之扁。

搜者,敌人之刀剑砍我上或我下,我之剑意在敌先,望敌手腕或左或右似削物然,速去速回,倏忽若电,是之谓搜。

闭者,敌人之刀剑将出而未出之时,即速用剑堵敌手,不令出刀剑,此之谓闭。

扫者,上下扫也,敌腕被我用剑挑住,彼欲变法,我速用剑缠绕彼腕,令彼欲变不得,是谓之上扫,敌剑砍我里腕或外腕时即速缩身下式,或左或右用剑往着敌之腿,如扫地一般砍去,谓之下扫。

顺者,敌之刀剑往我击来,我顺彼势随之引出,或敌剑将要抽回,我顺彼势随之送入,皆谓之顺,用这顺字不可强硬、进退均以意为之。

截着,敌之刀剑击来,我速用剑挡敌腕或剑,令彼不能得势,无分上、中、下三路,均谓之截。

这十字剑决,便是此剑法应用的要决,虽然说是剑法要法,但是用剑时也是必内而神意、外而手足与剑为一体才能应用咸宜,变化无穷。

关百熊见她不再与自己长刀想砰,又见她游走不定暗施巧着。步法又古怪轻盈,在加剑法精妙,若非她剑法不太纯熟,又只一人用剑,要不然十个关百熊也难敌手。便将长刀舞得密不透风,让她无法近身。

谷清幽见他识破自己意图,心知再这么下去自己定要吃亏,手中短笛又不敢与他相碰。心中一动,急忙停住脚步,短笛一截,向关百熊手腕挡去。

关百熊一喜,这短笛要是利器他也不敢疏忽,可现在她手上拿的只是一支圆滑滑的铁笛就不怕了。见她铁笛挡来,将刀一横向她面门砍去。

只听得“锵!”的一声轻响,这短笛内既然弹出一柄剑刃直刺向关百熊心窝。

关百熊大惊,急忙退步跃开回刀挡架。

谷清幽短笛中突然弹出利刃,这短笛就如同一柄两尺剑一般,剑法威力大增。将关百熊打的是措手不及,连连倒退。

过得十几招,关百熊便冷汗直冒叫苦不迭。

“妈的!……不打了!”

关百熊跳开数丈气得涨红了脸,眼睛睁得圆鼓鼓的道。

谷清幽笑道:“怎么?打不过就想溜了?”

关百熊道:“我兄弟五人今天栽在肖林和八卦门的手上心服口服!”

“好啊!想走也不是不可以,给姑奶奶磕三个响头便让你们离开!”

关百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见今天这局面要是拉不下脸来定是走不脱了。一咬牙,跪在地上咚咚咚三个响头,立马起身将马学聪扶起。那边赵卓也是连忙退开要扶起廖风就走。

“慢着!这位照打先生似乎还没有磕头的吧?”

赵卓脸一红,也不啰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是三个响头。也是急忙起身扶着廖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关百熊走出几步,回头看着轩逸龙冷笑道:“一个七尺男儿既然要一个女流之辈保护,真是丢尽了脸面!我关百熊技不如人,能屈能伸,给女英雄磕几个头不打紧!只可怜有些人只不过是一个没本事的软蛋,自古英雄配美人,娇妻配好汉。今日所见之事倒是乌鸦配凤凰,天鹅配癞蛤蟆了!……哈哈哈哈!”

说完,转身离去。

“一个男儿若是连一介女流都不如,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日行走江湖碰上对手,便只能大呼‘老婆救命!’那真是没本事打死对手倒把对手给笑死了!……不对!是给气死了!……应该是又气又笑,一口气喘不上了给咽死了!……哈哈哈哈!……”

关百熊越走越远,但他的讥笑嘲讽之声一字一句的传入轩逸龙的耳朵。

轩逸龙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满面死灰,眼中只剩死一般的呆滞无神。

谷清幽一跺脚,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银牙一咬愤愤的道:“这王八羔子应该一剑结果了他的狗命才是,满嘴的胡说八道着实令人讨厌!”

“逸龙!你别听他胡说,千万别往心里去!你我二人还分什么彼此呢?”谷清幽挽住轩逸龙的手说道。

轩逸龙不搭话,过得一阵,转过头笑了笑道:“清幽!我怎么会在意他的话呢?”

谷清幽心中一宽,笑道:“那最好了!逸龙!你若不嫌弃,我教你八卦剑法吧,这剑法两个人使最适合不过了,等你学会了八卦剑就不怕他们了!大师兄最疼我了,我教你剑法他不会怪我的。到时候看他们还有何话说……哼!”

轩逸龙淡淡的道:“再说吧!”

二人便一同往山下集镇而去。这一路轩逸龙仿佛没了魂似的,无论谷清幽怎么逗他,怎么对他撒娇使性,始终不说一句话,整个人仿佛一座石雕一般木然呆滞毫无生气。

到了集镇,谷清幽点了一些轩逸龙爱吃的酒菜。轩逸龙没吃一口饭菜,酒也不喝一口,呆坐一会儿便上楼独自进房间去了。

谷清幽心中委屈也没理他,也只暗自流泪。吃了几口,便也回房躺下。过了一会儿,又起来敲轩逸龙的门,总不见他来开门。心中又急又气,赌气回房歇息了。

次日一早又来敲轩逸龙的门,发现门没锁,进去一看,只见一张纸条压在茶盅下,轩逸龙却早没了影子。

谷清幽心中一紧,忍不住流下泪来。颤巍巍拿起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求武功成名就日,你我相见夫妻时!……逸龙字。”

第六十九章:落魄飘然多沧桑 心泪丘壑苟残喘

相州境内,一河谷中。

“怎么样了?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一个须发白胡的老者双手背在背后看着天边的云彩傲然的问道。

“请禀长老!张拙启夫妇没有上少林,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七天七夜了,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影。”

后面吴长青和陈七两个人,低着头恭敬的跪在地上。而黑风双煞二人则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老者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看来,我所料不错!张拙启夫妇定是料到我们必定在路上等着他们,所以暂时不会上山了!”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还请梁长老示下!”陈慕华一脸焦急忧虑之色恭敬的道。

梁子丰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刘万川,笑道:“刘老弟,依你看,这张拙启夫妇不上少林会去哪儿?”

刘万川捋着花白的胡子眯起眼睛沉思一会儿道:“他们去了哪儿,我也猜不透。不过要找他二人倒是不难!”

“哦!……刘老弟有何高见?”

“嘿嘿!江湖中此二人谁人不知,即使是从未见过他二人的乡村野夫,只要见上一眼,恐怕也能记得清楚的了!”

“哈哈哈哈!没错!要查这两人的行踪全在张玲儿的身上!……陈慕华!你这次虽然立了大功,可是经书却没能带回来,宗主很不高兴呢!”

陈慕华顿时脸色煞白,额上汗珠滚落。连忙躬身拜道:“只怪我疏忽大意,没能完成宗主交给的任务,请两位长老替我在宗主面前美言几句。我陈慕华感激不尽!”

虽然两位长老地位比他高,但是他陈慕华也深得萨葛洪信任,即使宗主有怪罪之意,在两位长老面前他也没到要下跪磕头的地步。

梁子丰笑了笑道:“好说好说!”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血红的药丸递在陈慕华手里。

“这是这次的阴阳调和丸,陈老弟赶快服下吧!”

陈慕华眼睛一亮,恭敬的接过药丸,迫不及待的含在嘴里吞了下去。

陈慕华恭敬的拜道:“谢过两位长老赐丹之恩!”

又跪倒在地,向北方拜了几拜高声说道:“谢宗主赐丹天恩!愿宗主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武功盖世,一统江湖!”又拜了几拜站了起来。

吴长青和陈七见陈慕华服了丹药,心痒难当。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抬头看着梁子丰,满眼的渴望和焦虑担忧之色。陈七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不是那般面白书生模样,更多的是难隐的沧桑面容,眼角也多了几条不合时宜的皱纹。而吴长青本来已年过五旬,此时更是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梁子丰笑了笑,也倒出两粒药丸托在手上。

二人见梁子丰拿出了药丸,急忙匍匐在地,摊开双手高举过头。等着梁子丰给他们分药丸。

“吴护法,陈七!虽然你们这次帮助挫败了众多门派,但是陈仓身死,经书也没能夺回来,宗主对你们很失望啊!”

吴长青和陈七一听,吓得冷汗直冒,身子不住的发抖。

“请长老念在我等为宗主效力多年的份上饶过我们这回吧!日后定当加倍尽力,不负宗主圣恩!”

梁子丰厉声道:“宗主说了,你二人要是再办事不利就得像赫通一样行三日三夜的圣浴之礼,以洗脱你们的罪责,你们可得担心着点儿!”

二人吓得脸色煞白,连连磕头道:“我等为宗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敢再有半点差池!若是再出差错,我等愿意行圣浴之礼,绝无怨言!”他二人连同陈慕华都是服过三尸脑噬丹的,现在临近发作日期,要是不能及时再服一枚,后果可想而知。此时即使要他们做一条任打任骂的狗也得忍着,而且得是一条心服口服忠诚听话的狗,叫吃屎就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吃个精光的狗。这所谓的圣浴虽然痛苦,但也只是一时的皮肉之苦罢了,比起三尸脑噬丹发作的恐怖情形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好!谅你们也不敢大意!我两位长老见证,将圣丹赐予你们,若是再出意外,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们了!”

梁子丰将两枚药丸分别放在吴长青和陈七的掌心。

二人唯唯诺诺,拜了几拜,将药丸吞在肚中。方才神色缓和,暗舒一口气,二人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往日的色彩。

“谢过长老赐丹之恩!”二人齐身拜地磕头说道。

又向北方磕头拜倒,“谢宗主赐丹天恩!愿宗主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武功盖世,一统江湖!”

二人再向梁丰和刘万川拜谢后也站了起来,肃然而立。

梁子丰似笑非笑的看着黑风双煞道:“宗主也有几句话带给两位。宗主说了,现在经书尚未到手,两位的允诺自然也是没有完成。那两位的条件自然也是兑现不了的了!不知二位今后有何打算?”

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黑风双煞心里一阵发毛。

二人互望一眼,齐身拜道:“我黑风双煞自然是继续为宗主效劳了!”

梁子丰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好好!黑风双煞确实是言而有信之辈!我阴阳宗正在用人之际,两位愿意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陈慕华上前说道:“两位长老,慕华对张拙启夫妇的行踪有些猜测,不知有没有道理,说出来给两位长老批评批评!”

梁子丰道:“好!你说说看!”

陈慕华给两位长老鞠了个躬说道:“这张玲儿本是云南彝族部落之女,我怀疑这次她二人会去南方老家躲避也不一定!张拙启身负重伤,暂时没有地方养伤,这个猜测在慕华看来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梁子丰一喜,连忙说道:“不错不错!他二人很可能真的南下了!”又皱眉道:“只是他们走的哪条路就不得而知,若是没能在路上截到他们的话,一旦让他们进入云南那可就难办了,南方蛮荒之地山高林密,道路曲折难行。没有当地土著居民的带领,咱们几个人即使十年时间也未必能找到他们!”

刘万川笑道:“老哥忘了我方才说的话了吗?我敢打赌,他二人到不了云南便要落入咱们的手中!”

梁子丰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对对对!……这小娘们儿生得这么美,只要路上谁见了,恐怕都得看上半天吧!……哈哈哈哈!”

焦云龙也上前说道:“两位长老和慕华兄分析得有道理,这两人那天正是在南去的小道上让他们给跑掉的,咱们只要沿途追踪,定能找到他们!”

梁子丰道:“好!咱们分三路去镇上客栈中汇合,看看孟炎那边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虽然凭咱们的武功,根本不用这般小心,但是事关重大,不得马虎,分路行动掩人耳目还是比较稳妥。若是消息泄露出去让他们逃了,宗主怪罪下来谁也当担不起!若是孟炎有消息那再好没有,若是没有消息,咱们再依计行事。”

于是,梁子丰,和刘万川一路。陈慕华,吴长青和陈七三人一路。黑风双煞二人一路向镇上客栈赶去。

第七十章:狂野毒日升腾腾 虎胆烈酒闹汹汹

此时正值夏日,烈日当空。一片热气腾腾的空气炙烤着整个大地。

一辆马车疾驰在大道上,扬起漫天的尘沙。一名壮汉扬起手中马鞭,抽打在两匹健壮的马背上。额头汗珠滚滚,土黄色的灰尘覆盖了一脸。车内一位美丽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两月大的孩子,也是香汗连连气喘微微。

张拙启与张玲儿各骑一马行了一日后,在镇上换了马车乘坐。一来孩子还小,受不了风吹日晒。二来,这一路总是太过引人注目。除非不得不下车之外,张玲儿都是在车上坐着,路途喝水都是由张拙启送在车里。即使在途中歇息的时候,这么热的天气也是在车内拿斗笠扇风去热不下马车一步。

二人就这么马不停蹄的赶了五天的路。

“吁!……”

张拙启将马勒住,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后转头说道:“玲儿!咱们在此处歇息一晚吧!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我担心孩儿受不了呢!”

“好吧!……咱们现在已在菱州境内,按这样的速度再得十几天便可进入大理地界了,歇一歇也好!灵儿虽然体质不错,但是也经不起长途折腾。咱们今夜在这里歇息吧!明日一早再动身不迟。”张玲儿也是有些受不住了。

张拙启将马车赶到一家名为“川百味”的客栈前,客栈内立刻跑出一个小二来招呼。

张玲儿将前几日准备的大斗笠戴在头上遮住面容,抱起孩子下了车。张拙启把车内的一个包袱拿出来挎在肩上。

二人进入客栈,客栈内人员满坐,个个鄙声凝气的自顾吃喝,只一桌五人张牙舞爪大声喧哗,拉开嗓子高叫,划拳酒令之声不绝于耳。只听得这桌上两人高喊:“哥俩好啊,四喜财啊,六六顺啊,九长久啊,头一顶啊……哈哈哈哈!喝酒喝酒!”桌上例外三个汉子拿着筷子使劲的敲打着杯盏,也是喊得不亦乐乎。这划拳的两个人,一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坦胸露乳。一人一脸络腮胡,浓眉大眼。这群人都已喝得八分醉意,正摇头晃脑,肆意张狂的大叫大嚷。引来旁边不少人的侧目,但也都有怒不敢言。

张玲儿看这情形,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夫君!咱们还是另换一家吧!”

张拙启正要说话,柜台后面的掌柜看出客人对这儿不太满意。连忙满脸堆笑道:“若是客官想单独用饭,可上二楼雅间,保证让两位满意!”

张拙启也是厌烦这种酒后吵嚷肆意妄为的行为,拱手说道:“叨扰了!”说着,正要出去。

掌柜连忙走出柜台拦住二人躬身行礼说道:“两位还是留步,就此上楼要间雅间吧,价格与此处无异!”

“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别!”

“啪!”

“他奶奶的!老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在吴庄镇谁敢不给我破山虎面子?”这满脸横肉的大汉一拍桌子怒吼道。

“进得门来又要出去是看不起我破山虎了?是哪个不知高低的?还不快点给我找位子坐下!要吃要喝赶紧的,啰嗦什么?”

旁边的几桌人见他发火,都急忙转过脸去低下头猛吃猛喝,不一会儿匆匆忙忙结了账如仓惶逃窜的老鼠一哄而散了。顷刻间,偌大一个大厅只剩下张拙启夫妇和这一桌人。

这一伙人踢开椅子拿起身边的兵器向他二人走了过来。这破山虎手上拿的是一根碗口粗的狼牙棒,和他划拳的壮汉手里提着一柄大斧。其余三人一个使铁叉,一个使铁钩,一个使铁爪。在他破山虎的眼中,自己无论出现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要是有人见他就跑,或者有人只要露出半点不满意的神色就是看不起他,定要教训一番给他长点记性。当地的人都知道他这个脾气,所以见了他都装做极为敬重他的样子,并且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得有半点怨言,也不可以多说一句话。哪怕他当街强抢民女,众目睽睽之下办事,见到的人也得当做没看见一般。

但是此人不论在哪里喝酒吃饭,都不会少店家一个银子,若是哪个掌柜说不用给或者少要一点的话也会被他痛匾一顿,因为他认为这样也是被人看不起了。今天他破山虎在这里吃酒划拳,爱怎么嚷就怎么嚷。谁也不得说一句话,进来的人只要踏入一步便得吃完了才能走。若是有人进来了见到他在这里又出去了,那是看不起他了。这回见张拙启夫妇进了门又要出去,实在是太看不起他了,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不可。

“我说两位!看你们面生得很,定是初到宝地不知道我破山虎的名堂。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暂且不和你们计较,还是要住店便住店,要吃饭便吃饭,别惹大爷我不高兴!”破山虎见是一男一女,女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便愣了一下满脸不悦的道。

掌柜也连忙道:“是是是!……两位还是听裴爷的话,既然进来了还是吃了饭再走吧!小店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价钱也很公道!”一面说一面给张拙启二人挤眉弄眼。

张玲儿见掌柜眼眉示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懒得理会。冷笑道:“我们在哪里吃饭哪里住店全凭我们乐意,哪有强迫别人住店吃饭的道理?今儿我们偏要进了门又要走,你能奈我何?”

这姓裴的破山虎一听,顿时大发雷霆,怒吼道:“兄弟们!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让他们知道我破山虎的规矩!”

掌柜急得额头冒汗脸色大变,连忙向破山虎作揖央求道:“裴爷,你消消气!小的再劝劝他们,他们也是初到这里不懂裴爷的规矩,请裴爷容让再三!”

“滚开!”

破山虎一巴掌打在掌柜的脸上,把他打得满嘴鲜血,掉出两颗门牙来。

在破山虎看来,要是有人因为听了别人的劝才听自己的话那也是自己脸上过不去。今天自己亲口劝别人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是他大大的宽宏大量。既然别人连自己的劝告都不听那也太瞧不起自己了,不论他是男是女,还是老人小孩都不可饶恕。

破山虎大喊一声冲了上来,只觉得眼前彩色光影一闪。“啪!”的一声,手中狼牙棒便不翼而飞了。

破山虎一愣,只道是自己酒醉忘记拿武器了。急忙转头找自己的狼牙棒。

破山虎醉醺醺的在堂内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他的棒子在哪儿,不禁勃然大怒,向掌柜怒吼道:“老子的破山神棒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掌柜捂着嘴,满脸惊恐之色。鲜血不断从掌缝中溢出。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

破山虎抬头一看,只见一根黑黝黝的棒子钉在横梁上不是自己的破山神棒是什么。

“奶奶的!谁将我的神棒偷了去钉在这里?要是被我抓住非得切下他的 *** 下酒不可!”

其余四人皆喝得多了也不曾看见他们大哥好好拿着的狼牙棒怎么突然就在梁上了。不过正所谓酒醉心明白,虽然没有看清,但是也知道必定是眼前这两人所为。因为他们发现女子手中多了一根七彩长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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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酒浓意浓情更浓 风紧雨狂不停休

破山虎嘴里骂着,歪歪倒倒拖过一条凳子正要拿他的破山神棒下来。

和他划拳的壮汉撤了撤他的裤腿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大哥!咱们遇上硬茬子了!还是“松人”吧!”

破山虎醉意甚浓,没听清楚他的话。

“什么?……送人?”

“我破山虎只有请人吃棒子的,哪有把棒子送人的道理?”

这“松人”本是他们的行话,意思是赶快逃走的意思。破山虎没有理由不明白,只是他这时喝得高了,意气正浓。例一方面眼前只是一个比他块头小的汉子和一个妇人加小孩,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有多厉害。

破山虎拿下狼牙棒醉眼一睁,又欲上前给对方一棒子。

又是“啪!”的一声。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回他看清楚了!

“是!……是这个小娘们儿打我的?”

破山虎歪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是的!”

壮汉和其余三人皆点头道。

破山虎举着狼牙棒脸色一片紫黑。

“这!……这!……刚才怎么说来着?”

“松人!……松人!”

“对!……对!松人!松人!”

五人急忙收起武器,一溜烟夺门而出歪歪倒倒狼狈不堪的跑得没影了。

掌柜的见破山虎一伙人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轻易打跑,头脑有些发蒙。

“两位!……两位!……小的实在有眼无珠,不知女侠大驾光临还请饶恕则个!”掌柜连忙起身抱拳作揖道。

张拙启笑了笑:“掌柜不必如此,我夫妇二人不是那种恃强凌弱之人,方才只不过是小小惩戒一下罢了!掌柜务需惊疑!”

“是!是!是!不知两位大侠要在小店住宿用饭呢还是另寻他处?要是想另寻他处的话左拐向东不远处也有一家客栈,房间酒菜也都是上好的!”

张玲儿道:“不必了!这里也不错,我们就在你这里也是一样的!”

掌柜连连作揖,“好的!小的这就给两位大侠安排酒菜!”

张拙启抱拳道:“那就有劳了!”

“别这么说!实在折煞小人了!”

“请!”

“两位大侠请!”

张拙启二人便上了楼,在一间雅间坐定。不多时,掌柜便领着三个伙计上了楼来。每个伙计都端着一个大盘子。掌柜掀开盘子盖,一阵热辣辣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鱼香肉丝,麻婆豆腐,陈皮肉丁,咸味烧白,甜味烧白,椒麻鸡片,连锅汤,八宝锅粥,蒜泥白肉。总共九样菜品,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都是本地特色菜肴。还有这坛剑南春也是我们本地的特产,两位大侠请慢用!小的就不打扰了!”

说着招呼小二一声便退了出去。

张拙启看着满卓的菜,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这么多菜谁吃得了?这掌柜也真是的,随便来两三样便是了,弄这么大排场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下口了!”

张玲儿给张拙启倒满一大碗酒笑道:“夫君怎地下不了口?难得吃到当地的名菜,正应该好好品尝才是呢!”

张拙启端起酒碗闻了闻,顿觉此酒芳香浓郁,一入口感醇和回甜,清冽净爽余香悠长。

“这酒入口顺,后劲倒是挺大,我喜欢!”张拙启咂嘴道。

张玲儿也倒出小半碗酒,抿了抿皱起眉头道:“酒是好酒,只这后劲也太大了,还是少喝点为妙!”

二人碰杯对饮,不一会儿,一整坛剑南春便只剩下半坛了。

张拙启喝的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张玲儿也是有了几分醉意,更是别样娇媚温柔。真是‘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

整夜无话,只是下了一整夜的大雨,水汽随着寒风不断吹入窗户。二人皆睡得迷了,未曾起身关窗子。

次日一早,张拙启夫妇正要赶路。张玲儿抱起孩儿顿觉不妙,孩子昏昏沉沉满面通红,一摸额头热得烫手。

张玲儿惊呼道:“夫君,孩儿似乎受了风寒,发高烧了!”眼眶中不禁流下泪来。

张拙启大惊,也伸手摸了摸。“不好!……必是受这一路的热气蒸腾,又在昨夜吹了寒风导致的!这如何是好!”

张玲儿急得哭出声来。

“咱们还是暂且留在这里,等孩儿病情好转了在上路吧!”

“对!……还是赶快找大夫看看吧!”

张拙启下楼让店内小二去请了大夫来。大夫把了把脉,脸色凝重。

“这病着实不轻啊!需得驱其内寒再散其外热方才有效。”

张拙启作揖道:“先生言之有理!还请先生开一剂药方救救孩儿,晚辈感激不尽!”

大夫点了点头,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笔墨写了药方交给了张拙启。

“先向掌柜要半钱生姜熬一碗姜糖水给孩子服下,等开了药回来在按药方煎服!”

“是!晚辈谢过先生!”

大夫回去以后,张拙启吩咐店小二拿着药方开药去了。张玲儿亲自到厨房切了半钱姜末加了一两红糖熬了汤给孩子慢慢服下。二人见孩子吃了小半碗姜汤,心下安慰了许多。

不一会儿,小二拿回药材。张玲儿按照药方煎了药给孩子服用。过得两日,孩子病情慢慢好转。两人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

与此同时,一山道林间。

“大哥!咱们这回得好好捞点本钱,兄弟们的银子都花光了,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酒菜,真是憋屈!”一个壮汉手提一柄大斧恨恨的说道。

旁边一个手拿铁叉的汉子没好气的说道:“要我说,咱们何必在这毒日头下做截人钱财的勾当?凭咱们川西五虎的名头要喝要吃哪个店家敢说半个不字!”

一个满脸横肉,脸上一道血色鞭痕的蛮汉将手中狼牙棒往地上一砸怒斥道:“住口!咱们川西五虎做山贼可以,但是万万不能做市井无赖!在道儿上混有道儿上的规矩,咱们川西五虎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是有大大的来头,做的是光明正大的生意,怎么能学市井无赖?要想在江湖上混出名堂就得像模像样,哪能做泼皮赖户?”

拿铁叉的汉子脸一红,低下头不再言语。

一个拿使铁钩的汉子陪笑道:“就是!哪有好汉做无赖做出名堂的道理?好汉就得做好汉该做的事情才是!”

又一个使铁爪的也帮腔道:“大哥说得对!咱们川西五虎要想扬名立万就得按道儿上的规矩来!要是破了规矩,别说道儿上的朋友会看不起咱们,咱们自己也没脸皮了不是!如何还能在江湖上立足?”

“嘘!……”

“有点子来了!做好准备!”

那使狼牙棒的大哥压低生音说道。

其余四人皆面露喜色,抓紧手中兵器蹲下身子向外望去。

只见东面大道上两匹骏马飞驰而来。

第七十二章:胖鸡欲翔千里云 秀才弄斧向班门

两匹马上是一个四十左右面有微须的高瘦男子和一个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的汉子。二人都挎着一个包裹,每匹马上皆挂着两个鸟笼,笼内分别一只成年鸽子和一只尚未长满羽毛的雏鸽。正风尘仆仆的疾驰而来。

“站住!”

川西五虎手提兵器跳了出来拦住去路。

“吁!……”

马上二人见突然跳出五名壮汉,皆是吃了一惊,急忙将马勒住。

为首的高瘦汉子抱拳说道:“不知几位道儿上的朋友拦住我二人去路有何指教?”

那手拿狼牙棒的蛮汉高声说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我们兄弟几人缺点银子,想向两位朋友借点儿花花!”

马上二人相视一笑,高瘦男子又抱拳说道:“借银子倒是不难!我二人正好手上有些银子,只是不知几位朋友尊姓大名,未请教?”

那使狼牙棒的蛮汉将手中棒子一横,朗声说道:“你听好了!我乃裴大虎,江湖人称破山虎的就是我了!”

提板斧的也将大斧一亮说道:“我乃恭世熊,江湖人称劈山虎!”

手拿铁叉的汉子说道“江湖人称钉山虎的魁克就是在下!”

那使铁钩的道:“江湖人称断山虎的楚广平!”

使铁爪的也道:“江湖人称裂山虎的章成德就是在下!”

这伙人便是客栈中与张拙启夫妇为难的那五个人。等各自说完名号,破山虎高呼道:“我们就是名震大江南北,过山开山,过河拆桥的川西五虎!”

断山虎楚广平急忙道:“不对呀大哥!过河拆桥说得不好!”

裂山虎章成德也道:“那便怎样说才好?”

劈山虎恭世熊也觉得不妥,“遇水搭桥好点!”

破山虎脸色一红,“什么遇水搭桥?咱们又不是劳夫,搭什么桥?老子偏偏就喜欢过河拆桥怎么滴?”

破山虎也明白自己一时情急口误,对“过河拆桥”的字眼确实是极为不满意,但是既然说了出口,再要改口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即使要改也不能在这当面改,得了结了此二人拿了银子以后再想个响当当的说辞。

马上二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破山虎气得脸红脖子粗,双眼圆睁怒吼道:“笑什么笑?拿出银子便放你们一条路走,若是敢说半个不字!嘿嘿!我破山虎的破山神棒可不是软面杖!”

那马上的高瘦男子似笑非笑的道:“我说‘过河拆桥’的朋友,我们倒是有银子给你们,就是不知道几位能不能拿得去?想要银子得有本事不是?这银子可是烫手得很呢!”

破山虎对他说的‘过河拆桥的朋友’这句话极为不乐意。怒吼一声抡起棒子叫道:“有没有本事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用尽力气往马头上砸去。

马上高瘦男子见他打来,冷笑一声拉转马头只一抬手。

“砰!”的一声闷响,破山虎便觉虎口巨疼,手中的狼牙棒也拿持不住倒飞了回来砸在右脸上。顿时鲜血淋漓,疼得他大叫。

“妈的!到底是倒了什么大霉,小娘们儿的鞭伤还没好,今日又吃了自己一棒子!”

马上二人听他这样说也是一惊,高瘦汉子激动得厉声问道:“伤你的女子是谁?现在在哪里?怎生模样?”

这几人皆被吓坏了,自从他们出道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客栈内的女子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出来找点子也遇上这样的对手。

破山虎心里骂道:“奶奶的!这里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高手,看这人的武功应该也和那使鞭子的女子差不多。看来今天是拿不到银子了。银子事小,性命重大,还是‘扯呼’吧!”

“扯呼!扯呼!”

破山虎捂着半张脸拿着狼牙棒转身就跑,其余四人也是提着兵器就要跑去。

马上中等身材的汉子高叫道:“想跑!得留下话儿先!”

只见他双脚在马上轻轻一点跃下马来,跃入五人群中,身影几个闪转便将对方的兵器尽皆拿在手上了。

破山虎五人见他露了这手,不禁都面露恐惧之色。只呆呆的立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

那人将五人的兵器抛在地上嘿嘿笑道:“只要你们回答了我们的问话,不但放你们一条路走,而且你们要的银子也会给足你们!”

破山虎恐惧的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连连点头道:“大爷尽管问,小的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这人一愣,哈哈笑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这半吊水胡说些什么?”

破山虎一阵尴尬,红着脸连连点头:“是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汉子面色一沉,问道:“我问你!伤你的可是使一根七彩鞭,相貌美丽的女子?”

破山虎点点头,又摇头道:“使的确实是一根长鞭,相貌是否美丽倒是不知!”

“怎么不知?”

“当时,那女子头戴斗笠,样貌看不清楚!旁边还有一名三十左右相貌英武的汉子,女子手中还……还抱着一个两月大的孩子!”

这人和马上的高瘦男子皆脸色一变,喜道:“果然是他们!”

破山虎只觉肩膀剧痛,大吃一惊!转头一看,既是原先让他吃自己棒子的高瘦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跃下马来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待要挣脱,却是怎么也挣脱不了。那手爪仿佛钢爪一般牢牢的将自己的肩骨给锁住了,稍一用力便疼痛难忍。

“说!他们现在在哪里?”这人双眼通红,死死的盯住破山虎厉声问道。

破山虎眼中泛泪疼得哼出声来,颤颤巍巍道:“他……他们……我……我们两日前在吴庄镇‘川百味’客栈中见过他们,只是……只是现在是否还在那里就……就不得而知了!”

这人哈哈笑道:“好好好!果然到南方来了!”

说着,放开了手。

破山虎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急忙稳住站定。又惊又怕的看着这人,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放过自己。虽说对方答应会给银子,但是现在连命都在对方手里哪还有心思想什么银子。

“孟兄!咱们快放了鸽子,让它找它的孩儿去!”高瘦男子兴奋的道。

原来,这高瘦男子便是陈慕华,中等身材的汉子便是孟炎。他们一伙人分了三路日夜不停的追赶,没想到他们二人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川西五虎,更没想到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苦苦追寻的目标。而鸟笼里一大一小的鸽子便是他们联络的工具,要是哪一方得知消息便可放飞其中大的那只,大的鸽子是母鸟,会飞去找它的孩子。

陈慕华和孟炎都拿出一块准备好的布条,在上面写上“菱州吴庄镇‘川百味’客栈”几个小字。再将布条绑在鸽子腿上,将鸽子抛上天空。

两只母鸟扑腾着翅膀飞上云霄,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广阔的天际。

第七十三章:入夜惊雷风雨狂 平湖秋月一波光

陈慕华看着飞远的鸽子,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你们几个给我带路,要是敢骗我,小心你们的脑袋!”陈慕华狰狞着脸对破山虎道。

破山虎心里一沉,“唉!……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两天真是倒霉到家了!这两人武功高深莫测,逃也逃不掉,看来只能陪他们走一趟了!菩萨保佑,但愿那两人还在客栈里,否则大大的不妙!”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你们的马牵来一同上路?”陈慕华见他傻愣的站着不发话,没好气的说道。

破山虎脸色一阵尴尬,“我!……我们没有马!”

陈慕华嘿嘿笑道:“做山贼做到你们这个穷酸样也是着实令人可笑!……没有马就用两条腿跑路,要是跟不上也得掉脑袋!”

“这!……这!我们两条短腿怎么能跟得上你们呢?”

“好吧!……你上来,其余的人尽快赶来,要是所言属实自然少不了你们银子!要是找不到人,嘿嘿!……你们都别想活!”陈慕华要的是在张拙启他们离开之前赶到那里,让他用两条腿跑的话,即使把腿跑断了也是跟不上的。这人是死是活他懒得关心,尽快赶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几个人都吓得一阵哆嗦,心里都憋着一股气,但是见识过他的武功后也是敢怒不敢言。连自己大哥都过不了一招,要捏死他们几个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是是是!我们会尽快赶上来的!”劈山虎龚世熊连忙道。

“要是明日正午你们还没赶到的话就替你们大哥收尸吧!”

陈慕华话音未落,一手快如闪电拿向破山虎后颈。

“起!”

近两百斤的大汉既被他轻飘飘的抓起放在马背上。脚下一点,飞身上马。

“驾!”

双腿一夹,马儿四蹄飞蹬,箭也似飞奔而去了。

孟炎也是一拍马背,那马儿长啸一声,飞奔而出。脚下一点,飞身上马。马跑得快,人比马快。马先起步,人后发先至,稳稳的坐在马上疾驰而去。只留下一路的尘土飞扬。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得目瞪口呆。这肉掌震飞狼牙棒,单手提人,空手夺兵刃,跑马上鞍的功夫没有一样不令他们感到震惊和恐惧。

“别傻站着了!还不快点追!你们没听见刚才那个人怎么说的吗?要是迟了,咱们可就只能去给大哥收尸了!”劈山虎龚世熊急呼道。

其余三人一惊,连忙撒开两条腿向吴庄镇方向飞跑而去。

与此同时,吴庄镇“川百味”客栈内。

“夫君!看现在的情形,咱们的孩儿过了今夜应该就可以痊愈了。”张玲儿抱着怀中熟睡的孩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唉!这回真是差点酿成大祸!要不是大夫医术高明,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张拙启心有余悸慎慎的道。

张玲儿点了点头,脸上不尽的担忧之色。“夫君!……我担心陈慕华还是会追来的。玲儿的身世他是知道的,他发现咱们没有上少林,很有可能会想到去了玲儿老家!真要被他猜中的话,咱们可就危险了!得尽快离开才是!”

“小心一些是没错的,只是咱们的灵儿病情还没有痊愈,恐怕明天也未必能走呢!要是在路上又复发可就难办了!”

张玲儿叹了口气,说道:“看情况吧!不管怎样,咱们孩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他陈慕华也未必会猜到咱们已经南下了,即使猜到咱们南下也未必找得到咱们。”

“……可是!可是我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是让我心惊肉跳不得安宁!……夫君!要是咱们真被他们追上了,你就带着灵儿先走,我武功都在,你不用担心我的!”她的心有些乱了。

张拙启一愣,急忙道:“玲儿!要死一起死,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

“夫君!要真有那么一天,咱们还得保全孩儿为上,万不可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张拙启心中一酸,“玲儿!要真这样的话,那……那以后要是见不到玲儿我该怎么办呢?”

张玲儿热泪盈眶,心中一阵酸楚。“夫君!只要能保夫君和孩儿安全,玲儿九泉之下也是幸福的!也是值得的!”

张拙启心中着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能没有玲儿!咱们……咱们的孩儿也不能没有母亲!……玲儿!要真有这么一天,咱们……咱们一起走!即便死了也是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就不孤独了!”

张玲儿看着傻傻愣愣的丈夫,心中无尽的甜蜜和苦涩。她知道,此时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的。将脸庞靠在张拙启的胸口,幽幽的道:“夫君!有你一句话就够了!咱们……咱们一起走!”

张拙启一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他的心中,妻子就是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见不到妻子就觉得浑身的难受和失落,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或者说,要是没有妻子在身边,自己连吃饭睡觉都觉得哪里似乎做得不对,更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他无法想象没有玲儿的日子该怎么过,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或许,玲儿已经变成他的一颗心了。就这么一颗心,不能失去。没了心的人如何独自生活?如何面对人世间的繁琐和困扰!

在她的心里,夫君是一座大山。这坐大山有时候很令他无奈和苦涩。也让她不得不敬佩和尊崇。有时候温顺的像只温柔的猫儿,让她即欣喜又疼爱。有时候却是一头不可劝说的蛮牛,让她即无奈又无力。他想做的事情即使她怎么费尽心思撒娇使性也是不可逆转。但是他在犯傻使蛮的时候总有一种令她不可抗拒和不容侵犯的力量笼罩着她!一个傻愣而又威严的汉子,把自己当做一切,当做一切不可替代的生命!

惊雷炸响,电闪雷鸣!

南方的七月天气总是这么善变,不变的只是两颗永恒的心。

第七十四章:逐鹿各警遥空望 江长水阔鱼跃门

“店家!……结账!”

张拙启一面从包袱里拿出银子,一面对柜台后面的掌柜说道。

“呦!……两位大侠要走?”

“正是!……耽搁多时,有劳掌柜费心了!”

“哪里哪里!能为两位大侠效劳实在是小人的荣幸!……一共二两半银子,就二两吧!”

张拙启笑道:“掌柜真是实在人!我们劳烦了掌柜这么多事情,哪有让你吃亏的道理?”

“这些多出的银子就当是给小二来回跑腿的辛苦钱吧!我们也不能白占用了你小二打杂烧火的劳务不是?”张拙启将三两银子放在柜台上拥着张玲儿出了店门。

掌柜看着银子,想退还多余的部分,但是心里也在害怕。要是人家也似破山虎一般不肯占你便宜还要找你晦气那可真是‘好泥巴打好灶,好心得不到好报!’这些江湖人仕的性子他一个生意人实在是难以捉摸,还是小心点好!

“那两位大侠慢走!小的就不远送了!”掌柜在后面作揖道。

张拙启夫妇上了马车向南急行,走得十多里地,忽听得张玲儿惊呼道:“夫君!好像有人追来了!”

张拙启一惊,问道:“来了多少人?”

张玲儿又侧耳细听的一阵,说道:“半里地外两匹马赶得甚急,恐怕没什么好事!咱们还是走快点,免得多生事端!”张玲儿心中七上八下,一种说不出的危机和不安。

“驾!”

张追启奋力几鞭,催马飞奔。

张玲儿顾不得车身剧烈的颠簸,抱紧孩子咬紧银牙只一心的甩开后面的人。此时此刻不管后面的人是敌是友,她都不愿意碰上。

又走得二十多里地,路面渐渐难行起来。道路坑洼不平,越走越是狭窄。

张玲儿眉头一皱,“似这般走下去,迟早要被人追上,道路狭窄,适合单马乘行,不宜乘马车。”

“夫君!别走了,停下!”

张拙启急忙将马勒住,回身说道:“这道路实在不适合赶马车,咱们是不是应该换骑单马好点?”

张玲儿抱着孩子一面跳下马车,一面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把马车卸了咱们换乘马赶路吧!”

张拙启卸下马车,把车内的包袱放在马背上。双手按在马车上想要把马车推下路去。

“夫君且慢!这马车就让它拦在路中且不是能给咱们争取一点逃脱的时间吗?”张玲儿急忙劝阻道。

张拙启挠了挠头,呵呵笑道:“还是玲儿聪明,我只想着马车横在路中碍事,倒给忘了后面的人很可能是咱们的对头呢!”

又想了想道:“只是就这样放着也碍不了什么,只要有人轻轻一推也就推下路去了。要是能把它整个翻起来倒扣在路中间那倒好点,只是我现在功力全无难以办到,实在可惜!”

张玲儿笑了笑说道:“夫君且瞧我的吧!”

说着,手中长鞭一扬,将车轴卷住。

“起!”

只见整辆近两百斤的马车应声而起,空中一个翻转“嘭!”的一声顶朝天倒扣在路中间,将整条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如果来的人真是咱们的对头,这点障碍实在无济于事。只可惜时间紧迫,没能再多做点什么。”

二人不敢多呆,立刻跳上马,继续向南催马而行。

不多时,后面两匹马也疾驰而至。这两人便是陈慕华和孟炎二人。

“看来,他们发现咱们了!”孟炎看着路中倒扣的马车皱眉道。

陈慕华的脸上却是欣喜之色,“嘿嘿!老家伙果然没有撒谎,张拙启二人确实是往这里来了。”

“老家伙牙都快掉光了,哪里还有胆子再骗咱们?”

孟炎跳下马,把马车翻了过来,稍一用力便将它推下路去了。

“走!赶快追,前面要是有集镇,咱们就多买几匹马。”陈慕华狠抽马背继续追去,孟炎也跳上马紧跟而上。

又跑了几里地,发现路旁有一人家。一匹马倒在门前脑浆迸裂而死。看伤痕似乎是被人用鞭子直接一鞭抽死的。一个农夫正拖着马尸,想要把它拖进门去。

陈慕华心下疑惑,停下马问道:“我问你,这马尸怎么回事?”

那农夫头也不抬,继续拖着。

陈慕华眉头一皱,摸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又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农夫拿起银子,抬头说道:“一个泼妇买了我的马给他男人骑,把换下来的马给打死了!……真是狠心的女人,这马好好的不要了可以给我呀,最多我少要她一点银子就是了,干嘛这么恨心杀了它?”

孟炎疑惑的问道:“你拖它回去干嘛?挖个坑埋了不是省事?”

农夫看着他没好气的冷笑道:“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怎么晓得我们穷苦人的难处?这马虽然不能用了,但是身上也还有两百多斤的肉呢!一年到头油腥可全在这上头。埋了?……哪有这么笨的人?”

孟炎皱了皱眉,没再理他。

陈慕华一脸的怒气“看来是她下的手了,换了马下来即便杀了也不想留给我们,这女人心机挺深的啊!”

“走!”

二人又向前追去。

过不多时,又见前面一个老汉拉着一辆车,车上满满的柴草。车后栓着一匹马。这马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右前腿鲜血淋漓一晃一晃的滴着血。马背上的汗迹还未干透,似乎长途奔跑过不久。

陈慕华知道必定也是张玲儿的杰作,无需费时追问,阴沉着脸继续催马赶去。

又驰得十几里地,前面一条宽阔汹涌的大江拦住了去路。几个渔民正在江边给两匹死马开膛破肚。

陈慕华冷笑一声“又是张玲儿的诡计!”

只听孟炎惊呼道:“船呢?”

“什么?”

陈慕华急忙扫视了一遍江面,偌大一条江面既然不见一条船。陈慕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怒骂道:“好个诡计多端的妖女,既然这般心狠手辣!”

“喂!你们的船都到哪儿去了?”陈慕华一肚子火,向几个正在忙得不亦乐乎的渔民吼道。

几个渔民吓了一跳,正要发点火气。见这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下也怯了。

其中一人连忙道:“喏!都在江里呢!”

“哪里?”

“有人买了我们的船,叫我们把船都给凿沉了,只留下李二的大船过江去了!”

“几时去的?”陈慕华肺都快气炸了。

“差不多也该有一个时辰了吧!”说完,低下头又忙活他的事情去了。

“你们还有船吗?我们这两匹马换你们一条船!”陈慕华心里再有气,觉得此时也不宜用强。

那个渔民抬起头说道:“有是有,只是刚造好的没下过水,暂时用不了!两位要是急于过江的话再向东走二十里地,那里也有一个过江的码头,别说一条,想要十条也是有的。”

“继续追吗?”孟炎看了看浩浩荡荡汹涌澎湃的长江问道。

“废话!”

陈慕华瞅了他一眼,心中憋着一股怒火。

第七十五章:碧瓦朱颜谁家院 青竹绿蕉野鸳鸯

“这一路上杀了这么多马,后面就不用再杀了吧!”张拙启有些不忍的道。

“好吧!他们若是追来,至少也得在长江边上耗上两个时辰,咱们现在也有充足的时间了!即使有新的马,咱们也可以带着一起跑,也就不用再杀了!”

张拙启喜道:“那最好了!带着一起跑的话咱们既可以省下银子来,又可以等跑累的马恢复体力了再换来骑上,且不是一举两得?”

张玲儿苦笑道:“其实咱们想要再换新的马,现在也是有些困难了呢!即使我想杀了不给他们留下也是不能了!”

“此话怎讲?”

“你以为买马买船不要银子吗?咱们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一个了,想要再有新的马得弄点钱来,若是没钱买马就只能抢马了!抢别人的马倒也使得,只是不如用银子买的利索!”张玲儿心下盘算着。

“要不!……咱们做一回侠盗?”张玲儿眼放异彩,脸上一片红霞。

“这……这不妥吧?”张拙启有些为难,他这一生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盗贼。现在是玲儿提起,又是非常之时,要是换做另一个人这样说,他肯定是立刻拒绝的。

张玲儿笑道:“夫君是大名鼎鼎的紫山门张大侠,自然不能做这种事情了!”

张拙启红着脸挠挠头,“咱们大可向人家借一下,日后有了再还上便是了,没必要暗中取人家钱财吧?”

张玲儿不答话,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还是我去办吧!再说你武功尚未恢复,有心做这种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人走了十多里路,便来到一个大庄子旁。

“呵呵!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来得真是凑巧!既然有这样一个大户人家在这里,我去取他一点银子花花。”张玲儿笑道。

张玲儿抬头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庄子甚是宏伟壮丽,整座庄园碧瓦朱颜,气势雄伟美轮美奂。其建筑风貌与北方建筑风格迥异,别有一方独特韵味。

“夫君,你带着孩儿到那边树林等我,我进去拿点盘缠就来。”张玲儿将孩子抱给张拙启后跳下马来,又将缰绳递在他的手中。

“玲儿小心点!快去快回!”张拙启接过缰绳,抱着孩子转入林中。

张玲儿看了看高墙,手中鞭子一甩,扣住墙头,脚下一点便跃入墙内。

园中花团锦簇,树木葱郁,一条小河贯穿其中向东流淌,汇成一汪池塘。池塘边上一座亭子,亭子内一个美丽女子正在抚琴。旁边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立在旁边。亭子周围一片竹林与假山,芭蕉互相映衬,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真是好个所在,必定是哪个大户人家或者是官宦人家也不一定!……嘿嘿!进去拿他点银子正好!”

张玲儿绕过亭子,在树木花丛的掩护下向南边大房子摸了过去。忽听得脚步声响,一男一女向这边走来。张玲儿一惊,急忙缩在假山后面。

那脚步声在假山前停住,只听得一男子说道:“你去叫三娘来,我在这里等着!”

“是!少爷!”

似乎是一个丫鬟的声音。

张玲儿探头向外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站在假山前。见那丫鬟走了,身子一转藏在了树丛中。张玲儿心下疑惑,想要离开,但若是此时出去,必定被他发觉,只得蹲下身子寻找机会。

不多时,又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在假山前停下。

忽又听得树丛声响。

“谁!”

“你猜猜我是谁?”

“你!……你放开我!要是被老爷看见了还有命吗?”

“我的好三娘!亲三娘!可把我急坏了!”

“你!……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兔崽子,我……我可是你三娘呀!咱们不能这样……放……放手!”

张玲儿好奇心起,起身往外一看,顿时身子猛的一颤,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只见这男子从后面抱住亭子内抚琴的女子,双手伸进女子的衣服里,在胸口处一阵乱摸。这女子一脸的娇羞着急,双手抓住男子的手拼命往外拉,却是怎么也阻止不了男子的行为。

张玲儿又急又气,又恼又羞。

“两个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也这般色胆包天,看我给你们吃点苦头!”

张玲儿将长鞭握在手上,转了出来。却见男子拥着女子进假山去了。原来这假山是中空的,里面自成一个空洞,刚好可以容下四五个人。

“谁?”

男子发现有人,急忙跳了出来。只听见里面女子也是一声惊呼,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你姑奶奶!”

张玲儿鞭子一扬,向男子面门打去。男子脸色一变,身子飞快一转,躲进里面去了。

男子身法快速,鞭子一招不中,直把假山一角打得粉碎。

张玲儿也是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人武功还是不弱的。趁他身形未稳,急忙跃步上前向他胸口拍去。

男子见来人武功高强,只一鞭的威力便将他吓住了。此时见她单手拍到,不敢大意,急忙双手错开,想要隔开打来的手。

张玲儿单手直入,刚好卡在男子双手之间。男子大喜,双手用力,想把对方手腕抓住。张玲儿单手微抖,震开男子手臂。男子大惊,心知对方武功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倍,急忙向后退开。只觉得胸口一麻,便全身动弹不得,瘫软在地。

那女子见男子顷刻间被张玲儿点倒,惊呼一声,扑在男子身上哭喊道:“女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又跪在地上磕头道:“请你告诉老爷,是我对不起他!……今后!……今后我不再进府便是!”女子全身发抖,脸色发白,双眼中无尽的惶恐与哀伤。

张玲儿本想好好惩罚她一下,见了她这般,心中也软了下来。

“我不认识你们,更不是你们老爷派来的。我是……你们二人竟敢如此大胆,今天不教训一下……!”

张玲儿想到刚才那般情节,不由得脸又一下子全红了。别人的这种事情她怎么能管?要是管了,那且不是说明自己在为她老爷出头了吗?他老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二人做什么又和自己有什么相干?

张玲儿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弄些银子快走。伸手将女子点倒,红着脸走了出来。

女子听说她不认识老爷,心中悬着的大石放了下来。只是二人在这里动也不动的躺在这里,被丫鬟发现还好,要是被老爷发现那可就说不清楚了。正自又庆幸又害怕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一闪,之前出去的那个女子又闪了进来。啪啪两声就是两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羞愤难当。又在旁边公子的身上狠狠踹了几脚,便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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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感来身世思念苦 一串明珠引仇敌

张玲儿心中有些莫名的气愤,又进去教训了一顿后才觉得舒坦了许多。

来到大房子前面,见两个小丫鬟在门口玩耍,张玲儿绕过正门来到后窗。把耳朵贴在窗上细听了一阵,确定房内没有人,便轻轻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张拙启在树林中等了许久,便看见张玲儿挎着一个包裹回来了!

“没事吧!”

张拙启看她脸色有些异样,疑惑的问道。

“没事!咱们快走吧!”

张玲儿低着头说道。

二人骑上马,转向西南方向赶去。

南方的天气与北方大不相同,白天和夜晚的温度相差极大。又在七月天气里,白天异常炎热,晚上又是温度骤降。日夜兼程的走得两日,孩子又有些受不住了。二人只好在附近山村一户人家暂时居住下来。

这户人家姓齐,家中有一个老汉和一个老婆婆,还有一个五岁大的男孩子叫齐蛋儿。他父亲在他还在娘胎时便参军去了,一直没有回来。他母亲也因难产去世,只剩下爷爷奶奶照顾他。

张拙启夫妇刚来时,这孩子总是躲着不肯见人,只睁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而又羞怯的打量着二人。只有当他的目光移到张玲儿怀中抱着的小孩儿身上时,才会露出笑容。住得两日后便也混熟了,总喜欢抱着灵儿缠着张玲儿给他讲京城的新鲜事儿。而张拙启则每日静坐调养,虽然内伤起色不大,但是也精神了许多。只可惜武功还是动用不得。

这天,齐蛋儿又将灵儿抱在怀里拉着张玲儿的手问东问西,忽见她手腕上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不禁看得呆了。一只小手拨弄着珠子,爱不释手,眼中满是渴望。

张玲儿笑了笑,将串珠退了下来给他戴上。

齐蛋儿高兴得上蹿下跳。老汉和老婆婆见了,急忙叫齐蛋儿退还串珠,齐蛋儿有些不乐意。

张玲儿笑道:“只是一串不值钱的珠子罢了!我夫妇二人叨扰这几天也实在难为你们,就当给孩子一个见面礼吧!”

推脱再三后,老汉和老婆婆拗不过孩子和张玲儿,只得让孩子收下了。

这天晚上,老两口为了感谢张玲儿的恩情,便宰了一只鸡,做了三个小菜,外加一壶酒。老两口自从儿子一去不回,儿媳妇又难产而死后再也没有人陪他们这样吃过饭,也是异常高兴。张玲儿夫妇也是难得有好像一家人一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禁也被这种平凡家庭的快乐所动容。喝到动情处,齐老汉老泪纵横,向张拙启夫妇诉说这些年思念儿子的苦楚来,老婆婆也是在旁低声垂泪。张拙启听了,想起自己从小没了父母,深知骨肉分离的痛苦,不禁也黯然垂泪。张玲儿也想到自己家中老父老母恐怕也这般日日思念自己,望北垂泪。不由得潸然落泪,思乡之念更甚。

第二天,张玲儿看着孩子总是不见好转,便让齐老汉到集镇上去请大夫。齐蛋儿也吵着要跟去了。

到了傍晚,齐老汉和齐蛋儿便回来了,后面跟着陈慕华和孟炎还有黑风双煞二人。

张玲儿听得齐蛋儿呼喊,想是他们请大夫回来了,正抱着孩子笑吟吟的出来。看到陈慕华几个人,顿时全身僵硬,脑中一片空白。急忙向里屋静养的张拙启呼喊道:“夫君!对头来了,快走。”

张拙启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和张玲儿一起从后窗跳了出去。骑上屋后正在吃草的两匹马,向后山小道狂奔而去。

陈慕华看见了张玲儿,大吼一声,“哪里走?”

也跟着跳入房中,孟炎和黑风双煞也急忙跟上,几人也从后窗跳出,却见张拙启夫妇乘马而去了。

陈慕华暗恨一声,脚下展开紫云来轻功追了出去。

这两马四人一路你追我赶,两匹马在前,陈慕华紧跟其后,黑风双煞在中,孟炎最后。

山野小道极为难走,又是上坡,两匹马奔跑起来非常吃力。不多时,后面四人与两匹马的距离便越来越近了。

张玲儿心中大急,回身就是一鞭向陈慕华打去。她这一鞭也没想着伤他,自然也难伤他,用意只在于拖延时间。

张玲儿护在张拙启身后,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时不时的回身给陈慕华一鞭子。

虽然未能伤他,但是也能阻止他继续拉近距离。

天色渐渐暗淡,天边一片红霞也渐渐消失,散尽它最后一丝温热。南来的风微微吹着,透出一丝悲凉,似乎也在诉说心中无法实现的愿望和惋惜。

山林中的鸟雀不再啼叫,仿佛沉浸在一片寂静和不安中。又似乎是不忍看到一个即将到来的灾难而无奈惶恐的沉默等待着。

张玲儿的鞭子虽然阻止了陈慕华继续靠近,但是两匹马的速度也因为山道越来越陡而慢了下来。

后面的黑风双煞也渐渐逼近,似乎要形成包围之势。

眼看今日难逃敌手,张玲儿的一颗心仿佛掉入了冰窟之中。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片平地,也不能说是平地,只不过相对于陡峭的山路来说平坦了许多。这片平地到处杂草丛生,乱石兀立,一条羊肠小道转入一座寺庙。

张玲儿叫道:“夫君!快进寺庙躲避。”

张拙启催马向寺庙方向跑去,正这时候,突然左侧掌风来袭。张拙启一惊,急忙低身避让,只听得马儿嘶鸣一声,忽然倒地。

原来是黑风双煞的焦云龙赶到了,一掌拍他不中又一脚踢在马后腰上。这一脚力道非同小可,直把这一匹马踢得后腿一软便再也奔跑不动,一个跟头载在乱石中再也爬不起来。

张玲儿见夫君连同马儿一起载了下来,一个翻转躲在马肚子下,避开陈慕华和仇林虎的双面夹击。又翻身上马奔到张拙启身旁,将他拽上马背继续向寺庙跑去。

这小道弯弯曲曲,不如轻功高强的人在石尖上跳跃奔走的速度快。只几个转弯的空隙时间,便被焦云龙拦住。

焦云龙飞身越过马头,一掌直向马头拍到。张玲儿手起鞭落向他胸口打去,焦云龙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躲避,“啪!”的一声闷响。焦云龙口吐鲜血栽倒在乱石中。

张玲儿又一鞭向他头顶砸落。眼看便可将他头颅砸得稀巴烂,却被及时赶来的仇林虎一个孟朴,又一个空中翻转,把焦云龙抱在怀里跃上旁边一块大石。

张玲儿哪能给他们轻易逃脱,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仇林虎抱着焦云龙脚未沾地,忽又听到脑后风起,暗呼我命休矣。

张玲儿正要得手,忽然陈慕华的身影出现在左侧,一掌向他面门拍了过来。只得抽回鞭子,卷成一团花绳护住左侧。

第七十七章:可怜世间离别苦 乱岗悲泣鸟惊飞

此时,孟炎也已经赶到,正看见焦云龙身受重伤被仇林虎所救,陈慕华和张玲儿正打在一起。也急忙跳到右侧,趁张玲儿与陈慕华动手之际使开三位一体擒龙爪向马上的张拙启肩头抓去。

张玲儿见他抓来,左手一个兰花指向他脉门点去。然而,张玲儿鞭子上的功夫厉害,但是近身擒拿的功夫却是不如孟炎的。

只见他右手一晃,避开张玲儿的一点,左手跟着一转,便将张玲儿的一只手臂拿住了。张玲儿大惊,急忙顺势夹着张拙启倒下马来。也避开了陈慕华的偷袭,这一招实在凶险。顾不得张拙启和孩子跌倒在地,急忙一招绕树三竿缠向孟炎,孟炎不敢大意,虽然只要他手上内力发劲便可扭断张玲儿的一只手臂,但是自己也可能重伤。只得放开张玲儿的手臂,身子又一转向张拙启扑去。

紧跟着,张玲儿鞭子也向孟炎后心打到。

陈慕华也越过马背向张玲儿打来,张玲儿一招跃转九天在石尖上奔走,与陈慕华拉开距离逼近孟炎。孟炎见她身法立刻飘忽不定且速度奇快,不敢再打张拙启的主意,急忙绕在马后。张玲儿的鞭子也跟了上来,“啪啦!”的一声打在马身上,那马儿从前肩至后腰处一道如尖刀划过的深痕,把个肚子给破开了。

那马哀鸣一声,倒在乱石中一命呜呼。

孟炎吓出一身冷汗,要是这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便是和这马一样了。

张玲儿被二人左右夹住,又要保护夫君和孩儿,只得立在原地甩开伏魔鞭法让他们不得近身。

仇林虎把焦云龙放在一棵树下,扒开一衣服一看,惊出一声冷汗。只见胸口处一道如利刃划过一般深可见骨的伤痕。要不是焦云龙内功深厚,非得像那匹马一样被开膛破肚一命呜呼不可。急忙给他封穴止血,又给他输送了一些真气。

仇林虎转头看着乱石中如仙女舞动彩鞭的张玲儿,不禁又爱又恨,只不过此时不是她死就是己亡,顾不得怜香惜玉,咬了咬牙,也加入到战团中。

张玲儿护住全身,将周围乱石打得碎石飞溅让,他们近不得身。

三人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面对张玲儿炉火纯青的伏魔鞭法,又只一味的防守攻势下也是一筹莫展。

陈慕华看着这形势,虽然他熟知鞭法路数,但在张玲儿密不透风的防守下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仇林虎的武功虽然在陈慕华和孟炎之上,但是他不如陈慕华对鞭法那般清楚,所以更是暗暗叫苦。

而孟炎就更小心了,在他们三人中,以他的武功最弱,每时每刻都不敢大意。只在周边游走寻找机会,就是不敢靠的太近,

四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个个都气喘吁吁,就是不敢怠慢大意。

张玲儿心下更是暗暗焦急,虽然此时暂时保住性命,但是时间一长,自己非得耗尽气力不可。到那时,自己和夫君连同孩儿也将要葬身在这乱石之中了。

一种悲凉的绝望感慢慢侵蚀着她的内心,全身香汗淋漓,气息也在变得急促,手心也在冒汗。

张拙启看着玲儿拼命保护自己和孩儿,自己却又帮不上忙。心中又痛又愧,不禁流下泪来。心想到:“要是再这样下去,等到玲儿内力耗尽之时便无力回天了!我张拙启无用,不能拖累孩子和玲儿!”

张拙启看着怀中的孩子,孩子一双大眼睛也在看着他。张拙启泪流满面,凄然道:“孩儿!记得你父亲的样子……要听妈妈的话!”

张玲儿一听,心中一阵刺痛,似乎感觉到夫君是要做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了。急忙颤声叫道:“夫君!不能!咱们不可以在这些魔教走狗下低头!”

“玲儿!此生有你,我张拙启死而无憾!你带着咱们的孩子走吧!”

张玲儿大急,手中鞭子舞得更急了。

“你看!我还能支持很长时间,即使三天三夜,永永远远,他们也休想伤害咱们!你我夫妻二人同进同退,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我求你了!”张玲儿胸中气血翻涌,似着了魔一般带着凄厉的哭声道。

“玲儿!……答应我……答应我照顾好咱们的孩儿!别……别做傻事!”

张玲儿听他说话似乎不对,急忙转头一看,吓得脸色惨白,一颗心顷刻间被冻住了。

只见张拙启的胸口处插了一柄短刀,短刀直没刀柄。

张玲儿失声哭叫道:“夫君!你这是何苦呢?”

顾不得陈慕华等人的逼近,一个身子如落叶般扑在张拙启的怀中失声痛哭。

陈慕华等人见了,也是一愣,将二人团团围住。都呆立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玲……玲儿!……答应我!……照顾好我们的孩儿!”

张拙启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露出一丝微笑,艰难的说道。

“不!不!我不听我不听!你为什么不听玲儿的话?为什么?”张玲儿哭得心力交瘁,身子如寒风中颤抖的残花,声音是那么的无助和哀伤。

陈慕华看到张拙启自杀,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正是他达到目的的一部分。看到张拙启很快就要不行了,心下正自暗喜。

“九师妹!只要你交出秘籍,我就答应你们离开,我发誓,绝不再为难你们!你夫君要死了,我也很痛心,你不看在大的份上也得想想孩子以后该怎么办不是?”

张玲儿看着张拙启渐渐惨白的脸庞,天地间仿佛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心在滴血,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令她喘不过气来。摸着张拙启的脸哀声道:“夫君!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听玲儿的话?”

张拙启此时意识模糊,只不住的喃喃说道:“答应我!……答应我!……答!……”

忽然头一沉,便没了气息。

张玲儿抱着渐渐瘫软下去的张拙启。

她的心也在消散,仿佛如张拙启渐渐消散的生命一般。她哭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忽然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狂涌而出。一颗心却被堵住了,喉咙隆隆作响,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啊!…………”

这声音如同暗夜里幽魂对世间悲苦的哀鸣!夹着无尽的怨恨和对人间一切的绝望和泣诉。惊得无数鸟雀哗啦啦惊慌失措,腾空飞起,扑腾着惊魂的翅膀直向远处山谷中跌去了。

陈慕华等人听了,也不禁色变。一股寒意从脊背嗖嗖往上窜,直浸入到心里,变成一个冰冷的寒噤。

张玲儿转过头,看着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的心里仿佛被一个黑夜里魔鬼的双眼盯住一般。动不得,逃不掉,仿佛整颗心都要被揪了出来。

陈慕华定了定神,咳了一声。僵硬冰寒的身躯似乎得到透气,说道:“九师妹!还是把秘籍交出来吧!免得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张玲儿毒怨的眼神飘过一丝悲凉,惨然一笑。

“要秘籍是吗?好!”

陈慕华一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慕华一听说张玲儿愿意交出秘籍,不论什么条件他都愿意答应。

张玲儿仿佛没了魂魄,木讷的说道:“将我的夫君葬了!”

“葬在哪里?”

“那儿!”

张玲儿举起僵硬的手,指向树林中的墙角下。又从张拙启的怀中抱过孩子,再将张拙启的外衣脱了下来站了起来,也不管他们是否答应,独自一人向墙角走去。

陈慕华怕事情有变,早将秘籍弄到手才是关键。急忙挥了挥手,示意仇林虎和孟炎抬张拙启的尸体过去。自己急忙跟在张玲儿的身后。

张玲儿走到树林墙角处,这寺庙坐北向南,西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此时天色灰暗,又在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高墙内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似乎还是一个很大的寺院。

陈慕华跟在后面,见她蹲在地上,拿着张拙启的衣服包在孩子身上。陈慕华正想走到她面前,看她耍什么花样。

张玲儿怒吼道:“别过来!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毁了秘籍,你休想得到!”

陈慕华一惊,只得停住脚步站在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玲儿的动作。

张玲儿慢悠悠的包了很久,包好了又似乎不满意,又解开从头再来。就这样包了七八次,终于抱起孩子坐了起来。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脸上一种似笑非笑的哀伤,凄然的神色中带有一丝不舍和留恋的表情令陈慕华不禁一阵发毛。

待得仇林虎二人将张拙启的尸体埋好,陈慕华急不可耐的说道:“你说的条件我们已经办到了,秘籍呢?”

张玲儿没听见似的,又在孩子的脸上亲昵了一阵,才转过头冷笑道:“想要秘籍自己去找吧!”

说着,将怀中的孩子丢下了山谷。

陈慕华等人大惊,急忙跑到悬崖边向下看去。陈慕华等人都万万没想到一个母亲会将自己的孩子丢下山谷。这山谷深不见底,一个两月多大的孩子丢了下去必定尸骨无存了。

“你?”

陈慕华怒不可赦,气急败坏的怒斥道。

张玲儿似乎满不在乎,走到张拙启坟前跪了下去“你不是要秘籍吗?自己下去找啊!……我要和夫君一起去了,这孩子也不能留在世上受苦,到了阴曹地府,我们一家三口会团聚的!”

陈慕华气得大喊一声,一掌向张玲儿头顶打去。手掌还未打到,只见张玲儿身子一歪,倒在张拙启的坟前。胸口处插着张拙启身上的那柄短刀。

第二卷第一章:绝尘寺

黔州西南方向有个村庄,名叫叶家村。村南有座山,唤名隆武山,山上有座寺庙,叫做“绝尘寺”。

二十多年前,一位高僧来到山上落脚,这位高僧法名明心,除了佛法高深之外,也通些医术。每个月中的十几天里,明心走遍附近村寨给乡亲们免费看病。要是在哪家投宿,也会教这家孩子识字。每次村里投宿的时候,这家人家里总是热闹非凡,十几个孩子围在身边听他讲故事,向他学写字,念书。也有很多大人也围在旁边听他讲佛理。乡亲们为了感谢明心大师的恩德,给他在隆武山上盖了一座庙,就是前面提到的“绝尘寺”。

附近的村民们为了让孩子能够读书,便每月交一些学费将自己的孩子也送到了隆武山上。过得几年,孩子越来越多,寺庙也盖得越来越大了。也吸引了周边一些小庙中的和尚来到“绝尘寺”中修行。从一开始的明心一个人,发展到二十几个和尚。

从这以后,明心把教孩子读书的任务交给了一个秀才出身法名叫悟性的和尚,自己做起了寺庙方丈,每日或是开坛说法,或是静坐悟禅。然而,每月下山给村子里面看病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在山上读书的孩子长大后,有的留在寺庙中剃度为僧安心学佛悟道。有的考起功名当了官,有些没能考起功名的便在山上做起了教书先生,一面教书,一面温习功课,来年再考。也有附近一些会点拳脚的人也来到山上给孩子们教一些粗浅的功夫。这些教书和教拳脚功夫的人,每月也能从寺庙中领取一些碎银子。

那些当了官的人,为了感谢绝尘寺明心方丈的教导之恩,每年都有一些钱粮资助绝尘寺。就这样,经过二十多年的经营,这绝尘寺如今也颇具规模了。

在隆武山下的叶家村里,有一个三十多岁叫叶山的人。叶山的父亲早年病逝,只有一母。叶山的媳妇叫巧彩儿,无奈十多年来总是没能怀上。老母亲年年盼孙子,绝尘寺内佛祖前的蒲团也快被他磕破了,依然没降下一男半女。

两口子和母亲经过商议,叶山便到绝尘寺中免费看守菜园,给寺庙种菜,希望佛祖看在给寺庙看菜园种菜的功劳上能给他一家赐一个孩子。

叶山大多午后上山,傍晚回来。回来的时候顺便砍些柴火,或者砍些藤条细竹回家编草筐到集市上卖钱度日。

这天,叶山在山上砍柴,不小心弄伤了脚。只得留在寺庙中,明心方丈给他看过后,他便在菜园旁的棚子里过夜。

这天夜里,叶山起来小解,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叶山心中疑惑,顺着哭声的方向找了过去。在院墙角的白菜地里发现了一个婴孩。

这孩子便是张拙启夫妇的孩子张拙灵。

原来,张玲儿在拿张拙启的衣服包孩子的时候,反复包了七八次,目的是引开陈慕华的注意。在包的过程中,悄悄把一块石头抱在衣服里。假意把孩子扔下山谷,其实扔的只是包着张拙启衣服的石头。当陈慕华三人跑向山谷边看时,悄无声息的将孩子扔到院墙内。一来:张玲儿扔的时候暗含内劲落地无声。二来:孩子正好丢在郁郁葱葱的白菜地里,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叶山四处看看,没有发现一个人。心下纳闷,“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急忙抱起孩子,这孩子哭得声音沙哑低沉。要不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哭声恐怕没人听得见。

叶山抱着孩子,伸手往孩子头上一摸,吓了一跳。这孩子额头烫得厉害,当下也顾不得伤脚疼痛,急忙赶到方丈门前敲门。

明心看了看孩子的情况,皱起眉头脸色凝重。

“还好!还有得救,要不是你及早发现,恐怕明天早上便人命不保了!”

明心急忙打了一盆水,拿一块毛巾浸湿了放在孩子的额头上。

“你先抱着!我去药房煎点药来!”

明心把孩子交给叶山,急忙走出房间煎药去了。

叶山抱着孩子坐在桌旁,孩子红扑扑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极为惹人怜爱。一种莫名的感觉充满了他的心。

“莫非是佛祖显灵?叫我在山上伤了脚留在寺中,又在半夜里给了我这个孩子!”

叶山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禁心花怒放,急忙向大殿方向虔诚的拜了三拜。

不一会儿,明心端了一碗药回来。

二人给孩子服了下去,慢慢的,孩子便沉沉睡去了。

“你把孩子放在我这儿,你暂且先回去吧!”明心看着熟睡的孩子对叶山说道。

叶山一愣,心中极为不舍。但是方丈发话,不得不遵从。

“是!方丈!”

叶山把孩子轻轻的放在床上,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长叹一声,挪动步子来到菜园棚子里。

明心抱起孩子,发觉裹被里有东西。急忙解开一看,顿时大惊。

“九冥神经?……怎么会?……怎么会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明心这一惊非同小可,又看见一个彩色的荷包,这荷包与中原地区的荷包样式差不多,只是这上面的图案似乎是一种民族的图案。荷包是四边形的,鼓囊囊的,在四边形的三个角上都有一个红色的线坠,上方也是一根红色的绳子可以戴在脖子上。荷包上的图案以蓝色为主,也有一些鹅黄色和红色。

“难道荷包里面也有东西?”

明心用手指捏了捏,感觉蓬蓬松松的,似乎是女孩子的头发。又翻开裹被查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写着:“紫山门张拙启与张玲儿之子张拙灵”几个血字。

明心一惊,“是了!传言这半部九冥神经就在紫山门,可是怎么会到了这里?张拙启夫妇为什么把孩子丢在菜园中?”

明心心里再难平静,急忙把孩子安顿好后跑到菜园里来找叶山。

叶山不明白方丈为何大半夜的又跑来了,想问又不敢问。

“你在哪儿发现孩子的?”明心问道。

叶山指着院墙角说道:“就在那儿的菜地里!”

明心走了过去,在周围来回走了两圈。笑着说道:“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叶山摸不着头脑,想问问孩子的情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回到棚子里,透着棚子的缝隙看了出去。只见明心方丈脚下一点,轻飘飘飞出墙外去了。

叶山大吃一惊,“想不到明心方丈既然还是一名武功高强的人!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心下既惊心又佩服。

这一夜,叶山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梦里总是那张孩子的脸在眼前晃悠,想抓也抓不到。

次日一早,叶山的脚伤虽然还是疼得厉害,但是也好多了。这一夜不曾回家,怕家中老母妻子担心,正要下山去,只见走来一个寺中的和尚。

第二章:不习惯

“叶施主!方丈请你去一下!”

这个少年和尚双手合什道。

叶山一喜,虽然要回孩子的希望渺茫,但若是能再见一见孩子也是好的。连忙答应道:“好的好的!谢谢小师傅!”

这个少年和尚的底细叶山是知道的,便是临村黄家村黄大牛的小儿子黄洪。说是临村,但是也隔着二十多里地儿。叶山听说方丈要见自己,心中高兴,嘴里不停的向黄洪说道。

“你父亲黄大哥最近还好吗?那次在集市上一起喝酒才知道悟慧小师傅原来是黄大哥的儿子,想来已有两年多不见他了!”

悟慧听他问起家中父亲,皱了皱眉,没有答话。脚下不停,只往前走。

叶山似乎必不在意他是否听见,或者是否乐意向他提起亲人,只自顾自的说话。

“唉!……黄大哥似乎对你出家极为不乐意呢!……听说你大哥黄彪已经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呢!啧啧!……真是让人羡慕啊!黄洪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还俗回家也讨一门媳妇生个胖小子?……呵呵!要真那样,黄大哥可就乐坏了!……唉!我是没有这样的命了,要是我也能有个一男半女那就好了!”

悟慧本不想与他答腔,无奈听他越说越离谱,不得已回过身来合什道:“叶施主!你说的我全然不知,什么黄大哥,黄彪,我从不认识!请你不要在小僧面前说这些俗事!小僧法号悟慧,不姓黄,也没有什么大哥或者父亲!”说完,转身走了。

叶山一阵错愕,“这!……难道出家人就要忘记一切,自己的身世和父亲母亲连同兄弟姐妹也要忘记吗?”

叶山站在原地,心里不是滋味。

见他走远了,自己独自一人来到明心方丈门前。敲了敲门,只听得里屋明心方丈声音说道:“进来吧!”

叶山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方丈抱着孩子笑着对叶山说道:“叶施主,你是不是想要这个孩子?”

叶山头脑嗡的一下,这喜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是!……是的!”叶山激动的脸都红了。

明心笑了笑,把孩子轻轻的放在叶山怀里说道:“那好!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你的孩子了,以后你就给他取一个你想取的名字吧!”

叶山心中一阵狂喜,连连点头道:“谢谢方丈!谢谢方丈!”

叶山抱着孩子的手都在颤抖,又连忙跪下磕头道:“叶山有个不情之请,请方丈慈悲,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明心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你叫叶山,你媳妇叫巧彩儿,这孩子叫叶山巧不好听,就叫叶巧山吧!你看怎么样?”

叶山一听,急忙又磕头道:“谢方丈赐名!”

自从在这里抱着孩子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其实已经想好了一个名字,因为是得佛祖保佑才在无意中得到这个孩子,所以想着给孩子起名叫叶佛恩或者是叫叶恩佛,以感谢佛祖赐子之恩。至于到底要叫叶佛恩还是叶恩佛,大可以回去和妻子商量。但是此时方丈赐名叶巧山也合他的心意,这孩子是无意中佛祖赐予,自己若不是脚受伤怎么能够碰到?且不是一个“巧”字吗?再者,孩子是在上山得来,正好一个“山”字相配。虽然名字上不能感谢佛祖的恩德,但是既然是方丈起的名字,那也是佛祖的意思了。不管怎样,孩子终于抱在自己怀里了,叫什么名字固然重要,但也比不上确定孩子终归自己的强。

明心指着桌上一大包草药说道:“这是给孩子准备的退烧药,你只要按照方子上的方法每天早中晚按时给孩子服用就可以了,估计不差的话,要不了七天,孩子的病情便可痊愈了!”

叶山千恩万谢,抱着孩子兴高采烈的下了山。

巧彩儿正为丈夫一夜未归急的团团转,齐氏也跪在堂前烧香拜佛,祈求儿子平安无事。

这时巧彩儿忽然见叶山抱回一个大胖小子,惊得目瞪口呆。大声呵斥道:“你这死鬼到哪儿去了,哪里拐来的孩子还不快给人家送回去?”

叶山满面红光只顾傻笑。

巧彩儿一愣,“平日里只要对他说话声音大一点,他都像棵毒日下豆苗似的蔫了,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在山上遇到什么妖狐给勾走了魂魄?”

巧彩儿惊慌失措的跑到屋里叫了齐氏出来,叶山看到母亲,笑吟吟的说道:“娘!……我有孩子了!咱们叶家有孩子了!”

齐氏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发现确实不对劲。其实那只是叶山心情激动,又因脚上有伤,从绝尘寺下来到家里已经是午后时分了,所以额头发烫那是太阳给晒的。

“孩子!……你说什么?你有孩子了?和谁生的?”齐氏吓得声音都在发抖。她以为儿子一夜未归,现在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又说自己有孩子了。一个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快,必定是在山上和狐妖生的。

“天哪!咱们叶家到底造的什么孽啊!……老头子啊!……佛祖啊!你可怜可怜叶家,救救我的孩子吧!”

叶山才发觉自己一时高兴忘记解释了,急忙说道:“母亲!不是这样的,孩儿……”

叶山把自己如何受伤,如何在菜园里捡到孩子,方丈把孩子送给自己还给孩子取了名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齐氏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抱过孩子细看。

巧彩儿却是将信将疑,但是看到可爱的孩子后,也把一颗悬着的心给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孩子的无比爱怜。在她心里,自己这么多年来没能给叶家生个一男半女而心中有愧。平日里她对丈夫吆五喝六大声说话,其实她是怕丈夫和婆婆瞧不起自己,怕丈夫赶自己出门,所以才装出暴躁的脾气。当然,家中的大小事情是尽心尽力的,也对婆婆很是孝顺。

自从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小孩以后,这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齐氏还是天天拜佛,只是口中不再是祈求哀伤的口吻,换言之的是对佛祖的感恩戴德。

巧彩儿更是每天笑容满面,再也没对叶山说过一句大声的话,变得温柔体贴,连叶山都有点不习惯了。

对于叶山而言,虽然媳妇的表现让他有些不习惯,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整天把笑容挂在脸上,连干活走路都更加有劲了,村里的乡亲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眷顾他叶山。平时三个多时辰的山路,只两个时辰不到便爬到绝尘寺门前了。

第三章:火起

话说陈慕华和仇林虎,孟炎等三人见张玲儿将自己孩子和经书一起丢下山谷,而张玲儿也自杀身亡后。

“快!下去找!”陈慕华气急败坏高声叫道。

仇林虎背起焦云龙一起来到山下,将焦云龙背到齐老汉家里。

齐老汉一家见这伙人又去而复返,却不见张拙启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回来,心想莫非他二人和孩子都遭了这般人的毒手?心中又惊又怕。

齐蛋儿也躲在齐老汉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陈慕华对仇林虎道:“你留在这儿,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转头又对孟炎道:“你和我去,咱们两个进谷中找找。一定要把经书找回来。”

二人在齐老汉屋后柴堆上拿了几根柴棍,陈慕华又将床上的棉被撕开,取出里面的棉絮裹在柴棍的一头上。

齐老汉看着自家崭新的棉被被撕得七零八落,心疼得厉害,但一看到陈慕华那张阴沉的脸后也被吓得直哆嗦,哪还敢说半个不字。自家两个老人和孩子,是万万不能得罪这些人的。

老婆婆也被这种气势吓怕了,只在一旁伤心落泪,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们干什么?那是爷爷新买的棉被,不能撕!”齐蛋儿急了。

“蛋儿!别说话!”齐老汉吓了一跳,急忙捂住齐蛋儿的嘴惊呼道。

齐蛋儿急得脸色涨红,忽然看见陈慕华一双暗含杀气的眼睛看了过来,不禁吓得又连忙缩在爷爷的背后,不敢再出声气。

陈慕华二人在柴棍上裹好了棉絮,将桌上油灯里面的灯油倒在上面。只倒得两根,油灯里再也倒不出半点灯油。

陈慕华眉头一皱,看着齐老汉冷冷的道:“快拿灯油来!否则你孙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齐老汉心中一颤,结结巴巴说道:“没……没啦!……就……就这么点儿灯油啦!再也没有啦!”

话音未落,只见身前人影一晃,齐蛋儿便已在几步外的陈慕华手里了。

“放开我!放开我!……爷爷救我!爷爷救我!”齐蛋儿吓得哭喊挣扎道。

齐老汉见孙儿只一眨眼功夫便到了对方手里,心知对方不是一般人,若是硬抢那只会让齐蛋儿死得更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哀求道:“求求大爷放了我孙儿吧!大爷明鉴,家里真的没有多余的灯油了,我老汉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舍不得一点儿灯油而丢掉我孙儿的命哪!”

老婆婆也急忙跪在地上哭求道:“是啊!我老两口没儿没女,日子艰苦,平日夜里也舍不得多点一刻油灯,家中真没有多余的灯油了,要是大爷真要拿孙子出气,就让我这把老骨头代孙儿受过吧!……求求大爷看在我们一家三口孤老无依的份上大发慈悲放了我孙儿吧!”

陈慕华听二人如此说,又看了看这两间破屋,屋内物件一目了然,想必真是没有多余的灯油了。要是叫他们到别人家里去借,这里就只这一户人家,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等他们借了回来,少说也得三五个时辰。现在天色就快黑了,还是尽快进谷寻找经书要紧。

齐蛋儿感觉后劲一松,连忙扑到齐老汉怀里,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齐老汉抱着孙儿只不住的又磕头“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老婆婆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也急忙磕头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陈慕华懒得多看一眼,拿着两根上了灯油的柴棍,将没有灯油的四五根裹了棉絮的柴棍丢在地上,转身走了出去。

“衣服倒是找着了,孩子却不知在哪里,莫非被野狼给拖走了?”

孟炎点着火把看着手中从矮树丛上取下来的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说道。

陈慕华脸色铁青,恨恨的道:“再找!即使翻遍整座隆武山也要把经书找到。”

(齐老汉屋内。)

“快点!你们是想饿死我吗?看你们虽然年纪确实不小了,但也算身子硬朗,怎么就这么磨磨蹭蹭婆婆妈妈的?”仇林虎坐在木凳上拍着桌子向二老大声呵斥道。

“这什么鸟茶?酸巴啦积的……呸!”

仇林虎吐出一口刚喝下的茶水,将茶婉丢在地上砸得稀巴烂,正吹胡子瞪眼。焦云龙则躺在旁边的一张竹床上,面色惨白,人事不知。

齐老汉见仇林虎发火,急忙赔礼道:“大爷多担待,我们穷人家本不喝茶的,哪有什么好茶。这些茶末都是七八年前镇上王家给的抵柴钱的茶,早年儿子还在时喝了一些,现在就只剩这点了!唉!……一说起儿子,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世上!……”

“少啰嗦!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破事,手脚麻利点,大爷我可饿着哪!”

“是是是!大爷稍等,稍等!”

齐老汉急忙忙他的去了。

“小鬼!你也帮忙去!”

齐蛋儿瞪了仇林虎一眼,也走到齐老汉身旁帮忙烧火去了。

仇林虎笑了笑,对于小孩子的仇视脾气,他是不在意的。要是他也像陈慕华的脾气,早在齐蛋儿一直在门槛上坐着瞪他的时候就扭下他的脖子了。

不一会儿,齐老把菜摆上桌。一只刚煮好的鸡和一碗菜汤,还有一碟咸菜加一碗盐葱拌辣椒。

仇林虎皱了皱眉,白水煮鸡倒还凑合,这些咸菜葱头辣椒哪里合他的胃口?只是肚中实在饿了,顾不得许多,正要开吃又停住了。

“你们先吃!”仇林虎看着二老似笑非笑的说道。

齐老汉一愣,知道他是怀疑自己是否在菜里下药害他,要他们先试一试。

齐老汉正要上前吃一点,齐蛋儿看着一只香喷喷的鸡肉早馋的直流口水,听他这般说,急忙抢上几步,从婉里掰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仇林虎嘿嘿一笑,“还有这几样也吃点儿!”

齐老汉每样菜里都夹了一点吃了。

仇林虎点了点头,“酒呢?”

“没有酒了!……要不,我去打一点儿?”

“多久?”

“向东走三个时辰老马家有卖。”

仇林虎一听,连连挥手。

齐老汉拉着孙儿和老伴走了出来。

“回来!……把火加大点儿,黑灯瞎火的我怎么吃?”

齐老汉怕得罪这人后果不堪设想,急忙到屋后抱了一抱柴进屋,把火烧得旺旺的。

仇林虎吃饱了饭,靠在床边渐渐入睡。梦里,忽然觉得燥热难耐,烟熏刺鼻。顿时惊醒了过来,只见屋上大火熊熊,烧得噼噼啪啪炸响,屋内烟雾弥漫,嘴里鼻里满是浓烟,呛的他睁不开眼睛。

仇林虎吓得一身冷汗,蹭的跳将起来,急忙闭气伸手摸到床上把昏迷中的焦云龙抓起背在背上。这时候,只听见哗啦一声,屋上一根带着烈火的木头打了下来。仇林虎“啊呀!”惊呼一声,顾不得焦云龙的死活,急忙把他丢在地上向后跳开。又听得哗啦啦几声响起,十几根或大或小的木头从头上带着火焰掉落下来。仇林虎双掌左挡右支,纵使他武功高强,此时在这狭小的屋子里也难以避开这许多掉落的火棍。

“砰!”的一声,一根木头打在左腿上,力道虽然不重,但也把他小腿砸得火辣辣的疼。

屋上木头枯草带着大火掉了一大片,正好空出一个丈许宽的天口。仇林虎惊慌失措逃命心切,周围火势熊熊烟雾弥漫分不清哪里是门哪里是窗,占着自己艺高胆大又无他路可走,只得运足内力,腾空跳起跃上屋头。

仇林虎跳上火屋,脚下又一点,扑腾腾飘下屋顶跌在院中。这一跌,让他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脱得险境,急忙拍灭腿上的火苗。顷刻间,险些丧命的惊魂化为了满腔怒火,高声怒吼道:“老不死的给我滚出来,老子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小贼!老贼!老不死的母老贼!都给我滚出来!”

仇林虎眼中满含怒极的泪水,声音如雷震耳,喊得地动山摇。一瘸一拐四处寻了一遍,却哪里还有齐老汉一家人的踪影。

这时候,忽然听得陈慕华的声音惊呼道:“仇老弟!这是怎回事?”

只见陈慕华和孟炎跑了过来,一脸惊愕的看着灰头土脸,乌漆嘛黑狼狈不堪的他。

第四章:难留

陈慕华看着仇林虎这狼狈相,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我!”

仇林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占着自己本领了得本来也不把齐老汉一家看在眼里,没想到最后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你大哥呢?”

“大哥?”

仇林虎转头看着熊熊烈火中的两间屋子,那焦云龙早烧成灰烬了。不禁黯然泪下,双膝跪地喃喃道:“大哥!大哥!兄弟对不住你了!”

陈慕华二人皆大惊失色,“什么?焦云龙在里面没有出来!”

“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们为大哥报仇!”仇林虎双眼含泪,恨恨的道。

陈慕华冷笑一声“想不到威名赫赫的黑风双煞焦云龙居然死在一个村野老汉手中,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又叹息一声说道:“自此以后,江湖中再没有黑风双煞了!”

仇林虎满面泪痕,咬牙切齿喃喃自语“黑风双煞!黑风双煞!”

“孟兄!看来想要从齐老汉嘴里探点消息也是不能了,咱们暂且在此将就一晚,明早再进谷中查探。”

“也好!一切听从护法安排!”孟炎拱手说道。

“仇兄!你做何打算?”陈慕华看着失魂落魄的仇林虎问道。

“做何打算?”仇林虎神色黯然,摇了摇头又说道:“烦请陈护法禀报宗主,就说江湖上再也没有黑风双煞了,黑风双煞与他的约定也就不再成立,我仇林虎自此以后也和阴阳宗再无一点瓜葛。”

陈慕华早料到有这么一天,虽然宗主有密令于两位长老,要是黑风双煞不听号令,可以找一个恰当的理由除掉他们。但是此时两位长老不在身旁,凭自己二人的武功未必是仇林虎的对手,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愿意做的。再说,宗主的密令是给两位长老,而不是给他,他也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即使她有心做这项任务也是力不从心,即使宗主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人各有志,既然仇兄想做一个漂泊四海的孤家寡人,我陈慕华也没有理由阻拦。咱们就此别过,他日仇兄要是回心转意,大可以再上北寒山,北寒山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仇兄开着的。”

仇林虎看着渐渐减弱的大火愣愣出神,对陈慕华的话不加理睬。

陈慕华讨了个没趣,手一甩,愤愤的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仇林虎一人独自跪在屋前暗自伤神。

次日一早,陈慕华和孟炎二人又一同来到谷中寻找。从太阳初升一直找到西方日落,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孟炎皱着眉头说道:“这山谷也就这么大,咱们已经把谷内每个角落都寻遍了,还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要是被野狼吃了也应该留点儿骨头碎布什么的,看来咱们都被张玲儿给骗了!”

陈慕华脸色阴沉,“你们在埋张拙启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我们已经细细的搜过了,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陈慕华昂起头,努力回想山上的一切。

“张玲儿的身上也没有!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在寺庙中了!”

陈慕华眼睛一亮,“对!……一定是被她悄无声息的抛进寺庙里去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孩子忍心丢下山谷摔死,要死也应该是和她父母死在一起才是啊!”

陈慕华转过身,对自己的判断再无怀疑,“走!上山,今夜趁天黑进寺庙查探一下。”

绝尘寺内,明心抚摸着手里的半部九冥神经,心中再也不能平静。

“山谷中的两人想必就是魔教的人了,紫山门两大高手都死在他们的手里,以我的功力也未必讨得便宜,这经书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若要保得经书和孩子,为今之计,不可力敌只能随机应变了。”

明心藏好经书,乔装一番,趁着夜色赶到叶山家中。

叶山与巧彩儿看到明心方丈突然到来,不禁满头雾水,急忙问道:“方丈师父连夜到此,不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明心看了看熟睡的孩子,抬头问道:“孩子的病好些了吗?”

“好些了!劳烦方丈挂心了!”叶山听他这么问,心中也不禁起疑,要是只为孩子病情,也不用大老远的夜里赶来。

明心点了点头,看了看二人,郑重的道:“有些话不得不对你们说,这孩子来头不小,要是留在你们身边,恐怕会给你们带来灾祸。”

叶山脸色一变,“这!……我们会好好照顾孩子的,请方丈放心!”心想道:“原来方丈是想要回孩子!一个出家人怎么能这般言而无信?再说,孩子是我自己捡到的,是佛祖赐给我的,怎么能随便说放弃就放弃!”

巧彩儿也是脸色一变,急忙将孩子楼在怀里说道:“孩子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

明心叹了口气,说道:“两位误会了!我不是想要没来由的把孩子带走,只是事情确实严重,若是两位真舍不得孩子的话,现在就立刻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以后都别再回来了!”

叶山大惊,“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明心将孩子的身份说了出来,又说道:“要是一般的小脚色,老衲也不会放在眼里,只可惜,这孩子的对头是魔教,老衲纵使想要倾绝尘寺全部力量保住孩子也是无能为力!”

二人听了,皆是吓得脸色煞白。魔教意味这什么,他们不大明白,也不知道紫山门是什么。但是,既然连方丈都这么忌惮,他们就更没有能力保住孩子了。

巧彩儿不禁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的儿呀!娘舍不得你呀!”

叶山心里烦躁,要是留下孩子,那么意味着自己就要搬家。要搬到哪里才安全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是不要孩子的话,自己又舍不得。

“彩儿!你说该怎么办?”叶山也是无计可施了,想听听巧彩儿的意见。

“反正我要孩子,随你怎么办!”巧彩儿泪流满面,坚决的道。

叶山听媳妇儿如此说,急忙向明心磕头道:“求方丈给叶山指条明路!”

明心急忙拉起叶山,“叶施主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抵御魔教,匡扶武林正义本就是我佛本意,如今对头找上门来,若是两位肯听老衲一句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巧彩儿听方丈这么说,也急忙跪在叶山身旁磕头道:“方丈大人尽管说,只要留得孩儿,我夫妇二人别说一句话,就是十句百句也愿意听!”

明心看着两人的决心,凝重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那老衲就给你们做主了!”

叶山和巧彩儿又连忙磕头道:“谢谢方丈大恩!叶山,巧彩儿感激不尽!”

明心叫叶山找来笔墨,叶山家中没有笔墨,染布用的红色粉末倒是有一些。又拿出一块刚买来准备给孩子做衣裳的花布。

明心把粉末用水调匀了,用指头蘸了在上面写满了字交给叶山说道:“你二人立刻带着孩子连同这块布连夜赶去建州找白龙寺虚空方丈,把这书信亲手交给他,切记,不要转手于人!”

叶山接过花布揣在怀里,告别方丈后,收拾一些轻巧物品,带着老母和妻子孩儿连夜向东而去。

第五章:深夜来客

明心辞别了叶山夫妇,连夜赶到觉尘寺内。

是夜,绝尘寺月影当空繁星点点,四处寂静无声。两条人影忽然从南墙外窜入,在菜园中徘徊一阵后直向北边大殿迂回而去。

这两人便是陈慕华和孟炎二人。此时,二人皆一身黑衣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陈慕华手一挥,二人顺着墙角往大殿前摸了过去。来到窗外,正要推窗进入。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二人一惊,只见院中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想不到这荒山小院居然也有这般了得的高手!连我都没有察觉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来到身后的,看来不能大意!”陈慕华心中惊疑,“既然事情败露,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了!”

二人对望一眼,双双跃入院中摆开架势将明心围住。

“老和尚!识相的把经书交出来!”孟炎首先发话道。

“经书?不知施主想要那部经书?鄙寺内的经书虽然比不上少林寺藏经阁的经书丰富,但百十册倒是有的,施主要是想要,现在就可以随老衲前去书库,想要哪部经书便抄录一份便可!这大殿乃是佛门静修之地,不容外人打扰,两位既然是为经书而来,就由老衲带路吧!”说着,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陈慕华眉头一皱,对孟炎的唐突实在不满,嘿嘿笑道:“大师请留步,大师美意在下实感荣幸。我等深夜来此,只为寻访一个故人的遗孤,绝非有意打扰贵寺清静。”

“哦!不知施主要寻访的故人是谁?遗孤又是谁?”

“实不相瞒,我乃紫山门张博涛座下二弟子陈慕华,只因本门三师弟张拙启和九师妹张玲儿双双被奸人害死在院外,就连二人的孩子也不知去向,所以来此查探,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最好以紫山门身份取得对方信任说出经书下落才是上策!”

明心故作吃惊道:“哦!没想到死在院外的居然是紫山门大名鼎鼎的张拙启夫妇,唉!到底是什么贼人,居然也敢对紫山门的人痛下杀手!”

“是啊!我二人正是为此事而来,烦请大师行个方便!”陈慕华语气不甚哀伤。

“助人为快乐之本,既然二人认为要找的人在鄙寺中,那么就由老衲带路查看查看也是可以的。……请!”

陈慕华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们搜寺了。心下想到:“这老和尚也太狡猾,他既然答应搜寺,那么定是早有准备的了。我们傻乎乎的跟着他到处搜也只不过是到头来一场空罢了!看来,软的不行,只得硬逼他交出秘籍了!”

“大师!明人不说暗话,还是请大师爽快点把人交出来吧!”

“哈哈哈哈!鄙寺内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两位若是真心求佛,寺内经书大可以送你们两本。若是找什么紫山门遗孤,那可就要让你们失望了!”

“既然如此!多有得罪!……”

陈慕华突然跃起,一招拨云见月向明心拍来。

明心一惊,“确实是紫山门的崩云手,看来,此人是紫山门徒不假!莫非真是看错人了?……且先看看虚实再说!”

当下身子一转,左袖僧袍一带,将这招拨云见月力道化去几分,右掌疾出。“砰!”的一声,震得明心倒退三步。

“这崩云手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是老衲的波若功没有落下,今夜必定要吃大亏!”

陈慕华连退五步,心下吃惊更甚,“好家伙!原来是少林寺的僧人,怪不得这般厉害!”

“上!”

陈慕华轻呼一声,又飞身上前拍到。

孟炎见眼前这老僧的武功,也是暗暗吃惊不敢大意,也使出最拿手的‘三位一体擒龙爪’在旁抓到。

明心见他出爪抓来,心下一愣,“擒拿手?……不对!他这爪法与擒拿手大有不同,似乎出自少林擒拿手功法,但又有太多不足之处,莫非偷学来的?”

三人过得几招,明心越是猜不透。

“还是不对,虽然看似不足很多,但是爪法灵活多变,且阴柔缠绵却是与擒拿手的不同之处!虽有不同,却也是异曲同工之妙!看来也不能大意!”

明心身法虽然不如二人灵活,但是掌力浑厚,独占一地而力震四方。

陈慕华掌影绰绰,身法忽进忽退忽左忽右招招带着掌风向明心拍来。

孟炎爪功虽然不弱,但是一人使这爪法面对明心的波若功大有力不从心之处,每时有可乘之机却又难以得手。

……明心袍袖翻飞,推掌挡向陈慕华,右掌划做一道虎啸劈向孟炎。陈慕华见他挡来,左掌接力,右掌疾拍而出打向明心左臂。“砰!”的一声,仿佛打在铁壁上一般。

陈慕华一惊,“铁臂功!……好家伙,既然也将这铁臂功练到这般境界!”

陈慕华这一招变化着实危险,要不是他这一掌震开了不少明心掌上的劲力,他的左手定是要废了。纵使如此,陈慕华也是感觉到左臂一阵发麻,好在还有孟炎在旁牵制,要是明心右掌也趁势攻来,他非重伤不可。

孟炎不敢接力,急忙双爪盘做抱胸之势,如转盘一般绕着明心右臂疾转解去来势,又侧身疾转,顺势往明心胸口抓去。

明心感觉自己右臂力沉如山,又见孟炎抓向自己胸口,拖着孟炎爪上的缠劲翻掌推到孟炎腋下。

孟炎一惊,左爪带在明心手臂上不得立刻抽回,只得把抓向其胸口的一爪也带向他手臂,力求再次将明心手臂缠住。只觉一股海浪般的气势推来,双掌拿他不住,身子疾往后抛去。

陈慕华左臂微抖,运气缓解发麻之势,双掌其出,向明心侧脸和后腰两处拍到。明心推开孟炎,往右侧迈开一步,右掌打向陈慕华左臂,左掌回旋按住其右掌攻势。

陈慕华两招落空,右手一招拂云手拂开明心手掌,急忙退开两步拉开距离。

孟炎立稳脚跟,又再次斜下往明心下盘扑去。明心双腿微曲,脚下力沉千钧稳如泰山。此时,陈慕华也再次扑了上来。明心下盘功夫稳重,九牛难动。也不管孟炎的爪功,双掌齐出拍向陈慕华,陈慕华再难躲避,只得力接两掌。

“嘣!”

陈慕华气血翻涌向后倒飞,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孟炎见自己爪力抓他不动,又见陈慕华败下阵来,心下大骇,急忙撤爪向后疾退。

“走!”

陈慕华身子摇摇晃晃,向后疾退而出。

孟炎不敢恋战,脚下风起,也随陈慕华身后疾奔而去。

“哪里走!”

明心虽然不愿杀生,但若是让二人逃脱,绝尘寺后患无穷,也急忙追了出去。

陈慕华虽然受伤,但好在不至于伤及肺腑,凭借一身紫云来绝妙轻功,远远将明心甩在身后。孟炎虽然轻功逊色于陈慕华,但要想甩开明心倒也不难。

只几个辗转间,便不见了二人的踪影。

明心望天长叹道:“唉!……绝尘寺再难有平静的日子了!”

第六章:灰袍人

绝尘寺内,人影窜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甘和无奈。他们不明白好好的一座寺庙为何要解散,背着自己的物品最后再看一眼十几年来的修行之地,又看了看大殿前默然而立的明心方丈,极为不舍的转身黯然离去。

还有十几个和尚则双手合什蹲坐在大殿外沉默不语的方丈身前,都静静的坐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平和而安详。他们似乎在等待,等待方丈给他们一个答复。或许,他们也不能确定坐在这里的结果是否也是于事无补的。又或许,留在这里能让方丈回心转意。对于一个有道和尚来说,在哪里修行似乎没有区别。但也是说,留在这里或者另寻他处又有什么区别呢?既然没有区别,那就留下吧!只是他们都不明白,解散绝尘寺,并非方丈糊涂,而是将有一场浩劫来临。

明心微微睁开眼睛,神色黯然,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轻轻扫过。

“阿弥陀佛!大伙儿都散了吧!”

众和尚不禁都微微一震,这一句终于还是来了。虽然心有准备,但也不禁令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悟性站了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方丈!我等皆愿意与寺庙共存亡,方丈有何吩咐直说无妨!”

明心叹了口气,将魔教不日便要来袭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为何魔教会与本寺为难的事由则隐而不说。

众和尚皆面色大变,虽然不知道魔教之人为何要袭击本寺,但魔教的猖狂毒辣他们是早有耳闻的。魔教要与谁为难,哪还需要什么理由?若要问个明白,且不是像一只羔羊向即将要吃自己的猛虎问理由一般愚蠢?

悟性一脸震惊,只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其余和尚互相窃窃私语一阵,纷纷起身和方丈告别后都陆续离开了。

悟慧看着身边渐渐离去的师兄师弟,心中不是滋味。他的家就在山下,但是他心里似乎害怕面对家人,又或者说,一想起家人时,心里总有一丝不自在。他早已习惯寺中的生活,他已经不知道如何过一个俗人的生活了。另寻一处寺庙修行的出路对他来说有些遥不可及,他不愿意离开,也不愿意回家,更害怕魔教会对他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心中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看着方丈身前还在呆立的悟性师兄,悟慧心想道:“再看看吧!但愿悟性师兄愿意留下,或许魔教来时看到我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僧人时,不会与我们为难也说不定。如果师兄也要走的话,我且求求方丈让我也留下,若是这样也不能,万般无奈,也只好还俗回家了!”

“方丈!悟性愿意留下,请方丈成全!”悟性跪地行礼道。

悟慧听师兄要留下,心中一喜,也急忙磕头道:“悟慧也愿意留下,请方丈成全!”

明心皱了皱眉,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绝尘寺今日便交给你们。”又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但愿魔教不会为难你们……要是情况危急,当速速离开,不要枉送了性命!切记!切记!”

“谨遵方丈之命!”悟性抬起头合什道。

悟慧一愣,“言下之意,方丈也要走?……好吧!至少还有师兄在,也就不孤独了!”

“谨遵方丈之命!”悟慧也合什道。

叶山挎着两个大包裹,手上推着一辆独轮车,老母齐氏坐在车上的几床被褥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巧彩儿也挎着一个包裹,怀中抱着孩子。随着一路奔波的风尘侵袭,她本就有些黑黄的脸上平添了许多白灰色,显得更加的沧桑。只有一双眼睛停留在孩子脸上时,才有一丝明亮幸福的色彩。

一家人就这么风尘仆仆的赶了五天的路,饿了则拿出家中带来的冷馒头充饥,渴了则饮山涧之水解渴。

这天,因为身上的馒头吃完了,叶山到附近小店中买了几个热腾腾的馒头回来,几个人吃了馒头正要走。

忽然,看见前面道上横着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一个手里提着马鞭的人坐在马车上。一身灰袍裹住全身,头上一顶斗笠遮住面孔,看不出是何模样,手里的鞭子有节凑的在空中轻轻打着节拍,似乎极为惬意安然,又似乎暗含一种似有似无的杀气。

叶山心里咯噔一下,手心手背都流出了汗,一时不知道该退还是继续朝前走,心中七上八下木然呆立。空气凝结,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喉咙发干,头脑一片空白,仿佛整片天空都被一种干燥的气流冻结了。

巧彩儿也是吓了一跳,两眼满是惊疑恐惧之色。把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了,在她眼里,每一个路上遇到的人似乎都在打她孩子的主意。她的脸上看不出色彩,似乎是灰尘包的太厚,又或许是农家常年劳作妇女的脸上永远都只有黑黄两种颜色。一条宽大灰白的头巾也裹不住她乱蓬枯黄的发丝在风中颤抖,就连干硬粗糙的脸皮也开始抽搐了。

齐氏一愣,只道是寻常路人在道儿上等人。那些有钱人的脾气就是这样,天是他们的,地是他们的,路也是他们的,穷人家的路只在富人脚边的夹缝里。

齐氏怕得罪眼前的有钱人,更不敢叫他让路,又总耗在这里不是个办法,只得下了车把被褥抱在怀里对叶山道:“孩子,你把车扛着走吧!”

叶山把独轮车扛了起来,侧着身子跟在母亲后面。巧彩儿低着头,不敢再看车上灰袍人一眼,也挪动步子跟在叶山的身后。

“几位!坐车吧!”

灰袍人手中的鞭子徒然在空中停住,头也不回,一动不动的道。

声音很轻,但清清楚楚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看似很随意很有诚意的一句话,却让人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和霸道的气势。

“不!不用了,我们穷苦人家走山路习惯了,坐车反而头晕得很,不是坐车骑马的命,谢谢大人的美意!”齐氏一愣,急忙说道。她早已习惯富人家的嘴脸,也从中懂得怎样恭维他人保全自己。

“不坐车那就把孩子留下吧!”

声音很轻,似乎也很随和,但惊得三人都脚下一滞,迈不开步子。

“什!……什么?”

叶山头脑嗡的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巧彩儿吓得“啊!”的一声惊呼,抱着孩子转头就往回跑。

她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要是车上的人真为自己孩子而来,拼了命也要保住孩子。

那人嘿嘿一笑,突然跃起,灰影划破长空,伸出一只干枯利爪直向巧彩儿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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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秃鹫上人摩罗星

巧彩儿身体硬朗,力气也大,跑起来速度很快。那灰袍人的速度更快,刚跑出几步,灰袍人的手爪便已抓到她后颈,只一扬手便将她如提一只小鸡一般轻飘飘抛了回来。

巧彩儿整个身子急速往后飞,灰袍人紧跟而来,一手躲向巧彩儿手中的孩子。眼看巧彩儿就要撞在马车上,不死也要重伤。吓得叶山娘两脸色大变,惊呼出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空中一个人影闪过挡在巧彩儿身后,一手一带,将巧彩儿滴溜溜转起落在地上。又一掌推出,打向灰袍人。

巧彩儿原地转了几圈,感觉一阵晕眩,奇怪的是没有跌倒。定了定神,眼中满是惊疑困惑。

“方丈!”

叶山又惊又喜,急忙跑到巧彩儿身旁。齐氏也抱着被褥护在孩子身前。

明心方丈和灰袍人对了一掌后也跃到三人身前站定。

“阿弥陀佛!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西域“秃鹫上人”摩罗星也要与山野妇孺为难!老衲受教了!”

这摩罗星乃是西域三鹰之一的“秃鹫上人”,一身阴爪功独步武林,又有“飞鹤八步”轻功令人望尘莫及,可与紫山门的“紫云来”相媲美。

摩罗星嘿嘿一笑,“想不到中原武林还没有忘记我“秃鹫上人”的名号!老和尚!你眼光不错,只可惜命不久矣,还是快快退去别误了我的大事。”

明心一惊,急忙抬手一看,只见手心一片黑紫。一股阴寒之气从手心直往上窜,方知是中了对方爪功的寒毒,急忙盘腿而坐运气驱寒。心下既焦急又惊惧,想不到只一出手便中了对方的道儿。这寒毒极为阴寒柔缓,却又难以抵御。只这会儿功夫便让明心嘴皮发白,额上汗珠滚滚,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哈哈哈哈!……本上人出马,那有搞不定的事情,想不到中原武林也不过如此!萨宗主也太过小心了!……哈哈哈哈!”

摩罗心得意非常,笑声未落,人影一闪,一爪直取明心面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刺耳尖锐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震得几人耳目都要流出血来。

摩罗星的一爪在明心鼻子前三寸停住,再也无法抓下。一脸痛苦绝望之色,双眼布满血丝,全身都在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一阵笑声响起,摩罗星全身衣袍鼓起,运气抵抗这股霸道异常的内力逼迫,内心无比的震惊惶恐。“当今世上除了萨葛洪那个老怪物,谁还有这般惊世骇俗的内功?”

摩罗星自认为内力也可震慑中原武林了,想不到刚一来到中原便遇上了如此恐怖的对手。支持片刻,再也支持不住,也不敢再抵抗,若是这般拼下去,自己五脏六腑非得碎裂而死不可。“啪!”的一声炸响,头上斗笠徒然炸开,露出光亮亮的秃头,脑后一圈孤零零的毛发在风中战栗,两道光秃秃的眉骨下深凹的双眼满是恐惧之色。摩罗星身子抖动,回爪盘旋,急跃退后,一个腾空翻转盘坐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上一阵扭曲痛苦之色。顿时脸色煞白,嘴皮发抖。

“谁?……是谁?”

摩罗星如见了鬼一般惊慌失措,惊颤的问道。

“还不快交出解药滚回你的西域去?我这人见不得面目可憎之人,若要见了,非得杀之而后快,识相的快滚!”

摩罗星不敢多说,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抛到明心身前,满脸的惊恐羞愤之色,站起身来灰溜溜的几个跃步便消失在山林中。

明心把瓶子抓在手里,急忙服下解药运气导气。顷刻间,寒气顿去,全身说不出的舒畅。

心下又惊又喜,急忙向空中拜道:“老衲谢过前辈高人大恩!可否屈身相见,好让老衲当面谢过?”

话语未落,只见虚影一闪,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便出现在三人身前。

明心合什行礼道:“原来是神丐老前辈!老衲得见尊容,三生有幸!”

欧阳通躬身还礼道:“大师客气了!大师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身犯险境,实在让老乞丐佩服!说来,这孩子的父母与老乞丐也有一番缘分,只可惜我来迟了,让故人不幸身死,实在平生一大憾事!”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乃是我佛中人的本份,前辈过誉了!”

“老丐一事相求,还望大师成全!”

“前辈只管吩咐!老衲义不容辞!”

“可怜这孩子父母不幸身死,老丐拜托大师多多携带一二,待到孩子长大之时便来相见当面谢过大师提携之恩!”

“阿弥陀佛!即使前辈不说,老衲也当尽力保孩子周全,前辈不必念怀!”

“大师佛法高深,更是慈悲为怀,大师愿意收留孩子实在是孩子的福分,也让我这个漂泊邋遢的老乞丐放心了!老丐谢过大师!”

说着,给明心深深的鞠了一躬。

“阿弥陀佛!前辈见外了!”

欧阳通看了看叶山夫妇,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很好!……如今魔教又四处杀戮我武林同道,我老乞丐也该动一动了,照顾孩子的事情就劳烦大师费心了!……就此别过吧!”

“前辈义薄云天,为天下武林铲奸除恶,实乃武林之幸,天下之幸!老衲德薄力微,没能为武林做出一番贡献,看孩子的事情就请前辈宽心!”

“哈哈哈哈!好好好!”

说着,人影又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心让叶山等人上了摩罗星留下的马车,自己在车头赶马,一行人往建州赶去。

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过得十五日时间,便来到白龙坡下。明心领着叶山等人,一齐拜见白龙寺虚空方丈。虚空方丈一身袈裟,红光满面,两道白眉垂在胸前,一脸的祥和宁静气色更比明心令人深入心肺。

叶山夫妇与齐氏和虚空双目相对,顿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流遍全身,一种强烈温和的亲切感难以自制的吸引着他们,心中的一切似乎想迫不及待的向对方倾诉。

“大师慈悲!……”

扑通扑通!三人皆不自主的跪倒在虚空面前!

虚空微微一笑,扶起三人道:“几位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这话音很轻很温柔,仿佛一股暖流流遍每一个人的心田。

叶山等人心中一荡,顿时清醒了过来。

虚空与明心浅谈了一番,便安排了叶山一家的住所。仍旧让叶山夫妇看守菜园种菜,让齐氏在厨房中帮忙,每月也从寺院中领取一些香客供奉的油钱度日。

第八章:凝神聚气

春去秋来,转眼间已是五载。

“爹爹爹爹,你看!”

一个俏皮可爱的小男孩小手上捏着一只蝴蝶,对着菜园里正在除草的叶山惊喜的喊道。

叶山抬起头,擦了擦汗,看着菜园中正在玩耍的孩子露出了笑容。

孩子白皙圆润的脸上在阳光下晒出两片红晕。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好像两泓清澈的泉水。娇嫩直挺的鼻子下是樱红的小嘴,笑起来露出两对洁白的牙齿。

“山儿!玩一会就到你凉棚那儿去,这日头毒得厉害,小心晒伤了!”叶山慈爱的笑容里担忧的说道。

“我拿去给娘亲看!”

孩子咯咯一笑,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捧着捉来的蝴蝶跑向田边找娘亲去了。

巧彩儿正挑着一担水走了过来。

“娘亲娘亲!你看山儿捉到什么了?”

巧彩儿急忙放下担子笑道:“哟!山儿真有本事,连长翅膀的蝴蝶也能捉到!”

“呵呵呵呵!你看,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

巧彩儿黑黄的脸上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山儿!功课做完了吗?”

“我!……我不喜欢明心师傅那些叽里呱噜的经文,我要和慧善师傅学打架的本事!”孩子嘟着小嘴不乐意的说道。

“你这孩子!不读书成天想着学人打架哪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快快回去向明心师傅赔礼道歉?”巧彩儿有些气恼。

“哦!”孩子极不情愿的应道。

“乖!等你做完了功课,娘亲给你做最爱吃的白面糖馍馍好不好?”

“真的!”

孩子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是啊!只要山儿听话,天天都有糖馍馍吃!”

一想起白面混着糖水蒸出来的香馍馍,他就直流口水。

“那我去了!”

孩子蹦蹦跳跳往庙中跑去。

夜里,四周一片漆黑。

孩子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看了看身旁熟睡的父母,轻轻爬下床,穿好衣服搓手搓脚摸出房门,来到屋后竹林下。这条路他在夜里也走过多回了,所以即使看不见路也不会迷路。

孩子来到竹林下压低声音喊道:“欧阳爷爷!……欧阳爷爷!”

只见竹林后一个黑影闪了过来,嘿嘿笑道:“你这小鬼倒也准时!”

孩子嘻嘻一笑,没有说话。

欧阳通把孩子夹在腋下,几个纵步跃出竹林来到菜园中,又几个跃步跃到墙角飞上墙头来到后山的树林里。

孩子小小的心灵深处早已对这个每天晚上来接他的欧阳爷爷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一路漆黑不见五指,对他来说能走到竹林处已经是极限了,可是对欧阳爷爷来说仿佛和白天没有什么区别。

“小鬼!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再说一遍给我听听!”欧阳通严厉的对孩子说道。

这些天来,每次见面,他都要问孩子这个问题。似乎是怕孩子忘记了,又或者像是两人见面时一种必不可少的仪式。

“我叫张拙灵,生父张拙启,生母张玲儿!我父母都是紫山门掌门张博涛收养的弟子,我身负血海深仇,要好好学本领,长大后要找紫山门叛徒陈慕华报仇。更要以铲除魔教匡扶武林正义为己任!”

“好!”

欧阳通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话,张拙灵已经说过十几遍了,可是每次说的时候,都令他幼小的心灵深处总有一种难隐的心痛仿佛一块巨石堵在他的心口。

此时,天空中一轮明月正悄悄爬上山头,在地上照出细碎的月影。每当他们来到树林的时候,就是月亮出来的时候。也照在孩子稚嫩而又坚毅的脸上。

“好吧!继续练我教你的打坐聚气方法。”

“是!欧阳爷爷!”

张拙灵盘腿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闭上双眼。

欧阳通坐在一旁,轻声念道:“凝神静气,重吸轻吐,缓吸缓吐,眼观鼻,鼻观心。”

张拙灵照着口诀静静的缓慢吸气,将空气吸满整个身体,在周身导流片刻后缓缓吐出,吐纳几周,慢慢觉得全身轻松,飘飘然身轻如羽,仿佛整个身体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欧阳通见张拙灵进入状态,脸上露出笑容,又缓缓念道:“我身本虚无,虚无是空灵,万物初生始,皆从无中有,吸凝一口气,气存丹田口,化为游龙走!”

张拙灵按着心法,将吸进来的空气在周身游走一遍后,想要抓住一楼气流留在丹田中,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这口气却毫不理睬的随着其他气流散去了,最后也随着气流从口中吐出。

试了几遍后,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吸进来的气就是不肯听他的话,张拙灵有些急了,全身上下渐渐冒出冷汗,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突然,一股暖流注入他的小腹,令他全身一阵舒畅,慢慢的镇静了下来。

“小鬼!你急什么?慢慢来!”欧阳通责备道。

原来是欧阳通见他心意开始烦乱,急忙以内力导入,助他稳住心神。

“这初始的吸气为己用的第一个步骤应该没这么难吧!最关键的一点是急不得,靠的是自身的定力和天分!想我刚开始练的时候也只用了三天,你父亲虽然资质没那么突出,但是你母亲的聪明才智却是一流的,连我也自叹不如,你不能全部遗传你母亲的聪明也应该有个七八分吧!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却这么难呢?……唉!可能是我误了你,告诉了你那么多事情,让你本该清澈纯洁的内心处有太多负担了!……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把我对你说过的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就连你的亲生父母的事情和你自己也忘记了!”

张拙灵照着欧阳通指点的方法又从头开始,这一次,张拙灵成功的从吸进的空气中抓到一丝气流,又将这股气流汇聚在丹田处,感觉好像一只萤火虫一样在丹田内不住跳跃。

本来小孩子的心中不会有什么烦恼,即便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没过一盏茶时间也就忘记了。起初十几天里总不能成功,多半都是见面时说的那些话和过去他所不知道的仇恨使他不能彻底的静下心来。

现在照着欧阳通的指点,忘记一切后果然成功了。

张拙灵成功的抓住一缕气流,既兴奋又激动,神志一散,丹田内的气流也随之消散虚无。“咻!”的一声放出一个屁来,不禁小脸一红,甚是尴尬。

欧阳通哈哈笑道:“臭臭臭!你这小鬼激动什么?成功聚气有那么了不起吗?”心中却也为张拙灵的初次成功非常高兴。

第九章:暂别

“再来!……这次可别再激动了!你一激动,神志一散就控制不了了!要再敢放一个屁,小心我打你小屁股!”欧阳通笑道。

张拙灵轻轻吐纳了几口气,慢慢的静下心来。然后依照口诀缓缓吸气,吸到不能再吸,憋住这股气,用意念将这股气在周身流转一次,然后慢慢吐出。

(以上这段所言,作者试过,可行!只是没有口诀,也不需要口诀。如果要说口诀,只有两个字;“静心!”心静了,意念就产生了,有了意念,心想到哪儿,气流就到哪儿!不过,需要长时间安静的练习,到底需要多久?因人而异!不过,别想什么穴位,笼统的身体各部就好,因为咱们对穴位导流顺序不太懂,几千年来也没太懂,所以我怕哪位书友要是一时兴起走错了穴位,后果不得而知呀!切记!切记!)

就这样,流转几遍后,渐渐进入忘物的状态。

“我身本虚无,虚无是空灵,万物初生始,皆从无中有,吸凝一口气,气存丹田口,化为游龙走!”

欧阳通轻柔缓慢的声音又在张拙灵耳边响起。

这次,张拙灵又成功的抓住一丝气流,将这丝气流凝聚在丹田。心中不免有些兴奋,但是试过一次之后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好!你试着把这股元气引至印堂上丹田,又导致关元下丹田,再回到膻中中丹田,以此循环九周!”

张拙灵将这股元气慢慢的引到印堂上丹田,又导致关元下丹田,再回到膻中中丹田,以此反复轮回,慢慢的,这股气越来越明显,就好像一只小蝌蚪在水中按着自己的路线游走一般,痒酥酥,暖洋洋的。

“很好!流转九次以后,再将这股元气导入神阙穴……慢慢来,别着急!”

张拙灵行转九次后,将这股气轻轻的导入神阙**。

“很好!现在全身放松,轻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别去管神阙穴。”

欧阳通将手掌轻轻的按在张拙灵小腹上,感觉到他以内元气成功的导入神阙穴,心中也是感叹孩子的聪明与天分俱佳。

“好!……可以结束了!”

张拙灵照着做了,微微睁开眼睛。感觉神阙**好像有一小团暖洋洋的云团在里面忽明忽暗,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成了吗?”张拙灵很是高兴。

“成了第一步!”

“成了第一步?”

“没错!第一步!……哈哈!你以为那么容易的吗?”

“哦!”张拙灵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既然成功了第一步,心中还是高兴比失落多很多。

“我肚子里面这团暖洋洋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元气,属于你的第一股元气,之前上中下丹田游走的虽然也是元气,但是不属于你,现在成功导入神阙穴的元气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才是供你支配的。只是现在还很微弱,也不稳定。以后你就按照这样的顺序把神阙穴填满,等到你这股元气不再闪烁,变得充溢稳定的时候咱们在进行下一步。”

“那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张拙灵有些好奇。

欧阳通面色一变,厉声道:“小鬼!不该问的别问,好奇心固然好,但往往也是最害人的,你得先打好基础!要是我提前告诉了你,你忍不住去做了,那以后你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在江湖中也只能是垫底的!……你明白了吗?”

“哦!我知道了!要是我没有打好基础,就学不好武功,将来也打不赢陈慕华报不了仇,更没有能力对抗魔教!”

欧阳通笑了,“哈哈哈哈!……对!小鬼还是挺聪明的!”

“那以后我把元气练充溢了就能像欧阳爷爷一样在夜里走路也不会摔跤了吧?”

“不能!”

“那能打得过“蚂蚱”吗?”

“蚂蚱?……谁是蚂蚱?”

欧阳通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山下徐员外家的儿子徐蒙,他老欺负小胖,我们打不过他!”

“哦!……他多大了?”

“十一岁!”

“那你告诉你父母或者是明心师傅呀!”

“不!……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靠父母不是英雄好汉!”

欧阳通一愣,“哈哈哈哈!好小子有骨气!”张拙灵的这几句话让他有些意外。

欧阳通变色一变,郑重的道:“你知道什么叫“英雄好汉”吗?”

张拙灵低头想了想,“嗯!……不做胆小鬼,不欺负人也不乱骂人……别人被欺负了要勇敢的站出来……还有就是自己功课自己做!”

欧阳通哈哈笑道:“很好!……不错!不错!小小年纪懂得这么多道理也着实不易了!”

“唉!……你父母有子如此,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言语间不甚的惋惜,大有哀伤之意。

张拙灵心中一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欧阳爷爷!我父母都是大英雄吗?”

“是!当然是!你以后也要像你父母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

张拙灵幼小的心灵深处,对未来充满向往,也为父母的死无比的痛惜,一种难以表述的情感让他既伤心又欣慰。

张拙灵带着哭腔说道:“欧阳爷爷!我父母葬在哪儿?你带我去看他们好不好!”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等你再长大一点,练好了武功,我自然会带你去的!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专心练功,好吗!”

“哦!我知道了!”

欧阳通叹了口气,说道:“凝神聚气的时候最怕心有杂念,你要是成天想着你父母,恐怕要坏事,走火入魔不说,更有性命之忧!以后别再想了,专心练功!”

张拙灵擦干眼泪,笑了笑说道:“是!欧阳爷爷!”

“这第一口元气,你已经有了!我老乞丐也该离开一段日子了!”

张拙灵一惊,急忙道:“欧阳爷爷!你要去哪里?还会回来看灵儿吗?”

欧阳通摸着张拙灵的小脑袋,微笑着道:“当然会了,等你体内的元气充溢稳定了,欧阳爷爷就会回来看你了。也会教你下一步的练功方法!”

“真的吗?那以后灵儿一定加倍努力尽快把元气练的充溢稳定!”

“好!有你这句话,欧阳爷爷就放心了!”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啦!”

欧阳通将张拙灵夹在腋下,跳入院墙来到竹林处。

“小鬼!你以后每天晚上等你父母睡熟了,就来这片竹林里练功吧!……咱们就此别过,记得要好好练功哟!”

张拙灵点了点头,心中极为不舍,但是欧阳爷爷既然要走,肯定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不能多问的,问了也不懂,更帮不上忙。

张拙灵转过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说道:“欧阳爷爷!你还没有告诉我等我把元气练充溢稳定了能不能打得过“蚂蚱”呢!”

在他心灵深处,以后的事情还很遥远,想再多也于事无补。能不能打得过老欺负好朋友小胖的“蚂蚱”才是眼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欧阳通想了想道:“要打赢比你大六岁的孩子有些困难,不过,等你把元气练充溢稳定了,到时候你们两个联手应该不会吃亏。”

张拙灵听了,心中对元气充溢稳定的目标又渴望了许多。他不想欺负人,更不想被人欺负。打赢“蚂蚱”不敢奢望,只要不被他欺负就可以了。

张拙灵告别了欧阳爷爷,怀着既失落又兴奋的心情回到房间里,看到养父母正睡得沉迷,便小心翼翼的爬上床。不一会儿,也沉沉进入了梦乡。

第十章:初次受罚

“爹爹娘亲!山儿去了!”

张拙灵斜挎着一个布袋,里面装了一支毛笔和一盒墨,还有几张麻纸。

叶山正拿着锄头要到菜地去除草,巧彩儿一面担起水桶一面说道:“山儿路上小心!要听师傅的话,知道吗?”

“嗯!山儿知道了!”

张拙灵挎着布袋,小跑着往学堂而来。

白龙寺起初是没有学堂的,而学堂的成立却是明心的主意,也跟张拙灵有一些关系。明心本来在隆武山绝尘寺的时候就为山下的孩子办过学堂,自从来到白龙寺以后,看到寺庙中也有几个在寺里打杂人家的孩子没有地方念书,又因看着张拙灵也慢慢长大,总该有个地方读书才好,难不成要他剃度为僧跟着念经读书?让张拙灵剃度为僧跟着念经自然也能读书,只是未免有些不妥。便向虚空方丈提议,这个提议很快得到虚空方丈的许可。于是,寺庙中的学堂也就这样成立了起来。

本来山下城内是有正式学堂的,只可惜路途遥远,孩子要下山念书,都是十几岁以后才能去的。但也只有很少的一两个孩子去,更多的人要么剃度,要么在父母身边帮忙干活。

自从学堂成立以后,附近村子也有一些孩子送了过来,主要也是为了路途很近,方便照顾孩子,也为了低廉的学费。

就这样,山下常年供奉香油的徐员外知道白龙寺设立了学堂后,也把自己的孩子徐蒙送了上来,让他常年住在寺院里。

当来到寺庙的那一天起,徐蒙似乎就对寺庙学堂的一切都很不满意,吃的东西难以下咽不说,更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也对学堂里几个穷孩子很是看不顺眼,特别是学堂里那个胖嘟嘟的秦乐着实令他讨厌,还有那个总爱多管闲事的叶巧山。

“站住!”

徐蒙乐呵呵的对探头探脑,屁颠屁颠走来的秦乐喊道。每天一早,大老远跑来这里等着,就为了等一个人——秦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戏弄秦乐似乎成了他在这个讨厌的学堂里唯一的乐趣了。要是哪一天没能欺负到秦乐,总会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说你到底吃的什么?你家又这么穷,怎么就长这么胖?”

徐蒙一只手扭着秦乐的耳朵,“老规矩,驮本大爷到学堂就饶了你!”

徐蒙不管秦乐是否答应,将秦乐耳朵往下一拽,翻身骑在秦乐的背上,笑嘻嘻的打他屁股。

“驾!”

秦乐一脸涨红,又怕又恼,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他娘常说,“小宝宝呀!咱们穷,见到富人家的孩子要忍让,受点儿气没什么,忍一忍就过了!”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有钱有势,大吃大喝,即使小的时候不胖,但吃的多了,大多都会胖。可有的人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好的,依然是胖。

就说秦乐吧!他从小就胖,即便一年到头没吃过几顿肉。虽然不是那种很肥的胖,但在众多同龄孩子中就属他比别人多那么几十斤肉。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别人不同,大概和自己的娘亲有很大的关系。他娘亲本家原来也是一个富贵人家,后来落没了便嫁给了他爹爹。他娘就很胖,所以他一出身就比别人家的孩子胖得多。

起初,他也不觉得自己的体型有什么不妥,直到来到这个学堂,遇到了他生命中第一个让他感觉到穷人家的孩子长得胖是一件多么令人沮丧的事情的家伙——徐蒙。

然而,在他沮丧的生活里,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那么令他无助的。至少,他的爹爹和娘亲很疼爱自己,胖妈妈总是亲昵的叫他“小宝宝!”。他的父亲也总爱捏着他肥肥的小脸蛋乐得合不拢嘴。大概“秦乐”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至少,他是这么想的。然而,徐蒙的出现让他对父母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他的心里渐渐不太喜欢自己的妈妈,认为这一切都是胖妈妈带给他的苦恼。

直到叶巧山的出现,一个个头比他小得多的小孩总是在他沮丧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一手插腰,伸出一只小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徐蒙大喊道:“放开他!”

在他眼里,小小的叶巧山似乎就像一个威严的大人一样。每次出现的时候都能把可怕的徐蒙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从那个时候起,在他小小的心灵深处对叶巧山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在和他相处的日子里认识到自己的烦恼应该由自己勇敢的去面对,不能怪自己,也不能懒旁人,更不能说是父母的错。他总是很勇敢,也懂得很多道理。在秦乐的眼中,小小的叶巧山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哥,即使他的个头只有自己的肩头高。

“放开他!”

一个盼望已久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拙灵一手插腰,伸出一只小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徐蒙喊道。

“我就是不放!你能把我怎么着了?”徐蒙有些气恼。

“我又不想招惹你,你干嘛老是与我为难?”

“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能欺负他!”

“呵呵!……好啊!你想为朋友出气得有本事!”

“呀!……”

张拙灵嘴里喊着,像一头愤怒的小公牛,小跑着撞向正骑在秦乐背上的徐蒙。

徐蒙嘿嘿一笑,居高临下摆好架势,想等张拙灵撞来时抱住他的头摔他一跤。

秦乐看到张拙灵来了,心中的怯意去了八九分。身子用力直起,跟着头一顶,把正要准备摔张拙灵的徐蒙摔了下来。

张拙灵的头也正好撞在徐蒙的胸口,疼得徐蒙在地上翻滚喊叫。

“好小子,竟敢摔你本大爷!”

徐蒙气张拙灵撞他,更气秦乐既然也敢摔他。

“小胖快跑!”

张拙灵和秦乐不等徐蒙起来,两个人撒开小腿往学堂跑去。

“你们给我站住!”

徐蒙气得满面涨红,忍着胸口的疼痛翻起身追了过来。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追两个五六岁的孩子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徐蒙追到二人身后,想先解决刺头儿再说,剩下的秦乐就一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照着张拙灵的屁股就是一脚踹来。

秦乐在旁看见,急忙挡在张拙灵身后,徐蒙的一脚结结实实踹在秦乐背上。

“哎呦!”,秦乐跟着向前一个踉跄扑在张拙灵身上,几十斤的身体把张拙灵压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徐蒙哈哈笑道:“好啊!真是大胖猪压小老鼠,吱呀一声不得了!”

张拙灵气恼以极,翻起身来扑了过去。

…………

“说!为什么打架?”

明心手里拿着一根细竹枝,一脸阴沉的看着低头不语的三人。

张拙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秦乐胖嘟嘟的脸上也是不少淤青。两只本就细小的双眼也肿得眯成了一条缝。

徐蒙也低着头,脸上也多了几道爪痕。纵使他天不怕地不怕,在明心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出。

“不说话?……我叫你们打架!……我叫你们打架!……”

明心拿着竹枝在每个孩子的屁股上恨恨抽着。自从他开设学堂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打孩子,在绝尘寺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事情。面对这几个令他头疼的孩子,什么佛门戒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也不是没有给他们讲过道理,所有佛经里面的故事和经理也讲过多少遍了,对他们一点效果也没有。或许,对一些本来调皮的孩子讲道理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阿弥陀佛!”

明心打了十几下,眼中似有泪光。

咬了咬牙,说道:“去外面蹲马步背“道德经”第二章去,背不出来的加罚半个时辰!”

第十一章:学武堂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把手伸直了!”

明心从其他孩子身上有取下三个布袋,分别挂在张拙灵三人的手上。又把他们的布袋也取下来挂在另一只手上。

“不许动,站足两个时辰!”

明心训斥了几声,拉过一条凳子坐在门槛,一面督促里面的其他孩子读书,一面监视他们几个受罚。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寺庙内讲的最多的自然是佛经,但是既然开的是学堂,也要讲一些道家的学问和诗赋,经义,论,策等科考科目。明心虽然入的佛门,但是也不排斥其他家派的一些言论。再说,这些孩子来读书,大多是为了以后考取功名的,所以,所教的学科中应考的科目是不能少的。

张拙灵背得很慢,主要是为了秦乐能跟得上。因此,读书心不在焉的徐蒙也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蹲马步,已经是他们三个人的家常便饭。

徐蒙看了看旁边满头大汗的张拙灵和秦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于徐蒙来说,学堂里蹲马步只是饭前的凉水一样轻松。等下午散了学以后,他还要到学武堂跟慧善师傅练拳脚。张拙灵和秦乐是暂时不能去的,他们只有干瞪眼的份。每次徐蒙在学武堂练拳脚的时候,看到爬在墙头偷看他们练武的张拙灵和秦乐别提多得意了。他也不想告诉慧善师傅有人偷看,“就让他们看吧!馋死他们才好!”每次看见张拙灵和秦乐探头探脑的出现在墙头的时候,是他练得最勤奋的时候。虽然他更不喜欢练武,练武比读书辛苦多了。读书至少可以趁明心师傅不注意时偷个懒打个盹,但是在学武堂就没那么好了。慧善鹰眼一般毒辣的目光总是恶狠狠的盯着每一个人。

…………

“还去吗?”

“当然去了!你不想看看吗?”

“我也想!可是!……”

“不就是看不惯那个‘蚂蚱’恶心的得意样儿吗!学武堂那么多练武的人,你去看他干嘛?”

“好吧!我不看他就是了!”

下午散学后,张拙灵和秦乐一起来到学武堂院墙外。

“老规矩,你先驼我上去,我再拉你上来。”

“好嘞!”

秦乐踩在第一次来偷看时磊好的石堆上,躬着身子。张拙灵爬上秦乐的后背,又踩着秦乐的肩头趴在墙头上,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秦乐拉了上来。按理说,凭张拙灵现有的力气是拉不动秦乐的,好在脚下磊了三尺多高的石堆后,距离墙头也很近了,上面张拙灵拼命的拉秦乐,秦乐自己也一只手扳在墙头用力爬。两个小鬼就这么悄悄爬上墙头趴在上面看着院内练武的弟子,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只见院内练武的弟子每打一拳都大喊一声,似乎拳上的力气都是喊出来的一样。个个发声如雷,拳动亦如雷。每打一拳都要晃身晃膀,扭腰调胯,崩抖发力。

“这是什么拳法?每次看都感觉打得好吓人呀!”

秦乐惊喜的脸上有些胆怯的说道。

张拙灵也看的心惊肉跳,激动得小脸都红了。

“这是少林罗汉拳!”

“少林罗汉拳?……你怎么知道的?”

“不该问的别问!”

张拙灵学着欧阳爷爷的口吻说了出来,自己都不禁暗暗好笑。欧阳爷爷的事情他是不能告诉秦乐的,也不能告诉父母和明心师傅。这是欧阳爷爷早就吩咐过的,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不该问的别问!”

这是有时候张拙灵问欧阳爷爷问题时得到的回答。

当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是这个回答。有时候问的问题却能得到欧阳爷爷的回答,这个拳法的名字就是欧阳爷爷告诉他的。这拳法如此特别,即使张拙灵打得不像,只要在欧阳爷爷面前随便一说一比,欧阳爷爷就立刻说出是什么拳法了。

“哦!……”

秦乐愣了一下,但也不再追问。张拙灵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把自己当做朋友的朋友,一个为自己出头,帮自己打架的朋友怎么能不信任呢?在他生活里,如果没有‘叶巧山’的出现,那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事情。

徐蒙斜眼看见趴在墙头看得兴奋的两人,面带得意之色打得更加起劲。

“哼!……哈!……”

张拙灵看了看徐蒙,笑了笑,红扑扑的小脸上一脸不屑的神情。

“哼!……哈!……”

徐蒙还是用力的打着。

“你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徐蒙心里有些气恼。

“你还不屑?你能有这个机会吗?”

至于‘叶巧山’和秦乐为什么以后也不能有这个机会,他也说不上来。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和自己一起练武的那一天。

两个孩子既羡慕又激动的看了一会儿,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院内练武的弟子也要散了。

“赶快走吧!等下‘蚂蚱’出来就糟了!”

秦乐首先挪着身子爬了下来,再把张拙灵扛在肩头慢慢蹲下。张拙灵顺着秦乐圆乎乎的身躯滑在地上。

“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秦乐小跑着回家去了,张拙灵也慢悠悠的往家走。他不想让父母看到脸上的淤青,不想让父母知道学堂外和‘蚂蚱’打架的事情。

每次脸上有淤青的时候他都是盏灯时分才回到家的,一回到家就立刻爬上床捂上被子装睡。叶山夫妇以为孩子在学堂里累了也就没有多问。早饭和晚饭都是在学堂吃的,他们要是没有特别的好菜也不会等孩子吃饭。

夜深人静,张拙灵又独自来到竹林。此时,他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唉!欧阳爷爷不知道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张拙灵叹了口气,四周看了看,来到一簇茂密的竹棚下坐了下来。

“凝神静气,重吸轻吐,缓吸缓吐,眼观鼻,鼻观心。”

张拙灵默默的念着口诀,把全身都放松下来进入忘物的状态。

“我身本虚无,虚无是空灵,万物初生始,皆从无中有,吸凝一口气,气存丹田口,化为游龙走!”

又成功抓住一股气流,将气流在上中下丹田循环游走九周,再将这股元气缓缓存入神阙穴。

以此往复几次后,暖洋洋的感觉也慢慢爬上脸颊,脸上淤青的地方痒酥酥的,疼痛也在减少。

又存了几口元气,脸上肿胀的感觉了也消退了许多。

张拙灵心中疑惑,伸手摸了摸两边的脸颊,不禁暗暗惊喜。

“欧阳爷爷教我的不知是什么奇妙的功法,就连脸上的淤青也在消退了!这样一来,要是再有淤痕也能很快消退,明早上趁爹爹娘亲不注意快点儿出门,明晚上再练练,恐怕后天就不用怕父母知道了!”

张拙灵又练了几次,小腹内的元气虽然还是很稀薄,但是比之前增多了一些。

“差不多了!……”

张拙灵站了起来,美滋滋的往家走去。

“哼!……哈!……”

一面走,一面打着学来的几招罗汉拳。

“要是我也能把这罗汉拳学全了那该多好!……唉!只可惜即使学会了也是打不过‘蚂蚱’的,还是多练习欧阳爷爷教的功法实在些!”

第十二章:少林罗汉拳

“嘿嘿!咱们还是赶上了!”

张拙灵和秦乐相视一笑,又趴在学武堂院墙上往里看。

只见众多弟子都双手挎在后背肃然而立,一片寂静。

“怎么还不打拳呀?是不是咱们来晚打完了?”

“不会的,即使晚了一些,这时候也应该是正在打的时候啊!”

只见台阶上走下一个三十岁左右,面无须发,浓眉深目,一双雄鹰似的双眼炯炯有神,相貌威武不凡的武僧来。这武僧便是慧善师傅,学武堂的弟子大多都是俗家弟子,也有一些剃度过的寺内弟子。

只听他说道:“大家来我学武堂有一段日子了,有些弟子时间长点儿,大概也有三年多了吧!……”

听他声音洪亮震耳,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有一口气喷在你的脸上。

“……我学武堂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进来容易,想要走出这道门槛可是有规矩的。……下月十五便是你们走出这道门槛的好机会,谁认为功夫到家了大可上台一试。我慧善不会偏袒一人,更不会手下留情!”

一双鹰眼向台下弟子扫去,凌厉的目光也把张拙灵二人吓得心中一阵发颤。

下面的弟子听了,有些弟子面带喜色。有的轻轻摇头,暗暗叹息。

“没能正式走出门槛的弟子也不用泄气,再努力几年便是了!”

顿了顿又说道:“这次考试的科目主要是少林罗汉拳,少林罗汉拳为少林寺秘传功夫,是少林代表性拳术之一。我们白龙寺与少林颇有渊源,得少林方丈允许,才得传这罗汉神拳。它的主要特点以技击为主,结构严谨,功架规整,古朴大方,动作式式连贯。讲究;出手上中下,里外分阴阳;以上破下,以下破上;指右打左,声东击西;虚实不定,快速多变。要求气发吹齿,发声如雷,晃身晃膀,扭腰调胯,崩抖发力,以声助威,以气促力。”

一面解说一面以身试拳,打的雷霆炸动,惊鸿四方,比之其他弟子更有一番雷霆万钧之气。看的张拙灵和秦乐捏紧拳头激动万分,要不是身在墙头,恐怕要立刻摆弄拳脚学起来了。

(小说外话)少林罗汉拳创自天竺僧人达摩。古传原始的罗汉拳与今天的罗汉拳是有些不同的。

相传在梁大通丁未时,达摩赤足入中原,在少林寺演说禅宗,见众僧个个面黄肌瘦、精神不振,甚有萎靡盹睡、病体夭折者,慨然曰:“出家人虽不以躯壳为重,然亦不容不澈解于性,使灵魂离散也。欲悟性,必先强身,则躯壳强而灵魂易悟也。”于是创罗汉拳十八手,授以僧众,修炼不过数月,则个个精力充沛,此其起始也。

在当时所谓的罗汉拳,只有这十八手,没有先天后天的说法。直到金元时,一个名叫白玉峰的人来到少林,学了十八手罗汉拳,把它融合变化,阐幽发微,增加到一百十八手,以符一百一十八罗汉之数。从此开始,把达摩所传的罗汉拳十八手,称为先天罗汉拳元始十八手,而白氏的一百十八手,称为后天罗汉拳。

罗汉拳的先天与后天,也就是定形与发展,所以后期凡是以达摩十八手或白氏一百十八手为宗法形成的罗汉拳都可以称之为后天罗汉拳。

先天罗汉拳,就是起始的十八手,是少林各师派之正统宗法,法止十八手,精华所荟,不失本真。自达摩禅师传出世来,名家巨手多有承传发挥,其理论基础是起初祖达摩所传的禅法:“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在他的练法中,始终体现着“无念为宗”的禅宗精神,侧重于呼吸吐纳,气行六脉,守心住缘,止心不乱,所以也称“少林心法罗汉拳”。

有诗曰:“达摩西来一字无,全凭心意用功夫,若要经上寻佛法,笔尖蘸干洞庭湖。”先天罗汉拳元始十八手,每个单势都是炼气的桩功,既可使精气神力充足,又可使下盘稳固,既内又外,既神又形,既静又动,易筋洗髓功夫无不在其中,可获性命双修之效。

防身克敌的卓绝武艺、健体养生的上佳之选习武明禅,获得一种禅定的力量,澄清心志。

罗汉拳,中国拳术中南拳之一。因少林门人供奉释迦牟尼,并视此拳取十八罗汉之姿,故称罗汉拳。主要手法有隔、迫、冲、闪、点、举、压、钩、抄、抛。腿法讲究腾、滚、扫、弹。罗汉拳要求上下相随,步随手变,身如舵摆,灵活多变,出手注意“夺中”和“护中”,劲力要求刚柔相济。拳谚讲:“要想罗汉好,三正里面找。”所谓“三正”,是指的手要正,身要正,马(即步)要正,这是基础功夫。练好“三正”,才能保持稳定,罗汉拳中较大的套路有“六十八式罗汉”和“一百零八工罗汉”等。

慧善详细讲了一些罗汉拳的要旨,又亲身打了一遍。

“大家大多都已经熟悉这套拳法了,有的来得晚,还没有全面的了解这套拳法,今天我讲了这许多,回去以后要仔细琢磨勤加练习。”

慧善瞟了一眼墙头上的张拙灵和秦乐二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说着,慧善对台下抱了一个拳,众弟子也抱拳躬身行礼完毕,慧善便转身进堂内去了。

张拙灵正细细思索刚才慧善师傅讲的拳理,对罗汉拳的理解更加透彻了几分。

“走吧!再不走可要被‘蚂蚱’追上了!”

张拙灵回过神来,笑道:“咱们以后可得多加练习了?”

“练……练什么?”

“罗汉拳啊!你没听慧善师傅刚才讲的话吗?”

“我……我是听见了,可是没听懂!”

“没事!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张拙灵一拍胸脯,自信的道。

“当真?”

秦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心中却是心花怒放。大哥都说了包在他身上,哪有办不成的事情。

两人在墙外互相道别后,秦乐回他的家,张拙灵也回到家里。夜里也同样独自来到竹林处继续练习欧阳爷爷教他的吐纳聚气的方法。

第十三章:冷面棺材板段红雪

这天,张拙灵和秦乐又和徐蒙打了一架,最终的结果还是以二人的惨败而告终。

“走!练拳去!”

张拙灵心里憋着一股气。

秦乐也昂起头,一脸的傲然,也没有往日的颓丧之气。

虽然战败了,两人脸上又添新的淤痕。但内心深处仿佛是沙场上退下来的将军一般,没有战败的耻辱,只有越战越勇的意志。

“哼!……哈!……”

两人并排站立,成马步姿势,一左一右把两个小肉拳头用力打出。左拳打出,右拳收在腰间蓄力。每打一拳都学着慧善师傅的样子扭一下腰摇一下肩膀,在调动一次双腿。

虽然动作看似滑稽,但二人的气势却是和学武堂弟子有得一拼。

练得一会儿,二人又将少林罗汉拳打了一遍。

张拙灵打得有模有样,只是力道气势比之学武堂弟子根本不是一回事。秦乐也跟着学了几招,慢慢的跟不上来了,只得在一旁愣愣的看着。

“好棒!好棒!”

秦乐看到高兴处,不禁拍手喝彩道。

“比蚂蚱打得好看多了!山哥真厉害!看几遍就记得这么清楚!”

张拙灵双手平举,缓缓上扬至头顶,再慢慢降至胸前成合什之势。

“秦乐!你怎么不练了?”

张拙灵打完收势,侧脸问道。

“我!……我记不住!”

秦乐笑容立刻消失,有些沮丧。

“你站在我后面跟我学,这次我打慢一点儿!”

“好!”

秦乐又兴奋起来,站在张拙灵身后,跟着他从起势开始,一招招慢慢的学着打起来。

打了三遍,张拙灵对拳法又多了一些体会。秦乐也多记住了三五招。

“秦乐!咱们在没有把握打赢徐蒙之前,还是不要再和他起冲突了!”

吃了几次亏之后,虽然心里没有服输,但老是被揍得那么惨也该想想对策了。

秦乐点头道:“嗯!……以后他要再欺负我,我忍着就是了!”

张拙灵眉头一皱,苦笑道:“我不是要你任他欺负不还手,而是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个办法!”

“那怎么办?”

秦乐挠挠头,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除非不来上学。要他不来上学?他宁愿天天给徐蒙欺负也不能不上学!

张拙灵低头想了想,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秦乐有些忿忿的道:“只可惜,学堂里的同学看热闹的一大把,就是没有人帮忙!哪怕有一个人上来帮咱们,咱们也不至于成这样!同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就不能站在一起呢?”

张拙灵眼睛一亮,狠狠拍了一下秦乐圆脑袋笑骂道:“好你个秦乐,瞧你傻头傻脑的,关键时刻居然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什……什么?……我想到办法?……我想到什么办法了?”

秦乐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一脸的迷茫。

张拙灵不答话,低头沉思一会儿,自言自语的说道:“大鼻浓许胡平?……不行,这个人太懦弱,成不了事,……脸麻子杨青?……还是不行,这个人生死存亡时刻没准会跟你倒戈相向,不能信任……冷面棺材板――段红雪?”

张拙灵皱眉不语。他实在不太愿意接近此人,这人脸上总是没有任何表情,一天到晚除了硬梆梆的读书声之外再没听见他说过一句话。整天就好像没爹没娘似的看着天空发呆,或是看着远处的山石草木愣愣出神装深沉。仿佛心里有太多太多问题需要他段红雪思考似的,身边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张拙灵有一种感觉,这个人至少靠得住,其他同学压根没指望。既然选择了段红雪做搭档,接下来最难办的事情还是怎么样让这样一个冷面棺材板心甘情愿的加入到自己的阵营中。

“你在说什么呀?是不是想到办法了?”秦乐见张拙灵自言自语,忽然眉头紧锁,又似有豁然之色,不禁有些纳闷。

“秦乐!咱们找段红雪!”

张拙灵坚定的道。

“段红雪?……找他干嘛?”

“找他做咱们的朋友!”

“朋友?……段红雪?”

秦乐很吃惊。

“对!找段红雪做咱们的朋友!”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其实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我想出来的?”

“是啊!你不是说只要再有一个人帮咱们,咱们就可以撂倒徐蒙了吗?”

“我是这么想的!……可……可是段红雪那个人你也知道,他会愿意做咱们的朋友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要想成事,不论预先有没有把握,总该是要试一试的。”

“那……好吧!”

秦乐每次被欺负的时候心里总是盼望着张拙灵能够及时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两人打不过的时候也在盼望着旁边能有人站出来帮忙。所以,找其他人帮忙的想法早在他的心里了。而张拙灵遇事总想着自己解决,所以,虽然他比秦乐聪明百倍也没想到找人帮忙这上头。他不愿意找父母或者师傅帮忙,但是,只要这个段红雪能成为他的朋友,找一个朋友帮忙就不一样了。

夜晚,张拙灵又来到竹林里练习欧阳爷爷教他的聚气功法。只是此时心里老在想着如何才能让段红雪成为他的朋友,心里总是难以平静。练了几次也没有成功聚气,只得停下不练继续想他的心事。

一个人,自己想要接近别人,可能有很多种方法,特别是对于张拙灵这种聪明的孩子来说。可是要让一个人来亲近自己就不太容易了,特别是像段红雪这样的人。

“怎样才能打动他呢?……唉!要是欧阳爷爷在这儿就好了,他肯定会告诉我的。……这个段红雪也真有意思,不知道他生来就这副德行还是身后真有什么难言之隐!……莫非,他也和我一样生父母都被人害死?现在的父母都是养父母?!”

想到这里,张拙灵少不了也为自己亲生父母的惨死哀伤一回。

“爹爹娘亲保佑!请你们托梦给孩儿,我要怎样做才能让段红雪做我的朋友!”

当然,要想让别人做自己朋友和自己做别人的朋友在主次上似乎有区别,但是做了朋友以后也就没有彼此了,只是张拙灵内心深处要自己去主动亲近段红雪那样的人,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再说了,段红雪那样的人,你越是主动亲近他,没准他还瞧你不起呢!

第十四章:梦幻

张拙灵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只得回到床上躺下,不一会儿便沉沉入睡了。

梦里,看到一个少年在勤奋的练功,这个少年看着很眼熟,却不认识,可又似乎就是自己,少年的心思他好像都能清楚的察觉到。

这个少年的父母也死了,是他师父救他回来的,并且教他武功给他另起了一个名字。他很感谢他的师父,可惜资质实在一般,几年下来,依然没有多大的起色。

然而,少年的心里装着一个女孩子,一个美得另他窒息的女孩子。

女孩子很爱笑,也爱唱歌。笑容很美很甜,歌声很嘹亮很动听。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很大,唱歌的时候声音也很大,有时候把一个字拖得很长很长。有时候唱的歌大家都能听得懂,有时候唱的歌大家一个字也听不懂,可是更有一番令人浸入心肺的惆怅思念情绪,让人难以自拔的想象到种种对一个爱人或者对一个远方亲人的无比思念。每次在练武场出现的时候,整个广场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女孩子的身上,所有师兄弟们都争先恐后的围在她身边。

每当这个时候,少年都只能无奈的默默回过头,继续练习他笨重拙劣的拳脚。少女的一言一行,音容笑貌却一日胜似一日的印在少年的脑海中,让他挥之不去,彻夜难眠。

每当心里想着少女,却无处倾诉的时候,少年就勤奋的练功,以消解内心的苦楚。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几口吃完,就独自一人练武去了,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其他师兄弟逗小师妹开怀大笑的情景。他白天练,晚上也练,直到把自己累趴下了,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去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中,他的武功已经从垫底的地位超越了除大师兄之外的其他师兄弟。就连师傅也在所有师兄弟,包括小师妹面前对他大加夸赞,说是过不了十年便能赶上大师兄,或许有可能超越大师兄。

从那个时候起,小师妹也时不时的投来好奇的目光。让少年有些猝不及防,惊得他面红耳赤,一颗心似乎都要跳出胸口。

渐渐的,少女的心思也模糊的浮现在张拙灵的脑海中。

起初,少女必没有过多注意少年的存在。每次无意的碰面都好像陌生人似的,都不和她打招呼。她起初也不以为意,她更喜欢和其他彬彬有礼的师兄们在一起。

渐渐的,少女对其他师兄的大献殷勤感到欣喜满足的同时,也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一直以来的冷漠有些气恼,每次偷偷看他的时候,总见他一副冷漠木然的表情。就连吃饭也似乎不愿意和自己多呆一会儿,急急忙忙吃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女的心里也开始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从一开始对她冷漠的气恼,渐渐的转变到看他漠然离去后的怅然若失。

从对少年的漠不关心到气恼,再到对少年离去后的怅然若失,少女的内心也开始变得不安了。总有一个身影在她脑海里出现:一个冷酷木然的少年。

少女也开始对少年感到十分好奇,也对其他师兄弟的大献殷勤感到厌倦。于是,少女开始关心起少年的生活来,每次见他离开后,总悄悄的跟在他后面看他在干嘛。

她白天跟,有时候晚上突然想看看他在干嘛,也在夜里悄悄起来偷看。

就这样,无意间让少女听到少年对她心藏已久的爱慕情怀。

从那以后,少女的内心深处也难以自拔的悄悄爱上了这个少年。从一旁偷看再到向他讨教武功,再到二人切磋武艺,两人就这么越来越亲密,最后互相吐露心思终成眷侣。…………

张拙灵睁开眼睛,脑袋昏沉沉的,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一般。自己似乎就是那个少年,又仿佛也是那个少女。两人的心思都清清楚楚的映透入心,让他有些迷糊。

用力甩了甩头,再起来洗了把脸,梦里的一切渐渐模糊,已忘得大半了。

“……该怎么办呢?”

张拙灵还在想着如何拉拢段红雪的办法。

“……直接邀请他?……试试看吧!也许他段红雪就是那么怪,说不定直接邀请他就同意了呢!”

张拙灵也没有其他好办法,暂时试一试吧!若是不成,再想想其他办法。

…………

“秦乐,你去叫段红雪来。”

张拙灵坐在学堂后的草地上,对秦乐吩咐道。

“好的!”

秦乐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了,过了一会儿,只见秦乐红着脸回来了。

“怎么回事?段红雪呢?”

“他不理我!”

秦乐脸有微怒之色。

“咱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吧!大不了另外找一个,我看白晓洪就不错!”

“白晓洪?就他那身板,那胆量,来十个也无济于事!”

“你有很客气的请他了吗?”

“我保证是很客气的请他,就连对我妈也没有这么客气过!”

张拙灵想了想,说道:“你再去一趟,这次你就这么办……”

张拙灵对着秦乐耳朵说了几句话。

秦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不行不行!对他那么客气邀请都不来,你叫我这样做肯定要惹火上身的,咱们得罪一个徐蒙已经招架不住了,再惹上一个冷面神那可真真不得了!”

张拙灵哈哈笑道:“没事!万事有我,你只要把他引来就行,到时候我跟他说!”

“哦!……那好吧!”

秦乐有些为难,但是看到大哥那么有把握,“姑且为难一试吧,但愿不要惹到这冷面神的好。”

秦乐来到学堂前,又看到段红雪正坐在学堂边的栏杆上,两脚悬空,一双小手放在身前的大腿上,一双和这个年龄极不相称的深邃眼神正看着天边的云霞出神。

和秦乐第一次见他一样,没有移动过一步,似乎就像一座石雕,又冷又硬。

秦乐面色一变,迟迟疑疑的走到段红雪背后,想想张拙灵教他的方法,不禁暗咽下一口寒气。

“喂!……小子!”

段红雪转过头看了过来,满脸的煞气,一双阴寒的眼睛似乎都能杀人。

秦乐吓了一跳,额头汗珠滚落,一颗心砰砰直跳,喉咙发干,空气也似乎凝固了。

段红雪又转过头,把目光投向天边那一抹即将消散的云霞,仿佛没有秦乐的到来,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也无法动移动他看云霞的目光。

秦乐见他又转过脸去不再看他,胆子也大了许多。照着段红雪的后脑就是一记重拳。

“小子!……有本事你跟来!”

秦乐挥出拳头,连看也不敢看一眼,撒开两腿,没命的往学堂后跑去。

…………

暂卡

今天事情实在有点多,明天补两章。实在对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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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比斗

段红雪后脑被秦乐猛打一拳,一个前扑摔在地上,疼得他一阵晕眩,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给我站住!”

段红雪受此一拳,气愤难当,恼怒极甚,顾不得头脑发昏,一骨碌爬起来,踉踉跄跄追了过来,就像一头发疯咆哮的狮子非得把秦乐碎尸万段不可。

“来了!来了!”

秦乐一面没命的跑着,一面惊慌失措的喊到。

张拙灵微微一笑,立刻站了起来。

秦乐急忙站在张拙灵身后,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段红雪追到学堂后,只见屋后草地上那个敢和徐蒙较劲的张拙灵正两手插腰一脸镇定的挡在秦乐面前。

段红雪一愣,“敢情是要合伙欺负我了!”

当下却也没有丝毫畏惧,一双血红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让开!”

段红雪无视张拙灵,一双杀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乐。

秦乐吓了一跳,转过脸去也学着段红雪的样子看着天边的云彩故作出神模样。

段红雪面色一红,怒气更甚。

“你!”

说着,抡起小拳头就要给秦乐一顿吃。

“慢着!”

张拙灵抬起双臂拦住段红雪。

“你要怎样?”

段红雪怒目圆睁,对张拙灵吼道。

“你找错人了!”

“怎么?是谁打的我,我还能认错吗?”

“没错!……不过是我指使的,你想讨回公道就找我吧!”

“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好玩!”

“好玩?……让我也打你一拳试试,看看好不好玩!”

秦乐一听段红雪要打“山哥”,也抬起拳头说道:“来啊!谁怕谁!”

段红雪一愣,冷笑道:“呵呵!敢得罪徐蒙的两位“大侠”打不过人家,居然联合起来要欺负其他人了!我段红雪本来挺佩服两位敢和徐蒙叫板的勇气的,不过今日看来,真是让人另眼相看啊!……哈哈哈哈!”

秦乐怒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笑两位每次都被人家揍的惨不忍睹,心里一股鸟气无处发,看我段红雪似乎好欺负,所以要拿我出气了!”

“你胡说!”

秦乐脸色涨红,又急又气。

张拙灵脸一红,抱拳说道:“段红雪,我叶巧山再怎么无耻也不会做这种卑劣的事情,你误会了!”

段红雪打个哈哈,冷笑道:“我误会?那你指使死胖子打我,引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被揍得不够过瘾,还想要我段红雪揍你们一顿?”

张拙灵嘿嘿笑道:“你要揍我也可以,不过得拿出本事来。……这样吧,你我二人较量一下,若是你赢了,我和秦乐任你处置,别说讨回一拳,就是十拳百拳,我们也不会哼一声,只要你段红雪愿意,想用什么方法讨回公道都可以!”

“好!”

段红雪退开两步,捏紧小拳头。

“来吧!”

张拙灵道:“慢着!”

段红雪一愣,满脸鄙视之色,“怎么?你怕啦!想反悔?”

张拙灵笑道:“我是不会反悔的,只怕段兄会反悔呢!”

“呵呵!我反什么悔?”

“我还有一个规矩没说呢!”

“什么规矩?赶快说!”

“我的规矩就是……要是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这个规矩我接受!……来吧!”

段红雪摆开架势,蓄势待发。

张拙灵笑道:“我没看错人,段红雪果然是一条好汉,都不问问条件是什么就要动手了!”

“我赢了你会反悔吗?”

“不会!”

“若是我输了,我也不会反悔,所以没有必要问,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若是我赢了,就更没有必要问了,把你的条件咽在肚子里腐烂吧!我没有兴趣听!”

“哈哈!好!段红雪果然不一般!……来吧!”

张拙灵摆开罗汉拳的架势,一双眼睛也死死的盯着段红雪。

段红雪见他这阵式,脸色一滞,收手抱在前面说道:“我不跟你打了,只要死胖子再挨我一拳,咱们就此作罢!”

“怎么又不打了?”

张拙灵有些差异。

“不公平的打斗,赢了也不光彩,输了也不能令人信服,还有什么可比的!”

“怎么不公平了?”

段红雪红着脸道:“我不会你那种把式,怎么打?”

张拙灵收起架势说道:“那你要怎么比?你划下道儿来!”

段红雪想道:“文斗?这人是出了名的聪明,比文字上的游戏比不过,看他身子板儿弱弱的,力气应该有限,就和他比摔跤吧!”

“比什么都行吗?”

“比什么都行,你说了算!”

段红雪低头故作寻思模样,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比练武人的把式我是不会的,咱们就来比一比人人都会的摔跤怎么样?”

秦乐一听,嘿嘿笑道:“段大侠可真会捡便宜,山哥身子板儿不如你,比力气自然是你占大便宜了!”

段红雪脸一红,“比是不比?别光会练嘴皮子!”

张拙灵笑道:“好!依段兄的,咱们就比摔跤!”

秦乐急道:“山哥!要比摔跤我上,那一拳是我打的,段红雪要讨回公道该算在我头上!”又转头对段红雪叫道:“喂!小子,你可敢和我玩玩?”

段红雪不答话,只冷笑着看着张拙灵。

张拙灵拦住秦乐道:“冤有头债有主,引你来是我出的主意,刚才不是说了吗,段兄无论比什么,我都答应!”

段红雪道:“好得很!总算有句中听的话了!来吧!”

说着,二人双眼都死死的盯着对方,两手前伸,身子半蹲,来回走动寻找机会。

段红雪对自己的力气还是比较自信的,特别是对付眼前比他瘦小一些的张拙灵。

轻吼一声,段红雪首先扑了上来。

张拙灵见他扑了上来,急忙也抬双手抓住他手臂,只觉一股大力迎面压来,让他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秦乐在旁看得心惊肉跳,暗暗为张拙灵捏了把汉。

“山哥加油!……山哥加油!”

张拙灵连退几步,一腿前躬,一腿后伸稳住脚步,两臂左右摇晃试图泄去段红雪手上的力道。

第十六章:打我吧!

段红雪推他不动,也左右使力和张拙灵比起劲来。

张拙灵的力气始终比段红雪弱了一些,左右甩了几下,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

段红雪见他力气有些不支,心下暗喜,往右虚使一把力,再使足力气往左用力一甩。

张拙灵此时已力难再支,身子猛的被甩了出去。

秦乐惊得“啊也!”一声脱口而出,吓得连忙捂上眼睛不忍再看。过得一会儿,仍不听见段红雪得意的笑声,睁开眼睛一看,又惊又喜。只见张拙灵还好端端的和段红雪扭在一起,还没有倒地落败。

“怎么回事?……山哥好样儿的!加油!加油!”

秦乐兴奋的同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虽然刚才侥幸稳住,但是,看样子也再难支持半刻了。

原来,刚才被甩了出去后,张拙灵急忙抓住段红雪衣袖,虽然一只手也被甩开了,幸好还有一只手牢牢抓住没有脱手,两脚落地后,借着抓住段红雪衣袖的引拽才没有跌倒。

段红雪嘿嘿一笑,“这小子倒也精灵!只可惜还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张拙灵险些落败,心下暗暗焦急,使出吃奶的力气苦苦支撑。可惜力气与段红雪确实不如,支撑片刻,已是满面涨红大汗淋漓。

段红雪也累的气喘吁吁,但身上还有余力。看准机会,又一次故计重施,左右摇晃几下,往右虚使一把力,再往左用力一甩。

张拙灵见他又来这招,心下早有准备,往右使力时只稍稍带引,把全部力气蓄在左侧,等段红雪力气使来时,也向左猛拽,借力用力把段红雪往左甩去。

段红雪猛吃一惊,二人双双脱手向侧倾倒。

张拙灵倒得更猛,眼看就要率先倒地落败,心下大急。正是险中遇奇机,心中猛的一急,顿觉腹中一股暖流四窜,全身一个激灵,感觉下盘一沉,侧倒的上身也因两脚下坠的力道稳住了。

张拙灵一愣,搞不清怎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站住了。愣愣的抬眼向段红雪看去,只见他侧旁倒下后,也急忙侧步急迈,摇摇晃晃就是没有跌倒。

张拙灵急忙赶上几步,伸手往段红雪胸口用力一推。

段红雪再迈几步就要稳住身子了,正暗暗得意,突然胸口被猛力一推,再难支撑,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秦乐看得目瞪呆,“啊!”的一声大叫,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了定神,看见段红雪正一脸惊诧的倒在地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再看看张拙灵正面带微笑,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好好的站在段红雪前面。

秦乐蹦到张拙灵身旁拍手高声欢呼道:“赢了!赢了!……山哥好厉害!山哥好厉害!”

又对一脸茫然的段红雪摆个鬼脸笑问道:“现在服了吧?”

段红雪不理会秦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明明应该是自己取胜的,他怎么就没有跌倒,又怎么会有机会推了自己一把?”

“你?……怎么可能?”

段红雪实在难以相信就这么输了。

张拙灵道:“怎么?输了不算数么?”

段红雪咬了咬呀,站起来说道:“我段红雪是那样的人吗?……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反悔?”

“不反悔!”

张拙灵笑了笑,正色道:“好!……不过在我说出条件之前,你要先讨回公道!……来吧!”

张拙灵挺起胸膛闭上眼睛。

“干什么?”

段红雪不明白张拙灵是什么意思,不解的问道。

张拙灵睁开眼睛笑道:“秦乐打你的一拳是我指使的,你就在我身上也来一拳吧!”

“什么?”

段红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乐急了,急忙拦在张拙灵身前叫道:“你敢?”又对张拙灵说道:“山哥,明明是你赢了,为什么还要……”

“秦乐!你让开,让他打!”

“我不!……要挨拳头也应该由我来,不关山哥什么事儿!”

张拙灵严厉的喊道:“让开!”

秦乐一愣,两人认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见“山哥”发这么大火。不由的两眼泪汪汪的,心里不是滋味。不忍心“山哥”替自己挨打,又不能违背“山哥”的命令。只得低着头让在旁边,恶狠狠的盯着段红雪,一双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似乎在告诫段红雪:“你要是敢动山哥一下,我就让你好看!”

段红雪豪不在意秦乐在旁的威胁,一脸坏笑的看着张拙灵道:“当真?”

张拙灵也正色道:“自然!”

“好!……我下手很重的哟!”

张拙灵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却坚定的道:“我不怕!”

“我来了哦!”

段红雪捏紧拳头慢慢举了起来。

秦乐急忙喊道:“你敢?”

“秦乐!别说话!”张拙灵又吼道,“来吧!”说着,紧闭双眼,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等待痛入心肺一拳的到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觉胸口处被击了一拳,却是轻轻的,绵绵的,根本就一点都不疼。

张拙灵不明所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段红雪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他从来没见过冷面神段红雪也会笑,而且笑得这么开心,笑得这么灿烂。秦乐也在一旁笑呵呵的合不拢嘴,搞得张拙灵一脸茫然。

段红雪举起右手,伸开手掌递到张拙灵面前。

张拙灵立刻会意。惊喜!激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让他有些发懵。

也慢慢抬起手掌。

“啪!”

两人的手掌清脆的拍在一起,又紧紧的握住。两人相视一笑,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我!还有我!”

秦乐也急忙跑过来。

三人皆互相击掌,相扶大笑。

“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没错!朋友!生死相交的朋友!”断红雪也严肃的道。

“哈哈哈!以后咱们就是仨组合,再也不怕“蚂蚱”啦!”秦乐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蚂蚱?……谁是蚂蚱?”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你猜猜看!”

“哦!”

段红雪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来是他呀!这名字起得好,起得好!……哈哈哈哈!”

秦乐似笑非笑的看着段红雪,慎慎的道:“那个……你不会计较我打过你了吧?”

“你……猜!”

段红雪恶狠狠的举起拳头,在拳头上哈了口热气,晃了晃拳头说道:“把头伸过来!让你也尝尝我段红雪拳头的滋味!”

秦乐面色一变,惊叫道:“啊!……你!……你耍赖!……我不依!”

说着,转身跳开没命的跑去。

“救命啊!冷面神要杀人啦!”

“站住!你给我站住!”

段红雪笑骂着,也追了过去。

“哈哈哈哈!……”

张拙灵看着一逃一追的两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太累

实在太累了,码了一半,差点都睡着了。还是明天再补上吧!。。。。

。实在对不起大家!会补上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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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徐蒙的末日

夕阳斜照大地,整个白马坡也映衬在金灿灿的余晖中。

一片金黄的草地上,张拙灵和秦乐,断红雪三个少年躺在学堂后的草地上,三颗小脑袋挨在一起,脚向外伸直了躺着看天边的云彩。

张拙灵首先说话道:“断红雪!”

“什么?”

断红雪说话总是这么冷,现在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他之前灿烂的笑容了,似乎刚才嬉笑着追秦乐打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得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看你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

断红雪回答得很干脆,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

“真没有!”

张拙灵叹了口气说道:“咱们都是好朋友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

秦乐也说道:“是啊!咱们仨都是好朋友了,有困难应该说出来,大家一起面对才是啊!……你说出来,山哥会替你想办法的,我秦乐也会为你出一把力!”

断红雪依然看着天边的云彩,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我的事,你们是帮不了的!”

秦乐连忙说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帮不了你呢?”

“我说帮不了,就一定帮不了!”

张拙灵听他这几句话,心想道:“莫非他也和我一样有极厉害的对头,暂时不能对别人说?……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唉!我们三人中,没有秘密的恐怕就只有秦乐了!”

“好吧!你的事,我们不问了,要是以后用得上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断红雪不置可否,依然看着天边不发一语。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断红雪说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张拙灵愣了一下,又恍然道:“哦!……那个,那个可以不用说了!”

“为什么?”

“现在,咱们都是朋友了对吗?”

“对!”

“那朋友之间的事情就不用谈条件了!”

“哦!……也就是说,你的条件也不会对我说了是吗?”

“是的!……你有困难,只要我们能帮的,我们会尽力帮你。同样的,我们遇到困难,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吗?”

“当然!”

“好!……所以,我之前想说的条件也可以不用说了。”

“那好吧!既然是朋友,谈条件伤感情!”

秦乐摸不着头脑,拉拢断红雪不就是为了联合对付徐蒙吗,怎么现在却又不说了?心里想说,但是见张拙灵只字未提,也不好多问,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断红雪坐了起来说道:“徐蒙还是和你们过不去吗?”

秦乐正不知道该怎么说,忽然见他问起,连忙叫道:“是啊是啊!”

断红雪冷冷的道:“明天咱们削他!”

这句话说的很轻,可话里是那么的坚决,似乎谁也阻止不了他要对付徐蒙的决心似的。

“好好好!”秦乐笑了。

张拙灵也坐了起来说道:“不可!”

“为什么?”

秦乐不解。

“咱们明天一起上学,要是徐蒙知趣不与我们为难,那也就算了,要是他还找咱们晦气,咱们再给他点厉害瞧瞧不迟!”

“哦!……好吧!”

秦乐有些失望。

断红雪冷笑一声,两眼满是仇恨的目光,冷冷的道:“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朝得报,必定将之挫骨扬灰!”

张拙灵一听,不禁吸了一口凉气。秦乐也把嘴张的大大的,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道:“这……这……不用这么狠吧!”

断红雪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看着天边那渐渐消散的云彩,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明天!将是徐蒙的末日!”

“啊!……”

张拙灵和秦乐都惊得异口同声失声叫出。

“断红雪,虽说我和秦乐都很恨徐蒙,可是咱们也可以从长计议,不必那么心急的!……再说,他也没有把我们怎么样,咱们随便教训他一下就够了……你刚才说的话应该只是开玩笑的对吗?”

断红雪缓缓摇了摇头,冷冷的道:“不!朋友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当我有能力对付仇人的时候,是不会让他活着的!……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要他们加倍奉还!”这最后一句,似乎不像一时的意气言语,倒更像一句惊天动地的誓言。

秦乐一听,吓得脸色发白,他本来只想着给徐蒙一点教训,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他们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听到段红雪的语气,似乎要杀徐蒙呢,“这可怎么办呢?这冷面神似乎说到做到,要是他真把徐蒙给杀了,那可真不得了!”随即也坐了起来,转头对张拙灵惶恐的说道:“山哥!这可怎么办呢?他要杀徐蒙呢!”

张拙灵正紧皱眉头,暗自愣愣出神,突见秦乐发问,回过神来说道:“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乐一听,小手拍了拍胸脯,笑呵呵的道:“哦!……原来是开玩笑的!……呵呵!吓死我了!”

张拙灵看了看那仿佛死神一般面孔的断红雪,心里不禁也一股股寒气袭来。

…………

夜晚,张拙灵如往常一样,来到屋后竹林里,依旧练习欧阳爷爷教他的聚气法门。练得几周,感觉体内元气充溢了不少。

“不知道欧阳爷爷去了哪里,在干什么?现在徐蒙的事情倒是不用怕了,可没想到的是,又出了新的问题。也不知道这段红雪有什么深仇大恨,看样子,似乎要报在徐蒙头上呢?……唉!真是一事未平,一波又起!但愿段红雪只是想出一出心里的怨气,不要真把徐蒙看成自己的仇人才好!”

张拙灵本来想着能有这么一天,也能把徐蒙骑在胯下,一解心头之恨。他只想让徐蒙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随便欺负的。但此时的心情却是盼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他怕,怕真会和他想的一样。他恨徐蒙,可是现在呢,他却有些可怜起徐蒙来了。

第十八章:死!

张拙灵告别父母,拖着沉重的步子向约好的地点走去。

“但愿徐蒙不要出现!”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

断红雪的决定,他也无力改变,这是他初次和朋友说不上话的一次。断红雪和秦乐有太多不同,应该说,根本就是两个毫无共同之处的人。他虽然成功交到段红雪这样的朋友,心里也高兴,但也让他感到沉重。

断红雪的仇,他有责任承担,但也是以后的事情。自己的烦恼现在有他帮忙出头,心里也高兴,但是更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真出什么意外,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不管怎样,要是势头不对,我一定要阻止意外的发生!”张拙灵坚定的想着。脚下的步子也迈得轻快了,最后,飞跑着往约定地点跑去。

“山哥!”

秦乐见了张拙灵,高兴的喊道。

断红雪也转过头,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却也没说什么话。

张拙灵也微笑着向二人点头问好。

平时轻松愉快的见面,此时也变得似乎有些僵硬。

三人也不多话,断红雪走在前面,张拙灵和秦乐跟在后面。

走不多时,却见徐蒙正蹲在路边,看到秦乐来了,立马站了起来,笑吟吟的往这边走来。

张拙灵苦笑,“这回,你是自找苦吃,我可帮不了你了,你自认倒霉吧!”

秦乐见了徐蒙过来,一脸的不屑。

徐蒙一愣,“今天的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当下也不露声色,走到秦乐面前说道:“秦乐,今天小爷我又想你了,你要怎么伺候小爷呀?”

秦乐呵呵笑道;“今儿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正所谓山水轮流转,今儿个我秦乐真没空伺候徐大官人!”

徐蒙乐了,哈哈笑道:“哦!那可不依了,你秦乐再忙也得先把小爷我伺候舒服了才能走啊!”

秦乐冷笑道:“若真如此,今天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转头对段红雪道:“对吧!……段二哥!”

“段二哥?”

徐蒙面色一滞,上下打量了断红雪一番,“哟!咱们的冷面神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二哥了?你不是成天跟在叶巧山那家伙的屁股后边吗?怎么今天又拜了新把子了?”

断红雪一双冰冷的双眼看了过来,看得徐蒙浑身不自在。

“看来,今天不宜和他闹,这断红雪不是好惹的,还是见好就收吧!”

徐蒙轻咳一声,高声说道:“好吧!看在你秦乐新拜把子的喜庆日子上,我徐蒙暂且放你一马,免得你在人家面前出丑!”

说完,正要转身走开。

“徐蒙慢走!”

只见断红雪上前几步,拦住徐蒙说道。

徐蒙面色一红,“这秦乐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徐蒙最不想招惹的两个人偏偏都遇上了!”

“不知断兄有何吩咐?”徐蒙抱拳说道。

“没错!我断红雪今天就是要吩咐你徐蒙一回,不知道徐蒙你是否愿意听?”

徐蒙脸色一白,心中气恼,虽然他不想招惹这个冷面神,但也不惧。愤愤的道:“没空!……”。说完,侧身避开断红雪的阻拦向前走去。

“徐蒙是狗!”

张拙灵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呵呵!看来徐蒙今天真遇上对头了!”

“你说什么?”

徐蒙气得脸色涨红,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断红雪。

“我说徐蒙是一只欺软怕硬,只会夹着尾巴见人就溜的小狗!”

断红雪一字一句,冷冷的说了出来。

“小子!别以为我怕你,识相的趁早滚一边去,我徐蒙的拳头可不是你这小个子能承受得了的!”

“光说不练假把式,今天我断红雪正是为你徐蒙的拳头来的,你徐蒙的拳头再硬,恐怕今天得也要像软柿子一样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呵呵!……好大的口气,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捏紧拳头往断红雪面部打来。

秦乐在旁早有准备,见他抡起拳头,伸开双臂一头向徐蒙腰里撞去。

徐蒙猝不及防,这一拳没能打到段红雪,却被秦乐撞的肋骨一阵痛麻,连退三步。

张拙灵见动上了手,此时不帮更待何时。也急忙上前往徐蒙腿上就是一脚踹去。徐蒙一拳打在秦乐后背,直把秦乐疼得“哎呦!”一声扑倒在地上,也抱着徐蒙的一条腿往上一抬。徐蒙又被张拙灵踹中一脚,脚下一歪就要跌倒,急忙伸手抓住秦乐后背的衣服。只见眼前爪影袭来,却是断红雪伸开五指往自己双目抓来。

徐蒙大吃一惊,“这小子这么毒!一出手就是要瞎人双眼?”

当下身无可躲,急忙往后一仰,结结实实摔了个仰面朝天。

张拙灵见徐蒙倒地,连忙扑了上去按住一只手,腾出一只手来往徐蒙脸上打去。此时秦乐也扑在徐蒙的胸口正一顿乱捶。捶得徐蒙胸口一阵闷疼,只得硬挨张拙灵的一拳,挥足气力打在秦乐脸上,把秦乐打得摔在一旁,又一拳往张拙灵面部打来。张拙灵一惊,急忙撒手避开。

断红雪一抓不中,也扑了上来,趁着徐蒙打开秦乐,又要打张拙灵的空档时间,双手紧紧的掐住徐蒙的脖子。

徐蒙大吃一惊,照着断红雪面部就是一顿猛打。可断红雪不管怎么吃痛,就是不放手,掐徐蒙的双手越掐越紧,双眼布满仇恨的血丝,嘴里不停的喊道:“死!……死!……死!”。

断红雪被打得面部红肿,口中鼻中都流出了血。

张拙灵和秦乐都吓了一跳,急忙跳上前去,一人按住徐蒙一只手,不让他再打断红雪。

徐蒙双手都被张拙灵二人按住,已腾不出手再阻止断红雪。断红雪掐徐蒙脖子的双手更加用力了,嘴里还是不停的喊着:“死!……死!……死!”

喊得撕声裂肺,如痴如狂,似乎所有心中的怨恨都在顷刻间如山洪般爆发。

徐蒙脸色涨红,满眼恐惧之色。不一会儿便渐渐发白,双眼渐渐上翻,口中也吐出了白沫,拼命挣扎的双手双脚也渐渐软了下来。

张拙灵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撒开手抱着断红雪喊道:“够了!够了!你快放手,再掐要出人命了!”

断红雪似乎没听见,还是死死的掐着徐蒙的脖子,发疯似的喊着。

秦乐也感觉到事情超出他的预料,也急忙上前抱着断红雪拼命往后扯。

“放手!快放手啊!”

秦乐急得都哭出来了。

两人的力气加在一起,也比断红雪大两倍了,可是不管两人怎么用力,断红雪的双手仿佛生了根似的,就是怎么也拉不开。

两人都吓坏了,哭喊着叫断红雪赶快放手。

“干什么?”

突然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明心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到徐蒙瘫软在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张拙灵和秦乐两个人满面泪痕,吓得脸色惨白的拼命拉着,而断红雪却发了疯似的掐着徐蒙的脖子不放。

…………

第十九章:拜师

“干什么?”

明心大吼一声,吓得张拙灵和秦乐连忙撒手,又惊恐又庆幸的看着他。而断红雪似乎浑然不觉,依然发疯似的死死的掐着徐蒙的脖子。

明心一个箭步窜上前,伸手往断红雪腋下一拿。段红雪顿时全身瘫软,两手也松开了。明心把断红雪提了起来丢在一旁,伸出两根手指头往徐蒙鼻子前一探。不禁脸色大变,这徐蒙一只脚已经踏上黄泉路了。不容多想,急忙把徐蒙翻起坐正。

明心盘腿而坐,暗运内功,打在徐蒙后背。不一会儿,明心全身热气腾腾,额上汗珠滚滚,一缕缕轻气从头顶袅袅直上。徐蒙的头上也有些许轻气上升,惨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起色。

张拙灵在一旁看得呆了,为徐蒙担忧的同时也暗暗佩服明心师傅高强纯正的少林内功。

秦乐也惊得目瞪口呆,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

段红雪坐在地上,也吃惊的看着明心,一脸愕然中带着惊喜之色。

旁边几个学童也被明心这一手功夫给惊住了,一个个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明心怀有不俗武功的事情,张拙灵早就听欧阳爷爷说起过的,但此时亲眼所见,也无不感到震惊。

“不知道我张拙灵有生之年能否练到这般境界,即使不能有这般成就,能达到明心师傅的一半也知足了!”不禁也对明心师傅又敬佩了几分。

“听欧阳爷爷说,明心师傅的武功虽然厉害,但也达不到欧阳爷爷的一半,如此说来,欧阳爷爷的武功又是怎样的境界呢?”想到此处,不禁激动万分。“不知欧阳爷爷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我所练的聚气法门是否符合欧阳爷爷的要求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即使不能达到欧阳爷爷一半的武功,也一定要练到明心师傅这般水平,否则,父母之仇已然无望了。

过得盏茶时分,明心收回双掌,调息片刻,苍白的脸色也渐渐回复如常。恶狠狠的看了看张拙灵三人一眼,把不知死活的徐蒙背在背上,往大殿方向疾奔而去,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视野中。

“好!好!好!”

只见断红雪似笑非笑,双眼放出异样的神采,喃喃说道。

秦乐跑到段红雪面前,摇着断红雪的手臂哭喊道:“好什么?你差点要了徐蒙的命你知道吗?”

断红雪只痴痴的傻笑,似乎毫无察觉秦乐奋力摇晃他手臂的举动。

“秦乐!别这样!”

张拙灵走了过去,扶着断红雪的肩膀轻声说道:“断红雪,你怎么了?”

断红雪悠悠转过头,傻笑着看着张拙灵说道:“没事!”

“你怎么……怎么会?”

张拙灵虽然早有预料,但刚才段红雪那样发狂的举动依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

“山儿!今天怎么不见你去上学啊?”

叶山一面放下肩上的锄头,一面对卧在竹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手里一个布娃娃的张拙灵问道。

这个布娃娃是张拙灵刚满周岁时巧彩儿从集市上买来给他玩的,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脸上总是露着开心的笑容,就像秦乐一样。大概他能对秦乐有好感,多少跟这个长得很像秦乐的布娃娃有点儿关系。

“明心师傅没空教我们!”

张拙灵声音懒懒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候,巧彩儿也回来了,看到张拙灵在家,有些诧异。问明情况后高兴的说道:“那也好,天天蒙头读书也不是好事,难得山儿有空在家,娘亲就给山儿做一顿好的!”说着,乐呵呵的走进厨房去了。

叶山走了过去,摸着张主灵的小脑袋,柔声问道:“山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明心师傅为什么没空?”

“我也不知道!”张拙灵嘟着小嘴回答道。

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他们打架的事情,但是他很担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也瞒不了多久了。只是心里想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但愿明心师傅手段了得,让徐蒙快点儿醒过来,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才好。

不一会儿,巧彩儿端了一桌子菜上来,都是张拙灵平时爱吃的。只是此时张拙灵心里七上八下,吃在嘴里也没滋没味儿的。吃了几口,说了个找同伴温习功课的理由便跑出了家门。只留下叶山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张拙灵魂不守舍的东走西逛,心里担忧徐蒙的伤势,便往明心的住所方向走来。

走到明心师傅的院前,只见断红雪正低着头跪在地上。张拙灵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

也急忙跪在断红雪身边。顷刻间,头脑昏昏沉沉的,仿佛天地都在转动。

张拙灵看了看断红雪,只见他毫无愧疚难过之色,却是一脸的坚定。

“徐蒙……徐蒙死了?”

张拙灵颤声问道。

断红雪摇了摇头。

张拙灵见他摇头,心里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又不解的问道:“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断红雪冷冷的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张拙灵待要再问,突然房里传出明心冷冷的声音。

“你走吧!我不会答应你的。”

断红雪身子一颤,脸上露出凄苦之色。急忙匍匐在地哭声叫道:“师父在上,你就答应徒儿吧!”

“哼!……我是不会收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做徒弟的!”

张拙灵一听,心想到,“莫非明心师傅要赶断红雪下山?……那可怎么办呢?”也急忙磕头道:“师父!求你不要赶走断红雪,打徐蒙的事情是我出的主意,断红雪也是我使计拉拢来帮忙的,师父要打要罚,叶巧山愿意一人承担!求师父大发慈悲,留下断红雪吧!”

明心有些诧异的说道:“你?……”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有叹息之声,才又说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张拙灵不解,急忙说道:“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蒙怎样了?”

只听明心又说道:“徐蒙现已无大碍,再休息几日便可大好了!”

张拙灵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师父救命之恩!”说着,又向屋里磕了个头。

明心又说道:“断红雪来找我,不是为了徐蒙的事,而是要拜我为师教他武功。”顿了顿又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本意乃是济世救人,普度众生,我怎么能收这样一个小小年纪就这般心狠手辣的徒弟呢?……巧山!徐蒙的安危你不用担心,你且回去吧!等徐蒙大好了,师父会亲自下山给他父母赔礼道歉,之后再教你们读书,这几日时间里,你们只要安心温习功课就好,不用耿耿于怀!”

回家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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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云

张拙灵听到这里,不禁热泪盈眶,大哭磕头道:“弟子鲁莽,一时意气惹下大祸,拖累恩师,弟子实在罪无可赦,请师父责罚!”

明心道:“阿弥陀佛……徐蒙有此一劫,却也是自己种下的因果,自此以后,望他有所悔悟!……巧山,你心地纯良,切莫太过要强而迷失本性啊!”

张拙灵道:“是!弟子受教!”又磕头道:“弟子有一事求师父,望师父准许!”

“何事?”

“断红雪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弟子不得而知,但想来必是有太多难言之隐。望师父念在师徒多年的份上,成全断红雪之愿!”

明心又叹了口气说道:“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世间一切因缘皆有定数,只不过世人执念太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辈习武当以济世为怀,并非好勇斗狠!断红雪执念太甚,老衲德薄力微,佛法粗浅,武功造诣更是不值一提,尔等还是早消了这念头吧!”

断红雪凄然道:“师父慈悲,若得师父指点一二,当受一世福泽!恳请师父答应弟子请求,师父若是不答应,段红雪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明心道:“阿弥陀佛,可怜世人把得失看得过重,却不知得到的未必长久,转眼间便要失去了,若是执意要将失去的夺回来,又要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还把自己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今朝失去的,未必不是一条重生坦途。断红雪,你心念太重不宜习武,若要执意拜师,老衲可以推荐你到虚空方丈那里学习佛法,你可愿意?”

断红雪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磕头道:“恕弟子愚昧,要弟子弃武学佛实在大违本意。”

明心叹息一声,说道:“断红雪,你戾气太重,当以佛法化解,若不然,今后即使习得一身武功也对你百害而无一利。你若想得明白了,明日一早与我一起去求见方丈,若是不能放下心中执念,趁早离去吧!不必受徒劳跪求之苦。”

断红雪心里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一颗执着的心早已下定,只愣愣的跪在那里不发一语,仿佛整个人都没了魂似的。

张拙灵看他这个样子,心里难过,但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劝了几句,断红雪依然如石雕一般,不肯起身离开。只得拜别明心师傅,独自凄然回家来。

夕阳西下,天边的红霞也渐渐散去。

张拙灵带了几个馒头再次来到明心师傅院前,断红雪依然跪在那里。一头黑发在风里凌乱,也吹打着他稚嫩坚毅的脸庞。黯然落魄的双眼中,一汪清泪在打转。

“都饿一整天了,吃一点儿吧!”

张拙灵把馒头递到段红雪面前,心里也在为他难过。他不知道断红雪心里有多少苦楚,也不知道是否和他猜测的一样,或者他身上背负的仇恨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痛苦。他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一个人背负仇恨是一件多么痛苦而无奈的事情,即使自己也背负杀父杀母的仇恨,但也没有像断红雪这样执着过。必不是说他看的很淡,而是他心里虽然恨不得立刻找仇人报仇,可是他觉得他太弱小了。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不断的努力,至于将来是否有能力报仇,那就留给以后吧。现在的他,没有能力,也不敢想。正因为这样,才会让他的心比断红雪宁静得多,也从容快乐得多。

断红雪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天边那一团阳光散后变得有些黑暗的乌云。

从认识断红雪以来,这样看着天边云彩的习惯似乎就是他课余生活的全部。应该说,断红雪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这个习惯便是所有人对他的印象。

张拙灵也抬起头,看着那一团乌云。

他从来没有这样傻傻的看天边出神过,这是第一次。不知道这样看着有什么意思,也没有这样的兴趣。

“云彩里有什么?”张拙灵问道。

云彩里能看到东西吗?他知道断红雪总是看着天边出神,那一定是心情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就看着天边?在他心里,断红雪更像一个大人。欧阳爷爷有时候也是这样,心里不开心的时候总会看着天空出神,问他为什么,他总是不说。

“有梦!”

“梦?”

“对!一切你想得到的和失去的都在那里!”

“梦!就像天边的云么!那么,你想得到的和失去的不就如这飘忽不定的云一样,终归是要散去的了!曾经失去的即使再痛苦,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散去,而你想得到的也依然飘忽不定,或许也会像这团乌云一样最终烟消云散,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断红雪,你就听明心师傅的,先把心里的执念放一放吧!”

断红雪转过头,双眼血红的看着张拙灵怒道:“你懂什么?你不是我,你怎么能体会我的苦!”血红的双眼中暗含着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叶巧山也会说出如明心师傅一般的话来。

“天边的云会消散,但是心里的那一片云却永远也不会散的。”

断红雪又转过头,看着天边说道。

张拙灵也抬头看着那一团乌云,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亲生父母模糊的身影,又看到欧阳爷爷,看到秦乐胖乎乎的对他傻笑,也看到慈祥和蔼的明心师父,最后是养父母慈爱的面容。

“断红雪,咱们回去吧!”

“不,师父还没答应呢!”

“你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不管怎样,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成就大事!”

张拙灵见他这么固执,怎么劝也劝不动,现在天色也快黑了,又担心父母记挂,便灵机一动,说道:“你不是想学武吗?这个好办!”

“哦!你有办法让师父答应?”

断红雪转过头惊喜的问道。

“要明心师父答应却是难以做到,不过要让你学武到是可以的!”

断红雪有些失望,但眼下要师父答应却也难能了。听说能学武,那也是总比在这里干跪着强。

急忙说道:“有什么办法?”

“这样吧,你先回去,明天下午我带你去,保证你可以学武就是了!”

断红雪踌躇了一下,站起来说道:“好!我相信你!”

张拙灵见他站了起来,心里很高心。

“明天下午在老地方见,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去!”

“好!”

断红雪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第二十一章:惊喜

学武堂外,三颗小脑袋在墙头上探了出来,目不转睛的往练武场里观望。

三人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特别是断红雪,一双眼里满是惊喜。

从此,学武堂的院墙上又多了一个断红雪。每到这个时候,三人都约在墙外,互相推拉着爬上墙头偷学武功。白日里,都来到学堂后的草地上练习拳法。三人中,以断红雪最为刻苦,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悄悄爬起来苦练武功。而张拙灵也没闲着,等父母睡熟以后,依旧起来练习聚气法门。

白龙坡的树木落下了最后一片黄叶,寂寥萧索的秋末也被一缕寒冷的北风刮走了,大地一片枯黄。

早晨起来,看着满眼的皑皑白雪,张拙灵兴奋的背起布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学堂蹦去。

“山哥早啊!”

秦乐裹了一件崭新的大棉袄,显得更加的臃肿。

张拙灵乐呵呵的道:“呵呵!这场雪真下得实在,咱们可有得玩了!”

断红雪穿了一件锦袍,仿佛一个富家公子。相比之下,张拙灵穿得寒酸了一些,不过保暖是没有问题的。断红雪也笑了笑,但没说话。这久以来,他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独自看着天边发呆的时间也少了。

“走喽!上雪去喽!”

三人飞跑着,洁白的雪地里,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脚窝。

“徐蒙!”

秦乐惊呼一声,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徐蒙道。

“他回来啦?”

张拙灵松了口气,也说道。

断红雪冷哼一声,冷冷的道:“打不死他,算他命大!”

秦乐一愣,呵呵笑道:“怎么?冷面神还不想放过他?”

“咱们还是不要再去招惹他吧!”张拙灵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要不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他!”

徐蒙听见后面有人议论,回过头来一看,见是张拙灵三人,面色一滞,急忙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满脸的愤怒和不甘。

现在的徐蒙,经过上一次的打斗以后,已经不再那般嚣张跋扈。见了他们三人,都躲的远远的。特别是对断红雪,仿佛见了死神似的。对于他来说,三人中就数断红雪最恐怖,比张拙灵和秦乐两个人加在一起还恐怖。他不愿意招惹这样的人,也不敢出现在断红雪身边,只要见了他,让他浑身都有一种冷冷的寒意,那是从心底里涌出的寒意,和天气没有关系。

“等着吧!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徐蒙虽然表面上怕他们,可心里憋着一股气,只要有机会,他可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来到学堂前,断红雪突然停住脚步说道:“今天正是学武堂比武的日子吧?”

“对呀!……可惜咱们都要上课,恐怕要错过了。”

张拙灵和秦乐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断红雪道:“要不……咱们去瞧瞧?”

“这!……怎么行,师父要骂的!”秦乐有些为难的说道。

张拙灵也道:“是呀!虽然学武堂比武的机会难得,可是也不能逃课吧?”

“徐蒙怎么也来上学,他不也是学武堂的弟子吗?”

“他功夫不够,年龄也不到,学武堂出师的弟子都要十八岁才能上台比武的!”

断红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明心师父教大家念书,但是张拙灵的思绪已经飞到学武堂了。

张拙灵转过头,看了看秦乐,秦乐也对他无奈的笑了笑。又往断红雪座位上看去,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断红雪座位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莫非他去学武堂看比武去了?”

秦乐见他脸色有异,也看了过去,脸色一变,苦笑着摇了摇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断红雪回来了。

二人急忙拉着断红雪问情况。

“你是不是到学武堂去了?快给我们说说!”

断红雪红着脸,激动的说了一些比武的情况。

他本来也不善言语,只说一些谁赢谁输,哪个武功力压众人,一举得胜。哪个险些落败,侥幸过关,哪个又败得可惜等。

虽然寥寥几句,个中详情大多粗略,却也把张拙灵二人听得热血沸腾,心痒难当。

断红雪眼放异彩,看着张拙灵和秦乐说道:“下午还有几场比武,你们要去吗?”

秦乐一脸期待的看着张拙灵,要是“山哥”点头,他自然不愿意待在枯燥的学堂里。

“这个……还是不去了吧!”

张拙灵犹豫了一下,惋惜的说道。

“我……我听山哥的,我也不去!”

断红雪冷笑一声,低头自顾自的吃饭。

秦乐再问他比武的事情,断红雪仿佛没听见似的,不再搭理他们。

秦乐讨了个没趣,对着张拙灵伸了伸舌头。

张拙灵知道断红雪的脾气,他愿意说的事情,你即使不问,他也会告诉你,不愿意说的事情,你再怎么问也是白搭。也有时候得看他高不高兴,就像现在,他不高兴的时候任谁也不理的。

终于熬到放学,张拙灵二人急不可耐的跑到学武堂外,却不见断红雪的影子,急忙爬上墙头一看。院里也空荡荡的,学武堂的弟子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怎么都走光了?”秦乐有些难过。

张拙灵道:“想必是比武结束后都休息去了,咱们今天是没有机会看他们打拳了!”

二人只好悻悻作罢,各自回家去了。

夜晚,张拙灵又来到竹林处。此时虽然夜深漆黑,但因地上皑皑白雪,照得四周一片光亮。只见竹林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对着他笑。

“欧阳爷爷!灵儿想得你好苦啊!”

张拙灵惊喜交集,扑在欧阳通怀里,兴奋的喊道。

欧阳通摸着张拙灵的小脑袋笑呵呵的说道:“你这小鬼,几天不见,好像又长高了呀!……哦!不错啊!练得不错,挺勤奋的嘛!……哈哈哈哈!”

张拙灵惊喜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笑道:“这么说,咱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欧阳通道:“嗯!……看你元气充溢,又练得这么勤奋的份上,今晚就教你下一步的练气法门!”

“好好好!谢谢欧阳爷爷!”

欧阳通抱起张拙灵,高兴的喊道:“走喽!练功去喽!”

…………

第二十二章:任督二脉

树林内,到处是厚薄不一的积雪,张拙灵和欧阳通扫去一块大石头上的积雪,二人左右坐定。

“可以开始了吗?”

张拙灵有些兴奋。

“不!在你开始前,先得了解一下人体的奇经八脉。”

“奇经八脉?”

“练武之人都得先从打通奇经八脉开始,奇经八脉是否打通,关系着一个习武之人的造诣能有多高!”

“奇经八脉这么重要,是不是所有习武的人都打通了才开始练武呢?”

“倒也未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打通的,这得看个人的资质和机缘!能打通的人和不能打通的人在武学上的造诣那可是天差地别,同样两个人,即使没能打通奇经八脉的人武功暂时厉害许多,但是将来武学上的造诣却是远远不能和打通奇经八脉的人相比的!当然,没能打通奇经八脉的人要想让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就必须依赖高深的武功秘籍。不过,那可就是暴殄天物,实在可惜了了!”

张拙灵道:“如此说来,能否打通奇经八脉,实在关系重大啊!……不知道我是否有机缘打通奇经八脉?”

欧阳通摸着张拙灵的小脑袋,笑道:“你资质不错,即使机缘不佳,只要肯努力,有朝一日必定能成!”

“真的吗?”张拙灵激动的道。

“是啊!你现在还小,又得我这个高明的师父指点,还怕不能成功吗?”

“呵呵!这不就是最好的机缘了吗?”

欧阳通一愣,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小鬼果然机灵啊!”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所说的机缘可不全是这个,所谓的机缘那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就好比一个人的气运,那是上天给的,自己争取不来!”

“哦!上天定的!……明心师父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只要行侠仗义,做一个堂堂正正的英雄好汉,是不是就会得到上天的眷顾了呢?”

欧阳通又笑道:“对对对!上天总是会眷顾好心人的!”

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上天真的会眷顾好心人吗?……”不禁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泪光。

张拙灵疑惑的道:“欧阳爷爷,你怎么了?”

欧阳通笑了笑道:“没事!只是感叹世事无常,黑白不分,实在有些令人难过!”

“出了什么事了?”

欧阳通泪眼朦胧,哽咽道:“唉!……说来话长,如今的江湖已是四分五裂,再也没有一个像样的门派了!各门派掌门和众多好汉都被魔教杀的杀,掳的掳,能逃过一劫的一些为数不多的人大都隐居不出,或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更可恨者背叛武林投靠魔教,如今的江湖,已不是当年的江湖了!”

张拙灵捏紧小拳头,坚定的道:“我一定要学好武功,将来铲除魔教,救出被掳去的江湖好汉!”

欧阳通一听,激动得又一次泪流满面。

“好!……好小子有志气!……这正是你父母的遗志,也是众多江湖英雄儿女的夙愿!有后辈如此,也不枉费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番苦心了!”

欧阳通这些年来四处奔走,尽量搭救武林同道,只可惜光是魔教的爪牙就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更是一想到萨葛洪那个老怪物就让他头疼不已。心中也有过放弃的念头,也想过退隐山林不问世事。此时听到张拙灵的一番豪言壮语,又让他自信满满起来。不过,他不能告诉张拙灵要铲除魔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只愿他心怀这个目标不断努力。虽然努力不一定成功,但如果放弃了,是不可能有成功的机会的。即使希望渺茫,也该试一试。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张拙灵听到他说起父母,眼中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欧阳爷爷!我一定要铲除魔教,为我父母报仇!”

欧阳通拭去泪水,摸着张拙灵的小脑袋说道:“好!……不过,报仇的事情也得慢慢来,没有十足把握,是不能轻言报仇的!你明白吗?”

“嗯!”

张拙灵狠狠点头道。

“好了!下面你仔细听我说……奇经八脉指的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其中以任督二脉最为关键,任督通则百脉通。任脉,行于腹面正中线,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阴及阴维脉交汇,能总任一身之阴经,故称:“阴脉之海”。督脉,行于背部正中,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阳经及阳维脉交汇,能总任一身之阳经,故称为:“阳脉之海”。督脉行于脊里,上行入脑,并从脊里分出属肾,它与脑,脊髓,肾又有密切联系。……”

张拙灵用心记忆,每听他说一句,便自己默念一句熟记于心。

“……任脉,起于小腹内,下出于会阴部,向上行于**部,沿腹内向上经前正中线到达咽喉部,再向上绕口唇,经面部入目眶下。督脉,起于小腹内,下出于会阴部,向后行于脊里,上达颈后风府,进入脑内,上行巅顶,沿前额下行鼻柱。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经络主脉,谓之任督通则百脉通也。”

欧阳通见张拙灵跟着默念记忆,笑了笑道:“这些倒也无关紧要,即使记不大清楚也没关系,下面我要说的却是要你谨记的了。”将手按在张拙灵小腹,一面说,一面指着穴道位置道:“……你听好了,任脉共有二十三要穴,按之前所说顺序分别为:曲骨,中极,关元,石门,气海,阴交,神阙,水分,下院,建里,中院,上院,巨阙,鸠尾,中庭,腹中,玉堂,紫宫,华盖,璞玑,天突,庚泉,承桨,此二十三穴道为任脉。”

欧阳通又摸着穴道再说了两遍,张拙灵记住了。

起身坐到张拙灵身后,指着穴道接着说道:“督脉,共有二十一要穴,按顺序分别为:长强,股俞,腰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维,交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阙,后颈,百会,前顶,此为督脉二十一穴。”

第二十三章:导气通穴

“……你可记住了?”

欧阳通重复了两遍后问道。

张拙灵点了点头,“记住了!”

“那好!接下来,就是要学会如何打通任督二脉。……你先重吸缓吐九次,进入忘我状态……”

张拙灵依照口诀缓缓吸气,吸到不能再吸,憋住这股气,用意念将这股气在周身流转一次,然后慢慢吐出。以此进行几周以后,渐渐进入忘我状态。

欧阳通缓缓说道:“我身本虚无,虚无是空灵,万物初生始,皆从无中有,吸凝一口气,气存丹田口,化为游龙走!”

张拙灵抓住一口气流,经上中下丹田游走九周,存入神阙。现在抓住元气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百,也得心应手得多了。

欧阳通把手按在张拙灵后心,感受他体内元气的动向。

“下面,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千万不要分散注意力,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力波动,也就是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可以激动或者沮丧,你现在经脉比较脆弱,万一出现什么小差错,都会给你带来严重的后果。”

这几句话说得很轻,很平缓,不像是一种严厉的告诫,倒像是在催眠。欧阳通怕出现意外,所以在告诫的同时用上乘的内功引张拙灵进入更深的忘我境界。

张拙灵全身轻飘飘的,仿佛自己变成一团萤火,在黑暗宁静的夜空里飘荡。耳边只有欧阳爷爷温柔清晰而又缥缈虚无的声音,这声音仿佛从天上传来,又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

“好!……下面,把神阙内三分之一分元气导出,自下而上经水分,下院,上院,直至承桨。每到一处穴道,都要在穴位空间里流转一周。在流转的同时,你的元气也会被吸走一部分,但也不用惊慌,每处穴道都需要将这部分吸走的元气分散至与之关联的奇经八脉,只有借助奇经八脉的互通,才能顺利打通任督二脉。”

每个步骤,每个将会出现的反应,都是事先要说明的,免得在行进的过程中引起心灵上产生困惑的波动而出现停滞或元气紊乱。所以,欧阳通在还未进行时都事先点明,也用上乘内功助他稳住心神。

张拙灵仿佛一团萤火,前面是一条大道,道上是一重重的障碍,只要跨过障碍,便算是打通穴道了。

顺着这一条大道缓慢前去,首先进入的是第一个障碍——水分。

元气进入水分穴道,还算顺利,只稍微缓了一下便成功进入水分空间,在里面流转一周后,一小部分元气便如欧阳通所说一般被水分穴道空间吸走,经水分流向与之相连的奇经八脉各处。

张拙灵顿感全身一阵轻微的酥麻,被吸走的部分元气便四散开去了。

以此步骤,每过一个穴道障碍,便消耗一些元气,每过一处,也难上一分。当元气走到紫宫处时,冲击几次都没能成功。

欧阳通察觉到此处有些困难,便缓缓说道:“别着急,再从神阙内抽取三分之一元气出来。”

张拙灵再从神阙内引导三分之一分元气至紫宫口,经过几次的尝试,成功进入紫宫穴道空间,在空间里流转一周后,被紫宫吸走了大部分元气,所剩下的元气已不足以再次冲击华盖穴了。

欧阳通道:“好了,要打通任脉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现在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咱们暂且就到这里。接下来,先不要急着回去,再从神阙内抽取一半元气,将刚才打通的穴道再缓慢的走上来。”

张拙灵照着欧阳通的吩咐,将所走大道再缓慢的走了一遍。每过一处,也有一小部分被吸走,但与第一次相比要少得多。

欧阳通感觉到上来得元气已经走到紫宫内,察觉到他流转一周后,缓缓说道:“现在可以回去了,不过,不要在穴道空间内逗留,咱们现在下去是元气逆流,所以不能被吸走,要是不小心被吸走了,后果不堪设想,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快。”

张拙灵将所剩元气一口气直转而下,直至神阙内与其他元气汇合。

欧阳通又缓缓说道:“轻微吐纳九周,缓缓收拢心神,慢慢睁开眼睛。”

张拙灵吐纳九周后,心神渐渐四散遍布全身,神情也变得清朗。慢慢睁开眼睛,感觉精神也爽朗了许多,全身暖洋洋的,即使四周寒冷的空气袭来,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张拙灵兴奋的道:“欧阳爷爷,刚才走过的穴道算是打通了吧?”

欧阳通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正是,以后你再走这些穴道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费力了,消耗的元气也少得多。”

张拙灵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我神阙内的元气还是太少了,要是再多一点的话,或许能再多走几个穴道呢!”

欧阳通哈哈笑道:“那可不是这样,每个人神阙内能储藏的元气比例都是一样的,年纪越大,所能储藏的元气相对多一点,但消耗的也越大。不过,要是到了三十岁以后再进行的话,一次能打通三五个穴道都是奢望的了,想打通全部的任督二脉,那是痴心妄想。”

张拙灵点了点头,又不解的道:“那刚才为什么只用三分之一的元气,而不把所有的元气调出来用呢?所有的元气一齐冲关,不是更快更容易打通穴道吗?”

欧阳通面色一紧,郑重的道:“话虽如此,但正如伐木要留根,取水留泉眼,做生意留本钱,万事都得留有余地,才能源源不断,取之不尽。再说了,这留下的元气还要用在最后冲关的后援。而且,在还未完全打通任督二脉之时,要是你的元气一次用尽了,那且不是有来无回,死路一条了!没完全打通任督二脉时,要是没有剩余的元气原路返回的话,打通的穴道也会闭塞,再要打通时,却是千难万难了!也会变成废人一个!”

张拙灵惊呼道:“好险!这打通任督二脉的法门要是没有旁人指点,自己又一心求成的话,且不是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

欧阳通道:“正是,打通任督二脉极其关键,也极其凶险,要是没能一次性打通而又没有多余元气回流的话,轻则四肢在一年内渐渐残废,重则当场走火入魔死于非命。”

张拙灵吐了吐舌头,“那我以后要是没有欧阳爷爷在身边就不要自己尝试打通余下的穴道了吧!免得生出意外!”

欧阳通道:“倒也不用那般小心,即使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只要没有受到干扰的情况下也是可以进行的。只不过切记不要强求,走不动时立刻谨慎收回就是了!”

第二十四章:闲聊

张拙灵问道:“我记得欧阳爷爷之前说的,任脉是有二十三个穴道,是从曲骨穴起始的,刚才打通穴道的时候为什么不是从起始的曲骨穴开始,而从神阙直接开始呢?”

欧阳通笑道:“余下的六穴暂时不理会,是要和最后的冲关配合的,等你打通其余任脉,又打通所有督脉的时候,最后再打通余下六穴。这刚打通的六穴将会起到拽引的作用,牵引你的任脉和督脉连接起来,让全身经脉畅通。”

张拙灵笑道:“我虽然不解其中玄妙,但听来也蛮有道理的,就好像我和秦乐在学武堂墙头偷看一样,秦乐先把我顶上去,我再把秦乐拉上来。这任脉起始的六穴到最后关头时好比顶我上去的秦乐,又好比拉他上来的我。我们要爬墙头需要自己使力的同时也要有人顶,有人拉,打通穴道大概也是同理。”

欧阳通呵呵笑道:“小鬼很聪明啊!虽然不是这般简单的原理,但也可以这么比方!”

张拙灵也笑道:“欧阳爷爷这么厉害,所教的徒弟即使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也当是极其聪明的了!”

欧阳通哈哈笑道:“你这小鬼真是鬼精灵,即拍了欧阳爷爷的马屁,又抬高了自己!……哈哈哈哈!不过我喜欢,我欧阳通虽然不是江湖武功第一,但是自问也算是一个英雄豪杰,所收的徒弟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了!”

张拙灵笑道:“即使灵儿再笨,经欧阳爷爷这样顶尖的英雄豪杰和武林顶尖高手那么随便一点,最终也将是绝顶人物了!”

欧阳通又笑道:“你这小鬼什么时候学会这油腔滑调拍人马屁的伎俩了?话可以油点儿,做人却是马虎不得的,定要堂堂正正的呀!”

张拙灵正色道:“灵儿记住了!……如果不能堂堂正正做人,灵儿自己看不起自己不说,欧阳爷爷自然不会放过我,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说到这里,两眼暗含泪光,不甚凄然。

欧阳通点头说道:“嗯!孺子可教也!……以后,咱们就照这样的步骤进行,只要不出意外,相信不出三五年,便有望打通任督二脉了!到时候,我会传你一部高深的武功秘诀!”

张拙灵激动的问道:“是什么秘诀?厉害吗?”

欧阳通呵呵笑道:“当然厉害啦!全天下的人都想得到的秘籍,你说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张拙灵激动得小脸涨红,双眼放光。

“这部秘籍就是“九冥神经”。……唉!就是为了这部经书,江湖武林才弄得这番模样!说来,你们紫山门也是因此遭难,你父母也是因此而丧身的!”

张拙灵听他如此说,不禁即震惊又心痛,哽咽道:“如此说来,这部经书实在太重要了,也必定习得之人将惊世骇俗!”

顿了顿又道:“那么,欧阳爷爷一定是习得此神经了?”

欧阳通摇头道:“老夫有幸得观全本,只是未能习得全部。”

张拙灵一惊,“未能习得全部就这么厉害,要是练全了,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境界?当真想象不到了!”

欧阳通道:“是呀!……这经书有一半在我手里,后来我转赠给了你们紫山门祖师张博涛仙师,再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都是因这部经书引起的。”

“欧阳爷爷,这部经书不是在我父母手里吗?我父母死后,是不是被陈慕华给得去了?”

欧阳通摇头道:“没有!要是被陈慕华拿走的话,萨葛洪不可能没有一点动作。这半部经书应该在明心手中,他应该不会据为己有,等时机成熟,自然是要给你的。哪怕他要据为己有,那也没用,没看过全部经书的人是无法窥探其中奥秘的。如今天下只有萨葛洪和我看过整本经书,其他人要想从半部经书里找到什么,那是痴心妄想。”

“这么说来,欧阳爷爷和萨葛洪在武功上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了?”

欧阳通笑道:“不!我们虽然都看过整本经书,但是我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没有记全下部内容,萨葛洪也应该没能记全上部经书内容。在经书武功的较量上来看,我们都是半斤八两。不过,在之前的武功上比的话,我比他差了太多。所以,即使我们都学全经书上的武功,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张拙灵心一寒,道:“如此说来,即使我有幸练到欧阳爷爷这样的造诣,也没有机会铲除魔教的了!”

欧阳通神色黯然,心想着不想告诉他这么多,但不想说也说了。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将来要是能召集武功与我相当的三五个人联合起来对付萨葛洪的话,还是很有把握的。”

张拙灵喜道:“如此说来,还是有机会的!”

欧阳通笑道:“你这小鬼倒也乐观得很,要找出这样的三五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不过,正所谓后生可畏,说不定等你们长大了,其中不乏有一批这样的好手呢!”

张拙灵道:“那当今世上就真没有可以联合欧阳爷爷与萨葛洪较量的人了吗?”

欧阳通叹息道:“我所知道的,也有几个,只是不知是否在世,是否还有后人。”

“是哪些人?等练好武功,灵儿可以去找他们,即使他们早已不在人世,也可以找他们的后人帮忙!”

欧阳通抬起头,看着天空愣愣出神,缓缓道:“一个是“摘花婆婆恨血仲仇”,常年隐居北海,其居所已无人知晓。另一个是“黑影魔蝎东不离”,远居大漠,踪迹难寻。此二人的武功都在我之上,即使在世,也应该有百岁高龄了!”

张拙灵奇道:“江湖绰号怪异倒也罢了,既然会有“恨血仲仇”这样的名字,当真怪的紧!”

欧阳通道:“听说这“摘花婆婆”的武功高深莫测,可与当年的张博涛比肩,一手摘花飞叶的功夫,即使一片花瓣树叶也能杀人于无形。”

张拙灵惊呼道:“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功夫?”

欧阳通道:“我也有些难以置信,想来把寻常飞刀暗器练到能杀人于无形,都已经是十分不易了,却将这些轻浮柔弱的花叶练到能杀人的地步,真是匪夷所思。听说,当年张博涛号召武林共抗魔教的时候也请到过她,只可惜无功而回。就连张博涛面子都不给的角色来看,其实力可见一斑了!她的绰号虽然文雅,可人却是怪癖毒辣得很,至于为何要给自己起个“恨血仲仇”这样的名字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张拙灵摇了摇头道:“那么,黑影魔蝎东不离呢?”

“这人与摘花婆婆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一个怪癖阴毒之人。这人专以天下毒物为练功药引,武功奇毒无比。他的武功造诣虽然比摘花婆婆差一截,但是其用毒功夫却是天下无双,就连萨葛洪都畏惧三分。当年张博涛也请到过此人,却更是连面都不曾见到。”

张拙灵叹息一声,“看来,即使二人在世,也是没有任何希望请到他们的了,就不知道他们的后人会不会通情一些。”

欧阳通冷哼一声,苦笑道:“就凭这两人的脾气,他们的后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第二十五章:快乐的笑声

天下间,真正有高强本领的人,大多自视甚高,或隐或退,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轻易与世人来往。江湖中一些泛泛之辈,在他们眼中,与凡夫俗子无异。或有的视世人如草芥,技不如人当该死,而且死得理所当然,该当如此。如摘花婆婆恨血仲仇,黑影魔蝎东不离等人。其中难有如张博涛,欧阳通等人一般,以天下苍生为念,救世万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更有以一己之私为害武林挑起战争,置万民百姓之安危于不顾,如萨葛洪之人。

也有对江湖风云动荡,只略施援手,不全力维和,只对国家民族兴衰存亡大事尽力的。江湖武林的兴衰与众多英雄的崛起陨落,在他们眼里,就像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一般平常。此如少林。

张拙灵也觉得,此二人这般怪癖,其后人恐怕也是难请。叹息道:“如此看来,今后即使能找到他们,也是无望了!”想到父母大仇恐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禁大有哀伤颓丧之意。

欧阳通心一沉,劝慰道:“也不必如此丧气,若是你武功胜于他百倍,要请他出来,倒也不难。有德之人当以德服人,无德之人当以力降之。”

张拙灵喃喃念道:“有德之人当以德服人,无德之人当以力降之……”。反复念了几遍,铭记于心。以此暗暗下定决心,更当练好武功,胜之百倍不敢言,但能以力降之却是必须的。若是技不如人,如何服人?德不我在,如何服众?

…………

自此以后,张拙灵安心练功,无论冬寒夏暑,春浓秋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以打通任督二脉为首要目标。

这一日,冬雪消融,春意盎然,万物复苏。

张拙灵已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学武堂也有五年光景了。看这少年长得俊朗壮实,一副当年张拙启英武不凡的英气,也有几分张玲儿的清秀。

这十年来,每日苦练功法,打通穴道。然而,天不随人愿。张拙灵在前五年中打通任脉余下穴道,又将督脉打通至腰阳关穴后,近五年时间里,这余下的腰俞,长强**却是没有丝毫进展。这让张拙灵苦恼不已,也让欧阳通百思不得解。

欧阳通坐在石头上,一头雪白的银发披在肩上,两道三寸白眉下,一双眼睛紧闭,满脸皱纹,苦苦思索。

拳头不断用力敲打着脑门,“怪了怪了!这**不可能这么难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却是一筹莫展呢?督脉中以起始的前顶至哑门最难的几道关口也只用了三天时间呀,为何到了最后稀松平常的**就走不通了呢?……问题到底在哪儿?……难道是哪里有了错漏?……不可能不可能!”

欧阳通苦苦思索着,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张拙灵也坐在旁边,一脸茫然焦急之色。

前五年里,欧阳通也陆续下过几次山,直到有一次大醉而归,醒来后,不饮不食,不言不语,独自黯然神伤了好几天。说是自此以后再也不用经常下山了。张拙灵问他为何不再下山时,他只说了一句话:“鸟尽弓藏!”

张拙灵见他想得这么辛苦,既感动又自责,不禁泪流道:“欧阳爷爷,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吧!上天要灵儿从此止步,难成报仇之愿,灵儿认命就是了。”

欧阳通睁开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平日里明如星月的双目,此时也多了些许黯然浑浊之气。长叹一声,凄然道:“唉!……老叫花老了,不中用啦!”

张拙灵听他说得这么悲切,心里更加伤感。想要大哭一场,又怕引起欧阳爷爷更多的酸楚来。忍住泪水反笑道:“欧阳爷爷,你不是说过即使没能打通任督二脉,只要有上乘武功秘籍辅助,也能有一番惊世骇俗的武功造诣吗?既然灵儿资质气运一般,咱们也不用苦求,当随天意顺其自然就是了,何必垂头丧气自苦自恼呢?”

欧阳通一脸凄苦,心中不甚感伤,想来志在必得的志愿,到头来却是白辛苦一场。不禁老泪纵横心灰意冷,凄然道:“老叫花好几年没下山了,也该到处走走啦,再不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恐怕也要散在这鸟山上啦!……学习“九冥神经”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吧!要是那时再没办法,咱们也只能如此了!”

张拙灵听他要走,心中百感交集,感伤更甚,一头跪倒在地。满腔泪水再难制住,大哭道:“灵儿无能,辜负爷爷多年苦心,实在有愧立地存身!”

欧阳通心一沉,扶起张拙灵面露笑意道:“好啦好啦!正所谓天命难违!他萨葛洪要一统天下就让他一统去吧!咱们一老一小也乐得清闲自在,好过求那劳心劳神的镜花水月之事!那些被掳去的江湖好汉,在雪寒山也不见得就活不下去了。即使受尽万般苦楚,人终归是要一死的,大不了一头撞死,一了百了就是了。你练好你的武功,咱们铲除魔教不能,但要杀个小小的陈慕华为你父母报仇倒也不再话下。自此后,咱们也寻一僻静鸟山,再给你找个漂亮媳妇生儿育女不问世事,快活一生也逍遥自在得很了!……哈哈哈哈!”

站拙灵听他说要给自己找个漂亮媳妇,不禁满面通红,结结巴巴道:“欧阳爷爷……你……你也会说笑?”

欧阳通见他满面通红,不禁乐了,捋着白胡须斜眼看着张拙灵嘻嘻笑道:“好!事不宜迟,老叫花我这次下山就给你带一个小媳妇回来!你小子也不小了,也该懂点人事啦!哈哈哈哈!”

张拙灵一愣,红着脸急忙道:“欧阳爷爷,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欧阳通哈哈笑道:“使不得?怎么使不得啦,你倒说说看!”

“我……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使不得就是了!”

张拙灵从小在山上长大,身边除了秦乐和断红雪之外,就是一群学武堂的汉子,哪里见过什么漂亮女孩了。这时听欧阳爷爷一来就要给他带个媳妇回来,不禁又惊又怕,又急又羞。害羞这种事情,他可是头一回。

欧阳通要给他找个媳妇的念头本来只是随便说说,此时见他憋的满脸通红,急得满头是汗,顿时童心大起,兴致勃勃。

“哈哈哈哈!这媳妇你是要定了,逃也逃不掉的!”

说完,不管张拙灵百般央求,轻身快步走下山去了。整座白马坡回荡着山下欧阳通那快乐的笑声

张拙灵手足无措,心里莫名的不安中,略带些许无奈与好奇,愣愣的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十六章:比武(一)

“哼!……哈!…………哼!……哈!……”

学武堂内,百十个年龄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大小不等的青年汉子正练得起劲。个个发声如雷,吹气如虹。

张拙灵也打得气势雷动,颇有慧善师父雷霆万钧之势。只是,此时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欧阳爷爷也真是的,但愿他只是开开玩笑,不要真给我找个媳妇上来。这要是身边多个女孩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如何向父母交代。”

张拙灵斜眼看看左面正打得起劲的秦乐,又看看右侧一脸木然坚定的段红雪,心中暗暗叫苦。

“这件事情要是被他们两人知道了,大概要笑出人命了!段红雪倒不会笑的,但是他不笑比笑更让人难堪。”

“叶巧山!……你在干什么?”

一声雷音炸响,只见慧善正满面怒容的看着他。此时的慧善多了一撮黑胡,比之当年的英武模样更多了几分持重沉稳,一双鹰眼还是那么的犀利。

张拙灵一惊,急忙收住心神,继续打拳。

原来张拙灵心有所虑,不知不觉中,拳脚便慢了下来。这会儿被慧善一吼,周围无数的目光都往他身上看来。

张拙灵红着脸,继续打他的拳,心中却好不自在。

“停!……”

慧善手一抬,涮啦啦一声,台下百十个弟子皆负手而立,排成整齐的纵列。

“小会列队!……”

慧善又一声吼。

学武堂里举行的比试有“小会”和“出师会”。所谓的“小会”,就是不定期举行的比试,有时候每天都会来一场,有时候整个月加起来也就七八次。比试的时间场次和对手都由慧善指定,比试的对象在相应的组内进行。按年龄大小,入堂练武时间长短来分组。十一岁到十四岁为一组,十五岁到十九岁为二组,二十岁到三十岁及以后为三组。比试的场次大多在十五岁以后的组中进行,十五岁以下的弟子多数只能旁观,每月也没有几次上台的机会。

而“出师会”则是每年一次,大多定在秋末初冬时节,每个上台的弟子至少要有三场胜利才能有出师的机会,但也并非只要有三场胜利都可以出师的,最终要有慧善的点头才能出师。有了三场胜利,但没得到慧善点头的弟子若是不服,可以提出挑战,不过,对手是慧善。

要是能打败慧善,或者打平手,又或者落败却得到慧善认可的,就可以出师了。那些没能通过的,就只能再等一年,或者到三十五岁以后自请离开了。而自请离开的弟子是没有出师名份的。

若是哪一年的“出师会”上上台的弟子少于五人,那么,这些弟子的对手也将会是慧善。同样是要打败慧善,或者平手,又或者落败而得到认可才能出师。当然,落败而得到认可的少得可怜。出师的弟子要么回家,要么留在寺院修行,没有人继续留在学武堂。因为学武堂里除了罗汉拳就没有其他武功可以学,也不缺少像慧善一样教大家练武的师傅。每年的弟子少则八九十人,多则也就百十人,一个慧善足以。

慧善一声令下,众弟子皆以年龄组别分别在台下坐定。

“比试规则:一方倒下或打下比武台,又或自动认输则另一方胜,双方点到即止,不可误伤他人,不听劝告犯规者责罚。”

要是哪个弟子犯规重伤他人,轻则罚挑三百担水,重则逐出学武堂。

慧善继续说道:“今天,一组比试两场,二组三场,三组五场。比试过后,没有上场的弟子想要另行比试的,照例可以提出挑战,挑战的对象在同等组别中挑选,被挑战者有权利放弃应战。若是被挑战者不应战,那么,挑战者必须在高组中挑选一名对手。”

这样的规定,即满足没能上台弟子比试愿望的同时,也为了不让挑战没完没了。

“第一场……”慧善扫视一遍一组,“童环对战齐恒,第二场由白飞飞对战李达。”

张拙灵向第一场比试的童环和齐恒看去,齐恒满脸通红,低头拨弄手指,显得惶恐不安。而童环则面带微笑,一脸的不屑。

张拙灵微微一笑,“看来,这场不用比试,便可知道结局了。”

“童环齐恒出列!”

二人听得慧善号令,都站起身来走上比武台。一个一脸颓丧,一个志得意满,台下众弟子见了,有的摇头叹息,为齐恒捏一把汗,有的一脸嬉笑,等着看齐恒出丑的好戏。

双方抱拳行礼过后,童环一拳向正摆架势的齐恒打去。齐恒一惊,急忙一个怀中抱月挡开拳头,再一招黑虎掏心打向童环心窝。

童环嘿嘿一笑,也还了一招黑虎掏心。齐恒见他来势凶猛,不敢对碰,一个旋转七星避开来势。童环又一掌往齐恒后脑劈来,这一掌和前面那一拳,都不是罗汉拳的招式。他占着自己拳法比齐恒纯熟凶狠,在使用罗汉拳的同时,也夹杂了一些其他的随意打法。

齐恒感觉脑后风起,这招式完全不是所学罗汉拳,知他是有意戏弄自己,心下敢怒不敢言。低头避过来掌,一个右冲肘往童环肋骨冲去。童环也来个葫芦画瓢,一个左冲肘与齐恒右肘撞在一起。童环这一撞使的力气极大,冲得齐恒连退两步。脚未站稳,脑后拍的一下,被童环打了一巴掌。

“哈哈!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童环将手掌在眼前一晃,笑嘻嘻的对着齐恒说道。

“还有一拳,刚才你躲过了,这回可别再躲了啊!乖乖受我一拳,再乖乖认输,咱们就此作罢!”

引得台下不少弟子哈哈大笑起来。

张拙灵眉头一皱,摇头道:“又是一个“蚂蚱”!”转头往不远处的徐蒙看去,此时徐蒙也一脸怒气的看了过来。

张拙灵吐了吐舌头,“难道被他听见啦?”笑了笑转过头不再理他。

童环伸出拳头,哈了口气,笑吟吟的说道:“来了哦!”

齐恒满面通红,羞愤交加,不顾打来的一拳,大喊一声,一个跳步冲拳,接着十字弹腿,又是大仙蹬脚。

“扑通!”一声,让台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童环虽然也打了齐恒一拳,可还是被齐恒给蹬倒在了台上。

“你!”

童环气急败坏,跳将起来又要打过。

“住手!”

慧善抢步上前拉住童环往外一甩,直把童环摔的喘不过气来。

“少林罗汉拳是小儿打架的小把戏吗?自作聪明!……罚你挑水三十担,明日正午前挑完!”

童环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灰溜溜的坐回位置,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台上一脸愕然的齐恒。

第二十七章:比武(二)

“这就是自作聪明,投机取巧的下场!”慧善严厉的道。

“这一场,齐恒胜!”

“好!……”

台下的弟子们都嬉笑着欢呼起来。

“好样的!”

张拙灵和秦乐也拍手叫道。

“哼!”

段红雪冷哼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

秦乐道:“怎么?冷面神认为齐恒胜了不好么?”

段红雪冷冷的道:“乖乖的输了倒还好,这下侥幸赢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秦乐诧异道:“怎么不妙了?”

张拙灵不等段红雪开口,笑道:“他的意思是齐恒赢了童环,今后可就有好果子吃了。相反,要是输了的话反倒没事!”

秦乐一愣,恍然道:“是啊!看童环那小子嚣张的样子,今后还不把齐恒当猪一样的骑?”

“第二场,白飞飞对战李达。”

随着慧善第二场次比赛的宣布,张拙灵三人止住话头,齐眼向台上看去。

台上两人都是十二岁的孩子,白飞飞一身白衣,细皮嫩肉。而李达则长得黒实壮硕得多。

二人一上台,先来个童子拜佛的起势。两人虽然身型上相去甚远,但谁也不惧谁。将十八手罗汉拳使将出来,打的虎虎生风,难解难分。

“你说,这两人谁会赢?”

秦乐拖着下巴问道。

张拙灵笑了笑,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段红雪道:“段兄说说看。”

段红雪道:“白飞飞虽然体型力量上吃了很大亏,但是身法灵活,人也机灵,大可弥补在力量上的不足。”

秦乐道:“照你这么说,白飞飞有很大把握赢下比试了?”

段红雪摇头道:“未必!”

秦乐不解,“那就是说,白飞飞还是要输?”

张拙灵笑道:“所谓“要想罗汉好,三正里面找”,“三正”指的是手要正,身要正,马(马步)要正,罗汉拳要求上下相随,步随身变,身如舵摆,灵活多变,劲力要求刚柔相济。虽然李达的拳法刚猛有余,灵活不足,但也进退有序中稳沉重。李达虽然身法灵活不足,但是拳法严整。此拳法不太依赖个人的灵活性,当以步步为营,稳中求胜。似白飞飞这般灵活过头略显飘逸的打法,迟早是要输的。”

秦乐点了点头道:“说的很有道理,可我还是不太明白。”

段红雪道:“就是说,这拳法应该身动在先,步随其后,稳打稳扎。”

秦乐笑道:“哦!你这么说倒是明白了!”

段红雪道:“以秦乐你的身型练这拳法正是比之身型灵活的人更是恰到好处的!”

秦乐笑道:“冷面神是说我手脚笨拙呗!”

张拙灵哈哈笑道:“段兄是要你今后不用力求身法有多灵活,当以身到拳到,再求步法跟随,讲的可是对你大大有益的话哩!”

秦乐呵呵一笑,向段红雪抱拳说道:“那可多谢冷面大哥提点了!”

断红雪撇了他一眼,冷冷的回过头,看向比武台,不再说话。

果不其然,白飞飞和李达二人过得二十几招,白飞飞一个踉跄,被李达给推下台来。

慧善点了点头,宣布道:“李达胜!下面的比试由二组的叶巧山对战莫钱。”

秦乐拍手笑道:“山哥要上场了!”又正色说道:“山哥小心点,这莫钱可不好对付!”

张拙灵点了点头,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腿上的泥土走上比武台。

台下的弟子听说比试的两人是叶巧山和莫钱二人,都欢呼起来。不少人议论道:“这莫钱凶得很,恐怕叶巧山今天要载了!”

有的说道:“那可不一定,你几时见叶巧山输过了?”

又有人说道:“莫钱也没输过呀!……呵呵,这局可有看头了!”

张拙灵和莫钱互相抱拳行礼过后,两人皆摆开架势对上手来。二人在拳法上的功夫都有很深的了解,只见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打得气势如虹,难分上下。

秦乐有些担忧的问道:“冷面哥,你说山哥能赢吗?”

断红雪撇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还是叫我冷面神吧!”

秦乐呵呵笑道:“是了是了,冷面神大哥,山哥会赢的,对吧?”

断红雪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乐面色一变,急道:“山哥要输?”

断红雪道:“能赢!”

秦乐一愣,“为什么?”

断红雪冷冷的道:“不知道!”

张拙灵身上有些东西他断红雪捉摸不透。他总是充满信心,总能在逆境中找到出路。对手越强,他就越强,这是段红雪对张拙灵佩服和自信的理由。

秦乐开心的做了个鬼脸,看着台上威武灵动的张拙灵,满脸的笑意。

莫钱拳法严谨,式式连贯密不透风,里外刚柔相济,声东击西,虚实不定。步法随身而动,进退有序,将罗汉拳的要旨发挥的淋漓尽致。

张拙灵与之对了十几招,依然找不出丝毫破绽,心下暗暗佩服。“看来,想要取胜不太可能了,就当练习拳法吧!”

主意一定,心中将胜败抛在一边,也将十八路拳法招招递出,一面打,一面细细体会其中奥妙。

又过的三十几招,二人丝毫不露一点败相。看得台下弟子兴高采烈,暗暗称奇。

有的则皱眉摇头道:“我看,两人都旗鼓相当,这般打下去,到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也有的叹息道:“这两人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咱们三组中能胜过他二人的恐怕也没几个吧!”

一人也叹息道:“真是后生可畏,我是自叹不如的。唉!看来今年的出师会也是无缘出师的了。”

秦乐看着台上二人,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一脸的焦急担忧之色,“山哥怎么越打越慢了?是不是气力不够了呀!你看莫钱依然如狼似虎的样子,我怕山哥要输啊!”

断红雪道:“你看你山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哪里像气力不够的样子!”

秦乐一听,呵呵笑道:“是啊!山哥这是保存实力,等待对方力乏,寻找机会一招制敌呢!”

断红雪道:“要想寻找机会一招制敌也并非易事,你没看到莫钱实力惊人吗?哪能随便给人机会?……不过,你也不笨嘛!”

秦乐道:“我哪里笨了?我只是反应慢点罢了!”

断红雪道:“反应慢就是笨!”

秦乐笑道:“我笨也比你冷面神棺材板强!”

断红雪笑了笑,不发一语。

“冷面神棺材板”这个称号,在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得意,他喜欢这个称号。每当有人这么称呼的时候,他的脸上总能浮现一丝笑容。

其实张拙灵也早就察觉到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可又觉得当面这样称呼的话未免有些不妥,固以“段兄”呼之。

第二十八章:比武(三)之“飞鸿客”

张拙灵一面见招拆招,一面细细体会,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将十八手罗汉拳与莫钱对拆数遍后,张拙灵不禁皱起眉头。

“这套罗汉拳每招每式对敌都留有余地,并非招招伤人,即使练到至高境界,也是败敌有余伤敌不足,难怪是佛家拳法了。想来佛门皆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为念,所练拳脚功夫要旨自然是以强身健体在先,制敌在后了。”

而莫钱却越打越恨,心中开始焦躁起来。

“这人在干什么?全然不像比武过招的样子,我全力进攻的招式完全没有效果。”

张拙灵微微一笑,“此刻便是了结之时。”

只见他身步合一,拳法似幻似真,柔则绵如弱水,刚则动若雷霆。每个招式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慧善在旁看得分明,两眼放光,越看越是震惊,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莫钱大吃一惊,感觉打向对方的拳劲时如石沉大海,时如拍击巨石。

只三五招之间,便两臂发麻,腰身酸软。惊得他虚汗淋淋,气短力乏。

“我认输!”

莫钱急退两步,躬身拱手说道。

张拙灵面带微笑,也拱手还礼道:“莫兄承让!”

台下众弟子皆一脸错愕,不明白生龙活虎的莫钱为何转眼间便突然招招力不从心败下阵来。呆了呆,才如梦初醒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秦乐也开心得拍手高叫道:“山哥好样的!”转眼看着一脸惊诧呆滞的断红雪,蹭了蹭说道:“你又发呆了!是高兴过头傻了吧?哈哈哈哈!”

断红雪不说话,正苦苦思索刚才张拙灵拳法前后的变化玄妙。

慧善满面笑意,对张拙灵点了点头,高声说道:“这局,叶巧山胜。”

张拙灵向慧善行了个礼,又对莫钱抱拳致意,走下比武台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山哥了不起,真有你的!”

秦乐满脸喜色,高兴的道。

段红雪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每次都能让人大吃一惊,当真摸不透你!”

张拙灵笑道:“段兄过奖了,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稀里糊涂的就赢了!”

断红雪一愣,红着脸拱手说道:“我断红雪从来没佩服过谁,今天你叶巧山算是一个!”

张拙灵笑着拱手说道:“段兄见外了!”

秦乐笑着抢道:“还有我,还有我。我可是一直都挺佩服山哥的!”

张拙灵哈哈笑道:“你小子来凑什么热闹!……”

莫钱坐在人群中,满面通红的低着头。实在想不通刚才的战局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占很大优势的,怎么突然间就急转直下了呢。

慧善面露笑容,宣布道:“下面,由秦乐对战余广文进行第四场的比试。”

难得慧善师父有这样高兴的时候,台下的弟子们见到慧善满脸笑意,也都露出轻松的笑容。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张拙灵笑道:“秦乐,这下看你的了!”

秦乐挠了挠头,笑道:“有山哥支持,自然不能丢脸!”

“好!那我们就看你的表现啦!”

“尽量尽量!”

秦乐呵呵笑着走上台去。

这余广文的体型和秦乐差不多,二人皆是学武堂内一等一的小胖子,打起拳来却毫无笨拙之相。

过得几招,始终是秦乐更加纯熟一些,渐渐的略占上风。

台下的弟子见了叶巧山和莫钱一场精彩的比试以后,对现在二人的比试已然提不起丝毫兴趣。三三两两埋头议论上一场的比试,把眼前二人的打斗抛在一边懒得看上一眼。场中就只有张拙灵,断红雪和三五个年轻弟子在看。

张拙灵看着秦乐志在必得的气势,笑道:“秦乐还是有很大进步的嘛!”

段红雪冷冷的道:“有你这样高明的师父指点,再笨也能有所进步的了!”

“客气了,段兄的功劳更大呢!”

“我可不领这个情,除了你,谁还愿意和这“笑面呆”啰嗦去。”

“笑面呆?”张拙灵笑道:“笑面二字倒也贴切,只是得把“呆”字改改!”

“改?”段红雪皱眉道:“你要改我可不依,今后就这么叫吧!”

张拙灵低头思讨片刻,说道:“秦乐待人待事总是一副笑容,也有一颗善良之心,要不就叫他“善面肥龙”怎么样?”

断红雪笑道:“也好!其他倒也无所谓,有个“肥”字也就妥了!”

张拙灵呵呵笑道:“现在你们二人都有响当当的名号了,就只有我还没有,要不断兄给在下起个名字如何?”

断红雪道:“我可没那本事!”

张拙灵道:“以后咱们一起闯荡江湖,得有个像样的名号才是。段兄的“冷面神棺材板”固然霸气,但似有不祥之意。今后把“棺材板”去掉,单以“冷面神”称呼,如何?”

“可以!”

段红雪爽快的应了一声,又正色道:“叶兄处处替人着想,侠义为怀,当配一个“侠”字。又往往能在困境中力挽狂澜,稳胜不败,有如惊鸿再现,令人震惊。为人持重沉稳又让人有一种神秘感。……就以“惊鸿黑侠”自居吧!“惊鸿”二字可凸显你惊人的个人能力。“黑侠”二字体现你侠义为怀的同时又不缺神秘感。极好!”

张拙灵笑道:“段兄喜好神秘孤僻气氛的称号也难怪,只是这“侠”字有些过了。自古多少英雄好汉,有几个能称得上一个“侠”字的?更别说我叶巧山了!……“黑侠”二字不应当,“惊鸿”二字也当舍其一。”

沉默片刻后,道:“江湖武林风云变,我辈豪杰血泪穷,山河悲泣飞鸿雁,皆是他乡异客人!……咱们习武之人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维护武林正道的和平!他日要是不能铲除异类,匡扶武林正义,我等大好儿郎即使武功再高,也只不过是惊鸿一现罢了!最终还不都成一异乡客人么?”

断红雪听到心坎处,顿时神色黯然,眼中泛满泪光,大有悲切凄凉之意。

张拙灵道:“我看,就以“飞鸿客”自勉吧!”

断红雪冷冷的道:“随你!”

二人便都不再说话,齐眼向台上看去。

秦乐和余广文两人都打得大汗淋漓,虽然秦乐占了上风,但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把对方打败。

……余广文渐感力乏,被秦乐一招“单叉撂手”给撂中,向后急步退去。

秦乐一喜,往对方双脚扑来。

张拙灵一惊,“不好!太过心急了,应该再跟上一招“迎面崩捶”或者“白云盖顶”才是。他这般扑法毫无章法,恐怕要吃亏。”

果不其然,余广文见他扑来,一招“黑虎跳涧”往秦乐后心抓去。

秦乐这才意识到危险,急忙伸手抓住余广文的双脚,再就地一滚,把在空中的余广文硬生生的拽了下来。只听得“砰!”的一声,余广文重重的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啊!……”

张拙灵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这一结果大出所有人的意料,想不到在最后关头秦乐居然反败为胜了。

慧善无奈的摇头道:“成何体统,这都打的些什么?小儿摔跤的本事也用上了!”

第二十九章:比武(四)之“冷面神”

慧善道:“这局,秦乐胜!”

“吁!……”

台下众弟子皆嘻嘻哈哈不以为然。

秦乐笑呵呵的对台下拱了拱手,向张拙灵一笑,又对段红雪做了个鬼脸走下台来。

张拙灵笑而不语。

段红雪不屑道:“嘚瑟什么?这般小儿伎俩取胜也有脸显摆,当真愣得可以!”

慧善又宣布道:“下面将进行的是二组第三场,杨霜对战霍坤。”

……

张拙灵笑着对刚坐下的秦乐说道:“不错嘛!你小子有进步!”

秦乐一身热汗,满面笑容,“哪里哪里!山哥教得好罢了!”

段红雪冷笑道:“丢了你山哥师父的脸都不知道,还有脸说是你山哥教的?”

秦乐一阵尴尬,挠头道:“你只看到一面,却忽略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善面肥龙”身上还会有什么难能可贵的东西不成?”

秦乐茫然道:“善面肥龙?……谁是善面肥龙?”

张拙灵便把刚才为大家起的名号说了出来,秦乐得知山哥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号,自是喜欢。又知断红雪给自己起了个“笑面呆”的名号,向段红雪做了个鬼脸说道:“这冷面神就是没安好心!”

段红雪笑了笑,不以为意,又说道:“说说看,大名鼎鼎的“善面肥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说出来让大伙儿也乐呵乐呵!”

秦乐道:“最后那一招自然不是山哥教的,可是也因山哥之故才取胜的!”

“哦!……愿闻其详!”

“要是没有山哥的感化,我怎么能在最后关头灵机一动改变战局呢?”

“有何道理?”

秦乐笑道:“你冷面神也有犯傻的时候?……就是说,最后那一招虽然使的不雅,可也算是随机应变,恰到好处,聪明绝顶的了!你想啊!我这个笨人也有聪明绝顶的时候,不是山哥教的难道是你冷面神教的吗?”

张拙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段红雪冷笑道:“服你!”

秦乐呵呵笑道:“好啊!冷面神也服我了!今天这场胜利当真爽快!”

段红雪摇头道:“我看应该把“善面肥龙”改成“厚面肥龙”才恰当!”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中,台上的比试已经过半了。张拙灵笑看二人斗嘴,也关注着台上的状况。

这杨霜和霍坤也是实力相当,对战三十几个回合也未见胜负。

每次的比试,慧善都是挑选相当的对手进行比试,所以,每队上场,都是一场实力的较量。

……最后,虽然杨霜拳法不输霍坤,但是他身材高瘦,比之霍坤壮实的身板略显沉稳不足,便遗憾的输掉比试。

秦乐笑道:“你看,身材矮壮也是有它的好处的!”

段红雪冷笑道:“就你这厚脸皮喜欢自吹自擂!”

“我哪里吹了!这是事实,刚才的情况你没看到吗?”

张拙灵笑道:“好了好了,两位别争了,还是专心看吧!”

秦乐对段红雪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段红雪也冷笑一声,不再理他。

“下面,将进行的是三组之间的较量。三组里面的都是老拳手了,希望你们之间的比试不要让大家失望。……”

第一场,张浦修对战李牧原,二人对战三十几回合后,李牧原以一招单鞭拦腰捶侥幸赢得比试。

第二场,洪慧曲对战毕慕,两人交手五十几招后,双双佩服对方拳法了得,便握手平局收场。

…………

台上的比试一场接一场的进行着,当最后一场比试结束以后。慧善扫视台下,说道:“今天的比试暂且告一段落,下面将进行的是自由挑战!……”

童环不服齐恒,正等这一刻想提出向齐恒挑战,但又怕齐恒不答应,自己岂不是要挑选二组里面的对手?那可就是自讨苦吃了。便看向齐恒挑衅道:“你可敢与我再来比试?”

秦恒面色一红,转过脸去,当做没有听见。

童环无奈,恨恨的道:“懦夫!”

台下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见有人上台。

这样的自由挑战,上台的还是比较少的,因为一旦挑战对方了,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如果平时没有过节的话,一般不会向别人提出挑战。即使想和对方切磋武艺,大多都在私下进行了,不会在台面上比试。

最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段红雪。

不少人议论道:“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看到这小子的表演?……啧啧,那可真精彩!”

“呵呵!谁上谁倒霉,我看即使他提出挑战也不会有人再答应了吧!”

“这小子也真够狠的,都罚那么多次了,还是死性不改!看对手的眼神就像看到仇人似的,谁见了不怕?”

……

张拙灵和秦乐也看着段红雪,一脸担忧之色。

张拙灵轻声道:“段兄,今天就算了吧!”

段红雪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道:“咱们三兄弟中,你们二人都上场了,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说着,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台上走去。

张拙灵面色一红,“唉!……又要有人倒霉了,希望他下手别那么重!”

秦乐呵呵笑道:“他要是下手不重就不是段红雪了,也不会认“冷面神”这个称号!他是面冷,心也冷!当真不愧是“冷面神”!”

张拙灵道:“虽然他待人冷若冰霜,可内心不是你说的那样!”

秦乐吐了吐舌头道:“是!我错了!”

众弟子见段红雪上台,有的满眼的兴奋之色,有的摇头暗暗叹息,也有的一脸不屑,大有想找机会好好教育他一番的意思。而二组中的弟子见段红雪走上台,个个都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生怕他要提出挑战的人是自己。就连莫钱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惧。虽然可以提出不应站的请求,但实在有损脸面,万不得已是不愿意推掉挑战的。

慧善也是一脸阴沉,摇头不已。这个弟子是他教武以来最头痛的一个。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可他就像一座冰山,始终没有一丝效果。每次不挑他上台就是怕他惹祸,可偏偏在挑战环节中跳了出来给他猝不及防的“惊喜”。慧善有时候真想为段红雪把挑战环节去掉,可一直以来都没有实施。这次,他感觉有些后悔了!他很担心,担心段红雪再给他惹出什么意料中的事情出来。

张拙灵私下也劝说过多次,段红雪每次都说会注意,可每次都不改。

断红雪那冰冷的目光扫向二组,目光过处,二组中的弟子齐唰唰低下头,不敢与他双目相对。只有莫钱一人没有避开他的眼神。

“我挑战的人是……马熊丰!”段红雪一字一句的道。

“什么?……马熊丰?他居然挑战马熊丰?……太怂了吧!这不像断红雪啊!”

台下不少弟子皆诧异道。

张拙灵也是一愣,“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他要挑战莫钱呢,二组中除了莫钱谁还可以与他一战?……他到底在想什么?”

马熊丰正低头暗暗祈祷,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什……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熊丰……你可敢与我一战?”段红雪又冷冷的说道。

“我!……我!……”马熊丰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吓得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我!……我提出不应战请求!”

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如虚脱的老马,胸口和肩上的衣服湿了一片。

段红雪冷笑一声,“谅你也没有这资格!”

把目光移到三组中,冷冷的道:“那么……就把这个机会留给……”

第三十章:五百担

二组中的弟子正惶恐中听到段红雪要挑战的人是马熊丰,虽然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可心下总算安定了。

三组中的人看到二组这副模样,议论到:“哈哈哈哈!……你刚才看到二组那些人没有,当真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可不是吗!这段红雪是出了名的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三百担水啊!从山下到“香积厨”(寺庙厨房)少说也有十多里地吧!一天之内挑完,那可不是玩的!罚的次数也有二十多次了吧,想想都让人胆寒,可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实在怀疑他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

段红雪把目光扫向三组,冷冷的道:“那么……就把这个机会留给……徐蒙!”

“哇!……”

台下弟子们顿时沸腾起来。

“不得了不得了!谁不知道这段红雪和徐蒙有过节?……哈哈哈哈!这场比试不一般啊!”

“呵呵!徐蒙啊徐蒙,你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个“冷面神”的?给他缠上了,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话虽如此,这徐蒙也不是好惹的!……看这情形,今天这场比试恐怕要见血了!”

徐蒙听到段红雪要挑战自己,先是一愣,接着冷笑一声,带着一副狰狞阴冷的面孔走上台去。

张拙灵听到段红雪的话,一颗心猛的一跳,:“不好!恐怕要出大事了!……冷面神啊冷面神,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乐也一脸担忧道:“徐蒙这几年虽然当做没事一般,可也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都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呢!始终没有动手还不是怕咱们三兄弟联手,这回段红雪自己找上门去,等会儿要出什么意外,咱们要帮也是不能了!这可怎么办呢?”

张拙灵看着台上表情冰冷的段红雪,又看看一脸阴笑的徐蒙,心中七上八下,惶惶不安。

慧善看着二人,心里也犯起愁来,“看他俩这个样子,哪里像比试武功?倒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似的。”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比试规则两位都清楚了!不可误伤他人,轻则责罚,重则逐出学武堂。两位可想好了?”

段红雪和徐蒙都死死的盯着对方,对慧善师父的话根本不加理会。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仿佛时间都凝固在这一刻。

慧善手心都在冒汗,终于喊出那两个字。

“开始!”

“砰!砰!砰!……”

段红雪和徐蒙如出笼的老虎,一来就是凶猛的招式,眨眼之间便交了三个回合。

“好!……”

台下弟子们都拍手呼叫起来。

“精彩!精彩!……”

看那二人拳出如龙,气吞如虎,皆是以命相拼,招招不留余地。只见拳脚相交处,似那二虎相争,力撼泰山。怒吼声里,仿若虎啸山林,雷霆炸动。劲力相拼之时,千钧劲发,力拔山河……。台下弟子都能听到二人手臂发出的咯咯响声。

…………

“砰!砰!……”

两人皆各中一拳,向后疾退。

段红雪一手撑地,一手扶着胸口,额上汗珠滚滚,“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擦去嘴角血迹,冷冷的抬眼向徐蒙看去。

徐蒙也额上青筋暴起,正擦拭着嘴角血迹,恶狠狠的看了过来。

二人的面前都是一滩血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徐蒙看着脸色煞白的段红雪,狞笑道:“你段红雪不要命,难道我徐蒙就怕了不成?”

断红雪冷哼一声,道:“命?……有时候,“命”这种东西在我段红雪眼里不值一提!”

“你的命自然不值一提了!我徐蒙还要留着这条命收拾那两小子呢!”

段红雪冷笑道:“不值一提的是你的命!我段红雪从来都是笑到最后的人!”

徐蒙面色一变,双眼血红。“好!……看谁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来吧!”

段红雪大喊一声,跳上去就是一记杀招。

徐蒙双脚摆开马步,力沉如山,两臂一晃,成攻守之势。

“砰!砰!砰!……”

接连十几招过后,二人皆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可依然拳拳拼命,步步不离对方左右。

两人在方寸之间,犹如饿虎夺食,扑打撕咬。

“涮涮涮!……啪啪啪!”

徐蒙从段红雪身上撕下一大块衣服,拿在手里得意的笑道:“看看你,都成拔毛鸡了!”

段红雪从背后拿出一块布,冷笑道:“拔毛鸡也比你光屁股强!”

“哈哈哈哈!……”

台下的弟子们都笑得前仰后合,好不热闹。一洗刚才紧张惊心的气氛。

徐蒙突觉后腚凉飕飕的,转头一看,不禁面红一片,急忙“唰!”的一声撕开衣服系在腰间遮住下身,露出嘿呦壮实的胸脯。

“找死!”

徐蒙如一头愤怒咆哮的狮子扑了上去。

段红雪也不客气,涮啦啦撕去衣服,也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来吧!”

二人又一次打在了一起。

此番相斗,更是一场肉搏之战,看得台下众人暗暗心惊。

不一会儿,两人全身淤青,更有些许拳痕渗出点点血迹。

张拙灵摇头叹道:“这般打法,即使胜了也得躺几天了。要是再被罚挑三百担水,如何撑得下去?”

秦乐笑道:“他“冷面神”段红雪才不在乎呢!”

张拙灵苦笑道:“当真把自己当做铁打的了?”

“要我看,他这是故意的!”秦乐又笑道。

张拙灵点头道:“之前挑战马熊丰也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其实是徐蒙!他这是要锻炼自己,就连被罚挑水也是他所希望的!”

秦乐吃惊道:“多半就是这样!你看他都不躲徐蒙的拳头,当自己刀枪不入,肉身不坏呢!”

张拙灵笑道:“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他的狠了!连自己都不放过,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毅力让他这么对待自己?”

段红雪越打越狠,对自己鲜血淋漓的身体毫不在乎。而徐蒙却越打越是惊心。

“疯狗!真是一头没有理性的疯狗!”

徐蒙怯心渐起,已然不似之前那般凶狠。

段红雪看出徐蒙怯意,招招更加狠辣。左爪黑虎掏心,右拳横冲捶向徐蒙面部打到。这两式齐出,不留丝毫防守之式,乃是只求败敌而置自身于不顾的打法。

徐蒙大吃一惊,若是照他空隙攻去,自然能重伤段红雪于拳下,可自己也受重伤不可,急忙一个“怀中抱月”抖转两臂荡去其攻势。哪知这是段红雪故意为之,接着一个左冲肘击向徐蒙胸口,脚下跟着抬腿一撞,将徐蒙撞得向后倒飞。

段红雪见计谋得逞,一个旋风七星至徐蒙面前,照准徐蒙喉咙就是一记重拳。

徐蒙跌跌撞撞,往后退去。见他往自己喉咙要害打来,吓的魂不附体,暗叫“我命休已!”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人影窜到二人中间。

“住手!”

慧善见他突下杀手,大吃一惊,急忙跳到二人中间,抬手往段红雪手臂往下一压一推。

这一拳“砰!”的一声打在徐蒙胸脯,把徐蒙打得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张拙灵惊呼道:“好险!看这拳力道,要是偏上则颌骨碎裂,偏下则胸骨折碎,徐蒙算是废了!这一压一推刚好推到肌肉结实的左胸脯上,若非慧善师傅出手,旁人定是做不到的!”

慧善怒气冲天,对着段红雪面部吼道:“五百担!”

一股强劲的吐气冲到段红雪脸上,把他面颊两旁湿漉漉的发条都吹得往后飞起。

可断红雪却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第三十一章:善面肥龙

段红雪若无其事一般走下台来。

随即有三五个弟子跳上台去,把昏迷中的徐蒙抬了下去。

“我宣布!”

慧善一脸阴沉,大声道:“从今往后,比试台上再也没有挑战环节!”

说完,袖子一甩,走入内堂去了。

众弟子们听得慧善师父取消挑战环节,有的向段红雪怒目而视,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于“小会”的挑战环节,有的弟子还是比较喜欢的,因为能看到更加精彩的比斗。有的则认为这个环节有伤和气,去掉最好。

张拙灵看着一身青紫,全身血渍的段红雪摇头道:“段兄,这是何苦呢?”

段红雪道:“这不算什么!”

秦乐看着他血淋淋的身体,皱了皱眉,笑道:“哟!你这身肌肉挺结实的嘛!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张拙灵苦笑道:“这点伤对于“冷面神”来说自然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段兄这五百担水要怎么办?”

断红雪皱了皱眉,冷冷的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秦乐笑道:“你嫌命长啊?”

张拙灵道:“秦乐,明天咱们不来了!”

秦乐看了段红雪一眼,道:“不来了?学堂咱们又不用去了,不来学武堂练武,难道回家睡觉?”又拍手笑道:“好好好!让冷面神自己挑水去,咱们埋头睡大觉!妙啊!妙!”

段红雪把手一抬,“叶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己的事,就让我一人承担!你们无需插手!”

张拙灵道:“要是平时,我们自然不会干涉,只是眼下不同往日,你受伤在身,纵使你冷面神是铁打的,也支持不了啊!”

秦乐道:“山哥,人家不领咱们的情,咱们何必理他呢?让他累死在山道上得了,反正人家也不在乎这条命。”

断红雪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张拙灵拍了拍断红雪肩膀,道:“就这么说定了!”

…………

初春的早晨,没有阳光的时候还会从冻透了一冬天的土地里透出丝丝寒气,走在外面还完全没有春风拂面的舒服惬意,但看着柳条上小小的芽孢,某一根枝丫上偷偷顶出来的一两片小嫩叶和有些稀落却娇黄鲜嫩的迎春儿花,终于走出萧廖寒冬的人,也忍不住心生欢喜。

山道上,三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每人肩上一担沉甸甸的水桶,脚下快步如飞,往山上疾走。即使山道崎岖难行,百十斤的扁担在他们的肩上也纹丝不动,更不曾洒下一滴水。

秦乐一面疾走,一面笑说道:“山哥你看,冷面神也有落后的时候!”

段红雪经过昨日的一场厮杀,今日一早起来,本不觉得多疼痛的淤伤此时却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便渐渐落在了后面。听得秦乐取笑,咬了咬牙,脚步加快直逼秦乐,又紧踏几步把秦乐甩在了后面。

秦乐道:“哟!还真较上劲了!……好!每次都比不过你,这回我可要赢回来!”

说着,也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张拙灵见两人较劲,怕段红雪吃不住,便侧身慢下脚步。

断红雪一鼓作气往前跑去了。

“秦乐!”

张拙灵摇头示意道。

秦乐笑了笑,不再说话。

走得七八里地,三人来到白龙坡下。

“咦!那不是童环吗?怎么还有齐恒跟他在一块儿?”秦乐看着坡下也挑着两担水往坡上走的两个人,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

张拙灵也发现了二人,道:“呵呵!正如“冷面神”所说,齐恒是被童环逼来帮忙挑水来了!”

秦乐满脸怒容,“妈的!这小子也太过分了,我去收拾收拾他!”

段红雪转了回来,冷冷的道:“要是我,才不会管这些事呢!”

秦乐笑道:“你“冷面神”自然不会管,可我“善面肥龙”倒是要非管不可的!”

张拙灵摇头道:“段兄说得有理,咱们还是当做没看见吧!这对他也是一种磨练,要是他连一个童环都应付不了,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秦乐点了点头咬牙道:“希望这小子别太过分,否则让他尝尝“善面肥龙”的厉害!”

三人继续往坡上走去。

童环见后面上来三人,吓了一跳,急忙让在路边,一脸惊惧的看着前面的段红雪。看他一脸冰冷的从面前走过,好像根本没看见自己似的,便长长舒了一口气。

张拙灵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一脸颓丧的齐恒,又看看满面通红的童环,朝他笑了笑。

童环一惊,一颗心猛的一跳,也尴尬的笑了笑。

秦乐怒视童环,伸出拳头恶狠狠的道:“你小子识相点!可别惹爷爷看不顺眼!”

童环吓得脸色煞白,支支吾吾道:“不敢!……不敢!”

“哈哈哈哈!”

秦乐得意的笑着上坡去了。

童环僵硬的站在路旁,看着三人去得远了,面色由白转红,哼了一声道:“死胖子!吓唬谁啊?”又对齐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

“够了够了!”

一个厨房胖和尚指着十几个满当当的水缸叫道。

“有水的时候不见你们挑来,这会儿等洒家挑满水缸才来这儿闹腾!你们当“香积厨”是小孩儿玩儿的地方么?”

秦乐皱眉道:“那可怎么办?白白一担清水就这么浪费了?”

胖和尚指了指旁边一个池塘没好气的道:“喏!那么喜欢挑,有本事把鱼塘挑满了吧!”

段红雪不答话,走过去哗啦啦把两大桶清水倒在池塘里,担起水桶转身就走。

胖和尚一脸肥肉抽搐了一下,看着段红雪冷笑道,“累死你!……”

秦乐看着张拙灵,不知如何是好。

张拙灵笑了笑,“倒吧!”

秦乐迟疑了一下,叹息一声,“唉!可惜了了!”

两人把水倒在池塘里,担起水桶跟了出来。

这时,童环和齐恒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泼泼洒洒的走来了。

秦乐看着就来气,吼道:“你小子倒会耍便宜,小娘们儿似的气也不出,要不要爷爷给你捶一捶,看看**里还有气没有!”

童环大惊,急忙道:“没!……没!”

秦乐笑骂道:“没!……没!……没什么?你小子洒了一地的水是在浇菜苗呢,还是种土豆啊?”

童环结结巴巴道:“没!……没有骂!……下……下次不敢了!”

秦乐一愣,笑道:“感情是你小子在背后骂我了?”说着,放下水桶挽起袖子道:“来!爷爷给你捶捶背去去乏!”

童环吓得脸色大变,“不敢了!不敢了!”拽着齐恒歪歪倒倒,狼狈不堪的跑去了。

第三十二章:我的身世

累了一天,终于把五百担水挑完了。

三人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出神。就像十年前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也是头对头的躺着。

当一个人空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事情,一些不愿意想的或是经常在想的事情都一件件的浮现在你眼前。

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更有太多的无奈和痛苦。快乐的事情呢?一个人一生中快乐的事情实在太少了,更多的只有平淡,永无止境的平淡。如果,你要是哪一天对自己平淡的生活感到厌倦了,那么,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吧!哪怕这个目标是那么的渺小,又或者是一个你可能无法达成的愿望。无论怎样,生活有了目标,也不会在你感到空虚寂寞的时候有种深深的失败感。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有失败感!人一旦有了失败感,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张拙灵看着天空,心里也在想着很多事。显然,他也在这平淡的生活里找寻着自己的目标,寻找着自己的理想。大概是因为已经长大了的缘故吧,他也开始喜欢看着天空了。

当你空闲下来看着天空的时候,即使心里有太多烦恼的事情,总能给你一片宁静,一片安详。

十五岁的张拙灵,虽然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可已不是当年空有远大抱负的五岁小孩了。铲除魔教的心愿在他心里已经变得有些遥远起来。现在,一个令他头疼的关卡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打通任督二脉。眼下连这关都没能走过,他也不知道往后的路是否能如他所期望的那样。

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能达成的。要来的终将会来,无缘的,哪怕你费尽心思,也将会是一场空。我们能做的,就是心怀永不放弃的信念,即使最后的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努力了,失败了!也不会让你有太多的失败感。遇到困难了,放弃了!那么,我们有理由说,你这一辈子,可能什么事情都很难成功!哪怕一个很小的心愿都难以随心。

“秦乐!你的梦想是什么?”

张拙灵呆呆的看着天空,轻声问道。

“我的梦想?”,秦乐笑了笑,“我的梦想就是永远和山哥在一起!”

张拙灵的心一暖,眼睛也湿润了。有些感动的同时,也有了深深的责任感。

“冷面神,你呢?”

张拙灵笑问道。

“我?”

段红雪看着天边,看着天边那一片红得如血的云霞缓缓的道:“我的梦想就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拿回属于你的一切?”秦乐一愣,“怪不得你成天一副冰冷面孔,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家里遭人抢劫了呀!”

又笑道:“到底是什么人,咱们三个联手去帮你抢回来不就完事了吗?”

段红雪冷笑道:“能那么容易的话,我也不会背井离乡流落至此了!”

“哦!……这么说来,你不是本地人了?那你到底是哪儿的人,能告诉我们么?”

段红雪看着天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知道这天下哪里姓段的人最多吗?”

秦乐想了想道:“我是不知道的!……山哥,你知道吗?”

张拙灵虽然从小没出过山,可也从欧阳通嘴里知道了不少天下之事。听他问起“天下哪里姓段的人最多”时,不禁一惊,道:“大理!”

秦乐一愣,“大理?……我听说大理姓段的大多都是宫廷中人,莫非你是大理皇族?”

段红雪还是静静的看着天边,不发一语。

“我的老天!”秦乐满脸惊讶,“天天和我在一起的居然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贵公子!”急忙翻起身来跪在段红雪面前笑着磕头道:“段小王爷在上,小人秦乐给你跪安!”

只见段红雪顿时怒气冲天,翻起身来吼道:“滚!……”

说出这个字之时,已是满面泪痕,跳将起来踢开地上的水桶,径自走了。

“这!……”

秦乐笑容僵住,满面涨红。“我!……我!……山哥,他?”

张拙灵叹了口气,说道:“秦乐!你这玩笑开大了!他总是这么一副冰冷面孔,就是因为往事让他想来太痛苦,可又无法忘怀!你这么一闹,着实戳痛他了!”

“那!……那可怎么办?”

秦乐急得都快要哭了。

“没事!段红雪坚强着呢!你又不是有心的,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拍了拍秦乐的肩膀,“别往心里去!”又正色道:“秦乐,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起他的身世,他要愿意说,自然会跟咱们说的!还有,断红雪是大理皇氏的事情,对谁也不能说,记住了吗?”

秦乐的眼泪在打转,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张拙灵笑了笑,拉着秦乐的手,道:“走!咱们找他去!”

两人转过一片树林,只见断红雪坐在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正呆呆的看着天边出神。

秦乐看见段红雪,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再往前走。

“山哥,你替我向他道个歉吧!我……我就不过去了!”

张拙灵笑道:“怕什么,都是好兄弟,没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的!”

秦乐急道:“还……还是不去了,你说也是一样的!”

“好吧!……那你先回去,别想太多,明天就没事了!”

“好勒!谢谢山哥!”

说着,一溜烟跑去了。

张拙灵看着他跑去的背影,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走了过去坐在段红雪身旁,也看着天边。

过了好一会儿,张拙灵开口说道:“段兄,其实……我也有秘密!”

段红雪依然看着天边,道:“我早料到了!”

张拙灵笑了笑,说道:“是啊!自然瞒不过段红雪的眼睛!”

“其实,我真名不是姓叶,而是姓张,叫张拙灵!……”

于是,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本来他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九冥神经”的事情的,可是天下谁不知道魔教血洗“紫山门”和各大门派的目的除了要挫败正道武林之外还不就是为了这部旷世奇书?若是隐去不说的话,难免让段红雪觉得自己有心欺瞒了。

不过,欧阳通的事情他倒是没有告诉段红雪。这件事情不告诉他也没有对不起朋友的意思,因为欧阳爷爷不让说。另一方面,要是让段红雪知道自己身边有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且不是天天缠着欧阳爷爷学武了吗?如果欧阳爷爷答应倒罢了,若是不答应那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给自己找麻烦还对不起欧阳爷爷的教导之恩了?

虽然也说了“九冥神经”的事情,但也说成是父母在逃难中不知去向了。虽然他知道经书在明心师父手里,可他确实是没有见过的,明心师父也没有对他说起过,也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身世。

段红雪虽然料到张拙灵有秘密,但也万万没想到她就是魔教一直追查的紫山门后人,更牵扯到了武林人人垂涎的“九冥神经”,惊得满面通红,激动不已。

“这!……可惜!可惜!要是“飞鸿客”习得“九冥神经”,我段红雪何愁大仇不报!”

言语间不甚惋惜,抱拳道:“我段红雪此生能交到“飞鸿客”这样的好朋友,实在是天大的幸事!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世,我段红雪发誓,一定要助“飞鸿客”找回经书,助你报仇!”

张拙灵笑道:“好!我要是习得经书上的武功,也一定助你完成心愿!”

段红雪面带喜色,扶着张拙灵的手臂说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张拙灵也扶着段红雪手臂,笑道:“一言为定!”

“对了!……我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秦乐他……”

段红雪急忙打断张拙灵的话,说道:“张兄!这件事不用说了,我段红雪是如此小气的人吗?”

“不是!”

“那好!……这件事咱们以后都别再提了!”

第三十三章:尴尬

秦乐回到三人躺过的草地,把三副水桶提到“香积厨”内。张拙灵和段红雪在崖边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互相道别回去了。

次日一早,张拙灵来到学武堂外见面,看见秦乐和段红雪两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咦!”

秦乐看到张拙灵,奇怪的问道:“拙灵哥,你怎么了?”

只见张拙灵红着脸,似乎发生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张拙灵低下头,“没!……没什么!”又说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冷面神刚才告诉我的!”

“你不怪我?”

秦乐笑道:“怪你什么?”

“怪我没有亲口对你说啊!”

秦乐还是笑呵呵的道:“无论你是山哥也好,还是拙灵哥也罢,对于我秦乐来说都是一样的!”

张拙灵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我本来不想瞒你们的,可是实在事关重大。”

秦乐笑道:“拙灵哥,对我还这么客气?我说无所谓就是无所谓的了!只是……今天你怎么回事,干嘛红着脸?”

张拙灵有些难为情,凑到秦乐耳边说了一些话。秦乐眉头一皱,笑着把张拙灵告诉他的话也悄悄说给段红雪听,段红雪面色一红,道:“这种事情我也有过,大概有过三五次,后来就没再有了!应该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吧!”

张拙灵听说段红雪也有过,顿时心安了许多,笑着问秦乐道:“你有过吗?”

秦乐笑了笑,挠头道:“有过!”

张拙灵哈哈笑道:“哈哈!原来都有过啊!吓死我了!……这么说来,每个男人在这个年龄阶段都会发生的了?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红雪道:“要不咱们问问那些年长的师兄?他们应该知道的。”

秦乐笑道:“这主意好,我也想知道呢!”

张拙灵一脸坏笑,拍了拍秦乐的肩膀说道:“那么,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秦乐脸一红,道:“这!……这怎么好意思问嘛?为什么是我去问?冷面神脸皮厚,你让他去问吧!”

张拙灵笑着看了段红雪一眼道:“那咱们三个表决一下?”

秦乐一脸苦笑道:“算了吧!我自然是被选中的那一个了!”咬了咬牙,“好吧!我去!”

三人便来到学武堂内。此时,已经有三十多个弟子在里面了。有的正在打拳,有的则三五个蹲在墙角说着话,也有的靠在墙角趁慧善师父还没来,抓紧时间打盹儿。

张拙灵环顾四周,看见院墙角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师兄正坐在大树下惬意的抽着旱烟,便拉着秦乐向那人努了努嘴道:“去!问他去!”

秦乐脸红得像个桃子似的,“可以不去吗?”

段红雪伸出拳头冷笑道:“你说呢?”

秦乐面色一变,哭笑道:“你们真会坑队友!”

“哈哈哈哈!”

张拙灵和段红雪皆笑了起来。

秦乐只得搓手搓脚的走了过去,给那个抽旱烟的师兄行了个礼,把问题一说。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大声笑道:“哈哈哈哈!……这是遗精,也叫“跑马”,是个男人都会的!”引得所有弟子都转过来看着秦乐,然后就是一片嘻嘻哈哈的大笑。

秦乐大惊,羞得面色由红转白,恨不得地上能有个洞好让他钻进去。结结巴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你可以小声点的,我……我听得见!”

那人又哈哈笑道:“你小子昨晚上是不是梦到和小美人儿滚床单了?哈哈哈哈!怎么样,爽不爽啊?”

秦乐不等他说完,急忙像只兔子似的逃开了。

张拙灵和段红雪两人也是满面通红,甚是尴尬,两面烧得火辣辣的。见秦乐低着头红着脸走了过来,急忙转过身去装做不认识他。

秦乐一呆,像一个刚过门儿的害羞媳妇儿,夺门跑去了。

张拙灵和段红雪对视一眼,忍不住皆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一阵,段红雪有些担忧的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张拙灵笑道:“没事的!”可心下却很是愧疚,便也出了门来找秦乐。

张拙灵一路寻来,始终不见秦乐的影子,最后才在学堂后那片草地上看见秦乐躺在草地上,呆呆的看着天空发愣。

张拙灵悄悄的走了过去,也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秦乐!……对不起!”

秦乐笑道:“没事!我怎么会生拙灵哥的气呢?”

张拙灵虽然听他说没事,可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说道:“从今天起,我张拙灵欠你一个人情,今后要是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我张拙灵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一定为你办到。”

秦乐连忙坐起身来,喜道:“真的?”

“当然!”

“那好,拙灵哥去把段红雪揍一顿!”

“什么?……”

张拙灵一脸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哈!……我说笑的啦,怎么能这么随意就把拙灵哥的一个承诺白白浪费掉呢?”

张拙灵笑骂道:“好小子,竟敢消遣我,看我打烂你的屁股!”

秦乐哈哈笑道:“别!我的屁股又臭又硬,你还是省了吧!”

…………

夜晚,张拙灵又来到院墙外的树林里,准备再次尝试打通任督二脉。他早已可以自己跳出墙外来了,虽然远没有欧阳爷爷那么快速利索,但要跳出这道墙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看着那块和欧阳爷爷一起坐过的大石头,心里有些失落。

“唉!不知道欧阳爷爷去了哪里,要是回来的时候还不见我打通二脉的话,大概又要难过了!”又是面色一红,心道:“莫真是去给我找媳妇去了?真是如此的话那可糟糕!”

想着想着,心里既失落又担忧,把头一甩,道:“管他呢,他要真找个回来,我自然是死活不要的,纵使对不起欧阳爷爷也怪不得了!我还是再努把力,尽量把两脉打通,要是天随我愿,让我打通穴道的话,说不定欧阳爷爷就不会逼着我取媳妇了!”

说着,盘腿坐在石头上,从吐纳静心到凝神聚气,再到将元气导入已打通的穴脉,一步步的做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我要死了!

张拙灵将元气从神阙导出,行过任脉穴道,直至督脉的腰阳关穴。这一路行来,所被吸取的元气微乎其微。每过一处穴道,都觉全身相关穴脉一阵舒畅。

“唉!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姑且再试一次吧!”

他也不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的尝试了,虽然每次都未能成功,可是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张拙灵将元气在腰阳关穴流转一周,小心的导入腰俞关口。元气与腰俞关口处突突的冲击了两下,便像找到窝的耗子似的钻了进去。

张拙灵懵了,“怎么回事?就这样进去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脑子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得嗡的一声响。神志一散,顿觉全身元气大有溃散之意。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把元气收在腰俞内,再吐纳几周稳住心神。

觉得全身元气稳定下来以后,小心翼翼的把元气在腰俞空间内缓缓流转,也有一部分元气被腰俞吸走,通向了与之关联的奇经八脉。

走到这里,他又把元气留在腰俞,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神。他太激动太高兴了,十年啊!十年的时间里都没能成功!没想到今日稍微一试就这么不经意的成功了,为什么十年时间里都没有成功,今天就成功了?他不知道,也来不及多想。这惊喜来得太突然太震惊了,他不能有一丝马虎。

心神平复得差不多了,感觉自己也没那么激动了,再从神阙内抽取一部分元气出来,两股元气汇合后,再轻轻的导入长强。他不敢大意,准备充足一点总是好的。后面的这两脉他都没有打通过,也不知道所需的元气是多少。

元气到达长强关口,也像进入腰俞一样,出乎意料的顺利。他真的太激动了,又是停了下来,等心神平复以后,缓缓的在长强内流转一周,待得元气又被吸走一些后,再稍调息片刻,又稳住长强内的元气把神阙内一半的元气缓缓往下引导。

突然,顿觉长强内元气回缩,全身一个激灵,吓得他赶紧把下引的元气收回,全心把长强内的元气稳住。

“这?……哦!明白了,我一方面要稳住长强元气,一方面还要把神阙内的元气下引,这一心二用,自然是能控制一处却难控制两处了。”

张拙灵从来没有试过一心二用,所以,此时面临着不小的挑战。

“一心二用么?……好,那我就挑战一下!”

“我就是元气,元气就是我!”又试了几遍,每次都失败了,不过,随着尝试的次数增多,长强内的元气也没有像之前回缩得那么快了。

张拙灵把元气从长强内收回停了下来。

“不能心急,先休息一下吧!”

闭上眼睛静静的坐在石头上,只吐纳顺气,什么也不想。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

“一心二用,到底要怎么做呢?得想个办法先练习一下。”

看着周围一棵棵高大粗壮的树木思索着。

“好!就这么办!”

张拙灵跳了下来,从地上捡了百十个石子堆在大石头上,又座了回去,一手拿着一个石头。左手的石头打左面最近的树干,右手的石头打右面最近的树干。

他虽然没有学过发暗器的手法,但只是用石头扔的话,小孩子也是会的。再说,他要练的只是“一心二用”的窍门,必非暗器手法,也无需考虑手法又多拙劣了。

张拙灵一手捏一个石子,往两边扔了出去。只见两颗石子都歪歪斜斜的丢到树丛中去了,与要打的树相差十万八千里。

“呵呵!看来要想练好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打到左边的,右边的偏离了。打到右边的,左边的又不知打到哪里去了。总之,没有一次是两边一起中的,而且两只手上的力道也相差甚远。

有了困难,他更加有一股拼劲,更何况是已经看到希望的。就像前面一条大河,对岸,就是你想要去的地方,你要做的,就是渡过眼前的河。走到这一步,无论有多困难,大概没有人会轻易放弃,更别说是努力了十年时间才在今天看到希望的张拙灵。

“再来!”

张拙灵又从树林内捡了一堆石子堆在面前继续练着。

突然,只听的“啪啪!”两声,两棵树干同时被他手中的石子打中。

他很高兴,再拿起石子看准两棵树干打了出去。“啪!”的一声,右手上的石子打中了右边的树干,而左手上的石子却差了一些。

“这怎么回事?”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了,我刚才扔着扔着,扔得多了便神情涣散,是在无心中打中的。”于是,闭上眼睛回想刚才打中那一次的那种感觉。你有意为之的时候,偏偏不能让你如愿。惊喜,总是在你不经意间悄悄到来。

突然,眼睛猛的一睁,石子随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树干。听着两棵树上都传来清脆的响声,张拙灵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又把剩下的半堆石子全部打光,两只手上的力道也控制得恰到好处。他觉得“一心二用”的窍门掌握得差不多了。

“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张拙灵又开始吐纳静心,把神阙内的元气导出,缓缓走过任督两脉已打通的穴道直至长强穴,在长强内稳住。

此时,他心如止水,成功与否已经看得不重要了,即使这次失败,还可以急忙停下再进行下一次,下下次的尝试。总之,他也不奢望这一次就能成功。成功的路已经到门槛,他根本不心急,也没有之前那么的激动了。

把刚才“一心二用”的窍门融入心神,一方面控制住长强内元气的稳定,一方面将神阙内一半的元气缓缓往下引导。长强内的元气减少了控制力后,开始微微的闪烁,但总算没有丝毫回缩的迹象。张拙灵继续把神阙内的元气缓缓往下引。

此时,下引的元气是逆流而下,所以是不能在穴道内停留的,要是被穴道吸收,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元气的下引,冲破阴交穴的时候,感觉阴交穴一阵刺痛。欧阳爷爷早就告诉过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一方面元气下引是逆流,自然不可能顺畅。另一方面,这些穴道都是初次打通,所以难免有些滞涩。要想孕育出新的生命,痛苦,总是难免的。

冲破阴交,继续往气海冲去。

气海,石门,关元,中极。一道道脉门都被强行打开,痛楚也一次比一次加重。张拙灵也被这种刺入骨髓的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长强内的元气也在不住的闪烁着,随时可能出现回缩。

为了安全考虑,他又一次停了下来。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失败。如果感觉势头不对,应该立刻收回,以免造成走火入魔的后果。努力了这么多年,是不能在这一关掉链子的。万一出现事故,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张拙灵稳住两边的元气,定了定神。刚刚逆流冲破的阴交至中极各穴依然痛楚难当,他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下面,是最后一关了,今日成败在此一举!”

再次定了定神,把元气往最后一道脉门曲骨冲去。一阵强烈的疼痛再次传来,疼得他险些昏了过去。突然,长强内的元气也随之往回急缩,急忙想要将它拉回,却怎么也拉不住了。

“不好!”

张拙灵大吃一惊,“我命休已!”顿时惊得脸色煞白,全身冷汗直冒,背脊发凉,大脑一片空白。

“我还是失败了!……我要死了吗?”

种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一一闪过:走火入魔,全身残废……父亲,母亲,欧阳爷爷,秦乐,段红雪……。

当他认为一生志愿一朝尽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回缩的元气刚缩到进入腰俞穴的**处时,又更加快速的转了回来,紧紧的贴在通往曲骨穴还未打通的穴壁上。

“怎么回事?……我既然没事?”

张拙灵又惊又喜,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体内两股元气的状况。只见两股元气如磁铁一般,紧紧的互相吸引着,大有自动冲破脉门,极度渴望互相交融之势。

他也惊喜的发现,即使自己没有一心二用的控制两股元气,这两股元气也非常稳定的相吸着。而且,令他难以忍受的痛楚也渐渐消减,不一会儿便痛楚全消了。

“太好了!”

张拙灵高兴得叫出声来。

“哈哈哈哈!我张拙灵也有今天,实在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他仰天长啸,悲喜交加。

大笑声中,充满死里逃生的快意,也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第三十五章:喝酒

张拙灵又哭又笑,疯癫了一阵,慢慢静下心来。

此时,两股元气还是紧紧的吸引着,即使在他大悲大喜之时也没有一丝异样的波动。

“哈哈哈哈!这会儿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张拙灵吐纳几周,等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把长强内的元气往曲骨穴冲去。长强内的元气就像脱缰的野马,直冲入曲骨,与曲骨内的元气交融在了一起。

两股元气一交融,顿时全身奇经八脉一阵酥麻,感觉都在吸引着这股刚刚交融的元气。

张拙灵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把元气在曲骨内流转一周,再向中极,关元等各处慢慢走去。每过一处,也有一些元气被吸走,全身相连的奇经八脉也是说不出的舒畅。下面的穴道则如久旱盼甘露似的吸引着这股缓慢走来的元气。

当这股元气走到阴交穴的时候,神阙**存留的元气突然猛的落了下来,与阴交内的元气融合在了一起。

顿时,全身微抖,所有元气自发的往奇经八脉各处四散流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张拙灵全身劲力勃发,似有使不尽的气力想要发泄出来。此时,任督二脉总算圆满打通了,虽然过程惊险了些,但总算有惊无险的通过了。

“好!试一下打通任督二脉前后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说着,跳下地来,使开“少林罗汉拳”。目前来说,他所会的就只有这拳法。

先从起手式开始,刚一出手,便觉四肢百脉共鸣,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招使出,都觉全身劲力遥遥相应。

但见那拳到处,空气似有轰鸣之声。辗转流走间,疾风随身,呼呼作响。上跃下跳之时,有如飞龙舞凤,急速,迅猛,快如闪电。这罗汉拳打出的气势更比慧善师父胜过几分。

打得片刻,已将“少林罗汉拳”打了数遍。若是平时,也有些乏了。可眼下却还意气风发,体内劲力源源不断的传来。

张拙灵再无给他施展拳法处,大喊一声,一掌向一棵碗口粗的树干打去。

只听的“嘣!”的一声炸响,那棵树打到处的树干树皮炸开,一小半树干碎落开去,震得干上不少细枝纷纷落下。又是左掌劲力一拍,右边树干也去了一小半,树冠上的粗枝细叶一股脑的坠落下来。此时,尚觉体内还存有不少劲力,接着又是全力一掌拍去。那碗口粗的树干便拦腰折断,整棵树轰隆飞起,撞向另一棵大树,把那棵大树也撞得摇摆不定,落叶纷纷。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张拙灵心中畅快,豪情万丈,仰天大笑。

突然,只见树林内一个身影急速而来。他刚看到身影便已来到面前,接着就是一掌向他拍到。

张拙灵大骇,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移动的速度能有这么快。自知万难敌手,想要向侧旁闪开,哪知身还未动,对方掌力已到,只得也全力双掌对之。

“砰!”的一声,顿觉全身猛的一震,摇摇晃晃向后便倒。紧接着,那人手掌一转,抓住他腋下衣服提了起来。

“欧阳爷爷!”

此时面对面一看,才发现与他交手的人正是欧阳通。

“你怎么回来了?”张拙灵又惊又喜,“灵儿想得你好苦!”

欧阳通将他放下地来,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哈哈哈哈!”

欧阳通说话之时,也是激动不已。把手中一物丢了过来,“来!接着。”

张拙灵连忙接住,却是一个酒葫芦。

“喝了他!”欧阳通喜不自胜的道。

“酒?”

“是啊!你之前不也喝过吗?”

“我是喝过,可……”

“喝吧!哈哈哈哈!今日实在痛快!陪老叫花多喝几口!”

“好嘞!”

张拙灵把头一仰,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呛得他眼里鼻里一股腥辣之气翻涌,扑梭梭流下泪来。

“这什么酒?好辣!”

欧阳通哈哈笑道:“这是源自亳州的“九酿春”,是当年曹操带入宫内献给汉献帝刘协的贡酒,因酿造之水取自一古井,后称“古井贡酒”!……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张拙灵抿了抿嘴,笑道:“好处我倒是没尝出来,就一股辣味罢了!”

欧阳通眯着眼睛一手捏着胡须,似有无尽余味,摇头晃脑的说道:“这酒,色清如水晶,香纯似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又睁眼笑道:“哪里辣了?”

张拙灵虽然也喝过,但也只是陪欧阳通稍抿一两口,只觉辣得够呛也就不肯再尝了。欧阳通虽觉扫兴,但见他只一心在练功上,为了尽快助他打通任督二脉,也就不再强求。刚才见他拍打树干的劲力,又试他武功之时,在腋下一抓便知道他已打通两脉了。心中高兴,自然是不能放过,定要灌他一灌的了。

欧阳通笑眯眯的看着张拙灵,见他一脸的苦相。心中大快,道:“再喝!”

张拙灵实在不喜欢这种腥辣之味,但实在不能违背欧阳爷爷的一番“美意”,只得再喝一口。

“怎么样?”

“……还是辣!”

张拙灵还是觉得辣,忍不住咳了两声,比第一口还要更让人难以忍受。

欧阳通呵呵笑道:“你如今打通两脉,正是该庆祝一下的时候,再来两口吧!”

张拙灵皱眉道:“不要了吧!我喝着除了腥辣之气,也没别的味道啦!”把酒壶递了过去道:“还是欧阳爷爷喝吧!别浪费了!”

欧阳通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抿嘴道:“你小子不错嘛!刚一打通两脉便能接我两成功力了!”

张拙灵一惊,“两成?那要是全力一击,我还有命么?”笑道:“欧阳爷爷说的两成功力自然也是收了一些力的,别说两成,就是一成功力打来,灵儿也是招架不住的!”

“哈哈哈哈!你又拍老叫花的马屁了,其实,要是你没有拍树散力的话,即使是三成功力也是能应付得了的!”

“当真?”

张拙灵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真有这样的实力。

欧阳通笑道:“那是当然!”又把酒壶丢了过去,道:“喝!”

张拙灵接住酒壶又喝一口,虽然还是辣,但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欧阳爷爷,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苦苦十年努力都没有进展,今天怎么就成功了呢?难道真的有上天之助,见我这么辛苦就成全我了?”

欧阳通笑道:“我也纳闷呢,我刚离开几天,你小子怎么一下子就成功了!……说说看,你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几天,也就练练拳法!……哦!对了,我在拳法上有新的体会,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欧阳通两眼放光,道:“是什么?……喝喝喝,喝了酒再说!”

张拙灵又喝了一口,道:“我发现这罗汉拳的拳法虽然刚猛,但是招招留有余地,每招对敌即将得手之时便迅速收回,意在制敌而非伤人,想是佛门慈悲执念之故,故以在拳法上也招招退让。”

欧阳通一惊,哈哈笑道:“你小子当真是一块练武奇才,这么高深的拳意也让你窥探到了!……我想那慧善也未必摸到这层吧!哈哈哈哈!”

“是不是我拳意有所领悟,故而有助穴道畅通呢?”

欧阳通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两者毫无关联之处,扯不到一块儿去!”

“那么!难道是……”

张拙灵红着脸,把那尴尬之事说了出来。

欧阳通愣了一下,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大笑道:“是了是了!……哈哈哈哈!”

“是什么?”

欧阳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喝酒喝酒!哈哈哈哈……喝了酒再告诉你!”

第三十六章:醉酒

张拙灵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难道还真和这个有关?”

“再喝再喝!”

欧阳通见他又喝了一口,把酒壶拿过来喝了一口道:“我之前总是想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一块料,为什么老是不见一点成效,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总算想明白了!”

“是什么?”

“呵呵!就是像那树上的果子,还没有成熟的话,总是很难摘下来的,即便你强行把他摘下来,那也吃不得。”

“……不明白!”

“哈哈哈哈!这个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会慢慢懂的。”

“哦!”

张拙灵应了一声,到底是什么事情现在不会懂,将来就一定会懂呢?

“要是我以后也不懂呢?”

“不会不会!”

张拙灵笑道:“那可说不准,除了欧阳爷爷,恐怕没人会告诉我的了,我自己怎么可能会懂呢?”

欧阳通眯起一双眼睛,点了点头笑道:“也好!看来,早成晚成,终归还是要有那么一天,趁现在夜深人静,又有现成的在这里,那我就把好事成全了吧!”

张拙灵现听着有些迷糊,“成……成全什么?”

“来,你过来看,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欧阳通拉着已有几分醉意的张拙灵,来到一棵大树下。只见树下一个大布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欧阳通笑着把张拙灵往前一推,“打开看看!”

张拙灵脚下一软,扑到布袋子面前。袋子本身就没有扎口,他便把袋子打开来。

此时,夜色深沉,又是在大树阴下,看不得分明,只觉一股幽兰之气涌来。

“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原来是一个大姑娘啊!……欧阳爷爷,你……你带一个姑娘回来要做什么?”

欧阳通嘿嘿笑道:“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要做什么?”

“我?……我能做什么?”

此时,张拙灵越加迷糊,已有些神志不清了。

“和这小美人洞房啊!”

“洞……洞房?”

欧阳通伸手往那姑娘后颈上一点,那姑娘哼了一声,醒了过来。只是四肢穴道尚未解开,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

“是啊!看看这位姑娘漂不漂亮啊?”

张拙灵喘着酒气,凑到她脸上一看,但见这少女一张圆圆的脸蛋,肌肤娇嫩,甚是可爱,一双满含泪水的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张拙灵打了嗝,笑道:“她怎么哭了?”

“哈哈哈哈!第一次都这样的啦!等会儿你和他洞房以后,他就喜欢你了,也不会再哭了!”

“呵呵!那……那可好了,那就……那就赶快洞房吧!”

“哈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心急!”又问少女道:“喂!我问你,你可愿意和他洞房啊?”

那少女只不住的眨眼,泪水流得更急了。

“哦!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你自己愿意的,可不是我老叫**你的哦!”

说完,将少女连同布袋扛在肩上,拉着摇摇晃晃的张拙灵,急速往山后走去。

张拙灵恍恍惚惚,似在梦中,被欧阳通脚不沾地的拖到一山洞前。

欧阳通走了进去把少女轻轻放在地上,呵呵笑道:“老叫花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啦!成不成事,就看你小子上不上路了!”

说着,把张拙灵向少女身上一推,向后掠去,“哈哈哈哈!老叫花走啦,你好好享受吧!”说话之时,人影已经不见。

张拙灵向前一倒,只听少女“哼!”的一声轻呼,只觉身下软乎乎,香喷喷的。

此时,醉意甚浓,四肢酥软,又是卧着甚是舒服,顿觉睡意大起,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清醒,只觉身下一片温软,一阵阵兰香之气微微的吐在脸上,似乎是喘息之气,这香气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一张粉嫩圆脸气喘微微,满脸通红的看着他。

张拙灵吓了一跳,急忙翻下身子坐了起来,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弱可爱的少女,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甩了甩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是在一山洞中,时辰已近正午了。又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才一脸茫然的问道:“你……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那少女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想要说话,嘴唇动了动,流下泪来。

张拙灵低下头,使劲拍打脑门,渐渐有些记忆了。面色一红,道:“哦!是欧阳爷爷带你来的……你……你是不是被点了穴道?我……我是不会解的,要等欧阳爷爷回来才能帮你解开!”

那少女上下打量了张拙灵一眼,急忙垂下眼帘,如脂雪般的两颊顿时一片绯红,转过眼去不再看他。

张拙灵看着少女,见他动弹不得,问他什么也说不出一句话,顿时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等一等,我去找欧阳爷爷来为你解穴。”

张拙灵跑到树林里,到处也不见欧阳通的影子,心中焦急,大声喊道:“欧阳爷爷!……欧阳爷爷!”

喊了几声,也不见欧阳通现身。

“欧阳爷爷也真是的,我还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呢,想不到他真给我找个姑娘上来,这下可怎么办呢?也不知道她家住那里,问也问不出来,要是她父母发现姑娘不见了,还不得急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张拙灵在树林里急得团团转,又坐在石头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欧阳通的影子,只得转了回来。

那少女见他回来,面色又一红,急忙转过眼去不再看他。他见她这个样子,心下觉得好笑,“这姑娘也真怪,怎么那么喜欢脸红!是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这样?不过,看她脸红的样子还是蛮好看的。”

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做在旁边守着等欧阳通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那少女哼了一声。

张拙灵连忙道:“你……你没事吧?”笑了笑,“哦!我忘记了,你没法说话的。”

只听少女悠悠的说道:“我……我现在可以说话啦!”说话之时,又是一阵脸红。

张拙灵一喜,道:“啊!……你能说话啦?那……那你家在哪儿?你能走路吗?”

少女道:“我现在只能说话,但是……但是还不能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这一句若不是坐在她跟前,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哦!那你家在哪里?”

“我……我家就在扬州城……”

“扬州城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那少女脸又一红,却不再说话了。

张拙灵有些纳闷,“这姑娘真怪得紧了,只说家在扬州城,却是不肯再说自己家具体在哪儿!……哦!她被欧阳爷爷掳了来,定是认为我们是恶人,怕我们知道她家后找他父母的麻烦,所以不敢说!”

第三十七章:我喜欢在这儿

“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爷爷他捉你来也不是真的要……他大概这几年在山上焖得慌了,所以拿你寻开心的,绝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少女悠悠的道:“我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张拙灵真有些急了,怎么和姑娘说话都是这么费劲的吗?

“以后……会告诉你的!”

“以后?”

张拙灵不明白什么意思,心想道:“这都离家至少一整夜了,难道不担心家里人记挂?还等什么以后?……难道她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顿时,心生怜悯,柔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没有家人?要是真没有去处,我和师父说一声,让你住在山上!师父他人可好了,要是知道你没有家,一定会收留你的。”

少女面色一红,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突然黯然道:“我有家的,也有很多亲人!”

“那!……”

张拙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样子,再问也问不出家在哪儿来。

少女总是红着脸,垂着眼帘,偶尔抬眼看他,一见到张拙灵焦急的眼神,急忙垂下眼去,脸上立刻又是一片绯红,就是不说一句话。

张拙灵挠了挠头,大惑不解。“这姑娘真怪得可以,也着实让人无奈,哪像我那两个朋友似的,有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儿也不痛快!”

又想到:“或许她还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对我还存有芥蒂吧!……我还是等欧阳爷爷回来,给他解开身上的穴道。要是她愿意,我自然是要送她回家的,要是她怕我送她另有所图,就让她自己走吧,我在暗中保护她下山也是一样的。看她这模样,似乎还是一个从未踏出家门的大小姐,一个人下山还是不能令人放心。”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一个躺着一动不动,时不时的偷眼看过来,又好像怕被发现,就是不敢正眼看他。一个坐在地上不知该说什么,急得直挠头,气氛渐渐有些尴尬。

不知不觉,正午已过,张拙灵忽觉腹中有些饿了,便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道:“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给你吧!”

少女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拙灵急忙起身,出了洞来。

少女见他转身,抬起眼眸,满是欢喜娇羞,也夹杂了一些担忧之色。

张拙林来到树林,长舒一口气,“和这姑娘在一起当真憋得慌!”甩了甩头跳进园中往自家房里走来。见屋里没人,便到厨房里找吃的。只见灶上一口大锅冒着热气,打开一看,既是一锅热腾腾的馒头。张拙灵一喜,抓了三五个馒头揣在怀里转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只见母亲巧彩儿和父亲叶山都担着锄头水桶回来了,巧彩儿看见张拙灵急匆匆的出来,急忙问道:“山儿!你昨晚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会儿又要上哪儿去?”

张拙灵面色一红,结结巴巴说道:“我……昨晚慧善师父留我们练功晚了,所以……所以我和秦乐段红雪他们在寺里过的夜,这会儿他们都还没有吃东西呢,我带点儿去给他们吃。”

说完,急忙出了房门往学武堂方向疾跑,跑得一阵,掉转方向绕到屋后院墙前。纵身一跳,来到树林中,又往后山洞中走来。

刚到洞前,只见洞内空荡荡的,地上一条布袋孤零零的躺着,哪里还有什么姑娘。

张拙灵一惊,“人呢?……”

急忙四处寻看,只见周围树木影影绰绰,树间花苞点点摇动,山林寂静,哪里还有姑娘的影子。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失落,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道:“自然是时间长了,穴道也就解开了,当然是要赶快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只听得身后少女吟吟声起,“你在找我吗?”

张拙灵转过身来,只见少女低着头,满面羞红窃喜,一身金黄衣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头蓬乱的黑发也被梳理得乌溜溜的束在脑后,两只芊芊玉手轻轻捋着垂在胸前的两股青丝,一脸娇羞的面庞显得更加的红润可爱。

张拙灵不禁一呆,红着脸说道:“你……你去哪儿了?”

少女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走了以后,我发现我慢慢的就能动了,然后我在后面山谷小溪那儿洗了把脸。”

“哦!……这样蛮好看的!”

“是嘛!……”

少女脸又一红,转过脸去,露出雪白纤弱的后颈。

张拙灵又呆了呆,道:“那个……我带了几个馒头,你吃一点吧!”四处看了看,“去那边树下坐着吃吧!”

少女转过身来,笑吟吟的道:“还是在洞里吧,我喜欢在这儿!”

“哦!那好吧!”

少女走了进去,坐在布袋子上,两手抱着小腿埋着头。

张拙灵笑了笑,走了进去,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递了过去。

少女接过馒头,慢慢的吃了起来。

张拙灵看着他吃馒头的样子,甚是稀奇。从来没见过一人吃东西会是这个样子,只见她轻轻的咬了一小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轻轻的咬一口,像是怕把馒头咬坏了似的。

那少女发现张拙灵正呆呆的看着他,脸色不禁又是一红,急忙低下头不吃了。

张拙灵一愣,“还是别管她了吧,要是再看,恐怕吃到黑,她也是吃不完的了!”急忙掏出两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他把两个馒头吃完,还见她只吃了一小半,又拿出一个馒头吃了个干净。感觉还有点饿,但也也没有再吃,想把最后一个馒头留给她。

少女见他吃完了,面色一红,也不吃了。

张拙灵想着,“看样子,我在这里她可能是不好意思。”

“你慢慢吃,我出去看看欧阳爷爷回来没有!”便走了出来,到树林中大石头上坐着。

“这姑娘长得倒好看,就是总不爱说话,动不动就脸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摇了摇头,“要是天下姑娘都这样,那可一点趣味也没有!不过,看她脸红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心里正想着,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急忙回头一看,大喜道:“欧阳爷爷,你可回来了!”

欧阳通哈哈笑道:“怎么样?昨晚快活不?”

张拙灵苦笑道:“哪有什么快活?可苦了灵儿了,我问她家住哪里要送她回家,她总是红着脸不说,你说怪不怪?”

欧阳通眯着眼睛嘿嘿笑道:“你小子不赖嘛!一晚上就把小美人制服得服服帖帖不想回家啦!”

“哪有!她一定是怕我知道家住哪里会害她父母吧!”

“呵呵!这少女的心思你是不明白的,哪有这么快就会告诉你家住哪里的?那一定是要等以后才会慢慢告诉你呀!”

“啊!……她也是这么说的,这到底什么意思啊?难道她不想早点儿回家吗?”

“家肯定是要回的,可是有点儿舍不得呢!”

张拙灵诧异道:“为什么?这里风景也不怎么样啊!难道这里有她的亲戚?”

欧阳通哈哈笑道:“是了,这里有个比她亲戚还想亲的人呢!”

“谁?”又呵呵笑道:“是了,那个亲戚一定就是欧阳爷爷你吧!是你远房孙女吗?”

欧阳通面色一变,打了张拙灵一个脑光,骂道:“呸!……你小子胡说什么,要真是我孙女,我怎么会……”又笑道:“要是她真对你好,你又喜欢她的话,要我收她做孙女也是可以的。”

第三十八章:回家

张拙灵笑道:“这姑娘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人却是挺可爱的。”

“这么说,你是喜欢她了?”

“是的!”

欧阳通哈哈笑道:“好!那我就再收一个孙女,他日你们洞房花烛,儿孙满堂的时候,老叫花我也不会寂寞啦!”

张拙灵脸一红,道:“我……我说的喜欢不是那样的喜欢!”

“那是什么样的喜欢?”

“就是……就是喜欢和秦乐,段红雪他们在一起那样的喜欢!”

“啊!……这么说来,你和他昨晚上没有那个?”

“什么那个?……什么也没有啊!你一走,我就人事不省啦,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啊!”

“你………你小子!……唉!算了吧!感情的事我老叫花不懂,你还年轻,以后要砰到的姑娘多的是,这会儿果真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定下了,要是以后你后悔起来,老叫花也不好过啊!”摇了摇头道:“你要送她回家就自己送去吧,老叫花不愿意再管这事啦。”

张拙灵急道:“欧阳爷爷,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她也不愿意说,还是你送她回家吧!”

欧阳通呵呵笑道:“你自己想办法!”转过身去要走,又回头道:“今晚还在这里等你!”说着,脚下一点,窜过几棵大树,人已不见了。

“这?”

张拙灵挠了挠头,“管她呢,送她下山后,她自己应该认得路回去的。”

那少女一人在洞中坐得焦急,突然见张拙灵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

“你回来啦,我以为!……”

张拙灵笑道:“刚才和欧阳爷爷聊了一会儿……怎么!你还没吃完吗?”

少女脸一红,道:“我留着以后慢慢吃!”

张拙灵一愣,“以后?又是以后!”

“你,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咱们走吧!”

“去哪儿?”

“回家呀!我送你回去!”

少女低头嫣然一笑,“哦!那走吧!”

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树林往山下小路走来。

这一路走来,两人都没说一句话,走到他们挑水的地方,再走了一段路后,前面出现了岔道。

这下,张拙灵可苦恼了,“往那边走呢?”转过身来红着脸问道:“你,你应该知道怎么走的对吧?”

少女抿嘴一笑,指了指其中一条小道,“走这边吧!”

张拙灵心下有些怀疑,扬州城那么大一个城,不可能是走小路的吧,可既然姑娘这么肯定,当下也没有说什么,说不定这是一条更加便捷的小路呢。

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来到一大道上,前面不远处有个茶棚,茶棚里也有三五桌行人三三两两的坐在里面喝着茶。

两人便也来到茶棚里坐下,卖茶水的伙计见来人了,急忙上前招呼道:“两位客官要和茶还是用点心?”

张拙灵想着姑娘没吃几口馒头,想必是馒头不好吃,便说道:“来两碗茶,再给这位姑娘上一碟点心。”

“好勒!两位稍候!”

少女微微一笑,明白张拙灵的意思,顿时脸又红了一片。

那小二端了两大碗茶水摆在桌上,又端了一碟点心放在少女面前。

少女红着脸,吃了一小块后,又喝了几口茶水,便不再喝了,把点心推到张拙灵面前道:“你也吃一点吧!”

张拙灵道:“我不吃了,你吃吧!”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少女笑了笑,吩咐小二把剩下的点心包了起来放在怀里。

张拙灵问道:“你不饿吗?难道这点心也不好吃?”

少女红着脸道:“好吃,都是最美味的东西,我想……”

“留着以后慢慢吃?”张拙灵抢过话头道。

少女红着脸点头“嗯!”了一声。

张拙灵很是纳闷,“既然都好吃,为什么又不吃了?难道留着以后更好吃吗?”

过了好一会儿,茶水也喝完了,少女悠悠说道:“咱们……咱们算是朋友了吧?”

张拙灵笑道:“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那咱们自然就是朋友了!”

少女面色一喜,道:“那哥哥怎么称呼?”

张拙灵道:“我……我叫叶巧山,你呢?”

少女圆润的脸庞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低着头道:“我叫……”

“什……什么?”

张拙灵连忙问道,因为她声音实在太小了,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少女红着脸,伸出手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行字。

张拙灵站起身来,走到少女身后,只见她写的第一行字是:“扬州芳府”下面三个清秀小字:“芳玉舒”

“哦!你叫“芳玉舒”,很好听的名字!”

少女红着脸说道:“叶大哥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扬州芳府芳玉舒,很好记嘛!”

他这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旁边一桌喝茶的三个汉子听见了,一脸惊讶的看了过来。互相对视一眼,从桌子下抽出兵刃往这边靠了过来。

张拙灵说话之时,也察觉到对面三人的异样,心中一惊,但也不漏声色的扯了扯芳玉舒的衣袖。

芳玉舒面色一红,抬头看来,却见张拙灵朝他挤眼睛。连忙转头一看,见三个汉子手上各拿着一柄长刀走过来了,吓得哎呦一声连忙站起身来躲在张拙灵后面。

其中一名汉子走上前拱手说道:“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扬州城芳府芳梅老英雄的女儿芳玉舒芳小姐?”

芳玉舒一惊,暗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底细!”

“我不认识你们!”

那汉子笑了笑道:“芳小姐千金之体,自然不会认得我们的。我哥儿三个都是芳老英雄的朋友,是来搭救小姐回去的。”说着,一脸的敌意的看了张拙灵一眼。

张拙灵笑了笑,也不理会。

芳玉舒拉着张拙灵的手臂,说道:“叶大哥,我不认识他们,咱们快走吧!”

张拙灵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那汉子朝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齐刷刷跳了出来,将张拙灵二人团团围住,道:“芳小姐不用怕,我们真是你父亲请来的帮手。”

张拙灵见这架势,对方真是为她而来,问道:“芳姑娘的父亲真是叫芳梅么?这三位朋友要真是你父亲请来找你的,那芳姑娘就和他们一起回去吧!”

芳玉舒不置可否,低着头,银牙轻咬,眼中含着泪光,就是不说一句话。

张拙灵皱了皱眉,向那几个汉子抱拳说道:“几位大哥,既然芳姑娘不愿意和你们回去,就让小弟送她回去也是一样的,三位请便吧!”

那领头的汉子冷笑道:“你送她回去?呵呵,若真有这心思,怎么会在这道儿上?”

旁边一名汉子大声吼道:“小贼!别装蒜了,赶快放了芳小姐,否则有你好受的。”

另一名汉子道:“小贼年纪不大,色心倒是不小!哪条道儿上的,快报上名来!夜闯芳府劫持芳小姐有何居心?连芳老英雄的女儿也敢动心思,当真活腻味了?”

第三十九章:去哪儿都好

张拙灵连忙拱手道:“几位大哥,劫持芳姑娘之事,其中有些误会。”

领头的汉子道:“误会?呵呵,都已经承认劫持了,还有什么误会?”

张拙灵想道:“如今,要推脱责任那是不能了,难道说是欧阳爷爷干的,与自己无关吗?事已至此,只得自己承认下来。”拱手说道:

“几位大哥,得罪芳府实出无意,小弟也知道这样不对。这不,不是把芳姑娘给送回来了吗?”

领头汉子冷笑道:“呦!脸皮还真厚。你既然知道了是芳府的人,又怕了芳老英雄的威名,就应该恭恭敬敬的把芳小姐送回来才是,干嘛挟持芳小姐躲到这里来?”

张拙灵一愣,“我这真是要送芳姑娘回去呀!这不是去扬州城的路吗?”转头看了芳玉舒一眼,见她还是红着脸低着头。“这下可麻烦了,本来我是真心要送她回去的,不知道她是真不识路还是故意的,要真是不识路那倒好说,要是故意的话,可能他真的不想回家。就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了。”无奈的道:“要是路不对,我们改道就是了,几位大哥也不用生气,咱们好商量!……不过,要不要让芳姑娘和你们回去,那还得看芳姑娘的意思。”

张拙灵问芳玉舒道:“芳姑娘,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芳玉舒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那汉子道:“小贼!我看芳小姐是被你吓怕了不敢说话,哪有大姑娘家不想回家的道理?你还是乖乖和我们回去向芳老英雄交代吧!”

张拙灵听他左一句“小贼”,右一句“小贼”的,又见芳玉舒不说一句话,心下有些气恼。道:“几位大哥,小弟绝非歹人,若是真有意加害芳姑娘,又被你们撞见,也不会在这里和几位啰嗦了!”

那汉子面色一变,道:“呵呵!口气不小,像你这样偷鸡摸狗油腔滑调的鼠辈,我“秦三”见的多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另一名汉子道:“大哥,和他费什么话,看他小小年纪,武功也好不到哪儿去,趁早绑了交给芳老英雄,咱们哥三个领了赏钱喝酒去。”

说着,提起长刀劈了过来。

芳玉舒见动上了手,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闭上眼睛。

张拙灵知道这事儿解释不清楚,难免是要动手的,见他劈来,侧身单手一带一拐,将那人推了出去。

那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一脸惊讶的回过头来,“大哥,这小贼有两下子,咱们可得小心些!”

芳玉舒听那人说话,连忙睁开眼睛,见张拙灵安然无恙,心下大慰,可也还是提心吊胆。

卖茶的伙计见打了起来,吓得急忙缩在茶棚里大气也不敢出,探出脑袋向外观望。

领头的汉子见张拙灵只一出手,便把他“二弟”给败了,暗道:“这小子不简单,这事有点棘手!”

与他“三弟”使了个眼色,两人窜将上来。

张拙灵初次交手,便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就不知道领头的那人武功怎么样。见他二人提着兵器上来,不敢大意。脚下风起,直欺到二人面前,两臂错开用尽全力一档,咣当一声,两人手中兵器皆被打落。

张拙灵一愣,想不到对方这么容易对付,又是右臂一震,“砰!”的一声,两人皆被向后震飞。

芳玉舒又是“哎呦!”一声叫出,满脸的惊喜。

最先上来的汉子本已提刀上来,只见只一招便把“大哥”和“三弟”打得起不来,一时之间呆立在那里。

秦三本以为凭三人的武功对付一个小小的“毛贼”不在话下,哪知一交手便吃了如此大亏。忍住胸口剧烈的疼痛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的道:“少侠好武功!我秦三算是领教了!”

抱了抱拳,扶起“三弟”头也不回的去了。

“二弟”看着大哥和三弟走了,也急忙跟了上去。回头看了看芳玉舒,道:“芳小姐别怕,我们这就去通知芳老英雄!”又看了张拙灵一眼,满眼惊惧之色,“有……有本事别跑!”

张拙灵笑道:“三位慢走!”

“二弟”冷哼一声,转头去了。

芳玉舒见只眨眼间便挫败了三人,眼中大放异彩,拉着张拙灵手臂道:“叶大哥好本事!这么快就把他们打跑了!”

张拙灵笑道:“这下误会可就更深了!”

芳玉舒笑道:“叶大哥是好人,你好言相劝,是他们不识抬举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

张拙灵道:“芳姑娘,刚才那三人说的话是否属实?”

芳玉舒脸一红,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回去?”

芳玉舒放开手,眼中滴下泪来,就是不说话。

张拙灵又道:“芳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处,不妨说来听听,只要是我叶巧山力所能及之处,必定为你做主。”

芳玉舒脸有喜色,又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张拙灵一头雾水,道:“芳姑娘不方便说?”想了想又道:“那就像刚才一样写在桌上吧!”

芳玉舒又是摇头。

张拙灵好不郁闷,道:“那你想要怎样?是等你父亲来接你,还是我送你回去?”

芳玉舒低着头,眼中滴下两行泪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来看着张拙灵道:“叶大哥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张拙灵见他终于开口了,吐出一口憋气,道:“什么事?芳姑娘尽管说!”

“就是……就是带我离开这儿,除了家,不管去哪儿都好!”

张拙灵一愣,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急忙问道:“芳姑娘为什么不想回家?”

芳玉舒低着头又不说话了。

“那就是你父亲对你不好,打你,骂你?”

芳玉舒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芳玉舒还是低着头不说一句话,不一会儿,便悠悠的哭了起来。

张拙灵顿时六神无主,他自己都没有下过山,今天到这里算是他出门最远的一次了,带着她还能去哪儿。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芳姑娘不想回家,那……那就随我回山吧!”

说出这句话,他立刻又后悔了。“这要带一个大姑娘回去,如何对父母说?又该安置在哪里?段红雪他们要是知道了,该笑话我了吧!可又不能把她丢下不管,这该怎么办呢?。”

芳玉舒一听要带她回山,顿时收住眼泪破涕为笑。

“叶大哥要去哪里,玉舒就去哪里……”

说完这话,又是低下头去,满面通红,眼中满是幸福的色彩。

第四十章:朋友

张拙灵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又带着芳玉舒原路返回来到山上。到了院墙后的树林里,坐在大石头上心中好不郁闷,“要带回家吗?还是交给方丈或者明心师傅?欧阳爷爷呢,他在哪儿?”

芳玉舒坐在一树下,时不时的抬眼看张拙灵,看他一脸无奈纠结的样子,心中难过,便哭了起来。

张拙林看她又哭了,心一软,“唉!芳姑娘既然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可去,她既然是我的朋友,我就应该帮助她。纵使父母怪罪也管不得了!”道:“芳姑娘,你……你跟我回家吧!”

芳玉舒面色一红,低着头道:“好!”

两人便来到院墙前,张拙灵皱了皱眉,虽然他能带她跃过墙去,可是要抱着她的话似乎有些不妥。“还是绕道从正门进去吧!”又转了回来,往正门方向而来。

走了一段路,张拙灵道:“芳姑娘,我有一事相求,还望芳姑娘周全!”

芳玉舒一呆,道:“叶大哥尽管说!”

“我夜晚在树林里练功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还有,欧阳爷爷的事情也不能说,他老人家不愿意被人打扰。”顿了顿又说道:“还有我那两个朋友,暂时也不要和他们说。”

芳玉舒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叶大哥放心,我不会说的。”又低着头问道:“叶大哥的两位朋友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芳玉舒面露喜色,“哦!叶大哥不让说,我不会说的。”抬起头道:“这算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吗?”

张拙灵笑了笑道:“算是吧!”

芳玉舒面色红晕,眼眸发亮,喜笑道:“叶大哥放心,玉舒会保守咱两的秘密的!”

张拙灵点了点头,带着芳玉舒走进山门来。

路上遇到不少寺内师兄弟,都一脸嬉笑的看着他,也在打量着身后的芳玉舒,搞得张拙灵很是尴尬。也有的走上来挤眉弄眼的问他她是谁,张拙灵红着脸说:“朋友!……朋友!”问话的人便也不再多说,嬉笑着走开了,也有的在远处嬉笑着议论。张拙灵怕再遇上更多的人,连忙加快脚步。

走过菜园,叶山和巧彩儿正在园中锄地。张拙灵看到父母,脸涮的一下全红了,但此时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低着头走了过去。

叶山和巧彩儿看见张拙灵带着一个姑娘回来,一脸的惊愕,呆呆的看着张拙灵身后的芳玉舒。

好一会儿,巧彩儿如梦初醒般丢下手中锄头,满脸惊喜的跑了过来,把张拙灵拉到一旁笑问道:“山儿,她是谁啊?”一面问话,一面偷偷的看着芳玉舒笑。

芳玉舒羞的转过脸去,低头拨弄着胸前的头发。

张拙灵也低头红着脸道:“她……她叫芳玉舒,是……是我的朋友!”

巧彩儿道:“你的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不早和娘说呢?”

张拙灵结结巴巴道:“昨晚认识的,她没地方去,暂时住在咱们家吧!”

巧彩儿喜不自胜,道:“好好好!山儿有出息了,娘高兴!”拉着芳玉舒的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哟!……看这姑娘长得可真标志,就像画上的人儿似的。哈哈哈哈,咱们山儿可真有眼光!”

方玉舒红着脸行礼道:“伯母好!”

巧彩儿喜笑道:“好好好!……姑娘好!”笑得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来来来!姑娘快跟我进去!”朝地里笑呵呵的叶山喊道:“山儿他爹,还不放下快过来,傻愣着干嘛?”

“来了来了!”

叶山急忙丢下锄头,笑呵呵的跑了过来。

张拙灵看着父母喜欢的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芳玉舒笑了笑。

两眼相对,芳玉舒面色又是一片通红。

巧彩儿把芳玉舒拉到屋里坐好,又把张拙灵也拉在旁边坐下,两口子乐呵呵的忙里忙外。

“你看看这屋里脏的,山儿他爹,赶快扫扫!……”

“你轻点儿啊!别把姑娘呛着了!……”

“……呵呵呵呵!是是是,我轻点儿我轻点儿!……孩子他娘,你去厨房张罗吧,这里有我!”

巧彩儿笑道:“这还用你说?”笑看着芳玉舒道:“姑娘饿了吧?喜欢吃什么?伯母给你做。”

芳玉舒红着脸轻声道:“随便!”

“呵呵呵呵!好好好!山儿喜欢吃什么?”

张拙灵面色一红,感觉自己倒像是客人似的,站起身来到:“娘!我帮你吧!”

巧彩儿道:“不用不用,你好好陪着姑娘说话,用不着你帮忙!”

张拙灵无奈,只得又坐了下来。想要和芳玉舒说话,可又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在自己家里,但感觉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

好一会儿,一桌丰富的菜总算上桌了。

四人围坐桌旁,巧彩儿和叶山都笑嘻嘻的,张拙灵很难看到父母这么高兴,虽然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但心里也高兴。

芳玉舒也是一脸喜色,时不时的偷眼看着张拙灵笑。

巧彩儿看着两人,心花怒放,只不住的往芳玉舒婉里夹菜。芳玉舒满面桃花,吃了几口,把碗里一大只鸡腿轻轻的夹在张拙灵婉里。

张拙灵脸一红,不知道该吃还是不吃,一下子愣住了!

巧彩儿看在眼里,低头偷偷的笑。猛的扒了几口饭,向叶山挤了挤眼睛,“孩子他爹,你不是还要送菜去吗?赶快吃了送去,寺里师傅们可都在等你做斋饭呢!”

叶山一愣,“这会儿还送什么菜?明天……”

巧彩儿眼一瞪,踩了他一脚,“今天的菜还没送呢!你忘啦?”

叶山脸一红,笑道:“对对对,山儿你们慢慢吃,吃饱了带姑娘出去走走,我去把菜送了,碗筷就不用收拾了,你娘会收的。”

说着,也猛扒了几口饭,出去推车去了。

巧彩儿笑了笑,“姑娘多吃点儿!”向张拙灵使了眼色道:“山儿别光顾自己吃,也给姑娘夹点儿!”

张拙灵“哦”了一声,也夹了一块肉放在芳玉舒婉里。

芳玉舒脸一红,笑道:“谢谢叶大哥!”

巧彩儿呵呵笑道:“这才像话嘛!……你们慢慢吃,我去帮忙你爹爹!”便也放下碗筷笑着出去了。

第四十一章:烦恼

夜里,张拙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家里突然多了个大姑娘,感觉有点怪怪的。

也许是白天干活太累了,不一会儿,便听见父亲轻微的打鼾声。张拙灵摸下床,侧耳听了听隔壁母亲房里的声音,整个屋子除了身边父亲的鼾声外,没有一丝动静,大概芳玉舒和巧彩儿也睡熟了,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来到树林里。

此时,离子时尚早,欧阳通暂时不会来。

他独自坐在石头上,思前想后,即使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也猜到几分芳玉舒的心思了。

“我该怎么办呢?……”

张拙灵不知道芳玉舒的心思还好,这下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了。

很多时候,很多人,我们心里都在期待着一份爱情。想象着当这份爱情来临时的美好与激情。但是,当一份爱情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开始犹豫了,你在犹豫什么?不知道,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这份爱情来得让你猝不及防,还是你面对的人不似你想象中的那一个?又或是当这份爱情来临,你才突然发现,你还没有深爱一个人的足够勇气。爱一个人,你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又似乎无需承担什么,只不过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吃饭睡觉,其中各种责任微不足道。

当你把自己沉浸在这样一种氛围的时候,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心跳焦灼的音律。它牵引着你,缠绕着你,让你无所适从,也把你带入一个未知的迷局。

而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有那些散发别样光彩的少年们,是怎样以他们的眼神,想要找到更远的将来,找到自己的路。这也包括了爱情,包括自己未知的理想。

张拙灵也在寻找自己的路,这条路是完成心目中复仇的渴望,也是无意识中对爱情的遐想和向往。

芳玉舒的到来,让他心动的同时,一个重大的责任压着他。想要怀抱一个人,是要有能力有勇气的。

张拙灵并不缺乏这种勇气,他缺少的是保护家人,保护芳玉舒的能力。江湖,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而自己,将是要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一个人,想要在腥风血雨中披荆斩棘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光有一身勇气是远远不够的。

对爱情的遐想和向往,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对于一个身在江湖的人来说,爱情,实在太沉重,太奢侈了。

张拙灵摇了摇头,“也许她只是和家里闹了一点别扭,或许她父亲是严厉了一点,可她母亲应该是很爱她的吧!在家里总比跟着我要安全得多了!”

他的心里,并非没有一丝喜欢,只是,他不想她受伤害。她太娇弱了,娇弱得就像风雨飘摇的冬季里一株柔弱的鲜花。她应该在温暖舒适的高楼里享受温情的呵护,不应该随自己在狂风中漂泊。

“听今日那三人的口气,芳府似乎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芳玉舒纵使是真的喜欢和我在一起了,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日子终归不是她能忍受的,大概住几天便会回家的吧!也许,她喜欢我也只是一时的冲动,等她住了几天,说不准就有不一样的想法了。”

张拙灵笑了笑,“想那么多干嘛,以后的事情就让时间来判定吧!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之和我在一起没有一点好处。再说了,即使她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他父母肯定是不愿意的。到时候,接了她回去,她过她的幸福日子,我走我的风雨路,两不相干。”

想到这里,张拙灵笑了一声,笑声中,是一种自嘲和苦涩。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练好武功,然后找陈慕华算账。要是还有余力,他也很想铲除魔教,替武林除掉这一祸害。不过,想归想,在这危机四伏的江湖中能活下来都是一种奇迹了,更别说完成这样一个遥远的梦想。要不然,那些武林高手前辈也不会隐居山林,隐没不出了。

对于芳玉舒,他虽然有些心动,可是身上背负的重任让他不敢想。江湖波澜不熄,个人生活怎能安逸?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害怕自己无力铲除魔教而隐居山林的那种落寞。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生活?默然看着武林遭受魔教的摧残,冷眼看着众多江湖英雄把鲜血泼洒在这一片土地,看着一批批后起之秀如初生的笋芽在风雨中夭折,消失得寂寥无声。他恨,恨自己太弱小了。恨,恨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却最终的可能是不得不冷眼旁观。他怕,怕自己终将成为自己所不愿意落寞的那一个人。

张拙灵思潮翻涌,默然泪流。

“我,宁愿死也不能成为冷眼旁观者!我的心告诉我,我不可以成为那样的人!若是只图安逸的生活,和死人有什么区别?那样的生活比死了还可怕。我要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就必须变得更强!”

突然。

“喂!你小子在想什么呢?一副眉头紧锁,郁郁寡欢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欧阳通站在了身后,手上拿着那夜的酒壶。

“怎么?和小美人闹别扭啦!”摇摇头,“唉!女人就是这样,她们的心思总是让你琢磨不透!”

张拙林笑道:“欧阳爷爷也有过心上人吗?”

欧阳通笑了笑道:“大概吧!”

“大概?……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或许,好像有过!……提它干嘛?感情这种事最好别想,想多了让你头疼!还是喝酒痛快。”拿起酒壶喝了口酒又说道:“女人都烦得很,你猜不透她,她也不愿意说。你不知道她心思不和她心意吧,她又和你赌气不说话,或是和你大闹一场,然后就是躲着你不见你,又怕你找不到,要是你找着她了,她又不理你!……乖乖,当真是烦透了!”

张拙灵笑了,“想不到欧阳爷爷也有这样的烦恼!”叹息一声,道:“试问这个世界上谁又没有烦恼呢?”抬起头,看着夜空,似乎想要在无声的寂夜里寻找答案。

欧阳通道:“你说对了!”

又喝了口酒道:“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有烦恼!烦恼的事情就像躲猫猫,你想它吧,它全来了!你不想它吧,它也不想你,也就心静了!”

“那怎样才能不烦恼呢?”

欧阳通把酒壶递了过来,道:“这个!”

第四十二章:醉梦拳

张拙灵接过酒壶,抬起头猛灌了一口。

辣,辣得刺心。

眼里鼻里充斥着无尽的辛辣苦涩,呛得他泪流满面。

“哈哈哈哈!痛快!”

他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不是自己的烦恼减少了,而是一种辛辣苦涩后的快意,是一种烈酒带来的豪情!

“哈哈哈哈!给我!”

欧阳通抢过酒壶,猛喝了一口又递了过去。

张拙灵拿过酒壶,又是一口猛喝。

他的烦恼,有那么一点儿是芳玉舒带来的,但更多的是自己身负的重任和对自己力量的弱小却要不能安逸的活着的悲情。他开始喜欢这种味道了,也终于理解欧阳爷爷为什么总是背着这个酒葫芦。

一个学会喝酒的男人,那是一个有思想的男人。一个学会喝酒的男人,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一个学会借酒消愁的男人,是一个学会理解宽容善意的男人。一个学会喝酒的男人,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没有担当就不会有烦恼。不会喝酒的男人,即使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有担当的男人,那么,当他有烦恼而无处排解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他大发雷霆发脾气砸东西打人的样子了,一个发脾气砸东西打人的男人实在有失男人的风范。一个男人,当你有烦恼的时候,就应该来上一壶酒,默默的感受烈酒带来的宁静与深远。感受内心处的深邃与厚重,感受世间一切的烦恼到底有多可怕。当你感受到了,想通了,你就觉得世间一切的烦恼只不过是一时的酸楚。未来,还有更多的烦恼在等着你呢!

不过,并非是要终日醉得一塌糊涂才能排解你内心的忧伤。一个会排解的男人,不应该依赖烈酒的麻痹。哪怕只是抿那么几小口,世间一切的酸甜苦辣尽在其中了。那些终日饮酒大醉,浑浑噩噩的人,只不过是逃避现实,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没有担待的行尸走肉。比之滴酒不沾,一副正人君子,假道学真小人的“卷芯菜”更加让人可怜鄙视。他们也不会喝酒,酒,在他们眼里就像牛虻依附在老牛身上赖以生存的血液。就连无知小儿,路边乞丐见到了,也要忍不住叹息一声,为你感到惋惜。

不知不觉,酒壶已经空了。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欧阳通哈哈大笑,把酒壶丢在张拙灵手里,一个翻腾,跃到林中空地。身法潇洒飘逸,看得张拙灵拍手叫好。

欧阳通双脚点地,上身摇摇晃晃,脚下似离非离。双脚时而前摆,时而后退,点步前进,拖腿后摇。

张拙灵迷迷糊糊,睁着迷离的双眼笑道:“欧阳爷爷,你醉了!”

只听欧阳通哈哈笑道:“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如梦如幻,是真非真!……这套“醉梦拳”是我花了二十多年时间自创的拳法,今日有兴使来,你可瞧好了!”

张拙灵一惊,猛甩了甩头,定眼看去。只见欧阳通身如柳摆,动若疾风,步履蹒跚,轻盈巧拙。身形变化似若喝醉了酒一般,歪歪倒倒,又如高山之石,随风摇摆却又百年不落。拳脚施展之时,时如微风扶柳,轻柔缠绵。时如蛟龙出海,劲力轰鸣。整套拳法动若蛟龙,缓如流水,行走出手间,浑然一副潇洒飘逸的身段。

张拙灵越看越惊奇,喜不自胜跳下地来,也跟着打起来。

欧阳通一面打,一面说道:“这拳法意在一个“迷”一个“幻”一个“真”字,即是“迷”,“幻”,“真”,三段,每段又分三式,共为九式。迷者,有如醉酒,颠颠倒倒,拳意迷离。要诀是:迷醉无法行若仙,脚柔点地意无明。拳出无意随身摆,动若蛟龙亦如风。我随身动迷糊里,身处哪乡是故乡。幻者,醉梦如泥,似梦似幻,拳意梦幻失真。要诀是:无上无下无我有,梦幻虚无万事空。身如柳絮随风摆,飘摇不定梦还尘。梦里寻梦恍恍惚,幻在幻中混沌无。真者,是为醉梦乍醒,看透凡尘纷扰,拳意返璞归真,心境狂风吹散烟云。要诀是:醉梦迷来初乍醒,久卧突来蛟龙啸。幻虚境里惊雷现,拂柳亦是利刃刀。混沌恍惚皆明净,万法虚无梦归真。此拳法从酒醉中领悟出来,从清到迷,从迷入幻,从幻悟真。你若能熟得拳法,将拳法要决融会贯通,没招每式皆是迷中带幻,幻中藏真,那么,这套拳法也算是领悟透了!”

张拙灵带着七分酒意,随着欧阳通的拳意随身而动,随意而行。又从似幻中忘我挥洒拳脚,身若拂柳,动若蛟龙,又是幻中求真,拳脚分明。

欧阳通在旁看了,点头微笑。

“不错不错,你小子悟性确实不错!不过,若要将拳法练到至高境界,得把三段九式融会贯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似醉梦潦倒,实则心明如镜。看似虚无,实则虚里存真。敌若料得真实处,却是虚无缥缈,无迹可寻,才是“醉梦拳”的至高境界。”

张拙灵又在欧阳通的指点下练习了一阵,拳法招式,步法,身法都已摸了个大概,拳意要诀也记住了。便停下来笑道:“欧阳爷爷这套拳法当着打得甚是潇洒好看,其中意境更是深不可测,只是要练到至高境界确实难能呢!”

欧阳通笑道:“以你的悟性,不出两年应该能摸个透了!”

张拙灵叹息道:“只可惜的是,要练此拳必得喝酒,又得把握酒醉的分量,喝多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打拳。喝少了,没有几分醉意的话又无法领会其中奥妙,确实有些为难。”

欧阳通摇头道:“虽然此拳法是从醉酒中悟来,可并非一定要喝醉才行的,你若悟透了,即使不沾一点酒气照样也能挥洒自如。喝酒,只不过是辅助,领悟最高拳意才是根本。”

张拙灵点了点头道:“我是暂时不可能领会的了。看来,在还没有完全领悟拳意之前,喝酒是少不了的了!”又笑道:“欧阳爷爷!灵儿和你讨一样东西,不知欧阳爷爷舍不舍得?”

欧阳通笑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说着,把手中葫芦酒壶丢了过来,“拿着!做爷爷的看你长这么大,也没送过你什么好东西,虽然只是一个酒壶,也算是爷爷的一份心意了。”

第四十三章:深夜下山

张拙灵接过酒壶细细打量,只见壶身金黄,葫芦腰里一根红色粗绳拴着一个紫金色塞子。壶上部有赤色雕纹错综复杂,下有一幅“太白醉酒”图,题诗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图案和诗句都是赤色雕刻而成。

念了念,道:“古今如此豪情豁达之士,当李太白莫属!”

欧阳通道:“诗中看似豪情豁达,可也难隐其中激愤悲凉情绪啊!”

张拙灵点了点头,道:“即使怀有报效天下苍生之能,若是不能施展抱负,也只能是自怜自苦,举杯空对月了!唉!想来,那些隐居不出的前辈也有些这样的心情吧!”

张拙灵开始同情那些隐居世外的前辈了,大概,正当自己在这里感叹的同时,他们也在月下举杯兴叹吧。若是自己也未能施展抱负,岂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终日以酒浇愁了?

张拙灵把酒壶系在腰带上,他不愿意就这么活着,就是死也不能。

“欧阳爷爷,什么时候教我经书上的武功?”

欧阳通道:“如今你的任督二脉也通了,也是该教你的时候了,可是现在一壶酒下肚,你又才练了“醉梦拳”,我看,还是明晚再说吧!此刻,我也没那兴致了!”

又看了看天色,道:“此时也该是丑时末了吧,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张拙灵笑道:“欧阳爷爷,我一直很好奇你晚上都睡哪儿的,能告诉我吗?”

欧阳通笑道:“我嘛,要睡哪儿可说不准,有时候像鸟儿一样住在树上,有时候又像虫儿一样睡山洞里。”

“睡山洞里倒也罢了,这树上怎么能睡人呢,你不怕睡熟了掉下来吗?”

“哈哈哈,睡觉也是有学问滴!”

“睡觉还能有什么学问,不就是困了休息养精神么?”

“睡觉自然是养精神的,可你知道人的精神是怎么回事么?”

张拙灵想了想道:“这我可不知道!……欧阳爷爷,你教教我吧!”

欧阳通道:“这个等你学了经书上的武功再说吧!”

“那,我今晚上就看看你怎么睡觉吧!我不学,只看看总可以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不太愿意回家。总之,即使回去了,也睡不着。虽然和芳玉舒隔着一堵墙,又是两个房间,但是总感觉怪怪的,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哦!你小子这么晚了还不想回家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就是想看看欧阳爷爷怎么睡觉嘛!”

“呵呵!我还没问你把姑娘送哪儿去了,当真不后悔么?”

“后悔?我可真后悔死了!”

“哈哈!到手的肉都被你给放飞了,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吧!”

张拙灵苦笑道:“可不是那样,你说的那块“肉”这会儿还在屋里躺着呢!”

“哦!……哈哈哈哈!那我可真不明白了!你既不想留她又不放她走,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拙灵很无辜的把白天送芳玉舒下山的事情告诉了欧阳通,欧阳通笑道:“这样的话,芳姑娘真是喜欢你了吧!你自己心里得有数啊,若是喜欢别错过了,要是无意那趁早段了这牵绊,可别误了人家姑娘,也误了你自己。”

“这下我也难办得很,要说不喜欢吧,其实还有那么一点喜欢。可若是留她在身边,如何能够专心练武呢?”

“也是,自古欲成大事者,都不能拘泥小节。既然没有那种非她莫属的感觉,那就早些了结的好。”

“我也想啊!可现在人家都住到家里来了,父母又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我还能怎么样?”

欧阳通笑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了,自己想办法吧!”又叹了口气道:“唉!……看来是我多事啦!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大半夜的摸到人家姑娘房里把人家给掳了来。”

张拙灵笑道:“欧阳爷爷,你也不用烦恼,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只不过不想让欧阳爷爷操心罢了。

“欧阳爷爷,这会儿回去反正也睡不着。”摇了摇酒壶,“要不我去山下打点酒回来,也顺便给你买个新的吧!”

欧阳通笑道:“好啊!难得你小子这么有孝心,那你就下山给老叫花带一壶酒上来吧!”

“那好,只是不知道回来时怎么才能找到爷爷。”

欧阳通道:“你只要把酒壶摆在这石头上,老叫花鼻子灵得很,闻到酒香自然会来取的。”

张拙灵道:“那简单,我可去了!”

“回来!”欧阳通急忙叫住。

“还有什么事?”

“一般的酒老叫花不爱喝,只要宝应的“五琼浆”或者五井坊的“五井贡酒”这两样。”

“这有什么难的,我去每样给欧阳爷爷打一壶来就是了!”

“呵呵!……好好好,只是你知道哪里有卖,哪里的酒才是纯正的吗?”

“这我可不知了!”

欧阳通哈哈笑道:“扬州城内酒家上百,最得老叫花青睐的还是城中“万芳楼”的酒菜!啧啧,那菜品,那酒色真真想来都让老叫花恨不得又要住上十天半月了!这两样酒那里都有卖,而且也是最纯正的,你就去那里给我打来。”

张拙灵笑道:“好勒,就去“万芳楼”给爷爷打酒!”

说罢,辞别了欧阳通,独自趁着朦胧月色走下山来。到了白天走过的岔路口,挑了大路走来。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便来到城外。

“此处应该是扬州城了吧?只可惜现在离辰时尚早,街上没有一家这么早开门,也没处问人去,只得等天亮再说了。”

见旁边一颗大树,此时虽是初春时节,万木初抽嫩芽,这棵树却已长得枝叶繁茂了。

张拙灵纵步跃上树去,在一杈粗枝上卧下,想在此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去打听“万芳楼”的去处。

刚卧下闭上眼睛,忽听得一阵轻盈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尾处传来,张拙灵一惊,急忙睁开眼睛看去。

“发生什么事了,深更半夜的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巷尾处一个黑影往他这个方向急速奔来。

…………

第四十四章:索命铁桥

那黑影越来越近,却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蒙面人,那人直奔到树下,抬眼往树上看来,似乎也想上树。

忽又听得一阵叮当声响,后面又有五个身影追了过来。树下那人人跺了一下脚,便又转头往城外飞奔而去。

“看来,这五人是在追他呢!他似乎也想上树躲一躲,被这伙人看见了,只得又跑了。”

这五人也越来越近,个个脚步轻快,轻盈无声,只有其中一个和尚手中一根禅杖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张拙灵透过树枝缝隙看去,这五人看似个个武艺非凡,除了那个手持禅杖的和尚,还有一个妇人,一身紫衣,手上拿着一对铁环。有意思的是,其中一个高瘦男子和一个矮胖子,身上各自都缠着一根粗壮的铁索,好像狱中铁索缚住的囚犯似的。另一中年男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身材中等,也不见他使什么兵器。

追到树下,这伙人停了下来。

张拙灵一惊,“难道被他们发现?听欧阳爷爷说过,内功高强的人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也能感应到周围潜伏的气息。要真被他们发现,我可惹上大事了!”

正在惴惴不安之时,这五人却只稍停片刻便又往刚才那人跑去的方向追去了。

张拙灵长舒了口气,“好险!”

想要再睡时,已无半点睡意,想道:“不知这几个人追他做什么,我要不要去看看?……还是不要了吧,以我这点微末武功,去了恐怕是殃及池鱼了,而我就是那条可怜的池鱼。……他是什么人?这伙人追他又为了什么?……他不会有危险吧?”

最终,好奇心和一丝莫名其妙的担忧战胜了他内心的恐惧。

“还是去看看吧,我只是看看,又不是真的会死,我只要远远的看着就是了,哪怕万一真被发现了,我最多也就是个看戏的,想来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主意已定,便也跳下树来,跟着那伙人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一会儿,不见那伙人的踪影。

张拙灵叹道:“唉!这帮人跑得还真快,这一会儿功夫便没影了。那黑衣人应该也跑远了吧,但愿不要被他们追着才好!”

正要回去,忽听得一阵若有若无的叮叮当当传来,张拙灵的心突的一下,“和尚的禅杖?”急忙跳上旁边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正要探头观望。

突然。

只觉嘴巴一紧,一只柔软的手掌把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整个上身也被人紧紧的勒在这人怀里。

“别出声,否则要你的小命!”

张拙灵大骇,正要反手一招右冲肘给他来个肋骨断裂,才发现喉咙也被一柄短剑顶住了。当下不敢动弹,就怕稍稍一动,这人只要把短剑往上一用力,自己可就真把小命丢在这里了。

“女的?”

从刚才对方说话的声音判断,这人是女子无疑。

“怪不得她身上也有一股熟悉的气味呢?就和那夜芳玉舒身上的味道一样,只是似乎有所不同。……咦,这是什么?难道……”

只觉与她胸口紧贴的地方软乎乎的两团事物,贴着甚是舒服,就像那夜卧在芳玉舒身上时的一样,只是那时自己醉得一塌糊涂,醒来的时候又立刻翻了下来,没有细细感受。这会儿细细感受来,感觉一种莫名的酥麻温柔涌便全身,让他脸红心跳。

虽然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喜欢,可这么贴着人家似乎不好。到底为什么不好,他也说不清楚,便把身子轻轻往外挪了挪。

这女子似乎也觉察到了,也急忙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可捂着的手还是没有放松,手里的短剑也还是紧紧的顶着。

这是,只听得叮当声越来越近,来时的大道上跑过来那五个人影。直跑到两人藏身的树旁停下,又左右分散开去寻找去了。

张拙灵见这伙人分开跑向树林没了踪影,伸手抓住女子手腕,示意他可以把手放开了。

女子手掌又一紧,“你找死?”

张拙灵顿觉喉咙刺痛,却是剑尖把喉咙处的皮也刺破,鲜血顺着剑柄流了下来,滴下树去落在地上的泥土里。

“这人怎么回事,人家都走了还不放开我,莫不是真要害我性命不成?”

张拙灵心下有些恐惧,也有些气恼。

“这女子这么狠毒,想必这伙人追她也不无道理,早知道这样,也不应该担心她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树林深处窸窸窣窣的响声。那伙人又飞奔而至,直到树下停住。

中等身材男子道:“各位有发现什么没有?”

其余人等都说没有。

那美丽妇人指着和尚骂道:“就怪你这老秃驴,使什么兵器不好,偏偏拿个烂铁仗挂几个破铁环,叮叮当当的,人还没见着呢,都给你吓跑了!”

那和尚怒道:“呵呵,我还没说你呢!你反倒责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看守不严,怎么会让别人得了手去?还不都是你害的,早知道派一个看门的也比你强!”

那妇人怒道:“好啊!你见我手上使的铁环比你的厉害,你就心下不去了是吗?既然如此,我夫妇二人和你比比!”

说罢,手中铁环一抖,“来啊!”

和尚也是禅杖一抖,“谁怕谁?找不回失窃的东西,回去也是死,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说话间,眼睛却看着旁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似乎对这个神秘的男子很是忌惮。

树上女子看到树下这伙人就要互相残杀,似乎有些激动,身体微微发抖,顶着张拙灵喉咙的短剑也在不断的用力。

疼痛在加剧,鲜血也流得更急了。

张拙灵吓得冷汗淋漓,暗叫不妙。顾不得许多,急忙伸手将喉咙下女子颤抖的手抓住。

这女子一颤,似乎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把短剑松了松。

张拙灵舒了口气,虽然喉咙处的短剑没有移开,总算没顶得那么紧了。

身上缠着铁索的两人见他们要动手,那矮胖子呵呵笑道:“有趣有趣!几位不要误了大事,还是赶快寻找贼人下落要紧,迟了恐怕真的没法交代了。”

高瘦男子也道:“正是正是!要打架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找回东西,咱们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几位要想怎么打,我“索命铁桥”二人奉陪到底!”

矮胖子又笑道:“不错不错!要打架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我“索命铁桥”二人别的不喜欢,最喜欢打架了!”

高瘦男子又道:“有理有理!你们要打,我们可也要上了,看别人打架可不好玩!”

第四十五章:辣手催花钟无良 铁环娘子白之华

这和尚和那妇人见“夺命索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答腔,言下之意若是打起来,也少不了他们凑热闹了。便都不敢上前,一时之间僵住了。

那男子哈哈笑道:“华妹,还是算了吧!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一句话伤了和气。”

这妇人转头看着男子,眼中满是温柔,收起铁环道:“钟哥说算啦就饶过他吧!小妹只听钟哥的。”

和尚哼了一声,也将禅杖收起。

矮胖子哈哈笑道:“极好极好!这才像话嘛,若是打起来,还得劳烦我兄弟二人也跟着动手,我们只喜欢杀人,可咱们谁也难杀谁,老和尚人挺好,我们又舍不得杀,真是无趣无趣!”

突然,叮的一声轻响,和尚哎呦一声向后便倒。

“你!……”

和尚满脸怒容,脸色惨白,指着男子骂道:“好个“辣手摧花钟无良”,想不到我一防再防还是着了你的道儿!”

这钟无良的男子哈哈笑道:“谁不知道我“辣手催花”乃是出了名的阴险毒辣,是你太不小心,怪不得旁人!谁叫你得罪我亲爱的华妹呢?”

一面说话,一面伸手轻轻的在那妇人脸上抚摸。妇人也是一脸享受的闭上眼睛,张拙灵见了,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张拙灵见和尚无缘无故中了暗器,心下正纳闷呢,听得和尚骂那男子,才知道原来暗器是他所发。

“这钟无良当真阴险,听他说话似乎是好心劝说,想不到又趁胖子说话之时暗中又施以毒手。为人阴险毒辣也倒罢了,还自说自己阴险毒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真怪癖!”心下不禁对这两人所为很是厌恶。

虽说张拙灵对此人很是不齿,但见他未曾动过便悄无声息的把和尚打伤了,不禁暗暗心惊。

高瘦男子见和尚受伤,急忙道:“不好不好!“辣手催花”不听劝告动上手啦!”

说罢,二人双肩一抖,“咔擦擦”声响,一根粗壮的铁链已经拿在手上。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夺命铁桥”二人肩并肩向这一男一女两人靠了上去。

妇人冷哼一声,也亮出铁环。

男子哈哈笑道:“两位这是干什么?”

说话之时,人却不动。

矮胖子道:“好说好说!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兄弟二人也就不为难你们啦!”

张拙灵一惊,“难道暗器有毒?”急忙向和尚看去,只见和尚已挪到树下半躺着,上身靠在树上喘着粗气,脸色已是一片乌黑。

“难怪欧阳爷爷经常说江湖险恶!想不到同是一路人也为了一句话不和而这般痛下杀手!看这形势,这人要是忌惮“夺命索桥”把解药交出来,那两边可能真打不起来了。”

他心里多少有点同情和尚,担心男子不会交出解药。但也在为自己的安危焦急,也在希望这人不交解药,让两边打起来最好。那么,自己能够离开的希望就多了几分了。

张拙灵看着钟无良,“要是打起来,倒要好好看看他是怎么发暗器的,我们在这树上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少不了一番打斗,这人又这么阴险,我虽是局外人,恐怕也是不会放过的。”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叫钟无良的男子一举一动。

钟无良又哈哈笑道:“好说好说!两位大哥既然开口了,小弟自然惟命是从了!”说着,伸手往怀里摸去。

张拙灵看到他伸手摸解药,心下暗叹,“看来还是打不成了,那怎么脱身呢?”

突然,只见钟无良左袖微微扬起,两枚暗器从袖口飞出,无声无息的向“夺命铁桥”二人打去。

张拙灵暗叫一声,“不好!”

他虽然觉得“夺命索桥”二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看到他们死在男子手里。

只见二人手上铁索一抖,“叮叮”两声,两枚暗器皆被挡下。

矮胖子气得哇哇直叫,“可气可气!“辣手催花”果然名不虚传!”

高瘦男子也叫道:“无耻无耻!要不是早有防备,差点也着了你的道儿。”

说罢,两人手中铁索“锵!”的一声,如蛟龙出洞,“锵啦啦”飞出。矮胖子铁索向男子钻去,高瘦男子手上的铁索则直指那妇人。

这男女见铁索打来,各自脚下一点,急向两旁跳开。

矮胖子铁索哗啦啦“砰!”的一声,直插入男子身后树干,把这棵腰粗的树也打得猛的一抖,震下不少细枝嫩叶。

张拙灵暗叹,“这寻常铁索在他们手中也能有这般威力,当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看来,这钟无良夫妇二人恐怕也要吃些苦头!”

只见高瘦男子手中铁索又是一抖,掉转索头呼啸着卷向妇人。妇人手持铁环,双脚一蹬,身如陀螺般原地滴溜溜转动,与卷来的铁索相撞,“锵啦啦,呲溜溜”之声不绝于耳。妇人手上铁环将铁索荡开,向高瘦男子飞步欺身,想要拉近距离强攻。

那边钟无良见矮胖子铁索插入树干,回身手一扬,又是两枚暗器打来。矮胖子抓住铁索借力向前两步,躲开一枚暗器,手上铁索一抖挡下另一枚暗器。大叫一声,臂膀发力,“砰!”的一声拽出铁索甩向钟无良。

这边高瘦男子见她要近身,手上这头铁索甩了出去打她胸口,另一头铁索也甩了过来打她后心,两头铁索都来得迅猛异常。妇人大惊,急忙将铁环护住前后,向下一卧躲开夹击。

高瘦男子两手一转,抓住铁索中部,甩开两头,锵啦啦舞成一团光影朝妇人猛砸。铁索粗壮沉重,此时又是两手交互甩了开来,力道倍增,速度也是奇快,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嘣嘣闷响。妇人不敢再与之相碰,只得时而滚地,时而跃步急速闪躲,已无还手之力。

那边矮胖子一条铁索如长蛇般追着钟无良,时上时下,时左时右。纵使钟无良脚步轻快灵活,轻功似乎还在矮胖子之上,也是躲不开如蛇头一般灵动的铁索。

张拙灵暗暗窃喜,“看来,“躲命铁索”二人的武功比这男女好很多,不出半刻,这两人就该命丧于此了!”

钟无良展开轻功,上窜下跳,左右飞奔,想要甩开铁索的纠缠腾出手来发暗器打他。哪知这铁索似是长了眼睛似的,他窜到哪儿,铁索就跟到哪儿,怎么也甩不开。

虽然矮胖子的铁索灵活多变,但是想要缠住轻功胜过自己的钟无良也是不能。钟无良轻功虽然比对方好,但想要逃开铁索的追击也是不能。这铁索在矮胖子手上可收可出,可长可短,正好弥补了他与钟无良距离上的不足。

双方你追我跑,你打我躲,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而这边的情况可就渐渐明朗了,高瘦男子手中铁索招招直打妇人要害,把这妇人打得是狼狈不堪,险象环生。

“钟哥救我!”

妇人吓得喊出的声音都在颤抖,已是惊恐以极。

钟无良大惊,喊道:“快往树林里躲!”

妇人哭喊道:“我走不开呀!”

高瘦男子嘿嘿笑道:“迟了迟了!想走?没那么容易,除非答应交出解药来,否则世上再无“铁环娘子白之华”的名号!”

第四十六章:毒菱

钟无良见形势危急,急忙窜到一棵树后。那铁索也跟了过来,“砰”的一声打在树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手中两枚暗器向高瘦男子打去。

“小心,毒菱来了!”矮胖子急忙喊道。

高瘦男子听得喊声,回头挡下暗器。

白之华稍得喘息,急忙往钟无良方向跑去。

“哪里走?”

高瘦男子挡下毒菱后,手中铁索“咔擦擦”一道飞虹向白之华打去。钟无良见“华妹”得以逃出包围圈,也是专走林密处,两手飞扬,七八枚毒菱分开两路直往“夺命索桥”二人身上招呼。

两人见钟无良已窜入林内,一人又要逃走,急忙合围上来,想要把白之华堵住。无奈毒菱来得迅疾无声,不敢大意,只得甩开铁索挡住。

白之华趁二人挡暗器之时,几个纵步,已跃入林中与钟无良汇合去了。

“夺命索桥”二人见对方跑了,也跟着跳入林中。

不多时,又听得铁索与铁环相撞的声音和暗器打在铁索上的“叮叮铛铛”。

张拙灵舒了口气,但看到自己喉咙的短剑还在顶着,一颗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女子见“夺命索桥”四人打入林中,冷哼一声,放开张拙灵嘴上的手,道:“下去!”

女子一手抓住张拙灵的胳膊双双跳下地来。

这女子刚一落地,放开张拙灵,走到和尚面前,提起短剑往他喉咙刺去。

“你干什么?”

张拙灵急忙抓住女子手臂,救下和尚一命。

“你?”

女子本想临走之前结果了和尚的性命,没想到被张拙灵给阻止住了,不禁大怒,左手一掌打向张拙灵胸口,右手剑尖一转,向他手臂挑来。

张拙灵急忙撒手,向后跳开。

“姑娘既然得以逃脱,还是赶快走吧!何必还要滥杀无辜呢?”

“滥杀无辜?你没看到他们都是冲我来的吗?”

“是冲你来的没错,可是你看他都快要死了,就让他多活一会儿又何妨!”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这傻小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你模样清秀,应该也是聪明之人,怎么就这么糊涂!”

张拙灵道:“小子?难道你比我大吗?干嘛叫我小子?”

“我!……那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本姑娘还懒得知道呢!”

女子说完话,收起短剑就要走。

这时,只见林内窜出一个人来,正是“辣手催花”钟无良,见到张拙灵二人,惊喜的叫道:“都停手,这小娘们儿在这儿呢!和她相好的也在这儿,咱们快追啊!”

张拙灵大惊,正要往城里跑,被女子一把拉住往另一边树林里跑去。

张拙灵急道:“你要拉我去哪儿?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咱们各走各的!”

那女子怒斥道:“闭嘴!你没听见他把你也当做和我一伙儿的了吗?”

只听得后面又喊道:“快快快!别让他们跑了!”

张拙灵无奈,想不到自己也成了他们的目标了,便也不再多说,迈开大步拼命的跑起来。

跑得一阵,出了树林,前面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

那女子二话不说,正要往河里跳。

张拙灵急忙道:“你要干什么?”

“过河啊!”

张拙灵面色一红,“我不会水!”

女子噗嗤一笑,往树林一指“你看,那是谁?”

张拙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钟无良从树林里跑出来了。突然被人一推,“扑通”一声掉到河里。顿时惊慌失措,乱打乱扑,又怒又怕,正要破口大骂,一股水流猛的灌进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紧接着,“扑通”一声,那女子也跟着跳了下来。

张拙灵急忙抱住她细腰,露出头来,猛咳了两声,吐出一大口江水。

“你这恶婆娘……”

还没骂出口,头顶被女子用力一拳把他给打晕了过去。

…………

张拙灵迷迷糊糊,似在梦里,身在空中飘啊飘,想要落回地面却又全身使不上劲。

突然,“啪!”的一声,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又是“啪啪”两声。

张拙灵梦中急速往地面坠落,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是这女子在抽他耳光呢!不由得大怒,“恶婆娘!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般对我?”

那女子笑道:“醒啦!醒啦还不快起来,咱们就快要被追上啦!”

张拙灵抬眼望去,只见钟无良和白之华互相搀扶着就要游到岸上了。后面“夺命铁桥”二人也一前一后跳入水中正往这边游过来。

女子急忙拉起张拙灵又跑。

钟无良和白之华首先游到岸上,追了过来。

“小贱人还跑?哈哈!……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说着,两枚毒菱脱手而出。

女子一惊,急忙抽出短剑回身挡菱。又是惊呼一声,原来这两枚暗器是朝张拙灵后心打来的。

张拙灵被女子拖着,刚刚被江水呛得喘不过气来,这时闷得头脑发昏,脚步踉跄,哪知道身后的危险。

女子眼看他要中菱,急忙一个转身挡在张拙灵身后,将短剑一横,“叮!”的一声挡下一枚毒菱,另一枚毒菱却打在她的肩上。只觉肩膀一阵酸麻,却不觉得疼痛,跑得两步,脚下一软,向后倒去。

张拙灵急忙将她抱住,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钟无良叹道:“可惜可惜!”

张拙灵这才发现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恨,“恶婆娘,你……你怎么了?”

那女子咳了两声,“我……我中了毒菱!”

张拙灵大惊,热泪盈眶,只见她肩膀上一颗黑黝黝的八角铁菱直深入肉里,一片黑紫的血迹从衣服里渗出。

“恶……姑娘,你……你不会有事吧?”

女子轻轻拉下蒙面黑布,却是一个面容白皙,大眼睛,瓜子脸的美丽女子。看其年纪,似乎比张拙灵大那么一两岁。

女子惨然一笑,“你说呢?老……老和尚怎么样,我……便也怎样了!”

张拙灵道:“那……那怎么办?”

女子眼中含泪,看着张拙灵道:“现在……现在我要死了,你……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张拙灵心一疼,流下泪来,“我叫张拙灵!……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子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钟无良叹息一声,道:“哎呦!我还以为是老相好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下这狠手啦!”伸手摸着旁边白之华的脸,“这小子这么俊俏,就该留给我华妹好好享受一下!只可惜小美人为了救俊俏小哥,反倒把我的念头给段啦!”

白之华一脸迷醉,嗤笑道:“钟哥真要惦记我,怎么偏偏有意伤他呢?这小哥确实俊俏,我一看,着实喜欢得很!这下误打误撞,可真是要便宜我啦!”

说着,两眼发光,直勾勾的上下打量着张拙灵,咽了咽口水,像是一匹饿狼看到了猎物似的。

第四十七章:盒子

女子面色渐渐由白转黑,听得白之华的话,吐了口唾沫,道:“呸!哪里来的骚娘们儿不知廉耻,你这么骚气,天下间也只有“辣手催花”这样的无耻臭男人才配得上了!”

白之华哈哈笑道:“我夫妇二人喜欢怎么着,还得你这小贱人评论?”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钟哥,你若舍不得小美人,把解药拿出来也给她服了吧!俊俏小哥我要了,小美人留给你,咱们寻一客栈好好玩一玩,你看怎么样?”

钟无良大喜,“妙啊!”摸着白之华的脸,“华妹最疼我了,喔!……亲一口!”

两人抱在一起啃了起来。

张拙灵面色一红,急忙转过脸去,心中一阵恶心,又加上腹中灌下的江水未尽吐出,哇的一声连渣带水吐了一地。

女子哈哈笑了两声,又猛咳几下,强颜笑道:“你……你们看,都……都快恶心死人了!连……连中了毒的人……都……都还没死呢,被……被恶心的人……却……却要……先……先死了!”

话刚说完,脸色更是黑得可怕,连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张拙灵见她这般,急忙拉住她手道:“姑娘别再说话了,这毒菱似乎很是厉害,还是休息一下吧!”说着,拿起掉落地上的短剑,“姑娘忍着点,我给你把毒菱取下来。”

女子点了点头,张拙灵拿着短剑轻轻的割了下去。

“疼不疼?”

“不疼!我只是有点儿迷糊,你可以再大点力的,不怕。”

张拙灵剑尖一挑,把毒菱从她肩上挑出,正要伸手去拿。

女子急忙阻止道:“别……别动,有毒!”

张拙灵一惊,急忙用短剑把它挑开,那铁菱嘀溜溜落到沙土里去了。

钟无良啃得一阵,回过身来笑道:“我这菱毒虽然不是天下无双,但只要中了毒的人,三个时辰之内若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即使神仙下凡也是救不过来了。若想活命,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

张拙灵吓出一身冷汗,心中对钟无良更是痛恨了几分,又对女子舍命相救很是愧疚。泪流道:“姑娘,听他们说,你似乎拿了他们要的东西,要不你拿出来跟他们换解药吧!即使东西再贵重,也顶不上一条命啊!”

女子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碧绿盒子递到张拙灵手里。

“你跟他们说,叫他们先把解药拿来。”

张拙灵点了点头,朝钟无良二人喊道:“两位要的东西现在在我手上了,你们先把解药拿出来救了这位姑娘吧!”

钟无良二人见到盒子,大喜过望,道:“好说好说,只是也不知道东西有没有掉包,你先打开让我们看看。”

这时,“索命铁桥”二人也赶到,正好见到张拙灵手上的盒子。高瘦男子哈哈一笑,跳了上来就要抢。

张拙灵一惊,连忙道:“别过来,否则我就把东西丢到江里去!”

高瘦男子一愣,连连后退,“不可不可!你还要救你娘子,把东西丢了,你娘子就活不成了!”又对钟无良道:“给吧给吧!反正他们也跑不了,解了小姑娘身上的毒,拿回东西快些送去。”

矮胖子也道:“正是正是!要是让广通大人知道咱们没有把东西送到人家手上就给丢了,那咱们几个可要在黄泉路上相见啦!”

钟无良白了两人一眼,“还用你们催,我这不是正要给么?”又对张拙灵喊道:“喂!小子,你快让我们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张拙灵打开盒子,却是一个黑黝黝鸽子蛋大小的药丸。盒子刚一打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夹着腥气扑鼻而来,呛得他急忙捂住鼻子。

钟无良见了,喜叫道:“是了是了!你快把盒子盖上,别跑了气味!”

张拙灵也实在不喜欢闻这股气味,连忙把盒子盖上。

钟无良摸出两个一红一绿的瓷瓶丢了过来,“红色内服,绿色外敷。”

张拙灵接住瓶子,挑开女子肩上的衣服,把绿色瓶子打开,倒出白色药粉散在伤口处。

药粉刚散了上去,女子“哎呦”一声,疼的直冒冷汗。

张拙灵大惊,怒道:“你这无耻贼人,既然拿假药害人!”顿时,泪如泉涌,为自己的救人心切反害姑娘性命自责不已。拿起盒子就要往江里丢去。

钟无良大惊,急忙叫道:“慢着,你先看看姑娘脸色再说!我是不是故意假药害人,一看便知。”

张拙灵急忙向女子脸上看去,只见女子脸色没那么黑了,肩膀上的伤口一丝丝黑色血液慢慢流出。顿时大喜,忙道:“姑娘感觉怎么样?”

女子悠悠睁开眼睛,“疼……疼得厉害!不过……不过舒服多了,应该是解药不假。”

张拙灵又在红色药瓶里倒出一些白色药粉,给她服了下去。女子吃了药粉,脸上黑气也渐渐淡去,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毒性似乎已经解了大半了。

张拙灵把两瓶解药分别闻了闻,好像都差不多,心下暗叹,“这两种解药颜色一样,气味也没多大差别,要不是有他说明,恐怕没人能分得清楚吧!这菱毒这么厉害,发菱之人又这么阴险,还是把解药收好,以备后患。”便把两瓶解药塞好塞子,揣在怀里。

钟无良见他拿了解药不还,气得两眼圆睁,“你小子倒会顺手牵羊,白拿了解药去,倒累我又要换菱毒了!”

矮胖子笑道:“罢了罢了!你这菱毒这么厉害,要不是救得及时,连大和尚都差点见佛祖去了!人家忌惮你,拿了你的解药,也怪不得人家,谁让你二人贪图快活让人家得了东西去呢?”

高瘦男子也笑道:“不急不急!等东西拿到手,再把解药拿回来,我们“索命铁桥”虽然不惧你“辣手催花”,但备点你的独门解药也是好的。你这人这么阴险,还是防着点好。”

钟无良笑了笑,连“索命铁桥”这样的人物也忌惮自己,他心里多少有点得意。

“喂!小子,毒也给你解了,解药你也收了,还不把东西拿过来?”

张拙灵冷笑道:“你急什么?等姑娘身上的毒都解了,东西自然会还你。你若是急着想要抢回去,就只能到江里捞去了。”

“你!”

钟无良气得脸色发白,“好小子,算你恨!今日落在我们手上,总有你好果子吃!”

张拙灵冷哼一声,不再理他。问女子道:“姑娘知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么在乎?”

第四十八章:漠北圣手

女子道:“我还是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免得你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你不嫌累,我听着都累死了!”

女子挪了挪身子,面色一红,“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只说给你听,这般人耳朵灵得很呢!其他人倒没什么,最讨厌那个无良臭男人听了去。”

张拙灵歪着头,把耳朵凑了上去。

“我叫梅若琳,以后你就叫我若琳吧!”

张拙灵脸一红,点了点头。

梅若琳又轻声说道:“这东西叫“龙涎香凝丸”,是“漠北圣手博广通”带在身边的宝物,听他们说,这东西吃了可让内力大增,又能延年益寿,还说是要送给魔教的什么陈护法,我一听是魔教要的东西,就趁这两个狗男女在……。”说到这里,脸一红,又呸了一口,“这狗男女在一块儿都是龌龊事情,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出来了。”

张拙灵一听到魔教,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若……若琳做得对,这东西既然是魔教的人要的,那自然不能给他们!”

一听说魔教的陈护法,心下在想,会不会就是陈慕华?不管是不是他,只要是魔教要的东西都不能轻易给他,要真是陈慕华的话,就更加不能给他了。

“若……若琳!那这个“漠北圣手博广通”又是谁?听这伙人说的话,似乎还是他的手下,来头不小啊!”

梅若琳见她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总是脸一红,不禁笑出声来,又低声道:“你知道“黑影魔蝎东不离”么?”

张拙灵一惊,“听过!怎么?……这“漠北圣手”又和“黑影魔蝎”有什么关系?”

梅若琳道:“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毒手的“漠北圣手博广通”就是东不离的徒弟。”

“东不离的徒弟?那他怎么还敢自称天下第一毒手呢?不是东不离才是天下第一毒手的吗?”

“我也纳闷呢,可能东不离已经死了吧!要不然徒弟怎么敢抢师父的名号呢!”

“有道理!按年龄算,东不离若还活着,也该有一百岁了,应该没能活这么长吧!”

“是啊!都想着长命百岁,可又有多少人能活这么久呢?除了那个魔教老怪物萨葛洪之外,天下间比他命长的好像没有了!”

“东不离一身不问世事,性情怪癖,为人毒辣,但总算没有做出什么危害武林的大事。想不到在他归天之后,他的徒弟居然要和魔教勾结了!”

张拙灵本想着日后找“黑影魔蝎东不离”的后人帮忙铲除魔教呢,没想到人倒是找着了,可却是已经在暗中和魔教勾结在了一起。

“这可大事不妙!若是让他们结盟,对武林不利啊!”

张拙灵拿起盒子看了看,又想到:“既然不能拉拢,也不能让他成为敌人的朋友。只是现在身处敌人的控制之下,如何能够保全自己又能破坏他们的“好事”呢?”

梅若琳看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也猜到几分他的想法,说道:“你也别急,东西既然还在咱们手上,要想脱身也容易。”

“哦!你有办法?”

“办法倒是没有,不过咱们可以利用他们要的东西拖延时间想出办法。”

钟无良等人见他们咕咕嘀嘀说着什么,却又因为声音实在太小,听不大清楚,忙叫道:“小子,看样子这姑娘的毒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赶快把东西拿过来吧!”

张拙灵道:“这位姑娘的毒还没解呢,你急什么?”

钟无良怒道:“我自己下的毒,又服了我的独门解药,多长时间能解我不知道吗?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耍花样,快点把东西拿来。”

张拙灵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现在有新的条件,只要你们让我们安全的离开,我们就把东西交给你们。如若不然,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

白之华笑道:“这俊俏小哥儿当真聪明,真是令人又爱又恨。钟哥,要不咱们就放他们一马,等任务完成了再把他抓回来?”

钟无良笑道:“天下俊俏小哥多的是,华妹就这么喜欢这小子么?”

白之华抿嘴笑了笑,“俊俏小哥我是见得多了,不过像他这样的,我倒是第一次见,人家舍不得嘛!”

钟无良摸着白之华的脸,温柔的道:“好!哥哥我就再疼华妹一回!”

白之华嬉笑道:“钟哥最疼我了,那姓卓的娘子就包在我身上,定要想办法骗她出来,等你玩够了,咱们再来找他们,如何?”

钟无良哈哈笑道:“好好好!那就有劳华妹啦!看来,我“辣手催花”又得残花败柳一回,当真丧尽天良,无上功德啊!哈哈哈哈!”

说着,和“索命铁桥”二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便又退了几步围坐在江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张拙灵见他们好像要商量对付他们的办法,对梅若琳说道:“他们好像是要想办法对付咱们了,趁他们不注意,咱们赶快走吧!”

梅若琳点了点头,正要站起身来。

这时,突然发现他们居然打起来了,只听那矮胖子怒吼道:“可恶可恶!你这贼子居然给的是假药,这会儿大和尚真的见佛祖去啦!我堂堂“索命铁桥”既然还是着了你的道儿。”

张拙灵一听,急忙问道:“你赶快运气试试,这人对自己人都这般歹毒,说不定给咱们的也是解药可就完啦!”

梅若琳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暗运内力游遍全身。

张拙灵焦急的在旁边看着,不一会儿,梅若琳茫然的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异常,会不会毒性特殊觉察不到?”

这时,只见他们一面打,一面朝这边飞奔而来。钟无良夫妇已经把靠江一面堵住了。

张拙灵大惊,“不好!咱们上当了!”

“索命铁桥”二人见成功堵住江面,防止他们把盒子丢入江中,便哈哈笑着,两股铁索哗啦啦急速而出,向张拙灵二人打来。

张拙灵急忙拿出药丸,一口含在口中叫道:“住手,否则我就把药丸吞下去。”

第四十九章:没了

“索命铁桥”二人见他把药丸吞在口中,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打出去的铁索向两侧一带,“砰!”的一声打在张拙灵二人身旁的沙土里,扬起两丈多高的沙尘。

“别呀!你……你别激动,快……快把它吐出来!”

二人吓得脸色发白,语无伦次,连自己的口头禅也忘了。

钟无良夫妇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急出一身冷汗。

“张……张少侠,你……你别怕,我们只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快吐出来啊,迟了可就化了!我告诉你,这药丸虽然功效奇佳,但是也剧毒无比,没有炼药之人的独门内功化解的话,过不了半个时辰就要毙命的!”

张拙灵听他说这东西剧毒无比,心中咯噔一下,吓了一跳。随即又想道:“他们刚才假意打架要夺这药丸,幸好我机灵才没有让他们得逞,这会儿又要使计骗我啦!我怎么能上他们的当呢?他说有剧毒,我偏不信。”

想是这样想,可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要真是有毒,那可就遭了!”

梅若琳也是吓了一跳,又呵呵笑道:“你骗谁啊?你是怕拙灵少侠吞吃了你们的东西没法交代小命不保才说有毒,我们才不上你的当呢!”

张拙灵也道:“没错,我们才不上你的当呢!”

钟无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先吐出来再说,其中缘由我再告诉你!”

张拙灵把“龙涎香凝丸”刚吞入口中,这药丸在口中正慢慢融化,一股滑腻香纯的粘液缓缓流进腹中,顿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哪里有什么中毒的迹象了,但听他说话似乎没那么简单。想着还是先把药丸吐出来,但又怕一吐出来,他们又要来抢,想听听他这药丸的由来是否真是有毒,便急忙问道:“你快说,到底这药丸有何来历?”

钟无良急忙道:“这药丸叫“龙涎香凝丸”……”

“何必你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钟无良诧异的看了梅若琳一眼,又说道:“炼制“龙涎香凝丸”的人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毒手的“漠北圣手博广通”。”

张拙灵又说道:“这个我也知道!你还是赶快说点有用的吧!”

钟无良急道:“你好好听我说,别插嘴!”

张拙灵笑了笑:“你说你说!”

“这龙涎香凝丸怎么炼制的我不知道,但是炼制的材料我略有耳闻,乃是集聚百种漠北剧毒毒蛇的毒液加上百种奇异花草炼制而成的……”

“啊!……”

张拙灵还没听他说完,急忙往外一吐,又伸手往喉咙里扣了一阵,口中哪里还有药丸的影子,早已化为汁水被他吃下了。

张拙灵伸出手指,满眼惊恐,很是尴尬的道:“不好意思,没……没啦!”

钟无良等人看着他手指上残留的粘液顺着指头滴入土中,一时间,仿佛空气凝固,一个个都被石化了,只有一缕缕晨曦的微风吹过,证明大地还有呼吸。

张拙灵看着他们个个张大了嘴巴,两眼圆睁,像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呵呵!那个……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它会化得这么快!……几位有空再聊,咱们就此别过!”

紧紧抓着梅若琳的手,大喊一声,“跑啊!……”

没若琳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两人没命的往对面山上跑去。

钟无良等人如梦惊醒,仰天长啸,满眼血丝,发疯似的乱跳。

“臭小子,老子要了你的命!……”

“别跑,给我回来!……”

“妈呀!这下全完啦!”

“完啦完啦!这下死定啦!”

一时间,毒菱,铁索,铁环,一股脑的往张拙灵二人身后疯狂的打来。

两人顺着上坡往上跑,跑到山腰处,张拙灵慢慢觉得头脑发昏,胸闷,四肢酥软,心中大骇,“惨啦惨啦!当真有毒,这下死定啦!”

梅若琳见他似要跌倒,忙问道:“你……你怎么了?”

张拙灵双眼迷离,眼前梅若琳的影子都开始恍惚了,“没……没事,咱们快跑。”

跑了几步,扑通一声跌在山腰。

梅若琳“哎呦!”一声惊呼,吓得脸色煞白,哭出声来,“拙灵,拙灵,你怎么啦!”

推他不醒,又见后面几人就快追上了,把张拙灵背在背上又往山上跑去。

钟无良最先追在前面,两枚毒菱照着张拙灵后心打来。

张拙灵顿觉后心剧痛,神志也清醒了许多。睁开眼睛,发觉梅若琳正背着自己往山上跑,又见她肩膀上的伤口又流血了,心下感激,道:“若琳,谢……谢谢你,我吃了毒丸,命不久矣,你把我放下,自己逃……逃命去吧!你我非亲非故,不……不值得为我丢了性命!”

梅若琳哭道:“不,我绝不会丢下你,咱们要死一起死。”

张拙灵听她“要死一起死”这句话,顿时感慨万千,叹道:“若琳,我张拙灵此生能有若琳这般待我,死了也不枉此生了,你快放下我逃命去吧!”

梅若琳心中一暖,又悲从中来,哭道,“别废话,好好待着,只要我不死,绝不会丢下你的。”

梅若琳背着张拙灵,刚爬上山顶,后面钟无良四人已经追到身后。

“臭小子,这下还不死?”

说着,又是两枚毒菱打来。

梅若琳惊呼一声,抽出短剑想要把毒菱挡去,张拙灵自知她不可能同时挡下两枚毒菱,反正自己要死了,她之前舍命救我,这会儿万万不能再让她中毒了。便翻身下来,把她推在一旁。两枚毒菱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胸口。

张拙灵闭上眼睛,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时光的消失,哪知全身一阵剧痛,神志也清醒了不少。他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自己中了毒菱,反而让自己更加清醒了。

梅若琳见他为自己挡菱,胸口处又中了钟无良的毒菱,不禁吓得又哭出声来,“拙灵……你!”

张拙灵一把拉起梅若琳,又往前跑去。

这时,钟无良的毒菱又有几枚打在背上。“索命铁桥”二人也追到,“哪里走?”两股铁索呼啸着打了过来。

张拙灵暗叫不妙,“这菱毒似乎对我倒是没什么作用,但若是被铁索打到可就真的没命了。”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咻咻!”两声,两道白光破空飞来,“铛铛!”两声,与铁索撞了个正着,铁索来的迅猛,两道白光更加迅疾,撞得两股铁索火花四溅,“砰砰!”两声打在石头上,把石头也打得粉碎。

第五十章:又见飞刀

“谁?……”

“索命铁桥”二人大叫,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想要找出发暗器的人是谁。拉过铁索一看,索扣里插着一柄掌长的飞刀,差点把铁索扣环都给削断了。不禁大惊,“这飞刀绝技当真高明,好在对方没有伤自己,要是冲自己也来这么一刀,恐怕就要立刻毙命了。”

张拙灵二人惊魂未定,也四处张望想找到救他们性命的高人。

只听得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却在前方崖边石头上背对坐着一名青衣女子。只因服色与周围山石的颜色差不多,所以一时之间没有看见。

“莫非救我们的就是这个人?”

张拙灵又惊又喜,拉着梅若琳就往那女子方向跑去。

梅若琳一面跑,一面喊,“女侠救命!……女侠救命!”

钟无良看见是一名女子,虽然背对着他们,但从她身段来看,定是一位美貌女子无疑,便哈哈笑道:“今日有福,临死之前能再得一位美人也算死而无憾啦!”

说着,一手扣住两枚毒菱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只见这女子单手往后一扬,又一道白光疾呼而过,直向钟无良心口飞来。

“钟哥小心!”

白之华急忙将铁环掷出,挡在钟无良面前。

钟无良大惊,急忙往侧一跃,哪知白光来得甚是迅疾,已是避开不及了。

“铛!……”

一声清响,铁环被削成两半,咣当当掉在地上。

接着,钟无良“哎呀!”一声,向后倒去,左肩上赫然插着一柄飞刀,那飞刀只露出刀柄,刀身已没入左肩关节处,他这左臂算是废了。要不是有白之华的铁环挡了一下,他也往右躲了一些,此刻中刀的不是左肩,而是心窝了。好在即使废了左臂,他也可以右手发菱,要不然,也只好退出江湖了。

白之华跑上去,拉着钟无良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卧下,就怕再有飞刀飞来的话,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索命铁桥”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惊不小。就连轻功高过自己的“辣手催花”都没能躲过,自己更是万难躲得一刀了。也急忙找块大石,躲在后面不敢露头。

张拙灵二人也是吃了一惊,这飞刀绝技确实惊世骇俗,连眼睛都不看,就打得这么准,比之钟无良的毒菱暗器不知高明了多少。连忙走上前去拜道:“多谢女侠相救!”

那女子也不转身,说道:“你们过来!……不用怕,只要有我在,他们不敢再伤你们了。”

二人便到女子身旁坐下。

这女子又拿起一只短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笛声悠扬清脆,似若鸟鸣,又似水流,突而又似哭泣之声,断断续续催人泪下。

张拙灵抬眼看去,只见这女子三十岁左右,面上一块青色面罩遮住脸庞,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双清目。一头乌黑长发束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翠绿玉簪,两股青丝垂在胸前。看她身段婀娜,前后凹凸有致,见了不禁令他脸红心跳。

梅若琳见了,也是脸色一红,转头看着张拙灵微微一笑。

张拙灵顿时面色涨红,急忙低下头去。

女子吹了一阵,捏着短笛看着天边长长叹息,似有无尽哀伤。

张拙灵一愣,又向她看去,只见她双目含泪,看着天边那一朵血红的朝霞出神。

“莫非她也有心事?看他这样子,似乎是在思念什么人?这人又是谁呢?得如此佳人思念,也必定是个英雄了得的人物了!”

正想着,突然,这女子又叹息一声,道:“你还是来了!……”

张拙灵一惊,“难道钟无良不死心又过来了?”急忙向后看去,却见一个三十多岁,身穿灰色长袍的汉子站在后面石头上,只见他浓眉深目,英武不凡,下巴上一把黑黝黝的胡子很是精神,两道浓眉下一双深目惊喜爱怜的看着女子。

“难道她所思念的人就是此人?看其相貌,确实不俗!”

这汉子听见她说话,笑了笑,满是苦涩的神情。开口道:“清幽师妹!你这是何苦呢?”

女子还是看着天边,似乎对身后的人很不以为然,似有厌烦之色。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那汉子苦笑一声,两眼含泪,怒道:“为什么?……都已经十年了,你还没有找到他,找到他又怎么样?十年前他弃你而去,就应该明白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女子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滑落。

“富师兄!……你别再说了!此生除他之外,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我知道可能我这一辈子也找不到他,或许找到了又怎么样呢?也许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儿孙满堂了!我……”

说到这里,掩面悲泣,哭得甚是可怜。

这汉子见她哭得楚楚可怜,眼中满是怜惜,想要走过来,又止住脚步。眼中泪如泉涌,仰天哈哈大笑,这笑声中含着无尽悲凉,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笑得一阵,破口大骂,“轩逸龙!……你这个背信弃义胆小如鼠的负心汉,这十年来你都躲到哪儿去了,给老子滚出来给谷师妹一个交代!……”

原来,这女子便是十年前在衮州与轩逸龙相识的八卦门弟子谷清幽,自从那日在相州不忧山下的破庙内吐露心声后,谷清幽一颗芳心全在轩逸龙的身上了。怎料到这轩逸龙被关百熊一语羞辱,自觉武功低微,与谷清幽相形见绌,便留下“求武功成名就日,你我相见夫妻时”的字句含恨离去,自此踪迹全无。

谷清幽思念成痴,终日颠沛流离,四处寻访,险些被魔教所擒身败名裂,幸得肖林相救才得幸免,此后跟在肖林师父身边继续学习飞刀绝技。

而这汉子便是当年金刀帮与神虎帮在唐州斧头帮外大战中和肖林走掉的富宁可。那日报得宁宣妹妹大仇后,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安心习武。后来,见了谷师妹后,一见钟情,发誓此生除了谷师妹再不向其他女子身上看一眼,哪知这谷师妹却早有意中人在心上,苦得富宁可十年来苦苦追求,耗尽心力,始终没能得到谷清幽的芳心。

前几日,谷清幽又不辞而别,富宁可料定她又外出寻访轩逸龙去了,心中又妒又恨,辞别师父也寻了来。此次出来,心下暗暗打算,要是找不回师妹,一定也要找到那个轩逸龙,将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碰巧昨日在江边自斟自饮直至今早东方太阳初升之时,看到有一男一女往山上逃窜,后面一伙四人拼命的追赶,便也跟着上来查看。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他终日思念的谷师妹。

而谷清幽发觉自己行踪被富宁可发现,便一路走到江边躲到山上来。夜里看着江边沙滩上那一推篝火,心中不是滋味。富宁可在江边哭着笑着醉了一夜,谷清幽也在山上百感交集,自怜自苦,流了一夜的泪。

第五十一章:留下话儿

富宁可双眼血红,心中悲苦,哭哭笑笑,如巅如狂。听得石头后面钟无良四人心惊胆战。想来今天有这两个高手在这里,不宜久留,互相使个眼色,慢慢从石头后面挪了出来,想要离开。

只见眼前一道灰影一闪,定睛一看,却是那又哭又笑之人已站在四人身前。

“几位什么人?来此做什么?”

富宁可似笑非笑,一脸杀气。

“说!你们谁是轩逸龙?”

四人面面相觑,刚才见识过谷清幽的飞刀后,已是惊弓之鸟,这人是她的师兄,自然比那女子更加恐怖了。便怯怯的齐声说道:“我们都不是你要找的人!大侠放我们下山吧!”

“你们骗我!快说,轩逸龙在哪儿?……你!你是谁?”

高瘦男子一惊,忙道:“我!……我不是轩逸龙!”

“那你是谁?快说!”

高瘦男子战战兢兢,急忙拱手说道:“在下吴桥山,大侠找的轩逸龙我们不认识!”

又指着钟无良道:“你!”

钟无良废了左臂,疼得直冒冷汗,哼了一声,“我……我!”

白之华心下焦急,怕钟无良一时之间答不上得罪了眼前这个疯子,急忙说道:“他叫钟无良,是我的夫君,不是你要找的人!大侠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夫妇吧!”

富宁可见他左臂上的飞刀,冷笑道:“不管你是不是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得罪我师妹的人都得死!”

钟无良大惊,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真不是有意得罪令师妹啊!只因我们的东西被那小子给占了,才追到这儿来的,实在无意冒犯令师妹。要是知道令师妹在这里静修,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来打扰啊!”

白之华也磕头道:“是啊!是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追到这儿来的,要怪就怪那小子什么地方不跑,偏偏往这仙山上来打扰令师妹清修,我们也为了找那小子算账才误打误撞跟着上来的,大侠勿怪!”

富宁可呵呵笑道:“江湖传言,四处糟蹋无数少女,就连九十岁老妇也不放过的“辣手催花”就是阁下吧!”

钟无良一脸懵逼,要说糟蹋无数少女那可是他的得意“功绩”,可这九十岁老妇也不放过的帽子他可不愿意戴,也没那癖好。这个“功绩”虽然经常引以为傲,但都被江湖中人唾弃,除了在同门面前炫耀之外,万万不敢他人面前说起。可此时被人认出,抵赖的话,只会死的更快了。便笑了笑,说道:“大侠也知道在下的名号,实在是晚辈的荣幸!虽然确有几名不良少女和我有过男女之事,可那都是他们自愿的,并非在下逼迫!这个……这个九十岁老妇也不放过的事情实在是那些无知人士对在下的诽谤,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富宁可大怒,本来“对九十岁老妇也不放过”这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这会儿听他说是“无知人士的诽谤”,那不是说自己就是那“无知人士”了吗?

“呵呵!我说你是就得承认!……你说是不是啊?”

中无良见他一脸杀气,手中已经捏了一柄飞刀,不禁冷汗淋漓,暗暗叫苦,急忙道:“是是是!在下却有此癖好!”

富宁可哈哈笑道:“听说你除了奸辱九十岁老妇之外,还和你家猪圈里的老母猪也有一腿,是吗?”

钟无良顿时脸色煞白,双唇发抖,“这……这!”

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自己连猪都不放过了吗?可要是不承认,这把飞刀飞来,自己可就小命不保啦。

白之华听了,也是羞得面色由红转白,咬着嘴唇低下头。

“我……我!”

富宁可晃了晃手中的飞刀。

“我什么?”

张无良看了看他手中明晃晃的飞刀,结结巴巴道:“我……我确实有过!”

“有过什么?”

“我……我和我家老母猪有一腿!”

说完,万念俱灰泪流满面,低头不语。此时若是地上有个洞,他就是第一个钻进去的人。

白之华“哎呦!”一声,哭出声来。

“钟哥!咱们自此以后已无脸面在江湖立足了!大侠高抬贵手,一刀给个痛快的,这么侮辱人,实在有失“大侠”二字!”

富宁可脸一红,道:“呵呵!看在我今天心情好,就放过你们吧!以后要是再让我碰上,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二人听得这话,急忙搀扶着走了下去。

“索命铁桥”二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富宁可,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只见他眼也不抬,手中飞刀突然消失不见,只传来山腰处钟无良一声惨叫,正中裆下,那裤裆里的话儿多半没了。

两人见他露了这手,顿时吓得屏息凝气,生怕气喘大点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也在庆幸幸好没有和他动手,否则,恐怕也是一般下场。

钟无良忍一时之辱保得性命,正自暗暗庆幸,哪想刚走不远,只觉裆下话儿一麻,低头一看,那话儿便从裤裆里掉了出来。接着,刺入骨髓的疼痛传来。两腿一个哆嗦,惨叫一声,滚下山去了。

白之华又惊又怕,连忙跳下,也不管自家男人话儿还在草丛里躺着,背起钟无良飞也似的跑去了。

富宁可笑了笑,看着“索命铁桥”二人中的矮胖子道:“你虽然不可能是轩逸龙,可是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

矮胖子急忙道:“在下莫铁林,只是初入江湖的无名小辈,实在有辱大侠下问了!”

富宁可呵呵笑道:“好说好说!看你二人比那两个狗男女顺眼多了,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你们。”

两人一喜,急忙拱了拱手,“谢谢大侠宽宏大量!”

正要下山而去,又听得富宁可叫道:“回来!”

两人一惊,急忙回声问道:“不知大侠还有何吩咐?”

“两位英雄日后再江湖上行走,帮我留意一个人,若有此人消息,立刻传书与我。”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大侠是不是要找轩逸龙?”

“正是!”

“那要是我们得到消息,到哪里通知大侠呢?”

“你们若得消息,就找人到……算啦,你们若得消息,就把话带给扬州城“万芳楼”的展柜知道就行了,就说有人出一百两银子买这个消息。”

第五十二章:说点你没猜到的

“索命铁桥”二人点了点头,心下想着:“他欲言又止,怕是我们听了他住处对他不利了。”当下也不敢多说多问,便行了个礼,下山寻钟无良二人去了。

富宁可转了回来,看到张拙灵长得英俊潇洒,妒意顿生,嘿嘿笑道:“你小子偷了人家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张拙灵听他们说话,知道这汉子是这位救命恩人的师兄,不敢冒犯,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道:“在下张拙灵见过前辈!”

“呵呵!你小子倒是懂点礼数,说吧,你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了?”

张拙灵便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梅若琳也补充了一些。

富宁可眉头紧锁,暗暗叫苦,“原来是“漠北圣手博广通”的人,这人比他师父都还更加不尽人情,武功又奇高,早知道就不留活口了,幸好没有告诉他们师父的所在,否则大事不妙。若是单凭武功,师父他老人家自然不惧,可他号称“天下第一圣手”,用毒功夫无人能及,那才是人人忌惮的地方。”

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漠北圣手么?也没什么了不起!”

张拙灵听他这话,似乎根本没把人人谈虎色变的“漠北圣手博广通”放在眼里。刚才又见他那手飞刀使得出神入化,比之身旁女子更加凌厉准很,顿时肃然起敬,“前辈果然英雄了得,即便整个江湖中恐怕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真是令晚辈大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拙灵这话虽然有意夸大了几分,但也是出于敬佩之情,情不自禁的。

富宁可脸色一红,干笑两声,道:“你小子吃了“漠北圣手”的巨毒,居然还活着,当真是天下奇闻!要是让“漠北圣手”知道了,可真是气得七窍生烟,眼鼻流血了!”

张拙灵笑道:“或许这“漠北圣手”只是徒有虚名,只会唬人,其实手段稀松平常得很吧!”

富宁可哈哈笑道:“你小子倒有意思,死到临头了还能开玩笑。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快死了没有!”

张拙灵走了过来,把手臂伸到富宁可面前,“有劳前辈了!”

富宁可伸出左手,按在张拙灵手腕脉门,过得半响,看着张拙灵嘿嘿笑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张拙灵笑道:“我既然现在还能活着,其中的好消息大概也就是还能再多活一时半刻吧!前辈就说说坏消息是什么吧!”

富宁可愣了一下,“你小子倒也看得开,人也聪明,可惜啊可惜!”

“前辈尽管说就是,我张拙灵早已没当自己是活人了!”

“坏消息是你体内毒性除了“漠北圣手”之外,天下无人可解,你小子死定了!”

那边梅若琳听说除了“漠北圣手”,天下无人能解,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拉着身旁的谷清幽央求道:“姐姐你这么厉害,帮忙想想办法吧!”

这边张拙灵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猜到了!”

富宁可脸色又一红,怒道:“什么事都让你猜了,要我看什么?说点你没猜到的事情给你听好不好?”

张拙灵一愣,急忙下拜道:“晚辈鲁莽,有得罪前辈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那边谷清幽道:“小妹妹,他是你什么人,你干嘛这么在乎他?”

梅若琳脸一红,道:“我和他也只是昨晚才认识的,算不上有什么关系!”

这边富宁可冷笑道:“好消息你只猜对了一半,你小子也是走了狗屎运,偏偏毒性发作之时又中了“辣手催花”的菱毒,恰好以毒攻毒,解去一小部分毒性的同时,大大减缓毒性扩散的速度。不过,等两天后毒性再次反扑时,你会死得更难看。”

张拙灵笑道:“这么说来,晚辈还有两天的命?这下可好了!我至少还有两天时间和我的父母朋友,爷爷多呆一下。”

富宁可冷笑道:“好?好什么?两天时间里,每到子时便全身奇痒难当,却又不能伸手去挠,若是忍不住挠了,挠了哪里,哪里的肉便一块块的掉下来,连骨头都给你腐蚀个干净!啧啧!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还是不要让你的亲人朋友见着了,免得他们为你难过,还是趁早找个没人的地方静悄悄的死了才好呢!”

那边谷清幽冷冷的道:“既然才认识,也没有什么关系,那趁早罢手吧!你没听他说他已经和死人没分别了吗?早把心思丢了干净,免得到时候他一死,你又要徒生烦恼!”

梅若琳道:“现在他不是还好好的吗?再说,不是还有“漠北圣手”能解么?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的!”

这边张拙灵听得发毛,不禁打个冷颤,“无论如何,临死之前要见的人还是要见一见的,否则死了也难以安心!”

富宁可哼了一声,道:“等你能撑过今晚再说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便转过身去,看着“谷师妹”,不再理他。

谷清幽道:“他的毒也就只有博广通一人能解,你没有任何希望的。”

“或许,或许他那里有解药呢,要不然他把这东西送给魔教的人,岂不是害了人家了吗?他是想和人家结盟的,送这种带有剧毒的东西自然也要附赠解毒之法了!”

“你们不是说,这“龙涎香凝丸”要依靠博广通的独门内功心法才能化解么?哪里来的解药?即便真有解药,你要从博广通手上再去偷来,那便是自投罗网有死无生!就连我们师父出马都未必有把握,你凭什么?若是内功心法,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张拙灵心中一酸,“若琳,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若是在去犯险,我宁愿死了也不会让你去的。”

“可是!拙灵,你的毒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可以解了呀!”

张拙灵笑了笑,“命中既有此劫,想躲也是躲不了的,能多活一天便算一天吧!今日时日尚早,还是趁早回家见见父母,和我那几个朋友多呆一段时间,再和爷爷道个别!”

一想到欧阳爷爷,不禁泪流满面,“想不到欧阳爷爷耗尽心血盼望我能有所作为,到头来,最终还是让他十年教导付之东流。唉!……上天既然不许我报父母之仇,我又有何能力与天斗呢?”

第五十三章:恨别

梅若琳一听他要回家,连忙说道:“既然拙灵要回家,那……那我陪你去吧!”

张拙灵道:“若琳,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就不劳烦梅姑娘啦!”

“为什么?……”

梅若琳听得他不愿意自己相伴,连“若琳”也改为“梅姑娘”了,心下委屈,哭了起来。

“我哪里做错了,我只是……只是想多陪你几天。虽然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但我总算对你有恩,你这么绝情,连这点要求也不能满足吗?”

张拙灵眼中含泪,心下暗暗打算,“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怎能再连累她为我悲苦?若琳是个好姑娘,我张拙灵此生没有这等福分!”

抬起头笑了笑,道:“梅姑娘也说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了,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再说,即使你在江边为我挡了毒菱救我一命,但是刚到山上之时,我也挡还与你救了你一命。这么算来,咱们也就扯平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请姑娘自重,不要再叨扰在下了!”

梅若琳听得这番言语,顿时掩面哭泣,声泪俱下,“你……你忘恩负义,不是好东西!……我……我梅若琳瞎了眼,是我自作多情!我……我对天发誓,自此以后永不见你!”

张拙灵的一颗心仿佛掉入冰窟之中,抹了把眼泪,转过身去。

“如此甚好!姑娘多保重!”

说完,迈开大步走下山来。

富宁可看着张拙灵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暗暗叹息。

谷清幽拉过哭得泪人一般的梅若琳,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不住发抖的脊背,“小妹妹别哭了,这等薄情寡义之徒,咱们不要也罢!”眼中两行清泪悄悄滑落,心下暗叹,“如此有情男子,确是少见了!可惜又这般命苦,宁愿自己孤独的死去也不愿意连累旁人!唉!……虽然是绝情了一点,可若不这样,如何能让这位姑娘死心!真是,可怜!可叹!可敬!……”

张拙灵走到山下,再难忍住心中悲苦,抱在一块石头上,痛哭不止。

哭得一阵,心中也坦荡了许多,便顺着江边走了一段路,见到前面几条小船泊在江边,边上一个凉亭,亭内两个船夫坐在里面谈笑着,此处就是一个过江的渡口。

张拙灵乘了渡船过了江,向船夫问了去往扬州城的路,便顺着船夫指点的道路来到城中,又寻了“万芳楼”的所在入得门来。

那“万芳楼”的掌柜看了张拙灵一眼,向旁边的一个伙计示意了一下,便又低下头继续翻看着手里一本厚厚的账册,那伙计急忙上前招呼。

张拙灵在楼中买了两个大酒壶,分别打了三斤酒,又把欧阳通送给他的酒壶装满系在腰上,掂了掂手里的两大壶酒,叹道:“酒是不少了,可惜时日无多!”笑了笑,“最后几日能和两位兄弟和欧阳爷爷痛饮一番,也算死而无憾啦!”

结了酒钱,把两大壶酒背在背上正要出来,却见门外一行五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头上一顶束发嵌宝紫金冠,身披紫金披风,面容清瘦,相貌堂堂。旁边一个青衫老者,白面长须,双眼炯炯有神,头上梳个发髻插了一只黑色木钗,背上背着一柄长剑。看其打扮,似乎是一名道士。这两人身后跟着三个壮汉,这三人便是送芳玉舒回家时在茶棚外与张拙灵动手的那三个汉子。

张拙灵见到二人身后的三个汉子,面色一变,急忙转过身去,把背上的酒壶放在身边的桌子上背对着他们坐了下来。

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赶快回家,无奈又遇这三人。那日已经与他们结下梁子,今日见着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虽然没把这三人看在眼里,可领头进来的两人似乎不简单,特别是那个道士,让他很是不安。

这伙人并没有注意到张拙灵的异态,也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万花楼”的掌柜见到这两人,放下手中的账册,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

向二人拱手拜了拜道:“钱有德拜见万公子,万公子万福!……木道长万福!”

这“万公子”褪下紫金披风交在钱掌柜手里,道:“钱掌柜,立刻拿一壶茶来,我们在这儿喝几杯水就走,楼上雅间就不用安排了!”

钱有德把披风交到一个伙计手中,吩咐他拿一壶上好的茶水上来,皱了皱眉,问道:“芳小姐还没找到吗?”

张拙灵听这掌柜问“芳小姐”,想道:“是了,想必这两人正是也在找芳玉舒的下落呢!不知他们是芳玉舒的什么人?我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若真是她的家人,我便让他们接了芳玉舒回去,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

这“万公子”道:“找是找着了。”抬眼看了秦三一眼,“可又让人家从我们秦“大侠”的手中把人眼睁睁的带走了!你说气不气人?”

钱有德笑了笑,看着秦三,满是讥讽之色,“是什么人,连秦“大侠”这样的人物都吃了大亏?”

秦三满面通红,向万公子和木道长拱了拱手,道:“这贼人乃是一个满脸横肉,长眉长须齐腰,生得黑不溜秋的八尺蛮汉,使的一柄青龙偃月刀,我兄弟三人与他苦战三百回合未见胜负,只因那日运气不佳折了兵器才略处下风,最后不得不暂避锋芒,退了回来。我秦家三兄弟实在有愧芳老英雄信任!……”

张拙灵听他把自己说成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急忙伸手捂住才没有笑出声来,憋得是双肩微抖满面通红,两眼流泪。

只听“啪!”的一声,似是有人拍打桌子。

张拙灵一惊,“难道被他们发现啦?”急忙票眼看向门口,想要夺门而出。却听到“万公子”说道:“行了,都已经听你说的不下十遍了。”

张拙灵惊出一身冷汗,擦了擦汗,“好险!”

这时,那伙计拿了一壶茶上桌,给他们倒了茶立在旁边伺候。

钱掌柜说道:“这么说来,也难怪秦家三兄弟吃亏了。唉!不知道老爷他们那边有没有消息!”

张拙灵暗笑一声,“你们听了秦“大侠”把一个十五六岁小子说成“黑关二爷”的浑话,能有消息才怪呢!”

第五十四章:赌一赌

万公子道:“那贼人在东面大道上出现,极有可能是劫持表妹往福州地界去的,既然得知方向,舅舅何等英雄,又带了十几个好手,那贼人即便武功再高,若是寻得,自是万难逃得一死的。”

张拙灵暗道:“原来这位公子是芳玉舒的表哥!那我要不要告诉他芳玉舒还在扬州附近呢?……还是算了,若是此时说了出来,恐怕又要多生事端,我可没空和他们纠缠,还是等他们离开后赶快回去劝芳玉舒回家就是了,免得她表哥和她父亲满天下的找她!”

那姓木的道长喝了几杯茶,捋了捋胡须,道:“万公子,我看现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寻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用过午饭再说,你看可好?”

万公子皱了皱眉,似乎很是为难,又拱了拱手道:“既然道长要吃了午饭再说,晚辈自当遵从!那就请道长移驾到楼上雅间就坐吧!”

木道长道:“不用如此!贫道向来清苦惯了,这里甚好,就在这里用饭吧!”

万公子道:“既然如此,就随道长,只是委屈道长了!”向旁边钱有德示意了一下,钱有德诺了一声,便下去吩咐去了。

张拙灵听他们说还要吃了午饭再走,心下暗暗叫苦,想要离开,又怕被秦家三兄弟看见,只得耐下心来坐着。

那旁边伺候的伙计见他们都不再喝茶,木道长也闭上眼睛养神,便百无聊赖的转头看了过来。见刚才打酒的少年还坐在旁边桌子上,想着是不是还想要点什么?便低头和“万公子”轻声说了一声走了过来。

张拙灵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像是朝自己走过来的,连忙拿起桌上的酒壶装作要喝酒的样子。

那伙计走到张拙灵旁边,拱手笑道:“客官真是有趣,壶塞都没取下来呢,如何倒得出酒喝?”

张拙灵尴尬的笑道:“不拔壶塞我照样能喝酒,你信不信?”

伙计摇头笑了笑,“客官你真会开玩笑!”又拱手道:“客官是不是还要点什么?”

张拙灵想着既然他们还要吃了饭才走,自己也不能空着肚子等他们,那样岂不是要让他们怀疑了吗?

“是啊!我正想着要不要吃了饭再走,这想着想着,就到午饭的时间了。呵呵!那就有劳大哥给在下弄几样小菜,我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秦三听得张拙灵说话,愣了一下,与其他两位兄弟对视了一眼,又和“万公子”耳语几句,站起身,朝张拙灵走了过来。

万公子听了秦三的话,也是一愣,点了点头,端起一杯茶水喝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张拙灵的一举一动。

张拙灵听得身后秦家三兄弟走了过来,知道今日事难罢休,拧开一个酒壶灌了一口。

“死就死吧,早死晚死都一样,只是苦于没能和牵挂之人道别,实在一大遗憾!”

秦家三兄弟走到张拙灵面前看了看,确认无疑后,哈哈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贼,咱们又见面啦!”

张拙灵也哈哈笑道:“几位大哥让小弟好找,来来来,坐下一起喝杯酒如何?”

将手中酒壶递到三人面前,手一扬,酒壶里的酒向三人脸上泼去,提起桌子上的另一个酒壶就往门口窜去。三人大叫:“小贼要逃啦,快堵住他!”正到门口,突然人影一闪,那个木道长已经负手而立站在门口挡住了去路。

张拙灵一惊,“纵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了!”

一个跃步七星抢上前,直向那道长撞去。

“看他如此瘦弱的身板,应该顶不住的,我且撞开了他去就是,可不要伤了他才好。”

这道长见他撞来,很是不以为然。想着小小年纪,能有多大功力。当下抬起一只手,缓缓推向张拙灵肩膀,想要把他推回门去。

张拙灵见他一脸不屑,又只一只手来推,心下吃惊不小,“看来这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托大。”

即刻将全身劲力使在肩膀,用尽全力撞了上去。

一肩一手相碰,这道长顿觉对方实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只觉少年撞来的劲力如山垮塌一般,惊得他急忙又伸出一只手来,“砰!”的一声打在另一只手背上,脚下一个弓步下压才稳住了脚步。

张拙灵见撞他不开,两肩左右晃了晃,又是一次冲撞。

木道长一时大意,险些吃亏,这回早有防备。只见他两脚弓步下压,上身随着张拙灵的冲撞,前后晃了晃。紧接着,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把张拙灵给推了回来。

张拙灵退了几步,又一次快步前冲撞了上去。

木道长脚下纹丝不动,两手推住他肩膀,上身跟着撞来的气力向后摇了两摇,又一股推力把张拙灵推得向后急退,“咯吱!”一声坐回了桌子旁的凳子上。

张拙灵拱了拱手,笑道:“道长好功夫,不知道这是哪门子功夫,可否请道长赐教。”

木道长单手合什,道:“狂风虽疾,青松不倒。险滩激流,浮叶蒲苇。纵使千钧之力,万难击碎池水之枣!”

张拙灵一惊,拍手笑道:“好功法好功法!……道长,那咱们今日就来赌一赌,要是我能出得门去,道长就让我离开如何?”

木道长面色一变,“难道他有办法破我这“青松不倒拂柳功”?……哼!看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看出门道儿来,等下让他吃个苦头,叫他知道什么叫狂妄自大!”呵呵笑道:“那,你就再来试试?”说罢,后脚收回,左脚向左边迈开半步,两手一前一后放在胸前,“来吧!”

张拙灵看他收回后脚,成站立姿势,暗暗佩服,“这看似稀松平常的站姿,其实却是暗藏玄妙。这两脚站成一线,可进可退,可左可右,可以临时变化步法,不似前后弓步那般掣肘,真是行家!”

从刚才的几次尝试中,感觉他这功法和“醉梦拳”里的身法似乎有些相似,所以才敢提出与他打赌的约定。

第五十五章:推不倒

万公子和秦家三兄弟见他要和木道长赌约,都笑了起来,一脸不屑。

万公子笑道:“小子,你可知道这位道长可是扬州城里有名的“推不倒!”你要想和木道长赢得推人功夫的比试,那可真是异想天开!……哈哈,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气的。我很乐意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人最后打脸出丑的样子,你就是这个将会一败涂地的人,……哈哈哈哈!”

“就是!这小子也太不知深浅了,居然敢和木道长比试。还自信满满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是傻了,还是吃错了药脑袋糊涂了!”

张拙灵看着秦家三兄弟笑道:“三位大哥,听说你们要找一位眉须齐腰,使一柄青龙偃月刀的八尺黑汉,不知找到没有?”

秦家三兄弟脸一下子全白了,要不是知道张拙灵的厉害,早就上来痛匾一顿了。

这秦三眼珠子一转,连忙道:“对了,我正想问你呢!那日和你在一起跟我们三兄弟大战三百回合的黑蛮汉哪里去了?要不是那日我们运气不好,早就……早就要了他的命了!”

例外两个汉子也急忙说道:“对呀!快说,那个劫持芳小姐的贼人哪里去了?你快把他找来,要是找不来,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道门!”

万公子很是诧异,道:“难道这个小子当日也在场?之前怎么没听几位说起?”

秦三红着脸,拱手说道:“万公子!那日这小子确实也在场,只是当时以为他和那贼人无关,就没有留意,所以也没有告诉万公子。后来慢慢想来,这小子长得一副水性杨花,沾花惹草的样子,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和那贼人大概也有点关系。在下想,若要寻得芳小姐下落,就得从这小子身上着手!”

万公子有些怒了,“呵呵!秦三,你们三兄弟拿了我们的银子就是这样办事的?若是玉舒出了什么岔子,我万若白定要你们陪命!”

秦家三兄弟吓得两腿一哆嗦,险些跪倒在地,连忙说道:“请万公子息怒,是小的几个疏忽了!”转眼恶狠狠的看着张拙灵,“小贼!快说,那个贼人把芳小姐带到哪里去了?”

张拙灵哈哈大笑,摇了摇头,拿起手中半壶酒,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张拙灵不想拆穿他们,要是让这两人知道芳玉舒就在自己手里,那可真麻烦了,即使侥幸闯出门去,他们也未必会放自己离开,如今他们编造了一个“黑关羽”出来,正好可以为自己掩护。

而秦家三兄弟自然也不愿意插穿眼前的少年就是劫走芳玉舒的人,自己一时为了顾全面子,没想到给反而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他们也料到眼前这个少年大概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劫走芳小姐的人。等木道长把人留下了,到时候把人揽过来拷问,问出藏人的地方后把他一刀杀了,再去找回芳小姐,万公子他们一高兴,大概也不会为难他们。

秦三看着张拙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也在暗暗祈祷,“你小子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否则我们三兄弟都要和你陪葬了,只要你不说,我们也不会插穿你!也但愿芳小姐不要出什么事。虽说一个大姑娘半夜被人劫走,是人都会想到可能贞洁不保,可要是他芳梅迁怒与自己,那也是无法的了。另一半的银子给不给那都是小事,能不能保住脑袋才是最要命的难题。”总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到黑了。

这木道长摆好架势,见他们没完没了的说话,倒把自己凉在一边,顿时怒道:“小子!你到底比是不比?”

张拙灵看出秦家三兄弟也是不想插穿自己就是带走芳玉舒的人,便又心生一计,道:“道长!秦大侠口中所说的黑蛮汉其实真是在下的朋友,只是不知道他把芳小姐带到哪儿去了。不过在下倒是可以找到他,至于和道长的比试嘛!就不用比了,我认输!只要道长放我回去,我保证两天之内会让万公子见到芳小姐,你看怎么样?”

木道长笑了笑,“好说!只是如何让我们相信你呢!”

秦三正急得冷汗直冒,听他说要走,又是保证两日内必定见到芳小姐,正中下怀,当下连忙说道:“我看可行,要不咱们就相信他一回,让他把芳小姐找回来,咱们也省心了!”

他虽然也很想找到张拙灵,可现在找着了又怕,怕他说出自己撒谎的事实,那可糟糕得很。

“唉!早知道就不应该撒谎,既然撒了谎就不应该在他们面前把人认出来!这下可好了,自己的小命全在这小子身上了!”

秦三真的很想恨恨的抽自己一巴掌,也想要找机会杀了这少年,可又打不过。

“奶奶的!等这小子一走,我们三兄弟就找机会远走高飞,别让自己的一时糊涂断送了性命!”

张拙灵道:“道长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在下身无他物,实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抵押的。”

万若白道:“这个好办,你既然知道那个劫走玉舒的人的下落,那你带我们去找他不就可以了吗?”

木道长也道:“万公子说得有道理!你若真心要帮我们找人,这点要求应该没问题吧?只要你带我们去了,他也乖乖交人的话,我木桑子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他!”

张拙灵皱了皱眉,脸现为难之色,“这个可不好办!我那朋友最是不喜欢有人打扰,除了我,是谁也不肯见的,你们这么多人去,他绝对不肯交人。要是知道是我带你们去的,今后连我也不肯再见,再要找他要人可就难了!”

万若白道:“照你这样说,那非得放你走不可了?呵呵!小子,在木道长面前你也敢耍这种金蝉脱壳的花样,当真不怕死么?”

张拙灵拿起酒壶,喝了两口,道:“看样子,还得闯一闯了!木道长是前辈高人,若是在下侥幸从木道长手下出了门去,道长不会言而无信的吧!”

木桑子嘿嘿笑道:“这个自然!若是你小子有本事出了门,我木桑子绝不拦你!”

张拙灵看着万若白道:“公子意下如何?”

万若白冷笑一声,“你若真能赢得赌约,我万若白也绝不拦你!只是两天之后若还没有见到玉舒回来,你小子纵使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呵呵!若是你小子只不过是眼高手低,输了赌约,那你就得乖乖带我们去找人,等找回玉舒,也要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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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黑色

张拙灵又喝了几口酒,眼神迷离,笑了笑:“如此说来,今天只能有胜无败了!木道长,我可要来了!”

木桑子嘴角一扬:“恭候多时!”

张拙灵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似又站立不稳,又坐了下去。

万若白一愣,“你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别输了又赖在醉酒上不肯带我们去,我们可没有灌你!”

张拙灵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呵呵!呵呵!这下差……差不多了!”

木桑子眉头一皱,“这小子难道真是怕赢不了,才喝酒故意以酒醉为借口不想带我们去?哼!真是幼稚!纵使再喝得烂醉如泥,把你丢在冷水缸里头朝下泡上一泡,看你醒不醒!”

只见张拙灵满面通红,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左右摇摆,脚步踉踉跄跄,时左时右往木道长荡去。

木桑子心下很是不爽,“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我木桑子即便胜了,也只不过是胜了一个醉汉,岂不是要让人耻笑。既然你这么不知轻重,可别我心狠手辣!”当下蓄势待发,“等他近身,非得把他摔个脚废手残不可。”

见他颠颠倒倒撞到面前,正要伸手去摔,少年突然一个转身背靠了过来。待要拿他腰肋,哪知两手刚一上手,顿觉握之无物,暗叫不妙。突觉左侧臂膀沉重如山,急忙向右一倾,泄去力道,这股力道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忙要调整站位时,发现两脚皆被少年绊住,动弹不得。只见少年贴着他身子,如车轮一般撵到他后背,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力从他后背靠来。木桑子脚下又被绊住无法变化步法,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转一压一绊一撵一靠,说来挺长,使来只在呼吸之间,让他措手不及,防不胜防,虚实难辨。

张拙灵使的都是欧阳通教他的“醉梦拳”里上乘的贴身步法,其中贴身走步的同时也暗藏牵制敌人身法的奥妙。木桑子纵使是扬州城里有名的“推不倒!”,武功自然不弱,也是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前辈,但怎么能比得上欧阳通这样的人物苦心钻研出来的武功呢?要不是张拙灵初次与人对敌,他非得摔个鼻青脸肿不可。

木桑子倒下那一刻,脑袋嗡的一下,脸色煞白。几十年的威名今日都败在这小子身上了。

万若白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是极其难看。看着惨败的木桑子,心里那个滋味,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木……木道长!你……你没事吧?”

想要上前扶起,又怕伤了他面子,不知如何是好。

秦家三兄弟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暗暗心惊,“这小子几日不见,就这么厉害啦?就连木道长都败在他的手下了!”

木桑子急忙手一撑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面通红转过身来,“锵!”的一声拔出背上长剑,却见张拙灵手上拿一壶,背上背一壶,腰上也挂一壶,跌跌撞撞,轻一脚重一脚歪歪倒倒的走入人群中去了。想要再追上讨回门面,却又怕再次出丑,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微微发抖,手心手背都是汗。

万若白急忙道:“要不……追?”

木桑子把手一抬,“算了!此人不简单,咱们追上去也未必讨得好处,立刻带人找芳老爷回来,这小子背后高人可不好惹!”

秦三急忙上前说道:“要不我秦家三兄弟跟上去瞧瞧,看他走去哪里,待查明去处,回来告知两位?”

木桑子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秦家三兄弟便出了“万芳楼”,往张拙灵走去的方向跟过去了。

………

城西北一树林内,一辆高大黑色的马车,四匹高头大马皆被蒙住双眼双耳。周围用红色粉末围了一个大圈子,这马和黑色马车都被围在其中。

红圈百步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红发男子,身穿一身黑袍,两个眼圈和嘴唇也都是乌黑的,就连脸上都是一团黑气。若是黑夜里见着了,要不是有一头醒目的红发,恐怕难以看到他的身影。

只见他盘膝坐地,双目微闭,两手掌心相对放在腿上。不一会儿,自掌心内隐隐约约冒着黑气,那黑气绕着他手掌缓缓流动。

旁边一个身态婀娜,丰满蛇腰的红衣女子,也是一头红发,上插一支蛇形发簪,将其余红发披在两肩。只是脸上并无黑气,却是面容白皙,两眼眉毛修长,眼角向上扬起。除了一头血红的头发,还有她那似乎要滴出血来的红唇。

女子身后便是“索命铁桥”二人和那个被钟无良暗算险些丧命的和尚,再后面就是白之华和钟无良。

钟无良靠在白之华的身上,脸色白得吓人,时不时的抽搐着。嘴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也跟着微微发抖。两眼昏暗无神,额上冷汗淋漓,不住发抖的两腿中间一滩血迹染红了下身。

一伙五人和红衣女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的红发男子,眼中满是惊奇畏惧之色。

不一会儿,那股黑气顺着男子两臂慢慢往上游走,似乎是要将男子整个身躯包裹。

顿时,一股闻之令人作呕的刺鼻腥味弥漫开来,让“索命铁桥”等人一阵晕眩,却又不敢伸手去捂住鼻子,皆暗运内力苦苦支撑着。

这时,红衣女子袖口中钻出一条五彩细蛇,抬起一颗与身体极不相称的三角蛇头,欢快的吐着长长的蛇信,似乎想要扑到男子身上。红衣女子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伸出一只纤弱白皙的手,温柔的抚摸了几下蛇头。那五彩细蛇亲昵的在她手上绕了一圈,便又钻入袖口中去了。

这红衣女子始终神态自若,男子掌上刺鼻的腥味似乎对她没有一丝干扰,转过头,看着身后五人的狼狈相,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手一扬,一团红色粉末往“索命铁桥”五人身上撒来。五人皆不躲不避,任由粉末撒在身上。这粉末撒来,一股呛鼻的气味钻入鼻中,顿时晕眩感减弱,可那刺鼻的腥味却半点也没有淡去。

红衣女子撒完粉末,走上前,解下男子身上的黑袍,又把贴身的衣服也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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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红色

这男子上身黑黝黝的,就和他的脸色一样。胸口一片稀稀疏疏黑红相间的毛发覆盖了整个前胸。

那黑气慢慢的罩住男子全身,弥漫的腥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索命铁桥”五人个个大汗淋漓,而钟无良则重伤在身,血气大损。此时再难抵住,全身虚脱,瘫倒在地。

白之华惊呼一声,却是不敢去扶。任由丈夫躺在地上两眼白翻口吐白沫,生命岌岌可危。

男子身上的腥味越来越浓,向周围树林散去。

不一会儿,只听见树林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密集,听得每个人都背脊发凉,汗毛竖起。声音越来越近,却是成千上万或大或小形色各异的毒蛇吐着蛇信铺天盖地的向他们游了过来。

顿时,空气中充斥着更加浓烈的腥味,使得他们再难支撑,不由自主跌坐地上狂吐不止,急忙闭眼运气苦撑。

这钟无良可就惨了,顿时四肢抽搐,两眼圆睁,口中斯斯低吼,似乎就要毙命了。而白之华也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余力照顾他。

这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摸出几粒红色药丸抛了过来。

白之华急忙接住抛来的两颗药丸,塞一颗在钟无良嘴里。自己也吞下一颗,一手扶在钟无良后心,一手置于胸前运气调息。

这蛇群游到面前,似乎很是忌惮他们身上的气味,都纷纷避开。但似乎又十分渴望男子身上弥漫的腥气,都急速的往男子身上窜去,张开大嘴露出毒牙,狠狠的咬了上去。顿时,毒蛇吐液的“嘶嘶”之声不绝于耳。

那一条条毒蛇吐得几口,皆纷纷掉在地上肚皮上翻,扭了几下身躯便都死了。

一批批形色各异的毒蛇前仆后继的咬了上去,吐尽最后一滴毒液后,也都肚皮一翻死翘翘了。

只半个时辰功夫,那红发男子便被成千上万条毒蛇的死尸堆埋成一座“山丘”。

红衣女子满是羡慕之色的看着这一座“山丘”,暗暗欣喜,“看来,师父的“千尸万毒功”又要更上一层了,真是可喜可贺!”又皱了皱眉,“这一次耗尽这么多药引,这方圆百里之内恐怕再难找到一条毒蛇了。看来,又得另迁它地寻找更多的药引了。”

慢慢的,空气中的腥气渐渐淡去。过得一个时辰左右,这腥气若有若无,几乎感觉不到了。

“索命铁桥”四人长长吐了口气,面色也渐渐恢复如常。睁开眼睛一看,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一身冷汗。

突然,空气炸裂,那一座“山丘”突然爆开,天空中血雨肉浆铺天盖地洒下。红衣女子衣袖飘飞,舞成一团红光,把漫天的血浆肉泥尽皆震开,等那血雨落定时,身上还是那般干净艳红。而他们四人都不敢有丝毫动弹,个个满头满脸盖着黏糊糊,滑腻腻的血肉。而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钟无良则被血肉埋了半个身子。

只见红发男子全身赤红,密密麻麻的的黑点遍布全身。身子也在不住的发抖,嘴里缓缓的吐着黑气。一股刺鼻的腥味从他口中随着空气的流动飘了过来,让他们不禁又是一阵晕眩,好在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也不用急忙运功抵抗。

红衣女子见他身子发抖,不由得暗暗心惊,一脸的担忧之色。

男子吐得一阵,身体不再发抖,气息平稳如常,口中也不再吐出黑气,就连赤红的身体也开始慢慢转黑。

红衣女子见他恢复如常,知道师父已经练功告成再无凶险,便笑若桃花扭动着蛇腰,左扭右摆的颠着胸脯走向黑色马车,从里面拿出一套黑袍。又扭动着蛇腰,左扭右摆的颠着胸脯走到红发男子身前,弯下腰,翘起圆臀,把红袍给他披在身上。

而“索命铁桥”二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鼻血在上唇处冲开血浆,两条醒目的血红“河流”涓涓流淌。

大和尚两眼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只可惜这钟无良此时人事不省,若是见了这番“美景”,非得从割去话儿的伤口处再流出一滩浓血气绝身亡不可。

红衣女子咯咯一笑,看向男子。

男子静坐片刻,站起身来。

红衣女子急忙下拜道:“赤曼恭喜师父神功又进一步!”

四人也是急忙匍匐在地,齐声喊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神功盖世,天下无敌!”

“哈哈哈哈!……”

男子仰天大笑,震得四周枝上的嫩叶纷纷落下,四人的耳朵也在嗡嗡作响。

“这春日的小崽子们刚刚苏醒的第一口毒液果然不同凡响,这一次的功效可比大漠一年的苦修了!”

转过身来,赤红的眉毛下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沉沉的脸庞上显得很是诡异恐怖。

“赤曼,这次你立了大功,你要为师给你什么奖励呢?”

赤曼盈盈一笑,“赤曼能为师父效劳,乃是徒弟的本分,师父就不必奖励啦!”

红发男子哈哈一笑,“赤曼,你去车内把为师的盒子拿来!”

“是!师父!”

赤曼满脸喜色,又扭着蛇腰左扭右摆的走去了。

地上跪着的“索命铁桥”四人都不敢抬头,战战兢兢,惶惶不安。

“哼哼!你们几个办事挺利索啊!这么快就又回来啦?要不要也让老夫赐点什么奖赏呢?”

四人吓得一哆嗦,急忙道:“小的该死,有负大人重托,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个个冷汗淋淋,面色惨白。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名满天下,江湖无人不惧,几时办事失利过?虽说你们几个入我门下不久,可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给我来这么一个大“惊喜”,你们要我“漠北圣手”的脸往哪儿搁?”

“索命铁桥”二人中的高瘦男子吴桥山急忙说道:“请大人息怒!我等皆是对大人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大人派与我等如此重大任务自然全力圆满死而后已,无奈不知怎的走漏消息,途中被一男一女两个使飞刀的人劫走。那宝物也被一少年给吃了,我们实在斗他们不过,才回来报告大人的。”

话说,南极瓜辛苦这么长时间,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众位看官看得精彩处,给再下一点安慰吧!谢谢啦!谢谢啦!……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大家若是宽裕,也给南极瓜投一点食物吧!……汪汪汪!(我是一只可爱的小狗狗!)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圆谎

“索命铁桥”二人中的矮胖子莫铁林也急忙道:“正是,那一男一女很是厉害,要不是惧怕大人的威名,恐怕我们就没有机会回来和大人报告这一切了!”

白之华也道:“是啊是啊!他们二人占着武功高强,硬是把大人的宝贝给抢了去。我夫君看不过眼,和他们理论几句,就成这样了!”说着,看着地上的钟无良哭了起来,“夫君啊!你逍遥快活半生,此刻却落得这般下场,奴家以后可怎么办呀!”

漠北圣手博广通皱了皱眉,看着和尚道:“可是这样?”

其余三人都转头看着和尚,心里七上八下的,“大和尚啊!你可千万别一时糊涂说漏了嘴!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失窃在先,遇那使飞刀的男女在后,那咱们可就真的一起见阎罗王去了!”

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大人的宝物确实是那一男一女给盗走的!宝物也是被那少年给吃了的。”

三人听他这么说,都暗暗舒了口气。

他们口中的一男一女指的是谷清幽和富宁可,吃了药丸的少年自然指的是张拙灵。至于梅若琳盗药之事可不能说了出来,要是让博广通知道从他们手上盗走药丸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的话,他们有一百条命也是活不成的。虽然药丸失窃最主要的责任是白之华和钟无良一时贪图快活给惹出来的,可要是追究下来,他们几个也脱不了干系。

大和尚口中说的一男一女其实指的是张拙灵和梅若琳二人,他自小在庙中长大,不会撒谎,却又不能出卖伙伴也害得自己丧命,所以把张拙林二人名字样貌隐去,只说一男一女两个人,即没有撒谎也没有出卖伙伴,又能保住自己项上人头,正可谓一箭三雕。

而博广通没有亲眼所见,又看到几人狼狈而回,钟无良又惨受摧残。这几个人虽然在他眼里武功极差,几乎和寻常百姓无异,但五人一伙办事,若不是遇到极难对付的对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又听得从不说谎的大和尚也这般说,也就不再追问。

这时,赤曼托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了回来,单膝跪地把盒子交到博广通手上。

博广通接过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和被梅若琳偷走的盒子一样的绿色小盒。

“赤曼!这次你助为师练功,就把这颗“龙涎香凝丸”送与你做奖赏吧!”

赤曼双手高举,接了盒子,“谢师傅赏赐!弟子实在受宠若惊,万死难以为报!”激动得脸色通红,两手微微发抖。

博广通又道:“这次你助师父练功,本来也不足以受此大礼,只因你“千尸万毒功”的第一重需要这宝物,所以为师才破格赐宝,望你以后多为为师出力,以表孝心!”

“是师父!赤曼绝不辜负师父的教导培育之恩!”

“索命铁桥”等四人看到赤曼这般激动,想着能得此宝物自然是无上荣光,可他们是万万不敢吃的。别说不可能有这样的赏赐,就是给了他们,他们也是无福消受的。

博广通又从盒子里拿出一粒豆大的红色药丸,“白之华,老夫本来不想管你夫君钟无良的死活,可念在他护药受残的份上暂且救他一命,若是今后再出什么岔子,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白之华悲喜交加,头磕得小鸡啄米似的,“谢大人救命之恩,我夫妇二人日后定当全力以赴,已报大人洪恩!”

博广通手指一弹,那药丸抛个弧线向白之华落去。白之华急忙双手接住,又磕了个头,把药丸塞在钟无良嘴里。扶身坐起,双手贴在钟无良后心,助他消化药力。

不一会儿,钟无良哼了一声,面色也好多了,只是还在昏迷之中。又把他放在地上,他便沉沉睡去了。

博广通道:“这么说来,这男女确实有两下子。你们可知道是什么人?”

吴桥山道:“我等都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不过留有证物给大人看!”

“是什么?拿来我看!”

白之华从怀里掏出一卷带有血迹的白布,轻轻打开托在头顶,就是那富宁可和谷清幽所发的一大一小两柄飞刀。

博广通看着两柄飞刀,一脸阴沉,拿起稍微宽大一点的飞刀仔细看了看,又看了一会儿小一号的飞刀冷笑道:“哼哼!想不到二十年不见,这肖林已经培养出这么两个厉害的徒弟了!看来,是时候该消一消他的锐气了!”

如果说,刚才四人的话让他还存有疑虑的话,这会儿见到飞刀可就深信不疑了。想着像肖林这样神通广大的人物想要探得消息劫走他们手上的东西那是易如反掌的了。

四人听得那使飞刀的两人乃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无影刀手肖林”的徒弟,都惊得目瞪口呆,擦了把汗,也在庆幸幸好与肖林有关,否则这谎怕是隐瞒不了他了。他们其实也有所怀疑,但也不敢十分肯定。因为对于肖林的事迹本就很少,他们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物,更没有见过本人。

博广通又道:“从你们手上抢走宝物的人是肖林的两个徒弟不假,那么吃了“龙涎香凝丸”的少年又是谁?这两人煞费苦心抢了宝物去,不拿回去给他们师父,怎么反倒让一个少年给吃了?”

四人顿时一惊,这要如何圆谎?

正在焦急之时,吴桥山怕口杂坏了事,急忙抢先说道:“这少年想必是那男子的徒弟,见了这宝物便把它给了少年。这少年不知宝物的神威,又是师父亲自给的,还以为只是寻常补药,便眼不眨的吞吃了!”

莫铁林也道:“这少年年少无知,此等神物哪是他这种无知小儿能够消受的?这会儿恐怕早已骨肉腐烂,化成汁水了!”

博广通哈哈大笑:“好好好!好在来的不是肖林,没有看出我这宝物的妙处,又被他徒弟爱徒心切给了这小子……哈哈!吃了我的宝物,怎能有命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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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白之华想了想,“还是把那小妮子也透露一下吧,否则日后事情要是败露,可就没有一点扳回的余地了!”便也道:“这肖林的女徒弟似乎也收了一个女弟子。”

“夺命铁桥”和大和尚见她这么说,都看了过来,心想着:“你这贼婆子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可别又给你说出点什么难以圆说的事情出来!”

白之华一脸镇静的说道:“他们二人似乎因为大人宝物被男子给了他徒儿的缘故闹了起来,好像两人的关系很是不和。”

博广通手一抬,道:“这等徒弟间争风吃醋要强的事情就别说了,我也没有兴趣听,你们还是赶快去给我查一查这肖林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一查到消息立刻通知我。”

吴桥山急忙说道:“大人,这点倒是让在下从他们争吵的话里听到一点线索。”

博广通大喜,道:“快说!肖林躲在哪里?”

“肖林躲在哪里我们暂时不知道,不过可以利用他的徒弟把他引出来!”

博广通似笑非笑,“哦!你说说看!”

吴桥山道:“他们似乎在找一个人,我们只要捏造一个假消息,把这假消息放出去,到时候由大人出手制服了肖林的徒弟,那肖林的藏身之处就可以从他两个徒弟的口中问出来了!”

博广通哈哈一笑,“好!你们几个出去一趟,总算带了一点有用的消息回来。这次找出肖林的计划就交给你们“索命铁桥”和大和尚,要是办好了,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要是办砸了……哼哼!你们知道结果!”

又看了看地上的钟无良,“白之华,你就好好照顾你的废物夫君吧!暂时不安排你任务了,好在虽然废了一臂,也不影响他使用暗器的雕虫小技,只是没了命根子,这要让天下多少孤寡女子遗恨终身了!……哈哈哈哈!”

白之华磕头道:“谢大人!”

对于吃了“龙涎香凝丸”的少年,也就是张拙灵的身份,博广通听他们说的话,认定就是肖林弟子的徒弟的身分,而且还是一个必死之人,也就不再理会。而他们四人虽然对张拙灵的身份有那么一点好奇,可看到他吃了药丸后,必定也是死无全尸的,也就不再想他。又是否是那个偷药女子的情郎或是别的什么人,也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了。所以,博广通没有再问,他们也不再提起。

……………

张拙灵出了“万芳楼”,又跌跌撞撞来到城外,醉意也减了几分。此时烈日高空,晒得他有些昏沉沉的。见路旁一棵大树,树下芳草萋萋,好个阴凉所在,便走到草地上把两个大酒壶放在身旁,往后一倒,呼呼大睡。

秦家三兄弟一路跟来,见他睡在一棵大树下,便在百步外停下脚步,窝在路旁的草丛里商量了起来。

秦三道:“两位兄弟,这会儿咱们总算是脱离出来了,要不要上去绑了那小子再帮芳梅一回,两位兄弟也拿个主意!”

“二弟”道:“大哥,咱们不帮也帮了,而且还有一笔银子还在芳梅那里,这小子又想必是醉了,正好可以下手。要不咱们兄弟几个悄悄上去制服了这小子,逼他说出芳小姐的下落,到时候一切的隐患都可解决了!”

“三弟”道:“要是能从这小子身上问出芳小姐藏在哪里,自然最好不过,咱们也不用远走高飞,还是在这扬州城混。可是万一这小子是装醉引我们上套的话,咱们兄弟几个不就是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要我说,咱们也别想什么银子了,干脆当做没看见,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虽然没拿到剩下的银子有点儿肉疼,但也好过拿命去赌的强不是?”

两人的意见不一,但是秦三还是比较赞同三弟的话的,毕竟刚才的事情历历在目,木桑子就是输在张拙灵酒醉的时候的。为什么清醒的时候赢不了,反而喝酒醉了却又这么轻松的赢了,他想不明白。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很明白的,这小子酒醉的时候更厉害。清醒的时候都打不过,这会儿醉了,多半更是接不了一招了。再说了,自己为了顾全面子,在芳梅面前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说成一个黑蛮汉,害得芳梅找错了对象,要是被芳梅知道了,他们三个可就活不成了。

“我看,咱们还是依三弟的,趁早死了这条心。这小子醉后这么厉害,就连木桑子都不是对手,咱们这么冒失的上去,要是他故意躺在那儿引我们上钩的话,咱们岂不是危险了?保险起见,还是立刻远走他乡别再管这摊鸟事吧!”

最后,“二弟”也同意了两人的意见,三人便不再往呼呼大睡的张拙灵看上一眼,转而向北去了。

…………

扬州城西北树林中。

“索命铁桥”和大和尚三人领命而去,白之华也背着钟无良走了。树林中,只剩下博广通和他的弟子赤曼二人。

“赤曼!”

博广通又拿出一个绿盒子递给赤曼道:“你拿着这颗“龙涎香凝丸”到城外东北面的“陀螺山”去一趟,把东西交给“阴阳宗”的陈护法,就说,“黑影魔蝎东不离”的传入“漠北圣手博广通”想要见一见萨宗主,请他通传一声!”

赤曼接过盒子道:“师父,萨葛洪纵然厉害,可师父也是可以与他比肩的人物,大可以风风光光的去见他,干嘛要这么低声下气的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让他的弟子传见呢?”

博广通哈哈一笑,满是苦涩的神情,“这人武功造诣自紫山门张博涛死后,已是天下无敌,就连师父他老人家都退让三分。……当年北有萨葛洪,西有东不离,东有张博涛形成鼎足之势,还有那行踪难寻的“摘花婆婆”据说已经隐居北海,不问世事。如今张博涛已死,“摘花婆婆”又不知所宗,是否尚在人间也不得而知。如今天下武林掌握在萨葛洪的手中了,萨葛洪一生自负,当年不与师父亲近,师父也没理睬他。如今我要找他,他未必就会见我,实局不同,咱们也只能屈居一下啦!”

赤曼道:“师父如此身份,不到北寒山找萨葛洪,却不辞辛苦来到江南找陈慕华给他带话,徒儿……徒儿实在替师父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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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六十章:另有目的

博广通笑道:“我这次来江南找陈慕华递话是其一,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

赤曼一喜,忙拜道:“我就说以师父这样尊贵之驱,怎么能追一个小小的陈慕华到这里来呢?原来师父还有更大的目的。”

博广通道:“当年张博涛不自量力,想要联合武林同道剿灭魔教,也曾千里迢迢来到大漠找师父相助,似乎也找过“摘花婆婆”。哼哼!……师父他老人家何等人物岂会不知他的狼子野心?中原武林向来视我等为外族异类,更是看不起咱们行事的性格。要是他灭了魔教,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咱们漠北势力了。之前咱们不惧张博涛,也不惧萨葛洪,可现在张博涛已死,萨葛洪又武功日进,更得古今第一奇书《九冥神经》,如今的局势已不同往日了。师父他老人家当时也不知道世上会有《九冥神经》这样的奇书出现,要是早些知道了,或许也会答应张博涛的请求共同对付萨葛洪,那么,或许这世上早已没有了阴阳宗,没有萨葛洪,中原武林怕也有咱们的一份子了。唉……往事不必再提,现在还有一件让我不安的事情,萨葛洪居然拉拢了“西域三鹰”,却置咱们漠北不理,这其中萨葛洪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咱们不得而知。总之,这一切着实令我不安啊!”

赤曼道:“江湖传言,这《九冥神经》被欧阳通盗走后,萨葛洪也只追回半部经书,另一半经书在张博涛手里。十五年前,“阴阳宗”趁张博涛身死,又害死刘一风后灭了紫山门想要夺回经书,却被张博涛的弟子张拙启夫妇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博广通道:“这十五年来,萨葛洪四处寻访,没有一天不在寻找经书的下落。天下之大,恐怕也都被他找了个遍,无论是东海之滨,西疆大漠,还是北部高原,或是南方蛮夷之地,没有一次是停留过三个月以上的。奇怪的是,陈慕华待在扬州附近已经一年有余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师父的意思是,陈慕华极有可能找到《九冥神经》的下落了,而这经书就在扬州附近!”

博广通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就是以赠药靠拢为名,窥探经书下落才是最主要的目的。他萨葛洪见不见我倒也不是很重要,若是能见自然最好。即使见不到他,等咱们从陈慕华那里探得经书下落,先下手把经书夺过来。哈哈哈哈!……到时候为师即刻躲到漠北专心练此神功,即使萨葛洪武功再高,要抢回经书,想要在茫茫大漠找到我,非十年八载的功夫是不可能找到的。”

赤曼笑道:“师父高明!要是找不到经书,咱们还可以通过陈慕华到萨葛洪身边谋取他手上的半部经书。要是找到经书,咱们大可带着经书拍屁股走人,不用理会萨葛洪这个老怪物,真是一箭双雕啊!”

“哈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徒儿!这次的任务本来可以快一步的,无奈那五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那么对付肖林的事情要不要缓一缓,我怕会影响师父的大计啊!”

“不!……咱们要夺经书是大事,就应该先铲除潜在的绊脚石!阴阳宗在找经书,咱们也要找经书,中原武林的人哪个不是想得到它。这肖林既然得知咱们的行踪,恐怕已经知道经书的下落就在扬州城的消息了。咱们就得先把肖林除了,再慢慢从陈慕华身上下功夫。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经书,咱们再跟着陈慕华到萨葛洪身边去谋取另一半经书……哈哈哈哈!到时候整部经书在我手里,试问天下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赤曼也哈哈笑道:“正是!师父乃是天下神人,这《九冥神经》自然也只有像师父这样的人才配拥有!”

“哈哈哈哈!……没错!这《九冥神经》我漠北圣手势在必得!”

“这经书是欧阳通给张博涛的,自紫山门覆灭后下落不明,他与紫山门有这段渊源,会不会让欧阳通得去了?”

博广通点头道:“极有可能!……看来,陈慕华在扬州要么是得到经书的下落,要么是发现欧阳通的踪迹了!”又激动的道:“要真是这样,咱们得到《九冥神经》的希望就更大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赤曼诧异道:“要是欧阳通也在这里,那就意味着除了肖林,又多了一个厉害的角色,要夺取经书不就更加困难了吗?师父怎么说是天助呢?”

博广通呵呵笑道:“欧阳通习得《九冥神经》,若能落在我手里,就和得到经书是一样的,虽然这老家伙很难对付,但我有一千中方法让他乖乖说出《九冥神经》的武功。

赤曼拍手笑道:“妙极妙极!那咱们得到经书的希望就有双重保障啦!”

“这人比肖林难对付一些,不过也不到让为师惧怕的地步,咱们只要先把肖林解决了,欧阳通一人孤掌难鸣,纵是身怀半部《九冥神经》这样奇功,在我“漠北圣手”看来,只不过是一头肥羊罢了。目前,一方面与陈慕华取得联络打探消息,另一方面尽快找到肖林把他除掉,可千万别让他们两个奏道一块儿,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并非他的武功比欧阳通高,而是他自称“漠北圣手”,天下用毒功夫除了他师父“黑影魔蝎东不离”之外,没有人可以与他比肩,自然有他对付欧阳通的自信。

赤曼突然脸现忧虑之色的道:“要是陈慕华在扬州一年有余时间的原因不为别的,真是有经书下落的话,那会不会招来萨葛洪也来到扬州呢?”

博广通吃了一惊,道:“徒儿说得有理!若是陈慕华真的是得到经书下落不假,他萨葛洪为了保险起见,极有可能会亲自来到这里。即使他亲自不来,那梁子丰和刘万川两位长老肯定会来的。”

博广通一脸凝重,两手背在后背走来走去。使得赤曼也忧心忡忡,忐忑不安。他博广通并非惧怕梁子丰两位长老,而是惧怕萨葛洪也会来,即使他不来,单是梁子丰两人也会让他夺取经书的希望大打折扣。

“赤曼!”

博广通猛的转过身来,道:“事不宜迟,你快快去办,务必在萨葛洪或是梁子丰二人到来之前从陈慕华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

赤曼扭了扭蛇腰,道:“那徒儿就立刻动身去找陈慕华,他只要是个男人,就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

南极瓜自认为书还可以,但或许也只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像我这样冷落的想要养家糊口,路还很长,看着这可怜的订阅数量,南极瓜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而像这样看的人这么少的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居然被不良商家网站盗版了!昨天发现的啊!我。。。。。。我查了那些人气不知比我高多少的都没有中招,我怎么就偏偏被人盯上了呢?各位已经订阅的朋友你们一定要继续支持我啊!我每天几千字的写,很辛苦的。我也要吃饭啊!也请你们救救我,救救这部,无论它最后结出的果是否香甜,咱们都不能让他还没有结出果来就枯萎了!。。。。。。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见玉舒

张拙灵在树下睡了一阵,渐渐清醒了许多。抬头看看天色,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急忙背起酒壶向白龙坡方向走去。

“还好!没有误了时辰,否则可就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人世了!”

今天为了从木桑子手下闯出门来,不得已喝了近半壶酒。在楼内还不怎么觉得,一出了门走来,越走越是头重脚轻,实在支持不住才在树下躺下。也巧在秦家三兄弟被吓怕了,才没有对他动手,否则这回可真是栽了。本来他要达到醉酒的状态也不需要喝这么多的,只是当时心急了,见总是没喝到位,便喝得猛了。他喝酒的次数本来就少,不懂得喝酒的分量,也不甚懂这酒不是一喝下去就立刻醉的,得慢慢的才会起效果。刚喝下的时候他觉得到位了,可那只是酒劲刚刚发作,后劲还没有完全上来,也好在只几个呼吸间便闯出了门,木桑子存有戒心也没有追来,否则在拖上半刻钟时间,他可就真成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被他们丢在冷水缸里泡着了,哪还能打出什么“醉梦拳”呀!

“欧阳爷爷教的拳法就是厉害,可也让我吃了苦头,看来,要想练好“醉梦拳”,这喝酒的本事得好好练一练才行了!”

暮日西沉,天边一道霞光照得大地一片通红。

张拙林把两个大酒壶放在白龙寺菜园院墙外树林内的石头上,看了看四周,叹息一声,“不知道欧阳爷爷有没有闻到酒香,今夜会不会来?若是今夜没能见到他,我张拙灵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老人家了!”

他决定先去找芳玉舒谈谈,离家一天一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于一个初次下山的他来说,也算是不多的时间里一段难忘的经历了。

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从树后走出一个人来。

“叶大哥!……”

张拙灵看了过去,只见芳玉舒和那天一样站在了他的身后。只是脸上不是那日一般笑容灿烂满面春光,而是一脸的憔悴,似乎才刚刚哭过,两只大大的眼睛也红红肿肿的,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张拙灵心一颤,眼泪在打转。

芳玉舒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犹豫了一下,也伸开双臂把她揽在怀里。不管心里是否喜欢,此时此刻,在他不多的时间里,能多给她一点温暖也是好的。对于她是一种安慰!对于他,又何尝不是呢?

“叶大哥,你去了哪里?玉舒想得你好苦!”

“我!……芳姑娘,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我要永远和叶大哥在一起!叶大哥不要再丢下玉舒不管了,好吗?”

张拙灵轻轻把芳玉舒推开,扶着她的手臂说道:“芳姑娘!你还是回家吧,今天我在扬州城“万芳楼”里碰到你表哥了,他一直在找你,你爹也在找你!”

“我爹?你见到他了?”

“没有!我也是无意中听你表哥他们说起的,他们好像找到福州那边去了。”

芳玉舒点了点头,“幸好你遇到的不是我爹,他脾气很大又蛮不讲理,没人敢说他的!”

张拙灵道:“可能脾气是大一点,但是他还是很疼你,很担心你的!”

芳玉舒坐在地上蒙着脸哭了起来,“我不回去!爹爹不疼我,他只喜欢钱!他不要我妈妈,找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狐狸精,那个狐狸精还……还和表哥……”

说着,更是哭得伤心,“我爹爹为了得到“万芳楼”的全部分额,要把我……把我嫁给表哥,我……我死也不愿意,想要逃走又被他关了起来,碰巧被欧阳爷爷给……给救了出来,我……我不想再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娘呢?你不回去不怕你娘担心你吗?”

“我娘?……”

芳玉舒沉默了,好一会儿,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我娘命苦,我也命苦,我不能回去,一回去我爹肯定又要把我关起来逼我嫁给表哥,我是死也不愿意的。可是……可是我娘见不到我,她会很担心的!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张拙灵也沉默了,想道:“没想到,她这般命苦。父亲抛弃结发夫妻另寻新欢,而这新欢居然还又和他表哥勾结在了一起。他还为了钱财要把女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看似相貌堂堂的“万公子”居然是这样的人,把他父亲蒙在鼓里戴绿帽还要谋夺他女儿,而这个愚蠢的父亲却什么也不知道!罢了,等我和欧阳爷爷和两位朋友见过面,就再陪她下一次山,定要在他父亲面前把他表哥的真面目揭穿,劝他父亲给她找个好归宿,我死了,也就了无牵挂啦!”

张拙灵看着蹲在地上不住抽泣的芳玉舒,也蹲下身子,“芳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明天我就陪你下山好好和你爹爹说说,让他不要逼你嫁给你表哥!从今以后,你喜欢谁,想要和谁在一起都由你自己决定。”

“真的吗?玉舒可以自己选择?”

芳玉舒止住眼泪,很是激动。

“没错!我张……叶巧山保证,一定会帮助你完成这个心愿!”

“那好!你先完成玉舒的第一个愿望!”

“是什么?”

“你今后别再叫我芳姑娘,要叫我“玉舒”!”

张拙灵挠了挠头,“这个……这个可以!”

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能多满足一下身边关心的人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好!……那你叫啊!”

张拙灵笑了,“玉舒!……”

芳玉舒也笑了,“巧山哥!……”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第一次,两个人能够这么面对面的看着互相开心的笑。不知怎么的,张拙灵的心突然觉得好痛。

“玉舒!……其实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叫叶巧山,是叫……”

芳玉舒急忙伸手捂住张拙灵的嘴唇,眼中暗含泪光,“巧山哥!……我不管你什么身份,我在乎的是我的巧山哥。”

张拙灵点了点头,自己都快要死了,无需再让她为自己未能完成抱负的遗憾而徒增烦恼。就让她记住“叶巧山”这个平平凡凡的人吧!“张拙灵”要死了,永远都不会回到玉舒身边,而“叶巧山”这个名字,或许还会留在她的心里。不求一生一世,能记住一朝一夕的时光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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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发作

张拙灵看着眼前面如满月,两眼水汪汪,娇柔可爱的芳玉舒,伸手握住她的手。

芳玉舒全身一颤,羞得面色通红。

“玉舒!咱们到石头上坐去!”

张拙灵拉着芳玉舒的手,两人来到石头上坐了下来。

今天,就做一回“叶巧山”吧!那个只是一个平凡农夫儿子的“叶巧山”。不再是那个背负“张拙灵”血海深仇的“叶巧山”。

“玉舒!……”

“嗯!……”

芳玉舒应了一声,心里甜甜的。

“你说,人死了会是什么样?”

芳玉舒抬起头,惊奇的看着张拙灵,“听我娘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巧山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拙灵抬起头,看着天边,没有回答芳玉舒的问话。

“变成星星么?挺好的!”

芳玉舒也抬起头看向天边,眼中泪光闪动。“我娘经常看着天上的星星,一看星星她就哭,她说:“儿啊!要是哪一天娘死了,也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看着你眨呀眨的!”我说,我不要娘死,我要娘好好的陪着我!娘笑了笑,笑得好怪异,好可怕!她又说:“傻孩子!没有谁可以不死,我老了,你爹爹看不上我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我说,爹爹不要娘,我就不要爹,我只想和娘在一起!”

张拙灵笑了笑:“要是……要是我死了,我也会变成一颗星星看着玉舒眨呀眨的!”

芳玉舒一愣,看着张拙灵,两行清澈的眼泪从面庞滑落。

“巧山哥!为什么你们说话都一样,笑的样子也这么相似?”

张拙灵摸着芳玉舒的头,“傻玉舒,没有谁可以……”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完,他发现自己说的话怎么突然这么老气横秋的了。“大概人将要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吧!她娘被她爹爹抛弃不想活了,而我想活又活不了,不一样的心情却是一样的结局,说话也说到一块儿去了。”

急忙说道:“玉舒!……你还是讲讲你娘的事情吧!我……我开玩笑的!”

芳玉舒笑了笑,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拙灵的话是真的。转过头继续说着。………仿佛天边一朵美丽而又孤独的云,又像一只屋檐下湿透了翅膀的春燕诉说着无处安放的心灵。

“……我娘又说:“你爹爹只要玉舒不要娘,你要好好活着,娘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玉舒不会孤独!”我哭,她也哭。爹爹看见了就发脾气,一发脾气就打我娘!”

张拙灵搂住芳玉舒的肩膀,“玉舒!巧山哥答应你,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芳玉舒笑了,笑得幸福,笑得灿烂。

…………

夜色降临。

学堂后的草地上,张拙灵和芳玉舒,还有段红雪,秦乐。

秦乐笑呵呵的,时不时的向芳玉舒瞟上一眼,肥肥的脸庞红扑扑的。

“山哥!你这小媳妇长得真好看!”

在没有听到张拙灵在其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张拙灵之前,他们在别人面前都是这么叫他的。

芳玉舒脸一红,低下头,偷眼看着张拙灵笑。

段红雪道:“秦乐!你也想要个小媳妇啦?”

秦乐笑道:“我是想了怎么滴?难倒你就不想?”

“我?……我没那心情!”

“呵呵!嘴上说不想,心里可不一定!”

张拙灵从腰间取下酒壶,在他们两人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

秦乐一把抢过来问道。

断红雪看到酒壶,满眼的兴奋之色,说道:“酒!……”

张拙灵笑了笑,从秦乐手里拿过酒壶拧开塞子喝了一口,递到段红雪面前。

段红雪笑了笑,拿起酒壶,头一扬,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又把酒壶递给秦乐。

秦乐笑了,也拿过酒壶扬起头猛的灌了下去。

“啊!……”

想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呛得他满面通红,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好你个冷面神,居然骗我!”

段红雪笑了,“我骗你什么了?”

“你……你不是说很好喝的吗?”

“哦!……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你没说,但是你喝酒的样子告诉我了!”

“哈哈哈哈!……”

三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

树林内。

张拙灵道别两个至亲好友,又把芳玉舒送到父母身边,独自一人来到树林中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在和秦乐,段红雪畅饮的时候,已经把芳玉舒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不过,是芳玉舒自己逃了出来躲到山上碰巧遇到他的。在没有经过欧阳爷爷的准许,他不能让别人知道欧阳爷爷的存在。两人听了,都为芳玉舒打抱不平。都趁着酒劲发誓,明天一定要下山拔了万若白的皮,还要把那个小贱人拉到大街上游行示众。

芳玉舒看着他们几个谈笑风生,歪歪倒倒畅快无比的样子,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开心。

两壶酒还是好好的放在石头上,说明欧阳通没有来过这里。

张拙灵静静的坐着,把欧阳通教他的凝神聚气,聚气吐纳,打通任督二脉的方法做了一遍。

正做到第二遍的时候,突然全身一阵奇痒,紧接着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急忙收住心神,“哎呦!”一声跌下地来。

“毒性发作了?不是要到子时才会发作的吗?怎么会这么快?”

他却是不知,这中了毒,是不能运行内力的,否则毒性就会漫得更快。本来,他没有学过什么内功心法,也就没有内力可用。可是,自从打通任督二脉后以后,体内慢慢有一些内力产生了,只是比较微弱,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也不懂得如何使用。

这时,他又练习打通任督二脉的法门,这内力又产生了一些,刚产生的内力一游走,便引发毒性提前发作。虽然只是练习了一遍,产生的内力也少得微乎其微,但是遇到这么霸道敏感的毒性面前,还是触发了。

…………

身上的毒性在扩撒,那种生不如死的奇痒也在不断加剧,他又不敢伸手去抓。

就这样,咬着牙忍耐着。仿佛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行,在不停的啃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疼,痒,胸闷,脑胀,仿佛就要炸开了。只有一颗必须支持下去的决心在所剩不多的意识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朝露

春日的初阳照在清晨的小路上,照得路旁嫩绿的草芽上的露珠闪闪发光。

张拙灵抬着锄头光着脚,挽起裤腿卷起衣袖,在菜园里和养父母一起锄地种菜,完全一副农家小伙的模样。

芳玉舒满面春光,穿着一件巧彩儿年轻时穿过的衣服,衬着他雪白的肌肤,朴素而美丽。把一把把菜籽撒在张拙灵锄好的一畦畦平整的菜田上。

叶山撒上农肥,巧彩儿提来一桶水,用木瓢舀水洒在上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拙灵每一锄都是那么的仔细,每一根草都要认真清理干净。

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享受这一切。享受这样一种恬静祥和的太平时光。昨夜那种生不如此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了,也不会在经历第二次。等到今夜子时,是否能帮到芳玉舒都将会是他生命的结束。

欧阳爷爷没有来,那两壶酒还是留在了那里。那是他在这世上能留给欧阳爷爷唯一的东西了。

想象着等欧阳爷爷回来看到那两壶酒时的表情,他的心里是满足的,也是苦涩的。

这几天,巧彩儿都是乐呵呵的。

做为孩子的母亲,一个平民百姓,她最大的安慰就是孩子健康,长大后有一个好媳妇,一家团团圆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这一切,都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

叶山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一个老实巴交的山里穷苦汉子,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有一个懂事的孩子。现在孩子又有对象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芳玉舒也是幸福的。

她决定,等揭穿他表哥的假面目劝父亲回心转意对她娘好了,就和“巧山哥”回到这里,一起锄地种菜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因张拙灵而幸福快乐着。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然而,没有人知道,没人知道他将会离开。离开玉舒,离开秦乐,离开段红雪,离开欧阳爷爷,离开父母,离开这片养育他的土地走向人生的终点。就像这草芽尖上的露珠,在悄无声息间消耗一点一滴的生命悄悄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生所要完成的使命还没有着落呢!怎么就要死了?”他不甘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也想过在他还没有死之前找到陈慕华,与他同归于尽。可是,陈慕华又会在哪里?他不知道,能找到他的希望实在太渺茫了。

为仇人而活,还不如为亲人而活。

拿不多的时间去找希望渺茫的陈慕华,还不如拿这点时间多为在乎的人做一点事情。再说,即使上天可怜他,让他找到陈慕华又怎么样呢?以他现在的武功想要对付陈慕华那是痴人说梦,还不是白白送死?

总之,他现在是“叶巧山”了。不再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张拙灵”!“张拙灵”已经死了,而“叶巧山”也要死了。

“死后真的会变成一颗星星吗?”

张拙灵抬起头,想要找到一颗星星。

天空白云朵朵,阳光温和,一片清朗。

“那么!我的亲生父母也会变成星星吧?”

张拙灵笑了。

“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和他们团聚了!”

芳玉舒见张拙灵看着天空傻笑,很是好奇。也抬起头看着天空,天上除了几朵雪白的白云和一个刚露出山头的太阳之外,连一只鸟儿都没有。

“巧山哥!你在看什么呢?”

张拙灵看着芳玉舒,笑道:“我看星星啊!”

“星星?”

芳玉舒又抬起头看了一会儿。

“哪有什么星星啊?”

“大概回家了吧!”

张拙灵笑了。

“也许回家种菜去了!”

芳玉舒也笑了。

这时,秦乐跑来了。

“山哥!……山哥!……”

张拙灵放下锄头。

“爹!娘!孩儿想陪玉舒下山一趟!”

巧彩儿乐呵呵的,“好啊!山儿就该带玉舒去城里走走,你看把咱家玉舒都给晒黑了!呵呵呵呵!”

“是啊是啊!”

叶山也道:“山儿他娘,你去拿些银子来给山儿,让他给玉舒买几件好看的衣服。”

芳玉舒红着脸,“不用了不用了!这件衣服就挺好,我很喜欢!”

“要的要的!这粗布衣裳怎么能配得上咱家这么漂亮的玉舒呢?”

巧彩儿乐呵呵的跑去了。

张拙灵转头看着叶山,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父亲!……孩儿……孩儿要走了,你多保重!”

叶山笑呵呵的,“山儿呀!这去扬州城也不远,早去早回!”

张拙灵走了过去,抱住叶山。

叶山有些不知所措。

平民百姓都是直耿耿的,亲人分别最多嘱咐几句,没有这样搂搂抱抱的习惯。

“山儿!……”

不过,叶山还是有些激动,心里暖暖的,忍不住也流下泪来。

巧彩儿拿着一个钱袋,走了过来,看到父子两哭着抱在一起,眼圈也红了。到底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纯粹的被气氛感染,或是想起自己出嫁时离开家的情景,又或是看到孩子长大了高兴,是激动的泪水。

“娘!……”

张拙灵又抱住了巧彩儿。

“孩儿不孝!没有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巧彩儿也哭了。

“山儿!娘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平平安安的,娘就满足了!”

芳玉舒的眼圈也红了。

这让她想到她的母亲,那个疼爱自己的苦命娘。

秦乐跑到张拙灵身边“山哥!时间不早了,咱们快下山吧!”

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呆了一呆,“……这!……这咋回事啊?”

秦乐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

“不就下山一趟吗,怎么搞成这样?”又似恍然道:“……哦!……山哥你是怕!……”

张拙灵连忙抱住秦乐。

秦乐一愣,没有把话说完。

他以为张拙灵是怕去扬州芳府替芳玉舒揭穿万若白的假面目有危险。而这件事情多半是告诉他父母了,他劝父母不要担心他,他们正在伤心呢!

巧彩儿把钱袋递到张拙灵手上。

“山儿!这是庙里师父给的去年的种菜钱,你拿着吧!”

张拙灵心一酸,“娘!这是你们二老的血汗钱,我怎么能要呢?还是你们留着吧!”

“傻孩子!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学会怎么疼女孩子了。这带玉舒下山一趟,怎么能两手空空呢?”

张拙灵想了想,接过银子道:“那孩儿就收下啦!”

“乖!这样才像话嘛!”

今天,在百度上一搜索,又发现一个盗版网站。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盗版的网站改过正式发布的网呢?站南极瓜很是惊喜!算啦,你写得不好人家也懒得盗你的。就当是一种痛苦的鼓励吧!支持的朋友感谢你们的继续支持,如果哪一天你们也看盗版去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本来人就这么少,南极瓜想哭!我很想看到这部作品开花结果的时候,虽然有太多不足,太多不如意,但是南极瓜每天五六个小时认真的写作,投入太多心血了。你们的支持才是我继续写下去的最大动力!支持的同时,也记得分享出去哦!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乔装

张拙灵和秦乐,段红雪,芳玉舒四个人一路说说笑笑走来,来到扬州城外,看到近在咫尺的扬州城,芳玉舒有些犹豫了。

“巧山哥,要是爹爹不讲道理和你们打起来,那……那可怎么办呢?”

秦乐笑呵呵的道:“不讲道理?那我“善面肥龙”就拿他当第一个试拳脚的人,想我“善面肥龙”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气,这会儿就先把你那个傻爹打倒攒点名气,呵呵!”

段红雪白了他一眼,“你个愣头愣脑的笨蛋,想要有点儿名气也用不着拿你山哥的岳丈大人开刀啊!”

秦乐脸一红,看了眼正在流泪的芳玉舒,吐了吐舌头,“我错了,应该是山哥的岳丈大人,也就是玉舒嫂子的爹没几下把我“善面肥龙”撂倒了,从此让他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威震四方才对!”

段红雪冷笑道:“打倒你这条籍籍无名又笨头笨脑的肥龙,恐怕名气没有增加,反倒是要让江湖中人取笑欺负弱小而有损名气吧?”

秦乐呵呵一笑:“此话差矣!我“善面肥龙”这会儿是没有什么名气,可以后定然是有威震一方的一天的,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和我一比高低,纵使输得一塌糊涂也要来沾一沾名气的。这会儿玉舒她爹,也就是山哥的老丈人打倒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小辈觉得有失面子,日后想来,却是此生最大的荣耀,最光彩的一战呢!”

“呵呵!呵呵!”

段红雪干笑两声,拱手道:“今儿算是领教“厚面肥龙”的无敌了,小弟甘拜下风,失敬!失敬!”

秦乐哈哈一笑:“冷面神也甘拜下风,看来,我“善面肥龙”的名气从冷面神的“甘拜下风”之后,也便如春笋般茁壮成长啦!”

段红雪哈哈一笑:“那可恭喜了!等会儿到了芳府,我们可都要仰仗阁下的大名了!”

秦乐尴尬的笑了笑,转头对张拙灵道:“山哥!咱们是要先找万若白呢,还是找玉舒他爹?”

张拙灵道:“咱们这次来,是要在玉舒他爹面前揭穿万若白的,得先找到万若白拿住把柄才能让他信服,这么冒冒失失的前去,非得打起来不可。”

秦乐道:“那个万若白估计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他身边的木桑子老道有点棘手。”又哈哈笑道:“不过有山哥在,咱们也不用怕他了!”

张拙灵笑道:“这个木桑子确实厉害,昨天我也是侥幸得胜的,要是再打起来,还是很难说的。”

“山哥就别谦虚了,你能败他一次,也能败他第二次,妥妥的!“万若白”这个无耻之徒嘛,就交给我“善面肥龙”吧!不出三……十招,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段红雪道:“到底是三招,十招,还是三十招啊?”

“这个……这个,三招互相探个底,十找礼尚往来,三十招内分胜负,差不多马马虎虎啦!”

“哼!还十招礼尚往来呢,你和他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吗?这么客气!”

…………

四人一路走,一路说,前面不远处便是“万芳楼”。

张拙灵道:“玉舒,你可知道万若白这个时候会在哪里?”

芳玉舒道:“这个时候的话,我也说不准。不过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到爹爹那儿去一趟的,具体做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拙灵皱眉道:“若要等到晚上,那时间来不及……但愿他们会相信我的话在“万芳楼”等我。咱们这就去“万芳楼”看看!不过,我和玉舒先要乔装一番。咱们主要是要探得万若白的行踪找他的把柄,不能给他们认了出来坏了事。”

秦乐拍手笑道:“妙极妙极!我也要乔装一番才能配得上我“善面肥龙”的身份!”

段红雪呵呵一笑,“玉舒和“飞鸿客”要乔装是因为人家认得他们,你这条“肥龙”人家又不认识你,你乔装有什么用?”

秦乐道:“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善面肥龙”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英武不凡,英雄了得的人物,但是但凡一个行走江湖的高手,就应该有一点神秘感。英雄了得,英武不凡的气息我倒是不缺了,我就需要一点神秘感!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了!”

芳玉舒笑道:“秦大哥,你要是想在江湖中有名气,让别认识你记住你,就应该在别人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你今天乔装成这样,明天乔装成那样,即使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了!”

秦乐一拍脑袋,“对呀!还是玉舒聪明,我还是这副打扮吧!免得等会儿打败万若白,人家也不知道是我“善面飞龙”干的,以后见到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善面肥龙”,那岂不是吃大亏了?”

张拙灵笑了笑,“那么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和玉舒去去就来。”

说着,两人朝一家衣店走去。

段红雪见两人走远了,拍了拍秦乐肩膀,“秦乐,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秦乐笑道:“怎么?你也要乔装一下么?”

段红雪甩了甩头,“我这么英俊潇洒,要是乔装换面岂不可惜了这张脸?我只是去换身衣服!”

秦乐一呆,哈哈笑道:“算了吧!你再怎么打扮还不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脸,换不换都一个样!”

段红雪不答话,转身走去了。

秦乐犹豫了一下,想跟上去,可又万一他们回来找不到自己,那可麻烦了,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正等得焦急,突然背后有人拍他肩膀,急忙回过头来吓了一跳。

“谁?……”

却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穿着灰色土布衣裳,外罩一件黑色斗篷把头包住,只露出下巴,鼻子和一张嘴。上唇两片胡子,下巴也是黑戳戳的一把胡子,看着有些面熟。

女的一身黑衣,头戴一个斗笠,一块黑色面纱连同斗笠一起把整头整脸遮得严严实实。

“你……你们是谁?”

只听那男的嘿嘿一笑,声音沙哑粗狂,“你就是“善面肥龙”吧?我“黑面双鹰”二人找了你十八年了,今天你小子总算落在我二人手里,要钱要命?快说!”

那女的抬起一只手抿在嘴上嘻嘻一笑,似乎声音也是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秦乐一惊,“我“善面肥龙”的名号怎么这么快就在江湖上传开了?奇怪的是这两人怎么这么肯定我就是“善面肥龙”?我只听过“黑风双煞”,这“黑面双鹰”又是谁?”

急忙道:“两位大侠,在下叫“善面肥龙”不假,可是我现在还没到十八呢,两位找了十八年的人恐怕指的不是在下,你们认错人了!”

那男的咳嗽了两声,恶狠狠的道:“怎么会错?我们找“善面肥龙”,而你又承认自己就是“善面肥龙”,你还要抵赖不成?快快拿银子来,否则……否则要了你的小命!”

秦乐想,“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你们这么没眼水,活该找人家十八年都没有找到!看他们这么神秘,武功恐怕也不弱,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拿点银子跑路吧!可是看样子似乎欠的还不少呢,要不然也不会找人家十八年这么久了!”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小气鬼

秦乐见到这两个神秘的男女,心下虚了不少,本想趁下山的机会给自己打出点名堂出来,没想到一来就遇上这么两个“高深莫测”的人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倒了什么霉,居然会有人也叫“善面肥龙”,没办法,只能破财消灾了。

呵呵笑道:“两位,不知“善面肥龙”欠了你们多少钱?”

那男的看了女的一眼,想笑又忍住道:“十两银子!”

“什么?……”

秦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找了人家十八年就为了十两银子?“好好好!你们等等,我这就给你们!”

秦乐伸手摸出钱袋,往男的面前一甩,“给你!”脚下一个转身往一个巷口处跑去。虽然十两银子他还是有的,不过那可是母亲给他的血汗钱,就这么给了人家,心里十万个不愿意。

“黑面双鹰”也追了过来,一面追一面喊,“站住!十两银子都不愿意给,你这个抠门的小气鬼!”

秦乐怕被追上,脚下不停,刚要跑出巷口,却又被一个拿着一把扇子遮住半张脸的公子哥拦住了去路。看他身穿一声雪白的衣裳,上面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图案很是醒目。只听他也是沙哑着声音说道:““善面肥龙”,你不还我银子还想跑?我也追你十八年了!”

秦乐一呆,头上冒出几滴冷汗,“你又是谁?我怎么又欠你银子了?”

这公子哥抖着一条腿,摇了摇扇子,“我就是江湖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肥龙”见了会冒汗的“龙见愁”。”

秦乐这会儿听出来了,这人的声音不是段红雪是谁?后面的“黑面双鹰”自然也是芳玉舒和张拙灵乔装后的样子了,便呵呵笑道:“我看你应该是人见人厌,花见花枯,见了“肥龙”会打颤的“见龙愁”才对吧!”

张拙灵和芳玉舒哈哈大笑,也都褪下各自遮住头顶的斗篷和斗笠。

段红雪也拿开扇子轻轻的扇着,一副很是没趣的样子。脸上傲慢的神情活脱脱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秦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自己,很后悔没有去换一套衣服,要是自己也穿一套体面的衣服,那对自己的名气多少还是有点帮助的,只要不像“飞鸿客”一样沾一把胡子样貌大变不就可以了吗?

“那个……那个你们等等先,我也去去就来。”

秦乐笑呵呵的正要也去买一套衣服,刚一转身,被段红雪一把拉了回来。

“走了!我们可没空等你!”

秦乐连忙叫道:“别呀!我还缺一点神秘感,一点点,就一点点!……”

四人来到“万芳楼”内,大堂里宾客满座,中央一张大桌上,木桑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把长剑放在桌上,正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张拙灵见到木桑子吃了一惊,急忙向四周看了看,却不见万若白的影子。

木桑子看到他们,两眼往张拙灵和芳玉舒身上看来看去,似乎对两人的打扮有些好奇。

张拙灵见他满脸疑色的看了过来,心下有些紧张,可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而芳玉舒始终低着头,没有发现木桑子正看着她。木桑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最多觉得有些怪异罢了,便又继续品茶,完全没把他们当做一回事。

钱掌柜看到来人了,见到段红雪一身华贵衣裳摇着扇子风度翩翩,又见到张拙灵和芳玉舒都遮着面目似乎很不简单,便急忙走了过来向他们三人一一鞠躬招呼道:“几位贵客楼上雅间请!”对秦乐看也不看一眼。

秦乐心里很是不爽,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视着钱掌柜。

四人在进来之前已经约定,所有的话都由段红雪一人说,张拙灵和芳玉舒保持神秘就好,没有万不得已的情况最好不开口。而他秦乐,就是一个跟班,没有说话的权利。不过,没有约定他秦乐就不可以用眼睛说话。

钱掌柜看到秦乐的眼神,愣了一下,又急忙满面笑容的也向秦乐鞠了一躬,“这位兄弟请!”

秦乐满意的点了点头,乐呵呵的跟在后面上了楼来。

四人来到楼上,钱掌柜引他们到一个雅间坐定,拱手说道:“几位贵客想要点什么?”

段红雪摇着扇子,冷冷的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小爷我有的是银子!”

钱掌柜笑道:“那是那是!几位稍等,我这就下去吩咐上来。”

钱掌柜走后,秦乐忍不住道:“冷面神,点几样小菜就是了,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的话也是随便说的?他要弄个几十两的酒菜上来,咱们还不冤死?”

段红雪正要答话,张拙灵连忙说道:“秦乐,你忘了咱们的约定了吗?别乱说话,正事要紧!”

秦乐向段红雪坐了个鬼脸,不再言语。

段红雪摇了摇扇子道:“正所谓贵人走路千人指,穷人问路狗不理。咱们要想从他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就得下一点本钱!”

秦乐想要再话,又忍了下去。

不一会儿,钱掌柜便领了三个伙计上来,每个伙计手上都托着一个精美的大木盒,走到桌子旁,把大木盒打开,端出一盘盘香气扑鼻的十几道菜。又有一个伙计拿了一坛酒上来摆在桌上。

四个伙计摆好了酒菜退了下去,钱掌柜笑着拱手说道:“几位对在下安排的酒菜还满意吗?”

段红雪轻轻点了点头。

钱掌柜笑了笑,“那几位贵客慢用,小的就不打扰几位了!”

“啪!”

只见断红雪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锭金灿灿的金锭砸在桌子上。足足十两金子,吓得秦乐差点掉下眼珠子来。

张拙灵也愣了一下,“这段红雪这么有钱,真是没看出来……也难怪,他是大理段氏的皇氏子,虽然落得流落他乡,但是钱财方面自然不缺的了。”

钱掌柜看到金锭,眼睛都看直了。好一会儿才惊醒过来,连连拱手激动的道:“这位贵公子,不知……不知有何吩咐?”

断红雪摇了摇扇子,一脸的傲慢,慢悠悠的道:“我来这里想要找一位朋友,不知道掌柜能否告知他的去处?”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钱掌柜满面笑容,道:“不知公子要找的是什么人?要是在下认识,又知晓他的去处,定当顷情相告。

段红雪道:“我这个朋友就是你们“万芳楼”的万若白万公子,阁下自然是知道的。”

钱掌柜面色一变,道:“不知贵公子是万公子的什么朋友,尊姓大名?”

段红雪道:“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龙见愁”就是在下了!”

秦乐听他还拿这称呼忽悠人,捏紧拳头睁大眼睛瞪着他。

钱掌柜愣了愣,暗道:“这“龙见愁”是何许人?我虽然不在江湖行走,但是每天来“万芳楼”吃饭住宿的江湖豪客也不少,常听他们说江湖的事情,对江湖中的人和事有些了解,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了,这个“龙见愁”倒是从来没听过。”却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连忙拱手道:“小的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尊容实乃三生有幸,失敬失敬!”

段红雪抱拳还了个礼,“好说好说!小爷我和你家万公子是多年声音上的朋友了,只因我常年在外做生意,所以你不认识我而已,这次来是想和你家万公子叙叙旧谈点生意的。”

钱掌柜看了看桌子上的十两金锭,又看了看张拙灵一伙人,虽然对他们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这十两金锭对她实在诱惑太大了。而段红雪的身份在他看来即使不是生意人,也必定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官宦家族的公子哥,不能得罪。他旁边的两个神秘人多半是他的保镖了。一个富家子弟有一两个保镖很正常。至于他这个胖胖的跟班,既然是贵公子的跟班,有些脾气也很正常。

“龙公子既然是万公子的朋友,小的不敢怠慢,更不敢欺骗公子。万公子今日一早在大堂里和那位道长一直坐着的,似乎在等什么人。不过后来万公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去办就离开了。”

段红雪摇了摇扇子,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问道:“他去了哪里?”

钱掌柜道:“万公子这会儿去了哪里在下也猜不透,估计是去了赌坊,或者是去了老爷府上了吧!”

段红雪道:“你家芳老爷回来了吗?”

钱掌柜道:“这个,在下不得而知!”

断红雪合上扇子,轻轻敲打着桌子,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钱掌柜眼睛看着桌上的那锭金灿灿的金子,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龙见愁”一脸失望的表情。既然人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看来这锭金子是得不到了。叹息一声,拱手说道:“龙公子,既然小的没能告诉你万公子的去处,那龙公子的赏赐在下也无福消受了!几位客官慢用,小的告辞。”

段红雪道:“慢!……我再问你,大堂里的道长就是木桑子老道么?”

钱掌柜一喜,只要还有问题,那么就有希望得到金子。忙回道:“正是!”

“他在等什么人?”

“这个!……”

钱掌柜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那锭金子咬了咬牙,道:“实不相瞒,几天前,我家芳老爷的女儿夜里被人拐走,至今下落不明。老爷和万公子带人四处寻访,终于在昨天早晨有些眉目。”

“哦!”

段红雪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难道有消息了?”

“这个,我们也说不准,不过听那人说,这两天内会把人送来。”

“什么人?”

虽然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旁边的张拙灵,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要问一问的。

“一个少年,他说会把人送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你们就这么等着?”

“我们也没有办法呀!你不知道这个少年有多厉害!……说来也怪,这少年清清醒醒的时候武功不怎么样,可要是喝醉了!乖乖,那可不得了,就连大厅那位道长都败在他手下呢!”

段红雪和秦乐,还有芳玉输都禁不住看着张拙灵,满是诧异的神奇。虽说也听他说过,但只说是侥幸得胜,并没有说是在酒醉的情况下取胜的。

张拙灵尴尬的笑了笑,把手放在嘴上咳嗽了两声。

段红雪等人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转过脸去。

钱掌柜不知何意,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已经通知芳老爷,相信今天之内会回来的。”

段红雪道:“你们除了请芳老爷回来助阵之外,还有没有请其他人帮忙。”

钱掌柜想了想道:“这倒好像没听万公子说起,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你家万公子不见了,会不会是请其他人去了。你可知道他还有可能会请哪些人吗?”

“这个嘛!应该不会有了。在扬州城内就数木道长武功最高,其他人嘛!……”摇了摇头又说道:“请了来也没用,白花银子罢了!”

段红雪觉得暂时没什么可以问了,便说道:“有劳掌柜了,这金子你拿着吧!”

钱掌柜欢天喜地的接过金子,连连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要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随时问,小的就在楼下候着,只要吩咐一声,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红雪拱手还礼道:“那就有劳了!”

“无妨无妨!公子客气了,几位慢用,小的告退!”

几人看着钱掌柜走下楼后,段红雪正要说话,秦乐实在忍不住了,急忙说道:“冷面神,你原来是个大财主啊!呵呵!大财主也给小的一锭金子吧!我秦乐长这么大,还真第一次见金锭是啥样呢!”

段红雪呵呵一笑:“你秦乐还要这么多银子干嘛?你连十两银子都花不完,要是给你一锭金子,那你要花到什么时候啊?”

秦乐脸一红,呵呵笑道:“你这冷面神大财主想不到也这么抠门!白和你兄弟一场。”

张拙灵道:“秦乐,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既然万若白不知去向,咱们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乐惊奇的看着张拙灵道:“山哥,没想到你喝酒醉这么厉害,那咱们还怕他们干嘛?山哥把这坛酒喝了直接下去把那老道撩翻了逼他说出万若白的去处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第六十七章:兄弟情深

段红雪点了点头,道:“秦乐虽然笨头笨脑又不识好歹,但这个办法我看行。”看着张拙灵道:“飞鸿客的意思怎么样?”

张拙灵道:“可是可行,但是要在大厅里打了起来,我怕事情闹大了出意外坏了事啊!”

芳玉舒道:“山哥要是怕这里人多恐有意外,咱们倒是可以想办法把他引出去,在偏僻处对付他。”

段红雪道:“这个办法可行,不过谁去引他呢?”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秦乐。

秦乐脸一白,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咱们四个人中除了玉舒就数我武功最低,这老道这么厉害,就连山哥手下也能过两手,我去了不是要白白送死吗?不去不去,我死也不去!”

段红雪恶狠狠的道:“当年你引我去的时候不是很能耐的吗?怎么这会儿倒像个龟孙子似的,这牛鼻子老道难道比我冷面神还吓人不成?”

秦乐脸一红,叫道:“山哥你听听,咱们可交错朋友了!这姓段的既然这么记仇,还记着当年的事情呢!”

张拙灵笑到:“秦乐,冷面神是夸你胆大心细呢!就连冷面神段红雪这样的人物都被你耍得团团转,这么一个老眼昏花的老道自然不在话下了!”

秦乐嘿嘿笑道:“还是山哥的话我爱听!”撇了撇嘴,“那么,这个艰巨到连冷面神段红雪这样的好汉都束手无策跪地苦口婆心的求我“善面肥龙”帮忙的份上,我就暂且勉为其难可怜可怜人家小露一手吧!”

段红雪一脸怒气,“好你个不知羞耻的“厚面肥龙”,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吧,不怕闪了你的舌头吗?”

“呵呵!我舌头厚得很呢!”伸出舌头摇着脑袋,“你看你看,闪了你性段的腰也闪不折我的舌头,气不气,气不气?”

芳玉舒见到秦乐这副模样,笑得弯下腰去直喊肚子疼。

张拙灵看着他们几个,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对他来说,这是难得的开心。恐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段红雪气得扇着扇子哗哗作响,“你!……”转过脸去忿忿的道:“君子不与小儿争辩。”

秦乐又叫道:“谁是君子谁是小儿?这么抠门,还好意思自称君子,真是笑死了人了!”

芳玉舒笑道:“段大哥,原来秦大哥这么和你过不去,是想要你的金子呢!你赶快拿金子出来堵住他的嘴吧!”

秦乐笑到:“君子的金子咱们不要,免得又说我“善面肥龙”厚脸皮。不过嘛!呵呵,要是段公子愿意给在下一点引老道出去的小费的话呢,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个十锭八锭金子意思意思。”

段红雪冷笑道:“金子倒是没有,拳头倒是一大堆,你要不要啊?”

秦乐面色一变,忙道:“你看你看,我就说他不是君子吧,你们还不信?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没两回合便露出狐狸尾巴了!”

段红雪脸红一阵白一阵,把扇子都快摇断了,转过脸去看着窗外不再理他。

张拙灵笑到:“好了好了!秦乐你厉害,还是饶了咱们段公子吧!段公子为了咱们的大事破费十两金子,你秦乐这么损人家可不厚道哦!”

芳玉舒也笑道:“正是呢!你看把段大哥都气成啥样了!”又笑着对秦乐说道:“秦大哥要是想要金子,玉舒可以带秦大哥到我娘房里去拿,秦大哥想要多少拿多少。”

秦乐眼睛一亮,“当真?”

“当然!玉舒怎么会欺骗秦大哥呢?”

“呵呵!那是那是!”瞟眼看了看段红雪,冷哼一声,“只是让玉舒破费,怎么好意思呢?”

芳玉舒笑到:“不妨事!那些金子摆着也没人去动,就送给秦大哥吧!眼下咱们还是赶快吃饭,等吃饱了再让秦大哥大显神威引老道出去合伙对付他!”

“好好好!还是玉舒慧眼识英雄,那咱们快吃吧!”

张拙灵见一场“段秦舌战”总算在芳玉舒的劝导下落幕了,便呵呵笑道:“来,段兄也一起吃吧!”说着,倒了一杯酒放在段红雪面前。也给秦乐倒了一杯,端起酒杯道:“咱们三兄弟相识一场,今天难得在这里联合抗敌,共赴杀场,干了这杯!”

段红雪和秦乐虽然彼此间还有些闷气,但一想到等会儿要一起对付牛鼻子老道了,都有些莫名的激动。也都抬起酒杯三人互相一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一脸兴奋的表情。

张拙灵喝下酒,眼角一滴不一察觉的眼泪滑落,拿起酒坛又给每人倒了一杯。

芳玉舒站起身来道:“巧山哥,段大哥,秦大哥,能认识你玉舒很高兴,这次你们又不怕危险相助玉舒,玉舒实在很感激大家,这杯酒,就让玉舒陪你们喝吧!”

秦乐拍手叫到:“好啊好啊!”

张拙灵眼圈一红,点了点头。

“玉舒,那你就拿我的杯子喝吧!”

把酒杯递给芳玉舒,把酒倒在一只碗里,端起酒碗道:“我“飞鸿客”此生能有你们几位兄弟,实在是莫大的安慰,纵是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芳玉舒道:“巧山哥!别这么说,咱们几个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还要去做呢!玉舒……玉舒也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巧山哥说呢!”

秦乐也急忙道:“对呀对呀!还有我秦乐也还有很多很多话还没有对山哥说呢!”

段红雪白了他一眼,“你个愣头愣脑的笨蛋,人家说心里话你凑什么热闹?”

秦乐道:“我这也是心里话呀!……冷面神,难道你就没有心里话想说的吗?”

段红雪道:“哼!男儿间的事情何必那么婆婆妈妈?兄弟之间就该喝酒,有话咱们醉了再说,无话也醉了再说。总之,酒就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秦乐笑道:“我看你才是婆婆妈妈吧!有话不当面讲,非要醉了才说,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吗?”

段红雪瞅了他一眼,“就你这个白痴,和你说什么也是白搭。咱们无酒没话说,有酒也懒得理你!”

上一章忘记给章节名称了,再添加时又加不了。不好意思啦!手机码字有点慢,有错漏的地方大家指出一下,好让南极瓜及时准确的补救。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起疑

秦乐呵呵一笑:“就你,我还懒得理会呢!清清醒醒的时候说的话都没一句中听,要是喝醉了,那说出的话还是人听的吗?”

段红雪笑了笑,“好!咱们谁也别领谁!”

秦乐道:“就是!”

张拙灵笑了笑:“好了,闹也闹够了!来,干杯!”

“干杯!……”

四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不亦乐乎。渐渐的,张拙灵有了几分醉意。想要再喝,又怕醉过头了坏事,便也让大家别喝了以免误事。

几人酒足饭饱,便约好了汇合地点,打算等出去以后让秦乐引木桑子到城外来。

段红雪领着四人下了楼,张拙灵向大厅中看去,那木桑子还坐在那里,还是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看了看桌上的长剑,暗道:“看他总是带着一柄剑,应该是一个使剑的高手。从来没见他使过剑,等下打起来可要多留神了。”

钱掌柜看到他们下来,急忙上前招呼道:“龙公子要走?”

段红雪道:“这饭也吃了,酒也喝足了,要找的朋友又不在,那我们暂时回去有空再来打扰吧!”

钱掌柜笑道:“那好那好!不知龙公子住在哪里,小的要不要等万公子回来派人通传一声?”

段红雪道:“不用不用,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找万公子,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会经常过来的。”

木桑子听得他们对话,抬眼往这边看来。其他几个都没有什么异样,却见那个胖胖的跟班醉醺醺的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这伙人有些古怪,到底什么来历?他们口中的“万公子”难道指的就是万若白吗?”便把长剑拿在手上走了过来。

张拙灵看见木桑子走了过来,心下不由得一惊,“难道被他识破了?不可能吧!”却也暗暗戒备,要真被他识破,也只能再这里动手了。

秦乐也是一惊,急忙移开目光。

芳玉舒吓了一跳,急忙往张拙灵身旁靠了靠。

段红雪也发现木桑子走了过来,也是吃了一惊,但镇定自若的问了酒菜钱,把账结了正要出去。

木桑子走到四人面前,满面堆笑的行了个礼,道:“几位慢走,贫道方才听说几位找万公子,贫道倒也认识一位姓万的公子,不知你们说的“万公子”是谁?”

段红雪一喜,“正好!要是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从他口中得知万若白的去处,那再好不过了!”忙拱手说道:“在下“龙见愁”,不知道长法号?”

慕桑子单手合什道:“贫道木桑子,敢问龙公子要找的朋友是谁?”

段红雪道“在下找的朋友真是“万芳楼”的万若白万公子,不知是不是道长的哪位朋友?”

木桑子呵呵笑道:“这可巧了,真是贫道的朋友!”

段红雪故作惊喜道:“那可再好没有了!万公子乃是在下生意上多年的朋友,今日难得来一次扬州,本想找他谈点生意的,不曾想万公子事忙,却是错过了,实在可惜。不知道长可知道万公子去了哪里?”

木桑子笑道:“万公子的去处贫道不便相告,不过这会儿也应该快回来的。龙公子既然是特地来找万公子的,要是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那不妨在这里喝口茶多等一会儿。”

段红雪暗道:“这牛鼻子倒也谨慎得紧,本想从他嘴里问出万若白的去处,没想到却是一句“不便相告”便把我们打发了。听他说万若白就要回来的,应该不假,不过最好还是在外面找到他,免得你牛鼻子跟着掺和。”拱手说道:“木道长,在下正有一些事情要去办,就不再等了,既然万公子很快就回来,那我下午再过来吧!”

木桑子笑了笑:“那好吧!不知龙公子住哪里,要是万公子回来,贫道差人给龙公子报信。”

段红雪道:“这个就不用劳烦道长了,告辞!”

慕桑子笑道:“那龙公子慢走!”

“请!……”

“请!……”

四人辞了出来,到一僻静的小巷内,张拙灵道:“我看,咱们的计划得变一变!”

段红雪道:“没错!“飞鸿客”,你来说说吧!”

张拙灵想了想道:“要是牛鼻子的话不假,咱们倒不如别去招惹他,干脆在外面等着万若白。”

段红雪道:“正和我心意!”

秦乐一听,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会不会玉舒就不给金子了。笑了笑,道:“冷面神好不要脸,山哥的妙计也被你一句“正和我心意”给安到自己头上了。想法倒是很好,可要是那牛鼻子老道忽悠我们的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要我说,还是之前的办法好,让我“善面肥龙”进去把牛鼻子牵出来逼他说出万若白的去处才妥当。”

张拙灵笑道:“秦乐的担心……”突然把话止住,向他们使了个眼色。

秦乐不明白,“什么呀?”

段红雪向巷口处奴了怒嘴,秦乐正要转头去看时,被段红雪一把拉住。四个人急忙向巷子深处走去。

这时,只见后面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

秦乐也发现了他们,暗道:“呵呵!还是我机灵吧?我就知道那牛鼻子老道没那么简单,心眼多得很呢!”

后面的三个人正是木桑子派来跟踪他们的。当时,木桑子在和段红雪对话的时候,听他说是特意来找万若白的,可是又不愿意多等一会儿。和钱掌柜说的是自己没什么事,这会儿又说有事情要去办,觉得有古怪。想着昨日答应送芳玉舒回来的少年会不会和这些人有关?本想亲自跟踪他们的,但又怕自己判断失误了,那个少年来了又找不到自己。所以才叫几个伙计来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这三人一路跟来,张拙灵等人都没想到木桑子已经怀疑他们了,所以也没有发现。三人跟到这里,看到张拙灵他们在说悄悄话,却又隔得远听不大清楚,想要凑近一点听个明白,刚一探头,便被张拙灵发现了。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龙王掌上飘

这三人见他们走进巷子深处,怕跟丢了回去不好交代,也急忙跟了上来。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说道:“三位,这是要去哪里?”

三人吃了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却是那个胖胖的跟班正背着手低着头背对着他们。

“三位报上名来,死在我“善面肥龙”手上的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角色,看几位相貌不凡,英武了得的样子,应该也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了。唉!……可惜啊!多少英雄好汉都逃不过一个“名”字。来吧!今天要是能在我“善面肥龙”手上过得三招,江湖中便又传出一段千古佳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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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面相觑,自己好好的在酒楼里打杂,怎么又和江湖好汉扯上关系了?往后看了看,其他人都不知去了哪里,看他一个人,又这般胡言乱语痴痴傻傻的,应该也不难对付。互相使了个眼色,想要趁其不备在他后面下手。

秦乐微微一笑,见他们扑了上来,等他们近身,背部一顶,两臂一震,“砰!”的一声。这三人都惨叫一声,向后飞出撞在墙上。

秦乐转过身来,看着惊恐万状口鼻流血的三人,道:“几位,能败在我“善面肥龙”的手上,也是莫大的尊荣了。记住,我是……“善面肥龙”!”

最后这句,说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似乎是在向世人宣布他的惊天战绩。

这三人被他这么一顶一震,又是毫不会武之人,只这一下便磕掉了满嘴的牙,把肋骨也震断了几根。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说道:“是是是!小……小的记住了,是……是善面肥龙打败了我们三个小的。大侠大量,就饶了我们吧!我们马上离开,再也不敢了!”

秦乐道:“错!什么小的大的,你们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怎么能这么低三下四的说话?你们应该说,“哈哈!……“善面肥龙”果然不同凡响,果然是英雄了得。我们三兄弟闯荡江湖几十年难遇对手,想不到今日遇上传说中的“善面肥龙”果然是败了!佩服佩服,咱们十年为期再分高下,以雪今日惨败!”这样说才像话嘛!”

一人哭笑道:“大侠,我们不是江湖中人,我们都只是一个打杂的。你放过我们吧!”

秦乐怒道:“你说什么?败在我“善面肥龙”手下的岂是泛泛之辈?快说!要不然小心我咔擦一声扭断你们的脖子。”

这几个人一脸苦相,若是不说,恐怕真要被他扭下脖子,互相看了看,只得忍着一身的疼痛,挤出扭曲的笑容说道:“哈哈!……哈哈!“善面肥龙”果然不同凡响,我……我三兄弟果然败在你手,佩服佩服!”

秦乐道:“还有“咱们十年为期再分高下,以雪今日惨败”呢?”

三人苦不堪言,又不敢得罪,只得又说道;“咱……咱们十年为期,再分高下!”

秦乐哈哈笑道:“好!不愧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我“善面肥龙”答应你们,十年之后咱们再战!”

三人一喜,忙道:“那咱们后会有期,小的们就先走了!”

“慢!……”

三人吓了一跳,怕是哪里说得不好,不放过他们了,哭道:“大侠!我们已经按你说的说了!大侠就放我们走吧!”

秦乐敲了敲脑门,“既然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应该有个响当当的名号才对啊!把你们的名号报上来就可以放你们走了!”

三人心下暗暗叫苦,自己一个打杂的能有什么名号啊?一人说道:“小的姓刘排行老四,小名刘四儿。”指着另一个说道:“这个姓丘,小名山蛋子,旁边这个姓苏,排行老三,小名马三。”

秦乐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湖成名英雄怎么能叫这名号?”想了想道:“你们都说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刘四儿道:“我是切肉切菜的!”

山蛋子道:“我是洗菜洗碗的!”

马三道:“我是端水倒茶的!”

秦乐低头想了一会儿,拍手笑道:“有了有了,刘四儿切肉就是使刀的,每天跺啊跺的,就叫“跺刀王”。山蛋子是洗菜洗碗的,每天搅啊搅的,就叫“搅江龙”。马三是端水倒茶的,每天抬着水盆茶壶跑啊跑的,就叫“万里无踪掌上飘”,你们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龙王掌上飘”三兄弟!……哈哈哈哈!怎么样,这几个名号还满意吗?”

三人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满意,满意!”

这时,张拙灵三人走了回来,段红雪拍手叫道:“恭喜恭喜!恭喜“厚面肥龙”打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赫赫有名的“龙王掌上飘”三兄弟,从此声名远播,大街小巷小儿老妇无不拍手传颂!”

秦乐笑道:“哈哈!你冷面神嫉妒了吧?”

段红雪笑道:“是啊!我不仅嫉妒,还恨呢!”

“呵呵!你恨什么?”

“我恨我冷面神认识你!”

秦乐笑道:“我也恨哪!”

“你又恨什么?”

“我恨我“善面肥龙”这么年轻就登上武林的巅峰。这以后已经没什么可以追赶的对手了!”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唉!寂寞……寂寞啊!”

段红雪一愣,拱手说道:“佩服佩服!天下间所谓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我看也就像你这样的了!”

芳玉舒噗嗤一笑,道:“秦大哥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实现远大理想了!”

张拙灵笑道:“那“善面肥龙”打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赫赫有名的“龙王掌上飘”三兄弟后,有没有探出江湖惊天大秘密啊?”

秦乐笑道:“这不刚要问嘛,你们就来了!”

段红雪道:“得了吧!他就只会胡闹,靠他?”

刘四儿听说要问他们,忙说道:“几位大侠,小的们是木道长差来跟踪你们的。他要小的们看看几位大侠去了哪里,查得消息要立刻回报给他,其他的事情我们就真不知道了!”

秦乐冷笑道:“在我“善面肥龙”面前也敢撒谎,是真的不怕扭下脖子吗?”

三人连忙跪地磕头道:“是真的,小的们就一打杂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木道长身边暂时也没人手,所以才叫我们几个来的。”

张拙灵道:“看样子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木桑子他们商量的事情,怎么会让他们知道呢?把他们放了吧!”

秦乐道:“不行!要是放他们回去告诉牛鼻子,牛鼻子要是起疑,计划就难成了!”

(本章完)

第七十章:分头行动

张拙灵道:“是啊!杀又不能杀,放也不能放,要怎么办?”

秦乐笑道:“这好办!咱们把他们绑起来不就可以了吗?”

四人把这几个人绑了起来,再把嘴也给堵上,又凑在一起商量了起来。

张拙灵道:“现在正应了秦乐的话了,这牛鼻子果然起疑了。”

秦乐道:“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是照原计划还是新计划?”

段红雪道:“是啊!这下不知道那牛鼻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就不好办了。”

芳玉舒想了想,脸一红,道:“现在我爹还没有回来,只有我娘和那个狐狸精在家里,你说我表哥他会不会?……”

段红雪道:“你的意思是姓万的会不会趁你爹不在家和你爹那个小老婆厮混去了?”

张拙灵点头道:“极有可能!……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两个计划一起执行。”

“哦!怎么做?”

“冷面神和善面肥龙在“万芳楼”外隐蔽起来,要是见到万若白回来,就把他引出来在外面制服他,千万不要让他进去和牛鼻子汇合。我和玉舒到芳府去看看,要是万若白真的在那里的话,我去把他抓来,咱们分头行动。无论牛鼻子的话是不是真的,咱们都能抓住他。”

秦乐笑道:“这个办法好!可是我们两个都没见过姓万的,就是他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认不出他来啊!”

张拙灵笑道:“那你们就带着“龙王水上漂”三兄弟去不就可以了吗?他们在“万芳楼”打杂,应该认得的。”

秦乐一拍脑袋,“对哦!想不到这几个人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秦乐走了过去,把刘四儿嘴里的东西拿开,问道:“我问你,你可见过万若白?”

刘四儿道:“小的在“万芳楼”也有两年时间了,虽然小的一直在厨房干活,不大出去,但是万公子还是见过几次的!”

“很好!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认人,眼珠子给我放亮点儿,要是敢耍你爷爷,小心我把你的脖子给扭下来!”

“是是是!小的不敢!”

“要是你帮我们认出万若白,我们就放了你,你再回来把其他几个人放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秦乐和段红雪两人便把刘四儿的绳子解开,刘四儿全身疼痛站不起身来,秦乐一把拿在他腋下提了起来。疼得他直冒冷汗,却又不敢哼一声,被两人脚不沾地的提着走了。

张拙灵便和芳玉舒一起来到芳府门外,远远看到门口有几个人在那里把守。

“玉舒,虽然你是回自己家,但是咱们还是从后墙进去吧,免得打草惊蛇。”

芳玉舒点了点头,看到家门,忍不住流下泪来。

“也不知道我娘怎么样了?等会儿进去要去看看她,几天不见我,她肯定急坏了!”

两人绕到院墙后,张拙灵把手伸到芳玉舒腰上揽在怀里抱紧,想要带她跃进墙内。芳玉舒娇嗔一声,玉面绯红,两眼暗含春目,痴痴的看着张拙灵。

张拙灵只想着快点进去,也没想那么多。可当他把芳玉舒温软清香的玉体揽在怀里这一刻,顿时头脑嗡的一下,一种情难自制的冲动涌遍全身。也是满面飞红的看着她。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庞,迷离的双眼,胭红的小嘴微微闭合,更有一股醉人的气息侵入大脑,占据他的全部身心。

“巧山哥!……”

芳玉舒轻呼一声,微微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到来。

张拙灵再难控制,也轻轻的凑了上去。

这时,顿觉胸口一阵刺疼。心下一惊,急忙放开手蹲在地上。

芳玉舒一愣,看到张拙灵蹲在地上冷汗淋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巧山哥!你……你怎么了?”

张拙灵抬起头,满头冷汗,脸色煞白,笑了笑道:“没……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心下暗道:“张拙灵啊张拙灵!你都快死了,还要再害人家么?”

芳玉舒下的面无血色,道:“巧山哥,你……你这是怎么了?还好吗?”

“没事的!玉舒不用担心!”

这时,胸口疼了一阵后,感觉全身都有些麻麻的。

芳玉舒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惊呼道:“巧山哥,你的脸怎么了?”

张拙灵一惊,急忙伸手一摸,感觉脸部紧绷绷的。

“怎……怎么了?”

“红……红红的,玉舒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脸会这么红!”

张拙灵凄然一笑,暗道:“看来毒性开始发作了,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但愿能帮到她再死就好了。”

笑了笑道:“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嘛?肯定是酒劲上来了,脸就红了呗!”

“那……刚才?”

“没事,只是肚子有点疼,等会儿进去借用你家茅房方便一下就没事了!”

芳玉舒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张拙灵笑了笑,“走吧!”

两人跳入芳府,芳玉舒向张拙灵简单的说了一下芳府的布局。两人便在树木竹林的隐护下往他父亲小老婆的住所摸了过去。

来到房外,想从后窗进去,却听到里面两个一男一女的声音,还伴随着那女激烈的喘息和似乎是床榻摇晃的咯吱之声。

男的一面喘息一面断断续续的说道:“小贱人……这……这会儿才回来……等……等得我好苦!看我不……好……好好的收拾你!”

女的也是一面喘息一面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坏死了……人家只是去刘姐姐哪儿一趟……你……你这死鬼……就……就等不及了。不怕被……老爷知道了……扒……扒了咱们的皮么?”

“怕……怕什么,这会儿那老不死的……估计……估计还在路上呢!你刘姐姐那个浪……浪蹄子……我……我也要……找机会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

芳玉舒听里面的声音,脸一红,道:“巧山哥,咱们还是等会儿在来吧!”

张拙灵道:“这会儿不是正好撞个正着吗?要不你先去找你娘,等会儿我拿了这两个狗男女再来找你!”

芳玉舒点了点头,转身跑去了。

张拙灵冷笑一声,“这可好了,抓你去见玉舒他爹,看你还有何话说。”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你老婆不要了吗

张拙灵悄悄的揭开窗棂跳了进去,摸到房间里,这万若白与一名女子正在床上风生水起,不忍直视。

看到这两个人的衣服摆在床边的桌子上,张拙灵匐着身子摸了过去,把他们的衣服收起,又悄悄的走到窗边扯开嗓子喊道:“性万的好不知耻,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出来,大伙儿快来看看啊!”

万若白正烈火朝天之时,听得张拙灵喊声,惊得如晴天霹雳,一泻千里。顿时全身虚脱,摇摇欲坠滚下床来。

那女的惊叫一声,把被子裹住全身缩在床角。

张拙灵见机会难得,急忙一个纵步抢上前去按住万若白点了他的穴道。虽然他没在欧阳通那里学过点穴功夫,但是了解自身穴道位置以后对每个穴道的功用还是知道的。

万若白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一下子就被制住了,心里是又急又气,羞愤难当。急忙喊道:“英雄手下留情,今日若能放万某一马,日后定当厚报!”

张拙灵嘿嘿笑道:“这般无耻之徒,我怎能放你?”

上前再把床上的女子的穴道也点了,这女子受了惊吓昏了过去。再用床单把两个人裹起来背在背上正要跳出窗外去。

万若白心下焦急,哭喊着:“英雄,英雄等等,你要什么尽管说来,咱们……咱们就别出去了!”

张拙灵道:“好说,只要你写个字据说清楚和这女人的事情,我就放了你!”

“这!……”

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怎么能承认呢?

“除了这件事情,英雄没别的要求了吗?比如……银子,金子,女人,要我给你一栋酒楼也行!”

“你要给我万芳楼吗?”

万若白一愣,“他怎么知道万芳楼是我的?难道真的是为万芳楼而来?”心下一喜,既然有所求就好商量了,急忙说道:“万芳楼是好,可也不是最好的,我把最好的酒楼给你!”

张拙灵摇了摇头,“除了万芳楼,其他的我看不上!”

万若白心想道:“他怎么就只要万芳楼?难道……哼!肯定是那个老不死的找不到女儿怕得不到酒楼才找人来算计我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被他撞见,又指名只要万芳楼,不是他会是谁?要真是这样,那可糟糕了!”又说道:“英雄,不管你要什么,先把我放下来,咱们好好商量。”

此时张拙灵是乔装过后的样子,连秦乐都没有认出来,他自然也认不出来。只以为是梅芳找来算计自己的人。

张拙灵本来想着让他们光着身子到芳梅面前出丑一回,这样就可以让芳梅解除万若白和芳玉舒的婚约,那芳玉舒就可以自由了。可是听他说要给自己一栋酒楼,想到芳梅不就是看上万芳楼才把芳玉舒嫁给万若白的吗?既然万若白今天落在自己手里,大可狠狠的敲他一笔。

心下想定主意,把两人放在地上笑道:“现在你落在我手里,条件由我来说,你只能点头,不能讲任何条件。”

万若白只想瞒住这件事情,此时,说什么都愿意的了!点头说道:“英雄请说!”

张拙灵从万若白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铺在桌子上,道:“我说,你写!”

万若白苦笑道:“就依英雄的话,只是我动也动不得,怎么给你写啊?”

张拙灵走到床边,把床垫扯出来丢在他身上盖住,把他下身的穴道解开。

“自己起来坐好!”

万若白起身坐在桌子旁边,张拙灵又点了他的穴道防止他乱跑。从房间里找来笔墨放在桌上,再把他上身的穴道解了。

张拙灵坐在他对面,想了想,道:“你就写你看上芳梅的这个小老婆了,想和芳梅要回去当老婆……”

“啊!……这怎么行?”

张拙灵呵呵笑道:“你再多说一句,咱们就免谈。要不然我就把你们两个丢到大街上。”

万若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道:“是是是,你说我写!”

张拙灵又道:“你和人家女儿有婚约,又看上人家的小老婆,啧啧啧……这个实在对不起人家,为了表示歉意,你只能自请解除婚约,再把万芳楼送给芳玉舒以表歉意。”

万若白听他说自己不要酒楼,却要送给芳玉舒,心下更加确定是芳梅使的计策无疑。虽然指名送给芳玉舒,但是他女儿的不就是他自己的了吗?提笔写着,心里对芳梅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老不死的老狐狸,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想不到我万若白贪图一时快活,到让人钻了空子受这奇耻大辱。不就一栋酒楼吗?你想要就拿去吧!你那蠢笨女儿深夜被人掳了去,即使找了回来,也早已是残花败柳了,即使你不解除婚约,我万若白早晚也要休了她!哼哼,既然你不仁,休怪我无义,咱们走着瞧!”

万若白奋笔疾书,没一会儿功夫便写完了,又咬破指头按上手印。

张拙灵见他满面努容,又写得这么干净利索,很是诧异。怕他使什么诡计,拿起来看了看,确定内容无异后,点头笑道:“万公子果然利索,那咱们就成交了。”点开穴道,“你可以走了!”

万若白见他解开自己穴道,起身穿好衣服,看到张拙灵还拿着字据在看,急忙伸手往他手上抢去。

张拙灵急忙用手一挡,再一拳往他胸口打去,万若白两手回撤挡在胸前。万万没想到,这力道他万若白挡不住,即刻向后倒飞“砰!”的一声撞在门上,连同门一起倒在房外。

心下暗叹一声,“这老狐狸这么狡猾,派来算计我的人,武功自然是要远在我之上了,我这只是自讨苦吃罢了。”

擦去嘴角血迹,手一甩,正要离去。

张拙灵连忙喊道:“喂!你老婆不要了吗?”

万若白哈哈一声,“留给芳梅吧!谢谢他的厚爱,在下不需要。”

这时,只听得院内人声吵嚷,不少人往这边跑来。

张拙灵一惊,“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心下担心芳玉舒的安危,也跟着跑了出来。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芳梅

张拙灵跑了出来,却见一伙十几人拿着兵器簇拥着一个五十左右的汉子走了过来。这人满面怒容,手里紧紧抓着芳玉舒。

万若白看到芳玉舒回来,愣了一下,当做没看见似的,就要出去。

那人看到万若白,脸色一喜,道:“若白,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正想要去找你呢!”

万若白拱了拱手,冷笑道:“芳老英雄,我的好舅舅,这下你找回女儿,又把“万芳楼”算计了去,这下即得女儿又得酒楼,真是可喜可贺啊!”

张拙灵见他拉着芳玉舒,又听和万若白的对话,知道此人就是芳玉舒的父亲,芳梅了。

芳梅一呆,道:“贤侄这话怎么说?”

万若白呵呵道:“少装蒜了,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咱们走着瞧!”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贤侄慢走,咱们把话说清楚!……”

芳梅想要把万若白叫回,却见他两耳不闻,径自走了。

芳玉舒见到张拙灵,急忙喊道:“巧山哥你快走,我爹要来找你的麻烦了!”

张拙灵想要上前说出事情真相,却见芳梅一脸怒容的看了过来。

芳梅无缘无故被万若白羞辱了几句,一股怨气全撒在眼前这个披着黑袍的汉子身上。又听女儿喊他“巧山哥”这么亲密,不禁心一凉。暗道:“莫非我这傻女儿被他掳走以后和他有了事实还不算,还有了情愫?”当下怒从心起,脚下一蹬,跃到张拙灵面前,张开五指成鹰爪之式往张拙灵胸口抓来。

张拙灵一惊,看他这五指弯曲,指指如铁钩一般涮啦一声带着破空之声抓来。急忙一个后仰,使出醉梦拳的招式往侧边一倒,身子在脚尖的支撑下一个翻身躲开了他这招。

芳梅一招不中,心下也是一惊,“这人什么来头?招式这般古怪,倒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又是五指一合,涮涮两声左右合围过来。

张拙灵脚步迷离,左点右点,身子如随风摆动的柳枝一般,纵使芳梅爪功疾如雷电也没能砰到他的身体。

芳梅见正面攻击不得,跳转身形将他合围起来,爪风呼呼,直往张拙灵要害处爪来。

“刺啦!”一声,张拙灵身上的黑袍被他抓住,五指合拢往后一扯,再一爪直取他喉咙。

张拙灵一惊,急忙前脚向前一迈,稳住前倒之势,两手一错夹住他手臂。芳梅抓他不中,手臂震开张拙灵的两只手,又抓住他黑袍用力一拽,那黑袍便纷纷扬扬碎成无数碎块洒向天空,张拙灵脸上的假胡子也被这股气流带下脸来。

芳梅一愣,想不到能和自己过上几招不落下风的人既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笑道:“少侠好功夫,我芳梅算是领教什么叫后生可畏了!”

张拙灵笑了笑,“芳老英雄见笑了,玉舒的事情容许晚辈给您老慢慢道来!”

芳梅面色一变,“玉舒的事情等会儿再说,老夫再领教领教少侠的高招!”话未说完,身形先动,又是一爪直取喉咙。

芳玉舒见他爹招招取张拙灵喉咙,想是爹爹要取“巧山哥”性命了,当下急得团团转,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张拙灵使得几招醉梦拳的武功,对对敌的技巧也熟悉了几分,见他爪来,又是点开脚步,时进时退,身子虚虚实实就是不让他再抓到一毫。

又过得十几招,张拙灵看出他这爪法的妙处了。这爪法干净凌厉,爪法变化不多,但每一爪都有开山裂石之力。要是不小心被他抓一下,非得皮开肉裂不可。

张拙灵一面步法躲闪,一面细看他的每一招,也在熟悉着醉梦拳临阵对敌的应变。

这一老一小两个身影,一个身形稳健,爪爪如钢刀划破天空。一个身法飘逸潇洒,步步如影似幻。随同的十几人不禁看得兴高采烈,拍手叫好。

芳玉舒见张拙灵耍得这般好看,心下也暗暗喜欢,可是看到他一味的躲闪,而他父亲招招猛攻,怕是“巧山哥”难以招架了,便也无心欣赏,想着还是找段红雪和秦乐来帮忙,便趁其他人正看得入迷之时,悄悄溜了出去。

…………

秦乐和段红雪提着刘四儿来到万芳楼外面一个茶馆里,两人要了一壶茶坐在里面慢慢的喝着茶水。这里街道四通八达,街上做生意的人和过往的行人也很多,又不知道万若白会从哪条街上回来,所以也不敢走的太远。

那刘四儿两眼睁睁的看着外面,就怕错过了一个人。

一壶茶喝完不久,刘四儿叫道:“来了来了!”

秦乐两人一喜,“在哪儿?”

刘四儿指着一个身穿黄衣的年轻人叫道:“就是他就是他!”

秦乐一愣,见这人一脸沮丧衣服也缺了一大块,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虽说样貌倒有几分张拙灵形容的样子,但也太磕碜了吧!哪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该有的模样?问道:“这也太对不起人了吧!你确定风度翩翩的万公子就是他?”

刘四儿不住点头道:“没错的,小的虽然见他不多,但绝对不会认错的!”

“那好的很!终于还是来了!”转头看着段红雪笑道:“冷面神!这回给你比下去了。”

断红雪问道:“谁又和你比什么了?”

秦乐笑了笑,“没什么?除了山哥,你怕是我见过的第二了!”

段红雪白了他一眼,“正事要紧,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小肚鸡肠先摆在一边。”

秦乐嘿嘿一笑,“这还用你说?”

秦乐提着刘四儿跟在后面,以防止万若白逃跑。

段红雪走在前面来到万若白前面,万若白没见过段红雪和秦乐,也没有注意到酒楼里的刘四儿。段红雪一个迈步挡住他前面,略一拱手道:“万公子,在下等候多时,请万公子移步一谈!”

万若白一愣,心中正一股闷气无处发,见被人拦住想要发作,猛一抬头见到拦住他的是一个样貌不俗的公子哥,急忙挤出笑,道:“阁下是谁?咱们认识吗?”

段红雪摇了摇扇子,慢条斯理的道:“你我都是做生意的人,今日有幸得见,在下“龙见愁”正好有一笔买卖想要和万公子谈谈!”

万若白故作惊喜拱手道:“哦!……原来是龙公子,久仰久仰!龙公子要和在下谈生意,倒不如到在下酒楼一叙,咱们慢慢谈如何?”

段红雪把扇子挡在前面,很是神秘的凑到万若白耳边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知道芳老英雄的女儿芳玉舒的下落了,正想和万公子换一点钱花!酒喽嘛,就不去了,我们正要请万公子和我们去一趟,等见到你要找的人再把钱给了我们,咱们这笔生意就算成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给你十倍

万若白一听,暗道:“呵呵!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明明芳玉舒已经回家了,而且我现在根本不想管芳玉舒的死活了,却还有人来勒索我。无论这人是不是和芳梅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人,等我进去叫木道长出来要你好看。”却装作很惊讶的道:“哦!……真的吗?那请龙公子等等,我这就去拿银子和你一起去。”

段红雪嘿嘿笑道:“万公子,其实在下要的也不多,只要十两银子就可以了。万公子身上难道连十两银子都没有吗?”

万若白两手一摊,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今天出门没带。龙公子稍等,你看我就两步路而已,去拿银子也耽搁不了多久的。”

段红雪明白了,他这是起疑心了,要说这么一位腰缠万贯的公子哥身上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他真的不相信。

“这样啊!……”

段红雪见事情难成,故作为难的低头考虑之时,一手快如闪电的往万若白胸口抓去。

万若白猝不及防,被抓了个正着,急忙抓住段红雪的手,想要把他掰开。

段红雪手肘一拐,又一手拿住他一臂往后一扭,万若白顿时右半身酸软,动弹不得。急忙往万芳楼内高喊道:“木道长快救我!……”

段红雪提起拳头照着他门牙就是一计重拳,打得他满嘴的鲜血,连门牙也掉了两颗。

“秦乐!……走!”

秦乐见他拿住了万若白,哈哈一笑,丢开刘四儿也跟了上来。

刘四儿得以脱身,急忙往万芳楼跑去报信,刚好和跑出来的木桑子撞了满怀。

木桑子来得疾,见有人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挺着身子暗运内力撞了过去,直把刘四儿撞得飞出十步之外,已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奄奄一息了!

木桑子发现是派出去的刘四儿,啐了一口,“废物!……”便懒得看上一眼,往万若白喊的发向追了过去。

段红雪二人见万若白喊木桑子,知道木桑子就块要追来了,急忙扭着万若白往人多的地方跑。

“木道长救我!……木道长救我!”

万若白还是拼命的喊着,段红雪又是两计重拳往他面门上招呼,打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昏了过去-。

“再喊试试?你再喊我打得你连你妈妈都不认识!”

秦乐一面跟着跑,一面哈哈笑道:“冷面神手下留情,别给打死了,要不然等会儿我就没得打了!”

万若白不敢再喊,任由二人挟持着往一条街道跑去。

木桑子跟着喊声一路追来,突然不见了踪影正四处张望,却见一个女子站在前面伸长脖子喊着:“段大哥……秦大哥等等我!”

木桑子一喜,“这不是芳玉舒吗,怎么回来了?”急忙跑上去抓住芳玉舒手臂,道:“芳小姐,你认识这两个人?”

芳玉舒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只觉手臂一麻,手腕的脉门已被木桑子扣住。

“他们往哪里去了?”

芳玉舒疼出了一头汗,滴着眼泪说道:“不知道,我没看见他们!”

木桑子冷笑一声,拉着芳玉舒往她喊的方向追了过去。

刚才段红雪和秦乐跑向这条街道的时候,芳玉舒刚好看见他们带着万若白跑去了,急忙喊了几声。段红雪和秦乐一路跑得急,街上的人又多,人声嘈杂,所以也就没有听见。

段红雪二人怕被追上,带着万若白又转了几条街直跑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

秦乐往后看了看,见没人追上来,笑呵呵的走上来问道:“我问你,你就是万若白么?”

万若白被段红雪死死拿住,脸上肿起两个包,嘴里也流了不少的血滴在胸口的衣服上。

“是!……”

“砰!”的一声,话还没说完,左眼中了一拳,直打得他一阵晕眩。

“你!……干嘛打我?”

秦乐嘿嘿一笑,打的就是你万若白。

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右眼上,把万若白打成了一个大熊猫。

万若白又中秦乐一拳,气得他七窍生烟,眼前飞过五颜六色的旋流,眨了眨眼想要破口大骂。又是一拳打在他鼻梁上,万若白鼻梁咔擦一声,一股酸溜溜热辣辣的气流直冲脑门,忍不住哗啦啦流下泪来。顿时,两股鼻血如决堤的洪水哗哗往下淌,把胸前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你这个死胖子,还有完没完了?”

秦乐呵呵笑道:“哟!堂堂一个万芳楼的万公子居然还哭了,好不害臊!”

万若白一面擦着眼泪一面说道:“你……你给我记着,这仇我万若白要是不报,我枉为人!”

秦乐提起拳头笑道:“好得很,我“善面肥龙”最不怕人记仇了,既然你要记仇,那就多记一些吧!免得日后你给忘了那多没意思啊!”

万若白见他还要打,心下顿时虚了,急忙摆手道:“够了够了!别再打了!两位到底想要什么尽管说吧!”

“不忙!我还没玩够呢!”

段红雪道:“秦乐,别玩了,正事要紧!”

秦乐放下拳头,道:“好吧!念在你大男人还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回。”

秦乐从怀里摸出纸笔摊在地上说道:“来吧,留下字据就可以饶了你了!”

万若白一愣,“今天怎么回事,个个都要我立字据。之前在芳府给了芳梅万芳楼,就不知道这两人和芳梅是不是一伙的,要真是这样,这老不死的老狐狸胃口也太大了吧!奶奶的,我万若白要是不报此仇就不是人!”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可这会儿落在人家手里,不依人家是不行的了。那木道长又不知追到哪儿去了,也是指望不上了。

万若白一脸苦相,道:“两位要写什么?”

段红雪放开他右手,一手拿他左手,一手按住他肩膀。

秦乐把笔塞在他手里说道:“听说你暗中和人家小老婆厮混,又想骗人家女儿为妻……”

万若白听到这里,心下确定又是芳梅使的诡计无疑,暗恨一声,“这老狐狸得了万芳楼还不算,还要派人在路上堵截我再要敲诈一回,真不要脸!”呵呵笑道:“两位!芳梅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不妨说出来,我万若白给你们十倍。”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臭泥鳅,癞蛤蟆

秦乐呵呵笑道:“我们正是为芳家而来不假,不过嘛,不是为了芳梅!”

万若白诧异道:“不是为了芳梅?那是为谁?”

“呵呵!我们是为了我们的……”

段红雪道:“秦乐,少和他废话!赶快让他写!”

秦乐道:“是啊!我和你这无耻之徒废什么话?你听好了,你就写给放梅,就说你已经有心上人了,不想和他女儿芳玉舒结婚,要解除婚约!”

万若白提着笔,愣愣的听着他说话。

秦乐道:“快写啊!愣着干什么?”

万若白诧异道:“没了?……”

他以为还会要几间酒楼什么的。

秦乐道:“没了!……”又急忙道:“不不不!还有还有!”

段红雪道:“呵呵!万公子落在“厚面肥龙”手上,可得大出血了!”

秦乐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还要在加上为了弥补自己大丈夫言而无信,有婚约在先却又背信弃义另结新欢的无耻行径,那么……那么就,这个这个,赔个十万八万两黄金给……给芳玉舒未来夫婿的好兄弟吧!……就这样,就这样!”

万若白脸色一白,道:“这个芳玉舒的未来夫婿是谁?未来夫婿的好兄弟又是谁?为什么不是赔给芳玉舒或者是她未来的夫婿,而是赔给她未来夫婿的好朋友呢?”

秦乐面色一红,叫道:“叫你写你就写,问这么多干嘛,要不要我再给你几拳吃吃啊?”

万若白哭丧着脸道:“要说解除婚约太简单了,在下也很乐意,只是……”

秦乐两眼一瞪,怒道:“什么?你还很乐意了?难道玉舒还配不上你?”把万若白写了一半的纸撕得粉碎,又拿一张纸铺在地上道:“你听好了,不是你另有所爱不想要玉舒,而是见到玉舒天人一般的身姿容貌后,每日镜子面前自惭形秽暗恨不已,怪自己容貌丑陋实难出门见人,品行更是一败涂地污秽不堪,简直糟糕透顶枉为投胎成人,自觉与玉舒相比,好比是天上的仙女和臭水沟里的烂泥鳅,天上的美丽天鹅和臭屎堆里的癞蛤蟆,为了不辱没玉舒的名节才要解除婚约的!你听明白了吗?”

段红雪听得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厚面肥龙”果然有一套!”

万若白哭笑不得,道:“我答应解除婚约就是了,用不着这么狠吧?”

秦乐瞪着眼睛道:“我狠?只怪你自己长得这么磕碜,连冷面神都比不过,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捏紧拳头,“你到底写不写?”

万若白看了段红雪一眼,笑道:“要说在下和这位玉树临风,潇洒不凡的龙公子相比,自然也差那么一点,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秦乐气得更是暴跳如雷,“妈的!就这小子你还说他玉树临风潇洒不凡?我呸!……就一个抠门爱记仇的小气鬼,你拿别人比不好,偏偏和这小子比,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不知道你大爷的厉害了!”说着抡起拳头就要打。

万若白吓得急忙喊道:“英雄手下留情,别说在下比这位龙公子差,比英雄都还差那么一点,不,是差很多才对!”

秦乐听他这么说,甩了甩头,哈哈笑道:“这才像话嘛!赶快写啊,就照刚才我说的写!”

万若白写了一段,很是尴尬的道:“要在下解除婚约不难,说在下是臭泥鳅臭蛤蟆也不难,只是这金子嘛……实在没有那么多!”

秦乐听他真的答应给金子,心下欢喜非常,却装作很是无奈的道:“这样的话呢,就赔……赔个五万两吧!”

万若白心下一惊,暗道:“你当金子是路边的石子不成?我万若白十几家酒楼做了十几年也没这么多金子啊!这两人既然不是芳梅的手下,那么自己到底有多少家产也就不得而知了,应该可以忽悠一下的!”又很无奈的道:“说实在的,我在扬州就一栋“万芳楼”,每年做生意得的钱折合成金子的话也就三百两金子左右,再除去店内杂役的工钱和一些食材酒钱,在加上我个人应酬的开销,一年剩下的也就一百两金子左右了,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们啊?”

秦乐挠了挠头,看着段红雪道:“是这样吗?”

段红雪点头道:“这栋酒楼一年的收入我看也就这样吧!差不多了!”

秦乐很是失望,本想着即使没有三五万,也应该有一万多吧!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么少,道:“好吧好吧!我以为开这么一栋酒楼应该挺有钱的呢,想不到你这么穷!”

段红雪道:“一年一百两金子不少了,要是折合成银子的话也就是一万两银子,一年一万两,十年就是十万两银子啊!他这酒楼应该也开了十年了吧!”

秦乐一听,哈哈笑道:“好好好!那你就赔十万两银子吧!”

段红雪笑道:“呵呵,十万两银子可以装十几辆大马车了,就是给了你,你也拿不回去啊!就和他要一千两金子吧!一千两金子大概两百斤左右,以你的力气应该没问题的。”

秦乐一呆,道:“一千两金子是多少?”

段红雪冷笑一声,“笨蛋,就是十万两银子啊!”

秦乐面色一红,拍手叫道:“好!就一千两金子,一两也不能少!”

心下暗暗盘算着,“山哥和玉舒结成夫妻后,玉舒家里那么有钱,连他母亲的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没有人要的金子,这一千两金子虽然数目的确很大,可是他们不一定看得上。这段红雪嘛!他本来就很有钱,连十两金子都可以这么随随便便送人,就是不肯给我,这么小气的人,自然就更不能给他了!”

万若白笑了笑,道:“虽然在下手头紧,但是一千两金子会凑足给你们的。”

秦乐笑得合不拢嘴,不住的点头道:“好好好!……”

等他写完按了手印,拿起来细细看了几遍,确定无误后,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段红雪抬起脚照着秦乐屁股就是一脚恨踹,骂道:“你这个笨蛋,见了几个臭钱就忘记自己是谁啦?你放他走了你的钱和谁要去,你山哥他们去了芳府,你知道芳府在哪儿吗?你忘了你费这么大力气为了什么了,到时候你就拿着这张废纸空口无凭的和谁对峙去?”

不管是看盗版的朋友也好,还是真心支持南极瓜的朋友也好,都感谢你们。至少,你们都是喜欢这部作品的。我继续努力吧!但愿你们都能看得开心,南极瓜也就开心了。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危在旦夕

秦乐正乐得忘乎所以,被段红雪一脚踹醒。心下虽有些恼怒,但确实是自己的不是。尴尬的笑了笑,“是是是!是我不对!”把一股闷气全撒在万若白身上,提起拳头往他胸口猛捶,“你这个卑鄙小人,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

万若白苦不堪言,哭到:“你要我解除婚约我也写了,要银子我也答应给了,我哪里坏你们的好事了?你们要去芳府我带你们去就是了,干嘛老是打人啊?”

秦乐打得几拳,心中的闷气也消了,两人便带着万若白来到芳府外面。打倒两个守门的人后,一路闯了进来,正好看见张拙灵正和芳梅和木桑子两个打得火热。而芳玉舒则被十几个侍卫模样的的人围在中间焦急的看着场中的打斗。

秦乐两人跳了上去,趁他们不注意,没几下便把这十几人给打倒在地上。

原来,木桑子拉着芳玉舒来找万若白,找了几条街都没有找到,想着这一切都是因芳玉舒而起,想着万若白也找不到,暂时先到芳府去看看,便也来到芳府。看到昨日酒楼里胜了自己的少年只守不攻依然让芳梅奈何他不得,便把芳玉舒交到芳府的侍卫手里抽出长剑跳了上去助阵。

张拙灵起初不愿意伤芳梅,因而只守不攻。这回见木桑子也杀了进来,不得已要出全力了。

木桑子的剑法快如闪电,芳梅的爪法干净凌厉,然而,张拙灵的身法更加精妙绝伦。虽然两人的武功都不错,但是都未能伤到张拙灵。只见他只绕着二人身边转,看似东倒西歪,实则乃是上乘的游走步法。左倒右靠将两人的步法都给推乱了,芳梅倒还好,这木桑子的剑法纵使精妙也在他左推右撞的身法下毫无用武之地。每次看似得手,又被他推靠开去,剑法也乱了套了。气得他直吹胡子瞪眼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秦乐看到张拙灵与这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似乎还略占上风,也是吃了一惊。

“冷面神!“飞鸿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段红雪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他这是什么拳?怎么就和喝醉酒似的?”

“大概他就是用这个拳法胜了木桑子吧!”

“应该是了!呵呵你看,把木桑子老道都给气得眼睛都红了!有趣有趣。”

万若白看到场中昨日走脱的少年,想着芳玉舒应该就是他送回来的,又看到就连芳梅和木桑子连手都没能拿下他,不禁也是吃了一惊。

张拙灵与两人已斗得不下百回合,对醉梦拳的路数也摸透了,只是如何才能把“迷”“幻”“真”三个境界互相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还欠缺太多。不过,单是他现在拳法的程度,对付两人还是足够的。

然而,他渐渐觉得有些不妙,觉得自己的手脚渐渐有些肿胀的感觉。

心下一惊,“看来打了这么久,毒性就要发作了。”

旁边的秦乐,段红雪和芳玉舒等人都是看得越来越心惊。只见他已是脸部红得可怕,似乎都要滴出血来了。

“这咋回事儿啊?他怎么这样。”

“不好!似乎不妙啊!”

张拙灵渐感力乏,四肢都有些肿胀,连眼神都有些模糊了。当下想要速战速决,一个前倾又一个侧靠顶开木芳梅,两齐出打在木桑子胸口,可这力道差了太多,只把木桑子吓了一大跳,芳梅被顶开,见他全身血红,想是中了什么奇毒,念在玉舒似乎很是担心他,又看他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功夫,心下早已蒙生爱惜之心,急忙收住已经抓向他喉咙的一爪。

木桑子看他力乏,似乎已是强弩之末了,看准时机一剑向他头顶劈去。

这时,张拙灵已经全身僵硬,渐渐没有了意识,哪里还知道这一剑是要结果了他的命的?吓得芳玉惊叫一声昏倒了过去。芳梅急忙将张拙灵往后一推,秦乐和段红雪顾不得万若白,急忙抢上前想要救下张拙灵,可惜已经太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天空传来一声呼啸,只见一个灰影快速如风般窜到木桑子面前,木桑子随之狂吐鲜血往后倒飞,“碰!”的一声撞在那几个侍卫身上,把那几个侍卫都撞得全身骨骼碎裂一命呜呼。而木桑子也是七窍流血,立是毙命。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乞丐打扮的白发白眉的老者,身上还背着两个大酒壶。看其气度,无不让人肃然起敬。此人正是九冥神丐欧阳通!

万若白见只眨眼之间,木桑子连同七八个护卫都死在这乞丐的手上,顿时惊的魂飞魄散,趁段红雪和秦乐跑去看张拙灵之,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欧阳通和张拙灵身上的时候,悄悄往后缩,一个转身就跑。只见人影一晃,那白发乞丐模样的老者便站在他面前。

“去哪儿啊?”

这声音不大,但听来让他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

万若白吓得哗啦啦裤腿湿了一片,两腿也不住的发抖。

“没……没想去哪儿!就是……就是想去一趟茅厕……这下……这下好了!”

欧阳通冷笑一声,“若要再跑,小心你的小命!”

说话间,人影又一闪,已到了张拙灵身旁。

万若白见他一下子又到了那个少年身旁,似乎不再理他了,但却是不敢再跑了,乖乖的走了过来站在人群旁边。

欧阳通扶起昏迷不醒的张拙灵,见他从胸口至下腹,一道深深的剑痕吃了一惊,见全身红肿,心下更是大惊。看其气色,生命已是危在旦夕。急忙把他扶正,两手打在张拙灵背后,顿时全身一阵阵似有若无的清气上升。看那张拙灵时,血红臃肿的身体也在不断的冒汗,黑色的血液从他胸前的伤口处不断流出。

秦乐看到他这道剑痕,气得直流眼泪。“无耻老道,死得这么快便宜他了!”

欧阳通道:“致命的不是剑伤,而是他所中的剧毒!”

“剧毒?”

秦乐和段红雪都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啊?难道是臭老道暗中下的黑手?”

欧阳通摇头道:“不是,这牛鼻子没这么大本事!”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欧阳通

芳梅看到张拙灵似乎失去知觉了,急忙收住抓向他喉咙的一爪,又见木桑子一剑劈向他脑门,要是这一剑劈中,哪里还有命在?急忙把他推了出去,可惜距离太近,还是晚了。

正在这时,只觉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气流冲击而来,把他逼向一旁,又听得木嗓子惨叫一声,只见他狂吐一口鲜血向后疾飞,七窍流血立时毙命。

这一股强大的气流乃是上乘的内功凝聚而成,让他惊得目瞪口呆。他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是也见过不少武林中的高手,却从来没遇到过身怀这么惊世骇俗的内功。一个人能把内功练到这样的境界,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看清楚乃是一个乞丐打扮,却又气度不凡的一个老者后,心下顿时敬佩万分,急忙上前鞠躬道:“芳梅见过老神仙,不知老神仙降临鄙府,晚辈惶恐!”

欧阳通点了点头,身影一闪,到了万若白身前。

芳梅看他一眨眼又去了十丈之外,又是一惊。看到芳玉舒昏倒在地,急忙跑了过去扶起,给她输送内力又掐她人中。

这时,欧阳通已经又来到张拙灵身边……

芳玉舒转醒过来,看到张拙灵全身红肿,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想是性命难保了,急忙扑到他面前哭喊着,泪流不止。

……

秦乐听欧阳通说木桑子没这样的本事,心下疑惑,“那又是谁下的毒?”

段红雪扯了扯秦乐衣袖,“秦乐!别打扰前辈!”

秦乐点了点头,立在旁边。

段红雪看到这位前辈老者给张拙灵治伤的情景,想到十年前把徐蒙打伤,学堂里的明心师傅救徐蒙的情景,虽然看似相同,但也看得出眼前的这位前辈的功力更加青纯,其功力远远胜过明心不知多少倍。心下又蒙生拜师之念,但又想到那次拜明心为师无果的下场后,一颗心也是冷了半截。

不过,看到这样一位惊世骇俗的高人在面前,要是不抓住机会,那太可惜了。心下暗暗打定主意,“看样子,这位前辈和“飞鸿客”的关系非比寻常,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花费气力救他,很有可能这么厉害的拳法也是从这位前辈这里学来的。等“飞鸿客”伤情好了,可以通过他试探一下前辈的口风,要是能有幸拜在其门下,那便是此生最大的收获了。只盼能有前辈十分之一的功力,何愁自己的抱负不能实现呢?”

秦乐,段红雪和芳玉舒看到这位前辈高人用高深的内力将张拙灵体内的毒从他胸口处的剑伤逼出体外,似乎张拙灵的气色也好了许多,每个人的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可是看到这位前辈眉头紧锁,似乎事情不妙,刚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欧阳通一开始便发觉张拙灵中的毒便是号称天下第一圣手的“漠北圣手博广通”下的毒,本想着凭借他身怀的九冥神经的内功,应该可以解除,可是当他用内功试图强行逼出时,却发现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大部分的毒虽然被他逼出,但是还有不少毒无法逼出来。这剩下的毒虽然不多了,但是要毒死十个张拙灵也绰绰有余。只不过暂时不会发作,可是下次再发作之时,将会更加的恐怖。这就是漠北圣手为什么敢自称天下第一圣手的原因。他下的毒起初看似不大厉害,就连钟无良的菱毒也都克制了一下,但它却不能完全被克制,每发作一次克制一次,毒性都会成倍的增长。现在也是一样,欧阳通逼出一些,剩下无法逼出的毒也会慢慢的成长起来,等下次再发作时,恐怕连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因为遇到他这么厉害的内功,也让体内的毒遇强则更强。要想永除后患,就必须用更强的内功才能完全根除。只可惜欧阳通的内功纵然厉害,但还不足以做到完全根除的地步,除非张拙灵自己也拥有像欧阳通这样高深的内功。要是他有这样的内功的话,自己用内功逼出全部的毒就容易得多了。

过得片刻,欧阳通收住内力,张拙灵的脸色也恢复如常,只是还在昏迷中。

欧阳通缓缓吐了口气,道:“性命暂时是保住了,可惜以我现在的功力还是不能完全把他体内的毒逼出来!”

秦乐惊叫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下这么霸道的毒?就连前辈这样的功力都没有办法。”

欧阳通冷哼一声,“漠北圣手!”

秦乐道:“漠北圣手?是谁?比前辈还厉害吗?”

芳梅听说是漠北圣手下的毒,也是吃惊不小,虽然他只是他说过,但从江湖传言来看,此人确实非同凡响。

欧阳通摇了摇头,“要是单凭武功,两个漠北圣手可以让老夫忌惮!他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下毒!他下毒的功夫两个欧阳通也要忌惮三分的!”

芳梅听得眼前他自称欧阳通,急忙下拜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老神仙既然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九冥神丐欧阳通,请恕晚辈眼拙之罪!”

秦乐等人虽然不知道欧阳通,看到芳梅下拜,也都急忙拜倒。

欧阳通点头笑了笑,道:“不必如此,都快起来吧!”

秦乐见他身份如此尊贵,依然憨态可掬平易近人,起身笑道:“晚辈是拙灵哥的好朋友,江湖人称“善面肥龙”给老神仙磕头!”

欧阳通哈哈笑道:“好好好!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号了!很好很好!”

秦乐一喜,看着段红雪道:“你看,就连老神仙也早就知道我“善面肥龙”的名号了呢!看来我在江湖中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段红雪不答话,也磕头道:“晚辈段红雪见过前辈!”

欧阳通点了点头,“你们都是拙灵的好朋友,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很欣慰!”转头看着芳玉舒笑道:“小姑娘,你现在安全的回来了,不会责怪我老叫花吧?”

芳玉舒脸一红,“前辈见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密室

欧阳通哈哈一笑,又神色黯然道:“有缘无缘,缘来缘灭,世间有多少恩怨情仇能够长久,能够如愿?得一时乐便行一时乐事吧!你的拙灵哥没多少时日可活了,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芳玉舒脸色大变,“难道……难道就连欧阳爷爷你这么高深的武功也救不了他吗?”

秦乐和段红雪也是惊得流下泪来。

欧阳通摇头道:“若是早些发现,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是现在是毒性发作的最后时期,我也无能为力了!”

芳玉舒听得已是无力回天,哭得泪人一般扑到张坐灵身上,哭喊着“巧山哥,你要是死了,玉舒一个人怎么办啊?”

欧阳通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摇了摇头,眼中也流下两行泪水。

“我现在想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争取最后的机会,咱们就暂且别过吧!”

芳梅道:“要是老神仙不嫌弃,可以在晚辈的密室中安心给少侠疗伤,没有人会打扰到你们的。”

芳玉舒也急忙说道:“欧阳爷爷,你们就留下吧!也好……也好让玉舒多陪陪巧山哥!”

欧阳通想了想,道:“也好,老夫暂时也没有想到要去哪里,而且事态又刻不容缓,那就暂时打扰一下了。”

芳梅道:“前辈客气了,前辈若能留在鄙府,乃是我芳梅最大的荣幸。”

欧阳通背起张拙灵,跟着芳梅来到客厅,让秦乐和段红雪,还有万若白三人在大厅等候。万若白看到欧阳通跟着芳梅去了,想要走,又看见秦乐盯着他,要是再跑,恐怕又是少不了一顿拳脚。只得又坐了下来。

芳玉舒跟着他们往后堂走去,穿过后堂又来到后面的走廊,穿过走廊,前面就出现一片竹林和三五坐藤蔓葱郁的假山。

芳梅在一座假山前停下,扒开藤蔓扭了一下假山上毫不起眼的一块凸起的石头,只听得哗啦啦声响,假山后出现一道向下的通道。

芳玉舒见到这个通道,心下也是吃了一惊,“怎么从来没听父亲提起过后院里有这么一个密室?”不过,心下自是喜欢,“这个密室这么隐秘,用来让欧阳爷爷给巧山哥闭门疗毒是最好不过了。”

欧阳通也是很满意,跟着芳梅走了下去。

通道尽头又是一道铁门,芳梅拿出钥匙打开铁门走了进去,把里面的油灯点亮。

“前辈,这里够安全吧?”

欧阳通看了看四周,只见四壁都是铁壁所铸,安全是没有问题了。

“很好!”

芳梅又指着铁壁上露出一块两尺见方的土墙道:“要是通道口有敌人进来,大可以从这个土墙打开通道,就可以到外面去了。”

欧阳通点了点头,道:“那多谢了!还烦请芳英雄给我们准备一个月的干粮和水,要是家中存有美酒,也给我们带几坛来!”

芳梅道:“那是自然!前辈稍等,在下这就去准备!”

芳梅便退了出来,亲自推了车送了五六趟,才算把足够的干粮和水搬够,也搬了十几坛酒摆了进来。把钥匙交到芳玉舒手上,道:“玉舒,这个密室的钥匙就只有这把,这几天,你就替父亲保管吧!”

芳玉舒点头道:“是!爹爹!”

“那咱们就告退吧,就不打扰前辈了!”

说着,芳梅便走了出去。

芳玉舒看了看张拙灵,见他还是昏迷不醒,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欧阳通叫住她道:“小姑娘,你十天后来给我们开门!”

芳玉舒回头疑惑的问道:“不是说一个月后才出来吗?”又惊喜道:“是不是十天以后巧山哥就可以苏醒过来了?”

欧阳通笑道:“要是十天以后才苏醒,那再也醒不过来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整天在这里闷着也不好,每过十天都要到外面透透气!”

芳玉舒笑道:“对呀!要是在这里闷上一个月,也得闷出病来的。”

欧阳通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你父亲!”

芳玉舒点头道:“玉舒知道了!那巧山哥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我能来看看他吗?”

欧阳通道:“三天后你再来吧,到时候就可以看他了!”

芳玉舒想着要见他恐怕也得十天以后,没想到可以这么快,高兴的说道:“谢谢欧阳爷爷!那玉舒去了!”

……

芳玉舒走后,欧阳通又检查了一下密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让张拙灵坐在他面前,体内运起九冥神功,把内力打入他的奇经八脉。

……

芳梅走了回客厅,看到万若白一脸的淤青肿起,门牙也掉了,两只眼圈黑红黑红的,活像一头大熊猫。急忙问道:“万贤侄,你这是怎么了?”

万若白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明知故问消遣我让我难堪哪!”拱手说道:“芳老英雄就别再玩我了,我万若白纵使对不起你在先,你打也打了,婚约也退了,酒楼给你了,钱也给你了,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芳梅诧异道:“贤侄,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哪里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这时候,芳玉舒也走了回来。

万若白哭道:“好啊!你还要我当面说出来,再要羞辱我一回是不是?”

芳梅道:“贤侄到底有什么话请说,何必弄得大家都一头雾水呢?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敢打万贤侄,你说了出来我帮你出这口气!”

秦乐端着茶水喝着,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段红雪也是扇着扇子,慢慢品茶,看也不看一眼。

万若白跪在地上磕头道:“芳老英雄,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向你道歉,我向你磕头,你大人大量放了我吧!”

芳梅一头雾水,急忙扶起万若白,想起万若白好像是这两位小兄弟带来的,他脸上的伤恐怕也是这两人打的,心下有些恼怒,但是想到这两人和那个少年关系非常,那个少年又似乎是老神仙的徒弟,便满脸堆笑的对秦乐和段红雪拱手说道:“两位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两位兄弟说个明白。”

秦乐拿出万若白写的字据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明天有事,只能发一更。见谅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就是你

芳梅接过秦乐手里的字据,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万若白抬起头看着屋顶,一副要杀要剐随便你的模样。“事情你已经早就知道了,你想要的都已经给你了,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真是可笑!”

芳梅看了看万若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转头对秦乐和段红雪说道:“两位兄弟,这其中的事情还请两位说明白!”

段红雪摇着扇子,冷笑道:“你这个万贤侄和你女儿芳玉舒有婚约,可又暗中和你的小老婆厮混,我们做为玉舒的好朋友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在暗中帮了芳老英雄这个忙。实在是不忍看到芳老英雄被小人蒙骗,也坑害了你女儿!更让真心对你的玉舒他娘伤心流泪。”

秦乐道:“正是!玉舒何等人材,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败类呢?姓万的怎么配得上?要嫁也应该嫁……”

段红雪和他使了个眼色,秦乐呵呵笑了笑,没有再说。

芳玉舒也走了过来,扶着芳梅的手流着泪说道:“父亲,我娘一直都很爱你的,她看不到你总是想你,天天哭,我看到我娘这么伤心,我……我也很难过!盼望娘和父亲有重归于好的一天,以后……以后咱们一家团团圆圆过日子,玉舒也尽心尽力孝敬你二老,好吗?”

芳梅此时如梦初醒,想起昔日与夫人的种种过往,一家三口过得美满幸福。如今却迷了心窍把最爱自己的人冷落在一边暗自伤心落泪,本以为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却是暗中和人厮混辱没门风。心下悔恨不已,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拍着芳玉舒的手说道:“玉舒!我的好女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我芳梅不是一个好父亲!以前的事情错也错了,后悔晚已!今后我一定好好善待你们以弥补我的过失!玉舒,你会原谅父亲么?”

芳玉舒喜极而泣,道:“父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原谅父亲呢?”

芳梅流着泪道:“那就好那就好!”转而羞愤道:“这个小贱人,今日我芳梅若不杀了她,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枉为人。”向秦乐和段红雪拱了拱手,“两位稍等,芳某去去就来。”看了万若白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芳玉舒听他要杀人,急忙喊道:“父亲,把她赶出门去就是了,千万不要杀人啊!”

芳梅来到卧房中,却看到他的小老婆正半裸着躺在地上,看到他怒气冲冲的回来,吓得面色惨白,大叫,“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芳梅本来心下也想着赶她出去算了,但看到这一幕,气得七窍都要流血。

“你这个贱人做出这等无耻之事败我声誉毁我芳家,我芳梅岂能留你在世上?”说罢,运足气力一爪向她脑门抓去。可怜她哼都没能哼一声便香消玉殒了!

…………

密室中。

欧阳通把张拙灵中毒后渐渐闭塞的奇经八脉打通,又助他暂时顶住毒性的发作。

………

张拙灵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睁开眼睛,脑袋还是一片昏沉。睁着迷糊的双眼看了看,发现身在一个铁屋中,周围灯光昏暗仿佛身在地狱,喃喃道:“我这是在哪儿?……我是死了吗?”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有我在,阎罗王暂时还不敢收你!”

张拙灵一喜,喊道:“欧阳爷爷!”

欧阳通坐在他身后,气息也不是他所能察觉到的,所以没有发现。

“哈哈哈哈!好好好,醒了就好!”

张拙灵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道:“欧阳爷爷,我昏迷很多天了吗?”

“两天,比我预想的早一天。看来打通任督二脉除了能让你练功事半功倍的同时,也让你的抵抗力增加了不少。”

张拙灵醒来只顾说话,这下清醒以后,顿觉腹部疼痛,“哎呦!”一声,低头一看,看到腹部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这……这怎么回事?”

“牛鼻子伤的!还好芳梅救了你,要不然即使没把你毒死,单凭这一剑,你也要见阎罗王去了。”

张拙灵听说芳玉舒的父亲救了他,心下感激。又听说是木桑子下的黑手,有些恼怒。

“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下此毒手?”

“江湖人心难测,以后还是小心为上!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拙灵点了点头道:“灵儿记住了!”

欧阳通道:“真是世事难料福祸相依,要不是他这一剑,你恐怕早已死在剧毒之下了!”

张拙灵有些诧异,“这怎么说?”

欧阳通哈哈一笑,“当时若不是他这一剑替你放血,而我又来得及时把侵入你五脏六腑的剧毒强行逼出,恐怕就是博广通亲自前来也是无力回天了!”

张拙灵哈哈一笑,“没想到牛鼻子老道想要杀我却反而救了我!”

“我且问你,你这是怎么遇上漠北圣手的?你能从他手里逃得一命,我老叫花可是稀奇得很哪!”

张拙灵笑道:“我哪里能遇上他呀?要真遇上了,哪还有命回来?那晚,我去山下买酒……”

欧阳通听了他这几日的遭遇,道:“原来你是误食了“龙涎香凝丸”,怪不得!”

张拙灵道:“这“龙涎香凝丸”他们视若至宝,说是对练武之人有奇效,可以让人内力大增,怎么我吃了内力不见增长,反而中了剧毒?虽然他们也说了要有漠北圣手的独门内功才能享用,但我还是不太明白!”

“漠北圣手炼制的药,自然只有他一伙人才能受用。其中缘由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解释得清楚。我虽然也见多识广,但也回答不了你!”

“那么现在有欧阳爷爷你替我解毒,我应该没事了吧?”

欧阳通摇头道:“不,你体内的毒连我也无能为力!”

张拙灵想着自己过了两日之期,应该没事了,没想到毒还在。就连欧阳爷爷这样的人物都无能为力,不禁一颗心落到了谷底。

“这么说来,天下间真的只有漠北圣手能解了!”

欧阳通呵呵一笑,“不然!”

张拙灵惊喜道:“难道除了漠北圣手,天下还有人能解他的毒?”

“有!……”

“是谁?……”

欧阳通指着张拙灵道:“就是你!”

张拙灵一愣,“我?……”

昨天有事,没能更新,对不起大家了!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传说

欧阳哈哈笑道:“你忘了我答应过你什么了吗?”

张拙灵喜叫道:“对呀!本来我去买酒的第二天晚上欧阳爷爷答应教我“九冥神经”上的武功的,可惜遇到这些事把事情给耽搁了!那就是说,这要我练了经书的武功,我就可以自己解毒了?”

欧阳通点头道:“这会儿你的任督二脉通了,咱们也可以练九冥神功了!等你练会了,虽然不能一下子根除体内的毒,但是天长日久也就能慢慢自解了。这九冥神经的图谱别人看来,认为只是寻常的星象图,其实也差不多。这经书乃是一千多年前相传已得道成仙的鬼谷子仙人所著,他把神功和星象连在了一起,没见过整部经书的人只以为只是星象图,然而他就是星象图,也是神功秘诀,只是其中玄妙到底在哪里就不是寻常人能参透的了。这样一部经书为什么会落在萨葛洪手里我不知道,当年我也是年轻胆大,趁着他正和张博涛仙师号领的武林人士大战之时偷偷溜上北寒山,想盗取他的九重“虚刚功法”的,没想到既让我无意中发现了这部经书。……这一切,你都知道了!”

张拙灵点了点头。

欧阳通又道:“相传,鬼谷子是河南鹤壁淇县的一个村夫庆隆和东海龙女的儿子。庆隆和龙女相爱的事情被东海龙王知道后,大发雷霆把他们双双压死在云梦山中。想必他萨葛洪也是从这个传说的线索寻得经书的。传说是否可靠咱们不知道,不过既然有这么一部经书降世,多少和这个传说有点关系。我现在告诉你,就是希望将来你能从中探出一点门道来。毕竟咱们手上只有半部经书,要想从萨葛洪手上得到另一半经书那是不可能的事,没有整部经书想要和魔教抗衡也是枉然。我虽然看过下部经书,但是这经书何等奇妙?没有三五天时间是不可能记住的,也不能错漏了。我虽记了些,但是都不全,也不敢去练。”

张拙灵道:“欧阳爷爷的意思是要我习得这半部经书,日后再去云梦山找到相关的线索,追寻鬼谷子仙人的足迹想办法补齐下部经书的内容?”

欧阳通道:“是啊!可我也知道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我也到过几次,可也是一无所获,恐怕我这一生是无法完成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这么些年来,我找遍每个云梦山的角落也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是根本就无迹可寻还是被萨葛洪毁了踪迹,可惜咱们又不能到北寒山去问萨葛洪。”

张拙灵道:“那关于鬼谷子仙人的传说还有吗?”

“有!……我也是从当地人的口中搜集来的。是真是假,是否有用咱们暂且不论,只要关系到鬼谷子仙人的,咱们都不能放过!……话说庆隆和龙女死后,因为庆隆乃是凡人村夫,所以死后没能够投胎转世。而龙女魂魄则被贬下凡尘转世为人,投胎成当地一个王员外的女儿。据说,降世之时红光满天,又连续三日天空霞光万道,便唤名霞瑞。

岁月流逝,转眼十八个冬春过去,霞瑞姑娘身居闺房,学习针线,攻读诗文。她越长越俊俏,白皙的杏仁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两个酒窝之间夹着一个樱桃小嘴,令人喜爱。但她性格倔强,不拘于旧礼,善于言谈,又讲直理,对于父母的话也不是百依百顺。日渐厌恶闺中生活,常常在丫环小云陪伴下到花园嬉戏。有时还背着父母到田间去问农桑。是年朝歌奇旱,河溪断流,水井干枯,大地龟裂,五谷不收。王员外家一块三顷地的谷子,只留下一棵禾苗,但长势却十分喜人,谷杆如芦苇,叶子赛高粱,谷穗像狼尾,沉甸甸,金灿灿,微风吹拂,点头摇曳,而且还散发出喷喷香味。霞瑞姑娘听说自家地里长了这棵奇谷,就让家奴收来,放到绣楼,顿时闺房之内香气四溢,使人陶醉。姑娘对丫环说:“如此好的谷子,要好好保存起来,来年多种一些。”丫环把谷穗放在手中揉搓着变成了一颗熠熠透明的珠子,而且香味更加浓郁。姑娘接过珠子,正想闻一下,这珠子一下钻进口中,欲吐出,又溜进喉咙。霞瑞咽下珠子不久,顿觉腹内舒畅,筋骨苏软,浑身乏困,一头倒下就睡着了。

一个月之后,姑娘不思饭食,身体渐渐消瘦。主仆二人都不知何故。快嘴的丫环告诉了夫人,王夫人见女儿如此消瘦,心疼万分,问明情由,忙着请名医调理。连吃两个月草药,仍不见效,却见女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王员外得知消息,恰似五雷轰顶,把夫人叫到客厅,怒气冲天地说:“你养的好女儿,竟如此伤风败俗,我乃赫赫大户,叫我如何做人?”夫人忙陪笑脸:“老爷息怒,家丑不可外扬,你要想个两全之策才是呀!”两人如此这般商量半天,决定把女儿连夜赶出家门,免得事后别人说三道四。

霞瑞姑娘,蒙冤受屈,在丫环陪同下,毅然离开家门。路漫漫何处奔走,天苍苍哪里安身?姑娘看看丫环,丫环望望姑娘,两人心如火焚,悲困交加。姑娘紧咬嘴唇:“云妹,我们走,走到天涯海角,让天下人知道我王霞瑞是清白之人。”主仆二人离开王家庄,朝着北斗星的方向走去。

两个弱小女子,哪里经过这样的风霜。尤其是霞瑞姑娘,腹中已有三月的婴儿,行走更是艰难,双脚都磨出了血泡,走走歇歇,歇歇走走。一天中午,她们走到黄河边,又饥,又渴,寸步不想挪动,就坐在河边歇息。刚一坐下,就进入梦乡。待她们一觉醒来,面前站着一位和善可亲的老太太,篮子里盛着热腾腾的白蒸馍,没等她们开口,老太太就把馍送到她们手中。二人连个“谢”字都没来得及说,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老太太坐下来问道:“两位女子如何这样狼狈,你们要到哪里去?”霞瑞摇摇头,没说话,直爽的小云把姑娘的隐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老太太启唇一笑:“这就是了。你们既然对我讲了真话,我也把真话告诉你们。我乃西天老母,在这里等候多时,专门来点化你们。霞瑞姑娘,你虽是母亲所生,但不是你母亲的骨血,而是东海龙王女儿的化身。你和庆隆相爱,情真意切,虽未遂愿,上天有眼,来世相逢。你所吞食的珠子正是庆隆的精髓。腹中婴儿就是你和庆隆的后代。”霞瑞和小云双膝跪地,连连叩头,感谢西天老母的指点。快嘴的小云又问:“既是这样,请问老母,我们主仆该到哪里存身才好?”老母没有正面回答,信口念了小诗一首让小云琢磨:“朝曦吴天似血染,歌舞升平谁人欢?云海滚滚来天半,梦境滋滋润丹田。”

(本章完)

第八十章:天书

小云半天没有品出味道,原来这是首藏头诗。霞瑞把四句诗的头四个字一连,即为“朝歌云梦”。虽说知道了老母指点的去处,但又不愿到云梦隐身,于是又恳求说:“再求老母点化,那里离我家乡太近,鉴于父母盛怒,眼下我实在不能从命。”老母思忖片刻:“也罢。你们可先到临漳谷子村寄身,日后再作道理。”主仆二人连声道谢,抬头却不见了老母。

不一日,她们来到谷子村,却见一村妇在村头迎接。村妇像接闺女似地把她们接人家中。从此,她们老少三个女性组成了一个家庭,朝朝暮暮,形影不离,勤快的小云,把村妇和姑娘照料得十分如意。转眼六个月过去了。冬去春来,夏天又到了。一天,姑娘正在院里给未来的孩子做衣服,顿觉腹内疼痛难忍,村妇和小云忙把姑娘扶进屋,让她躺在床上,一眨眼村妇变成了老母模样,慈祥地说:“霞瑞姑娘,我们该走了,不到云梦山,你的孩子不会出生的。”说话间,只听一声巨响,狂风骤起,老母忙让小云也上到床上,闭上眼睛。那床慢悠悠飘了起来,不知不觉来到云梦上空,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悠然地落到地上。姑娘睁眼一看,好像来到人间仙境。峰峦叠翠,林木葱郁,云雾潆潆,气象万千,泉水潺潺,百鸟齐鸣,野花争妍斗艳,主仆看得眼花缭乱。西天老母把她们带到水帘洞口:“姑娘请进,这就是你的安身之处。”举目一看,青山参天,野藤漫漫,野花芬芳,蝶飞燕舞,串串晶莹的水珠从洞口滴落,恰似一幅珠帘悬于洞口,顿觉心旷神怡,正要向西天老母说声谢谢,却不见了她的踪影。她们二人漫步向洞中走去,只见洞顶琳琅满目的钟乳石千姿百态,景象奇特。洞的尽头有一水潭,清澈见底,小云舀了一瓢水,递与姑娘,这水甘甜可口,姑娘一饮而尽,顿觉清爽。霞瑞对这个安身之地十分满意,主仆二人拍手称好。正值暑日,知了声声,真所谓“鸣蝉躁林愈静”。正当她俩欣赏这幽静的环境时,霞瑞又觉腹内疼痛,小云忙搀扶姑娘回到洞内,姑娘一阵头晕目眩,腹中的婴儿蹴呱呱坠地了。一看是个白胖的男孩,霞瑞、小云喜出望外,热泪盈眶。满月之后,霞瑞把小云叫到跟前甜甜地问道:“云妹,这孩子该姓什么,叫什么呢?”“我说就姓你的姓,孩子降生时知了叫的正欢,取名叫蝉如何?”霞瑞一听十分高兴:“小云,你说到我心坎上了。不过,我因吞食奇谷而生子,就叫鬼谷子吧!”因此后人有叫他鬼谷子的,也有叫他王蝉的。在他成年以后也有叫他王禅的。”

张拙灵听听了,叹息一声,“没想到鬼谷子仙人的出身既然有这样一段故事!他的父母前身未能随愿,死后也不能相忘。虽然来生不能相见,但好在共同生下一子,也算是了了心愿了。”

欧阳通又道:“鬼谷子生来五岁上下,王霞瑞便给他请来先生教他读书写字,只一月光景,鬼谷子便把先生所学所会尽皆学会。有一日,先生与他讲学,鬼谷子便在讲学中睡着了。先生大发雷霆斥责他不思上学,鬼谷子便和他争论了起来。一争之下,先生发现他学识已经胜过自己,辩论才能更是世所罕见,便向王母说明辞退回家了。王母看到儿子如此聪明,心中自是喜欢。但若要有大为,这点学识是远远不够的,便又四处寻访名师给他讲学。直到鬼谷子二十岁,所教过他的先生已有十几人。鬼谷子自认为学有大成,便外出游历各国宣扬学说以求功名,哪成想十几年来终不得志。心中悲苦,正想着回归王母身旁安心农桑孝敬母亲终了一身。巧合之下路遇一个白眉白须,两耳垂肩,脑门大得像地里的大西瓜的老者。鬼谷子甚是好奇,一谈之下惊叹于老者的学识胜过他百倍,便诚信拜与他为师,一学就是九年。有一日,师父给他一卷竹筒后便升天而去。鬼谷子望着师父消失的天空惊叹不已,打开竹筒一看,从头至尾竟无一字,鬼谷子一时心中纳闷。与师父相依为命九年时光,感情日笃,今天师父突然离去,一时觉得无着无落,心中空空荡荡回到云梦山与母亲相见。终日无心茶饭,每时日落西山钻进自己的洞室倒头便睡。可又如何睡得着,辗转反侧,老是想着那卷无字天书竹简,直折腾到黑夜,那竹简仍在眼前铺开卷起,卷起铺开,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爬将起来,点着松明火把,借着灯光一看,吓得他跳了起来,竹简上竟闪出道道金光,一行行蝌蚪文闪闪发光,鬼谷子叹道:“莫非这就是世传‘金书'”。

一时兴致倍增,一口气读将下去,从头至尾背之成诵。原来上面录着一部纵横家书,尽讲些捭阖、反应、内楗、抵峨、飞钳之术。共十三篇。

读完这十三篇,鬼谷子不禁拍案叫绝,平素与真人辩论从未有主动之时,原来真人有如此金书,不知者怎可与之争强。不禁想起与师父一起生活研习的时光,一股股暖流,一阵阵的心酸,不时又加几分孤寂。于是,息了明火,钻进被窝睡去。夜间少不得梦见金书在手游说天下。

第二天醒来觉得十分困顿,但还是放心不下金书,又打开想细细推敲,不料书中又一字皆无。鬼谷子从头翻至书尾还是一字不见,更觉此书乃师父至宝,要十分珍重,走进内洞将其摊在卧榻之上。然后走出洞门照师父所嘱练功,作法,一日三餐虽不香甜,倒也好打发日子。不觉日落偏西,黑夜又至,鬼谷子走人内洞上榻休息,只见金书闪着金光,字迹依稀可见,鬼谷子越觉奇了,原来月光从天窗射进来照在金书上,至此鬼谷子发现这金书原属阴性,见日则不显,在月光,灯光下才显其缕缕金文,真仍旷世奇书。

鬼谷子走出内洞,到石桌边,掌上烛明火把,又读将起来。

怎么换了文章,昨天读的本是纵横之言,如今怎么成了兵法?于是把竹简细细翻一遍,还是兵法,并无纵横之术。这书更加奇了。于是一口气读将下去,仍然是十三篇。

鬼谷子从发现了金书的奥秘以后,每夜读一遍,则每夜可得一书。

第三夜得的是致富奇书,第四夜读到的是《养性修真大法》,里面主要讲述《本经阴符七术》,讲盛神靠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术。五气要靠志、思、神、德等精神因素。这四者不衰,静和养气才能成为真人。第五夜读到推命相面术,里面讲天武经,命数,面相及人生祸福。

第六夜、第七夜……,鬼谷子每夜必读一遍,每次一部新书,天上人间、治国安邦、仕途经济、天文地理、星命术数、丹药养生,无所不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鬼谷子视为珍宝,爱不释手。”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九冥神经

欧阳通接着说道:“三年过去,天上地下无所不学无所不会。终于有一夜,当他又看了一部奇书后,这天书便化为一道红光飞天升去了。鬼谷子甚感惋惜,料到天书已经读完,便每日洞中潜心钻研所学内容。再是十年时光,终于也得道成仙,望着师父离去的天际,也想要升天随师父而去,又自觉所学若是不能传世实在可惜,于是广收徒弟传授平生所学。在他近千名的学生中,有所得者有孙膑、庞涓、苏秦、张仪、毛遂,茅潆、徐福,陶宏景,司马季主、李虚中,计然、范蠡,吕不韦、白圭等人。虽然每人所得只是百之一二,但才学都是惊世骇俗,其中不乏有一番惊天伟业之人。”

张拙灵叹道:“如此神人果然不同凡响,既然所学有传,必然是要升天去了!”

欧阳通又道:“鬼谷子将所学尽囊相授,无奈没有一人能参悟得道,想着此乃天意,违逆不得。于是汇集平生所学,想要著作一部可以让世人得道成仙的经书留给后人参悟。奇怪的是,当他提笔书写时,那写字的纸张写了一张消失一张,都变成一张白纸了。无奈之下,只得把它画为图谱。图谱倒是没有再消失,可当他拿给他的学生看时,却没有一个人能看懂,都以为只是似是而非的星象图。鬼谷子哈哈一笑,道:“参悟天书二十载,终于悟得真道,留下“九冥神经”一部,期待后世有缘人!”便身发金光含笑升天而去了。众弟子见师父成仙升天而去,无不惊叹羡慕,急忙跪地叩拜。也都将图谱抄录一份细细琢磨,无奈花费一生心血大多收获甚微。不过,钻研了“九冥神经”的图谱后,人人延年益寿百毒不侵内功惊人,更有少数的长生不老,只是得道者无一人。”

张拙灵道:“这么说来,江湖中对“九冥神经”的传言非虚了!”

欧阳通点头道:“没错!萨葛洪费尽苦心得到经书,即使不能得道,也是想要延年益寿的。想要长生不老嘛就算了,反正老也老了。想要长生不死却是还没有过的事情,他萨葛洪应该没这个命!”

张拙灵道:“如此说来,所传后世的经书除了鬼谷子亲手绘制的图谱外应该还有多部图谱在世了!为什么现在只有一部呢?”

欧阳通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说来,这部奇书也有近千年没听说它的踪迹了,五十年前突然出现,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也难以揣摩。或许,这个时候世上已经出现“有缘人”了吧!”

张拙灵惊呼道:“经书一出现就落在萨葛洪手里,那么这个“有缘人”莫非就是萨葛洪?”

欧阳通也是一惊,道:“有点道理!如果他真是“有缘人”那岂不是说老天要亡我天下百姓苍生吗?这说不通啊!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怎么会这样?”

张拙灵也是郁闷不已,突然又道:“或许萨葛洪得到经书也只是巧合,就连老天也没有算出来。事后发现不对,才让欧阳爷爷去把它取了出来呢!”

欧阳通一愣,哈哈笑道:“有理有理!如果他真的是“有缘人”,那怎么会又让我得手了呢?”

张拙灵笑道:“对啊!他若是“有缘人”,上天应该早就给他了,凭什么到他四五十岁的时候才给他?就连鬼谷子仙人的学生花费一生精力都没能得道,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得到经书哪里还有什么指望得道啊!要给也应该给一个年轻人才是啊,要不然还没参悟透呢,人就死了!”

欧阳通哈哈笑道:“是啊!老天再怎么糊涂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吧?”又一脸兴奋的看着张拙灵道:“小鬼,我感觉这个“有缘人”应该就是你!”

张拙灵呵呵一笑:“天下青年才俊这么多,轮也轮不到我的了!凭什么是我呢?”

欧阳通道:“没错,天下青年才俊确实数不胜数,不过有机会接触“九冥神经”的好像只有你一个年轻人吧!”

张拙灵低着头,一脸苦相,道:“要是上天这么眷顾我,又为何要我出身便没了爹爹娘亲,还要我受这般剧毒死去活来的苦楚?”

欧阳通一敲他的脑门,道:“年轻人受这么点苦就受不了了?你的心态这么脆弱如何才能成就大事?”又摇头晃脑念道:“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上天即使选定了你,你也应该努力,应该吃点苦才是啊!没有付出哪里来的回报?”

张拙灵听得这番话,细细品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几句话,明白其中‘上天要降下重大使命给哪个人,就一定先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使他受到贫困,使他做事不顺利。通过这样的方式使他的心惊动,使他的性格坚强起来,增加他所没有的能力’的道理。似乎以前的种种痛苦都只是上天对他的考验,顿时心中豁然开朗,信心百倍。

“这么说来,我真的很有可能是那个“有缘人”了?”

欧阳通道:“话虽如此,不过天下间比你受苦的人多了去了!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有缘人”都应该抛弃执念,专心做你该做的事情!”

张拙灵点头道:“谢谢欧阳爷爷指点,灵儿记住了!”

欧阳通哈哈一笑,道:“很好!那些什么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咱们暂且不论,什么得道成仙的事情更是遥远。既然咱们有缘得窥经书,眼下我先把上部经书说给你听,虽说能让你解除百毒内力大进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不过若是得不到全部经书的话,那些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话基本没指望。即使得到全部经书内容也未必能成,总之,咱们走一步算一步,一切看天意吧!”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神功

欧阳通打开一坛酒,倒出两碗来,递一碗给张拙灵,二人干了一碗。

“好酒!……”

欧阳通喝下半碗,用手指沾了酒在地上一面画一面说道:“这经书的图谱和星象图相似,在练神功之前也应该了解一下天空的星象,这些或许对你以后研习经书有很大帮助。天空星辰繁多,大致可分为三恒二十八宿。三垣是北天极周围的三个区域,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二十八宿是在黄道和白道附近的二十八个区域,即东方七宿,南方七宿,西方七宿,北方七宿。东方为青龙,南方为朱雀,西方为白虎,北方为玄武。东宫青龙所属七宿是:角、亢、氐、房、心、尾、箕。南宫朱雀所属七宿是:井、鬼、柳、星、张、翼、轸。西宫白虎所属七宿是:奎、娄、胃、昴、毕、觜、参。北宫玄武(龟蛇)所属七宿是:斗、牛、女、虚、危、室、壁。”

张拙灵一面听他说话,一面看着地上他画的点线图。对于星象一无所知的张拙灵来说,他对这几副图一窍不通。

欧阳通又从中指出每个图里隐藏的星象。

张拙灵看去,其中确实如欧阳通所说的星象图。可是每个图里都有十几个点和线条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是不得而知。

欧阳通继续说道:“我当时得到经书之时,也完全看不透。当我翻到最后一页上有一幅图和前面都大不相同,却是画了一个人体,人体上也画了七八个点和线,这几个点都和人体上的穴道一一对应。我照着此图练习,发现内功受益不少。想着这是一幅内功的运导图,我把这幅图和前面的一幅对照,发现这幅内功运导图和前面一幅图中的几个点线基本重合。我发现了这个秘密,想要把每一幅图里与自身穴道对应的点线另行记录下来的时候,萨葛洪手下的梁子丰找到了我。他与我抢夺经书的过程中,后半部被他撕去了。我和他苦斗,想要把下部抢回来,无奈又来了刘万川。单是梁子丰就很难对付了,这时再来个刘万川要是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于是我带着上部经书趁刘万川还没来得及插手之时,冒着生命危险受他一掌死里逃生。”

张拙灵道:“如此说来,这几副图里都隐藏了内功运导图了?”

“正是!虽然鬼谷子仙人所绘的图谱不可能只是为了隐藏内功运导图。其中必定是包罗万象的,但到底都隐藏了什么,也不是咱们能够随便参悟透的。”

张拙灵看着地上渐渐消失的图,心中也是茫然不解。

“我就连其中的星象图都一窍不通,怎么才能参悟得透呢?这些点线除了星图和内功运导图外,其他的点线又是什么意思?”

苦苦思索片刻,不禁笑出声来:“我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苦苦思索想窥探其中奥秘,实在可笑。”

欧阳通见他笑了,急忙道:“莫非你看出其中门道了?”

张拙灵道:“欧阳爷爷钻研几十年都没有看透,我一个万事不通的小子又能看出什么来?我只是在嘲笑自己见识短浅还在这里苦苦思索罢了!”

欧阳通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不过,一切都可以去学,天地自然,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你的老师!”

张拙灵点了点头:“灵儿今后会认真去观察学习的,今生是否能看得其中一二也绝不放弃。”

欧阳通点头道:“有此决心甚好,等你练了这半部神功,我去向明心把经书要了回来交给你慢慢钻研吧!我现在就开始教你其中内功的运导方法。你早已打通任督二脉,已经有一些内力存在体内,任督一通,学什么都快,特别是内功方面就更快了。”

欧阳通首先在地上画了一幅图,道:“这是第一副图里隐藏的内功运导图,你先看一遍再照着我的提点开始练。”

张拙灵看了一遍,此时他对自身穴道已经了如指掌,只看一遍便已经记住,闭上眼睛把内力顺着线条连接的顺序缓缓运行。

欧阳通怕他出错,也在旁边说道:“第一图,先内聚中丹田再行至胸乡到大横,府舍,天溪,腹结,上丹田,周荣,下丹田,最后回归中丹田。”

张拙灵照着运导图,把体内蕴存的少许内力缓缓运行,走过一遍,感觉这内力既然只在走一遍间已经成倍增长了,心下甚是惊喜。

欧阳通又在地上画了第二副图,张拙灵看了一遍又开始练习。

欧阳通又道:“第二图,起始于神阙经冲门再经过中丹田,急脉,阴包,血海,箕门,阴陵泉,腹衰,地机,最后回归神阙。”

…………

每一幅图,都从任脉中一穴起始,路过两三个任脉穴道最后又回归起始一穴。途中经过其他周身六七个穴道,也有一两个与上一幅图中走过的穴道相连,每一幅图都经过九个不同穴道。

这上部经书共有十八幅图,每一幅图都如上所述一般连接任脉所有穴道运行。

张拙灵早已打通任督二脉,运行起来畅通无阻,一口气把十八幅图运走一遍,顿觉全身内力膨胀周身清气环绕,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经过欧阳通祛除残留的毒也解了十之八九。心下大喜,又再运行一遍,想要将体内剩下不多的毒全部清除,却发现运行一遍后,剩下的毒虽然也去了少许,却是怎么也除去不净,似乎还有增长之势。

张拙灵心下疑惑,停了下来问道:“欧阳爷爷,我虽然练了神功,也祛除了不少毒,但是为什么还是除去不净,好像还有增长之势呢?”

欧阳通笑道:“你以为漠北圣手是浪得虚名的么?他所下的毒厉害就厉害在遇强则强。本来,要是我之前没有用我至强的内力帮你驱毒,现在你完全可以把全部的毒给解了!可是要没有我为你驱毒,你早已死于非命。不过,你也不用当心,现在你吃了莫北圣手“龙涎香凝丸”又练了神功后,你的内力已经有我十之六七了!你大可以和它慢慢耗,他的毒固然厉害,也在不断增长,但是增长的速度远远比不过你内力增长的速度,估计用不了一年时间便可全部清除了!”

张拙灵叹到:“想不到漠北圣手这么厉害!”

欧阳通道:“他的“龙涎香凝丸”要是没有他独门内力消化,那些药丸里增长内力的成分则会反而滋养毒性,让毒性更加厉害。你现在体内虽然留有大患,可也对你体内的内力也是一种极好的磨练,会让你的内力增长速度大增。等你把所有毒性清除干净后,那些能让毒性生生不息的气力最后也会转化为内力为你所用。”

张拙灵喜笑道:“这么说来,我这是因祸得福了?”

还好赶上了!南极瓜这久确实事多,不过每天会有一章或者两章和大家见面。喜欢的朋友要支持南极瓜哦!有什么看法也和南极瓜讨论一下。要是有什么疑惑,也可以跟南极瓜说说!最后,求订阅,求书评,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祸福

欧阳通道:“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至。虽然这次你死里逃生,又得“龙涎香凝丸”的好处,日后再吃了“龙涎香凝丸”也不怕了。不过这样惊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沾了吧!”

张拙灵道:“从漠北圣手送“龙涎香凝丸”给魔教陈慕华的事情来看,似乎动机不纯,想要勾结魔教啊!”

“没错!要是他们两大派联手,对武林大大的不妙!咱们也得尽快联络江湖人士共商对策才是!”

“咱们现在都练了上部神功,应该不怕漠北圣手的毒了吧?”

“不!虽然若是不小心中了他的毒,大可以慢慢解,可要是在战斗中中了毒,也就影响到你的实力。”

“如此说来,这个漠北圣手还真是一大隐患。”

“咱们两人现在都练了神功,即使萨葛洪来了,也未必不能联手与他一战。可这个漠北圣手就难对付了,纵使咱们联手,若是不能三招之内将他杀死也是将是最大的敌人!”

张拙灵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再让秦乐和段红雪二人也练神功?”

欧阳通道:“这个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多一个人会就多一份担心,也多一份危险。要是经书内容落到魔教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此计虽好,但风险极大,还是从长计议吧!”

…………

张拙灵的体内的毒暂时没有大碍,就在密室中安心养伤。而欧阳通则在一旁饮酒打瞌睡,日子倒也安乐。

这一日,正当他在潜心修炼九冥神经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再仔细感应时,这种感觉更加清晰。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相隔百米远却能清晰感觉有人来了,这种感觉似乎很奇妙。

张拙灵看见欧阳通抱着酒坛眯着眼睛打起了呼噜,似乎全然没有察觉有人来了。

“欧阳爷爷,是不是有人来了?”

欧阳通打了个哈欠,道:“是啊!是找你来了!”

“找我?”

欧阳通笑了笑,没再说话,又把眼睛闭上继续瞌睡。

这时,来人越来越近,张拙灵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似乎毫不会武功。越来越近,他已经清除的感觉到这个人是一个女子。此时,不用欧阳爷爷说,他也猜到必定是放玉舒无疑了。

果不其然,当密室门开启,走进来的正是芳玉舒。只见她手上挎着一个用布盖住的篮子,里面透出浓浓的饭菜香味。

欧阳通闻到香味,立刻睁开眼睛,叫道:“小姑娘不错,来了也记得带些好菜!只可惜我只是跟着享福的那个人吧?”

芳玉舒笑道:“欧阳爷爷说哪里话,玉舒怎么会没想着欧阳爷爷呢?你是巧山哥救命恩人,玉舒这次来专门来感谢你的!”

“哦!真的吗?小姑娘说话可真是言不由衷啊!罢了罢了,老叫花也不是那种没有眼水的人,等会儿吃过酒菜,老叫花出去走走,让你们好好聊聊!”

张拙灵笑道:“要聊什么也不用避开欧阳爷爷啊!等咱们吃了饭菜,一起出去透透风可好!”

“小娃娃聊的事情老叫花不感兴趣。”

…………

芳玉舒带了一些可口的饭菜和一些点心,三人吃完后,欧阳通到了外面晒太阳去了,只留下张拙灵和芳玉舒两个人。

芳玉舒靠在张拙灵肩膀上,手里捋着胸前的发丝,一脸的娇羞模样。

张拙灵闻着他秀发上的清香,心中有些迷茫,有些悸动。

让南极瓜酝酿一下,今天就暂时发这么点!抱歉啦!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迷茫

张拙灵从芳玉舒口中得知她的父亲已经和好,心中自是喜欢,把万若白写的字据拿给芳玉舒道:“玉舒,这是万若白写的字据,你把它交给你父亲。你父亲要是想要“万芳楼”,就把它拿过来吧!”

芳玉舒接过字据,笑道:“这件事以后,万芳两家的关系也算彻底闹僵了。表哥也挺可怜的,十五岁那年父母做生意外出时路上遭山贼抢劫,财物没有了,父母也被山贼杀死。他这十几年来生意越做越大,也是父亲的扶持下才有如今的成就。本来向他要一栋酒楼也没什么,不过咱们也不稀罕。”

张拙灵道:“你父亲这么照顾他,他却暗中给你父亲戴绿帽子,真是无耻小人。你把字据带给你父亲去,要不要酒楼就看你父亲的意思办吧!”

芳玉舒点头道:“也好!如何处理,他自己决定吧!”

…………

芳梅看了字据,把他小老婆给杀了以后。回到客厅把字据交给秦乐二人,说是从此万梅两家再无瓜葛,他芳梅从此以后也不会再管万家的事情。至于字据上写的赔金子的事情,要不要赔全凭秦乐和段红雪说了算。段红雪没有表态,秦乐听说全凭他们,自然是一定要赔的了。

万若白被芳梅赶出芳府回到“万芳楼”,看着门头上“万芳楼”三个字,心中又恨又痛。恨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去招惹芳梅的小老婆,也在恨芳梅老奸巨猾,是个十足的伪君子。自己被逼无奈写下的字据他却当做是那两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其实他还不是想要?

“芳玉舒恐怕是看上那个叫张拙灵的小子了,那么赔给他们的金子最后还不是落在他女婿的手上,和赔给他又有什么区别?”

这三个字是芳梅给酒楼起的,如今看来,让他很是不爽。

“从此扬州再无“万芳楼”!等下叫钱掌柜让人把它拿下来换一个名字吧!”

心下一面想着该起什么名字,一面向酒楼内走去。抬头看见钱掌柜正一脸笑容的在和一高一瘦两个人说着什么,这两个人身上都缠一根粗大的铁索,让他很是好奇。旁边还有一个胖和尚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水,似乎是和这两个怪人一伙的。

“看这几人样貌似乎武功不弱,就不知道和那个叫欧阳通的比起来怎么样?”

万若白看到这几个人,心中萌生想要对付芳梅的念头。虽然自知理亏在先,但要他赔金子还是很不愿意的。芳梅好对付,他就怕那个欧阳通。急忙走了上去和钱掌柜招呼道:“钱掌柜,这几位英雄是什么人?钱掌柜给我引见一下,让我也认识认识!”

钱掌柜看到万若白一脸的淤肿,不禁一惊,想要问个明白却又碍于有外人在旁,只得把话咽了下去。笑道:“公子见笑了,这几位英雄小的也是初次见面,并不认识!”

那个矮胖的人听他说不认识他们,心下有些不快,看着万若白衣衫褴褛的狼狈相冷笑道:“江湖人称“索命铁桥”的便是我二人了!又指着桌旁的和尚道:“这位就是外号“狂风罗汉”的虚通大师。……请问这位“熊猫公子”来这酒楼做什么?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熊猫公子”还是请到外面路边摊上去讨吃的吧!”

万若白故作惊讶拱手道:“原来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索命铁桥”两位英雄,久仰久仰!”又向和尚行了个礼,“久仰大师威名!”

虚通和尚合什还了个礼,微微一笑,没有发话。

万若白又笑道:“在下不是“熊猫公子”,也不是来讨吃的!”

莫铁林很是不耐的道:“那你来做什么?”

钱掌柜急忙说道:“这位公子就是“万芳楼”的老板,万若白万公子!”又很是尴尬的道:“想必是回来的路上遇到歹人才这副模样吧!”

莫铁林和吴桥山二人一愣,莫铁林拱手说道:“原来是万公子,万公子真是遇上歹人了?敢打万公子的主意,胆子不小啊!”

万若白苦笑道:“在下正是遇上歹人了!这不,看到几位武功了得的英雄好汉真心想要结交一下,若是几位能给在下一点薄面,那几个毛贼万莫对付不了,可在几位英雄眼里还不是如同拍苍蝇一样简单吗?”

莫铁林哈哈笑道:“万公子说得好!在我“索命铁桥”眼里,江湖中能让我们忌惮的还真没几个,更别说只是几个毛贼了!不知为难万公子的人在哪里?如今我们事情也已经交代清楚,趁现在也没事,要是万公子舍得摆一桌酒菜的话,我们大可以顺手帮你这个忙!”

万若白大喜过望,忙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得几位英雄赏脸实在是万某的荣幸,请几位楼上坐,咱们慢慢详谈!”

……

密室内。

芳玉舒和张拙灵说了外面的事情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没有其他事情。芳玉舒本想多呆一会儿的,但看到张拙灵少言寡语,想着他腹部的剑伤未愈需要静心调养,便出了密室回去了。

欧阳通见芳玉舒回去了,走进密室笑道:“你小子也不多留人家一会儿,难道真没有意思吗?”

张拙灵苦笑道:“本来那天我中毒后想着必死无疑,所以才想着最后时刻帮一下她的,也没有多想,没想到我最后还是没死成,可能通过这件事她对我的误会将会更深了!”

欧阳通道:“也怪我那天晚上不见你买酒回来,想着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就下山找你去了。要不然早些碰到你的话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

“我本来以为必死了,所以才和她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既然不喜欢,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尽快离开吧!”

张拙灵点了点头,“现在他父亲也不会再逼她嫁给她表哥了,她父母也和好了,我也算是帮了她,了了一桩心事,早些离开也好!”

欧阳通眯起眼睛笑道:“你不喜欢她,难道你看上救你一命的梅若琳了?”

张拙灵笑了笑:“好像也没有?”

欧阳通摇了摇头,“你小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真猜不透,梅若琳这个姑娘我虽然没见过,但听你说来,也还是不错的!”

张拙灵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我也很茫然!……或许,我是怕!”

“怕什么?”

“我怕我给不了她们想要的幸福!”

欧阳通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对,身负仇恨的你想要江湖中安身立命确实不容易!”

“是啊!对头这么厉害,连我自己都未必能活得长久,又有何能力保护她们呢?最好都别和我有半点关系安安乐乐的过日子吧!”

这几天南极瓜确实烦心事缠身,写作状态不好,也有些心不在焉。其中不如意处各位书友谅解!等事情一了,南极瓜恢复安定的日子后会全心全意写作的!喜欢这部作品的朋友多给南极瓜一些鼓励吧!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风起

“什么?……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万芳楼”内,“索命铁桥”和虚通和尚三人都大吃一惊,不禁脸色大变。

“你小子得罪欧阳通这样的人物居然还活着,当真稀奇!”

他们都对眼前这个“万公子”不禁另眼相看。“莫非此人身怀绝世武功却是深藏不露,要不然怎么能从欧阳通手上逃得一命?”

万若白也是一惊,他虽然看出欧阳通武功确实是他平生所见,但也没想到会让这几个人如此忌惮。本来他的目标则是芳梅和张拙灵还有秦乐,段红雪等人。这几人在他看来好对付,可是眼下这几人都和那个欧阳通扯上关系了,想要对付这几个人就必须先除去欧阳通这个大患才有机会。

“那么……也就是说几位也对付不了他了?”

“索命铁桥”等三人脸上都一阵尴尬,互相耳语几句后,莫铁林道:“不怕你笑话,我们几个人虽然自持武功也不弱,不过要对付欧阳通这样的人的话实在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嘛,有人可以对付他!”

万若白听他们这么惧怕欧阳通,本想着心中这口恶气恐怕不能出了,这会儿又听说有人可以对付他,急忙问道:“这个能对付欧阳通的人到底是何方高人,几位英雄是否可以为在下引见?”

莫铁林三人对望一眼,看万若白的眼神满是嘲笑之意,呵呵笑道:“阁下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们所说的这个人连我们见了都要像见了当今圣上一般,就凭你也想结交?”

万若白一愣,心下虽然有些不爽,但此人若是如他们所说一般厉害的话,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忙陪笑道:“那是那是!我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哪里配得上这样的世外高人!不知几位有没有办法请得动这位高人前来?若是几位英雄能帮在下这个忙,在下一定重金相谢!”

三人此次来“万芳楼”就是遵从漠北圣手之意放出轩逸龙的假消息要引富宁可出来让漠北圣手对付他,等制服富宁可后再把肖林给引出来的。这会儿听说欧阳通也在扬州城内,真是意外的“惊喜”。

莫铁林想道:“这个消息非得立刻通知大人不可。大人差我们送“龙涎香凝丸”给魔教的人,目的就是要结交魔教,而欧阳通乃是魔教的眼中钉肉中刺,此人既然是魔教的敌人,那也就是我们的敌人了。来“万芳楼”一趟,没想到还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即使你小子不给酬谢,这个欧阳通我们也是要对付的!”哈哈笑道:“好说好说!不知阁下能出多少酬劳?要是少了,恐怕难请得动高人前来啊!”

吴桥山也道:“就是!你这么大的酒楼一年的油水也应该不少吧?得罪欧阳通这样的人不出一点血本恐怕难以摆平呢!”

万若白脸色难堪,咬了咬牙,道:“我出五百两金子,再多也没有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在下也只能另想办法,大不了不要这酒楼吧!”

“索命铁桥”二人一喜,本想着最多三五千两银子,没想到能有这么多,心下正乐开了花,却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道:“少是少了点,不过可以一试,能不能成我们也不能保证!”

万若白也是一喜,言下之意是有望了,忙道:“那就有劳几位英雄了!不过……”

“不过什么?”

“在下是生意人,出了钱买的东西货色也是不能差的!”

莫铁林怒道:“你是说我们所说的高人恐怕没本事是吗?”

万若白呵呵笑道:“不敢不敢!不知几位所说的高人到底是什么人,可否告知在下?”

莫铁林哈哈笑道:“这个人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圣手的“漠北圣手博广通”!”

万若白没听过这个名号,不过敢称天下第一,那一定是极厉害的人物了,喜笑道:“如此说来,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在下也就放心了!”

莫铁林冷笑道:“你就放心吧!天下间敢称天下第一的除了萨宗主就只有他了,要是也没有其他厉害的对手,一个欧阳通在他眼里不足为惧!”

万若白哈哈笑道:“其他倒是也有几个武功不弱的帮手,不过嘛,也厉害不到哪儿去,就是几位英雄出手也完全可以摆平的了!”

“哦!……还有帮手?都是些什么人说来听听,我们多掌握一些敌方的虚实,成功的几率也会更大!”

“其他的人中厉害一点的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叫张拙灵的,不过应该快死了,另外……”

“什么?等等……”

莫铁林和吴桥山两人都吃了一惊,“这个“张拙灵”好像就是吃了我们宝物的少年吧?”

虚通和尚因为中了钟无良的毒,所以没有和他们到河边,也就没有听到那些话。“索命铁桥”和白之华钟无良等人回来也没有告诉他这些事情。因为虚通和尚太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很多事情他们都不愿意告诉他,久而久之,只要他不在场的事情,无论什么事都一律不和他说,虚通也懒得问。所以,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虚通大多都是一事不知一言不发。

吴桥山也道:“好像就是他,当时他自己和那个小妮子说他就叫“张拙灵”来的!”

“就是就是!怪了怪了!怎么还没死?现在欧阳通在他身边多半死不成了!”

“这件事情也要告诉大人,实在匪夷所思了!”

…………

万若白对他们的话一头雾水,眼下最关心的事情还是如何除掉欧阳通。

“几位英雄,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吧!我出钱,你们想办法把漠北圣手请来”

莫铁林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咱们一言为定!”

万若白想的是他要赔给秦乐他们一千两金子,现在出一半就能把事情摆平,何乐而不为?而“索命铁桥”二人想着只要把欧阳通在扬州芳府的这个消息告诉漠北圣手,那漠北圣手多半也会联合魔教去对付欧阳通的了,两派联手,他欧阳通再厉害恐怕也难逃一死,到时候他们且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两边各自打着如意算盘,都欢喜非常!

万若白吩咐小二让钱掌柜拿了两个箱子上来,把其中一个箱子打开放在“索命铁桥”二人面前,道:“这是做为订金的一百两金子,几位英雄替在下转交给“漠北圣手”!”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雪白的银子,道:“这一千两银子是给几位英雄劳苦费的!”

“索命铁桥”二人看到两箱白花花金灿灿的金银,乐得两眼放光面色通红,拱手说道:“万公子放心,这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不出十天必定给万公子一个满意的结果!”

…………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云涌

扬州东北陀螺山。

一个一身红衣,就连头发都红得如血的妩媚妖艳的女子扭着蛇腰甩着圆臀颠着胸脯一步步向笔直的石阶上走去。

所过之处,周围的树木石阶也被她染成一片血色。

石阶尽头,三五个把守山门的人看着妖艳的女子一步步走近,都嘴巴大张,两眼圆睁呆若木鸡,仿佛空气已经凝滞。一条条口里流下的口水拉成一条长长的丝线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妖艳女子扭到这几人面前,咯咯一笑,把那几个人也笑得傻了,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只见她张开小嘴微微吐出一口若有若无的香气,把这几人迷得两眼一翻全身酥软瘫倒在地。看他们都面带迷醉的笑容躺在地上,似乎是进入久远的梦乡不愿醒来了。

她微微一笑,又扭着蛇腰甩着圆臀颠着胸脯一步步向笔直的石阶上走去。

陀螺山上把守的一拨拨人,无一不醉倒在她吐出的迷香之下。

一座庙宇前,最后一拨把守的人。

女子面带微笑慢慢向那几个人靠近,无一例外的,这几人也附和着她的笑声嘿嘿傻笑。

这时,只听见门内传来一声疾呼,震得整座山门都抖了一抖。紧接着,一个五十左右瘦面长须的青衣人出现在门前。

那几个把守山门的人被这疾呼一震,都惊醒了过来,一脸戒备又难隐痴迷之色的看着女子。

女子看到这人破了她的迷魂之术,不禁暗暗一惊,咯咯笑道:“哟!你这贼汉子真讨厌,一出来就吓人家弱女子,吓得人家小心肝都扑通扑通乱跳呢!”

这人看向女子滚圆的胸脯,不禁一呆,定了定神,说道:“你是何人?来我陀螺山做什么?”

女子扶手嘴边嫣然一笑,红影一晃出现在他身旁,伸出芊芊玉手微微搭在他的肩膀上。

青衣人一惊,“这般鬼魅的身法难道就是!……”还未等她把手搭上来,急忙向侧旁一躲,紧接着一掌拍她肩膀。

女子红影又一晃,出现在另一边。脸上满是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讨厌啦!……人家只是走得累了想靠一下你的肩膀就下这么重的手,好不会疼惜人呀!”

青衣人见一掌不中,心下惊疑更甚,道:“说!……“黑影魔蝎”是你什么人?”

从她两次施展的鬼魅身法中,他也看出此女子必定和“黑影魔蝎”有莫大的关联。

女子又咯咯一笑,“一个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不关心,偏偏要问我的师祖干什么?……难道你喜欢的是男人?”

“你?……你是“漠北圣手”的徒弟?”

“呵呵呵呵!……”

女子略躬了躬身,笑道:“号称天下第一圣手的“漠北圣手”正是家师!”

青衣男子脸现惊惧之色,道:“好好好!……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那么敢问“漠北圣手”的高徒尊姓大名?”

女子咯咯一笑,“你坏死啦,现在才问人家名字!”

青衣人面色一滞,笑道:“是我不对,是我怠慢姑娘了!敢问姑娘芳名,来此有何要事?”

女子咯咯笑道:“你这贼汉子真会说话,叫人家“姑娘”,叫得人家心里好喜欢!”抿嘴笑了一笑,“姑娘我叫赤曼,你这贼汉子叫什么呀?

青衣人笑道:“我姓孟名炎,子皿孟,双火炎。”听她口口声声“贼汉子”,但无论怎么听来,都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赤曼笑道:“哟!原来是“神虎帮”孟二当家啊!……幸会幸会!”

孟炎听他道出他的痛处,脸一红,心下有些恼怒,道:“赤曼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我是阴阳宗的人,你说什么“神虎帮”我实在不知。”

赤曼微微一笑,弯腰下拜道:“是小女子失言,还请孟大哥别往心里去!这次家师派我来是要见你们陈护法的,还请孟大哥为小女子引见一下!”

孟炎看到她弯下腰露出两团大半个雪白的****,一颗心不住的狂跳,哪里还有什么气?急忙上去扶住赤曼两旁酥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胸前那两团白雪。

“赤……赤曼姑娘见外了,何必行如此……如此大礼……!”

只觉鼻中一股醉人的香气侵入,让他不可自拔,只道是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哪知却是如其他守山门的人一般中了她的迷香了。

孟炎也和其他身边的人一起,也嘿嘿傻笑一声,痴痴的看着赤曼缓缓瘫倒在地上,也进入梦乡不愿醒来了。

赤曼挺起胸脯咯咯一笑,又扭着蛇腰甩着圆臀颠着胸脯一步步走进山门。

…………

一山道丛林间,一个灰衣汉子,脚下生风疾步如飞往西北面一谷中赶去。

这汉子便是江湖人称“无影刀手肖林”的徒弟富宁可。今日在“万芳楼”钱掌柜那里买得消息说,他要寻找的轩逸龙正隐居在西北“无相谷”内。

百步外,又一个轻盈无声的青影紧随其后。

这个青影便是富宁可的师妹,也就是当年八卦门的女弟子谷清幽。她看到富宁可师兄无故离开师门到了“万芳楼”,又看到他和里面的掌柜说了一番话后给了掌柜一两金子后快速离开了,便也给了掌柜一百两银子打听得消息后也赶了过来。

…………

扬州西北“无相谷”。

一间茅屋内,一男一女两个农家夫妇倒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旁边角落里一个老妇和一个三岁孩子也七窍流血死于非命。这一家四口想必就是这间茅屋的主人家,可惜都已经遭了毒手,只有屋外那些鸡鸭还在院里叽叽喳喳的叫着,地里的菜苗依然还是长得喜人,只可惜它们的主人再也不会来看它们了。

茅屋内,还有一个红发黑袍的男子站在两个农家夫妇的尸体前,一双血红的双眼凝视着跪在地上的“索命铁桥”和虚通三人。

“这么说来,欧阳通也在扬州了?而且准确的是在扬州芳府内!……很好!你们总算带给我一个想要的消息了。等我擒住肖林的弟子后再把赤曼招回来先对付欧阳通再慢慢和肖林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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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电闪

富宁可来到“无相谷”外,看到一间茅屋,茅屋外一条清澈的小河涓涓流淌,小河边上一片绿绿葱葱的菜地和几块桑田。

看到这一幅恬静祥和的农家生活,富宁可气恼更甚,“哼!好个农家生活!让师妹苦等了你十五年,你却在这里好生安逸啊!”

谷清幽躲在不远处一棵树后,看着这一片景色,心下更是翻倒了五味瓶。眼中泪水忍不住滑落,“他就在这里吗?这十五年来都在这里?看这模样,似乎已经是成家多时了!……我还要见他吗?”

她突然想转身离去,从此忘掉一切,忘掉本不该萌动的心。然而,一颗早已许下的心真的能忘吗?

“还是见一见吧!我就这么远远的看着,看一眼也是好的!”

富宁可走下树林小道,穿过小河来到茅屋前大声喊道:“轩逸龙!……你这个胆小如鼠的鼠辈还不快点给我滚出来!”

谷清幽心下猛的一颤,此时一听到“轩逸龙”这三个字,不禁又让她想起十五年前那个破庙里的点点滴滴。这三个字让她心跳,让她期待,也让她不安,比十五年来听到的任何一次都让她无措。

富宁可喊得几声,却不见屋里人答话,气更不打一处来,迈开步子想要进入屋内。

这时,他发觉有些不对头,急忙站定侧耳细听,只听见周围似有若无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围拢过来。

“这是什么声音?……”

富宁可顿觉不妙,想要退回河岸,刚一转身,只见十几条花花绿绿的毒蛇已经向他游了过来。心下大惊,急忙飞身跃起向院外掠去。这一跃不打紧,却见四周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毒蛇已经从四面八方朝他聚拢来。看到无处落脚,又在空中一个转身想要飞身上屋。身子还未落在屋顶,发现一个红发黑脸黑袍的男子早已站在上面,睁着血红的双眼仿佛黑暗中一双死神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

“漠北圣手?……”

这一见比看到四周成千上万的毒蛇更让他心惊,惊呼一声,急忙又在空中一个回转只得落在院中。

那些毒蛇嗅到他的气味,立刻吐着蛇信窜了上来。

富宁可单脚落地,轻轻一点又跃上院外一棵高出茅屋两丈有余的小树。哪知身子还未上树,只听咔擦一声响,那树便应声拦腰折断。富宁可又一次失去驻足地点,一个翻身跃在屋外竹枝编制的篱笆上。紧接着,一股黑暗凌厉的至强内力如刀般扫向他脚下的竹篱笆。富宁可大骇,要是这一排篱笆也被他破坏,那自己就要成为群蛇的腹中之物了,急忙运足内力两柄飞刀脱手而出撞向破空而来的这股内力。

“嘣!”

一声巨响,两柄飞刀与无形的内功气浪撞成碎片,那内功凝成的气刃力道大减,却还有致命的余力袭来。

两柄飞刀再一次从富宁可手上飞出,又是一声巨响,把这余下的气刃击散,两柄飞刀也随之断成两截。

飞刀一脱手,急忙从竹篱笆上抽出一根竹枝把已经爬上来的七八条毒蛇打落了下去,又有十几条爬了上来……。

谷清幽看到这一幕,也急忙跃过小河想要助他御敌,刚一跃到对岸,眼见地上密密麻麻盘踞着无数的毒蛇,哪里还有落脚的地方?只得空中一个急转跃回岸边。

谷清幽心下焦急万分,高声喊道:“师兄你怎么样了?”

富宁可此时站在篱笆上,手里挥舞着竹枝对付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毒蛇,已经是冷汗淋淋心下大乱。这时听到谷清幽喊,心下安慰了许多,忙道:“师妹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别过来!”

博广通哈哈大笑,“来了就别走了,一起进来坐坐吧!”

说话间,人影从屋顶消失,化为一条黑影急速往谷清幽方向如一条黑龙般蜿蜒掠去。

“师妹小心!他朝你去了!”

谷清幽听见喊声,又看到一条黑影疾掠而来,吓得脸色大变,顾不得许多,转身往山坡树林急速而上。

那黑影哈哈大笑已掠到对岸,看这惊人的速度,转眼间便要追上她了。

谷清幽不敢回头,直往树林密处钻。

那黑影跃上树梢,单手一挥,内功凝聚成的气刃把她身后一排排的树木“咔擦咔擦!”斩倒在地。

又一道黑色气刃破空而来,直朝她头顶划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两道白光闪电般飞向那一道博广通所发的气刃之上。

天空如雷炸响,两道波光都在这一声炸响声中溃散。

谷清幽惊出一声冷汗,抬头一看,只见树梢上立着一个白发白须,面貌祥和的青衣老者。

“师父你来了!”

谷清幽又惊又喜,这老者就是她的第二个师父“无影刀手”肖林。

肖林微微点了点头,两眼却死死的盯着对面二十丈外树梢上的博广通。

“你去助你师兄,这里有我!”

博广通也睁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肖林。

谷清幽朝肖林拜了一拜,“师父多加小心,徒儿这就去助富师兄!”

富宁可远远看见师父赶来了,心下大慰,手中竹枝挥舞得更加紧密。篱笆下已躺满了毒蛇扭曲的死尸,也有更多的毒蛇涌上来,让他自顾不暇。

谷清幽跑到河边,却也无法过得河去,在河边急得团团转。

树梢上,微风吹着树枝摇摆,吹着两人的衣襟随风飘动,身子也在树梢一起一伏间上下起伏。而两人的气息和表情都已经凝固在这一刻,仿佛呼吸也已经停止。

“不知道富师兄他还能坚持多久,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谷清幽来回转来转去十几趟,突然灵机一动,抽出短笛弹出里面的剑刃砍下两棵树枝丫,再削下树皮把枝丫绑在脚上。这便是她几年前寻访轩逸龙时在农家小孩那里看到的“踩高跷”游戏,没想到这会儿能派上用场了。

富宁可挥舞着竹枝不断敲打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毒蛇,被打死的毒蛇死尸越堆越多,已经快堆到他的脚下了。本来他可以上屋顶躲避一下的,无奈毒蛇来得太多太快,只要一停手,他非得被咬不可。要是寻常的毒蛇倒也罢了,可这是“漠北圣手”的蛇,他哪敢大意!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电闪(二)

谷清幽脚上绑好高跷,跃到岸边,那无数的毒蛇也随之想要攻击她也还没能爬上高跷就被她一起一落的跳跃间甩了出去。几个起落间来到富宁可身旁,助他把涌上来的毒蛇挑开。

富宁可得以喘息,脚下一点,跃到屋顶。

谷清幽见师兄脱困,也跟着跃上屋顶。这些毒蛇凭着蛇信嗅觉,朝着茅屋方向游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两人都慌了。虽然暂时脱险,可要是毒蛇爬了上来,那可不妙!

这时,听见铁索发出的嚓嚓声响,只见屋后两个人影飞快往外窜去。

“谁?……”

富宁可喊声一出,手中两柄飞刀向两个人影飞去。只听见“哎呦!”两声,那两个人影地上一滚,连滚带爬往树林中而去。

富宁可听见喊声和铁索发出的声音,已然断定这两人便是“索命铁桥”二人。心下顿时明白受了两人的骗,想要再追,杀了两人以解心头之恨,无奈看到屋后的地上树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毒蛇,心下虚了不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索命铁桥”二人已消失不见了。

“妈的!以后让我碰上,定饶不了他们!”

他心下也不免有些自责,“已经知道他们是博广通的人还要来,只怪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现在还连累了师父和师妹,万一师父他老人家不幸遭博广通毒手,我富宁可纵使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抵罪过了!”

看着身旁玉面微红,焦急不安的谷清幽师妹,又让他心里又爱又痛。

“她一定是跟踪我下来的,也因为得知轩逸龙在这里才跟了过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忘记他吗?”

想到这里,脸上又满是悲苦之色。

“师兄!咱们快过去助师父一臂之力吧!”

谷清幽看着山坡上那一场宁静中一触即发的战斗,焦急的说道。

富宁可回过神来,往屋下看去,这些毒蛇都已经聚集在屋子周围,奇怪的是,都只在周围盘旋,却没有一条想要爬上来的意思。

“看样子,博广通定是在屋子周围撒了什么药粉了,要不然咱们也难逃一劫。”

这时,只听见几声咔咔的木头断裂之声响起,整座茅屋哗啦啦倒了半边。

“不好!屋里还有人要拆屋子了!”

两人大惊,急忙向旁跃开,要是掉了下去,那可就危险了。只见屋里一个胖和尚舞着一根禅杖,这禅杖在他手里如狂风一般把一根根粗壮的梁柱拦腰扫断,看这情形,要不了三五个呼吸间便要把整座茅屋给扫塌了。

本来以他二人的功力早就可以察觉到屋内的“索命铁桥”和虚通和尚三人,只是周围毒蛇实在太多,声音嘈杂,而且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影响心神,又是焦急于危急的形势,所以都没有察觉到屋内的三人。

这三人本来是要配合博广通擒拿富宁可的,可又忌惮于他的飞刀,所以迟迟没有出手,后来又看到肖林也来了,心下更是虚了不少。想着要是没能两三招之内联合解决此人的话,他们三个人必定都要死于飞刀之下。

本来在富宁可忙着对付群蛇群攻的是时候是绝佳的机会,正在踌躇再三就要出手之时,又看到那个一刀便差点削断他们铁索的女子也来了,当下不敢再停留,商量着即刻逃走。可虚通和尚又犯了倔强的毛病,说是大人没有吩咐,怎么也不肯离开。二人无法,只能弃下虚通逃离。虽然也中了富宁可的一刀,但好在繁茂的树木遮掩,没有打在要害处,要不然他们二人此时已是归天之人了。

“快快住手!……”

富宁可和谷清幽双双出手,两柄飞刀同时向虚通和尚打去。

“噗嗤!”一声,一柄飞刀直中和尚胸口。和尚口吐一口鲜血,摇摇欲坠。谷清幽不愿伤人,她这一柄飞刀把和尚手中的铁仗打落。

虚通又抓起地上的禅杖,大吼一声又扫向一根柱子。

富宁可大怒,又是一柄飞刀疾啸而出正中和尚脑门,和尚向后一倒,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立刻毙命。

随着咔咔声响,这茅屋就要塌下去了。虽然两人阻止得也及时,但和尚的狂风仗法也是疾速如风威不可挡,顷刻间便把整个茅屋的支架扫断了十之七八。

“这该死的秃驴!……师妹,你快走!”

此时谷清幽脚上还有“高跷”,想要走也是不怕被群蛇咬到。

“师哥,你坚持一会儿!”

谷清幽飞身下屋,朝屋后而去,涮涮两剑,从一棵树上削下两棵手臂粗细的枝丫抛给富宁可。

富宁可接住抛来的枝丫,从上面剥下树皮想要绑在脚上。可哪里还有时间,这茅屋轰隆一声像那和尚倒下一般垮塌了。

“我命休矣!……”

富宁可无处落脚,脚下又不得受力无法再跃到篱笆之上,身如落叶般跌了下来。

就在这危急之时,谷清幽跃到他身下把他托住,朝河岸飞奔。

刚跑出院外,只听见咔擦一声,只觉脚下落空身子向旁一倾,两人都向后倒去。原来是她脚下的“高跷”经不住两人的体重给压折了一根。

眼看谷清幽就要倒在蛇群中,富宁可急忙抓住她手臂往上一提,将她腾空高高提起,自己却跌在地上。顷刻间,十几条毒蛇张开血口咬了上来。

“师兄!……”

谷清幽惊呼一声,吓得脸无血色,哽咽的声音也在颤抖。

富宁可大吼一声,全身一抖,震开身上咬住不放的十几条毒蛇,伸开双臂接住落下的师妹,把她高高托起,疯也似的朝河岸狂奔。

“师兄!你这是何苦呢?”

谷清幽心痛万分,泪水已遮住她的双眼,也浇灭了她一颗跳动的心。

富宁可全然不顾纷纷咬上双腿和腰部的毒蛇,一心只想把师妹送回岸边。

眼看河流就在咫尺,可他下半身渐渐麻痹,再也挪动不得,自知难逃一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师妹抛向河中。

谷清幽在空中向富宁可望去,见他脸上挂着笑容,两眼温柔怜爱的看着她,身子在慢慢向后倒去。

“扑通!”

谷清幽跌在河中,泪水灌满了整条河流。她的心也在富宁可倒下的那一刹那如这水花一般破碎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电闪(三)

就在这时,一道青影疾掠而来,抽出腰带甩向倒下的富宁可把他卷起抛向岸边。

紧接着,一道黑影也随之而至,一掌拍向空中的肖林。肖林带回富宁可,闪电般两柄飞刀射向博广通,又迅速把腰带系好。这两手只在眨眼之间,当真是快速无伦。

博广通的速度也是毫不逊色,见他系腰带之际打落飞刀后又是一道内功所发的气刃划破长空斩向肖林。肖林再要抽刀打出时已然不及,双掌齐出,一团白光从掌心中呼啸而出与斩来的暗黑气刃在空中一个碰撞。顿时,空中轰隆作响,两股气流随之溃散,肖林也随之向后倒飞。肖林的内功在武林中也算是顶尖行列之一,而博广通的内功更是比之稍胜一筹。

这一交手,在内功上是分出高低了。不过,肖林所擅长的自然不只是内功。只见他在倒飞那一刹那,人影突然消失不见。

博广通自然也知道肖林的拿手好戏,嘿嘿一笑,也是在笑声里暗影一动,也消失在空中。

这一番交手,说来话长,可只是在富宁可刚落到岸上,两人才刚刚消失。

“师兄!……”

谷清幽朝着富宁可狂奔而去,手起剑落“唰唰唰”斩断他身上还在死死咬住的十几条毒蛇。这些毒蛇身子被斩断后松开血口掉在地上张着嘴扭来扭去,似乎还在寻找下口的目标。谷清幽看到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扶起富宁可跃开两丈有余。

“师兄!……”

谷清幽哭成了泪人,把富宁可抱在怀里哭喊着。

富宁可微微睁开眼睛,咳了两下咳出一团黑血,看着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师妹笑了笑。

“师……师妹!你……你没事……就好!”

谷清幽抱着富宁可,心如刀割,“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傻?”

“师……师妹!”

富宁可的脸上已是一片黑气,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谷清幽的一只手,笑道:“师哥终于……终于抓住师妹的手了!……师妹不会再责怪师兄了吧?”

“不不不!师哥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却瞎了眼,以后清幽就是师哥的人了,你要想怎样就怎样吧,师妹怎么会责怪师兄呢?”

与此同时,博广通和肖林同时又出现在山坡的树稍之上。

“哈哈哈哈!……肖林,这二十多年来你这“移形换影”的功夫大有长进啊!”

肖林嘿嘿一笑,“你的“黑影魔踪”也没有落下嘛!要不咱们再比比?”

博广通哈哈一笑,一道暗黑气刃随手而出斩向肖林。肖林也手一挥,一道白光疾啸而出与斩来的暗黑气刃相撞。

两人一出手后都在原地消失又出现在另一棵树上,也发一招后又再次消失。以此往复,两人时东时西,时南时北,时上时下,每发一招后立刻又换一个位置。

两人的打斗在这样一种诡异的形式下进行着。

………

“师妹!……以后……以后师兄不在了,你要……你要找轩逸龙就尽管去找吧!我……我不会再生气了!”

“不!我不要,我要师兄陪着我!”

富宁可笑着,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谷清幽的脸,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

“师妹!我……我好开心,这是师妹为我流的第一次眼泪!呵呵,虽然……只是一次,但是……但是我也心满意足了!”

谷清幽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师哥!……是清幽不对,清幽不好,今后清幽会永永远远陪在你的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富宁可听到这几句话哈哈大笑,大声对着天空喊道:“轩逸龙,你听到了吗?最后……最后还是我赢了,哈哈……!”

笑声突然在他的喉咙里凝固,整个身体渐渐瘫软了下去。

富宁可带着笑容,带着此时的“心满意足”离去了。

谷清幽也在他声音凝固的那一刹那,整颗心也凝固了,随着他身体的瘫软,这颗凝固的心也顷刻崩塌。

“师兄!……”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大地也随之颤抖。

“师兄!……”

肖林听到这一声喊,心下猛的一颤。虽然把富宁可从群蛇中救了出来,可是他也知道为时已晚。想来师徒名分也有二十多年了,可自己却没有多少年头教导他,也没让他习得自身全部绝技。此时知道徒弟归天,即使心有准备,但也是不免悲苦。

然而,在与“漠北圣手”这样的人物交手之际,哪里容许他有旁思之念?

“死!……”

就在这一瞬间,博广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全身冒起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悄无声息的一掌拍向肖林的后背。

肖林大惊,立刻施展“移形换影”消失在原地。虽然躲过博广通的一掌,可那夹杂的毒气却未能躲过。

博广通自知难能击中他,所以才以无声掌法做为隐护,随机下毒才是他的本意。

肖林闻到气味,顿觉头脑一阵晕眩,当下不敢恋战,急忙利用“移形换影”的功夫藏在树下,稍一喘息,又再次换一个位置。

博广通看到肖林消失后,也化为一道黑影,施展“黑影魔踪”之术立刻追踪。

“哈哈哈哈……肖林,虽然我的“黑影魔踪”和你的“移形换影”不相上下,可是你此时中了我的“千尸万毒功”,你身上也带了气味,你是跑不掉的,还是快快出来受死吧!”

肖林大骇,再也不敢停留,径直往城中而去。

博广通好不容易得手,哪能就这么让他离开,也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

谷清幽抱着已经气息全无的富宁可,两眼呆呆的看着他脸上凝固的笑容,眼里已经流不出半点泪水了。

“师兄!你安心吧,我谷清幽发誓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此时的她,已是万念俱灰,心里只有对博广通的仇恨和报仇的决心。即使凭她此时的武功,用尽一生也不可能有报仇的机会。可是,当一个女人下了报仇的决心时,这才是世间最可怕的。

“哈哈!……哈哈哈哈!”

谷清幽那美丽的脸庞在笑声里扭曲着,要不是这笑声确确实实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温柔美丽的女子会发出这么阴森恐怖的笑声。即使是从地狱来的魔鬼听到这笑声,也会听得心惊胆战!

南极瓜计划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要把这部作品完结了,这期间因为工作和写作时间紧张的关系上,每个章节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如意的地方,这些瑕疵和不足恐怕也只能到作品完结以后再来全面完善了!不过,作品的故事情节自然是不会改变的,只是修改一些字句词语表达上面的一些不足。这些不足,等我完结以后再去反复读一读,慢慢推敲吧!在连载过程中,要是哪位读者发现问题,也请你助我一助,给我提出来让我及时的改正!最后,喜欢的朋友支持一波哦!求推荐,求书评,求订阅,求收藏,求分享!

(本章完)

第九十章:电闪(四)

陀螺山。

赤曼迷倒了把守山门的几波人和孟炎后,面带微笑慢悠悠的扭着蛇腰甩着圆臀颠着胸脯一步步走进山门。

此时的她志得意满悠闲自在的走着,仿佛这天地间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站住……”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就好像寂夜里的鬼声。

虽然声音不大,可有一种让她无法拒绝的无形力量似乎在紧紧的揪着她的心,让她的胸口发闷,身子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赤曼听到说话声,惊恐的四处张望,可哪里有什么人影。

“莫不是我听错了?”

可那声音确确实实听得清清楚楚。

赤曼惊疑了一阵,还是没看到一个人影,又向上迈了一步。

突然!

一个刺耳的声音就像夏夜里鸣叫的蛐蛐拉长了声音在叫,叫得她两耳嗡的一声,头脑也随之被剧烈的一股无形之力揉搓着,仿佛顷刻之间就要爆裂开来,刚迈出的脚步也停在了半空再也落不下去。

“好……好强的内功!”

赤曼大惊,急忙捂住双耳惊叫道:“赤曼……赤曼无意……无意冒犯,请……请前辈看在家师漠北……漠北圣手的份上放过……放过我吧!”

发出声音的人听到她说是“漠北圣手”的徒弟,声音立刻停止。

赤曼睁开眼睛,双眼也在这一声的震荡下布满血丝,要是再多上那么一两秒钟,她这一双眼睛非得爆裂不可。迷迷糊糊的,只见前面站了两个白发老者。急忙拜倒,“赤曼……给两位长老……磕头,祝……萨宗主……武功盖世……福寿无疆!”

说完这几句话,已是气喘吁吁冷汗淋淋,血红的嘴唇也变得发白,在惨白的脸上微微发抖。

这两人她虽然第一次见,可也从他们的年纪和高深的武功上可以断定必是梁子丰和刘万川两位长老。她随师父初入中原之前,已经从师父“漠北圣手”那里了解到江湖中这些顶尖的人物。

二长老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难隐吃惊之色。

梁子丰道:““黑影魔蝎”果然深不可测,他的徒弟“漠北圣手”就已经很厉害了,想不到你这般年纪轻轻的徒孙也能顶住我九重“虚刚功法”的内力而不死!”

赤曼心下一惊,“这两位也像萨葛洪一样把“虚刚功法”练到第九重了?怪不得这么厉害!似乎以他们现在的内功比起师父来虽有不足,但也相差无几了!”

急忙回道:“前辈谬赞了,要不是前辈怜悯,赤曼此时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梁子丰和刘万川两人虽然也练到“虚刚功法”第九重,不过比起萨葛洪的第九重还是相差甚远的,毕竟萨葛洪的九重“虚刚功法”那是四十多年前就已经成就了,到了今天,谁也无法估计他九重“虚刚功法”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境界。而梁子丰二人的“虚刚功法”虽然也是九重,不过也就这两年的事,与萨葛洪相比,那可谓是天壤之别。

梁子丰哈哈笑道:“你这女娃倒也知趣,说说看,你来我“陀螺山”做什么?”

赤曼被问得愣了一下,她本来是想在其他魔教人员还未赶来之时从陈慕华那里套得“九冥神经”或是欧阳通的下落,哪成想还没见到陈慕华就遇上这两个极厉害的人物。

心下不禁发起愁来,“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快,这下该如何是好?师父也只给我一颗“龙涎香凝丸”,想要从他们二人口中打探消息那是不可能的了,怎么办?……看来,也只能忍痛割爱暂且完成任务再说。”

笑道:“赤曼此来正是为了两位长老!”

“哦!……”

梁子丰二人吃了一惊,“你师父知道我们在这里?”

“是的,家师在两日前已经知道两位长老大驾陀螺山,所以特地叫赤曼给两位长老送上重礼!”

说着,从怀里摸出两个绿色盒子托在头顶。这两颗“龙涎香凝丸”是她师父送给她的一颗和本来要给陈慕华的另一颗。现在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只能把自己另一颗也献出去了。

“虽然献出自己的那一颗着实肉疼不已,不过要是师父知道我为了完成任务而把自己的一颗也献了出去,一定也会加倍补偿我的!”脸上笑容满面,心里美滋滋的。

梁子丰二人面面相觑,心下吃惊更甚。

“两日前我们还在来的路上,而且是秘密的赶路,行迹没有人知道。就连在这里接应我们的陈慕华也不知道我们何时动身何时到达,这个“漠北圣手”既然这么清楚我们到达的时间和目的地,他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这一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赤曼自己胡猜的,他师父虽然也知道两人会来,但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梁子丰二人心下吃惊的同时也极其佩服“漠北圣手”的实力,也对“漠北圣手”多了几分戒备之心。

二人心里虽然吃惊不小,但脸上看不出一点吃惊模样,笑嘻嘻的接过赤曼手中的盒子轻轻打开。顿时,一股浓烈的香气夹着刺鼻的腥味立刻飘上陀螺山的整片天空。

“这!……”

两人看了一眼,急忙盖上盒子,一脸的兴奋之色。

“哈哈!……你师父好大的手笔啊!”

赤曼笑道:“两位长老何等人物,给的礼物自然不能寒酸的了!”

要问这世上能增人内力的圣药哪个排第一?那自然要数漠北“黑影魔蝎东不离”的“龙涎香凝丸”了!他们阴阳宗的“天地阴阳调和丸”,也就是江湖中人人谈虎色变的“三尸脑噬丹”也只能排第二。从增人内力的功效上也比“天地阴阳调和丸”略胜一筹,虽然也带有剧毒,不过比起“天地阴阳调和丸”所带的剧毒要温和得多,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怖。

刘万川呵呵笑道:“此物虽好,不过我们没有你们漠北势力的内功心法,恐怕无福消受哦!”

赤曼嘻嘻一笑,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片递了上去,道:“师父既然诚心结交好友,怎么会没有考虑这一层呢?这是“五毒心经”里面专门为消化“龙涎香凝丸”的心法部分,两位长老大可以放心享用!”

今天有事,本来想提前更的。喜欢的朋友多支持哦!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电闪(五)

梁子丰接过字条,与刘万川一起细细看了一遍后收在怀里笑道:“你师父送我们如此大礼恐怕不只是想结交我们这么简单吧?不妨说个明白,好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啊!”

赤曼笑道:“前辈果然爽快人,难怪师父常说,天下间除了师祖和萨宗主之外他最敬佩的就是两位长老了!”

“哈哈哈哈!小女娃就不要再拍马屁了,快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吧!”

“既然两位前辈也都是快言快语之人,那晚辈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当年师祖没能结交贵宗宗主这样的大英雄而引以为憾,而师父为了弥补师祖的缺憾而想要达成师祖的志愿,无奈自知武功威望尚不足以与萨宗主同廷共礼,终日以此郁郁寡欢望北兴叹。前几日得知两位长老大驾,得知消息喜不自胜,想借此机会结识两位长老,希望能为萨宗主分忧求得一睹威仪之机!”

梁子丰和刘万川心下受用,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当年你们师祖也有这番心意!”向着北方拱了拱手,道:“要是萨宗主知道了,也是心中欢喜的!不过,你师父可知道萨宗主忧从何来,又如何为宗主分忧啊?”

赤曼道:“当年贵宗之物“九冥神经”被欧阳通这个毛贼偷去,虽然依赖两位之力寻回半部,可余下半部至今还在欧阳通手中。师父知道这几十年来萨宗主为寻回这余下半部经书而费尽心力寝食难安,所以特地赶来助萨宗主一臂之力,希望两位长老提供欧阳通行踪,好让师父替萨宗主取回半部经书亲自送到北寒山面见萨宗主以了心中夙愿!”

梁子丰笑道:“你师父这么大本事,就连我们到了陀螺山这么机密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没理由查不出欧阳通的行踪吧?”

赤曼道:“实不相瞒,家师确实已经查到欧阳通很可能就在扬州城内,只是具体藏在什么地方暂且还不得而知。师父得知两位长老千里迢迢赶来,定是查得欧阳通藏身所在了,所以派晚辈来问问两位长老,希望两位长老能给师父一个为萨宗主分忧的机会!”

梁子丰二人对望一眼,心下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他博广通也查到欧阳通的下落了,此人查询欧阳通行迹的用心不纯,还是小心为上!”笑了笑,道:“你师父有此心意,我等自当实情相告绝不隐瞒,只可惜的是,我们也只是怀疑欧阳通在扬州城,可具体在哪里也暂时不知,等我们查出欧阳通的具体位置再告知你师父,到时候再一同对付欧阳通以了他的心意吧!”

赤曼心下暗骂,“真是两个老奸巨猾的糟老头子,你们还没查出欧阳通在哪里,也只是怀疑他在扬州城的话,这么秘密的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心里骂倒是没什么,可万万不敢在脸上显露出来,笑了笑,道:“如此甚好,那就请两位长老定下一个会见之期,好让晚辈回去可以给师父一个交代!”

梁子丰捋了捋胡子,笑道:“好!你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三日后在扬州“万芳楼”一见!”

她本想要从陈慕华那里施展美人计套取消息的,可万万没想到会遇上这两个人,这两人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之前的计划也不可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得到便宜,弄不好可能还有性命之忧。暗恨一声,“这都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即使师父知道我最后还是无功而返也无从怪罪了,最可惜师父给的“龙涎香凝丸”最后还是打了水漂,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然计划不可能实现,那么留在此地也无益了!”

鞠了一躬,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回去复命了!”

赤曼遇上这两人,自知计划失败,便含恨辞别而去了。

这时,一个五十左右的清瘦老汉领着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这个领头的人正是当年潜伏在紫山门的陈慕华,跟在后面的这个汉子就是他在紫山门收的徒弟,后来又被张博涛收为第十弟子的李部。

陈慕华走到两位长老面前,拜了拜,道:“陈慕华不知两位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两位长老降罪!”虽然以他在萨葛洪面前的红人身份可以不用给他们下跪,不过台面上词还是不得不说的。

梁子丰点了点头,道:“陈老弟不用如此拘礼,你为宗主立下如此大功,真是可喜可贺啊!”

而李部则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梁子丰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交在陈慕华手里,道:“这是宗主让我带给你的,里面足足三十颗“天地阴阳调和丸”,够你享用几年时光了!”

陈慕华接过瓶子,两眼流泪,双手微微发抖,又拜道:“谢两位长老!”向北面跪拜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高呼道:“谢宗主赐丹天恩!愿宗主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武功盖世,一统江湖!”又拜了几拜站了起来。

李部也向两位长老磕头拜谢,而两位长老连眼睛都没看他一眼,他在二人面前也只能算是一条不招人待见的狗罢了。又向北跪倒,也像陈慕华一样说了一番说辞后,还是战战兢兢的跪着。

陈慕华向两位长老拱手道:“把守山门的弟子和孟炎都人事不省,似乎是中了“漠北圣手”的迷香,恳请两位长老为他们解了毒再恭请两位长老入山吧!若是迟了,他们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梁子丰摆了摆手,道:“只是些无用的人,死了就死了吧!陈老弟还是要事要紧,既然知道欧阳通就在扬州芳府内,咱们事不宜迟立刻动身,迟了恐有变故。呵呵!他博广通也想打“九冥神经”的主意,就让他慢慢等吧!”

陈慕华迟疑了一下,“虽说两位长老出手解毒应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可是正如他们所说的一样,要是迟了,当真就和以前一样好不容易找到又人间蒸发了。虽然这么多人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不过比起捉拿欧阳通的大事来就不值一提了。这个孟炎死了倒是真有点可惜,不过对他也没什么交情,死了就死了吧,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于是,陈慕华打开瓷瓶拿出一粒药丸给了李部,自己也服下一颗后小心的揣在怀里,带着两位长老一起往扬州城芳府赶去。

…………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雷鸣

扬州芳府,密室。

张拙灵盘膝而坐,双目微微闭起,感受着体内浑厚的内力游走于周身百脉。

他腹部的伤口在经过两日的调养下,已经看不出丝毫的伤痕了,内力的运用也在欧阳通的指点下掌握自如。只见他周身清气环绕,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这时,只听见咔擦一声,密室铁门被打开了。

“有人来了!……”

欧阳通前一秒还在抱着酒坛打瞌睡,这一刻突然跳了起来向密室门口急掠而去。

张拙灵被欧阳通的反应吓了一跳,心下纳闷,“不就是玉舒来了吗,我都早就感应到了,欧阳爷爷不可能不知道啊!何必那么大反应?难道还有其他人?”

芳玉舒刚一打开铁门,就看见一个人影夹着疾风从身旁的夹缝里疾掠而去。都没看清楚是什么人,就被这股疾风刮倒在门边。

“莫不是密室中有歹人暗害巧山哥?”

抬头往密室看去,见张拙灵安然无恙的站在她身前,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巧山哥,刚才出去的是什么人?”

“是欧阳爷爷,好像你家来人了!”

“是什么人?”

“不知道!应该是来者不善!”

芳玉舒看到张拙灵一脸的凝重之色吓了一跳。

“那……那巧山哥还是留在密室中别出去了,我拍来人对你不利啊!”

张拙灵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你就留在这里别出来!”

芳玉舒想要再说,可只见眼前张拙灵的身影一晃,也带着疾风奔去了。心下又惊又喜,“这个欧阳爷爷果然厉害,想不到不足十日时间,巧山哥不但生龙活虎,还和他学会了这么厉害的武功!”

张拙灵虽然没有学过什么轻功,不过凭借自身高深的内功跳跃奔跑起来,其速度虽然还比不上富宁可,谷清幽这等级别人物,不过也比钟无良这等轻功不俗的人大有过之。

张拙灵几个奔跑跳跃来到院子内,只见欧阳通盘膝坐在地上,两手搭在一个满面黑气的青衣老者后背,似乎是在为这位老者运功疗伤。

“欧阳爷爷,他是谁?他怎么了?”

欧阳通道:“先别问!帮我看着对面这个人,别让他打扰我!”

张拙灵朝对面看去,看到这人的样貌吓了一跳。却是一个黑袍红发的怪人,一张黑漆漆的脸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显得突兀恐怖。

“你是谁?”

张拙灵看到这人,虽然吓了一跳,但也不惧。

这人冷哼一声,道:“一个无名小子也配问我的名号?识相的还是快快滚一边去免得我一个手指头就让你死无全尸,到时可就后悔晚已了!”

张拙微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名号!”

“哦?……你倒是说说看,你一个黄毛小子既然也知道我的名号?”

“哈哈哈哈!你不就是江湖人称“红毛怪”的黑猩猩吗?”

“找死!”

话音未落,这人大怒,突然化为一条黑影朝张拙灵疾速撞来。

张拙灵大惊,急忙运足全身内力于臂,双掌向前推出。内力形成一股清风也疾速撞了上去。

“砰!……”

空中一声惊雷般的巨响,两人都在这一声巨响声中疾退。

这时候,正在大堂内喝茶聊天的芳梅,段红雪和秦乐三人跑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都被眼前二人的战斗惊得目瞪口呆。

张拙灵向后疾退十几步,踉踉跄跄勉强稳住没有跌倒,心下被这人的功力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疾退三步,心中吃惊更甚。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居然能抵住他的一击。

“你是谁?”

这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双血红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恐怖,仿佛眼中随时有可能喷出一道红光来。

“我?……”

张拙灵呵呵一笑,“我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回答我?这会儿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这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果然后生可畏,小小年纪既有这般内力,实在是我“漠北圣手”平生所见!你配知道我的名号!”

“漠北圣手?……这个红毛怪就是漠北圣手?”

秦乐听到这人自称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圣手的“漠北圣手”,不禁脸色大变,更为张拙灵居然能与他打个八九不离十而惊得难以置信,恍若梦中。

芳梅吓了一跳,“这个少年不足十天的时间居然就能和“漠北圣手”这样的人物过上一招半式而不落败,真是世间奇闻!”

段红雪看到张拙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武功提升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冰冷的脸上一双眼睛里满是奇异的光彩。

“这回说什么也要求着拜师了,否则到死那一天也死不瞑目!”

段红雪奇异光彩的双眼看着正在为一个青衣老者疗伤的欧阳通,看着他纯厚的内力由双臂传到青衣老者身上,心中满是羡慕和渴望。然而,自从十年前那次拜师的失败,让他心里多少有点阴影。暗暗叹息一声,转而看向张拙灵。

“即使不能拜欧阳前辈为师,眼前的“飞鸿客”还是能给我希望的!”

张拙灵听到这人就是“漠北圣手博广通”,心下大惊,“还好此时我已经把半部“九冥神功”练会,要不然这一回合便真的死无全尸了!”拱了拱手,道:“晚辈张拙灵,江湖名号“飞鸿客”,请前辈多多指教!”

博广通恍然道:“原来吃了我的宝物的人就是你!那就怪不得了!”

他在无相谷内等肖林的徒弟送上门来之时,已经在“索命铁桥”二人口中得知那个吃了他“龙涎香凝丸”的小子还没死,而那个小子就叫张拙灵。当时他觉得实在匪夷所思,这时砰上他,又和他对了一掌后才明白这么一个内功高强的人吃了他的“宝物”而不死却是意料中的事了。毕竟在“龙涎香凝丸”里带的毒也不是他最厉害的毒。

博广通眯起一双血红的眼睛,心中下了必杀之心。既然江湖中又崛起这样一个厉害的“祸患”,那么,无论如何也要铲除的。

“哈哈哈哈!……“飞鸿客”!没想到江湖中又出现这样一位了不得的少年,也许几年后,这个“飞鸿客”的名号恐怕也要响彻大江南北,成为江湖中屈指可数的人物了吧!不过,很可惜,你再也不可能有那么一天。从今以后,“飞鸿客”这个名号不会在江湖上露头了!”

说话间,只见他周身黑气环绕,突然化为一条黑龙朝张拙灵呼啸而来。

…………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雷鸣(二)

张拙灵看到博广通化为一条黑龙呼啸而来,这气势还没到面前,感觉全身都处在被压迫的状态中,自知万难敌这一击,不敢与之正面对抗,急忙向旁跃开。

虽然以博广通高深的内功要想在三五丈内压迫对手七窍流血而死并非难事,不过那是对付一般的人,对于像此时的张拙灵来说,博广通的内功压迫还不足以让他无还手之力。

博广通对他是下了必杀之心,哪能给他逃开?身到面前,见他躲避,又是朝他方向急转而去。

张拙灵避开致命一击,又见他以更快的速度攻了过来,危急中两脚一点,身子在原地一转,使的正是“醉梦拳”里的身法。

博广通来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毙他与掌下,哪知刚到眼前,张拙灵的身子突然一转,躲开了他的一掌,自己的身子也随之失去重心向前冲了出去。

“这是什么武功?”

博广通脸色难看,心下杀心更甚。

“小子,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花招,今天,你都必死无疑!”

张拙灵躲过一击,心下虽有些惊惧,不过也从两次交手中对自己增添了几分信心。

“呵呵!你这红毛怪好大的口气,念在你是老前辈,我今天就暂时让你三招。这三招我不还手随便让你打,要是三招之内你还是碰不到我,那就请你乖乖离开吧!”

刚才施展“醉梦拳”里的身法,让他有几分信心可以躲过博广通的三招,不过三招以后就难说了。虽然他练了九冥神功后,不但内力大增,“醉梦拳”的威力和灵活性也大大提升,但是也暂时不是博广通的对手,也万难打到对方。再说,即使让他有机会打到对方也不敢轻易下手啊!博广通全身上下都是毒,谁敢打他?除非以高过他几倍的内功在不触碰他身子的情况下打他,否则谁打他谁就倒霉。这般下去,对他很是不利,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取胜,那他就必败无疑。败在谁手上都还好,败在博广通手上就意味着死亡。因此,他才想出这么一个有点希望的激将法,若是自己能够侥幸躲过三招,那么像博广通这样成名已久的人物定然不会不顾面子翻脸的。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好生狂妄!这有何难处?你要是能躲过我的三招,我便饶了你!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哪怕让我碰到一个手指头,都是你身死之时!”

张拙灵发干的喉咙动了动,朝欧阳通望去。欧阳通正在全心全意的帮助那个青衣老者疗伤,似乎短时间内还不能抽身相助。

“嘿嘿!你小子就别指望欧阳通能帮你了,等我解决了你,也让他们两个一起和你陪葬!”

“接招!……”

话未出口,身已先动,掌影万幻,如一条黑龙张开黑暗巨口想要把张拙灵吞下腹中。

张拙灵调动全身内力,等他近身之时,以单脚为圆心滴溜一转,斜身往一旁躲开。他这身法本就是贴近敌人身体才能有效施展,就像斗牛时身前拿一红布,让顶来的牛以为中了目标,实则只是顶到红布,斗牛的人却是在另一个方向。只不过他这身法是以自己留下的幻影代替斗牛者手中的红布罢了。

也正因为距离太近,才会让博广通这样的高手也一时之间难以辨清他所躲去的准确方向。

这一招同样躲开了博广通的一次攻击。不过,博广通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经过上一次的较量,他使这招时已没那么盲目的猛攻,见他身形消失,脚下立刻稳住,两掌带着黑风往两边拍出。

张拙灵见他身形停住,紧接着掌力随之而来,当下身未站稳,又是一个“醉梦拳”里贴身游转的身法转到他身后高高扬起的黑袍之下。见他后背空虚,心下顿生偷袭之念,运气于掌朝他后心打去。

刚一出手,只听“嘎!”的一声响,这黑袍似乎活物一般像蚌壳想要夹住猎物似的猛地合拢起来。

张拙灵大骇,要是被他袍子裹住,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急忙收回打出的一掌,猛的向下一倒,贴地向后疾退。

他后退的速度有多快,博广通的追来的身法就有多快。似这般临时变招之快,当真让他匪夷所思,惊得背脊发凉。

刹那间,博广通已到面前,一脸得意之色。那一双血目如勾人心魄的魔眼,仿佛要把他的心魄吸入这一双血目中。

“死吧!……”

天地间,仿佛黑暗降临,那一只黑暗之手一掌拍向张拙灵面门。张拙灵感觉天地都被黑暗笼罩,眼前黑雾蒙蒙,在这烈日底下也看不到一丝光线,只看见这一只黑暗之手如恶魔之掌要裂他脑门了。想要点脚再来一手贴身游走以避开他这一掌,可现在双脚还在空中,待要落回地面才能借力。可博广通的掌力如此惊人迅猛恐怖,哪还有时间让他两脚点地溜开?

情急中,两手代脚,往地上这么一带,整个身子迅速往侧旁移开。顿时,眼前一片光明,已是逃脱博广通恐怖的黑暗笼罩。

张拙灵稳住身形站定,可心神仿佛还在黑暗之下,犹如身在梦里让他有些发蒙,实在不敢相信就这么逃脱了。

博广通见他脱离自己引以为傲的“黑暗笼罩”,也不再追击,站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拙灵。

张拙灵定了定神,呵呵笑道:“三招已过,前辈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人,自然不会食言的了?”

博广通似笑非笑,全身的黑气在周身流转片刻,纷纷钻入他的身体,钻入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融为他身体的一个部分。

“那是自然,我“漠北圣手”说的话怎能不算?”

张拙灵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既然博广通没有食言,那么,这场九死一生的战斗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前辈果然言出必行,果然不失为一代高人风范,既然如此,那么就请……”

话未说完,顿觉眼前一黑,胸口发闷气血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你!……怎么回事?”

张拙灵随之跌倒在地,自知定是中了他的毒掌了。急忙坐了起来运起“九冥神功”疗毒。

“哈哈哈哈!……”

博广通仰天大笑,“当今天下没有人可以躲过我的“黑暗笼罩”,除非没有身在黑暗之中!身在黑暗之中之人无处藏身,无所遁形!黑暗无所不在!就凭你?……小子,你太嫩了些!”

再一次,博广通的身体里黑气涌出,笼罩全身。

“这下,你也死得瞑目了吧?”

身如一条黑龙,呼啸着疾速朝正在运功疗伤而毫无还手之力的张拙灵而来。

…………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狂风骤雨

张拙灵身中剧毒,脸色也和那位青衣老者一样一团黑气,此时要么和他一拼而死,要么坐在地上等死,总之拼或是不拼都是死。要是能有一盏茶时间给他驱毒,凭借此时身怀高深的“九冥神经”内功完全可以把体内的毒清除干净。可是现在博广通是不可能给他有时间去疗毒的,要是他死了,那么还在助青衣老者疗毒的欧阳通和这位老者都得死在博广通的手里。到时,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他不愿意看到江湖武林中的正派高手葬送在博广通手里,那么,只能豁出性命再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只要让欧阳通得以抽身,那么,局势就会大有不同。

张拙灵心意已决,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正当他要放弃疗毒,想要以死做最后的拼搏之时。

突然,一个声影极速窜到面前,一个强大的爆炸声随之响起,博广通随之倒飞,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

“师父!……”

一个惊叫声响起,一个红衣女子疾掠而来扶住博广通。这个红衣女子正是博广通的徒弟赤曼。

赤曼离开陀螺山后,心中为送出两颗“龙涎香凝丸”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心有不甘,便在山下树林中隐藏了起来,想要看看他们会有什么行动。果然,真如她所料一般,陈慕华,李部和梁子丰,刘万川等人过不多时便下了山来。

她们漠北势力的人武功虽然不算一流,可这用毒的功夫和隐藏的手段可是一流的。,以至于像梁子丰二人这般高深武功的人也没有发现她跟随在后。

“你?……想不到你欧阳通的功力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博广通拭去嘴角血迹,眼中满是惧畏之色。

欧阳通最先来到院子中时,便看到肖林也刚到院中,看他中毒已深,若是不立刻救他,一代宗师就要陨落了。又看到张拙灵已经赶来,便让他抵住博广通赌一把。虽然险是险了点,但这也是个万全之策。好在张拙灵不负众望,果然为他争取了时间。

肖林虽然也内功深厚,但中毒之后连续使用“移形换影”奔逃,毒性已深入肌肤,幸亏有欧阳通这样内功当世一流的高手从旁协助,再加上他自身的引导,比自然是快得多。

此时肖林体内的毒在欧阳通的帮助下已经解去十之八九,这比欧阳通帮助张拙灵解毒不同,张拙灵当时是处在昏迷状态中,不能以自身内力引导,所以深受毒害。而肖林则是可以运用欧阳通的内力为己所用,那么,也就不存在像张拙灵一样的后患了。

张拙灵见欧阳通为自己挡下博广通的杀招,也把博广通给打伤了,便又闭目专心疗毒,身旁的一切事物都暂时搁下。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了!”

欧阳通站在张拙灵面前高声喊道。

“哈哈哈哈!……”

只见梁子丰和刘万川,还有陈慕华,李部四人从屋顶跳了下来。

他四人比赤曼早些一步到来,看到一个少年身受重毒就要毙命于博广通之手,又看到欧阳通正在为肖林疗毒无法抽身,本想着等博广通杀了这个少年后再重创欧阳通和肖林二人时再出来做收渔翁之利的,没想到这个少年没死成,反倒是让欧阳通把博广通给打伤,而且肖林似乎也已经恢复自如了!

“可惜啊可惜!一场好戏没看成了!”

梁子丰率先落地,哈哈笑道。

“欧阳通!你躲得倒是隐蔽啊!这么些年来,让我们好找!”

欧阳通笑道:“这么些年来,你们魔教的人死的还不够多吗?”

梁子丰等人听到这话,脸上都一阵抽搐。这些年来,他们为了寻找欧阳通而折损的魔教众徒没有上千也有七八百了。每次这些魔教众徒寻访到欧阳通的行踪时,都被他全数歼灭。如果其中有梁子丰两人,那么便逃之夭夭远走他乡。并不是有多惧怕他们,而是这两人出入同行,形影不离。单是其中一个的话,根本不是欧阳通的对手。可是两人一起可就有点悬,再说他也不能与两人斗个三五日夜,否则其他魔教的人赶来帮忙的话脱身也难了。

梁子丰冷哼一声,道:“虽然以前每次都让你给逃脱了,不过今天你休想逃出我们的掌心!”

欧阳通道:“今天,我也不想再走了!也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肖林死里逃生,又想到徒弟富宁可死在博广通之下,一双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博广通道:“博广通,今天定要了你的命为我徒弟报仇!”

博广通吃了一惊,此时他受了内伤,要是和肖林打起来,断然讨不到便宜。肖林号称“无影刀手”,所采用的都是远攻战法,想要在他身上下毒可没那么容易。

“拿命来!……”

肖林话一出口,两柄飞刀脱手而出,化为一道白光射向博广通。

博广通手中黑暗气刃也随之飞出。

“蹦!……”

一声炸响,博广通随之极速后退,使开“黑影魔踪”借力往墙外掠去,他这是看势头不对要溜了。

现在肖林的毒基本解了,加上欧阳通,再加上也快要解毒完毕的张拙灵,即使有梁子丰两位长老和陈慕华,李部等人,恐怕也难能胜过他们。现在他又身受内伤,而肖林又要指名找他报仇,不走更待何时?

“哪里走?……”

肖林见他要逃,就要追了上去。

“肖大侠且慢!……”

欧阳通自然知道此时确实是杀博广通的最佳时机,可要是肖林一走,张拙灵这时又在疗伤当中,他一人倒是可以对付梁子丰二人,但是陈慕华和李部两人谁来对付?秦乐和段红雪他们两人又帮不了什么忙,两人合力对付一个李部也够呛,若是再加芳梅应该可以对敌。可陈慕华就成了没人管的祸患了!他只能对付梁子丰二人,余下的陈慕华和李部随便一人就可以要了张拙灵的命了!因此急忙叫住他。

肖林本要不杀此人觉不罢休,可听见欧阳通劝阻,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也只能看着博广通离去。

博广通一走,赤曼也不敢停留,也化为一道红影追随而去了。

“可惜可惜!”

肖林长叹一声,显得很是殇情。

…………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狂风骤雨(二)

欧阳通看到肖林这个样子,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道:“肖大侠,眼下大敌当前,还是先对付了这几人再说吧!博广通是你的仇人,也是武林的共敌,我老叫花也不会放过他的。”

肖林摇了摇头,“这次放走博广通,日后再要杀他就没那么容易了!……我的仇我会自己报,就不劳烦别人了!”

欧阳通知道他这是被自己阻止追杀博广通而心下有气,也不好多说什么,道:“那好,要是肖大侠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差遣,我老叫花绝不皱一下眉头!”

肖林点了点头,心中的怒火转向梁子丰四人,“呵呵!魔教的两大巨头也来了,今天可算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盛会啊!不知萨葛洪这个老不死的来了没有?要是来了,也请他出来吧!”

“哈哈哈哈!……收拾你们几个何需宗主亲自前来?凭我二人足矣!”

“好大的口气,就怕你两人没这么大本事!”

“多说无益,还是在真功夫上见真章吧!……我二老向来都是共同进退。千军万马也好,对敌一人也罢,都是一齐上的。”看了看旁边陈慕华和李部两人,“他们两个对阵你们中的一个,虽然人数是多了点,不过看在两位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两人对付一个也算是不辱没两位的威名了!”

陈慕华和李部对望一眼,不由得脸色煞白。欧阳通和肖林的武功他们最清楚不过了,虽然肖林比欧阳通差一些,但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两位长老!……”

陈慕华拱手道:“依在下之见,咱们还是等……”

梁子丰没等他说完,摆了摆手道:“陈老弟!咱们受了宗主恩惠,就应当竭尽所能,死而后已!似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是何道理?”

陈慕华一时语塞,红着脸道:“梁长老教训的是!”心下却暗暗叫苦,这里最厉害的欧阳通自然是要交给两位长老对付的了,可余下的肖林也极其恐怖,纵是他和李部联手,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可怎么办呢?”

陈慕华心中暗暗盘算着。

“那还等什么?……来吧!”

肖林自知不是魔教两位长老的对手,使开“移形换影”的功夫突然在原地消失出现在陈慕华和李部身前,一手抓向陈慕华喉咙。

陈慕华大惊,脚下风起,急速往一边退去。

很是意外的,肖林这一抓既然落空了。

他却不知,陈慕华在紫山门二十多年,再加这十几年来的苦练,已经把张博涛成名绝技之一的“紫云来”轻功练得炉火纯青。其身法虽然没有他“移形换影”那么鬼魅,让人难以捉摸,不过速度上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因为他轻功卓绝,所以才在追寻欧阳通行踪的这些年里都没在欧阳通手下毙命。陈慕华此时的轻功当世除了萨葛洪之外,恐怕也无人能及得上他了。这一点,欧阳通是深有体会,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肖林本以为一招必定能制住他,哪料到是自己轻敌了。心下不由得吃了一惊,见陈慕华去得远了,又转而抓向李部。

李部虽然也习得“紫云来”轻功,不过比陈慕华逊色太多,武功也相去甚远,因此没能躲过肖林之手。

“咔擦!”

只一回合,李部便被削林扭断了脖子立时毙命。

当肖林对两人动手的同时,欧阳通怕梁子丰和刘万川阻止肖林,也飞身上前与二人交手。

刹那间,场中人影晃动,内功所凝聚成的气刃横飞,犹如晴天霹雳隆隆炸响。

秦乐和段红雪,还有芳梅三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得急忙躲进屋内,从窗子里探头向外观望。

“妈呀!……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间居然会有这样的武功!”

秦乐吐着舌头,既兴奋又害怕。

芳梅也是一脸惧色的道:“当一个人的内功练到极致处,便可发出体外凝聚成兵刃,比之寻常兵刃都要厉害得多!”

“这么说来,像他们这样高强内功的人完全不需要使用兵刃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要是手上有良兵利器,那威力也会更加恐怖。只是世间能被这样的人看重的兵器实在寥寥无几!”

段红雪听他说起世间稀有兵器,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大理皇宫中的那柄神剑应该就适合这样高强内功的人使用了吧!”

秦乐笑道:“看来,芳老英雄似乎知道世间一些神兵呢!不妨说来听听!”

芳梅道:“我走南闯北半身,确实听过有关“神兵”的一些传言!”

三人说着话,可眼睛一直盯着场中心惊动魄的战斗。

“快说快说!……”

“说来,那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我随父亲到了北方,在一个茶馆里听一个老翁弹唱。他看到我父亲佩着一柄宝刀,讥笑道:“看你气质不凡,怎地带了这样一柄粗俗之物?”我父亲当时就冒火了,说道:“虽然这刀不算是世间少有的兵刃,但也算得上是一柄宝刀了!如何说得上“粗俗”二字?你一个糟老头子什么也不懂,也在这里胡说八道!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说着,抽出刀来一刀朝他脑门砍了下去,哪知“嗡!”的一声,父亲手中的刀停在老翁头顶嗡嗡作响,只一眨眼功夫便如冰块般碎裂开来掉在地上,吓得父亲跪地磕头!那老翁嘿嘿一笑,说道:“要是你带的只是寻常兵刃,老夫也不说你,偏偏带了这么一柄高不成低不就的破烂货,让老夫心里很不舒服!今日让老夫毁了它,也好为世间“神兵”正名,少了一件“东施效颦”不伦不类之物!”我当时年少气盛,看着一柄花了一千两黄金买的宝刀就这么毁了,说道:“你怕是嫉妒父亲有此宝刀而故意毁坏的吧?世上哪有什么“神兵?”老翁哈哈一笑,“你这小娃子当真我不识得几样神兵么?世间称得上“神兵”二字的,一为上古时期轩辕黄帝的“轩辕金剑”,二为铸此神剑出炉之时,剩余原料流向炉底自成刀形的“鸣鸿刀”。此刀成形后,黄帝认为其自发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唯恐此刀流落人间涂炭生灵,欲以“轩辕金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一只云鹤,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中。此刀后由汉武帝得到,又转赠东方朔,东方朔死后,这刀便人间消失,下落不明!三为上古三苗九藜部落联盟首领蚩尤的佩刀,“苗刀之祖”。只可惜此刀在“逐鹿之战”中败给轩辕剑后,从此失去锋芒沦为凡品。四为“龙牙,虎翼,犬神”乃上古三大邪器,铸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并有多种诅咒缠缚,这三大邪器后为夏桀所有,得此兵后,夏朝暴政开始。商汤攻入夏朝太庙之时,黑云密布,鬼哭神嚎。这三大邪器化为三股邪风袭击商军,商军由此死伤无数。汤王弃戈下马,手持轩辕剑单人闯入太庙主殿,挥剑疾斩,三大邪刀被击成碎片封印于地下。五为“寒月”,此刀乃是两千多年前战国末年的赵国徐夫人的名刃,形若新月,寒气逼人。后来,燕国皇室花重金买去,交由宫廷铸造师反复淬炼,终于成为一柄见血封喉的神兵。其锋芒足以斩断当时秦王佩剑——干将莫邪。燕国刺客荆轲携“寒月”刺杀秦王失败身死后,这柄神兵也从此下落不明。……小娃子,你说老夫识不识得?”

…………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狂风骤雨(三)

秦乐和段红雪二人一面听着芳梅讲关于“神兵”的一些传言,一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的打斗。

欧阳通和梁子丰,刘万川三人的打斗最为精彩。三人时而近身打斗,时而以内功气刃远攻。这两人的“虚刚功法”都已经达到九重,互相的配合又天衣无缝,欧阳通的功力纵使都在两人之上,可是面对两人的同攻同守,同进同退,也奈何他们不得。虽是两人,但如同可分可合的一人,战力比两人功力相当的一人更加恐怖。

而肖林和陈慕华的打斗就简单多了,那就是一个跑一个追。

陈慕华仗着轻功卓绝,总是能及时的躲开肖林的飞刀和迎面而来的内功气刃。肖林一面展开“移形换影”,一面要么发出飞刀,要么发一两招内功,可每次的攻击总是差那么几分。

双方的战斗就这么持续着,看样子,两边暂时都无法分出胜负来。当然,一旦打了起来,总会有输有赢,要想分出胜负,也只能看哪一方的内力先耗尽,或是哪一边先出现失误。

…………

“如此说来,天下真有“神兵”了?”

秦乐眼睛看着场中的战斗,耳朵听着芳梅说话,问道。

芳梅道:“听他说得真真切切,有理有据有出处,想来应该不假!”

“可惜啊!即便真有“神兵”,最后要么被毁,要么下落不明,哪里能够寻得?我们这一生恐怕无缘得见的了!”

芳梅笑道:“话虽如此,可也不是不可能!”

秦乐转过头来,喜笑道:“芳老英雄知道这些“神兵”的下落?”

“呵呵!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虽然不知“神兵”下落!不过,正所谓时也运也!一旦天下即将大动,必定衍生一代魔劫,也有一批正义豪杰随运而生!正邪神兵也会降世寻找它们的主人。想来北寒山萨葛洪便是时代的魔劫,而当今正派武林中的这些豪杰便是为镇压邪恶的“正义侠士”了!”

秦乐两眼放光,看看场中的欧阳通,看看肖林,又看看还在闭目疗毒的张拙灵,道:“他们三人的武功虽然参差不齐,不过也都算是江湖正派中的泰山北斗了!你们猜猜,他们中谁会是手持“正义神兵”镇压邪恶的“正义侠士”呢?”

芳梅道:“这可说不准!也许就在他们三人中,也有可能就是你们二人中的一个!”

秦乐看看段红雪,呵呵笑道:“我秦乐自然不可能是!冷面神嘛!更加不可能!”

段红雪白了他一眼,道:“用手指头想也知道你不可能是手持“正义神兵”的“正义侠士”,不过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段红雪就不是呢?”

“哈哈!“正义侠士”那一定是一位待人和善,一身狭义情怀,以天下苍生苦乐为己任的侠士了!而且也不是一个小气之人!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整天板着一张冷面孔,又冷又小气,一心不为别的,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冷面神”能和“正义侠士”扯上什么关系!”

“你!……”

段红雪气得脸色通红,却又自知他所说的“正义侠士”的定义似乎真和自己心中所想不一致。愣了愣神,低下头默然不语。

芳梅在与二人相处的几天里,早已习惯两人互相这么不留情面的话语,笑了笑,道:“我看也未必!段公子为人虽然冷了些,不过内心还是善良的!”所谓“正义侠士”最重要的就是救苦救难狭义为怀,和为人是否“冷面”没有关系!”

秦乐呵呵一笑,道:“我看,咱们都不可能!倒是有一人肯定符合“正义侠士”的条件!”

芳梅若有所思,笑道:“你说的就是这位张少侠吧!呵呵!我看也极有可能!他为人确实处处为人着想,而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武功提升的速度如此不可思议,或许真是时运来临应运时命了!”

段红雪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

三人不再讨论此类话题,都专心的看着战斗的进展。

秦乐看着场中焦灼场面,猜不透最终“花落谁家”,皱着眉头道:“一边一对二旗鼓相当难分胜负没有结果,另一边虽然是压倒之势,可那个人只会做缩头乌龟一味逃窜,也没有结果,这般下去要打到何时?”

芳梅笑道:“不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秦乐喜道:“哦!……那一定是咱们这边要胜了是吧?”

段红雪道:“那是自然!虽然欧阳前辈这边相持不下,可是另一边就不同了!”

“有何不同?我看这个魔头的轻功当真精湛得很,他要这般不停的躲闪下去,纵使这位前辈的武功再高也拿他没有办法啊!”

段红雪冷笑道:“说你呆头呆脑真的一点都不为过,虽然看似也僵持不下,可是你看这位前辈的内力不知比这“缩头乌龟”高出不知多少,时间一长,等这“缩头乌龟”内力耗尽之时,便是前辈扭断乌龟脖子的时候!”

秦乐挠了挠头笑道:“有理有理!想不到如此小气的冷面神也能说出这么有理的话来!哈哈……哈哈!”

段红雪哼了一声,道:“我段红雪说过的话哪一句没理了?我何时像你一样说过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这时,芳玉舒也走了过来,看到他们这么轻松的说着话,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秦大哥,段大哥,外面怎么样了?”

芳玉舒在密室里呆了一段时间,等不到张拙灵回来,心下担心,便也走了出来。

“没事!来了几个魔教的恶人,这会儿正和欧阳前辈他们打架呢!”

“啊!……”

芳玉舒脸色一变,道:“那……那巧山哥呢?他怎么样了?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秦乐道:“他不小心中了博广通的毒,现在还在疗毒呢!”

“什么?……巧山哥又中毒了?不要紧吗?你们干嘛不把他带回来?”

说着,就要跑出去。

芳梅及时把芳玉舒拉住,道:“玉舒,现在正打得火热,我们都不敢出去,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要是靠近一些都会要了你的命的!”

“可是……可是巧山哥还在外面,我怕!”

“不要紧的,以他现在的功力待在外面也伤不了他!再说他正在运功疗毒,谁也不能打扰!”

芳玉舒无奈,只得待在屋里,和他们一起看着外面,看着场中静坐的张拙灵,脸上满是焦急关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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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狂风骤雨(四)

肖林和陈慕华你追我躲,来来回回不下五十个回合。时间一长,肖林有些心浮气躁。心想,“枉我肖林也算是一个武林中为数不多的人物,没想到今日居然拿一个武功平平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脸可丢大了!”

而陈慕华的内心更是焦急,虽然以他的轻功,完全有自信躲开肖林的每一次攻击,可渐渐的,他开始有些内力不济了,“这般下去,拖也要把我拖死!得想个办法才好!”

此时,肖林追得急,陈慕华也跑得快。突然,陈慕华放慢了脚步,似乎内力不足了!

肖林大喜,“哈哈!此刻便是你命丧之时!”

肖林以最快的速度移形而去以免他又逃脱。

然而,正当他以为必定一抓而中之时,只见陈慕华突然速度暴增疾掠而去。肖林大怒,一柄飞刀随手而出。

“不好!……”

秦乐大叫一声。

原来陈慕华自知已是强弩之末,再过不多时,便是内力耗尽身死之时。看到场中正在闭目疗毒的少年似乎毫无戒备的样子,随即耍个障眼法,让肖林以为自己内力不济了,转而奔到张拙灵背后想要拿他做要挟。而肖林所发的飞刀因气愤以极没想到朝张拙灵打去了。所以,屋内的人看到便叫了起来。

肖林也发现自己的失误,可飞刀已经发出,想要收回已是不能,正在懊恼之时。

突然,“砰!”的一声,飞刀随之被震开!却是张拙灵刚好解毒完毕,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刃迎面而来,便运起内力震开飞刀。

芳玉舒“哎呀!”一声,已经跑出门外,又“哎呦!”一声又惊又喜,可惊喜只在一瞬间,又吓得脸色煞白。

陈慕华奔到张拙灵后背,趁他抵挡肖林的飞刀之时,已将他后颈拿住。

芳玉舒看到这一幕,急忙跑了过来吓得面无血色,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哼哼!……我要干什么?”

陈慕华死死拿住张拙灵的后颈,恶狠狠的叫道。

“你这个缩头乌龟,就只会做这种无耻行径,还不快放了他!”

秦乐,段红雪,还有芳梅三人也跑了出来叫骂着。

“哈哈哈哈!……要我放人?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快说!”

芳玉舒急得面色苍白,眼中流泪。

陈慕华拿住张拙灵作为要挟,自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激动得脸色通红,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哈哈!……你们快叫欧阳通住手,还要把他拿去的东西还回来!”

芳玉舒忙道:“什么东西?”

张拙灵被拿住穴位,内力无法动用丝毫,四肢动弹不得,“你做梦,有种的就把我杀了!”

“哼!你小子在我手里早晚是个死,就别嘴硬了!还是乖乖让欧阳通把东西交出来吧!或许还可以留你一命!”

欧阳通看到张拙灵受制于陈慕华,心下大急,想要早些结束战斗,与梁子丰二人的攻势更加猛烈。

“你们别想了!东西不在我身上,趁早死了这份心!”

陈慕华听说经书不在欧阳通身上,顿时眼睛血红,怒叫道:“不在身上也可以默写出来!总之,要是拿不出来,这小子的性命就要没了!”

“你是谁?”

张拙灵想着,即便死也不能让欧阳通把经书默给他,死也要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

“我?……死到临头了还要问这么多问题干嘛?”

欧阳通叫道“他么?……他就是潜伏紫山门二十多年,害得紫山门覆灭,也让江湖各门派在魔教的屠杀下纷纷解体的陈慕华!”

“什么?……你就是陈慕华?”

张拙灵心中猛的一跳,怒火在心口燃烧。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他,看清楚杀害父母仇人的样子,要永远记在心里。

“好得很!……”

张拙灵为了不让欧阳通因为自己被擒而有所顾忌,本想着要是事态实在不能扭转那也只能一死了之了。这会儿听说这人就是杀害父母的仇人,那就不能死在他手里了!

可眼下自己落入仇人手里,如何才能逃脱?难道自己也要和父母一样死在同一个人手里了吗?

“我不甘心!”

刹那间,百般辛酸苦辣涌上心头。

“啊!……”

张拙灵运足内力,想要以内力强行冲破被他死死扣住的脉门。

顿时,后颈处一波波清气冒起。陈慕华扣在张拙灵后颈的手也在发抖。

陈慕华大吃一惊,心中又惊又怕,大怒道:“既然你要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

说着,抬起一只手奋力一掌拍向张拙灵后心。

“不!……”

芳玉舒此时离得最近,眼见张拙灵就要毙命于陈慕华掌下,急忙侧身一跃,为他挡下这一掌。

今天有事来不及,就发这么多吧!不好意思啦!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狂风骤雨(五)

“玉舒!……”

芳梅看到这一幕,心如刀割,一手“鹰爪功”向陈慕华打去。

“玉舒!……”

张拙灵震开陈慕华的控制,急忙抱住无力倒下的芳玉舒,反手一掌拍向陈慕华。

陈慕华见这一掌被一个女子挡下,而这少年又挣脱了自己的控制,急忙跃开。

张拙灵的这一掌虽然迅疾,可陈慕华的速度也是极快,这一掌还是落空了,也避开芳梅的攻击。

“我要你的命!……”

张拙林再要上前,被芳玉舒死死抱住。

“巧……巧山哥,别……别!”

芳玉舒口吐鲜血,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张拙林喊着。

肖林见状,更是怒从心起,也跳了上去就是两柄飞刀直向陈慕华招呼。陈慕华见肖林又来了,心下大惊,不敢和芳梅对招,展开轻功拼命的奔逃。

“玉舒!……”

张拙灵心痛万分,看着渐渐虚弱的芳玉舒,心如荒漠。

“玉舒!……玉舒!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张拙灵哭喊着,蹲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一手按在她的胸口,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这一输入不打紧,顿时查觉到她体内五脏具裂,已经毫无生还的希望了!这一刻,他的心掉入了万丈深渊。

“不不不!……”

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奇迹的出现。哪怕付出自己生命,只要芳玉舒能有所转机。

“陈慕华!……”

张拙灵嘶声裂肺的喊声让陈慕华不禁一阵毛骨悚然,仿佛又回到十五年前“绝尘寺”外凄厉的夕阳下那一声声心惊动魄的哀嚎。

“巧……巧山哥!”

芳玉舒气色渐渐暗淡,双手紧紧的握着他。她的手是那么的软弱无力,随时就要在他颤抖的手下滑落。

“巧山哥!……答应我,要好好活!……玉舒要走了!”

“不!……玉舒!巧山哥不答应你走,你怎么就能走呢?咱们还要拜堂成亲,玉舒还要为巧山哥生好多好多小玉舒大玉舒!……咱们一起看星星,数星星!”

芳玉舒眼睛一亮,嘴角挤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巧山哥!……玉舒没有走!……玉舒只是要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了!……也会一眨一眨的看着我的巧山哥!直到永远……永远!”

张拙灵泪如泉涌,心在痛!仿佛烧焦了一般!

“玉舒!巧山哥答应你,以后天天陪你看星星!只要玉舒不走,巧山哥什么都答应你!”

突然,芳玉舒喉咙里咯咯两声,眼白一翻,身子瘫软了下去。

“不!……”

张拙灵又一掌拍在她胸口,一股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芳玉舒胸中一口气回了上来,慢慢睁开眼睛,笑了笑,道:“巧……巧山哥!别……别再为我浪费气力了!我……我不行了!”

张拙灵狠命的摇着头,“不!……我不让你走!”

芳玉舒面色渐渐微红说不出的美丽,就好像那日在山洞外转身时见到的一般。

“巧山哥!……我死后,你就把我葬在那个山洞里吧!那里……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是玉舒梦开始的地方,这个梦既然不能实现了!就……就让它在那里结束!玉舒……玉舒以后还可以……可以天天看着巧山哥在那里练武!……”

说完,头一歪,身子再一次瘫软了下去。

“玉舒!……”

张拙灵一次次的拍打着她的胸口,一股股真气不断输入她的体内。可惜,芳玉舒的生命耗尽,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再难让她转醒了。

此刻,张拙灵仿佛身在严冬,一颗心在每输一次真气就冷一分。随着一掌掌拍下,他的心也如冷去的玉舒一起冻结了。可他还是发了疯似的不断拍打着,一掌比一掌无力,一掌比一掌微弱。

芳梅也和肖林一起追着陈慕华跑,可他的武功比起陈慕华来差了太多,更不能和肖林比。连肖林都追不上,他在后面根本就是多余的。这时听见张拙林悲泣的喊声,急忙跑了过来。

“张少侠!……”

芳梅握住张拙灵又要拍下的手哭喊道:“玉舒已经死了,你就让她安息吧!”

张拙灵两眼木然,浑浑噩噩,仿佛在短短半刻钟里老了几分。

“玉舒……玉舒真的死了吗?”

芳梅哽咽着,点了点头。

秦乐和段红雪也在这突变中措手不及,也都悲伤不已。走过来蹲下身子,扶着张拙灵的肩膀。

“玉舒死了,我们也很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吧!”

“是啊是啊!冷面神说的对,我秦乐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然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去那一定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接受现实!”

“接受现实?……”

张拙灵黯然苦笑。

“这就是现实吗?……哈哈……哈哈哈哈!……现实?现实就是要我看着最亲密的人一个个死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叫你不要太伤心,伤心太深会坏了身子的!”

张拙灵摇了摇头,拭去芳玉舒惨白的眼角那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样的现实不是我要的!我再也不想要这样的现实!……从今以后,要是谁敢再伤害我的亲人,我就要他碎尸万段!”

抬起头看着拼命奔逃的陈慕华,目光突然变得可怕,变得阴冷。

“那么!……就从他开始吧!”

低下头,看着静静躺在怀里的芳玉舒,脸上又满是温柔的神情,仿佛他的心一如静静躺在怀里的芳玉舒一般宁静祥和。

“玉舒!……你安息吧!巧山哥答应你,一定要让杀你的人碎尸万段!”

这几句话说得很是温柔,似乎是在为一个熟睡的人说悄悄话,哪怕再大点声都怕吵醒了她似的。

张拙林把芳玉舒轻轻的放到芳梅手中,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会儿。轻轻擦去眼泪,转过头。一双仇恨的眼睛里,只有陈慕华的影子。

“陈慕华!……拿命来!”

话未出口,身已先动,一股气刃不亚于肖林手中飞刀的威力呼啸着直向陈慕华奔逃的方向疾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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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寒冬

陈慕华再被肖林猛追猛打,已经是再做最后的挣扎。这时,只见一道猛烈的气刃朝他奔逃的方向而来。

“又是一个肖林,我命休已!”

后有肖林,前有张拙灵发出的气刃,已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眼看陈慕华就要被两股气刃四分五裂大仇得报之时,天空传来一阵轰鸣,震得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秦乐和段红雪,芳梅三人急忙捂住耳朵,被这股至强内力压迫得躺在地上,全身似乎都要爆裂开来。张拙灵和肖灵两人也在这一声轰鸣中呆滞了一下,斩向陈慕华的两股气刃在这一声轰鸣中溃散。

“萨葛洪?!……”

欧阳通感觉到这一股熟悉的气浪,惊得脸色大变。与梁子丰二人对了一掌后飞身退开,惊疑的望向北方。这一声轰鸣,让欧阳通吃惊不小。萨葛洪的功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了。

梁子丰,刘万川和陈慕华三人不约而同的聚拢来,齐向北方跪倒,全然不顾欧阳通等人。

“你们快走!这里有我!”

欧阳通大叫着,飞身上前往跪在地上的陈慕华拿去。

肖林见状,也上前相助。

陈慕华听见身后风起,急忙一个跃步向前奔去。梁子丰二人也双掌拍出阻止二人的擒拿。

欧阳通的目标是陈慕华,这时见二人掌力袭来,身子一偏直往陈慕华后颈拿去。

肖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柄飞刀脱手而出,又两掌拍出。“砰!”的一声,与二长老对了一掌。随即,两柄飞刀被二人震碎,自己也向后倒飞,胸中气血翻涌,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在肖林的拖延下,欧阳通成功将陈慕华拿住,疾退到张拙灵身边。把陈慕华交到他手里叫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拙灵拿住陈慕华,心中一阵狂喜,所有的仇今日终于得报了。一手拿住陈慕华后颈,一掌朝他后心拍下。

芳玉舒就是这么死在他的手上的,他也要这般的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雪白的人影从空中缓缓降落,看这人全身上下一片雪白。

衣衫是白色的,整个消瘦得如骷髅一般的面庞苍白可怕,他的眉毛也是一片雪色。光秃秃的头顶上,那一个苍白的头颅也如一座雪山。更恐怖的是就连这一双眼睛也是惨白的,只有惨白的眼中两个黑溜溜的眼瞳证明他还是一个活物。而他的身后,是一个手上拿着一根七彩长鞭的红衣少女。看这少女一身红衣,面若桃花,生得很是美丽。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梳成数根辫子,白如脂霜的鹅蛋俏脸上一双眼眸灵动闪闪,仿佛她一睁眼便能看透你的内心。还有那两片脂红的薄嘴皮微微闭合,似乎她一开口,就要道出千言万语来。这一红一白,一丑一美相互映衬下,更显得红衣少女宛若洁白的雪山上一朵美丽娇艳的红梅。

少女的身后跟着三个人,这三人便是魔教其余三位护法。一为玄武护法赫通,二为朱雀护法吴长青,三为白虎护法陈七。陈七本为屠龙帮的帮主,后来在剿灭紫山门和绞杀武林门派时有功,便替换已死在紫心湖畔的陈仓之位。而在首位的青龙护法就是陈慕华。

萨葛洪一到,整个院中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侵入肺腑的冷意。就在这一股冷意袭来之时,张拙灵拍向陈慕华的手在空中滞了一滞,扣住陈慕华脉门的手也随之不由自主的松开。就这么眨眼功夫,陈慕华便挣脱了张拙灵之手往萨葛洪一伙人落地的方向奔去。

欧阳通见到少女手中的七彩长鞭,愣了愣神,突然看到张拙灵失手,急步上前再要拿住陈慕华。

又一股更加寒冷的气浪袭来,欧阳通前进的步子缓了下来。然而,虽然缓慢了许多,可要拿住此时内力几乎耗尽的陈慕华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一次,欧阳通把陈慕华死死扣在手上,没再交给张拙灵。因为以现在张拙灵的功力,暂时还不能顶住萨葛洪这样至阴至强的内力侵袭。哪怕就那么一秒钟的呆滞,也会让陈慕华再一次逃脱。手上的陈慕华是欧阳通能保住张拙灵性命的唯一筹码,他不敢有一丝马虎。

秦乐和段红雪,芳梅三人在这一股寒气的侵袭下,已是如身在冰天雪地一般。身子不住的发抖,连眉毛上头发上都结出一层雪白的凝霜。

“冷……冷……冷死了!”

三人不住的颤抖着,上下两排牙齿在惨白的嘴唇下咬得咯咯作响。

张拙灵急忙将三人扶起坐在地上,两手搭在秦乐和段红雪后心。秦乐二人顿觉后心一股暖流传来,急忙伸出一手也搭在芳梅后心。顿时,三人身上的寒气渐渐化为一股股蒸汽袅袅上升,心中的冷意也渐渐散去。

“九冥神功?……”

萨葛洪看到这一幕,一双惨白的眼睛里两颗黑色眼瞳看向张拙灵。面无表情的苍白脸上,仿佛一个吸血鬼看到鲜红的血液变得贪婪可怖。

“欧阳通!他是你的徒弟?”

萨葛洪和欧阳通说话,可眼睛一直冷冷的看着张拙灵。一开口,又是一股寒意侵入人心。

秦乐听到这话,心中一颤,“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比断红雪说话更冷的人!段红雪说话虽然冷,可也不会要人命!这人一开口不但奇冷无比,而且还会冷死人呢!”

欧阳通道:“正是!”

萨葛洪冰冷的面庞扭曲了一下,哼了一声,道:“很好!很好!只要你能交出“九冥神经”,我可以饶他不死!”

欧阳通扣住陈慕华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似乎他再多说几句,他的手也要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此时见识了萨葛洪的功力,自知今日难逃魔掌,咬了咬牙,道:“好说好说!只要萨宗主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欧阳通可以跟你走!”

萨葛洪眼瞳一转,冷冷的看向欧阳通,看得他心里也一阵阵的寒意。

“你也配和我谈条件?我要的只是上部“九冥神经”,你一个没用的废物我要来做什么?北寒山可没有闲饭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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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一百章:寒冬(二)

欧阳通哈哈一笑,“萨葛洪,念在你少说也是当世一代宗师,我才这么客气的和你说话,你如此不可一世,实在有失一代宗师风范呐!”

“哼哼!”

萨葛洪冷哼一声,道:“什么狗屁宗师风范?只不过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弱小生命中只为寻求一丝存在的价值的自我安慰说辞罢了!我萨葛洪是实在人,不会拐弯抹角,更无需惺惺作态,我要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怎么样?想好没有?”

“好得很!既然你要实实在在的东西,我也和你讲实在话。我要你放了这里所有的人一条生路,我欧阳通可以任你处置!”

“你?”

萨葛洪眯起眼睛,道:“你们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逃不过我的手心,你认为你有资本和我谈条件?”

欧阳通凄然一笑,“没错,以你现在的功力,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你可别忘了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萨葛洪微微一愣,眼中满是杀意,道:“如此说来,我若是不答应你的条件,你是死也不肯交出经书的了?”

“没错!……要经书还是要人命,你做个选择吧!”

“放肆!”

萨葛洪一声怒吼,两手一抬,一阵阵寒气从他苍白的手掌中倾泻而出。刹那间,天地色变,整个芳府都被这奇冷无比的寒气冻结成冰天雪地。

张拙灵四人在这一寒气袭来之时,已经冻成了雪人,好在他有九冥神功护体,对他没造成多大的损伤。而秦乐三人也在张拙灵内功的保护下也无大碍。

肖林的内功与此时的张拙灵只在伯仲之间,他虽然也冻成了雪人,可也没什么大问题。欧阳通自然就更不用多说。

虽然大家都没什么大问题,可最大的隐患就在于大家都动不了,这可是致命的。要是此时敌人发动攻势,那他们都得坐以待毙。

“哈哈哈哈!萨葛洪,你这一手果然不赖,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都死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经书。你再看看,你的好狗还在我手里呢!他可没有我们这么好的功力,你再不收手,最先死的就是他。”

只见陈慕华已是全身冻得僵硬,再不多时就要毙命了。

“我的手下多的是,死一个不算什么!”

“没错!你手下确实高手众多,只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本可以救他性命却置之不理,恐怕要冷了其他好狗的心呢!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你将成为孤家寡人一个了!”

很明显,欧阳通的这番话确实起到了作用。虽然他此时可以杀了他们以除后患,可是陈慕华也要死。那么,或多或少也让跟随他的这些人难免有想法。虽然除去了他们少了一些劲敌,不过还有少林这股庞大的势力他还需要很多帮手。最重要的是,如果杀了他们,那么“九冥神经”的图谱也将不知下落了。他最清楚这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要真叫起劲来,纵使死,你也别想从他们嘴里撬出半个字。既然不能杀他们,那么更没必要让陈慕华陪着死了。

萨葛洪收起双手背在后背,道:“说吧!你的条件。”

欧阳通呵呵一笑,“第一,你要立刻放了这里所有的人,三年之内你们魔教的任何人都不得为难他们。第二,我要你十年之内不得下山。第三,你还要把掳走的所有江湖各门派的人都要放回来。……这就是我的条件。”

萨葛洪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狞笑,道:“要我放了他们可以,这些人在我眼里就和一只蚂蚁差不多,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轻轻松松要了他们的命!至于三年内我阴阳宗不找他们的麻烦,同样可以。如果你真能把经书交出来,要我十年不下山那又何难?要是我有经书在手,哪还需要下山到处跑?必定是在家好好钻研经书的了!”

“很好!萨宗主一言九鼎,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欧阳通刚放开陈慕华,张拙灵一把抢了上去再一次将他拿住,“这个人不能放!”

萨葛洪哈哈笑道:“小鬼!你认为你能从我手上把他带走?”

欧阳通急道:“拙灵,快放开!你带不走他的!”

张拙灵道:“可是!可是玉舒!……”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要紧的还是先把命留住,日后你要报仇还不是简单?何必为一时气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张拙灵无奈,虽然仇人已在手上,可是萨葛洪在这里,他根本没有报仇的机会。要是硬来,可能非但报不了仇,连这里的人和自己的性命都要葬送在这里。内心深处报仇的渴望纵然深切,可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报仇,只能从长计议。

“那好!这个人可以放,不过一个换一个。”

萨葛洪冷笑一声,“你是说让欧阳通和他换是吗?……幼稚!”

欧阳通道:“拙灵,如今事态只能如此!萨葛洪要的是经书,我不跟他走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

“这怎么能行?”

张拙灵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欧阳爷爷,你为我们,为天下牺牲太多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呢?”

转头对萨葛洪道:“萨宗主,你不是要“九冥神经”的上部吗?我也学了,我和你走!”

“你?”

萨葛洪道:“不感兴趣!要是你愿意陪你欧阳通师父一起去,我倒是可以考虑!”

“拙灵!别意气用事!武林的希望还要寄托在你们身上,我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子去北寒山享几年清福也是好的!……哈哈!说来,北寒山的风光确实不错呢!我也几十年没再去过了,这回有这个机会,也实属难得啊!”

“欧阳爷爷!……”

张拙灵泪如泉涌,望着欧阳通一脸迷醉的神情,心都快碎了!

欧阳通拿起酒壶,喝了两口,“好酒好酒!……喂!萨葛洪,去你那儿做客,美酒一定是少不了的吧?”

萨葛洪转过头,当做没听见。

“哎呀!这经书原本嘛!我早毁啦,可图谱都记在脑子里了,我这叫花子就是少不了好酒好菜,要是没有好酒好菜呢!这记性也不好使,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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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最美的梦,最终的坟墓

“够了!……”

萨葛洪很是无奈的道:“只要你把经书图谱原原本本的给我默出来,一切好说!还有,你要我放了那帮废物,也没问题,反正我留着他们也没什么意义了。你给我默一张,我便放一个人,直到你把所有的内容默写完之时,便是他们自由的时刻,如果他们愿意离开的话。”

“你这什么话?难道各掌门还乐意留在你北寒山?你北寒山有什么好的?”

萨葛洪一声冷笑,道:“你提出的条件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也该上路了!”

说着,手一扬,欧阳通和陈慕华两人便两脚离地朝萨葛洪他们缓缓落去。

“欧阳爷爷!……”

张拙灵急忙窜步上前,把欧阳通拉住。

欧阳通看着他微微一笑,推开他的手,道:“拙灵,记住你的使命,别冲动。没有十足把握,不要做轻易的决定!”

张拙灵望着欧阳通和萨葛洪他们一起离去的背影,泪水已打湿了他的脸颊。

“欧阳爷爷!……”

此刻,大地一片阴冷。即使春日温暖的阳光普照,也驱散不尽心中的冷意。

“欧阳爷爷!……”

张拙灵缓缓跪在地上,泪眼凝望人影消失的天际,只有那一朵朵白云依旧孤独的在空中飘零,仿佛生命中的一切也如这孤独的云一般无处可依,也将随之消逝了!

“欧阳爷爷!……”

张拙灵一声呐喊,震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一荡,连院中的树枝也在颤抖,几片绿叶也随之飘落。在春日的阳光里,几缕春风吹起绿叶飘荡,让大地也似乎进入寂寥萧索的深秋里,那么寥落,那么孤寂,那么令人心寒。

“欧阳爷爷!……”

张拙灵喃喃喊着。

欧阳通,一个武林的泰山北斗,一个如父如母的恩师,就这样在他眼前被带走了。他想要挽留,想要拯救,想要改变这一切!可惜,这一切对此时的张拙灵来说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锅灶渐冷而柴草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这一切一如滚滚大江东去不可流转。一声声心碎的呐喊,一声声期盼的叮咛,纵是血泪枯竭,也唤不回曾经的身影。

一股冷意缠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比萨葛洪到来时的寒冷更加让他们心寒,冷得失去方向,失去目标,失去自我,失去一切!

“芳老英雄!玉舒的遗愿你能答应吗?”

张拙灵抱着芳玉舒的尸体,看着她安详凄美中沉睡的脸庞,黯然道。

“可以!”

芳梅老泪纵横,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脸上的皱纹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深如丘壑。

“我这一生都对不起她,对不起她们娘俩。活着的时候,我没能为她做些什么,这最后一个愿望,我自然是要成全她的!”

…………

夕阳,无限昏暗。仿佛,整个大地都要被吞噬在无边的落日里。

白龙坡,白龙寺院外的山洞。

整个山洞被修建一番,成为了芳玉舒静卧的坟墓。

坟墓前,张拙灵,叶山和巧彩儿夫妇,芳梅,芳玉舒的母亲,秦乐,段红雪,还有明心。

白幡飘飞,冥纸在火焰中焚毁,灰白的余灰带着人们的思念与悲痛孤零零的飞向深空。

“玉儿!……”

芳玉舒的母亲一声声肝肠寸断的哭喊,冰冷的坟墓里没有一丝回应,芳玉舒再也听不到这一声声慈母对爱女的呼唤。

你在里头如此安静,我在外头声泪俱下呢喃心伤。虽只一丘之隔,却是阴阳永隔。天地之大何其遥远,可总有到得了的地方,总能遇到想遇到的人。一丘之隔,却是世间最遥不可及的距离。纵是流尽最后一滴眼泪,耗尽最后一滴血液,也再走不到你身边。

“玉舒!……”

张拙灵的心也在昏暗的夕阳下随着渐渐散去的烟火破碎了。

就在这里,就在这山洞外,那一个美丽的转身历历在目。如今,那一幕幕美丽的倩影已成为遥远的,永不再来的记忆。他怎么会想到,她以为最美的初见,最美丽的梦却成了她最终的坟墓。

“玉舒!……巧山哥对不起你!你对我的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也要把陈慕华的人头摆在你面前!”

…………

夜已深,心已碎。

寒风阵阵,月影凄凄。

张拙灵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墓前,手中一壶酒,已经喝得醉意浓浓。

双眼黯然,泪光涌动。

这里,是他初次和芳玉舒相识的地方。

此时,是欧阳爷爷该教他练武的时辰。

可是,此时此刻,此地此景,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张拙灵闭上眼睛,仿佛,那一声声熟悉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他听到了,看到了!是欧阳爷爷!……

“小鬼!不错嘛!……哈哈哈哈!”

……

“你这小鬼,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问这么多,你这是要烦死我老叫花才甘心么?”

……

“来来来,再喝一口!哈哈哈!……你看你,就像喝了马尿似的!有这么难喝吗?……哈哈哈哈!”

……

他听到了,看到了!是玉舒!……

“叶大哥!咱们算是朋友了对吗?”

……

“听我娘说,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日夜可着他们放不下的人!”

……

张拙灵闭着眼,手中的酒壶在手上轻轻的摇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

树林里,欧阳爷爷坐在大石头上,一面喝着酒,一面指手画脚的嚷嚷着。

旁边,芳玉舒在看着他笑。笑得那么美,那么迷人。

他在练武,练得满头大汗,可心里是幸福的。

……

天空,黑云密布,凄厉的寒风抓狂。整座白龙坡都在寒风中战栗,树枝也在这风里一如坟头那一杆杆灰白色的白幡在风里跌荡凄诉。

顷刻间,电光闪闪。紧接着,雷声大作,大雨如注。

张拙灵坐在墓前,坐在大雨中。那一道道惨白的电光一阵阵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照在那一坐孤独的坟丘上。

雨水洗尽他脸上的泪痕,洗尽了坟前那一堆燃烧过后的灰烬,也冲走了他心底美好的回忆。

“玉舒!……欧阳爷爷!……”

酒已尽,泪也干。可心还在,信念还在。

“放心!我张拙灵一定不会辜负你们,一定拿下陈慕华的人头,一定会荡平北寒山救出欧阳爷爷!”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万象楼

“阿弥陀佛!……缘至事发,缘尽事消。既然缘尽于此,施主也放下心中郁结,那便是功德。”

明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身后,双手合十道。

“明心师父!”

张拙灵转过身来,鞠了一躬。

“缘起缘灭,本是世间轮常,纵然痛苦,也不应该沦陷其中,当以平常心对待。”

“感谢师父的教诲!”

“时缘一到,无论生死祸福,且是世人所能左右的。……你随我来!”

白龙寺,明心卧室。

一件血衣,一本册子,一个荷包摆在桌上。

“这些东西,都是你父母的遗物。现在,你也已经长大了,我也该把东西交给你了!”

张拙灵看到这些东西,泪水又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是,这是我父亲的衣服?还有我娘的荷包!”

一手拿着血衣,一手拿着荷包,心中悲苦不已。

“我不知道父母临死前发生了什么,但从血衣上看来,必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这件衣服,当时就裹在你的身上,其中便有这半部经书和这个荷包。这些年,我也走了不少地方,得知这荷包乃是云南边远部落的彝族姑娘的荷包。有时间回去看看吧,或许你外婆外公尚在人世,也许还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

“外公外婆!若是他们还在人世,想必天天在村头盼望着他们的女儿回家吧!”

张拙灵把荷包戴在贴身胸前,再把衣服穿在身上,将经书揣在怀里。

“这两样东西,从此将会伴随我的一生,就好像父母在我身边一样!……师父,三天以后,我想去父母坟前看看,再去云南走一走。”

明心点了点头,“也好!以你现在的武功,行走江湖也不怕了。你父母葬在黔州西南隆武山上的绝尘寺外,你此去,也和你养父母说一声。此时魔教应该也不会再找决尘寺的麻烦了,他们若要回去,也可以随你一道前去。若是要留在这里也可以,他们有我照顾,你只管放心!”

“多谢师父!”

张拙灵磕头拜谢。

……

又是夕阳下的黄昏,一样的昏暗,在芳玉舒坟墓前。

只是,此时不止张拙灵一个人。

胸前那已经褪了色的血衣穿在身上,显得他更加的血性。坚毅的面孔也已经不是昔日懵懂少年。

“飞鸿客!咱们从此也要一闯天下了,你武功这么厉害,可不可以教我两下子?”

秦乐一面喝着酒,一面笑道。

段红雪也在看着他。

“自从欧阳爷爷被掳,玉舒……玉舒身死后。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么说,你也有这个意思了?那太好了!”

“我在想,如果这次咱们这边再多几个高手,那么在萨葛洪还未到来之时,咱们就可以把梁子丰和陈慕华他们统统杀了,这样的话,或许芳玉舒也不用死,欧阳爷爷他也就不用为了我们的安全去北寒山了!”

这几日,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九冥神经”里面的内功教给他们,也让他们掌握聚气发刃的窍门。只要不把全部的内容给他们看,那么即使以后有什么不测,也不会泄露经书的秘密。

于是,就在这坟墓前,张拙灵把经书里面的内功一幅幅的教给了他们。

段红雪感受着体内强大的内力,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秦乐虽然资质差一些,但是在九冥神功内力的辅助下,也算是武林中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哈哈!有此神功,我秦乐总算是名副其实的“善面肥龙”啦!……喂!冷面神,要不咱们比比!”

段红雪冷笑道:“就你那两下子也敢和我比?学神功前你不是我的对手,学了神功后,你同样不堪一击,还比什么?”

然而,两人都跃跃欲试,想要体验一下神功的威力。

两人看似漫不经心,突然同时转身,两道气刃随即而出。

“砰!”

一声炸响,两人同时倒飞。段红雪退飞一丈有余,秦乐退了两丈左右。

“哈哈!不错不错,我秦乐总算可以和冷面神一教高下啦!”

……

北去的大道上,一行三人。张拙灵,秦乐,段红雪。

叶山和巧彩儿夫妇还是留在了白龙寺。一来,他们在这里也有十五年之久了,多少有些舍不得。二来,路途实在遥远,老母也已年迈不宜长途跋涉。三来,魔教虽然可能不会再来骚扰,但是途中变故不可测,只因这几年各门派覆灭后,新的门派林立龙蛇混杂,实在处在乱世当中。这也是叶山夫妇为了不让张拙灵分心,好让他安心完成自己志愿的意思。

离别之时,自然少不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叮嘱和泪眼相顾的凝望。

这一日,三人来到扬州城,打算先到芳府看望芳玉舒的父母,再到“万芳楼”内找万若白,向他要回欠下的一千两黄金。既然要远走他乡闯荡江湖,这路上吃穿住行的费用自然是少不了的。

三人拜访芳梅夫妇二人后,便一齐来到“万芳楼”外。

“咦!我们没走错啊!怎么回事?”

只见这门头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万象楼”三个字。

“或许是改了名字了吧!万若白和芳家闹翻了,他万若白自然是要改名字的!”

“哼!这个万若白不是东西,咱们进去拆了他的招牌吧!”

秦乐看到这三个字,心里恼火。

“进去再说!”

张拙灵心里虽然也有气,不过他不想闹事。

“哟!几位爷,你们来了?”

酒楼的名字虽然换了,可掌柜还是那个钱有德。

“叫万若白出来见我们!”

“哎呦!真不巧,我们万公子刚出去了!几位爷要不先吃着喝着慢慢等?”

秦乐正要发作,张拙灵一把拉住他,“先吃东西!”

秦乐瞪了钱掌柜一眼,三人便上楼在原来坐过的雅间里坐下。

“几位爷要点什么?”

钱掌柜笑呵呵的,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他总能装出一副笑脸。

“我问你,你们这里最好的菜有哪些?”

“几位爷,要说我们“万象楼”的名菜,那可是三天三夜也数不完哪!”

“哦!那可好了,我们正想听听!”

(本章完)

第一章:八大菜系(一)

钱掌柜笑道:“我敢说我们“万象楼”可谓是天下第一家,除此外,能和“万象楼”菜品相提并论的没有第二家了。”

“哦!……你说说看,你们这里都有哪些菜类?要是说得名不副实,小心我打烂你的嘴,还要拆了你们的招牌。”

秦乐一听到吃,便来了兴致。他除了好金银之外,就是吃了。应该说,他好吃比好金银要多一些。因为在他看来,有钱不就是为了吃个好的吗?

钱掌柜笑了笑,“天下菜类繁多,因地因时因俗而异,不同的厨子也有不同的做法,但也逃不过“八大菜系”的范围。”

“八大菜系?何为八大菜系?”

“八大菜系是为闽菜、鲁菜、川菜、粤菜、苏菜、浙菜、湘菜、徽菜。”

“哈哈!……好大的口气,你不会想说你们这里“八大菜系”都能做吧!”

钱掌柜面带得意之色,道:“八大菜系虽广,因地域不同材料也难得,不过不是我夸口,我们这里确实都能做。”

三人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钱掌柜又道:“天下菜类虽广,但做法也无非就是炒、烹、炸、焖、炖、烧、烤、焗、卤、熏、扣、泡、滚、拌、腌、煸、煨、焐、爆、烩、蒸。”

三人哑口无言,秦乐更是张大了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乖乖!钱掌柜哪里人?万若白能遇上你,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你可真是他手上的一块活宝啊!”

“实不相瞒,小的本是开封人氏,二十岁那年入京御厨考试落选,是芳老爷带我来这儿的。”

秦乐咂舌道:“黄帝老儿既然没录用你,当真是瞎了眼!也只能怪他没口福喽!”

钱掌柜苦笑道:“小的当时家里穷,没有多余的银子给管事的太监,所以没让进最后一道考试。”

“这么说来,你原本不是万若白的人了?他把酒楼的名字都改了,却让你还在这里,想必也就是舍不得你离开吧!”

“小的感念芳老爷知遇之恩,本想也跟随芳老爷的,可是芳老爷做的是丝绸生意,我一个厨子也帮不上忙,再说这是我的拿手活,丢了也实在可惜。”

秦乐点了点头,道:“你再说说“八大菜系”是怎么回事!”

除了段红雪,他们都是穷苦家的孩子,日常吃喝都是一些粗茶淡饭,哪里听过什么“八大菜系”,这会儿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好奇心大起。

张拙灵给他倒了口茶,“钱掌柜坐下慢慢说!”

知道钱掌柜原本是芳梅的人,对他不禁有了几分好感。

钱掌柜拱了拱手,道:“多谢公子!”便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这“八大菜系”是为闽菜、鲁菜、川菜、粤菜、苏菜、浙菜、湘菜、徽菜,其中以鲁菜为八大菜系之首。鲁菜,即山东菜系,由齐鲁、胶辽、孔府三种风味组成。鲁菜是宫廷最大菜系,以孔府风味为龙头。山东菜系对其他菜系的产生有重要的影响,因此鲁菜为八大菜系之首。

齐鲁菜清香、鲜嫩、味纯著称,一菜一味,百菜不重。尤重制汤,清汤、奶汤的使用及熬制都有严格规定,菜品以清鲜脆嫩着称。用高汤调制是济南菜的一大特色。鲁菜中的糖醋鲤鱼、宫爆鸡丁、九转大肠、汤爆双脆、奶汤蒲菜、南肠、玉记扒鸡、济南烤鸭等都是家喻户晓的济南名菜。济南著名的风味小吃有:锅贴、灌汤包、盘丝饼、糖稣煎饼、罗汗饼、金钱酥、清蒸蜜三刀、水饺等。德州菜也是齐鲁风味中重要的一支,代表菜有德州脱骨扒鸡。

胶辽风味,亦称胶东风味,以青岛菜为代表。流行于胶东、辽东等地。

胶辽菜起源于福山、烟台、青岛,以烹饪海鲜见长,口味以鲜嫩为主,偏重清淡,讲究花色。青岛十大代表菜:肉末海参、香酥鸡、家常烧牙片鱼、崂山菇炖鸡、原壳鲍鱼、酸辣鱼丸、炸蛎黄、油爆海螺、大虾烧白菜、黄鱼炖豆腐。青岛十大特色小吃:烤鱿鱼、酱猪蹄、三鲜锅贴、白菜肉包、辣炒蛤拉、海鲜卤面、排骨米饭、鲅鱼水饺、海菜凉粉、鸡汤混沌。

孔府风味,以曲阜菜为代表。流行于山东西南部和河南地区,和江苏菜系的徐州风味较近。

孔府菜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特色,其用料之精广、筵席之丰盛堪与过去皇朝宫迁御膳相比。和江苏菜系中的淮扬风味并称为“国菜”。孔府菜的代表有:一品寿桃、翡翠虾环、海米珍珠笋、炸鸡扇、燕窝四大件、烤牌子、菊花虾包、一品豆腐、寿字鸭羹、拔丝金枣。

其二为川菜,即四川菜系。以成都菜为代表。四川菜系各地风味比较统一。主要流行于西南地区和湖北地区,川菜是中国最有特色的菜系,也是民间最大菜系。

川菜风味包括重庆、成都和乐山、内江,自贡等地方菜的特色。主要特点在于味型多样。辣椒、胡椒、花椒、豆板酱等是主要调味品,不同的配比,化出了麻辣、酸辣、椒麻、麻酱、蒜泥、芥末、红油、糖醋、鱼香、怪味等各种味型,无不厚实醇浓,具有“一菜一格”、“百菜百味”的特殊风味,各式菜点无不脍炙人口。川菜在烹调方法上,有炒、煎、干烧、炸、熏、泡、炖、焖、烩、贴、爆等三十八种之多。在口味上特别讲究色、香、味、形、兼有南北之长,以味的多、广、厚著称。历来有“七味”即,甜、酸、麻、辣、苦、香、咸。“八滋”,干烧、酸、辣、鱼香、干煸、怪味、椒麻、红油之说。川菜系因此具有取材广泛、调味多样、菜式适应性强三个特征。由筵席菜、大众便餐菜、家常菜、三蒸九扣菜、风味小吃等五个大类组成一个完整的风味体系。其中最负盛名的菜肴有:干烧岩鲤、干烧桂鱼、鱼香肉丝、怪味鸡、宫保鸡丁、粉蒸牛肉、麻婆豆腐、毛肚火锅、干煽牛肉丝、夫妻肺片、灯影牛肉、担担面、赖汤圆、龙抄手等。川菜中五大名菜是:鱼香肉丝、宫爆鸡丁、夫妻肺片、麻婆豆腐、回锅肉等。

其三为苏菜,即江苏菜系。由徐海、淮扬、南京和苏南四种风味组成,是宫廷第二大菜系。

江苏菜系由原江浙菜系分出。原江浙菜系可分为淮扬风味、南京风味、苏南风味、浙江风味和徽州风味。原山东菜系的徐海风味和原江浙菜系的淮扬、南京和苏南风味组成苏菜。以淮扬和苏南风味为代表。徐海风味以徐州菜为代表。流行于徐海和河南地区,和山东菜系的孔府风味较近。

徐海菜鲜咸适度,习尚五辛、五味兼崇,清而不淡、浓而不浊。其菜无论取料于何物,均注意“食疗、食补”作用。另外,徐州菜多用大蟹和狗肉,尤其是全狗席甚为著名。徐海风味菜代表有:霸王别姬、沛公狗肉、彭城鱼丸等。

淮扬风味以扬州、淮安为代表,主要流行于以大运河为主,南至镇江,北至洪泽湖、淮河一带,东至沿海地区。淮扬菜选料严谨,讲究鲜活,主料突出,刀工精细,擅长炖、焖、烧、烤,重视调汤,讲究原汁原味,并精于造型,瓜果雕刻栩栩如生。口味咸淡适中,南北皆宜,并可烹制“全鳝席”。淮扬细点,造型美观,口味繁多,制作精巧,清新味美,四季有别。著名菜肴有清炖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等。

金陵风味以南京菜为代表,主要流行于南京和安徽地区。

金陵菜烹调擅长炖、焖、叉、烤。特别讲究七滋七味,即酸、甜、苦、辣、咸、香、臭;鲜、烂、酥、嫩、脆、浓、肥。南京菜以善制鸭馔而出名,素有“金陵鸭馔甲天下”的美誉。金陵菜的代表有盐水鸭、鸭汤、鸭肠、鸭肝、鸭血、豆腐果和香菜。

南京小吃是四大小吃之一。代表有小笼包子、拉面、薄饼、葱油饼、豆腐涝、汤面饺、菜包、酥油烧饼、甜豆沙包、鸡面干丝、春卷、烧饼、牛肉汤、小笼包饺、压面、蟹黄面、长鱼面、牛肉锅贴、回卤干、卤茶鸡蛋、糖粥藕等。

苏南风味以苏州菜为代表,主要流行于苏锡常和上海地区。和浙菜、安徽菜系中的皖南、沿江风味相近。有专家认为苏南风味应当属于浙菜。苏南风味与浙菜的最大的区别是苏南风味偏甜。

苏南风味擅长炖、焖、煨、焐,注重保持原汁原味,花色精细,时令时鲜,甜咸适中,酥烂可口,清新腴美。苏南名菜有香菇炖鸡、咕咾肉、松鼠鳜鱼、巴肺汤、碧螺虾仁、响油鳝糊、白汁圆菜、西瓜鸡、鸡油菜心、糖醋排骨、太湖银鱼、阳澄湖大闸蟹。

苏州小吃是中国四大小吃之一,是品种最多的小吃,主要有卤汁豆腐干,松子糖,玫瑰瓜子,虾子酱油,枣泥麻饼,猪油年糕、小笼馒头、苏州汤包、藏书羊肉、奥灶面等。

有人用一首民谣概括苏州小吃,唱道是:姑苏小吃名堂多,味道香甜软酥糯。生煎馒头蟹壳黄,老虎脚爪绞连棒。千层饼、蛋石衣,大饼油条豆腐桨。葱油花卷葱油饼,经济实惠都欣赏。香菇菜包豆沙包,小笼馒头肉馒头。六宜楼去买紧酵,油里一氽当心咬。茶叶蛋、焐熟藕,大小馄饨加汤包。高脚馒头搭姜饼,价钿便宜肚皮饱。芝麻糊、糖芋艿,油氽散子白糖饺。鸡鸭血汤豆腐花,春卷烧卖八宝饭。糯米粢饭有夹心,各色浇头自己挑。锅贴水饺香喷喷,桂花藕彩海棠糕。臭豆腐干粢饭团,萝卜丝饼三角包。蜜糕方糕条头糕,猪油年糕糖年糕。汤团麻团粢毛团,双酿团子南瓜团。酒酿园子甜酒酿,定胜糕来梅花糕。笃笃笃笃卖糖粥,小囡吃仔勿想跑。赤豆粽子有营养,肉粽咸鲜味道好。鸡头米、莲子羹,糖炒栗子桂花香。枣泥麻饼是特产,卤汁豆腐干名气响。

雅俗共赏!

(本章完)

第二章:八大菜系(二)

广府菜集南海、番禺、、顺德、中山等地方风味的特色,它注重质和味,口味比较清淡,力求清中求鲜、淡中求美,而且随季节时令的变化而变化,夏秋偏重清淡,冬春偏重浓郁。广府菜的代表性菜肴有;龙虎斗、白灼虾、烤乳猪、香芋扣肉、、、狗肉煲、等。广府菜最大的特点为「花款多、味道鲜」。广州一直流传一句俗语:「背脊朝天,人皆可食。」的《广东新语》载:“天下所有食货,粤东几尽有之,粤东所有之食货,天下未必尽也。”,反映出它的烹调食材几乎包括所有动物,涵盖范围很广。除了猪肉、牛肉、鱼和鸡外,还包括蛇、狸、狗、猫、猴、鼠、蜗牛、昆虫、蠕虫、、龙蝨、蜈蚣、田鼠、鸡脚、鸭舌、牛鞭和牛杂。著名菜式有五蛇羮、及、、。粤菜虽然有不计其数的烹调方法,但是蒸、煎、炸是餐馆里最普遍的烹调方法,因为这种方式费时短,符合带出鲜味的烹调哲学。

广府菜有着悠久的历史,以其丰富的选材、独特的烹饪技艺在我国饮食文化中独树一帜,是广府地方风物的一面镜子。

广府菜的形成,有着悠久的历史。先秦时期,栖居于珠三角一带的南越人以采集螺、蚌、蚬、牡蛎等水产品为生,善鱼业。据《周礼》载,他们“煮蟹当粮“,而且有“生食之“的习惯。战国时成书的《山海经》有南越人吃蛇的记载。至西汉人刘安编著的《淮南子》,便有“越人得蚺蛇以为上肴“的记述。可见最具广府菜风味的“蛇馔“在南粤出现至少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

秦始皇之后,中原与岭南的文化、经济交往渐多。到了汉代,赵佗归汉,汉越交往越加频繁,岭南地区的经济文化有了很大的发展,中原的烹调技术也随着的传入而进来。在广州发掘的几座汉墓中,有多种烹饪过的食物,其中在禾花雀的残骨中,夹存着黄土和木炭,表明当时的禾花雀是用黄土裹着置于炭中烘熟的,这种制法,周代叫“炮“。可见在这个时候,中原的烹调法已经进入广府人的饮食实践。

南宋战乱时期,大批中原士族南下,北方的烹调技术更是随之大量流入南方。南逃的皇室把中土的饮食习俗一路带到广东,使广府菜系至今尚保留了许多古代正统的食法。而南宋人惊叹的岭南人“不问鸟兽虫蛇,无不食之“的与习惯正食的北味烹调技术相结合,就转变为南方特有的菜肴。至此,广府菜作为一个菜系已初具雏形,“南烹“之名见于典籍。

到了晚清,广州成为中国南方最大的经济重镇,顺德的商贸也空前发达,更加速了南北风味大交流。京都风味、姑苏风味、扬州炒卖和广东其它地方风味特色与广府菜互相影响和渗透促进,广府烹饪大师们不断吸收、积累各种烹调技术,并根据本地环境、民俗、口味、嗜好加以改良创造,使广府菜得以迅猛发展,在闽、台、琼、桂均占有主要阵地。《》记载:“肴馔之有特色者,如京师、山东、四川、广东……。“广府菜其时已成为我国四大菜系之一。

广东地处,濒临南海,省内有密布的内河网络,可供食用的动植物繁多。广东人尤其有喜爱杂食的癖好,外地人对“鸟鼠蛇虫“皆闻“食“而色变,广州菜却奉为“佳肴“。

广东俗语说:“宁食天上四两,不食地上半斤“。可知粤人对飞禽之崇尚。所以,鹧鸪、乳鸽等无不列入菜谱之中。禾花雀,骨脆肉软肥美,更是广府菜中令人欲一啖为快的秋季时令名菜。

在广州发掘的几座汉墓中,出土有芋、姜、黄瓜、甜瓜、木瓜、桃、梅、桔子、荔子等蔬菜水果;畜禽有猪、牛、羊、鸡、鸭、鹅;还有泥蚶、青蚶以及禾花雀等。可见在汉时广东人的食物源就非常丰富。自汉代以后,广东又先后从国外引进了茉莉花、海枣、芒果、菠萝蜜、番石榴、番荔枝、花生、玉米、番薯等许多农作物,更丰富了广府菜的选材。

据明末清初屈大均的《广东新语》载:“天下所有食货,粤东几尽有之,粤东所有之食货,天下未必尽也。“丰富的原材料使广东烹饪能做到“飞潜动植皆可口,蛇虫鼠鳖任烹调“。

鼠肉是顺德的民间美食。《顺德县志》云:“鼠脯,顺德县佳品也……大者为脯,以待客。筵中无此,不为敬礼。“这里说鼠脯为筵席必须,可能有些夸张,但起码可以说明,鼠脯在广府菜中不仅可以入馔,而且可登大雅之堂。

禾虫也是顺德这个桑蚕鱼米之乡的菜馔原料。蚕蛹、禾虫炒香后都是佐酒佳品;将禾虫配以岭南特产果皮炖熟,还是味道香浓且富高蛋白的营养食品。

炒田螺是十足的广府风味。将田螺洗净,调上紫苏、蒜头、豆豉等烹之,螺肉质地嫩滑,味道鲜美。近年来,广式豉汁炒田螺颇有传遍全国之势。 烹狗,在我国东南方的大部分地区都很普遍,而在广府菜里的“开煲狗肉“最是脍炙人口。秋风萧瑟或北风凛烈之时,粤人喜欢用禾草将宰好的狗烧至金黄(使狗肉有禾草香味),然后将狗斩件,用香料、味料爆透,加以汤味及陈皮、老姜,再用瓦煲慢慢煲至绵软。正是:“狗肉滚三滚,神仙企唔稳{站不稳}。“

广府菜的烹饪,最讲究一个“鲜”字。为此,广府菜首先要求以最新鲜的材料入馔,动物一定要选鲜活的。其次是烹制时特别讲究火候,不能生也不能过熟,要恰到好处,这样的食物才又鲜又嫩。另外在烹饪方法上尽量简约、保持自然,很少用红烧或浓烈的高味料去炮制食物,多用清蒸、白切,白灼等手法,保持食物的原汁原味。

顺德人善于烹调河鲜和海鲜,他们炮制水产时大多现宰现烹,从水池直接进厨房,烹饪时又以清蒸、白灼为主,目的就在于保存海鲜的清淡鲜甜。

顺德的鱼生尤其有名。经大厨放血后快刀片出的鱼肉洁白透明,放在冰块上降温后更爽滑清甜,佐以油、盐、糖和姜丝、葱丝、椒丝、豉油、花生碎、芝麻、香芋丝、炸粉丝等十几种调料,生鱼片入口滑嫩,满口甜鲜,足以令人忘却今昔何昔。

蛇是广府菜的主材之一,一般也是即点即做,客人在蛇笼中挑选好蛇后,才宰杀烹煮。顺德有一金牌名菜菜软炒水蛇片,蛇肉色泽雪白,肉质爽甜不韧、鲜美可口。据说要使水蛇片不韧,关键是新鲜,把蛇肉起肉后,最好即炒,否则肉质就大打折扣。

广府菜还有以花入馔的习俗,采摘菊花瓣或荷花瓣也要在清晨摘取带露的,旋取旋用,以求其鲜,且多鲜吃,因为鲜花受热后难免失色减香,瓣形亦失,故顺德厨师一般不用烧、煮等法,必须加热的,也是速炒(而且后下)便予上席。如吃“菊花”时,只是把已消毒的鲜菊“跟”蛇羹佐吃,不加烹煮,以保色、香、味、形、养不受损害。又如“菊花鲈鱼球”,也只是把菊花瓣撒在炒至恰熟的鲈鱼球上,以保持其鲜其美,避免经火变形变味。

孔子对饮食非常讲究,说过“不时不食”,广府菜也强调当“时”得“令”,尊重季节性。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饮食,讲究“春则清之、夏则凉之、秋则润之、冬则温之”。夏日炎炎,顺德人会把蓓蕾状态的荷花、刚红熟的荔枝与肥美的早禾鸭同炖而成“荔荷炖大鸭”,吃来鲜甜清香,可消暑散热。深秋,“黄花簇短篱,霜蟹正堪持。”三蛇、鲈鱼也正肥美,顺德人会不失时机地把同处盛产期的靓料,烹制而成“盏”、“菊花三蛇羹”、“菊花鲈鱼锅”等佳肴,以大快朵颐。

广东清人竹枝词曰:“响螺脆不及蚝鲜,最好嘉鱼二月天,冬至鱼生夏至狗,一年佳味几登筵。“把广府菜不同季节的特色淋漓尽致地描绘了出来。

广府人讲究以食养生,循着科学营养、健康有益和美容养生的饮食需求变化。广东春季气候多变而且湿气重。在这个时候,讲究汤水的顺德人多会做些“去湿汤”调理身体。如土茯苓炖水蛇是用红枣、姜片、水蛇段和土茯苓片放入炖盅,猛火炖数小时而成,蛇肉鲜甜,汤水既滋补又去湿。 还有鸡骨草炖猪横脷,用几克鸡骨草、一条猪横脷、一片姜、半粒蜜枣,就可炖出一盅可以清肝火、健肠胃的甘甜汤水,是广府民间最传统的。

夏秋时节,岭南酷暑炎热,广东人喜爱清淡、爽口的食性。其时时令的菜肴有“八宝鲜莲冬瓜盅“、“百花酿鲜笋“、“蚝油鲜菇“、“白灼鲜鱿“、“白灼海虾“、““、“清蒸海鲜“、“白切鸡“等,这些清爽的广府名菜,最符合南国人民消暑的饮食要求。

入冬以后,广东气候干燥清凉,适宜进补。广府菜中的““,是以南杏、元肉,加上鸡脚、水鱼炖出来的汤羹,十分适合粤人崇尚秋冬“滋补身体“的习俗。此时的蛇餐,更是久负盛名。“三蛇龙虎烩“、““等,就是选用秋风起而肥的蛇,再加上猫及母鸡一起熬制成汤,再烩成羹,是秋冬最有代表意义的广府名菜。

所谓,不同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不同的地域性格,形成不同的饮食风格。广府毗邻港澳,是的必经之地,形成了广东人一种开放性的思维结构,又由于地处边疆,历代王朝对它的控制比内地弱,受正统封建思想的影响较小,便具有更大的自由度和容纳力。而生活在民丰物阜的珠三角,广府人对美好生活有着执着的向往与追求,这决定了他们对饮食品质的精益求精。

有一句俗话取笑广府菜的选材庞杂:“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不吃;地上跑的,除了汽车不吃。” 广府人的这种无所不吃的性格,正是其开放的心态和丰富的想象力在饮食上的反映。

广府菜以选料之广博而闻名。飞禽走兽、山珍海味、野菜山花,无不可入肴,蛇、鼠、雀、虫、狗、猫等,在其它菜系中令人瞠目结舌的选料,也被奉为席间珍品。比如蛇是其它许多省份的人很畏惧的动物,而在广府菜中,蛇却是上佳选材,《南越异物志》中就有一首吃蛇的歌谣:“蚺蚺大蛇,既洪且长,宾亨嘉宴,是豆是觞。”能将“蚺蚺大蛇”入肴,若没有丰富的想象力和一点“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恐怕是难以做到。

另外,广府菜是在吸收了中原的蒸饪技艺成熟起来的,它在发展中博采众家之长,不断推陈出新,这更体现了广府人善于学习、勇于创新的性格特征。

在历史上,广东是一个不断汇聚中原移民的省份,而广府菜的发展,也得益于不断传入的各地烹饪方法。鸦片战争后,毗邻港澳的广府菜还最早接受了西餐烹调技艺的影响,从而留下了鲜明的中西合璧的烙印。近年来涌起的“新派粤菜“潮流,更是发扬了广府菜博采众长、用料广杂的传统特色,更加广泛地运用当今世界各国的食物原料、调味料及烹调方法来变化菜品,其糅合南北风味、中西风格的特点更为明显。

但“万变不离其衷“,不管广府菜如何变化,几千年来所形成的讲究鲜、爽、嫩、滑的南国风味在广府菜的创新中依然保留,这表明广府菜系植根的土壤的深厚与广府人对自己风格的坚持。

博采众长以求精益求精,坚持风格又能不断出新,这就是广府菜之所以能跻身于世界美食之林的真谛

第三章:巧遇

秦乐笑道:“钱掌柜真是高人不露相啊!我要是也有你这样一个精通厨艺的掌柜,何愁做不成大生意?”

“公子说笑了!今日难得说得这么开心,小的就亲自下厨一回给几位爷每个菜系来两个?”

“好好好!……看来我们今日真是有福了!”

“几位爷稍等,菜品即刻就来!”

钱掌柜便辞别三人下楼去了。

秦乐嘴里含着一根筷子笑嘻嘻的道:“要不咱们拿回那一千两黄金后把这掌柜请回去也开一个酒楼好不好?”

“这主意不错,我看行!……“飞鸿客”,你说呢?”

段红雪似乎也动了心。

“呵呵!主意是好,可要怎么请?”

“要不和芳老英雄说说?”

“这样或许可以,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眼下咱们也没那时间。”

“唉!魔教势力如此之大,咱们何时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这时,只见大厅中一个青衣蒙面的女子走了进来。

“哎呀!疼疼疼……放手放手!”

她手上扭着一个人的耳朵,这个人就是万若白。

“谷前辈?”

张拙灵从窗外看了出去,正好看到她们。

“谷前辈?她是谁?”

秦乐和段红雪问道。

“她就是肖林的徒弟,听说他的大徒弟富前辈被博广通杀了,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和我们一样是来向万若白要账的吧!”

张拙灵三人走下楼,到谷清幽面前鞠了一躬道:“谷前辈好!多谢当日救命之恩。”

谷清幽看到张拙灵,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你没事就好!几位在这里可曾看见万若白?”

“啊?”

秦乐诧异道:“你手上的不就是万若白吗?”

谷清幽一愣,锵的一声拔出剑来,“你小子既然敢骗我?差点上了你的当!”

“哎呦!……”

万若白一声惨叫,已被割下一只耳朵。

秦乐怕谷清幽把万若白杀了那金子就没地方要了,急忙把他提了起来。

“你这无耻贼子,欠我们的金子什么时候还?”

“我!……我这不刚回来吗?马上!马上还!”

一伙人带着万若白来到雅间坐下。

“谷前辈!不知你找这人什么事?”

谷清幽道:“找一个人!”

“谁?”

“漠北圣手!”

“漠北圣手?”

三人不禁吃了一惊。

张拙灵道:“谷前辈怎么肯定万若白会知道漠北圣手的下落呢?”

“起初我也不知道,可是后来我在查访过程中发现了“索命铁桥”二人,我从他们口中得知万若白出了一笔钱请漠北圣手要杀你们,所以我就赶来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万若白是谁,于是一路问了过来。这小子听到我问万若白,转头就跑,所以被我抓来了!”

秦乐笑道:“谷前辈抓得好!我们也有事情找他呢!没想到让谷前辈给我们抓来了!”

段红雪道:“这人既然敢叫漠北圣手来杀我们,看样子,是留不得了!”

秦乐也道:“对!拿了钱后把他杀了!”

万若白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三位大侠……三位大侠,我欠你们的钱我马上给,一分也不会少!……求求你们别杀我啊!……求求你们了!”

“哼!你这无耻之徒就怕给钱才叫人家来杀我们的吧!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们无义!”

秦乐满面怒容,鼓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的道。

“别!……别呀!是你们误会了!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谁冤枉你了?难道谷前辈还会冤枉你不成?”

“我是说,是“索命铁桥”二人冤枉我的!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叫人来暗害你们啊!”

谷清幽皱了皱眉,道:“这小子油腔滑调的,他的话实在信不得。不过现在还不能杀,“索命铁桥”二人已经死在我的手上,如今知道“漠北圣手”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万若白急忙说道:“对对对!不能杀,只有我知道“漠北圣手”在哪里!要是你们把我杀了,就没人可以找到他们了!”

张拙灵道:“你当真知道“漠北圣手”在哪里?”

“我……我知道!”

“在哪里?说!”

“他……他在!……”

就在这时,大厅内吵嚷了起来。

“喂!……你这娘们儿干什么?干嘛踩我的饭桌?”

“哎呀!……我的酒!”

“我的酒菜!哎呀!可惜了了!”

张拙灵等人急朝窗子往大厅里看去,只见一个美貌女子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是被人追杀,跑得慌不择路,把大厅内正在吃饭的三五桌客人的饭桌弄得一团遭。

暂时发这么多,喜欢的支持一下。南极瓜很需要你们的鼓励!

(本章完)

第四章:姓言,戏言

“是她!”

张拙灵看见女子,诧异道。

秦乐问道:“谁?你认识?”

张拙灵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吧!”

“小贱人!哪里跑?”

“给我站住!”

只见门外一男一女两人追了进来,男的手上扣着一枚菱镖,女的一手拿着一个铁环。

“是他们?”

原来这被追的美貌女子是梅若琳,一男一女的正是钟无良和白之华。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谷清幽飞身下楼,朝钟无良二人而去。

钟无良二人见了谷清幽,不禁大惊失色,顾不得梅若琳,转头就跑。

“啊!谷前辈!”

梅若琳一声惊叫,正要上前说话,只见谷清幽追出门去了。

“啊!……你?”

梅若琳一转头,看到从窗外看向大厅的张拙灵,脸上满是惊愕。眼中含着泪水,呢喃自语。

“他没死!他没死!……我发过誓不再见他的,可是!……”

踌躇一阵,掩面而泣,转身跑出门去了。

这时,钱掌柜带了三五个伙计,抬了七八个菜盘子上来,看到满脸鲜血的万若白跪在地上,不禁大吃一惊,道:“万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万若白想要起来,却又不敢,道:“钱掌柜,快去带人把帐房里那些钱全部搬来!”

“万公子拿钱来做什么?”

秦乐笑道:“你家万公子欠了我们的钱,要是不拿钱来,就得拿命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

钱掌柜摆了一桌子菜后,带着这几个伙计下楼去了。

“万若白,你胆子还真不小啊!几次三番的饶过你,既然还敢找人来杀我们。”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

张拙灵望着窗外愣愣出神,“不知她为什么又被人追?又为什么看到我又跑了?”

正在这时,只闻见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一个年轻公子手拿一把纸扇带了三个相貌奇特高大魁梧的随从走了进来。这三人个个秃头,只有脑后一圈头发,面部凹眼高鼻,颧骨凸起,一看就不像中原人。

“哟!几位好热闹啊!这么好的酒菜可是头一回见着!几位不建议我坐下喝一杯吧?”

这年轻公子生得细皮嫩肉,柳眉红唇,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很是灵动,伸出一双雪白纤弱的手拱手道。

“不……不介意!”

秦乐不禁看得呆了,傻笑道。

张拙灵不禁一愣,“这人好生面熟!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的。”

这人看到张拙灵正盯着他看,不禁面色一红,转过脸去对带来的随从说道:“三位到楼下等我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去吧!”

年轻公子摆了摆手,三个人向他鞠了个躬,走下楼去了。

“这人什么来头?看这三人似乎武功不弱,怎么对他如此谦卑?”

张拙灵心里想着,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秦乐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少爷,把身子挪到他身旁要去楼他肩膀。

不料手还没伸出去呢,只听他哎呦一声表情似乎很痛苦,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

张拙灵和段红雪二人跳了起来,想着拿下这个人。

“别……别!”

秦乐急忙劝阻道:“是我……是我!”

“怎么了?”

张拙灵二人摸不着头脑。

“没事!”

秦乐笑了笑。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可否交个朋友?”

秦乐似乎全没把刚才被他差点扭断手腕的事情不以为然。

这人没理会秦乐,看着张拙灵拱手说道:“小弟姓无,单名一个双字!不知这位大哥姓什么?”

“我姓秦,叫秦乐!江湖人称“善面肥龙”就是我啦!你可以叫我秦大哥!或者叫我小胖或是叫我名字也可以!”

还没等张拙灵开口,秦乐笑着抢先说了出来。

张拙灵拱手道:“飞鸿客!”

“飞鸿客!……”

无双笑了笑,“好名字!不过似乎很少有人姓飞的哦!”

“有姓无的,怎么会没有人姓飞的呢?”

张拙灵也笑了笑。

无双笑道:“这位大哥待朋友可不真诚哦!你的意思是说天下没有姓无的人是我欺瞒你的喽!”

张拙灵笑而不语。

无双又说道:“我这无姓是有历史根据的,可不是乱说的。《郑世家》记载,无姓本是姓许,郑国吞并许国后,郑公子把封地内的管辖居民改为姓无。《姓考》上也说:“无氏出尧臣之后”。你怎么能说世上没有姓无的呢?”

张拙灵哑口无言,要说起这些古记,他显然说不过无双。

“而且历史上也有许多姓无的名人,比如三皇时期的无泽!《庄子》上说:“无泽与舜为友,舜与天下让之,乃自投清冷之渊,终身不反。”又如汉朝时期的无且!《汉书.戾太子传》说:“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卒。长乐宫卫告令百官曰:“江充反”乃斩充以徇。”怎么说天下无姓无之人呢?”

张拙灵愕然,拱手道:“兄弟才学渊博,我自叹不如!”

秦乐道:“无双兄弟好才学!那你说说我这姓秦的除了秦始皇这个名人之外还有哪些姓秦的?”

段红雪冷笑一声,“你这个猪脑子!谁告诉你秦始皇姓秦了?快些下去吧!我们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秦乐怒道:“秦始皇不姓秦姓什么?你冷面神尽瞎说!”

无双笑了笑,道:“原来这位大哥姓冷!”

段红雪道:“正是!难道这位兄弟要说天下没有姓冷的?”

无双道:“非也非也!冷姓源自姬姓,是春秋时期卫国开国君主康叔的后代,原本是一个用封地作为姓氏的姓。康叔原名“封”,开始被封于“康”,所以历史上也有将他称为康叔封的。武庚叛乱被平反以后,周国公把原来商朝的封地给了他,由此建立卫国。康叔的后代有被封于“冷水”的,他们用封地作为姓氏,称为冷氏。”

段红雪拱了拱手,“受教!”

“冷大哥姓冷倒无可厚非!可是起个“冷面神”,似乎!……”

秦乐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正所谓人如其名,你看他随时一幅冷面孔,就知道他除了“冷面神”这个名字,就没有第二个名字可以和他般配的了!”

(本章完)

第五章:谜团

无双噗嗤一笑,尽显女子妩媚风情。

三人一愣,张拙灵暗叹,“天下间既然有这样的人!明明是男儿之身却是一副女子形态,看他生得如此俊俏,身上又有这般女子特有的清香,想必是爱那些胭脂俗粉扑在身上的吧!好好的男儿不做尽学女子模样,真真辜负了上天赐予的一副男儿之身!”不禁大有鄙夷之色。

秦乐看他这副妩媚神情,不禁看得呆了,叹道:“无双兄弟,你若是女儿之身必定是绝色美女一个,偏偏生了男儿之身!可惜可惜!不过倒是这般最好,既有男儿本色,又有女儿风情,当真世间尤物啊!我喜欢!”

无双不禁面色通红,蹙眉微怒道:“这位大哥说话好不检点!我可不喜欢你,你还是坐远一些,免得再要惹我生气废了你一双眼睛!”

秦乐面色一变,呵呵笑道:“是是是!……来来来!秦大哥给你倒酒!”

万若白跪在地上两眼不住的往无双身上看,嘻嘻笑道:“几位大侠,你们的无双兄弟可不是……啊!……”

话未说完,只见他倒在地上,两手捂着脖子。脖子上插着一根筷子,指缝间鲜血喷涌,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看得三人不禁色变。

“你!……”

张拙灵很是气愤,虽然他也恨万若白,可也不至于要杀他。这般说杀便杀的心狠少年实在难以容忍。

“无双兄弟!我们几个兄弟都是山野乡民,不配与你做朋友,还是请你自便吧!”

无双哈哈一笑,道:“张拙灵,我这次来本是想卖你一个人情的,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失陪!”

三人听他道出张拙灵的名字,都吃了一惊。

无双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笑道:“既然相识一场,兄弟我请你猜几个字,若是你猜中了或许还有得救,要是猜不出,那怪不得谁了!你听好了,“村中无寸土,海里无滴水,村边海旁一枝花。”猜一个字。“一人缺左臂,手上生枯草,天上地旁木成双。”猜两个字,要是你猜中了,就请张少侠孤身一人到红柳庄找我吧!”

张拙灵笑道:“找你?……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呵呵!你若是不来,恐怕失望的不是我倒是你!……告辞!”

拱了拱手下了楼到大厅里,又转过头来朝站在窗前的张拙灵微微一笑,“日落之前你若是还没到,那可怪不得我了!切记!切记!”

说完,领了三个怪人随从哈哈大笑着大步走出门去了。

秦乐挠了挠头,道:“他这乱七八糟的说的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段红雪道:“看他说得这么慎重,恐怕内中真有重要事情!要不咱们去看看?”

张拙灵摇了摇头,“咱们和他素不相识,去找他干嘛?那几句不通言语的话多半是故弄玄虚,不理他就是了!”

可心下却有些好奇,琢磨起无双留下的字谜来。

“村中无寸土,海里无滴水,村边海旁一枝花是什么字?”

段红雪也在琢磨,“村中无寸土,海里无滴水,村边海旁一枝花!……”

“是“梅”字!”

两人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梅字?……什么梅字?”

秦乐满口的饭菜,疑惑的问道。

段红雪冷笑一声,道:“吃你的吧!这没你的事!”

秦乐嘿嘿一笑,“就你冷面神爱装深沉,我不问你总可以了吧!”朝张拙灵笑了笑,“飞鸿客,你告诉我啊!”

张拙灵道:“前面“村中无寸土,海里无滴水”说的是“村”字去掉“寸”字旁,“海”字去掉三点水,合起来就是一个“梅”字。“村边海旁一枝花”说的是“村”字边“海”字旁,又指出说的是一种花,也就是“梅”字的意思。”

秦乐恍然道:“原来说半天就为了说一个“梅”字!真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一个“梅”字绕了半天,也不嫌累得慌?”

段红雪冷哼一声,道:“就你这样头脑空空,只知道吃吃睡睡,都和猪没多大区别了!是挺清闲的!”

“呵呵!我就愿意做猪也比你好!”

张拙灵又道:“后面猜的两个字是什么?咱们猜了出来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后面的“一人缺左臂,手上生枯草”这两句应该说的是一个字!”

张拙灵点了点头,“一人缺左臂就是说没有左手只有右手了,“手上生枯草”说的就是右手上长了草!”

“右手上长草!”

……

“是“若”字!”

两个人又同时说了出来。

秦乐抬起头看着二人笑了笑,“那最后一句猜的什么字?”

张拙灵不答话,一脸凝重之色。

段红雪问道:“你猜到了?”

“这最后一个字即便不猜我也料到了!”

“是什么?”

张拙灵一脸担忧之色,说道:“梅若琳!”

“梅若琳?梅若琳是谁?”

张拙灵站起身来,“两位兄弟,我恐怕真的要去一趟“红柳庄”了!”

段红雪站了起来,道:“我陪你去吧!”

“不!他既然说要我一人前往,那我就去会会他!虽然他那几个随从似乎不简单,可我也不惧!为了不出意外,还是我一人去吧!”

秦乐也站了起来,道:“这怎么行?你一个人去我们实在不放心!”

张拙灵摇了摇头,“如果你们也去了,我怕反而救人不成,倒是让他先把人害了!”

“啊!……怎么回事?”

张拙灵便把关于梅若琳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乐道:“原来如此!咱们不是见梅姑娘出去了吗?怎么会落在无双的手上?这个无双又是什么人?他好像对咱们的事情了如指掌呢!”

“是啊!这个人的确不简单!他把梅姑娘抓去为了什么?恐怕这其中还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张拙灵的心里有一种预感,似乎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第一次遇到梅若琳的时候引出“漠北圣手”这样厉害的角色来,不知道这次她被抓,是不是又惹上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去了便知道了!……两位兄弟,要是我天黑之前还没回来!那么你们就马上离开,躲得越远越好!”

秦乐急忙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危难之时我们却要躲起来,那不成了出卖朋友的不义之徒了吗?我秦乐可做不出来!”

段红雪扶着张拙灵的肩膀,道:“飞鸿客!你要是当我们是你的朋友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庄内有连你都对付不了的厉害对手,那我们去了也就是送死!不过,既然是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论会遇到什么困难,咱们三兄弟永不相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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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六章:谜团(二)

张拙灵心中感动,眼圈一红,道:“好吧!要是我再拒绝,是要冷了兄弟们的心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在这里等我,要是天黑还不见我回来,我张拙灵的命就依靠两位了!”

秦乐道:“什么?还要在这儿等?干脆一起进去不是更好?”

段红雪道:“一起进去咱们倒是安全了,可梅姑娘可就危险了!连这个你都不懂?”

秦乐很不服气,“咱们一起冲进去救梅姑娘,她怎么就危险了?”

“你这傻子!你傻是一回事,人家可不傻!这个无双似乎大有来头,而且人也机灵,咱们在没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不可妄动,要是咱们一同前去了,说不定在路上就被人家发现早把梅姑娘带到别处,或者干脆杀了!到时候可就后悔晚已!”

秦乐挠挠头,笑了笑,“呵呵!看来你又对了一次!”又担忧的说道:“可是飞鸿客一个人去实在风险极大!咱们又不能同去,这该如何是好?”

张拙灵笑道:“放心吧!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上别人的当的!”

段红雪也道:“就是!飞鸿客的武功今非昔比,况且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

“哎呀!你怎么这么啰嗦!赶快坐下吃你的,这么好的酒菜浪费了实在可惜!”

秦乐无奈,只得坐了下来。

张拙灵给每人倒了一酒,端起酒杯道:“两位兄弟,干了这杯酒后安心的在这里等我,记住咱们的约定,不要轻举妄动。”

“干!……”

段红雪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秦乐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见他们都喝了,只得把头一昂喝了下去。

张拙灵便独自一人出了酒楼,向街上的人问了“红柳庄”的去处后往红柳庄方向而去。

……

“哎呀!好吃好吃!……这个也不错!……哇!简直人间美味啊!……”

段红雪兴致勃勃的品尝着每一味菜肴,全然不理睬一旁坐立不安食之无味的秦乐。

一大桌丰富的酒菜就只剩下段红雪和秦乐两个人在这里品尝。

“啪!……”

秦乐一拍桌子,怒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冷面神果然面冷心也冷!飞鸿客独自一人正在面临危险,可你还在这里乐此不疲的赞叹美酒佳肴!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段红雪毫不领会秦乐,端起酒杯细细品尝了一口,“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忘了这酒也是极难得的!好酒!好酒!”

“你!……”

秦乐气得双目圆睁,抬起拳头,可又下不去手。

“算我们错认识你了!你不去我去!……告辞!”

秦乐手一甩,转身要走。

“回来!……”

段红雪一声怒吼,把秦乐吓了一跳,又坐了回来。

“你想不想知道无双留下的最后一句“天上地旁木成双”为什么是“琳”字?这回不用你求我,我告诉你可好!”

秦乐转过身去,鼓着眼珠子道:“没兴趣!”

“哼!你这呆子真以为我段红雪是心冷面冷的不义之徒么?咱们虽然不能同去,但是我早已有主意了,只是不想告诉你!”

秦乐喜笑道:“真的!快说来听听!你冷面神出的主意一定是好主意!”

“哦!……我心冷面冷的“冷面神”出的主意什么时候让“厚面肥龙”这么看好了?”

“我!……哎呀!你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啊!”

“呵呵!既然“厚面肥龙”求我,那我勉为其难说说也无妨!”

秦乐急忙凑到段红雪身旁,叫道:“快说快说!”

这时,只听见楼板咯咯作响,却是钱掌柜带了七八个伙计上来,每两个伙计用一根粗壮的扁担拴了一个大木箱挑在肩上走了进来。

“几位爷,你们要的金银都在这里了!”

钱掌柜走在前头向秦乐和段红雪作了一个揖,突然看到死在地上的万若白,吓得“哎呦!”一声倒在门边。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几个挑担的伙计看到死状恐怖的万若白,大叫一声“妈呀!”就要转身跑下楼去。

“哪里走?”

段红雪人影一闪,已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几个伙计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啊!”

“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段红雪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得他们从心底里一股冷意传便全身,不禁打了个寒噤。

“没!……没看见!”

“好!没看见就好,要是这里发生的一切传了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小的们不敢!”

虽然万若白的死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可是人已经死在这里。而现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现场,杀人的人在别人看来就是他们两个无疑。即便他向这些伙计解释人不是他们杀的,可是有什么用呢?谁会信?再说,他也无需解释,因为解释没用,只会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也不屑解释,因为杀一个万若白在他看来不值一提。或许,他也可以杀了这几个人灭口。不过,滥杀无辜也不是他的本性。

万若白到底是谁杀的?解释无用,担待下来也不可怕。只是,要是传了出去惊动官府可不好过。并不是他怕官府的人,而是一旦被官府的人缠上了,那可不是一个“烦”字就能形容的。他们要是抓不到人,就会在大街小巷到处张贴你的画像,以高额的酬劳吸引那些江洋大盗,阿猫阿狗到处追杀你。虽然都是一些小角色,可也不胜其烦。要是运气不好招来几个厉害的人物,那可不是玩的。段红雪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他唯一怕的就是“烦”!

“你们几个既然什么也没看到,那也不用这么害怕!眼下我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请几位帮忙!”

“大爷请说!别说是一件,十件百件也照办!”

段红雪冷笑一声,道:“你们把这几箱金银搬到芳府,亲手交给芳老英雄。就说是一位姓秦的大爷叫你们送来让他保管一下的。”

“是!小的们知道了!”

说着,这几个伙计爬起来要抬了箱子出去。

“慢!……”

几个伙计又吓的连忙跪在地上。

“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先到大厅里等着,我还有话和你们掌柜说!等会儿钱掌柜自会来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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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七章:谜团(三)

几个伙计走下楼,在大厅里候着,都没人敢离开,也不敢说话。

段红雪走了过去把钱掌柜拉到桌前坐下。

“钱掌柜,万若白的死,我也很无奈,凶手是一个叫无双的神秘人。”

钱掌柜点了点头。

段红雪又道:“既然万若白已死,那么他留下的产业和这酒楼日后恐怕都要交由钱掌柜料理了!”

钱掌柜身子一颤,道:“这个……这个等小的禀明芳老爷再让芳老爷定夺吧!这么大的事情,小的也不敢擅作主张!”

段红雪微微一笑,道:“钱掌柜果然不一般,我果然没看错人!既然如此,有劳钱掌柜到芳府走一趟,顺便让那几个伙计把这几箱金银也送过去。”

钱掌柜起身鞠躬道:“公子放心,小的会办妥的!”

段红雪拱手道:“有劳!”

“公子见外了!”

钱掌柜叫了那几个伙计上来,领着他们抬了箱子往芳府去了。

段红雪见他们出了酒楼,道:“快走!”

“走?……去哪儿!”

段红雪道:“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路上再和你说吧!”

两人急匆匆的出了酒楼,也向街上的人问了“红柳庄”的去处。

秦乐疑惑道:“你不是说天黑以后才去的吗?怎么这会儿这么早就要去了?”

段红雪一面赶路一面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天黑以后才去了?”

“那刚才叫你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去?”

“我不是不去,而是等时机。”

“时机?什么时机?”

“等无双留下的探子回去的时机。”

“哦!……原来如此!”

秦乐笑了笑,“原来你不是不去,是要等探子确定只有飞鸿客一人前去而回去复命的时候再去啊!”

段红雪冷笑一声,“是啊!”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切!……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主意有用就行,什么高不高明的?要是没用的话,再高明也只是个屁!”

秦乐笑道:“咱们这么小心,要是人家根本就没安排探子,那咱们岂不是白担心一场!”

段红雪道:“无论他是否有探子,小心些还是值得的!”

……

张拙灵出了酒楼问明去处后一路走来,发现还真有几个人远远的跟着他,心下顿时另有想法。

转了几个弯后朝一个僻静的巷子深处走去。

那几个跟随他的人果然跟了过来。

这几个人跟到巷子深处,却不见了张拙灵的身影,四处张望着正要转回去。

“几位什么人?跟着我干什么?”

张拙灵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堵住他们回去的路问道。

这几个人大惊,知道被发现了,都不搭话,直接就扑了上来。

张拙灵没想到他们突然动手,可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对付这几个人实在太轻松了。只见他身如雨燕从他们中间疾掠而过,眨眼间将他们一一点倒。

抓起一人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那个叫无双的人?梅姑娘是不是在他手上?他利用梅姑娘引我去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人吓得面如土色,可就是一句话不说,只拼命的摇头。

张拙灵抓一怒,住他手臂五指用力一捏。咯吱一声,把这人的胳膊捏得脱了臼。

“你再不说话,下一次可不只是脱臼了!”

这人疼得大汗淋漓,张大嘴巴嗯嗯啊啊的,就是一句话不说。

“啊!……”

张拙灵吓了一跳,才发现原来这人嘴里空空的,一条舌头连根被割掉了,怪不得始终一句话不说。

“你!……”

张拙灵放下这人,又把其他几个人的嘴掰开看。每个人都是一样,都没了舌头。这下,他有些懵了。

“看他一表人才,想不到对待自己人都这般绝情。看来,这个无双真不好对付!”

心下对无双更是憎恨了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他们的穴道解开,又把这个人的手臂接上说道:“走吧!告诉你家主人,日落之前我一定到,叫他等着就是!还有,叫他不要再找人跟踪我,要是再让我发现有人跟踪,我见一个杀一个!”

这几个人你看看你,我看看你一脸的为难之色,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不走?再不走我可要下杀手了!”

这才一步一回头的往巷口处走去了。

“唉!本想先探些消息的,没想到都是哑巴,白费了心思!”

此时,他意识到这个无双比他想像的还要难对付。

“既然派几个哑巴来跟踪我!似乎我的心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别说是我的名字,恐怕就连我的底细也被他查得一清二楚了!”想到这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哼!想对付我就来吧,我张拙灵可不怕你!要是敢对我父母和师父他们下手,无论你是什么人什么势力,我张拙灵定要踏平你的老窝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今天事多,也实在有点累了,太累写作的话,作品质量也会大打折扣,就暂时发这么多吧!见谅见谅!

(本章完)

第八章:雨无声,泪无言

小雨淅淅沥沥,街道上伴着水汽扬起浓烈的泥土气息。雨势虽然不大,可不一会儿功夫便也将路人的肩头打湿了。行人们看这小雨下个不住,纷纷躲进旁边的店铺和屋檐下,抬着头向外张望。

两旁的地摊摊主们叫骂着,把杂货收拢起来,打开雨伞遮住货物,也跑到屋檐下躲了起来。

张拙灵走在雨中,任雨水打在身上,打湿了肩膀,淋湿了面颊,整个背脊也都凉飕飕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注视着他在雨中阔步前行。显然,雨中步行的他在别人的眼里很是另类。

“卖伞嘞!上好的雨伞,二十文钱一把!……”

一个卖伞的汉子打着一把伞,手里抱着几把崭新的雨伞叫卖着,看到张拙灵一人在雨中赶路便跑了过来。

“这位客官,看你相貌俊朗,红光满面,英气逼人,想必是要赶着去会心上人把?你就买一把伞吧!你要是淋得落汤鸡似的,恐怕要被姑娘笑话不说,好事也得黄了呀!”

“不需要!”

张拙灵眼睛看着前方,没对卖伞的人看上一眼,继续向前走着。

卖伞的汉子不死心,又跟了上来,小声说道:“十五文钱也行啊!要不要?”

张拙灵充耳不闻,继续走着。

“唉!……这世道,下雨天连伞都不好卖!难哪!”

这汉子停下脚步望着张拙灵的背影叹息道。

突然,他又面带喜色追了上去。

因为,他看到这个少年停住脚步了。

“多少钱?”

卖伞的还没开口,张拙灵首先问道。

“十五文钱!”

卖伞的汉子递了一把伞过去,说道。

张拙灵接过伞,把伞轻轻打开递向旁边同样在淋着雨的一个小女孩。

汉子一愣,朝那女孩看去。

只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看似七八岁的小女孩。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女孩既然是个没了双腿的瘸子,膝盖位置两个圆乎乎的肉团长满老茧。旁边一个土罐子,罐子里孤零零的躺着两个铜板,看了不禁让他心中一颤。

女孩一头脏兮兮的乱发成块状盖在额前,一件大衣穿在身上,把整个身子罩住,只露出两只残腿。这衣服似乎是哪里捡来的,而且也恐怕穿了三五年不止,上面一层厚厚的油油的黑色污垢,使得原本灰色的衣服也失去了他本来的面目。要不是胳肢窝下还看得出原来布料的颜色,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衣服原来的样子了。

女孩发现有人递伞给她,慢慢的抬起头。

“啊!……”

卖伞的汉子和张拙灵都吓得惊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两行泪水从张拙灵的脸上滑落。

酸涩,苦闷,心塞,把整个心都堵得喘不过气来。他从来不知道世间的痛苦中既然还有这样一种滋味!

这是一张看了会让你揪心,让你难过,让你失望,让你怀疑人生的脸!只要一眼,你将终身难忘!

看她本应该娇嫩的面庞也有些蜡黄粗糙,眼角还有些许皱纹,嘴皮干裂惨白,两只眼睛也暗淡无神,没有一丝神气。要不是看他娇小的身躯和两条细小的断腿,还以为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

她的眼里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她早已忘记什么是笑,什么是哭,什么是开心,什么是难过。或者,她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笑”,也没有开心。有的,只是无尽的苦。苦的滋味多了,又无处排解,眼前也看不到一丝希望。那么,一旦苦得久了,失望得久了呢?失望得久了,最后就是绝望!绝望得久了呢?绝望得久了就会变得麻木,变得就像她这样子。

听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的笑,每听一次,那笑声传到耳朵里,刺进心窝,最后变成了脸上的皱纹。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幸福的笑容,每见一次,看在眼里,僵在脸上,便老了一分。

女孩一脸木然的看着张拙灵。

眼泪,苦涩,心塞!

这些都是张拙灵的。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大概连她自己也忘记了怎么去想了吧!

女孩从黑油油的衣袖里伸出一只细小而又焦黄的手,颤颤巍巍的接过张拙灵递来的伞,用肩膀和下颌夹住。两只手从地上捧起土罐缓缓的抬在张拙灵面前。看她双手不住的发抖,似乎抬起这个土罐都很吃力。

眼里同样是没有一丝神色,有的只是一片灰白。

张拙灵心一酸,伸手在怀里摸出一把碎银子,刚好十两。这是他身上所有的家当了。离开家的时候,他和秦乐他们三个就打算着向万若白要那一千两金子作为三人的路费,所以都没要父母给的银子。这个主意是段红雪提出来的,搞得秦乐郁闷了半天。

女孩看也没看一眼,似乎这些银子对她来说好不在意,又或是对一切都麻木了吧!女孩又把罐子转向卖伞的汉子。

汉子脸色一白,慌慌忙忙的摸出三十几个铜板小心翼翼的放进女孩的罐子里。估计这也是他这一天卖的伞钱了。

张拙灵蹲下身子,看着女孩的脸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将罐子放在两条段腿中间,再掀起黑油油的衣服盖住,又低下头木然不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你家人呢?”

张拙灵又问道。

“难道是个哑巴?”

卖伞的汉子也蹲了下来说道。

张拙灵一愣,“或许吧!”

卖伞的汉子道:“这位兄弟!看你刚才急匆匆的赶路,想必是有要紧事要办吧?要不你先走,这个女孩就交给我吧!”

“啊!……”

张拙灵叫道:“你要不说,我当真要把正经事给忘了!那就有劳大哥了,小弟先走一步。”

说着,站起身来迈步便走。

刚走出几步,才想起买伞的钱还没给呢,又转了回来向汉子抱拳说道:“这位大哥!实在抱歉,买了你的伞却没银子给你了!要不,大哥你给个姓名地址,小弟过两天送到府上。”

汉子站起身来也抱拳说道:“兄弟见外了!咱俩这么投缘,早就应该是兄弟了不是吗?”

张拙灵心中一动,笑道:“那是那是!”

无意间看到他抬起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明晃晃的珠链,不禁心下诧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戴了个女子饰物?难道是他心上人送的?不对啊!那也应该送适合男子佩戴的饰物才是!”

这汉子见他盯着自己的串珠看,急忙将手放了下来,笑道:“这位兄弟!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赶快走吧!”

张拙灵想着问个名字或者住处,好交他这个朋友,便又抱拳说道:“大哥贵姓?住哪儿?兄弟我等有空了一定来拜见大哥!”

汉子低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张拙灵摸不着头脑,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汉子笑道:“也没什么,我觉得兄弟肯定不是那帮恶人的人!我姓齐,齐拙林,小名齐蛋儿!兄弟你呢?”

…………

写小女孩这样的内容,是因为南极瓜也遇到相似的事情!心中一直以来有一个可怕的联想,到底是什么呢?后面的内容会慢慢说。也许,也有不少朋友也有和南极瓜一样的想法呢!昨天实在慢,又累,所以没有更,不好意思啦!喜欢的朋友支持哦!

(本章完)

第九章:雨不尽,话别苦 道坎坷,路漫长

“啊!……”

张拙灵愣了愣,心下有些不快。想着,“莫非这人也是那个无双派来的?其实他早已知道我的名字,因而故意编一个和我名字相近的来消遣我的?但又不像啊!要真是无双的人来消遣我的,他何必还要说自己的小名呢?“齐蛋儿”这个小名听来很是不雅,不可能没由来的糟践自己,应该不会有假!”想到这里,心中释怀。

呵呵笑道:“世间既然真有这般巧的事情!兄弟我也叫拙灵,姓张!”

“啊!……你!……你叫什么?”

这汉子一脸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拙灵!”

张拙灵一头雾水,又重复了一遍,实在搞不懂他为何这么惊讶!别说名字相近,即便是遇到同名同姓的也用不着如此大惊小怪啊!

“你!……你!……你!”

汉子激动得脸色涨红,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急忙伸手抓住张拙灵的手。

张拙灵感觉他握住自己的双手在发抖,手心手背都是汉。

汉子将头湊到张拙灵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你是紫……紫山门的?”

张拙灵这一惊非同小可,想道:“难道这人是我紫山门的一位弟子?说不定还是我父亲的徒弟!不过,在没有确定身份前还是小心些为好!江湖上自家门派里兄弟相残仇杀的也多了去了!这些故事欧阳爷爷也说过不少!”

“这位大哥!你说什么紫山门?小弟实在不知!”

“你!……”

汉子拉起张拙灵的左手,指着他左手手背靠近手腕处并排大小一致的两颗黑痣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没错!就是……就是你!”

说着,两眼泪光闪闪,就好像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看着张拙灵。

两人双目相对,张拙灵心中一暖,也不由自主的眼圈一红。这世上除了养父母,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看过他。

突然,汉子坐倒在地,嚎啕大哭。

“天哪!……上天有眼,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原来,这汉子便是十五年前张拙启和张玲儿夫妇带着不满周岁的张拙灵逃避陈慕华,孟炎和黑风双煞等人的追杀时,因为张拙灵在病中,无法赶路,所以在一个姓齐的人家里住过几天。而这个汉子便是齐老汉的孙儿,当时他刚满五岁,小名“齐蛋儿”。因为张玲儿送了他这串珠子,他又随齐老汉去了一趟集市,便因这串珠子引来了陈慕华等人,导致张拙启夫妇的杀身之祸。

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对张拙启夫妇的死而内疚。发誓要找到张拙灵,将他扶养长大,以了当年引祸之愧。因为有此一段旧事,年幼的齐蛋儿也暂时没有名字,便起了个“齐拙玲”的名字。因为“玲”字不适合男子,又因为他参军未归的父亲名字中有一个“林”字,也和“玲”字谐音,便起名为“齐拙林”。

谁想,这七八年来齐老汉一家走遍大江南北,风餐露宿,颠沛流离吃尽苦头,依然毫无音讯。

前两年,他们走到这里,奶奶途中病故,他和爷爷寻便扬州附近大小村落,依然没有任何结果,寻找张拙灵的心思也冷了半截,想着多半早已不在人世,即便在世,上天不成全也没办法。又因齐老汉已年迈,不宜再四处苦寻,便在此定居了下来。为了贴补日常生活用度,齐老汉每日编些竹篓竹筐卖钱。齐拙林则依季节变化,顺势所需做些小本生意。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也十分舒心,只不过为找不到当年被自己引祸的人的遗孤而终日闷闷不乐。哪料到,今日这场雨,将他七八年来苦苦寻找的人给“淋”了出来。要不是这场雨,又因张拙灵有事在身急着赶路,在人头攒动的大街,恐怕擦肩而过也未必遇得上。

当年,他曾抱着襁褓中的张拙灵玩耍,因而认得他手上的两颗黑痣,故而确定张拙灵便是他要找的人。

齐拙林哭哭笑笑,抓住张拙灵的手。

“张兄弟!我找得你好苦!你还记得吗?我还抱过你呢!……哦!……你看我都高兴得糊涂了,那时你还小,怎么会记得?”

张拙灵即惊讶又惊喜,道:“齐大哥是紫山门的人?怎么知道我手上的黑痣?又还抱过我?”

“不不不!……我不是紫山门的人!”

“那你是?”

“唉!……”

齐拙林叹息一声,眼中泪如泉涌,脸上满是歉意。

“说来,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张拙灵听他说是十五年前的事情,想来一时半会也难说清,虽然很想听他说说关于父母的事情,可是眼下即将日落,不能再耽搁了。要不然,梅若琳可能危险。便急忙道:“齐大哥!兄弟我今日实在有急事,大哥住哪里,等小弟有时间了再来和大哥促膝长谈如何!”

齐拙林道:“对对对!我差点忘了兄弟还有要事在身,那就不耽搁兄弟了!兄弟有空了,就来这里找我吧!我这段时间都在这里卖伞,暂时不会去别处,要是找不到我,可以到城西络家村打听就是了!”

张拙灵道:“一定!”朝旁边木然而坐的女孩看了一眼,“这个可怜的女孩也拜托大哥了!”

“兄弟放心!一切包在大哥身上!”

张拙灵点了点头,转身朝雨中的街头走去。

走到街口,回过头来,齐拙林还在原地向他呆望。手里的伞都掉在地上,雨水早已将他淋湿,他还是那么呆呆的看着。

张拙灵眼眶又一次蓄满泪水,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转过街角朝“红柳庄”而去。

暂时发这么多!喜欢的朋友支持一下!

(本章完)

第十章:西域三鹰

张拙灵来到“红柳庄”外,看到诺大一个庄园既然大门敞开,也无一人把守。

“呵呵!空城计么?”

张拙灵嘿嘿一笑,“我偏不从大门进去,你能耐我何?”

转到墙外,纵步一跃,落入园中。

脚刚落地,只听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声,顿觉不妙,急忙腾空跃起。紧接着,地上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顷刻间,只见地上密密麻麻的尖锥齐涮涮弹起,一根根两尺来高的尖锥锋利雪亮,犹如一片密林。要不是他六神清明,双耳敏锐,起跳速度也够快,双脚非得穿出几个窟窿不可。心下正自恼怒又暗自庆幸之时,又“嘭!”的一声响,头上一张黑黝黝的大网落了下来。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张拙灵惊呼一声,在空中双脚往墙上一点,如一支离弦之箭向前窜出。哪知“嗖嗖嗖!”几声,迎面飞来数十支羽箭,其来势甚是迅疾。

张拙灵经过几次中毒之险后,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冒失徒手去抓。运气神功,手一扬,将数十根利箭打落。

那些羽箭一落地,地上又弹起一片虎夹子。

“咔嚓!咔嚓!咔嚓!……”

张拙灵无处落地,看到地上一支利箭头朝下插在地上,整个身躯空中一转,轻轻落在箭尾之上。

就在他刚落在箭尾上之时,听得三声轻啸,三个人影从不同方向急掠而来。

人未到,爪力已至。使的都是阴狠的爪法。这爪法和芳梅使的“鹰爪功”极为相似,不过更加凌厉,更加阴毒,其功力也不可同语。而且袭来的掌力中还带有一股浓烈腥味的黑气,似乎爪力中还带有剧毒。

张拙灵不敢挺身御敌,就怕稍一动,还会有什么阴损的暗器被触发,便运足内力贯于全身,以逸待劳。

那三个人影爪影纵横,呼啸着从三个方向急抓而至。这三人便是那酒楼中无双带在身边的三个怪人。三个人都身材高大,凹眼高鼻,相貌也差不多。一个稍高大一些,一个脸色黑些,一个瘦一些。一眼看去,倒像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张拙灵嘿嘿冷笑,“原来他引我来此,是早已设下机关要害我性命。此时暗算未成,却要放出三条恶犬来咬人了!”

这三人的爪法实在诡异莫测,爪法又带有剧毒。张拙灵要是在招式上与之拆招,定然吃亏。不过,在内功高过对方的张拙灵眼里,再高明的招式也是无用。他大可以以力破法,摧枯拉朽,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

张拙灵见三人疾攻而至,内力运于掌上,双掌分两旁拍出打向左右两个人,再一掌向前打出。这三人同时到来,疾如闪电。张拙灵的三掌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仿佛长了三只手臂同时拍出一般。

三人在空中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迎面而来,这三股内力还未到面前,就让他们感到窒息。三人不敢力敌,在空中一个急转落在地上。

“砰!砰!砰!”

三人脚下的虎夹都被他们以内力生生踩得粉碎。脚下一点,又飞身而来,这次使的是内功。既然招式无用,是要以内力三人合击了。

张拙灵如法炮制,也是三掌齐出。三人的内力也是不容小觑,不过比起张拙灵的内力还是差了许多。他以至强的内力三掌拍出,再一次将他们逼退。

“不打啦!不打啦!”

身材最高大的那人落地后退得远远的,余下两人也飞身退到那人身旁,都一脸惊愕的看了过来。

那首先退开的人道:“想不到中原武林中出了这么一个年纪轻轻而又内力高强的高手!老夫真是孤陋寡闻了!”

脸色黑一些的道:“哼!以这般强横的内力打人算什么本事?和蛮汉斗力有什么区别?你要有真本事,就应该拿点像样的功夫出来才能服人!”

另一个瘦些的道:“就是!你的内力确实高强,也令老夫很是佩服!不过,打来打去,就只会这么简单的一掌两掌,实在没趣得紧!要么你拿点看得过意的武功招式出来,要么就认输!和你打实在乏味,不打也罢!”

张拙灵笑道:“敢问三位前辈名号?”

他要是与三人比试招式上的武功,自觉没有太大的把握。他所会的就只有“罗汉拳”和“醉梦拳”。这两套拳法中当以“醉梦拳”最具杀伤力,可惜他还未练到极致,所能发挥的功力有限。而“罗汉拳”虽然已练得纯熟,但此拳法的要旨以保全自身在先,制敌在后。对付这三位高手,两套拳法都难以对敌。要是只对付其中一个,应该有些把握。既然以招式对付三人没有把握,那嘴上吃点亏也无法了,便以话题岔开。

那高大之人道:“好说!……既然少侠以礼相待,称我们一声“前辈”!那我们自然也不会失了礼数,让你这个小辈笑话了去!少侠内力高强,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配知道我们的名号!”拱手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三兄弟,老夫年长两岁,是老大“兀鹫上人”阿多星!”又向旁指着脸色黑一些的道:“这位是老二“灵鹫上人”柯摩星。”向瘦一些的一指,“这位是老三“秃鹫上人”摩罗星!”

这两人都向张拙灵拱了拱手,以示相敬之意。

阿多星继续说道:“江湖人称“西域三鹰”的就是我们了!”

“魔教?……”

张拙灵听到“西域三鹰”的就是眼前三人,不禁脸色大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秃鹫上人”摩罗星,一脸的杀意。

他早就听欧阳爷爷说过,这摩罗星曾经在他养父母带着他逃离的路上险些遭了怀疑是魔教爪牙摩罗星的毒手,要不是明心师父及时出现,又有欧阳爷爷把他吓退,恐怕他早已投胎去了。无论他们是否已经是魔教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三人见他如此,不禁也暗暗心惊,急忙摆开架势戒备起来。

那摩罗星被张拙灵充满杀意的眼神看得全身一个冷噤。心下寻思,“此人是谁?我与他相见不过两次,无冤亦无仇,为何这般眼神看我?这眼神杀意甚浓,莫非为了这几句话动了杀心?还是纯粹就怀疑我们是魔教的人?”

这久都事忙,更新都会晚一点!前面南极瓜就和大家说过了,请大家谅解,谅解南极瓜的难处。等事情松缓一些,南极瓜会早一点更新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第十一章:西域三鹰(二)

张拙灵看到摩罗星大有惊惧之意,嘿嘿笑道:“秃鹫上人!既然今日让我遇见你,我看你也该还清当年欠下的债了!”

阿多星和柯摩星二人听张拙灵如此说来,都疑惑的看向摩罗星。

摩罗星脸色一白,道:“这位少侠!老夫与你相识不过今天而已,总共加起来也就两次,何来“当年债务”?”

张拙灵道:“上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或者强抢别人家孩子的事情实在做得太多了,所以忘了吧!”

“这!……”

摩罗星脸色一变,惊得倒退一步。

“阁下是谁?”

张拙灵哈哈一笑,“当年要不是一位神秘高人及时出现,把你吓得落荒而逃,恐怕那个孩儿早就遭了你的毒手了吧?”

摩罗星面色一红,也哈哈干笑两声,道:“老夫苦练十几年武功,就是为了一报当年惨败之辱,既然阁下说出当年夺婴之事,想来定是那个婴孩了?”

……

十六年前,这摩罗星练成“阴爪功”和“飞鹤八步”两项绝技。自持武功高强,借机与两位兄长比试武功,两位兄长那个时候这两项武功还未有成,先后败在他的手里。摩罗星打败两位兄长后,自封为“西域第一高手”。从此心高气傲,目中无物,自以为天下无敌。一年后,来到北寒山要找萨葛洪比试武功,想要夺得“天下第一”的荣誉。摩罗星来到北寒山下,一路所向披靡直杀到山门口,趾高气昂,不可一世。正要闯进山门,却被梁子丰和刘万川两位长老拦住去路。双方见面就打了起来,摩罗星不敌两位长老,便以“以多欺少”激之。梁子丰答应和他单打独斗比试,要是梁子丰输了,就让他进去见萨葛洪。要是摩罗星输了,就得答应梁子丰一个条件。于是,二人打斗百余招后,摩罗星还是败给梁子丰。梁子丰提出要他“西域三鹰”都投靠到阴阳宗门下。摩罗星这才知道是自己太过自傲导致自取其辱。心想,自己惹下的祸端怎么能连累两位兄长也屈居人下呢?思来想去,这样的条件实在不能答应,可又不能毁约败坏“西域三鹰”的名声。无奈之下想一死了之,却在自杀之时被梁子丰拦下,说是不能答应条件也可以,只要他能在三年内找回一个婴孩。

摩罗星觉得找一个孩子总比寻死的好,即便最后没能找到,也算是尽力了,也不辱没名声。摩罗星从北到南一路寻来,也算运气不错。总算让他找到要找的孩子,哪知又遇上欧阳通这等人物,最后惨败收场。好在欧阳通当时也只是怀疑他是魔教的爪牙而放他一条生路,希望他能改过自新,不要误入歧途。

摩罗星寻婴不成,又寻死之心已去,最终还是答应梁子丰的要求让“西域三鹰”归于阴阳宗门下。摩罗星垂头丧气的回到西域后告知两位兄长,两位兄长得知事端后气恼不已,痛斥摩罗星不识好歹自傲过甚以至酿成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摩罗星悔恨难当,痛苦流涕,发誓从此一切听从兄长主意。无奈摩罗星已经答应要求不能反悔,厚着脸皮再三苦求两位兄长。最后,三人再次上北寒山找梁子丰二人比试。要是他们赢了,就可以解除“西域三鹰”投靠阴阳宗的允诺,又能挽回面子。双方在北寒山下以“西域三鹰”对战魔教二长老,二对三苦斗八百回合后,最终“西域三鹰”还是败在梁子丰两位长老手上。此后,“西域三鹰”投靠了阴阳宗。

……

张拙灵道:“不错!……你既然承认了,我也不为难你,只要留下一只手,这笔账便一笔勾销!”

“呵呵!……”

阿多星道:“张少侠!当年三弟鲁莽,确实有得罪之处。不过最后也没让你们有什么闪失,你以此就要三弟一只手,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张拙灵道:“此言差矣!要是让他得逞,我还有命站在这里么?恐怕连我的父母也是当场死亡了吧!你是不是要说,等人家把你杀了才算是报仇合理?本来,当年的祸事总算没有酿成,我是不想追究的!可惜,你们是魔教的人已成事实,那就大不一样了!要怪就怪你们黑白不分,甘心做魔教的三条狗!即便没有什么仇怨,我也是不能放过的。”

“哈哈哈!……”

阿多星苦笑一声,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再来打过。张少侠纵然内力高强,但想要从我们“西域三鹰”手上拿走三弟的一只手,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张拙灵道:“有没有这个本事一试便知!三为武功不弱,可我“飞鸿客”也不是软柿子!”

“飞鸿客?……哈哈哈!……好得很!我“西域三鹰”虽然初入中原,不过也知道当今江湖中有哪些顶尖高手,“飞鸿客”这个名号倒是第一次听说。少侠要是能在我“西域三鹰”手上过得百余招,这个名号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顶尖行列之一了!”

张拙灵道:“哼!那些都是虚名而已,我从来没放在心上,我要的只是讨回我想要的公理,我只知道我要打败我所有的敌人!”

“哈哈哈哈!……人在江湖,敌人数不胜数。少侠想要打败所有的敌人好大的口气!……哈哈哈哈!……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西域三鹰”真正的本事!”

阿多星大叫一声:“鹰龙十八式!”

三人一声轻啸,身影随声而动排成一列。

摩罗星在前,双臂展开,张开利爪。柯摩星在中,左手掌心贴在摩罗星后背,右臂朝上微曲,张开五指成鹰爪之势。阿多星在后,右手掌心贴在柯摩星后背,将左臂朝下微曲也张开利爪。

张拙灵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心下暗暗吃惊。

“前扑式!……”

阿多星一声喊,三人步法统一,犹如一只五爪雄鹰扑兔,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张拙灵扑了过来。

……

昨天一直到午夜,南极瓜已累成狗了!所以没能更新。今天稍微松缓一些,可也更得迟了。等这摊事情一过,南极瓜会尽量早些,也不会拖了!见谅!……喜欢的朋友支持一下,订阅走一走。有推荐票的鼓励一下,还没收藏的也赶快了。南极瓜写作好辛苦的,如果看得还过得去,就订阅一下吧!全套也还没一包烟钱多呢,对吧!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生活幸福快乐,笑口常开!……

(本章完)

第十二章:鹰龙十八式

张拙灵向后疾退,身子凌空一转朝旁边空地上掠去。

阿多星三人也急转而至,摩罗星的两只利爪闪电般抓到面前。张拙灵双掌齐出全力拍出,想要以雄厚的内力将他们震退。

摩罗星见他不躲不避,冷笑一声,双爪抓向张拙灵掌心。

张拙灵顿觉对方的内力居然突增数倍,全然不是之前那般。惊骇之余,连忙将内力侧引,接着身子一偏往中间的柯摩星打去。柯摩星往里一缩,阿多星也跟着向左迈了一步,又是以摩罗星为前头,再一次扑了过来。

张拙灵的内力虽然高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可是在他们三人将内力共用的情况相比之下,张拙灵的内力明显弱了不少,不可再与他们硬拼。可此时距离教近,对方速度又快,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全力对了一掌。

“蹦!……”

两股内力相撞,张拙灵被震退十余步,顿觉胸口发闷两臂酥麻,掌心一股阴寒之气不断传来。

“哈哈哈哈!……小子,你中了我们“阴爪功”的毒,看来是命不久矣了!”

张拙灵大孩,急忙看向掌心。只见掌心已经发黑,这阴寒黑气从掌心朝手臂缓慢的往胸口处走来。

心中咯噔一下,“想不到还是难逃黑手,这天下害人的毒物实在可恨!”

体内神功运转,从胸口处朝两臂外走,全力抵住毒气入心。意外的,这两股阴寒之气遇到他内力的抵触都停了下来,大有退却之意。张拙灵一喜,将这寒气逼到掌心,又两掌拍向三人。

“让你们也尝尝自己的毒!”

三人见他中了毒掌依然安然无恙,还将毒气逼出,不禁暗暗心惊。

双方再次对了一掌,张拙灵又一次倒飞,不过这回倒没有再受其毒。

“好小子!想不到我们的“阴爪功”还是奈何不了你!”

这“阴爪功”的寒毒虽然厉害,可是比起“漠北圣手”用的毒来,那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张拙灵凭借九冥神功的内力,顷刻间便将它们尽数逼回。

“前扑式!……”

阿多星又一声喊,三人又扑了上来。

张拙灵自知内力拼不过,瞧准现在的距离还是完全可以躲的。

“摆尾式!……”

张拙灵正要躲避,哪知对方在五步外突然变招。摩罗星在前封住他躲避,后面两人与摩罗星的距离突然拉开,可一只手还是互相死死的贴着。“摆尾式”一出,在最后的阿多星向右侧摆了过来,一爪抓向张拙灵。

“摆尾式”来的迅猛,阿多星的爪法更是精妙,张拙灵脚下轻功平平,基本是在靠内力走转,实在躲不过这一击。

“既然躲不过,也只能硬拼了。”

虽然内力上有悬殊,不过他们也伤不到张拙灵,只不过吃些亏罢了。

阿多星一爪抓至,张拙灵一掌对了上去,借着后退的借力向后猛退拉开距离。

“龙尾式!……”

阿多星一声喊,三人变化阵行,由阿多星在前,摩罗星转为后直突而来。这速度比“前扑式”更加迅疾。张拙灵还未拉开十步距离,阿多星的爪力以到。

张拙灵虽然不怕与他们硬拼,可是每次硬拼都多少要吃些亏,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急忙身子一转,使出“醉梦拳”的身法避开攻势,贴着阿多星的侧面向在中间的柯摩星打到。

张拙灵的这一转速度虽然不快,可巧妙的避开了阿多星。柯摩星万万没想到张拙灵来的方向既然是他,情急中一爪抓了过来。

这一爪虽然爪法绝妙,可内力差了许多,柯摩星难以抵挡张拙灵一击,贴在阿多星后背的手也脱离开来。后面的摩罗星见阵型被破,贴在柯摩星后背的手紧紧抓住柯摩星的肩膀,以防他脱离阵型范围之外,又一爪抓向张拙灵胸口。

张拙灵回掌挡下摩罗星的一爪,阿多星的双爪又从侧面抓到。柯摩星被摩罗星稳住阵脚,也双爪抓了过来。

张拙灵纵然内力高强,可也在三人合力围攻的局面下,一时之间难敌四手,瞧准三人中柯摩星的功力稍差些,想要再攻击柯摩星将他们的阵型彻底打乱。

“侧撩式!……”

阿多星见张拙灵专攻他们要害,又一次发出指令。

只见三人高高跃起,在空中翻滚一周,又将阵型连贯起来。紧接着,继续翻滚中四只利爪连环抓来。一波接一波,挡下一波又翻滚一波,爪爪凌厉快捷,打得张拙灵手忙脚乱。

不过,在与之对碰之时,张拙灵发现每人爪力中的内力比“前扑式”弱了太多,不过这招式的灵活程度也弥补了这一缺点。

张拙灵一发现对方内力减弱,运起内力护住全身,双掌如排山倒海般拍出。

三人的爪法虽然厉害,可在内力的对碰上明显让张拙灵占了上风。

“砰!”的一声,三人都在这一相碰中向后退了一退,跟着身子也摇晃了一下,可还是没有散乱阵型。

“前扑式!……”

张拙灵一惊,“还来?”

三人又一次以阿多星为前头向张拙灵逼来。

张拙灵知道他们这一招的厉害:速度奇快,而且威不可挡。虽然招式单一,也显得笨拙,但集合三人内力的威势,张拙灵是无法抗衡的。

正要疾退拉开距离,可三人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只得再施前法,想要对掌借力退开。

“绞龙式!……”

张拙灵正准备与之硬碰,哪知对方却突然收手,三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开。后面的摩罗星转而向左,阿多星转而向右。二人首尾相应,将张拙灵围在当中。

张拙灵大骇,这才明白,原来这“鹰龙十八式”以“前扑式”做为引导,先集聚至强内力以强横霸道的方式逼进敌人,再以灵活多变的招式攻击或者合围敌人。

虽然明白了“鹰龙十八式”的特点,可是此时被围在当中,为时已晚。然而,即便他早已明白,在这般强横霸道的“前扑式”面前,想要躲过去也是千难万难。除非他的内力高过三人合力共用下的内力,或者轻功高过对方。只要占有其中一个优势,即便不能取胜,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惜,无论其中哪一项,对于张拙灵来说都处在劣势之下。也就是说,此时的张拙灵面对对方的“鹰龙十八式”只有挨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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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十三章:困境

“西域三鹰”首尾相连,都将一只手紧紧抓住另一个人的肩膀在张拙灵周围游走,腾出另一只手来,从不同方位齐向张拙灵抓到。

张拙灵身在当中,以自身至强内力苦苦支撑着。“醉梦拳”的身法虽然巧妙,可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实在太受限制了,倒不如以内力相抗衡来得实在些。

然而,更让他绝望的是,三人围攻的圈子正不断的缩小。每缩小一分,他的处境就危险一分。等到对方圈子缩小到一定程度,便是他束手就擒,身首异处之时。

张拙灵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更不想还没救出梅若琳就被对方毙命于爪下。心中求生之念徒增,呐喊一声,倾尽内力一震,震得“西域三鹰”往外退了退,围绞的距离也拉开了一些,也让他得有喘息空间。

一次次的,对方每缩小一次,他倾力震开一次。

虽然这样的方式可以让他支撑一会儿,可是他消耗的内力太大,这样下去,最终将是内力耗尽而亡。除非他能突出合围圈,要不然,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他们消磨致死。

可惜,对方是能和梁子丰与刘万川二人打斗几百回合的人物,就连欧阳通也只是和梁子丰二人打个不相上下。由此,三人的战力可见一斑。张拙灵的内功虽然高强,可要想从他们合围的圈子中脱身,实在异想天开。

就在这危急关头,只听见几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不错不错!张少侠果然是少年英雄,居然能在“西域三鹰”手上战斗百余回合而不落败!难得!难得!”

张拙灵听这声音,正是无双。怒道:“想不到你这么卑鄙!引我来此,设计陷阱害我不说,还这么不要脸的让“西域三鹰”围攻一个少年,传了出去,不怕江湖人耻笑么?”

说着话,可也不敢分神,眼睛没向无双看上一眼。

“呵呵!我几时设陷阱害你了?我大门敞开,好心迎接少侠大驾,是你不识好歹非要做翻墙入室的小人勾当,自己陷入防那些不轨之徒的陷阱,这能怪谁?”

张拙灵一时无语,道:“呵呵!如此说来,是我小人之心了?那这三条恶犬是怎么回事?”

无双笑道:“谁叫你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翻墙进来?我本诚意邀请张少侠做客,可惜张少侠却不领情!他们看到有人翻墙进来,自然是要当做贼人论处的了!”

“哼!你若真是好心待客,快些让他们退开!”

听无双言下之意,似乎不想为难他,既然如此,最好找个台阶下。要是死要面子,今日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三位住手吧!”

无双一句话,“西域三鹰”急忙收手,齐向无双掠去站在无双身后。

张拙灵得以脱身,不禁暗暗舒了口气,转过身来朝无双看去。

“你!……”

张拙灵这一看惊得目瞪口呆,眼前分明就是那日在萨葛洪身后的红衣美少女。同样的一身红衣,同样的装束,同样的美貌绝伦。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就是无双,可是看她容貌,看她一颦一笑和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女扮男装后的无双无疑。

“你就是无双?……”

张拙灵惊愕之余,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嘻嘻!……”

无双嫣然一笑,两眉微扬,一双如漆黑夜空中繁星的眼眸闪闪发亮,让他不禁一呆。

无双手拿七彩鞭,向张拙灵拱手笑道:“正是小弟!张少侠既然如期赴约,那就请到小亭略坐,无双早已备下薄酒等候多时了!”

张拙灵心想,“既然如此,想必她也无害我之心,那便坐上一坐,看他说些什么!”

张拙灵略一拱手,道:“那就请带路吧!”

无双道:“张少侠果然爽快!……请!”

张拙灵便随跟着无双来到亭子外,看到亭子中有两个蒙面侍女立在桌旁,桌上几样别致菜肴和一壶酒,还有几样果品。

张拙灵纳闷,“这无双也真怪,既然连侍女都要蒙了面见人,自己女扮男装外出倒还可以理解,侍女也蒙面就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了!”

无双带着张拙灵在桌旁坐下,挥了挥手让“西域三鹰”退下。“西域三鹰”略躬了躬身,退到亭外站着。

张拙灵见“西域三鹰”退开,心下想着趁“西域三鹰”不在身旁,先将无双制住,再逼她把梅若琳交出来。

正要动手,无双一双眼眸看了过来,笑道:“张少侠想什么呢?小女子虽然武功不如少侠,可是少侠三招之内想要擒住小女子恐怕还有些困难,少侠还是乖乖坐着,免得坏了气氛!”

张拙灵一惊,突袭之心顿去,笑道:“姑娘多虑了,我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其实,他却不知,无双也只是猜测以防万一。凭借他此时的功力完全可以在两招内将无双拿住,“西域三鹰”虽然轻功卓绝,可也来不及救援。只可惜她已道出他的心思,再加上张拙灵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所以也只能作罢。

无双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向其中一个侍女道:“心儿,给张少侠倒酒!”

这换名“心儿”的侍女应了一声,走上来给张拙灵倒了一杯酒。

“张少侠,不知已有婚配否?”

张拙灵一愣,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无双笑道:“你看我这两位侍女如何?要是看得过意,小女子将她们中的一个送给少侠如何?”

张拙灵道:“无双姑娘!我来是要带回我的一位朋友,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别的玩笑话还是不说了吧!”

“朋友?……什么朋友?”

“梅若琳!”

无双道:“不急不急!梅姑娘我留着也无用,你要带她走,随时都可以!”

“当真?”

“当然!”

“那好!就请无双姑娘把梅姑娘带出来,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耽搁了!”

“这么着急干嘛?……来,先喝一杯!”

张拙灵不想得罪她,免得她又反悔,将酒杯抬起来一饮而尽。

无双见他眼也不眨就把酒喝干了,微微一笑,也喝了一杯。

“张少侠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么?”

张拙灵呵呵一笑,道:“姑娘若要取我性命,早就可以让“西域三鹰”要了我的命了,何必等到现在?”

无双笑道:“少侠果然是个明白人!……心儿,再给少侠倒酒!”

那侍女又走了上来要给张拙灵倒酒,张拙灵站起身来道:“无双姑娘!这酒就不喝了,要是姑娘真有心放了梅姑娘,就请姑娘把人带出来吧!姑娘的情意在下会记在心上的!”

无双道:“好说!”指着另一个蒙面侍女道:“那就让这位姑娘跟你走吧!”

(本章完)

第十四章:出尔反尔

张拙灵道:“我要带梅姑娘回去,你给我一个丫鬟算什么?该不会是你放梅姑娘的条件吧?”

无双摇头笑道:“这赔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我再问你,你到底要是不要?”

张拙灵道:“无双姑娘!我来不是要和你闹着玩的,要是姑娘真有诚意放入,就别再拿我寻开心了吧!咱们话说正题为是!”

无双正色道:“我可没和你开玩笑!你到底要不要说句话,我可是认真的!”

张拙道:“我也认真和你说,我真的没兴趣!……不要!”

无双站起身来,看着张拙灵,“好吧!……你真不要也没办法!”

言下之意,似乎张拙灵要是不要就会后悔似的。然而,张拙灵怎么会让一个毫不相识的女子带在身边?即便作为朋友,也不可能没由来的结缘,要是作为伴侣,更不会这么草率。即便这女子美貌无双,比眼前的无双更胜百倍也不会有半点动心。

“再说一遍,不要!”

即使她真有心送自己一个丫鬟使唤,也是万万要不得的。这要带在身边,日后行走江湖到底是谁要照顾谁啊?再说,他也不需要人伺候。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我没逼你吧!”

张拙灵不禁好笑,道:“你不逼我最好!这姑娘我定然是不能要的,还是请姑娘把梅姑娘叫出来吧!”

无双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耽搁少侠宝贵的时间……少侠请!恕不远送!”

说着,就要离开。

张拙灵急道:“无双姑娘,你答应放梅姑娘的诺言还没兑现呢?”

无双回过头来,道:“我一开始就答应了!也三番五次的叫你把人带走,是你硬说不要,这可怪不得我!”

话一说完,直向外走去。

“慢着!……”

张拙灵纵步上前,拦住她去路。

这时,“西域三鹰”也围了上来叫道:“休得无礼!”

张拙灵一惊,心下有些恼怒,道:“想不到你当面说的话也当放屁,说好放入又反悔!即便一个女流之辈也不应该如此出尔反尔没有信义吧?”

无双听他说话粗鲁,俏眉一皱,道:“张拙灵!我几时不守信义了?我早就答应要把人给你了,是你说不要,这会儿又要向我要人,出尔反尔的人是你吧!”

“你!……你几时叫我带人走了?你只说要我带……难道?……”

张拙灵突然觉得那个蒙面侍女的身段似乎和梅若琳有些相似,待要开口询问,只见无双手一扬,那侍女脸上的面罩随掌风而落。张拙灵转眼看去,这女子不是梅若琳是谁?发觉她似乎被点了穴道,动不得,也说不了话。

“原来真是梅姑娘!……”

张拙灵急忙拱手道:“多谢姑娘成全,那我就把人带走了!这份情谊,我张拙灵会记下的!”

虽然这无双是魔教的人,可是他实在没办法对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美貌女子产生一丝仇恨,萨葛洪做的坏事应该和她扯不少关系,自然也用不着和她结仇。再说,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对付魔教之前,还是不要得罪魔教的人为好,否则惹得萨葛洪不高兴的话,别说自己的命,恐怕连欧阳通和各武林被困之人都要丧命其手。而且,之前“西域三鹰”围攻之事,也是她出口劝阻的。虽然“西域三鹰”定是受她指使,可也是她替自己解围,多少有点救命之情。

张拙灵走了上去,手指凌空一点,解开梅若琳的穴道,拉着她的手往外就走。

“慢着!……”

无双一声喊,“西域三鹰”又围了上来。

张拙灵心下顿觉不妙,这无双怕是要反悔了。要是他们三人死缠不放,今日恐怕走不出这红柳庄了。

心下虽然焦急,可面不露色,道:“无双姑娘还有何话说?”

无双道:“张少侠,之前说不要的是你,现在又要带人走的也是你,你当红柳庄是什么地方?你想怎样便怎样么?”

张拙灵面色一变,心道:“看来,一场恶斗是在所难免的了。虽然不知道梅姑娘为何落在她手里,想来其中必有缘故,这无双存心刁难,哪能那么容易从她手上把人带走?”道:“无双姑娘!你的意思还是不放人喽?”

无双道:“人自然是要放的,可惜你一下不要一下又要,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张拙灵道:“这恐怕错怪我了吧?要是你早些告诉我她就是梅姑娘,我怎会不要?”

无双笑道:“这么说来,你真的想要这位姑娘做你的妻子了?”

梅若琳听她这么说,不禁粉面通红,低下头来,一脸的娇羞模样。

张拙灵道:“没这回事!”

“哦?……那你带她回去做什么?我之前问你要不要我送她做你老婆,你说不要。后来又想要,现在又说没这回事,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拙灵知道她这是有意刁难,道:“你这些话说来实在没意思,听着更没意思。我也不想和你绕来绕去,我要的是梅姑娘,要带梅姑娘回去,只做为一般朋友,更不是要她做老婆!”

梅若琳听他说“我只要梅姑娘”这句话,不禁心中喜欢,那一日“永不相见”的誓言也抛到九霄云外了。后来又听他说“只做一般朋友”,不禁暗喜的心仿佛浇了一盆冷水。心道:“好啊!想不到你还是记着当日的话!你既然对我没有意思,何必冒险来救我?你要和我做一般的朋友,我几时答应和你做朋友了?那天你要走,我只不过想陪你几天你都不愿意,现在是因为处在危机中才勉强说要做朋友的吧?恐怕在你心目中我连一个普通的朋友也算不上。既然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梅若琳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心下这般想着,不禁滴下泪来,也松开握住张拙灵的手,在旁垂手呆立。

张拙灵没注意她的神情,见她松开了手,以为她只不过觉得这么握着不好意思,也就没多想。

无双却看出梅若琳前后变化的心思,笑道:“张少侠!你要带人走也可以,不过你得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情!”

张拙灵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无双姑娘的好意自然不会忘记!”

说着,拉起梅若琳的手就要走。哪知这一拉,发觉梅若琳冷冷的,似乎极不情愿。张拙灵不禁一愕,以为她可能被抓吓坏了,又往外拉了一把,却被梅若琳硬生生的把手甩开。张拙灵摸不着头脑,道:“梅姑娘!你?……”

只听梅若琳冷冷的道:“张少侠没由来的拉我干嘛?你要走便走,我和你又没有半点关系,我在这里是死是活那是我的事,又和你有何相干?我只盼早些死了的好,免得让别人觉得累赘!你要和我做朋友,你之前没说过,我也没答应你,还是早些撇开关系落得清静吧!”

(本章完)

第十五章:不安

张拙灵顿时一愕,实在搞不懂梅若琳为何说出这番话来,这女儿的心思也真让他琢磨不透。一时之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是尴尬。然而,这次冒险前来,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要救她脱困?好不容易对方答应放入,现在她却说与自己无关,心下确实有些着恼,可也万万不能留下她不管一走了之。

“梅姑娘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要是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向你陪不是!”

梅若琳道:“张少侠何等人物,何必在意小小一个梅姑娘!从前的救命之恩既然也已还清,我也不想再欠你人情,你要走便走吧!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这!……梅姑娘,即便你心中有再大的气也出去再说吧!这里毕竟是魔教的地盘,实在凶险得很,咱们说话也不方便!等出去了,梅姑娘心里有什么气尽管往我身上来,要打要骂决不还口也不还手!”

梅若琳听他说“要打要骂决不还口也不还手!”,不禁面色一红,道:“呸!……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和你又不是小两口,谁愿意打你骂你了?”

说完,红着脸低头向外走去。

张拙灵见她主动向外走,也跟了过去。

无双并未对他说的魔教凶险之地有何不快,拱手笑道:“两位慢走!两位喜结连理之日,不要忘了今日小女子的情分,喜酒还是要记得请上一杯的!”

张拙灵尴尬的笑了笑,也略拱了拱手出了门来。

西域三鹰见张拙灵二人出了门口,向无双拜道:“圣主,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

无双皱了皱眉,道:“急什么?这样的人是不能用强的,要是用强可行,宗主也用不着再派我出手了!”

“那以后该当如何,还请圣主赐下!”

无双道:“今天的事总算让他欠我一个人情,以后的事我自有主张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三人先回北寒山复命去吧!”

“这!……”

阿多星道:“要是我们都走了,我怕!……”

无双道:“放心吧!宗主知道是我的意思,自然也不会怪罪你们!”

“可是!……”

阿多星很是为难,既然圣主叫他们走,理应是要奉命行事不得多言的,可圣主一个人留着外面没人保护,万一有个闪失,即便他们兄弟三人有十条命也活不了。不走的话,眼前这个女子的命令他们也不能违背,不禁犯起愁来。

“圣主!正所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属下斗胆请求圣主让我等留在左右!”

无双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安危着想,可是她实在不愿意整天对着这三个又老又丑的家伙。笑了笑,道:“三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吧,江湖再险恶,我无双也有应对之策!”

西域三鹰听她如此说,本来也对她的聪明才智也极为佩服,料想以她的聪明才智要在江湖上行走也没什么难处。不过,意外之事可就难说了,并不是单靠聪明才智就可以化解的。

“圣主的聪明才智可谓天下无双,我等都深感佩服!可要是遇上那些不讲道义而又武功高强的无耻之徒,我等实在放心不下啊!”

无双早就想甩开他们了,现在叫他们走,还在这里啰哩啰嗦,心下很是不耐,可真要赶他们走的话,他们为了不被萨宗主怪罪,恐怕难以办到。想了想,道:“好吧!三位如此热肠,我也不再推辞!不过,你们要是留在这里,对我的计划没有一点儿帮助,更有可能让我的计划落空。我看,你们还是暂且到陀螺山去,要是我有什么需要,也好及时请教三位!”

西域三鹰不回北寒山硬要请求留在无双身边,是因为无双的生死关系着他们的存亡,万万马虎不得。如今虽然留下不得,可也不用事成之前无功而回。虽然陀螺山离此不远,可要是圣主有什么不测,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想争求一下,可是听她说话的意思已经是最后的让步了,还要再说的话,只能吃力不讨好。既然两全其美不得,也只能退步求其次,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萨葛洪得罪不得,眼前的无双他们也得罪不起。

阿多星道:“既然如此,属下听命便是!”

三人便拜别无双走出门来。

……

张拙灵随梅若琳出了红柳庄,梅若琳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走得一会儿,梅若琳回过头来,道:“你跟着我干嘛?”

张拙灵道:“梅姑娘!现在天色将晚,要不你随我到梅府暂时住下,明日再做打算?”

梅若琳有些动心,不过听他说来,似乎这“明日再做打算”只不过是明日后各走各的。道:“张少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梅若琳还不到暂居人下这么可怜的地步!”

说着,急步向前走去。

张拙灵看她似乎又着恼了,本想追上去开导一下,顺便也问问她为何落在魔教手里。可这会儿瞧她还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也难消解。另一方面,现在总算有惊无险的把人带了回来,还是赶快回去和秦乐他们会合,免得让他们担心。于是,转过街角朝万象楼而来。

此时以近掌灯时分,街道两旁的店铺多半已点亮油灯,准备夜市的到来。张拙灵一路走来,都没遇到秦乐和段红雪,心下不禁不安起来。

“按理说,他们也应该出来一会儿了,怎么到现在也不见?莫非走岔了?去红柳庄的路虽然也不止这条,可也不太可能舍近求远走岔的吧?别生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才好!”

越想越觉得不安,不由自主的加紧脚步而行。

不多时,来到万象楼外,不安的心更加难耐起来。

“到这里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多半是走岔错过或是真出什么意外了!”

张拙灵窜步入内,只见大厅中吃晚饭的客人也不多了,有的已经吃完正要结账走人。三五个伙计正忙着收拾碗筷,钱掌柜也在柜台里收帐送客。

张拙灵走了过去,向钱掌柜问秦乐和段红雪的去向。钱掌柜便把他走后的事情说了,说是回来后没看到他们。旁边一个伙计听得张拙灵问话,便告诉他秦乐和段红雪在钱掌柜挑东西走后不久也出去了,大概也有两个时辰了,至于去了哪里他就不得而知。这个伙计是在钱掌柜送箱子到芳府时留下来看店的,所以他知道钱掌柜走后的事情。

张拙灵听得伙计说秦乐他们早就出去了,心下更是不安。

“他们会去哪里?……那么早就出去了,路上也没遇到,去红柳庄的可能性不大,还是先到芳府去看看吧!即便他们真的在我出来后到了红柳庄和西域三鹰动上手,凭他二人的功力支持两个时辰应该没问题!要是我在芳府看不到他们再赶过去也不迟,红柳庄那边能不去最好别再去了!”

这两天事情实在多,不过就快完了!等事情一过,南极瓜会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写作中!感谢大家的支持与理解。

(本章完)

第十六章:飞来横祸

张拙灵出得万象楼,瞧个没人的地方纵身一跃直上屋顶,脚下蜻蜓点水快步如飞。

依稀的月色,凄厉的风,天边那一轮探出半边脸的弯月也如他焦虑的心一般显得沉重而惶惶不安。一座座高楼,一条街道,还有那欢声笑语的行人都在他急速跳跃奔走间极速后移,变得模糊,变得遥远。

一颗礼花“咻!”的一声直飞冲天,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随着一声炸响,这颗礼炮在昏暗凄冷的夜空里绽放。顿时,昏暗的夜空五彩斑斓,照得天空犹如白昼,也把张拙灵那一张英气中暗含沉郁,无畏中略显焦灼的脸照得分外清明。五彩斑斓的礼花固然美丽,可当它释放美丽的那一刻,也便是生命的终止。就这一霎那过后,繁华落尽,光芒不在,留下的只有那一缕缕寥落的青烟弥漫!最后,这缕寥落的青烟也在微风里消失不见。凄冷昏暗的夜空依旧凄冷昏暗,喧嚣的人群依旧喧嚣,人们已记不清这一颗礼花曾经的绚丽,抬起头来,笑脸期待另一颗五彩礼炮在夜空里绽放,当它闪过一道光芒四射的美丽后,最终也将烟消云散。

张拙灵急步如飞,耳边只有呼啸的疾风声。那一抹绚丽的光芒也在他跨出一步的距离间甩在身后。心头一缕缕缠绕不去的忧愁便是他难以驱散的萦绕之魂。

当第三声礼花飞上天空,繁华落尽之时,他已来到芳府外的高楼之上。

俯视凝望,门上两盏白色冥灯还在寒风中摇摆。似乎每摇摆一下都是在呼喊一声芳玉舒的名字。门庭依旧宏伟,院落依旧海树银花,只是海树之中采花之人早已不在。

门口的长街寥落空旷,诺大一条街道空无一人。微风在冷夜里叹息,从树下的枯枝败叶中卷起几片残叶,在门前寂寥而又空旷的街道上空飘荡,祭奠曾经依附大树温暖的回忆,祭奠往日翠绿光华的褪色,祭奠阳光下妖娆舞姿的落幕,祭奠深秋里那一片金色的逝去,也在祭奠着白雪中归宿的安宁与朴实的不在!随着微风,随着落幕的黑夜飘向远方。含着不舍,含着依恋,含着遗恨,让所有的一切愁绪无力的消逝,消逝在那无边的萧萧月下,凄凄风里。

院内高楼中,一盏灯光忽明忽暗,也显得那么的孤寂凄凉,整座府邸沉浸着令人揪心的孤独。

张拙灵纵身而下,徐徐落地,迈开沉重而又轻快的步子来到门外。看着这两盏灰白的冥灯轻轻摇晃,一颗心也沉了下去,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里。眼角两行泪水随风飘飞,也随着哀怨的夜风而去了。

轻轻敲了敲门,等待良久,依然不见一人。推了一把,大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寂静无声的夜里,这一门缝摩擦之声显得诡异,让他的心也为之一颤,无数的思绪混乱着涌上心头。

跨步入内,朝着那一盏灯光而去。当他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再一次把焦虑不安的心提到嗓子眼。

“怎么了?”

房里灯光昏暗,也如他的话语一般不安。

芳梅坐在桌旁,一手轻轻敲打着桌子。秦乐则坐在一张大床旁边,看到张拙灵走了进来,都转过脸来道:“你来了?”一句话说完,稍有喜色的神情又凝固在脸上,朝那一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看去,换而之的是满面的悲愁。

张拙灵一惊,急忙到床边一看,顿时泪如雨下,一颗心也堵得喘不过气来。

只见床上躺着的就是在街上遇到的齐拙林,看他满面瘀血,一颗脑袋也被利器打得血迹斑斑。急忙伸手探他气息,早已死去多时。

“这!……这怎么回事?”

张拙灵痛心疾首,脑袋嗡的一下,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便魂飞命陨。

将被子掀开,只见他全身也都是一片血迹。用手探他全身,发现双腿膝盖和两只手臂的肘部都被人硬生生敲碎。

张拙灵越看越心惊,也在为下手之人的狠辣痛恨不已。

“到底是什么人下此毒手?”

张拙灵带着哭腔咆哮着。

看其伤势,似乎下手的人都是一些武功平平的人,有些则全然不会武功。他所受的致命要害都是被钝器猛力多次击打所致。

“段红雪呢?”

秦乐道:“我们把人送来后,他出去找你去了!”

“这么说来,定是我从红柳庄回来后他才去的!齐大哥他……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芳梅看他很是激动,走了过来扶着张拙灵的肩膀,道:“张少侠!你别激动,让秦兄弟慢慢说!”

秦乐一脸愤怒的表情中难隐的悲伤,道:“我们从万象楼出来后,本想去找你的,哪知在街上看到一群人在殴打齐大哥,这些人中略有拳脚功夫的人也就三五个,其余十几人都是寻常之人,但个个都是力气过人的状汉。起初,我们以为只是口角之争引起的,但看着又不像,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不论是棍棒拳脚,还是石块刀剑都没命的往齐大哥身上招呼。围观的人个个怒容满面,似乎想要帮忙,但都不敢上前。”

秦乐说道这里,咬牙切齿,努容更甚。

“后来呢?”

“后来,我和段红雪实在看不下去,冲了上去把他们拉开。这伙人看到我们只是两个人,又拿着棍棒要打我们,我们看到齐大哥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躺着,想着怕是死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何天大的仇恨!这帮人如此心狠手辣,非的教训一下不可。我们两人只几下便打死了他们五六个人,其余的怕了,都四散而逃了。”

张拙灵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打齐大哥?”

秦乐道:“这个!……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我们发现齐大哥还没死,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张拙灵问道:“齐大哥他临终之前没有什么话吗?”

“有!……齐大哥在临终前,拜托我们一定要找到你,再三交代要我们把这个给你!”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串明珠手串,这珠串便是齐拙林戴在手上的那一串。

张拙灵接过珠串,一滴眼泪滴在珠子上,那一颗染泪的珠子仿佛也在昏暗的灯光下伤心的哭泣。

……

(本章完)

第十七章:焦虑

“就这些了吗?”

“还有!……他说,他说这是你娘以前给他的!现在,现在留给你做纪念!……他还说,他以前年少不懂事,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父母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谅他!”

张拙灵心乱如麻,听到这里,又让他的心痛了一下。

“是什么?”

“他没来得及说就……就死了!死之前还说,那个小女孩的事他没能帮上忙!”

“女孩?……对了,你们没有看到一个乞讨的女孩吗?怎么没把她带回来?齐大哥在那里做生意似乎也有几年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和人结怨,今日突然遭此横祸,很可能和那个女孩有些关系!”

“没!……没看到!当时场面混乱,我们也没注意有这么一个女孩。”

张拙灵将手串戴在手上,道:“也不知道这伙人为什么对齐大哥下此毒手,看他们的手段真是狠辣之极,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活生生打死,恐怕也不是什么江湖小混混那么简单啊!”

秦乐道:“可惜啊!……当时我们不明就里,又担心齐大哥的伤势,也就没有去追!如果能留下一两个活口,或者哪怕抓一个回来也能问出一些来了!”

张拙灵道:“这也不能怪你们!要想知道这伙人的底细,也只能先找到那个小女孩才能问个明白了!不过!……”

如果那个女孩真是个哑巴,即便找到也是问不出什么来,这让他很是苦恼!不管怎么说,齐大哥断然是不能白死的!无论他们身后有什么强大神秘的力量,都不能阻止张拙灵报仇的决心!至于他说的年少时不懂事做了对不起张拙灵父母的事情,等送遗体回去时,只要找到齐老爹就能清楚了!到底他说的是什么对不起的事情,如果齐老爹不主动说的话,张拙灵也不打算问。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即便有什么大的过错,也不会到不可原谅的地步。再说了,听他说来,似乎这几年来都在苦苦寻找自己,再大的过错也早就抵消了。

“秦乐!你们还记得那伙人的样子吗?”

“记得!化成灰我也认得!”

张拙灵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我就不信翻遍整个扬州城也找不到他们!”

秦乐一拍胸脯,道:“放心吧!找人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张拙灵看着齐拙林,看着他那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虽只相识不足一个时辰,但是他的一言一行,音容笑貌依然回荡在脑海。

“齐大哥!你放心,这仇我一定会报的!”

本以为只不过是短暂的分别,哪知只不过一个转身,人已经不在。落日前那阴冷的街道,朦胧的雨幕,仿佛就是阴阳之路的奈何桥。

秦乐道:“既然你回来了,要不咱们去把段红雪找回来吧!免得又多生事端!”

张拙灵惊道:“是啊!我这一伤心,倒把他给忘啦!快走,要是他和西域三鹰动上手的话就麻烦了!”向芳梅鞠躬道:“芳老英雄,这里就拜托你了!”

芳梅道:“不必客气,两位快走吧,这里有我!”

“那就拜托了!……”

二人急步而行,出得门口,张拙灵和秦乐示意了一下,率先跃上屋顶。

秦乐一愣,明白张拙灵的意思。这要快些赶到的话,自然是走屋顶比较快些。也跟着脚下一点,往屋顶飞去。

一轮明月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屋顶上疾走。两人都神色匆匆全力奔走,生怕去得晚了徒遭变故。齐拙林身死,让他们都心有余悸,整个身心都处在一种不安和焦虑中。

“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齐大哥的事已经够了!段红雪啊段红雪,你可千万别再出事啊!”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实在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首先是芳玉舒的死,然后是失去了欧阳通,现在齐大哥又死了,他可不能再失去段红雪了!

秦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去这么久都还没回来,该不会又出事了吧?……呸呸呸!这乌鸦嘴!段红雪能是一般人吗?她可是皇族子孙,人中之龙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出事呢?”

暂时这么多了!有点累,也很晚了!

(本章完)

第十八章:又进红柳庄

两人怀着各自的不安和祈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红柳庄外。整座红柳庄寂静无声,让他们更加的不安。

秦乐道:“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该不会是?……”

张拙灵也觉得很不对劲,道:“看看再说!”

纵身一跃,直上大门头顶。两人朝里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咋回事啊?”

秦乐挠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拙灵也是纳闷,道:“静观其变吧!看样子,段红雪应该不会有危险!”

只见不远处的凉亭内,段红雪和一名红衣女子面对面而坐,似乎谈得正欢。张拙灵知道那红衣女子正是无双,而秦乐却没看出来。一方面,他万万没想到白日里见着的无双其实是女儿身。另一方面,距离也不近,再加上夜色黑沉,只有凉亭中灯火通明。两人都侧面对着他们,也就只认出段红雪,而不知道这女子是谁。

“好啊!你个冷面神居然到这里来幽会来了,倒让我们为你白担心一场!”

秦乐又气又好笑,看着亭中的两人骂道。

张拙灵实在不懂无双打的什么主意,心道:“难道无双对段红雪有意思?……要真是这样,或许对我们的计划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我在想什么呢?她是魔教的人,接近段红雪自然是别有所图的了!就不知道她们说些什么,又不好去偷听,只能等段红雪出来再问了!”

两人就这么猫着,过得良久,依然不见段红雪要走的意思。秦乐有些按耐不住了,道:“这冷面神身在温柔乡中倒把我们给忘了!要不咱们进去叫他!”

张拙灵道:“不忙!……既然他没有危险,咱们再等等吧!”

秦乐虽然等得有些急躁,但听张拙灵这么说,也按下性子来。

“你说,这女子是谁啊?咱们也从来没听他说过这里有一个相好的!”

张拙灵笑道:“说起这个姑娘,其实你已经认识了!”

“啊!……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在今天啊!吃饭的时候进来的,你还和她说了不少话呢!”

秦乐想了一会儿,猛然叫道:“是他!……无双?”他之前虽然没认为无双是女的,可今天一起吃饭认识的人就只有无双一人。又看他像女子多过男子,所以便立刻猜到了。

秦乐一时出于吃惊,未免叫声大了一些,这一声大叫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急忙捂住嘴巴。可是,亭子中的无双和段红雪都听到了。

无双和段红雪二人听到叫声站了起来,无双叫道:“哪位朋友?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喝杯水酒如何?”

秦乐伸了伸舌头,道:“不好!让她听见了,这下该怎么办?”

张拙灵道:“没事!咱们下去吧!别说一个无双,就是西域三鹰在这里,凭咱们三人的武功,丝毫不惧他们。”

“西域三鹰?……什么人?”

张拙灵刚回到芳府,又见到齐大哥死于非命,这会儿来的时候又满头满脑的担心段红雪的安危,所以没来得及说。道:“再说吧!说不定等会儿就能遇上了!”

两人跃下院内,走入亭中。

无双见了张拙灵,笑道:“张少侠,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小妹正为今日没能和张少侠多呆一刻而遗憾呢,没想到上天还是听到了小妹的心愿又把你送来了!我以为只不过是我单相思的惦记张少侠,却不知张少侠心中也是舍不得小妹呢!”

张拙灵见她只一人,又这般有持无恐的样子,不禁心下起疑。想着还是叫了段红雪早些离开为妙,对于她所说的话也只当做戏言不可认真,这样一位古怪的魔教女子,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无双姑娘说笑了!我们是为段兄而来!姑娘天姿国色,聪明才情更是天下无双,我等不敢有非分之想。”

无双面色一红,心下似有不快,道:“张少侠几次来我红柳庄都是为朋友而来,倒让小妹失望了!只不知我红柳庄到底有何凶险之处?为何每个来我红柳庄的人都让少侠这么担心?”

张拙灵一时无语,虽说魔教之人个个手段毒辣那是人所共知的事,可是眼前这位姑娘不仅貌美,言语中又找不出敌对之意。再说,梅若琳已经安然无恙的出去了,现在段红雪也好好的在这里,实在让他无法下狠心当面对她划清界限。

“无双姑娘!你看这天色也晚了,我这人一到晚上非得要和两位朋友出去喝上几杯不可!这不,找不到段兄喝酒心里难受,所以就来了,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无双笑道:“那正好!这会儿你们三兄弟都凑一块儿了,就让小妹做东请你们和上几杯如何?”

“这个嘛!……”

张拙灵本想借此机会带段红雪出去,哪成想却让她顺水推舟反让自己受制了。

“要是两位兄弟不介意的话,我也没意见!”

既然没理由走,留下来也不惧。虽然西域三鹰厉害,这无双也不知底细。不过,三兄弟都在这里,纵是魔教两位长老来了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秦乐看到女儿装扮的无双,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连连点头道:“没意见没意见!……”

段红雪似乎也愿意在这里喝上几杯,道:“多谢无双姑娘的美意!不过,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多喝!”

无双道:“自然!……请!”

三人分别落坐,秦乐坐到无双身旁,两眼放光,痴痴的看着无双。

无双对秦乐的失态不以为意,端起酒壶给每人倒了一杯酒,自己拿了酒杯,道:“张大哥!段大哥!……”又向秦乐笑了笑,道:“秦大哥!……今日有缘,小妹敬三位大哥一杯!”

秦乐见她喝了,也不顾张拙灵二人,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拙灵听她叫自己“大哥”,心下想着“当断不断必遭其乱”,他可不想和魔教的人有什么关系,忙道:“无双姑娘!这大哥二字日后还是别叫的好!恕我直言,你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喝酒可以,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段红雪听他这么说,不禁吃了一惊,把端到嘴边的杯子放了下来,一脸惊疑的看着无双,想听听她怎么说。

秦乐听得张拙灵这么说,呆了一呆,疑惑的看着张拙灵,心想着对无双小妹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无双面色一滞,美丽的双眼顿时黯然,一滴眼泪从她雪白的面颊滑落滴入杯中。

看她如此,张拙灵不知何意,心下想着难道你还有苦衷不成?

段红雪转头看了过来,看到张拙灵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下不禁起疑。虽然他也猜到无双的身份不一般,可也没猜到魔教上来。

秦乐看到二人如此,急忙看向无双,见她泪流面颊,又转而看张拙灵。看张拙灵的眼神似乎再说,“你看你看,你把无双小妹给气哭了!还不赶快道歉?”

(本章完)

第十九章:敌人还是朋友

无双一滴泪水滑落,一手捂住面庞悠悠的低声哭了起来。这哭声有如细细流水,若有若无,听来比那嚎啕大哭更令人心酸难过。

张拙灵不禁一愣,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坏事一般,对所说的话也后悔起来。

段红雪也不由得心中一动,想要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秦乐听得无双哭泣,一颗心酥了半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从无双手里拿下酒杯,道:“无双妹妹!你……你别难过,拙灵大哥也是因为……因为心情不好!他不是有意气你的!”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张拙灵二人道:“来来来,咱们敬无双妹妹一杯!喝下这杯酒,以后咱们都以兄妹相称,一切误会就此了断。”

秦乐端起酒杯,见张拙灵无动于衷,顿时很是尴尬。段红雪见张拙灵不动,虽然也想喝这杯酒,但也不好先动。

无双含着泪水,抢过酒杯倒满一杯昂起头一口见底,又倒满一杯喝了下去。这一杯喝得急了,呛得她咳嗽了两声,眼中不知是伤心的泪水还是被烈酒熏出的泪水,已在她娇媚的面庞上挂了两道亮亮的泪痕。

“无双妹妹!……你?”

秦乐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

然而,无双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喝到第五杯时,秦乐按耐不住了,急忙按住酒壶,道:“无双妹妹!拙灵大哥也是无心之失,言语得罪之处请无双妹妹不要放在心上!我……我替拙灵大哥向你道歉。”

说着,拿起酒壶倒了酒“咕噜!”一声一饮而尽。在他抬头喝酒的空隙,酒壶又被无双拿了过去也倒了一杯喝了。又要再倒时,被秦乐按住酒壶不让她拿。

“放开!……不用你管!”

无双大吼一声,抢起酒壶又是倒了一杯喝下。

喝到第八杯时,只见她已有几分醉意。看她玉面微红,两眼迷离,在凉亭四周通红的灯笼映衬下更有一番醉人的美。

无双摇晃一下,哈哈一笑,这笑声中似有无尽的苦楚和凄凉。

“没错!我就是江湖中人人痛恨的魔教中人!”

这话一出,惊得秦乐手一抖,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段红雪的惊讶也丝毫不逊色于秦乐,把桌上的酒杯也碰倒了。

“哈哈!……哈哈!这下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要来杀了我为那些被魔教杀死的人报仇?……要杀就来杀吧!”

段红雪和秦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张拙灵。

张拙灵看她这样,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酸,也对无双没了一点戒备之心,反而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怜悯和同情。

“我是阴阳宗的人,也就是你们口中无恶不作的魔教的人!……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妖女,你们杀了我就可以为武林除一大害了!来呀!……来杀呀!”

秦乐看她这样,连连后退几步。

“这!……怎么会这样?无双妹妹怎么会是魔教的人呢?……不会……不会的!”

十几天前芳府的大战,段红雪和秦乐也注意到那个红衣女子了,只是当时被萨葛洪的阴寒内力镇住,所以没看清楚。他们从内心深处没办法把这样一位女子和冷酷无情的魔教联系在一起,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

张拙灵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在他眼里魔教的人不值得同情,杀一百个也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头,可是眼前的无双让他生不出一丝仇恨,连伤害她的心都没有,更别说要杀了她。

“魔教!……哈哈哈哈!……我是魔教的人又不是我选择的!我生来就是魔教的人,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从一出生,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上天安排的,我无力抵抗,更无力改变!我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朋友!我要什么样的朋友还要看身分吗?……从一出生,我就在北寒山上生活,身边没有一个朋友!这样的生活难道是我想要的吗?我的要求只不过想结识几位江湖朋友而已,这样的要求很高吗?你们说,我有没有错?我是不是不配有朋友?就因为我是魔教的人吗?魔教的人也是人,难道在你们眼中只有所谓的名门正派才配结交朋友?……我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魔教也好,名门正派也罢,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三位!……三位大侠,你们就因为我是魔教的人而嫌弃我吗?试问,我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武林,对不起天下的事?”

三人静静的听着,都为她的一番话而心有感触。

张拙灵低着头,看着桌上那一杯未曾饮下的酒。心中不禁迷茫,思绪万千,“朋友?敌人也能成为朋友吗?……朋友!什么才叫朋友?一定是要同一立场的人才能成为朋友吗?我和秦乐,段红雪他们志同道合,在一起很开心,这就是朋友!无双呢?她是我的敌人,也是天下的敌人,即使现在做了朋友,难免以后最终生死相斗!虽然她确实没有做过危害武林的事情,可是她始终是魔教的人,我们之间有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这座大山就是魔教!最后的最后,昔日的朋友生死相斗的结局万万不可出现!既然最终将是敌人,那何必还要成为朋友?趁早划清界线免得日后苦伤!……可是!……可是谁能保证我们就真的不能成为朋友,最后会互相残杀呢?听她说得这么诚恳,说不定她和我们在一起久了,会回心转意弃暗投明,说不定覆灭魔教的成败还在她身上呢!只是,我们能否感化她这是一个问题!交她这么一个朋友实在凶险,可她又可能是剿灭魔教的关键,有她这么一个朋友做为内应的话,我们剿灭魔教的计划就有一半的把握了!要不要接受这个朋友实在难以抉择啊!”

张拙灵陷入两难的境地中,一方面希望她真能成为朋友,一方面又怕成为朋友后最终还是难逃厄运。还有一个让他更加担心的事情,那就是无双接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无双就是萨葛洪埋伏在他们身边想要摧毁武林的一颗棋子,这颗棋子实在太危险了!

……

喜欢的支持一下啊!好久没看到各位书友的动静了呢?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南极瓜没看到大家的动静有些孤独寂寞冷的感觉呢!……谢谢啦!

(本章完)

第二十章:阴雨昏昏路

张拙灵一时拿不定主意,想着要不要和段红雪商量一下,可是现在哪有商量的时间啊?总不能在无双面前商量这件事情吧?

“唉!……结局会怎样谁也说不准,虽然无双接近我们有可能是有目的的,不过既然我们早有防备,她想要从中作梗也不惧了!要是发现不对劲再对付她也不迟。再说,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暂且先接受她这个朋友吧!”

张拙灵端起酒杯,道:“无双姑娘见谅!我之前也是因为这久伤心事太多了,所以一时糊涂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言语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段红雪见他道歉,知他决定接受这个朋友了,也端起酒杯来说道:“是啊!无双姑娘,我也向你陪个不是!”

秦乐见他们如此,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道:“她!……她是魔教的人啊!你们?……”

段红雪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蠢猪!无双妹妹这么个人物,即便是魔教的人又怎么了?天下女子千千万万,能和无双妹妹相比的还没出世呢!有这样的人物愿意和你做朋友你就偷着乐吧!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小心我给你一顿拳头吃!”

秦乐顿时脸色一红,呵呵笑道:“是是是!……无双妹妹这么个人物,谁见了她都会喜欢得来不及呢!别说她真是魔教的人,就是萨葛洪的亲孙女儿,咱们也不应该嫌弃她不是?”

说着,也倒了一杯酒道:“无双妹妹!……现在好了,咱们以后就都是朋友了,刚才发生的误会就像这杯酒一样,喝了它就什么也没有了!……”

无双怒气冲冲,一掌拍了过来,把秦乐手中的酒杯打落,道:“谁要和你们做朋友了?我堂堂一个阴阳宗圣主还要被你们这些江湖草寇嫌弃,我这是一时糊涂没由来的糟践自己自作自受!”

说完,脚步悠悠荡荡穿过院中石径朝一座高楼走去了。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

张拙灵放下酒杯,缓缓说道:“也好!……她既然反悔倒少了咱们一大隐患!要是她在咱们身边,还真要给咱们造成不少的麻烦呢!”

段红雪点了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秦乐道:“这无双……无双姑娘也真怪!一下子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要咱们做她朋友,一下子又怒气冲冲的不想理咱们了!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三人见无双忿忿的走了,也出了红柳庄来到芳府。

…………

扬州城西的山道上,一行人三匹马一辆马车,马车上绑着一具漆黑的棺材在阴雨绵绵的晨曦下缓缓而行。马车旁跟着四个劳夫模样的壮汉,还有一人坐在车上赶着马。

马车后最前一匹马上,张拙灵一身白色素服,内里依然穿着父亲留下的那件血衣,头上缠着一条白布。段红雪和秦乐也是一样一身素服,头上也是一条白布。三人都一脸哀伤,任嘚嘚马蹄散乱的在阴雨朦胧的悲风里踏着酥软的春泥缓缓而行。

这绵绵阴雨,就像昨日午后与齐拙林初遇的场景,只是多了这缠缠绵绵的云雾在山间,在树林中,在路旁的草丛里游荡。游荡着久久不去,游荡着萦绕在张拙灵的心头,令他黯然神伤,有些失魂落魄之感。

车旁一个劳夫往腰里的布袋中掏出一把冥纸撒向天空。

“回家喽!……”

那些冥纸在空中翻飞一阵,又无力的飘落下来,落在道旁的树枝上,落在随风摇摆的青草叶稍,落在黑沉沉的棺材上。顷刻间,那昏黄的冥纸上透出点点泪珠浸透了整片冥纸,耷拉着昏沉沉的贴在棺盖上。

“回家喽!……”

又一把冥纸抛向空中,纸片在凄冷的阴雨中翻飞几下,又昏昏噩噩的落了下来,这可恨的懒懒微风似乎也没有要带走一片冥纸捎给亡魂的意思。是因为齐拙林的亡魂舍不得离开,想要再见一见为了自己含辛茹苦操劳一身的爷爷,所以还在棺材周围游荡着不愿离去?又或是他讨厌在阴雨中赶路?……

走不多时,前面道路越来越狭窄,马车已经行走不便了。赶马的人勒住缰绳跳了下来,和旁边四个劳夫一起解开绑住棺材的绳子,再将棺材重新栓好,又从车上拿下两根长木头挑在栓住棺材的绳子里把棺材挑在肩上。那个撒冥纸的人把马车拉到路旁的林子里栓好,走了出来走在挑棺材的四人前面往前走。

……

一片片冥纸在阴雨绵绵的冷风里翻飞,一声声呼喊回荡在悲情阴冷的山野中。张拙灵三人跟在棺材后面缓慢前行。此时,张拙灵的心里实在难受,盼望着这条路永无尽头,希望就这么走着,想再陪齐大哥多走一段路。他只要一想起终归要见到垂暮之年的齐老汉,一想起要把他躺在棺材里的孙儿交给他,就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路再长也有尽头!齐大哥的生命不也如此吗?只是这来的太突然太过短暂了!让他来不及思考,来不及道别,来不及再深情的喊一声“齐大哥!”。

走了一段路,前面带路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张拙灵不知何故,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美丽女子骑着一匹白马立在山道中。看她全身白衣素服,头上带着两朵雪白的花在云雾缭绕的山道中这么一站,恍若白衣仙女下凡――飘渺!虚幻!美得难以形容!。

这美丽白衣女子正是无双。

秦乐看到是无双,催马赶了过去。

“无双妹妹,你怎么来了?”

无双不答话,朝张拙灵喊道:“喂!……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小妹说一声,大名鼎鼎的“飞鸿客”说话不算数也不觉得害臊?”

张拙灵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这女儿的心思真是猜不透,梅若琳如此,无双的更是如此。心想道:“她明明说不想和我们这些江湖草寇为伍,这会儿怎么又找来了?又说我说话不算数,难道她说的话又算数了?这女儿家的话都是可以随便说又可以不认的吗?也只有芳玉舒才称得上是“温柔体贴”。这两个女子和芳玉舒比起来那就只有用“刁蛮任性不通情理”几个字来形容了!”一想到芳玉舒,让他心里有太多的惋惜和深深的内疚。

很高兴莽大哥还在,这让南极瓜写作的动力又提升了不少呢!也十分感谢各位喜爱这部作品的朋友!无论这部作品的命运如何,南极瓜都不会放弃的!毕竟,在南极瓜看来,这部作品无论有没有给南极瓜带来收入,它都已经有生命了!我不能残忍的杀害孕育生命的灵魂!……如果哪一天,我突然放弃了,那么书里所有的人都会死,无论是好的坏的,喜欢的仇恨的统统都要死了!也许,我也死了一半了吧!……只要有大家的支持,南极瓜还会有更多的作品回报大家!南极瓜计划等这部作品完结后,会写一部关于灵异玄幻的作品。只是一想起半年后或者一年后将要写的情节,都会让南极瓜不寒而栗。一直以来,我都在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要怕!那只是一个梦!……”不管怎样,现在的作品是否有新意,是否有套路,南极瓜都在认真的写着。我在想,很多人很多影视剧都在以“不一样的江湖”,“不一样的……”为噱头,而南极瓜却想要一部“一样的江湖”!……曾经的热血江湖让南极瓜深深向往不忍放弃,也许我无法给大家带来曾经的江湖,可我想尽力去做,哪怕这只是飞蛾扑火!……还好,即使南极瓜无法靠这部作品吃饭也暂时不会饿死呢!呵呵!……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络家村

无双笑而不语,将马拉过一旁让出道来。

这五个劳夫见了这般天仙似的女子都呆了,无双抽出七彩鞭往空中一甩,“啪!”的一声响,震得周围的云雾都四散而逃。

“还不走?小心姑奶奶给你们几鞭子!”

这几人吓了一大跳,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急忙低下头来继续往前走。这姑娘虽然长得好看,可是一发起火来可不得了。

“无双妹妹,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们了呢?”

无双小嘴一撇,道:“我想来便来,想去便去,还用得着看你脸色么?”

秦乐尴尬的笑了笑,道:“无双妹妹连发脾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无双笑道:“秦大哥再这样的话,我可不想认你这个哥哥了,你这哪里像个做哥哥的样子啊?”

秦乐脸一红,道:“我赞妹妹是出于真心的赞美,并不是有什么企图!”

无双嫣然一笑,道:“是了我的好哥哥!小妹岂会不知秦大哥的心思?秦大哥赞小妹,小妹心里也喜欢得很呢!”

无双催马来到张拙灵身旁,向段红雪叫一声“段大哥!”

段红雪微微点了点头。

无双又向张拙灵笑道:“喂!今后咱们可是朋友了,你不可以不认哦!”

张拙灵道:“无双姑娘想怎样便怎样吧!”

无双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可不能为难我哦!你欠我的情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张拙灵道:“随你便!”

……

一行人就这么走着,绵绵阴雨依然没有要停的意思,每个人的身上都湿漉漉的。

……

络家村头,几个村民看到张拙灵一行人抬着棺材往这边走来很是诧异,纷纷聚拢在一起议论纷纷。村里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把入村的道路都给堵住了。

这些村民议论道:

“怎么回事啊?这些是什么人,干嘛抬一具棺材到我们村来?”

“不知道!也许是路过的吧?”

“路过?……要真是路过的干嘛不走大道?”

“也许是何家村有人死了上咱们这儿来借道的吧?要是从咱们村过去,可就只有三里不到的路了!走大路的话还得十几里地儿呢!”

“哼!要真是何家村的人,那咱们万万不可让他们过去!其他的好说,抬一死人借咱们村过去那还不得害咱们村白受这晦气么?使不得,使不得!”

“……也许真是到咱们村来的!你听说了吗,三年前来咱们村的齐老汉家的孙儿齐蛋儿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说不定!……”

“你瞎说什么呢?齐蛋儿年轻力壮,你这是咒他死呢?你怎么不说是络成啊?他昨晚也没回来啊!呵呵!……我知道了,你欠人家的钱不想还,所以咒人家死!真是小人!”

又一个道:“不好说不好说!络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整日里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别说一晚上没回来,就是十天半月不着家也是常有的事,可这齐蛋儿不同!齐老汉年纪大了生活不便,齐蛋儿又很孝顺,所以每天日落之前,齐蛋儿都会回到家的,昨晚一直没回来实在蹊跷,说不定真出什么意外了!”

“……哎呀!要真是齐老汉的孙儿,那齐老汉可怎么办呢?真是可怜哪!

“嘘!别再说了,来了来了!”

张拙灵等人来到村口,人群中一个五十左右的人走上前来拦住他们,拱手道:“几位,我是络家村的里正(也就是村长)你们是什么人?干嘛要抬一具棺材到我们村子里来?你们可知道这样是很不吉利的?”

村民中也有人高声叫道:“你们是要去何家村的吧?想要借道没门!除非从我们头上踩过去!”

又一个年轻状汉道:“没错!何家村的死人凭什么要从我们村过去?……告诉你们,活人可以过,死人万万不行!”

“是啊!凭什么?”

“就是不行!”

“回去走大路去,你们可别得寸进尺不知好歹!平日里让你们走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会儿连抬死人也懒得多走一些,实在太过分了!”

不少村民纷纷附和着,都一脸怒气的吼叫。

张拙灵跳下马来走了过去,给这人鞠了一躬,道:“里正大人!实不相瞒,我们不是去何家村的,而是!……”

这人面色一变,道:“什么!你们……你们真是来这儿的?”

张拙灵点了点头,道:“没错!”

这人神色异样,不安的看了看那口棺材,道:“敢问棺材里的人是谁?”

他得知张拙灵他们是来这儿的,心下已经猜得几分,可是还是不敢相信。

张拙灵向人群中看了看,道:“不知村子里是不是有一位姓齐的老爷爷住在这里?”

这人一惊,连退两步,颤抖的声音道:“齐……齐大叔?难道……难道真是他?唉!……真是造化弄人,老天不长眼哪!”

围观的人都听到张拙灵的问话,一下子呆住了,顿时默不作声,有不少人都摇头深深叹息。

里正朝人堆里叫道:“小言子,大魁,你们两个去齐大叔那里先说一声!”

人群中立刻有两个年轻人跑去了。

段红雪和秦乐下了马,有两个人走了过来牵了马去,把他们三人的马栓到旁边棵树下。这里正便引着张拙灵一行人往村里走去。

“孙儿啊!……我可怜的孙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刚走得一段路,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被小言子和大魁二人搀扶着往他们这边跌跌撞撞歪歪倒倒的走来。

张拙灵心一痛,急忙抢上前去跪在齐老汉面前扶住齐老汉,泪水扑朔朔的流了下来。

“老爷爷!我们对不住你,让……让杀害齐大哥的凶手给跑了!”

齐老汉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扶着张拙灵的肩膀道:“恩人快快请起!这……这怎么回事?”

张拙灵站了起来,道:“一言难尽,还是进屋再说吧!”

……

齐老汉的屋内,房间破旧不堪,墙角整齐的堆放着几摞刚编织好的竹筐,旁边一张陈旧的木桌上十几把崭新的雨伞也整齐的排放着,这两样糊口生意的物件就占了大半个屋子。还有一个半旧的木架子上摆着三五只碗,这几只碗都洗得干干净净,架子下还放着一只老茶壶和大小不一,高矮粗细各异的四五个陶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看这木架子手工粗劣,似乎是齐老汉或是齐拙林亲手钉做的。

由此可见,齐老汉一家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生活上也是井井有条。

这一口棺材摆进来,屋里已经没有多少空余了。齐老汉,张拙灵,里正三人坐在棺材左侧。段红雪,秦乐,无双三人坐在右侧,其余三五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挤在门口,大部分人只能站到院子中,也有的都站到大门外边去了。

张拙灵将他如何遇到齐拙林的事情说了出来,齐老汉得知他就是张拙灵,面色一变,很是激动,拉着张拙灵的手哭道:“十五年了!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那几个挤在门口的壮年小伙起初都被无双的美貌迷得两眼发直,不知身在何处。这会儿听齐老汉这么一喊,都惊醒了过来,疑惑的看向齐老汉。

……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又道当年事

齐老汉一头扑在棺材上哭喊着:“孙儿啊!这么多年了,你的心愿终于了了!可是啊,你怎么就走了呢?留下我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要我怎么活啊?”

张拙灵心中苦楚,拉着齐老汉的手道:“老爷爷!你别难过,齐大哥不会白死的!我发誓,一定会为齐大哥报仇的!”

齐老汉流着泪,道:“张少侠!报仇之事就算了,我们已经对不起你父母了,不能再让你有何闪失,否则的话,我孙儿泉下有知也会死不瞑目的!”

张拙灵道:“不!……齐大哥的仇非报不可!”

齐老汉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色彩,道:“张少侠的心意老汉心领了!只是对头实在太厉害了,就连你母亲那么高深的武功都没能逃过去,你!……看你年纪轻轻,万万不可犯险!”

张拙灵诧异道:“莫非老爷爷知道凶手是谁?”

齐老汉长叹一口气,道:“想来杀害孙儿的凶手应该和当年杀害你父母的人有些关系,更有可能是他们干的。”

秦乐忙道:“不会的,那些人我见过,都是一些武功平平的人,不可能是老爷爷口中所说的人!”

齐老汉一愣,想了想,又道:“即便这样,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他们亲自下的手,也有可能是他们派人干的!”

秦乐和段红雪互相看看,又看看张拙灵,张拙灵也看了过来。其实,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是魔教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胆大包天的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打死。

齐老汉又道:“当年杀害你父母的有四人,其中有两个是魔教的陈慕华和孟炎!……呵呵,这陈慕华原来还是你父亲的师哥呢!没想到既然是魔教的走狗,而这孟炎原是唐州地界威风八面的“神虎帮”的二当家。当年神虎帮的老大孟通,老二孟炎,老三孟浩三兄弟也算是江湖中了不起的人物了,也不知怎么的都成了魔教的走狗!后来,他们三兄弟连同魔教的人一起上了紫山门,似乎是要替魔教讨一本书。结果,三兄弟中除了孟炎都死在紫山门弟子的手上。”

这些江湖中的事情,齐老汉也是在寻访张拙灵下落的时候才打听到的,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以前也根本不会留意江湖中的事情。其实孟浩早就病死了,而他却不知道,只以为孟浩也是同孟通一起死在了紫山门的。除此之外,孟炎已经被赤曼毒死,这件事除了陈慕华和梁子丰二人外没人知道。

张拙灵道:“还有两人呢?他们都是谁?”

杀害他父母的人中,陈慕华和孟炎两人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两人曾经到绝尘寺中和明心动过手,他已经听明心师父说过了。而现在听齐老汉说还有两人,这让他很是吃惊。

“还有两人就是当年江湖中谈之色变的“黑风双煞”!”

“黑风双煞?……”

张拙灵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曾听欧阳爷爷说过,这“黑风双煞”的魂阴掌那可是仅次于魔教两位长老的武功。

“居然还有这两人在内,难怪我父母会敌他们不过了!”

张拙灵心中悲痛,双眼血红,心下痛恨不已,即便仇人再厉害,他也不会退缩。

“如此说来,对头实在非同小可!不过,再艰难的事我也不怕!”

齐老汉道:“是啊!这两人确实很厉害,不过,你不用担心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啊!……”

张拙灵又惊又喜,惊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杀得了他们。喜的是,这两个厉害的仇人终于还是死了。

“啊!谁杀的?……”

段红雪和秦乐惊声问道。

“哈哈!……是我!”

“你?……”

在场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老人也能杀死“黑风双煞”这样的高手!而无双却似乎并不惊讶,一脸的冷笑。其实,这些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因为当年烧死焦云龙的场面陈慕华已经看到了,也有可能和萨葛洪说过,至于无双是怎么知道的?她又和萨葛洪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齐老汉那一把火,以为把“黑风双煞”二人都烧死了,他却不知还有一个仇林虎还活着。

无双想道:“原来仇林虎就是因为焦云龙死了,才会背叛阴阳宗,从此销声匿迹。哼哼!要是让张拙灵知道其实“黑风双煞”之一的仇林虎还没死,肯定会竭尽全力把他找出来的。看来,我又可以借此机会帮他一把博得信任了!仇林虎啊仇林虎,你死在我手里是死,死在张拙灵手里也是死,倒不如让我做个人情便宜你了!”

张拙灵的注意力全在齐老汉身上,所以也没看到她异样的表情。

齐老汉继续说道:“虽然“黑风双煞”已死,不过陈慕华和孟炎都不是好对付的。我在他们熟睡的时候一把火烧死了他们的人,我担心害我孙儿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派人干的!你还小,武功想必也不及陈慕华,我怕!……”

他其实不知道焦云龙的死正中阴阳宗下怀,“黑风双煞”二人武功高强,而又不愿意投在阴阳宗门下,所以萨葛洪是有心要除去他们的。齐老汉只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陈慕华又清楚他们的样貌,想着肯定也在寻找自己要替“黑风双煞”报仇。

张拙灵道:“老爷爷不用担心,其实我已经会过陈慕华了!”

“啊!……你!……你和他动过手啦?”

张拙灵便将芳府内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下。

齐老汉心中宽慰,道“如此说来,你父母的仇我也不用为你担心了!真是上天有眼,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成就你这少年英雄,真是一大幸事啊!”

张拙灵道:“只是不知这孟炎躲在哪里?要找他的话,可能要到北寒山走一趟才行了!”

说着,向无双看了过来。

无双笑道:“拙灵大哥要找此人不难,包在我身上就是!一个小小的孟炎要他怎么死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无双并不知道孟炎已死,因为在阴阳宗里,孟炎对于阴阳宗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他的死活没人在意。孟炎的死,梁子丰二人不会放在心上,萨葛洪更不会在乎。所以,梁子丰二人和萨葛洪说了一声后也没有再提。他们不说,陈慕华也不说,自然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而亲自下毒的赤曼更不知道孟炎会死,因为凭借陈慕华的武功也可以为孟炎解毒,只不过要费些时间罢了。

齐老汉听她这么说,惊讶的看着无双,道:“敢问这位姑娘是谁?”

“她?……”

张拙灵想要说话,无双急忙把话抢了过去。她是怕张拙灵会说出她的身份,其实张拙灵只不过想说是朋友而已。

“我是拙灵大哥的朋友!我是说,只要咱们以紫山门弟子的身份召开一次武林大会,只要一句话,江湖中千千万万的英雄好汉还不得纷纷马首是瞻?即便孟炎老儿躲在北寒山,萨……北寒山的人还不得乖乖把人交出来吗?到时候想让他怎么死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这一章也想在31号夜间十二点前发的,因为八月份断更的次数有点多。南极瓜反复斟酌修改后,时间早过了,有点儿可惜。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误会

大伙儿听她这么说,不禁愕然。

无双故作尴尬,道:“这个!……这个召开武林大会的建议确实有些不现实哦!我只是一个小姑娘,我什么也不懂的,你们就当我没说过!”

她说的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找孟炎包在我身上”的豪言壮语罢了。她认为孟炎要么在陀螺山,要么在阴阳宗内,或者在外办事。无论他在哪里,要找他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然而,自己的身份万万是不能透露的。

张拙灵却对她所说的召开武林大会对付魔教的建议倒是有些心动,不过单凭紫山门弟子的身份还不足以服众,想着还是从长计议为上。

这时,只见挤在门口处的几个年轻人和外面的吵了起来。

“你再挤一次看看?再挤我可不客气了!”

“呵呵!大魁兄弟,你让大哥我也看看行不行?”

另一个笑道:“哈哈!……狗二大哥,你都已经是有孩子有老婆的人了,就别和我们这些光棍争了吧!”

这叫狗二的笑道:“谁说有老婆的人就不能看漂亮姑娘了?你们几个看这么久,也还没看够么?难不成你们没老婆,人家就会看上你们?”

这大魁怒道:“我们倒是不指望人家能看上我们,只不过漂亮姑娘人人都看得,我们就是看不够怎么滴?”

小言子道:“就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就是想多看一会儿,她一天不走,我就看一天,这门就这么宽,没你的份儿!”

狗二见他们不让,挤又挤不进去,骂道:“长得再好看脱了衣服还不都一样?看她那风骚的模样,说不定早就不是雏儿了,就你们这些没尝过腥的泥腿子才把她当做天仙似的,我才不稀罕呢!……”

无双见他们睁大眼睛把自己当猴儿似的围观,早就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了,这会儿听得言语不堪入耳,再也控制不住腾空跃起,接着一声鞭鸣,人还未动,鞭子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将鞭子收回,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漂亮的转身又坐了回来。她这一手真是使得干净利索,身姿又如花中蝶舞,犹如一段华美舞姿。

“无双!……你!”

张拙灵怒吼一声,急忙站了起来向门外抢了出去。

门口的几人不知何故,想着“漂亮姑娘耍的戏法虽然似乎有些杀气,但也好看得紧,这人怎么就怕得失了魂似的?”

见他要出去,急忙让了开来。

外面的人也见他一脸怒气的冲出来,都纷纷往外退开。

只见那狗二直挺挺的站着,一脸惊恐的面庞上一道白森森的裂痕从额头划到下巴。

挤在狗二周围的人一退开,这狗二的身子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脸上白森森的裂痕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已是断了气了。

周围的人见了这般惨状,吓得魂飞魄散,互相推挤着大呼小叫的往门外挤。这一下,整个院子乱做一团,有几个还被人推倒在地给人在背上踩了几脚。只一会儿功夫,院中的人都跑光了,那几个被推倒的人也挣扎起来,惊恐万状一瘸一拐的出门去了。

张拙灵看着狗二脸上的伤痕,不禁暗暗吃惊。这无双的鞭法当真是快准狠!然而,单是快准狠也不足为奇,更让他惊奇吃惊的是,她这一鞭子居然靠的是听声辨位,又从门口几人紧靠的肩膀上方只有几寸的空隙间准确的打到目标又收回,还丝毫没伤到旁人。

“无双!……”

张拙灵双眼血红,怒不可遏的大叫。

“怎么啦?……”

无双手提鞭子走了出来,身子懒洋洋的靠在门上说道。

“怎么了?……你打死人了知道吗?”

“哦!……谁叫他这么没口德,活该!”

“你!……”

张拙灵气得全身发抖,虽然这人说话确实过分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被杀吧!齐大哥的死,他已经觉得很对不起齐老汉了,现在又有一个村民死在齐老汉家里,还是他带来的人给杀死的,这要他如何向村民交代?齐老汉住在人家村子里,看样子人家待他也不错,这以后让齐老汉怎么做人?

“你说!……你该怎么办?”

无双心中的怒气似乎还未消尽,无所谓的道:“怎么办?……埋了呗!只不过就多添一副棺材而已!”

这里正和原先挤在门口的几个人都吓得面无血色,战战兢兢的往外跑去。

“站住!……”

无双说话间,鞭子一扬,在空中发出一声惊雷般的炸响。

这几人吓得身子一僵,保持着向外跑的姿势呆在原地不敢再动。

里正满头冷汗,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来朝齐老汉抱拳道:“齐大叔!……这些年来,我们村里的人待你们也不薄,如今你孙儿惨遭毒手,我们也深感痛心,看在我络毅往日对你们的情份上请你高抬贵手,向这位姑娘求个情放了我们吧!”

齐老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络毅里正磕了三个头,哽咽道:“里正大人,无双姑娘一时气极酿成此祸,一切罪责全在我老汉身上!是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全村的人!……”

张拙灵见他如此,心下明白齐老汉是因为念在无双是自己朋友的份上才下跪认错,一时间,心痛,感激,愤怒全涌上心头,向无双怒目而视。

无双见他这般,心下一惊,暗道:“不好!这该死的泼皮无赖要害死我了,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可是这张拙灵借此机会要杀我可就满盘皆输了!”急忙跑得齐老汉身旁,哭哭啼啼的道:“老爷爷!谁叫这无赖言语侮辱我,我……我也是气极了才下手没个轻重!拙灵哥哥他……他要杀我呢!可怜我对人家有恩有义,没想到一朝有错便连昔日的情分都不顾了!求老爷爷替我做主!”

无双也是见齐老汉反为自己求情,想着这齐老汉定是认为自己和张拙灵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急中生智哭求于他。

齐老汉见她这般,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姑娘别怕!你拙灵哥哥不会杀你的,更不会连你对他的情分都不顾!……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也随我孙儿去了给他们赔命就是,不会连累你们的!”

齐老汉原先并不以为无双和张拙灵会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他的误会全部来自于无双手中的七彩鞭。这七彩鞭原本是张拙灵生母张玲儿之物,当年他也曾见过。当他看到无双拿出鞭子,以为这鞭子是张拙灵送给她的,想着就连亲娘的兵器都给了她,那一定是心上人无疑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其实张拙灵根本不知道无双手中的七彩鞭是他母亲的。当时在芳府的时候,欧阳通也看到了无双手中的七彩鞭,可惜没来得及告诉张拙灵。虽然张拙灵也知道她母亲用的兵器也是鞭子,可他也没想到就是无双手上的这条鞭。所以,由此种种原因,才导致了这样的误会。

又错过时间了!见谅!喜欢的朋友支持一波!谢谢啦!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发丧

“无双!你以为杀了人求个情就能了事了吗?正所谓杀人尝命,欠债还钱。是你自己了断呢还是我替你了断?”

无双见他杀气腾腾,心下大惊,料想再求也未必凑效,急忙一个跃步退了开去,手中鞭子一横,道:“人是我杀的,祸是我惹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凭什么要插手?”

张拙灵道:“凭什么?……就凭你滥杀无辜,凭你在老爷爷家里杀人,凭你杀了人后还想逃脱罪责陷老爷爷于不义!”

“我!……”

自持绝顶聪明,能言巧辩的无双面对此时义正言辞,威风凛凛的张拙灵,一时间头脑一片混乱,已经理不清思绪了。

“这件事我会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你……你不用插手!”

“好!……别说我不顾你的情分,我就给你一个向死者家属交代的机会。不过,不可以威逼利诱,要不然,别怪我无情!”

在张拙灵面前使用威逼手段自然是不行的,可是就连金钱利诱也不成,那她真是无计可施了。

无双从小在北寒山长大,身边的人个个对她百依百顺,长大后又贵为圣主,就连梁子丰两位长老都是对她礼待有加,向来是为所欲为惯了的,哪里受过这般委屈。不禁心中苦楚,眼中泪水涌动,又将这泪水强压了下去,冷笑道:“似你这般说来,是要我赔命了是吗?一个山野村夫的贱命也值得你这样?”

“贱命?……山野村民,路边乞丐也好,皇族贵胄也罢,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且有高低贵贱之分?你这么心狠手辣之人不配与我等为伍!”

无双凄然一笑,道:“张拙灵,没想到你既然是个铁石心肠的伪君子,满嘴的仁义道德只不过是找个杀人的理由罢了!……哈哈哈哈!……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说着,飞身跃出墙头而去。

张拙灵见她要逃,也跟着跃上墙头。却见无双身法轻盈,快速无轮,只一眨眼功夫已到了村口。

张拙灵不甘心,跟着追了过去。

无双奔到马匹前,手起鞭落三声响,那三匹马儿应身倒地,哀鸣一声,四肢抽搐几下,惨死在地。跟着跃上白马,“嘎啦!”一声,那栓住白马的腿粗大树被她一鞭扫断,提起缰绳吆喝一声往村外疾窜而出。

“张拙灵!有朝一日定要你落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拙灵到得村口,无双一匹白马已消失在云雾朦胧的山道中了。

看着地上死去的三匹马,张拙灵义愤填膺,心下对无双手段的狠辣心惊不已。

这时,段红雪和秦乐二人也已赶到,见三匹马都脑浆崩裂而死,不由得脸色大变。

……

络家村山后,白幡满天,络家村的村民们头戴白布为齐拙林送行,齐老汉被大魁和小言子搀扶着跟在大队之后。

人老了,手脚也不灵便了,走路也赶不上年轻人了。本以为黄泉之路总算可以走在前面了,哪成想,这条路上还是落在了后面。

村里狗二的死,总算在付出一百两金子安抚家属和村民的情况下平息了。本来,这金子是打算留给齐老汉的,哪知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来,只能把老爷爷带上白龙寺交给父母照管了!他一个老人家独自生活不能没人照顾!虽然交给芳梅照看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那里家丁和丫鬟很多,可是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张拙灵这样想着。

这一日,齐拙林的丧事总算完毕,张拙灵便和段红雪商议之后,把他的想法和齐老汉说了。

齐老汉道:“多谢张少侠的美意!我老了,时间也不多了,还是多陪陪孙儿吧!”盯着齐拙林的灵位老泪纵横,喃喃道:“孙儿啊!我老了,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陪你一天,也不会忘记给你上香,每年还要为你扫墓呢!如果我走了,每年清明之时,就只有你一人孤零零的看着别人团聚了!”

张拙灵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不愿意离开的了。想着既然如此,等头七一过再送一些钱来给他维持生计,还要请一些工匠来给他把房子修一下。

两日后的一天早晨,齐拙林的头七也过了,张拙灵三人正要与齐老汉道别,想再去一趟扬州芳府拿一些钱来。这时,只见络毅里正带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向张拙灵拱手道:“张少侠,这位兄弟带人送了一些东西到村子里来,说是要亲自面见你!”

这大汉上前抱拳高声说道:“张少侠!我是“黑虎分舵”大当家泰裕隆!……”这泰裕隆声如洪钟,似乎内力也不弱。

络毅听他自称黑虎分舵泰裕隆,不禁大吃一惊,“这黑虎分舵地居扬州城南,与福州接壤,势力遍布建州南部和福州北部。这些人行踪诡异都是一些图财害命,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几年除了道劫人财的勾当外又偷偷摸摸做些丧尽天良的贩卖人口生意,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没人能约束他们,就连官府都几次围剿未果大感头疼。到底是什么人既让他们做这跑腿的活了?”

张拙灵并不知道扬州城南还有个“黑虎分舵”。见他生得虎背熊腰,四肢粗壮,一身黑实的肌肉撑得全身鼓囊囊的,必是硬功卓绝的人物。抱拳还礼道:“幸会幸会!”

泰裕隆继续说道:“两日前,有人到我帮内要我亲自送一批货物到这里交给一位姓齐的老爷爷和一个叫狗二的家属,说是要你亲自验收!还请少侠移步到村口清点物品。”

张拙灵诧异道:“敢问阁下叫你送东西的人是谁?”

泰裕隆道:“来的人一身黑衣蒙面,没看清他的年纪容貌!不过,他的武功倒让我很是佩服,他要求我们日夜兼程送这批货物来这里,务必按时赶到。本来昨天下午就应该到的,哪知天公不作美,下了这烦人的雨,因此耽搁了时辰,好在少侠还在这里,那也算不负所托了!”

喜欢的支持哦!计划晚一点儿再发一章,就不知能不能及时发出,看情况吧!不过,应该就在夜间十二点左右,敬请期待!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她想怎样便怎样

张拙灵又问道:“托你带东西的是不是一个姑娘?”

除了无双,他也想不出谁会这么做。

泰裕隆道:“听他声音似乎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

“难道是芳老英雄?不可能啊!……送东西给老爷爷倒是说得过去,可是这狗二的死他应该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无需理会吧!……”

段红雪道:“我看,极有可能就是无双派人去的!”

张拙灵点了点头,暗道:“他手上的西域三鹰随便一人出马,也比这泰裕隆的武功高出不知多少了。听他这么说,应该就是西域三鹰中的一个。”

泰裕隆道:“是谁要求送来的不关我的事,我只认钱不认人,你们要想究根问底的话自己慢慢去查,我兄弟们可都在外边候着呢!”

张拙灵笑道:“大哥勿怪!我们这就跟你去!”

……

络家村口,密密麻麻的车辆和五十多个骑着马的“黑虎分舵”弟兄把十几丈长宽的广场挤得密不透风,入村的道上也排满了长长的车队。看其人数,似乎不下两百多人。村民们无处落脚,都跑到广场周围的院墙头上心惊胆战的看着热闹。

张拙灵看这伙人个个如狼似虎,手中或腰上都带着兵器。看这阵势,不禁也暗暗心惊。要不是看到那一辆辆马车上的财物,还以为他们是来屠村抢劫的。

泰裕隆带着张拙灵三人和络毅,齐老汉等人来到广场中央。马上的“黑虎分舵”弟兄齐涮涮抱拳高声喊道:“舵主!……”

两百多人齐声呼喊,真是气势磅礴,威风凛凛。

泰裕隆稍点了点头,跳上一辆马车,从怀里摸出几张纸来,摊开一张高声念道:“粮食五百担,布帛二百匹,白银五千两。”把这张纸交到张拙灵手中说道:“这些是来人要我交给你转给这位姓齐的老爷爷,请你过目。”又说道:“来人说了,因为时间仓促,所以暂时送这些,过几天还会送一批牛羊鸡鸭等活物过来。”

张拙灵接在手上看了一眼,转交给齐老汉。

齐老汉看着纸张上的数据,有些不安的道:“这!……这!……无双姑娘的心意实在大了些,太多了太多了!”

秦乐笑道:“老爷爷!她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段红雪道:“正是!她的东西白要白不要,多多益善!”

泰裕隆手一挥,场中的弟兄们纷纷下马,把货物从马车上卸了下来,由大魁和小言子二人领着送到齐老汉屋里堆了起来。

泰裕隆向络毅道:“请问村里叫狗二的家属在哪里,叫他们出来一下。”

络毅便让小言子把狗儿的家属带了过来。

这狗二的家属原先有些害怕,这会儿看到齐老汉得了这么多财物,一听说还有他们的份,便欢天喜地的赶来了。

狗二的妻子何氏怀中抱着一个满月的孩子,另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被她婆婆和公公拉着跪在泰裕隆面前。

“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

又向张拙灵三人叩谢!

张拙灵将他们扶起,对狗二妻子道:“你夫君的死,让我们很过意不去!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望你以后能善待老人,好好过日子!”

何氏难隐欢喜的脸上挤出一滴眼泪,道:“多谢恩公为夫君主持公道,未亡人何氏实在感激不尽,恩公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一定谨记教诲孝敬老人,安心过日子!”

泰裕隆又念道:“粮食三百担,布帛一百匹,白银二千两,收下财物两不相欠,前因后果一笔勾销!”把字据交给络毅道:“请里正做个见证,要是家属愿意就此了结,就在上面签字画押,我们把东西搬了过去就完了!”

络毅向何氏问道:“条件你听到了,给的财物也清楚了,你愿不愿意画押啊?”

何氏喜不自胜的道:“愿意!愿意!”

“你们二老呢?”

狗二的父母虽然心痛儿子惨死,不过在前后得了这么多财物的情况下,今后的日子也算衣食无忧了。比之狗二在世时好吃懒做的穷苦生活不知好了多少,也是点头答应。

泰裕隆见他们也都同意,便叫何氏签字。何氏不认识字,就让里正带他们签了,让她和两位老人在上面按了手印。

泰裕隆把字据揣在怀里,让弟兄们把东西搬到何氏家中。

属于狗二家属的物品分派妥当,泰裕隆又摊开一张纸念道:“粮食一千担,布帛八百匹,白银一万两交由络家村里正络毅。所赠粮食布帛经由络毅里正公平分配给各家各户,余下白银万两用于村中道路修补,水渠修建,扩建祠堂等事宜。收下财物后,络家村从此安居乐业,尊老爱幼,相敬如宾,任何人都不得为往日隔阂愁怨再起争端,当互相帮助扶持,一村如一家,其乐融融共享安乐!”

泰裕隆一念完,不少村民高兴得鼓起掌来,纷纷叫好。

泰裕隆道:“里正络毅,这些财物你们是否愿意收下?”

络毅早听得心花怒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愿意!愿意!”

说着,把字据拿了过来,也签字画押。

泰裕隆将字据收在怀里,又让弟兄们把物品都卸了堆在广场上。向张拙灵道拱手道:“张少侠,托我办事的人让我问你这件事这么处理是否合少侠心意?”

张拙灵笑而不语。他心里明白无双送财物给齐老汉是为了消他的气,送财物给狗二家属是为她自己赔罪。看在其家属也欢喜接受不再计较的份上,张拙灵心里也原谅无双这一过失了。而又送络家村这么多财物则是为了齐老汉能在村子里生活得舒心一些,她所说的那些话用意在于要他们多照顾齐老汉,因为他们知道所得财物都因齐老汉与张拙灵情分的缘故,张拙灵走后自然会对齐老汉好一点儿,这也是了了他的后顾之忧。

泰裕隆见他笑而不答,笑道:“他还说了,少侠要是满意的话,让我问你是否愿意相见,如果愿意相见的话会有一个大秘密告诉少侠,如果不愿意就让这秘密永埋地下算了!他还说,那日留下的狠话只不过是一时气话,请少侠不要放在心上!”

张拙灵一惊,道:“什么大秘密?”对于无双说的狠话,他此时不想理论。

泰裕隆道:“这个他没说!少侠如果想知道就去问他好了!……不知少侠是何心意?请你表个态好让我回去回个话。”

张拙灵道:“她想怎样便怎样吧!”

泰裕隆一愣,道:“这就是你要转交的话么?”

张拙灵点了点头。

泰裕隆哈哈一笑,拱手道:“张少侠!后会有期!”

说着,领了众弟兄呼喊一声,浩浩荡荡催马绝尘而去了。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迫切的真相

齐老汉的屋子本来就小,这一大堆东西摆进来,已经没地方落脚了。张拙灵和秦乐,还有段红雪三人帮他把东西重新堆放一下,空出睡床的位置和烧火做饭的空间,再把他的屋顶和门窗都加固一下。

正当他们快要完工时,络毅领着一个自称是给人家修房子的工匠进来。

互相认识以后,这工匠说他受人之托要给齐老汉修房子。

张拙灵也猜到定是无双所为,也不多问。最后,应齐老汉所求,把建筑房屋的地址选在络家村后山齐拙林的坟墓旁。

这工匠便带了三十几个劳工在选好的地址上开始动工,张拙灵三人也和这些工匠一起帮忙修建房子。

经过半月时光,一座三间屋子和一个客厅的大屋子总算落成,屋子左侧盖了两间畜圈和一间茅房,右侧还盖了一个厨房和储物室,厨房外面空出一块空地做为菜田,房屋四周也筑起围墙,把所有屋舍围拢在内。

房屋建造完毕后,建房的劳工们又帮忙着把齐老汉老屋里的粮食布匹等物件搬到新屋里。这一切收拾妥当后,这工匠便收拾起建房用具,领着劳工们回去了。

这些建房的工匠们刚一走,又来了一群人赶着七八头牛马和五六十只羊,再拉了十几篓鸡鸭,三五车酒肉蔬菜及生活用品送了进来。其中三匹马上备了座鞍,说是给张拙灵他们骑乘用的。

这一日,齐老汉新居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络毅带了一些村民帮他打扫院落下厨做饭。

晚间,张拙灵三人和络毅,还有村中几个年长的老人一起在客厅里设了酒席陪齐老汉吃酒。其余帮忙的村民则在院子中坐了七八桌,大家都喝得高兴,吃得开心,好不热闹!

齐老汉难得如此开心热闹,也多喝了几杯。络毅喝到高兴处,向张拙灵说道:“这无双姑娘也真大方,给齐大叔盖房子送东西不说,还送这么多财物给村里,这以后络家村的生活可是蒸蒸日上了呀!我代络家村上下敬三位一杯。”

这杯酒喝完,络毅又道:“无双姑娘可真有本事,就连“黑虎分舵”的人也请得到,真是好大的面子!不知无双姑娘是怎样的身份?必定是王公贵胄的女儿或是江湖德高望重的人物之女了!”

张拙灵不愿意说出无双的身份,这要让他们知道无双是魔教的人,那可对齐老汉百害而无一利了,他可不想在齐老汉迟暮之年再趟入江湖恩怨这条浑水,无论无双是什么身份,能让齐老汉平安度过晚年才是最重要的。

“里正大人所言不差,无双姑娘家室确实不一般,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稀松平常得紧,大人不必挂怀!”

络毅笑道:“张少侠如此英雄人物,再配上无双姑娘这等才貌,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真羡煞旁人了!等到二位喜结连理之日,自然是不会忘记齐大叔的,那我络毅也可厚着脸皮连带沾光,喝上一杯喜酒了!”

村中老者们也都举杯附和,恭喜张拙灵喜结娇娘。

齐老汉也认为他二人早有情谊,只不过目前有些闹别扭而已,想着这几日无双的所作所为定是认错道歉来的,也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张拙灵尴尬的笑了笑,道:“里正大人,这无双的事情咱们不必再提,倒是“黑虎分舵”的事情让我很感兴趣,不知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络毅以为他提起无双姑娘,让张拙灵有些难为情。想着年轻男女在这种事情上自然是有些遮遮掩掩的,倒也不以为意。

“这“黑虎分舵”也只是刚成立不久,大概也就七八年光景。如今发展到这般势力也是机缘巧合,全因十几年前北寒山魔教大破江湖各门派,导致天下门派尽皆破灭。而这“黑虎分舵”就是在这期间发展壮大起来的。”

张拙灵道:“他们自称“黑虎分舵”,想必在其他地区应该也有分舵,分舵之上还有总舵,看来势力不小。这么庞大的帮派为何没有多少人听说呢?我也是他们来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帮派,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络毅道:“这“黑虎分舵”一直以来行事低调,所以江湖中基本没人知道。也就在这几年里做事有些过分大胆,才让官府也注意到他们。我也是经由官府消息才略知一二的。”

张拙灵道:“不知他们做些什么营生?”

络毅突然脸色大异,恨恨的道:“这些年来,他们除了做些买卖之外,还做些劫人钱财的事,更有消息透露说,竟然也做贩卖人口的事情!为了此事,官府也围剿了几次,最终都没讨到便宜!后来,这些人似乎也给了官家不少好处,从此,官府方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了了之了。好在他们做事方面也不再那么明目张胆,所以都不再管了!”

张拙灵道:“这些人是否和魔教有瓜葛?”

络毅沉思片刻,摇头道:“这可不得而知!即便有瓜葛,那又如何呢?官府不管,武林正义门派又一败涂地,谁还管得了!”

张拙灵沉思不语,想着无双既然能请动这些人,想必关系特殊。可是那日听泰裕隆言语之意,似乎没有关系。不过,也不能排除是为了故意掩人耳目,嫌疑还是很大的。心下想着,“看来,见无双还是很必要的。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黑虎分舵”的势力是不是魔教暗中扶持起来的?齐大哥的死是不是他们干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他们贩卖人口中的一个?齐大哥的死是不是和女孩有关?她要告诉我的大秘密又是什么?”这一切的问题都让他毫无头绪,心底里迫切的想要见到无双,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黑虎分舵”是魔教安插进来的势力,那么,对付魔教的步伐就多一道不可预知的障碍了,须得探个究竟才行。他也想到即便见了无双也未必就有答案,她可能不会回答这些问题,或是直接否认。不过,他觉得即便如此也应该可以从她口中试探出一些虚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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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选择

络家村口,齐老汉和络毅,还有众多村民都来给张拙灵三人送行。

“老爷爷,这是齐大哥生前之物,虽说本是我娘之物,但也早就是齐大哥的了,如今齐大哥不在身边,就把它留给老爷爷做个念想吧!”

张拙灵拿下手上的珠串递给齐老汉说道。

齐老汉接过珠串,轻轻抚摸着每一颗珠子,已是泪流满面。过得良久,又将它塞到张拙灵手中,道:“一切缘由皆因这串明珠引起,如今也算了了这庄心结,我留着它只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既是你娘之物,还是你收着为好!”

张拙灵便不在推辞,心下想问问到底是何缘由,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络毅拱手道:“三位少侠!哪日有时间了,不妨再到村里坐坐,我们大家都很盼望你们再来呢!”

秦乐笑道:“来是要来的,只是再来时,恐怕已是穷汉一条,没有什么财物可送了!里正大人不会赶我们走吧?”

络毅哈哈一笑:“秦少侠若是再来,须得粮食千担,布匹千匹,金银万两,牛羊无数方可进村。否则,我络家村民定要每家拿出一坛酒来非灌得你爬不起来方休了!”

秦乐吐了吐舌头,笑道:“每家一坛酒太小气了,至少也得十坛才够气派!里正大人,络家村不会这么寒碜吧?”

“哈哈哈哈!……秦少侠若再来时,必定每家十坛美酒伺候!”

秦乐笑道:“免了免了,要是再来时,我们偷偷摸摸的到里正大人家里喝上一两碗便可,就不用惊动村民了吧!”

“好说好说!络毅明日便将酒坛埋在后院,少侠再来之时,再起坛开封好好的喝上几碗。”

……

三人与众人道别后,骑马出了村子往扬州城而来。

跑得十几里地,这三匹马都乏了,渐渐慢了下来。

秦乐道:“无双也真是的,这几匹马也实在差得紧,还不如原来那三匹呢!亏她还贵为圣主,又这么财大气粗的,银子自然是不缺的,既然买了这种下等货色赔给咱们,难道她连马的优劣也不识得么?”

段红雪冷笑道:“呆子就是呆子,无双这样的人岂会不知良马?你看她那日骑的白马就非凡品,她给咱们这三匹下等货色,那是别有用心的了!”

秦乐笑道:“就你聪明!你倒是说说用意何在啊?难道是怕我们有好坐骑跑了不成?”

段红雪道:“这倒让你给猜着了,看来你也不笨嘛!”

秦乐挠了挠头,笑道:“似乎就是这般心思,只可惜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段红雪道:“这怎么说?”

“呵呵!我问你,如果你想留住一个人,是要留住他的心呢还是留住他的人?”

“有何不同?”

“想要留住他的心呢,就得对他好一点!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良驹宝马,那都得是上乘的。要是只想留住他的人呢,便是这般就连坐骑也是最差的,要他想跑也跑不快,想什么时候追就什么时候追,就差没拿铁链将他手足缚住了!”

张拙灵听他说话似乎在指自己。然而,他和无双没有像络毅等人说的这么亲密,想必无双对他也没有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对无双有过想法。在他看来,无双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而这个危险的人物他又不忍心除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道:“秦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说话了?你可别忘了,无双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魔教的人,她费尽心思博取咱们信任,都是有目的的,咱们可不能因为受了一点小恩惠就把这事给忘了。你以为她这么做真的是有心认错么?这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接近咱们搭桥铺路罢了!”

段红雪道:“虽说她的用意可能不纯,不过在处理这件事情上还是比较用心的,日后再见她时,就不用再为难她了吧!”

秦乐道:“对对对!无双妹妹虽然手段是狠了点,不过在我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去了哪里,要是再见时,我得向她要回咱们赔去的银子,再要一匹好马不可。”

段红雪道:“你是垂涎她那匹白马吧!等见她时,你和她说一声,说不定她就会给你了!”

秦乐道:“不可不可!她那匹白马还是她骑着好看,我一个大男人骑那么漂亮的白马实在不妥!”

张拙灵摇了摇头,道:“如今江湖一片狼藉,你们还有心思说这些?我在想,咱们是继续北上呢,还是南下查一查“黑虎分舵”的底细。”

段红雪道:“这“黑虎分舵”与魔教的关系确实可疑!不过,有无双在身边的话,恐怕咱们什么也查不出来!”

张拙灵点头道:“是啊!若是魔教真和“黑虎分舵”有关系的话,无双定会从中安排,咱们花时间在“黑虎分舵”上也只是徒劳无益了。”

秦乐道:“这何必烦恼!等见了无双妹妹,咱们问她不就知道了!”

段红雪道:“你这呆子,问她能问出什么来?”

张拙灵道:“问她不一定会有结果,不过咱们可以试探一下,到时候咱们就说要去铲平“黑虎分舵”,她要是愿意帮忙,说明她们魔教和“黑虎分舵”没有关系,若是极力劝阻的话,说明“黑虎分舵”就是魔教的分支了!”

段红雪道:“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也凶险得很!若是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咱们一切顺利。若真是魔教的分支,咱们去了正好羊入虎口啊!”

张拙灵沉思片刻,道:“段兄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即便真是魔教的分支,咱们去了也未必会有凶险!”

段红雪道:“这是为何?难道他们任由咱们砍他手脚而置之不理吗?”

张拙灵道:“这一切还得弄清除无双接近咱们的目的说起,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该不会纯粹要一两个朋友那么简单吧!……你觉得呢!”

段红雪道:“是啊!无双虽然可能真的想要朋友,不过这个理由确实站不住脚,可能她是另有目的的!”

秦乐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萨葛洪血洗紫山门就是为了“九冥神经”。或许,无双也是为此而来的。”

张拙灵一惊,道:“秦乐啊秦乐,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糊涂嘛!”

秦乐笑了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是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你们别笑话我就行了!”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望若沙丘绿草深

张拙灵道:“看来,无双的用意定是为了“九冥神经”了。……秦乐,我知道你对无双有好感,可是对于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秦乐道:“放心吧大哥,我自有分寸!……我……我有时候一想到咱们有一天会和无双妹妹兵戎相见,我这心里就!……”

段红雪叹息一声,道:“一朝身入江湖中,几番风雨几番愁,身如柳絮随风去,天涯何处是归程?江上渡船今犹在,来往过客几人回,涛涛江水西风里,夕阳无处落埃尘,凉亭杯酒留君意,望若沙丘绿草深!……但愿无双妹妹能够一洗执念,与咱们共赴前程!”

张拙灵道:“段兄之情亦是我心,只怕咱们有意,她心却是不同!”

秦乐道:“你们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听来倒是酸溜溜的让人心里难受!无双妹妹是个好姑娘,我可不愿意与她为敌,她如果不是魔教的人就好了!”

段红雪道:“她是魔教中人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不过人心或可一试,咱们对她好一点儿,说不定能争取一线希望呢!”

张拙灵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可惜她杀心太重,我怕迟早有一天会让我把持不住要了她的命啊!”

秦乐道:“其实,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不过,我想她要真是为“九冥神经”而来,经过这件事之后想必会有所觉悟的。她肯定不想在达到目的前就被大哥给杀了不是?只要她还没得到想要的,就会一直留在咱们身边,只要她一天不走,咱们就有一天的时间教化她,说不定哪一天她就真的能回心转意了呢!”

张拙灵叹息一声,道:“但愿如此吧!”

秦乐道:“不知无双妹妹在哪里,她该不会找不到咱们吧?”

段红雪道:“这你就别担心了,大哥都已经发话要她想怎样便怎样,她知道大哥的意思,自然会主动找咱们的!凭她的能耐,岂会找不到咱们?”

秦乐笑道:“好像第一次听你叫人家大哥,感觉好别扭啊!”

段红雪道:“是你不用心听罢了,其实在我心里不知喊了多少次了!”

“是吗?我看你整天冷冰冰的,还以为你什么人也不会心服呢!”

张拙灵笑了笑,道:“这无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咱们,这反而倒让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段红雪道:“这也无妨,咱们照原计划路线走,一路走一路打听“黑虎分舵”的消息,想来“黑虎分舵”在别处也是有势力的,在哪儿打听也是一样的。”

张拙灵道:“话虽不错,可齐大哥是在扬州遇害,咱们还是在这里多留些时日打听一下为好!”

秦乐道:“是啊!……要不咱们先到红柳庄看看,要是无双妹妹还在那里的话,可以让她帮忙查一查。”

张拙灵道:“也好!这也是一个试探她们是否和“黑虎分舵”有关系的一个好办法!不过,咱们也不能全信她,还是留点心为妙!”

段红雪道:“咱们明里让无双帮咱们查,暗地里让芳老英雄出一份力!”

秦乐道:“这个主意好!对于扬州里外的情况,芳老英雄是最清楚不过了!”

……

今天同事聚餐,所以喝了点酒,状态不好,暂时发这么多啦!抱歉。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再进红柳庄

张拙灵三人到得扬州城,便来到芳府内与芳梅商议。芳梅走南闯北多年,无论生意上的还是江湖上的都有一些过硬的朋友,对于周边的事情更是了如指掌,便答应帮他们查一查“黑虎分舵”的情况。

这一日,三人一同来到“红柳庄”外,只见红柳庄大门紧闭,敲得半晌,依然无人开门。三人跳上墙头进内查看,院中青草碧绿,红花满树,蜂飞碟舞,却不见一个人影。再往亭间小道寻至阁楼前,楼内听不到一点人声,秦乐扯开嗓子喊得几声,四处寂静依然,看那门窗上都落满了灰尘,想来也有十天半月无人擦拭了。

秦乐道:“看来无双妹妹自从那日离开以后,好像都还没回来过呢!既然她不在这里,咱们又无处可寻,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三人正要转身离开,忽听得楼边树上响动,似有一人躲在树上。

“谁?……”

秦乐一声大叫,正要窜了过去,哪知那人却哎呦一声先掉下树来。

“梅若琳?……你怎么在这里?”

张拙灵急忙跑了过去要扶她起来,梅若琳满面通红,眼中含着泪水,还未等张拙灵近身,自己已经爬了起来。

……

原来,梅若琳那日在红柳庄外见张拙灵只因一句气话便不顾自己走了,心中又气又恼,也赌气不理他自行走了。心下想着从此丢开形同陌路,可她心里越是这般想越是难过以极。走得不远又转了回来,在芳府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整夜骂一句咒一句,就怪她在红柳庄亭子中明明站在他面前,对他费劲使眼色示意,可他却一双眼睛只在无双身上,对自己没看上一眼。什么“笨蛋”,“蠢货”骂了不下百遍。可又想到要是他见了哪位姑娘都要仔细的瞧上一瞧,那自己又当如何呢?思来想去,又爱又恨,整夜辗转难眠,暗自神伤。

次日一早,见张拙灵三人出出进进忙活一阵,带了五个人进了芳府,过得一会儿,又抬了棺材出来。也想出了客栈与他们相会,始终还是没有上前。见他们向西行去,便也找了一匹马远远的跟了出来。走到半路,见无双也跟了他们同去,一路上似乎还有说有笑的样子,心中一股酸苦之气又涌了上来,便掉转马头愤然而回。打定主意此生再也不见他,哪知到得城内又不忍离去,惶惶徘徊几日,自怜自苦,好不伤心。苦得几日,心里终归放他不下,思来想去再要去寻,却见他们又回了芳府,眼见无双不在其内,心下稍安。这一日,鼓足勇气来到芳府外,几次三番举手欲敲又放下手来。踌躇半晌,门内似有人出来,急忙躲在墙角。见张拙灵三人出门而来,听得他们要到红柳庄找无双,心中又是酸楚万状,不免落泪伤心。心中有意弃他远去,可是知道他要去寻一姑娘,心里总有不甘,想要跟去看个究竟。待他们走远时,绕了直径先到红柳庄来躲在树上。

梅若琳见他们寻不着无双,似乎大有失落之意,想着他对自己从没这样过,自己在哪里他从不关心,也不会这样寻找自己。黯然失神间,把一棵树枝给掰折了,忽又听得秦乐喊叫,吃了一惊便掉下树来。

……

张拙灵见她流泪,想着怕是摔得不轻,问道:“梅姑娘,你不要紧吧!”

梅若琳听他言语关切,想到这几日的苦楚,不禁哭出声来。

张拙灵顿时慌了手脚,想着可真摔得不轻,“哪里摔着了?……要紧么?……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吧!”

梅若琳哭哭啼啼,一手拭着眼里,一手指着胸口道:“这里!……”

张拙灵不禁骇然,道:“难道摔得重了伤及肺腑心脏?这可不得了!……”急忙扶住她后心,给她推送真气暖护心胸。

梅若琳见他这么紧张自己,几日来积压的泪水有如决堤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声泪俱下,不胜可怜。

张拙灵真气一入她体内,顿觉她虽然有些伤痛,但也不至于伤至肺腑心脏,哪能疼痛至此?可见她哭得更加厉害,不明所以,再用些真气输了过去。

梅若琳哭得一阵,心中郁结也散了大半,本想再让他劳苦折腾一番,让他吃些苦头,可是全身真气膨胀,很是难受,再不劝阻,恐怕反受内伤。

“不用你假惺惺的可怜我,赶快甩开手找你亲爱的无双妹妹去吧!”

张拙灵见他不再痛哭,说话又中气十足,便收了手。听她言语之意,知她是为无双吃了酸醋了。

“梅姑娘,你这是没由来的给自己罪受,我们找无双只不过是有要紧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梅若琳听得如此,心下一喜,可脸上还是恼意犹在。

“是吗?……你要问什么?是不是要问人家可有心上人,婚嫁与否?”

张拙灵一心只为武林大义,铲除魔教为己任,容许无双在身边也是为此,哪听得了她这些话,道:“想必你也知道无双是魔教的人了,我岂会对一个魔教之人生有羡怜之心?那日要不是她跑得快,我早将她毙命与掌下,只是你没有亲眼看到罢了!”

梅若琳听他说得这么坚决,想来以他的秉性断然不会撒谎。顿时,心中一切怀疑和不安尽皆散去,转而欢喜释怀。笑道:“这我可不信!无双长得貌美无双,真可谓与她名字“无双”二字无异,我就不相信哪个男人见了她会不动心!……”说了这句,又觉得自己似乎在称赞无双的好处,急忙说道:“你!……你真的会杀她吗?”

张拙灵道:“目前来说,要是她不再滥杀无辜,我是不会为难她的!可要她再肆意妄为,那可怪不得我了!”

梅若琳心中欢喜,希望她本性难改,可又不愿意看到别人被她所杀,也不希望无双就这么给张拙灵杀了。

“她!……她要是不改的话,你也用不着杀她这么残忍!我……我知道你的心意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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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十章:哭笑姑娘

张拙灵听她言语之意,心意表露无疑,不禁有些意动,但很快又定下心来。想着魔教不遗余力的要从他手里得到“九冥神经”,应该是欧阳通那边得不到什么,所以就让无双施美人计来了。无双自然也只是多此一举,魔教方面如果没能从张拙灵手上得到经书的话,说不定就会从他身边最亲密的人下手,虽然无论是谁,他都很在乎,但是多一个亲密的人便让魔教多一个目标。他现在还没有保护身边人的能力,魔教中的梁子丰二人和西域三鹰等人都善且不能应对,更别说萨葛洪了。

“你没事就走吧!以后别在为无双的事情生气了,咱们的用意是拉拢她,如果魔教中有咱们的人,那铲除魔教的大任就有希望了。”

梅若琳红着脸道:“是了,我听你的就是!”

秦乐看她一会儿哭得稀里哗啦,这会儿又自暗喜,也明白了梅若琳的心思。笑道:“梅姑娘不必烦恼,我们大哥说一不二,不会对无双姑娘动心的。”

梅若琳脸一红,道:“呸!我管他和谁动心呢!我与他又毫无关系,喜欢谁也管不着!”

“是嘛?要真这样,我便要替大哥做个媒如何?”

梅若琳脸色一变,道:“谁?……”

秦乐哈哈一笑,“说起这人,那可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哭笑姑娘!……”

梅若琳顿时又伤感起来,愤愤的道:“你要给他做媒尽管去就是了,干嘛还要说给我听?”说着,便要走。

张拙灵见她又恼了,急忙追了上去,道:“梅姑娘别当真,秦乐就爱开玩笑,以后相处得久了,你会明白的!”

秦乐哈哈笑道:“我是爱开玩笑,不过这件事情上是认真的,半点儿也不假!”

梅若琳眼中含泪,看了张拙灵一眼,道:“她是谁?是无双吗?”

“不不不!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乐还没等张拙灵开口,抢先说道。

梅若琳一愣,霎那间脸红到耳根,突然跳到秦乐面前就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扇死你个胡说八道的死胖子!你说谁是哭笑姑娘了?……”

出手间,自己也笑了起来。

秦乐见她手掌虽然来得迅疾,但力道软绵绵的,心知她无伤他之意,便不躲不避受了她一掌。一手摸着脸颊很是诚恳的道:“该打!该打!做兄弟的让嫂子生气实属不该!要改,一定要改!”

梅若琳噗嗤一笑,道:“你敢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再赏你几巴掌!看你一脸肥肉,已经像个猪头了,就不怕我把你扇得更加肥肿不堪么?”

秦乐呵呵一笑,道:“嫂子要是高兴,再扇几下也无妨!”

张拙灵摇了摇头,道:“秦乐你就是没个正经,满嘴的胡说八道!”

秦乐故作委屈的道:“你看你看,还没娶过门呢,就帮着媳妇挤兑兄弟了!”跑到段红雪身旁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道:“冷面神啊冷面神,如今就只有咱俩孤苦无依喽!……你是一座冰山,我是一团肥肉,都没人疼没人爱!唉!还是早些剃了顶上三千烦恼丝遁入空门段了红尘之念吧!免得终日看人家恩恩爱爱好不嫉妒啊!”

段红雪脸色难看,推开他的脑袋,道:“滚远些,两个大男人靠这么近不恶心么!”

秦乐嘻嘻笑道:“我就恶心你,恶心死你!”两只手紧紧的抱住段红雪的腰,一个肥脑袋往他胸口挤来挤去。

段红雪脸色涨红,双臂一震,将秦乐推开。紧接着脚下一点,已跃上树梢。只听得树枝摇晃之声,段红雪已去得远了。

“哈哈哈哈!冷面神也会有在我手下落荒而逃的时候,妙啊妙啊!这以后我秦乐有一个杀手锏可以对付他了!”

张拙灵哈哈笑道:“你这杀手锏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梅若琳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看段兄弟这是急着去换身衣服去了,说不定还得洗个澡才安心呢!”

张拙灵笑了笑,道:“咱们也赶快走吧!”

三人出了红柳庄,都在说着段红雪搞笑的神情。

走得一段路,迎面走来一个人,向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秦乐身上,又低头看着手上的一张纸默念一遍,战战兢兢的向秦乐作揖道:“敢问这位爷可是“猪头猪脸,头比屁股大,脸比茅坑臭,恶心到姥姥家的恶心大侠?”

秦乐一听,跳将起来朝他脸上就是一巴掌,打得这人倒在地上,一张脸被打得高高肿起。

“哪里来的狂徒?敢这么说你爷爷?”

待要再打,张拙灵急忙劝住道:“算了!你再打一下就出人命了!”

这人爬将起来很是憋屈的道:“这位爷,小的哪敢骂你?是……是一位公子叫我这么说的!”

“谁?……他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敢叫人来辱骂我,活得不耐烦了么?”

这人道:“他就在前面“醉乡楼”里,他叫了一桌酒席让小的来叫你们的。他再三吩咐,说是见到你时非得这样说,要不然你会很不高兴,会死人的!当时我也不信,可他又说,“江湖中厉害的人都有自己的独特脾气,有的人善于用毒,你说他毒物厉害还不行,还得说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毒的,就连一滴血,一块肉,一根头发都奇毒无比,这样他就开心了。也有的好色成痴,以此悟出采阴补阳,青春不老仙术,你要见他时,要是夸他……”他本来是要说“天下女子都做了他的胯下之马,他便欢喜得很了!”,但见他们中有一女子,多半与这位俊俏少年是相好的,要是说了出来,可就惹得人家不高兴了。于是急忙住了口,继续说道:“还有的天赋异禀,天生练就一身能够恶心死人的武功,你得说他多恶心就说多恶心,这样他也就很高兴,不会为难你了。”他说你是这样的跨世奇才,自创了这门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古往今来只此一人,当真是震朔古今,名耀寰宇。以……以那什么功夫最为津津乐道引以为傲,要是哪个见了你不把我刚才说的话说一遍,哪怕落了一个字都会惹你不高兴,就得……就得那什么死人,所以……所以我不敢大意,又怕漏了一个字才写在纸上来找您的!……”

张拙灵忍不住哈哈大笑:“人家有心瞎说一通,这个你也信得?”

梅若琳也是嘻嘻哈哈笑个不住。

这人道:“看他说话一本正经,很是慎重的样子,哪里像在胡说了?……”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大战醉乡楼

秦乐已经猜到传话的就是段红雪,不怒反笑道:“判断说话是否真假,能从说话之人的语气,眼神,脸色看出一些虚实来。可那只对于一般人而言,这冷面神天生就只有一张面孔,一个声调,他胡说一气让你误以为真那也怪不得了!”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来给了这人道:“刚才不知是他叫你这么说的,以至下手狠了些,请别见怪为是!这锭银子就当是赔给你的汤药费了!”

这人原本心下有些委屈,看到还有银子赔给他,便也不再气恼,领了三人走得一刻钟时间,来到“醉乡楼”。

这“醉乡楼”,虽然比不上“万象楼”那么气派,但也干净亮敞,来的人多为小本生意的商客和附近的贫民,不像“万象楼”大多是富商豪客。这里的客人却比“万象楼”多得多,每张桌上都坐满了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其中一张桌子,这张桌子满满坐了十五六个人,有的只能站着吃饭,全都都埋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桌上放着两个空盘子,想是盘子里面的菜早已被他们分食殆尽了。

“几位爷,这就是你们订的桌子了!小的要去帮忙上菜,就不打扰各位了。”

秦乐不见段红雪,忙道:“和你胡掰瞎扯的人呢?怎么不见他?”

“小的也不知,想是出去了吧!他既然订下酒桌,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便到厨房帮忙端酒菜去了。

过不多时,这人抱着一坛酒领了一个伙计,端了两荤三素和一大碗汤上来。

张拙灵看这几样菜,不禁有些诧异,只见这盘子比别处的大一些,里面的菜也是装得满满的。

这人看到张拙灵神色诧异,笑道:“这位爷有所不知,我们小店最大的特色就是量大!花一样的钱,可以吃到两倍的量,要是想少花银子吃饱饭,来我们小店就对了!”

张拙灵笑了笑,指着只顾埋头吃米饭的那一桌人问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哦!他们都是从乡下来城里来做杂活的,他们挣钱不容易,所以一群人凑一块儿点几道菜。我看他们确实辛苦又没钱,所以多给他们一些米饭。”

张拙灵仔细看去,果然在他们桌旁的墙角处或立或放摆了几根扁担和几把锄具。看他们个个满面风霜,狼吞虎咽的吃着干饭,想是没找到活计饿得急了。一时间,想起山上的父母来,父母的境况比这些人好得多了。这些人家里多半也没多少地可种,所以到城里来挣点钱回去养家糊口。

张拙灵摸出一锭十两银子,道:“这钱你拿去给他们上一坛酒,剩下的钱加两道菜,一荤一素,能多大量便多大量。”

这人接过银子,道:“那我就代他们多谢您了!”

张拙灵道:“不必客气!”

这人便往后面招呼去了。

秦乐道:“这冷面神请咱们吃饭,人却不见,该不会是坑咱们的吧?”

梅若琳笑道:“我猜段兄弟定是洗澡换衣服去了,咱们恐怕还得多等一会儿。”

张拙灵笑道:“梅姑娘的猜测不无道理!我看,咱们还是先吃吧,菜又这么多,吃也吃不完的。”

秦乐哈哈笑道:“平时是吃不完,可我今天胃口好得很,等他来了让他舔盘子就是了!”说着,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大盆满满的牛肉,一大盆素菜和一坛酒摆在那一桌上。

“几位今日遇贵人了!瞧,就是那边那位小爷请大家吃的!”

这桌人听得有人请他们吃,都向张拙灵投来感激的目光,张拙灵微笑着点了点头,“几位大哥尽管吃就是,不必理会我们!吃吧,不用客气!”

乡下的人本来也不会什么客套话,既然人家请吃了,也不再多言,提起筷子就是一波冲杀。刹那间,筷碗碰撞之声噼噼啪啪,好似群狼夺食,饿虎争锋。

秦乐见了这般情景,惊叹不已,“啧啧啧!……好一场大战!……这场面真是惊心动魄!……高手!……高手!我“善面肥龙”虽然孤身一人,但怎能畏惧敌方人多势众而退缩?虽千军万马来踏过,我将提两根竹筷一只破碗孤身奋战之!”说着,一手提筷,一手拿碗,筷起筷落,碗筷交错,猛吞猛咽。他这吃法比那些人更加的快速有序,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看得张拙灵二人目瞪口呆,相顾愕然。只一盏茶功夫,桌上几个盘子被他洗劫一空。又拿起盘子来迅速的舔了个干净,就连给段红雪备下的碗筷也没能幸免。

梅若琳看到段红雪的碗筷也被他舔了,眉头一皱,抿嘴嬉笑。

秦乐又将手伸了过来,拿起梅若琳的碗就要往上舔。

“啊!……你?”

梅若琳惊呼一声,吓得脸色大变。

“哎呀!一时杀得性起,差点误杀好人,罪过罪过!”

秦乐笑嘻嘻的把梅若琳的碗筷放了下来道。

梅若琳一脸不高兴的道:“你!……吃就吃嘛,干嘛还要舔盘子舔人家的碗?怪不得段兄弟说你恶心了!”

秦乐哈哈一笑,“他说我恶心我就恶心给他看,梅姑娘说了倒是不打紧!”

梅若琳脸色一变,急忙住了口,就怕惹恼了他再来舔自己的碗那可大大的不妙,虽然他舔过的碗筷自己断然不会再用,但是一想起来,怎能吃得下。

这时,只见段红雪手拿一把纸扇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他一身干净的衣裳,连头发也是光鲜乌亮,果然是洗了个澡换了衣裳了。

“喂!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翘脱了呢?”

段红雪不答话,一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看到几个空空如也的盘子,不禁一愣,道:“怎么这里不兴上菜先上空盘子的吗?”拿起酒坛,发现酒坛里的酒也只剩一半了,看到秦乐满面通红,一身酒气,还连连打嗝。“定是这“恶心大侠”的杰作了!”

秦乐双眼通红,打着饱嗝看着他笑。

段红雪把凳子往一边挪了挪,拿起酒坛就要倒酒。

“啊!……别!不能喝!”

梅若琳看他要倒酒喝,急忙惊叫道。

段红雪一惊,道:“怎么了?你们不都喝过了吗?怎么会有毒?”

张拙灵笑道:“酒没事,段兄弟还是换一副碗筷吧!”

……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找寻队伍

段红雪不知何意,可也想到定是秦乐动了手脚了,待要质问他,却发现秦乐把一个肥头放在桌上睡着了。

“这猪头就是哪儿都能睡!”

段红雪骂了一声,叫了伙计过来,再点了几样小菜,重新要了一副碗筷。

那一桌人起初只顾吃饭,谁也不言语,这会儿酒足饭饱后便多起话来,大多说的是家里收成不好日子难过……哪家又生了猪仔,哪家嫁女讨媳等生活琐事。

张拙灵三人一桌上齐了菜后,也自顾吃喝,对他们所说的话题倒也没多少兴趣听,便也不再听他们说些什么。正当半坛酒喝完,只听得其中一个老人喝了几碗酒后,不知是何缘故哭了起来。紧接着,从中也有几人跟着低声抽泣,这哭声甚是悲切,张拙灵等人不禁诧异。细细听去,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一中年人似乎也是为之伤心,哽咽道:“曲老伯,你放心吧!这回咱们这么多人,一定会帮你把儿子找回来的!”那老伯哭道:“已经快三年了,依然毫无音讯,恐怕……恐怕早已不在了!按理说,他又不聋不瞎,走得再远也应该能找到回家的路啊!可偏偏为何这两年来都不回家呢?”

那人又道:“老伯不用担心,些许他在哪里有了人家,而家里又事忙,几年间不得回来也是有的。”

那老人道:“沈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宽慰我,他要真在外有了人家,再怎么着也应该带人托个信儿回来。家中就只剩下老伴和我,再过几年就该入土了,他若还在世上,不会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不理的!”说着,又哭了几声,“这几个月来,要不是大伙儿照顾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已去阴曹地府了!我死了倒也没什么,可临死前没能见上儿子一面,实在不甘心哪!……”

又一人道:“唉!……咱们这回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儿去找啊?帮人做工又不能做得长久,也得不到几个钱,这般下去,别说找人了,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一个问题。”

姓沈的人听他这么说,道:“你家是没人丢了,也不需要找人,我都没叫苦,你牢骚什么?大不了沿路乞讨也要把人找到,你吃不了这苦可以回去!”

这人当下也来气了,叫道:“是我自愿的没错,可谁知道这都快半年多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家里也是老老小小一家子人呢!活着的不去照管,却跑来找死活不知的人,我发一下牢骚就不行了吗?”

老人止住哭声,道:“两位兄弟别吵了,我们几家实在对不起你们,十天之后再找不着人,咱们也别去其他地方了,都回去算啦!些许其他路有消息也不一定,刘兄弟说的是,咱们都还有家人呢,还是为活着的人好好过活才是。失踪的人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说着,又自抹泪叹气。

张拙灵听他们说话,已经明白八九分,似乎都是家里人走失了多年不曾回来,所以约着出来找人了。想道:“这么多人一齐走失,实在事出蹊跷,莫非是一齐遇上强盗给掳去了?”便走了过去想问个明白。

这些人看到张拙灵三人走了过来,都止住哭声站了起来。

曲老伯心想着怕是吵嚷到人家吃饭了,急忙要跪了下去。

这乡下穷苦百姓见到认为是有钱的人,一来就是要跪下说话的,并不是他们自轻自贱,而是他们不敢得罪任何一个看着像个有钱人的人,因为一旦让这些人不高兴,可能会招来非常严重的后果,多半会让手下打你一顿出气,或是说你身上臭气熏坏了他的衣裳诓你银子。穷人家自然是赔不起的,最后告到衙门,衙门里那是穷人的断头台,一进去少了百两银子出不来。要么坐牢,要么赔银子,一个人受罪倒是没什么,可家里的老小怎么办呢?只得选择按利息慢慢赔了。虽然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如此,一百个里也未必有一个,可要是哪天运气不好碰上一个,那可一辈子也赔不清啊!他心里当然不会认为请他们喝酒吃肉的张拙灵是那样的人,不过,多年来谨小慎微的作为已经形成习惯了,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给请他们吃饭的好心人下跪也是情理当中。这样想法的人多半年老者居多,年轻人都处世不深,不太懂得这些道理,而且骨子里总有一些傲气,如果发达了,自然傲气到底,要是一辈子穷苦,骨子里的傲气也早就磨得荡然无存,只有用膝盖换取一世平安了。

张拙灵急忙将他扶住,道:“老爷爷不必如此,听你们说来,家里丢了人是吗?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些许,我们能帮上一点小忙呢?”

这些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欢喜起来。

那性沈的汉子鞠躬道:“这位爷!……”

张拙灵忙抱拳说道:“这位大哥,你年长我多岁,要是瞧得起我,就该称呼我一声兄弟才是!”又向其他几人团团抱拳道:“几位也是如此,说来,咱们都是穷苦百姓出生,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这姓沈的汉子心下感激,眼中含泪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客套话了,兄弟大仁大义,实在难得。……”说着,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伙人是岳州乡下的人,是来自三个不同村子的村民,几年前,他们中的村民陆陆续续在外出赶集或是上山砍柴的时候无故失踪了,大多都是年轻力壮的状丁,也有妇女和儿童。失踪以后,也告了官府,可十几天下来都没有结果。一起到衙门询问,得来的回复让他们再等等,可过了一月有余,依然没有一点儿消息,人照样走失,官府还是一样的回应。失踪的家人坐立不安,便自行组织四处寻找。寻找的范围都在岳州范围之内,找得十几天也没有结果。后来,他们连同附近村子要把寻人的范围扩大。那些家里也有人失踪的都一呼而应,也有好心人参与了进来,大家都带了工具分东西南北四路四处寻找。他们这伙人南下一路寻来,一路打听,盘缠没了便沿途帮富贵人家做几天活。自己带工具,总是能让雇主多给几枚铜钱的,经过几个月后,便来到了这里。

(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暗影

张拙灵道:“如此说来,失踪的人恐怕不是自行走失那么简单,多半是被人掳去的吧!”

“有可能吧!我们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山上的贼窝我们躲都来不及,我们就这么些人,怎么敢去呢?只能是抱着一颗侥幸心理,哪儿亮堂哪儿找去了。”

“你们一路走来,应该也知道一些山寨或是帮派了?”

“这一路来,路过的有三四个了,有“天狼寨”,“神威堂”,“黑虎分舵”,……”

张拙灵听他说到“黑虎分舵”,急忙问道:“这“黑虎分舵”在哪里?”

沈汉子听得他语气似乎早已听说,忙道:“这“黑虎分舵”就在南昌西北“锄药山”上。难道兄弟知道这“黑虎分舵”?”

张拙灵摇头道:“十之一二吧!”心下想着:“这“黑虎分舵”果然不一般,既然真是明目张胆的在各地开起分舵来了!按络毅所说,他们走失的人很有可能和“黑虎分舵”贩卖人口有很大关联,就不知道和魔教有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倒是好办,要真是魔教的分支的话可就有些棘手了!这些问题只能等芳老英雄那边有了消息才能断定,无双又不知去了哪里,既然决定要查“黑虎分舵”,最好无双不在身边,免得若有关联便要处处滞肘。”

大伙儿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着怕是有些眉目,都默不作声的急切等他发话。

张拙灵沉思片刻,道:“各位大哥,老伯!这样吧,你们暂时别到处走,找人的事情我先帮你们查一查,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应该也会有些线索的。”

大伙儿听他要帮他们找人,都大喜过望,感激涕零磕头道谢。

“多谢恩公仗义相助,实在太好了!我们正愁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无处找寻呢,如此恩德八辈子也还不清啊!”

……

“少侠真是活菩萨降世,不知少侠真名,他日回去定要立了碑文****烧香供奉。”

……

张拙灵急忙将他们扶了起来,道:“大家不必如此,我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子妄下海口,倒时若帮不了大家,可就成笑柄了!实在不敢受此大礼!”

曲老伯道:“少侠太谦了!即便最后没有结果,那也是大大的恩惠,我们也会记着少侠的恩德呢!”

刘汉子道:“没错!我们一路走来的路程,少说也千里之外了,所问之人都当我们乞丐看待,很难问出什么来,期间何等委屈苦楚一想起来就辛酸难过,哪有少侠这般仁义心肠?不管有无消息,我们都感激不尽!”

张拙灵道:“好吧!既然如此,大家先去休息,你们对这里不熟,我们也不缺人手,就不用劳烦大家跑腿了,等有消息了再通知大家。不知你们在何处落脚?到哪里去通知大家?”

这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有些尴尬。

张拙灵看出他们似乎有些难言之隐,道:“想必是刚到这里,还没落脚之处?”

沈汉子道:“正是!”

张拙灵寻思,“这么些人看来也只能再劳烦一下芳老英雄安排一下了,他正为我们查“黑虎分舵”的情况,芳府作为联络地点最为稳妥”。主意一定,道:“好吧!那我帮人帮到底,这落脚的地方嘛!……”

还还未等张拙灵说完,沈汉子忙道:“少侠已经为我们帮了这么大忙,落脚之处就不必再让少侠为难了,少侠只要给我们指一间方便联络的破庙或是山林野地就可。能遮风挡雨最好,没有也没什么,我们这么多人手脚也快,砍几棵树搭一间屋子就是了!要是少侠要我们住店,那我们是万万不去的,即便是少侠朋友的府上,我们也不敢去打扰!山野之人本就粗俗愚笨不懂规矩,要是坏了少侠的面子,我们也无脸再见少侠之面了,还请少侠莫怪!”

张拙灵听他们如此说,确实觉得安排在芳府也有不妥之处。想来芳梅再大量,恐怕也未必容许连累女儿致死的人这么三番五次的请他帮忙,嘴上不说,但心里未必乐意,可是这扬州城内外的情况他真的了解不多,要他找一处合适联络的地点实在有些为难。正自捉摸不定时,突然眼前一亮,“梅若琳四处奔波惯了,她应该知道哪里适合安顿他们,何不让她出出主意?”

梅若琳见他望向自己,明白张拙灵的意思,笑道:“一间破庙有何难办的,从这里往东二十里便有一处,虽然破旧了些,但遮风蔽雨还是可行的!”

张拙灵笑道:“那就有劳梅姑娘带路了!”

梅若琳嘻嘻一笑,道:“这谁跟谁啊?还用谢?”

张拙灵看秦乐还未醒来,便让段红雪留下来带他回去,一伙人便由梅若琳领着出了“醉乡楼”往东出城而来。不多时,渐渐林密草深,林间小道也隐没在深草间,要不是梅若琳带路,真没人能找得到。走得一个时辰左右,眼前一间破庙遮蔽在乱草枝叶之中。

看那破庙,残檐断瓦,破败不堪。墙体到处坑坑洼洼,一堆堆从墙上掉下来的泥土把墙角围了一圈,门上的牌匾也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张拙灵皱眉道:“这也能住人么?”

沈汉子忙道:“住得住得!我们一路走来,山林野地中不知睡了多少,相比起来,这里最好不过了!”说着,伸手向庙门推去,吱呀一声,那庙门应声而开。

张拙灵大感诧异,“这里似乎荒废已久,又这般腐朽不堪,这门如此轻易的就被推开,实在匪夷所思。”

一群人进得门来,但见一尊佛像倒在地上,凌乱的杂物把屋子占了一大半。屋顶几道零碎的阳光透过断瓦间的缝隙照了下来,光线虽然不太明朗,但也不至于目不视物。

一伙人开始七脚八手的整理杂物,突然,梅若琳一声惊叫:“啊呀!……有鬼!”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跑了过来躲在张拙灵身后,指着墙角,“那儿!那儿!……哎呀!好恐怖!吓死我了,咱们赶快出去吧!”

张拙灵也是被她吓了一跳,朝那墙角靠了几步,但见幽暗的墙角处,果然有一团黑黝黝的事物,似乎还在微微颤动,不禁也倒吸一口凉气,强颜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哪里会有什么鬼?”

梅若琳颤声叫道:“真的真的!别过去吧,它一跳起来就把你的魂魄吸去了!”

……

繁重的工作更加繁重了,每天的更新都会晚一点,大概都在晚间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大家多体谅!……喜欢的朋友支持一下,谢谢啦!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破庙幽魂

张拙灵虽然不相信朗朗乾坤有鬼这么一说,但心下还是有些犯怵。壮着胆子再靠近几步,明显感觉到这团事物居然还有急促的呼吸,想是也惧怕他们。

“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鬼,鬼怎么会有呼吸呢?”不过,他的这个论断一出来,连自己也觉得站不住脚。谁能那么肯定鬼就没有呼吸呢?有谁真见过了?有谁真抓住了鬼仔细看过鬼是不需要用呼吸生存了?然而,他虽然明明感觉到这东西像人多过像鬼,可是眼前的东西真没有一点儿像人的特征。

周围的人也吓坏了,都挤拢在一起,大气不敢出。

就在他们要不要出去或是一起上去打它个魂飞魄散之时,只见这团事物突然跳了起来,顺着墙角堆放的杂物快速的爬上窗口逃了出去。

张拙灵见它出了窗口,因为窗口处有光,所以看得分明,看它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急忙奔出破庙朝它逃逸的方向追了过去,只见屋后草头晃动,张拙灵紧跟而上,却见一件黑油油的衣裳在草丛中窜来窜去。脚下一点,张拙灵已经挡在它的前面。

“啊!……原来是你!”

只见一张狰狞恐怖的脸,一张惨白灰沉的脸。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也不禁吃了一惊。

这团黑黝黝的东西不是什么鬼,而是与齐拙林相遇那天见到的乞丐女孩。

女孩被挡了下来,又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女孩膝盖以下都没了,看她用膝盖奔跑的样子很是诡异。

张拙灵正为齐拙林的死因毫无头绪,困苦不已,而这女孩就是事因的关键,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抓住。

再一个跃步,手一伸,将她肩膀抓住提了起来。

女孩一时被抓,惊恐万状,两只断腿在空中乱蹬,“放开我,放开我!……”喊声里还夹着嘶吼之声,似乎是太害怕了,或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张拙灵一喜,“不是哑巴!这下应该可以问个清楚了!”顺手点了她的穴道,把她轻轻放在地上。女孩见了张拙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这时,梅若琳和其他人都赶了过来,看到女孩的模样,不禁都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

梅若琳吓得不轻,死死的抓住张拙灵的胳膊躲在身后,又忍不住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女孩。

张拙灵蹲下身子,问道:“小姑娘,你能不能告诉哥哥那天哥哥走后和你说话的叔叔是怎么死的?”

女孩起初似乎想要说话,这会儿见了这么多人,一下子脸如死灰,双眼暗淡,嘴里的嘶吼声也细若蚊吟。听张拙灵询问,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顿时全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睁得大大的。

张拙灵见她如此,再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想着还是先把她带回去好好安顿一阵子,等她心情平复以后再慢慢问吧。

这时,只见人群中一个三十左右的人走了出来,只见他满面泪痕,一脸惊喜又难以置信的慢慢走向女孩。女孩的一双眼睛也定格在男子的脸上,顿时眼中恢复了气色,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男子扑到女孩身上,把她紧紧抱住,“啊!”的一声哭得痛彻心扉,女孩嘴里沙哑的声音也随着这一声哭喊渐渐纵声大哭。

张拙灵心里猛的一跳,顿时明白了八九分,急忙上去解了女孩的穴道。女孩紧紧抱住男子,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泪水模糊了双眼,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流下激动心酸的眼泪。

“翠儿啊!……我的翠儿!……爹爹对不起你!……老天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翠儿?……翠儿啊!……”

人群中,那些寻找亲人的人也都顿足痛苦起来。

……

男子拉着女孩哭着问道:“你姐姐呢?她在哪儿?”

女孩手指着破庙后面的树林,“在那儿!姐姐就在那儿!”

男子急忙抱起女孩跑了过去,大家听说她姐姐在那里,都面带喜色跟了过去。来到树林中,女孩指着地上一个小土堆,道:“就在里面!”

大伙儿的脸上又一次泪光涌动,看着那一堆土,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男子扑到土堆上,撕声裂肺的哭喊着,“花儿啊!……”

哭得片刻,男子将土堆轻轻扒开,扒出来的东西不禁让大家愕然。这么小的土堆中自然是埋不下一个人的,大家都以为要么就是头颅或是手脚,再怎么着也应该是她姐姐身前的衣物或是其他物品,哪知却是几个黑乎乎的馒头。

男子捧着黑馒头,问道:“翠儿啊!……这怎么回事啊?”

女孩将土堆中剩余的馒头抱在怀里,道:“这就是姐姐啊,姐姐就在馒头里呢!”

男子放下馒头,紧紧抱住女孩哭道:“翠儿别怕!爹爹答应翠儿一定会找到姐姐的!”

大伙儿见女孩把几个馒头当做她姐姐给埋了起来,都伤心的摇头,“唉!可怜的孩子!”

梅若琳哭得泪人一般,将头埋在张拙灵胸口,“好可怜的孩子,她一定是想姐姐想得糊涂了!”

女孩突然推开男子大声哭喊道:“你弄疼姐姐了!坏人,坏人!”

男子泪流满面,道:“翠儿,听爹爹的话,这是馒头,不是姐姐!咱们去找真的姐姐,听话!”

女孩抱起馒头转身就跑,“你不要姐姐,你不是我爹爹,我不跟你回去!”

男子急忙将女孩抱住,哭道:“是爹爹不好,爹爹听翠儿的话,咱们把姐姐带回去!”

男子便脱下衣服,把几个馒头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女孩似乎害怕“姐姐”弄丢了,把包好的馒头死死的抱住。

张拙灵看她似乎神志清醒了不少,便上前指着她手里的布包问道:“这些馒头是谁给你的?”

女孩道:“恶人给的,他们叫翠儿吃姐姐,翠儿饿死也不吃姐姐,我要把她藏起来!……你们也不可以吃!”

张拙灵道:“恶人为什么要你吃姐姐呢?”

女孩哭了起来,道:“恶人要姐姐去街上给他们要银子,姐姐要不到银子,他们就打姐姐……翠儿好害怕!”

张拙灵听得内中事有蹊跷,道:“后来呢?”

“姐姐要不到银子,他们打姐姐,还要砍手砍脚,把姐姐的手脚砍成肉沫包在馒头里……”

“啊!……”

所有人惊呼一声,一股凉意从背脊蹭蹭往上窜,顿时,额头上一颗颗冷汗滚落下来。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已经猜到什么了!……南极瓜水平有限,感觉很多想要说的东西只能在眼泪中打转而吐露不出!或许……咱们……应该……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恶鹰岭

这男子听得女孩这么说,抱住女孩手里的包裹哭的死去活来。

女孩也哭得一阵,痴痴呆呆的沉默半晌,听得他父亲再三追问,回过神来又哭一阵,继续说道:“恶人拿馒头给我们吃,“不吃就饿死你们这些猪仔!饿死你们!……哈哈哈哈!……”女孩学着“恶人”的语气,听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都不愿意吃,可是后来饿得急了,他们就挑了肉沫给我,把面吃了……”

女孩突然住了口,呆呆的坐着,嘴里发出奇怪的低声嘶吼,眼中满是惊恐。

大伙儿看她这么辛苦,眼中含泪不忍再问。只听她又说道:“恶人赶他们去搬木头,劈柴,烧火,没日没夜的干活,实在没有吃的了,他们就什么也不留下,还跟我抢……恶人在旁边看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好害怕,他们吃了姐姐,还要吃我!……”

女孩又呜呜的哭着,一张脸在她哭泣的时候更加的扭曲恐怖。

“……你没用!什么也干不了!带她出去!……快走!要不到银子就砍掉你的腿!也把你做成馒头给猪仔吃!……”

女孩学着“恶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一张脸扭曲着,嘴里吐着唾沫,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就像是一个早已精神失常的人。

“……你再跑!再跑!打死你,打死你!……”

女孩一面说着,一面疯了似的一拳拳打在他父亲的身上。他父亲死死抱住女孩,哭喊着,“翠儿啊!别说了,别说了!”

女孩充耳不闻,继续学着“恶人”的口吻叫道:“刚才和谁说话来着?我叫你和别人说话了吗?你这张嘴该打,该打!……”啪啪几声,他父亲的脸上又被她狠狠的抽了几巴掌。

“……告诉你,没有人会帮你的!你永远也别想逃走……别想!……再让我见看见你和别人说话,我就把你带回去做成馒头!……”

女孩渐渐平复下来,“大哥哥给我伞,给我银子……”

张拙灵听得他说道自己,急忙上前拉着女孩的手说道:“对对对!是我!是我!大哥哥走后,是不是有一个叔叔要带你回去?你还记得吗?”

女孩眼中流下眼泪,道:“他们要抢叔叔手上的珠子,叔叔不给,他们就打叔叔!……”女孩又学着那些人的口吻道:“打死他!打死他!……后来,又来了两个大哥哥,他们打死了几个“恶人”,其他的也跑了,我想跑又不敢跑,害怕又被他们抓到做成馒头不敢走开,等到天黑也没人来管我……”

张拙灵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炙烤着他的胸膛,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这个贼窝,把他们一网打尽,血债血偿。

……

骤雨呼啸,电闪雷鸣,狂风怒号,一行三人在雨夜下疾行。看这三道人影:一个步若移山,嗒嗒有声,且轻快无比;一个潇洒飘逸,宛若身插羽翼,衣袖轻鸣;一个如离鞘之刃,划破黑幕,锋利无边。三人脚踏雨点,势若猛虎,轻如雨燕,动若蛟龙。穿林过涧,翻山越岭,一路狂奔。

张拙灵三人一得到消息,即刻启程往城南边境“恶鹰岭”而来。

这“恶鹰岭”便是此地“黑虎分舵”的所在,也是建州和福州的分界点。芳梅查得消息说,岭上一座围城,城内日夜黑烟袅袅,不知在做些什么。苦于山岭陡峭,戒备森严,没能查到里面的情况。不过,确有十几个平民被绑上岭去,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也没救下这些无辜百姓。

疾行三个时辰左右,前面出现一条宽约二百丈的深谷,便是这“恶鹰岭”的咽喉――“猎鹰峡”。这“猎鹰峡”顾名思义,峡深万丈,深不见底。靠“恶鹰岭”一面的峭壁有如刀砍斧劈,除了飞禽,没有什么活物可以在上面行走。另一面是一个斜坡,坡上树林茂密,顺着斜坡向下延展。抬头望去,“恶鹰岭”山顶偏下的山凹处隐约透出火光,必是“黑虎分舵”的据点了。

张拙灵三人奔到“猎鹰峡”前,脚不停步,纵身向谷中跃去。

天空上,三道人影似若三条飞龙,斜下极速而落,落下百丈后,“啪啪啪!”三声轻响,三人落在斜坡下的树梢上,树枝摇晃一下,三人又朝谷底疾掠而去。又行了近百丈,树木已经没有了,前面是一道黑暗的深谷,谷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拙灵再提一口气,纵身一跃朝对岸掠去。段红雪紧跟而上,秦乐迟疑一下,也跟了过来。这一端与对面峭壁的距离虽然只有十丈左右,但要这么跳过去,没有卓绝的轻功和胆量是不行的。他们三人轻功一般,有的是高深的内功和过人的胆量。即便轻功一般,凭借深厚的内力,这一跳的距离也可以让那些轻功卓绝的人瞠目结舌了。

“恶鹰岭”的峭壁上,三人双爪扣住石壁间的缝隙,一纵一跃,迅速的向上攀爬。

不一会儿,便到了岭上的高墙外。解决了墙外把守的十余人后,三人盘膝而坐,调理内息。待得内力恢复十之七八,跳上墙头向内查看。但见墙内火光通明,百十个木架搭起的棚子有序的建在广场各处,棚子里或多或少十余个看守的人坐在里面吃酒喝茶,棚子周围人头攒动,一眼看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其中人数居多者,便是那些脚上戴了脚镣之人。广场最东面是一座高大的方形石城,石城上也有十几个棚子,每个棚子里也有看守的人。

张拙灵观察了一遍,这广场内的布局大体可以分为三个区域:南面的区域负责挖石头,把石头搬到围城南面的大火炉里,再把挖出来的泥土和烧过的石渣运出东面一道仅有的大门。西南面的区域负责打铁造兵器,一摞摞造好的兵器堆放在推车上,运到北面一排排的棚子里。这北面棚子周围看守的人数最多,一队队手持兵器的人在周围走来走去。

秦乐惊叹道:“造这么多的兵器用来做什么?要打战么?”

张拙灵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情景,不禁皱眉。

“冷面神!你看除了劳工外,其他的人应该也有三千之众吧?”

段红雪点头道:“这三千贼人大多都是寻常之人,其中也有一些武功不错的好手,不过也不足为惧,但这么多人对付起来也够呛啊!也不知道石城内是不是另有高手!最头疼的还是这些劳工该怎么疏散?到时动起手来,难免伤及无辜,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今天事忙,所以又过时间了!抱歉!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怎么进去?

“看来,今天是要大开杀戒了!”张拙灵看着场中几千的人,心中不免惴惴。

段红雪道:“要是咱们硬闯进去,即便救出劳工们,也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你不是见过泰裕隆么?要不咱们来个擒贼先擒王?”

张拙灵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要想不惊动其他人就把人擒住,可就难办了!”

秦乐笑道:“咱们可以故计重施啊?”

段红雪道:“什么故计重施?”

“呵呵!我以前是怎么把冷面神引出来的?”

段红雪冷笑道:“幼稚!……他见了你,会和你出来么?一发现不对,那便是千号人一拥而上,到时候再想擒住他可就难了!再说,你要怎么进去?”

秦乐笑道:“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张拙灵指着墙外那几具尸体道:“他不出来,咱们进去找他!”

秦乐笑道:“妙极!妙极!”

于是,三个人便换了衣服拿了他们的兵器。秦乐身体实在胖了些,穿了这些守卫军的衣服,别提多别扭。即便找的是一个体型相对较胖的人,依然是到处被他撑得圆滚滚的,肚皮也露了出来。

段红雪拍了拍他肚皮,道:“肥龙!我看你还是负责在外接应的好,你这一进去,人家一看见你这肚皮就知道山上没有这号人,一下子就露了馅了!”

张拙灵笑道:“咱们进去只是为了兵不血刃拿住带头的,逼他们放下武器放人,又不是要大杀特杀,你留在外面接应也好!万一势头不对,我们还得靠你救援呢!”

秦乐苦笑一声,又将衣服换了回来,道:“哎!没得玩了!”

张拙灵正色道:“这可不是玩!”

秦乐呵呵笑道:“我知道!看你们这么紧张,说几句轻松的话放松一下!”

……

张拙灵和段红雪二人穿了守卫的服饰,大摇大摆的往东门而来。而秦乐则留着墙头,居高临下看戏。刚走不远,迎面走来一队巡逻的人。

“妈的!运气真他娘的背!轮到老子值夜偏遇上这鬼天气,到底要下到何时啊?”一人朝脸上抹了一把雨水,骂骂咧咧的道。

另一个人道:“老大,咱们巡完这波也喝酒去吧!这“猎鹰峡”这么险要,各处关口都有咱们的人把守,谁还长了翅膀飞上来不成?”虽然大雨是小了些,但还是滴滴答答下个不住,偶尔还有一两个雷响。

那“老大”点了点头,突然看到张拙灵二人走了过来,连忙站定,喊道:“站住!……说口令!”

张拙灵心下一惊,暗道:“什么口令?”向段红雪使了个眼色,示意下手。

段红雪会意,向这伙人喊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那人“锵”的一声拔出刀来,道:“你说就是,何必还要我过去?”其余的人也纷纷把兵器亮了出来。巡逻的人都是十几人一队,看到他们只有两人,心下已经起疑了。

段红雪道:“还是我悄悄的告诉你的好,要是喊得大声了,让躲在暗处想要进去作乱的人听见了且不是坏了事?”虽说解决这几个人不费事,可要弄出什么动静来,惊动了里面的其他人,那后果很严重。

那人一愣,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理,笑道:“好吧!你过来告诉我!”话虽这么说,可还是不减戒备之心。

张拙灵二人走了过去,到得一丈距离,“口令就是……”两人蹭的窜了上去,极速从这几人中间穿过。这些人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动手,更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都睁大双眼,个个僵硬不动。

张拙灵二人没事一般,继续往前走。

“扑通扑通!……”这几人都无力的倒下,有的倒在墙角,有的滚下路边,都被他二人以至强内力硬生生将经脉震碎,没一个活着的。虽然这些人不都是死于点中死穴而死,但是如此雄厚的内力之下,这些平庸之人无论中了哪个穴道都是承受不住的。张拙灵二人为了快速解决敌人,也不能一一去认死穴,反正点了哪里都是一样,关键是要快。

又走一段路,发现前面一个新搭建的棚子,十几人正在里面避雨喝着酒水。二人走将过去,想要再来一个“估计重施”。不料,不远处还有一队人也搭了棚子守在那里,想必是临近大门,所以守备的人也多了。这些人即便人多,凭张拙灵二人的身手也就半个呼吸间的事,可要是动起手来,势必让那边的人发觉,只要有人一喊出声,里面嘈杂的声音再大,也难保没人听见。

张拙灵趁这伙人还没发现他们,急忙将段红雪拉到墙角暗处,道:“想办法一齐解决!”

段红雪道:“可以!咱们分开行动!”两人商量以定,由段红雪从下面树林中绕道过去,再以手势示意,一齐动手。

段红雪悄悄钻下林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那一波人的下方。张拙灵正等他示意动手,却见段红雪又缩回林中。张拙灵不知何意,只得耐心等待。过得一会儿,张拙灵下方的树枝轻轻一晃,只见段红雪钻了出来,道:“不成不成!”

“怎么了?”

“那边还有人!”

这围墙依山而建,整个围墙是一个不规则圆形,所以没看到另一边的情况。

张拙灵暗暗叫苦,“这便如何是好?……要是咱们有口令就好了!”

段红雪道:“这样吧!……咱们先一起把这些人放倒,再留一个活口逼问口令!”

张拙灵道:“我看可行!”

这回,他们钻下林去,来到这伙人下方时立刻动手。同样的手法,同样的速度,就像前边那波人一样,个个僵硬不动,只留一人活着。这些人原本大多都坐着喝酒,只有两人旁边站着巡视。他们把所有的人都扶坐桌旁,将他们的手撑在下巴处,做饮酒状。

那个活着的人全身动弹不得,只有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想要呼救也是不能的。

张拙灵将他提在桌后,蹲下身来,一手拿向桌旁一个死人的小腿,五指发力,“咔嚓”一声,那死人的小腿骨便应声而断,吓得这人冷汗直冒,喉咙里咕噜声响。

张拙灵扣住他喉咙,道:“我解开你的穴道后不许喊叫,问你的话不能不回答,但要是回答得大声了点,也要咔嚓一下捏断你的喉咙!听明白了吗?”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血洗恶鹰岭(一)

张拙灵连声问了几句,这人眼睛上下翻动,喉咙咕噜作响,就是一句话不说。张拙灵这才发觉还没给他解穴呢,伸手往他章门,廉泉二穴一点,解开他的穴道。这人哎呦呻吟一声,想着怕是声音大了,连忙住口。

张拙灵问道:“你们巡逻的口令是什么?”

这人道:“吃桌!”

“吃桌?……”

“是的!今晚的口令就是“吃桌”!”

张拙灵从不知道这些人口令的规矩,本以为口令是人家问你问题,你便回答,若回答不上了就不是自己人了,哪知道居然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他却不知,那些问问题的一般比较长,是做为双方秘密联络的接头暗语,而且可以长时间使用。而这巡逻的口令都是一天换一个,若是外头风紧的话,每天换几班,就有几班不同的口令。这口令由总巡逻队长随口编一个,再告诉下面的巡逻小队。一般来说,也不需要请示大当家。编的口令越是别出心裁越好,也可以随意说一句,只要让外人不易猜中就行。

张拙灵探得口令,又问道:“泰裕隆是不是在石城里面?”

“是!”

“里面还有没有武功高过泰裕隆的人?”

这人沉思半晌,点了点头又摇头。

张拙灵道:“什么意思?”

这人道:“二当家的武功也很厉害,不过是不是高过大当家就不知道了!三当家的武功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他武功如何!”

张拙灵暗道:“这么说来,里面的人都不足为惧。这个三当家虽然不知底细,但是屈居第三把椅子,料来也不过如此。”伸手将他穴道点住,拖到桌子下藏好。能不杀,自然不杀。虽然这些人大多恶事做尽,但再怎么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且留他一命,望他日后好自为之。

张拙灵二人朝另外那一波人走去,这些人看到他们,也不以为意,坐着继续喝酒。张拙灵二人没想到居然也不问他们一声,心下有些疑惑,想着如此甚好,免得露出马脚。一直走过前去,其中一人突然喊道:“喂!……你们两个不好好巡逻要去哪儿?”

张拙灵回过头来,笑道:“我们有事禀报大当家,几位爷慢坐!”

这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皱着眉头道:“两位兄弟好面生啊!”突然大叫道:“哪儿来的奸细?快说!……”

这下,桌上的人都把兵器抄在手里站了起来,十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看。靠门口处那一波人也听到他呼喊,也提了兵器走了过来。

张拙灵一惊,忙笑道:“自己人!自己人!……老大不必惊慌,我们真是有要紧事禀报大当家的!”

这人呵呵冷笑一声,道:“你们连谁是老大都不知道,还说不是奸细?”朝走过来的那群人里一指,道:“我们的老大在那儿呢!”

张拙灵暗叫不妙,没想到这人不是这波人的老大,好像是他们的老大找那边的老大喝酒去了。“这下麻烦了!看这情形,不动手不行了!”

果然,两个大汉一人手里提着一坛酒,一人拿了一只酒碗走在前头过来了。

“他娘的!怎么回事?……”

提着酒坛子的大汉怒声吼道。

这人叫道:“老大!……我们发现两个奸细!”

这两个老大一听见“奸细”两个字,将手中酒坛酒碗丢下山去,“锵锵!”两声拔出长刀,快步奔来。

“快快快!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妈的!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来这儿撒野?”

蹭蹭蹭蹭!

这边的人跳将起来,将他二人团团围住,生怕他们跑了。

张拙灵二人相视一眼,一脸凝重之色。本来想兵不血刃擒住泰裕隆的,哪想到最后还是百密一疏。

张拙灵森然一笑,道:“你们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们了!”

说罢,两条身影晃动,紧接着惨叫声不绝。顷刻间,十余人立刻毙命。那两个巡逻老大见了这恐怖的一幕,“哎呀!”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风紧扯呼!……”

“快去禀报大当家!厉害对头进来了!”

……

“哪里走?……”

张拙灵二人一声喊,脚下一点,从人群中飞身而过,这些人连怎么死的没看清楚,就都死翘翘了。

门口处监督劳工们运石土的守卫见了他们杀人,急忙大叫大喊的跑去报信去了。

“走!……”

张拙灵和段红雪飞身上墙,跃入场中。既然行迹败露,也用不着走大门了。如今,也只能趁其不备杀出一条血路擒下泰裕隆,那么就可以少死一些不该死的人。

场中最近一个棚子里的守卫看到他们从高墙上跳了下来,都大惊失色,一下子愣在原地。在他们看来,这么高的墙上跳下而不受伤,那是何等角色?

张拙灵二人脚一沾地,如两支离弦之箭,朝不知所措的这群人掠去。

“妈呀!……见了鬼了!”

这些人哪敢抵抗,撒开腿就跑。

张拙灵二人解决几个后,余下的也没再追,径直往石城方向闯去。

只听一人大喊:“大家别怕!他们只是两个人,咱们人多,每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们了!”

在这人的鼓动下,场中所有的守卫朝他们涌过来。劳工们也都惊慌失措,惊叫着乱做一团。顷刻间,呐喊声,惊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最惨的就是劳工们,他们脚上都有铁链,这一乱起来,你推我挤,不少人被踩在脚下哀嚎,有的则被赶来的守卫砍死在地。这样的局面是张拙灵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他们要秘密进入石城擒住泰裕隆的目的。可惜这一计划还是落空,最终只能血洗“恶鹰岭”!

张拙灵使出“醉梦拳”的身法,左跌右撞,将不断合围上来的敌人撞开,如一条势不可挡的蛟龙朝那石城飞奔。他的目的是尽快进入石城擒下泰裕隆,少拼杀一刻,便少死一个劳工。每个直接撞上的人,不是立刻毙命,就是骨骼断裂。那些间接被撞的人,也都撞得全身散了架似的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了身。

而段红雪使的是“罗汉拳”,只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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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血洗恶鹰岭(二)

段红雪使的是“罗汉拳”,他在这拳法上的造诣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但见他拳出如虎,脚踢如龙,走转间力震山河,气吞万里,把涌上来的敌人尽皆击毙。

一波波敌人不断倒下,又有更多的敌人向他涌来。前面的人眼见必死,却又退无可退,只得殊死一博。后面的人看不清前面的情况,推捺呼喊着把人往前挤。前面的鬼哭神嚎,后面的喊声震天,谁也听不见谁的声音。……

段红雪向石城进发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被敌人彻底包围住了。

面对如此多人的围攻,段红雪面不改色,气定神闲,越战越勇。“既然闯不过去,且杀他个痛快!”看着向石城方向直突而去的张拙灵,心下暗暗佩服,喊道:“大哥先走!我拖住他们!”

张拙灵回过头来,看到段红雪淹没在人群中。虽然险境重重,但却面不改色,一如猛虎入群羊一般。

“段兄小心!……”

张拙灵一声喊,脚不停步,左右游走。低下身子巧妙的避开朝他砍过来的刀刃,每每钻到敌人身侧,或推或靠,将敌人一一震开,以此身法开辟一条道路来。相比于段红雪的“大杀特杀”来说,死在他手上的并不多,更多的是重伤和短暂的昏迷。

张拙灵一突出包围中心,段红雪这一边围攻的人就更多了。然而,习得九冥神功的段红雪实在今非昔比,看到敌人越来越多,大喊一声,每次出击的拳脚上都运足内力打将出去。这一下,场面更加惨烈恐怖,有如棒打西瓜,血肉横飞。所有冲上来的敌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天空中仿佛下起一场血雨。此刻的段红雪分明就是一台移动的“绞肉机”,所过之处,哪里还有活物?明知“绞肉机”下不可生还,就应该退却回避!可惜的是,面对这样一台近之必死的“绞肉机”,后面的人还再推挤呐喊着。

前面的人在绝望的哭泣,在绝望中博取一线生机,即便飞蛾扑火也只能睁大眼睛往上撞。

后面的人血红了双眼奋力推挤,哪怕前面是大江大河,万丈深渊,也要用他人的尸体将它填平,而最后的脚踏坦途,分享胜利果实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

张拙灵一直突到石城前,但见石城入口是一个长长的甬道,这甬道都是百吨的巨石砌磊而成。入口处还有一百多人一手持短刀,一手抬着黑漆漆的铁盾,一层层的把入口堵住。

这些人看到张拙灵从几千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般闯到这儿,个个惊得背脊发凉,连拿住盾牌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不过,看他们一脸坚毅的表情和决然的眼神,这些人实非场中哪些人可比。

“来者何人?既敢擅闯我“黑虎分舵”,难道活得不耐烦了吗?”

队伍中间一个大汉,声如洪钟,想必武功也不弱,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张拙灵微微一笑,略一拱手,道:“我奉劝大家还是让出道来,免得伤了和气!你们也看到了,以我的武功想要进去,你们再多的人也是拦不住我的!我只不过是想见见你们大当家商量点儿事情,并不想妄动干戈徒增掌下亡魂!”

这人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闯过了那些小喽啰的防线就把我们也当做废物么?告诉你,即便你是三头六臂,铜皮铁骨,也休想从我们这儿闯过去!”

张拙灵面色一变,道:“如此说来,几位真要逼在下动手了?”

那人一声大吼:“不知好歹的小子,想要送死尽管过来就是,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张拙灵哈哈一笑:“不知好歹的人却是阁下了!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人不答话,拿起手中短刀,有节凑的用力击打着盾牌。

“铛!铛!铛!……”

顿时,所有的人都跟着击打自己的盾牌。顷刻间,一种威不可挡的气势回荡在整个“恶鹰岭”的上空。这些人在这样的气势鼓舞下,个个气势如虹,之前的惧意已荡然无存。

张拙灵心下一惊,也被这样的气势吓了一跳。然而,到了这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这人确实是一条好汉,只可惜走错了路!就先拿你杀鸡儆猴,压一压你们的气焰!”

飞身跃起,运气于臂,朝中间一块铁盾一掌拍去。

“嘣!”的一声闷响,那铁盾顿时四分五裂,持盾的大汉纵然硬功不弱,可也抵挡不住这排山倒海的一掌。顷刻间,全身仿佛化为一滩泥水般萎靡的瘫软下去。周围的人也被震得骨骼尽裂,已是一命呜呼。其余的人想要再次堵住缺口,可哪里还来得及?即便来得及又怎样,还不是螳臂当车?

张拙灵趁他们还未形成防守阵势,极速跃入空隙中钻了进去,就像一只穿山甲,所有的防护已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接着几个左跌右撞,已将这些人撞得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则重伤不起。更多的人稍有伤势,抬了盾牌朝张拙灵涌过来。张拙灵懒得理会他们,极速向里窜去。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声巨响,前面甬道顶上落下一块巨石把进口给堵得严严实实。后面的人个个面带愤怒之色,抬着盾牌又排成几层压了过来。

张拙灵奔到巨石前,全力一掌拍了上去,打的石屑纷飞,整块巨石却是纹丝不动。

“这般巨石恐怕也有千吨之重,泰裕隆这个龟孙子,竟然设下这么僵硬的龟壳堵住门口。”

这些持盾的人见他打不开巨石,一步步向他靠拢过来。

“泰裕隆!……你这个龟孙子给我滚出来!”

喊得几声,不见泰裕隆回话。张拙灵有些愤怒,朝甬道石面又是几掌拍去,哗啦啦几下,顶上震下不少泥沙来。

这些人走到张拙灵两丈之外,抬了盾牌做防守阵势。

又是一声巨响,来时方向的甬道口处又是一块巨石即将落下。

张拙灵大惊,“大事不妙,若是被困在甬道内,敌人再从顶上浇下油来,只要再点一把火,那我岂不是必死无疑?”趁这巨石还未落地,急忙朝那出口掠去。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他杀了我们老大,我们要为老大报仇!”

“就是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这些人发了疯似的朝张拙灵扑了过来。

……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血洗恶鹰岭(三)

这几人既然身为强盗,本就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这样的人多为行事不分善恶,只以钱财女人为乐事,只以酒肉豪气论英雄,做事向来阴狠毒辣不近人情,但是兄弟间的情谊往往看得很重。特别是对敬重的上司就更加看得重了,即便不是人人如此,可其中也有不少这样的人。这些人见张拙灵杀了他们老大,早已抱着一颗必死之心,这下前后都已经堵死,知道有死无生的了,与张拙灵同归于尽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不移。个个怒目圆睁,双眼通红,咆哮着,叫喊着。

张拙灵见巨石落下,若是不能及时出去,今夜必死无疑。见他们不顾性命冲撞上来,心下已无半点留情之念。一道气刃随手而出劈了过去,随即脚下风起,如一柄利剑穿了过去。

“砰!……”

前面的十几个盾牌在这一击之下好似一块豆腐般被切开一道口子,持顿的人也被劈做两半,朝两边倒下。张拙灵紧跟这道气刃而去,身如疾风,左右迂回冲撞而上,尽量将敌人往两边撞开。在宽不过两丈的狭小空间里,又挤了这么多人,要是直面撞了上去,难免反而让死尸堵住道口,也会大大减弱出去的速度。

这些人纵然不畏生死,勇猛过人,又都持有盾牌,可也抵不住张拙灵这样的全力突进,只一个呼吸间,张拙灵便已到巨石之下。这巨石正在极速下落,要是晚得一眨眼功夫,他非得被压在底下不可。

然而,逃出甬道也不见得万事大吉。

甬道外已经有几百人手持兵器围在那里,还用推车推了几十缸滚烫的铁水候在甬道口两侧。看这铁水呲呲的冒着热气,就连盛着铁水的铁缸也是被烧得通红,必是刚从大火炉里运过来的。这些人个个全神贯注,蓄势待发,就等着闯进去的少年要是逃了出来就拿铁水给他洗个热水澡。

张拙灵侧身跃入巨石之下,上半身已从巨石下探出,眼见外面等待的匪徒一脸狞笑,虎视眈眈。再看到为他准备的“洗澡水”,不禁大惊失色。这要全都倒将下来,纵使他武功再高,内力再强,也只能被铁水浇铸在巨石之下化为一道青烟了。

“放!……”

只听一人大喊,等候的人闻声而动。这么多铁水一旦倒下,别说淋个满头满身,即便沾上一些也重伤不可。

张拙灵面临危急,刻不容缓,可又躲无可躲,眼看就要葬身铁水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飞来十几个人撞向想要倒铁水的人,这些人一撞上来,同推车的一起撞个胸骨碎裂,一命呜呼。这些装有铁水的推车顿时没人把持,车上的铁缸反向他们的人倒去。

原来,秦乐看到张拙灵二人不知怎的跳了进去,看到段红雪杀得很是过瘾。又看到张拙灵万夫莫敌直闯而去,看得一会儿,心中热血沸腾,再也按耐不住跳将下来,想要像段红雪一样杀个痛快。哪知这些人都被段红雪二人吸引了过去,自己也没杀得几个人。便转而去救下劳工,把他们的脚镣砍断。救得几十人,但见张拙灵入了甬道,生怕他有危险,便一路且杀且走闯了过来。远远看到不少人推着热腾腾的铁水往甬道方向赶去,顿觉不妙,不再恋战,直奔而来。就在巨石落下之时,秦乐也到了石城之前,看到张拙灵危在旦夕,手起手落,抓起身边的一个个匪徒往推车的人胸口丢了过去。但见他力道沉稳,迅速无伦。先掷的极速飞到,后掷的更加极速,所有抛来的人同一时间撞向想要倒铁水的人。

……

堵在甬道口的人见铁水往自己涌来,吓得急忙后退。可惜“水势”太急,不少人被铁水淋中,顿时身上火起,急忙跳下台阶滚在地上嚎叫。也有的脚上沾了铁水,上窜下跳惊慌失措。那些幸运的匪徒乱哄哄的四散退开,这一下全都大乱了起来。

张拙灵窜出巨石之下,也有几缸铁水向他洒了下来。急忙双臂挥动,扇去甚多,可也难免身上沾上少许。拍熄身上火源,忍着巨痛,再往一侧点地跃开跳入人群。这些逃散的人见他跳了进来,也都叫喊着围拢上来。张拙灵万险中侥幸逃得一命,惊惧之心化为满腔怒火,“让你们也尝尝铁水的滋味!”。身法一转,在人群中连踢带抓,十余人被他丢在台阶上红通通的铁水之中。顿时,落入铁水中的人惨叫不绝,一股股焦糊之气弥漫开来。待要再丢一些进去,但见铁水中的人痛苦挣扎的惨状,心下有些不忍。随手夺过旁边一人的钢刀,向秦乐喊道:“先救人!……”

秦乐应了一声,也夺了一柄钢刀跳入场中救人去了。

段红雪这边渐渐有些力乏,可也不甚吃力。

张拙灵连削带砍,救下百十个劳工,可这些劳工们都和匪徒混在一起,又都手无寸铁,救下的远远没有死去的多。即便救下了,也没几个人能从匪徒的刀下逃得一命。这些匪徒面对张拙灵三人之威,恐惧无望之下,劳工成了他们屠杀的对象。

张拙灵一面保护劳工,一面砍杀意欲残害劳工的匪徒。可是终归三人势单,几千人的匪徒要都杀尽的话,这些无辜劳工恐怕也伤亡过半了。

张拙灵跃上石城查看,想要找到入口揪出泰裕隆平息鏖战。但见石城顶上没一处入口,周围奔走一圈,也不见一个门窗,不禁心下大急。再次立于石城顶上,运起神功一声长啸。顿时,场中个个为之一惊,转头向他看了过来。

张拙灵以浑厚内力高呼道:“大家且听我一言,如此打斗下去没有好结果!还是罢手吧!我们此来只为救人,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我保证不会再有一人死亡!”

众匪徒中早有不少人不愿意再斗,只因自知血债累累,恐怕难逃罪责,故而拼死一博,听得张拙灵这般说,都罢了手观望。

……

(本章完)

第四十章:平息干戈

匪徒中一人喊道:“我们在场的人个个身上背负几十条人命,这你也能既往不咎么?”

张拙灵听他说来“个个身负几十条人命”,不禁心下凛然。这些人罪大恶极,本应尽皆除去,可这么多人一下子也杀不过来,若要再杀,只会连累更多无辜百姓惨死。今夜这场大战,所杀人数却是平生头一遭,想也不敢想的事,已不愿再增杀戮。至于齐大哥的仇,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等平息了干戈,若是凶手还没死,再找出来杀之不迟。便道:“只要大家答应在下从此不再滥杀一人,我保证决不会再追究。不过,要是被你们害死的亲人朋友要找你们报仇,那就不在其内了!”既然还要找出打死齐大哥的凶手,那既往不咎的话也不能说得太死,他和齐拙林虽只一面之缘,但相见如故,即便不算亲人也是朋友了,自然不能就此罢休。

又有一人喊道:“我们一入帮派,便将一颗脑袋别在裤腰上了,要是有人找我门报仇,又技不如人的话,我们死而无怨。”

张拙灵点头道:“如此甚好!既然愿意罢手,就请大家把被你们抓来的人放了,把铁链解开吧!”

这些匪徒还是放心不下,要是放走了他们,这三个人又反悔可怎么办?这些劳工现在是他们的护身符,不可轻易放,又不能不放,一时间,个个左顾右盼,没一人动手。

张拙灵瞧出他们的心思,道:“大家这是信不过我了?说实话,要是我们真有心赶尽杀绝的话,恐怕大家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即便你杀了几个垫背的百姓,到了阴曹地府,只不过加深罪孽而已,所有生前罪恶加倍施加在身上,只怕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尽皆受过也难抵消!倒不如留得一命,日后多加行善积累功德,平安度此一生,岂不美哉?”

众匪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未决。

张拙灵又道:“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的罪恶都在泰裕隆身上,我们自会找他出来负责。本因为泰裕隆身为一舵之主,应该也是一条好汉,哪知他却做了缩头乌龟,你们在这里拼杀他却躲在龟壳里不出来,这样的人值得你们为他卖命么?”

众匪徒听得舵主居然龟缩不出,不少人脸色大变,叫喊起来。

“我们舵主不是这样的人!你污蔑我们舵主是何用意?”

“舵主向来是敢作敢为,是响当当的好汉,且是贪生怕死之辈?”

……

而更多的人则默不作声,想是张拙灵所言不虚,这泰裕隆多半是个假仁假义,贪生怕死之辈,要不然怎会这么久也不见他出来?

张拙灵道:“是不是好汉现在还不能说明一切么?他要真是好汉,本该早就出来了,为何到现在也不见人?”

一人道:“大概……大概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声音越来越小,认为出意外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打开甬道看看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猜疑?”

“对!打开石城,要让舵主给咱们一个交代?”

随即,有一名大汉跳上台阶,在甬道口边上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按了下去。只见道口上方隆隆作响,紧接着铁链拉扯之声传出,那道口内的巨石缓缓升起。只一会儿功夫,一条狭长的甬道显露出来。

巨石刚一吊起,里面爬出十几个人来。这些都是被张拙灵打伤未死的人。见到大家停止了厮杀,都大感诧异。

“走!……我们去请舵主出来!”十几人在开门大汉的带领下进甬道去了。

张拙灵见道口开启,本想跟着进内查看,但方才甬道内险些丧命,此时心有余悸。也不知石城内是否另有机关陷阱,如果再贸然进入,实在凶险难料,又担心这些人怕是有意引自己进去暗施毒手,便坐于石城上的棚子内等待。

段红雪和秦乐也跑了过来,站在道口处观望。秦乐见这几个人进去,也想进去看看。段红雪急忙将他拦住,道:“别急!看看再说!”

过得好一会儿,这些人便走了出来,内中必没有泰裕隆的影子,也无其他的人。

张拙灵嘿嘿冷笑道:“如何?你们舵主真是出了意外没办法出来了是吗?那其他几位当家的呢?该不会全都是出了意外了吧?”

这几人低下头,脸色极其窘迫。

这开门的脸现愠怒,纷纷的道:“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泰裕隆,姚成,宋继仁都不知去了哪里?”对自家舵主,二当家,三当家面临大敌而逃之夭夭的不耻行径很是鄙视,因此直呼其名,毫不避讳。大伙儿听他对舵主等人如此无理,不禁一愣,可也没人再说什么。一人又道:“这事也真怪,这石城四处必无出入口,除了甬道,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出入口吗?”

张拙灵大惑不解,暗道:“这可奇了!听他们言语,似乎不像说谎,难道石城内有秘密暗道?”既然他们所言非虚,那城内应该不会再有凶险。急忙跃下地来,向段红雪二人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进去瞧瞧!”

秦乐忙道:“大哥不必犯险,还是由我进去的好!”

张拙灵心中一暖,感念他之前救命之恩,这下又为自己安危着想,不禁眼中含泪,笑道:“兄弟不必为我担心,凭我本事,即便有危险也伤不到我的,你们只要把守住门口便可!”

秦乐再要说话,段红雪忙道:“由我陪着去,即便千军万马藏在里面,也伤我们不得了!“肥龙!”这你可放心了吧?”

秦乐笑道:“如此甚好!要是里面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可要说于我知道哦!”

段红雪看了外面的人一眼,道:“这些人若是反了,你可招架得住?”

秦乐打了个哈哈,道:“冷面神尽管放心,有我“善面肥龙”在此,没人敢造次!”

张拙灵和段红雪便进了甬道,走得一会儿,眼前便是一个大厅……

昨天太累了!所以没有及时发出,今晚计划再发一章!

(本章完)

第十四一章:虎皮大椅

大厅中央一根大石柱,地板都是磨得光溜溜的石板。四周也有小一些的四根石柱,石壁上有十几个斗大的凹槽,里面点起了油灯,把整个大厅照得雪亮。大厅四周靠着石壁排列着三十几个石椅,每个石椅上都铺了各色兽皮。这些石椅都面朝北面一座石台上的大椅,看那大石椅甚是雄壮,其上铺的是一张白虎皮,整张虎皮头朝下,张开獠牙大口,气势汹汹。如此威严的座椅,想来泰裕隆坐在上面是何等威风可见一斑。石台左右两侧则是稍矮些的两个石台,石台上也有两座石椅,两座石椅上都铺了一张豹皮,虽没有虎皮大椅那么威武,倒也气势不凡。

东,西,南三面各有一个石门,似乎门后另有洞室。张拙灵和段红雪顾不得细看威严的大椅,急忙进石门查看。石门后果然是一间石室,看得此间并无异样,便又分别往其他两室查看。这三个石室北边的大一些,其余的两间小一些,但也十分宽敞。看来看去,里面除了一张大床和一些生活物品之外别无他物。细细翻看一阵,就连床板也翻了起来,也毫无收获。

二人回到大厅,在大厅里细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又在大椅前细细观赏起来。

张拙灵笑道:“这虎皮倒也难道得很啊!不知道坐在上头什么滋味?”

段红雪道:“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张拙灵摇头道:“不了,欧阳爷爷说过,一心想坐高椅的人一般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不坐也罢!”

段红雪道:“咱们现在只不过想体验一下,又不是真的坐这高位,坐一坐又有何妨?”

说着,踏上石台坐了上去。

张拙灵看他坐上大椅,别有一番王者气息,心下不觉有些难以言表的凉意。道:“一个人一旦坐上大椅,便似乎和身边的人有些距离了。人生只不过百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若是不能与朋友心心相交,坐再高的位置也是索然无味,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段红雪听他这么说,不禁心下凉意顿生,道:“话虽如此,可有的人却是视高位为一生所求!什么兄弟情意只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

张拙灵道:“要是哪一天你也坐了高位,你会是这样的人吗?”

段红雪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张拙灵不禁心中伤感,道:“要是哪一天你坐了高位,忘了咱们兄弟情谊……”

段红雪把手一抬,道:“大哥!咱们之间的情意不可同语,即便以后我有幸坐上高位,我也不会弃咱们情谊于脑后的!”

张拙灵笑道:“只恐怕到时候你身不由己了呢!”

段红雪道:“要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坐什么高位就是!就如你说,人生不过百年,身体发肤最终是一堆枯骨,要是没有至亲之人相伴相惜,再尊崇的高位也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张拙灵道:“这么说来,你心中一直的梦想也可以放弃了吗?”

段红雪顿时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些事,可以在别人身上看得洒脱,可要是加在自己身上,那就未必那么看得开了!一直以来,他的内心总有一种侮辱的感觉,驱不尽,赶不走。什么都可以放下,屈辱是不能忘却的。可是,他又很矛盾。大理国一直以来政事清明,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是不是应该再起战事?

张拙灵看他甚是苦恼的样子,知他始终难以放下,心道:“做为朋友,自然是要帮忙的,等我到了父母坟前磕过头,再到云南昆明看望外公外婆后,陪他到大理走一遭,到那时他若还是执意如此,我便助他了却心事吧!……”道:“段兄!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真的很重要吗?”

段红雪沉思半晌,勉强点了点头。

张拙灵问道:“为什么?”

段红雪道:“因为一旦坐上高位,便可以号令百人,万人,十万,百万为己用,想做什么都可以达成!”

张拙灵道:“就这样么?”

段红雪看了过来,道:“如果我可以号令百万大军,就可以助你完成剿灭魔教的心愿啊!”

张拙灵心下感激,笑道:“只怕人越多,反而难以达成呢!”

段红雪奇道:“这是为何?”

张拙灵道:“你也不想想,别说百万大军,就是一万军队一出大理到了宋境,便要引起两国纷争了!”

段红雪恍然道:“果真如此!看来,我即便能号令百万也帮不了你!”

张拙灵道:“有段兄相助,远胜百万大军!”

段红雪微微一笑,道:“有大哥这话,冷面神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张拙灵道:“看得出你不是太想坐什么高位,可又放它不下,这是为何?”

段红雪道:“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此时似乎想到了!”

张拙灵道:“那是什么?”

段红雪傲然道:“尊严!”

“尊严?”

“是的!或许当我拿回本该属于我的尊严后,便可抛下一切,咱们三兄弟行走江湖喝酒谈笑,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张拙灵听他本属于他的东西原来是“尊严”,心下终于放下一块大石,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做大理国的皇帝呢!”

段红雪道:“正是如此啊!皇帝是一定要做一做的!”

“啊!……这!”

张拙灵虽然早有预料,可当他亲耳听段红雪这么说,不禁也吓了一跳。

“哈哈!……大哥,你也上来坐坐!咱们剿灭魔教的大事还得靠武林群雄呢!要号令群雄,非得做武林盟主不可,哪一天你做了武林盟主,要是连这样的大椅都不敢坐,如何能令群雄臣服?”

张拙灵笑道:“要号令群雄,也未必一定要做什么武林盟主,即便做了武林盟主,也用不着高坐台上吧!大家都以兄弟相称不是挺好的吗?”

段红雪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要是你没名没分,跟你的人就太有限了!江湖中虽然重情谊者不少,可更多的人以利益为重,要是觉得跟着你无利可图,那自然不会听你的话了!大哥虽然不图虚名,可是有些时候,虚名也是一件不可或缺的利器,怎么用才恰到好处,那就看你的韬略了!”

拉拉扯扯说太多了!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秘道

张拙灵觉得他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道:“也对!坐高位也有坐高位的好处和目的,并非都是为了满足贪婪的欲望。如果一个人有权有势,而他又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那么他就能做更多更大的事情,远比单枪匹马做的事情更加有意义了!”

段红雪点头道:“没错!所以说,咱们要是想做成大事,就应该在江湖中打出名堂来,也要有一定的地位才行!”

张拙灵笑道:“若要让天下人瞧得起你,就应该做有意义的事情!咱们现在做的事情便是很有意义的了,对吧!”

段红雪跳了下来,让张拙灵也上去体验一下。

张拙灵坐了上去放眼下望,想象底下无数的人高呼呐喊的声势,心中不禁热血沸腾。

“坐在上头果然与在下面看的感觉不同。”

无意间,右手摸到椅子一侧,发现了一根铁棍插在石椅上,心下觉得很不可思议,随手往上一提。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石椅突然向左缓缓动了起来。张拙灵一惊,急忙跳下地来。

这石椅转了半圈,椅后现出一个大洞。

张拙灵二人相顾愕然,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找了这么久,终于有收获了。没想到这秘道这么隐秘,除了“黑虎分舵”三位当家,下面的人应该不知道。要不然,之前进来的人也不可能说怀疑另有秘道而没有确切的答案。他们虽然对泰裕隆等人心存芥蒂,但好歹也是他们的头领,自然也不会到大椅上坐一坐,也就没发现大石椅后面的洞口。

段红雪道:“这泰裕隆真的是从秘道逃走了!……要进去吗?”

张拙灵道:“当然!”

两人便从石壁上拿下一盏油灯,走近洞口一照,发现这洞口内是一个向下的石阶。走了进去,顺着石阶往下走,走了二十几个台阶,看到一个拐弯的平台,这平台石壁上也有一盏灯。再往下也是如此,都是每二十几个石阶便有一个转弯的平台,迂回着向下延伸。走得半个时辰左右,依然不见出口,估计这秘道是通往山脚去了。本想再向下查个究竟,但担忧秦乐着急,又怕泰裕隆他们出了秘道后可能会布下机关陷阱。二人商量一番后,便转回石室大厅,再将石椅回归原位走出甬道。

秦乐在外等了许久,依然不见他们回来,心中早已焦急难耐。这会儿看到他们出来,自是欢喜。场中的匪徒都坐在地上歇息,这会儿看到张拙灵二人走了出来,都站了起来。

张拙灵往台阶上一站,向场中的众匪徒道:“我们已经查实,大厅内确实有秘道通下山脚,泰裕隆他们早就逃下山了。”

众匪徒听得如此,都议论起来。

“真他娘的,这泰裕隆真不是东西,果真从秘道逃走了!这下“黑虎分舵”可怎么办呢?”

“管他呢,没有泰裕隆,没有“黑虎分舵”也饿不死咱们,咱们只要还有命在,要么回家种地,要么再找一处投靠了去就是了!”

“说得没错!泰裕隆这样的人不跟他最好。”

这些匪徒的议论,一字一句的传到张拙灵耳中,心下犯起愁来“这些人既然不能再杀,那就应该给他们找个能约束他们的地方,免得他们又去投靠其他山,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收服

一朝生为强盗,若是叫他回去种地或是做生意,似乎都是不现实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生活:没钱,抢!没女人,抢!每日的吃喝总是比平常农家要好得多,也自在得多。做一个强盗,那是一种衣食无忧,大鱼大肉的生活,比种地做生意活的痛快。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让他们改掉以往的生活呢?他们早已不懂得如何过正常的生活,也已经不愿意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张拙灵陷入苦思中,怎样安排他们成了眼下最紧迫的问题。看了看段红雪,再看看秦乐。暗道:“就如段红雪说的一样,这些人跟着泰裕隆就是因为有利可图,如果我把他们解散了,他们照样还是会去有利可图的山寨当强盗。他们追求的是什么?就是有肉吃,有酒喝!什么人生理想,人生目标都没有!大概有酒有肉的生活就是他们的理想吧!……而我的理想则是剿灭魔教!……剿灭魔教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段红雪的理想则是拿回本属于他的尊严,秦乐的理想是要跟着我!他要跟着我,我当然很高兴,可是我也得对他负责,必须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第一次,在他考虑到别人未来的时候,他有些迷茫了。

“如果欧阳爷爷在这里,他肯定会知道怎么安排他们!也会告诉我以后的路怎么走!”

一想到欧阳爷爷,他要上北寒山救出欧阳通和众位武林前辈的心又更加的迫切起来。然而,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就连欧阳通这样的人都没能胜过萨葛洪,武林中的人又忌惮萨葛洪而闭门不出,他有什么能力与之对抗呢?欧阳通牺牲自己,给他们这些后辈争取时间,他可不能凭一时冲动把一切都给毁了!

“要想剿灭魔教,单靠我和两位兄弟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得靠全武林的力量!怎样靠这股力量?要让他们感受到跟着我是有利可图的,这样,就可以笼络更多的人。可是,想的倒是轻巧,做起来难!……如果,如果我父母尚在,他们一定知道怎么做!……”

一想到父母,他的心突然猛的一跳,仿佛眼前出现一道光明。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有了!”

大伙儿正在场下议论纷纷,段红雪二人则看她一筹莫展的样子,便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留意众匪徒的动向,以免出现意外。这会儿听他突然大叫起来,都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张拙灵终于想出如何安置这些人,不禁心中豪情顿生,状志在胸,剿灭魔教的志愿在此刻也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想到的是:他父亲母亲一生的志愿是重振紫山门,再结合武林同道的力量剿灭魔教。那么,如今有这么好的机遇在这里,怎能将它放过?虽然收留一群恶贯满盈的盗匪,多少有些不情愿,可也听欧阳爷爷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朗声说道:“大家听我说,如今泰裕隆等人逃之夭夭,大家快活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如果你们想继续有酒喝有肉吃的话,不妨跟着我们三兄弟,保证大家衣食无忧!”暗道:“这些人虽然行为不端,劣迹难改,不过,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和耐心,再加上严明的纪律,相信一切都会有所改变的。”

众匪徒听他这么说,又一次议论起来。跟泰裕隆也好,跟张拙另也罢,只要有酒喝有肉吃,还不是一样?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眼里,眼前这三个少年的胆识和武功比泰裕隆不知强上多少倍,跟着他们肯定错不了!

一人道:“你要做我们“黑虎分舵”的新头领么?”

另一人道:“什么“黑虎分舵”?咱们既然跟了新的主子,那帮派的名号自然得改一改了!”

“那要叫什么才好?这里是“恶鹰岭”,新立的帮派就叫“恶鹰帮”,“恶鹰派”或者“恶鹰门”才妥帖!”

“不妥不妥!这个“恶”字实在难听死了!应该叫“雄鹰帮”,“雄鹰派”或是“雄鹰门”,那才霸气呢!”

“不对不对!新立的门派该叫什么,应该由当家的来决定,你们说的都不算!”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着张拙灵三人,满脸兴奋的等他们发话。那些脚上带了铁链的劳工们则越听越惊,本以为来了救星,哪知道是来夺强盗头的人!那岂不是还要继续在这里受苦么?个个脸上一层死灰般绝望之色。

那首先问话的人站到台上,向张拙灵深深鞠躬,道:“在下徐哲,是“黑虎分舵”的总巡护队长,敢问英雄名号!”

张拙灵抱了抱拳,道:“飞鸿客!”

徐哲微微一愣,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又向段红雪一拜,段红雪抱拳道:“冷面神!”徐哲一惊,暗道:“真是人如其名,果真一座冷面杀神!”不敢多言,转而向秦乐拜道:“敢问这位大侠名号?”秦乐呵呵笑道:“江湖人称“善面肥龙”的就是我了!”徐哲也笑道:“久仰久仰!”秦乐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对他说的“久仰久仰”很是满意。

徐哲转身面对众匪徒道:“大伙儿可听得明白了!飞鸿大侠愿意收留咱们,领导咱们,那是咱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凭飞鸿大侠天下无敌的武功,再加“冷面神”大侠,“善面肥龙”大侠辅佐,咱们可都脸上有光,前途无量啊!……大伙儿说说,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

待得喊声止息,徐哲又道:“今后一切听从飞鸿大侠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两千号人喊声如雷,响彻云霄,久久不绝,震得那场中的火苗也在颤抖。

张拙灵听得呐喊之声,心中豪情万丈,把手举起。顿时,场中鸦雀无声,只有那些劳工们微弱的哭声还在回荡,看见众匪徒那肃穆决然的眼神,都止住哭声,不敢再发出一些声响。

张拙灵道:“既然大家愿意以我三兄弟为尊,那我就发第一道命令!大家能否遵从?”

“能!……”

张拙灵道:“好!……那现在就请大家把劳工脚上的铁链打开!明日,咱们一起将他们送回家中!”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兵库

众匪徒听得张拙灵要他们放了劳工们,还要送他们回家,不禁个个面面相觑,不懂这新老大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问,又不敢开口,互相议论着。

徐哲道:“启禀舵主,咱们还要靠这些猪仔们挖矿打铁,要是放了他们,恐怕人力不够!”

张拙灵道:“我正想问你们,你们打造这么多兵器到底用于何处?该不会是留着自己用的吧?”

徐哲道:“这个,这个属下真不知道!”

张拙灵奇道:“哦!……居然连你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又严声问道:“你可知道隐瞒真相的后果?”

段红雪在旁双手负于后背,冷冷的道:“如不从实招来,我不介意再杀一人!”

徐哲一惊,急忙跪地磕头道:“参天可鉴,我徐哲真不知道我们打造这么多兵器到底为了什么。”将左手举起发誓道:“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拙灵和段红雪对望一眼,听他说来句句言之凿凿,心下更加奇怪。

徐哲又道:“我们没日没夜的打造兵器,造好的兵器早将仓库堆满了,又在北面建了大棚,也是堆了一棚又一棚,都已经堆了二十几个大棚子了!这么多兵器,又不拿去卖,自己用也用不了那么多,即便两国交战,也够配备百万之众的军队了。小的也问过当家的,可他们总是不说,每次都将小的痛斥一顿,我们大伙儿也早就不想打造什么兵器了。……要是舵主你不想再造兵器,那再好不过了!”

张拙灵道:“看来,这其中的秘密也只有泰裕隆等人才知道了?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你们的仓库在哪儿?带我去看!”

徐哲站起身来,道:“舵主请这边走!”便领着张拙灵和七八个人往石城西北角走去。段红雪正要跟了上去,秦乐忙将他拦住,笑道:“冷面神,大哥做了舵主,咱们二人就都是副舵主啦!大家地位平等,也该轮到我撒撒腿了,这里就交给你吧!”

段红雪不答话,转而面向众匪徒而立。

秦乐呵呵一笑,“有劳段副舵主辛苦了!”急步跟了上去。

张拙灵和秦乐随着徐哲来到石城西北角,前面一块三丈高的石壁,那石壁在徐哲按了旁边的机关按钮后,轰隆隆的往上吊起,现出一个通道。徐哲引着他们进入,眼前是一个大空间。

张拙灵点头暗道:“整座石城那么大,而内里的大厅和三间石室也只占了不到一半的面积,原来是还有这样的仓库。”里面整齐的堆满了各种重轻型兵器,每样兵器都用一层白布或是树皮包裹住。秦乐抽出一柄长刀,解开裹布,发现刀身上还涂了一层油,想是为了防止兵器生锈。

徐哲道:“舵主请走这边!”

转过拐角,又是一个这样的空间,里面同样是堆积如山的兵器。这仓库内拐来拐去,共有这般堆放兵器的空间八个。张拙灵看着这些兵器,不禁暗暗心惊。仿佛看到千军万马奔腾,喊杀声,惨叫声,惊天地泣鬼神。一幕幕血肉横飞,血流成河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长叹一声,吟道:“将军一呼万鼓鸣,千里河山泪雨飞,百战沙场铁衣碎,残魂断魄哀秋风!……兵者!涂炭生灵,民不聊生,乃民之苦,民之累,往往为了一己私欲而弄得尸横遍野,白骨森森,实非苍生之福!”出得兵库,又到北面大棚里转了一圈,不免心中抑郁。

一伙人到了石城前的台阶上,那场中的劳工们已经在段红雪的命令下被解开铁链,已有十之八九逃下山去了。

张拙灵不禁皱眉,暗道:“他们自己要走,大可以由着他们,可这些走掉人中要是有岳州的人,那回去后不好向那些岳州乡民交代了!”

段红雪看他眉头紧锁,知其所虑,道:“大哥不必担忧,我已经让岳州和需要北上的人等候了!”

张拙灵喜笑道:“知我者段兄也!”

众匪徒见张拙灵回来,起身拜倒,高呼:“参见舵主!……”

张拙灵目光炯炯,向场中两千号人扫视一遍,和徐哲吩咐一声,徐哲点了点头,高喊道:“列队!……”两千多人顿时齐涮涮的分站成整齐的列阵,虽不甚严整,但也排列有序。

张拙灵又向段红雪和秦乐二人耳语几句,两人便跳下台阶,朝队列中一一查找。过得半个时辰,便带了三个人出来,将他们领到仓库中去了。大伙儿虽然不明白用意何在,可也没甚在意。又过得一会儿,段红雪和秦乐走了回来,朝张拙灵点头示意。大伙儿这下觉得事情不妙,可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个个屏吸凝气惴惴不安。

时间不够了,暂时发这么多!喜欢的朋友给个订阅,谢谢啦!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熔炉

张拙灵将留下的劳工们安排到石城大厅内去歇息,让徐哲带人送了一些饭菜进去,再留几个守卫在门口把守。

……

张拙灵站在台上,段红雪和秦乐分立两边,徐哲等八名各队头领站在下首。

张拙灵朗声道:“从今日起,所有“恶鹰岭”的“黑虎分舵”成员重组。”顿了顿又道:“今后,你们所有人都将收入“紫山门”门下!一切按“紫山门”门规行事!”

众匪徒们这下可炸了锅了,虽知道新立的门派肯定不会再叫“黑虎分舵”,可也万万没想到是入的“紫山门”。段红雪和秦乐二人也不禁一愣,不过也早知道张拙灵有此志向,也无多议。只不过想着收容这些强盗入此名门大派,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可是既然张拙灵下了决心,那也无可多辩,尽量扶持便是。

这些匪徒们大多知道“紫山门”的名气,一听说今后都是“紫山门”的人,顿时飘飘然,兴奋不已,从此身份大改,有种山鸡变凤凰的感觉。而有的人则大皱眉头,这“紫山门”是在北方,他们则是南方人,不太愿意到北方去,可要是不去的话,不知道人家会怎么对付他们。一时间,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议论不休。

徐哲暗惊,心道:“怪不得这“飞鸿客”的武功恁地厉害,原来是“紫山门”的后人。“紫山门”掌门张博涛武功天下第一,十大弟子个个武艺高强,其中三弟子张拙启更是英雄了得,他夫人张灵儿聪明绝顶,也是江湖中武功屈指可数的人物。传言他夫妇二人遗有一子,算来,这“飞鸿客”便是这二人的遗子张拙灵无疑了!”

张拙灵又道:“我知道你们大多是南方人,有些不愿意去北方。我自然也不会强求,要是不愿意去的,明日我们另有安排!”

众匪徒们议论纷纷,愿意去的自然是兴高采烈,不愿意去的则是心中惶恐,也不知道明日的“另有安排”到底是什么?如今小命握在人家手里,不得不小心为上,便都采取观望态度。

“愿意入我“紫山门”的人,今后辈分都以师徒兄弟相称,我们三人也会在你们当中挑选一些人做为正式弟子。”

这些人一听说会收他们为徒,不禁大喜过望,那些不愿意去的,也有大半改变了主意。能拜在这三人的门下,那可是打着灯笼也没处去找,求之不得的。

徐哲原先必不愿意北上,这会儿听说可拜师,忙向张拙灵拜道:“徐哲愿意追随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秦乐怒目圆睁,道:“师父是你叫的吗?”向张拙灵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转过头来,朝徐哲道:“叫师祖!”

徐哲一惊,又拜道:“师祖!……”

张拙灵一愣,道:“秦乐,你这是唱哪一出啊?”

秦乐呵呵笑道:“我“善面肥龙”一身内功都是飞鸿师父所授,外功虽然是慧善师父教的,但有今日这番成就可都是飞鸿师父的功劳,咱们往日以兄弟相称,那是因为无门无派,不必拘礼。这下有了门派,其中辈分规矩可不能乱了!”

张拙灵笑道:“我虽有意收留他们入“紫山门”,不过一切事情还得请四师叔回来定夺,要拜师也得向他拜,咱们三个最多就是师兄弟间互相学习,传授武功那也是兄弟间的事,怎能以师徒相称?”

秦乐皱眉道:“可是李大侠多年杳无音信,这要到哪里找去?难道一日找他不见,咱们“紫山门”就一日不立了吗?”

张拙灵道:“虽然找寻四师叔不易,但也不难!咱们先到“紫南山”重立门派,再把消息放出去,想我四师叔定会听得消息,定会前来探看,到时候咱们请他做掌门人,你我兄弟都拜他为师,以后仍然兄弟相称!”

秦乐道:“也好!……不过还未找到李大侠之前,大哥还是要代掌门之位的。”

张拙灵道:“不!咱们成立“紫山门”的事情事关重大,不到“紫南山”一天,便算不得是正式门派,也就没有掌门一说,这期间当事事小心谨慎,不可张扬。”

秦乐站了起来,笑道:“谨遵大哥之命!”

张拙灵笑了笑,道:“一切事情都需要你我三兄弟商量定夺,何必说这些客套话,疏了兄弟间的情谊?”

……

张拙灵让徐哲挑了一百多个亲信,由秦乐带到东门把守,任何人都不得随便出入。再将两千人分为七队,由七个头领分管,而徐哲则为统领。分派已定,道:“愿意追随我们三兄弟的,明日随我等北上。不愿意去的,今夜也不得离开,因为咱们还得做一件重要事情!……就是把仓库里面的和棚子里面的所有兵器全都搬出来,统统熔掉!”

“啊!……这?”

“这哪门子事啊?即便不要,也用不着再熔掉吧?随他丢在这里自行生锈腐坏不好吗?”

“唉!别说了,既然人家做主,也只得照办了,啰嗦什么?”

“他娘家!今晚看来是睡不了了!明日还得赶路,还不得累死?”

……

张拙灵听得他们怨言,也不理会。这些人强盗出身,向来散漫惯了,有几句怨言也平常。

徐哲站上台阶,高声道:“掌门师祖有命,你们几个还叽叽歪歪的干什么?听我号令……一队,二队架火负责熔铁;三队,四队负责运出仓库兵器;五队,六队负责运北面大棚兵器;七队负责把铁水运出东门倒往山下。”几个头领应了一声,领了各自队伍忙去了。张拙灵和段红雪入了石城大厅安抚劳工,再到东门和秦乐一起坐在门口棚子内喝酒聊天。

两千多人忙了一整夜,直到次日东方发白,这些兵器还有大半还未熔化。张拙灵让徐哲叫他们休息一个时辰后,又继续开工熔铁,三人也在棚子内小睡一会儿。一直忙日落,这些兵器除了一些锻造较好的留着使用外,统统化为汁水流入谷底了。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再起杀戮

“列队!……”

徐哲大喊一声,两千多人分七队站好。

张拙灵道:“从今往后,“恶鹰岭”再无“黑虎分舵”,愿意随我三兄弟的站在原地,不愿意的出列站到右边。”

众匪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名分队领头的人中走出两个人站到了右边。随即,陆陆续续走出一些人。又等得半柱香时间,有十几人出来后,再也没有人出来了。

张拙灵让那两个领头的清查人数,不愿意去的共有三百多人,而余下的则有一千八百左右。这些愿意去的人再分为五队,每队三百多,由余下的五位头领带领。张拙灵让秦乐和徐哲二人带同北上的劳工们一起先下山。可秦乐说什么也要留在张拙灵身边,最后让段红雪和徐哲带他们下去了。

这些不愿意去的匪徒站在空旷的广场中,看着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张拙灵二人,个个心下惊疑不定。过得暮日西坠,料定下山的人去得远了,张拙灵发话道:“请大家移步到石城大厅内详谈!”

那三个领头的一惊,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觉得要他们进入大厅其心不轨,一旦进去,要是突然向他们发难,想逃也逃不掉了。在这空旷之地,即便也难以逃脱,可多少有些活命希望。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的上前几步,拜道:“飞鸿大侠有什么吩咐在这里说了便是,……大厅里虽然宽敞,但这么多人进去,也不太方便!”自知恐怕凶多吉少,不免冷汗直冒,全身哆嗦。

秦乐呵呵一笑,道:“大哥叫你们进去,是怕你们露天着凉,即便你们一会儿没命了,也有诺大一个石城作为坟墓也不至于曝尸荒野啊!”

这些人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大变,熙熙攘攘闹将起来。有的撒腿就往大门口跑去,有的则跪下磕头,大呼“大侠饶命,我等愿意追随!”

张拙灵身影一晃,极速朝逃跑的人追了过去。顷刻间,场中大乱,众匪徒四散而逃。那些最先逃跑的百八十人,还没逃到门口,都在张拙灵的掌下无一幸免。看得余下的人胆战心惊,悔恨自己为何不先前答应北上,也在暗恨自己为何没生出翅膀来飞出墙头。

秦乐见张拙灵已经堵住门口,即便所有人冲了过去,也难逃一死。也飞身而下,将场中慌不择路的匪徒一一击毙。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等愿意追随,求大侠开恩!”场中剩余的五六十人,个个跪地求饶,头磕得小鸡啄米似的。张拙灵回到台上,冷笑道:“尔等作恶多端,死在你们手上的无辜百姓数不胜数,今日大限已到,还要求饶苟活么?”

这些人个个面如死灰,磕头道:“我们自知罪孽深重,但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侠慈悲,饶了我们性命吧!日后定当做牛做马以报不杀之恩!”

张拙灵道:“本来你们“黑虎分舵”一干人等尽皆不留的,只因怕你们狗急跳墙杀害无辜,才在无奈之下收为己用,哪知你们这些人不识好歹,还想留下继续作恶,若不除去,老天也看不过意了!”

众匪徒忙道:“大侠饶命,我等都愿意追随大侠北上,今后定当痛改前非,作恶之念想也不敢再想了!”

张拙灵呵呵一笑,道:“你们抓了这么多人进来,死在这里的无辜百姓你们可曾有过一丝怜悯?可曾想过他们家中老母妻儿日日思念,以泪洗面?更可恶的是既然连小孩妇女都不放过,将她们折磨致死还要将他们的尸体剁成肉泥做成馒头给其他人吃,我若不为他们报仇,夜里也难睡得着了!既然其他人愿意改邪归正,我暂且既往不咎,留他们有用之身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赎罪。你们这些人既然不知悔改,就代他们受死以慰死去的无辜百姓之冤魂吧!”

众匪徒们自知难逃一死,便纷纷高声咒骂起来。

张拙灵和秦乐随即窜将过去,将这些人杀个干净。

他们本来也是想不留一人,杀个干净。可人数太多,又恐连累众多无辜,所以收留一些。虽然再起杀戮有些残忍,但要放了他们,没法向死去的无辜百姓交代,心中难安。即便之前允诺除了死去的亲人朋友为他们报仇外,他不会追究,但也顾不得了。死去的人都是穷苦百姓,哪个亲人朋友有能力为他们报仇?自己为求大事收容盗匪,已经是有违心愿,若是再心慈手软,任由这些盗匪逍遥法外,那真是要寝食难安了。再说,他认识了岳州寻亲的乡民,也算是他们的朋友,帮他们报仇,也算说得过去。即便没什么理由,路见不平声张正义也是本分该当。

这般想来,张拙灵的内心稍安。虽然杀的都是恶贯满盈的强盗,但他的心里还是难以安心,想来这些盗匪也是有父母的,只因一时作恶便落得如此下场,他们的父母恐怕知道了,也会流泪的吧。可世上谁没有父母呢?这些盗匪的死,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上天有好生之德,也只是对于该怜悯之人,作恶之人既然铸成大错,就不应该再对他们有怜悯之心!所谓大爱也并非什么都爱!爱者,当爱可爱之人!

……

张拙灵二人来到大厅,从石壁上拿下两盏灯,移开石椅,想再查一查秘道到底通向何处。

秦乐见石椅后现出秘道,很是兴奋,道:“你猜秘道下会有什么?……神兵利器?……武功秘籍?……金银珠宝?”

张拙灵笑道:“我看这些东西都不会有,最可能的还是泰裕隆他们设好陷阱等着咱们呢!”

秦乐面色一变,呵呵笑道:“若是这般,咱们将洞口堵死算了,不用再冒险下去了吧!”

张拙灵笑道:“你怕?”

秦乐呵呵笑道:“谁不怕死了?只是,要是里面真没有什么好东西,又有这么大风险的话,还是不去为妙!”

张拙灵道:“好东西不一定有,但是疑团还是要解的。即便龙潭虎穴,也得闯上一闯!”

……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探秘(一)

看着这黑暗幽深的秘道,秦乐心里有些发怵。然而,在张拙灵的鼓动下,再加极大的好奇心驱使了他也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走了一道又一道石阶,转了三十几个拐角,依然不见底。那拐弯处平台石壁上的油灯也越往下,越是变得微弱。再走得七八个拐弯,石壁上的油灯都已经熄灭,他们手里的油灯也熄灭了。二人不免心中不安,这要是在这黑暗处遇到埋伏,那可危险之极。

秦乐早已心中焦躁难耐,想出口骂几句,却又怕一出声便要引出什么危险的事物出来,只得忍着。张拙灵也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摸着石壁,顺着石阶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摸黑下走。又走得三五个拐角,渐感全身闷热,周围空气稀薄,呼吸困难。好在二人皆身怀高深内功,也不觉得不适。就这么摸黑走了三十几个拐角平台,呼吸困难的感觉渐渐缓解,石壁上的油灯也越往下越加明亮起来。二人都大舒一口气,又将手中油灯点亮继续向下走。

“咦!……这是什么?”

只见一个拐角平台处光滑的石壁上,突兀的探出一个青绿的“虎头”。这“虎头”乃是青铜所铸,上面早已生慢了铜绿,想必年岁久远。

秦乐双手握住“虎头”,用力往左一推,那“虎头”纹丝不动。再往右推去,也没没挪动一丝一毫。

“难道只是一个装饰的物价么?要是机关按钮,凭我这两下子应该有些反应了。”秦乐不甘心,又朝左右两边用尽全力的扭了几下,那“虎头”上的铜绿在他手掌的摩擦下纷纷落下,露出光亮的铜体。而这“虎头”依然不见动静。

秦乐骂道:“谁这么无聊铸这破铜烂铁镶嵌在这里,看来也没甚么好看的,真他娘的吃饱了撑的!”

张拙灵道:“你按进去试试!”

秦乐双手按在上面,运起内功用力一按,这“虎头”的额头也被他按得凹进去少许,可也毫无松动迹象。心中有气,“跟我较劲,看我不把你猛虎变病猫!”说着,抬起手掌尽力一掌拍下。

“慢来!……”

“砰!……”

秦乐震得向后一退,看那“虎头”除了额头凹了一些外,还是别无异样。原来,这一掌是打在了张拙灵的掌上。张拙灵见他一掌拍下,若真是机关按钮,这“虎头”必定被毁,那想要找出秘道秘密的可能也将化为泡影。

“我来试试!……”

张拙灵甩了甩手,道。只因他不敢全力,以至于接了秦乐一掌后,也让他手心有些发麻。而他的手背顶在“虎头”上,让这“虎头”的额头又凹进去了一些。

秦乐接过张拙灵手中的油灯,站在一旁。张拙缓缓运气,用力于臂,两手紧握“虎头”,朝里缓缓用力。待得他内力用之七八之时,只听得“咔!……”的一声响,这“虎头”向里猛的一陷。张拙灵大喜,急忙退在一旁。“虎头”陷入一截后,顿了几秒钟,又伴随着沉闷的咔咔声越陷越深。

二人又惊又喜,喜的是这真的是机关按钮,想要的秘道秘密终于可以水落石出了。惊的是,等会儿要是四周射出暗器或是喷出毒雾,在这地下几百米的秘道中便是无处可逃,必死无疑。

“咚!……”

一声巨响,震得秘道也抖了一抖,头上尘土纷纷落下,这“虎头”终于陷到底了。紧接着,巨大的咔咔声连续不断传来,整个秘道剧烈的震动,大有垮塌的迹象。

张拙灵二人大惊,“不好!要塌了!快走!……”急忙转身,就要往上奔逃。

“咔!……”

又一个巨大的声音传来,只见下方拐角处的石壁突然陷了进去,似乎是一道石门。张拙灵二人停住上窜的脚步,看向石门。只见这石门陷入一截后停了下来,那连续的咔咔声继续响了几秒钟后,石门再次缓缓陷入,又朝一侧慢慢转去,转得一会儿,赫然一个黑暗的门口显露出来。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至,二人急忙捂住鼻子皱眉。门口露出后,整个秘道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只有少许的泥沙石块窸窸窣窣的掉落,不一会儿,泥沙渐止,四周寂静,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

张拙灵和秦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惊喜。捡起掉落的石块向门内丢了进去,听得石块声响,等得片刻,门内也无异样。四周也不见射出暗器或是喷出毒雾,已知虚惊一场,并无凶险。

张拙灵拿下石壁上的油灯,一人一盏,往石门内走去。四周一片漆黑,发现室内石壁上有凹槽,里面也有灯盏。将灯盏一一点亮,顿时整个石室通明,只见里面一堆堆金灿灿明晃晃的东西洒落各处。也有不少木制物品,而这些木制物具都已腐烂,早已看不出是何物品了。

“发财了发财了!……”

秦乐满脸喜笑,捧起地上金灿灿的事物,原来这地上的都是一些金银珠宝。

张拙灵一惊,道:“你也太冒失了,就不怕上面喂有剧毒么?”秦乐一声惊呼,将金银丢在地上,吓得脸色煞白。

“该死该死!我这一见这么多财物,连小命也抛在脑后了!”

张拙灵摇头道:“别担心,没毒!”

“啊!你怎么知道?”

“呵呵!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要真有毒,你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秦乐心下稍安,又不放心,坐于地上运气游便全身查看,觉得并无异样,哈哈大笑,站起身来。

张拙灵细看各处,这石室长约五丈,阔约三丈,北面一个高台,台上一副骨架斜靠在石壁上。骨架前,一柄五尺阔刀插入石中,刀身生满赤色铁锈,已然不能再使用了。张拙灵在台前跪下,给这骨架磕头,道:“老前辈!晚辈“紫山门”弟子给你磕头!我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站起身,来到台前细看,但见骨架骨骼高大粗壮,应该是男子。用手轻轻拂去台上的灰尘,从灰尘堆里发现了一块金牌,一面刻了一朵梅花,另一面刻了一个手拿一枝梅花的女子……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探秘《二》

张拙灵细看这金牌,一面的梅花雕刻纤细清秀,花瓣和花蕊都刻得丝丝入微栩栩如生,应该出自女子之手。另一面金牌上的女子雕刻刀法雄健有力,寥寥几笔,女子的美丽灵动表现无余,定是一男子所刻。

张拙灵看着这副枯骨,暗道:“这金牌是从这位前辈身上掉落的,想来定是他一生最为重要的贴身之物。这女子是誰呢?是他的妻子?心上人?”想要揣在怀里,心念一动,“前辈一生最重要的东西,怎能随便据为己有?再说这金牌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定是前辈于他妻子的定情信物,我若拿了去,前辈九泉之下也难安心。”便放回原处。

只听“嘎!”一声响,东面石壁突然一震,秦乐一声惊呼,接着“咔咔咔!……”接连不断,石壁上出现一道门,内里又是一间石室。

秦乐满面欢喜,走进门去,叫道:“大哥快来!”

张拙灵跟了进去,但见这石室内东西南面各摆了三个铁架,可都已经腐朽不堪,架上所摆物品大多掉落在地,都是一些书籍和卷轴。

秦乐喜不自胜,迫不及待的翻看,大多都是一些如何打通隧道,如何建造地室,如何设置机关类的书籍。又翻了一阵,“咦!”的一声,拿起一本,封面上写了《血咒》二字,看其内容,却是一门吸人血液,以增强内力的法门。练此功法第一重,必须每三日吸一次至少有十年功力的人的血,否则全身血液沸腾,化为一滩脓血而死。第二重为每十五日一次,第三重冲关之时则必须连吸七七四十九个拥有三十年功力的人血,如不成功,还得继续,直至突破成功。第三重功德圆满后,便齐聚总共吸取人数之内力为己用,内力之强,武功之高,不可想象。秦乐看得心惊肉跳,“世上居然有这么残忍的武功?若要练“血咒”,不知要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杀这么多好手,即便一次性成功,也把整个武林杀了一半了。”

张拙灵翻到一部《枯木春荣不老大法》,写的是如何以采阴补阳的方法获得不老之身,练成后,即便你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也能褪回到十六七岁模样。看了两页,大感厌恶,丢在架上。又拿一本,封面上写的是《极乐花典》,开篇一页,上写“天地阴阳,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火为阳水为阴,雷为阳风为阴……男为阳女为阴……阴阳分别而又混沌一片,万物汲阴阳精起生生不息,若要洞明天地阴阳奥秘,当自身阴阳互换,以达到阴阳混沌,超脱阴阳界限,最终傲世万物以达极乐!……”

张拙灵看得热血沸腾,急忙翻看几页,哪知越看越是脸色铁青。原来,要练这《极乐花典》,只有男人能练得,而且“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以达到阴阳转换,阴阳混沌的目的。叹道:“世间无奇不有,真不知是哪位高人创出的功法?天地阴阳何等玄妙,且是自宫后不男不女就能参悟的?”当然,能有这样的典籍,自然也有其法,说不定真能达到洞明天地阴阳奥秘的境界。但是,就凭“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这一条,张拙灵便不再看,即便其中确有高深莫测之处。也将它放到铁架上。听得秦乐充满怒意的言语,向他手上的书籍瞟了一眼,又看其他的书。秦乐将手里的《血咒》丢在一旁,再翻看其他书籍。

张拙灵又翻得一部《尸魂变》,看了书名,觉得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武功,想要放到架上,又忍不住好奇翻了开来。果然,内里写的是教人如何从死人身上吸取尸气,腐化自身。从一重练致九重为功德圆满,需得吸取九千九百九十九具尸体的尸气。练成后,千年不死,也无七情六欲,再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百毒莫奈何。任何百米内的东西,无论是人是物尽皆腐烂,更别说被接触的后果如何。皱眉道:“这样变态的武功且不说没人去练,即便有一个鬼迷心窍之人练成,那练成后不可谓人,当已是人间恶魔了!”放下再找。

秦乐找到一部,上书《素心经》,分为上部和下部,上部为《纯阳经》,下部为《纯阴经》,《纯阳经》是给男人练的,练神功前必须童子之身,练成后也不得再接触女色,否则一身功力毁于一旦,也将从此半身不遂,成为废人。《纯阴经》也如此,女子练前也要处子之身,练成后也不得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否则功力散尽,一天之内由妙龄芳年衰老成枯容老妇,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不过也有好处,就是练成后,不但武功无人匹敌,且百毒不侵,还可以青春永驻,什么时候练成便保持什么时候的容颜。秦乐笑道:“这《素心经》是专门给庙里的和尚尼姑练的,我秦乐还想娶妻生子,逍遥一生,不练也罢!”待要放回架上,张拙灵正看着一部《无灭神功》道:“拿来我看。”看了几页,道:“虽然有些偏激,但也无需为了练功而去害人,既然适合和尚尼姑修炼,暂且收下,有机会转给少林保存也是莫大的功德了!”递给秦乐。

秦乐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由大哥保存吧!留在我这里,要是哪一天我忍不住练了,且不是毁了一世美满幸福快乐的生活?”

张拙灵笑了笑,“好吧!那我带你收着。”拂去灰尘,塞在怀里,又看《无灭神功》。秦乐见地上只剩下两卷卷轴,看卷轴去了。

这《无灭神功》写的是如何利用世间毒虫毒草的毒素收入体内,随自身内力打出伤人,练功时经受百毒侵蚀之苦,练成后百毒不侵,内力拳脚含有剧毒,举手投足间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伤人。如此狠毒的武功,他自然也瞧不起,放上架去。突然想到,“漠北胜手博广通练的似乎就是这样的武功,这人武功这么阴毒,又是死对头,难保以后不会遇上,正所谓知己知彼,我不练也可以看一看,说不定能从中找出一些克制他毒功的法门。”于是,又将它从架上拿下来放在怀里。

抱歉,前几天事情接二连三,实在太忙了,见谅!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探秘《三》

秦乐拿起一卷卷轴,打了开来,上面画了一个海岛,岛名“桃园岛”岛上山脉河流画得清晰可辨,其中一个红圈,把一座山圈在里面,圈旁注明“月眉山”。

“这是什么?难道又是一处藏宝地吗?……“桃园岛”在哪里?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岛屿!”

张拙灵拿起另外一卷轴,上面画的是一个屋子,屋子前后都有桃林,桃树开满粉红,雪白的桃花,桃树下一名美丽的女子正在折了一枝红梅在手中,赫然就是那金牌上的女子。看落款处时,因为年岁已久,提的落款也腐去甚多看不清楚,不过有两个字尚可辨认。

张拙灵苦苦思索,“仲仇!……仲仇!……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是谁呢?……哦!对了,我听欧阳爷爷说过江湖中还有一位世外高人,名字叫……叫“恨血仲仇”的,……她就是摘花婆婆!难道,难道这几个字就是“恨雪仲仇”?这幅画是摘花婆婆画的?不对啊!这画风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自女子手笔,难道世上还有一位前辈叫“仲仇”的?对了对了,外面那个人身上有刻了这女子样貌的金牌,那这一幅画极有可能是他画的,他就是这个叫“仲仇”的人。……那这女子是谁呢?……她和“恨血仲仇”摘花婆婆有什么关系,又或者画上的女子就是她,是她年轻时候的模样?如果摘花婆婆和外面的“仲仇”前辈有莫大的关系,从贴身的金牌和这幅画来看,他们之间应该有很深的情意,至少“仲仇”对她可谓一往情深。但为什么只有他一人死在这里?他又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时候他的爱人摘花婆婆又在哪里?她知不知道?……应该不知道的吧,要是知道他死在这里,一定会把他好好安葬才对!”

张拙灵苦思不得,他既不能断定外面的人就是“仲仇”,也不能断定仅凭摘花婆婆叫“恨血仲仇”就把两人联系在一起,更不能断定画上的人就是摘花婆婆。这一切的疑团若要解开,恐怕也只能到了秦乐手中卷轴上的岛屿才能明白。不过,这个疑团对他来说并非非解不可,要是以后了了救出欧阳爷爷和江湖前辈的心愿,再剿灭魔教后,有闲暇时间时可以去看看。当下紧要的还是到父母坟前拜祭一下,然后把“黑虎分舵”的匪徒们带到“紫南山”安顿,开设“紫山门”等四师叔李培根来主持大局。之后到云南昆明看望外公外婆,最后随段红雪到大理,之后练好武功,召集武林同道剿灭魔教。总之,他需要思考,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对于这次石室中隐藏的疑团无暇理会。随即也不再多想,先将它收起来再说。

再找了找,再无有价值的东西,出了小石室,看着那石台上的枯骨,暗道:“这个人所藏的武功秘籍没有一部不惊世骇俗,这些武功秘籍要是流传江湖,那可是一场腥风血雨,妖魔尽出了。虽每部都是稀世绝学,可偏偏又都是旁门左道的武功,想来这人生前的品行也好不到哪儿去!”想着,为自己先前给他磕头的举动觉得不值。

走近石台,也把金牌收了起来,想着要是有去“桃园岛”的一天的话,说不定这金牌还有用,不再理会是否对这位“前辈”敬不敬。

二人将石室中的所有金银珠宝和那些如何挖隧道和建造密室,如何设置机关的书籍和一些有用的物品及两卷卷轴堆放在一起,想着要带回“紫山门”留用。如今要开立门派,钱财自然是少不了的,而建造密室机关的书籍同样有用。那些邪门的武功秘籍就随它腐坏在这里吧!万万不可带走,可要毁了它们又觉得不忍心,虽然邪门,但也都是前辈们的心血啊!就让它们自生自灭去吧!

收拾已毕,张拙灵道:“这么多东西咱们两个人是带不走的,只能去找段红雪,让他派几个人上来搬走。两个人一起去的话为了以防万一,须得把密室关上,可是这密室年代久远,就不知道一旦关上还能不能再打开。……秦乐,你跑一趟如何?这里既然有人住,顺石阶往下不远,应该就有出口了!”

秦乐答应一声,由张拙灵在此看守,他下去找人来。

张拙灵在石室中百无聊赖,将怀中《无灭神功》拿了出来翻看,其中如何吸取毒物的地方略去,专看写如何在敌人不经意间施展毒功的细节。看得一会儿,摇头不已,不免看得心惊肉跳,脸色微变,背脊发凉。暗道:“还好是我们发现了这里,要是被一些不轨之徒发现了,取走任何一部秘籍,而又照着练习的话,无论是练成哪一门武功,不仅残害自身误入歧途,对江湖武林来说,都将为祸不小。”

看得一阵,对施展毒功的手法和窍门一一记在心里,想着要是再遇上博广通,也不会再不知不觉间中他的毒了。可还是心有余悸,看了这些,博广通的毒功虽可防,却不可治,有时也是防不胜防。

“江湖传言,《九冥神经》的武功可以百毒不侵,长生不老,我若是练全了,应该可以克制博广通的毒了吧!可惜,我手里只有上部,下部又在萨葛洪手中,此生想要练全《九冥神经》里的武功那是千难万难的了,除非顺着“鬼谷子”仙人的踪迹寻找,也许能有收获呢?”想到这里,又摇头道:“我想要《九冥神经》的全部,萨葛洪又何尝不想?我想到要去寻踪迹,他自然也早想到了,在还没抓住欧阳爷爷之前,恐怕他已寻过几遍了,我再去寻找,多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想必也是一无所获吧!要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精力抓了这么多武林前辈来要挟欧阳爷爷默出《九冥神经》上部了!可惜,这里虽然每一部秘籍似乎都可匹敌萨葛洪的“虚刚功法”,可又不能练!真是身在一帆孤船,眼前一片汪洋大海,虽口渴难耐,却又一滴也不能喝!”

明天也是有事,南极瓜会尽量更!如果更不了,提前说抱歉。祝大家国庆节快乐!中秋节快乐!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探秘《四》

张拙灵看完《无灭神功》的施毒部分,收入怀中,又看向那石台上的枯骨,目光移在插入石台的锈刀上。突然心中一动,道:“这个人所藏的秘籍没有一样不是世间稀有,可偏偏临死前却守着这样一柄朽刀!难道?……”精神为之一振,“……对他来说这柄刀比任何一部秘籍都重要吗?莫非这刀非比寻常?……”又叹息道:“可惜啊!即便是一柄锋利无比,光芒四射的绝品宝刀,此时也已是锈迹斑斑的废铁,昔日神威一去不返了!”可也经不住好奇,走近台前细看。“这人既然弃众多秘籍于不顾而守着这样一柄朽刀,料来此刀绝非凡品,或是刀本身藏有重大秘密。”

看来看去,这刀除了满身赤绣,比寻常阔刀长一些之外似乎也没特别之处。伸手握住刀柄,想把它拔出来看看,一手握住刀柄,刚一用力,平身最让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嗡!”一股激流从刀身传来,顿时全身一震,感觉就像被电流击中一般。这一震之下,石室中的灯火也随之一颤。张拙灵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撒手退开,惊得脸色苍白,满身冷汗,仿佛白日里见了鬼魅一般。

“邪门!……邪门!这刀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每一样东西都透着一股邪气!”

在石台前走来走去,眼睛死死盯住台上的邪刀。过得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运内力于掌上,一掌打向刀身。他这一掌只出了三分力道,一来怕毁了此刀,二来怕余力把台上的骨架打散了,即便对这枯骨前辈不以为然,也不想太过不敬。这一掌打了上去,只听“嗡!……”的一声轻鸣,这刀身上的赤锈顿时震为粉末,犹如赤色云雾一般四散,在邪刀周围弥漫一阵后,仿佛活了一般缓缓钻入刀身中。看得张拙灵目瞪口呆,惊诧莫名。要说这把有色雾气吸入体内的功夫,除了见过博广通使过这样的功夫外,从没见过,也没听过死物也会这门功夫。

但见这刀在震去赤锈,又将赤色云雾吸入刀身后,不再是一柄锈迹斑斑的朽刀,而是一柄刀把呈黑褐色,刀身雪白,半透明,隐隐有血光的宝刀。宝刀原貌一现,张拙灵顿感从刀身上弥漫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霸道杀意,杀意之强,霸气之烈却是平身从未感受过的,比之萨葛洪的杀意霸道之气还要强上三分。不免心中骇然,胆战心惊。

静!……死一般的沉静!

兀自呆立良久,这邪刀静静的插在石台,刀本身的杀意和霸道之气渐渐消弱,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透出的只是寻常宝刀应有的丝丝寒气。仿佛在告诉张拙灵,它只是一柄普通的宝刀,之前的异样仿佛只不过是张拙灵的幻觉。

张拙灵再往刀上一掌拍去,这刀又是“嗡!……”的一声震动,随即是一股摄人心魄的霸道杀意弥漫,刀本身隐含的气息让他情难自制,立刻想要据为己有,拿它大杀四方,雄霸天下。

这一次,张拙灵不敢再大意,全身内力鼓动,双手慢慢靠近刀柄,然后紧紧抓住,将毕生内力灌于刀上。

“锵!……”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还没用力上拔,这刀突然从石台上自行弹起,不住嗡嗡剧烈颤动,似乎极力要从张拙灵手上挣脱。

张拙灵惊骇之余,心中喜惧交加,极力握住刀柄,生怕一撒手便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互相僵持半个时辰,累得张拙灵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突然,刀身剧烈颤动顿停,张拙至强内力一时收不住,只听“铮!……”的一声,这刀猛的一抖,刀身上随之散出一团血雾。张拙灵屏息凝神,看着这血雾是不是也要钻入刀中。哪知这血雾四散开后,渐渐消散,根本没有再回刀身的意思。这刀也不再颤动,感觉不到一丝杀意,也没有了霸道之气,那种想要拿它大杀四方,雄霸天下的心念也没有了。

张拙灵又惊又喜,将刀横于胸前细看。只见雪白透亮的刀身寒光隐隐,锋芒摄人,其间血光之气自从被他内力散去一团血雾后,已经所剩无几。不过,在刀尖处还有一截血红,从刀尖慢慢往刀身透入变得若有若无,就好像杀了人后被刀尖吸入血液一般。

这时,听得下方石阶脚步声响,张拙灵料得定是秦乐带人上来了。

果然,只见秦乐带了三十几个人,每两人用长圆木栓着一个大木箱子挑在肩上走了进来。

“咦!……哪儿找到的?”

秦乐一见张拙灵手上的宝刀,喜叫道。

张拙灵指着石台,道:“就是插在石台上的那一柄刀!”

秦乐满脸难以置信之色,明明是一柄锈迹斑斑的废铁,怎么转眼之间变成一柄稀世宝刀了?道:“给我看看如何?”

张拙灵笑道:“但看无妨!”转过刀柄递了过去。

秦乐刚一上手,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顿时全身一震。

“妈呀!……这什么鬼?”吓得急忙撒手,这刀锵咧掉落地上,“呲!”的一声插入石中。

二人皆一惊,这石室四周都是坚硬的巨石磊起来的,地板屋顶也都是坚硬的石条铺盖而成,这刀插入石头居然如同插入豆腐一般简单。随同秦乐来的这些人,原先看到秦乐突然把刀丢开,不明所以,这下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此刀之锋利,真是世所罕见,闻所未闻。

秦乐见这刀的神威,艳羡不已,想要拿起再看,可又不敢。张拙灵料得秦乐定是和他第一次碰刀时一样被刀电到了。将刀拔起,再递了过去。

秦乐面色一变,摇头道:“不看了不看了!这刀邪门得紧,是你的东西只有你碰得,我是不敢再碰了!”

张拙灵笑道:“没事的,我第一次拿的时候也是一样,这次你用尽内力握着试试!”

秦乐惧色稍减,照着张拙灵的提点,运起内力,双手握住刀柄。“嗡!……”又是剧烈的颤动,秦乐满脸惧色,大汗淋漓,支持一会儿,“锵!”的一声,宝刀再次脱手,插入地下石中。

今天中秋佳节,待到月圆之夜,却只南极瓜孤身望月,不甚清冷寂寥!唉!……或许,月圆之夜应该找朋友喝一杯,高歌一曲,以解心中郁郁不得志之苦闷!……晚一点儿计划再更一章,喜欢的朋友支持哦!

(本章完)

第五十章:神兵

秦乐不由得惊坐在地,脸色煞白,仿佛见了鬼似的惊叫道:“见鬼了见鬼了!我……我这是怎么啦?”他在和这刀僵持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心魄似乎都要被吸走一般,一时间,惊魂未定,恍若在阴间走了一遭。

张拙灵见他如此,也是暗暗稀罕,“莫非这刀颇有灵性,还会认主不成?或是秦乐内力不够,难以与之匹敌?”

与秦乐一起上来的人见他鬼搐一般,早已吓得脸色大变缩在墙角,生怕嗡嗡作响的怪刀飞将过来要了他们的命。这会儿见怪刀又重新插入地下,惊魂不定的瑟瑟发抖,做声不得。

张拙灵又将刀拔起,拿在手上。

大伙儿见他拿起了刀,这刀在他手里却无异样,仿佛听话的宠物,纳罕不已。

秦乐大感诧异,道:“你……你没事吗?”

张拙灵笑道:“之前也是一样,现在没事了!”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这刀……也太邪门了!莫非是就是那传说中的“神兵”么?”

“什么神兵?……”

张拙灵必未听过什么“神兵”的传言,而秦乐却是从芳梅那里听来的。

“这个!……咱们回去问芳老英雄就知道了!”眼下外人在旁,不可多说。

“芳老英雄?……“神兵”?”张拙灵很想知道关于这口宝刀的来历,可现在确实不是深究的时候,便不再提,吩咐这些人把室中所收物品尽皆装入木箱中抬了下去。张拙灵再按了一下青铜虎头,随着剧烈的咔咔声,石室的石门缓缓关上了。那虎头也慢慢探出头来,恢复之前的模样。刚要转身跟着下去,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妥,总是觉得忧心忡忡,看看石门,已经关的严丝合缝,丝毫看不出一点儿破绽。再看看这虎头机关按钮,顿时一懔,“问题就在这里!”抬手一掌,“蹦!……”将这机关按钮整个打落在地,这才安心。“这石室中的几部怪异武功,要是被人发现了去,那可大大不妙。”

顺着石阶往下走,走得二十几个拐角距离,前面是一道石门,石门已经打开。走出石门,张拙灵才发现他们身在“猎鹰峡”的山壁上,四周都是陡峭的石壁,若非出口设在这样人非料及之处,哪能称得上隐秘?虽然出口已在整座“恶鹰岭”半山腰以下,可这出口下依然深不见底,让张拙灵想不透的是秦乐是怎么把这些人带上来的?凭张拙灵和秦乐二人的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可眼前这些人明显没有这样的本事。

只见这其中一人从身上取出一根绳索来,一头栓住嵌在出口旁边的铁环上。要不是仔细看,真不容易找到石壁中还有这样一个供人上下的铁环。也难怪,住在这里的这位高人即便武功再高,也总要吃喝的,下去之时栓一根绳索放下去,带重物上来的时候也就不那么费力了,上来后再把绳索收起来,也就不会被人发现。

想通了这一点,可又有新的问题,这么深的峡谷,去哪里找那么长的绳子呢?张拙灵实在想不通,只得看着秦乐,看看他是如何办到的。

秦乐从这伙人手里接过二十几根绳索挎在肩上,顺着栓好的绳子往下跳下,再把栓在出口处的绳子的另一头栓在石壁上。从肩上取下一根绳索,也将一头栓住。张拙灵恍然道:“想必是又有一个铁环的吧!一段距离嵌一个铁环,这方法倒也不差,可是要到底部,二十几根绳索恐怕不够。”正想着,秦乐拿着绳子的另一头却向一旁爬去,爬得一丈距离,又有一个铁环,将绳子往铁环上绕一下,每过一丈,便有一个铁环,等一根绳子快到尾时栓住。由此往复,二十几根绳子已经被他连起来,已经通向东面的山道。这时,只见东面来了一伙人,却是段红雪领着一些人来接应来了。

绳子已经搭好,可这些抬了箱子的人却迟迟不敢下去。那也怪不得他们,原先上来的时候是空箱子,单是踩着铁环,对他们来说也不太难,可现在箱子里都装满了金银,每个箱子不下一百斤,即便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弱,可要抬着百斤箱子走这绳梯就有些力所不及了。更何况现在天色渐黑,趁着黑暗幽深的深谷,更让他们胆战心惊。

张拙灵皱眉道:“再磨蹭一阵,你们都得困在这里了!你们也真是没脑子,知道要爬峭壁还带什么箱子?要是每人拿一条麻袋的话,这下每个背半袋,也不会要两人抬箱子这么麻烦!”

一人苦笑道:“老大说的是,可是我们真找不到麻袋了!要麻袋还得大老远的上山去拿,这要再上山下山,天黑不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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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争论

张拙灵道:“既然如此,那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出一些来,多跑几次吧!”于是,大伙儿将箱子中的金银倒出一些,根据自己力所能及,留一些在箱子里抬了下去。如此往复,个人跑了三趟,终于把所有物品运了过去。

张拙灵留到最后,将出口旁边的铁环打坏,沿途解下绳子收了起来,用绳子绑住宝刀背在背上,再把沿途的铁环一个个拔起丢下山崖,拔不出来的一掌打掉。总之一个不留,不能让人发现这个秘道。几个起落,跃过峭壁,与秦乐段红雪汇合。

段红雪见张拙灵背了一把宝刀,便也出口询问,秦乐道:“这刀邪门得很,你最好别想去碰,免得吃了大亏!”

段红雪心下诧异,寻思,“这刀看似不一般,不知是什么宝贝?等有机会了,非得好好看看不可!”

一群人随即出发,张拙灵,秦乐,段红雪三人带着北上的三百多百姓在前头,徐哲断后,伴着夜色一路向北而行。直到二更时分,一行人已到了扬州城东二十里的破庙中。守在这里的岳州百姓见张拙灵他们回来无不欢喜非常,只可惜其中寻到亲人的也只两人。那些没见到亲人的无不暗自流泪,见了随张拙灵等人来的“黑虎分舵”众人,都怒目而视,却也不敢多言。张拙灵安慰道:“大伙儿也不用伤心,想必是你们的亲人不在“恶鹰岭”,明日咱们一同北上,沿途带大家到其余“黑虎分舵”去找找,其他山寨贼窝自然也不会遗漏,总能找到的!”

这些没能找到亲人的百姓这才止住哭声,祈祷着下次希望能够找到亲人。张拙灵虽然安定了人心,可他内心出却无法安定,“这些人中的亲人要么在别处受困,要么早已死了,要是别处也找不到,那也无可奈何。我能做的尽量帮他们找,尽力而为吧!”这些民众对徐哲等认充满敌意,为了以防两方起冲突,让徐哲带了这些人驻扎在离破庙往东十里的一片树林里。这夜,张拙灵三人在破庙外的林子中歇息,段红雪要看宝刀,秦乐再三警告,段红雪坚持要看。意料之内的,段红雪同样拿不住宝刀,只不过比秦乐坚持得久些而已。惊骇之余,也自是羡慕不已。秦乐把从芳梅那里听来的“神兵”传说讲给张拙灵听,说得是比手划脚绘声绘色,仿佛每一个关于“神兵”的故事都不是从芳梅口中得知,而是他亲身经历一般,段红雪也听的为之动容一旁冷笑不语。

张拙灵听得更是惊讶不已,看看手中宝刀,刀尖血红,刀身雪白,刀柄黑褐色,倒真像一只故事里化为一只云鹤飞去的“鸣鸿刀”。感叹道:“要真是“鸣鸿刀”,那可极为不妙,此刀果然刀意太强,杀意太重,恐怕真的会反噬持刀者!……”突然,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像一把利剑戳中了他的心,“难道?……难道?”说了两个“难道”,已是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怎么?……”

秦乐二人见他如此,吃了一惊。

张拙灵看着手中“鸣鸿刀”,脸现惊惧,道:“我在想,秘道石室中那个人是不是死于此刀?若真如此,他收藏那些残忍变态的武功秘籍恐怕也是因为心智被刀意所迷之故了!说不定他还练了其中几门!”

秦乐二人也顿时脸色大变,段红雪道:“这刀若真是传说中的“鸣鸿刀”那此刀便是不详之物,最好不要带在身边的好,以免日久后不知不觉间被它所迷,以至于渐生魔心,杀意缠身。到时,即便自知已入魔道也怕难以自拔,回头晚已!……”秦乐忙道:“恐怕言过其实了吧?在我看来,这刀即便有些邪门,也断然不会如你所说一般,关于“神兵”的传说只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多半虚传而已!再说,持刀者会不会被迷惑,会不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也得看持刀的是什么人。心术不正的人得了,自然会被迷惑,被邪刀控制心性,最终顶不住刀意的反噬,那也怪不得谁?”

段红雪道:“既然有这么一个传言,而现在又有“鸣鸿刀”出现,传言多半是真的!咱们不可不防!”

秦乐道:“不然不然!这把宝刀到底是不是故事中的“鸣鸿刀”尚且无可对证,它身上又没有写着“鸣鸿刀”三个字,你如何断定它就是“鸣鸿刀”了呢?咱们若是只因为怀疑就丢弃了它,实在可惜!依我看,这柄宝刀的来历和传言中的“鸣鸿刀”多半没有关系!”

段红雪冷笑道:“你的猜测最没道理,你几时听过世上有另一柄这样的宝刀了?这刀就是“鸣鸿刀”,就是邪物,就是不能带!咱们得万事小心谨慎,你忘了咱们的使命了吗?当世之中谁能胜过萨葛洪?现在青年一辈中就只“飞鸿客”大哥一人在不久的将来有希望,咱们输不起!”

秦乐笑道:“这把宝刀到底是不是“鸣鸿刀”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用!这刀这么有灵性,偏偏又是被大哥所得,说不定它就是为大哥而现世的,就是为了杀萨葛洪而来!”

张拙灵愕然,道:“你们说的都各有道理,我觉得我们若是凭借“鸣鸿刀”刀本身的威力,再加咱们练就的半部“九冥神功”,说不定咱们三人可以对方萨葛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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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三个人头

秦乐段红雪一惊,道:“你确定?”

张拙灵拿刀在手,轻轻抚摸,道:“我觉得,这刀本身的威力可以与我相当,加上我自身的半部“九冥神功”,相当于整部“九冥神功”的威力,再有你们二人从旁协助,要是只对付一个萨葛洪的话,绝对没有问题!”

秦乐二人听他说得如此肯定,皆激动不已。

张拙灵又道:“只可惜,这“鸣鸿刀”在我散去它一些血气后,似乎威力弱了许多,要不然,咱们的胜算至少多三成。”

“血气?……”

张拙灵点了点头,将无意间散去“鸣鸿刀”血气的经过说了出来。

段红雪道:“这“鸣鸿刀”既然是以血气增长威力,那么它必定是要饮血,要杀人才能增长魔性,以此积聚威力。”

秦乐脸色一变,道:“要杀人才能积聚威力,那得杀多少人才能达到威力的极限啊?你怎么断定它一定要杀人才能积聚威力?持刀者增强武功修为也同样可以啊!”

段红雪道:“我大理皇室中也有一柄“神兵”,是一把长剑……”

“哦!……”

张拙灵和秦乐不禁惊呼一声,很是诧异。

“这柄神剑悬于天龙寺密室中,我三岁的时候曾见过一次,每日天龙寺内高僧为之诵经念佛,听得佛言,剑身金光闪闪,嗡嗡相应,颇具灵性。此剑以佛言梵音积聚威力,当是“正义之剑”了!而这“鸣鸿刀”以饮血积聚威力,便是邪恶之刃,不杀人饮血则威力日减,若是杀人养刀,刀意日强威力日盛,持刀者的杀心也日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终被刀反噬!”

张拙灵道:“这刀困在石室中至少也有四五十年了吧!现在依然还有这等威力,我看即便十余年不杀人饮血,它的威力也不会减弱许多,十年时间,咱们应该也可以杀了萨葛洪,灭了魔教了!到时,此刀也功成身退,再将它藏于一地室中,从此不再让他沾一滴血就是了。”

段红雪道:“不让它沾血是最好便不过了,可是要杀萨葛洪也非一朝一夕之间,这其间你将它带在身边就不怕日常月久受它所迷么?”

张拙灵笑道:“之前也许会,可自从刀本身被散去一些血气后,料来它也奈何我不得了!”把刀立于身前,朗声道:“从今日起,这刀只会饮一个人的血,那就是萨葛洪的血!萨葛洪之血饮毕,便是它功成身退之时。”

秦乐和段红雪二人也激动非常,一脸坚决。

……

次日一早,张拙灵三人吩咐徐哲等人一声,又安顿了百姓,要到芳府一趟,和芳梅道别。自此后,便一路北上设立紫山门,今后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正要走,突然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张拙灵眉头一皱,秦乐满脸笑意,道:“是无双妹妹来了!”

果然,一个红衣美少女骑了一匹白马缓缓而来。一直走到张拙灵三人面前,从马背上取下一个血淋淋的大包袱丢了下来,道:“三位大哥,小妹给你们送礼来了!”

三人一愣,这血淋淋的包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秦乐上前打开一看,哎呀一声,“人头?……”转而看向无双道:“你杀的?”

无双笑吟吟的道:“这三个山贼头子想逃回“黑虎总舵”,万万没想到在路上让我给遇上了,知道你们要端了“黑虎分舵”的窝,我便做个顺水人情给砍下他们的头来!”

张拙灵看向地上的包袱,里面赫然三个人头,其中一个便是泰裕隆,另外两个倒没见过,应该就是二当家姚成,三当家宋继仁。道:“你消息很灵通啊!”

无双道:“在江湖上混,最要紧的自然是消息灵通了,武功的强弱还得排在其后!”

秦乐笑道:“无双妹妹这句话说得在理,要是有个武功比你厉害的要杀你,只要你消息灵通,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等你武功高过他,想要找他报仇的时候,他又哪儿也躲不了!妙极!妙极!”

无双笑道:“就是这样!”

张拙灵道:“你是在哪里截到他们的?你所说的“黑虎总舵”又在哪里?”心里总觉得这三人不战而逃实在可疑,而现在又都死在无双手中,更觉得事有蹊跷,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无双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个“黑虎总舵”,也没听过,既然有分舵,那一定有个总舵的是吧?我也是瞎猜的!”

“我们要去芳府一趟,你要跟着去么?”

“不了,你们去吧,我去找若琳姐姐说话去。”

“梅若琳?……她和你在一起吗?我不是叫她在芳府等我们么?这么跑你那儿去了?”

“呵呵!这回可不是我抓她来的……哦不!上回我也没抓她来,准确的说是我救她回去的才对!”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观世音菩萨

张拙灵笑道:“哦!……是吗?那是我错怪你了?”

无双小嘴一扁,眼若弯月,似是很委屈的道:“拙灵哥哥错怪小妹的事何止一件?……拙灵哥哥今后对小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得好好查究其原因为是,免得再错怪了小妹,小妹心里可不好受!……唉!……可怜我一个弱小女子从小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也没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张拙灵心中一动,暗道:“她真是孤儿么?……应该不假,没有一个人会父母尚在而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笑道:“你在魔教贵为圣主,应该是你不给别人气受,不找别人麻烦就万事大吉了!谁敢给你气受,谁敢得罪你?应该是人人避之不及吧!”

“你!……”

无双蹙眉,暗恨不已,道:“阴阳宗那些人自宗主以下,确实没有一个不对我敬畏三分的!江湖中那些蠢蛋搞怪之人视我为魔教妖女,我也瞧不起他们!我不找他们晦气就不错了,他们哪敢得罪我?可偏偏有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无耻之徒,几次三番让我委屈,最让我恨得牙痒痒!”嫣然一笑,道:“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张拙灵见她那似笑非笑,似恼非恼,一语娇嗔的颜容,心下一愣,猜得她说的便是自己了,道:“你所说的人倒也不见得就是如你所言,天下之人那么多,你认为已经得罪你的人恐怕不止一个,我怎么能猜得到?”

无双笑道:“天下间得罪我的确实不止一个,可那些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我根本不会为他们觉得委屈,唯独一人是我最在乎的!这个人明明知道,却又假装不知,你说他是不是又傻又蠢?冤枉了人也不会认错,还在当面说些自以为光明正大的言辞,你说他是不是假仁假义?”

张拙灵道:“人说我假仁假义,我说人假义假仁,孰是孰非,即便孔圣人降世,也未必断得两下心服!各自心里有数,行事当心安理得便好!”

无双笑道:“一个又蠢又傻的人如何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就是对的?明明错怪了人,做错了事却自以为无愧于心,心安理得,你说好不好笑?更可笑的是,这个人若是真傻真蠢那还说得过去,偏偏这个人又没那么傻那么蠢,还有点儿聪明,就是死不承认,死不要脸。可笑还再其次,无耻才是最让人可恨的!”

张拙灵暗道:“和强词夺理之人多说无益!要和他再争论下去,三天三夜也未必罢休。”道:“无双姑娘若是无事,那请自便吧!我们要走了!”

说着,大踏步而行。刚走几步,只听无双“咦!”的一声惊呼,道:“等等!那是什么宝贝,拿来我瞧瞧!”

张拙灵转过身来,知她说的就是手中“鸣鸿刀”,道:“这刀邪门得很,姑娘还是别看的好!”

无双以为他为刚才几句相讥之言生恼,是故意不给她看,恼道:“一个大男人恁地小气,不就一把破刀么?有什么稀奇的?”可眼睛直往他手中宝刀打量,显得很是心动。

秦乐笑道:“无双妹妹,这你就真错怪大哥了,他不给你看是为你好!我和冷面神也看过,也都吃了大亏,无双妹妹还是别看了吧!”

无双很是诧异,转眼看向段红雪,段红雪点了点头。无双顿时脸色一变,道:“这刀是什么名堂?有何邪门之处?”

秦乐正要说话,张拙灵忙道:“也没什么名堂,就是有些邪门而已!”他可不能让无双知道“鸣鸿刀”的来历,她要是知道了,极有可能会告诉萨葛洪,那萨葛洪一定会来夺刀,那时便大事不妙。

无双不信,道:“邪门么?在你眼中我不就是一个邪门的妖女么?这刀既然也有些邪气,那最好没有,以邪对邪,我倒要看看谁邪得过谁!……”催马上前几步,把手一伸,“给我看看!”

张拙灵略拱手,道:“在下好言相劝,姑娘就是不听。殊不知好奇害死人!……就此别过!”此刀除了内力能于之抗衡的人能碰之外,内力太弱的人断然不可碰。无双的内力虽然也不弱,可与他们三人相比,实在差太多,即便她是魔教的人,也不愿意看到她死在此刀下。转身就走。

秦乐朝无双笑笑,道:“妹妹别来无恙,哥哥去了,有机会再聚!”也跟了上去。

段红雪走到无双面前,拱手道:“……保重!”快步而去。

无双一脸愕然,听张拙灵说得越是玄乎越是觉得此刀非比寻常,越是好奇。“哼!你说得这么慎重,料来此刀果然不同凡响,任它有多邪门,我无双是什么人,且会怕一件死物?”想着他既然不让看,这刀又是一把绝世宝刀,得找个机会将它偷了来。可心里还是怕,“听胖子说的话似乎不假,那个冷面神更不会装,要真是一柄邪门的邪刀,我碰了会发生什么?……这件事情得小心谨慎,从长计议为是!”跳下马来,提起地上的三颗人头,牵马走到破庙前。

破庙外面那些乡民见了仙女一般的无双,无不惊讶,齐涮涮看了过来。无双手一扬,三颗人头骨碌碌滚在地上,一伙人不禁大吃一惊,看清楚地上的人头就是恶鹰岭“黑虎分舵”的三位当家,惊诧之余,无不欢喜痛快,纷纷向三颗人头脚踢棒打。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诅咒声从乡民口中滔滔不绝,听得无双大皱眉头。不知是谁吐了一口唾沫,顿时,唾沫横飞。顷刻间,血肉模糊的三颗人头上又被唾液淋得黏糊糊,湿答答的。无双看得一阵恶心,捂住嘴鼻,转过头去。

过得半晌,这伙人骂也骂够了,唾沫也吐干了,见无双给他们抱了大仇,一人向无双跪倒,高呼“观世音菩萨显灵了,大家快跪下磕头感谢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为咱们报仇雪恨啊!”其余民众纷纷跪倒,高呼“感谢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

无双心中喜欢,笑道:“是啊!我就是那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有一个叫张拙灵的年轻人日日夜夜跪在我塑像前求我,要我帮大伙儿报仇。本尊眼看天下苍生这个要救,那个也要帮,即便本尊神通广大也无瑕理会,念它数日来心诚恳恳,今日大显神威随了他愿,你们要谢就谢他吧!”嘻嘻一笑,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铁铺

张拙灵三人离开无双,一路向扬州城走来。走到城外,东山红日初升,阳光下,这“鸣鸿刀”受阳光照射,顿时一阵嗡鸣,刀身隐隐发光,刀上血气如云般浮动如水般流转,看得张拙灵三人惊诧不已,满面惊喜中暗含惧色。

秦乐道:“这刀如此奇异,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既有如此神兵!”

段红雪道:“这刀实在太过惹眼,得想个办法遮掩一下才好,免得招至不必要的麻烦!”

张拙灵点了点头,脱下内里衣服把刀裹住,他父亲的血衣依然穿在身上,将裹好的“鸣鸿刀”抱在胸前。刀本身的血光被衣服包裹住后,已经不再透出光芒,嗡鸣之声也停歇了。

入得城内,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的晨市景象。走了半条街,听得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旁边是一个打铁铺。铺内悬挂着几十把打造好的刀枪剑戟等兵器,也有近百件打造好的农具或靠或放的摆在墙角,一个赤裸上身的黑实壮汉一手用铁钳钳住一根烧红的铁条,一手抡起铁锤正在锻打,看其造势,应该是一柄长剑。边上一个火炉,炉内火苗忽高忽低,火势极为猛烈,里面长长短短十几根铁条,在火炉里烧得通红。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两手握住风箱拉杆,用力的抽送,把火炉里的铁条烧得呲呲作响。

张拙灵见这壮汉的年纪少说也在四十岁以上,可他那精壮的身板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丝毫不输于一个十八九岁的状少年,不禁暗暗赞叹。走了进去,想给“鸣鸿刀”打造一个刀鞘。这打铁的壮汉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怀中抱着的宝刀,不禁面色一滞,略显诧异,随即又转过脸去,似乎只不过对他怀中的刀有些兴趣,对于来人倒毫不在意。而段红雪和秦乐二人,他根本没看一眼。

“铛!……铛!……铛!……呼!……呼!……呼!……”

壮汉只专注打铁,少年只专注拉风箱。

张拙灵看这壮汉一身黑黝结实的肌肉,满身大汗淋漓,每一锤下去皆有百斤之力,打得这么久,也不见他丝毫乏力。赞道:“英雄好臂力啊!”

壮汉听得他赞许之声,必不答话,自顾抡着铁锤打得十几下,将铁条放入一装满水的铁桶中激一两下,又放入火炉中。这才转过身来,道:“这位兄弟是要打造什么兵器?”

张拙灵道:“我不打造什么兵器,而是要给我的宝刀打一个刀鞘!”

壮汉道:“给我看看!”

张拙灵将刀横在胸前,“请过目!”

壮汉脸色不悦,道:“你不把刀拿出来,我怎么看?”

张拙灵笑道:“这就看你的眼力了,要是隔着衣服也能精确的看出此刀的长短宽厚,我便多加一倍银子,打好刀鞘后,若是和刀身恰恰合适的话再加一倍,如何?”

壮汉很是不耐,冷哼一声,道:“此刀刀刃长三尺五寸,阔七寸,刀柄长一尺三寸……厚度嘛!……刀身这么长,刀背厚度少说也得有一寸半!可是这刀似乎只有半寸厚!……”。(宋时一尺=30.7厘米,一尺=10寸,一寸为3厘米多一点儿)摇头冷笑道:“哪个蠢货给你打的?完全不合道理……废品!……废品!……”随即,一只大手抓向张拙灵手中“鸣鸿刀”,“我来帮你将刀刃截去八寸,这刀便合手了!”张拙灵见他平平无奇的一抓,实则暗含深厚内力,心下一惊……

又忙瞎了,抱歉抱歉!先到这里……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千年寒铁

张拙灵抬手挡住他下落的手腕,这黑壮汉急忙缩手,一掌向张拙灵胸口拍来。刚才一搭手,顿觉眼前少年内力非凡,此次出手便是三成力道。

张拙灵见他手掌如黑铁一般,心下方觉遇上的绝非一般铁匠那么简单,不敢怠慢,也一掌迎了上去。

“铮铮铮!……”

顷刻间,二人已对了三掌,第三掌后,黑壮汉向后震退,一脸愕然。

秦乐二人看得明白听得惊奇,张拙灵与对方这三掌,一掌猛胜一掌,每一掌都似乎拍打在铁壁上一般。黑壮汉愕然过后,满脸颓丧之色,抱拳道:“不知少侠姓名?当真后生可畏!”方才那三掌,第一掌用的三分力,察觉少年袭来掌力多有富余。第二掌再加三分力,也让对方以刚柔内力化去,第三张便不遗余力,将毕生功力聚于一掌拍出,哪知也未能将对方击退,反而震得自己后退一步,要不是少年有心相让,此刻不仅仅是倒退一步那么轻松,而是重伤不治了!一时想来,自觉内力相差甚远之时,也在心有余悸。若是对方心怀叵测,他这双铁掌便在今日废了!

张拙灵从对方的三掌中,察觉这黑壮汉铁掌了得,内力更是不俗。要不是自己内力远胜于他,万万抵挡不住。心下暗暗佩服,也抱拳还礼道:“在下“飞鸿客”,方才多有得罪,请前辈见谅!”

江湖中,双方见面试探武功也是常有之事,但也只是一招过后知底细便住手,从没像这样明知不敌还硬加几招的道理。张拙灵对江湖中这些事情不是那么清楚,再者他本就心地纯良,无害人之心,更无仗势凌人之念,所以在认为对方有些蛮横无理而又处下风时也不趁人之危。

黑壮汉本就自觉失礼在先,心中有愧,此时探得对方内功卓绝而又谦虚相让,一时间便生爱惜之心,心中落败颓丧之心尽去。想着,“败在这样一位心胸开阔的少年英雄手里,也不算辱没了名声!”笑道:“飞鸿客!……很好很好!失敬失敬,我铁掌钟道明输在少侠手上也算输得其所了!”

张拙灵笑道:“钟英雄过誉了,在下初出江湖,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钟英雄这样的人物,实在是欢喜得很!”

钟道明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小小年纪既有这般武功修为,实在难得!不仅武功卓绝,更难得的是为人谦和!要是看得起我钟道明,便叫一声大哥如何?“钟英雄”这几个字日后别再提了吧!”

张拙灵听他言语,知道此人为人豁达,不拘小节。要是换了别人,又输在自己手上,恐怕要么心存怨念,当面客气,背地里要使什么阴招。要么自惭形愧,敬而远之,哪会这般把落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年龄相差三十还以兄弟相称,大哥自居的?当下心中顿生结交之心,道:“钟大哥若真有此意,小弟三生有幸!”

钟道明哈哈大笑,显得欢喜非常,扶着张拙灵的肩膀,道:“好兄弟!”看向秦乐和段红雪,拱手笑道:“这两位兄弟如何称呼?”

秦乐呵呵笑道:“善面肥龙!”

“失敬失敬!”又向段红雪道:“这位兄弟?”

段红雪拱手道:“冷面神!”

钟道明一愣,看其面色,果然如一尊冷神,道:“失敬失敬!”转过身来,拍起胸脯道:“飞鸿兄弟想要的刀鞘包在大哥身上,包兄弟满意,分文不取!”

张拙灵笑道:“那便有劳大哥了!”虽然不给银子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既然大哥说不要,那也不必强给,这也是互相敬重之意。

钟道明看向秦乐和段红雪二人,见他二人手中必无兵器,只在段红雪腰间插了一把纸扇。道:“两位兄弟要什么兵器?尽管说来,我三日之内给你们打出来,也算做大哥的一份见面礼!”

秦乐看了段红雪一眼,道:“我兄弟三人,原本也没什么趁手的兵器,只因我们不会什么兵器上的武功,拿着一把兵刃也是多余。不过今日既然大哥以礼想送,我们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劳烦钟大哥给小弟打一把和飞鸿大哥手上的宝刀一模一样的吧!”

钟道明脸现为难之色,道:“要打一把一模一样的倒是不难,只是这另打的刀刃太薄了容易折断,不如……要么刀刃加厚或是刀刃再短些方才合手!”

秦乐笑道:“那便依钟大哥所言!”

张拙灵心中一动,道:“小弟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大哥为难一二!”

钟道明道:“但说无妨!”

张拙灵道:“我这兄弟既然喜欢,那还请大哥依他所言,照着这宝刀打一把如何?就连刀鞘也要一模一样的!”

钟道明道:“好说!那我便照着打一把吧!只是……”

张拙灵听他言下之意,是要借刀一看,不禁大为头疼,道:“不是兄弟不想给大哥看,只是确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大哥见谅!”

钟道明心下诧异,实在猜不透一把刀有何为难之处,可是听他所言,似乎不是相欺之语,不再强求,道:“也罢!即便这刀裹在衣服中,宝刀造型我已了然于胸,要打一把一模一样的也没什么难处!”

张拙灵拱手道:“多谢大哥!”于是,将刀刃的流线和刀柄的颜色纹路说于他听。刀刃与普通单刀几乎一样,只不过长了许多,宽了一大截,刀柄上的纹路则复杂一些,不过也只求个大概,不求绝对雷同。

钟道明又向段红雪问道:“冷面兄弟要什么兵器?”

段红雪将腰间纸扇拿在手上,打开扇子扇了两扇,道:“打一把铁扇如何?”

钟道明上下打量段红雪一番,道:“冷面兄弟会使铁扇的武功?”

秦乐笑道:“他哪里会什么铁扇的武功了?……不过,一把铁扇配他冷面神这副德行,却是般配得很了!”

段红雪冷哼一声,道:“扇片长为二尺,尖端阔为一寸半,一共十三片扇片!”

钟道明暗自摇头,心道:“这三人古怪得紧,这三样兵器的比例没有一样和道理的!要是用寻常铁器打造,太重了不合手,轻了又太长容易折断!不过好在遇上我,前年得的一块千年寒铁,今日却要痛心割舍了!”虽然赔上一块稀世千年含铁,着实让他心疼不已,但既然开口了,又是送给三位兄弟的结交礼物,说什么也不能寒碜了。“另外两位兄弟的武功如何我

不得而知,不过凭“飞鸿客”的武功来看,这两位兄弟的武功也多半在我之上,能结交这样的人物,别说一块千年寒铁,即便十块,只要我有得起,配在他们身上也是物得其所,物超所值,我钟道明脸上也是大有光彩的了!”

千言万语,难书我抱歉之情!南极瓜九月来工作事务加重,每天只有晚上九点以后有时间,写作实在有些困难,有时候又是突发事件突袭而来,让南极瓜防不胜防!前几天没能按时更新,昨晚写到一半也接近夜里十二点,只得暂时停手,让各位喜欢这部作品的朋友冷心了!南极瓜只能在有闲暇时间多更一些,实在抱歉,抱歉!……建议大家养几天鱼再回头来收鱼吧!南极瓜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绝对不会断更的!!!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英雄会约

钟道明道:“三位兄弟所求,十日后定当奉上,不知三位兄弟府上在哪里?到哪里找你们?”

张拙灵道:“我们三兄弟现下要到城中芳府一趟,打算明日便要北上的,暂时也没固定的住所!”

钟道明笑道:“这样吧,三个月后的七月初七,江湖人称“铁胆双侠”的萧莫非,萧莫言两位老英雄相邀天下英雄齐聚河南府“萧家堡”,凡是得听消息的江湖门派英雄皆可赴会!三位兄弟这般武功,想必也是出自名门大派的了,倒时一同赴会,再将三位兄弟所需一并奉上,如何?”

张拙灵心下打算,“明日北上,从扬州到相州紫南山,带着这么多人,少说也需一月有余,再加路上还要到各“黑虎分舵”及其余山寨要人,恐怕两月时间也未必够用!好在相州离河南府不远,时间应该也来得及,立紫山门之事,在还没有四师叔回来主持的情况下也不必那么隆重,只要把门内房舍打扫收拾一番,再立起大旗便可。既然这次江湖中的各路英雄都会来,正好可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宣扬“紫山门”的重立,说不定四师叔也会来!”当下抱拳道:“如此甚好,兄弟我正想结交天下英雄,无奈苦于无路,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准时赴会!”

钟道明大喜,道:“兄弟答应赴会,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江湖中还有三位兄弟这样的英雄人物,真是武林之幸,天下之幸!不知三位兄弟出自何门何派?”

张拙灵一时语塞,若说自己是紫山门的人,一来,紫山门尚未成立。二来,紫山门的名声天下无人不知,可也早就覆灭,这时自己若是承认是紫山门的人,唯恐引起轩然大波。如果说自己是少林弟子,那也不算得是正式弟子。无奈的摇头道:“实不相瞒,兄弟我三人至今还算不得正式门人!”

钟道明一听,暗道:“小小年纪既然就有这等武功,莫非是魔教中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又自摇头,“不不不!……他们要是魔教的人,也不会说自己无门无派,魔教向来自视甚高,狂妄自大,即便天下英雄视若杀父仇人,也不会不敢承认自己的派别!再说这位“飞鸿客”怀有一颗仁义之心,断然不可能是魔教中人。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哪个世外高人指点;二是得到奇遇,自学前辈高人留下的绝世武功!”道:“那敢问兄弟师尊是谁?”

张拙灵道:“欧阳通!”

钟道明又是一惊,随即“哎呀!”一声,显得很是激动,拱手拜道:“当真有眼不识泰山!……”想要再说,左右环顾四周,道:“此处不宜多言,待到萧家堡赴会之期再谈!”

张拙灵见他脸色凝重,又难隐激动兴奋之情,料得这钟道明多半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当下不再多言,拱手说道,“今日结交大哥这样的英雄好汉,兄弟我求之不得!千言万语,一时之间也难说尽,就此别过,来日再说吧!”

随即,互相道别后,张拙灵和秦乐,段红雪三人往芳府而来。途中,在皮革店中大致依“鸣鸿刀”尺寸做了一个袋子,将“鸣鸿刀”背在背上。

芳府门外,张拙灵看着那“芳府”牌匾,心中难隐的悲伤。“芳玉舒”,一个让他心痛的名字,

先到这里吧!无奈,无奈!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普天之下无可与之匹敌者

“芳玉舒”,一个让他心痛的名字,常常萦绕在他的心头。此时此刻,当他再一次站在芳府门外,看着那已经换上红灯笼的大门,红灯如血,就像芳玉舒嘴角那一抹永远也擦拭不净的血流。

入得府内,院内芳草青青,繁花似锦,花瓣上蜂飞蝶舞。微风轻轻,树枝摇动,恍若玉舒的影子在花丛中流连忘返,树下轻舞徘徊。

……

芳梅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欢迎欢迎!三位少侠几日不见,又添不少风采啦!”

“芳老英雄别来无恙”

……

每次见他,总是带着笑容,这让张拙灵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不是滋味,总觉得欠他的太多。如果他能说几句埋怨的话,也许张拙灵的内心会好过一些。然而,他总是什么也不说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请进请进!……”

芳梅安排了酒菜,四人用过饭菜后座在客厅喝茶。张拙灵将“鸣鸿刀”摆在桌上,道:“此刀是我在“恶鹰岭”一秘道石室中无意得来,似乎便是芳老英雄口中所说的“鸣鸿刀”,还请芳老英雄过目!”

芳梅一惊,万万想不到这世上会有“鸣鸿刀”出现,急忙放下茶杯近前细看。

张拙灵褪去皮带,一手拂过“鸣鸿刀”,将内力注入刀刃。顿时,“鸣鸿刀”血光流动,嗡嗡作响,一股骇然杀气弥漫,让四人为之色变。芳梅大惊失色,道:“这!……这真的是“鸣鸿刀”?”

张拙灵道:“我们也不确定,不过此刀若非“鸣鸿刀”,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芳梅待要伸手去摸,张拙灵连忙劝阻道:“芳老英雄且担心,这刀邪门得很,还是不要去碰的好!”

芳梅面色一变,急忙将手缩回,颤声道:“当年听那茶馆老者所言,世上有几样神兵,没想到我芳梅有生之年还能有幸一睹神兵风采,真真不枉此生了!这“鸣鸿刀”杀意如此深重,难怪轩辕氏要以“轩辕金剑”将它毁坏!……”看着“鸣鸿刀”上那惊心动魄的血气,一脸震惊,道:“此刀即便只是受些内力便杀意顿起,要是一旦尝了人血,不知会激发出怎样的惊天杀意?“鸣鸿刀”威力无比,天下间唯有“轩辕金剑”能与之匹敌!”长叹一声,“可惜我芳梅此生也没听过“轩辕金剑”问世的传言,普天之下,能与之匹敌的兵器不复存在了!”脸上一片煞白,双眼大放异彩,是对“鸣鸿刀”出现的惊惧和激动。

张拙灵和秦乐听得芳梅说起“轩辕金剑”,想起段红雪说过大理天龙寺内有一柄会发金光的“神剑”,不约而同看向段红雪。

段红雪低头暗道:“大理天龙寺中那柄“神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轩辕金剑”?……应该不是吧!“轩辕金剑”既然是“金剑”,它应该是纯金打造,或者部分是纯金!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天龙寺中的“神剑”剑柄黑沉,剑刃是为淡青色,没有一处是纯金打造的。剑身虽然也会泛起金光,但也只是在听得高僧诵经的时候才会发出,应该和“金剑”扯不上关系!”张拙灵二人没开口问他,他也不说,他向来不是一个多嘴的人。芳梅更不知道大理还有“神剑”,自然更不会相问。张拙灵二人见他不开口,也不好再问,他要说的自然会说,不说的问了也未必有结果。再说,大理“神剑”未必就是“轩辕金剑”,要不然,段红雪也不可能至今不知道“神剑”的来历。

芳梅又道:“此刀如何得来,可否告知?”

张拙灵道:“芳老英雄不是外人,自当详情相告!……”于是,将得到“鸣鸿刀”的详细经过一一说了出来。摸出怀中金牌递了过去。事情说得细致,但也将密室中邪门武功秘籍隐去。即便不应该对他隐瞒,但邪门武功秘籍事关重大,少一人知情便少一分风险。

芳梅将金牌拿在手上反复细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道:“这金牌应该只是一件信物,与“鸣鸿刀”没有关系!”还给张拙灵,道:“难怪拙灵少侠得刀在手也无异样,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仲仇”前辈我也不曾听过他的传言,想来应该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多半和“恨血仲仇”摘花婆婆有很大关系!只可惜摘花婆婆也应该早已不在人世了,要不然,她应该知道关于“仲仇”前辈的许多事,说不定也知道“鸣鸿刀”中不为人知的秘密!……此刀如此霸道邪气,拙灵少侠带在身边还是不要让他沾血的好!否则,一旦刀意被激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张拙灵抱拳道:“晚辈也是这个意思!”

芳梅又道:“图上所示的海岛“月眉山”多半便是“恨血仲仇”摘花婆婆的住处,或是“仲仇”前辈曾经住过的地方,要想确认此刀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鸣鸿刀”,此刀是否还有惊天秘密,恐怕也只有到“桃园岛”去看看才能解开了!”

秦乐道:“芳老英雄见多识广,可曾知道“桃园岛”在哪里?”

芳梅自嘲一笑,道:“我走南闯北几十年,也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岛屿,惭愧惭愧!”

三人对望一眼,不觉脸色大失所望。就连芳老英雄也不知“桃园岛”在哪里,凭他们如何能找得到?不过,好在他们也不急于解开其中秘密,又觉得芳梅不知道“桃园岛”在哪里,并不代表没有人知道,心下释然。

张拙灵道:“我们三兄弟此次叨扰,一来向芳老英雄请教“鸣鸿刀”秘密,而来是要辞行的!……”

芳梅一愣,道:“要走了?”

“是的!……我们打算一路向其他“黑虎分舵”和各贼窝逼迫要人,最后到“紫南山”将“紫山门”大旗立起,重开门派!”

芳梅脸现喜悦之色,道:“好好好!……拙灵少侠有此大计,实在太好了!我芳梅徳薄力微,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几十年的积蓄倒是有一些,就让我为重开“紫山门”之盛事尽一点绵薄之力吧!”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红云纵马饮天河

张拙灵忙道:“芳老英雄!……这!”心里愧对甚多,怎能再受他恩惠,“还是请芳老英雄收回美意,我张拙灵对芳府亏欠太多,实在不敢再领恩情了!”

芳梅眼中闪过一丝哀苦,随即哈哈一笑,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拙灵少侠何必还在耿耿于怀?……我芳梅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也对武林之事略知一二,魔教对付天下江湖武林,其心恐怕不仅仅是称霸武林那么简单!我芳梅武功低微,不能身先士卒与魔教厮杀,这几个钱虽然不多,但若用在有用之处,也能发挥它最大的功用!”拱手道:“拙灵少侠,老夫这点心意就别再推辞了吧!”

张拙灵眼中含泪,若是再拒绝,大有不敬。拱手道:“芳老英雄大恩大德,我张拙灵永生难报,请受我一拜!”说着,拜了下去。秦乐和段红雪二人也相继拜倒。

芳梅急忙将三人扶起,道:“三位少侠请起,我出资重建紫山门,乃是为天下考虑,并非只看在三位少侠面子上,不必行如此大礼!”

秦乐呵呵笑道:“芳老英雄慷慨大方,即便不是为了我们,我们也应该代天下人感谢芳老英雄为是!别说一个跪拜,就是千个万个也难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了!”说罢,又拜了下去,高声喊道:“芳老英雄在上,我“善面肥龙”秦乐为天下武林向您再行跪拜之礼!”磕下头去,咚咚有声。磕头的速度和他吃饭的速度有得一拼,只一眨眼功夫,便磕了七八个头了!

芳梅哈哈笑道:“秦少侠也太客气了,我芳梅受之有愧!”把秦乐扶了起来。

秦乐笑道:“芳老英雄好气概,好胆识!钱财用在我们紫山门身上,紫山门得有芳老英雄资助,又有飞鸿大哥扶持,今后必定日渐昌盛,不日将重振昔日威名!到那时,芳老英雄手持紫山令牌在手,外出做生意之时,再也不怕那些山匪强盗,只要把令牌在人家面前这么一亮,个个吓得连魂儿都没有了,争着抢着要给您老送金送银,捶背捏腿不可!”

芳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承你吉言,祝愿三位少侠重开“紫山门”威震天下,我芳梅借得威名,出门一片坦途,生意一本万利!”

张拙灵笑道:“如秦乐所言,等“紫山门”成立后,定会给芳老英雄送一块紫山令牌来,以谢芳老英雄相助之功!”

芳梅喜笑道:“那我便却之不恭,多谢少侠了!”

……

次日,芳梅领了十几个家丁,赶了五辆大马车,护送秦乐寄存金锭和他所赠金银随张拙灵三人出了扬州城。扬州城外,徐哲率领两千人众已等候多时。

十几个家丁护送的马车就此停步。芳梅,张拙灵等人跳下马来。

秦乐吩咐一声,徐哲派人将五辆马车牵了过去。

“三位少侠一路好走,就此别过吧!”芳梅向张拙灵三人拱手说道。

张拙灵三人向芳梅躬身一拜,道:“芳老英雄多保重,等有时间了,一定再来拜会芳老英雄!”

芳梅笑道:“那是一定的了!事情再忙,可也别忘了呀!……老夫这几年来也没出过远门了!等有空了,也会到紫山门做客,到时,咱们又可在一起喝酒啦!”

张拙灵道:“如此甚好,拙灵代“紫山门”恭候芳老英雄!……”

互相又说了几句话,便告别而行。

张拙灵三人牵马而行,依旧领着三百民众在前头引路,徐哲带着两千多人垫后。走得三十余里地,身后听得马蹄之声,但见一白一红两匹骏马飞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白马上是一名红衣女子,腰间缠着一根七彩长鞭,头上戴了一个红斗笠,血色轻纱将头脸遮住。虽看不清容貌,但看其装束,便知是无双无疑。后面骑着红枣马的就是梅若琳,也戴了一顶斗笠,却不曾罩得面纱。

这两匹马一前一后,四蹄飞扬,当真神骏非凡,引得徐哲等人赞叹不已。红枣马已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而这无双所乘的白马更是世所罕有,只一眨眼功夫,已奔到张拙灵三人身前。

“吁!……”

无双一提缰绳,白马一声长啸,后脚踏地,前蹄蹬向天空,仿佛一匹天马即将一飞冲天,欲饮那天河之水。无双飒爽英姿,配上一身红衣,在这飞马之上,仿若天边那一抹艳丽的红云,看得众人无不高呼喝彩!

秦乐拍手赞道:“好美!好美!……如此神驹,当真也只有无双妹妹这等人才乘坐方可!”

白马前蹄高高下落,稳稳立在地上不住的轻跳踏步,似乎想要再驰骋千里方才痛快。

无双一只玉手轻轻拍打白马颈部,这马儿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乐羡慕不已,道:“无双妹妹,你这白马可有名字?”

无双看向张拙灵,道:“拙灵大哥要走也不通知小妹一声,好没道理啊!”

张拙灵道:“姑娘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潇洒自如。我们俗事缠身,哪敢叨扰姑娘清静!”

无双道:“你每次见我,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的,难道在你心里我无双就和天下女子一般无异么?”

张拙灵道:“无双姑娘天下无双,自然比其他姑娘不同!”

无双嘻嘻一笑,显得很是欢喜,道:“有何不同?”

张拙灵笑道:“一词难尽,不可喻言!”

无双心花怒放,道:“拙灵哥哥既然赞誉妹妹如此,妹妹心里欢喜,不辞而别之过,暂不追究了!”

这时,梅若琳的红枣马也奔到面前。跳下马来,与张拙灵三人相见。

无双见大伙儿都牵马走路,也跳下马来,一同牵马而行。见张拙灵还穿这一件血衣,道:“你为什么总是穿着这件血衣?这件衣服应该不是你的,它对你很重要对不对?是谁的衣服?”

张拙灵脸现黯然,不发一语。

无双见他不搭话,拉了拉梅若琳的手,道:“梅姐姐,你经常和拙灵哥哥在一起,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诉我啊!”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监视

梅若琳微微一笑,道:“我哪能经常和他在一起?他的很多事我也不知道!还不如你自己问他呢!”

无双心中一喜,想着他们关系也不过如此。故作惊讶道:“连梅姐姐也不知道,这人难道是一个大闷葫芦,什么事也不会对人说的吗?”

梅若琳笑道:“他可不是什么闷葫芦,只不过有些事情不轻易向别人说起罢了!你要想知道的话,可没那么简单呢!”

无双心下想着,“他这血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梅若琳不知道有点稀奇,即便二人的关系疏浅,也不可能不知道吧?”看向秦乐道:“秦大哥你们朝夕相对,想必是知道的!……秦大哥,要是你告诉我,我便将白马的名字说给你听啊!”

秦乐道:“无双妹妹这么聪明,即便我们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到!”也不再多说!

无双讨了个没趣,道:“不说就不说吧!有什么稀奇?”听他这句话,心下已猜得几分。“当年他父母被陈幕华和孟炎连同黑风双煞围攻致死,他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又显得宽大,一定是他父亲生前留下来的。”

一行人不再说话,牵马前行。

走得二十多里地,无双见谁也不说话,心中闷得慌,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张拙灵道:“姑娘若要跟着我们,到了目的地自然知道!”

无双道:“似这般有马不能骑,待要何时才到?不如咱们几个骑马先走,让他们慢慢跟来?”

张拙灵道:“不可!”

无双气得跺脚,道:“这么慢腾腾的走路,又没人说句话,真是闷死了!”

跳上马去,手中缰绳一纵,白马欢啸一声,向着前方疾奔而去。

“我在前面镇上等你们!……”

话音未落,那白马已去得远了!

张拙灵道:“真是一个急性子!”

秦乐呵呵笑道:“以她这性子,能陪咱们走这远的路,也算难得了!”

张拙灵见无双已走,对梅若琳道:“我正觉得纳闷呢,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梅若琳笑道:“你猜猜看?”

张拙灵摇头道:“真苦也,你们个个叫我猜,我怎能猜得到?”

梅若琳嫣然一笑,“你只要往你为让无双和你们在一起上去想!”

张拙灵一愣,道:“你已经知道了?”看向秦乐,秦乐笑道:“不是我说的!”

段红雪更不可能!

梅若琳道:“是芳老告诉我的,说你们有意拉拢无双,叫我从旁协助,同是女子,说话方便!”

张拙灵诧异道:“哦!……芳老英雄如何得知,这也奇怪了!”

梅若琳道:“你也太小瞧芳老了,他虽然是一个生意人,可也是一个习武之人,江湖朋友也不少,你们和无双来玩的事情,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段红雪道:“他暗中派人跟着我们么?”

秦乐道:“应该是怕我们有危险,所以差人从旁帮衬!”

梅若琳道:“据他说就是这样,知道你们要到“恶鹰岭”找“黑虎分舵”的麻烦,担心无双有所行动,特意叫我去无双那儿监视她。”

时间不够了!……

(本章完)

第六十章:压力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张拙灵不免为梅若琳有些担忧。

“以后和她在一起可得留点儿心,要是让她知道你的意图,说不定她会对你下手的!”

梅若琳听张拙灵言语中对她满是担忧,心下窃喜,“没事的啦,我会小心的!能为你做些事情,我……我很开心!”说罢,已是满面羞红。

张拙灵心下一动,又不免心伤。经历芳玉舒的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害怕拥有,更害怕失去。

“你还是别为我做太多事情的好!”

梅若琳不知何意,“为什么?”

张拙灵神色忧虑,眼望那一片深蓝的天空。天边那几朵白云依旧悠闲的飘浮,而人心,似乎永远没有那般恬静的时刻。远山朦胧,前途未卜。他不愿意再有人为他而死,特别是女人。

“我想知道,上次你是怎么被无双抓去的?听她说,是她救了你,是这样吗?”

有些事,他不愿意多说。有些话,也不应该说得太明白。

梅若琳心下有些迷惘,她不知道张拙灵为何要她别为他做太多。“是我错了吗?一开始就错了?第一次相识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为他挡下钟无良的毒菱,愿意为他去死。可到头来,他确不愿意让我陪他最后的日子,他心里根本没有我?”眼中泪光闪烁,看向张拙灵,张拙灵也看了过来。

“梅……若琳!”

张拙灵看到她眼中的泪水,想起那日与她分别的时刻,他那时以为自己必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惨死的模样。

短短一天,虽有恩,可谈不上情,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再连累一个人为自己受苦?知道她对自己情深义重,就更不能再伤害她了!

此时此刻,再次见她如此伤心的泪水,心下不免为之一动。

“若琳!……”

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哽在喉咙。他总觉得,梅若琳和自己的关系再进一步,就再多一份危险。萨葛洪不惜一切,只想要他手中的《九冥神经》,如果哪一天在欧阳通身上失去耐心,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萨葛洪没有对自己下手,说明他是守信用的,可也是留有一手的,无双就是他要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棋子。这颗棋子最后是为张拙灵一方所用,还是成为一柄利刃无情的插入他们的胸膛,一切不可预料。

梅若琳为了他去接近无双,他很感激,可是他不愿意让她去冒这个险。如果,她再遭遇不测,他无法原谅自己。

一股无形的压力沉重的压在身上,他所计划的事情:一是为岳州乡民找到亲人,二是到父母坟前祭拜,三是成立紫山门,让李陪根接任掌门人,四是参加河南府萧家堡的英雄会,希望从中能找到一些帮助,五是到生母张玲儿老家看看外公外婆,六是随段红雪到大理。

祭拜父母,成立紫山门和去昆明这三件事情对他来说,就如同一个将死之人办理身后事一般。而去大理,则是帮兄弟完成心愿。然后,他们决定要和萨葛洪殊死一搏了!以前觉得没希望,但是现在有希望了,而这个希望就压在他背上的“鸣鸿刀”身上!自从有了“鸣鸿刀”,他不想再等了。因为,他觉得欧阳通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把上部《九冥神经》告诉萨葛洪的!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对欧阳通下手,会对自己下手,会对身边所有人下手。他身边的人看似越多越好,人多力量大,可是在萨葛洪面前,人再多也无济于事。他要的是一批高手,一批真正的高手。显然,梅若琳不是那样的人,她在他身边离得越近越危险!反之,越安全。

既然萨葛洪迟早会动手,那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欧阳通要萨葛洪三年不为难他们,十年不下山的约定是建立在欧阳通交出《九冥神经》的前提之下,当他觉得欧阳通是在拖延,是在欺骗他的时候,便是他震怒之下再起屠戮之时。

虽然觉得有“鸣鸿刀”在手有几分希望,但是到底有几分把握,他心里也没底。可是,不容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提升自己的武功,既然现在有一丝希望,姑且一试吧!

他担心欧阳通,担心被掳去的个个门派掌门,担心萨葛洪没有耐心再等。如今看似平静,实则暗含危机,这个危机什么时候会到来不得而知。

也许,他可以不顾欧阳通的危险,不顾任何人的生死,悄悄躲起来专心练武。等到认为武功可以胜过萨葛洪的时候再为他们报仇,可是,他做不到。人都已经死了,即便报了仇又怎么样呢?什么也弥补不了!只不过是对着几堆坟说一句“我已经为你们报仇了,你们都安息吧!”这样的话他可不愿意说,也不希望说。他认为这是一句笑话,一句只为了让自己内心好过一点的笑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他想说的是,“大家都活着真好!”即便死了,说一句“大家都在一起也挺不错的!”至少比一人独活要快意得多。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试刀

夜,黑得深沉。

星星点点,仿佛一块巨大黑幕上晶莹闪亮的珍珠。

这一夜,他们在一山林中宿营。带着这么多人,是不方便去镇上投宿的。

树林中,两百多个营帐搭在树下围城一个大圈子,那些需要北上的乡民则安排在中央。张拙灵和秦乐,段红雪三人的帐篷也在当中,而梅若琳独自一人住一个帐篷。

四周虫鸣阵阵,伴着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张拙灵心忧难眠,听得秦乐鼾声连连,段红雪也已进入梦乡。拿了一坛酒,将“鸣鸿刀”提在手上,一个人悄悄走出帐篷,脚下轻点,仿如一阵微风向外漂去。

夜间巡逻的人,也早已靠在树下睡熟了。皱眉一笑,也不以为意。他当然不怕夜间会有人偷袭,此处并没有土匪,也没有强盗,偷懒便偷懒吧,日间不停的赶路,大家都很累了。即便有那么几个不知好歹的地痞摸了上来,凭他三人的警觉性,万万不能讨到便宜,最多折损几个还未正式成为紫山门人的“匪徒”罢了。

出了林子,眼见一座山梁,急步而上,坐在一块大石上。这里居高临下,林中两百多个营帐尽收眼底。将酒坛放在一侧,“鸣鸿刀”放在另一侧,深深吸了口气,照着九冥神经上的神功图谱导气运行。

十八幅图运行完毕,内力虽有增益,但也如那花瓣上的露珠,实在少得可怜。叹息一声,“看来,我若要增强功力,单靠半部神功,即便练到老死也难有太大收益。除非能练全整部九冥神功,否则,以我这点功力如何与萨葛洪抗衡?”

(图谱内包括不知何意的点线是为《九冥神经》,单以能对应人身穴道走向练就的无上内力是为“九冥神功”)

抬起酒坛,揭开封口,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精神为之一振,仰头猛喝一口。想起与欧阳通喝酒的情景,不禁心下伤感。提酒在手跳下大石,双脚碎步侧移,单肩一抖,左手缓缓向前推出。再提起酒坛连灌三口,左手接过酒坛,右手左摆画个半弧,脚下左右跌宕,连连后退,退得几步又朝左侧一靠,歪歪倒倒向前几步又往右侧靠去……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步法走向皆随心而动,来去时缓时急令人难以捉摸。这便是“醉梦拳”。如今他身上最大的筹码便是这“鸣鸿刀”和“醉梦拳”。要想与萨葛洪的搏命中再争取几分把握的话,他必须练好“醉梦拳”。日间不停的赶路对他来说没有一丝疲倦,即便再累,也不可懈怠了!

打得一个时辰,酒喝了一半,醉意刚好。对“醉梦拳”要旨的领悟增加了一些,但是要将“迷”,“幻”,“真”三字决做到“迷”中带“幻”,“幻”中藏“真”,三者融会贯通却是没有半点感觉。暗自思揣道:“似这般独自空拳练习,纵使努力百倍,恐难见益,倒不如找他人切磋!……秦乐和段红雪二人武功不错,内力也不俗,明日起与他二人切磋,互相进益,也是两全其美的事!”

将酒坛摆在石上,抽出“鸣鸿刀”,暗运内力于刀柄,此刀在月影下血光更甚,杀意更浓。看得张拙灵啧啧称奇,也为“鸣鸿刀”本身的杀意惊心不已。

抡起刀来,运起三分内力,朝一块大石砍去。只见刀刃上血光涌动,飞出一道血红气刃,“呲!”的一声,将这块大石劈成两半。不禁惊喜欲狂,要说将这大石劈成两半,凭他此时的功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要像这般轻而易举,而且劈砍之声轻微,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单是三分内力便是这般,要是用上全力,又当如何?”

当下兴致勃勃,跳跃奔走,左劈又砍。整座山底上的石头,被他砍成一片碎石。内力渐渐增加,等他倾入全部内力,挥舞得十几下,整座山顶直接矮了半米。

耍得一会儿,总感觉此刀的威力不能尽数发挥,十成威力最多也就发挥四成而已。

“这是为何?……难道是我的内力尚不足以将此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唉!目前增强内力无望,只得从其他方面着手。天下武功,拳有拳法,腿有腿法,个门内功也有各自的强弱和法门,兵器的使用又何尝不是呢?可惜我手持绝世宝刀,却没有一套相应的刀法,实在可惜!“恶鹰岭”秘道石室中那位“仲仇”前辈拥有“鸣鸿刀”,却为何没留下“鸣鸿刀”的刀法呢?是因为这“鸣鸿刀”根本就没有刀法,还是其刀法秘籍留在别处?”望着星空长叹一声,道:“看来,要是时间许可,又得知“桃园岛”所在的话,是很有必要去一趟了!说不定,那“桃园岛”的“月眉山”上会藏有“鸣鸿刀法”也不一定!”

今夜试刀,让他对敌萨葛洪又增加了几分信心,但是若没有刀法加持的话,他又怕以他这几下拙劣的“刀法”难以克制萨葛洪的九重“虚刚功法”。料想凭借“鸣鸿刀”的威力,再加秦乐段红雪二人,即便杀不了他,也应该能将他打败。但是,他要的不仅仅是打败他,而是要杀了他。要是萨葛洪知道不敌而临阵退缩逃走的话,凭他三人的轻功是奈何他不得的。

“如果世上真有“鸣鸿刀法”,而又碰巧让我找到的话,那就有十足的把握了!任他武功再高,轻功再好,也万难逃在“鸣鸿刀”下逃得一命!”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切磋

正自思索之间,只见山粱下一前一后奔上两个人来,却是段红雪和秦乐二人。原来他二人听得山粱上山石滚落之声,又不见张拙灵在帐中,以为有敌人偷袭,便也出了帐篷上山查看。段红雪二人奔到张拙灵近前,看到他手提“鸣鸿刀”,将整座山粱削去一截,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张拙灵提起酒坛丢了过去,段红雪单手接过喝了一口,又递给秦乐。

“两位兄弟,咱们三人即将要找萨葛洪算账,如今虽有几分把握,但也胜败不明,生死难断,不如在此期间互相切磋武功以增益处,如何?”

秦乐喝下一口酒,把嘴一抹,笑呵呵的道:“这主意不错……怎么来?”

“咱们现在三人有两套武功,一为“少林罗汉拳”,二为“醉梦拳”。前者咱们都会,也已练得纯熟,再练下去也增益甚微,不如你二人一面助我领悟“醉梦拳”,一面也从中体会学习?”

“好!……”

秦乐将酒坛丢给张拙灵,“哈哈!又有武功可以学,想我“善面肥龙”也要多一项绝世武功了!”

段红雪双手负立,昂首挺胸,道:“义不容辞!……却是如何助法?”

张拙灵道:“明日起,咱们三人每天晚上练功两个时辰,你二人用“少林罗汉拳”全力攻我,我以“醉梦拳”应付。”

段红雪道:“何必再等到明日晚上?反正今夜已无睡意,又尚有两个时辰方才天明,倒不如现在就来!”

秦乐呵呵一笑,一脸兴奋,“正有此意!”

张拙灵顿时精神一振,抱拳道:“既然是为切磋,还请两位兄弟多承让!”

段红雪那漠然的脸上更显得冷酷,“休想!……”说话间,已是飘然而至,凌空一拳打到。段红雪这一拳用上七成内力,虽只是张拙灵所熟悉的罗汉拳法,可这威力当真崩山裂石。

秦乐见段红雪说打就打,也不啰嗦,脚下轻点,也跃至张拙灵左侧,抬手就是一拳从他左肋打到。

张拙灵脚下错步,前身后仰,抬掌接下段红雪的一拳,将他拳力稍向左侧带引,又一个扭腰避开秦乐的一击。

秦乐见他如此轻易化解二人的拳力,叫了一声好,又是拳如疾风,上下打到。段红雪这一拳力道沉重,被张拙灵单掌接下,又偏向一侧卸去三分力道后,顿觉前身一倾,随即将就一个转身,“砰砰砰!”三拳向张拙灵胸口打去。张拙灵一时间难以接下两人快如闪电的拳力,以“醉梦拳”贴身步法荡至段红雪右侧,往段红雪肩膀靠去。正要以肘拐他下肋,段红雪出其不意的一脚踢向他下盘。这一脚显然不是“罗汉拳”的招式,但也踢得恰到好处,让张拙灵不得不退身避过。

段红雪在武功上独有一番思考,面对这样的对手,你得提高警惕,不要想当然的以为他会按部就班。

此时,秦乐也已双拳攻到,段红雪也已变招打来。

张拙灵双手难支,只得再次依赖步法往秦乐身上贴去……

张拙灵内功修为虽在两人之上,可面对两人如雨点般的拳头,才打得七八招,便是只有依赖步法躲避,毫无还手的余地。

段红雪二人,一个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可谓毫无破绽。一个是拳法精湛而又想法奇特,层出不穷。

秦乐拳法稳重,拳力势如破竹,可不免身法笨拙,然而要想一招制他,也是不能。

段红雪拳法领悟透彻,步法轻盈灵活,又加他拳法随机应变,每每死招硬拳中暗含巧力。也在张拙灵熟知的拳招中添加或变化一两个招式,使得张拙灵难辨真伪。虽然段红雪在变化招式或是徒增自创手法中,也有破绽可寻,但也是如流光晨露,转瞬即逝,难以抓住。又有秦乐在旁,他招式中的破绽变得无足轻重,对张拙灵更有一番惑心扰神之效。

张拙灵兀自心惊,汗水湿透衣背。如今的局势,他根本没有机会出招,只能以步法闪避。局势虽然窘迫,但心下却是暗暗欢喜。

“既然我不无暇出手,那便干脆暂时弃拳法不用,单领悟步法为目的。这么好的对手,江湖中也难寻得!”

段红雪二人你来我往,虽然配合上多有漏洞,但在他二人精湛的拳法下,诸多遗漏也尚可忽略。见张拙灵不再试图攻击,只一味避让,二人使个眼色,出手更加迅疾。

三十招过后……

段红雪二人不禁暗暗称奇,凭他二人的功力居然现在也未能将拳头打在他身上。

但见张拙灵神情似醉非醉,身态似倒非倒,步法飘浮悠闲。缓则步态悠悠,急则来去如风,脚下跌跌撞撞,歪歪倒倒,忽左忽右,而又变幻莫测。这三十几回合下来,也没看出他步法的门道来。只觉得他在二人层出不穷的招式变化下,显得也太潇洒自在了些。

然而,张拙灵此时的处境可没像他们眼中那么悠闲。如今看似应对从容,实则渐显拙态。只因他尚未悟得“醉梦拳”最终奥义,不能将身法步法和醉意境界融合为一,在段红雪和秦乐的围攻下,只能是暂时立于不败之地。

可一个人内力再深厚,也有匮乏的时候。正因为他不能融会贯通,消耗内力比二人甚大。段红雪二人的内力虽然不及他,可这般僵持下去,终归是要油尽灯枯的。

段红雪招招狠辣,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张拙灵喘息之机。

秦乐仪仗内力充沛,一味将“罗汉拳”打得是虎虎生风,拳拳劲力勃发。虽是切磋琢磨心态,可也不容忽视。

二十几招过后,张拙灵渐感不支,全身大汗淋漓。

段红雪二人察觉他渐处下风,有意收力三分,出拳力道和速度减弱下来。

张拙灵知道他此时依赖步法应对二人是在五十招到六十招之间,再打下去也是徒劳无益。高手切磋中领悟很重要,静心揣摩更不可少。当下趁二人稍有退让,步法左右虚晃,瞧准空挡,斜身跃开。

南极瓜九月份以来,工作任务加重,写作时间更是紧迫,其间多有不如意之处还望各位书友见谅!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还是在身边踏实一点

张拙灵退了出去,秦乐和段红雪二人立即住手。各自心中皆激动不已,秦乐二人的内功修为若是与博广通相比,自然大有不如。若是与肖林相比,也有不如,但也相距不远,真可谓是江湖中真正的高手了。

“这身法着实不错!……不过,像我这等身材能学会么?”秦乐羡慕不已。

张拙灵笑道:“武功只在于修为,不在于身材,虽有些不足之处但也无伤大雅。若能勤学苦修,自身不足之处也能弥补无缺的了!”

段红雪冷哼一声,道:“我看就你这身材,应该学些硬气功之类的比较好!这种以灵活见长的武功不学也罢,免得浪费时间!”

秦乐笑道:“有硬功练自然最好,不过正因为行动不怎么灵活,所以才更应该学一个让自己能够灵活的身法才是啊!”

……

次日一早,一伙人拔营启程。

当一个人为了实现目标而有所行动,有事可做的时候,无论所要实现的目标多么的困难,他也是充满干劲的,也是心满意足的。张拙灵也一样,秦乐也一样,段红雪也一样。他们为实现一个艰难的目标有事可做而高兴,为之努力,为之奋斗。即便最后失败了,也是心满意足的。

萨葛洪,一个正真天下第一的高手。他若是成了你的对手,那么,这无疑是一个噩梦,你可能永远也无法从噩梦中脱离。

对于张拙灵来说,萨葛洪确实是他的一个噩梦,这个噩梦比杀父杀母的陈慕华更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无双说好了在镇上等他们,可是现在也没有看到她的人。张拙灵带着秦乐,梅若琳,还有十几个人到镇上采购一些随行物资。

梅若琳显得很是兴奋,尽管这集镇必不大,也没什么特别新鲜的东西。总是拉着张拙灵看这看那,一些寻常的小孩子玩意儿都要看半天。

秦乐见梅若琳总是黏着张拙灵东奔西跑,便打了声招呼领着随行的人采购物资去了。

“哇!你看这个漂亮吗?”

梅若琳又拉着张拙灵来到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拿起一个镶金的玉钗道。

梅若琳的年纪比张拙灵大一两岁,可和张拙灵在一起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姐姐的样子,倒是更像一个黏人的小妹妹。而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是一对恋人,一对小夫妻。这个卖首饰的老大娘就是这么认为的,所有他们光顾过的摊主都是这么认为的。

“哟!小娘子好眼光!这玉钗确实是上等货,你看看这手工,看看这材质!……啧啧!配上小娘子这么好看的头发,再配上小娘子这能捏出水来的脸蛋,那可真是绝配哦!呵呵……呵呵!”

这老大娘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使得她面上的皱纹更加的深,密密麻麻的都挤在眼角,把一双本就细小的眼睛给挤成了一条皱皱巴巴的缝。

每次听到“小娘子”三个字,梅若琳的脸上仿佛开满了粉红的桃花,眼中满是幸福的色彩。

张拙灵很是尴尬,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一丝波动,只是不敢想,不敢就这么接受一个人。他觉得自己无法给她幸福,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对于梅若琳,他谈不上喜欢,也不能说一点儿也不心动。

“来来来!我给你戴上!”

卖首饰的老大娘拿过梅若琳手里的玉钗,熟练的插在梅若琳的头发上。插好了还满脸笑意,左右细细打量,就像在打量梳妆出嫁的美丽新娘子。

“啧啧!……小娘子这般人才当真世上少有,配上这玉钗那更是锦上添花啦!这位俊俏公子好眼光好福气!早上门前的喜鹊叫得欢喜,我就说今天一定有喜事,没想到这喜事就是遇上了两位喜鸳鸯,好彩头!好彩头!……呵呵呵呵!”

梅若琳听得更是欢喜,双手紧紧抓住张拙灵的胳膊,一脸俏皮而又期待的看着张拙灵。

张拙灵脸色一红,看样子不给她买是走不了了,问道:“多少钱?”

“呵呵呵呵!……十两银子!”

看样子这生意是成了,笑得眼睛都深深的埋在皱纹里。

张拙灵付了钱,梅若琳挽着他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

“谢谢你了,拙灵!”

“咱们……咱们快走吧,秦乐那边应该也快好了。”轻轻把她推开。

梅若琳笑了笑,放开了手跟在后面,拿下玉钗一面走一面看。

张拙灵四处观望,始终不见无双。

“她不来也好!”张拙灵这样想着。

然而,见不到无双让张拙灵内心处有一种不安。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不安,他也说不清楚。

无双在身边的时候,他也会有不安的感觉,那种不安是因为无双是魔教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她就像是萨葛洪的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而此时她不在身边,为什么会也让他不安呢?或许,是因为他怕无双会在暗中做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情,又或者会在暗中破坏他们的计划。此时想来,还是觉得留无双在身边踏实一点。

秦乐带着这十几个人,跑了十余处,终于把所需物品凑齐了。这集镇虽然不大,好在他们所购买的东西都是一些粮食和寻常生活物品,倒也不甚为难。

“怎么回事?她不是说在这里等我们的吗?怎么现在也不见人影?”

采购物品的过程中,他总是东张西望,心不在焉,显然也是在等无双。他的心里也是不安,不过,并不是如张拙灵那样的不安,而是一种见不到所关心的人的不安。无双的美丽,可爱,还有一种所有女子身上所没有的一种灵性深深的吸引着他。这样一个女子,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吧!尽管她是魔教的人,尽管她可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也无法阻止秦乐对无双的喜爱。这种喜爱必不是处于男女之间的情爱,而是一种哥哥对妹妹的喜爱。他也知道无双可能不那么喜欢他,可他不在乎。他觉得有无双在身边很满足,就像有张拙灵和段红雪在他身边一样。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继续练功

当然,无双的可爱并非是性格上的可爱,而是一种外在美的可爱,她的可爱和芳玉舒的可爱是不同的。

秦乐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一个女子的美貌足以弥补她的许多缺点,而无双就是这样的女子,她的美貌足以掩盖她自身的诸多缺憾。至少,在秦乐的心里是这样的。

张拙灵和梅若琳与秦乐他们见面后,所需物资已经驮在马背上,赶了马再和徐哲等大队人马汇合,一齐往西北方向而行。他们的目地是要经过培州地界,再到南昌的锄药山。听岳州乡民说,那里也有一个“黑虎分舵”。

这天傍晚,一伙人也是找了一个山头做为宿营地。他们随身带有帐篷,粮食和炊具也是齐备,吃饭睡觉都是自给自足。

夜里,等所有人都已熟睡以后,张拙灵三人每人提了一坛酒到一个隐蔽的所在继续切磋。除了张拙灵的“醉梦拳”,个人的武功路数互相是熟悉的,“切磋”二字谈不上,他们需要的是在以这样一种较量打斗中磨练自己,提升自己武功修为的同时训练与敌人对阵时的应变能力。

三人一起喝了一坛酒后,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段红雪与敌人打斗,招招都是狠辣之极。对阵张拙灵也同样如此,出手毫不容情。

这次,让梅若琳给撞见了,看到秦乐和段红雪追着张拙灵穷追猛打,更有段红雪似乎在以性命相拼,大有不把张拙灵毙与拳下不甘心的势头。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三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得知事情原委后,也让她懊恼一回,说是出来练功也不叫她一声,把她撇在一边实在没趣。

三人练得两个时辰,张拙灵的步法也有一些提升,比昨夜多扛了七八回合左右。短短一天就有这么大的进步,全依赖段红雪招式的变化多端和别出心裁,更重要的是他对练时的狠辣无情。这让梅若琳心里很不乐意,但张拙灵倒是挺感谢他的。要是他也像秦乐一样,再加张拙灵熟知他们罗汉拳招式的情况下,这么打下去也没多少进益。

休息片刻,三人继续打斗,看得梅若琳心惊胆战,嘀咕道:“这哪是兄弟间互相切磋武艺了?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都以性命相搏,不死不休啊!”

三人的打斗虽然激烈,但也说不上是残酷,要想打败萨葛洪并且取他性命,怎能不付出汗水呢?这点汗水比起即将与萨葛洪的残酷战斗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多流一滴汗,以后说不定少流一滴血。

秦乐和段红雪在与张拙灵对打的同时,也在体会着他“醉梦拳”的步法。

三人又打得一个时辰,张拙灵对“醉梦拳”身法步法的体会又加深了一些。离天亮的时间也不多了,便停下来歇息。

张拙灵道:“咱们三个夜里练功的事情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无双。”

秦乐和段红雪,梅若琳都点头称是。

“这个无双接近咱们的目的大家也都清楚,今后言行举止必须谨小慎微,万万不可让她知晓咱们在练“醉梦拳”的事情。”笑看梅若琳道:“要是无双来找咱们了,监视无双的任务就交给若琳吧!她要是再想离开,也得想办法留住她。这个人颇有心机,最好留在身边稳妥些,免得她做出什么不利于咱们的事情。”

梅若琳点头道:“放心吧!她要是再来,我一定会留住她,更不会让她知道你们的事情。”

“咱们练这“醉梦拳”虽然不是萨葛洪的对手,但是萨葛洪不知道世上还有这套拳法,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咱们现下武功招式上唯一的一点希望。”

这“醉梦拳”创自欧阳通,即便练到欧阳通那般修为,也自然不是萨葛洪的对手,要不然欧阳通也不会不出一招半式便答应随萨葛洪去北寒山了。然而,虽不能取胜,但练好这拳法多少也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些活命的时间。

高手对决的时候,胜败的关键往往就在一瞬间。若能依赖这“醉梦拳”身法的特殊性能在萨葛洪手中拖得一招半式的时间,那是极其难得的了。张拙灵他们在“醉梦拳”上有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是欧阳通特意留给张拙灵的。欧阳通创出“醉梦拳”的用意自然是要对付萨葛洪,可是当他在芳府内见识了萨葛洪的武功后,自知这“醉梦拳”奈何不了他。以他的功力最多依赖“醉梦拳”支持五十招左右。既然取胜无望,还不如藏起不用。要是当时一时脑热使用了这拳法,那么这“醉梦拳”传给张拙灵就毫无意义了。因为一旦让萨葛洪领教了这拳法,那么当张拙灵再使出来的时候,就无法对萨葛洪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欧阳通的这个用意没有对张拙灵说过,但是张拙灵也不会傻到把这拳法打给无双看的地步。

此时三人的内功修为比起萨葛洪来说差距很大,可要是三人合力,再加出其不意的“醉梦拳”,再加张拙灵手中的“鸣鸿刀”,这一战还是有得打的。毕竟萨葛洪内力再深厚,也不可能单凭内力对敌,更不可能只凭内力便可秒杀三人。只要让他们有近身的机会,这“醉梦拳”便是出其不意的杀招。只要秦乐和段红雪能牵制住萨葛洪一两招的时间,那么凭借张拙灵手中的“鸣鸿刀”,即便是萨葛洪也扛不住如此神威的两三刀。只要有机会出得两三刀,便可扭转战局。这两三刀就是取胜的关键,如果有机会的话。

张拙灵的计划初步已经建立,只可惜没有一个类似于萨葛洪这样的对手给他们试炼。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漠北圣手博广通。这个人虽然也不是萨葛洪的对手,不过也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如果可以拿他试验一下,也不失为一个极佳的试验机会。除了他,张拙灵再也想不出江湖中还有谁能仅次于萨葛洪。自从那日在芳府让他逃脱以后,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想要找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锄药山

张拙灵一想到博广通,倒让他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曾经救过他一命的谷清幽。想道:“那日谷前辈追钟无良夫妇而去,不知道怎么样了?后来,梅若琳也追了出去,她应该知道事情的经过。”

“若琳!……那天在“万象楼”中见你急匆匆的跑进来,你到底是何原因又被钟无良夫妇追杀?……还有,谷前辈追了出去,应该能杀了他们了吧?”

梅若琳面色一红,又恨恨的道:“这钟无良还是死性不改,居然还抓了一个漂亮的姐姐想要……还好被我撞见了,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所以他们就要杀我了!”顿了顿又说道:“说来也真奇怪,这钟无良不知怎么回事,轻功居然大不如前了!要不然我……我恐怕也!……”

张拙灵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又诧异道:“真有这回事?一个人的武功还会退缩么?难道他练错了武功受了内伤导致武功下降,或是中了什么毒不成?”

“这个我也不知道,看他一脸憔悴的模样,多半是这样的原因吧!”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钟无良轻功退步的原因其实就是因富宁可而起,富宁可一柄飞刀让钟无良变成了太监。虽然他们也在场,可是他们两人和谷清幽是在山顶的一边,富宁可在另一边,而钟无良则是在山腰处被富宁可的飞刀阉割了,所以没看见。富宁可不屑在他们面前说这事,更不会对谷清幽说。谷清幽不知道,梅若琳与张拙灵分手后跟过谷清幽一段时间也自然不知道。

“还好我跑进“万象楼”,在那里还见到了你们,也见到了谷前辈。”

“后来呢?”

“后来,我也跟着谷前辈追了出去,到了城外,谷前辈一柄飞刀正要结果了钟无良,突然出现了一个红发女子!……”

“哦!……”

张拙灵与秦乐二人相视一眼,道:“这个红发女子应该就是博广通的徒弟,也是她在芳府内救走了博广通!”

梅若琳恍然道:“怪不得那么厉害,就连谷前辈也拿她没办法!……那个红发女子救下钟无良夫妇,谷前辈就和她打了起来。红发女子武功着实厉害,身法更是鬼魅无比,忽左忽右,只见红影不见人。谷前辈的飞刀也是奇快无比,二人相斗一百多回合,依然不见胜负!……后来,她们越打越远,钟无良夫妇也不知去向,我也追不上谷前辈她们,正想着回来找你们的时候,没想到刚走几步突然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来,就在“红柳庄”上了!”

张拙灵道:“莫非你不知不觉间中了红发女子的毒了?”

梅若琳道:“起初我也不清楚,后来听无双说就是这样!”

张拙灵心下暗暗吃惊,道:“天下第一圣手果然名不虚传,就连他的弟子也这么厉害!这么说来,无双没有说假话,应该算是她救了你了!”

梅若琳点头道:“是啊!要不是她,我恐怕已经死了!”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中的毒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应该是红发女子身上发出的香味引起的吧!……其他的我也想不出了!”

张拙灵点头道:“肯定是了!……博广通施毒的手段防不胜防,红发女子的手段虽然不及她师傅,但也不容小觑啊!”突然心头猛然一震,道:“既然红发女子有如此厉害的施毒手段,那……那谷前辈她该不会也吃了大亏吧?……这下麻烦了!”

梅若琳更是惊得面色苍白,跳将起来惊呼道:“哎呀!……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下怎么办,怎么办啊!”一时间,不禁急得留下泪来。

秦乐忙道:“我看咱们也不用过于着急,想来谷前辈既然是肖林肖大侠的弟子,武功修为和江湖见识自然也异于常人,红发女子想要暗中下毒也没那么容易!”

张拙灵道:“但愿如此了!”

梅若琳听得这话,心下稍安,可还是心中焦虑难耐,事情又过去一段日子了,即便谷清幽真的吃了亏也是无计可施。

赤曼的武功已经和谷清幽不相上下了,要是再加暗中施毒的话,谷清幽真的是凶多吉少。

四人怀着不安的心情,将剩下的酒坛喝了个顶朝天,不免有些醉意,眼看即将天明,就在这里随地而卧歇息了。

……

每天夜里,四人依旧相约出来练功,而梅若琳则负责给他们把风,各自的武功也在一天天的进步着。

就这般又走了两日,终于出了培州地界,已经离南昌不远了。

从扬州出来的第五天午后,一伙人终于到了锄药山下。徐哲带人起锅造饭,吃了午饭,人马也安排妥当。

这徐哲等人虽然也是“黑虎分舵”的成员,可是对锄药山上的“黑虎分舵”内部情况居然一无所知,这让张拙灵等人大是头疼。惊于他们“黑虎分舵”的保密工作实在是做得无懈可击,想来也只有泰裕隆等三人才知道这“黑虎分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可惜的是,这三人都被无双给杀了。

就像上次一样,秦乐还是做为后手,安排他留在山下,要是需要支援则带人攻上山来。本来,秦乐是极不愿意的,可是一旦要有打斗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争不过段红雪。段红雪虽然话不多,可要他一语不发和你硬杠的时候,纵使秦乐的百般花言巧语,冷嘲热讽也拿他没办法。

对于二人的争夺之战,张拙灵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在旁观斗。梅若琳对二人的唇枪舌战也是喜闻乐见,当做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战观看。即便舌战中秦乐明显占了上风,可惜他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冷若冰霜,刀枪不入的段红雪,秦乐的所有攻击最后都反到自己身上了。待到秦乐口干舌燥,再也找不出什么言辞之时,便是偃旗息鼓,只有干瞪眼的分。最终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这锄药山上的贼子们不要太脓包,留一个给他秦乐大显神威的机会。

一切准备停当,张拙灵,梅若琳,段红雪三人便要上山了。

……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锄药山(二)

这锄药山虽然不及恶鹰岭那般险峻,但也是极其险要之地。只见这山高耸入云,山间云雾缭绕,树木浓密,杂草丛生,山道崎岖难行。要是有一帮人埋伏在林子中,他们想要闯上去也着实不易。

三人小心翼翼的顺着山道走上山来,这一路走来,三人皆轻步快速而行,本以为途中会有暗哨和把守山门的匪徒,哪知却是不见一人。张拙灵心下诧异,感觉这一路太过顺利有些不对头。一直到“黑虎分舵”大门前,但见大门紧闭,门内寂静无声,门头上也无牌匾,应该是被摘除了。

三人皆一惊,心下顿觉事情不妙,急忙跃上墙头向里望去。果然,院内一片狼藉,哪里还有人影?料得这些人定是早已得知消息,所以提前跑掉了。张拙灵不禁怒意升腾,想着这“黑虎分舵”与魔教的关系现在倒可断定了,想道:““黑虎分舵”就是魔教渗透武林的秘密组织,应该就是无双赶在他们前头,安排这里的人事先走掉了。”虽然他们的计划没向旁人透露过,可是凭无双的手段自然难不倒她。因为,那些岳州的百姓是知道他们要查“黑虎分舵”的。即便他们会保守秘密,可也保不准无意中说漏了嘴,泄露了行踪。突然又想到,“如果“黑虎分舵”真的是魔教的秘密组织,那无双为何还要杀了泰裕隆等人?……哼!魔教的人心狠手辣,行事又诡异无常,他们之间的事哪是寻常思维可去推理的?无双杀她们魔教的人给我们看,多半是为了掩饰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想到这里,不禁背脊一凉,惊于魔教的残忍之时更对无双的心狠手辣唏嘘不已。想着无双既然是这样一位外表美丽,可内心歹毒,连自己人也毫不留情的人。

然而,最让张拙灵担心的是这里是否也有一些无辜百姓被囚禁?如果有,那么这些百姓到哪里去了?当下率先跃下墙头,往里奔去。段红雪和梅若琳二人也相继跃下,跟着张拙灵往里奔去。

这锄药山“黑虎分舵”的布局与恶鹰岭上的全然不同,这里大小建筑不下百十座,将整个“黑虎分舵”分割成东西南北四个大小不等的区域,其中场院也有三五个,可都无法和恶鹰岭上的那一个大场院相比。

张拙灵跑在前头搜了几间屋子,屋内除了一些杂乱的生活用具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更别说人了。

“若琳搜南面,段兄搜东面,咱们分头搜!……”

梅若琳和段红雪一个点头,当即快速往负责的一方掠去。

张拙灵搜的是西面和北面,这里应该是整个“黑虎分舵”的总坛,建筑楼层都比其他的高,屋子也比较多。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这里根本没人了,可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搜一搜的,或许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

张拙灵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细细搜查着,生怕遗漏了什么。这些屋子中虽然有些凌乱,可屋内陈设物品都还在,可想而知这些人也是“仓皇而逃”的了。无双的白马脚程快,按白马的速度,又是日夜兼程的话至少可以比他们提前两天到达这里。

半个时辰以后,西北两面的屋子被张拙灵搜得差不多了,可依然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

“拙灵!……你快过来看!”

张拙灵正准备搜剩下的几间屋子的时候,突然听到梅若琳的喊声。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锄药山(三)

张拙灵听得梅若琳喊声,跳下楼来朝梅若琳那边跑去。

他此时也想到,他所搜的这边是总坛,就因为是重要之地,所以他们走的时候最是小心,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倒是段红雪和梅若琳二人所搜的地方大多是仓库类建筑,应该会留下些线索。然而,他也不敢奢望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他来到梅若琳所在的房间时,看到一堆被丢弃的兵器,大多是生了锈的和损坏的。这让他想起恶鹰岭上那些被他熔化的兵器,此时这里也有丢弃的众多兵器,说明这里也在铸造兵器,而且兵器的数量恐怕与恶鹰岭上的兵器数量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里又看到这么多丢弃的兵器,这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时,又听得段红雪那边叫他过去。他们急忙跑到段红雪那儿,看到东面的广场上有三个大铁炉,里面还残留着一些铁渣。张拙灵拿起一块残渣,发觉残渣上还留有余温,说明这些人走的时间大概是在昨晚左右。

广场边上也有一排用来打铁的铁铺,里面还留有放兵器的架子和一些打铁用具。

“他们打造这么多兵器到底想干什么?萨葛洪想干什么?……难道?要打战?和谁打?”

恶鹰岭上的兵器可以配备十万人,这里虽然不清楚有多少,但至少也不会少于十万之数,打造这么多的兵器,除了想打战,他也想不出会有什么理由了。

段红雪二人也是脸色凝重,段红雪道:“也不知道他们的组织还分布在哪些地方,要是每一处都造有大量兵器,说明他们真的是在为打战做准备了!”

张拙灵道:“别说其他处了,就这两处来看,他们要打战的用心已昭然若揭了!”

段红雪道:“他们秘密聚众打造兵器,说明是要反朝廷了!……难道萨葛洪还想做皇帝么?”

张拙灵一惊,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们得抓紧查实,早日禀报朝廷加以防范才是!”

如今的局势,他以萨葛洪之间不单单是个人恩怨了。不过,这两件事情可以看做一件事情处理。如果他能顺利除掉萨葛洪的话,他所欲谋的春秋大梦也会土崩瓦解。他现在最却的就是时间,他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可又觉得势单力薄。心下不禁对河南府萧家堡的英雄会很是期待。到那时,把他们发现的事情公布于众,说不定能齐聚一些有志之士,大家一起商量对策总比他们孤立无援的对应好。

“萨葛洪在武林中安插他们的势力,恐怕不仅仅只有“黑虎分舵”一方,咱们此行路上能查到“黑虎总舵”最好,即便查不到,其他山头的势力也不能放过,也要一一查实才行,说不定一个毫不起眼的帮派也是他魔教的势力啊!”

段红雪沉思道:“这样做固然好,可是也会得罪很多人。咱们又不清楚他们到底做什么,是不是魔教安插的势力?这要这么查起来,着实为难啊!”

梅若琳笑道:“明目张胆的去查自然不行,不过暗访倒是可以的!凭你们三兄弟的武功,想要悄悄进入哪个帮派还会有难处么?如果没有找到真凭实据,咱们放他一马,要是查出和魔教有关联,咱们正好有一批人马可用,率领两千多人杀了进去把他们连锅端了就是!”

张拙灵笑道:“若琳说的方法确实可行,不过咱们的计划决不可以让无双知道。”

梅若琳道:“那是自然,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这个计划自然不会透漏出去!”

段红雪眉头一锁,道:“连秦乐也别告诉了吧!他这人看无双挺中意的,我怕他经不住诱惑说了出去啊!”

张拙灵道:“告不告诉秦乐还在其次,关键还在无双身上。要是无双再来,咱们绝对不容许她再离开了,这样,她即便知道了也于事无补。秦乐是咱们的好兄弟,我相信他能分得清孰轻孰重,这个计划就不用隐瞒他了!”低头沉思一会儿,又道:“咱们这个计划只要实施一次,无双定然会猜到的。咱们既然不能杀她,就只能采取软禁的办法,让他没有机会把消息传出去就是了。”

段红雪二人点头称是。

此处已经空无一人,也没能为那些岳州百姓找到亲人,多留无益。

离此处不远,有一个山寨,便是岳州百姓中姓沈的汉子所说的“天狼寨”,下一个目标就是暗查此寨。这会儿下山后立即动身的话,应该能在天黑前到达,到时正好可以趁着夜色查探一下。

三人商量事情以定,一同走下山来。

走到山下,那些岳州百姓已经等的焦急。见到三人下来,看看身后,根本没一个人跟随,不禁大失所望,有几个人正抹泪低泣。

张拙灵心中一紧,正要说话,突然看见无双已经来了。把白马栓在一棵树下,秦乐坐在她身边和她说着话。正想过去质问她,岳州百姓中走过一个老人,满面泪花,迎面跪下磕头。这老人就是那个找儿子的曲老汉。

时间不够了,暂时到这里。九月份以来,工作翻倍,时间紧迫,见谅见谅!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勉为其难

曲老汉跪地磕头道:“张少侠,我老汉本不应该再劳烦您的,可是,我老两口就真的只能指望这个孩子了呀!你大仁大义,再带我们找找吧!”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张拙灵心中一酸,将老汉扶起,道:“老人家,你快起来!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几个岳州百姓的人走了过来,也千恩万谢的磕头道谢。

张拙灵朝着无双走了过去,无双见他满脸怒容,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不禁大惊失色,叫道:“你要干什么?”

张拙灵一个跃步,一手探了过去,这简单的一手暗含无尽的内力,使得无双全身一紧,脚下躲开的步子也变得迟缓。就这么一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道:“我问你,这山上被囚禁的百姓都到哪里去了?”

无双被抓住手腕,不禁面色一红,道:“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要不是你提早报信,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会来?”

“你!……你凭什么说是我报的信了?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报信?”

“你还狡辩?这些人不就是你们……你们的人吗?你不会给他们报信?”他本来要说“你们魔教的人”,可要是让在场的其他人知道无双的身份,让他们知道自己和魔教的人在一起,传了出去那就要被武林中人怀疑自己和魔教勾结了,到那时,即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无双冷哼一声,道:“你凭什么说他们是我的人?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张拙灵一时无语,还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是一伙的,这一切都只是符合实情的推理而已。

“好!你现在不承认,将来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到那时,我看你如何狡辩?我只想知道这山上被囚禁的百姓都到哪里去了?”

无双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你刚才自己上去看过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你?……那些百姓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们的人不要再为难他们!”

“呵呵!你这些话说得好没道理?这件事根本就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和我说了也白搭!”

无双不承认,张拙灵也没办法。再说,“黑虎分舵”是否和魔教有关系?目前来说还没有有力的证据。

张拙灵放开无双的手,道:“依你说,他们得知我们会来后逃走,他们会怎么处置那些百姓?”

无双笑道:“你现在是在请教我呢,还是在逼问我?要是请教我呢,我倒是可以说说我的看法,要是逼问的话,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打要杀请便!”

张拙灵觉得无双即便不承认与“黑虎分舵”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而且,现在她不承认也没多大关系,至少自己已经戒备了。她要再从中作梗也不一定能成功,因为,他决定留她在身边。她的一举一动,都将在他的眼皮底下。现在最主要的是从她口中探出被囚禁百姓的下落,为了两全其美,暂时“请教”一下吧。

“……就算是我请教你,请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无双微微一笑,道:“什么叫就算是?嘴上说请教,其实心里头却是极不情愿的,既然如此,我做为一个被请教之人心里不舒服,请教之事就改日再说吧!再者,你刚才说我是这群魔头的人,这么大的冤屈我可背负不起啊!”

张拙灵听她这句话,意思是他若不为她洗脱“冤屈”,她就一句话也不说了。这个时候,无双的每一句话都是至关重要的。

“好!我真心诚意的请教你,这回你可以说了吧?”

“呵呵!那冤枉我的事呢?总不能不了了之吧?我这个人可小气了,受不得半点委屈的!”

张拙灵实在没有办法,道:“的确!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你们和他们的关系!”

无双哈哈一笑,道:“这么说,你刚才说的话是胡说的了?”

张拙灵关心的是那些百姓的安危,嘴上吃点亏也无他法了,只要她能说出那些百姓的近况,一切也还值得,道:“就算是我胡说吧!”

“哈哈!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嘛!”

张拙灵冷笑一声,道:“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别得寸进尺让彼此都下不了台!”

无双嘿嘿一笑,道:“好吧!既然你已经承认自己是在胡说八道,那我就勉为其难说说我的看法。”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天狼寨

“我先问你,你这次上山可发现什么没有?”

张拙灵心道:“真是明知故问,你们留下些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可当下不漏声色的道:“没有!”

无双道:“哦!如此说来,也没发现百姓的尸体了?”

“对!”

“如果百姓的数量不多的话,按理说,在不耽搁他们逃跑的情况下,应该全部杀掉!可现在你们又没有发现尸体,说明百姓的数量还是蛮大的!既然没有杀他们,带着走又太累赘,最好是全部放了让他们自己跑路。如果咱们四处找找看,说不定还能发现几个跑散的百姓呢!”

张拙灵听她如此说,心下宽慰。他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他心中想的和无双说的可靠性就大不相同了。点了点头,道:“好!你们总算没有再造下孽债!”

无双冷哼一声,道:“什么叫“你们”?你又把我和他们扯在一块儿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这么三番五次的冤枉我?”

张拙灵道:“冤枉?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他们会跑得这么快吗?”

“呵呵!你们还没到,人家就先跑了,那自然是有人提前报信了!不过,报信的人可扯不到我头上!”

张拙灵似笑非笑,道:“无双姑娘这么聪明,你倒是说说看报信的人会是谁呢?”

无双嘻嘻一笑道:“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报信的人自然是“黑虎分舵”的人了!……你想啊,你们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径直朝人家地盘而来,人家岂会没有防备?自然是要派人来查一查的,得知你爱管闲事,大名鼎鼎的“飞鸿客”要来,他们知道尔等并非善类,此来绝无好事。眼看是打不过的了,自然是赶快溜之大吉了吧!”

张拙灵脸现温怒,道:“这件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暂且不论,为了证明你们之间的清白,我希望无双姑娘从今日起,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可以离开!”

无双面色一变,道:“这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软禁我?”

“哼!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要是再敢擅自离开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无双心中不忿,可听他说得甚是坚决,知他说得出做得到,当下不敢再言语。

张拙灵从无双口中得知那些百姓无恙,虽没能铲除“锄药山”的匪徒,可总算也放下心头大石。

这些岳州百姓若要回家,就得从这里往西走,而张拙灵他们是要继续北上的。得知囚禁在这里的百姓都被放回家了,他们中也有过半人想回家看看,说不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回家途中。于是,这些百姓最后都决定先回家看看。

……

张拙灵一行人告别岳州百姓后,直朝着位居锄药山北面的“天狼寨”而来。他的心中总算了了一桩事,虽然做得没预想中那么美好,可也事出无奈。“不知道“天狼寨”中会不会也囚禁了一些百姓?会不会也像这次一样一场空?”去“天狼寨”的计划是不能告诉他们的,他怕又走漏了风声。“如果真有百姓被囚禁在那里,我们解救他们出来,让他们自己回家就是了!”

现在,此行的队伍中除了从“恶鹰岭”收编来的两千多人之外,还有两百左右要和张拙灵他们北上的百姓,这些人中有几十人已经在培州地界自行回家了。他们和张拙灵他们北上是因为一方面顺路,另一方面是寻求保护,要是临近家乡了,便和张拙灵打声招呼后自行离开。

……

是夜,天空黑沉沉的。

一崎岖的山道上,两条人影急速而行。这两人便是张拙灵和段红雪。秦乐见到无双后,也没有和段红雪多做口舌之争便让给了段红雪。把营地安排在离“天狼寨”三十里地的地方后,这夜探“天狼寨”的行动便由张拙灵二人去完成。秦乐和梅若琳二人随同徐哲他们看着无双。

张拙灵二人临近“天狼寨”一里外,发觉这里便有几处岗哨,可这些岗哨内的人怎么能发现他们呢?离“天狼寨”越近,设的岗哨就越多。无一例外的,十几处或暗或明的岗哨都被他们一一避过。看到这“天狼寨”严守如此,二人心下反而欢喜。因为他们可以肯定这“天狼寨”没有逃之夭夭。凭它把守再严密,也难不倒他们,即便在搜查的过程中被发现了,凭他二人的功力自是不惧。

“分开查!你查左边,我查右边,一个时辰后在这里碰头!”

张拙灵和段红雪已经进入“天狼寨”围墙内。段红雪点了点头,一个跃步窜入黑暗之中。

张拙灵环顾四周,眼前一个大场院,边上是一排排的走廊,走廊里都点起了灯盏,也有十几人一队的巡逻队伍从左边走廊经过院场到右边走廊,七八队人这么交替来回穿行。走廊内灯火通明,只有院场中央有一大片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可要是从中穿行的话势必被人发现。如果顺着围墙过去,灯光是照不到了,不过大大减小搜查的效率。

突然灵机一动,一个纵步跃上走廊顶上,躬身急行,脚步轻盈无声。他在走廊顶上,下面的灯光自然照不到他,另一边的灯光又太远,更不能在围墙上照出影子来。来到走廊尽头,前面一排房子,轻轻跳上房顶,揭开一片瓦来朝里细听。就这样,每座房子都被他揭开一片瓦来,向里仔细听声。将这边的屋内都查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确定屋内并无可疑后,跃下地来,匐地听声。这“天狼寨”要是和魔教有关系,极有可能也会囚禁一批百姓在这里做苦工,如果不是囚禁在房子里,就会囚禁在地下密室中。外面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这样把耳朵贴在地板上细听,只要他听的是在地室的上方,就一定能听到一些声音。

这些房子间的空地要小得多,光线也暗,巡逻的人大多都在外围,只在每半刻钟左右来一波人。

张拙灵在房子间每一片空地上都匐身细听,要是周围没有人的话也轻轻敲打地面,确认地底下是否有地室。

左边的房子,和一些可疑之处也被他一一查看完毕,确定这“天狼寨”应该只是一般的山寨,和魔教没关系。因为他没发现这里囚有百姓,也没发现炼铁炉之类的东西。

“段红雪那边应该也查得差不多了!该走了!”

要想尽快的出去,又不被人发觉的话,走屋顶是最好的选择。

张拙灵一个纵步,轻轻落在屋顶上。

然而,当他双脚刚落在屋顶的瓦上,只见东首的屋顶上也有一人。张拙灵不禁一惊,这人明显不是段红雪。只见他五十岁上下,脸上三寸胡须,左边袖管空荡荡的随风飘飘,右手负在后背,正一脸惊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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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七十章:想走?

“少侠远来本是客,为何不在白日里拜访,偏要在深夜中做这鬼祟之事?”这几句话说得看似平缓,实则暗含深厚内力。看他一副傲然的神色,定是自持武功高强之人,使得张拙灵心惊不已。暗道:“没想到这毫不起眼的“天狼寨”内既有如此高手,真是小看他们了!”凛然道:“在下如何拜访“天狼寨”自有在下的道理,白日拜访有白日拜访的理由,深夜到访也自有深夜到访的理由!”眼下此人不易对付,还是趁早溜之大吉,拱手道:“今夜拜访至此,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说罢,脚下一点,向后疾退,再一个转身向另一屋顶跃去。

“既然来了,喝杯水酒再走如何?”

“什么?……”

张拙灵不禁大惊失色,这人明明在他身后,怎么只一转眼间已到了他面前?这人的轻功当真惊世骇俗,在武林中自萨葛洪以下,除了陈慕华有这样的能耐之外,还真没见过还有谁有如此本领。而且,眼前这人的轻功造诣,似乎比陈慕华还略有过之,心下吃惊更甚,“这人实在不简单,万不可大意了”。

“前辈!晚辈夜来打扰,实在是因为想要查清一件大事,并非有意冒犯!”

“哦!……什么事让少侠深夜前来?莫非这“天狼寨”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言语中大为不悦。

张拙灵深深一躬,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随便对他人言!”

“哼!什么事关重大?听你说来,这“天狼寨”似乎确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你二人深夜到此,到底有何目的?还是快快说来,免得老夫一出手便让你吃苦头可就不好了!”

张拙灵见此人轻功卓绝,想来武功也自然不弱,是个真正的高手,不愿与他结下仇怨,笑道:“本来是有怀疑,可现在已经澄清了,“天狼寨”是光明正大的武林门派,是在下冒昧了,请前辈恕罪!”说着,又是深深一躬。

这人见他两次下拜,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道:“你的问题倒是澄清了,可我的问题还没有答案呢?”

张拙灵微笑道:“前辈有何难题,晚辈要是能帮得上忙,倒是很乐意为前辈排忧解难的。”

“呵呵!如此甚好!……我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夜闯“天狼寨”的目的是什么?”

张拙灵面色一变,道:“这个!……说来话长,要是有缘再见,晚辈再和前辈细说吧!……”又一个急速后跃拉开距离,再一个转身。不出所料,这人又一次来到他的面前。

“得罪了!……”一掌向这人面门拍去。

“咦!……”

这人惊呼一声,显然是张拙灵这一掌的功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见张拙灵这一掌威力无比,不敢迎面接力,稍一侧身躲开了。

张拙灵也是吃惊不小,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打不到他。

“好小子!内力不弱啊!老夫看走眼了!”

张拙灵逼退了他,又朝一屋顶跃去。正当他脚未落地,这人的掌力已经袭来。如此快速,如此威猛,他的功力可比肖林等人几乎不相上下。不容多想,又一掌对了上去。这人掌力要和张拙灵相交之时,突然掌力侧移,掌式变为爪式朝张拙灵手臂抓来。张拙灵惊骇此人武功招式变化之快,实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见他抓来的一爪快速无比,已然躲开不及,运内力于臂猛的一震。

这人手爪刚搭上张拙灵手臂,顿觉五指一麻,随即爪力顿泄,再化为一掌拍向张拙灵后背。

这一掌的速度也是急速无比,且又威力无穷,张拙灵一时间转身不得,在这紧要关头,自然而然使了一招“醉梦拳”的功夫。身子往侧一倾,顺着他拍来的手臂转了过去,在一掌拍了过去。

“咦!……”

此人又是一声惊呼,这一声的惊呼更加的吃惊。张拙灵的内功比对方要深厚一些,这一掌过去,这人不敢硬碰,急忙向后退开。

“后会有期了!……”

张拙灵见他拉开距离,急忙跃步而行。此人内力虽不及他,可是武功深不可测,最好别和他纠缠。

“想走?没那么容易!”

只觉身旁一阵若有若无的微风拂动,这个人又拦在他的前面。

“你要怎样?……”

张拙灵见他不依不饶,心下不快,要是硬打起来,凭他“醉梦拳”的武功也可和他周旋,虽然打败他没有多大把握,可也不会落下风。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显露这门武功。

“这位少侠!……”这人略拱了拱手,神色已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而是把张拙灵当做一个可敬的对手。“你小小年纪,既然就有如此功力,老夫闯荡江湖十几年也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物!不知少侠名号,可否告知?”

张拙灵道:“恕难奉告!”

“哈哈!……哈哈!……”

这人干笑两声,右手捋了捋胡须,道:“不说也罢!不过,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总得交代一下吧?”

“我不想说那便如何?”张拙灵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这人脸上色变,气势逼人,道:“哼哼!若是不想说,今夜你二人休想离开这里!”

“哈哈!前辈武功造诣确实比晚辈高出甚多,不过真要硬打起来,前辈恐怕没有把握留得在下吧?”

这人微微一笑,道:“你说得没错,我是没有把握留下你。不过,你的朋友就难说了!”往东头一指,道:“你看!……”

张拙灵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果见段红雪正往这边跑来。一个手持双剑的人正紧追不舍的跟在他身后,其双剑使得精妙绝伦,每出一剑离段红雪身上不足一尺。要不是段红雪内力胜过对方,瞧这态势,恐怕早已命丧其手了。

段红雪周身内力鼓荡,脚下不敢丝毫怠慢,步步险象环生。对方剑术实在厉害,段红雪这一身内功虽然能保他一时,但也难以支持两个时辰。

张拙灵见了这使双剑的如此厉害,顿时背脊渗出冷汗,脸上肌肉抽搐,料想今夜真难善罢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酣战

这使双剑的大概三十几岁,内功虽比断红雪弱一些,但他手上这两把剑使得是出神入化。而且他的轻功也比这断臂之人只不过稍逊一筹而已。

张拙灵见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别说段红雪了,即便是他也要在他双剑下吃些苦头。

“看来今夜不全力以赴的话,真是脱不了身了。”

眼看形势如此,再要藏拙的话只不过自讨苦吃而已。

“既然如此,且当他做练习拳法吧!”

张拙灵知道在这屋顶不宜施展“醉梦拳”,当下一声断吼,从二十余丈高的屋顶向场中落去。待到离地十尺,双掌拍向地面,借助反弹之力的回弹,整个身子轻飘飘往上一提,稳稳落在场中。

断臂人见他露了这么一手,嘴里一声喝彩,随即也张开右臂,左肩袖管鼓足内力,犹如一只翅膀一般上下扇动,也徐徐落在场中面向张拙灵站定。

段红雪已是被使双剑的逼得连连后退,退到屋顶边缘,再无路可退,也一个翻身跃将下来。

那使双剑的也跟着跃下,挺剑刺到。

段红雪在空中避无可避,刺来的剑又是迅猛以极,倾尽全力一掌拍出。那使双剑的虽然轻功不凡,似乎也是断臂人一路,可再高的轻功在空中也无处施展,再精妙的剑招也无用,当下双剑一横,运足内力相抗。只听“铛!”的一声,这人抵挡不住段红雪的内力,身子一歪,朝旁边跌落。

段红雪虽然化解危机,可他跌落的速度在他发了一掌和使双剑的对碰内力后,下跌的速度增了近十倍。顿时,整个身躯有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射下地面。

张拙灵惊呼一声,连忙一面出掌催风远远推缓他下落的速度,一面急奔到段红雪下方。再双掌向上一推,往段红雪身上托去。这下落的速度实在太快,又加上段红雪自身的重力和与使双剑的对砰反弹之力,这一压下来,有如泰山压顶,把张拙灵压得是双脚一软,险些跌倒。好在张拙灵内功深厚,当世之中也只在博广通之下。然而,也让他撑得满面通红,内息翻涌,差点儿吐出一口鲜血。

段红雪得张拙灵相助,总算捡得一命,这要是这么跌落下来,不死也得重伤。二人经历这极其凶险一事,不禁心下皆暗暗庆幸。

此时,好在断臂人也去助那使双剑的去了,要不然在张拙灵救助段红雪的时候来偷袭的话,他二人今夜便要丧命于此不可。

段臂人与使双剑的正坐在地上调养内息,张拙灵也急忙坐地调养。四人中只断红雪一人无碍。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段红雪一个纵步朝那坐在地上的双剑汉子一拳打去,使的是少林罗汉拳,而他脚下的步法则暗含了“醉梦拳”的步法。

双剑汉子见他打到,提起地上双剑,左右刺来。旁边的断臂人左袖一翻,一股强大内力随之拂至。

“砰!……”

段红雪这一拳内力十足,断臂人的这一拂也不可小觑,再加双剑汉子自身的出剑内力加成,直把段红雪逼退开去。

就这么一会儿,断臂人已站起身来,跟着身子一晃,一掌向段红雪拍到。

段红雪不甘示弱,也一掌拍出。二掌相交,各自退开一步。

……

这时,场内外巡逻的队伍已经发现了他们,举着灯笼火把叫嚷着朝这边涌过来。

“李大侠马大侠!……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贼人来捣乱?”

“他娘的!……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到“天狼寨”来撒野?”

“这下可逮着他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伙人叫嚷着奔到近前,拿起火把一照,但见所谓的“贼人”居然只是两个不足二十的少年,顿时愕然。再看到断臂人一脸凝重,如临大敌,使双剑的汉子坐在地上调理内息,显然是受了些内伤,让这伙人惊愕莫名,面面相觑。到底是两个怎样的少年居然能让两位高人逼至如斯?不禁满眼惊惧的向两个少年看去,就如同看到两个怪物一般。

“佩服!……佩服!”

断臂人一脸凝重,目露寒光,再一翻手朝段红雪袭来。

张拙灵此时内息也已调匀,也跃至段红雪身侧,想要截下断臂人。然而,这段臂人轻功实在厉害,张拙灵刚起身,断臂人已经和段红雪接上了手。

段红雪一招怀中抱月,双臂内力鼓动,想要将他单掌困住。这断臂人一愣,立即变招,单掌成剑式刺向他左臂,贴着他手臂只一带一推,把段红雪的招式化开。段红雪一招使出,被他一带,已然不成招式,再被一推,脚下踉跄,向后退去。

段红雪对自己下盘的功夫十分自信,哪知就这么一下便露出让敌人可乘之机来,不禁心下骇然。急忙单腿后移稳住脚步,再一招“偷步三推掌”打了出去。

这断臂人轻呼一声,显是有些意外。只见他单手往段红雪掌上轻轻一拂,段红雪顿觉自手肘以下顷刻间恍若没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打出的掌力一下子没了力道。

就这么两个回合,说来话长,可只在呼吸之间。此时张拙灵也欺到身侧,脚下一跌,身子朝那断臂人撞去。

段臂人正要出招之际,连忙缩手,身子往旁一挪。他的轻功虽然高明,可张拙灵“醉梦拳”的身法也是奇快无比,又在这方寸之间,自然让张拙灵占了便宜。

段臂人往旁一挪,料想可以避开这一撞,哪知张拙灵的“醉梦拳”身法越是贴近敌身越显得轻快灵活,这一挪还是让张拙灵给贴近了身。断臂人一声惊呼,脚下风起,往一侧转去。张拙灵也随之一转,身子再度贴近,一拳向他腰间打落。眼看这一拳得手,断臂人的左袖突然拂了过来。张拙灵出拳间,脚下的步法稍缓了下来,只因他还没把“醉梦拳”练到融会贯通的境地,要不然这一会儿便可分出胜负了。断臂人得以喘息,又施展轻功拉开距离。张拙灵步法再度跟上,使他难以逃出一尺范围之外。

二人就这么你追我躲,一个是轻功卓绝,一个是越是贴近敌身则身法奇快。虽然张拙灵的内力比对方深厚,可也相差不远,其间的优势也就不太明显。在者,段臂人的武功招式实在变幻莫测,张拙灵一时之间也难摸透。每在他要贴身出一掌或是出一拳之时,让断臂人以巧妙的招式给化解了。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酣战(二)

段红雪见张拙灵与断臂人打得难解难分,想要上前帮忙,可是二人的身法奇快,在两丈方圆内转来转去,自己的身法是跟不上他们的。要是在旁边暗发掌力的话,又怕伤到张拙灵。眼见使双剑的汉子似乎还再调养当中,疾步窜了上去,想要先将此人制服再说。

使双剑的汉子受的内伤不重,此刻也已无大碍,瞧准段红雪袭来,心下发出一声冷笑,故作不能起身,待段红雪到两尺开外,突然跃起,双剑如影,以快速无伦的轻功绕过段红雪袭来的掌力,双剑齐向段红雪腰,肩两处刺到。

段红雪一惊,这剑法来势奇快无比,且双剑配合得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出半点破绽。

这高手过招,内力的深浅自然最重要,可是在相差不远的情况下,自然是以武功招式定输赢了。

段红雪的一双肉掌灌注内力,可比他手中持有一把利刃,可在无精妙招式的情况下不免吃亏。双剑汉子虽然内力比他不如,可依赖手中精妙剑招,可畏占尽上风。

不多时,场外铁链之声锵锵作响,只见奔过一个人来,这人身材高大,体壮如牛,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手中提了两个流星锤,大吼着急奔而至。后面远远跟着一群手下,正往这边赶来。这流星锤却是别有不同,只见锤柄末端各自栓了一根长长的粗壮铁链,这人将铁链绕在身上,是以奔跑时发出锵锵之声。

张拙灵见这事态,心下犯愁。

“瞧来人步法沉重轻快,想必武功也不弱。而这断臂人又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再往段红雪一方看去,不禁惊出冷汗。这双剑汉子剑法高超,当世之中恐怕难有哪路剑法能出其右。段红雪面对这样的对手,已是左右支拙,败象渐显。要是他不能在两个时辰内打败断臂人去助段红雪的话,段红雪支持不了多久的。

“李大侠,我来助你!”

这使流星锤的虎目大汉舞开双锤步步逼近,他身法虽然灵活,可哪里能近得了张拙灵二人身侧?把两柄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只在两丈外转来转去。

张拙灵见他轻功一般,料定此人难以构成威胁,心下稍安,专心对付断臂人。

段臂人越打越是心惊,暗道:“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夜探“天狼寨”到底有何居心?我行走江湖这十几年间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莫非他是萨葛洪新出门的弟子?……不像啊!看他武功招式中暗含少林功夫的底子,而且内力也不是魔教一支。虽有少林功夫底子,可也只是一丁半点而已。应该不是少林弟子,那又会是哪一派的呢?他这一路拳法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要不是依赖我几十年苦修的这一身武功,早就败于其手了!这两人鬼鬼祟祟,即便不是魔教的人也是敌非友,等制住他二人再慢慢拷问不迟!我虽拿他不下,可龙儿那一方却是有十足把握的,到时二对一就胜券在握了!”

张拙灵也是心惊不已,“好家伙!别看他身体单薄,可武功修为真是自对阵博广以来遇到的第一高手。肖林的武功可能应该在他之上,可要是舍飞刀不用和他近战的话,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加令人佩服的是,这个人一只手便如此厉害,要是他左臂还在的话,我根本对峙不了一百招。”

随虎目大汉来的人举着火把灯笼,远远围在四周,高声呐喊助威。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来了几百人,将整个广场围的水泄不通,高呼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段红雪那一边有些吃紧,好在内力犹胜有余,虽落下风,可也暂时不打紧。

两边就这么来来往往打了一个多时辰,张拙灵在与断袍人酣战的过程中,对“醉梦拳”的领悟又加深了许多。可断臂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打了这一百多回合,也摸清张拙灵身法的一些特点。可他也只是摸清特点,想要克制张拙灵的贴身打法却是不能,也只能以繁复的招式应对。看似二人不相上下,可是在张拙灵渐渐提升“醉梦拳”功力,再加他内力比对方深厚的情况下,二人的胜负渐渐明朗。纵使断臂人轻功卓绝,招式繁复,可他始终摆不脱张拙灵的纠缠,再好的轻功也拉不开距离。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张拙灵便有把握打败他了。

使双锤的在旁边转了一个多时辰,又听的手下在旁呐喊助威,心下早已焦急难耐。本来他二人起初难分胜负之时,他大可以在旁观斗或是去围攻段红雪,可惜他脑子不太灵活,性子又急躁了些。手中双垂舞来舞去,就是不敢往张拙灵身上砸去。只因张拙灵的身法歪歪倒倒,飘忽不定,让他猜不出下一步会落在哪里。这会儿见断臂人渐渐不支,再也安奈不住,大吼一声,手中大锤带着疾风脱手而出,往张拙灵后心砸来。

张拙灵听声辨位,已知流星锤飞来的方向,稍一跌步,避开重锤。这流星锤力道威猛,直向断臂人前胸砸去。断臂人也早已看到流星锤飞了过来,知道这一锤定然打不着张拙灵,也跟着身子一晃,避开流星锤。

“哈!……”

虎目大汉一声大吼,硬生生将流星锤拽了回去,手再一扬,又将流星锤打了过来。

三次!……

五次!……

十次!……

虎目大汉一次又一次的投掷大锤,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张拙灵要躲,断臂人也自然要跟着躲,因为他们离得太近了。以此来说,这虎目大汉的助战丝毫没有帮到段臂人,反而让断臂人更有些应接不暇。

“雷豹!……你去助龙儿吧!”

断臂人见他只不过是搅局,可也不好直说,便大声道。

这叫雷豹的虎目大汉听得断臂人提醒,提着流星锤窜了过去。

“雷叔!……你不用过来!你去助师父吧!”

使双剑的汉子已经占尽上风,有意在众多“天狼寨”门人下显露本领,哪能让他“搅局”?

张拙灵听得雷豹要助使双剑的去了,可他又暂时无法脱身相助,心下大急,“看来,今夜形势所逼,不得不一露“鸣鸿刀”神威了!”

……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暗夜惊魂

张拙灵这边与断臂人酣战不下,那边断红雪岌岌可危,再要加上雷豹手中一双流星锤的话,断红雪即刻便有性命之忧。纵使他不想在除萨葛洪之外的其他人面前显露鸣鸿刀,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迫不得已的了。

雷豹被双剑汉子叫住,心下不快。按理说,江湖中人打斗,当以江湖规矩一对一,可这两个少年乃是夜闯“天狼寨”的“无耻之徒”,何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一边帮不上忙,一边又不要他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张拙灵一心想摆脱困境,即便鸣鸿刀秘密关系重大也顾不得了,要是再迟疑,断红雪性命休已。

一个后仰,避开迎面一击,向后跃出,与断臂人拉开距离。右手按上背上的鸣鸿刀,内力随之而入,顿时“嗡!”的一声轻鸣,只见红光一闪,鸣鸿刀从沉睡中苏醒了。

张拙灵手握鸣鸿刀,顿觉全身一震,酣战多时的困乏也一扫而光。

“哎呀!……”

断臂人见张拙灵手中的鸣鸿刀,不禁大吃一惊,更觉此刀血光涌动之时,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意侵袭着他的整个身心,吓得他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是何妖物?……”

断臂人早就注意到张拙灵背上的大刀,可也没太在意,打了这么久也不见他拔刀,还以为只不过一把寻常宝刀,而且认为他的刀法应该比不上拳脚功夫,所以迟迟不用,哪知道这一出手便是这般惊天地泣鬼神!

“龙儿!……小心了!”

断臂人还未等张拙灵出手,脚下展开轻功向外跃去。

“先顾你自己吧!……”

张拙灵说话间,大刀一挥,只见一道血光从刀身上飞向断臂人。

这一刀只用了三分力,这断臂人既然不是魔教的人,他也不想下杀手。他只想早些脱身,仅此而已。

断臂人一声急呼,躲过了这一刀。这一刀的速度不快,力道也平平无奇,他要躲不难,可躲得狼狈了些,心下也是砰砰乱跳。

这一刀出得慢,力道也不大,断臂人自然能躲,即便惊慌失措间没能躲过去也顶多受伤而已。然而,让断臂人害怕的不是这一刀的威力,而是刀本身的杀意。

张拙灵见吓退了断臂人,再挥一刀朝那双剑汉子斩了过去。

“马兄弟小心!……”

雷豹大惊失色,急忙喊出声来,手中双锤疾飞而出。

“嚓!……”

一声轻响,这两柄大锤与鸣鸿刀所发的刀气相撞,把其中一柄大锤切为两半,另一柄大锤也切出一道深痕,“砰!”的一声巨响,砸入地下,地上随之现出一个深坑来。

双剑汉子不禁一愣,手上的剑招慢了下来。段红雪得有喘息之机,连忙退开。

双剑汉子再要挺剑而上,张拙灵喊道:“再不住手休怪我手不留情!”

断臂人眼见此刀威力无穷,再要纠缠,绝对不得善终。想着“这少年出手有意相让,想来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这中间多半有些误会”,急忙叫道:“龙儿快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让他们走就是了!”

双剑汉子脸上色变,急忙跃到断臂人身旁,双剑成防守之势,以防对方再次出刀。

雷豹见只一刀便将他其中一柄精钢流星锤切成两半,心下又痛又惧。惊心于宝刀威力还在其次,最让他惊惧的是这刀所含的骇然杀意。听得断臂人说放他们走,一时之间,脸色灰白,做声不得。想着若要放他们走,身为“天狼寨”的寨主留不下两个少年,日后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可眼下宝刀一出,无人可与之匹敌,再要强留,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些围观的人更是被摄入心魄的杀意所震慑,吓得瑟瑟发抖,两腿发软,眼前一片血光。那些定力不够的人立时瞪目狂叫,拔刀拔剑乱刺乱砍。好在断臂人及时发觉,将那些癫狂之人一一制住,可惜还是有十几人伤在自家兄弟手上了。

段红雪跃到张拙灵身侧,一时惊魂未定,要不是鸣鸿刀大显神威,此时,他难从双剑之下逃得一命。

张拙灵持刀在手,刀上血光涌动,嗡嗡作响,散发的杀意犹自不绝。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表现出的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断臂人心惊未定,定了定神,道:“今夜有幸领教两位少侠的武功,实是老夫此生最难忘之事!”看了看张拙灵手中的鸣鸿刀,脸上色变,道:“两位少侠可以离开了!”

张拙灵听得他答应自己二人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暗道:“幸好此人有自知之明,不以刚才威力有限的一刀而存有侥幸心理,要不然,鸣鸿刀非饮血不可。”

张拙灵收敛内息,鸣鸿刀血光涌动之气大减,嗡鸣之声中似乎大有不甘之意。将刀收在背上,拱手道:“前辈!我二人夜闯“天狼寨”也是出于无奈,其中确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断臂人单手往前一推,还礼道:“少侠得此宝刀,武林中恐怕也难逢敌手了!瞧在少侠本性不坏的份上,老夫斗胆一言相告!”

张拙灵又一拱手,道:“前辈但说无妨!”

断臂人心中一喜,“这少年既然愿意听,那我所虑之事应该不会发生了!”面带微笑,道:“此刀杀意深重,他日一朝见血,是祸非福,还望少侠对敌之时慎之又慎!”

张拙灵笑道:“前辈所言甚是!今夜出刀,也是情不得已!晚辈不会让它轻易沾血的!……烦扰多时,这就别过吧!”

断臂人听他言语间对自己恭敬有理,心下顿生好感,想留下二人交个朋友,可听得他要走,又不便挽留。再者,看到他身上带了这么一柄杀意深重的邪物,若留他在寨中,心下多少有些不安。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挽留两位了!”想出口询问住在哪里,或是怎么找他们,也好来日前去拜访交个朋友,以解今夜事由。但又怕问了引起误会,再来一句“恕难奉告”,那可就尴尬了。“此二人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功力,日后必定名声大震,想找他们应该不难。”

张拙灵拱手道:“告辞!……”

断臂人抬手道:“请!……”

双剑汉子和雷豹二人自始至终不发一语,见他们要走,瞧在“天狼寨”没有东西遗失,来人手中宝刀又不同凡响,整个“天狼寨”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手的情况下也是正中下怀,也拱手送行。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途中

张拙灵二人下得山来,途中把守之人早已得知消息,哪敢阻拦?见他们下来,都躲得远远的。

张拙灵总算依赖鸣鸿刀之威化解一场危机,可心下忧虑重重。“如今这刀的秘密算是暴露了,江湖中恐怕也有不少贪图此刀的人会找上门来。到那时,能在拳脚功夫上打退敌人倒也罢了,要是再逼得出刀的话将后患无穷!”他不是怕打不过他们,而是怕有人会死在刀下。

……

张拙灵等人白天赶路,夜里在山中扎营歇息,每天晚上也出来练功。渐渐的,所练的“醉梦拳”步法也大有进益,在与段红雪和秦乐对招中,从能挺住五十几招提升到一百多招,而且也不再是一味躲闪,在躲闪中也可以出那么一两招攻势了。

在这段时间里,张拙灵每天都在担心有人会突然跳出来向他索要“鸣鸿刀”。或是混在他们之中,暗中下迷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鸣鸿刀”。然而,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这么久以来,路上连一个稍微会点皮毛功夫的人都没有看见。渐渐的,一颗绷紧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

梅若琳跟着无双几乎形影不离,特别是晚上,一到天黑便将她缠着睡去了,只在白天赶路的时候在张拙灵身侧一路说话解闷。

无双与他们处了这十来天,也渐渐的与他们有说有笑相处融洽,好似同一阵营的人一般。

段红雪和秦乐也在跟着张拙灵学习“醉梦拳”法,段红雪无论学什么,向来都是最快的,同样在学习“醉梦拳”上也如此。张拙灵教完一部分,段红雪便掌握一部分,要不是等秦乐,这套拳法不出五日便可全都教给段红雪了。

秦乐学得很慢,每个步法身形的变化都要向他演示好几遍。这个时候,段红雪在一旁冷笑不止,满口皆是讽刺之言,秦乐却只呵呵一笑,也不生气,只专心学习。步法身法的学习只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体会“醉梦拳”心法。这一点上来说,秦乐就更加吃力了。张拙灵耐心和他讲解,他始终一知半解。

要学好“醉梦拳”这套功夫,理会心法,学习步法身法固然重要,可是喝酒才是最重要的。喝什么酒?怎么喝?喝多少?都是要慢慢琢磨的。各地方的酒有浓有淡,有和有烈,十个不同地方用同一种作物烤出的酒也不会有相同口味。而且,同一地方不同作坊烤出的酒也不会相同。即便同一个作坊,烤酒时节不同,烤出的口味也有不同。若要这般细细分辨下去,那可繁复得紧,每天烤酒的时辰先后也有关系,火候强弱有关系,盛酒的器皿材质有关系,储藏室的温度有关系,储藏年份长短有关系……等等等等!

对于张拙灵他们来说,把喝酒的醉意把握好,才是他们喝酒的目的,那些酒里细微的口味差别倒也无需理会。

他们为了练好“醉梦拳”,所消耗的酒自然不少,为了更好把握醉意的适合度,最好是喝同样的酒,可也总不能每次喝完都跑到同一地方买酒吧?然而,酒虽不同,喝酒喝到一定水平,无论是什么酒,你只须尝上一小口就能知道这酒你应该喝多少合适?

自第一口酒到这些时日来的喝酒经历,他们基本能够掌握各人对不同酒的把控量,虽不能做到精确,但也相差无几。

……

无双见他们又差人买酒去了,很是纳闷,“我说你们三个这些天是怎么回事?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你们喝多少啊!怎么这酒偏偏就一天比一天少呢?难道你们夜里偷偷跑出来吃宵夜偷酒喝?”认为定是这样,忿忿的道:“吃宵夜也不叫我们,噎死你们三头讨厌的大水牛!”

……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补偿

这夜里出来练功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让无双知道的,她也没有发觉,可在买酒的事情上让她发现了他们夜里悄悄出来“吃宵夜”的事情,这是他们没想到的。这以后晚上出来练功可就没以前那么“安全”了,她定会开始怀疑,晚上也不会安心的去睡,会在夜里悄悄注意他们的动静。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说好了,下次再要夜里开宵夜,可不能忘了我们!要不然,我们可不依,你们不叫我们,也别想再吃了,见一次砸一次!喂猪喂狗也不能便宜了你们!”

无双一手叉腰,气呼呼的指着“惊慌失措”的三人骂着。

秦乐忙陪笑道:“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再有机会,绝对不会忘了妹妹!”

“你呀你,一定是你吃得最多,看看你这一身的肉!”

“是是是!……”秦乐笑呵呵的应着。

“啧啧!……晚上喝酒一定要吃肉了吧?要吃肉一定是生火了?”

“是是是!……”

“生了火可得小心些,离得远一点儿,否则这身上都能烤出一坛子油来!”

“是是是!……”

“你身上这么多油,每顿饭你还要吃那么多,干脆让厨子给你单独开个灶,从你身上烤出油来给你做菜吃吧!”

“是是是!……”

无双噗嗤一笑,道:“这倒好了,可以省下不少油钱!……拙灵哥哥,你该怎么谢我啊?”

秦乐这才警觉,忙道:“不是啊!不是啊!”

张拙灵方才正为无双发现他们夜里出来的事情苦恼,后来知道她只是怀疑他们偷吃,“只是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要请你吃宵夜有什么难的?”这会儿听她拿秦乐取乐,笑道:“无双妹妹不愧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就连生活中柴米油盐的琐事也能这么精打细算!把秦乐身上的油都给你利用起来了,佩服佩服!秦乐这一身的油确实累赘了些,咱们依无双妹妹的妙计帮他一帮,这一路吃了上去,倒让我们少了一项大开销啊!”

无双面色一变,捂住胸口做呕吐状,道:“这计策确实不赖,不过别算上我!你们三个本就是穿一条裤子蹦跶的人,他的油你们爱吃也没什么稀奇,我就免了吧!梅姐也不算在内,要是让我知道她吃了他的油,我还不得把肠子都给吐出来啊?”

“谁吃谁的油要吐啊?”

梅若琳手里提了一个竹篮走了过来,问道。

“梅姐!”无双跑了过去,拉着梅若琳的手,“他们三个夜里经常偷偷跑出来,刚才让我给审出来了,你说该怎么处罚他们?”

梅若琳一惊,悄悄看了张拙灵一眼,张拙灵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梅若琳心下稍定,故作吃惊的道:“真有这回事?”

“是啊!不仅偷酒喝,还烧火烤东西吃呢!”

“岂有此理!你们!……你们夜里起来偷酒喝,还烤东西吃居然不叫我们?真是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

“你们!……你们!……说!要怎么补偿?”

“怎么补偿?……”

张拙灵三人看着梅若琳和无双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心下不由得好笑。张拙灵道:“这样吧!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三兄弟今晚请两位妹妹在后山树林喝酒吃烤肉,怎么样?”

无双拍手笑道:“好啊好啊!这还差不多!”

梅若琳微微一笑,哼了一声,道:“吃一顿便宜你们了,要是下次偷吃,再让发觉了,可就不仅仅是请一顿就能了事的!”

无双道:“没错!以后不许偷吃,记住了吗?”

张拙灵三人相视一笑,同时拱手道:“记住了!”

无双嘻嘻一笑,“这还差不多!”看到梅若琳蓝子里十几个伞状的东西很是有趣,忙问道:“这是什么?”把蓝子拿在手上,拿起里面的东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越看越觉得这些肥嘟嘟的“小伞”甚是稀奇有趣。

“啊!……”

张拙灵三人和梅若琳都不禁叫出声来。

无双见他们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大惑不解,道:“怎么了?你们也没见过吗?”

“没有!没有!……还真没有见过连蘑菇也没见过的人!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啦!”张拙灵三人皆诧异的摇头道。

“哈哈哈哈!……”秦乐捧腹大笑。

无双面色一红,斥道:“死肥猪你笑什么?你再笑,今晚上就让他们把你烤了!”

秦乐吐了吐舌头,笑而不语。

无双从小在北寒山长大,那里常年积雪过膝,哪里会有什么蘑菇,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见过了。几月前跟随萨葛洪到芳府的时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下北寒山。那时是初春时节,林子里的蘑菇还没长出来呢,她自然也见不到。这会儿正是四月下旬,刚好是蘑菇繁盛时节,梅若琳带人捡柴的时候见着了顺便捡了几朵,准备炖汤喝的。

他们万万没想到,无双这么一个天资聪颖,无事不知,无事不明的人居然连蘑菇也不识。虽说南北有别,都有各自的不同特产。可这蘑菇,北方也是有的,虽有不同,可也相差不大,至少形貌上几乎没分别的,但是她怎么就没见过呢?问题就在于,他们更没想到无双从来没下过北寒山。可是,没下过山也不会没吃过吧?或许,萨葛洪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吧,所以也不采购,以至于无双就连在餐桌上也没机会看到了。

无双见他们这副脸孔,心下已明白了。“这叫“蘑菇”的东西想必在南方是随处可见的了,那是连穿开裆裤的小孩都知道的了!”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甚是尴尬。可又想,“南方随处可见,不见得北方就一定有啊!我在北寒山待了十六年了,也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就比如北方的柿子,山楂,红枣,樱桃这些那里随处可见的东西,到了这里却一样也没见着。我生长在北方,南方的特产土物不认识几个有什么稀奇的?”

这样想来,心下倒也释怀,只是对他们拿这样一种眼神看自己,觉得实在讨厌。拉过梅若琳的手,道:“梅姐!咱们别理他们,这些“蘑菇”是在哪儿摘的,你再带我去摘吧!”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丑与美

梅若琳尴尬的笑了笑,道:“无双妹妹,这蘑菇可不是长在树上的!”

无双脸又一红,朝张拙灵三人怒目而视,道:“笑什么笑?再笑挖你们眼睛!”

张拙灵强忍笑容,一副一本正经的道:“无双妹妹快摘蘑菇去吧!我们大伙儿还等着你的蘑菇下锅呢!”

无双正要发火,梅若琳拉住了她道:“快走吧!等会儿天黑了就难找了!”

“哈哈哈哈!……”

后面是张拙灵三人开怀的大笑声,让无双恨得牙痒痒。

“气死我了!天下事物何其多,即便太上老君也未必能把人间事物识得周全,我不知道几样又什么好笑的?”

梅若琳道:“妹妹不要生气啦,他们几个也不是成心笑话你的,姐姐我带你采蘑菇去。听老人说,采蘑菇可不能生气!你一生气,它老远的看你来了,就钻到地底下再也不出来了!”

“啊!……真的吗?”

梅若琳笑道:“真的啊!……你想不想采蘑菇啊?想的话可不能生气哦!”

无双心下虽然不相信蘑菇会害怕生气的人,但又怕真会这样。要是每一朵蘑菇都见她就往地下钻去,再也不露头,那可就糟了。笑道:“我不生气啦!”

梅若琳笑道:“这样才是我的好妹妹呢!”

于是,梅若琳把蓝子里的蘑菇交给厨子,再拿了一个蓝子给无双。

“妹妹,这蘑菇一般都生长在树丛下枯叶覆盖的地方。无毒的蘑菇多在干净凉爽,通风,阳光适宜的地方生长。有毒的蘑菇则大多在阴暗,常年潮湿,阴冷,通风不畅,阳光难见,蚊蝇聚集的地方。你只要记住这几点,采到的蘑菇多半都不会错的了。”虽然菌类中也有一种叫“蘑菇”的,但是在民间的说法里,几乎所有接近伞状的菌类都可以称为“蘑菇”。

无双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二人说着话,走入宿营地外的树林中。梅若琳走在前头,只走得几步路,便采到了两朵一红一白的蘑菇。

“这些蘑菇可有名字?”无双问道。

“有啊!这个红的叫红菇,白的叫杏鲍菇。虽然都不是美味菌类,但也凑合。”

无双走在后面,把周围树丛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朵,想着在她后面怎么可能找得到?就算有,也让她先采了。抢到梅若琳前面去,一丛丛的翻找。找得得半里多路,连一朵都没找到,蓝子里面还是空空如也。正自懊恼,转过头来,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梅若琳的蓝子里或白或黄,或红或青,大大小小采了好多蘑菇,都快把蓝子装满了。

心下大奇,暗道:“她找的地方明明都是我找过的地方,怎么我没看见?难道蘑菇怕生气的人是真的?这些蘑菇看到我来了,都钻到地底下去了,我过去的时候又钻了出来,让她在后面给采了?”不禁对蘑菇怕生气的人的说法信了几分。

“梅姐姐,还是你在前头吧!”

梅若琳又走在前面,无双紧紧的跟在后面。想着蘑菇既然怕她,倒要跟紧了看看,看看是不是真这么回事。

无双见她又采了好几朵,心下不解,道:“不是说蘑菇怕生气的人吗?我跟你这么近,怎么会还采到了?”

梅若琳笑道:“是你找的时候太急躁了。”指着一堆枯叶,道:“你看,都被你扒树叶盖住了,你都不知道。”

无双走了过去,扒开树叶一看,果然有一朵淡青色的蘑菇在下面。

“藏得这么隐秘,颜色又和树叶差不多,谁看得见啊!”

“这个时候正是蘑菇初长时节,大多都只是露头不久,难怪你看走眼了!”

无双不服气,又走到前面。

这一回,她不光看树丛下,还注意了树叶覆盖下的地方。不一会儿,果然让她找到了一朵。

“找到了,找到了!”无双很开心。

梅若琳笑了笑,也很开心。

一朵又一朵,无双就像一只快乐的觅食小鸟在林间穿梭,手里的蓝子也渐渐满了。

“咦!这是什么?”无双指着一根树干道。

梅若琳走了过来,看到树干上那十几簇洁白的“白木耳”,上面挨挨挤挤的“白花”就像雪地里盛开的一枝白梅。神色兴奋,道:“呦!……你运气不错啊!这可是难得的美味珍品啊!这是“白木耳”,也叫“雪耳”,“白耳子”,“银耳子”,人们都叫它“银耳”,质量上乘的就称作“雪耳”。不仅味美,而且还是滋补佳品,更有“菌中之冠”,“延年益寿之品”,“长生不老良药”之美誉呢!”

无双一喜,道:“当真!那这些质量怎么样,应该就是极品“雪耳”了吧!”

梅若琳笑道:“大概吧!其实我也懂得不多,什么样的“银耳”才是极品“雪耳”,我也说不上来呢!”

梅若琳正要伸手去摘,无双突然叫道:“且慢!”

梅若琳一愣,“怎么?”

无双一脸兴奋的道:“这也算是“蘑菇”的一种了吧?”

梅若琳道:“也算是吧!”

“哈哈哈哈!……三头讨厌的大水牛还笑我蘑菇不是长在树上!上天有眼,倒让我找到长在树上的“蘑菇”了!这回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梅若琳面色一红,想着自己也笑她来着,这下尴尬了。对于菌类和“蘑菇”之间的区别,她其实也不大分得清楚。

无双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哈哈!张拙灵,你死定了!”手托下巴,正想着如何才能把长满“银耳”的整棵树干带回去。

“梅姐!你身上有刀吗?”

“有!”

梅若琳从身后拿出一柄短剑递了过去。

无双高兴的叫道:“妙极妙极!”抽出短剑,照准上方树干运足内力插了进去,再往一边旋转一周。“咔!”的一声,上方树干随之倒地,又从树根插了进去,将一整段树干切了下来。

要砍树,自然是用刀比较好。可要像这样不能震落树上的“银耳”的话,那用短剑是最好的选择。

无双抬着木头,兴高采烈的往回走。

“咦!这又是什么?”

无双又发现了一样稀奇的东西。

“这个!这个有毒的!”

原来,却是一朵色泽艳丽的蘑菇。

看它“婀娜”的身段,美艳的“姿色”,让人不能不为之动容。

“有毒的?……怎么会呢?……你看它长得多好看!”

梅若琳笑道:“世间草木,万事万物,都极具灵性。比如就拿“蘑菇”来说吧!那些无毒美味的“蘑菇”,可能是怕被吃了,所以大多长得难看,可能是想让人们不要去在意它们,好让自己活的更久一些。而有毒的“蘑菇”,大多长相美丽,恐怕是为了吸引人去采摘它,从而毒害那些只在意长相而不注重内在的无知之人。”

无双一听,顿时脸色煞白,把肩膀上长满“银耳”的木头丢在地上,把蓝子踢得老远,气冲冲的走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篝火情伤

梅若琳错愕莫名,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每一根毛发都仿佛已经被石化了。

看着飞上天空的蘑菇在空中翻几个跟斗,落在地上。她感觉自己也像这些被踢飞的蘑菇一样,没头没脑的摔在地上,摔了个支离破碎。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我哪里说错了吗?”梅若琳喃喃自语。

她想不明白,无双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愣愣的出神,细细体会着她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生气了?”

她需要想明白,需要很清楚的知道无双生这么大气的原因是什么。这件事非同小可,搞不好会坏了大事。

在与无双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发现无双虽然爱生气,但那些都只能算是一个小女孩天真浪漫,随心随性的打闹而已。就像刚才和张拙灵他们生气一样,只不过是习以为常的打闹罢了。可这回是不同的,看得出,无双是真的生气了。

梅若琳想不明白的是,她只是说了一个虚妄的想法。一个不足以用来说明问题的想法,这个想法即便又那么一丁点能让人相信的地方,也不至于会得罪到无双吧?

“我说的是长相丑的蘑菇大多味美,长相美的蘑菇大多有毒,难道?……难道她误以为我是拿蘑菇在比喻她吗?说她外表虽美,可内心不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的理由能解释得通,不禁哭笑不得,“唉!……这无双也真是太多心了!”

梅若琳看着地上那一根长满“银耳”的木头,觉得丢了实在可惜,于是把掉落的“银耳”拾在蓝子里,把木头抗在肩头继续朝前走。

心里正想着等会儿见了无双要怎么开导她才好。她自己也是无心之言,却让无双当做有心影射之意了,要解开这个误会,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

正自走间,突然要迎面走来一人。却是无双又回来了,看她满脸堆笑的表情,似乎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似的,又让梅若琳一阵错愕。

“梅姐!还是我来扛吧!”

无双笑嘻嘻的接过梅若琳手中的木头,扛在肩上就走。

梅若琳不明白她刚才还生那么大的气,这会儿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想要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既然她不生气了,那我当没发生过吧!”

穿过树林,不一会儿便来到营帐前。

无双理直气壮的把肩上的木头往张拙灵三人面前那么一放,说道:“瞧瞧!……瞧瞧这是什么?”

张拙灵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哈哈!你们三头蠢牛刚才还笑话我来着,这下无话可说了吧?”

张拙灵笑道:“你是说我们刚才笑你以为蘑菇是长在树上的?”

无双嘻嘻笑道:“这会儿知道打脸了吧?打自己的脸开不开心啊?”

张拙灵笑道:“是是是!是我们错怪妹妹了,是我们无知,我们给你赔不是!”

“哈哈!三头蠢牛终于承认自己无知了!”

对于银耳是不是属于蘑菇类,就连比他们见多识广的梅若琳也不太说得清楚,更别说张拙灵和秦乐他们了。再说,张拙灵和秦乐二人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东西。然而,三人中的段红雪倒是对银耳并不陌生,应该说是他以前可以当饭吃的东西。不过,他可不想让无双又失了面子,也当做不知,附和着道歉。无双高兴了,什么事都好说。要是惹得她不高兴,那可不好收场。

夜晚,篝火熊熊。

张拙灵和秦乐,段红学,梅若琳,无双等五个人围坐在火堆旁,一面喝着酒,一面烤蘑菇肉串。

一根根的长竹签上,一片片的肉和一片片的蘑菇穿在一起,拿在火上考来吃。这个法子是梅若琳教他们的。梅若琳在认识他们以前,经常独自一人闯荡,很多野外生存的常识属她最丰富。

这一夜,五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无双很是高兴,看着眼前这一些人,她内心处有一种亲切感。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如果可以,她愿意这一生都像这样。一群人有说有笑,开开心心的,江湖的纷纷扰扰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知不觉,已将近五更天了。

每个人都已经醉意浓浓,秦乐睁着朦胧的双眼,打了个嗝,道:“无……无双妹妹……无双妹妹哪儿去了?”

张拙灵也有几分醉意,道:“大概……大概醉了!……回……回去了吧!”

无双和梅若琳二人喝了近半坛酒后,无双高兴之余,还是难以摆脱自己和他们势不两立的事实魔咒,心下凄苦。拿了一坛酒,悄悄的躲到后面树上,一个人喝着闷酒。美丽的脸颊上,一行泪水悄悄滑落。

她很清楚,她在张拙灵他们身边的目的是什么。这场篝火晚会,是她有生以来难得的开心时光,也差一点忘了自己的使命。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注定和这些人势如水火。因此,不免暗自悲伤。她心里有些不忍伤害他们,可是,命运的安排不是她所能改变的。

在江湖纷争的洪流里,个人的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

无双抹去脸上的泪痕,轻轻跃下地来,不再向身后的篝火看上一眼,也不再让自己内心处有一丝伤悲。迈开步子,走向自己该走的路途。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长远计划

张拙灵等人继续往北而行。

这一路来,又买了几匹马,他们五个人和徐哲等几个头领都乘了马。无双依旧骑她的白马,这白马名为“雪极”,是萨葛洪在北寒之地得来,后来送给了无双。而给梅若琳乘坐的红枣马名为“赤鹏”,是“西域三鹰”从西域带来送给无双的,无双将它暂时给梅若琳乘坐。

一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轻松自在。而无双却是自从那一场篝火晚会之后变得少言寡语,每天就是赶路,吃饭,夜宿,几乎不主动和任何人说话。大家发现了她的不寻常,也有意的和她说话解闷。然而,她基本只和梅若琳说话,秦乐虽然极力和她攀谈,可无双不怎么理他。而断红雪本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和无双说话,无双也不理他。张拙灵也有意和她说话,得来的反应比秦乐更甚。和秦乐倒还冷冷的说那么几句话,对待张拙灵则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似乎很讨厌他。张拙灵看到无双这个样子,想着怕是自己限制她的自由,而她又想回北寒山了,所以恨他。虽听她说没有父母,可北寒山毕竟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离开这么久,想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张拙灵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再回北寒山。因为,她一旦再回到萨葛洪身边,极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萨葛洪即便允诺欧阳通三年之约,可要是让萨葛洪知道他有这么一柄宝刀的话,说不定会暗中派人对付自己。如今把无双留在身边,一方面是封锁消息,另一方面留着她也算是捏在自己手里的一个人质。就算萨葛洪真的对欧阳通失去信心毁约,也不会不顾及无双的安危。

从相处的这许多日子以来,张拙灵虽然对无双也颇有好感,但是他很清楚无双是什么身份,也深知她的聪明。一个有可能是敌人的人的聪明,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的心里一直没有放弃拉拢无双的打算,可是,这件事情可不简单。他也知道他们没有什么资本能留住无双的心。有时候他在想,如果段红雪喜欢无双的话,或许可以让段红雪多接近无双,说不定留住无双的筹码就在段红雪身上。可惜,段红雪这个人的想法,连张拙灵也很难摸透。特别是男女感情上。他是那样的冷静,那样的沉默,有时候真觉得他似乎比萨葛洪还要冷。

难道,像无双这样的女子也不会让段红雪动心吗?

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试一试吧!猜测,永远是猜测。猜测的事情不一定是正确的,想要知道段红雪的想法,就得主动问他。

一天,趁秦乐不在,张拙灵和段红雪说明了自己的心思。

段红雪冷漠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抬头看向天边,叹了口气,摇头道:“他喜欢的是你!”说完,催马朝前去了。

张拙灵愕然,喃喃自语,“是吗?……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无双平时的表现看来,似乎有那么一回事。可是,谁知道她的心思是真的喜欢,还是只不过为了取得张拙灵信任的把戏?

张拙灵不敢大意,也不敢想。他知道梅若琳对他的心意,即便选择一个人生伴侣,他第一个要选择的自然是梅若琳。因为,他欠梅若琳的。梅若琳各方面都挺好,只是有时候脾气大了点,也会耍性子赖人。有时像个大姐姐,有时又像个黏人的小妹妹。她的身上是一种久经江湖历练的强悍女子,又是心灵脆弱的纯洁少女。即便在她身上有一些不如意的地方,但也没什么大不了。大概,每一个女子都会有不讲道理的时候吧!再说,张拙灵自己还不是觉得自己也有很多缺点。自己尚且太多不足,如何奢望别人完美呢?

无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没有一个男子会对他不生一丝遐想。段红雪是这样,张拙灵何尝也不是?恐怕就连秦乐也在无意识中有那么一点意思,只是他不知道罢了!有时候,一个人心里其实喜欢一个人,但是自己却不知道,这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张拙灵的心里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他知道无双是魔教的人,知道无双接近他们的目的,可又舍不得杀她。或许,这就是他多少有些喜欢无双的证明。他所想的要感化无双的想法,细细想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实际。最实际的莫过于他们中有人能博得无双的欢心,只有这样,才有留住无双为他们效力的可能。段红雪似乎对无双还是有意思的,不过,无双就不一定会对段红雪有意思了。难道这个“任务”会落在自己身上吗?“不!不可能!”他很清楚,无双和他多半没有结果。段红雪虽然是他的好兄弟,不过,对于他与魔教的仇恨上来说,可以说段红雪是一个局外人。段红雪身上不会有太多包袱,如果他们能成,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于秦乐,明眼人都知道完全没机会。

如果,段红雪和无双真能成为恋人,就算无双念在和魔教有亲缘的份上不忍背叛魔教,他也是乐意的。至少,萨葛洪会失去一个得力的助手。这件事情,他要和梅若琳商量,给他们创造机会。

这次北上,第一件事情是要到紫南山成立紫山门。本想先拜祭父母的,可是黔州在西南,这一路北上不顺路。他打算成立紫山门后,再到河南府萧家堡赴英雄会。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李培根回来主持紫山门大局,然后再去黔州隆武山拜祭父母。再到云南,大理,最后找萨葛洪拼命。如果有机缘的话,他还要去一趟桃园岛,希望能找到配合鸣鸿刀的刀法。

一路上,他们依旧每天晚上练功,三个人的武功也再一天天的进步。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练习,秦乐和段红雪二人已经奈何不了张拙灵了。他们二人的醉梦拳也已经学完,只剩下刻苦练习,提高武功造诣了。

这段时间里,无双对他们夜里偷偷出来的事情也不再过问,倒让他们安了不少心。

期间,也到过几个山寨匪窝查看。可惜,都没有找到被囚禁的百姓,也没发现他们和魔教有什么关联。要是这些山寨行为不轨,则略施惩戒。而那些作恶多端的匪窝,都被他们一一铲除。愿意归顺的,收编己用,不愿意归顺的统统杀掉。到目前为止,张拙灵收编的队伍已经由原来的两千多人扩充到将近五千多人。虽然每日的开支大大增加,不过,从匪窝里搜刮来的财物也着实不少,完全可以应付每日的开销和成立紫山门的费用。

他也知道,他收编的这些“弟子”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他相信在紫山门严厉的管制和熏陶下,应该能有很大改观。再说,收编这些人也只是权宜之计,到时和魔教的一番大战,谁知道还能有几个人活着?要是他们失败身死,紫山门也将不复存在,这些人中有幸活着的人他想管也管不了了。无论当匪当盗,随他们的便。要是侥幸成功,再慢慢挑选弟子不迟。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相州

自从改为骑马,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张拙灵例外收编三千人后,也在各匪窝中搜得一千多匹马,这些马都分派给各头领和其中一批人骑坐。那些没马的人实在走得辛苦,没出几日,偷偷跑了两百多人。张拙灵得知此事,让他皱眉不已。可也无从多想,跑了就跑了吧!无心跟随的人,强留下来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为了控制每天都有人逃跑的局面,张拙灵将有马的人分为十队,每队两百余人。分别在队伍的左翼,右翼各布置两队骑士,前头和后方各布置三队骑士,再让徐哲挑选出五十几个信得过的人,分别安插在队伍的各方阵中作为报信员,负责每天的报信。如此安排妥当,完全掌控了队伍的流动,保证人员齐全。这般安排下来,倒是很少有人再逃跑,基本上十天半月也没发生一次逃跑的事件。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一路北进。过了蔡州后,随行的百姓已尽数散去,倒也了了张拙灵一桩心事。

再走得十余日,张拙灵等人渡过黄河,两日后已进入相州境内。

自从出了蔡州地界,这一路走来,每隔三五天,便有一些骑马的江湖人士从旁经过。看他们矫健的身姿,个个均有不俗的武功,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这支队伍。起初,这样的事情让张拙灵他们困惑不已,也在暗中戒备。好在这些人似乎只是路过,既不停留,也不攀谈过问。如此三番五次,好在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也就习以为常,不当一回事。

预计再走三天时间,张拙灵他们便可到达紫南山了。

这天正午,当他们在路旁歇息,一面吃着干粮喝水的时候,又有四人一对人马从后方疾驰而来。一面催马急行,一面脸色凝重的观察着张拙灵他们的队伍。

这队人两男两女四个人,前头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三十岁左右男子和一个紫衣美妇。这男子左手持缰,右手上拿着一条长枪。女的二十八九,样貌也算美丽。使的是两柄短刀,这两柄手掌宽的短刀插在一个皮革袋子里栓在马鞍上。后面也是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白衣,约莫十八九岁,样貌清秀美丽,腰间挎了一柄剑。男的二十出头,背上背了一对竹节钢鞭。

经过张拙灵他们身旁时,马上的四人看了过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多次,张拙灵他们也不以为意,这么多人一路北进,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那才是怪事。

此时,因为无双也在吃干粮喝水,所以将斗笠挂在树上。两个男子见了无双这等容貌,都将目光停留在无双的身上。白衣女子和紫衣美妇则见了无双后,脸稍一红,冷哼一声,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转而看着无双的白马和梅若琳的红枣马,眼中满是艳羡之色。

使竹节钢鞭的男子见了美若天仙的无双,不禁看得呆了,不知不觉将马勒住。后面马上的白衣女子正看着无双的白马和梅若琳的红枣马赞叹不已,坐下马匹的肩膀撞在男子胯下的马匹上,见男子痴傻的模样,顿时怒容满面,抽起鞭子恨恨的抽在男子的马臀上。这男子的心思全在无双身上,胯下马匹被白衣女子狠抽一鞭,突然跳将起来,顿时身子向后倒去跌下马来。男子大吃一惊,随即拽住缰绳,双脚疾步点地,手上一用力,跃上马背。

“没脸皮的东西,一个一身骚气的狐狸精也把你迷成这样!”

白衣女子怒不可遏,提起马鞭朝男子脸上抽来。男子满面通红,低头不避不闪。

持枪男子一把抓住白衣女子手臂,压低声音严厉的道:“雪妹,在外人面前不要出丑,回去再说!”

白衣女子恨恨的道:“花子庶!看在风师兄的面子上暂且记下,等会儿看我怎么抽死你!”

紫衣美妇朝无双瞪了一眼,道:“快走吧!别让师父等太久了,要不然咱们都少不了一顿骂!”

之前白衣女子骂姓花男子的一番话被无双听在耳中,已让她很是不悦,此时又见紫衣美妇瞪目而视,似乎是还怪罪于她迷了他花师弟,惹她雪师妹不高兴。顿时怒从心起,冷笑一声,提鞭在手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八十章:静观其变

张拙灵看到无双提着鞭子走了过去,知道无双是要找他们晦气了。想出手阻拦一下,又转念一想,“这段时间以来,无双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既然有人无故招惹她,就让她出出气也好!再说,看这些人实在可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趁这机会摸摸底细也好!”

于是,示意秦乐二人防备,自己不紧不慢的吃着干粮喝水静观其变。

无双向前走了几步,手中鞭子一扬,朝那紫衣美妇就是一鞭子打去。

这紫衣美妇见无双神色有异,已知此人是来找茬的。心下也正想试一试无双的能耐,看看她的武功是不是也和她的长相一样令人难以忘怀!不动声色的从马鞍上取下双刀。本以为无双会说几句挑拨的言语,哪知一照面便是一鞭甩来,看她一出手便是狠辣已极,吓了一跳,急忙双刀护住前胸。“铛!”的一声,鞭子抽在刀山,震得她双手发麻,双刀发颤,向后一退,满眼惊讶之色。

心下惊惧,可嘴上不饶人,骂道:“好你个霸道无理的小妖精!我哪里得罪你了?”

无双冷哼一声,道:“哪里得罪?这话正是我想问你的!”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紫衣美妇一声惊呼,身子侧旁一移,想要躲开这一鞭子。哪知这一鞭子来得甚是迅疾,脚步还未挪动,鞭子已经抽到,只得再次抬刀挡架。

又是“铛!”的一声,紫衣美妇连退几步,手中双刀也险些掉落。

旁边持枪的男子见了无双这鞭子的威力,顿时脸上色变,知道今日惹上强手了。跳到二人中间,朝无双拱手作揖道:“姑娘!咱们远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大动干戈?雨师妹必未出言得罪,姑娘这两下子也让雨师妹吃了亏,倒不如就此罢手吧!”

无双横鞭在手,冷笑道:“要我罢手不难!让你两个师妹向我陪个不是,我便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饶她们这一回!叫她以后少拿狗眼瞅人,实在让本姑娘看不过意!”

紫衣美妇脸色一白,强颜呵呵笑道:“我如何瞅你了?看一眼也不行吗?那么怕人家看你的话好好把你的妖精面容遮住啊!光天化日之下到处抛媚眼勾引男人,也不觉得害臊?勾引这一大帮野男人跟着你还不够么?”

那白衣女子朝无双眼一瞪,抽出剑来,道:“要打架就来,谁怕谁啊?”

“哼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么想死就成全你们!……姓雪的贱人别嘚瑟,很快就到你了。想要一起上来送死的话,本姑娘也不介意!”

无双一个转身,手中鞭子带着疾风,犹如一道闪电,直击紫衣美妇。

持枪男子大吃一惊,“这一鞭子过去,雨竹师妹可招架不住!”

“住手!”

一声喊,长枪送出。

鞭子疾啸,势不可挡。长枪如龙,无坚不摧。

两件兵器相撞,电光火石,鞭子弹回,长抢在男子手中不住颤抖,嗡嗡有声。

“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

男子心下吃惊,“这柔软的鞭子在她手里也这般强硬霸道,此人非同小可,还是以和为贵的好!”看了一眼树下的张拙灵三人,暗道:“这三人虽然年纪轻轻,但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辈,如今的局势再僵持下去对我们没一点好处!”

无双与他这一番交手,也吃了一惊,“此人内力不弱,确实是一个劲敌!不过,也不足为惧,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看招!”又是一鞭甩出。

男子见她不肯罢休,也挺抢迎了上去。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险

无双与持枪男子斗得十几招,发觉此人的枪法刚猛霸道,似乎正是软鞭的克星。不过,两人的内力比较之下,明显是无双更胜一筹。

“风师兄!我来助你!”

紫衣美妇见他师兄久战不下,使开双刀从一侧攻来。

“雨竹师妹快住手!”

男子一声喊,想要拦下雨竹。

无双冷笑一声,道:“好啊!一起来吧!”

旁边的雪妹道:“风师哥,雨师姐!我也来了!”也舞开剑花跳入阵中。

持枪男子心下着急,本意是为劝架,这会儿再加入两个人来,这下可麻烦了。跳出圈外,叫道:“雨师妹雪师妹,快些住手吧!切莫坏了大事!”

这男子一出圈外,他两个师妹才过得三五招便支持不住了。男子见两个师妹不是无双的对手,也不敢离得太远,要是两位师妹危险了,便上前出抢解围。口中不时的劝阻,可哪里能劝阻得了?看似三个女子的战斗,变成了二女一男斗无双。只不过男子只在危急关头出一两招,避免两位师妹吃亏。

“这位姑娘!我们没有冒犯之意,请你高抬贵手就此作罢吧!”

男子劝阻不住两位师妹,转而向无双求情。可手中长枪不敢有一丝怠慢,就怕稍一疏忽,两位师妹就吃了大亏了。

无双呵呵笑道:“想打架就痛痛快快的,假仁假义的在这里啰嗦什么?干脆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雪妹笑道:“好极!……花子庶,还不快上来帮忙?”

花子庶最是怕他这个师妹,一听雪妹喊,便取下两条钢鞭攻了上来。

风师兄见花师弟也加入战斗,要是四人打无双自然能胜,可在江湖人眼里可就不好看了。连忙跳出圈外,叫道:“花师弟留点心,别伤了人!”

张拙灵四人站在树下观斗,见他们三人围攻无双,个个脸上均有不悦之色。虽说无双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要是持枪男子劝架是假,助战是真的话,无双可就危险了。这会儿又见花子庶也加入战斗,就怕无双有危险。

秦乐道:“大哥,咱们帮一把手吧!”

张拙灵点了点头,正要上去制止这一场战斗,突然笑道:“看样子不用了!你们看!”

只见这花子庶的鞭法虽然看似刚猛,可却是华而不实,似乎只是碍于师妹的面子不得不出手。旁人看来,他是尽心尽力,实则只不过凑个热闹罢了。

四人打得十几招,无双一方占尽上风。花子庶见无双鞭法狠辣,招招毫不容情,想着再不尽力就要吃亏了。从原来的做做样子变为了实打实的打斗,把局面掌控在他们一方。不一会儿,见无双有些不支,又做样子相让。如此三番五次,一会儿无双占上风,一会儿他们占上风。这花子庶就像天平上的一个砝码,哪一边不足了就压在哪一边。使得两边打了一个时辰也分不出胜负来。

雨竹和雪妹二人不知其中端倪,已经是使出毕生气力,可打来打去累得满身是汗,就是奈何对方不得。雪妹心中气恼大师兄不来帮忙,可她师姐不开口,自己也不好再叫,这来的又实在没用,不免心中又气又急。

“花子庶,你个废物!关键时候一点用也没有!”

无双笑道:“你别骂他了,再骂我可就心疼了!”

花子庶听得无双这般说,明知她是有意气雪妹师妹,可也禁不住心中一荡,迅疾流畅的鞭法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这下,让雪妹看在眼里气在心头。

“花子庶,你这个见色起心的无耻之徒,枉费我对你一番情义,今天你不帮我把她的脸割破,我就跟你没完!”手中利剑招招直向无双脸上招呼。

无双听她要割破自己的脸,顿时大怒,道:“好啊!我让你三分,你却不知进退,这可怪不得我了!”说罢,鞭子一抖,更加的狠辣迅猛。

花子庶不愿意伤害无双,也不愿意师妹被无双所伤,见无双盛怒之下更增几分威力,自不敢掉以轻心。

打得几个回合,无双见难以伤到雪妹,心中顿生一计。假装乏力不敌,连连败退。这雪妹不知是计,步步紧逼。花子庶见无双不敌,故意放慢攻势。

无双瞧准机会,趁花子庶放满攻势,雪妹紧追不舍之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前一倒。

雪妹心中大喜,想着老天有眼,追她不到,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手中利剑毫不客气的往无双脸上划去。

“雪妹不要啊!……”

持枪男子和花子庶皆大叫起来。

“无双小心!……”

张拙灵等人也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而出,齐刷刷急速跃来,想要阻止雪妹这一剑。

雪妹见已得手,哪会错失良机?

雨竹也暗自高兴,想着这一剑下去,倒让天下女子都省了心了。

无双见她一脸狞笑,一心想割破自己的脸。心下冷哼一声,暗道:“你这么歹毒,真糟蹋了你这一张俊俏的脸!”剑到面门三寸,身子一个急转避开来剑,张开五指抓向雪妹面庞。

“啊!……”

只见雪妹把剑丢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庞,手掌指缝中鲜血滴滴答答滴了下来。再看无双时,雪白美丽的脸上一脸得意的笑容,哪有什么伤痕?

围观众人“啊!”的一声惊呼,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般结局。

张拙灵四人也是“啊!”的一声惊呼,个个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会?……”

张拙灵看着梅若琳,段红雪和秦乐也在看着梅若琳。

“我!……我怎么知道?我一直看着她的!”梅若琳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张拙灵问道:“你确定她一直在你身边的吗?晚上睡熟了以后你也确定她没有偷偷溜出来过!”

“晚上?……”梅若琳脸色煞白,“我每天晚上都是确定她睡熟了以后我才睡的!应该……应该没出来过吧!”

段红雪道:“看她这贴身转身的身法,的的确确就是醉梦拳里的武功,如果不是她偷看了,难道是她情急之中误打误撞的?”

秦乐道:“或许,或许无双妹妹天资聪明,在情急之下无意使出的。”

张拙灵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看她对这身法如此熟练,不可能是情急中想出来的。眼下咱们暂且别道破,看看她到底偷学了多少!”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赌注

“雪妹!你怎么样了?”

花子庶急忙跑到雪妹身前,蹲下身子查看,言语中惊惧莫名,甚是关切。

“滚开!我不用你管!”

雪妹左手一甩,打在花子庶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着实不轻,花子庶向后跌倒,脸上立刻肿起,嘴角流出血来。

“雪妹!……”

花子庶连忙站起,只见雪妹白皙的脸上五道爪痕从左至右,鲜血淋漓,再加她一副狰狞暴怒的面孔显得极其恐怖。

雪妹剑指花子庶,怒叫道:“花子庶!你今日若不帮我把这狐狸精杀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说罢,把剑指向无双叫道:“贱人,我雪妹要和你拼命,誓死不休!”

无双冷笑一声,道:“你这副模样不死也没用了!这么想死就成全你吧!”

花子庶见她师妹被无双毁了容,自觉对不起师妹,怒容满面的和雪妹一起冲了上去。

雨竹见如花似玉的小师妹被无双伤成这个样子,对无双的恨意更甚,恨不得也在无双的脸上砍上几刀,叫道:“风师哥!你我夫妻多年,今日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这风师哥愣了愣神,万万没想到一件争风吃醋的小事既然是这样一般难以收场的结局。知他雨竹师妹要他答应的事情是什么,若是答应,事情更加难以了局,可也不能不答应。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风辰子!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今日若不依我,咱们一拍两散!”

雨竹怒骂一声,不等风辰龙回话,一个箭步跳到无双面前就是三刀砍下。

风辰子咬了咬牙,“好!今日要死就死一块吧!”也挺抢跃步刺出。

张拙灵见四人围攻无双,无双的鞭法虽然在四人的强势围攻下不再进攻,只一味防守,把一根长鞭舞得密不透风,可也难支撑三五个回合。当下一个纵步跃了过去,单掌劲力勃发向风辰子等人拍了过去。

“轰!”的一声,把风辰龙等四人皆震得倒退三步方才站定。这一掌虽然力道浑厚,可他只想劝架不想伤人。

风辰子等四人被突如其来的惊天掌力震退,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围拢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张拙灵。

风辰子心下惊惧,想道:“这少年看年纪似乎只在十六七岁就有如此功力,只怕连我们师父也没有胜他的把握!”连忙收起长枪拱手道:“阁下是谁?未请教?”

张拙灵微微一笑,也拱手还礼道:“小弟“飞鸿客!”,未请教大哥名讳,各位英雄姓名,师承何处?”

风辰子看了看张拙灵背上的大刀,脸上色变,暗道:““天狼寨”中震退“一手擎天”李培根和“绝世双剑”马龙的惊天一刀,想必就是这少年了!还好刚才他没有出刀,否则我们哪还有命在?……传言他背上的宝刀是一柄邪物,不知是真是假?”心下对张拙灵只道名号而不说名字有些不悦,可见到他这一手武功后,不敢有一丝不快之意,拱手道:“少侠客气了!在下江湖人称“小霸王枪”的风辰子!”摇头苦笑道:“只不过浪得虚名而已,让少侠见笑了!”指了旁边紫衣美妇道:“这位是在下的妻子雨竹,人称“双刀夜雨”。”指着被无双抓破脸庞的雪妹道:“这位是小师妹,姓雪名妹,人称“雪花玉女”。”又指着花子庶道:“这位是三师弟花子庶,人称“小尉迟恭”。我们四人合称“风花雪雨”四侠,师父是人称“玉面神龙”昊天龙。”

张拙灵暗道:“出来行走江湖,确实让我们增长不少见识。这昊天龙不知何许人?不过看他几位徒弟的武功也不弱,特别是这个风辰子,他的枪法确实厉害,他们的师父昊天龙应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在多门兵器上都有这般造诣。”拱手道:“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在三生有幸!几位武功让在下佩服,小弟初入江湖,未能一睹尊师威仪,实是一大憾事!”

风辰子道:“不敢当!少侠过谦了!”

雨竹冷笑一声,道:“什么不敢当?这小子武功确实不错,可要比起师父来可就差远了!……喂!小子,你敢不敢和我师父比一比?”

张拙灵笑道:“尊师在哪里?要是有机会和尊师切磋学习一下,倒是小弟的荣幸!”

雨竹呵呵笑道:“你小子莫不成真想和我师父一较高下?……好!咱们约好明日正午在西边树林见面,你敢不敢赴约?”

风辰子听得雨竹师妹代师父约战,觉得此事不妥,可也想着今日四人败于其手,“风花雪雨”脸上无光,如果师父能胜得一招半式,也算挽回一点面子了!便也不出言劝阻。

张拙灵皱了皱眉,要是赴约的话就得耽误行程,可要是不赴约且不让人小瞧了?笑道:“好!一言为定!”

雨竹微微一笑,道:“很好!到时恭候大驾!你可别做了缩头乌龟啊!”

张拙灵笑道:“我答应的事情且有反悔之理?”

雪妹在旁紧握剑柄,一双怒目瞪着无双,脸上鲜血流个不住,一心只想报仇。可见到张拙灵的武功后,虽然心中恨不得和无双同归于尽也不敢再向前迈进一步。这会儿听的雨竹师姐约张拙灵与师父比武,心下顿生一计,道:“要比武且能没有赌注?”

张拙灵道:“我答应你们和尊师比试,意在切磋,哪里还有什么赌注?”

雪妹道:“哼!比试也好,切磋也罢!都是要有输有赢的,输了的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话,可眼睛死死的盯着无双不放。

张拙灵见她说得这么坚决,若不允许,今日事情难以罢休,道:“你倒是说来看看!”

雪妹剑指无双,道:“赌注就是我要这个女人死!”

无双面色一变,道:“要是你们输了便如何?”

雪妹呵呵一笑,道:“你们会赢?简直痴心妄想!”

无双哈哈一笑,道:“这么肯定?我看未必吧!”

雪妹凄然一笑,道:“要是你们侥幸得胜,那我便在你面前自裁便是了!”

大伙儿听她这么说,都不禁脸上色变。

无双嘻嘻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转过头来,对张拙灵笑道:“喂!飞鸿大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可别让大伙儿失望哦!”

张拙灵摇头笑道:“我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啊!你确定真要接受这个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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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誓死不休

无双俏眉一皱,随即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我应该再加一个赌注才行!”

雪妹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增加赌注?”

无双冷哼一声,道:“你个疯婆子!既然我是赌局中的一份子,凭什么你可以下赌注,我就不行呢?”

雪妹正要发话,雨竹拉住她道:“且听听她说些什么!”对无双言道:“你又要加什么?说来听听!”

无双道:“我的赌注就是!”指着张拙灵道:“如果这姓张的小子输了,也要赔上他的命!”

“啊?……”

这个赌注大出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意料之外,不由得都“啊!”了一声。

无双笑了笑,“这个赌注可以吧?”

雪妹哈哈笑道:“很好很好!这个赌注我赞成!”

雨竹也笑道:“这个赌注我喜欢!就依你吧!”

.张拙灵一愣,道:“我怎么也变成赌注的一部分了?”

无双笑道:“要是比武的人无论输赢都没有损失,哪能会尽心尽力?虽然输掉比武的代价是大了点,不过这样才显得庄重,也好玩!”

“好玩?”

张拙灵苦笑道:“性命攸关之事也觉得好玩,也只有你能这么看的开了!……也对,要是我输了,还有我陪着你死,你也觉得值了是不是!”

无双冷笑道:“谁要你陪了?你的死活不关我的事,我只关心我的生死!你最好用点心赢下比试,否则最先死的就是你!”

梅若琳见无双把张拙灵的性命也压上了,而听得张拙灵口气,似乎对比试真没多大把握,急忙道:“要是打和了呢?比武有输有赢没错,可也有打和的情况啊!要是双方打和了怎么办?”

此话一出,一伙人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都默然不语。

风辰子道:“这样吧!要是打和了,只要这位姑娘给我们小师妹道个歉,今日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张拙灵低头沉思一会儿,道:“我看可以!虽说是你这位小师妹有意伤人在先,但终究还是没有成功,反而被抓伤了脸。说到底还是你师妹吃了大亏,咱们道个歉也不吃亏!对吧?”

无双一脸不悦之色,道:“这话可不对,她完全是咎由自取,能怪谁?……要我给她道歉?没门儿!”

雪妹一听这话,气得全身颤抖,道:“不要脸的贱人!你以为我稀罕你给我道歉么?要是我师父和这小子打和了,就是说赌局没有结果,咱们的赌注都不能作数。咱们再来打一场,至死方休!你敢不敢?”

秦乐呵呵一笑,蹭了蹭段红雪,道:“冷面神,这女人还真倔的很呢!她哪里会是无双妹妹的对手?她这不是明摆着一心求死吗?”

段红雪冷冷的看着雪妹那一张狰狞恐怖的脸,一语不发。

花子庶面色一变,道:“雪妹!别做傻事!你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也不能急于一时。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再练他十年八年的再找她报仇不迟,到时候要是师妹还不是她的对手,自有我花子庶助你!眼下,咱们还是暂时咽下这口气退一步的好!”

雨竹也道:“是啊!小师妹切莫因一时之气毁了一生!不值得!”

风辰龙也道:“小师妹!正如花师弟所说,你还是冷静的想一想!不可逞一时意气,断送前程啊!”

雪妹未遇到无双以来,自觉容貌无人可比,哪知今日遇到无双后,才发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中早已妒意满满。方才一场打斗又在脸上留下五道伤痕,这一副面容算是毁了。心道:“虽说三位师兄师姐说得有理,花子庶要助我报仇的言语也是十分诚恳,可天下男人看待女人时,哪一个不是只注重容貌?就拿花子庶来说,以前他的眼里只有我雪妹一人,从来不会对其他女子多看一眼。可今日一见到这妖精一般的女子后,又怎样了呢?还不是眼珠子都差一点掉了出来?他今日说得这么诚恳,只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以后见到我这副面孔后恐怕再也不会理我了吧!他的心都不在我身上了,什么助我报仇的事情自然也会忘得一干二净。连他也不理我,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还会向我看上一眼?就连师父选弟子都是很注重容貌的,师父见了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疼我了!说不定还会逐我出师门!我雪妹从此将孤苦伶仃,苟且偷生过一生,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这妖精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只要我以性命相拼,就算杀不了她,至少也能在她脸上也留下几道剑痕,即便死了也瞑目了!”

哭道:“大师兄,师姐!你们说的自然在理,可我雪妹今日受此大辱,哪里还有脸面活在世上?这口气是万万不能咽下的!大不了一死了之便是!”说着,掩面哭泣。

花子庶听了雪妹这话,眼中流泪,伸手扶住她肩膀,道:“师妹!……”

“你滚开!我不用你假装可怜我!”又是一巴掌打在花子庶脸上,哭着跳上马背,一剑刺在马背上,马儿一吃痛,四踢飞蹬,绝尘而去了。

“师妹!……等等我!”

花子庶也跳上马背,马鞭一计狠抽,紧追他师妹去了。

雨竹狠狠瞪了无双一眼,跳上马,对张拙灵道:“明日树林见!”催马而去。

风辰子向无双拱手道:“姑娘见谅!我这个小师妹的脾气是倔了些,我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说着,深深一躬。

无双冷哼一声,转过脸不理他。

风辰子面色一红,心下不悦,暗道:“明日之战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要是你们输了,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高傲?”当下不露声色,道:“姑娘武功卓绝,在下实在佩服!我那小师妹的武功与姑娘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姑娘如此人品武功,就不要和她斤斤计较了吧!”

无双冷笑道:“我自然不愿意和她计较,是她自己要如此认真,难道要我狗要咬我却置之不理,视若无睹么?”

风辰子脸色一变,呵呵道:“姑娘这么说,可有些过了!”朝张拙灵等人拱了拱手,道:“几位就此别过,明日之约还望准时赴会!无论输赢如何,咱们都应该以息事宁人为主要目的!”

张拙灵微笑拱手道:“风大哥说得在理!小弟明日一定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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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江南第二风雅之士

张拙灵既然答应人家赴约,自然不能再启程。一伙人便在约定地点三里外安营扎寨,打算等比武过后再启程前往紫南山。他嘴上说对明天的比武没有把握,可心里在想:“看“风花雪雨”四人的武功,自然是以风辰子为最。以风辰子的武功,最多和无双打个平手,而且看他三十几岁模样,兵器又练得如此纯熟,应该在他师父门下也学了二十多年了!学了二十多年也只有这样的造诣,可想而知他的师父昊天龙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儿去!最多和“天狼寨”中的段臂人相当,虽费些气力但也不足为虑!再者,既然风辰子是大师兄,那就是说他师父也没有例外更高明的弟子!如此说来,我的推断应该错不了!等打赢了昊天龙,再代无双在昊天龙面前向她小徒弟道个歉就是了。雪妹虽然说要和无双拼死一斗,可在她师父面前应该也不敢造次,到时我们一走了之,她要死要活也就不关我的事了,自有她师父处理。”于是,也不将明日的比武放在心上。

这日傍晚,张拙灵等人吃完晚饭后在林间散步,发现林子后有一湖泊,湖边柳色依依,后面还有几间茅舍,几个村民正在湖边泊船。这湖泊虽然不大,可湖水清澈碧绿,湖上荷花簇簇,野鸭对对,芦苇丛丛,衬着夕阳昏黄的余光,别有一番景色。一行人便向这几个村民租了船只在湖上泛舟,欣赏湖中美景,以消这几个月来路途奔波的劳苦。

湖中美景虽美,可无双却心不在焉。有时看看张拙灵一副悠然自得无忧无虑的样子,一脸担忧之色,似乎想要说什么,又转头愣愣的看着天边出神。

张拙灵看在眼里,笑了笑,道:“有湖的地方就是好,不仅风景美,空气也好!”深深吸一口气,“啊!……要是每天都能在这样的湖面上泛舟,那该有多好!”

梅若琳笑道:“拙灵要是喜欢,等咱们把紫山门的事情安排妥当,我天天陪你在紫心湖玩耍可好?”

他们要去紫南山的事情,无双原本是不知道的。可再保密的事情也瞒不了一路行走的人多少时间。再说,从恶鹰岭收编来的人早就知道了,自然也瞒不了无双。所以,他们要到紫南山重设紫山门的事情也就不用再避讳无双了,只要不让她离开就好。

秦乐眼睛一亮,道:“早就听说紫南山下紫心湖的美景天下一绝,这回总算有机会游览一番了!”

段红雪也难隐激动的心情,扇了扇手中折扇微笑道:“是啊!……紫心湖美景早有耳闻,这回可真一尝所愿了!”

秦乐呵呵一笑,“这许多日子以来,还真没见你笑过呢!怎么一听到“紫心湖”三个字就笑了?虽然笑得有些牵强,但也难得得很了!”

梅若琳笑道:“段兄弟的情怀且是世人能懂的?”

段红雪也微笑道:“我段某乃是儒雅之人,不是一般粗俗野人可比!虽未必称得上是江南第一风雅之士,可也不承多让了!粗俗蠢笨之人自然不懂的,也不配识得“美景”二字!……段某此生除了只笑世间可笑之人,可笑之事外,也就会对美景笑上一笑。然而,前者之笑和后者之笑却是决然不同的!”

秦乐笑道:“我看你脸上的笑没有一次是不同的,都是冷冰冰的,如何不同了?”

段红雪冷笑道:“我都已经说了,粗俗蠢笨之人自然不懂的,你又何必再问!”

梅若琳哈哈笑道:“秦乐!段兄弟现在的笑是在笑你是那可笑之人呢!”

秦乐一愣,想到他之前说的除了对美景笑一笑之外,就只笑世间可笑之人,可笑之事。现在并无可笑之事,自然是笑我这个“可笑之人”了!哈哈笑道:“我说你段红雪才是世间最可笑之人呢!任何时候都是一副自以为是,天下无敌的样子。你以为你是天上的神仙么?还不就是一个照样要吃饭,照样要拉屎,照样要撒尿的俗人而已!还整天装作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自命清高,虚伪,还自称江南第二风雅之士,真是可笑之极!”

梅若琳听得秦乐把段红雪说得如此不堪,笑得前仰后合。

张拙灵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段红雪一时脸色憋得涨红,冷哼一声,道:“我与粗俗野人辩论什么?自寻烦恼而已!”转过身去,再不理他。

张拙灵早习惯了二人抬杠,看似段红雪极为恼怒,可也不以为意。暗道:“段红雪遇到秦乐,也算是他命中的一个克星了!”

无双听了秦乐一番话,眉头一皱,道:“亏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赏景说笑,难道还不知道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了吗?”

四人皆一惊,张拙灵道:“此话怎讲?难道你知道这个叫昊天龙的底细?”

无双道:“这个人的底细我倒是不太清楚,但也略知一二。这个人是近几年才在江湖中出现的,精通各种兵器,武功也是深不可测。他最绝的是暗器,听说暗器的武功还在肖林之上呢!”

“哦!……”张拙灵一惊,道:“用的是什么暗器?”

无双道:“天下暗器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更有传言,在他手中,任何细小轻便的东西无论形状轻重,都可以当做暗器发出!”

“啊!……”

梅若琳一听,顿时面无血色,眼中满是恐惧和恨意。

无双见到梅若琳如此大反应,想着她是担心张拙灵的安危,也见怪不怪。秦乐和段红雪二人也是这般心思。

张拙灵一愣,哈哈笑道:“天下暗器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谁信啊?多半是自吹自擂,再加上江湖中人以讹传讹,所以闹出这样的笑话来!光是一门暗器就够一个人练一辈子的了,还说什么“天下暗器无一不通,无一不精”?那无论是么东西都可以当做暗器打人的话就更加扯蛋!……”突然心头一震,这“在他手中,任何细小轻便的东西无论形状轻重,都可以当做暗器发出”的话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难道?……”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美人温香

张拙灵面色大变,道:“要真是她的后人,可就麻烦了!”

段红雪道“谁?……”

秦乐和无双都是一惊,看张拙灵的脸色,便知此人人非同小可。而梅若琳则仿佛没了魂似的,脸色极其难看。

张拙灵正要说话,只见梅若琳一手握住他的手,这只手微微颤抖,“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有点儿不舒服!”梅若琳脸色苍白,道。

“你怎么了?”张拙灵问道。

“没!……没什么!大概!……大概连日赶路累坏了,再受些湖上冷风,所以!……”

大伙儿见她一头冷汗,似乎确实很不舒服,也无心再欣赏美景。将木船划到岸边交给船主人,便回到营地。

夜晚,张拙灵相约秦乐和段红雪,想要到僻静处练功。刚走出营帐,发现无双已在账外等候多时。

无双道:“张拙灵,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张拙灵皱眉道:“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吗?”

无双不答话,自顾自的向林中走去。

张拙灵无奈,对秦乐二人道:“两位兄弟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秦乐点了点头。

张拙灵便跟着无双去了。

秦乐微笑道:“你说,无双妹妹大半夜的叫大哥去干什么?梅若琳知不知道?”

段红雪冷冷的道:“你想知道就自己跟过去看啊!”说完,钻入帐中去了。

“我才梅那么无聊呢!”也钻进帐内。

还是傍晚泛舟的湖边。

此时月影朦胧,湖面上月光闪闪,一阵阵微风从湖面上吹来,带着一丝丝凉意,也带着丝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无双微低着头走在前面,张拙灵跟在后面,看着她那妙曼的身姿,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不觉让他心头荡漾。

张拙灵看着她月光下美丽的背影,不知不觉,整颗心云里雾里,顺着幽幽的香气一步步走去。直到身子撞在无双的后背,这才惊觉过来,急忙向后一缩,脸色通红。

“你!……你干什么?”

无双也是满面通红,显得有些慌乱。好在此时天色暗淡,二人脸上的表情也都隐没在昏暗中,否则,“尴尬”二字也形容不尽了!

“没!……没什么!我!……我在想着明天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失了神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无双脸色又一红,道:“你离我远点儿,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张拙灵尴尬的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

无双又朝前走得几步,坐在一颗树下。看到张拙灵还在原地站着,微微一笑,道:“过来坐吧!”

张拙灵走了过去,在离她几步的地方坐下。

无双见他如此,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天边那一轮弯月出神,不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道:“拙灵!要是哪一天咱们非得以性命相拼不可,你会杀了我吗?”

张拙灵心头一震,沉思一会儿,道:“我不知道!”

无双笑了笑,道:“不知道?……呵呵!我想,你还是不会对我容情的!对不对?”

张拙灵的心微微一痛,眼望月空,轻轻说道:“只要你愿意,这样的结局可以不用发生的!”

无双笑道:“为何不说只要你愿意,这样的事情可以不用发生呢?”

张拙灵不解,道:“此话怎讲?”

无双道:“你一心想让我投靠你们,难道你就不可以跟我去北寒山吗?只要你愿意,我无双今生今世都是你的人!”

张拙灵的心猛的一震,无双的美貌确实天下无双,也没有哪一个男人不会为他动心。哈哈笑道:“无双妹妹的才情姿色确实天下无双,哪一个男人会不动心呢?……要我去北寒山也不是不可以!”

无双喜出望外,站起身来,道:“真的吗?”

张拙灵笑道:“当然!……不过!”

无双听得张拙灵答应,心中欢喜,道:“不过什么?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的!”

张拙灵道:“什么条件都可以?”

“当然!”

“好!……要我投靠阴阳宗的话,单单一个无双还远远不够!我的条件就是我要做阴阳宗的宗主!阴阳宗上下,包括萨葛洪也要听我的号令!……”为了得到无双,抛弃对他一心一意的梅若琳,那是万万不能的,更别说背叛武林,依附魔教。

无双眉头一皱,道:“宗主之位让给你也无妨!不过,要老宗主也要听你号令可不好办!”

张拙灵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他萨葛洪确有诚意的话,就让他自费武功吧!”

“你!……你太过分了!”无双怒道。

“哈哈!我过分?”张拙灵冷笑一声,道:“你要跟我耍美人计可就找错人了!为了一女子背叛武林,血海深仇仇置之不理的事情我张拙灵做不出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自便!”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你父母的仇小事一桩,只要你愿意,陈慕华的人头即刻给你送来!”无双不死心,还想争取一下。

张拙灵停住脚步,“哈哈!父母之仇固然重要,他萨葛洪灭我紫山门,屠杀武林同道的仇非得他萨葛洪亲自偿还不可!”

无双冷笑一声,道:“萨宗主何等武功?当今世上谁能是他的对手?你恐怕再练一百年也未必杀得了他!倒不如别做那虚名之事,取其次杀陈慕华报父母之仇,此后逍遥快活一生不好么?”

张拙灵愤然道:“杀不了也得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无双低头不语,眼中潸然泪下,“……今晚约你出来是别有目的,你且等我把话说完!”既然争取无望,也不必再做强词。

“何事?”

“就是!……明日比武的事情!”

张拙灵笑道:“你放心,我虽然没把握,但也不会连累你的!如果我输了,一切后果自有我承担!”

无双道一行泪水滑落,道:“你以为我是怕你连累我吗?他昊天龙想要取我的命可没那么容易,你死了倒是不打紧,你以为他昊天龙会放过其他人?到时候梅姐,段红雪,秦乐他们也会因你而死!”

张拙灵一惊,道:“有这么严重么?”

无双道:“昊天龙的底细我是不清楚,不过也知道他除了武功了得,暗器惊世骇俗之外,就是心狠手辣!任何败在他手下的人没一个活着的!你死了,秦乐他们岂会袖手旁观?自然是要为你报仇的,还不是最后都得送死?”

张拙灵点了点头,道:“这话倒也在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赢下比试,只要赢了,什么都好说!”

无双笑道:“你拿什么赢?”

“我!……”

张拙灵一时语塞,他真的没把握。如果动用鸣鸿刀,自然稳操胜券,可他实在不愿意在显露鸣鸿刀了。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意外惊喜

无双笑道:“其实,你应该有十成把握的!”

张拙灵道:“三成把握都算多了,哪里来的十成把握?”

无双道:“你若是单凭武功,确实只有三成把握,三成的把握等于没有。不过……”指着张拙灵背上的鸣鸿刀道:“剩下的七成把握全在它身上!”

张拙灵一愣,摇头道:“这刀虽然是一口宝刀,但威力有限!而且我也不会什么刀法,如何能与人对敌?”

无双冷笑一声,道:“一向一副大义凛然,男儿好汉,似乎从不说一句违心话的张拙灵说起假话来也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佩服!……佩服!”

张拙灵面色一红,道:“你在胡说什么?”

无双笑道:“你还想瞒我到何时?这口宝刀的威力如何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是你自以为没多少人知道罢了!”

张拙灵一惊,道:“你最好别透漏一点消息,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无双冷哼一声,凄然笑道:“你是说不要告诉萨宗主是吗?……呵呵!即便我不说,阴阳宗安插在武林的耳目早就上报了,还用得着我亲自跑到北寒山告诉宗主么?”

张拙灵顿时心中一冷,没想到仅仅一次,就让鸣鸿刀的事情传到萨葛洪耳中了。“就算他知道也无妨,我正想让宝刀尝一尝他的血呢!早来一天,晚来一天都一样!”可心乱如麻,这要是萨葛洪真的亲自前来,那可就糟了。

无双呵呵笑道:“你也不用如此惊慌,萨宗主既然答应欧阳通三年不找你麻烦,自然会信守诺言的!区区一口宝刀也不在宗主眼里!眼下还是说说明天比武的事情吧!”

张拙灵听她如此说,心下稍安,想着江湖中虽然知道鸣鸿刀的威力非同凡响,但其实也对鸣鸿刀的事情必不知情,只以为只不过是一柄有些邪气的宝刀罢了。更不知道这口宝刀就是上古时期和轩辕金剑一同出炉的鸣鸿刀。道:“总之,明日无论输赢,我都不会再用这口宝刀的!”

“死也不用?”

“死也不用!”

无双沉思一会儿,道:“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张拙灵道:“你有办法?”

无双叹了口气,道:“能不能成,还得看你的天分!”

张拙灵道:“你想说什么?”

无双摇了摇头,道:“我想教你一段不知名的内功心法,这内功心法是宗主教我的,我可是花了一年时间才打通所经穴道练成第一段!”

张拙灵听她要教自己内功,不禁大出意料之外,可也不禁心喜,笑道:“无双这么聪明的人都要一年才能练成,我的资质比你多有不如,恐怕至少三年时间才有小成。比武之期近在咫尺,一个晚上的时间有什么用?”

无双微微一笑,“我也想过可能也没什么用,不过你体内已经有“九冥神功”的底子,说不定在你身上能出现奇迹!如果成功了,你的内力也会再上一层。本来,你的内力应该和昊天龙相当了,再练成我教你的内功的话,赢的机会也会多几成!”

张拙灵道:“或许吧!暂且一试也无不可!”

“你听好了!……”

于是,无双便将她所说的内功心法说了出来。

张拙灵一听,发觉这心法和他所练的“九冥神功”有共通之处。也不多想,照着无双的指点顺序运功。这一练不打紧,何止只有共通之处?这运功的路子分明就是第十九幅“九冥神经”的内功图谱啊!心下既惊喜又诧异,暗道:“这明明就是“九冥神经”上的内功嘛!她为何说是不知名的内功心法呢?难道她是真心有意帮我的?而又不想让人说她背弃萨葛洪教我剩下的“九冥神功”?”不禁心生感激。

张拙灵刚一开始运功,顿觉体内的各穴道仿佛久旱逢甘霖,百穴互鸣共应,过得一盏茶时间,张拙灵顺利练成。感觉内力增加了三成,这么大的收益,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

“这就练成了?”

无双见他周身清气萦绕,百脉微鸣,显然是将她一年辛苦才练成的内功在一盏茶时间一蹴而就了。惊得她张大了眼睛,诧异惊奇不已。

“你这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天才?”

“呵呵!聪明谈不上,可也不算很笨就是了!”想着,“既然她装样子,那我也配合她装下去得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无双根本不知道萨葛洪教她的就是下部“九冥神功”。世上武功,无论哪一种都是要循序渐进的,“九冥神功”也一样。萨葛洪得到的是下部,即便日日苦练,纵使他武学渊博,没有上部的基础练起来也是极其困难。从练下部的第一幅开始,一图比一图困难,萨葛洪也是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将下部完全练成。萨葛洪教她的时候也没期望她能练成,所以只教了她开头一幅。萨葛洪练这一副时用了三天时间,无双和萨葛洪的武功修为可谓天差地别,又在她四五岁时能在一年时间里练成也算是一个奇才了。后来,又教了她第二幅,无双练了十年时间。目前,第三幅还没有丝毫进展。萨葛洪喜爱无双的事情宗内无人不知,可也不想让宗内的人知道他传“九冥神功”给她,以免那些饱受“三尸脑噬丹”之苦的人打无双的主意,所以也没有告诉她这就是“九冥神经”里的武功。

无双本来想,要是张拙灵能在一个晚上练成第一段的话还想教第二段的,可现在亲眼见他一下子就练成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的奇怪,既要喜欢的男人本领高,又怕喜欢的男人本领太高。

张拙灵看她一副愣愣失神的样子,问道:“还有吗?”

无双一惊,回过神来道:“没!……没了!”

“没了?……萨……萨宗主教你内功就只教你这么一段?”张拙灵可不信,如果能在她身上把下部的“九冥神功”都套到手,不愁魔教不灭。

无双脸色一红,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愿意教就教,不愿意教就不教!你还想逼我不成?”说完,站起身来走了。

张拙灵苦笑道:“好吧!你心情好了再教也不迟!”

明天有事,停更一天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树林赴约

次日一早,张拙灵担心梅若琳的病情,好不容易等无双出了营帐,急忙上去问情况。无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看她的情况似乎不像是身体不适,倒像是有难言的心事呢!”

张拙灵皱眉道:“心事?……她会有什么心事?”

无双道:“这我可不知道!等会儿她出来你问问她吧!”

临近午饭时间,大伙儿已聚集在一起准备开饭。等到开饭之时,仍然不见梅若琳出来。

“无双!要不你再去看看!”张拙灵有些焦急。

无双应了一声,去看梅若琳去了。过了一会儿,无双走了回来,道:“她说她不舒服,不想吃!”

秦乐道:“莫非病的不轻?要不要紧?”

无双道:“我看应该没事!”

张拙灵道:“要不给她盛碗饭菜过去,她要是想吃了就在帐内吃了也是一样!”

无双点了点头,挑了几样小菜在碗里,再盛了饭给梅若琳送去。回来后,四人一起吃饭。

正午将近,张拙灵吩咐徐哲一些话后准备前往树林赴约。

秦乐道:“要不要和梅姐说一声?”

张拙灵道:“不用了!要是不出意外,咱们下午就回,她不舒服就别打扰她了吧!”

“等等!……”

正要启程,没若琳过来了。

“你?……你没事吧?”

大伙儿见了梅若琳,不禁都一愕。只见梅若琳脸色苍白,面上罩了一块面纱。

梅若琳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只是脸上起了好多痘痘,没脸见人啦!”

张拙灵道:“没事就好!”想着“只不过起痘而已,都是熟人,怕什么见不得人啊?哦!……是了,她要跟着去,那自然会遇到一些除我们之外的人,她是怕人家笑话呢!”也就不再理会。

走得一刻钟左右,一行人到了树林外。只听得林子内熙熙攘攘,似乎来的人还真不少。

梅若琳脸色一变,拉住张拙灵道:“要不,咱们别去了吧!我怕!……”

张拙灵微微一笑,道:“来都来了,且能临阵退缩?此刻,即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的!你要是不舒服,你先回去等我们吧!”

梅若琳摇了摇头,踌躇一会儿,道:“好吧!咱们走!”

进入林中,果然来人的数量大大超乎预料。

张拙灵抬眼望去,林子中一大块空地,正中央一个约莫六十左右的老者坐在一大石头上。

这大石少说也有八百斤,似乎是特意搬来给他坐的。不知是谁搬来的,能有这么大气力也是不一般。一见这老者,不禁吃了一惊。看这老者面如冠玉,银发如雪,相貌俊美不俗,宛若一不老神仙。手中一把羽扇轻轻扇着,正闭目养神。看似六十有余,可面上并无一条皱纹,要不是一头银发,还真以为只不过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美貌俊男。

张拙灵心中暗赞,“好个“玉面神龙”,果然不同凡响!”。

梅若琳见了这老者,脸上色变,显得惊惧愤恨,身子缩在无双身后。

那风辰子和雨竹,花子庶,雪妹四人站在身后,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雪妹脸上也罩了面纱,见了无双,手按剑柄,一脸愤怒。花子庶急忙按住,耳语道:“师妹别激动!一切自有师父替你主持公道!”一说起她师父,顿时脸色一凝,将剑还入鞘内。

昊天龙觉察张拙灵等人到来,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张拙灵一眼,朝他背上的鸣鸿刀看去。顿时眼中大放异彩,激动得连忙站起身来。他身旁两边的人之前是坐在地上的,见昊天龙站了起来,也都起身看着张拙灵等人。这些人看了张拙灵一眼后,都将目光锁定在无双身上,无不为无双的美貌倾倒。

张拙灵一惊,暗道:“莫非他识得此刀,是为此刀而来?”当下不露声色,笑而不语,转头向两边看去。

左边的有两拨人,一波为首的五人,一波为首的八人。右边的有三波人,一波为首的四人,一波七人。这五波人的身后都跟着一大群手下,每一波人数都不下两百之数,总共人数一千之多。而昊天龙一方就只他们五人,相比之下显得势孤力薄。可是从昊天龙一方占据首脑位置来看,例外的人很明显是以他昊天龙一方为尊。如此看来,他们一方虽然人数最少,可气势上是最强盛的一方。

这例外的五波人似乎是一些山寨或是帮派,其中有老有少,有胖有瘦,高矮不一,此时无暇一一细说。

昊天龙两只眼睛盯着鸣鸿刀,眼中满是贪婪之色。扇了扇羽扇,道:“你就是夜闯天狼寨,一刀逼退“一手擎天”李培根,“绝世双剑”马龙的少年?”说这话时,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啊!……”

张拙灵听得“天狼寨”中与他打斗的段臂人就是四师叔李培根,顿时脑袋嗡的一下,激动得身子一颤。

秦乐,段红雪,梅若琳等人听说那夜和张拙灵打斗的段臂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李培根,不禁都脸现喜色。

“他!……他就是李培根?四!……四!……”

昊天龙见张拙灵如此,微微一愣,道:“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呵呵!他二人都只不过浪得虚名而已,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张拙灵很激动,一时思绪万千,没将昊天龙的话听在耳中,也在暗暗庆幸,心道:“还好我没有伤到他,万幸啊万幸!……四师叔什么时候断了一臂?……是谁伤了他?”对于紫山门弟子的情况,他都是从欧阳通那里得知的,李培根在紫南山下和魔教四护法之一的郝通一战时断了一臂的事情他却不知道,而“黑白双剑”之子马龙和紫山门的渊源就更不知道了,只以为马龙是李培根收的弟子。

昊天龙见他只顾低头沉思,似乎全然不把他当一回事,顿时脸上微怒,呵呵冷笑道:“小子!见了我“玉面神龙”也不行礼,实在不懂礼数啊!”

秦乐得知“天狼寨”中的断臂人就是李培根,正自高兴,听得昊天龙说李培根师徒浪得虚名,又讥讽张拙灵,顿时大为恼怒,呵呵笑道:“我们岂会是不懂礼数之人?只不过,我们只对像“一手擎天”李培根大侠,“绝世双剑”马龙大侠等如此英雄好汉敬礼,对那些高傲狂妄,而又实至名归的浪得虚名之辈向来是以眼对眼,以牙还牙的!”

昊天龙大怒,朝秦乐看了过来。突然看到秦乐旁边的无双,面色立即一愕,顿时和颜悦色,笑道:“这位小妹妹就是伤了我徒弟的姑娘了吧?……啧啧啧!……果然美貌绝伦,天下无双!……”

无双见他这副嘴脸,大感厌恶,转过脸去不理他。

秦乐见他如此,鄙夷之心更甚,笑道:“喂!……老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叫小妹妹,不觉得害臊么?”

昨天回单位累得要屎,所以没有更新,对不住大家!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漫天飞舞

昊天龙听得秦乐喊他“老头!”,顿时脸色大变,实在是平生第一不容之事,气得胡子微扬,嘴角抽搐。可却强压心中怒火,强颜微笑。只见他右手中指捏在拇指肚上,其余三指微微翘起,夹住一枚绿色暗器,只轻轻一弹。“波!”的一声,这枚暗器化为一道绿光向秦乐喉咙疾射而来。

秦乐一惊,这力道及速度着实匪夷所思,连忙运起内力想要挡下这暗器。

张拙灵听得暗器之声,顿时回过神来。但见一道绿色波光疾射而至,料定不管目标是谁,身后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挡下。运足内力一掌拍了出去,这道绿光顿时在空中一个急转,“嘣!”的一声钉在树上。

在场的人定睛一看,不禁都惊叹一声。这暗器居然是一片碧绿的树叶!能将一片轻柔漂浮的树叶作为暗器打出,而且做到如此迅疾威猛,整片树叶的一半直没入树干,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那些随昊天龙来的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脸现惊恐之色,随即大声呼喊,“玉面神龙威武!”“玉面神龙古今第一!”也有不少人看向张拙灵的眼中满是佩服敬畏之色。

昊天龙哈哈长笑,手摇羽扇,一副傲然。可心下却为张拙灵这一掌的威力心惊不已。

“飞花摘叶手!……”张拙灵脸色一凝,拱手道:“前辈好功夫,在下领教了!”

梅若琳见得昊天龙这一手,脸上色变,喃喃道:“练成了!……练成了!”

那风辰子等“风花雪雨”四人见到师父大显神威,个个脸上一副得意之色。可也惊心于张拙灵的功力与师父相当,更可能还在其之上。得意之心只在片刻,立时面色凝重。

昊天龙心中虽然忌惮张拙灵,可脸上一副洋洋自得的神色,笑道:“你小子识得我“玉面神龙”的绝技,还算有些见识!不错!……不错!”

张拙灵微微一笑,道:“前辈这暗器的功夫确实震烁古今,着实让晚辈佩服!”微微躬身,“晚辈前来不为别的,只因晚辈的朋友无意中伤了前辈高徒,晚辈特来给前辈道个歉,希望此事能看在晚辈一份薄面上就此一笔勾销,从此相安无事。”

昊天龙笑道:“徒弟的事情作为师父的本不应该插手!不过,今日遇到少侠这等武功,还算入得老夫法眼,老夫一时技痒,想要再领教一番,好让现在的年轻人知道什么叫天,什么叫地!”

张拙灵呵呵笑道:“前辈乃是一代宗师,且能自降身份与晚辈争高低?”

昊天龙道:“这话说来本也在理!不过,既然咱们早有约定一战,也就不要避讳江湖规矩了!虽说是我徒儿代我下约,可也不能就你一句说辞就可免除了的!”

张拙灵脸色一凝,道:“既然如此,要是晚辈能在前辈手下过得百招,你徒弟和晚辈朋友的恩怨就此可以了结了吧?”

昊天龙道:“徒弟的事情自有她们的办法处理,咱们的比试当由咱们自己来定!”

“哦!……这么说来,前辈似乎还要下赌注么?”

“哈哈!没错!咱们比武的赌注当然是咱们自己下了!徒儿的赌注是徒儿的,我们的赌注是我们自己的,一场比武,各自领受赌注吧!”

张拙灵暗叹,“没想到又生繁琐,不知他要怎样?这场比武恐怕没那么简单了!”道:“前辈且说来听听!”

昊天龙双眼微微眯起,看着张拙灵背上的鸣鸿刀道:“我的赌注就是你这口宝刀!……我看,少侠还是趁早将宝刀奉上,以免受些不必要的苦楚。要是少侠识趣,能够主动认输,老夫倒是可以网开一面。要是少侠不知高低,硬要螳臂当车,到那一败涂地之时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死得冤屈了!”

张拙灵微微一震,“果然!……他确实是为了鸣鸿刀而来!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定然知道此刀的来历了!而他又懂得“飞花摘叶”的功夫,应该就是“摘花婆婆”的后人。而摘花婆婆似乎又和得到鸣鸿刀后死在恶鹰岭密室中的“仲仇”有些关联,他要真是“摘花婆婆”的后人,知道鸣鸿刀的来历也不奇怪了!”猜出昊天龙大概的身份,知道面前的这人却是最应该拥有鸣鸿刀的“主人”,可这鸣鸿刀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又是打败萨葛洪覆灭魔教的筹码,怎能如此轻易让人?今日如果能在武功上胜过他最好,要是不敌,也不介意再使用一次鸣鸿刀。凛然道:“晚辈有些粗浅功夫倒还拿得出手,前辈既然有兴致,那便指教一下吧!”

昊天龙仰天哈哈大笑。顿时,周身衣袍鼓荡,四周狂风大作,沙尘满天,迷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漫天飞舞!……”

梅若琳惊呼一声,“拙灵小心!……大伙儿快扑在地上!”

众人领教了昊天龙如此强横的内力,都自觉万难抵挡,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听得梅若琳的提点,急忙匍匐在地。各自心中都在惊疑梅若琳为何如此清楚昊天龙武功的路数,可在将要关头也不容多想,照做就是。

这“漫天飞舞”的功夫,乃是“摘花婆婆”最厉害的一招。昊天龙练得此神技,从未在一场战斗中用过。今日遇到张拙灵,见他内力之深匪夷所思,犹在他昊天龙之上,为了一保万无一失,一出手便是最厉害的一招。

所谓“漫天飞舞”,只是这一招的统称,可以驾驭任何细小的事物为兵刃暗器。比如,要是驾驭万千树叶为兵刃暗器,就是“漫天飞叶”,驾驭万千尘沙便是“漫天飞沙”,驾驭飞雪为暗器便是“漫天飞雪”,在雨中驾驭雨滴便是“漫天飞雨”……如此推类而名,驾驭不同事物为兵刃暗器便有不同名称。此时树林中可供昊天龙驾驭的事物便是沙尘和树叶,就不知他即将使用的暗器功夫到底是“漫天飞叶”还是“漫天飞沙”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惨败

梅若琳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有张拙灵这一方和昊天龙听见,而随昊天龙一起来的其余各帮寨们众人却不曾听得明白,在这危急时刻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们旁边的“风花雪雨”四人也已经匍匐在地,可此时风沙满天,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能够看到四人的举动?要是看见了,也自当立即匍匐在地,以避风险。

昊天龙听得梅若琳道出他这一绝技的名称,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漫天飞舞”一招,就连我四个不成器的徒儿都不曾见过,她一个从未蒙面的小姑娘如何得知?”看向梅若琳的眼神满是疑惑。见她脸罩面纱,看不出容貌,可见她身段形态,不觉心下一凛。“难道是她?……哼哼!等我收拾了这小子,再来清理门户!”

秦乐,无双和段红雪三人在梅若琳的提醒下已匍在地上,昊天龙的“漫天飞舞”威力再强,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伤害。而张拙灵则不能退缩,因为他可是对敌的主力,更是这场战斗的当事人。周身内力鼓荡,微眯双眼,时刻准备着。

“嘣!……”

周围树木随之一个剧烈抖动,枝上的叶子尽皆脱落下来,万千树叶随着狂风飞舞,翻卷,轰鸣。

张拙灵双掌两侧展开,掌上内力气息涌动。眼睛看着漫天飞叶的动向,一脸凝重。面对惊世骇俗的漫天暗器,他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是依葫芦画瓢,照着刚才一掌震开那一片树叶的方法,来一片震开一片,来一堆震开一堆。

“走!……”

昊天龙呼喊一声,“咻咻咻咻咻咻!……”漫天飞叶从四面八方朝着张拙灵如箭雨般疾射而来。

顿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各帮寨的人被昊天龙的“漫天飞叶”杀倒了一大片。剩下的人顿觉势头不对,条件反射的立即抱头扑在地上。

张拙灵双掌如影,朝着四面八方拍出。一阵阵气浪撞击之声接连响起。

“嘣嘣嘣嘣嘣嘣!……”

一波波“暗器”在他强横内力掌风的击打之下顷刻溃散,击成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翻飞几下,又卷入狂风中变成更多的利器,融入浩大的暗器涡流之中再次向张拙灵激射而来。

如此三番五次,一波波轮番攻击,漫天“暗器”越来越多,越来越细。最后都在张拙灵的掌下化为粉末,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

“漫天飞沙,飞沙走石!……”

昊天龙见他一招“漫天飞叶”也奈何对方不得,口中疾念一声,随即漫天飞沙蔽日,一团灰蒙蒙的沙尘犹如一条巨龙呼啸而去。紧接着,两脚飞步,风辰子手中长枪兀自飞入他手中。长枪一抖,一招“毒龙钻”直向张拙灵胸口刺来。

张拙灵眼前一团灰雾,但听得昊天龙疾飞而至之声,却不见他从哪个方向来的。急忙一掌拍散沙尘,正要拔刀。哪知沙尘后面还有几十粒指头大小的石子已近在咫尺。当下再发一掌,震散来石,又欲拔刀时,昊天龙一杆长抢刺到。顿时大惊,双脚一错,向旁一倾。这步法却是“醉梦拳”里的身法,快速,凌厉。

他避得快,昊天龙的长枪来得更快。

“呲啦!”一声,这一杆长枪擦过张拙灵胸口,胸口处的衣服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咣当!”

不知是什么东西掉了出来,昊天龙见了地上的东西,顿时惊喜莫名。

原来,掉在地上的东西却是张拙灵从恶鹰岭密室中得来的那块巴掌大的金牌。

掉在地上的东西除了这块金牌之外,还有三本书。分别是“素心经”,“无灭神功”和上部“九冥神经”。只是昊天龙只注意到金牌,却没注意到这三本书。只因金牌掉得远,而且落地有声,三本书掉得近,且落地轻微。又加昊天龙见了金牌后已是惊喜交集,实是此生必得之物之一,哪里会注意到张拙灵身旁还有这等惊世典籍?

昊天龙见了金牌,神色激动。窜步上前,伸手抓去。

就这么一会儿,张拙灵已将鸣鸿刀拿在手上。

“休想!……”

鸣鸿刀一出,顿时血光涌动,腾腾杀意弥漫四周。

这鸣鸿刀本身杀意的强弱和持刀者的怒意相互呼应,此时张拙灵身上的衣服被划破,心中怒意升腾。这衣服是他父亲生前穿的,现在被昊天龙给划破了,如何不怒?

张拙灵怒意腾腾,鸣鸿刀的杀意更加恐怖。

昊天龙一心想夺取金牌,心神有失,被这摄人心魄的恐怖杀意迷失心性,抓向金牌的手在空中一滞。一脸茫然,惊恐万状。

那些各帮寨中定力不够的人顿时抓狂起来,个个双眼血红,在身上乱抓乱撕。随即,提起兵刃互相胡乱砍杀。那些手上没有兵刃的人则狂叫着在身上撕抓一阵,如疯狗一般扑向身旁的人就是一顿撕咬。看得秦乐,段红雪和梅若琳等人心中发颤,全身微抖。无双也惊得睁大了双眼,盯着张拙灵手中的鸣鸿刀,神情恐怖,难以自持。

“杀!……”

张拙灵的心性也被鸣鸿刀的杀意所微摄,双眼微红,一刀挥向呆滞的昊天龙。一道血刃随即从鸣鸿刀上飞向昊天龙,昊天龙虽然被恐怖杀意一时迷失心性,可自身的定力在他查觉到危险来临之时瞬间惊醒,连忙运尽毕生内力于枪上,长枪轰鸣,气刃呼啸,做最后的挣扎。

“嘣!……”

两道气刃相撞,枪头上的气刃随即溃散,枪身节节碎裂,昊天龙狂吐一口鲜血,整个身躯向后倒飞,撞在身后一棵树上。双眼灰暗,惊恐,不甘,身躯无力的靠在树下。又吐得两口血,挣扎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金牌,又看了张拙灵和鸣鸿刀一眼,惨然一笑,转身几个飞跃,已逃得无影无踪。

“风花雨雪”四人见师父惨败,一脸惊愕。

“走!……”

风辰子惊呼一声,率先逃离。雨竹吓得花容失色,哎呦一声,也紧跟而去。

花子庶惊慌之余,拉过脸色灰败,心灰意冷的雪妹,也随他二人去了。

(本章完)

第九十章:嗜血狂魔

昊天龙被鸣鸿刀气刃所伤的那一口鲜血随即在空中化为一团血雾,仿佛活了一般游到张拙灵头顶,被他手中嗡鸣震荡的鸣鸿刀吸入刀身。顿时,鸣鸿刀嗡鸣一声,刀身血光大盛,本身的杀意更加恐怖。张拙灵的身心也被这杀意所迷惑,眼中血光涌动,杀意腾腾。

“杀!……”

抡起鸣鸿刀,一刀劈向那些正在疯狂厮杀的各帮寨众人。这些各帮寨的人,大多都已失去本性,只有几个领头中的三五个人尚有一丝心性,正痛苦的地上打滚嚎叫。这一刀劈下,其中百十人即刻化为齑粉,一股股血气又被鸣鸿刀吸入刀身。

鸣鸿刀再吸得这百十人血气,狂啸一声,刀上云雀之影若隐若现。刀本身的杀意更加强烈。张拙灵心中对魔教的恨意和对复仇的渴望填满他的心灵,使他完全失去心性,大喊一声跳入各帮寨人中见人就杀。顿时,树林内鬼哭神嚎,惨叫之声惊心动魄,整个树林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恐怖的血光遮蔽了天空。

段红雪和秦乐二人感觉几乎整个身心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久未沾血的嗜血狂魔面对一股新鲜血液的诱惑,心中一种难以自持的杀戮之意让他们几欲癫狂。

“啊!……”

梅若琳抵挡不住这滔天杀意,双眼血红,大叫一声,拔出短剑朝身旁盘膝而坐的段红雪刺去。

段红雪正自运功抵抗这股杀意,突觉梅若琳的短剑刺来,一掌将她手中短剑拍落。梅若琳的手掌被段红雪一拍,手腕立时脱臼,可她仿佛毫无知觉,狂叫着向段红雪扑来。

段红雪大惊,额上冷汗淋淋,伸出一指点在梅若琳的腰上。梅若琳顿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无双神情恐怖,抽出长鞭“啪!”的一声打向秦乐。秦乐也正运功抵抗,见无双也癫狂起来,拍出一掌泄去鞭子力道带向一旁,再一个跃步到无双身前,也将无双点倒。好在这些被鸣鸿刀杀意迷失心性的人都只空有内力,武功招式全无章法,秦乐才能一招将无双制住。

此时,树林中那些各帮寨的人已被张拙灵杀的所剩无几。段红雪和秦乐二人相互示意,要是不能立即制住张拙灵,后果不堪设想。当下,二人一个疾跃,从不同方向朝张拙灵逼近。

张拙灵在完全迷失自我的情况下,哪里分得清敌我?感觉道两股威胁将至,大刀在头顶轮个圆,一刀挥出,一道弧线血刃斩向秦乐和段红雪。

段红雪二人大惊,急忙就地一滚,扑到张拙灵身上。秦乐点他穴道,段红雪一掌将他手中的鸣鸿刀拍落。

鸣鸿刀从张拙灵手中掉落,在空中翻转几周,插入地下不住嗡鸣震荡,似乎即刻就要跳将起来。鸣鸿刀一脱手,张拙灵眼中的血光渐散,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秦乐二人见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总算制住,不由得长舒一口冷气,犹自惊心未定。查看张拙灵情况,发现他脉象混乱,心神涣散,倒也无性命之忧。将他扶起,一人双掌贴他后背,一人贴他前胸,输送内力助他稳定心神。

这时,雪堆中爬出两个人来。一人刚站起身来,摇晃一下又跌倒在地。

“啊!……我的腿!……我的腿!”却是已然没了一只右腿。另一人没了右臂,左手捂住伤口,失魂落魄的跌跌撞撞走去了。

这没了右腿的人哭嚎一阵,见身边都是些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死尸肉块,吓得肝胆俱裂,神色恐慌,哭喊着爬到树丛里渐渐远去。

秦乐二人见了这般惨状,不由得脸上色变,冷汗湿透衣背。

不多时,无双渐渐转醒,发觉全身动弹不得。回想自己癫狂的情景,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想要让秦乐他们给自己解穴,看到秦乐和段红雪正为张拙灵运功疗伤,而梅若琳还在昏迷中,只得闭上眼睛,自己运功冲穴。

一个时辰后,无双冲开穴道。见梅若琳还在昏迷中,将她扶起,想要救醒她。突然看到地上那三本书,又将梅若琳轻轻放在地上走了过去,拾起这三本书。

秦乐和段红雪正专心致志的给张拙灵运功,虽然发觉无双走近,但也不怀疑她会做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情,也就不在意。

无双见到“九冥神经”,心中大喜,翻了开来细看。那些点线一点儿也看不明白,想要揣在怀里,又怕被发觉了惹事端,当下一幅幅看去,图图默记于心。

又过得半个时辰,无双正聚集会神的默记,突然听得梅若琳“嗯!”的呻吟声。心下一惊,急忙走到梅若琳身旁,解开她的穴道,把三本书塞在她怀里,道:“梅姐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找水来。”

梅若琳拿了书,看了一眼揣在怀里。这会儿才发觉右手手腕疼得厉害,抬手看时,整个手臂肿得滚圆。左手扶住手腕用力一扭,疼得她虚汗淋淋,将脱臼部位纠正,再揉搓舒散淤血,疼痛之感稍有缓解,站起身来,走到秦乐二人身旁,看着张拙灵一脸担忧。

“拙灵他……他没事吧?”

秦乐满头大汗,睁开眼笑了笑,道:“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梅若琳哦了一声,心下稍定,转眼发现不远处地上的金牌,走过去拿在手上。不禁泪如雨下,神色哀伤,跌坐地上呜呜哭泣。

不觉间,红日西斜。

张拙灵悠悠转醒,自己运功调息。秦乐二人各自将手掌撤回,也静坐运功恢复内力。

梅若琳见张拙灵醒来,擦去脸上泪痕,走了过去,道:“你醒了!没事了吗?”

张拙灵缓缓吐了口气,睁开眼,见到梅若琳脸上的泪痕,不禁心中一暖,笑了笑,道:“没事了!……让若琳为我担忧,是在过意不去!”

梅若琳脸一红,道:“你没事就好!可把哦担心死了!”将三本书递了过去,道:“这块金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可以……可以给我吗?”说这话时,将金牌贴在胸口,眼中泪光涌动。

张拙灵一愕,道:“这块金牌是我在恶鹰岭一个密室中得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既然这块金牌对你这么重要,那就送给你吧!”

梅若琳悲喜交集,眼中泪光盈盈,喜笑道:“谢谢你!……”

张拙灵见她视金牌如此珍重,道:“你似乎知道这块金牌的来历,它到底是什么?还有,昊天龙似乎也很想得到这块金牌!你们……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无论怎样都没用

梅若琳看着金牌,泪水再一次滑落,“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细说!”

张拙灵点了点头,转过头见树林中血肉撒了一地,不禁脸上色变,“这?……这是怎么回事?”低下头,抓扯着头发苦苦回想,“是我!……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不禁潸然泪下,不甚哀伤。看着自己一双手喃喃道:“终究,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它!……不!是我,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仰天长叹,“天哪!怎么会这样?”内心中,深深的自责,一种无法原谅的自责。

梅若琳见他如此哀伤,急忙握住他的手,道:“拙灵!你别激动,这些……这些都不能怪你!”

张拙灵看着她,神情恐怖,“不怪我?那怪谁?你说!……”这神情,让段红雪和秦乐也不禁吓了一跳。

没若琳惊道:“这个……你……你也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秦乐道:“是啊!都是因为这邪物迷惑了你,完全不是你的本意!”

一向沉着冷静的段红雪也慌了,“冷静!冷静!……你先静坐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

张拙灵终于冷静了下来,闭上眼,静静的坐着。

见他终于平静了,都为他捏了把汗,坐在四周看着他。

一个时辰后,张拙灵的心境平复了许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必须振作起来。一日间杀了这么多人让他自责,深深的内疚,甚至无法原谅自己。他只能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十恶不赦的人,就像恶鹰岭上的匪徒一样!……该杀!欧阳爷爷不是说过么?和恶人为伍的人大多都不是好人!昊天龙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听无双说,和他对过招输掉的人没一个活着的。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就是一个恶人!这些人和他在一起,自然也不是善良之辈!……该杀!”如此想想,心中的自责也减了大半。看向鸣鸿刀,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鸣鸿刀通体血红,刀身散发隐隐血光。

“这刀,还能再服我使用么?”

他在密室中得到鸣鸿刀的时候,就感觉到这刀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当时,鸣鸿刀至少十几年没饮过血了,自身的刀意很弱,现在一日间尝了这么多人的血,他怕此时再也驾驭不住它。搞不好,自己要被鸣鸿刀反噬,成为刀的傀儡,成为它满足饮血的工具。

伸手去抓鸣鸿刀,又停在空中。他的内心在挣扎,“拿还是不拿?这刀今日饮了这么多血,刀本身的刀意之强不可想象,凭我此时的功力根本控制不了它。要是不拿,天下间除了鸣鸿刀,谁是萨葛洪的对手?可要是拿了,我又被刀控制心性那该如何是好?说不好不但报不了仇,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恐怕还会有更多的无辜生命死在我手里!……怎么办?”

最终,为父母报仇,救出欧阳通,释放囚禁在北寒山的众多武林前辈,剿灭魔教的信念战胜了一切。

“或许!……即便我拿了,被鸣鸿刀反噬的时间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好吧!所有的一切,都要依赖鸣鸿刀!既然如此,那就殊死一搏!”对段红雪和秦乐道:“两位兄弟,等下要是我又疯魔了,你们要立刻制止我!”

段红雪和秦乐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凝重。他们知道这刀一旦散发杀意是多么的恐怖,可也知道他们不能没有鸣鸿刀,这刀必须带着。好在即便张拙灵被鸣鸿刀杀意迷失本性,但在他空有内力,武功招式毫无章法的情况下凭二人的功力还是可以制住的。点了点头,“好!你放心!”分别站在左右两侧,一旦发现不对,立即上去制住。

张拙灵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准备!”

梅若琳脸色立变,“等等!……我躲远点儿!”她可不想再发疯了!随即,跑得远远的。

秦乐见段红雪准备好了,梅若琳也跑远了,道:“拿吧!……”

张拙灵一手慢慢的靠近刀柄,秦乐二人严阵以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拙灵,额头满是汗。

握住了,张拙灵的手握住了鸣鸿刀的刀柄。

“咦!……”

然而,他们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怎么回事?”

他完全感觉不到之前握住刀柄时散发的那种杀意。要不是刀上还有血光波动,他怀疑这刀已经是一件死物了。

“啊?……”

秦乐二人见他无恙,也摸不着头脑。

张拙灵将刀挥舞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怎么会这样?……再试试!”手上内力灌注,震得鸣鸿刀嗡嗡颤抖,可还是一点杀气也没有。这时,他真的懵了,“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一旦有内力灌注,刀本身的杀意何等恐怖!可现在怎么?……”

段红雪道:“或许,是因为它吸饱了血,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或是已经进入沉眠?或是像咱们练武的人,武功一旦达到一定层次,就应该闭关修炼才能更上一层一样!……它在闭关?”

张拙灵一愣,点头道:“或许吧!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秦乐擦了把汗,笑道:“还好!吓死我了!”

段红雪冷笑一声,道:“好什么?鸣鸿刀没了杀意就和一把普通的宝刀差不多,有什么用?”

秦乐道:“或许!它只是沉眠三五天,你着什么急呀?”

段红雪道:“呵呵!你怎么知道它只沉眠三五天?要是它来个三五年,十几年,几十年不醒,那可怎么办?”

秦乐道:“我看哪,不管是三五天就醒也好,还是十几年几十年都不醒也罢,对咱们来说都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最好永远这样,免得劳心劳神的担心这样担心那样!”

张拙灵二人不禁一愕,“什么意思?”

秦乐脸一红,道:“我说的是事实!说错了你们别怪我!”

张拙灵见他说的如此慎重,道:“有什么说什么,自家兄弟之间有什么好避讳的!”

秦乐点头道:“你们想啊!这刀原本没饮过血的时候完全可以由大哥控制,现在饮了这么多血控制不了了!你一旦使用,就会受他迷惑迷失本性,一打起架来空有内力,武功招式全无章法,而且敌我不分。对付昊天龙这样的,对付博广通这样的倒还可以,要是对付萨葛洪,在只凭刀的威力,持刀者有如傀儡一般的情况下,可就必败无疑了!再加上还要担心被刀反噬,还不如就这样把它当做一柄寻常宝刀使用来得实在!而当做一柄寻常宝刀使用也同样对付不了萨葛洪,所以我说无论鸣鸿刀是否会恢复如初都对我们一点用也没有!”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无论怎样都没用

梅若琳看着金牌,泪水再一次滑落,“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细说!”

张拙灵点了点头,转过头见树林中血肉撒了一地,不禁脸上色变,“这?……这是怎么回事?”低下头,抓扯着头发苦苦回想,“是我!……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不禁潸然泪下,不甚哀伤。看着自己一双手喃喃道:“终究,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它!……不!是我,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仰天长叹,“天哪!怎么会这样?”内心中,深深的自责,一种无法原谅的自责。

梅若琳见他如此哀伤,急忙握住他的手,道:“拙灵!你别激动,这些……这些都不能怪你!”

张拙灵看着她,神情恐怖,“不怪我?那怪谁?你说!……”这神情,让段红雪和秦乐也不禁吓了一跳。

没若琳惊道:“这个……你……你也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秦乐道:“是啊!都是因为这邪物迷惑了你,完全不是你的本意!”

一向沉着冷静的段红雪也慌了,“冷静!冷静!……你先静坐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

张拙灵终于冷静了下来,闭上眼,静静的坐着。

见他终于平静了,都为他捏了把汗,坐在四周看着他。

一个时辰后,张拙灵的心境平复了许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必须振作起来。一日间杀了这么多人让他自责,深深的内疚,甚至无法原谅自己。他只能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十恶不赦的人,就像恶鹰岭上的匪徒一样!……该杀!欧阳爷爷不是说过么?和恶人为伍的人大多都不是好人!昊天龙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听无双说,和他对过招输掉的人没一个活着的。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就是一个恶人!这些人和他在一起,自然也不是善良之辈!……该杀!”如此想想,心中的自责也减了大半。看向鸣鸿刀,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鸣鸿刀通体血红,刀身散发隐隐血光。

“这刀,还能再服我使用么?”

他在密室中得到鸣鸿刀的时候,就感觉到这刀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当时,鸣鸿刀至少十几年没饮过血了,自身的刀意很弱,现在一日间尝了这么多人的血,他怕此时再也驾驭不住它。搞不好,自己要被鸣鸿刀反噬,成为刀的傀儡,成为它满足饮血的工具。

伸手去抓鸣鸿刀,又停在空中。他的内心在挣扎,“拿还是不拿?这刀今日饮了这么多血,刀本身的刀意之强不可想象,凭我此时的功力根本控制不了它。要是不拿,天下间除了鸣鸿刀,谁是萨葛洪的对手?可要是拿了,我又被刀控制心性那该如何是好?说不好不但报不了仇,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恐怕还会有更多的无辜生命死在我手里!……怎么办?”

最终,为父母报仇,救出欧阳通,释放囚禁在北寒山的众多武林前辈,剿灭魔教的信念战胜了一切。

“或许!……即便我拿了,被鸣鸿刀反噬的时间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好吧!所有的一切,都要依赖鸣鸿刀!既然如此,那就殊死一搏!”对段红雪和秦乐道:“两位兄弟,等下要是我又疯魔了,你们要立刻制止我!”

段红雪和秦乐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凝重。他们知道这刀一旦散发杀意是多么的恐怖,可也知道他们不能没有鸣鸿刀,这刀必须带着。好在即便张拙灵被鸣鸿刀杀意迷失本性,但在他空有内力,武功招式毫无章法的情况下凭二人的功力还是可以制住的。点了点头,“好!你放心!”分别站在左右两侧,一旦发现不对,立即上去制住。

张拙灵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准备!”

梅若琳脸色立变,“等等!……我躲远点儿!”她可不想再发疯了!随即,跑得远远的。

秦乐见段红雪准备好了,梅若琳也跑远了,道:“拿吧!……”

张拙灵一手慢慢的靠近刀柄,秦乐二人严阵以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拙灵,额头满是汗。

握住了,张拙灵的手握住了鸣鸿刀的刀柄。

“咦!……”

然而,他们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怎么回事?”

他完全感觉不到之前握住刀柄时散发的那种杀意。要不是刀上还有血光波动,他怀疑这刀已经是一件死物了。

“啊?……”

秦乐二人见他无恙,也摸不着头脑。

张拙灵将刀挥舞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怎么会这样?……再试试!”手上内力灌注,震得鸣鸿刀嗡嗡颤抖,可还是一点杀气也没有。这时,他真的懵了,“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一旦有内力灌注,刀本身的杀意何等恐怖!可现在怎么?……”

段红雪道:“或许,是因为它吸饱了血,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或是已经进入沉眠?或是像咱们练武的人,武功一旦达到一定层次,就应该闭关修炼才能更上一层一样!……它在闭关?”

张拙灵一愣,点头道:“或许吧!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秦乐擦了把汗,笑道:“还好!吓死我了!”

段红雪冷笑一声,道:“好什么?鸣鸿刀没了杀意就和一把普通的宝刀差不多,有什么用?”

秦乐道:“或许!它只是沉眠三五天,你着什么急呀?”

段红雪道:“呵呵!你怎么知道它只沉眠三五天?要是它来个三五年,十几年,几十年不醒,那可怎么办?”

秦乐道:“我看哪,不管是三五天就醒也好,还是十几年几十年都不醒也罢,对咱们来说都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最好永远这样,免得劳心劳神的担心这样担心那样!”

张拙灵二人不禁一愕,“什么意思?”

秦乐脸一红,道:“我说的是事实!说错了你们别怪我!”

张拙灵见他说的如此慎重,道:“有什么说什么,自家兄弟之间有什么好避讳的!”

秦乐点头道:“你们想啊!这刀原本没饮过血的时候完全可以由大哥控制,现在饮了这么多血控制不了了!你一旦使用,就会受他迷惑迷失本性,一打起架来空有内力,武功招式全无章法,而且敌我不分。对付昊天龙这样的,对付博广通这样的倒还可以,要是对付萨葛洪,在只凭刀的威力,持刀者有如傀儡一般的情况下,可就必败无疑了!再加上还要担心被刀反噬,还不如就这样把它当做一柄寻常宝刀使用来得实在!而当做一柄寻常宝刀使用也同样对付不了萨葛洪,所以我说无论鸣鸿刀是否会恢复如初都对我们一点用也没有!”

(本章完)

抱歉

抱歉抱歉,发的时候电脑卡了,多点了几下,结果搞出两章一模一样的出来。

VIP章节又删除不了,不好意思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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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任务完成,走?

张拙灵脸色阴沉,拿起鸣鸿刀看着,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它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

心痛,难以呼吸的痛。

一切的希望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树林阴风阵阵,吹着三颗凉透了的心。

良久,断红雪道:“既然这刀醒不醒来都对我们没多大帮助,带在身边又担心被它日渐迷惑,倒不如尽快上紫南山,把刀永久封印了吧!”

张拙灵神色黯然,木讷的道:“也对!沉睡时,只不过一柄普通宝刀,而我又没有相应的刀法配合使用,还不如拳脚功夫来得实在。如今鸣鸿刀饮血甚多,要是再次醒来,我是根本驾驭不了的,留在身边只不过是祸患而已!……封印了好!……封印了好!”

秦乐见张拙灵如此难受,心中一紧,道:“昊天龙似乎识得此刀,而梅姐又和昊天龙有些关联,要不咱们去问问梅姐,说不定能知道一些关于鸣鸿刀的秘密,能找到一些克制被刀反噬的方法呢?”

张拙灵心头一动,脸现喜色,道:“没错没错!即便有这种方法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好过没有希望!”

三人走出树林,迎面走来了无双和梅若琳。两人手里都提了一个大葫芦,里面装满了水。

无双见了他们,脸色一红,把水壶递给他们。

三人喝了水,一起回到营地。

张拙灵道:“若琳!来湖边一趟,我们在那儿等你。”说完,三人往湖边走去。

梅若琳应了一声,把葫芦交给无双,跟着去了。

无双知道他们要说正事避开自己,自觉走开,回到帐内。从怀里拿出一沓新装订好的册子。翻开来看,上面都画着密密麻麻的点线,是她默画出来的上部“九冥神经”。

看着第一幅仔细参详,每一个点,每一条线。看来看去,始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虽然无意中习得三页下部“九冥神功”,可也只是听萨葛洪口述而已,真正的经书可没见过,更不知道萨葛洪教她的就是“九冥神经”里面的武功。任她再聪明,也是毫无头绪。

本以为要从张拙灵手中得到“九冥神经”那是不可能的事,哪知惊喜来的如此突然,来得让她缓不过气来。

激动!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虽然看不懂经书的内容让她有些失望,可是最难的事情都已经办到了,这点小失望也就无足轻重了。

“我虽然看不懂,不过宗主一定知道其中的秘密!”

既然任务完成德如此顺利,她准备要走了。

说走就走,不走更待何时?

当下走出帐篷,牵了白马“雪极”要走。看到红枣马“赤鹏”还拴在树下,又将“赤鹏”绳索解开牵在手上。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心道:“梅姐对我不错,这匹“赤鹏”还是留给她吧!……岂止是梅姐对我不错?他们……他们都对我挺好的!”

真正要走之时,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起来。一时之间,是走是留拿不定主意。

轻轻拍着“雪极”脊背,幽幽说道:“雪极啊雪极!你说我要不要走呢?”

然而,一匹马如何能听得懂她的话?

不禁暗自神伤,手中缰绳滑落。

两匹马脱了缰,嘚嘚嘚的走回树下,低头津津有味的吃起草来。

无双回过神来,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走吗?”不禁心下一喜,道:“好吧!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也不用那么急着回去,一旦回去了,想要再回来可就难了!北寒山冷冰冰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再说,他手上还有宝刀呢!这口宝刀得想办法弄到手才行,否则,对我们阴阳宗可是一个心腹大患,咱们不着急。”今日见了鸣鸿刀的威力,她觉得凭萨葛洪的功力也要吃亏,能偷走最好,偷不走也得想办法毁坏。

一想到这宝刀,实在让她畏惧,她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处理鸣鸿刀的事情。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办法。这一次的意外成功,更让她觉得世上没有一件事情是她无双办不到的。

“既然决定暂时不走了,那现在要不要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要偷听他们说话,心中有些兴奋。

然而,心底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要是被发觉了,他会杀了我吧?”

树林中手握鸣鸿刀发威的张拙灵让她想想都害怕。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刚要走,旁边走过一个三十左右,满面风霜的人来。这人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注意到他,走到无双面前正要跪下。无双急忙低吼道:“你干什么?找死?”

这人一惊,脸色惊恐,道:“圣主!我!……”

无双道:“有什么话到晚上再说,现在不是时候!”

这人很是着急,满脸憋得通红。

无双见他如此,想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耐的道:“好了好了,你去拿点点心送到我帐中来。”

这人立时欢喜,点头哈腰的去了。

无双走入帐篷,不多时,这个人拿了一碟点心走了进来。双膝跪地,两手高举碟子,说道:“猪狗窦澈,参见圣主!”又向北方匍匐跪地,“宗主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武功盖世,一统江湖!”

无双眉头一皱,道:“小点声!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最先死的就是你!……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窦澈跪在地上,压低声音道:“猪狗窦澈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圣主,只是……只是这“天地阴阳调和丸”就要发作了,我!……”

无双脸色一沉,摸出一个瓷瓶,却发现药丸没有了,不禁心下一惊,“这个人死了倒没什么,可要是让张拙灵他们看到他发作的情景,保不准他在临死时会说出什么话来。”

将瓷瓶收起,道:“这样吧!你临发作的时间还有三五天,你即刻到北寒山去亲自和宗主讨要。”

窦澈一听,顿时脸色灰败,颤声道:“此去北寒山三五天未必能到,要是!……要是!……”

无双冷哼一声,道:“能不能及时赶到,就看你的命了!”心想,“只要他不死在这儿就万事大吉了。”

窦澈是他们秘密安插在恶鹰岭“黑虎分舵”中的一个,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虽然不能让他继续跟随队伍在紫南山做内应有些可惜,可在这个紧要关头,手上又没有“三尸脑噬丹”的情况下,也只能舍弃了。好在目前还有她无双还是一个完美的“卧底”。

窦澈还想恳求,可圣主一句话,他也不敢多说。道:“好吧!既然圣主天恩让我离开,猪狗窦澈就走了吧!只是他们严守得紧,我怕不容易离开啊!”

无双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等天一黑,我自有办法让你离开。”又想了想,道:“要是你有命到得了北寒山,代我转告宗主,就说我有一件重要物件要交给他,叫他让两位长老前来和我接头。……去吧!”

窦澈磕头道:“是!猪狗窦澈领命!”站起身,躬身退至帐外,走去了。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伤情往事

梅若琳跟着张拙灵他们进入树林,来到湖边。四人四处看看,确定没有其他的人,也没见无双跟来。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只有天边那一道道红霞映衬着湖面的涟漪,泛着阵阵金黄的波光在湖面摇曳。湖岸深处,几间农舍冒着青烟,正在准备晚饭。

张拙灵让秦乐到最近的一家农家去,向农家主人租借了一条船。四人登船,将船划到湖心。

梅若琳神情哀伤,拿出金牌愣愣出神。

“拙灵!你可知昊天龙是什么人?”

张拙灵道:“据我推断,他应该和传说中隐居北海的“摘花婆婆”有莫大的关联!”

梅若琳点头道:“没错!他就是“摘花婆婆”的爱人“仲仇”师祖公的弟子!……”

“啊!……”

张拙灵三人心中虽然有些预料,可也没想到这一层上,此时听梅若琳说来也是吃了一惊,又听他称“仲仇”为师祖公更对梅若琳的身份好奇。也知道仲仇果然是摘花婆婆的爱人,一些心中的疑团也解开了。

张拙灵将鸣鸿刀握在手上,道:“难怪他识得此刀,又想要这块金牌了。那么,这块金牌到底是什么?只是摘花婆婆和仲仇二人的信物还是另有秘密?”

梅若琳神情惚恍,没有回答张拙灵的问话,继续说道:“……昊天龙他是我的师傅!”

“啊!……”

三人惊呼一声,都不禁脸色一变,这可万万没想到。

梅若琳望着天边的红霞,泪光盈盈,眼中一片朦胧的昏黄。笑容凄凉:“他不仅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梅若琳的话语凝固了整个天空,就连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顿。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再问。

“那一年,我刚满五岁,我本是楚州东海岸一个渔家女儿。我父以打鱼为生,一家三口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倒也其乐融融。”

说到这里,泪光闪闪,满脸幸福神往,口中轻轻哼起小调来。

三人细听,听她哼道是:“抄网网,帘网网,密眼儿地围网网;大黄鱼,小黄鱼,长长地长鳗鱼儿;东也来,西也来,龙王兵将你莫来;早也有,晚也有,不早不晚咱都有。沙丁黄鲫满仓蹦,黄唇二姑网里钻,水上人儿欢欢喜,一年到头吃不愁!……”

泪水爬满脸颊,犹自痴痴。

良久,恨恨说道:“可恨的强盗来要银子,银子没有,只有几张渔网……渔网破了,人也没了!……血染了一地,我揪着强盗的衣服哭喊,还我妈妈,还我爸爸!……”不禁俯身悲泣,不甚可怜。

三人听得脸上色变,眼中泪流。

秦乐满面怒容,“强盗把你爸妈都杀了?……可恨!真是可恨!”

梅若琳抬起头,哭着说道:“他们见我揪着衣服不放,也要杀了我。这个时候,昊天龙来了,打死了强盗为我父母报仇。……他说:“小姑娘,你跟我走吧!”……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徒弟。”

张拙灵默然不语,此时,再多安慰的语言都是无力的。

梅若琳又说道:“后来!他带我上了一条大船划入大海,大船走了好远好远,我问他要去哪里,他总是不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他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梅若琳。他很高兴,他说,“你也姓梅?很好很好!”然后,后面的几个月里,他教我一些功夫,他说:“你学好了本领就不怕强盗了!”我很努力的学,可他从来不关心我学得怎么样,只在旁边看着冷笑。终于有一天,我们来到一个小岛,那里开满了梅花……”

张拙灵三人互望一眼,齐声叫道:“桃园岛?”

梅若琳一愕,道:“你们也知道这个岛?”

张拙灵道:“我们是在恶鹰岭的密室中一副卷轴上看到的,具体在哪里也不知道。”

梅若琳点了点头,“到了桃园岛,他突然变得很紧张,拉着我说:“跟紧我,不要走丢了!”又说:“师父疯了,师母也疯了,头发也全白了,本来没那么白的。”转过头对我笑,笑得很恐怖,说:“你说,一个人伤心到极致能把头发都伤心白了,可不可怕?”又说:“整天哭天喊地的喊着她女儿的名字,一面喊女儿名字一面咒骂师父,他们以前很恩爱,可现在……唉!我师父是个疯子,也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已经有好多年不见他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他们本来都好好的,后来师父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把宝刀,从那以后,师父就变了,对我们徒弟不是打就是骂。突然有一天,他的刀血气冲天,血光四射,他的眼睛也跟着变红了,拿着那把宝刀把两个师弟都杀了!他的女儿很害怕,跑过来抱住师父,没想到师父疯到这个程度,居然连自己女儿也不认得!”我问他,他女儿怎样了?他说“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让他给杀了!”又说:“还好,他杀了女儿以后,终于清醒了,抱着女儿的尸体那个哭啊,想想都害怕!趁着他抱着女儿悲痛欲绝的时候我就跑了,要不然我也要死!”他说的话我当时听不大明白,但此时想来,他所说的那把宝刀应该就是你手上的这把了!”

张拙灵听得仲仇疯魔起来连自己徒弟,自己女儿都杀,脸上色变,喃喃道:“这把刀真是为祸不小,真不该把他带在身边。”想到自己树林内疯魔的样子,要是鸣鸿刀再次从他手上醒来,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梅若琳道:“这把刀以前我没见过,是在今天树林中你疯魔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如果我提早知道就是这把刀,我就会告诉你这一切,也许,今天它就不会饮这么多血了。”

张拙灵叹息一声,道:“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都怪我一时没把握情绪,说好不用的,可一到对敌之时,我居然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拔刀,说来也真奇怪!”

段红雪脸上色变,道:“难道!……难道!……”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秦乐急忙接口道:“难道你将鸣鸿刀带在身边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不知不觉间受它所迷了吗?”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伤情往事(二)

张拙灵“啊!”……惊叫一声,手中鸣鸿刀掉落船上,背脊一股冷意上窜,道:“一定是,一定是!我就说这段日子来老觉得心中总憋着一股气,感觉总想着有机会要大杀一番?自然是不知不觉间渐渐被它所迷了!……好险好险!”

段红雪道:“还好,咱们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秦乐道:“现在它已经沉睡,按理说也不会对你有所影响,咱们暂且不用担心!”

梅若琳继续说道:“昊天龙又说:“后来,我又回来过一次,你猜我为什么还要回来?”我摇了摇头,他嘿嘿一笑,说道:“还不是为了……”话还没说完,只见桃林中狂风大作,桃花漫天飞舞,伴着恐怖的鬼哭声!……”

张拙灵三人不禁色变,道:“是摘花婆婆?”

没若琳点了点头,道:“当时,我还以为真遇上鬼了,吓得哇哇大哭!昊天龙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这个时候,狂风骤然而止,桃花纷纷落地,就连恐怖的鬼哭声也立刻停顿了。就在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出现在我们面前。……”

梅若琳一说到这个老婆婆,眼中泪光闪闪,脸上无限温情,仿佛在回忆她至亲之人的点点滴滴。“我见了她这副模样,吓得大叫一声,躲在昊天龙的背后,不住的喊,“鬼来了!鬼来了!师父救我!师父救我!”……老婆婆那恐怖的脸上流着泪,沙哑的声音更加恐怖,喃喃叫着:“梅儿!梅儿!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到娘身边来!”昊天龙见到她,起初很害怕,这时好像心定了许多,拉着我说:“孩子,听话,快过去,她是你娘,快过去!”我哭喊着,“她不是我娘,我不要,求求你快带我离开吧!”昊天龙满脸杀意,在我耳边说:“你不听话我就杀了你!……她就是你娘!快过去!”我哭着还是摇头,他很着急,蹲下身子温柔的说:“孩子,你看这个老婆婆没了孩子多可怜呐!她就是没了孩子才疯的,你就答应师父做几天她的孩子好不好?……你放心,她不会害你的!再说,她都已经老得快死了,就算你不喜欢她,等她死了以后你就自由了!……要是你不答应,咱们两个都活不了!”还说“你要假装是她的孩子,要不然,她会吃了你的,连我也救不了你!”我当时很害怕,可又听他说得这么恐怖,要是不答应,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走了过去,老婆婆欢天喜地的把我紧紧抱着,又哭又笑。当她抱着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娘,就像我娘抱着我一样。我就想,我没有了娘,她也没有了女儿,我做她的女儿,她做我的娘也挺好的,就算是老太婆的娘也好!突然不害怕了,感觉她好可怜好可怜!我轻轻帮她擦脸上的泪水,她笑得很灿烂,虽然笑起来的神情还是那么恐怖。她抱着我哭哭笑笑,亲了又亲。昊天龙在旁边站了很久,等老婆婆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跪下磕头说道:“师母!徒儿答应你的事情办到了,师母答应的事情可以兑现了吧?”老婆婆好像没听见,泪汪汪的看着我笑。昊天龙心惊胆战的又说了几遍,她才说道:“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现在快滚,别打扰我们!”昊天龙磕了头,高兴的去了。老婆婆天天抱着我,走路,吃饭,睡觉,一刻也不放下。刚开始的时候,她经常发疯,大喊大叫,“仲仇!……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梅儿啊!……梅儿!……我的孩儿啊!你死得好惨呐!……”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每一次发疯的时候,我就叫“娘!……娘!……梅儿在这儿,梅儿没死!梅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她就不疯了,就像第一次见了我一样紧紧的抱着,哭着喊着!……”

张拙灵叹息一声,道:“自己的爱人杀了自己的女儿,怪不得她会发疯!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给自己起个名字叫“恨血仲仇”了!……她苦,仲仇恐怕也是非常难过自责的了,就连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也不敢再面对自己的爱人,只能握着金牌,刻下自己爱人的身影,黯然离世!……听你刚才说,昊天龙回来过一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难道不怕摘花婆婆会杀他泄愤么?”

梅若琳道:“还不就是为了得到“飞花摘叶手”的武功秘籍?他也是想着婆婆疯了,以为有机会偷到秘籍,哪知道还是被婆婆发现了。他就骗婆婆说,只要放了他,他可以找回她女儿。婆婆思女成狂,就答应他放他走。又怕他找到自己女儿也不回来,还允诺要是带她女儿回来,可以把“飞花摘叶手”的秘籍给他。昊天龙经过再一次的死里逃生,本不敢再回桃园岛的,偏偏几年后又遇上了我,看到我和婆婆女儿的样貌有几分相似,又是和死的时候年龄相仿,就鬼迷心窍的让我充当婆婆的女儿想要骗取武功秘籍。……他的计划成功后,隔三岔五的来和婆婆要秘籍,婆婆每次都很生气,只将一小部分秘籍用水写在石壁上让他看。石壁上用水写的字很快就干了,昊天龙记得很辛苦。后来,他学聪明了,每次婆婆刚写完字,他就用沙土撒在字上,这样,即使水干了,字迹还是会显现出来。……婆婆对我很好,在我的心里,她就像我娘一样!我本想,老婆婆老得不行了,我就在这里陪她终老再离开吧!可是,该死的昊天龙!……他!……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一次泪流满面,呜呜哭泣。

张拙灵眼中流泪,轻轻拍着梅若琳的酥背,柔声道:“若琳!别难过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昊天龙他到底做了什么?”

梅若琳哭声渐止,抬起头擦了擦泪水,道:“几个月过去了,“飞花摘叶手”的武功也写完了,可是昊天龙还是不满足。……婆婆爱吃梅花糕,也经常做给我吃!有一天,昊天龙又来了!”

……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伤情往事(三)

“这一次,他趁婆婆打坐练功不注意,偷偷的叫我出去。对我说:“你看,桃花开得多好啊!咱们做一些梅花糕给婆婆吃好不好?”我高兴的说:“好啊!”于是,他悄悄带我到厨房,教我做梅花糕。梅花糕做好了,我很开心,拿着做好的梅花糕给婆婆吃。谁知道!……谁知道!……”

梅若琳哭得很伤心,“……婆婆很高兴,也没多加查看,就把梅花糕吃了。她笑着说:“谢谢你!孩子!”从她温柔的眼神里我知道,她的疯病好了很多。我也笑着看着她,突然,她的脸色变了,变得好可怕,拼命的抓着胸口,嘴里发出怪叫声。我吓坏了,抱着婆婆喊:“婆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时,昊天龙跑了进来,哈哈大笑:“梅霜华,你总算栽在我手里了!哈哈哈哈!……””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各自脸上色变,张拙灵道:“这昊天龙也太歹毒了!摘花婆婆这么老了,即便想得到其他的武功秘籍,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段红雪叹息一声,“原来,摘花婆婆的真名叫梅霜华!世人只知她是个不近人情,杀人不眨眼的“恨血仲仇摘花婆婆”,却不知道她真实的姓名,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历史!”

梅若琳继续说道:“婆婆很痛苦,吐了好多血,我跑过去打昊天龙,“你为什么害婆婆?为什么?”昊天龙一掌拍了下来,我知道我要死了,哪知婆婆飞身过来挡下这一掌,又将我抱了回去,对我说:“快!……快跑!……”说了几句话,已经没有力气了。我说:“不!我不走,我要和婆婆在一起!”她挤出一丝力气,脸上带着微笑,说:“孩子!谢谢你陪我这些日子!……老婆婆!……老婆婆不行了!你!……你快逃吧!……记住!……记住这个人!他叫……”昊天龙不等婆婆说话,跳到婆婆面前又是一掌,吼叫道:“说!“素心经”在哪里?仲仇去了哪里?他一定也把宝刀带走了吧?月眉山梅花庭的金牌钥匙呢?快交出来!”……”

张拙灵道:““素心经”?不是在仲仇手里吗?……哦!他一定不知道,以为还在摘花婆婆手中,所以才!……金牌钥匙?莫非就是这块金牌?”

没若琳点了点头,“昊天龙又问了几遍,见婆婆不说话,用手试探婆婆呼吸,可能发现她已经死了,就把她丢在地上,在她身上搜了一阵,找到一块金牌。”**手里的金牌,道:“和这块金牌是一模一样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金牌是有两块的。月眉山梅花庭的入口是需要两块金牌凑在一起才能打开的。昊天龙很高兴,拿到了金牌又要来杀我。这个时候,婆婆突然活了过来,手袖里飞出十几根针打昊天龙。可是,她太虚弱了,一根针也没打到他。婆婆抱着我开动墙壁上的机关,哗啦一声,我们从地上掉入一个密室。密室顶上的开口又合上了,昊天龙也进不来了。婆婆看着我哭了,她说:“孩子!……你去找……找仲仇回来,就说……就说婆婆已经原谅他了!你……你没见过他……不过……他手里有一把邪刀,也……也不难找!……我发病的这段日子里,天天都在想他,想出去找他,终于让我悟出克制疯魔的心法,还有……配合邪刀的刀法!你找到他后,告诉他……这些……这些我都已经刻在月眉山梅花庭内的石壁上了!梅花庭的金牌钥匙是要两块才能打开,一块……一块在他手里……时间不多了,你快去!……”说完,伸手一指,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张拙灵心头一震,看向秦乐和段红雪二人,二人也看了过来。张拙灵道:“果然!……果然有克制疯魔的心法和配合鸣鸿刀的刀法!……”

秦乐二人也难隐心中的激动。

梅若琳道:“我抱着婆婆的尸体哭喊着,她一动也不动。这时候,我才知道她真的死了。听见昊天龙正在用力的击打屋顶的石板,我推着婆婆的尸体喊着:“婆婆!你要我出去,可是我怎么出去呀!”我注意到婆婆临死前手指的方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墙壁上发现一个铁环,走了过去一拉,脚下又出现一个出口,下面是湖底。我跳了下去,游到岸边。这时,昊天龙也跳到水里了。我藏在岸边的草丛里,看他四处找我不到,又到桃林里找去了。等到天黑,我悄悄摸到我们来时坐的那条大船上,我不会开这么大的船,就躲在船舱里。就这样过了三天,昊天龙回来了,也在船上找我,我又悄悄躲到水里,见他把船翻了个遍也不见我,以为我不在船上,就要开船走了。我趁他不注意,再回到船舱躲起来,跟着他回到内陆。从那以后,我四处漂泊,寻找一个带邪刀的人。可惜,十几年来都没有一点消息。”

张拙灵道:“这么多年,除了你在找仲仇,昊天龙发现梅花庭需要两块金牌才能打开后,他也一定在找吧?”

梅若琳点了点头,道:“没错!三年前,我在打听仲仇下落的时候,被他发现了,那一次,差点死在他手里。还好,总算婆婆在天有灵,还是让我逃过一劫。”苦笑一声,道:“他虽然救过我,也做了我几个月的师父,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的名字,也是听无双说出他的底细才想起来的。”

张拙灵道:“他救你是另有目的,教你武功也只是想取得你的信任,他的名字自然不会对你说,即便你问了也不会告诉你的。”

没若琳道:“是啊!我也问过的,可他都没说过。”

秦乐道:“他可从来没把你当做徒弟,这样的师父不认也罢!”

张拙灵道:“你还记得去桃园岛的路吗?”

梅若琳道:“要是再去,从哪里上岸倒是记得,可一旦进入大海就只能靠感觉了!能不能找到很难说!”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紫心湖

落日西坠,天色昏沉。

张拙灵四人在湖中已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时辰。

张拙灵在想,“桃园岛之行势在必行,等去了云南回来,再从昊天龙手中夺得另一块金牌后即刻出海。”从怀中摸出两本书,正是从恶鹰岭密室中得来的《素心经》和《无灭神功》,递给梅若琳道:“若琳!这两本书乃是仲仇前辈遗留的武功秘籍,既然你和摘花婆婆有这么深的情义,而仲仇前辈又是摘花婆婆的爱人,她生前也托你找他回去,这几本书应当归你处置。”而鸣鸿刀虽然也是仲仇之物,但连自己都难以驾驭,要是给了她岂不是害她?要是梅若琳能带他们找到桃园岛,她又能在月眉山梅花庭内练得控制疯魔的心法和配合鸣鸿刀的刀法时,再讨论这刀到底归谁使用不迟。

梅若琳接过两本书,问了事情缘由。张拙灵便将恶鹰岭密室中的情景连同这两本书和留下的《血咒》、《枯木春荣不老大法》、《极乐花典》、《尸魂变》等书籍情况都说了。

梅若琳脸色一变,道:“这鸣鸿刀也太邪门了,被它迷失心性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就连收藏的秘籍也是如此骇人听闻!……连自己的女儿都!……唉!”看了看鸣鸿刀,又看了看张拙灵。暗想:“他要是也被刀所迷,恐怕连我也不认得了!”种种情由加在一起,不禁心中酸楚,落下泪来。道:“既然这些书都是邪门武功,而又毁去可惜,留在那里也是最好的归宿了!这《素心经》我留着无用,你打算送给少林正合我意,还是交由你保管比较妥当!”又给了张拙灵。

梅若琳的心早已许给张拙灵,将来是要结成连理生儿育女的,这《素心经》自然不能练。想到此处,脸色绯红。

张拙灵见她脸色,已然明白她心意,也是脸色一红,接过《素心经》,道:“也好!此次上紫南山重设紫山门,要是四师叔问询归来,武林中的人物自然要请一些,少林派也必定在内,到时我带你转交吧!”

梅若琳点了点头,道:“这《无灭神功》既然也是邪门毒功,一个女儿家不练也罢,要是练了,岂不是也像博广通一样不人不鬼?也给了你吧!”

张拙灵不接,道:“咱们行走江湖,难免遇上使毒的对手,你不练也可以看看。”

梅若琳道:“也好!”又向秦乐段红雪道:“两位兄弟也不妨看看,到时要是再遇上博广通这样的人也不会束手无策了!”

秦乐心下一喜,笑道:“梅姐既然慷慨,那小弟却之不恭,这里先谢过了!”说着,笑呵呵的鞠了一躬。

梅若琳微微一笑,道:“等我看完了再给你们吧!”

这时,只见湖边岸上的树林内,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张拙灵瞧出此人正是无双,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四人将船划到岸边交割完毕,往岸边走来。

无双见了他们,知道他们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没必要再躲藏。出了树林走了过来,道:“你们几个去这么久也不回来,饭菜都凉了!”

张拙灵微微一笑,道:“劳烦无双姑娘亲自跑腿,实在过意不去。”

无双笑了笑,转身朝前走,四人跟在后面回到营地用饭。饭后,张拙灵让秦乐将那两卷从恶鹰岭密室中得来的卷轴拿了出来,张拙灵把卷轴给了梅若琳。梅若琳只收了画了摘花婆婆年轻时候的那幅画,而绘有桃园岛地图的卷轴则让张拙灵保管,只怕要是无双见了生事。

……

次日一早,张拙灵将徐哲叫到面前,让他派一些人出去四处散布消息,就说紫山门张博涛座下三弟子张拙启,九弟子张玲儿之子张拙灵将在紫南山重设紫山门,至于具体重设门派仪式时间暂且不明。他的想法是先把四师叔李培根引来,到时,哪一日举行仪式?要不要请天下武林门派参加?又该请哪些门派哪些人?这一切的事情等李培根来了再说。

张拙灵安排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紫南山进发。

这一路走来,虽也有些不明身份的人故意从旁经过,暗中观察他们,可都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张拙灵他们只当不知,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盘问,无双也戴了斗笠,不以面目示人,倒也平安无事。

三日后的下午,张拙灵等人到了紫心湖岸,但见湖岸杂草丛生,湖中芦苇密密层层,水上也覆盖了厚厚的藻类,看不到一片净水,只有几朵荷花艰难的伸出被藻类覆盖的湖面,孤零零的在风中颤抖。那些停泊岸边的船只早已腐败不堪,有的沉到水底,有的其上长满水草,只见其形,不见其身。倒是鸟群阵阵,白的、黄的、绿的、花的,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种类繁多,在芦苇丛中啼鸣纷飞,好不热闹。这番破败景象与想象中的紫心湖美景实在大相径庭,不禁个个摇头叹息。此番情景,暂且不说无船可渡,即便有船,想要渡湖也是不易。

张拙灵吩咐一波人到附近农家找船,再让徐哲带一拨人到镇上采购些吃穿用品补充物资。分派已定,他们五人坐在岸边草地上等船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找船的人终于回来了。却只找到五条小渔船,张拙灵等人见了不禁皱眉。这么小的船,最多能坐七八个人,将近五千多人何时才能渡过湖去?当即,派出几百人到附近山上砍树造筏,几百人扎营,几百人起锅早饭,今夜只能在此歇息了。再挑选出水性好的几百人下水打捞湖面藻类,在湖面开出一条通往北岸的通道来。这湖中藻类日久集深,清理起来着实费力,越是水深之处越加艰难,进度很是缓慢。

到得深夜子时,北方温度本就比南方冷得多,此时夜深风寒,湖水渐渐冰冷,打开通道的工作只得暂停。

这一夜,除梅若琳和无双二人外,张拙灵等人都不得歇息,分派人手轮番赶造木筏。到了次日太阳露头,一百多张简易木筏总算造成。湖水温度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升温,又将人力投入到清理湖面藻类,打通通道的工作中。见得此时的工作只剩下清理湖面藻类,而派去采购物品的徐哲等人也还未回来,张拙灵三人让梅若琳和无双代为监管,他们三人到帐内歇息去了。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所喜所虑

正午时分,湖面清理工作总算完成。一行人吃了午饭,再小歇片刻后分批乘筏渡湖。

但见清理出来的水道清澈见底,水下大小鱼群欢快的涌动。然而,这么大的湖里,这些鱼相比之下实在少得可怜。想必是湖面多年被藻类覆盖,水下暗无天日,就连空气也是稀薄。如此多年下来,水下的鱼类也渐渐少了。要是再过三五年还没有人清理的话,紫心湖里的鱼类非得灭绝不可。

秦乐和段红雪二人率先乘筏渡湖,张拙灵和梅若琳,无双三人殿后。百十张木筏来来去去,时至日头偏西,近五千人众只剩下张拙灵等一百多人未渡。

又等得一刻钟左右,采购物资的徐哲等人也到了。张拙灵握着徐哲的手说道:“徐大哥辛苦了!”

徐哲脸色一凝,下拜道:“师父何出此言?弟子能为师父分忧乃是莫大的荣幸!”

张拙灵笑了笑,道:“徐大哥何必如此见外?在还没有正式拜师之时,你我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徐哲道;“在徐哲心中,师父早就是师父了!有没有拜师固然重要,但要是师父心里也认我这个徒弟的话,即便还没有拜师仪式,这师徒名分就已经成立了!”

张拙灵微微一笑,叫人端过来一碗茶,道:“好!那就在这里受徒吧!”

徐哲大喜,将茶碗端过头顶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随徐哲的这些人,见自家头领终于拜了张拙灵为师,个个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张拙灵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张拙灵首席大弟子!……”

无双嘻嘻一笑,道:“他是你的首席大弟子,那秦乐和段红雪哪个排第二?哪个排第三?”

张拙灵笑道:“我虽然也教过他们武功,可我与两位兄弟的情义有如手足,岂能以师徒论之?自然是永远的兄弟了!”

徐哲听得无双之言,一时不知所措,这会儿听张拙灵这般说,总算舒了口气。

张拙灵见徐哲还跪在地上,将他扶起,二人以师徒见礼。

张拙灵道:“紫山门荒废多年,如今再立,各中事务繁杂。今日收你为徒,一是成全你我心愿,二是成全我张拙灵想要找个操劳人的私心,今后紫山门的一切事务还得多劳你操心了!”

徐哲拜道:“弟子一切听从师父吩咐不敢有违!”

于是,张拙灵又安排了一些事务给他。一是让他挑选百十人把守紫心湖南北渡口;二是留下十余张木筏,其余尽数拆散,用拆下来的木头在南北渡口建造哨岗;三是要他特别留意李培根,要是他来了,务必即刻禀报。将李培根的样貌特征说与他记下。

徐哲一一领命,张拙灵让等候的一百多人将物资运过湖去。跟随徐哲的这些人留在湖边,担任拆木筏造哨岗,把守南北渡口的重任。

张拙灵和无双,梅若琳三人共乘一张木筏,筏到湖心,无双笑道:“有徒弟就是好!不仅听话,而且好忽悠。有什么事情就让他去做,不仅省心还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我都想收几个徒弟来玩玩了,武功嘛!我倒是教不好,也不会教!最要紧的就是过一过做师傅的瘾!”

张拙灵笑了笑,道:“我可没有忽悠别人的习惯!”

无双道:“还没有?……你本来是有这么一大堆事情要给他去做的,人家辛辛苦苦才回来不好直说,所以就拿收徒为利,再以师父之威下达命令,这样就显得合情合理了!虽然话是挑明了说的,可都是掩盖之词……呵呵!真是阴险小人啊!”

张拙灵苦笑道:“你这颗心恐怕就一马蜂窝一样吧?居然有这么多心眼儿?……这和“阴险小人”扯得上关系吗?”

无双笑道:“总之你办事不光明磊落就是阴险小人!”

张拙灵道:“我哪里做事不光明磊落了?如你说来,什么才是光明磊落?”

无双侧头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梅若琳道:“做大事的当然要果敢,且会算计这些?你说的这些要是都想得透透的,做事岂不是畏首畏尾?岂不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不等无双反应又笑道:“无双妹妹要是想收徒弟,可以投在紫山门啊!紫山门现在有这么多弟子,你看上哪个挑哪个!倒时候你想怎么使唤都可以了!”

无双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一时想到自己的身份,立刻改口道:“不好不好!我只要徒弟不要师父!”

张拙灵道:“不入紫山门,如何能收紫山门的弟子?……说吧!你想要谁当你师父?”

无双笑道:“我的师傅必须是女的,你们紫山门有吗?”

张拙灵和梅若琳一时无语,虽是开玩笑,可要真能把无双留住,那是最好不过了。然而,无双也是有意刁难,她怎么可能要真的拜在紫山门下?梅若琳若是拜在紫山门下,那她就是紫山门的弟子,她可以领师父的头衔做无双的师父,但这句话可说不出来。她哪里有能力做无双的师父?即便有能力,无双还是要另出难题的。哪知无双又道:“我改变主意了,我愿意投在紫山门下,而我的师父嘛!……”看着张拙灵笑道:“就是你啦!”

张拙灵一喜,可又突然心头一震。这让他想起陈慕华来,“莫非她想做第二个陈慕华?她能入紫山门固然好,可也隐患重重,这要是再因她而导致紫山门再一次覆灭可就是我罪大恶极了!”之前她不答应还觉得失了机会,这会儿又见她改口,反倒生了戒心。答应罢,今后日日提心吊胆!不答应吧!又觉得机不可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若琳见他眉头紧锁,知他所虑。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挺好的,既然做了师父就应该管好弟子,自然是有很多规矩的,至于要制定什么规矩,全凭师父各人意思。而作为弟子的,那就得全听师父的吩咐了对不对?”

张拙灵恍然,他若是能成为无双的师父,那完全可以给无双制定一套特定的规矩。当年陈慕华轩起导致紫山门覆灭的轩然大波,那是在包括张博涛和整个紫山门都被蒙在鼓里的情况下。虽说留无双在紫山门着实是个隐患,可在整个紫山门都有心提防的情况下谅来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即便有风险,为了剿灭魔教,这个风险还是值得的。

当下想到此,拱手道:“张拙灵不才,要是无双姑娘有心,那我就认了这个师父吧!”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相顾难言,唯有泪千行

无双微微一笑,道:“我愿意认你为师,实则是有莫大的阴谋呢!日后我在紫山门收得弟子为我阴阳宗所用,必定再搞陈慕华之为,你就不怕吗?”

张拙灵大惊,亦是一脸窘状,万万没想到她会当面说出这等话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双见他神色,低头嗤笑。又说道:“我已拜师,难道梅姐不想也拜在紫山门下么?咱们几个日日相处,且不自在?”

梅若琳脸色一红,道:“这个!……我就不必了!”她心中所想的是,她要是也拜张拙灵为师,那怎能以师徒辈份结亲?当然,她也可以等李培根回来后拜他为师,此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张拙灵身边,可是她对李培根一无所知,脸面都未曾见过过,自然也没生出这种想法。

无双见她神情,已猜了八九分,不禁也面色一红,转过脸去看向湖面出神。

过不多时,三人已到北岸。秦乐和段红雪二人带了众人在岸边坐地等候多时,见了他们都站了起来。一行人便起身上山。

这紫南山原本树木茂盛,此时更加林深树密,山间石阶之上也长满青苔,不少树枝横七竖八挡住上山去路,一队人拔出佩刀佩剑在前面砍断树枝引路。运物资的队伍或抗或背,将物资负在身上跟在后面。一个时辰后,大队人马终于到了南门。但见诺大一道大门也被不少植被覆盖,门庭上郁郁葱葱满是藤蔓。那些开路的人中走出七八人持刀上前,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大门清理干净。众人合力推开大门,呼啦啦飞起一群鸟雀,更有一个鸟窝随之掉落,里面竟还躺着两只鸟雏,全身光溜溜的没长一根羽毛。梅若琳见了心下生怜,上前将鸟窝捧起,转到门前树林中,将鸟窝轻轻放在树上。叹了口气道:“鸟儿啊鸟儿!你今日遭此浩劫,全因你父母择储不当,要是能择一僻静之所,岂会有今日之祸?但愿你父母能将你们另迁他所,我虽有心相助,可也实属力不从心了!莫怪莫怪!”

众人推开门来,眼前稀稀拉拉尽是过膝植被,轻脚踏将过去,行到处,丛中虫蚁爬来爬去。走得几步,到得南面广场,场上植被更加茂密。突然草丛晃动,跑出一只兔子来,众人不禁都相顾愕然。

张拙灵进了门,虽是在这里出声,可眼前所紫山门一应事务倒是第一次细瞧,心中又是激动又是伤感。想来要不是紫山门除了陈慕华这个内奸,紫山门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下场。生身父母也不会客死他乡,自己恐怕也不是这般现状了。好在机缘到来,让他收得这些人众,光大紫山门不敢说,恢复昔日辉宏舍宇倒是不在话下。不免也为无双的加入又多了几分戒心。

运送物资的人将物资放在廊下,跟着众人收拾起来。首先得将房舍清理出几间来,再慢慢清理他处。张拙灵打算也住在父母往日居所,但他襁褓中时哪里能记得清楚?将“紫山殿”上的高楼里腾出几间屋子,这高楼中除了最低层掌门居所外,其他层楼原本也无人居住,清理起来倒也十分容易。

待得主殿上的阁楼清理出来,张拙灵虽与秦乐段红学等人兄弟情义不分彼此,但此时在紫山门内不可不分次序,便暂居五楼,其下各楼分给秦乐段红雪等人居住。想着等李培根师徒来了,再问明昔日父母居所再搬了去不迟。

这紫山门占地不小,其中房舍亦是繁多,又加荒废多年,他们即便人众,清理起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个中细处无需一一表述。

这一日,紫山门的清理工作总算完成,张拙灵等人正在四处巡查清理情况,突有一人飞奔来报,道是李培根师徒已上山来了。张拙灵这几日除了督促众人清理之外,心中所念所想皆是这件大事,听得四师叔师徒上来了,惊喜之情难以言状,急忙携同秦乐等五人出迎。刚出南门,见山道上树林中依稀有一队人走上山来。急步走下石阶,见到李培根等人倒身便拜,“四师叔!……”

话一出口,念及紫山门惨事,父母双亡,堂堂紫山门十大弟子仅存李培根一人,如今终于得见,欣喜之余悲从中来,不禁声泪俱下,哽咽难言。

李培根见了张拙灵,亦是喜极而泣,拉起张拙灵,各自双目含泪,相对哽咽,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起。

秦乐等人也自拜倒,见了二人这般,也都目中含泪。唯独无双心下不安,这李培根一旦回来,他在紫山门内可就没那么随意了。

李培根端详张拙灵良久,见他英姿勃勃,不失当年其父风采,又自落泪伤感一回。抹去泪水,面露笑容,指着马龙道:“这位是当年名满天下的“黑白双剑”之子马龙,现已拜我为师,也闯出了些名堂,江湖人称“绝世双剑”的就是他了!”

往事依稀。

当年李培根与马龙二人道别张拙启夫妇而去,一心联络各帮派共拒魔教,哪知自紫山门覆灭同时,江湖各派不同程度皆被魔教所戮,虽聚得一些志士,但其力甚微,万难与魔教抗衡。众人聚得几日,唯恐魔教探得消息,只得遣散,又各自寻找安身之所,但愿他日有起事之机再图他想。二人再转回少林来寻张拙启夫妇时,却听得他夫妇不曾上山来。只得下了少室山,回到到紫山门将马龙父母尸首带回青州故居安葬,又在四处打探张拙启夫妇消息。寻得月余,仍然不见踪迹。马龙丧父丧母,心中悲痛,本就身体单薄,再加数日来的寒风苦楚,让他生了一场大病。无奈之下,只得将他送回青州。在回青州路途中,偶然得知张拙启夫妇已遭程慕华毒手,李培根顿时万念俱灰,与马龙长居故里。这期间,欧阳通云游海外归来,方才得知紫山门变故,至于与李培根等人失去联络,此时再要聚江湖众人已是人人自危,难以成事。欧阳通四处替各门派解魔教之危,虽略有成效,但也是杯水车薪,成效甚微。这些日子中,总算让他找到叶山夫妇和襁褓中的张拙灵,将他们托付给明心后有行走江湖,几年后,见江湖各派已经零零散散,难成气候,自此专心教授张拙灵武功。

李培根与马龙在无双门内住的数月,李培根将紫山门绝学一一教授与他,只可惜马龙身体单薄,“紫云来”轻功倒是合用,这“崩云手”学来却是难发其威。有道是冥冥中自有机缘,一日上在马纯风的卧榻之下寻得一本《无双剑决》。马纯风夫妇二人能够名满天下,全赖这剑诀上的剑招。本来有这剑谱之事应该告知马龙,可他二人随张拙启夫妇去一趟紫山门,谁也没想到会是一去无回。到得身死之时,马龙又不在身边,这等大事自然没能转告。好在无意中得见这剑诀,成就他这身绝妙剑法。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绝世双剑,一手擎天

马龙初学紫山门“紫云来”和“崩云手”两大绝学时,这“紫云来”轻功倒是有些成效,可这“崩云手”实在不适合他。练得日久,常觉力所难到,气不足用,越练越是心灰意冷。“紫云来”轻功倒是蒸蒸日上,日日新面,可心下常想,“这逃跑的功夫练得再好有什么用?能为父母报仇吗?”常以此困苦。本来,紫山门除了这两项绝学之外,还有一项“紫云剑”,这套剑法倒是适合他这身段,可惜李培根未曾学过。往日虽也见过众师兄弟练习,但他恪守师父训诫,自也不多看一眼,更加不会练习,如何能教给马龙?

自从得到“无双剑诀”,马龙如痴如狂,日日苦练。可惜这“无双剑诀”需得二人同使方得发挥尽致。马龙为了练成此剑法,萌生出将左右手当做二人练剑的想法,便在李培根的帮助下开始练习,这中间的苦处难以言尽。也是他为父母报仇心切,再加人也聪明,十年寒暑,从未有一日懈怠,历经各种艰难困苦,终于让他练成。想不到,这二人同使的剑法一人使来,更加天衣无缝,无有余隙处,威力也是倍增,比之“紫云剑”犹有过之。

李培根见马龙学剑有成,自己虽然缺了一臂,但“崩云手”的功力比之往日高得甚多,而魔教势力也似乎已宁息,便携带马龙行走江湖。自此江湖中,双剑并用的马龙从未遇到过对手,以此闯下个“绝世双剑”的名头。而李培根本人也有了个“一手擎天”的外号。

这期间,二人结识了使流星锤的“天狼寨”寨主雷豹,便在“天狼寨”内暂住下来。三人每日间饮酒论武,倒也逍遥快活。

那一夜与张拙灵和段红雪相遇,马龙施展无双剑法,直打得断红雪无还手之力,也让张拙灵惊愕莫名。然大家都心存善念,未曾染血,也算大幸了。只可惜的是,“不打不相识”不曾应验在他们身上,否则他们早该相认了。

……

张拙灵又向马龙一拜,“师哥!……”抬眼看他,见他双目炯炯有神,神情颇有气概,又想起那夜他那精妙绝伦的剑法,心下顿生敬意。

马龙将他扶起,道:“师弟不必客气,快快请起!”一躬身,背上露出一黑一白两柄剑来。

张拙灵见了,心下了然,暗想:“他父母乃是天下闻名的“黑白双剑”,这两柄剑必定就是他父母用的那两柄了!也必定是难得的宝剑!”不免多看了两眼。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两柄剑非但不是他父母佩剑,更加不是什么难得的宝剑,只不过刀柄和刀鞘做成黑白两色以慰己,视如父母在侧而已。当年“黑白双剑”死在魔教两位护法手中,他们的佩剑当然是世所罕有的宝剑,魔教那帮人岂会弃之不取?

李培根又指着雷豹道:“这位兄弟你也是见过的!……”

雷豹对张拙灵自那夜起便有惧心,只因他一想起张拙灵手上鸣鸿刀的杀意便心下发颤,又是将他的流星锤斩为两半,唯恐他这新铸的锤子又遭“毒手”。在李培根未引见之时,已多次怀着畏惧之心不住的看他背上的鸣鸿刀。这会儿听得李培根引见,急忙收住惶恐的神情,抱拳向张拙灵自我介绍道:“雷豹!”

他一向生性粗狂,做事马马虎虎,说话却是绝不啰嗦,所以在惶恐之余也不失平时本色。

张拙灵叫了一声“雷叔!”,向他看去,见他一脸胡渣,眼细鼻大,满脸黑肉,身材高大威猛。这样一个生猛粗人,可眼神中没一丝戾气,倒有几分憨态可掬的模样。

张拙灵又道:“前些日子冒犯雷叔宝寨,实不该当!侄子这里给你赔罪!”说着,又是深深一躬。

这雷豹一听,张拙灵要是不提那夜的事情还好,这一说来,更加惶恐。又是在张拙灵躬身之时,背上的鸣鸿刀整个露在他面前,顿时脸上色变,倒退几步。这一退不打紧,只因他们现在还在石阶上,这一退让他险些跌下阶去。好在他武功不弱,摇晃几下也站住了,红着脸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众人见他这般个人,红脸摇手倪妮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雷豹又笑道:“苔滑!……苔滑!”

张拙灵转头向秦乐笑道:“咱们只顾收拾里面,倒是把外面给忽略了!……”

将秦乐,段红雪,梅若琳,无双四人一一向李培根等人介绍。李培根看到梅若琳暗含情愫的眼神不离张拙灵左右,心下已经明白。梅若琳虽没有无双的天姿国色,但也少了无双的一些乖张之气,心中自是欢喜。只觉得无双与段红雪这冷若冰霜的气质倒是挺帮配的,一个高贵,一个优雅。然而,无双哪里是优雅?乖张倒是有的!她这是见李培根回来,担心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李培根得知,便有可能性命不保。张拙灵等人自然会护他,可见到张拙灵等人都对李培根如此敬重,料来他要是对自己发难,张拙灵等人即便有心护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心下惶惶,而又故作镇静,喘息之间不敢有一丝大意。又加她这番容貌,外人看来倒真有几分优雅之态。而秦乐是憨厚之容,一抹笑容总在脸上,无论谁见了他,不免心中都要生出一丝笑意来。李培根见了这些人,觉得张拙灵交往的朋友着实不错,特别是对秦乐很是看好。大伙儿相见完毕,李培根带着马龙,雷豹,还有“天狼寨”的几十名弟兄随张拙灵等人入了山门。

徐哲本是亲自引着李培根等人上山的,这会儿任务交割完毕,挂念山下琐事,与张拙灵禀报几句后,领着随从下山忙活去了。前些日子,张拙灵又派了几百人下来给徐哲使唤,紫心湖中的情状现已大改,往昔的美景也恢复了几分。也在南北岸建了哨岗和供把守弟子住宿用的简易房舍和储物仓库等。只是湖上来往的专用船只暂时未能备齐,这些船只自然是要请工匠来造的,除请工匠外,造船所需木材及用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好在湖上倒还有些木筏暂时可以对付,也就慢慢办来不迟。

因时间关系,还是拖到现在,见谅!

(本章完)

第一百章:东山微明

李培根随同张拙灵等人入了门,眼前的景象虽已经收拾了一番,但也难免透出一些萧索之气,回想往日紫山门何等威风光彩,如今众师兄弟阴阳相隔,到来重振门楣之日只剩下自己一人。而被陈慕华劫去的陈本生,当日以遭陈慕华割耳凌辱,以他的性格,也不知是否尚在人间?或是早被陈慕华处决了?不免心下伤感。

马龙在十几年前,本是也要随父母上山的,哪知紫山门突遭变故,未能与父母来此。更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一上来便命陨此地。那一次来时,却是为父母收尸,当日何其悲苦,难以想象。今日再次登山,亦是目中含泪,心下感伤。

张拙灵引领着了李培根等人,四处走了一遭。李陪根每到一处,便难免勾起往日的情境来。都是一些温馨的回忆,可从他口中说出,总是带着些许悲伤之意。大伙儿听来,也难免有些殇情。

张拙灵听他说了有关父母往日的种种,心下虽然伤感,但却是满足的。

一行人来到大殿,分次落座。李培根座于上首,张拙灵和马龙座在两侧。如今紫山门就属李培根辈分最高,让他座上首自也不必推辞。秦乐,段红雪,梅若琳,无双,雷豹等人分座两边。弟子们将各种果品,美酒美食摆了上来。

此时,大伙儿聚在一起吃喝说话,互道这些年的情状,每个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喜色。

紫山门搁置荒废多年,如今能够重立,大伙儿都豪气勃勃,酒盏相碰之声不绝,直饮到月影朦胧,寒风瑟瑟,发才散场。

李培根依旧要在昔日居所住下,便到自己院中歇息。马龙和雷豹二人住在以前刘民觉与何孟非的住所。而张拙灵在日间带李培根四处走看之时,已知道父母往日的居所,已经让弟子们搬妥了,也回去歇息。今夜,在父母房中歇息,思潮翻涌,直到东方微明,方才入睡一会儿。

秦乐,段红雪,梅若琳,无双四人也从大殿高楼上搬了下来。昔日紫山门十大弟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住所,他们四人想要哪一座院子便到哪一座院子居住。十座院子现已住了八座,只有李部和陈慕华二人原先的院子仍然空着。

梅若琳选的是靠近张拙灵的院子,无双在她临近处选了一个住下。这里除了和梅若琳是邻居外,还和陈慕华原先住过的院子相邻,她还是想有机会进去看看的。想着陈慕华会不会还私藏了什么东西。

昔日十大弟子的宅院已经收拾妥当,而其他众多弟子的住房还有大半还未收拾。不少弟子们都在场中相互簇拥着搭起帐篷暂时应付着。要想将所有事务收拾妥当,还需三五日时间。

这天,李培根召集众人在紫山殿大厅议事。主要事情还是商量举行重立紫山门仪式的大事,在大家的商议之下,时间订在萧家堡英雄会十日之后,再派出一些弟子四处散发请柬,邀请的名单里大多都是往日江湖名门正派的余雄及这几年新立的知名大派。对于李培根的安排,张拙灵等人自也无异议。

萧家堡英雄会中也请了李培根和马龙等人,所以李培根在安排时间时特意推后。一方面萧家堡英雄会的邀请在先,另一方面也可以在萧家堡英雄会上再邀江湖侠客共赴紫山大典。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冬阳

这天,紫山门上上下下齐着素服,个个神色肃然。整个紫山门白幡满天,丧乐齐鸣,天空中飘扬飞舞的是那数不清的的冥纸,犹如正下着一场大雪。

原来,却是李培根决定将刘一风的遗体安葬。

当年的紫山门大弟子刘一风,也就是自张博涛之后的紫山门第二代掌门,被陈慕华和李部设计毒死,再由陈慕华担任掌门后,紫山门由此遭受灭顶之灾,刘一风的遗体也未能及时下葬。今日,紫山门内外收拾基本妥当,便将这件大事给办了。

刘一风的遗体在地室中存放了近十六年之久,遗体倒还完整,想必是中毒而死的缘故。虽有冰块将遗体冻住,但过了这么长时间,当他们打开地室门的时候,尸体散发的腐臭味几乎让人昏厥。看他遗体时,整具尸体乌黑干瘪,一些地方黑得发紫,略有鼓胀。

在哀乐声中,在飘散的冥纸大雪中,十几名弟子抬着刘一风的灵柩缓缓走出西门,向后山走去。李培根,张拙灵二人一身素服,扶着刘一风的棺椁缓缓而行。秦乐,梅若琳,段红雪,无双四人也是一身素服,紧随其后。

为了冲淡尸体的臭气,李培根在棺内塞满了各种气味浓烈的香料,可尸体的臭气还是臭不可闻。那些抬棺椁的人和随行的弟子个个泪流满面,不知是心里真的悲伤而流泪,还是被熏得流泪。总之,在这么悲伤的日子里,不用干巴巴的努力挤出泪水,倒也省了一桩。而秦乐,段红雪二人也是憋得满脸通红,无双和梅若琳将一条白纱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神色倒还镇定,可两眼中也是暗含泪光。

张拙灵离尸体最近,尽管也是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但也正是“心不在焉,不受其苦”,只因他一心全在仇恨上,对遭的罪不太在意。李培根是如今紫山门的顶梁柱,他自然最不能失态。更是亲身经历紫山门惨痛的人,也是血里泪里打滚的人,这点苦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好不容易到了后山,将棺椁停放完毕。李培根致辞,前段说的是刘一风的平生,中间说的是刘一风惨死的大概事情和对魔教的控诉。最后一段说的是寄予紫山门的未来和对年轻一辈的厚望等等。总之,紫山门的重任就是消灭魔教,为死去的紫山门弟子报仇,为死在魔教手中的江湖各路英雄报仇。

待得致辞完毕,将棺椁抬到事先修建好的坟墓中。张拙灵和李培根二人断后,把坟墓封死。

一行人又在坟墓前烧纸哀伤一回,便打发弟子们回紫山门。秦乐等人领着众弟子回去,李培根跪在坟前悲伤涕零,不忍离去。张拙灵便留下来陪着他。

良久,李培根悲痛之情稍减,突又看到边上草丛树木遮掩处刘民觉的坟丘,奔将过去匍匐在地大哭起来。

张拙灵见他如此,兀自心惊。走将过去看时,这里除了刘民觉的坟丘之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土丘。只因年深日久,三个坟丘边上都长了两丈来高的树木,以至于都被枝木乱草遮盖,这会儿才发觉。三个坟丘前除了刘民觉的木牌还在外,其他的连木牌也都不知去向了。

这三个坟丘,就是当年张玲儿草草立的。分别是五弟子刘民觉,七弟子何孟非,八弟子陈志昌三人的坟墓。

李培根说起刘一风掌门大师兄死后,陈慕华安排刘民觉外出采购丧葬物品,久日不回。他又带了何孟非一同下山寻找,途中遇到魔教梁子丰,刘万川两位张老,何孟非当场被打死,他自己也差点回不来,也得知刘民觉已遭毒手。

指着几座坟丘道:“这几座坟应该就是你父母亲仓促中给他们立的,时间久了,除了五师弟刘民觉的牌子还在之外,七师弟和八师弟的牌子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张拙灵黯然泪下,道:“三位师叔的坟墓也是要重建的。五师叔的牌子还在,倒是认清了,可是七师叔和八师叔怎么辨认呢?”

李培根凄然道:“唉!……牌子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只有八师弟陈志昌,其他两座土丘里根本就没有尸体。五师弟和七师弟都是死在外面,当时魔教肆虐,情势紧张,我们都没办法将他们的尸体找回来了。”

张拙灵道:“五师叔不知死在哪里,自然无处寻找,可是七师叔的尸体?……”

李培根道:“七师弟是和我一起去的,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梁子丰掌下!……事后,我也去找过,可惜!……过去一个多月了!他!……唉!可能……被野狼叼走了吧!”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又在刘一风坟墓旁边建了三座坟。一个是刘民觉的,一个是何孟非的。这两座坟里埋的是他们以前用过的日常用品和穿过的衣物。陈志昌的坟墓里埋的是他的骸骨,虽然也死得凄惨,但留有全尸,好过尸骨无存的两位师兄了。

至此,紫山门的一切事务总算都办妥了。

一天傍晚,李培根差人来到张拙灵院中,让他去一下。张拙灵来到李培根的院子,见他立在院场中,身上似有热汗,想必是刚练完功。

张拙灵躬身行礼叫了一声四师叔,李培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张拙灵一番,微笑道:“你这身板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张拙灵笑道:“人倒是壮实了,就是武功不长进!”

李培根哈哈一笑,道:“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此事!”捋了捋胡须,道:“你可知道咱们紫山门祖师的绝技是什么?”

张拙灵道:“这个我以前听欧阳爷爷说过,当年祖师爷的武功天下第一,就连萨葛洪那个老家伙都自叹不如!”

李培根点头道:“不错!……”

张拙灵继续说道:“咱们紫山门有三大绝技,分别是拳脚神功“崩云手”,惊世剑法“紫云剑”,绝世轻功“紫云来”三项。”

李培根神色肃然,点头道:“这三门武功以“崩云手”为最,“紫云剑”的剑法也是当世难得的剑法,而“紫云来”轻功是一门绝好的辅助武功。”顿了顿又说道:“听说你已经从欧阳通那里习得上部九冥神经的神功,要是再学了“崩云手”和“紫云来”,萨葛洪对你也要另眼相看了!”

张拙灵听他之意,是要传他这两项了,顿时喜出望外,眼中含泪,急忙下跪道:“多谢四师叔成全!”

这“崩云手”和“紫云来”不仅是张博涛夺得天下第一的成名绝技之二,也是他父亲最拿手的武功,如今能从李培根手里学得父亲的武功,如何不喜?

这久事情多,工作压力大,导致托了好多更,实在对不起大家。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崩云手

李培根道:“这“崩云手”在江湖中那是一等一的武功!”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们几个师兄弟除了大师兄有几分师父当年的威力外,其他的都未能到那般境界,应该也是天分高低有别的缘故。……你父亲对这门功夫的天分比我们都要好,可惜!……要是他还在世的话,想必凭他的天分,纵然比不了先师,也要赶上大师兄了!那么,也不至于形成魔教独揽天下的局势!”摇头叹息“……唉!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把目光投向张拙灵,眼中充满希望,“好在黄天不负,三师哥能留下你这么个儿子!要是你能将这“崩云手”练好了,说不定还是能和萨葛洪有一战之力!”走了过去,扶着张拙灵的肩膀,道:“咱们紫山门就要公布天下重立了,说不好魔教也会闻风而动,你要尽快练好此功,以应变故!……紫山门就靠你了!”

张拙灵跪地拜倒,眼中滴下泪来,道:“四师叔放心,拙灵必定全力以赴!”想了想又说道:“半年多前,萨葛洪曾在扬州芳府当着肖林肖大侠,芳梅芳老英雄和我三兄弟及魔教众徒的面向欧阳爷爷约定三年内不和我们为难,想必萨葛洪再怎么无耻,也不会这么快毁约的!”

李培根大喜,问道:“当真?……”

张拙灵道:“确有此事!……”

于是,将那日在芳府的一场大战说了。

李培根得知萨葛洪亲口允诺三年不找他们和武林同道的麻烦,自是欢喜,又得知欧阳通由此身陷魔教而担心。叹了口气道:“但愿萨葛洪能信守诺言!可!……要是欧阳前辈不肯吐露“九冥神经”的话,萨葛洪突来发难,咱们也没理说去了!此事极其凶险,眼下咱们还是做好应对之策才是!”

张拙灵道:“拙灵正是这番心思!”

李培点头道:“你召集这么多人重立紫山门这件事,我起初认为是一条死路,如今看来,却是我思虑不及你了!……”

张拙灵道:“四师叔何出此言?只不过四师叔不知道萨葛洪当日许下的诺言,要是知道了,四师叔重立紫山门的心恐怕比我还要着急呢!”

李培根哈哈一笑,道:“我老了,很多事情没你们年轻人这么敢作敢为!”

张拙灵抬眼望去,见他一把白须稀稀疏疏,脸上颇有神采,可满面风霜之色,五十左右年纪却似六十有余,不禁心中酸楚。

李培根见他身上还背着鸣鸿刀,问他这刀的来历。张拙灵将得到鸣鸿刀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恶鹰岭密室中的邪恶武功秘籍的事情自然也不隐瞒。连同梅若琳的身世,桃园岛的秘密,摘花婆婆和仲仇的事情都说了。而无双的身份,他不敢说。如今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极其为难。最好他们能成功灭掉魔教,那么,无双的身份到时候再说出来也不会有人怪罪了。要是失败了呢?恐怕自己死后的几十年里都要被人鞭尸痛骂的吧!说自己为了美色姑息养奸,导致功败垂成,世上所有猪狗不如的难听话加在他身上也不为过了!别说自己被世人唾弃,就连自己的父母,所有紫山门的弟子都要被江湖人所不齿!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将是紫山门第一大罪之人,第一大败类。从此,他让紫山门无法在江湖中立足,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要因他蒙羞。父母的一世英名,张波涛纵横江湖天下第一的名头,紫山门在江湖中的威望都将毁在他一个人的手上。

想到这里,不禁面如白纸,心中发颤,冷汗淋淋,埋下头不敢再向李培根望上一眼。

李培根得知这鸣鸿刀前几日饮了血后就像沉睡了一般没有往日的杀意,倒也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听到摘花婆婆与仲仇的事情,也是唏嘘不已。想让张拙灵等紫山大典结束后立即找昊天龙要回另一块金牌前往桃园岛学克制疯魔的心法和配合鸣鸿刀的刀法,可见他拜祭父母,看望外公外婆心切,这想法也不便说出口,只吩咐他从云南回来后务必将他父母迁回紫山门安葬。至于寻找昊天龙下落的事情自有他安排。

张拙灵浑浑噩噩,李培根的话没一句听在耳中。然而,他的心里何尝不想尽快前往桃园岛学会克制疯魔的心法和配合鸣鸿刀的刀法?只是,他要对付的可是魔教,是萨葛洪!那日见识到萨葛洪的武功,到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去云南的事情一方面是拜祭父母,看望外公外婆,了却段红雪的心愿。另一方面也是了却自己的身后事,谁知道他一旦上了北寒山还有没有命回来?段红雪呢?秦乐呢?没若琳呢?要是失败了,他们恐怕也活不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能完成多少心愿就完成多少吧!至于迁葬父母的事,也在他的计划中。所以,李培根的话有没有听进去倒也无甚要紧了。

李培根吩咐完必,开始传他“崩云手”的武功。

“这崩云手威力无穷,乃是世间最难练成的武功!不过,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勤加练习,不愁武功不成。想我紫山门先师凭借此武功打便天下英雄无敌手,望你能得其一二,也不枉我今日传你这套功法了!”

张拙灵此时惊悚之心稍定,磕头道:“拙灵自当尽力,绝不辱没祖师英名!”

李培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套武功共有三十六式,是以依赖双掌招式变化的武功,脚下武功倒是欠缺了。正因为如此,学此功的人必学“紫云来”轻功。你如今又学得欧阳通自创的“醉梦拳”,以我的眼光看来,这项武功的身法和“崩云手”,“紫云来”配合起来倒是相得益彰,妙用无穷了!至于能不能将这三项武功融会贯通,就看你的造化了!”

张拙灵心下暗许,“醉梦拳”的要旨理会得差不多了,如今对“醉梦拳”的理会基本能将“迷”,“幻”,“真”三要义做到迷中带幻,幻中存真。这样的成就也要多亏秦乐,段红雪两位兄弟的帮忙。假以时日,这套拳法更上一层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前一六式是为:探云手,拂云手,托云手,撩云手,拨云手,拍云手,是为化解敌人武功招式的手法,亦是攻击敌人的招式。这六式乃是学好“崩云手”的关窍所在,需得多加体会。二六式是为:无影拳,无踪拳,流云拳,穿云拳,过山拳,梭云拳,是以拳法打人的手法。每套拳法都是威力无匹的拳法,皆可自成一套,可又息息相关。单项拳法使来算不得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拳法,可要是将六种拳法融会贯通,随心所欲,那威力可就找不出世可匹敌的拳法了!三六式为:横风爪,空流爪,会阴爪,沉云爪,风流爪,划风爪,是以爪法打人的手法,也是和前面所说的拳法一样,也是可以自成独立的爪法。这六套爪法也要融会贯通才显其至高威力。四六式为:排云掌,飞云掌,控云掌,流云掌,控云掌,吹云掌,这六套掌法和前六套拳法爪法一般无二,当以学好每套掌法再融会贯通。五六式是为:无忧式,无悔式,无情式,无回式,无道式,无天式,这六式乃是建立在前面所学的武功达到融会贯通的基础上运用的手法,每一式都要做到狠辣绝情,对敌绝不留有余地。最后六式为:天外云来,云山雾绕,流云飞鹤,拨云探月,托云拜月,气吞万里。这六式乃是整套“崩云手”至高至强的招式,需要将前面的武功尽皆融会贯通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招使将出来都是排山倒海,人神共惧。威力自是无需多言,可最是消耗内力。我们众师兄弟凡是习得“崩云手”的人,这最后六式即便每一式都练得纯熟了也万难连续使出三式。咱们紫山门,也就只有先师张博涛一人能将六式一口气使完,大师兄刘一风也只是能连续使出四式而已。即便只能连续使出四式,也让萨葛洪颇为忌惮了!他萨葛洪让陈慕华害死大师兄才对咱们动手,就是忌惮大师兄对这套武功掌握境界的缘故!”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非同类,不可共舞

张拙灵听他说来,这“崩云手”确实是包涵了手上拳法,爪法,掌法的众门武功,又将这些武功融会贯通,做到随心所欲。又在随心所欲发挥这些武功的基础上掌握后六式的武功。

他在手上的武功有“少林罗汉拳”和“醉梦拳”的基础,身法上又得“醉梦拳”的要义,应该说练习“崩云手”里面的武功有很大的帮助。可是,他也知道学好其中一门武功也是不易,要将这么多的武功学会并且融合,岂是易事?这“崩云手”号称天下最难练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然而,这“崩云手”乃是克制萨葛洪“虚刚功法”的唯一希望,他不可不全力以赴,再难也要坚持。

突然想到一事情,道:“这“崩云手”陈慕华也练了,那不是萨葛洪也知道了吗?他要是也学了,那我学得在好恐怕也对付不了他!”

李培根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萨葛洪绝对不会练这套武功的!”

张拙灵纳闷,问道:“为什么?”

李培根道:“他练的“虚刚功法”乃是至阴的武功,咱们的“崩云手”却是至阳,两者一阴一阳,又是完全不同的武功路数,如何能凑在一起?……呵呵!我倒是真希望他练呢!可惜萨葛洪他不会这么愚蠢,要是练了,倒省了咱们一番心思,他自己就走火入魔而死了!”

张拙灵心下释然,道:“这就好了!……可是,他即便不练,也一定会揣摩里面的招式,到时候一对上手,咱们还是不免吃亏!”

李培根笑道:“这你大可放心,他不但不敢练,更不会去想其中一招半式!……你想,这其中的武功每一招都是何等精妙,他只要看一招想了一招,便有可能禁不住去想第二招,一招招想下去,难免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导致走火入魔才突然醒悟,到那时,在想回头可就难了!他萨葛洪是什么人?绝不会做这种糊涂事!”

张拙灵听得不同路数的武功不可轻易共习,要是糊里糊涂的学了,难免深受其害,心下一惊,暗道:“还好,仲仇前辈留下的那些邪门武功我没有细看,否则也可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导致走火无魔。还有那本“无灭神功”我也只是看如何施毒的部分,其中的那些内功心法也没看,如今想来,也是万幸啊!”将“素心经”拿了出来,道:“这“素心经”我本是要交给少林的,现在交给师叔转赠也是一样,请师叔代为收管!”

李培根摆了摆手,道:“既然是你的心意,就有你亲自交给少林就是,不必给我!”

张拙灵答应一声,又将“素心经”收在怀中。

李培根道:““崩云手”三十六式你已经了解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施展这些武功!……这套武功也是有相应的心法的,不过,在你还未习得前三十式之前不便说与你知道,免得耽误你领悟后六式。这前三十式只要自身有些许内力皆可练习,主要在于掌握招式变化的要义,对内功的高低没有多大要求,所以,咱们紫山门除入室弟子外都只雪前三十式。……看好了!”说着,将前六式一招招使将出来。

张拙灵见他使完一遍,仍是一头雾水。只因这“崩云手”乃是两手共用的武功,如今李培根用一只手使将出来,难免在招式上有些变化。李培根自然也懂得他一只手打出来的武功张拙灵看不明白,打完后又比划着口述其中关窍。

张拙灵照着李陪根的示范指点,一招招学了起来。

这前六式乃是学好“崩云手”的关窍,用力用气都需要把握分寸,不是光靠内力深厚就能练好的。要想学好前六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暂且不提。

……

话说,这当年神鸟堂弟子窦澈,自从在不忧山望乡亭中被魔教掳走后,被迫服下“三尸脑噬丹”,后来被派到恶鹰岭做了魔教密使,再后来随着张拙灵大队人马到了相州,只因“三尸脑噬丹”毒性即将发作而开口向无双求救,无双便打发他到北寒山向萨葛洪索取,并让他带信给萨葛洪派两位长老下山与她接头。当时,无双等张拙灵四人去了湖边后,趁着夜色即将来临,掩护窦澈离开。

窦澈悄悄偷得一匹马,连夜往北寒山方向急行。

……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无尽寒苦,终窥得匆匆一面

北去的大道旁,一个茶棚。

道上偶尔有些行人走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行途的风霜,虽然行途不易,但每一个人都有他们来去的目的。

路旁的茶棚是一个简易的木屋,屋外搭起一个遮阳的布棚,里面摆了几张桌子,几条板凳。过往的行人三三两两来到棚子下,招呼茶老板给他们倒上一碗热腾腾的茶水。每一个人都话不多,喝着茶水看着远方。人是疲惫的人,天是沉寂的天。

然而,有一个从大道的南面走过来的人,他不知道要去哪儿。

七月,虽还未入秋,但此时的风里已暗含丝丝秋的惆怅,秋的萧瑟。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一个陈旧的斗笠。一身灰白的衣衫,就是一个乡下庄家人劳作时穿的衣服。不过,他还是和庄稼人不同。因为,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一把极其普通的剑。剑虽然普通,但拿在这样一个貌似庄稼人的都手里就显得不寻常了。然而,谁会在意?

他的另一只手上牵着一匹马,这马就和他的人一样,也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握剑的手和牵马的手掌上,都缠着灰白的布条,就像戴着一副半截的手套,露出十根葱白的手指。

他的脸上已经布满灰尘,一双忧郁的眼睛望着路的尽头。嘴皮发干,心里发苦,这一双眼中似乎无时无刻不想留下泪来,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也许,泪已干,心也即将枯萎了。

他在茶棚前停住脚步,抬眼环顾,路还是路,天从未变过。他的路,不知道在哪里。他的天,一片昏暗。

他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伙计,来一碗茶!”

听到他的声音,茶棚里喝茶的人都看了过来,见到他这身打扮,分明是一个看似二十七八的美男子,可声音听来倒像一个女子。不禁个个饶有兴致的多看他两眼,见他无精打采的只会发愣,都觉无趣,低下头继续喝茶。

那茶棚的老板提着茶壶,拿了一个大碗出来。四处观望,似乎在找刚才要茶水的女子。可这里十几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有什么女子?

他有些不耐,将手中的剑拍在桌上,叫道:“眼瞎么?”

茶老板一愣,急忙赔礼道歉,把他的马拉到旁边树上拴好,走过来一面倒茶,一面偷眼打量着他。他的眼呆滞无神,全然没注意到茶老板这么看着他。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东面大道上传来。转眼间,一匹黑马驮着一个汉子卷起漫天沙尘疾驰而来。

人还在远处,只听他大喊道:“快快快,倒三碗茶来!”马不停蹄,一路狂奔。

茶老板一惊,茶水洒了他一胸口。

“你!”

“锵!”的一声,剑已出鞘。

那黑马带着尘沙狂奔而至,眼看就要撞上来了,茶棚里喝茶的人惊叫着跳将起来,跑出茶棚躲避。这汉子一脸尘土,行色匆匆,奔到近前一提缰绳,黑马前蹄高高扬起,长啸一声,稳稳钉在地上。哗啦啦,尘沙侵袭了整个茶棚,迷得茶老板和他睁不开眼睛。

这骑马的人不由分说,抢过茶老板手里的茶壶,把壶嘴含在嘴里咕嘟咕嘟猛喝起来。整整半壶茶水一眨眼间被他喝了个底朝天。待得茶老板睁开眼睛,只听得咣当一声,茶壶被骑马的人丢在桌上,也多了十几枚铜钱。

茶老板捡起铜钱,再向骑马的人看时,只见他已去得远了。只留下漫天的沙尘久久不散。提起茶壶,摇了摇头,拿下肩上的手帕,开始擦拭桌上的灰尘。

他却呆了,看着远去的背影,久违的泪水在脸上流下两道沟壑。

只听他喃喃说道:“是他!……是他!”

不再理会刚才茶老板撒他一胸口茶水的怨恨,急忙拉过马来,跳上马背也随刚才那匹马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原来,这急匆匆冲进来的人就是要赶着去北寒山讨解药的神鸟堂弟子窦澈,而追他而去的人就是他的师姐卓婉秋。

话说,当年卓婉秋得知窦澈被魔教掳了去,自己又实在没能力上北寒山救他出来。只得随着八卦门弟子陈红怡四处寻访他师哥贾无修的下落,祈祷着有奇迹的发生能让窦澈逃出魔掌。可惜,奇迹还是没有发生。等到她陪着陈红怡找到贾无修和铁掌门钟道明二人也不见窦澈的影子,这才大梦初醒,终日抑郁寡欢,不知天地之大该何去何从。在陈红怡的劝说下,跟着他们回了八卦门。钟道明也和他们道别后,自回铁掌门去了。

当年大难离散,一晃就是十几年,不曾想今日在这里遇见。

一个月前,萧家堡召开英雄会的请帖送到八卦门,陈红怡和贾无修二人带着十三岁的儿子贾俊,十一岁的女儿贾蓉,协同卓婉秋往东而来。卓婉秋随着陈红怡等人一路走来,见他夫妇二人拥着子女,一家人幸福甜蜜,自觉更是凄凉无依。想到自己处境,留在这里本就是最大的错误。即便没了父母,没了师兄,没了日夜想念的窦师弟。天下之大,哪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便辞别陈红怡夫妇,独自一人改成男子打扮,浑浑噩噩的往北走来。

卓婉秋时下也是一个三十有余的女子了,只不过她还是一个未嫁之人。风华不失,比起十七八岁时的身姿更加迷人。她这一男子打扮,倒成了一个二十七八的俊美男子。

(本章完)

近年乐

年末了,工作紧迫,生活中应酬的事情也多了。作品的更新也不尽人意,还望各位书友见谅。

这其间不能保证每天更新,估计要到三月份左右才能正常更新。抱歉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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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今天大年初一了!南极瓜祝大家新年快乐!祝大家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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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北寒山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

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

唐代大诗人,大文学家元稹就是游历到这终年积雪的北寒山下,才写下了这千古佳句。

正如诗中所写,北寒山千峰林立,地势极其险要,又加雪寒风厉,实是一鸟畜罕至,人迹难寻之地。

然而,在这千峰之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腰上,一个极不显眼的山洞内,谁曾想这里面就是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巢穴所在?

在一个宏大宽广的大殿上,一个一身雪白的人坐在一座古朴威严的大椅上。整个人是那么的冷,不是他无时无刻散发寒冷的气息,而是每个见到他的人都难免从心底里生出寒意来。这寒意便是看到他时从心底里生出的惧畏。

洞外寒风凛冽,飞雪连天。洞内却四季如春,犹如一座天然的暖棚。然而,只要他一出现,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要凝固了,仿佛顷刻间就要凝出冰来。

没错,他就是萨葛洪。

一个一开口就能令人窒息的人。

他始终闭着眼睛,一语不发。

下面一个满头白发的人跪在地上,深低着头,额上冷汗直冒,连喘息的气息都收敛得紧紧的。这跪着的人便是四护法之一的赫通。当年在紫南山下与李培根一场战斗中受挫,未能在紫山巅一役中出力,让萨葛洪很不高兴,罚他受三日三夜的“圣浴”之苦。这“圣浴”便是先受百鞭荆仗,再投身于毒窟之中,受百虫叮咬三日三夜。自此后,赫通便担任与在外做耳目的陈慕华做传话的差事。本来护法的位置已经革职,但实在没有其他实力与之相当的人顶替,慢慢的,又授予他护法职位,只传话职责仍然没有改变。

良久,良久,只听萨葛洪阴沉沉的道:“紫山门要重立了?……萧家堡所谓的“英雄会”恐怕也是想商量着怎么对付我吧?”

萨葛洪问一句,他便答一声是。问到“萧家堡所谓的英雄会也是想商量怎么对付我的吧?”时,觉得只答了个“是”觉得不妥,忙说道:“请禀宗主,所谓的“萧家堡英雄会”只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能看在宗主眼里的都早已死绝了,宗主不必担忧!任由他们闹去就是,虾兵蟹将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萨葛洪微微睁开眼睛,那一对雪白的双眼中,两颗黑沉沉的眼珠子动也不动,缓缓道:“双儿怎么样了?他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赫通听他问起无双,神色稍缓和了一些,道:“圣主一切安好!据探子回报,说她已经成功取得张拙灵的信任,现下已经随同他们进入紫山门了!”

萨葛洪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道:“很好!双儿终究没让我失望!”

又道:“三鹰现在在哪里?”

赫通道:“三位上人现在在陀螺山陈护法那儿!”

萨葛洪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即刻传下话去,即刻让三鹰前往紫南山附近隐居,务必确保双儿周全!”顿了顿,又道:“去传两位长老前来!……”

赫通应了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动。抬眼见萨葛洪又闭上了眼睛,这才轻轻站了起来,躬身退出殿外。

不多时,殿外走进两个白发白眉长白须的人,这两个人便是梁子丰和刘万川两位长老。入得殿内,双膝跪地拜道:“梁子丰,刘万川拜见宗主,愿宗主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武功盖世,一统江湖!”

萨葛洪微微一摆手,梁子丰二人站了起来。

萨葛洪道:“河南府萧家堡要开什么英雄会,你二人去看看,顺便措措他们的锐气!虽说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家伙,可是也别让他们太得意了!”

梁子丰二人躬身应了一声。

萨葛洪又道:“这个欧阳通,死活都不肯吐露半个字!哼哼!……你们这次去,再给我抓几个人上来,我倒要看看他欧阳通还能不能坐得住?”

梁子丰道:“听说当年紫山门余孽又要重立紫山门了,要不要也对他们下手?”

萨葛洪摆手道:“暂时不要对他们动手,现在双儿刚成功潜入,不要打草惊蛇坏了大计!”

梁子丰二人躬身道:“是!”

萨葛洪轻哼了一声,道:“听说张拙启的儿子张拙灵近来得了一柄稀世宝刀,其威力世无可敌者,不知是真是假?你二人这次下山,特别留意一下,若是真有其事,务必将此刀带来见我!”手一扬“去吧!”

梁子丰二人拜道:“谨遵宗主之命!”

说罢,退出殿外。

萨葛洪眼中寒光闪烁,恨恨的自语道:“欧阳通啊欧阳通,是你不守信义在先,可别怪我辣手无情!”

……

北寒山下,窦澈催促一匹黑马一路狂奔,直朝北寒山山门而来。刚到山前,这马想是累坏了,又加脚下积雪渐深,前蹄陷在积雪中,马头栽倒下来,人也跌下地来。这黑马躺在雪地里哀鸣几声,再也不动了。窦澈看也不看一眼,连滚带爬往山上跑去。

刚跑得几步,当中跳出几个手持阔斧的壮汉将他吼住。

“谁这么大胆,敢来北寒山造次?”

窦澈忙拱手拜道:“几位爷!我乃宗主特派的密使窦澈,现有圣主圣谕带给宗主,快让我上去吧!”

这几个人并不认得他,其中一人拱手说道:“既是宗主特派密使,又带圣谕前来,可有凭据么?”

窦澈忙伸手往怀中探去,不料怀中空空如也。这几人见他拿不出信物,各自戒备起来。窦澈大急,忙道:“我真是宗主特派密使,只因赶路走得急了,将令牌遗落途中。望各位爷通融通融!”听他说得这么急切,唯恐真是携圣谕密使,要是耽误要事,宗主怪罪下来可人头不保。可又不敢轻易放人上去,正在踌躇间只见山上两道人影踩着雪橇急速滑了下来。

窦澈见了二人,喜出望外,连忙上前跪地磕头道:“猪狗窦澈拜见两位长老!密使窦澈现有重要圣谕禀告宗主,有幸遇到两位长老,实是万幸之至!”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北寒山(二)

梁子丰二人见了窦澈,皱了皱眉,道:“既然圣主有话带给宗主,那你快些上去吧!我二人没空跟你啰嗦!”

窦澈忙道:“禀二长老!……”话到这里,心里打了个主意。想着要是自己上去找宗主要“三尸脑噬丹”未必能要得到,恐怕见也未必能见得,正好这里遇到他们,应向他们讨要才妥。说道:“圣主托的话正是要说给二长老听,本是要先见了宗主的,但事关紧急,就在这里说给两位长老吧!”

梁子丰二人听说是要带给他们,互望一眼,道:“是何要事?快快说来!”

“圣主说……要……要两位长老先施舍一颗圣药,再让我把话带给二长老!”

一语方罢,已是面如死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虽说这般对两位长老说话实在凶险,可如今毒性发作之期近在咫尺,只得硬着头皮冒死求药了。

梁子丰嘿嘿冷笑两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窦澈吓得全身发软,匍匐在地,道:“猪狗窦澈无意冒犯二长老,只是……只是!……请二长老念在猪狗窦澈这些年来忠心耿耿,全心全意为宗主效力的份上,暂且饶恕大逆不道之罪!日后……日后不忘二长老救命之恩!”

刘万川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丢了过去,“拿去,快些说来!”

窦澈忙伸手接住吞入腹中。

“禀二长老!圣主说,让你们尽快去和他接头!”

“什么事?”

“这个,猪狗窦澈实在不知!”

“哦!……”

梁子丰捋了捋胡须,面带凝重之色。心道:“要是一般的小事,大可以转告陈慕华去做,既然是指明要我们去,又连传话的人都不告诉,那必定是不可疏忽大意的大事了。”道:“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去吧!”说罢,二人又踩着雪橇滑下山去了。

窦澈见他们滑得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全身舒坦极了,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抬头望着北寒山群峰,心底里不免寒噤噤的一哆嗦。叹了口气,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上走去。一路走来,途中也有不少岗哨,只因山下没有危急暗号传来,所以没人为难他。走得一段路,隐隐感觉到身后有脚踏积雪的脚步声,往后看去,却是一个头戴斗笠的人跟了上来。他一转身,这人也停住脚步看着他。

他有些纳闷,瞧这人的眼神似乎和自己是老相识似的,可偏偏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良久,窦澈转过身正要继续往前走。

“窦师弟!……”

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哽咽之声。

他的身体猛的一颤,僵硬不动。

“这是?……”

还没等他从迷糊中清醒。

“窦师弟!……”

又一个哽咽,激动的声音。

他猛的转过头,下面的人已褪下头上的斗笠,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舞,一双泪目在寒风里闪烁。

他的眼也含满了泪水。

“婉秋!……”

“窦师弟!……”

二人急奔相拥,泣不成声。

待得心中苦楚化为泪水流得稍稍止歇,窦澈急忙将卓婉秋拉到一旁,问道:“你怎么上来的?他们没有为难你么?”

卓婉秋的脸上露出久违的顽皮一笑,“哪!……我有你的令牌啊!”

只见她手里正拿着窦澈路上掉落的密使令牌。

窦澈拿过令牌揣在怀里,擦了擦泪水,小心的四处看了看,道:“你不该来这里,还是尽快下去吧!我……我会来找你的。”

卓婉秋双眼再次含满泪水,哽咽道:“我父亲母亲也在上面吧?咱们一起去救他们出来,一起回去罢!”

窦澈神色哀伤,叹了口气,道:“他们?……师母……师母她!……”

卓婉秋听得他言辞隐晦,急道:“母亲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窦澈恨恨的道:“师母被……唉!……听师父说,她来这里不到三天就不堪受辱自尽了!”

“啊!……”

卓婉秋只觉天旋地转,倒在雪地里。

“为……为什么?”

窦澈一脸颓丧,“呵呵!到这里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呢?女的无论老少,日日受那些肮脏畜生凌辱,谁能挨得下去?都已经死绝了!”

卓婉秋脸上色变,呜呜哭泣,过得良久,道:“那父亲呢?他还安好吧?”

窦澈道:“人倒是好,只是活得猪狗不如罢了!”

卓婉秋哭得一阵,道:“不管怎样,能活着就好!咱们现在有令牌,你对这里又这么熟悉,料来救人不难了!”

窦澈道:“能活着就算不错了,还救人?那不是找死吗?”

卓婉秋哭道:“无论如何,我一定是要救父亲出来的。窦师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窦澈嘿嘿冷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说罢,将自己已经服了“三尸脑噬丹”,每过三个月便要再服一颗,否则毒性发作时有如疯狗一般癫狂而死的事情说与她听。

卓婉秋听得全身发颤,“那……我父亲也吃了吗?”

窦澈道:“没有,他要是肯吃,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下场!”

卓婉秋道:“那就好!咱们想办法救父亲出来,再想办法解你的毒,好不好?”

窦澈道:“救师父或许可行,但要解我的毒就别痴心妄想了!我……我是离不了魔教掌控的了!你!……咱们救了师父,你带师父回去!……就当世上没我这个人吧!”

卓婉秋这十几年来,日日所念皆是父亲母亲和窦师弟,现在好不容易有相聚之望,哪能轻易放弃,道:“难道天下间就没有可以解三尸脑噬丹的解药了吗?”

窦澈摇了摇头,“没有!”

卓婉秋道:“既然解毒无望,那……那咱们想办法偷一些回去!一颗维持三个月,十颗维持三十个月,要是……要是能偷得几百颗,一生不过百年,能有药丸维持也不用担心了!”

窦澈一惊,道:“这个想法我早就想过,只是要偷这么多,必须得从萨葛洪那里下手,有多余丹药的都是几个护法和两位长老,而且也最多七八颗,个个视丹药如生命,想要从他们身上偷药绝无可能,萨葛洪那里就想都别想了!炼丹,保存,发放都是他一人把守,根本没有机会!”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雪地幽泉

卓婉秋一颗心沉到谷底,纵然救得囚禁的父亲,可服了“三尸脑噬丹”的窦澈师弟如何能救?即便他是自由的,可这毒药比精钢铸造的锁链更加无法挣脱,是一身永远脱离不了的无形枷锁。

窦澈仔细打量卓婉秋,见她虽然已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妇人,可那一种少女时期无法比拟的成熟女人风韵让他一见心醉。轻轻按住卓婉秋的双手,道:“婉秋!……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美!”

卓婉秋心中一荡,然而担忧父亲状况的心情让她无心与窦师弟缠绵,道:“眼下咱们还是尽快救出我爹,你体内的毒虽无法化解,但咱们也得想办法偷一些回去,要是没有多余的药丸,时时这么担惊受怕的也不是办法!”

窦澈想着偷解药的事情极其凶险,即便偷成功,也最多能偷得七八颗,等药丸耗光了,那如何是好?只得等死而已!若是想要再来索取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救人之后必定被发觉,而且偷解药的行为就是断送自己的后路。

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卓婉秋,这种诱人的体态让他顷刻深醉其中不能自拔。两手轻轻抚摸着卓婉秋柔软的手,痴痴的道:“婉秋,咱们十几年不见,我!……我想得你好苦!”

卓婉秋见他这般,亦是心神俱醉,红着脸道:“窦师弟!……我何尝不是天天想你?”

只见她此刻面若桃花,说不出的妩媚娇柔,似若一颗熟透的酥果一触即落。

窦澈一颗心顷刻化了,恨不得扑在眼前美人身上,“婉秋!……婉秋!……”一面念叨着,一面将卓婉秋紧紧搂住,向她脸上,脖颈处狂吻。

卓婉秋任他搂住亲吻,全身酥软如泥。

窦澈吻得心醉,闻着她身上那令人酥软的温香,将她细腰紧紧一勒,卓婉秋随即娇喘一声,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窦澈身体压在卓婉秋身上,恨不得整个身体都化在她身上。

“婉秋!……婉秋!你从了我吧!”

卓婉秋只觉窦澈全身火热,仿佛一注火山即将喷射而出将她淹没吞噬。不自觉哼哼细喘。

窦澈再也按耐不住,伸手在她身上乱捏,一手捏到卓婉秋两腿间,将她裤子往下一拽,随即挺腰向前一挺。……

卓婉秋顿觉全身一震,一股暖流倾泻而出,自双腿直至红唇酥鬓温热红透,又觉两腚寒冷,兀自惊觉。忙将窦澈推开,急道:“窦澈!……窦澈!……等把父亲带了回去,我便从了你就是,在这白天雪地里终究不得尽兴!……快起来,别让人看见了!”

窦澈此时犹如火山顷刻即将喷发,哪能收得住?在她那温软白嫩的两腿上一摩擦,全身一阵哆嗦,似烈日下的雏苗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哼了一哼。

卓婉秋察觉两腿间一热,似有粘稠之物沾在腿上。顿时大羞,结结巴巴道:“好不害臊!……还不快起来?让人看见了还了得么?”

忙站起身将裤子拉了起来。

窦澈卧在雪地里喘着粗气,眼神迷糊,哼道:“等!……等一下!……我!……我没力气了!……等会儿!……等会儿!……”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邪念

卓婉秋见他瘫软在雪地里,似乎暂时不能起身,忙跑到旁边树丛中褪下裤子,从树上抓下一把雪来擦拭污物。

突然,只见外面人影一闪,顿时树上积雪纷纷落下,又见一张脸凑了进来。

卓婉秋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大叫,向后倒去,急忙将裤子拉好跑到窦澈身边。

窦澈此时也正爬了起来,见卓婉秋这般,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卓婉秋脸色又羞又怕,指着那丛树后道:“有人!……有人!”

窦澈一惊,搂住卓婉秋,一颗心七上八下,想着要是刚才的事情被人看见的话那可糟糕了!忙将卓婉秋秀发挽起,用斗笠罩住。

“你别出声!我……我去看看!”

心中忐忑不安,轻轻靠了过去。想着要是树后真有人,拼了命也要杀了才好。

待他转到树后,只见树下真有几个大小不一的脚印,却哪里还有什么人?大脚印自然不是卓婉秋的。看树丛中不见有人,四处也不见人影。暗道:“这人来去如此迅速,必定是一个轻功卓绝的人物!如今在山上能有这般轻功造诣的除了萨葛洪就只有赫通和吴长青了!”顿时,一颗心冷了半截,这两人中无论是谁,都是他的噩梦。此时什么也不想,只想到要是婉秋也跟着自己上山,那便是羊入虎口了!那样的事情是万万不可以发生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的。

拉住卓婉秋的手,急道:“婉秋!你快些下山去,现在已经没有让你做男子打扮混入魔教的可能了!你这一上去便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你先下山找个安身的地方,沿途留下记号,等有救人的时机,我自会来找你的!”

卓婉秋脸色惨白,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曝露身份,虽救父心切,可一想到刚才凑进树丛的脸,一张奸邪的脸上那一双似要吞了她的眼神让她不禁心底发颤,点头道:“好吧好吧!我听你的!我这就下去了!”

窦澈将她搂在怀里,舍不得她离开,亲个没完!卓婉秋红着脸,轻轻将她推开,道:“救出父亲之日,便是我就你之时!要是你真这么想要我,那尽快带消息来吧!”

窦澈对救人的事觉得不现实,他知道自己成了魔教走狗,吞下药丸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再翻身为人的机会了!纵使自己万劫不复,眼前的美人万万是不能失手的!想道此处,心底里的邪念越加腐腹噬心,道:“你放心!我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救师父出来和我的婉秋团聚!”

卓婉秋面色红润,双眸含泪,道:“我等你!……”

窦澈又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口中呢喃污言秽语亲个不住。

卓婉秋一身酥软,娇嗔细喘,两鬓温热娇羞。

若能如此相拥,天长地久也觉不够。

过得一会儿,卓婉秋将他轻轻推开,可双唇依然紧紧贴在一起。细细的道:“窦师弟,我真的要走了!……”

窦澈口中“嗯嗯!”答应,可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良久,只听得上方有几个人下来了,想必是到了换班的时辰。二人这才分开。互相一步三回头,眼中深情缠绵,难舍难离。

见上方来的人渐渐走近,这才不敢再看,双方回头垂首,径直走远。

直到来的人从身边下去了一阵,窦澈这才回头一望,见卓婉秋不见了人影,只有满坡的白雪有如她那洁白酥软的胸脯在寒风中光洁发颤。脸上微微一笑,心中那一股邪念越加缠绵揪心。

到了洞口,拿出令牌在手,自然没人再阻拦他。

……

这一夜,窦澈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白日里和婉秋缠绵的情景。翻来覆去总也合不上眼,越想越是心中焦躁难耐,索性起身走出房来。此时已是四更天,四周漆黑一片寂静无声,迷上双眼,口中念叨着只有“婉秋”二字。恨不得立刻飞到卓婉秋身边,实实在在的在她身上驰骋一回。越是这般想,越是难以自持,一颗心只想着立刻要将婉秋搂在怀里,什么救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也没想过要救人。想着等天一亮就即刻下山找她,救人是不可能的。自己终生也不可能再世为人,只要得偿所愿,无论施什么不耻的骗术也要把她骗到手了。

主意想定,又回床上躺下。过不多时沉沉睡去,朦胧中婉秋赤身裸体的站在自己面前!……

直到一觉天亮,犹自不足。只觉全身懒懒的,动了动,顿觉裆下一片潮湿。心下见婉秋的心更加迫切,轻轻轩开被褥下了床,颤颤巍巍的穿整完毕,就要下山找婉秋去。

这时,只听门口门板拍的山响。

“窦澈!快些起来,赫护法叫你过去!”

窦澈一惊,全身一个激灵,顿时流了一身冷汗。不容他多想,忙答应道:“是了,我知道了!”

那人听得他答应,催促一声,也自离开了。

窦澈心里砰砰乱跳,“难不成真是他?……”自知心中念想恐怕要成遗恨,可也无计可施,只能任由噩梦发生。恨得眼中落泪,心中流血。

虽不想此时见他,可脚下不敢有一丝缓慢。即便双腿长在自己身上,现在大可以逃下山与婉秋见面,可无论他逃到哪里,终究逃不过三个月的期限。

转过几个拐角,又曲曲折折的过了一段通道,来到赫通的石室前。

窦澈双膝跪地磕头道:“猪狗窦澈拜见赫护法!”

赫通在房里早已等得心焦,忙走了出来满脸堆笑的将他扶起,笑道:“窦老弟不必如此,快快起来说话!”

窦澈抬眼见他笑得很是邪门,心里咯噔一下,流了一身虚汗,脸色也全白了。

“不知护法召见猪狗窦澈有何吩咐?”

赫通牵了他手笑道:“窦老弟,平日我待你不赖吧?”

窦澈心里骂道:“你哪里待我不赖了?没给你害死算是我的造化!”可脸上不敢露出丝毫,深一躬,道:“赫护法带我恩重如山,有如父恩再造!……往日恩德,猪狗窦澈没齿难忘!”

赫通脸现尴尬,即刻一副洋洋自得,拍了拍窦澈肩膀,道:“此时有一个天大的好事正要落在你头上,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邪念(二)

窦澈听他这话,不是明摆着要他放血吗?而赫通所说的“天大的好事”恐怕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

窦澈不敢抬头,要是可以,他真想抬头问问老天,为什么老天这么不长眼?为什么还不劈死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

装作很激动的样子跪下说道:“护法厚爱,窦澈感激不尽!……”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不知护法要我……要我舍弃什么?在下身无长物,恐怕没有什么能令护法看在眼里的!”

赫通呵呵一笑,一双眼眯成一缝,道:“你有的,有的!”

窦澈心里恨得直骂娘。

“不知护法指的是什么?猪狗窦澈愚钝,还请护法示下!”

赫通一双眼睛放出异彩,呵呵笑道:“你也知道,咱们阴阳宗内除了这些年新入的几个其他门派的人外,历来只有护法以上才有资格享受“天地阴阳调和丸”,这“天地阴阳调和丸”虽善有不足之处,但其功效也是世所难求的!”

窦澈心道:“难道他要拿“三尸脑噬丹”换我的婉秋?……你个老不死的淫虫!……”想着要真是这样,那最少也得要个一两百颗不可。可又想到人家给他多少还不是人家说了算,即便什么也不给,强行把自己的婉秋霸占了去,他也得哑巴吃黄连,硬咽下这口苦水。

只听赫通又道:“你可知漠北圣手的“龙涎香凝丸”那才是天下第一的圣丹!……”双眼微微眯起,满脸垂涎之色。

窦澈始终低着头,没看到赫通那满脸垂涎的神色,心下一惊,暗道:“难道这老不死的淫虫大发善心要拿“龙涎香凝丸”给我?这可不妙,出自萨葛洪之手的“三尸脑噬丹”尚且如此,天下第一用毒高手炼制出来的药恐怕更厉害百倍了!”不免有些失望。

然而,他却不知。两种药丸虽都是对人大益的佳品,然功效高低有别,用心也自不同。萨葛洪的“天地阴阳调和丸”,也就是江湖人称“三尸脑噬丹”除了用意大补之外,控制人手作为傀儡更是目的,故而在炼制过程中加大毒性的分量。而漠北圣手的“龙涎香凝丸”一心一意以益处着想。可惜正所谓“物极必反”,万事万物到了极致便要生出相反的一面,只能以其他方式弥补。这“龙涎香凝丸”也是如此,到了大补极限,便要生出害来,只能借相应的内功化解。两种药丸都是益处有多大,害处就有多恐怖。前者,服了还有三个月的命。后者,服了只有三天可活。只不过后者有相应内功化解,前者却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服用才能稳住毒性不发作。

窦澈不明就里,天下第一的大补之药在他眼里就是更加恐怖的存在。不过,即便知道其中原委,对于此时的窦澈来说,有“三尸脑噬丹”才是最实际的。因为“三尸脑噬丹”才是他的续命之物。

只听赫通又道:“可惜老夫无缘一尝!……这博广通似乎有意交好萨宗主。无论他用意何为,要是有机会见到他,无论如何也得和他要一些来!”

窦澈舒了口气,暗道:“原来这老不死的淫虫也没有这该死的毒药!”

赫通道:“你也知道,咱们阴阳宗内圣药的炼制和发放都把控在萨宗主一人手里。而且只给我们几个人发放,其他的人只能每到三个月期限便向我们讨要。”笑了笑,道:“窦老弟,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是深有体会的!”

窦澈何尝不知,每次讨药的时候就得给人家装孙子,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最要命的是宗内无指定的讨要对象,这几个护法和两位长老就是你的祖宗,平时见了他们就得敬若天神,丝毫也马虎不得。到了三个月期限,你得挨个的去砰运气,运气好不好就看人家心情好不好了。好在萨葛洪在没说要谁死的时候他们也不能不给,只不过谁都不愿意破费,互相暗中推来推去,最后毒性发作之期将近时要到哪个头上便哪个自认倒霉罢了。

窦澈木然不语。他记得有一次毒性发作将近,曾向赫通讨药。赫通闭门不见,只得跑到吴长青那里,哪知吴长青又不知去了哪里。只得再转了回来,在赫通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听得他毒性开始发作,滚在地上,喉咙发出怪异之声,才从门底缝隙中丢出一颗保住了性命。

赫通呵呵笑道:“昨天在山门前树丛里那个美人真是勾人啊!……啧啧!……那白皙的小蛮腰,那白皙的两腿,那圆滚的!……哎呦!真是越想越是憋得我难受!可真是天上有,地上无啊!如今让你给捷足先登一回,真是可惜!……可惜啊!”说着,不住摇头叹息,大有恨恨之色。嘿嘿笑道:“我知道她是你的老相好,是专门上来找你的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窦老弟,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么一个美艳的相好,老夫岂会?……嘿嘿!老夫的条件也不高,你只要让你相好的来陪我三晚上遂了老夫的愿,老夫……”伸出两个指头,又迟疑了一下,将一根手指收回,道:“老夫一次性给你十颗!……你看怎么样?”

窦澈脸色白一阵绿一阵,暗骂:“该死!昨天虽有机会压在美人身上,可我这不争气的……我还没真正尝到女人是什么味儿呢!难不成要便宜了这死老头子?”恨的心里发闷,全身仿佛浸在冰水中一般,冷汗湿透了衣裳。心道:“既然他看到了,又起了邪念,躲是躲不过去的,只能!……既然躲不过去,我大也可以先成全了我再给他送来!即便做不成一世夫妻,哪怕做一个月,甚至是几天也是好的!”

他心里除了恨,没有任何办法,就连讨价还价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他不能得罪任何一个有“三尸脑噬丹”的人。顷刻间,心底的邪念让他更加不可自拔。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可一想到还有机会再续念想,又得药丸的前提下,激动的心渐渐占据了恨意。

“护法厚爱,窦澈……窦澈哪敢不受?护法放心,给我两个月的期限,我一定把她送到你面前!”

护法听他答应,心下大喜,可又对他所说的两个月期限很不满意。“窦老弟,两个月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你昨天才见了她,即便她昨天就走远了,现在去追也最多几天时间就可以追回!窦老弟,你可别错失机会啊?要是错失机会,往后再想求我可就难了!”

窦澈心下暗恨,道:“这个!……她确实昨天就说要走,只因为当时……当时被护法你撞见,我一时惊慌,没想到要问她去哪里,她也没和我说,这要这么漫无目的的去找,恐怕!……”

(本章完)

暂停

刚写了一半,叫去开会,真是遇了狗了!人生中最难伺候的莫过于人。

回来后实在没有心情再写下去,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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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邪念“三”

赫通脸色不悦,阴森森的道:“哼!窦澈,你想和我玩心机么?我就不相信才见了面的两相好腥味还没尝够就说分开就分开了!……”可心下还真不能确定窦澈的话是否属实。

“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期限,要是三天之后你还没把人给我送来,每拖延一天便扣除一颗,要是十天之后老夫还没见到人,那这十颗“天地阴阳调和丸”你一颗也别想得到!不仅一颗也没有,你还得把人乖乖给我送来不可!而且,往后也不要再来求我了,就算眼睁睁看着你死,我也不会可怜你的。即便宗主怪罪下来,老夫挺直了腰板再受三日三夜的“圣浴之礼”就是,难不成还会要了老夫的命么?你自己想想吧!”

窦澈吓得全身哆嗦,跪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赫通冷笑一声,又柔声道:“窦老弟,你想想,老夫只求三夜,用过之后还不是好端端的还给你?绝对不会少了一根头发,你还白得了整整十颗“天地阴阳调和丸”岂不大赚?再者,往后要是再有求于老夫,老夫也会看在老弟的美意上给你几分薄面,这岂不是大大的美事?”

窦澈虽不大情愿,但也觉得此话有理,最要紧的是赫通最后这句话,这笔生意划得来。忙陪笑道:“护法高见!我尽量三日期限前把人带来,只是……能不能成还不可说,还望护法宽恕些个!……”

赫通听了他口气,觉得搞不好三日之后就能如愿以偿,喜道:“好说好说,要是窦老弟能在三日之期把人送来,老夫再加两颗给你,如何?”

窦澈心下一喜,故作为难,道:“尽量吧!……”

赫通笑道:“窦老弟是个实在人,也更是一个明白人,这件事上可得想个好主意才是!……”

窦澈这一夜,一心只想再见婉秋,满脑子都是一些龌龊的想法。而见了婉秋之后该当如何说辞?如何能骗她上来交在赫通手里?却一点儿也没想过,这时听得赫通提醒,眉头微锁,寻思起来。

赫通见他正为此事思索谋划,一脸兴奋,捋着长胡须,笑而不语。

过得片刻,只见窦澈面带笑意,似是有计在胸,道:“若要成事,还得护法帮衬帮衬!……”

二人嘀嘀咕咕说了些话,都大为满意。

窦澈出了阴阳宗洞门,下了北寒山,一路寻着卓婉秋留下的记号来到一片林子中的山洞口。

窦澈急不可耐,三步并做一步,挎入洞来。

一进了洞,眼前所见之人让他呆若雕石,即是惊艳而痴,久久说不出话来。

但见拙婉秋已换了女装,一身黄绿相配的薄衫,一条浅绿色的绸带束住细腰。前庭丰满,在薄衫内隐隐如云中两座雪山。后庭亦是圆润饱满,向后突翘,似是两包碧丘紧紧相连,从中似有幽幽润溪静待开凿,连那溪水的诱人之气似乎也已入呼吸之间。一双凝眸喜中含涩,一头墨云一钗束起,两股青丝垂于两胸,娇面淡妆,宛若粉霞,双唇酥润欲滴。

窦澈看得全身火热,如一匹饿狼扑将上去。一搂之下,这感觉比昨日雪地之拥大有不同。

美人待要唇开启齿,已被热辣辣的嘴唇堵住。

卓婉秋想要挣扎,可一被这火热的身体缠住,全身酥软如泥,羞恼难止,娇喘微微,再也使不出一点气力,似有说不出的无尽受用,任凭窦澈在他身上捏揉缠绕……。

“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卓婉秋已是三十有余,“碧玉”二字确有不妥。然而虽是年过三十,可她还是处女之身,虽有不妥,但二者似有共通之处。笔者胡乱引用,看官容让些个!)

干柴烈火,几番翻云覆雨,从朝露初现,直至落日映霞,犹自不足。只可恨“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待得颠颠倒倒,反反复复,混混迷迷,油耗灯微三日,窦澈只觉气尽神散,全身无力,稍一睁眼便觉天昏地暗,连整个山洞都在摇摇欲塌。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探监

这第三天午后,窦澈自觉无力再战,念着三日内奖励的两颗“三尸脑噬丹”,想着还是先送她上去,给赫通享用三日后再慢慢玩耍不迟。反正自己现在这般状况,最少也要再修养三日后方有余力一乐。于是,将心神收起,在洞内静坐调养。

卓婉秋面带羞色,眼中柔光一片,喜滋滋的坐在一旁看着窦澈,轻轻捋着秀发,一语不发。

待得日头西斜,卓婉秋摘了些山果回来,看着窦澈吃了些,自己在旁脱衣换装。

窦澈见了她雪白的酮体,心火又燃,无奈龙头难抬,只得胡楼乱捏,狠啃一番,悻悻作罢。

夜幕之时,二人来到北寒山下。卓婉秋已换了先前那身男装,那些把守山门的人三天前已经见过二人一次,又见他们人手一块令牌,自然不多做盘查。只见窦澈脸色憔悴,走路时两腿微颤,走不大平稳,似乎是受了什么内伤。凡是外出执行任务的,难免不受一点伤,他们也见多不怪。而卓婉秋身上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女体之气,他们原先也怀疑她是男扮女装,但既然手持令牌,也不再多问。

二人相依着慢慢走上了山,入了魔教洞口,窦澈已使了眼色给把守洞口的一人。那人会心一笑,转身而去。

卓婉秋每逢把守要口,都不敢抬头,窦澈和把守的人使眼色也没看见。随后,跟着窦澈来到他的住处。

二人坐在床沿,互相耳鬓厮磨,悄声细语,说的都是些男女情话。直到夜深人静之时,只听得外面几声鸡鸣,窦澈微微一笑,说道时机成熟,随即携了卓婉秋之手,走出房门。二人蹑手蹑脚的转了几道弯,所过之处不见一人,卓婉秋正自纳闷,待要相问,只听窦澈轻声说道:“到了!”

卓婉秋一看,前面分明是一个死胡同,哪里有什么路?窦澈放开她手,走到石壁前,双手按在石壁上轻轻一按,只见石壁随着轰隆隆的响声慢慢往一面开启,后面现出一个黑暗的洞口。这石门开启的声音一响,卓婉秋惊魂不定的四处张望,生怕响声惊动了旁人。窦澈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吹着了,洞里是一个下下的石阶。窦澈又将石门关上,二人顺着石阶往下走。卓婉秋心里七上八下,虽觉事有蹊跷,但只想着这窦澈师弟果然神通广大,就连这一路把守的人都给摆平了。

黑暗潮湿的石阶一节又一节,不知走了多少石阶,隐隐听到有人断断续续的哀嚎呻吟之声,卓婉秋心头一紧,热泪上涌,说道:“快到了吧?”窦澈轻轻点了点头,不做回答。又走得几个石阶,那断断续续的哀嚎呻吟之声越来越清楚,听得卓婉秋心底发怵,更加担心起父亲来。来到一个铁门前,里面透着昏暗的灯火,窦澈打开铁门,卓婉秋急忙向里一看,只见里面一个长长的通道,两边是一间间的牢房,都是一色的铁门铁链铁锁。

卓婉秋跑了过去,“父亲!……父亲!你在哪儿?”

只听旁边一个牢房内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来,“你!……你找谁?瞎喊什么?”

卓婉秋道:“卓越荣可在这里么?我是他女儿卓婉秋!”

那人显然吃了一惊,正要说话,另一边牢房内铁链之声一阵乱响,一人喊道:“我在这里!婉儿!是你么?你来这里干什么?是谁带你来的?”声音急切而又惶恐。

卓婉秋认得是他父亲的声音,喜极而泣,奔将过去扑在铁门上往里张望,口中直换“父亲!”

窦澈跟了过来,把铁门打开。

卓婉秋见了卓越荣,“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但见他面容消瘦,两眼深凹,昔日魁梧的身躯现在已消瘦不堪,与一副枯骨相似。手脚被铁链拷住,两根铁钩从两肩穿过,勾住了琵琶骨,肩膀上渗出鲜血,见之触目惊心。想是刚才挣扎之时又把伤口撕裂了。

卓婉秋抱住卓越荣,哭得肝胆俱裂,卓越荣亦是紧紧抱住女儿,热泪长流。见了卓婉秋身后的窦澈,脸色立变,吼道:“窦澈?……你?是你带婉儿来的?”

卓婉秋不知父亲何以如此激动,道:“是师弟带我进来的!……父亲!我们这就带你出去!”

卓越荣冷哼一声,道:“他?哼哼!别是有什么阴谋吧?这个人猪狗不如,我卓越荣可没有这样的弟子!”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牢中

窦澈打开门后,不敢离的太近。在卓越荣的面前,他总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一脸热辣辣的。本想着开了门后走开的,见了卓越荣父女这般后,心中触动,不自主向前走了几步。刚要转身走开,可还是被卓越荣看见了。

窦澈跪倒在地磕头道:“师父!……你们说会儿话,我去……给你们把风!”说完,急急忙忙站起身来出去了。

卓越荣冷哼一声,也不理他。望着卓婉秋,两眼泪光涌动,道:“婉儿,你快些走吧!今后……今后都别指望来救我了。你快些下山,找你师兄轩逸龙去!……”叹息一声,道:“念在师徒一场,望他能好好照顾你……我也就了无牵挂啦!”

卓婉秋道:“父亲,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下山的,咱们一起回去好好过日子多好!”

卓越荣慢满面泪痕,急道:“孩子,你听我的,快走!”把卓婉秋一推,“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卓婉秋往后一倒,忙又站起,向外喊道:“师弟!快些给父亲开锁!”

只听得窦澈大叫一声,又听得一人哈哈大笑道:“好大的胆子,既然想在我北寒山救人?真是痴心妄想!”

卓婉秋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窦澈已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见了这人,不禁脸一红,更吓得魂飞魄散。这人就是在山下看了他脱裤子的赫通。其身后还有三五个随从两手抱在胸前靠在牢门上嘻嘻哈哈的笑着。

赫通见了卓婉秋,两眼发光,笑道:“美人儿,你想得我好苦,快让我好好疼你一回吧!”说着,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卓婉秋吓得一声惊呼,忙侧旁一躲,出掌朝他胸口拍去。赫通哈哈笑着不避不躲。只见他上身微微一抖,卓婉秋顿觉落掌处滑不留手,不由自主的向赫通怀里撞去。急忙前脚一提,想将他顶开,哪知脚还未提起,已被赫通楼个满怀。

赫通这一下抱住美人,得意非凡,把一只手在卓婉秋脸上脖颈上摸来摸去。

“美人儿!想不到你更是心急,一见面就投怀送抱来了!哈哈哈哈!”

卓婉秋又羞又恼,又惊又怕,苦于一抱之下全身有如被一条大蟒死死缠住的兔子,费尽全力也丝毫动弹不得。

卓越荣听得赫通声音,已知女儿难逃其手,想起妻子的下场,不禁心中翻江倒海,挣得身上铁链哐哐乱响,两肩鲜血狂涌而出,大喊道:“赫通老贼!快放开我女儿!你这个猪狗不如的老东西,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卓越荣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赫通哈哈大笑,“卓大侠放心,我不会伤了令千金!这么美的人儿老夫可舍不得啊!老夫只会让她逍遥快活,哪会让他受一点皮肉之苦?”

卓越荣气得几乎昏厥,不顾挣扎之下肩膀刺骨的疼痛,嘴里只“赫通老贼!赫通老贼!”的骂个没完。

其他几个牢房内的人,有的恨恨叹息,有的“阿弥陀佛!”念个不住。此时此刻,在场的人个个恨不得立刻毙了赫通,可惜没有任何办法。

赫通在卓婉秋身上凹凹凸凸摸了个遍,顺手将卓婉秋穴道点住,让她挣扎不得。将一身软绵绵的卓婉秋抱在怀里,哈哈笑着走出门去。卓越荣血目圆睁,不住狂嘶怒吼。那些赫通的随从个个视而不见,听耳不闻,把窦澈扛在肩上跟着出去把铁门锁上。

过得一会儿,已听不到那些人的声响,卓越荣还在挣扎不休。过了好一会儿,地牢内的人都不说一句话,也不发一点儿声音,只有卓越荣依旧悲不能止。又过一会儿,第一个牢房内的人叹息一声,道:“卓大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保住身体要紧!”这人便是紫山门六弟子陈本生。如今已被陈慕华割去双耳,刺瞎双眼。

旁边一个牢房内一个声音接口道:“陈老弟,你就让他疯一会儿吧!”说话的人是八卦门掌门贾无仁。又道:“咱们几个在这里已将近十七个年头了!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出头之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牢中(二)

“阿弥陀佛!生亦何欢,死亦何哉。无妄想时,一心是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地狱。身在地狱中,若是心无妄想,便视枷锁铁钩于无物,身无枷锁铁钩则身无痛,身无痛则神不伤,神不伤则身心无碍。既然身心无碍了,是否身在地狱又或天堂有何区别呢?”说话的正是慧见大师。

贾无仁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老和尚即说些屁话!这铁链勒得我难受,铁钩让我身心深受折磨,如何能视之无物?身上明明疼痛难忍,怎说“身无痛”?我倒是想“无妄想”来着,可正所谓“身不适则心不宁!”身体尚且经受痛苦,心神如何能安?你们佛家说,人的躯体是灵魂寄居的所在。这句话我略赞同,就是说,躯体是灵魂居住的房子。然而,当房子都不能遮风挡雨的时候,里面住的灵魂整日经受风吹日晒雨打,如何安身?既然难以安身就得想着重修“房子”,只可惜偏偏身上铁钩难去,“房子”是修不好的。既然“房子”修不好,为了遮风避雨,就得另找它所。若然灵魂一旦去“另找它所”,本身便要死了。本身一旦身死,灵魂也就没了根本,即将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真是守也不可,弃也不能,好生苦也!怎能说“身心无碍”?天堂地狱无区别的话更是狗屁不通!咱们暂且不论天堂地狱的鬼话,先说说眼前。你的意思是说在这地牢内和在外面没有区别么?哼哼!这里日夜深受疼痛折磨,没来这里的时候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折磨了?难道你老和尚在寺庙里也是这么过活的么?”

慧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道:“贾施主!身体确实是灵魂的居所,是灵魂不能舍离的,也是身苦则心难安!……”

贾无仁哈哈苦笑道:“老和尚!这就是你自己拆自己的台了,我们可听得清清楚楚啊!”

慧见笑道:“施主,灵魂是得依附躯体,可也不是非得受躯体束缚不可!身苦,灵魂未必就苦。心看得淡了,身体的痛苦也就无足轻重!身痛没了,心也就安了!”

贾无仁啐了一口,道:“老和尚,我就看得很重!我很痛苦很生气!我就是非得心中满腔怒火才能让疼痛减少一些,你还能怎么地?”

慧见念了句“阿弥陀佛!”不再言语。

贾无仁见慧见不说话,更是心中有气,骂道:“老和尚,你怎地不说话了?把你那些没用的歪理邪说说来给大家笑话笑话!”

旁边牢内的慧心听得贾无仁说他师兄的话是“歪理邪说”,不禁暴怒,吼道:“你这浑人好没见识!不懂佛门正法也就算了,还要胡评乱判,你那些才是歪理邪说。我师兄知道你痛苦,叫你看淡些是为你好,你怎么就这么不识体统呢?”

慧心旁边的慧净也道:“就是!我大师兄一番好意,你却不知好歹。还这么大呼小叫的,好不叫人心烦!”

贾无仁哈哈道:“死秃驴,你们要是心烦就想想你们的“无妄想”啊!你们的“无妄想”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身上的痛苦也可以化解于无形吗?不是就连身在地狱也似天堂吗?我这小小的牢骚又算得了什么?闲烦的话有本事出去啊?我听见你们两个大光头整天跟着老和尚有口无心的念念叨叨才觉得烦呢!”

贾无仁在牢中这么些年,每天都要找三个高僧的茬,无非就是出出心中的恶气。然而,对慧见大师还是心存敬意的,虽有抵触之言,但言语上还是要收敛一些,只对慧心慧净二人口不择言,二人还起口来也是毫不客气。虽说每次吵闹过后各自心中总是由此愤愤难平,倒也解了不少牢中苦闷。可也让两位高僧不得静心和大师兄一起念经修佛,让他们很是苦恼。

慧心骂道:“混账!我们念我们的经碍你什么事了?我们是没有本事出去,可在我们看来,在这里念经和寺中念经也没两样,同样可以修成正果!你总是出言打岔,叵测居心坏我等修佛之念,可知罪孽深重?”

贾无修哈哈笑道:“两位要真是修佛之心坚不可移,修佛之念如蒲草附磐石,又怎会因在下的打岔而心不能安呢?要我说啊,我这是在好心助你们打下坚定的修佛意念呢!”

慧心顿时哑口无言,脸胀得通红,道:“总之……总之你在我们念经的时候打岔就不对!”

慧净也道:“总之就是用心不良,损人不利己!本来要是没有你胡乱打岔的话,我们的佛法可以日渐精进的,你一打岔就事倍功半了,还说什么帮助坚定意念的风凉话!……”

只听慧见又念了句“阿弥陀佛!”道:“两位师弟务需再言!”

……

因为好久没更新了,各中情由还得再理一理,再加工作繁重所以更新要慢一些。喜欢的朋友建议养一段时鱼吧!对不住大家。例外,文中出现的一些不成熟的言论,纯熟笔者片面理解之词!各种含混不通之处还望见谅。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牢中(三)

慧心慧净二僧听贾无仁说他们因被打扰而心不能宁是他们修佛之心不坚。虽说贾无仁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但说来确实也是他们定力不够。正找不出言辞可辩驳之时,被师兄止住,正好可以借机一语不发。

贾无仁却得理不饶人,哈哈笑了两声,那锁骨被铁钩扯了一下疼得难受,忍不住咳了几声,强笑道:“两个秃驴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说不出话来了吧?哈哈!……哈哈!要我说,就你们两个这点慧根就别当和尚了,趁早………趁早留了发还俗吧!反正这里也不是清静之地,你们的定力又实在太差,修佛是没指望的了。……”

二僧听得他喋喋不休,心中烦躁,想要争辩几句又无应对之词,也怕师兄责怪,只当做没听见。

“喂!死秃驴,说话啊!你看我们有头发的就比你们强,有了头发就会长了虱子,大虱子生小虱子,小虱子生小小虱子。几年下来,头上的虱子没有几千也有好几百了,等咱们头上的虱子都有个千儿八百的,加在一起可以组成一个军团杀得萨老儿跪地求饶,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出去了,这岂不是大大的美事吗?”

贾无仁见他们不搭腔,有些焦躁起来。他身体要是不舒服,非得和哪个争辩几句不可。陈本生大多整日一语不发,又知他没了双耳,想着和他说话多半他也听不见。其实,陈本生又没有聋,只不过是听不大灵便而已。他的二徒弟王子文就会整天哼哼,让他大为恼火,骂他几句也不觉得有什么乐趣,所以每听他哼得心烦的时候骂几句也就算了。而卓越荣今天大哭大悲一场后不在出声,见他为女儿的事伤心也不好说他,只有和慧心二人说话了。

慧净听得他说虱子大军,心中一乐,又见他不在说刚才那一茬,道:“你怎知我头上就没有头发?没有虱子?说不定我头上的虱子比你还多些呢?”

贾无仁奇道:“你这秃驴也说浑话?和尚头上怎么会有头发?怎么会有虱子?头上是不会有的,身上有些倒是真的!”

慧净笑道:“我刚来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头发。可是你想啊,都已经十几年了,再光亮的头皮也要长出头发来不是?你瞧!你瞧!你整天骂我们秃子,你倒是看看我们哪里秃了?”

“哦!……是吗?在哪儿?在哪儿?”、

贾无仁挣扎着伸头向外看。可惜他们的手脚都被铁链锁在石壁上,锁骨又被铁钩牢牢勾住,根本动不过三尺范围。互相之间说的话,连喘息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见不了面。

“哈哈!……哈哈!”

贾无仁咳了几声,道:“妙啊妙啊!这下好了!我也是老糊涂了,十几年的时间秃驴也不再是秃驴了!……哈哈!……哈哈!”说着,不禁流下泪来。道:“看来,指挥咱们的虱子大军冲出地牢的壮举那是指日可待了呀!哈哈!哈哈!”

慧心听得他言语酸楚,也两汉目泪水滑落,跟着哈哈笑道:“等咱们虱子大军积集的时候,你猜该当谁来做虱子大军的主帅呢?……哈哈哈哈!那肯定是贾大侠当之无愧的了!”

贾无仁哈哈笑道:“虱子大军主帅本应由慧见大师担任才是,只可惜大师乃是佛门得道高僧,不宜领军作战,大师只需也派出一支虱子军相助便可。哈哈哈哈!……虱子大军主帅非我莫属了!”

慧净笑道:“咱们这里就七个人,各人凑出来的“军队”放在一起也难凑一万之数,想要冲出地牢恐怕不足啊!”

贾无仁侧头想了想,道:“要不派几个虱子喽喽去和欧阳通那里联系一下?让他也凑些?”

慧净道:“我看可行!只是他才来个把月,他说他吃得好喝得好,住的地方也比我们的干净,恐怕一兵一卒也凑不出来!只怕不但带不回一兵一卒,没准儿咱们派去的几个小喽喽也被他收了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几个人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如孩童似的,似有其事的认真策划起来。

年龄最小的王子文也都三十有余,慧心慧净二僧也都六十有余,只比师兄慧见小几岁。只因牢中实在苦闷,又不能练功度日,除了互相斗嘴解闷外,谁要是提出一些稍有趣味的话题便是他们最愿为此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的时候了。

慧心叹了口气,道:“说起欧阳通,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贾无仁道:“还会怎么样?肯定是比我们几个好过就是!”

慧净道:“也不见得!他生活虽然好过,可内心苦着呢!萨老儿天天逼他,再好的酒菜恐怕也吃不下了对吧?”

贾无仁幻想着欧阳通左手手里提着酒壶,油腻腻的右手上抓着一只大肥鸡正吃得津津有味,连咀嚼的声音和咂嘴的声音仿佛都听见了。道:“要是我也能像他那样有吃有喝,心里再苦我也愿意!”

慧净笑道:“若真如此,你为何不肯吃萨老儿的“三尸脑噬丹”啊?你要是吃了,保准你立刻吃香的喝辣的!”

贾无仁吐了口唾沫,道:“呸!……我要是吃了那东西就是猪狗不如!宁愿被折磨死也不可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你这秃贼是要有意玷污我么?我贾无仁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气节二字还是有些的,不像有些人那么没骨气!不仅毁了自己,败坏师门不说,还要把师父的女儿的性命也搭上了!”

突然听得卓越荣“啊!”的一声悲呼,又大声哭了起来。

慧心道:“你看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安静了些,这下可怎么好?”

贾无仁自知不该说这些,心中有愧,埋头不再说话。

一时间,牢内没人再说话,只有卓越荣一声悲似一声的哭声。

良久,只听陈本生道:“卓大哥,你也不用太悲伤,也不见得你女儿遭此大难就是窦澈一手安排的,或许他真是要救你下山不成,反搭上你女儿也是始料不及的事情。”

(本章完)

整理大纲中

关于本书的故事走向,南极瓜想再整理一下。故事发展到现在,各中人物的走向已经定型,但是也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同时,在写了这么多后,也让南极瓜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和困惑,及一些举棋不定的东西。

更新还是会拖沓一段时间,等把大纲整理到南极瓜认为可以的时候才能稳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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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冥神经》整理大纲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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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深夜碎步

北寒山一铁屋中。

欧阳通满头白发,眉毛胡子没一根不白。手里提着酒壶轻轻摇晃,眯着醉眼半躺在一张椅子上。前面一张石桌,桌上地下散落着零碎的鸡骨头。

突然,摇晃的酒壶在手中停住,眼不睁眉不抬的道:“萨老儿!……你又来了!这次,又给我带什么好酒来啊?”

只听屋外一声冷哼。“欧阳通,枉你还自称一代宗师,既然也耍无赖?你的脸皮也真够厚的!”

欧阳通嘴角微微一扬,道:“没错,我是答应把经书默写给你,可没说几天之内默写完。你我三年之约还早着呢,你急什么?”

“你来这里也好几个月了,每次都这么搪塞我,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我再问你一句,你今天到底能不能兑现承诺?”

“承诺自然是要兑现的,只不过不是今天。”

欧阳通轻轻抿了一口酒,显得很是轻松自在。

萨葛洪惨白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哪一天?总该有个期限吧?”

欧阳通敲了敲脑门,道:“都怪我啊!经书的武功我是学了,可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点线我老是记不大清楚。你再等等,等我想清楚了立马给你!”

萨葛洪手袖恨恨一甩,“既然你失言在先,也别怪我不守信义!……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人已在十丈之外,可声音仿佛就在屋外。

欧阳通双眼猛的一睁,一股寒意直透心背。他明白萨葛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要说话,发觉萨葛洪早已去得远了。

……

这一天,萧家堡英雄会之期只有两天,李培根将紫山门内外交给徐哲代管,又在众弟子中挑选了十几个人,一齐往河南府萧家堡而来。

李培根师徒,雷豹三人骑马在前。张拙灵,秦乐,段红雪三人在中。无双,梅若琳二女在后。再后面就是十几个挑选随行的弟子。一队二十多人,每人都骑了一匹马,不紧不慢的赶路。

无双骑着雪白的雪极,依然一身红衣,头上依然戴着那顶带面罩的斗笠将头脸遮住。

梅若琳骑着赤鹏,一身雪白的衣衫,头上也是雪白的丝带将一头秀发束住,上插一根玉簪略做配饰。雪白的服饰更衬托他雪白透红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娇艳。

二女一个红装乘白马,一个白装乘红马,这红白配似乎不搭调,可也只有这样才显得红衣更加鲜艳,白衣更加洁白,白马红马也更突出他们的血红与雪白。

段红雪一身雪白的衣裳,上面绣着一朵朵艳丽的花朵。手中拿了一把纸扇,一面信马由缰,一面轻轻的扇着。

秦乐今天穿的也体面了许多,虽没有段红雪那么华贵,至少也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土里土气。

张拙灵还是那身血衣,腰上系着一个酒壶,酒壶上雕刻着一幅“李太白醉酒图”。这酒壶便是在白龙寺外欧阳通送给他的那一个。背上的鸣鸿刀静静的躺在皮带里,已经和普通的宝刀没什么差别。这些天里,他没有一刻不在练功。现在就连在马上,他的心思也全在练功上。李培根传他的“崩云手”前六式基本学会,只不过其中关窍尚需细细琢磨。这前六式从探云手到拍云手,每个手式都是化解敌人招式的手法。只要练好这六式,无论敌人武功招式多么巧妙,多么复杂,也都能够一一化解。这六式的招式倒也无甚繁杂,只其中巧劲最是难以掌握。

这“崩云手”为何不一开始就教人怎么打人,而先教人化解他人招式再学打人的本事呢?这其中有个缘故。但凡初学者,若是先想着怎么打人,要是遇上武功高过自己的人必定吃亏。所以,先得学会如何防守,如何立自身于不败之地再学习如何打人才是根本。这便是“崩云手”的厉害之处。

一行人走至夜暮将至,正好来到一集镇上,便在一家客栈用饭投宿。李培根自持身份,吃饭订房从不多说一句话,一切事务都由马龙一手办理。张拙灵日间一心只在前几日所学的六式手法上,用了饭后有些乏了,也从不多说。段红雪本就少言寡语,见大家都略显沉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唯独秦乐这一天下来很是不自在,几次与众人搭腔,大伙儿都只应付一声,没人与他正经说话。自觉很是无趣,见大家吃了饭后都上楼就要睡去,急忙拉住段红雪道:“冷面神,此时正值夜市开张,要不咱们出去逛逛如何?”

段红雪道:“这种小地方的夜市有什么好逛的?”说完,正要上楼,见秦乐笑嘻嘻的拉着不放,怒道:“放手!”手臂一用力,将秦乐甩开。

秦乐恼道:“就你是大地方来的人,我倒要看看你们大理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红雪不理他,自顾上楼睡去了。

秦乐讨了个没趣,也跟着上楼走了几个台阶,又觉心有不足,此时入睡恐怕也难以安眠,又转了下来朝外面走去。

这集镇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什么寒碜之地,夜市中倒也有几分热闹。秦乐走走停停,看杂耍,听小曲儿,喝夜茶,吃路边摊……把个夜市逛了个遍。直到夜市散场,方才悻悻而回。正躺下不久,方才所食之物翻将上来,肚中仿佛翻倒了五味瓶,让他心中烦躁难安。辗转翻侧大半夜才略觉舒服许多,正要合眼睡下,突觉屋顶上自东向西有稀碎脚步,觉得事有蹊跷,悄悄下了床将段红雪推醒。段红雪睁开朦胧双眼,很是不爽的道:“你个肥猪不好好的睡觉,深更半夜的叨扰我做什么?”

秦乐压低声音,“嘘!……小点声,你听!”

段红雪见他这般谨慎,也凝神静听,正听到屋顶上轻微的脚步在西面屋顶响了几声后再没声音了。

张拙灵此时也已醒来,问道:“何事?”

秦乐道:“刚才有人鬼鬼祟祟的从屋顶经过,也不知是什么人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拙灵心中一凛,已睡意全无,道:“去看看?”

秦乐二人头一点,三人穿整衣服,从窗口轻轻跳下,朝那脚步消失的方向寻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险地

张拙灵三人朝西边追去,但见四处街道繁复,楼宇座座,实不知该往哪儿追去。朝西边又追了两里多,不见半个人影,正打算回去躺下,突然看到一黑影在巷口处一闪而过。三人心头一喜,急忙轻步急追。那黑影专往黑暗处行走,时不时的回头张望,十分警惕。张拙灵三人也只在暗处追赶,那人即便小心,也发现不了他们。

黑影时东时西,专挑狭窄幽暗小巷。张拙灵不觉暗暗心惊,“此人行径如此诡秘,所怀之事绝非一般!”段红雪二人也是一般心思,各人收紧内息谨慎跟随。

不多时,三人跟出城外来到一狂野处。此处四处空旷,野地里草木稀疏,根本无处藏身,实在不易近距离跟随。那黑影进入狂野,也不失警惕,还时不时回头四处张望。张拙灵见他这般小心,心里暗骂:“这般狡猾,如何是好?”眼巴巴看着黑影就要消失在视线中。正在无法可想之时,只见秦乐立马扑在地上趴着身子如草地里的一只四脚蛇一般跟了过去。

段红雪和张拙灵对望一眼,各自脸上微微一笑,将衣袖襟角绾起,也学着秦乐的模样匍匐跟随。野地里虽然杂草不深,但是这般匍匐爬行也能遮住三人大半个身子,又在黑夜的遮隐下确实不失为此时一个绝好的跟踪之法。

黑影的脚程不快,三人爬行的速度不慢,渐渐拉近距离。

突然,只听空中衣袖翻腾,两个白发白眉的老者从旁边树下跃下,分两边四掌朝他们三人头顶打落。三人一抬头,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袭击他们的人居然是梁子丰刘万川二人。瞧这掌力实是阴沉无比,又是自上而下打来,其威力增加一倍。此时局势对三人极其不利,躲避又根本来不及,此时受二老掌力非毙命不可。急忙翻身跃起成马步姿势,同时也出掌接掌。

“嘣!……”

六掌对四掌,梁子丰二人口中“咦!”的疑哼一声,在空中一个翻转下来站在两旁。

张拙灵三人各自脸上色变,段红雪和秦乐二人口角渗出一丝鲜血,全身微颤,两腿发软,脸色煞白,满眼惧色的看着二老。

张拙灵也是胸中翻江倒海,两臂酸麻,全身仿佛都要瘫软下去了。

按理说,梁子丰二人的武功固然厉害,凭张拙灵三人此时的功力也不至于只一掌便落败如斯。只因他三人一颗心全在前面的黑衣人身上,所以全没意识到已经被梁子丰二人悄悄包围。而刚才受袭击时刚跃起还未站稳便受此重击,以至于抵挡不住二老一掌。纵然如此,三人的功力也让梁子丰二人吃惊不小。

张拙灵看那黑衣人时,那人已经不知去向。心道:“此人既然深夜来此与二老接头,便是魔教中人无疑,到底会是谁呢?……莫非此人早已知晓我们跟在后面?又或者本来就是要引我们入套的?……难道是无双?……”想到这里,心中冷意上窜,眼中掉下一滴泪来。“一定是她了!……难道真是她有意引我们三人来此,让梁子丰二老事先埋伏在这里要杀了我们么?……难道她真对我们动了杀心?”想来想去,心中的痛苦比身上受的伤更加让他难以承受。

看这情形,对敌还未出招便先受伤,又因心神大恸,要是再动起手来,真是凶多吉少。

梁子丰心惊于三人武功进步神速之余也在暗暗庆幸,同时也在犯愁,“没想到既然是这三人!宗主说过不能打搅圣主的行动,现在却无意间伤了他们,要是坏了圣主的大事如何向宗主交代?”

原来,梁子丰二人看到无双给出的信号便来此相见,哪知还未能碰面便发现无双后面跟着三个人,想着先替圣主了结了跟踪的人再与圣主见面,哪知一出手后见三人翻起身来才认出居然是这三个少年。认清来人后,也急忙收回掌力,无奈也无法全数收回,好在张拙灵三人的功力已今非昔比才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一招毙命。

梁子丰看着受伤的三个少年,心中踌躇不定。是趁机杀了他们免除后患呢,还是抽身离开,免得坏了圣主计划。正在犹豫间,只听刘万川冷冷的道:“若然事情已经败露,当斩草除根才是!”

梁子丰点了点头,暗道:“他们既然跟随圣主至此,多半已经知道他们跟踪的人是谁了!那么,要是我们不杀了他们,就是置圣主于险地!”

三人听刘万川说要斩草除根,各自心中一震。明知落在魔教手中难以活命,可这下真到了这般境地不免心中惧意突生。

张拙灵看了看段红雪秦乐,见他们虽然受伤不致命,但也一时三刻是好不了的,此时大敌当前,又是面对梁子丰等人,要是打起来根本没有胜算。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险地(二)

此时,秦段二人也是心惊不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应对。再看二老那一副凌然气势,不觉又在冰凉的心上撒上了一层严霜。梁万二老见了他们这副落魄模样,嘴角渐渐露出阴冷的笑容。秦段二人见了,心中一冷,随即渐渐由惧色转为怒意。暗想:“我等虽算不上英雄好汉,但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鼠辈。即便武功差一大截,那又有何惧?大不了一掌被你们打死也就是了,如此受人讥笑如何能忍?”既然无可避免,那也只能拼死一搏了。赴死之心已起,神情渐渐安然,各自暗运内息以待。

张拙灵见了二人神色,心中焦躁渐止。笑了笑,道:“早就想领教二老的神功,没想到今夜有幸在此遇上。早闻梁万二老神功无敌,今夜得见,似乎也不过如此!”

梁子丰哈哈一笑,“你这娃儿好大口气!纵是你师父欧阳通前来,我等也不放在眼里,就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算得什么?敢这般言语?”

张拙灵心中一凛,暗想:“可惜鸣鸿刀已不能再用,要不然此时却是绝佳的试刀机会,这二老的武功虽远不及萨葛洪,但也可以此一探究竟。”言道:“我瞧二老这般武功修为,对付我们三个小娃娃自然无需二人同上的了!”

梁子丰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

张拙灵心下一宽,对秦段二人道:“两位兄弟在旁稍候休息,且看我如何拔了梁老儿的胡子!”

梁子丰顿时怒从心起,吼道:“小子好生狂妄!……”

张拙灵不等他说完,一招探云手使将过去。

这“崩云手”第一式探云手,顾名思义是为探敌先机,虽只平平无奇一招,却暗含多般变化。看似无奇,实则变化多端,依敌方变化而变化。

梁子丰见他使了一招,心下一惊。随即看出张拙灵这一招虽然高明,可手法虚浮,似乎只是初学。心下盛怒,“无知小儿,尽然拿初学的玩意来戏弄!”一个江湖中屈指可数的真正高手,一个年过半百,历练无数阵仗的人岂能容忍对方拿初学的花样来与他拆招?这不是存心看不起他吗?“小儿无知,且给你点颜色看看!”

梁子丰心下虽然恼怒以极,然一生阵仗无数,再怎么恼怒也不失风范,更不会掉以轻心。一手平推,将张拙灵的攻式团团罩住,是以稳扎打法。哪知刚一搭手,顿觉对法内力雄厚,这一手虽有虚浮之处但也在雄厚内力的帮衬下未能将其攻势封住,不禁吃了一惊。

此方张拙灵一招与梁子丰接手,他那一推之中似乎一堵无形的墙立在面前。心中一惊,暗叹梁老儿果然名不虚传。心下更加谨慎,步步稳扎稳进。

梁子丰看出张拙灵这一手虽然初学,但也使得稳如泰山,一时也难窥其疏,又加自己未能封住对方攻势,更觉对方内力之深不在自己之下自也不敢怠慢。

二人这般拆了七八招,张拙灵一招探云手已经使完。虽处于下风,但也勉强支守得住。梁子丰虽然招招紧逼占尽上风,可也一时间奈何不得。

梁子丰试了一招,便心惊于“崩云手”确实厉害。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使得不够纯熟,但依靠深厚的内力催动可勉强与他对阵,不禁解了萨葛洪何以在张博涛死后还如此忌惮刘一风的原因。暗想:“要是如刘一风之辈与我对敌,这一招下来,恐怕我已是败相尽显了!”然则,这“崩云手”前六式只求防守,守有余而攻不足。即便刘一风等辈使来,也不足以让他现出败相,只因他叹服其奥妙而自虚罢了。

张拙灵一招使完,一招又出。看似招招守中有攻妙用无匹,实则都是些似攻实守的花式。只可惜梁子丰出手太快,张拙灵亦反应迅速,两下对拆,恰丝和缝,反倒让梁子丰没能看出其中关窍来。要不然,梁子丰只需招式缓慢半拍便可领会一二,便可让张拙灵只有防守之功,无还手之相,渐渐逼得他露出破绽来。

刘万川见张拙灵小小年纪,既然能与梁子丰拆上十余招不落败,不禁暗暗心惊。眼望秦段二人,心下暗想:“不知这两个少年比之如何?要是也有此等武功修为,确也不易对付。”

秦段二人见张拙灵与梁子丰既然打得有来有回,虽是情势逆水行舟,确也暂不露败,不禁又惊又喜。看得一会儿,也看不出张拙灵招式的妙用,便各自闭目盘膝而坐,运功疗养起来。

刘万川见秦段二人在他面前安然入座,不禁冷哼一声,“两小儿恁地狂妄,竟敢在对阵当前疗伤!”

秦段二人一惊,段红雪收起内息笑道:“老前辈何等高人,武功胜我等何止百倍,怎会在小辈疏于防范之时背后偷袭?”说话看似轻松,实则额头冷汗淋漓,要是刘万川真要不顾身份在他们疗伤时哪怕戳上小小的一指,他们也要毙命当场。

刘万川听他说“老前辈何等高人,武功胜我等何止百倍!”大是受用,“嗯!”了一声,看向正拆招的老少二人不再理会他们。刘万川虽然觉得秦段二人可能不容易对付,但从之前袭击他们之时已经探出这两个少年的内力比张拙灵要差一些,武功自然也要差上一些,再加已经受伤在先,即便此刻放他们安心疗伤又有何妨?梁子丰这边即便暂时拿不下,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无需一个时辰便可将张拙灵败于掌下。心下这般想,也就无需违了人家恭维他的那一番话了。

段红雪见刘万川“嗯!”了一声后只顾看张拙灵与梁子丰相斗,不再理会他们,心中一宽。料来刘万川不会打搅他们了,便安下心来运功疗伤。

张拙灵使完拂云手,又将托云手使完,二人已经拆了四十余招,看得刘万川暗暗叹服。梁子丰与张拙灵对拆了这么久,渐渐看出他每次攻势似乎只是虚招,防守才是这路手法的要旨,心下顿时有了破解之法,只是见这手法实在奥妙无穷,不忍就此打断,想看看此手法还有什么后着。便也由着张拙灵一招招的拆解下来,不急不躁的只顾发招探虚实。

(本章完)

致敬爱的读者

这久以来,南极瓜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更,实在对不起大家!作品一定会完成的,只是无法在预期内完成了。南极瓜也很揪心。也不止一次的提到,一七年九月份以来工作加重,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去写,去思考。

给南极瓜一点时间吧!

《九冥神经》致敬爱的读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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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苦斗

张拙灵此时受伤不轻,但依仗自身深厚的内力,再加这“崩云手”是以防守为主的精妙手法,即便面对梁子丰这样的高手也对了四五十招。起初,他也没多大把握能和梁子丰对上几招,只不过形势所逼,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一打。现在,渐渐有了信心,只是胸口发闷得厉害,仿佛胸中一座冰山,又如泡在辣椒水中,又辣又寒。这梁万二老的内功皆是至阴至寒,他们要不是有九冥神功护身,此时已是寒气攻心而死。

梁子丰看到这里,已经看出这“崩云手”的特点。

但凡拳脚上的武功,多是借助肩背的力量所发,或是从腰间借力打出。有的则甩肘挥拳,力道也自不俗。可他这几手却是肩不动,肘不摆,腰不转,偶尔扭腰也只是为了调整两手出招方位的便利。两只手向前微伸,肘部在两肋前方数寸范围内摆动。这样的奇特姿势将前身防守得有如铜墙铁壁,且挥掌出拳间因为范围小而收缩快速,纵使对手攻势再快也能一一接住,就算是一股风也吹不到他身上。

这样的招式看起来是有些滑稽,可这也是它天下间防守武功之最的原因。要是在与敌人对招之间,手臂伸得过长,肘部幅度过大,腰部扭动间距过长,难免在与高手过招中被窥出破绽来。

梁子丰本想让张拙灵把招式使完,可想着这般与一个小儿打了几十招无法取胜,实在让对方看得扁了,也不等再看张拙灵把招式使完,脚一点,左掌牵制张拙灵双手,右掌伸得老长,朝张拙灵脑门拍去。只因他看出张拙灵前身防守严密,难以攻破。再见张拙灵两手夹在两肋前方数寸范围,要是攻他上下,势必让他不便。且攻他上下,看看他两手是否还要这样夹着不放,若是还这样夹着,我看你拿什么来抵挡?难不成用脑门顶?

张拙灵见他攻自己脑门,也不惊慌。前脚往前迈出半步,后脚也往后退了半步,曲膝往后一仰,跟着头也后仰,两手正好接了他这一拍。

梁子丰见被张拙灵一个简单的后仰动作化解了他这一招,暗自苦笑。跟着顺势跃到张拙灵后背攻他后心。张拙灵后腿不动,前腿一摆,也转过身来。梁子丰攻他后心不得,见他脚刚落地未稳,出脚踢张拙灵小腿,手上攻势毫不松懈。

张拙灵见他出腿下踢,手上防住攻势,膝盖下小腿往侧一抬,用脚掌去接了梁子丰的踢腿。梁子丰手上攻势迅猛,脚下也丝毫不懈怠,只一呼吸间踢出高高矮矮一十八脚。张拙灵也是时而抬腿,时而下踢,两腿靠拢,缝隙也只在三寸之间。前后左右用脚掌接了他一十八脚。脚掌上虽然肉厚,可内力暂不能运用到身体每一个地方,接了这一十八脚,把他两只脚掌踢得疼痛酸麻。

梁子丰见他这几脚也被一一接下,前身攻不破,攻上不得,攻下不能,后背也偷袭不着,顿时大感颓丧。暗想:“天下间最恶心的防守莫过于此!”

然而,张拙灵内心也在暗暗叫苦,“还好梁老儿的一十八脚没有攻破我下盘也就不再踢腿了,否则我即便能接住也受不住啊!要不是依仗这几手防守武功,就算拿出“醉梦拳”也拖不到一百招以上。等会儿六式使完,该怎么应对才好?只得再使一遍拖些时间,然后依靠“醉梦拳”的步法和他周旋再拖一点时间。但愿两个兄弟调养好一些,能二人同时偷袭梁子丰一下,要是能打他个重伤,或许有一些逃生的希望。但愿两位兄弟也这般想。”

然而,这也只是想想罢了。且不说秦段二人是不是这样想,即便这样想,要偷袭梁子丰谈何容易?再者,在旁的刘万川且是等闲之辈?他二人武功见识不相上下,且是这么容易就能偷袭成功的?

就这般打了半个多时辰,张拙灵的“崩云手”前六式已经使完。只得再重新打来。

梁子丰再拆了几招,发现张拙灵的招式又从头开始了。不禁一愣,笑道:“小子,你花样没了吧?”

张拙灵暗暗叫苦,不理他讥讽之言,只管一招招的使来。

梁子丰对于张拙灵的这些招式已经看过一遍,虽不明其中奥妙,但也无需再看。之前与张拙灵对招时为了看他招式,所以手上内力收敛几分,现在可不用再收敛了。当下右掌一个前推,左掌往侧旁一带。

张拙灵见势化解,哪知梁子丰这一推犹如排山倒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只得双手两掌相叠,抵住他这一推。可梁子丰左掌已经搭在他右臂之上,只觉右臂似有千钧之重,随即传来彻骨的疼痛。张拙灵大惊,料想手臂怕是不成了。急忙撤手,脚下一个错步,左肩贴着梁子丰右臂一转,已站在梁子丰的身后。看右臂时,但见臂膀已是血红,衣袖也随之掉了一大块,点点血滴正不断的从他手臂上渗出。

张拙灵忍住巨痛,伸左手点住右肩穴道止住流血,额头汗珠滚滚,气喘吁吁。

梁子丰喝了声彩,“好步法!”话音未落,又攻了过来。

张拙灵此时右臂虽然未废,可也已经抬不起来。急忙又是一个“醉梦拳”里贴身转身的步法,又一次站在了梁子丰的后面。

梁子丰呵呵冷笑,“小娃娃花样还挺多!老夫再见识见识!”

张拙灵左转右转,避开了梁子丰每一次狠辣的攻势。

这般转了三十几转,张拙灵醉梦拳里的步法虽然巧妙,他也能运用自如,可时间一长,双腿越来越沉,脚掌也开始麻木。只因刚才接梁子丰那一十八脚时脚掌已顶受不住,这时再急行奔走间已是不堪重负。

秦段二人虽看似静心疗伤,可毕竟大敌当前,不可掉以轻心。在疗伤过程中也时刻关注张拙灵与梁子丰二人的战况。此时见张拙灵的步法不似往日那么行云流水,知道定是张拙灵之前受伤在先又苦斗这么长时间而有些支撑不住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血暮

段红雪缓缓收息归元,看了秦乐一眼。秦乐也正收了内息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张拙灵的险状,不禁大是着急。段红雪见他脸色,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秦乐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很着急,可还是保持着疗伤运功的姿势,要是惊动刘万川,那可不妙。

段红雪偷眼看了刘万川一眼,见他面带冷笑,正似心无旁骛的看着张拙灵与梁子丰纠缠,缓缓舒了口气。

刘万川惊心于张拙灵的步法精妙,想着要是这小子不是受伤在先,这般转来转去也确实拿他没办法。此时见张拙灵步法越来越滞缓,料定不出十招必败。由此,惊讶的神情渐渐露出冷笑。突然,只觉右侧掌风忽至,犹如惊涛拍岸,不禁吃了一惊。气聚丹田,两掌从外向里划了个圆,将秦段二人的四掌掌力牵引于两点,分别对上自己的双掌。

“砰!”的一声。三人掌力相交,又急忙撤手跃开。三人都脸上一片白霜。

秦段二人与刘万川对了一掌后,心中更是震惊,“刘老儿果然名不虚传,我二人内功加在一起居然也奈何不了他!还好知情不妙立刻撒手,要是互相内力牵引,僵持不下比拼内力的话非得同归于尽不可!”

刘万川也是一般心思,“好小子!武林中如此等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深厚内力的从未得见!要不是我撒手得快,今夜非得栽在这两小子手上不可!虽已察觉他们已经停止疗伤,似将有动作,我也做好了准备,可还是太轻敌了!”

秦段二人来不及多想,又是一个猛扑。使的就是罗汉拳。

一个招招有板有眼,大家风范。一个稳中带巧,灵活机变。这罗汉拳虽然招式无繁复,可每一招都是拳中精要。二人依仗深厚内力,再加炉火纯青的拳法,竟也把刘万川打得是不得不认真对待。

秦段二人奇袭不着,二人合力也勉强和刘万川打个平手。想着这般打下去,三五个时辰也没个结果。张拙灵此时危机重重,哪有三五个时辰给他们?即便有三五个时辰的时间,他们也多半要输。因为他们的内伤未复。对了三招,又抢攻两招,步步往张拙灵方向退去。

原来,段红雪也想到是不是要二人偷袭梁子丰?可惜距离太远。要是偷袭梁子丰的话,刘万川必定从中拦截。想法虽好,但不能成功。还不如趁刘万川不注意,先二人合力打倒他再说。可他们还是太低估刘万川了。他们停止运气疗伤,暗中互递眼色,没有一样逃过刘万川的耳目。

这会儿秦段二人计划失败,只得边打边退往张拙灵身边靠近。哪怕三人打不过二老也可为张拙灵分担一些负担。

秦段二人退了几步,刘万川已明白他们的意思。暗想,“你们要去救那小子?哼哼!凭我一人奈何你们不得,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二老的厉害,你们到了九泉之下也瞑目了!”手上攻势毫不减弱,可出招故意慢了几分。

秦段二人乘机往后一纵一跃,已经到了张拙灵身侧。正要出手打梁子丰时,哪知刘万川也已经站在了梁子丰身侧。

梁子丰出了一招,刘万川也出了一招。二人招式有异,可却是同一门武功。

顿时,三人突感周围奇寒无比。他们个人的内功虽然也是寒冷无比,可也不似二人联手这么厉害。而且二人的内力似乎也增长了不少。似乎他们的寒冷内功会互相传染,互增互益。就如同抱了一块冰不觉得有多冷,要是两块冰呢?那肯定比只有一块冰要冷得多,而且冰块融化的时间会加长。梁万二老的寒冷内功虽比不了萨葛洪,可也让他们不禁全身冷噤噤的。奇寒的内力还在其次,最要命的是二老一连手,二老同使的武功招式互相弥补加持,让他们互帮不得,反而更加吃紧。

张拙灵本想这会儿应该轻松一些了,哪知只一招下来便大为吃力。秦段二人也顿觉不妙。才过了五招,个个冷汗淋淋。

“怪不得欧阳爷爷说单凭梁万二老其中一个不足为惧,要是二人联手可大大头疼!”

张拙灵心念急转,想把梁万二老分开。可任由他怎么牵引,梁万二老就如同黏在一起的两个人,根本分不开。要是自己将梁子丰的攻势接过来,自己伤了一臂,万难与他接手。依仗步法周旋吧?又五个人打成一团,根本没有施展步法的余地。

秦段二人也察觉到这两老儿在一起更加恐怖,可现在他们联手了,再想把他们分开那是千难万难。三人不汇合的话,张拙灵这边已经是穷途末路。汇合吧?又是这般火山浇油,将三人置于死地。顿时心中一片冰冷,已没有任何求生的指望了。

突然!

“嗖!”,“嗖嗖!”的三响。紧接着又是三声爆炸声。顿时,天空被照得通红。

“紧急状况!快走!”

梁万二老一声吼,撤开了手急退两丈有余,一个转身,消失在通红的夜色中。

张拙灵三人不明所以,愣愣的呆立在地。确定这是事实,不是做梦。颓然坐倒,面面相觑。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连忙站了起来拼命的往客栈方向跑去。一直跑到城内,看看身后,夜色蒙蒙,阴冷寂静,确定二老没有追来后找一处隐蔽之处坐了下来。个个喘着粗气,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

良久,秦乐呵呵笑了两声。颤抖的声音道:“这两老不死的是被咱们打跑了?”

张拙灵和段红雪哈哈大笑,笑声里是惊魂未定,也充满了逃生后的喜悦。

段红雪道:“刚才那三个信号似乎是招他们回去的,难道魔教内部出了什么大事,急需他们赶去?”

张拙灵道:“或许吧!”又长叹一声,“还好在这生死存亡间魔教出了大事,梁万二老迫于魔教号令,不敢稍留。要是再迟那么半刻钟时间,咱们三个此时都已经是黄泉路上的鬼了!”

秦乐哈哈笑道:“他娘的,不知是谁给魔教吃了苦头?要是我肥龙知道了,定要给他送去十头大烧猪,再给他磕三十个响头不可!”

三人就地调养一会儿,到城边河里帮张拙灵的手臂清洗干净,就在河边草丛中仰倒而眠。

次日,东方渐白。张拙灵的手臂虽还是疼痛,可也不似昨夜那般动转不得。再稍加调养一会儿,三人一齐往客栈而来。

(本章完)

第百一百二十章:养不活

张拙灵三人回到客栈,李培根等人因不见他们在房中,正要分头去找。这会儿见他们回来,都感安慰。又见他们如此狼狈都觉诧异。张拙灵见无双也在其中,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不再多说。秦乐滔滔不绝,述说昨夜惊险一事。

无双一面听秦乐说话,一面时不时的看向张拙灵,脸上尽是关切神色。张拙灵见她关切,又是众人在此,自觉不好质问。梅若琳扶着张拙灵手臂,看他手臂已经发紫,固是没有敷药之故。便忙跑出门去找大夫来给他敷药治伤。等敷过了药,臂伤受梁子丰阴寒掌力所伤,不免有阴毒难处。但借助他体内的九冥神功催化,调养一个时辰后已无大碍。

一伙人用过早饭,便动身前往河南府萧家堡而来。一路上,张拙灵耳目四顾,担心魔教的人会来生事。可一路走来,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无双也跟在众人中,也看不出她会有什么动作。走得三里地,忽见东首山凹处走来一队人马。一行五十多人,中又一辆马车,不知车里载的是什么人。前头二人一矮一瘦,矮的又矮又胖,黑不溜秋的。瘦的这人瘦得出奇,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从马上刮倒下来。这两人见了紫山门的人过来,都勒住了马。待得走近了,二人拱手向李培根道:“李大侠,马大侠,雷大侠好!”说完话,眼睛直往紫山门个人脸上搜寻,似在找什么人。找来找去,将目光停留在张拙灵和段红雪二人脸上,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李培根心下纳闷,微微一笑,还礼道:“霍门主,孙女侠好啊!”张拙灵一听,“孙女侠?这瘦子是女的?难道是这姓霍的妻子或是师姐师妹?听她口音又粗又厚,还真听不出她的声音和男子有什么不同。这么瘦的女人声音居然这么粗犷,还真少见!”细看时,这女子五十岁上下,面色蜡黄,两眼深凹,似有病容,与男的一般年纪。“这二人若真是夫妻,倒也配对,都一般奇丑无比!”不觉暗暗好笑。

李培根向张拙灵等人引见道:“这位是破三门门主霍沾,外号“破三刀”,这位是霍门主夫人孙六嫂,外号“雷霆九剑”!”

张拙灵望向二人,果然黑胖子腰里挂着一把大刀,女瘦子手上握着一柄长剑。二人刀剑含在鞘内,看不到刀剑的模样,但闻其名号,刀剑自然不同凡响。拱手道:“晚辈张拙灵!……”

霍孙二人一听,脸色立变,手握兵器,一脸怒色。孙六嫂阴沉沉的道:“很得好!……姓张的小子既然也来了,那请下马来,咱们比划比划!”

张拙灵一惊,道:“不知晚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前辈示下!”

孙六嫂恨恨的道:“哼哼!姓张的小子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真记不得了吗?”手掌在马鞍上轻轻一拍,身子轻飘飘的在空中一荡一转落在地上,锵的一声拔出长剑。但见此剑青光闪闪,果然不是凡品。一双眼睛陷在两圈高高的眉骨中,阴绿如鬼目。“李大侠,我孙六嫂今日要取这小子性命,只因他杀我数十弟子,又害得我兄弟残废,此仇不共戴天,李大侠乃是大仁大信之辈,量来不会护短吧?”

李培根一惊,暗想:“这两人虽人品不佳,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番情形应该不会说假。难道我这三师哥的孩儿真做了这样的事情?又或是他在绞杀邪徒恶盗时有失详查,误杀了人?”脸上不动声色,向张拙灵看了一眼,道:“我这孩儿年幼,但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更不是什么奸邪之人。倘若他一时糊涂真做下这等滔天罪行,我即是长辈也不容他!可要是事有别情,有人存心与我紫山门敌对,故意挑事陷害,那便如何?”

孙六嫂握着宝剑的手微微发抖,似乎已气恼以极。大声吼道,“姓张的小贼,你做下的恶事你既然不承认,那我来告诉你!……”

“小柔!咱们暂且忍耐,等到了萧家堡英雄大会上再提。此时彼强我弱,若是全盘抖出,对方死不认账,杀人灭口的事也要做出来。”

这孙六嫂的名字有个缘故。她本没有名字,原是乡下一个农家之女。只因在他出生那年,爹妈和两岁的哥哥都相继得了怪病而死。就连邻居几户人家也相继得了同样的怪病,由此死十几个人。村里人视她为不祥之人,将他丢弃在荒野中。幸得一僧人路过,将她带到庙中养大,给她取名“养不活”。这僧人见他越来越大越长得丑,也把她赶了出去。她只得在附近村子里东一家西一家的讨吃,大家见她可怜,也没让她饿死,可也受了不少折辱。村子里也有一个姓孙的女子和她一般丑陋,小辈们叫她五嫂,孩童们便戏称她六嫂。久而久之,大人们也这样叫了。她又不愿意再回本性,对姓名如何称呼也不放在心上,便用了这个姓名。后来,只因她相貌实在丑陋,直到三十岁也没出嫁。不料有一日得遇一位高人传她九招剑法。这剑法虽只学了九招,可剑法精妙,使来雷霆万钧,气势如虹。得了剑招后,首先将收养她的僧人一剑刺死。再将村中曾折辱过她的人也一一杀了。之后,离开从小乞讨长大的地方四处漂泊。凭借手中之剑,也闯下了一点名头。不日和霍沾遇上,二人互相起了争端打了起来。各自心下叹服,起了相惜之意。而“小柔”这个名字则是霍沾在新婚之后给她起的。而“孙六嫂”这个名字虽不好,可因为江湖中已经了这个名字也就不再改了。她口中说的兄弟则指的是霍沾的亲弟弟。

霍沾见李培根言语中大有袒护之意,想着要是将事情全盘脱出,难保李培根为了保存他师哥血脉而掩下祸事,来个一锅端将他们全数人杀了。到那时,死无对证,这弥天灾祸便从此无人得知。眼见对方高手甚多,单凭李培根一人就是一个硬手,再加马龙,雷豹,和这个难以猜测的小贼,那真毫无胜算。想着还是暂忍一时,等到了英雄大会上再抖将出来。那时以天下群豪为靠山,谅他们再如何厉害也难敌这天下英雄。

孙六嫂一听他言,全身一震。似乎当真再说一句就要面临杀身之祸。急忙收起了剑,跳上马背,剑柄在马背上一戳,疾驰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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