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铁骑 - xp1024.com
《黑风铁骑》


楔子

我叫邢云,是一个孤儿,我的人生非常悲催。我悲催的人生不光因为我是一个孤儿,还因为一些离奇的遭遇。

我还记得那年那夜那场流星雨,我稀里糊涂的就穿越了。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陌生的城门口,我邂逅了一个与我纠缠一生的官二代兼白富美。她长得非常以及极其的美,可我却因为一个美丽的误会被她胖揍了一顿还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在监狱中,我每一个夜晚都会质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对我?凭什么人家出生就是富二代,天天换网红,我就是穷屌丝,天天看人家换网红。

同样是穿越,别人是怎么穿越的?泡公主,搞王妃,一路酷炫狂霸拽炸天。我那,挨顿揍,判十年,还跟两个妖怪住一间。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就是两个妖怪。一只是貌似可爱,但实则心理变态的母兔子妖。一只是看上去茹毛饮血,但自称是素食主义者的公狼妖。

我们的监狱生活很微妙,没有跌宕起伏,也没有没有惊心动魄,甚至还很无聊。可我们因为种族不同,而却各怀心思。很多年后,我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天不绝我,命奈我何!

第一章 开篇

异世界。

异世界是宇宙中存在的独立世界,每一个异世界中都有着独特的生灵以及文明,有的热爱和平,有的嗜血好杀,有的避世而活,各不相同。

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对于异世界的描述有很多,最为人们所熟知的莫过于就是六界,神界,人界,魔界,仙界,妖界以及冥界被统称为六界。

六界,在浩瀚的宇宙中是不可撼动的存在,然而六界并不是宇宙的全部,在六界之外,其实在还有许多的异世界存在。

例如先秦奇书《山海经》所记,青丘国,一目国,都是异世界。在古代的文人墨客当中,有很多就自称去过异世界。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陶渊明所著《桃花源记》,《桃花源记》中记录的异世界是什么我们不得所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桃花源记》那个异世界的通道在人界,也或者说那个异世界有一条通道是通往人界的。

通道是一个异世界去往另一个异世界的枢纽,如果这个通道被封印,那么这个异世界的生灵就永远都无法离开所属的异世界。

每一个异世界的通道都数量不等,以魔界举例,魔界的通道就只有忘川河这一条。自古魔界叛乱只能出兵忘川,神族为了防止魔族作乱便将魔界的通道封印。自那以后,魔族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魔界。

忘川是六界的中转之地,但忘川却不是所有异世界的中转之地。有的异世界只通往人界,有的异世界却通往妖界,甚至有的异世界只通往九重天。

在九重天上,有一个叫做望界山的地方。这里常年有重兵把守,乃是九重天上最大的禁地!

望界山共有十座山峰组成,这十座山峰分别名为,神帝,人皇,魔尊,仙圣,冥王,太古,昊阴,启明,幽冥,寒冰。

这十个名字是上古时代的十个部族,而望界山正是这十个部族设下的封印大阵,阵眼的所在之地。

在望界山的封印阵法下面,是一个直通九重天的异世界。这个异世界是上古大妖的居住地,众生称之为山海界。

远古混沌之时,天地未分。大神盘古开分天地,全身化为天地万物。这时天地之间灵气聚集,上古妖族孕育而生。

上古妖族以东皇太一为首,占据九重天。然而东皇太一生性嗜血残暴,这让同为上古妖族至尊的女娲颇为不满。东皇太一与女娲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最终女娲离开九重天来到凡间。

那时的凡间只有山川河流,凶兽猛禽,十分的荒凉孤寂。女娲到了凡间,便在凡间创造了万族生灵,因此女娲也被尊为大地之母。

女娲在凡间创造生灵,东皇太一得知后大怒。东皇太一几度严令命女娲毁灭凡间生灵,可女娲认为她所创造出的生灵并无过错,自己绝不会将其毁灭。

女娲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开始对凡间生灵处处打压,天灾瘟疫肆虐凡间,凡间的万族生灵是苦不堪言。

万族生灵对东皇太一是极度不满,可东皇太一是女娲同族,万族生灵不得不一忍再忍。

后来不周山倒,女娲练五彩神石补天,补天之后,女娲因心血耗尽而身归混沌。女娲仙逝,东皇太一和万族生灵之间再无顾忌。一时间风云激荡,战火四起。

万族生灵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大败上古大妖,东皇太一被万族生灵所杀,其余大妖匆忙逃入山海界。

万族生灵念其是女娲同族并未赶尽杀绝,只是在山海界通往九重天的通道处设下了望界山封印,让其永远无法离开山海界。

上古大妖的统治被万族生灵所推翻,然而天地间的秩序也随之崩塌。万族生灵之间因各种缘由纷争不断,随着时间推移更是愈演愈烈。

最终万族生灵之间爆发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大战,后世称之为洪荒大战。那一战之惨烈,让千族覆灭,万族凋零。

在那一战当中牺牲的各族勇士们,尸体散落在四海八荒之内,后来被山林野兽所食。这些牺牲的勇士们虽然身死,但体内依旧含有强大的能量。那些食用尸体的野兽凭借着这股强大能量洞开心智,修炼成妖。

这便是妖界,妖族的由来。它们虽然也称之为妖,但与逃入山海界的上古大妖却毫无关系。靠着食用尸体,它们急速壮大开始窥探天地。

万族生灵封印了上古大妖,却在无形当中创造了妖族。真不知道这是天道的轮回,还是命运的巧合。

洪荒大战之时,神族和仙族结盟横扫八荒。而凡界的炎黄二帝却与九黎部落的蚩尤展开了凡界之争,征战持续数年,最终炎黄二帝在涿鹿击败了蚩尤。

蚩尤临死前用神力铸成【太虚无极之门】交给九黎的九大长老,九大长老原本是这九个部族的族长。

九个部族合并成九黎之后,九位族长就自降一级,成了九黎族的九大长老。在九黎族中,九大长老的地位是仅次于蚩尤的存在。

【太虚无极之门】有着穿越空间异界的强大能力,九大长老凭借着【太虚无极之门】将九黎联军大半的精锐都带到了山海界。

而那些没有来得及进入【太虚无极之门】的九黎联军,则成了华夏的一部分。后世所说的黎民百姓,黎民,指的就是九黎。

进入山海界的九黎联军,来到了山海界的凌辉大陆。山海界共有三块大陆,分别是龙岩大陆、凌辉大陆和狱魔大陆。除此之外就是无尽的大海,在无尽的大海中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孤岛,这些岛屿或有奇珍异宝,或有奇珍异兽。

早先来到这里的上古大妖居住在龙岩大陆,它们在哪里建立了万妖帝国。而国主是一个叫伤疽的,六翼金翅蜈蚣。

九黎联军在凌辉大陆也很快建立了九黎帝国,九黎族人为纪念蚩尤就没有设立国主之位,九黎帝国的国事政务都是由九大长老决定。

九黎帝国采取的是封王制度,各大城主各自为政,九大长老坐镇帝都协调各方。

初到山海界的九黎族得到了万妖帝国妖帝,伤疽的鼎力相助。九大长老甚至还与伤疽立下盟约,双方共同夺取凡间和天界。

万妖帝国与九黎帝国经过千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是兵强马壮。可谁知就在万妖帝国和九黎帝国准备进军凡间的前一夜,九大长老突然撕毁盟约反戈一击。

九大长老用自身血肉铸成了【血灵镇天塔】将伤疽封印,万妖帝国也因此与九黎帝国结下了死仇。双方兵马在两国交界海域,冰罗之海展开了血战。

双方血战九天十夜,各自伤亡兵马在百万以上。若不是万妖帝国发生了内乱,全军撤回了龙岩大陆,九黎帝国恐有灭国之祸。

万妖帝国鼠族族长巨齿,听闻伤疽身陷囹圄。举族攻占了帝都,自称为妖帝,自此万妖帝国就陷入了数以百年的内战当中。

万妖帝国的贫民纷纷背井离乡,远走他方。有的去了海外孤岛,有的去了狱魔大陆。

狱魔大陆的领土面积与其余两块大陆基本相同,但狱魔大陆的灵气和矿藏要比其余两块大陆丰富的多。

虽然狱魔大陆灵气充沛,矿藏丰富,可因为自然气候恶劣,凶猛异兽众多也并不怎么适合生存。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也不会有人前往狱魔大陆。来狱魔大陆的人和妖,不是身犯重罪囚犯,就是有故事高人。

狱魔大陆没有帝国,没有规则,更加没有法度。久而久之,狱魔大陆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狱魔大陆各大宗门也会经常劫掠万妖帝国和九黎帝国的沿海城镇,万妖帝国因常年内战根本无法顾忌,而九黎帝国新上任的九大长老下令组建九黎帝国戍边军。

九黎帝国戍边军,每两年会向九黎帝国境内的各大宗门招募三十名弟子参加戍边军。戍边军的服役期是两年,参加戍边军的宗门弟子必须是御灵体和御灵境以上修为的才可以。

山海界的修行体系是通过吐纳天地之间的灵气,在经自身的法源之地将其转化成法源之力。法源之地是每一个修行者存储和转化法源之力的所在,类似于仙侠小说中的气海丹田。

修行前期分为两种,消耗法源之力淬炼骨骼经脉为炼体,消耗法源之力扩充法源之地为修灵。

炼体一共有九级,每级十阶,由低到高分别是,凡之体、道之体、御之体、灵之体、法之体、圣之体、仙之体、魔之体、神之体。

修灵也分九级,每级十阶,由低到高分别是,聚灵境、苦禅境、御灵境、虚幻境、观天境、星云境、噬灵境、幻阴境、幻阳境。

每次突破需要度雷劫,每增长一个境界加九道天雷。修行者在到达幻阳境和神之体以后还需要度三劫,三劫分别是生死劫,飞升劫,化神劫。

生死劫:此劫会根据修行者的机缘命格凝结出一个真身法相,凝结出的真身法相会疯狂攻击修行者至死方休。修行者若能杀死真身法相便可以铸成真身,反之则道陨身死,魂飞魄散。自古以来,能活着度过此劫者万里挑一。飞升劫和化神劫因人而异,每个人都不一样。

妖族的修炼与人族基本相同,只不过人族需要渡三劫,而妖族需要渡三化。三化分别是异化,魔化,神化,妖族每渡一化就会改变一下自身,如虎添翼也由此而来。

法源之力除了吐纳灵气获取以外,还可以通过吸收法石来获取。法石是修行者用自身修为凝结出的灵石,也是整个山海界的主要流通货币。

凝结十颗法石需要消耗一年的修为,吸收十颗法石也可以增长一年的修为。因此山海界至今还有蓄奴制度。奴隶主通过奴隶生产法石。为了获得更多的法石,奴隶主通常都会给奴隶喂食禁药,让奴隶痛苦不堪。

几千年以来,九黎帝国也有很多的有识之士提出废除蓄奴制度。可蓄奴制度干系着所有贵族的利益,谁若是提出废奴就会遭到所有贵族的弹劾和构陷。

最终的结果就是,提出废奴的人,全族都会成为奴隶。而我们的故事,也由此开始。

第二章 天机眼

七夕节,中国的情人节。相传王母的女儿织女,爱上了凡人牛郎,织女私自下凡与牛郎成亲还生了一双儿女。谁知好景不长,不知道是那个多事儿的神仙向王母告发了织女。

王母得知此事大怒,直接派天兵天将把织女抓了回去。后来牛郎就带着孩子找妈妈去了,但是孩子的姥姥也就是王母不让孩子见妈妈。

于是王母就遭到了舆论的谴责,最后王母迫于舆论的压力只能妥协了。但王母同时也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那就是牛郎织女只能在每年农历的七月初七相聚一天。并且只能隔着天河相望,然后,然后的故事大家可以问度娘。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就是七夕节的由来,从古到今过了无数次七夕节。每当七夕节那天都是商家最忙碌的时候,今年也不例外。什么情侣半价,开房八折什么的都有。

根据国内外专家推测,今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将会出现流星雨。据估计流星雨的数量有三千颗左右,所以今天街道上可谓是人山人海。

在一家百货商场的大厅里,一群人正围着一台抓娃娃机看着什么。只见一个穿格子衬衫小伙子正在聚精会神的抓娃娃,这小伙子身高一米八五。体态偏瘦,星眉剑目看上去还特别清秀。

他叫邢云,今年二十二岁,是一个孤儿。二十一年前的元旦,他被人放到了孤儿院门口。当时他身上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他叫邢云,今年一岁。”

短短八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年元旦下着大雪,仅有一岁的邢云就在大雪中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环卫工人在孤儿院门口发现了邢云。

那时候的邢云已经被冻得浑身发紫,额头滚烫发着高烧。环卫工人当即报了警,然后将邢云送到了医院。

不知邢云是福大命大还是天赋异禀,就在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以后。邢云硬是凭着顽强的生命力挺了过来,参与抢救邢云的医护人员在那一刻也都流下了泪水。

一个即将退休的儿科主任看着病床上那天真的邢云感叹:“小家伙,将来你可能遇到彷徨和无助。但你要始终相信,没有人会一直承受苦难。只要你扛过眼前的风雨,那属于你的彩虹就一定会出现。”

懵懵懂懂的邢云好像听懂了一样,他伸着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握住了那个儿科主任的手指。邢云用模模糊糊的声音叫了一句:“妈妈。”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寂静,男医生看着地板默然无语,女医生集体落下了眼泪。沉默了许久,儿科主任有些哽咽的说:“既然你叫了我妈妈,那你能答应妈妈一件事吗。这辈子再也不要来医院了,因为妈妈不想在医院看到你。”

邢云稚嫩的声音继续叫道:“妈妈。”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泪都溢出了眼眶。无论男女,全部都是潸然泪下。医院里的生老病死天天都在发生,可邢云的这一声‘妈妈’显然戳中了所有人的内心。

警方对此事也进行了调查,最终的结果是一无所获。这里是全国最大的影视基地,每年有上百个剧组在这里拍戏。人口流动巨大,想要找到遗弃邢云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不过说来也巧,那天孤儿院周围的摄像头竟然都被雪挡住了。也说不清是人为还是巧合,总之遗弃邢云的人是找不到了。

在邢云出院的前三天,那家孤儿院的院长表示愿意接受邢云。邢云被带到了孤儿院,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小邢云一天天的长大,也一天天的懂事。

邢云念完了初中就离开了孤儿院,离开了孤儿院的邢云开始四处打工赚钱。仅有初中学历的他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工地搬砖、饭馆刷盘子他都干过。

几年来邢云除了日常所需的开支以为,其余的钱他都寄回了孤儿院。虽然他每个月都往孤儿院寄钱,但他从来没有回过孤儿院。

他承认自己没有家,可他却从来不承认孤儿院是他的家。尽管他很感激孤儿院的人将他抚养长大,但依然无法坦然面对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也许这是他的自尊,也许这是他的自卑。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对人生的理解,理解的对与不对只有自己知道。生活的苦难压不垮真正的男人,经历过苦难的邢云也始终相信会苦尽甘来。

邢云现在是一家饭店的送餐员,今天饭店老板发善心让单身狗们提前下班。其他的单身狗都选择了回家睡觉,邢云觉得无聊就到街上转了转。

不知不觉的,邢云转到了一家百货商场。商场里一台抓娃娃机映入了邢云的眼帘,邢云闲着无聊就想去试试。

邢云刚用抓子抓到了一个毛绒玩具,他还没等把抓子拉起来哪。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拍了拍他说:“哥们,我女朋友也想玩,你看。”

邢云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眼镜男的女朋友鄙夷的说:“这年头真是奇葩多啊,单身狗还玩娃娃机。”

眼镜男拉了一下女朋友示意别说了,那个女孩傲娇的扭了扭身子一脸不悦。这姑娘长得是真心不错,可这素质也真心不咋地。

说实话,邢云自己也不想做单身狗。但是他也没办法啊,谁叫老天爷让他清心寡欲哪。他倒是想给老天爷一个差评,貌似老天爷好像也不在乎他这一个差评。

邢云赌气的说:“哥这叫单身贵族,你不懂别瞎说。”

“是你不懂吧,孤家寡人还冒充单身贵族。”

邢云笑骂道:“二货,孤家寡人是皇族好不好。”

眼镜男开口道:“有话好好说吗,大过节没必要是不是。”

邢云说道:“好好说,你女朋友好好说了吗。本来哥正准备离开,但现在哥改主意了。哥要把这娃娃机里的东西全部带走,哥是贵族就要任性。”

女子指着邢云骂道:“好,姑奶奶今儿个就看你怎么任性。”

邢云和女子的争吵声很大,外观的人几乎把娃娃机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只见邢云在娃娃机前,一抓不中,二抓不中,三抓还特么没中。

女子冷笑:“这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在看战绩零杠五啊。”

邢云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脸打的是劈啪作响啊。今天邢云丢人是到姥姥家了,尽管他不知道姥姥家在哪。

秉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原则,邢云依旧继续咬牙坚持。哪怕他抓出一个也可以装逼的说:“哥抓的不是娃娃,是寂寞。”

一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眼镜男和女朋友早都走了,邢云还是屁也没抓到。人群里的人开始议论,唏嘘声和嘲笑声是不绝于耳。

人群里一个女孩对男孩说:“亲爱的咱们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男孩说:“情人节年年有,奇葩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一个跟老婆孩子逛商场的男人高声喊道:“兄弟,坚持住。不抛弃,不放弃,钢七连的传统不能丢啊。”

男人话音刚落,邢云就抓到了一个幸运盒子。邢云举起自己的战利品朗声道:“哥抓的不是娃娃,是寂寞。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众人起哄道:“快打开看看,看看是不是手机。”

“是啊是啊,要是杜蕾斯就悲剧了。”

邢云听完脸都绿了,心说老天爷不能怎么幽默吧。费了半天劲,丢了半天人。这要真是那个啥的话,自己就当场撞死在娃娃机前。

然后就跟老天爷理论:“你他娘办的这叫啥事。”

邢云颠了颠手中的幸运盒子,幸运盒子的重量貌似就是手机。邢云胡乱的撕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个银色铁盒。铁盒表面印着奇珍异兽和云纹图案,三个繁体大字写着‘天机眼’。

邢云心说:“这是啥,眼镜吗?”

看热闹的人一点点凑到邢云身边,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邢云手中的铁盒。邢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铁盒,一股奇异的恶臭扑面而来。

众人惊呼一声:“我擦!什么玩意儿?”

盒中的东西应该是一对眼球,只不过是用巧克力做的。这对眼球做的是相当粗糙,两个黑巧克力球点了个白点就是眼球了?

众人继续起哄:“吃了它,这是老天爷给你的慰问。”

“对对对,不吃不是男人。”

一个个起哄架样子的声音络绎不绝,邢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脑残癌症发作了吧,竟然一咬牙张口就把那个什么‘天机眼’给吞了。全场一瞬间就安静了,邢云冲着众人微微一笑是拔腿就跑啊。

邢云就像发了疯公牛一样冲进了女厕所,哇的一声就吐了。黑色巧克力吐没吐出来不知道,反正他的晚餐是全吐出来了。

刚刚跑得太快也没看清,邢云吐完了才发现这里是女厕所。邢云猛一起身,眼中出现了无数的虚影和散光。一阵眩晕袭来,邢云脚跟不稳一头就栽倒在地。

专家所说的流星雨提前到来,无数的流星雨划过天际。昏厥的邢云身体发出白色的光芒,渐渐的邢云化成一颗流星飞入了天空。

第三章 老娘是宠物

龙源城,九黎帝国十大名城之一,排行第三。城主北冥昊,是仙之体和幻阳境的高手。

九黎帝国幅员辽阔,共有九十三城,龙源城位于九黎帝国腹地。在距龙源城外一里多远的荒野小路上,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正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昏倒在女厕所的邢云。一阵微风吹过,邢云慢慢睁开了眼睛。阳光特别的刺眼,邢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挖槽!什么情况?”

眼前的这一切让邢云懵逼了,自己怎么会一丝不挂的躺在这荒郊野岭啊?邢云掐了掐自己,会疼这不是在做梦。

邢云低着头喃喃道:“怎么个情况啊,我遇到抢劫的了。可他们抢我衣服还有裤衩子干嘛啊!老子的裤衩子也不是‘阿玛尼’的,不值钱啊?难不成遇到劫色的啦,这年头都他娘的咋了啊。”

邢云想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报案,可自己身上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光天化日的一个大小伙子光屁股满街跑,这要是被熟人看见了自己还活不活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都是半人高的荒草和黄泥坑。邢云灵机一动将半人高的野草裹到了身上,然后又用黄泥在脸上抹了抹。

现在的邢云别说是熟人了,就连他自己的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了。一路向东走了半天来到了龙源城,邢云的脚上磨出了两个血泡,疼的他是龇牙咧嘴。

“龙源城!这是哪个大导演在拍戏吗?”邢云不解道。

龙源城的城门口,十几个身披黑甲的兵士正在检查行人。这些行人的服装诡异,有穿长衫的,道袍的,皮甲的,铠甲的。要不是看见一个姑娘穿着旗袍,邢云险些认为自己他喵的穿越了。

邢云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城门口,铛的一声,黑甲兵士手中的长矛就挡在了邢云面前。身材略胖的黑甲兵士开口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邢云邪魅一笑:“山精野怪,狗尾巴草。”

黑甲兵士看了看邢云:“山精野怪,可我看你是人族啊。”

邢云心说你不是废话吗,这年头你还见过野生妖怪。邢云之所以说自己是山精野怪,是因为他从小就在全国最大的影视城长大。

每天都有演员们为了赶时间穿着奇装异服四处奔走,他就见过唐宋元明清五朝皇帝在一起吃火锅。他现在这模样要是不想让人当成变态,他就必须冒充是某剧组的群演。

“哥几个让让啊,剧组赶时间,借过借过。”

说着话邢云就往城里走,守城的兵士一脚就把邢云给踢倒了。两个兵士一左一右过去架起了邢云,十几把锋利的长矛就顶到了邢云的胸口。

守城的兵士厉声喝道:“你那个族的,姓甚名谁。”

邢云吐了一口血骂道:“咳,呸。老子汉族的,叫邢云,怎么了。”

守城的兵士开始交头接耳的说:“汉族?汉族是什么族。”

“不知道啊,可能是偏远小族吧。”

“既然是小族的还敢怎么狂,要我说,哥几个先把这小子臭揍一顿再说。”

邢云听着这些兵士的话都无语了,他现在不确定是自己疯了还是世界疯了。守城兵士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被拖到了一边的邢云足足挨了十分钟的毒打。

就在此同时,一伙骑着奇异灵兽的年轻男女来到了城门口。他们一共有七个人,五男两女,个个都是俊男美女。

守城的兵士冲一个骑着三目天狼的女子行礼道:“属下参见大小姐,不知大小姐驾到有失远迎。”

此女名叫北冥雅洁,是龙源城城主北冥昊的独生女。北冥雅洁冷冷的说:“那人所犯何事,你们为何要毒打他。”

守城兵士说道:“那人来历不明,兄弟们就想问问他而已。”

“行了,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还不放了他。”

“是是是,属下遵命。”

鼻青脸肿的邢云又吐了一口鲜血,然后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在他见到北冥雅洁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朱唇皓齿,倾国倾城。北冥雅洁的美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任何的词语都无法形容。虽说世间美女千千万,可美的如此出尘绝无仅有。

出于一个正常屌丝的本能,邢云漏出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也不知是祸不单行,还是命犯太岁。

邢云身上的草衣突然滑落,此刻的邢云就跟大卫石雕一样了无牵挂。邢云急忙用手挡住了重要部位,但很可惜为时已晚。

北冥雅洁脸颊微红,美眸紧闭,厉声道:“来人,快把这个无耻淫贼拿下。”

邢云都没来得及解释,不知哪来的一记闷棍就将他打晕了。邢云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身穿红色囚衣被关入钢铁牢房。

这是一个用钢铁建造的牢房,牢房的建造格式与古代牢房一样。只不过将木头牢门换成了钢铁牢门,周围的牢房来还关着穿白色囚服的囚犯。

邢云喃喃自语:“我穿越了?我疯了?我穿越以后疯了?”

后知后觉的邢云现在才明白,自己好像是穿越了。可问题是自己穿那了,唐宋元明清也没有简体字啊。难不成是历史架空,又或是平行宇宙和位面之门。

铛铛铛,木棍敲击铁栏杆的声音传来。邢云猛的一抬头,只见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正手拿笔墨看着他。

邢云立刻跪倒在地大喊:“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

黑袍男子笑骂道:“少特么废话,来这里的都说冤枉。你究竟姓甚名谁,是那个部族的族民。我是来登记的希望你配合,你要是不配合可是罪加一等啊。”

邢云害怕了,他此刻只能乖乖的配合黑袍男子的问话。邢云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处那个时代,从他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还成了囚犯来看。

很显然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封建王朝,自由,公平,民主,人权什么的就不要想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邢云尽管有冤屈也不得不认命了。

邢云说自己是孤儿,自小在深山老林里长大不懂礼法也没有部族。黑袍男子点了点头没有怀疑,然后黑袍男子转身哼着小曲就走了。

“大人请留步,敢问小人需要在这里待多久。”邢云声音哽咽的说道。

黑袍男子回头道:“你在城主千金北冥雅洁面前裸露身体,所以需要服刑十年。”

邢云彻底崩溃了,裸个奔就判了十年。自己青春中最美好的十年就这样糟蹋了,两条晶莹的泪水从邢云的眼角流出。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黑袍的男子将两只妖怪送进了牢房。一只狼妖,一只兔妖。狼妖一身棕色鬃毛,身高七尺非常健硕。兔妖身高两尺,一身雪白的皮毛还有些可爱。

邢云惊呼:“大人,我可是人族,这两个妖怪关我这里不合适吧。”

黑袍男子一耸肩:“其他牢房没地方了,你们三个就将就一下吧。”

邢云脑子嗡的一下,他那破碎的三观已经放弃治疗了。同样是穿越,为什么穿越的质量就差这么大呢。

人家穿越,泡公主,搞王妃,一路酷炫狂霸拽炸天。自己穿越,挨顿揍,判十年,和两个两个妖怪住一间。

一句‘妈卖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最终理智还是阻止了冲动。现在可不是乱说乱动的时候,万一把这两个妖怪惹毛了吾命休矣。

邢云哆哆嗦嗦一抱拳:“小弟邢云,身患青春痘不宜食用。相逢即是缘有,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兔妖嗲嗲的说:“老娘名唤娇娇,吃素不吃肉。”

狼妖豪迈一笑:“俺叫大力,虽然是狼妖却是一个素食主义者。”

邢云喜极而泣,仰天长笑:“天不绝我啊,哈哈哈哈。”

兔妖娇娇:“……”

狼妖大力:“……”

兔妖狼妖相视一笑,心说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疯牛病啊。这一会哭一会笑是闹哪样啊,人类都怎么喜怒无常吗?

邢云干咳两声道:“咳咳,不知二位所犯何事。”

狼妖大力叹息道:“俺是天马镖局的镖师,因为运送的货物被劫,货主报了官俺就才进来了。”

邢云转头问兔妖:“娇娇姐也是镖师?”

兔妖娇娇傲娇的回道:“滚粗,老娘是宠物。”

邢云嘴角抽搐满头黑线啊,他也不知道这个宠物究竟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虽然很好奇,但是没敢问,他怕把这个兔子精惹急了咬人。

狼妖大力问道:“你是犯啥事儿了,能说来听听吗。”

本来邢云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可对于狼妖问题,邢云本能的就想吹嘘一下。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屌丝,他屌的很彻底。

邢云牛逼轰轰的说道:“你们听说过北冥雅洁吗。”

兔妖娇娇说:“龙源城的大小姐,一个容颜仅次于老娘的美人。怎么,你给她送情书了。”

邢云撇嘴道:“没有,哥只是请她欣赏了一下我的身体。”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全场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凝固了。兔妖和狼妖先是集体石化,然后皆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邢云。

“你知道北冥雅洁是谁吗。”

“切,不就是城主的女儿吗。”

兔妖娇娇摇头道:“不光如此,她还是九黎帝国所有豪门公子的梦中情人。你今天亵渎了北冥雅洁,明天你没准就横尸街头了。”

“纳尼?九黎帝国!”

第四章世界的大门

从兔妖和狼妖的口中得知,九黎帝国构成及法律规则。同时邢云也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只不过这个新世界的文明有些奇怪。

他们有现代的人类文明,同时还保留着洪荒时代的制度。他们的官方文字是简体汉字,但简体汉字却是从一个叫神域的地方传来的。

神域是位于凌辉大陆和狱魔大陆之间的一个岛国,据说神域中住的都是神仙。他们的文明也是神族最高的文明,可这神族的文明和人类的文明却是一模一样。

大到科技文化,小到娱乐生活。神域传入九黎帝国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人类社会,除了没有什么汽车,电视,电话,乃至无线网络这些东西以外,其他的全都有!

甚至神域发行的小说也都是来自人间的,像什么乔峰,郭靖,孙悟空,沈浪,萧炎,霍雨浩,在这里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邢云都特别怀疑,这个神域的人说话是不是都欧巴,思密达,前轱辘不转后轱辘瞎几把转什么的吧。

要不是这个世界是全民修行,估计这里也到处都是到处高楼大厦电网林立吧。因为大家可以通过修行得到法源之力,使用法源之力可以得到一切科技无法给予的东西,所以九黎帝国对神域所谓的科技文明也不是特别看重。

而且通过提升修行境界,还可以得到超长的寿命。无论是修灵还是炼体,每突破一个境界都会增加八十岁的寿命,要是能练成混元一气真身的话,那就可以寿与天齐。

邢云听完这些是眼冒金光,先不说什么长生不老,就算是只能活到三百八十岁也行啊。要是能活到几百岁,几千岁,那这十年光阴算个毛啊,毛都不算啊。

邢云将目光投向了兔妖和狼妖,一脸坏笑的看着它们。

“两位大神,你们能教我修行的方法吗。”

狼妖大力剔着牙说:“凭啥,你又不是俺徒弟。”

邢云有些犹豫的说:“要是俺拜你为师那?”

“嘿嘿嘿,俺不收人类徒弟。”

邢云扭头对兔妖谄媚的说:“集美丽与高贵于一身的娇娇姐啊,您狂热的粉丝邢云有一事相求。”

兔妖娇娇依旧傲娇的说:“用你一半的口粮交换,老娘就教你吐纳天地灵气及运作之法。”

“成交。”

邢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尽管他都不知道口粮指的是什么。在兔妖的指导之下,邢云开始盘膝吐纳,吸收天地灵气入体。

一股神秘的能量开始进入邢云体内,这股能量从奇经八脉游走至五脏六腑。能量所到之处,有点痒还有点疼。

“这就是天地灵气?”

“没错,刚开始导入天地元气会有一些不舒服,以后就没事了。”

天地灵气在邢云体内慢慢聚集,灵气在邢云体内开辟出一小块法源之地。法源之地是修行者储蓄能量的地方,法源之地会随着修行者的境界随着扩大。

“天机眼!”

邢云猛的睁开了双眼,双瞳立刻发出紫色的光芒。此刻邢云的眼睛就如同扫描仪一样,所视之物的全部数据都会呈现在眼中。

玄铁牢笼,采用万年玄铁打造,可以承受仙之体和噬灵境的攻击。狼妖,修为境界,圣之体,御灵境。

法源之地所在,涌泉穴。

“我去,牛掰。”

邢云在查看自己的法源之地时,偶然发现自己拥有天系秘术天机眼。秘术的种类一共有十种,分别是,天地风雷山泽水火以及阴阳二气。

天系秘术主要是窥探天机,天机眼是天系秘术中的顶级秘术。天机眼可以分析任何事物的构造及使用方法,其中还包括了寻找各种秘术的破绽。

修行秘术需要将秘术元素导入身体,天系秘术的元素是天缘。天缘根据命缘福缘而生,可遇而不可求,因此成功修行天系秘术之人是少之又少。

邢云在抓娃娃机里抓到的巧克力就是天缘,至于他为什么会得到天缘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邢云想不明白,但他隐约感觉这个叫神域的地方应该能给他一个解释。

神域靠近狱魔大陆,妖魔鬼怪,邪宗海盗更是多如牛毛。现在的邢云是无法活着到达神域的,他要想去神域解答谜团就必须潜心修炼。

至于邢云会不会冒险去神域寻找答案,其实邢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邢云自小就是一个孤儿,他对现代人间也没有什么值得思念的。

那天他如果不是穿越了,而是直接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人为他流泪吧。

一时兴起,邢云想看看兔妖的数据。谁知他刚一转头,一阵眩晕又再次袭来。时间过了很久,邢云昏昏沉沉的爬了起来,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兔妖娇娇扔给了邢云一个窝窝头说道:“你这是法源之力消耗过大引起的虚脱,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邢云用力拿起了窝窝头咬了几口,这窝窝头的味道和人间卖的窝窝头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兔妖娇娇好奇道:“你小子连吐纳天地灵气都不会,是怎么会使用天系秘术啊?”

一旁的狼妖大力也是错愕,眼前这个人类显然比自己妖孽多了。刚刚学会吐纳天地灵气,就学会了最难的天系秘术。这个世界是肿么了,还让不让平民玩家活了。

对于兔妖娇娇的问题,邢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仔细想了想,邢云又把刚才编的那套谎话说了一遍。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天系术法,邢云用一句‘不知道’就应付过去了。

怎么拙劣的谎话鬼都不信,兔妖娇娇和狼妖大力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自己也不例外。

邢云也不想撒谎,只是出门在外不得不留一个心眼。自己一个堂堂的炎黄子孙,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九黎帝国。自己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万一行差踏错可就万劫不复啊。

狼妖大力是天马镖局的镖师,他被关进了只是因为弄丢了雇主的货物。现在天马镖局和雇主已经谈好了赔偿事宜,狼妖大力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狼妖大力离开以后,牢房里就剩下兔妖娇娇和可怜虫邢云。这座监狱没有放风,邢云每天就是吃饭,修行,拉屎撒尿然后乖乖睡觉。

说到吃饭就不得不说伙食,这座监狱的伙食在九黎帝国是出了名的好。每人每天三顿饭,一个窝窝头一碗清水煮青菜。

由于邢云事先答应将一半的口粮分给兔妖娇娇,因此邢云天天就是窝窝头就凉水。没有网络,没有手机还吃不好住不好,邢云一个现代人哪里受得了。

邢云每日睡前都会吟诵诗歌:“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都他娘的空悲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邢云已经被关了十天。邢云的修行境界已经提升到了凡之体一阶和聚灵境一阶,虽然修行小有成果,但日子一天天过的还是很无聊。

邢云每天都在祈求苍天,希望让自己去看看外面的花草。

骄阳似火的中午,监狱长朱永福正躺在摇椅上,半睡半醒的摇晃着羽扇。他那三百多斤的大体格子,在摇椅上摇的是嘎嘎作响。

一个黑袍男子跑进了朱永福的房间,急火火的说道:“监狱长,监狱长,斩焚营的副将在外面等你,说有紧急公务。”

朱永福一个跟头从摇椅上掉了下来:“谁!斩焚营的副将,来这干嘛啊?”

“不知道啊,他们来了好多人。”

监狱的大门口,一位身穿银甲的白袍小将正负手而立。在他身后,三百名黑甲兵士手握长枪齐刷刷的站立。

此白袍小将名唤纪云程,模样清秀,目光炯炯有神,一头束发是乌黑浓密,面部一条深深的刀疤显得杀气凌然。

监狱的大铁门缓缓打开,监狱长朱永福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来。朱永福一脸笑容的说道:“这不是纪副将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纪云程冷冷的说:“末将奉城主手令,到你这里借犯人一用。”

朱永福托着下巴问道:“不知大人需要多少犯人,要这些犯人所为何事啊?”

“当然是要所有的犯人,至于所为何事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这是城主手令,你若不信可以去核实。”

纪云程将城主的手令递给了朱永福,朱永福接过手令确认无误之后,便立刻命人将所有犯人戴上缚灵手铐押送囚车。

缚灵手铐是用一种特殊的黑矿石所练,这种矿石叫做缚灵石,是一种只有山海界才有的灵石。缚灵手铐顾名思义,无论是多么神通广大之人,戴上了缚灵手铐都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第五章 奴隶

兔妖娇娇正在盘膝吐纳,身体周围有荧光围绕。邢云吃完了午饭,正翘着二郎腿轻哼着那无聊的小曲。

穷极无聊,邢云问道:“娇娇姐啊,咱俩都同居十几天了,你究竟因为什么进来的?”

兔妖娇娇随口说道:“老娘遇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长得实在是太难看了,于是老娘就在她的脸上雕了一朵牡丹花。”

邢云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啊。在一个五六岁小女孩的脸上雕花,这是要多丧心病狂才能做得出来啊。

小白兔看上去是人畜无害,实际上小白兔可比狼妖凶狠的多得多。邢云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他现在真的好想好想换一间牢房啊。

“起来了,起来了。”监狱长朱永福进门喊道。

狱中的犯人皆是一阵错愕,然后一个个的都站了起来。

一个身穿白色囚衣的死刑犯骂道:“叫什么叫,不就是上刑场吗,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好汉,就你们也配。”

话音刚落,朱永福大手一挥。四五十个黑袍男子就黑压压的走了进来,他们三人一组,挨个给犯人戴上缚灵手铐。

邢云大呼:“冤枉啊大人,我们不是死刑犯啊。”

给邢云戴缚灵手铐的黑袍男子骂道:“闭嘴,不是去刑场。”

兔妖娇娇问道:“不是去刑场,那你们这时干什么?”

“少废话,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戴上缚灵手铐的犯人们被押上了囚车,数百辆囚车排成一字长龙。囚车一路向北驶去,经过龙源城的大街小巷。

邢云在囚车中看着龙源城古色古香的建筑,大街上奇装异服的行人。邢云不禁心生羡慕,这十年的刑期还需要多少个日夜啊。

落阳山,斩焚营的驻扎地。斩焚营是龙源城城主北冥昊的嫡系部队,当年曾跟随北冥昊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因此斩焚营虽然是营级编制,但实际人数已经超过两万。

落阳山是龙源城最大的矿山,这里的玄铁矿储量位于九黎帝国第二。玄铁是炼制各种法宝灵器的主要材料。

龙源城之所以能成为九黎帝国十大名城,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这座玄铁矿。十天前,落阳山的九十一号矿区和三十六号矿区爆发了瘟疫。

斩焚营主将司马高飞下令,将染病和疑似染病的矿工跟奴隶全部处死。瘟疫虽然得到了控制,但落阳山矿场的产值却大大降低了。

为了保证产值,斩焚营的副将纪云程建议将监狱的囚犯补充进矿场。邢云他们到达落阳山矿场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矿场管理人员给邢云他们简单的安排了顿晚饭。

邢云吃完饭就被两个斩焚营的兵士给带走了,两个斩焚营的小战士手握长枪都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邢云。

邢云被安排到了九十一号矿区,这里每一个矿区平均有六十个人,每一个矿区都有两个工棚和一个独立的伙房。

工棚就是一个简单搭建的大通铺,每一个工棚住着三十多人。工棚里有一个用木板搭建的通铺,这个通铺离地半米,这些人称之为榻。

邢云看着那大通铺一样的榻,心中是一阵暗爽啊。因为这里规定男女要分开住,邢云终于不用和那只心理变态的兔子住一起了。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心理变态玩久了,难保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心理变态。邢云正为可以摆脱那只心理变态的兔子而感到庆幸时,可非常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个工棚里的榻上一共躺了二十九个人,清一色的全是死刑犯。那些死刑犯有的正在呼呼大睡,有的正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邢云勉强的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你,你们好。我,我是新来的,叫邢云。”

突然!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将邢云堵在门口,厉声道:“小子,胆子不小啊,老子的女人你都敢动。”

这大汉长得是圆头大耳,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目测他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在他的胸口有一块绿色的纹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邢云当时都懵逼了,心说你的女人是谁啊?我怎么就动她了,为啥我都不知道呢。该不会是那只心理变态的兔子吧!好家伙你口味真重。

邢云弱弱的说:“这位大哥,敢问您的女人是?”

大汉一拍胸脯道:“北冥雅洁。”

邢云顿时感觉天雷阵阵,万马奔腾,心中起伏已经不能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了。

“额……她……我……不是……”邢云都特么无语了。

大汉忽然神色一正,开口道:“爷爷我也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要不你意思意思咱们两清如何。”

邢云双手交叉捂在胸口说道:“俺没钱,而且俺是一个直男。”

大汉狞笑道:“你没钱没关系啊,只要你的家人有钱就行了。”

其余死刑犯附和道:“没错,只要你出点血,兄弟们保证你的安全。”

“对对对。”

邢云苦笑:“其实我是一个孤儿,但是我相信我的家人现在应该是世界首富。”

大汉抬腿一脚狠狠踢在邢云的胸口,邢云啊的一声吐血倒飞。

大汉骂骂咧咧道:“小王八蛋,你敢消遣老子,从今天起,你不许到这个棚里睡。你要是敢进来,老子就打死你。”

可想而知,邢云这个未经世事的小萌新那打得过这些死刑犯啊。正所谓秀才遇流氓,你有理不让说呀。

“咳咳,王八蛋。”

邢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工棚里的死刑犯有的呼呼大睡,有的坐在榻上望着邢云指指点点。

邢云转身走到一个草堆旁边坐了下来,他遥望着满天星晨不禁潸然泪下。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是砸了凌霄殿还是踢了八卦炉啊?

为何老天要如此刁难自己,难道自己生下来就是承受苦难的吗。从小到大受人欺负,遭人白眼,老天何尝有一刻眷恋过自己。

别的小朋友受了欺负有爸爸妈妈出头,自己受了欺负就只能忍着。人们常说苦尽甘来,可为什么自己的苦却始终未尽那。

邢云十岁的时候,总是被高年级的同学欺负。有一次邢云被欺负的实在是受不了了,邢云捡起了地上的半块砖头将那个同学开了瓢。

后来被开瓢的学生家长找了学校,然后又找了邢云所在的孤儿院。最后学校将邢云开除了,孤儿院赔偿了所有的医药费,这件事情才解决。

孤儿院知道错不在邢云,所以也没有过多苛责。邢云重新换了个学校,在新学校里没有人欺负邢云。

但邢云开始变得有些自闭,一个人总是独来独往也没有朋友。长大后的邢云开始步入社会,性格孤僻的他依然没什么朋友。邢云并不在意这些,毕竟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

邢云承受苦难的能力比很多人都要强大,从小到大,邢云受的委屈不计其数。每一次受了欺负他就会独自躲起来,他或哭或骂或质问上天。

但不管怎么样,第二天早上他依旧还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邢云将稻草盖在身上,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开始睡觉。

午夜时分,夜空中乌云密布。咔嚓一道惊雷响彻九霄,瓢泼大雨倾斜而下。草垛中熟睡的邢云,顷刻间就淋成了落汤鸡。

邢云爬起来急忙找地方避雨,慌乱间他来到了一间工棚。这间工棚就在那帮死刑犯住的工棚对面,两个工棚之间距离大约有二十丈。

棚里住的都是男人,年龄六七岁到六七十岁不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起身望向邢云,老者一身破衣烂衫皮肤却黑。目光中充满了慈祥与和蔼,貌似对邢云这个闯入者没有什么敌意。

老者低声问道:“小伙子,看你这打扮应该是犯人吧,不知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邢云小声回道:“老爷爷你别害怕,我就是进来避避雨。雨停了我就走,我就待在地上就行。”

老者慈祥的笑道:“雨天湿气太重,你在地上会着凉的。你要是不嫌弃我等的身份,就来榻上睡吧。”

“怎么会那老爷爷,实在太谢谢您了老爷爷。”邢云一个劲的鞠躬感谢。

老者轻轻拍了拍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说:“小虎子醒醒,往爷爷身边点,给这个哥哥让个地方。”

小虎子头上梳了一个细细的小辫子,肉嘟嘟的小手揉着眼睛特别可爱。

“爷爷,这个哥哥是谁啊?”小虎子稚嫩的声音问道。

“你好小虎子,我叫邢云。”

“你也是奴隶吗?”

“啊!奴隶?”

邢云记得曾听狼妖大力说过,九黎帝国乃至整个山海界,至今仍然保留着蓄奴制度。一个部族中要是有人犯了大罪,那么这个部族就会全部成为奴隶。

只要成为了奴隶就永远无法翻身,成了奴隶就要世世代代为奴。奴隶会在手腕,脚腕,颈部佩戴一个黑色的小铁环,这个黑色的小铁环叫奴环。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铁环,但只要戴上就要世代为奴。奴隶如果一但逃跑了,抓回来就要承受比死还要可怕的折磨。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虽然生而为人,可却如牛马一样卑贱。

第六章 八臂鳞猿

大雨瓢泼,雷鸣阵阵。

斩焚营副将纪云程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矿场。在距矿场一里多的小树林中,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在雨中站成一排。

纪云程脸色凝重的来到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面前,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立刻躬身行礼。

纪云程低声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个黑衣蒙面人上前答道:“启禀堂主,属下已将异化的八臂鳞猿带到落阳山附近。只要堂主一声令下,我等即可便能血洗落阳山。”

“好,明日司马高飞要回龙源城,我们就明天中午动手。”

“遵命。”

“死兔子,等我救出大护法,看你还怎么跟我斗,哈哈哈哈。”纪云程得意的大笑道。

清晨。

太阳从东方升起,地面上还满是积水。九十一号矿区伙房的升起了渺渺炊烟,八个伙夫正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吃饭了,吃饭了。”伙夫大牛高声喊道。

“天啊,你就不能白天下雨吗?”

“别废话了,都赶紧起来吃饭,一会好干活了。”

奴隶们一个个在抱怨声中从床上起来,邢云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棚里的奴隶们现在才发现,这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犯人啊?

“你不是犯人吗,来我们这里干嘛?”一会瘦高个奴隶问道。

邢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我是对面那个工棚的,因为种种原因到这里借住一下。”

昨夜收留邢云的老者开口道:“昨夜他那些个死刑犯欺负,我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一个晚上。依我之见他不是什么坏人,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瘦高个奴隶继续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犯了什么罪?”

一瞬间,所有奴隶们的目光在此时也都聚集到了邢云身上,就连小虎子也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邢云。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邢云羞愧的低下了头。

邢云小声喃喃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不小心在美女面前裸了个奔。”

奴隶们齐声,咦~~~~~~

那长长的尾音,听的邢云是浑身不自在啊。邢云感觉自己的脸就跟火烧一样,自己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良好形象一下子就归零了。

收留邢云的老者故作镇定的说:“年轻人热血冲动可以理解,但凡是还得克制啊。”

所有人皆是哄堂大笑,邢云满头黑线哑然无语。心说天老爷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在一片嬉笑声中,邢云跟着奴隶们来到了九十一号矿区的伙房。伙房周围安放这十几张桌子和几十条板凳,大米饭和红烧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饭菜的香味仿佛有某种魔力,邢云和那些个死刑犯们就像野兽一样的冲向了饭桶和菜盆。转眼之间,邢云他们就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将饭菜扫荡一空。

奴隶们傻眼了,伙夫们蒙圈了。按八十人准备的饭菜不到五分钟就被三十人扫荡一空,可想而知那吃相是多么的恐怖。

一个死刑犯指着伙夫问道:“呃,老子问你们,呃,你们这里每天早中晚都吃什么啊?”

伙夫大牛用围裙擦着手说:“每顿都是大米猪肉,每顿的做法也不一样。”

昨天刁难邢云的胖子,听到这里当即怒道:“你说什么!顿顿大米猪肉,那你昨天晚上怎么给我们弄了一锅猪食啊。”

昨天邢云这帮犯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伙房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了。犯人们来了以后就吵吵着要吃饭,情急之下伙房的伙夫就用锅巴和菜叶熬了一锅粥。

这粥和朱元璋当年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简直是一模一样,滑滑的,黏黏的,咸中还透着甜和一点豆腥味。具体味道怎么样不好说,反正当时邢云是一口气喝了三碗。

死刑犯他们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看热闹的奴隶们皆是无语。看来自己也不是最可怜的人啊,毕竟自己不会为了点米饭和红烧肉大吵大闹。

按理说奴隶才是世界上最可怜之人不假,只不过奴隶在某些方面还是比犯人要幸福的。尤其是在这落阳山矿场当奴隶,可比在其他地方当奴隶更要幸福得多。

这里每天工作六个时辰,吃的是鸡鸭鱼肉大米白面,而且管够。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北冥昊和司马高飞认为杀鸡取卵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方法。

想要保质保量的完成生产,就必须人这些奴隶和矿工吃饱。而且购买鸡鸭鱼肉只需金银比就可,这里每天产出的金银就够他们吃十辈子了。

因为山海界主要流通的货币有三种,法石、金币、银币。十个银币等于一个金币,一千个金币等于一个法石。

金币和银币只能购买日常所需,像神兵密宝和天材地宝只能用法石交易。至于在监狱为什么吃的那么差,那是因为九黎帝国认为这样可以警告世人不要犯罪。制定这条律法的是九大长老中掌管刑狱的九长老古玉,至于效果吗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小虎子拉着爷爷的衣角问道:“爷爷爷爷,他们把饭菜都吃光了,我们怎么办啊?”

老者慈祥的笑道:“爷爷也不知道啊,不过爷爷相信大牛哥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管理九十一号矿区的斩焚营将士们,见伙房似乎有异动就立刻赶了过来。二百名弓箭手将伙房团团围住,弓弦拉满发出咯咯的闷响,两百只发着寒光的箭头就邢云等人。

一个肩背双刀的独眼将军上前爆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邢云看见那两百只可以把自己射成马蜂窝的箭头时,吓的立刻就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其余死刑犯看到这些,吓的也蹲了下来。

独眼龙大步来到犯人面前,大声问道:“究竟是何人闹事,速速招来。”

沉默许久,无人应答。小虎子刚要伸手指认闹事之人,小虎子的爷爷当即一把将小虎子拉了回去。

在犯人堆里,一个气若游丝的中年人开口道:“是我,闹事之人就是我。”

所有的犯人在一瞬间,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中年人。独眼龙将军向中年男子走去,身上的沙沙作响。

独眼龙将军围着中年男子转了一圈,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肃杀之气。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中年男子直接被斩杀当场。

鲜血四溅,所有人都愣住了。死刑犯,奴隶,乃至于斩焚营的兵士都是一阵惊愕。

邢云看着这一幕,直接就吐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怎么血腥的场面,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一瞬间被人剥夺,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接受的。

独眼龙将军一边用锦帕擦拭着长刀上的血渍,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张狂,是九十一号矿区新的主事。我为人刻薄,易怒好杀,所以我希望诸位好好工作,不要闹事。如若再有人胆敢闹事,那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当然了,各位只要好好干活,我也自然不会亏待诸位的。”

“天也不早了,诸位也该干活了。”

张狂挥手示意让弓箭手收起弓箭,两个士兵将那中年人的尸体拖出了伙房。奴隶和死刑犯们也缓步离开了伙房,只有邢云自己还在伙房里呕吐。

最终邢云在两个奴隶的搀扶下才离开了伙房,进入了采矿洞。落阳山矿场,采用最古老的人工开采。

奴隶们用锤子,凿子开采矿洞里的矿石。邢云和那些死刑犯负责运送,就是用扁担将矿石送到提炼厂。

从矿洞到提炼厂,一来一回就是两千多米。一个上午,邢云总共走了八十个来回。中午放饭的时候,邢云已经累到爬都爬不起来了。

邢云靠在伙房附近的大树下乘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汗水浸透。

小虎子端着一碗米饭和红烧肉跑到了邢云面前,开口道:“邢云哥哥,这是爷爷叫我送来的。他说下午还要干活,你不吃饭是不行的。”

邢云看了一眼那油光光的红烧肉,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刚刚杀完人的伙房,做出了的红烧肉谁能吃下去。

不光邢云吃不下去,奴隶们也吃不下。伙房那里,除了死刑犯们在大快朵颐以外就没人动过红烧肉。

“小虎子,替我谢谢你爷爷。可这个,我真吃不下去,你帮我弄一碗凉水泡饭行吗。”

小虎子一点头:“嗯,好的。”

小虎子飞快的跑进了伙房,伙房外里大家都在吃饭,只要一个死刑犯望着山上的彩旗出神。这个死刑犯不是别人,正是那将邢云赶出工棚的汉子。

小虎子双手捧着那碗凉水泡饭向外走,由于碗中的水有点多,小虎子怕把水就走的很慢。当他那汉子身边时,那汉子突然伸出一脚绊倒了小虎子。

小虎子一下子摔倒了地上,手中的凉水泡饭也脱手而出,小虎子疼的嚎啕大哭。

瘦高个的奴隶厉声道:“干嘛,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孩子。”

汉子一脸恶笑不以为然,更是一脚把小虎子给踢飞了出去。小虎子的爷爷一个飞扑接住了小虎子,自己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幕映入邢云的眼帘,邢云为之大怒,抄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就冲了过去。小虎子和他爷爷对邢云帮助很多,虽然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帮助,可邢云就是很感激。

人就是这样,绝境中,谁给你一点温暖和帮助,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邢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汉子用非常恶毒的语气说道:“你们这群贱奴根本不配活着,生而为奴卑贱至极。”

“放你娘的屁!”

邢云拿着一块大石头,照着那汉子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汉子眼疾手快,一个闪身躲过邢云的攻击,反手抓住邢云的手腕,然后用力那么一甩,邢云当即就横飞了出去。

横飞出去的邢云撞到了伙房的承重柱上,承重柱为之一震,随即倒下。

轰隆一声!伙房瞬间坍塌,邢云被埋在了里面。

第七章 蒋龙蒋虎

伙房轰然倒塌,奴隶们和死刑犯当时就打了起来。五十多人的大混战,伙房外面是一片混乱,桌椅板凳被扔的是满天乱飞。

九十一号矿区主事张狂,等带兵赶到伙房之时,两拨人打的是如火如荼不可分割。这个时候下令大开杀戒显然不可能,张狂只能命人把他们强行拉开。

可两拨人都打红了眼,四个斩焚营的兵士,愣是拉不开两个互掐的奴隶,死刑犯。四五百个斩焚营兵士和奴隶们,死刑犯们搅在一起,整个九十一号矿区彻底乱套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矿山之外,一声猿鸣,炸裂九霄!

一只十丈高的巨猿冲进了矿场,这巨猿全身雪白的毛发,胸前有一片血红色的鳞甲,生有八臂,赤目獠牙。

张狂大喝一声:“不好,是八臂鳞猿。”

众人问听皆是色变,奴隶们也顾不上和死刑犯的争斗了,纷纷站起身。张狂一百名士兵原地看押奴隶和死刑犯,自己则带领全部兵马去阻挡八臂鳞猿。

主帅离营,妖兽突袭。斩焚营的两名副将,蒋龙蒋虎,各自集结了三千兵马围住了八臂鳞猿,其余各部兵马正在陆续赶到。

“烈焰神龙!”

蒋龙周身红芒大盛,双掌祭出一条五爪火龙。火龙身长数百丈,带着滔天的烈焰就冲向了八臂鳞猿。

火龙围绕在八臂鳞猿身上,以自身的烈焰焚烧八臂鳞猿。八臂鳞猿全身被烈焰焚烧,可却丝毫没有反应,反而在八个掌心同时聚起了八颗蓝色雷珠砸向了蒋龙。八颗雷珠闪耀着雷芒,排成一个圆形就迎面而来。

蒋虎大喊一声:“哥哥!”

蒋龙背生双翼,冲天而起,从八个雷珠的圆心钻了出去。雷珠落地,轰隆一声,炸开了一个数百丈的深坑,大量斩焚营士兵被飞溅的碎石打死打伤。

八臂鳞猿继续攻击,抬脚又踩死几十人。掌心的雷珠疯狂乱丢,落阳山被炸的是满目疮痍。

蒋虎念动法诀,一指苍天,天空中立时雷云密布,雷声阵阵。

“天雷怒!”

无数道金色的闪电劈在八臂鳞猿身上,火花四溅如同烟花般绚烂。

蒋龙展翼飞旋,手中不停祭出各种火系秘术。八臂鳞猿就像一尊顽石一样迎风傲立,任凭火烧雷劈也未伤及分毫。

蒋龙蒋虎与八臂鳞猿激战正酣,纪云程则带着三十名黑衣蒙面人直扑九十一号矿区。

九十一号矿区的伙房,一百名斩焚营兵士呈圆形将奴隶和死刑犯围在其中。在一侧山峰之后,纪云程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正在观察情况。

一黑衣蒙面人道:“堂主,九十一号矿区的兵力已经全部调离,现在只剩下这一百人了。”

纪云程微微点头:“很好,一会动手时不许伤及死刑犯。”

“是,属下遵命。”

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御剑而来袭来,手持暗月长影刀杀向了那一百名斩焚营兵士。

暗月长影刀,刀身一尺,弯月形,刀柄为一条可以伸缩的铁链,铁链附于手腕上的铁环,可攻,可守,极其灵活。

黑衣蒙面人挥舞着暗月长影刀,仅用一个回合就将一百名斩焚营兵士全部歼灭,这一百个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来人,只见两道黑影闪过便殒命当场。

纪云程缓步走来,开口道:“繁华落尽日。”

“什么繁华落尽,纪将军你这是何意?”

“纪将军,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奴隶们惊恐的胡言乱语,纪云程脸上漏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俯视着这些奴隶,如同屠夫在挑选待宰的羔羊。

在死刑犯中,那个闹事的汉子站了起来。他目光冰冷的望向纪云程,纪云程也将目光望向了他,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同时流露出怀疑和警惕。

纪云程语气低沉道:“繁华落尽日。”

汉子回道:“以血祭苍穹。”

纪云程立刻躬身行礼道:“白鲨堂堂主,参见大护法。”

汉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白鲨堂,本座记住你了。”

纪云程大手一挥,黑衣蒙面人开始挥舞屠刀,大肆杀了其余的奴隶和死刑犯。

“此地不宜久留,大护法先行离开,属下还有其他任务,恕不远送。”

“好,总坛见。”

汉子与黑衣蒙面人御剑离去,纪云程留在原地,手心祭出一朵火莲。火莲悬于半空,忽起忽落,忽明忽暗。

纪云程转身离去,火莲落地,立时大火弥漫。大火吞噬着地上的尸体,并借着风势蔓延。顷刻间,九十一号矿区就成了一片火海。

纪云程毁尸灭迹之后,御剑赶去支援蒋龙蒋虎。蒋龙蒋虎虽用陷地阵困在了八臂鳞猿,可八臂鳞猿的雷珠却还在轰炸,伤亡人数已经到达了两千人。

“大哥,着畜生是异化级的妖兽,我们不是它的对手,撤吧。”蒋虎急声怒道。

蒋龙大骂:“混账,妖兽袭营,你不思杀敌,竟要撤退,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大哥……我……我。”

蒋虎走神之际,八臂鳞猿掌心又同时聚起八颗雷珠,这八颗雷珠朝着蒋虎就砸了过来。八颗雷珠来势凶猛,蒋虎根本躲无可躲,只能惊恐的看着雷珠越来越近。

就在蒋虎双目紧闭,准备赴死之时。

纪云程大喝一声:“兄长莫慌,小弟来也。”

“开天掌!”

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朝着蒋虎的方向就呼啸而去,蒋虎当即心领神会,一个后空翻躲过了那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八颗雷珠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了那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之上。

雷珠与金色手掌同时爆炸,爆炸掀起了强大的气流,蒋虎当即被掀飞出去了数千丈。那飞入蓝天的蒋虎就像火箭一样,笔直笔直就融入云层当中。

“纪云程,卧槽你大爷!”

纪云程耸肩一笑:“虎兄,我这可是在救你啊。”

“纪贤弟,妖兽袭营,你为何现在才来?”蒋龙在空中展翼盘旋,道。

纪云程解释道:“九十一号矿区发生暴动,我解决完他们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暴动!张狂人那?”

“张狂已经殉职了,我们先解决这个畜生再说。”

“好。”

蒋龙和纪云程一左一右,化成一红一绿两道虚影冲向了八臂鳞猿。八臂鳞猿爆喝一声,周身黑芒大盛,散发出极其可怕的妖力。

八臂鳞猿奋力一跃,竟直接挣脱了陷地阵的束缚。

与此同时,蒋龙和纪云程已经一左一右已经来到了八臂鳞猿的耳朵旁边,两人同时在手掌聚起一团火焰,瞄准了八臂鳞猿的耳朵眼就打了过去。

这两股火焰就在即将打入八臂鳞猿的耳朵眼时,八臂鳞猿突然化成了一道虚影消失不见了。这两股火焰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在空中擦肩而过,分别击中蒋龙和纪云程。

蒋龙和纪云程分别被对方的火系秘术击中,全身被烈焰包裹,拖着浓浓的黑烟从空中掉了下去。

“嗷……嗷嗷嗷嗷嗷……嗷……。”

八臂鳞猿出现在一座山峰之上,正用八只拳头疯狂的捶打着胸口,口中还发出极其挑衅的嚎叫。

“天诛!”

被气浪掀飞的蒋虎从天而降,浑身闪耀着耀眼雷芒,指尖之上,一个金色符文正在飞速旋转。

八臂鳞猿大惊失色,手中疯狂的祭出雷珠攻击蒋虎。空中的蒋虎就如同一只飞鸟一样灵活,左避右闪躲过了雷珠,一个侧身飞旋将那符文贴到了八臂鳞猿的额头之上。

八臂鳞猿振臂一挥,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压就打到了蒋虎的胸口。只听嘭的一声,蒋虎当即吐血倒飞。

与此同时,天空中万千惊雷汇成一道紫色的闪电。这紫色闪电飞速袭向了八臂鳞猿,其飞行的角度之刁钻就一条毒蛇一样。

“轰隆!”

紫色闪电从八臂鳞猿额头上的金色符文劈入,从后脑钻出。八臂鳞猿的一双赤目当即就变成了黑色,一声巨响,八臂鳞猿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咳咳,大哥,老纪,你们没事吧。”蒋虎虚弱问道。

蒋龙忍着剧痛答道:“没事,死不了,你怎么样。”

“老纪,老纪,纪云程。”

纪云程全身焦黑,气若游丝,一副将死之相。

蒋龙歇斯底里的大喊:“来人啊,快来人,救纪副将。”

大战结束,斩焚营的兵士都在抢救伤员,却唯独忽略了倒下的八臂鳞猿。八臂鳞猿倒在山峰的一侧,八臂张开,胸前的血色鳞片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这光芒如血,沿着八臂鳞猿的筋脉开始流动。光芒渐渐汇聚到八臂鳞猿的额头,原本额头上那个血盆大小的窟窿正在往外咕咕冒血,在这个奇异的光芒照耀下,竟开始慢慢愈合。

片刻之间,八臂鳞猿突然睁开了双眼,浑身被一股黑气所笼罩。它双眼变成了黑色,就连胸前的血色鳞片也变成了黑色。

“嗷!”

八臂鳞猿一声嚎叫,一路向南狂奔,其速度之快就如同台风过境一样。

第八章 老马通灵

九十一号矿区的大火还在燃烧,坍塌的伙房废墟中,邢云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杂物爬了出来。

“妈蛋,这他妈是《潜伏》还是《无间道》啊?”

刚刚纪云程带领黑衣人屠杀死刑犯和奴隶那一幕,全部都被伙房废墟下的邢云尽收眼里。那句繁华落尽日,以血祭苍穹,更是如同梦魇心魔般不停的在耳边回荡。

他不知道纪云程为什么要屠杀这些人,也不知道那个被称呼为大护法的汉子究竟是谁,他只知道自己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鬼地方自己一刻钟,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洛阳山很大,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是四通八达,邢云对此并不熟悉,跑了几个来回就迷失了方向。

山脚下的两条小路交界处,一匹老马正守着一具焦黑的尸体哀鸣。这匹老马枯瘦如柴,身上满是伤疤,应该是一匹久经沙场老马。

都说老马有灵极通人性,那具焦黑的尸体应该就是它的主人吧。

昔日戎马征四方,刀光血影尽忠魂,今日身死无人理,为有老马伴身旁。这可能听上去很讽刺,但对于九黎帝国的大多数普通将士而言却是最真实的写照。

在九黎帝国,除了一部分兵将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的以外,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利用而战,为了城主,为了贵族,反正没有为了贫民而战的兵将。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当中,吃人的人为人上人,不吃人的为人下人,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构成了山海界这样一个几乎变态的世界,想要改变这种根深蒂固变态思想,不搅的天下大乱,在一统八荒,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邢云瞟了一眼那具焦黑的尸体,他惊奇的发现,那人竟是张狂!

张狂的腰间,一串金光闪闪的钥匙吸引住了邢云的目光。邢云大步跑过去解下了那串钥匙,试着能不能打开手上的缚灵手铐。

邢云将钥匙插入手铐的钥匙孔轻轻一扭,嘎嘣一声脆响,手铐竟然被打开了。邢云大喜,正要打开另一只手铐,谁知那老马一声嘶鸣。

“咦!!!”

吓的邢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马一动不敢动。老马的眼中含泪,似乎是在请求邢云为主人报仇。

邢云一脸懵逼的说了一句:“马兄,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说完,邢云快速的打开另一只手铐扭头就跑,刚跑出去十几步,邢云就停下了脚步。他面前有一个深深的脚印,那是八臂鳞猿留下的脚印。

在脚印的中心,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具尸体虽然已经模糊不清,可他穿的衣服和那花白的头发,邢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小虎子的爷爷,那个多次帮助自己的慈祥老爷爷。

邢云望着尸体出神良久,这个多次帮助自己的老头如今被妖兽杀害,自己却只想着要逃跑,邢云对自己这种怯懦的行为感到羞愧。

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自己都应该除了那只妖兽给老爷爷以及这些无辜之人报仇。邢云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己的天机眼去除掉这只妖兽,可他却没有勇气下这个决心。

倒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不想白白送死。这只妖兽突袭,很显然就是纪云程搞得鬼。自己要是贸然出手,那事后纪云程肯定会至自己于死地的。

邢云陷入了一个难题当中,他在想,如果自己今天逃了,那势必会被通缉,一辈子躲躲藏藏,不能在阳光下生活,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吗。

这时,那匹老马走到了邢云身边,用头顶了邢云几下,目光中皆是决绝和鄙视。

“靠!这年头就连一匹马都能鄙视我了吗?”

“咦!!!”

老马再次嘶鸣,好似在回答邢云刚刚的问题。邢云大怒,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积攒的怒火了。

“老子今天豁出去赌一回,赢就赢一个千秋万世,输也不过就是从头再来罢了。”

话音刚落,邢云立刻翻身上马,一路沿着八臂鳞猿脚印方向纵马疾驰。

“驾!”

从来没有骑过马的邢云,只凭着冲动上了马背,老马驮着邢云飞速狂奔,邢云只能双腿紧紧夹着马背,双手紧握缰绳,全身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烈阳当头,马蹄声碎。很快,老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远方,只留下地上那一条长长的血线,尽显悲壮。

老马只是一匹普通的凡马,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它今年已经有九十岁高龄了。一匹九十岁的老马,驮着一个小伙子狂奔,几乎是每一步都在咳血。

龙源城外,众多的黑甲兵士手持【青铜巨盾】,围成一个方阵将八臂鳞猿困在其中。

【青铜巨盾】,灵器,宽三尺,高一丈,内附六品异兽幻天豹之魂魄,正面雕有幻天豹的豹头,豹头双目赤红,可借日月之光发射破甲针。

细长的红色破甲针如潮水般袭来,虽攻势凌厉,可破甲针的攻击对八臂鳞猿而已就是蚊虫叮咬一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破甲针虽然不能对八臂鳞猿造成什么伤害,但因为有破甲针的牵制,八臂鳞猿也无法使用雷珠,只能采取近身肉搏方式发起攻击。

一中年男子,身穿黄金甲,头戴紫金盔,肩披白玉袍,手持【混元烈焰长斧】,正与八臂鳞猿打的不可开交。

这中年男子体态壮硕,鼻直口方,手中那柄【混沌烈焰长斧】乃是一把仙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斩焚营主将,司马高飞。

司马高飞悬浮空中,破口大骂:“他娘的,城主今日外出,调老子回城驻防。老子他妈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去突袭落阳山矿场,这还不算,现在你又来龙源城撒野。老子是不是日了你娘没给钱啊,你怎么跟老子过不去啊。”

司马高飞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一听着骂人的功夫就知道,肯定是常年城下叫阵练出来的。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城下叫阵也叫骂阵,其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对方主将出城迎战。能激的久经沙场主将震怒,可想而知那骂阵所骂之话究竟有多脏。

八臂鳞猿冷哼一声道:“哼,宵小之徒,只会口舌之争。”

司马高飞一惊:“呀!你他娘的会说人话啊?”

“既然你他娘的会说人话,那老子问你,你他娘的怎么知道老子今日不在落阳山,别他娘的说你不知道啊。”

八臂鳞猿说道:“想知道吗,去地狱问阎王吧。”

“嗜血蝠!”

八臂鳞猿手中祭出一团绿光直冲天际,这团绿光很快就在天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在这六芒星阵的阵眼之处,一只拳头大小黑色蝙蝠飞了出来。

这只奇怪的蝙蝠突然从一只变成了两只,两只变成了四只,很快,数以万计的黑色蝙蝠就像乌云一样遮住了阳光。

这个奇异的六芒星阵就是秘术中的山系秘术,山系秘术主要是召唤之术,秘术元素是万灵精元,万灵精元是将召唤兽的灵魂炼化吸收,每炼化一种召唤兽的灵魂就会增加一种召唤兽。

修习山系秘术者,最多可以召唤十种召唤兽。召唤兽乃是异兽灵魂所化,与宿主血脉相融,不死不灭,可无限攻击目标。

司马高飞惊呼一声:“不好!快毁了那个六芒星阵。”

所有手持【青铜巨盾】的黑甲兵士立刻就将盾牌对准了空中的黑色蝙蝠,然而黑色蝙蝠遮住了阳光,靠日月之光发射破甲针的【青铜巨盾】此时就成了一堆废铁。

空中的黑色蝙蝠开始俯冲而下,它们锋利的尖牙放着寒光是极其恐怖。它们就像疯狗一样撕咬着地面上的黑甲兵士,十只黑色蝙蝠可在两秒钟之内把一个成年男子吸干尸。

城门楼上,守城主将鬼方高声急道:“弓箭手放箭,盾牌手护卫城墙,飞羽卫去毁六芒星阵,其余各部随我协助司马将军诛杀妖兽。”

一声令下,弓箭手立刻放箭,漫天箭雨射穿了无数的黑色蝙蝠,黑色蝙蝠的身体射穿就会化为一团绿烟消散。

鬼方抽出腰间长刀,身形一跃跳下城门,带领着各部兵马支援司马高飞。与此同时,盾牌手退居城门护卫弓箭手,三百名白衣飞羽卫,一左一右御剑飞向了空中的六芒星阵。

空中乌泱泱黑色蝙蝠也是兵分两路,一路去阻截想要破坏六芒星阵的三百名飞羽卫,一路继续冲击城门楼上手持【青铜巨盾】的黑甲兵士和弓箭手。

没有了破甲针的牵制,八臂鳞猿的八个手掌再次聚起了八颗雷珠,这次八颗雷珠的体积要之前的雷珠略小很多,可能是八臂鳞猿体内的法源之力不足所致。

八臂鳞猿一声嘶吼,八颗雷珠排成一字袭向了司马高飞。司马高飞横斧一挥,一道夺目的红芒就向雷珠迎了上去。

就在红芒与雷珠相撞的前一秒,八颗雷珠忽然像惊鸟一样四散飞逃,在空中画出了八道长长的雷芒虚影。

雷珠绕开了司马高飞,直直奔向了弓箭手的所在地。

“轰隆!”

雷珠爆炸,龙源城的城门楼当即被夷为平地,那些城门楼上的弓箭手也随之化为灰烬。

箭雨一停,漫天的黑色蝙蝠立刻蜂拥而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一阵马蹄声传来。

“天机眼!”

第九章 生死搏

八臂鳞猿:异化级妖兽,胸前的黑色鳞片乃是储存生命之源的所在,也是其法源之地的所在。

八臂鳞猿将通过杀戮获得的生命之源储存再鳞甲当中,通过不断的吸收和使用生命之源,八臂鳞猿可以不间断的修复各种攻击对自身造成的伤害。

当生命之源的储存达到上限之时,鳞甲会变成血红色,八臂鳞猿也会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可若胸前的鳞甲没有变成红色之前遭到重击则必死无疑。

鬼方和司马高飞一上一下配合作战,其余各部将领则在外围分散八臂鳞猿的注意力,趁其不备用各种秘术突袭。

鬼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是左劈右砍,单攻八臂鳞猿的双腿。八臂鳞猿凭借着自身本性,不断的闪转腾挪躲避着攻击。

司马高飞一个闪身来到八臂鳞猿身后,手中的仙斧红芒大盛,作势欲砍。

邢云大喝一声:“八臂鳞猿的命门是胸前的鳞甲。”

司马高飞在空中一顿,将目光投向了邢云,见邢云一身囚衣便没有理会,继续挥斧爆斩。

邢云暗骂:“操,有勇无谋,自以为是。”

【混沌烈焰长斧】的一记爆斩,直挺挺的就斩进了八臂鳞猿的脊椎里。八臂鳞猿一声嘶吼,用肩胛骨死死夹住了【混沌烈焰长斧】。

鬼方急声道:“快松手!快松手!”

话音刚落,一道湛蓝色的电流就从八臂鳞猿的脊椎窜了出来,顺着【混沌烈焰长斧】的斧身就逼近了司马高飞。

司马高飞大惊,马上松开了【混沌烈焰长斧】的斧柄,腾身一跃来到了八臂鳞猿的头顶,一拳冲着八臂鳞猿的面门就砸了过去。

八臂鳞猿不闪不躲,单掌就迎了上去。两股气劲相互冲击,四周风压急剧变化。八臂鳞猿掌心一握,握住司马高飞的拳头。

八臂鳞猿双腿微躬,腰间蓄力那么一甩。嗖的一声!司马高飞就像一颗炮弹一样被甩了出去。

司马高飞飞出去的方向正是的所在方向,邢云看着司马高飞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砸了过来,当即就慌了手脚。

自己这小体格子要是被怎么砸一下,不死,不死也是高位截瘫吧!邢云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问题是他无论怎么抽打老马,老马就是一动不动,稳如老狗。

“马兄,别闹脾气啊!生死攸关,生死攸关啊!”邢云焦急的说道。

就在司马高飞即将砸到邢云的那一刻,老马突然前蹄子一翻,身子一立!

“咦!”

邢云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后脑磕到了地面上的石头昏迷不醒。而司马高飞则重重的撞到了老马的肚子上,强大的冲击力将老马一同撞飞出去数丈之远。

老马闷哼一声当即而死,司马高飞趴在地上生死不明。天空中,三百名飞羽卫已经败下阵来。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根本无法攻破,它们就像地狱中的厉鬼一样可怕。

城门废墟,几千具干尸暴尸荒野,他们个个死相惨不忍睹,表情痛苦不堪。其余兵马还在拼死抵抗,可也终究只是困兽犹斗。

此时此刻,能够抵抗八臂鳞猿的人,也就只有那手持长刀的守城主将鬼方一人而已。

鬼方双手握刀,横于胸前,做最后一搏。他自知,此战生死掺半,但身为军人,战死沙场乃是他的宿命。

鬼方眼中泛起一丝泪花,目光中流露出愧疚和歉意。此战无论生死成败,鬼方都已经拼尽全力,他无愧于城主和城中黎民。

他唯一愧疚的就是家中妻儿父母,身为人子无法床前尽孝,身为人夫无法相伴一生,身为人父无法陪伴幼子,心中终有万般愧疚也只能来生再还了。

“生死搏!”

鬼方全身金芒大盛,三魂七魄离体,化为十道金光聚于鬼方头顶一丈之处。十道金光聚成一柄六尺金刀,这六尺金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就斩向了八臂鳞猿。

六尺金刀以自下而上的姿态直奔八臂鳞猿的眉心而去,八臂鳞猿的八只手掌同时聚起雷芒,准备接下这雷霆一击。

可谁知六尺金刀突然改变方向,照着八臂鳞猿的胸口就刺了进去。噗的一声!六尺金刀穿过了八臂鳞猿的胸膛,立刻就化成了十道金光飞回了鬼方体内。

鬼方口吐鲜血仰面倒地,八臂鳞猿胸口被破开一个巨大的血窟窿与鬼方也几乎是同时倒下。

天空中的六芒星阵崩塌,漫天的黑色蝙蝠也随之消失。鬼方躺在地上放声大笑,这最后一搏他赢了。

生死搏,阳系秘术中最极端的三种秘术之一,以自身三魂七魄化为雷霆一击,若一击不中,敌不死,自必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邢云慢慢苏醒,只感觉头痛欲裂,脑仁就像裂开了一样。

邢云看了一眼周围,这是一个特别空旷的房间,房间里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张简易木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窗户都没有。

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原来的囚衣,手上被戴上了缚灵手铐。

“什么情况啊?八臂鳞猿死了吗?”邢云小声喃喃道。

房间门口,两名黑甲兵士正在聊天。

“五哥,咱们兄弟这次损失惨重都是司马高飞指挥不利造成的,你说城主会不会降罪司马高飞啊?”

这个被称之为五哥的黑甲兵士,说道:“我看悬,城主一向偏袒司马高飞,要不然就他能坐上斩焚营主将的位置。”

“是啊,如若不是城主偏心,不肯重用鬼方将军,我等何至如此狼狈,唉。”

司马高飞早年间是北冥昊的账下先锋,凭一身勇猛,冲锋陷阵屡建奇功,还成多次救过北冥昊的性命,因此深受北冥昊信任。

司马高飞生性鲁莽又刚愎自用,现在虽身为主将,可为人处世却还是用当先锋官那一套,凡事只靠蛮力不用脑子。

从落阳山矿场到龙源城,就足以看出司马高飞是有多么的有勇无谋。手握两万精兵驻守落阳山,只因自己离营,两万精兵竟然被一只妖兽打的溃不成军。

龙源城外,明明可以调集精兵强将围杀妖兽,可司马高飞只是用【青铜巨盾】困住了妖兽,自己亲自上阵厮杀,这才造成了如此伤亡。

如果说落阳山矿场的大败,是纪云程搞得鬼的话,那龙源城的大败就完完全全是司马高飞的责任了。

至于那个叫鬼方的守城主将吗,无论是那种能力都要远胜于司马高飞,可他就是得不到北冥昊的信任和重用,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渴了,我要喝水。”邢云喊道。

邢云从门口哪两个人聊天得知,北冥雅洁的父亲北冥昊不在龙源城,现在龙源城主事儿的就是那傻大憨粗的司马高飞。

司马高飞这个人听上去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愣头青,这种人相对而言坏不到哪去,自己这次帮他们杀了八臂鳞猿,怎么说也是首功一件啊。

没准自己说两句好话,再拍拍马屁,司马高飞那个愣头青能把自己给放了哪。

门口哪两个黑甲兵士打开房门,见邢云坐在床上,一个急忙跑去通报,另一个则进屋继续盯着邢云。

过了几分钟,司马高飞那个愣头青没来,一个全身裹着白布条,跟木乃伊一样的人就被人扶着进来了。

邢云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是?”

木乃伊开口道:“我是谁不重要,你是九十一号矿区的犯人吗?”

邢云一听这个声音,当即就是倒吸一口凉气啊!

这个木乃伊不是别人,正是那杀人毁尸的纪云程!

邢云故作镇定的回答:“是,我是九十一号矿区的犯人。”

纪云程继续道:“九十一号矿区的犯人制造了一起暴动,你可曾参与。”

邢云的脑子快速思考,想着该如何回答。

纪云程不愧是一个职业间谍,这种借口他都能想得出来。暴动,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妖兽袭击矿场,死刑犯趁机制造暴动,纪云程诛杀暴徒,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一股寒意从邢云的脊背涌上,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会关乎到自己的生死存亡。

“暴动?什么暴动?”邢云天真的说道。

纪云程满眼杀气,道:“八臂鳞猿袭击矿场,九十一号矿区的趁机制造暴动,你不知道。”

邢云咬着食指,喃喃道:“袭击矿场?那个时候我被伙房坍塌的房梁给砸晕了,什么也不知道啊。”

邢云把那天发生过的事儿,仔仔细细跟纪云程说了一遍,他是怎么昏迷的,他又是怎么来的龙源城,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纪云程。

有些关键的地方,邢云为了不让纪云程怀疑,就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纪云程听完邢云的讲述没说话,只是看着邢云,眼神古怪,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他娘的,这小兔崽子终于醒了,老子还以为他要睡一个千秋万世哪。”门外,司马高飞骂骂咧咧道。

司马高飞今天穿了一件,青色华服,腰间别着一把华丽的宝剑。

守城主将鬼方,身穿一身铠甲,跟在司马高飞身后。

司马高飞进屋见纪云程也在这,诧异道:“纪副将!怎么在这里?”

第十章 人生四大铁

纪云程道:“属下听闻此人是九十一号矿区的犯人,故此想来了解一下关于暴动的信息。”

司马高飞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问出来什么没有?”

纪云程叹息一声:“唉,他什么的不知道,这次暴动应该只是突发事件。”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邢云对司马高飞很是无语,作为一个将军,还是一方守将,就怎么三言两语被纪云程给忽悠了!像他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啊?

老话说,傻人有傻福,看来并不是全无道理,司马高飞这个蠢货能活到今天,除了奇迹好像没有任何一个词语可以形容他那逆天的生命力了。

比起傻大憨粗的司马高飞,心思缜密的鬼方对纪云程所说,有所怀疑,目光时刻注视着纪云程,怕他有什么小动作。

纪云程察觉到鬼方在注视着自己,便扭头冲鬼方笑了笑,鬼方轻咳一声,将目光转到了邢云身上。

“将军,此人除妖有功,我等应该如何处置啊?”鬼方询问道。

司马高飞不以为然的说:“有功!有什么功?八臂鳞猿是他杀的吗,再说了,他是矿场的囚犯,擅自离开矿场就形同越狱,越狱便是死罪。”

“越狱!我冒死赶来龙源城帮你们,怎么就成越狱了?”邢云厉声吼道。

纪云程笑骂道:“开什么玩笑,我们司马将军英明神武,何须你这个卑贱之人相帮。”

邢云强压着心中怒火,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万一要是惹怒了他们,自己肯定是性命难保啊。

邢云跪倒在鬼方面前,哭诉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擅自离开了矿场不假,可小人也没有逃跑啊,小人跑回了龙源城,找到了八臂鳞猿的命门所在,小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有功不奖就算了,怎么还能不奖反罚哪?”

邢云的情绪已经失控了,他都不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来帮他们,他们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他们活了,可自己却要死了,这特么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邢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鼻涕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邢云卑躬屈膝的哀求,换来的却只有司马高飞的鄙视。

鬼方躬身一礼:“大人,此子有功无功暂且不论,若贸然处死,恐惹人非议。”

司马高飞斜了鬼方一眼,骂道:“他娘的,谁敢非议老子,老子杀他全家。”

鬼方苦口婆心的劝解:“大人,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大人。”

司马高飞不耐烦道:“这样吧,今晚上给他弄一桌好酒好菜,外加两个小娘们,让他好好快活快活。”

“明天一大早再给他找一个风水宝地埋了,就当老子还他人情了。”

鬼方还想开口,被司马高飞瞪了一眼,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没办法,司马高飞一向是刚愎自用,他所做出的决定不是自己可以劝解的。

纪云程狞笑道:“将军,这卑贱之人的住处乃是污浊之地,将军身份尊贵,不可久留,以免沾染了污浊之气。”

“纪副将言之有理,本将军也不想在此地久留啊。”

面对着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纪云程和司马高飞,邢云心中无比的绝望,既然他们不想让自己活,那么大家就一起死。

邢云一把抓住司马高飞的衣袖,道:“大人,你不能杀我,我。”

邢云刚想把纪云程杀人灭口的事情说出来,谁知道,司马高飞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了邢云的胸口。

邢云惨叫一声,吐血倒飞,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砸在床榻之上,床榻破裂,邢云陷入了昏厥。

司马高飞从怀中掏出一方极其精美的手帕,擦拭着被邢云碰过的衣角,怒道:“肮脏的贱民,竟然敢用脏手碰老子的衣服,真是不知死活。”

司马高飞愤然的转身离去,同时纷纷黑甲兵士不许给邢云送饭食和水,让他在这里活活饿死渴死为止。

鬼方和纪云程也相继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鬼方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邢云,心中终有同情,可同情也只是同情而已。

在九黎帝国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根据每人的出身,家族,修为,作为,成就,共分为三六九等。

王族,贵族,高官,为上三等。

小吏,宗门之人,书生,为中三等。

保镖,农民,商人,为下三等。

凡不在这三六九等其中的,都不视作为人,奴隶和囚犯都不在三六九等之列,所以在身为高官的司马高飞眼中,邢云就和那山间野地里的野狗无异。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希望自己的衣服被野狗弄脏,如果有,那么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是司马高飞。

纪云程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人,他在房间里设下了一个禁声阵,以防邢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寂静的深夜,一束月光透过门缝洒在地上,黑暗的角落里,邢云双手撑着地面,咬着牙关爬了起来。

司马高飞这一脚虽然不致命,可邢云的胸口却像火烧一样,巨疼无比,他忍着剧痛来到门前,敲击着房门。

“开门,我要事禀告。”

“九十一号矿区根本没有暴动,这一切都是纪云程的谎话,他杀人毁尸就是为了掩盖他营救一个,他称之为大护法的死刑犯。”

“来人啊,开门啊,有没有人啊。”

无论邢云如何嘶吼喊叫,就是得不到一丝回应,渐渐的,喊叫变成了咒骂,咒骂司马高飞,咒骂纪云程,咒骂北冥雅洁,以及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城主北冥昊。

邢云整整骂了两天两夜,也整整哭了两天两夜,嗓子喊哑了,眼睛哭肿了,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

这两天两夜,邢云没喝过一滴水,没吃过一粒米,全身的力气,就连维持呼吸都有一些困难。

邢云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精神也开始出现恍惚,就在恍恍惚惚之间,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强烈的阳光照进房间如同一块光幕,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从光幕中走出。

“好小子,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也不哭不闹,有骨气啊。”

邢云使劲眨了眨眼睛,这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鬼方。

鬼方手中端了一只大碗,碗中冒着热气,是一碗白粥。

“啊?啊啊啊?啊?”

邢云嗓子哑了,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鬼方将那碗白粥递到邢云面前,道:“先喝碗粥,喝完了,我带你离开这。”

邢云没有任何防备,大口大口的就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邢云才感觉恢复了点气力。

邢云用手指在地面上写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鬼方摇头:“不,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啊?”

邢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这又是什么阴谋,直到鬼方给他打开了缚灵手铐,他才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阴谋。

“今日城主回城,我向他禀告了你的事情。城主仁德,决定赦你无罪,逐出龙源城,你若好些了,我着就送你出城。”鬼方说着话,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邢云在鬼方的搀扶下,来到了龙源城的北城门。

城门口,鬼方从腰间巴掌大的黄褐色的皮囊中,掏出了一个灰布包袱递给了邢云。

“这里面有些食物和衣服,你赶紧离开龙源城吧。”

邢云向鬼方深鞠一躬,表示感谢。

邢云换去了身上的囚衣,一路向北而去,大约走了十几里,在很远的地方有一支车队正朝着面驶来。

这支车队大约有二百多人,个个拿着兵器,护卫着那十几辆大马车,为首的那个,骑得高头大马,身穿铁甲,隐约看着那模样不太像人。

邢云心中疑道:“呀!这货怎么看着那么像狼妖大力啊?”

仔细的再一看,果然,车队的大旗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天马镖局!

邢云大喜啊,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的还能遇到熟人,不对,应该是熟妖才对。

刚好自己的两条腿也快走的没知觉了,既然遇上了,索性就搭一个顺风车。

邢云挥舞着双手,站在大路中间,拦下了天马镖局的车队。

“吁!”

狼妖大力一勒马缰绳,道:“邢云!你不是被判了十年吗?咋出来了!”

“啊,啊,啊。”邢云指着自己的嗓子,示意嗓子坏了。

“啊个啥啊,嗓子坏了?”

“嗯嗯。”邢云拼命地点头。

狼妖大力随手掏出一粒绿色的小药丸丢给了邢云,说:“这是特效药,治你嗓子的。”

邢云用天机眼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才吃了下去。

狼妖大力笑骂道:“切,俺要是想害你,还需要下毒吗。”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吓怕了。”

特效药确实好用,邢云刚吃下去,只感觉一股凉意涌向嗓子,自己就能说话了,不过就是这声音沙哑的有点可怕。

“废话少说,你拦俺干哈?”

邢云贱兮兮的笑道:“我想搭一个顺风车,你看行吗?”

狼妖大力毅然决然的说了一句:“不行。”

“为啥?”

狼妖大力道:“俺是护镖的,万一你居心叵测咋办,再说了,俺跟你很熟吗。”

邢云激动道:“咋不熟啊,正所谓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那个啥,对吧。”

第十一章 机括城

狼妖大力,打趣道:“那个啥,是啥啊?”

邢云老脸一红,道:“那个啥就是那个啥吗,你管他是个啥呢,你就带我一程不行吗?”

狼妖大力道:“行,看在咱俩那所谓一铁的交情份上,俺可以带你上路,不过,你得把事情的始末跟俺说一下。”

好说歹说,邢云终于是搭上了天马镖局这趟顺风车。

邢云把自己这些天的离奇遭遇,分五章七十八回,说给了狼妖大力和天马镖局的那些镖师们听。

听得那些人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众人纷纷感叹,邢云这个臭不要脸的简直是太无耻了,就算是吹牛也不能吹的怎么清新脱俗吧。

不得不承认,邢云要是臭不要脸起来的话,古今中外都很难找到对手。

本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邢云愣是说了五章七十八回,可想而知,他究竟是灌了多少水啊。

在邢云的口中,自己就是那爱与正义的化身,无敌的存在。堂堂的八臂鳞猿只是被自己瞪了一眼,就硬生生的吓死了。

只因为自己扬言要一指头抹平龙源城,就吓的龙源城一众高官送上各种奇珍异宝,以求高抬贵手。

自己离开龙源城当天,城中所有贵胄,夹道十里欢送,其场面之隆重,可谓是旷古烁今。

听完了邢云的光辉事迹,气的狼妖大力是吹胡子大骂。

“你他娘的也太不要脸了,这牛皮吹的可真是旷古烁今啊!”

邢云:“……”

被狼妖大力怎么一顶,邢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上很黑,黑的就像是碳一样。

邢云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你看见了,你没看见怎么知道我……我吹牛啊!”

狼妖大力冷哼道:“看是没看见,可你的修为境界骗不了人,俺这辈子最讨厌爱吹牛的人了,你要是再吹牛,俺就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切,你不是素食主义者吗。”

“你怎么菜,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肉啊。”

“你……你……算你狠,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呀。”

邢云在车队运载的货物上面一躺,找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便呼呼大睡。

天马镖局的车队是从驹摩城出发,经龙源城,琉璃城,梦幻城,机括城,一路北上,到达极北之地的巨象城。

天狼山,梦幻城和机括城的交界之处。

站在天狼山山顶,俯看机括城,你可以清楚而又直观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金碧辉煌。

机括城的城墙,全部都是用黄金浇筑而成,城中的街道,也都是用白玉石板铺垫而成。

虽然说金银玉石在山海界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用这些东西建城铺路的,机括城绝对是整个山海界中的独一份。

邢云由衷的感叹:“我去!纯金的城池,炫富也不用怎么高调吧?”

“穷人炸富,小人得志,没什么了不起的。”狼妖大力满脸鄙夷的说道。

“狼兄,听你这语气,你和机括城有仇啊?”

狼妖大力叹息道:“没仇,俺和机括城能有什么仇啊,俺只是替那些死在冰罗织海的同族感到惋惜而已。”

“什么冰罗织海!我听不懂?”

“没什么,就只是一堆陈年往事而已。。”

“驾!”

狼妖大力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理会邢云的好奇,只是驾马前行。

它口中所谓的陈年往事,可能它并不想对别人提及吧。

从天狼山山顶下来,时不时会遇到机括城的居民,他们每一个人的腰间或手里,都有一个小铲子,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有。

邢云出于好奇从车上跳下来,拦住一位老者,问道:“大爷,我看你们个个的拿着小铲子,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面黄枯瘦的老者笑道:“呵呵,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既然不是本地人就不要打听那么多。”

不远处,另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高声道:“老泥鳅,你磨叽啥那,赶紧的,一会聚灵草就被那帮小崽子给抢光了。”

“来了,来了,这不来了吗。”

“哎……不是……大爷……”

那面黄枯瘦的老者几个健步就窜了出去,来到了发须皆白的老者面前,那步伐之矫健,连邢云都自叹不如。

“狼兄,他们这到底是干什么去啊?”

“挖草。”

邢云一脸的懵逼:“挖草!什么是挖草?”

狼妖大力,大笑道:“哈哈哈哈,傻子,挖草都不知道,挖草就是去地里挖草呗。”

邢云:“……”

“去地里挖草,还有人抢?”

狼妖大力道:“他们挖的不是野草,而是聚灵草,聚灵草是聚天地灵气而生的一种灵草,食之可增长修为,也可以用于连造法宝灵器。这些人就是专门挖聚灵草的,挖草商人,他们不告诉你,是怕你和他们抢生意。”

邢云不屑道:“挖个破草能挣几个钱,小心眼,切。”

“你可别看不起这些挖草商人,他们一天最低能挖五十斤聚灵草,这一斤聚灵草能卖一个法石,收入是相当可观的。”

邢云瞠目道:“多少!五十斤,这聚灵草有那么大产量吗?”

狼妖大力告诉邢云,聚灵草的繁殖能力相当恐怖。

一棵聚灵草,从发芽到开花结种,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每棵聚灵草可以结出三十万颗草种,再加上机括城的灵气充沛,极适合聚灵草生长,所以九黎帝国六成的聚灵草都产自于机括城。

邢云听完之后,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自己要不要就留在机括城哪?老跟着天马镖局也不是长久之计,自己终究要一个落脚之地。

邢云摸着下巴,道:“狼兄,照你所说,这机括城是一块福地啊!我要是留在这,会不会做出一番作为来啊?”

狼妖大力,沉声道:“这个不好说,机括城遍地是黄金不假,每年也都有无数的淘金客来这里淘金,可这黄金之上却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骨,你要是挖开这些白骨就能淘到金,要是挖不开这些白骨,你就会成为这些白骨中的一员,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邢云一笑,反问道:“这天底下哪的黄金不是埋在白骨下面的吗?”

狼妖大力苦笑:“呵呵,哪的黄金都是埋在白骨下的。”

邢云决定了,他要留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不想再继续跟着天马镖局走了,这些日子以来,天马镖局除了狼要大力以外,其余所有人好像都对邢云颇有不满。

邢云也不明白,难不成是自己的出现影响了他们?也许吧……

邢云躬身与狼妖大力告别:“天高路远,山不转水转,你我兄弟有缘再见。”

狼妖大力淡淡的挥了挥手:“俺可不想再看见你了,兄弟。”

天马镖局的车队继续向北,绕开了机括城,邢云沿着刚刚哪两个老者离开的路线训了过去,想看看这挖草商人究竟是怎么挖草的。

混元山。

混元山位于机括城的西面,共有七座山峰,分别是,赤云峰,红奴峰,青狼峰,忘雪峰,流云峰,九阳峰,断剑峰,这也是挖草商人的主要聚集地,

赤云峰,漫山遍野都是挖草商人,在密密麻麻的挖草大军就包括了刚刚哪两个老者。

不过在赤云峰的挖草大军却有一名男子显得与他人不同,所有的挖草商人都在弯腰挖草,只有这一个男子负手而立,时而与其他人谈笑风生,时而与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商人逗趣。

这男子身材高挑,体态微胖,身穿一身紫衣,留着特别骚气的刘海儿,模样长得还算清秀。

他用特别不着调语气,说道:“朕近日龙体欠安,身心俱疲,不知那位女卿家愿为朕分忧啊。”

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商人调戏道:“陛下,臣妾愿为陛下分忧,但不知该如何分忧啊?”

那男子一撩骚气的刘海儿,道:“今晚你可以来朕的寝宫,朕与你聊聊人生和理想啊!”

女商人故作娇羞道:“臣妾今日恐怕不行,臣妾家的亲戚来了,不能聊人生和理想了。”

男子大笑:“没关系,我大姨夫也来了,咱四个可以一起聊聊人生和理想啊!”

女商人小脸一红,怒骂道:“肖闹,你……你臭不要脸……你……你不知羞耻。”

这人叫肖闹,是兄弟帮帮主。

机括城境内没有宗门,只有大大小小的帮派,帮派之间为了争抢地盘,会经常火拼,每次火拼都会有不计其数的人死于非命,尽管如此,可也依然有许多的亡命之徒加入帮派,为了利益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兄弟帮就是其中一员,但兄弟帮人员稀少,战斗力单薄,肖闹又不喜打斗,每天除了挖草打猎也没什么其他的作为。

肖闹为人仗义,爱交朋友,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走在各大帮派之间,在夹缝中混出了一席之地。

奇峰来到了混元山,找到了肖闹。

“闹哥,你的伤好了吗?”

奇峰,机括城中最出名的痞子,什么招猫逗狗,坑蒙拐骗,踢寡妇门,刨绝户坟,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肖闹陪着笑道:“今天就痊愈了,峰哥有事?”

奇峰道:“听说了吗,巨鲸帮的场子,昨天叫穷奇帮的给抢了,杀了巨鲸帮好多人,现在巨鲸帮帮主,侯坤,正在招兵买马,准备跟穷奇帮决一死战,闹哥要不要去挣一笔快钱儿?”

肖闹用指甲剔着牙,问道:“那个……什么价啊,说出来我听听。”

“加入巨鲸帮,奖二百法石,杀一个穷奇帮的成员,奖五百法石,杀堂主、副堂主奖法石三千,杀副帮主奖法石一万,杀帮主奖法石十万!怎么样,考虑一下。”

第十二章 归丞相

“价格不错,你闹哥我就随你走一趟吧。”

奇峰大笑:“哈哈哈,闹哥就是闹哥,这天底下就没有咱闹哥不敢赚的钱。”

肖闹道:“瞎说,哥这是为了赚钱吗,哥这是为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啊,你说哥要是不去,万一你有一个三长两短的,哥不得在茅房里哭晕二十八回悼念你啊!”

奇峰嘴角抽搐:“悼念我不去坟头哭,去茅房哭,闹哥你真是重情重义啊。”

肖闹挠着头,尴尬一笑:“嘿嘿嘿,开个玩笑吗,你别当真,走!哥请你喝酒去。”

奇峰和肖闹前脚离开了赤云峰,邢云后脚就来到了赤云峰。

来到赤云峰的邢云亲眼看到了挖草商人是如何挖聚灵草的,挖聚灵草的简单程度也是远远低出了邢云的想象。

本来想着挖聚灵草可能和挖人参一样,要有个什么特殊的仪式来着,没想到挖聚灵草就跟挖野菜一样,甚至比挖野菜还要简单。

聚灵草通体血红,模样有点像蒲公英,漫山遍野都是,特别的好认。

邢云稍微看了一会儿,觉得很简单就准备试试,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身上背着的蓝布包袱解开,铺在了地上,开始挖聚灵草。

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邢云就挖了满满一蓝布包袱的聚灵草,大约有二十几斤左右。

本来就是想来看看的邢云,并没有带装聚灵草的袋子和箩筐什么的,身上就怎么一个蓝布包袱也已经装的不能再满了。

邢云双手捧着二十几斤重,装这聚灵草的蓝布包袱向机括城走去。

之所以邢云要捧着蓝布包袱,而不是提着,是因为蓝布包袱实在是太不结实了,易碎易破,无法承受这二十几斤的重量。

邢云害怕半路上蓝布包袱破了,自己辛辛苦苦挖的聚灵草就没办法全部带到机括城了。

邢云手捧着蓝色布包袱,挡住了视线,无法看路,刚走出去两步就撞到了一个人。

“诶呦,小色鬼,你往哪撞啊!”

邢云把布包袱放下,只看见一个身材曼妙,双眸似水的大美妞站在面前。

邢云说道:“对不起啊,我刚刚没看路,您没事吧?”

这大美妞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和肖闹逗闷子的女商人,方婕。

方婕见邢云面生,且又性格内向,就寻思着来逗逗他,要不然她怎么会被邢云撞到。

要问方婕是怎么知道邢云性格内向的,这很简单,作为一个商人,察言观色是基本功,一个老道的商人,只要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品行如何,性格如何,以及你的收入情况如何!

不过方婕看人确实是不准,邢云可不是什么性格内向的人,他只是有一些自卑而已。要是和邢云混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底的逗比。

“事儿,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姐姐这胸口,一阵儿,一阵儿的疼啊!”方婕一脸妩媚的说道。

“胸口疼啊!疼你就揉揉呗,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啊。”

话音刚落,邢云拔腿就跑,连头都没敢没回。

方婕呆立在原地,哭笑不得的说:“哎呦喂!这年头,机括城还有怎么纯情的小弟弟啊,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老天爷!你要不要怎么玩我啊?在现代的时候一个桃花也不给我,到了这个鬼地方,烂桃花怎么还一朵接一朵啊!”邢云边跑边骂道。

也不怪邢云骂,在现代的时候,邢云长得确实是不错,可因为性格自卑,又有没钱,几乎就没有女人缘。

在跟异性的交往方面,邢云就是一个弱者,地地道道的白痴。电视剧里那些看到帅哥就躁动的小妹妹,邢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

龙源城城门口看了一眼北冥雅洁,就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还险些死在了司马高飞手里。

刚刚那个大美妞长得不错,身材婀娜,气质也好,竟然会主动向一个陌生人投怀送抱,鬼晓得她打的是什么算盘。

机括城这个地方,贩卖人口之人是比比皆是。

在机括城有一句俗话,如果你家中有人失踪,你就去城中的地下商场找人,三天找不到,你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机括城有一条律法,城门之内禁止一切犯罪,城门之外,杀人放火,强取豪夺皆是合法,只要你住够强大,你就是城门之外的主宰。

机括城的城西门,一个穿汗衫的汉子大喊。

“收聚灵草,收聚灵草!无论多少,大量收购。”

邢云挖的聚灵草全部卖给了这个汉子,一共卖了二十二颗法石。

法石,通体晶莹,为橘红色,大小与鸽子蛋相同。

邢云并没有立刻吸收这些法石来增长修为,而是把它们装进了兜里。邢云想着吸收法石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进城看看,兜里要是的话没钱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机括城的城内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城区,每一个城区都有一百零八条街道,城中居住入口大约在一千万左右。

进了机括城的城门,你可以看到宽阔的街道,高耸的建筑和庸庸碌碌的行人,皆是一片安泰祥和的景象。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略显荒凉的城外,城外只有被贪婪和欲望控制的魔鬼,他们无情无义,冷血好杀,在利益的面前他们舍弃一切,包括人性!

可当他们一但进了城,就会在机括城的严律下变成一个好人,跟之前截然相反,上一刻还在城外不死不休,下一刻就能在城里把酒言欢,每天都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穿梭,究竟谁是谁人是鬼?谁也说不清楚。

邢云在明月茶馆儿小坐了一会,给了店小二两个法石当做小费,顺便打听了一下,城中所有的法律法规。

在明月茶馆儿坐了半晌,也听店小二讲了半晌,邢云起身,向城东的税籍司走去。

机括城,城中设有三司一处,分别是刑狱司,典奴司,税籍司和军械处。

刑狱司:位于机括城城南,主管审抓捕讯和量刑,但凡有违反机括城律法者,都会被带到刑狱司量刑。

典奴司:位于机括城,北门之外,主管奴籍和给自愿为奴者发放奴籍。

税籍司:位于机括城城东,主管城内税收和户籍管理。

军械处:位于城主府,由城主白幽直接管理,主管城内傀儡兵将的制造和维修。

机括城和其他城池不同,机括城城内没有兵马,只有傀儡兵将,跟傀儡战兽等等。

傀儡兵将没有思维,没有恐惧,不畏生死,只要有住够的能量,它们可以不死不休的与敌人厮杀。

当年死战冰罗织海,白幽还只是一名布衣傀儡师,靠着操控十万傀儡兵,连续击杀万妖帝国十九名神化级大能,立下不世奇功,获封机括城城主。

白幽凭借着自己的高超傀儡术,从一介布衣成为一方之主,在全天下傀儡师心中,白幽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邢云来到了税籍司门口,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愣是没敢进去!

自古以来的衙门都是巍峨霸气,给人一种浩然正气的感觉,可税籍司却截然相反,不但没有巍峨霸气,甚至还显得很寒酸。

三间破破烂烂的小草房,就连围墙都快塌了,要不是院里的旗杆子上挂着写有‘税籍司’的大旗,邢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掌管税收的衙门。

“有人吗,税籍司的大人在家吗?”邢云在大门口低声喊道。

邢云就站在大门外,没敢推门进去,他害怕开门的时候万一把大门给推倒了,自己可赔不起。

“谁啊?”

一个一米五左右小黑胖子,从正中间的小草房走了出来,他穿了一件灰色带黑补丁的衣服。

这人弓着腰,背着手,有点罗圈腿,走路一撇一撇的,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的龟丞相。

“本官是税籍司新来的司长,归丞相,你是何人?”

邢云一惊:“归丞相!这是真名?”

归丞相道:“我父亲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当上丞相,故此为我取名丞相,只为激励我奋发图强。”

“你父亲八成是没看过《哪吒闹海》吧。”邢云小声的嘀咕。

归丞相板着脸:“你来税籍司所为何事啊?”

邢云说道:“司长大人,我从外地了的,想要办一个临时户籍。”

归丞相拿出纸和笔,说道:“把这个调查表填了。”

邢云接过调查表一看,什么写着,姓名,性别,年龄,修为境界,祖籍何处。

前面的几项都写完了,唯独最后一项邢云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司长大人,我从小是一个孤儿,四处漂泊,不知道祖籍何处啊。”

归丞相笑骂道:“你是不是傻,没有就随便编一个呗,我们又不是那么较真的人。”

邢云有点哭笑不得在祖籍处,填上了‘龙源城’三个字。

邢云将填完的调查表交给了归丞相。

归丞相又拿出一块木头做的手表,道:“再在这个临时户籍上滴一滴血,交十五个法石的手续费就行了。”

邢云看着手中的临时户籍,心说这不就是一块手表吗,上面还有时间那,五点二十。

归丞相指着邢云,问道:“都五点二十了,你怎么还不出城啊,一会城门就关了。”

邢云一愣:“出城!我出城干嘛?”

归丞相道:“机括城明文规定,凡没有机括城户籍者,宵禁期间一律不许在城内逗留,若有违反者,一经发现就会被贬为奴隶,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这个不就是户籍吗?”邢云指着手中的木头手表问道。

归丞相摇头道:“这个只是临时户籍,除了核查你的税务,没有任何用处。”

邢云怒道:“你耍老子啊,没用你不早说,老子要办有用的。”

第十三章 同是江湖客,都是苦命人

归丞相摇摇头:“办不了,要办永久户籍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在机括城住满十年,按时交税,且不能有任何犯罪记录,第二,你需要在机括城排名前十的帮派效力一年,再由帮主作保,交齐十年的税务即可拿到永久户籍。”

邢云当场就卧了个槽!开什么玩笑,老子得在这里待十年,交十年的税才能拿到永久户籍,这个十年怕是有毒吧?

心情郁闷的邢云出了东城门,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大叫。

“早知道先去吃一顿饭就好了,唉。”邢云叹息的说道。

从中午到现在,邢云就在明月茶馆吃了两块点心,这会早就消化的没影了。

邢云靠在城东门的一根旗杆下,遥望着夕阳西下。

西山的太阳特别像一个鸡蛋,再加上那些许的红霞,邢云怎么看,怎么像是一锅西红柿鸡蛋汤!

“好想喝一碗鸡蛋汤啊。”

明月高悬,鬼雾森林中的淘金客开始陆续向东城门聚集,机括城的东城门变渐渐得热闹了起来。

鬼雾森林,方圆几百里,因常年被大雾笼罩而得名。

森林中生活着大量九品至五品异兽,这些异兽的皮毛,骨骼,血液,乃至于灵魂都是修行炼器的必需品。

靠在鬼雾森林中打猎为生的淘金客,每当夜幕降临就会带着自己的猎物聚集在城东门,等天亮城门开启,再进城贩卖,每日都是如此,周而复始。

这些人三五成组,各自围坐在篝火旁边,烤着食物,喝着酒,有人高歌一曲,也有人翩翩起舞,歌舞升平中,一天的劳累随之消失。

过了七月之后,昼夜温差较大,白天骄阳似火,夜晚则是凉风习习,如果你是在房中,你会感觉无比惬意,可要是在野外,在露水的加持下,你肯定会感到极强的寒意。

紧挨着城门口的一个火堆旁,围坐着五个人,三男两女,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男子。

光头男子的左右两边,个坐着一对男女,看样子应该是夫妻或者是情侣。

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说道:“雷哥,今天黑虎帮,蔡悦那个家伙说,他们想找几个高手去断魂谷猎杀九头青狼,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试试啊?”

被这个女子称之为雷哥的人,大名叫雷青山,三年前来到机括城的淘金客。

三年前,雷青山和四个同乡从九幽城来到机括城淘金,说话的女子名叫叶馨。

光头雷青山,喝了一口酒,沉声道:“不可,蔡悦这家伙名声太差,我等对这种人应该敬而远之。”

坐在叶馨前面的男子笑道:“叶馨,为什么蔡悦什么事都跟你说啊?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傅君兄弟的事吧!”

叶馨旁边一个粗犷的男子,骂道:“汪大鹏,你少他娘的放屁,再开这种玩笑,小心老子把你裤裆那玩意割下来泡酒!”

汪大鹏的妻子,谭九儿,媚笑的说:“傅哥哥,你可别瞎说,万一给我们家鹏鹏吓出什么毛病来,那妹妹我可就要守活寡了。”

傅君色眯眯的一笑:“九儿妹妹你放心,我大鹏兄弟要是不行了,傅哥哥的大床永远有九儿妹妹的位置。”

没等谭九儿搭茬,叶馨就一把揪住了傅君的耳朵,扭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疼的傅君嗷嗷惨叫。

叶馨森然道:“夫君,咱家的床太小了,恐怕挤不下三个人吧,夫君若是真的想把九儿妹妹接回家,夫君可能就要去乱葬岗挤一挤了!”

傅君咧着嘴,拱手求饶:“夫人无恼,夫人无恼啊!为夫刚刚只是和九儿开了个玩笑,绝无非分之想,在为夫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而已。”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傅君指天发誓:“我对天发誓,若有一句虚言……就将胯下之物割下,给夫人泡酒。”

叶馨甩开了傅君,骂道:“死开,姑奶奶没你那么重口味!”

雷青山豪迈一笑:“行了行了,兄弟姐妹之间开开玩笑,不必当真,来,喝酒!”

“敬雷哥!”

雷青山等人说说笑笑,一阵推杯换盏之后,脸颊都微微泛红。

邢云缩着袖子走了过来,道:“几位大哥大姐,小弟看各位特别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邢云毫不客气,也没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就在火堆旁盘腿一坐,伸着手烤火,竟毫无违和感。

谭九儿醉眼朦胧,搂着汪大鹏的脖子,对邢云柔声道:“小弟弟啊,你来晚了,姐姐们都有主了,你要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姐姐们可不能容你啊!”

邢云一边在火堆旁烤着火,一边对谭九儿说:“姐姐们不要误会,小弟就是看各位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故此才来问问。”

邢云来着并不是看中了谁,搭讪来的,而是单纯的就想来混点吃的,烤烤火。

在这荒郊野外的,忍着饥饿,吹着寒风,淋着露水,闻着肉香,试问那个人能受得了,邢云要不是实在忍不住了,也不会厚着脸皮想到雷青山这混吃混喝啊。

老江湖的雷青山,仅是打量了邢云一眼,就明白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同是江湖客,都是苦命人,说不定就在哪见过了那。”雷青山将烤熟的山鸡和一壶美酒递给了邢云,道:“夜里湿气重,喝壶酒暖暖身子。”

傅君,汪大鹏,叶馨,谭九儿,皆是会心一笑,没有多言。

他们没有揭穿邢云,也没有继续较真儿,刨根问底的追问邢云在哪里见过他们,只是对待朋友一样招待邢云。

雷青山等人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因为从邢云身上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而已,初到机括城的他们其实和邢云一样,一样的青春年华,一样的天真无邪,一样的懵懵懂懂,一样的一无所知,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天真无邪,懵懵懂懂的岁月了。

邢云也没客气,接过烤山鸡和美酒就开始大快朵颐,毫无形象可言。

“谢谢啊,大哥。”邢云鼓着腮帮子,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雷青山洒然一笑:“都是江湖人,客气什么。”

大风骤起,旗杆上的那面黑色大旗随风摇曳。

旗杆之下,几十个身穿白衣,胸前绣着一面黑旗的男子迎面就走了过来。

“交钱了,交钱了!都自觉点,别弄的大家都难看。”几个白衣男子高声喊叫着。

一名走到雷青山的白衣男子,开口道:“雷哥,兄弟我是新来的,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以后还希望您多多关照啊。”

雷青山也不墨迹,掏出二十五颗法石交给了白衣男子,说道:“别客气,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你点点。”

白衣男子收下法石,面露难色的说:“雷哥,兄弟素来敬佩您的为人,可您六个人交五份钱,兄弟我回去没法交代啊,是不是。”

汪大鹏道:“哪来的六个人啊,这个货不是我们一起的。”

白衣男子恍然,冲邢云一伸手:“交钱。”

邢云一脸的茫然:“交钱!交什么钱?”

傅君打着酒嗝,说道:“住宿费,什么钱,你说什么钱,整个城东门都是人家黑旗帮的地盘,你在这休息不得给人家住宿费啊。”

邢云问道:“多少钱啊?”

“一个人一晚五颗法石,痛快点,你到底有钱没钱,没钱赶紧滚!”白衣男子骂道。

雷青山道:“小兄弟啊,你要是有钱还是交吧,你不交钱就只能去树林里休息了,那里面可是九死一生啊。”

邢云斜看了一眼,远处黑漆漆的树林确实恐怖,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鬼哭狼嚎,邢云全身打了个哆嗦,然后就乖乖地把身上仅有的五颗法石给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拿起法石转身就走,临走时还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邢云,仿佛是在说,你真他娘的是一个穷鬼。

邢云当时那叫一个气啊!要不是担心打不过他,非上去教教他做人不可。

“都说无商不奸,我算是长见识了,五颗法石,住露天大通铺,真奸啊!”邢云喃喃抱怨道。

雷青山豪迈道:“露天大通铺怎么了,天当被地当床,寒风当新娘,痛快!”

邢云出言讥讽:“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儿个的新娘子有点猛啊!各位要保重身体,切勿……呵呵。”

汪大鹏不屑道:“放心吧,兄弟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和你……呵呵……不一样。”

邢云:“……”

一夜无语!

次日,邢云早早的就去了赤云峰。

本想着赶紧挖点聚灵草,换些钱,好采买点日常所需,要不然像昨天那样睡露天大通铺,没有帐篷被褥的根本就不行。

邢云计划的是很好,可惜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聚灵草刚挖了没多少,他就看见了一个,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女人,方捷!

第十四章 青狼峰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邢云蹲在地上,双手捂脸,不停的小声喃喃:“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千万不要看见我。”

邢云的举动非但没有躲过方捷,反而还吸引了方捷的注意!

方捷轻手轻脚的来到邢云面前,微微蹲下,两只手拖着下巴,柔声道:“什么看不见我啊?”

邢云:“……”

此刻邢云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一次次冲击着他那懵懂易碎的玻璃心。

邢云刚一睁开眼睛,方捷胸前那对儿傲人的双峰就映入了眼帘,那深深的沟壑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邢云的目光。

邢云由衷的赞了一句:“好美!”

见邢云一脸猥琐,又紧盯着自己的胸口,方捷猛然站起身,抬腿一脚就将邢云飞出去两米!

“无耻之徒,你竟敢吃老娘豆腐,信不信老娘宰了你!”

“不信!”

邢云爬了起来,迎面走向方婕,周身迸发出强烈的王霸之气,不怒自威。

方捷掌心祭出一道金芒,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别……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不客气了。”

邢云毫不理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方捷面前,用右手食指在方捷胸口一指,沉声道:“你的法源之地是在这里吧!”

方捷的瞳孔急速收缩:“你!怎么知道的?”

邢云邪魅一笑:“呵呵,不想死,就赶紧滚。”

以方捷的修为境界,一指头碾死邢云是易如反掌,可问题是方捷没有邢云的天机眼,根本没办法探查邢云的修为境界,以及法源之地的所在。

万一这个货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岂不是要交代在这了!自己和这个货也没什么仇啊,犯不着以死相搏吧,更何况,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呀!

想到这些,方捷面色煞白,额头有冷汗冒出,掌心的金芒也渐渐退去。

“有种你别走!”方捷咬着后槽牙撂下了这句狠话,转头就走,没有片刻的迟疑。

眼看着方捷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邢云长舒了一口气,道:“敌人像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还真挺有道理的吗,看来小爷以后得凶神恶煞点才行啊。”

邢云捡起自己刚刚挖的聚灵草就回城了,虽然手中的聚灵草不是很多,但毕节苍蝇也是肉吗,这些聚灵草足够维持他今天白天的开销了。

邢云进了城以后,本以为应该很好卖,可没成想,因为自己的聚灵草量太少,根本没人要!一连几次上门推销,都被人无情拒绝,更有甚者,以为邢云是来寻衅滋事的,居然还放狗咬人!

要不是邢云跑得快,估计已经成狗粮了!

俗话说上杆子不是买卖,邢云也知道自己的聚灵草实在是太少了,聚灵草的走货量最低都是十几斤,而自己手中的聚灵草也就一斤左右。

邢云望了望天,已经快到中午了,现在再出城挖几十斤聚灵草回来卖,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是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不同意啊!

邢云低着头,摸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肚子,心情无比沉闷,昨天晚上雷青山给的烤山鸡早都消化干净了,实际上,自己的肚子从早上就开始叫唤,现在叫的就更凶了!

“聚灵草怎么卖啊?”

邢云猛的一抬头,只见一位星眉剑目的年轻贵公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男子身后跟着只金色长耳兔子,这兔子有一尺高,是一只灵宠。

邢云伸出五个手指头道:“五百金币,一斤多,行吗?”

年轻的贵公子随手就将一个灰色的钱袋子丢给了邢云:“这里有六百多金币,不用找了。”

“谢谢公子。”

年轻的贵公子把买来的聚灵草收入了腰间的皮囊后,就准备带着自己的灵宠离开了。

邢云忽然开口道:“冒昧问一下,公子您怎么称呼啊?以后要是还需要聚灵草的话,我可以送货上门。”

年轻的贵公子,冷冷的说道:“我叫贺远,江湖人称棍儿哥,你怎么称呼?”

“棍儿哥好,我叫邢云,刚来机括城两天,以后还希望棍儿哥多多关照啊。”

“好说。”贺远冷冷一语,向着城中地下商场的方向行去。

机括城的地下商场,原本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溶洞,后来被机括城的伍家兄弟改造后,才成了远近闻名大型地下商场。

地下商场共有三层,第一层是修行区,主要贩卖神兵秘术,第二层是杂物区,主要贩卖天材地宝和灵宠坐骑,以及各种杂物,第三层是奴隶区,主要贩卖奴隶。

邢云一直都想去地下商场看看,因为那里是唯一一个允许外地人在城中居住的地方,可惜邢云这两天就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看看,而且听说哪里的福纪酒楼,可是这机括城中的一绝啊!

不管是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地下商场,还是那被誉为城中一绝的福纪饭馆,此时此刻都对邢云充满了诱惑。

邢云一边向地下商场的方向走着,一边低着头数着钱袋里的金币,钱袋一共有六百二十七个金币,足够他今天白天的开销了。

福纪酒楼就开在地下商场的入口地面,占地很大,一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五十张桌子,来往于地下商场的商人富户们都会经常光顾福纪酒楼,现在以为还不是饭点儿,福纪酒楼中只有寥寥几人,显得稍微有点冷清。

邢云刚走到了福纪酒楼的门口,店门口肩披抹布的店小二立刻就热情的上前招呼道:“呦!爷,小的看您面生,是新来机括城的的吧?小店在机括城可是被城中一绝啊,最近又新推出了几道招牌菜,您要不要进去尝尝味道啊?”

邢云进了酒楼,在三楼靠窗的位置找了个坐儿。

“你们都有什么菜啊?说来听听。”邢云对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深吸一口气,就福纪酒楼的一百零八道招牌菜全部报了个遍!一百零八道招牌菜,一气呵成,邢云都被怎么流利嘴皮子给惊呆了,一百零八道菜,不到两分钟就说完了,吐字还异常的清楚,这要是去街头卖艺,应该比当店小二有前途吧?

店小二喘着粗气问道:“爷,刚刚这些招牌菜,您要来点啥?”

邢云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来一大盘白煮肉,和一碗米饭,别的就不要,哦对了,白煮肉要普通的猪肉,别的肉我买不起。”

店小二:“……”

店小二心说你没钱叫我报什么菜名,我刚刚说的那些招牌菜里,哪有白煮肉啊,还特么是普通的猪肉。

虽然店小二很生气,但还是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您稍等。”

“嗯,不着急。”

店小二彻底无语了……

点好的饭菜上齐了之后,邢云开始大快朵颐,吃饱喝足。

邢云拿出二十个金币放到桌子上,豪迈道:“不用找了。”

店小二黑着脸:“爷,您消费二十七个金币,不够。”

邢云:“……”

邢云又惺惺的拿出了七个金币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伍家兄弟伍佰万,像往常一样在地下商场的门口,以一张笑脸迎进四方游客。

邢云出了福纪酒楼就去了地下商场。

“等等,交钱!”伍佰万拦住邢云说道。

邢云都特么无语了,怎么又交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在人界的时候是没钱寸步难行,怎么到了山海界,没钱活着好像都是一种罪过那?

邢云一阵牙疼的说:“又交什么钱啊?交多少?”

伍佰万道:“十个法石,进地下商场的人都得交,这是规矩。”

邢云指着刚刚进去的一个男人说道:“他怎么进去了!他交钱了吗?”

“他是地下商场的商户,所以出入都是免费的,你要是在地下商场卖一个摊位也出入不要钱。”

“买一个摊位多少钱?”

“十万法石。”

邢云扭头就走,一句话也没说。

十万法石是什么概念,十万法石就是一亿金币!一个金币大约有二十五克,每克黄金就按照三百人民币来算……那可是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啊!

邢云感觉肾都有点疼了,就算是不用人民币来计算,用修为,那也是一万年的修为,五百多年的寿命啊!

“有钱到哪都是大爷,没钱到哪都是孙子,括弧,包括异世界,唉。”邢云喃喃自语,满身的都是负能量。

不管怎么说,赚钱才是王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邢云到城西的陈记杂货铺,买了两个箩筐和一根扁担,作为他装聚灵草的工具。

虽然说箩筐跟贺远腰间的乾坤囊比是天差地别,可是对于邢云而言,乾坤囊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远没有箩筐实际,不为别的就因为便宜……

为了躲开方捷那个女人,邢云这次挖聚灵草没去赤云峰,而是去了青狼峰。

“青狼峰不愧是青狼峰啊,这道路……还真跟狼啃的一样啊!”

青狼峰之所以叫青狼峰,就是因为青狼峰的道路险峻,只有青狼这种凶狠的猛兽才能爬的上去,一般人还真上不去。

第十五章 大哥饶命啊

青狼峰,东南方向四十五里处,一面绣有白头巨鲸的大旗在风中摇曳。

一个队列整齐的百人方阵,全部面向西北,看向青狼峰。

巨鲸帮帮主侯坤,身负甲胄,肩披百花战袍,怀中抱着玄金盔,目光炯炯的巡视方阵。

“我侯坤是一个粗人,不会说什么狗屁的大道理!各位赚的是卖命钱,我花的是买命钱,穷奇帮杀我爱妻,害我独子,夺我地盘,我侯坤跟他们是不共戴天,今日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今日我侯坤就拜托诸位了。”侯坤深鞠一躬说道。

众人沸腾,方阵中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喊:“诛杀穷奇,血债血偿!”

“诛杀穷奇,血债血偿!”

“诛杀穷奇,血债血偿!”

沸腾的众人大多数都是跟穷奇帮有血海深仇之人,穷奇帮帮主泰润合,好色成性,仗着穷奇帮打手众多,可是没少干强抢民女,欺行霸市的事。

若非如此,就凭巨鲸帮这种小帮派是不可能聚集怎么多高手的,虽说机括城有不少的亡命徒,只要有钱就能雇用得到。

可亡命徒又不是傻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这种生意,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接,再说了,想要对付穷奇帮可不是几百个亡命徒就能行的,这些人要不是为了报仇也断然不会来此。

方阵的最后一排,有两个男子只是举手,没有高喊口号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肖闹跟贺远

闹哥,你说你找死,你拉着我干嘛啊就这一百头货去跟穷奇帮打,和送死什么区别啊贺远低声问道

肖闹掌心盘着一对儿【流光玄玉球】,低声道:“你别看就这一百个人,没准青狼峰上面有什么呢!”

贺远一脸震惊道:“你是说青狼峰上面有埋伏!不能吧?崔凯不是说过吗,帮派之战,谁敢玩阴的他就要谁的命吗。”

贺远口中这个叫崔凯的人,是机括城九龙帮的帮主,同时也是机括城的草头王,城外所有帮派规则的制定者和监督者。

所有帮派都必须服从崔凯制定的规则,谁要是胆敢不从,崔凯的九龙帮就会叫谁永远消失。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血淋淋的现实,三十年前,崔凯只凭手中的一对儿【无极修罗棍】,打的整个机括城的高手都没了傲骨。

对于贺远所说,肖闹只是撇了撇嘴道:“侯坤的妻儿都被穷奇帮的人杀了,你觉得侯坤现在还会在乎崔凯吗?再说了,穷奇帮欺行霸市,不把他们灭了,咱哥俩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可要是灭不了,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嘿嘿嘿,”肖闹得意的笑道:“放心吧,来之前,哥已经跟九龙帮的夏堂主打好招呼了,这次要是败了,咱哥俩就投九龙帮去,进了九龙帮,穷奇帮算个鸟啊。”

贺远挑着大拇哥,咂舌道:“牛,真牛!”

“素闻肖帮主八面玲珑,朋友遍天下,没想到怎么快就安排好了退路,侯某佩服之至啊。”侯坤面色铁青的矗立在肖闹面前。

刚刚聊得太投入了,竟然完全没有发现,队伍已经出发了,这会儿已经走出一里多地,难怪侯坤会如此生气。

肖闹依旧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侯老哥你不要误会,我这不就是以防万一吗,我肖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对不对,我是那种没骨头怂包软蛋吗。”

侯坤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人心隔肚皮,谁又了解谁啊。”

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侯坤此刻对肖闹流露出的都是鄙夷和讥讽,这让肖闹的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侯老哥,你要是觉得我肖闹靠不住的话,一会我打头阵怎么样?”

“好啊,我正有此意哪。”侯坤爽快的答应道。

肖闹:“……”

贺远:“……”

肖闹当时整个人都迷了,心说我就和你说两句场面话客气客气,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嗯……我……最近吧……那个……”

没等肖闹把话说完,侯坤就轻轻拍了拍肖闹的肩膀,说道:“你说的话,我可是当真了,包括那句就我现在也不在乎崔凯了。”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连崔凯都不在乎了,我还会在乎你那些所谓的江湖兄弟吗,更何况,你那些江湖兄弟今天都没在啊。

肖闹也明白,侯坤怎么说,可不是把自己的那两句场面话当真了,而是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侯坤的目的,一是为了试探一下自己是不是穷奇帮派来的卧底,二是为了点拨一下,叫自己不要总是想着偷奸耍滑。

肖闹参加过的帮派之战少说也有几百场了,可他几乎场场都是猥琐在队伍最后,抢救个伤员,补个人头什么的,冲锋陷阵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那些个好勇斗狠的帮派高手,向来对肖闹都是嗤之以鼻。

因为他们一向认为,凡是不敢刀口舔血,陷阵厮杀的人都不可深交,无论男女。

尽管机括城这些所谓的高手都对肖闹不屑一顾,但那些被肖闹救过的人,却都对他感恩戴德,毕竟救命之恩大于天吗。

这些年被肖闹从帮派之战的战场上救的人是不计其数,他们各个都把肖闹当成最信赖的兄弟,朋友甚至于亲人,只有肖闹有需要,随时振臂一呼,他们就可以为肖闹赴汤蹈火。

肖闹带领着只有区区二十几个人的兄弟帮,能做到机括城排名第八的帮派,也基本上都是得意于此。

肖闹望了身边的贺远一眼,叹息一声:“唉,世间虽大,懂我肖闹者又有几人啊。”

说罢,肖闹向着队伍行进的就追赶了过去。

青狼峰上,邢云惬意的伸着懒腰:“哦……哦!可累死宝宝了。”

尽管疲惫,邢云看着两筐满满的聚灵草还是无比的开心,毕竟这满满的两筐可都是钱啊!

“杀啊!”

邢云挑着两筐聚灵草就准备下山回城了,忽然听见一阵喊杀声传来,邢云回头一看,一只冷箭贴着他的额头就擦了过去!

邢云的额头被擦出了一条细细的伤口,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穷奇帮和巨鲸帮的两拨人马,从青狼峰的两个方向冲向了山顶。

肖闹,侯坤,贺远,三人成品字形带队冲锋,其余人马紧随其后,阵列整齐犹如军队。

比起巨鲸帮整齐的阵列,穷奇帮就显得有些松散。

穷奇帮今日参战人数足有二百之众,带头冲锋的分别是穷奇帮青龙堂堂主石墨烯,白虎堂堂主丰谷驹,朱雀堂堂主沙越,玄武堂堂主瞻四海,以及两位副帮主风清山和风清海

穷奇帮的帮主秦润合没有出现,主持大局的是他干儿子,徐文龙。

徐文龙身高两米,一身的古铜色肌肉骁悍无比,此次帮派之战更是身先士卒,冲在队伍的最前列。

巨鲸帮跟穷奇帮之战本就是生死之争,双方人马一经接触便是死战。

一道道寒光,一道道剑影,一声声哀嚎如同陨石砸破平静的湖面,青狼峰一瞬间就变成了修罗战场。

肖闹,侯坤被风清山等人缠住,无法脱身。

徐文龙手持一把【九环大刀】杀入巨鲸帮阵中,一阵左劈右砍,杀得巨鲸帮是人仰马翻,竟毫无反手之力。

穷奇帮仗着人数众多,不断的向巨鲸帮发起群狼战术,若不是巨鲸帮阵型压的很稳,根本就都挡不住穷奇帮的进攻。

邢云此时就夹在这两拨人马中间不知所措……

突然!一只粗壮的胳膊从邢云身后锁住了他的脖子,作势预扭。

邢云双眼紧闭,高呼一声:“大哥饶命啊!”

“你是穷奇帮的?”锁住邢云脖子的男子疑了一句。

邢云一听这个声音,马上睁开了眼睛:“棍儿哥饶命啊,我就是一个野人,不是,是闲云野人,不是什么穷奇帮的。”

贺远看了看邢云身边的两筐聚灵草,说道:“向东跑,进树林,藏好了别出来。”

“谢谢,谢谢。”

邢云匆匆忙忙跑进了东边的树林,在一棵大槐树下躲了起来。

徐文龙与巨鲸帮激战正酣之时,二百多名穷奇帮的打手跟随一顶四十二人抬的六角大轿,从青狼峰的一侧上了山。

四十二名精壮轿夫赤膊着上身,抬着这顶六角大轿是稳如泰山,一发须花白的老者,斜靠于六角大轿之上。一袭红衣妖艳似火,

“侯老弟,几日不见,越发骁勇了不少吗。”六角大轿上的老者出言讥讽。

侯坤一见那人便双目圆瞪,大喝一声:“秦润合,你换我妻儿命来!”

说完,侯坤念动剑诀,祭出手中长剑,长剑脱手立时化数百柄长剑,奔袭秦润合而去!

与此同时,肖闹也祭出了【流光玄玉球】,【流光玄玉球】呈青红二色,一左一右相互呼应,直奔第一排的轿夫而去。

秦润合大袖一挥,一道劲风袭去,空中的数百柄长剑瞬间折断,就好比被狂风撕碎的云层一样,支离破碎。

侯坤的百柄长剑虽然被劲风折断,然而肖闹的【流光玄玉球】却如两条灵蛇一样,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穿过劲风,打到了第一排中间那个轿夫的胸口之上。

“轰隆!”

一声炸响,火光冲天,六角大轿周围数十米变成一片火海,四十二名轿夫全部葬身火海。

徐文龙大呼一声:“义父!”

第十六章 万剑宗

眼望着熊熊的大火还在燃烧,侯坤不禁潸然泪下。

“紫玉,宇儿,你们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侯坤与夫人穆紫玉都出生于穹窿山下的农户之家,自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因机缘巧合拜入万剑宗门下,成了两名外宗弟子。

宗门的外宗弟子实际上和仆从杂役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可以修习宗门功法,可修习的不过功法也是最粗浅的入门功法而已。

万剑宗的万剑诀修炼至大成之日,可御万剑杀敌,既有改天换日之能,也有诛杀六道神魔之力。

想要修习万剑诀就必须成为万剑宗的内宗弟子,从外宗弟子晋升为内宗弟子的晋升之路,对于侯坤和穆紫玉来说无疑是逆水行舟。

他们出身寒门,既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雄厚的财力,甚至于就连所谓的天资聪颖的没有。

不过好在他们肯吃苦也肯努力,苦修三年,侯坤和穆紫玉终于从外宗弟子晋升为内宗弟子。

当天夜里,侯坤激动一夜未眠,他幻想着自己出人头地的时候,能够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迎娶穆紫玉。

到那个时候,他要大声的告诉所有人,穆紫玉嫁给他侯坤没有嫁错。他侯坤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让穆紫玉过上最幸福,最富贵的生活。

穆紫玉虽然跟侯坤一样,出身农户之家,但因生的貌美,可是这穹窿山远近闻名的美人。这几年上门求亲的更是络绎不绝,其中也不乏有出身高贵品学兼优的年轻贵公子。

可这些求亲之人无一例外全部被穆紫玉当场拒绝,给出的理由都是她已经心有所属,此生非他不嫁。

被拒绝的人中,有的贼心不死,通过各种途径向穆紫玉施压,逼迫其嫁给自己,这其中就包括了去威逼侯坤和他的父母。

为了也那些求亲者死心,穆紫玉竟当众宣布自己已经和侯坤私定终身,行了那夫妻之礼!

一时间流言蜚语满天飞,羞辱,谩骂,诋毁穆紫玉的流言更是不绝于耳。顶着流言蜚语和亲人的指责,但穆紫玉从未有一丝动摇。

侯坤曾无数次问穆紫玉,后不后悔当初选择自己。

穆紫玉的答案始终如一,不悔。

后来侯坤跟穆紫玉拜入了万剑宗,这些流言蜚语才逐渐减少。当时侯坤就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成为内宗弟子,一定要出人头地,为了这个目标,他无论受多少累,吃多少苦都可以。

然而就在这一切都即将要步入正轨之时,命运却跟侯坤和穆紫玉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就在穆紫玉晋升为内宗弟子的当天,她意外邂逅了万剑宗宗主之子杨天照,杨天照年少轻狂,对穆紫玉是一见倾心,次日就带着彩礼到了穆紫玉家中提亲。

几十箱子的奇珍异宝是穆紫玉父母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啊,穆紫玉的父母当时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并与杨家交换了婚书。

当初穆紫玉宣布与侯坤宣布私定终身以后,侯坤就立刻带着彩礼来穆家提亲,但当时穆紫玉的父母还在气头上,一连好几次都将侯坤赶了出来。

再后来他们去了万剑宗,一来二去就把这桩婚事给当误了。所以说穆紫玉现在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都是自由之身,要不然穆紫玉的父母也不敢签那一纸婚书,现如今签了这一纸婚书,穆紫玉无论是生是死都只能是杨家的人了。

万剑宗,洗剑池,侯坤正在修炼刚刚得到的万剑诀第一篇,破甲篇。

侯坤周身剑气涌动,洗剑池中沉睡的数百把古剑忽然有了异动,发出阵阵的剑鸣,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从侯坤的心中开始蔓延,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侯坤手掌一挥,大呼一声:“破!”

一股霸道的剑气从侯坤的掌心激射而出,伴随着阵阵剑鸣,打到了立于洗剑池中心的那块黑铁石上。

“轰隆!”

一声炸响,黑铁石上出现了一个豌豆大小的凹陷。

侯坤仰天大笑:“我成功了,我修炼出了剑气,我修炼出了剑气!”

“坤哥,恭喜你。”一个优美的声音从侯坤身后传来。

侯坤立刻转身,只见穆紫玉负手而立,眼眶湿润的看着自己。

穆紫玉眼眸上未干的泪水发出淡淡的光芒,微风轻轻吹动她的秀发,那模样美极了。

侯坤跑到了穆紫玉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说道:“紫玉,我终于练成了剑气,我终于可以娶你了。”

穆紫玉靠在侯坤的肩膀上,轻声道:“傻瓜,不管你能不能修出剑气,我此生都非你不嫁。”

侯坤和穆紫玉紧紧相拥,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暖,相互感受着对方的柔情,那一刻仿佛河水停止了流动,鸟儿停止了鸣叫,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起来。

“紫玉师妹,紫玉师妹,紫玉师妹你在哪啊?”杨天照的声音如同击破平静湖面的石子一样,在洗剑池周围回荡。

“坤哥,你先回避一下吧,你我刚刚才晋升为内宗弟子就在此幽会,要是让少宗主知道了,我们会受罚的。”穆紫玉柔声说道。

“嗯。”侯坤一点头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中的穆紫玉,自己离开了洗剑池。

万剑宗内,外宗弟子必须断情绝爱修行剑道,待进入内宗之后修行满一年才可以从拾情爱。

当初为了能进入万剑宗,两人隐瞒了恋人身份,所以万剑宗内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是情侣,若非如此杨天照也不会怎么莽撞的去提亲了。

当时杨天照对穆紫玉一见倾心,回家就跟父亲说他看中了一位姑娘想要娶她为妻,那位就是穆紫玉。

杨天照的父亲杨修武身为万剑宗的宗主,他对于刚刚晋升为内宗弟子的穆紫玉有些印象,而且印象还很不错。

穆紫玉看上去文文静静的,跟那些所谓的世家千金比起来不但没有丝毫的逊色,反而还多了几分清纯和简单。

杨修武中年丧妻,膝下只有杨天照怎么一个人儿子,平时对他也是格外的溺爱。

从小到大,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杨天照想要的东西,不管是神兵利器,还是什么心法秘籍,杨修武都会绞尽脑汁的为儿子找到这些东西。

现在儿子长大了,想娶妻生子,娶的还不是别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宗内女弟子,这在杨修武看来根本就不叫事儿。

虽说成婚讲究门当户对,可万剑宗家大业大的,他那家的门儿也对不上啊!要说整个九黎帝国能跟万剑宗称得上门当户对的,恐怕只有住在帝都里的王族了。

事实上,这几年王族中有不少适龄之女的父母表示过想要跟杨修武结为姻亲,但杨修武都一一回绝了。

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王族之女,虽然能够得到无数的名和利,看上去也很风光,可这样一来,杨天照必定会陷入到王族的利益漩涡当中,无法自拔,这种结果可不是杨修武想看到的。

比起找一个表面风光实则暗流涌动的王族做亲家,杨修武觉得还不如找一个像穆紫玉那样的普通人家做亲家比较好一些,最起码普通人家不会有什么勾心斗角。

退一万步说,将来如果有一天杨天照另觅新欢,那也可以随时休妻另娶,以穆紫玉那样的家庭也不敢有所微词。

而且这样一来的话,以后就不用找各种理由去搪塞那些想要和万剑宗结亲的王族们了,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对万剑宗和杨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杨修武沉思片刻,告诉杨天照:“择日不如撞日,你明天就去提亲,下个月初七就是黄道吉日,婚礼也就定在那天吧。”

有了杨修武的态度,这桩婚事就算是水到渠成了,至于那些关于穆紫玉和侯坤的流言蜚语,在杨天照那几十箱子彩礼放入穆家院子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关于万剑宗未来少宗主夫人的流言蜚语,谁人敢讲,谁人又敢说哪?一言不慎那可就是灭门之祸啊!

大老远的,穆紫玉就看见了杨天照在朝自己招手。穆紫玉深施一礼道:“参见少宗主。”

“不必多礼,紫玉师妹,我去你们院里找你,她们说你来洗剑池了,我就马不停蹄的来找你了。”杨天照喘着粗气说道。

“找我?少宗主你找我何事啊?”

杨天照呼了一口气,平静的说:“我……我今天……去你家提亲了。”

“什么!”穆紫玉惊呼道。

“我说,我今天去你家提亲了。”

穆紫玉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少宗主,男女有别,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见穆紫玉不相信,杨天照从腰间掏出了那一纸婚书,打开在穆紫玉的面前。

当穆紫玉见到婚书那一刻,仿佛天都塌了下来,穆紫玉浑身发抖看着眼前的婚书,那婚书字里行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刺入她的心脏。

婚书一结,婚期一定,这桩婚事无法更改,穆紫玉只感觉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就昏厥当场。

第十七章 禁药

穆紫玉昏迷了一天一夜,她醒来的时候,万剑宗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即将要与少宗主杨天照成婚的信息。

整个万剑宗都在张灯结彩,准备杨天照的成亲事宜。

女弟子居住的清佛院内,穆紫玉虚弱的靠在床边,一众平日与她不和的师姐师妹们,此刻正像一群苍蝇一样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紫玉师妹,这是师姐给你炖的雪莲羹,你快尝尝,有美容养颜的奇效哦。”

“是呀,紫玉师妹,这可是李师姐的压箱宝贝,平时自己都不舍的用啊。”

穆紫玉没有理会这些人,只是平静的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位被称之为李师姐的女弟子在出门前,对穆紫玉道:“紫玉师妹,师姐作为过来人得劝你一句,胳膊拧不过大腿,人有的时候就得认命。”

穆紫玉大吼一声:“出去!”

等一众女弟子都出去了之后,穆紫玉是泪如雨下,整个人哭的都缩成了一团。

当天夜里,侯坤一人一剑,趁着夜色就潜入了穆紫玉的房间。

数语缠绵,两人当即决定私奔,从此纵情山水,浪迹江湖,再也不理红尘俗世。

侯坤和穆紫玉的一时冲动却没有考虑过后果,万剑宗作为九黎帝国数一数二的超级宗门,少宗主未过门的新媳妇儿跟人私奔了,此等奇耻大辱,别说杨修武不能忍就是万剑宗的数十万弟子也不能忍。

次日,杨修武就召集了几百名弟子,要诛杀侯坤,穆紫玉满门九族,以泄心中之愤。

穹窿山,侯穆两家宗亲共计七千二百一十三人,一夜之间,尽数死于万剑宗弟子的长剑之下。

然而这一切对侯坤和穆紫玉而言却只是刚刚开始,紧接着杨修武发出江湖追杀令,凡取侯坤穆紫玉人头者奖八万法石。一时间风声鹤唳,江湖上所有的宗门,帮派,悍匪流寇全部出动追杀侯坤跟穆紫玉。

几度险象环生,侯坤和穆紫玉才逃到了机括城这个法外之地。

为了躲避万剑宗宗主的江湖追杀令,侯坤和穆紫玉在这机括城,一躲就是几十年。

初到机括城有多难,两人从无到有,历经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才创立了巨鲸帮,打拼出了一片天地。

几天前,穆紫玉带着儿子前往巨鲸帮的管辖地青狼峰看望侯坤,不曾想,半路竟遇上了秦润合这个色中饿鬼。

秦润合见穆紫玉那风韵犹存的模样便心生歹意,命令手下帮众去抢人!穆紫玉带着儿子拼死抵抗,几经周折才逃到了巨鲸帮的管辖地青狼峰。

可秦润合看中的猎物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很快,穷奇帮的一众人马就跟着秦润合攻上了青狼峰。

巨鲸帮的人虽然奋起反抗,但终究人少势弱,血战一夜,巨鲸帮全军覆灭,只有侯坤一个人杀出了重围,穆紫玉和儿子也死于穷奇帮的乱刀之下。

穷奇帮占领了青狼峰以后,找到了穆紫玉的尸首,秦润合惋惜几声就连夜命人将尸首送到万剑宗领赏。

侯坤九死一生的逃回了机括城,愤恨之下,侯坤散尽家财,招募人手要为妻儿兄弟报仇,这才有了今天青狼峰的帮派之战。

秦润合身陷火海,生死不明,穷奇帮军心涣散,根本就无心恋战,肖闹,贺远,侯坤三人领着巨鲸帮趁势反攻,一举就扭转了战局。

穷奇帮的四位堂主和两位副帮主见势不妙,当即就带领着各部人马撤出了青狼峰,逃之夭夭。

火海之中,突然一股火焰龙卷风呼啸而起,破开了一条道路!

左右两边升腾着火焰,秦润合面目焦黑的走出了火海。

“猴儿崽子,老子当初卖你仙器可不是叫你来恩将仇报的。”秦润合怒目横眉道。

肖闹收回了【流光玄玉球】道:“秦帮主,这恩将仇报从何说起啊?这对儿仙器【流光玄玉球】可是我明码标价买回来了的,三百万法石一颗不少,何来恩将仇报一说啊?”

“巧舌如簧,不知死活。”

秦润合大手一挥,数百道风刃就像潮水般袭了过来。

肖闹身子一滕,祭出手中的【流光玄玉球】,【流光玄玉球】在空中化作青龙火凤,再次直奔秦润合而去。

青龙带着万道天雷自天空袭来。

火凤带着燎原之火自地面攻去。

侯坤手握长剑紧随其后,准备伺机而动。

秦润合眉头一皱,身躯化作一只通体银白的星云豹,带着一股无极刚风就迎向了青龙火凤。

“轰隆!”

三股强大的能量气旋瞬间席卷天地,方圆百米的植被夷为平地,青龙火凤化为鳞羽消散。

侯坤被秦润合的星云豹真身一掌拍入地面,地面砸出来一个十几米的深坑。

深坑中的侯坤口吐鲜血,歇斯底里的吼道:“秦润合,老子和你拼了。”

说完,侯坤将一颗紫色的禁药送入了口中。

禁药是用聚灵草提炼而成的,根据提炼的计量不同分为三种颜色,十斤聚灵草提炼出来的禁药为黄色,一百斤为红色,一千斤为紫色。

服用禁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修为大增,但同时也会给人体带来极强的损伤,比如说兽化。

肖闹俯身冲深坑里喊道:“侯坤,侯坤,活着就应一声。”

秦润合在肖闹身后,语气冰冷的说:“他要是能活着,我管你叫爷爷。”

“嗷!”

一个巨大的黑色火球从深坑中升腾而起,火球凌空破碎,一只身形巨大的金毛大猩猩从天而降。

秦润合仅跟那只金毛大猩猩对视一眼,就吓得连连后退,犹如惊弓之鸟。

肖闹心中大喜,指着秦润合骂道:“孙子,叫爷爷。”

秦润合大声怒吼:“吾儿文龙何在?给为父杀了这个猴儿崽子,你以后就是穷奇帮的帮主了!

徐文龙高声答道:“孩儿遵命。”

肖闹:“……”

有了秦润合的命令,徐文龙也不理会什么帮派之战了,提刀就直奔肖闹而去!

徐文龙是神之体十阶加幻阳镜十阶的高手,若不是这场帮战,他此刻应该在闭关,准备冲击混元一气真身境界。

虽然肖闹的修为境界也不低,但跟徐文龙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千帆过尽!”

肖闹身形一晃,化为一道虚影,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跟徐文龙硬碰硬,肖闹除非疯了,不然绝对不可能干这种傻事。

“想跑,门都没有。”

徐文龙纵身一跃百米,全身被一股米黄色的异光包裹,一个猛子遁入了地中。

紧接着,地面升腾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地垄,紧追肖闹不放。

贺远见此将手中的【游龙长棍】一横,舞了一个棍花,把身边的穷奇帮打手全部击退,朝着肖闹和徐文龙行进的方向紧追而去

一直躲着东边树林那棵大槐树下的邢云,先是看着肖闹跟徐文龙以一种古怪的姿态从自己眼前跑了过去,然后就看见贺远拿着一根长棍,身后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穷奇帮打手迎面而来。

邢云在心中大骂:“我他喵的到底是柯南附体还是柯南他爸爸转世啊?怎么到哪哪打仗,到哪哪死人啊?”

贺远的速度没有肖闹他们快,追到大槐树下的时候就已经追不上了。

第十八章 生死兄弟

大槐树附近,激战数时,十几个穷奇帮的打手被贺远打的只剩下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中,四人用刀,一人用斧,用刀的四个人呈四角阵型,同攻,同守,同退,始终将贺远包围在中间。

而另一个用斧头的人则一直没有上前,一直在外围比划着手中的斧子。

躲在大槐树后面的邢云,也在暗中观察这些人,这四个用刀的人,一个秃头,一个络腮胡,两个模样英俊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他们四个人加在一起,实力跟贺远是不相上下。

至于这个用斧头的人,体态矮小,圆头鼠目,感觉很猥琐……

虽然这个人很猥琐,可他手中的斧子确实是不错,形似虎头,同体银白色,斧柄从镶有绿色的宝石。

四个用刀的打手同时横刀在手,齐声道:“镜渊阵!”

四个用刀的打手骤然消失,地面之上突然升腾出七块两米高的铜镜。

七块铜镜间隔一米,围成一个圆形,将贺远包围其中。

这七块铜镜,每一块当中都有一个贺远,他们神情各异,有喜,有怒,有哀,有惧,有恶,有爱,有欲,每一个都在冲着铜镜外的贺远笑,笑的狰狞无比。

突然!铜镜中那个神情喜悦的贺远变成了穷奇帮的秃头打手。

秃头打手冲出铜镜,提刀就砍向了贺远的后背。

锋利的刀锋在贺远身后砍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飞溅,瞬间就浸透衣衫!

贺远哀嚎一声,立刻侧身横棍,【游龙长棍】伴着阵阵龙鸣就袭向了秃头打手。

秃头打手身形一顿,再次进入了铜镜当中,然后铜镜中就又出现了一个神情喜悦的贺远在冲着铜镜外面的贺远大笑。

紧接着,穷奇帮的络腮胡打手和那对孪生兄弟就又从其余几块铜镜当中出现,偷袭贺远。

他们跟秃头打手一样,一击得手就立即再隐入镜子中,准备下一次的偷袭。

就这样,周而复始,十几个回合下来,贺远已经是伤痕累累,单膝跪在地上。

一直在外围比划斧头的打手,忽然大声说道:“早就听闻棍儿哥乃是兄弟帮的第一打手,兄弟也曾心向往之,可今日一见,却没想棍儿哥如此让人失望,竟连四个穷奇帮的杂役都打不过,看来兄弟帮果然是垃圾的很啊。”

本来就因为担心肖闹的安危,贺远就有些焦躁,现在又被这诡异的阵法给困住了,心烦意乱的贺远再别人怎么一激,盛怒之下是彻底失去了理智。

“龙鸣!”

只见贺远掌心聚齐一道雷芒,湛蓝色的雷芒如同地狱之火,带着贺远的愤怒就打向了那个侮辱兄弟帮的打手。

然而这道雷芒刚一脱手,那块带有喜悦神情的铜镜就挡在了雷芒前。

“轰!”

雷芒炸裂,铜镜随之破裂,铜镜中那个有喜悦神情的贺远也变得痛苦不堪。

贺远眼前一亮,举棍就要砸碎铜镜。

就在那手起棒落的一刹那,贺远突然听见有人在耳边喊道:“那镜子是你自己的七魄,不能打碎!”

千钧一发之际,贺远收住了手中长棍,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慢慢的,贺远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污浊,然后就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下一刻,光明击破黑暗,镜渊阵化为泡影。

那四个用刀的穷奇帮打手被镜渊阵反噬,当场吐血而亡。

而贺远刚刚在镜渊阵中伤了自己一魄,现在也是吐血倒地,无法动弹。

“谁!什么人?”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面向大槐树说道。

邢云双手抱头,缓步从大槐树后面走了出来。

“帅哥,我说我不认识他,你相信吗?”邢云柔声说道。

“你当我傻啊!”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举起斧子就追着邢云砍。

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修为并不必邢云高多少,甚至他的身体协调性还没有邢云好。

两人你追我逃,跑了十几圈,最后两人又同时在大槐树后面停了下来。

“啊……啊……大哥别追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咱俩又没仇,各退一步行不行?”邢云呼哧带喘的说。

“行,我杀了贺远就放你走。”

邢云一点头:“成交。”

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刚一转身,邢云上前闷裆就是一脚,这一脚之重足以断筋碎骨。

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疼的是满地打滚,杀猪般痛苦的嚎叫是一声高过一声,没一会就活活疼死了!

邢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哆嗦,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目光呆滞的望着贺远。

贺远没有没有安慰邢云,而是冷冷的对邢云说:“要是害怕就喊出来,下一次就不会害怕了。”

说完,贺远起身盘膝吐纳,天地灵气慢慢聚集。

贺远坐下一朵蓝色的莲花升起,将贺远包裹,形成了一个莲花苞。

“啊……!”邢云崩溃的大喊。

邢云他不想杀人,他只是想救人,可现在救了一个人,却又杀了一个人,自己应该怎么办。

在机括城这个鬼地方,帮派厮杀是合理合法的,你不杀他,他就杀你,邢云自己也明白这些,可不管怎么说,邢云就是没办法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包裹住贺远的莲花苞缓缓的绽放,贺远身上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

贺远伤势好转,起身走到了邢云面前,朗声道:“今天你救了我两次,如果我今天不死,那我们以后就是生死兄弟了。”

然后贺远就一路向东狂奔,去寻找肖闹。

他跟肖闹是生死兄弟,什么是生死兄弟,可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但无论是何种见解,所谓的生死兄弟都绝不是在皇天后土前说那么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对肖闹,贺远而言,生死兄弟就是,不管你是生是死,只有我活着就一定带你回家。

天色渐渐昏暗,邢云挖了一个大坑将那十几个穷奇帮的打手给埋了。

他在坟前磕了几个头,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想杀你,你的在天之灵,若有怨,有恨,可以随时找我索命,希望那个时候我还活着。”

邢云看开了,在机括城,每个人都会死,而且都是死于非命,今天是他,明天是她,后天可能就是自己,或情愿或不情愿,死后都是这荒山的枯骨,无人理,无人埋,尸身化沃土,魂魄化青烟。

就在刚刚,另外十几个穷奇帮打手的妻子,朋友,兄弟来这里收尸。

他们把那十几个死了的穷奇帮打手里外,从上到下搜了个遍,然后除了尸体没有带走,其余的全部都带走了。

邢云起身,准备离开青狼峰,一回头,草丛中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吸引住了邢云的目光。

邢云走过去,用手分开草丛,那个发光的东西正是他打死那个穷奇帮打手的斧头。

邢云伸手想把这把斧头给带走,可他用手一拿,发现根本拿不起来,这斧头就像长在地上的一样。

邢云不服,用尽全力就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这斧头依旧纹丝不动。

邢云指着斧头骂道:“你大爷的,要不要怎么小心眼啊?我不就是不小心打死了你的主人吗,至于吗,你说你不跟我走,我怎么把你交给你主人的亲人手里啊?我不把你交给你主人的亲人手里,他们怎么找我报仇啊,再说了,你主人都死了,你不得帮他完成他未尽的事业吗,比如说保护一下他的亲人什么的,当然了,在此期间你也可以保护一下我吗……毕竟我要是死在了别人手里,你主人的亲人找谁报仇啊!”

邢云这次用了全部的力气,但斧头还是纹丝不动!

“天机眼!”

邢云生气了,用天机眼查看了一下斧头。

虎鉞:法器,重四百三四十斤,器灵,成年雄性剑齿虎。

“???”

“器灵还分公母,这成年剑齿虎是什么鬼啊?”邢云不解道。

玄幻小说里的器灵不都是个个风情万种,多才多艺,对主人言听计从的青春美少女吗?这剑齿虎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文艺作品跟现实出入怎么大吗?

说起玄幻小说邢云想起来了,书里的灵器神兵什么的不都是要滴血认主吗,自己要不要也第一滴试试哪?

邢云咬破自己的手指,把一滴血滴到了虎鉞上。

紧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在邢云的心头涌现。

虎鉞好像和自己建立了某种联系,自己可以感受到,虎鉞中那只剑齿虎的虎魂正在咆哮,想要冲破某种禁忌。

邢云再次试着拿起虎鉞,这一次他轻而易举的就拿起了虎鉞,虎鉞此刻就像他身体的延伸一样。

邢云拿着虎鉞回城,路上经过了巨鲸帮和穷奇帮的主战场,硝烟弥漫,尸横遍野,一只被火烧成焦炭的猩猩,脚下还踩着一只血肉模糊的白色豹子,那模样非常的恐怖。

邢云走到了机括城的西城门,西城门已经关闭了,控制西城门的帮派人士,已经挨个向想要在西城门留宿的商人们收取住宿费了。

邢云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转身,向小树林里走去,他今夜只能到小树林里将就一下了。

邢云爬到了一棵歪脖树上,身子斜靠在树干上,手里紧紧握着虎鉞。

突然!一阵呼救声传来,邢云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环视着四周。

第十九章 遮天

“救命啊,来人啊!你们英明神武,举世无双的闹哥遇到危险了!”

声音越来越大,邢云张望着四周,声音好像是从南面传过来的,可树林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隐隐约约中,邢云只看见黑漆漆的树林里,有一道模糊的白影和一道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靠近。

影子虽然模糊,但白影从体型上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人,而黑影体型上来看应该是一只异兽。白影的速度很快,在每一棵齐腰粗的大树前都会故意绕几圈,目的应该是为了甩掉身后的黑影。

可黑影始终紧紧的咬在白影身后,那些齐腰粗的大树全部被黑影一一撞断。轰鸣阵阵,土石飞溅,树林中鸟惊兽奔,黑白双影所过之地皆是一片狼藉。

黑白双影越来越近,邢云分辨出,白影是一个留这十分骚气刘海儿的英俊男子,而黑影是一个长得有点像老虎的野猪。

听风兽:二品异兽,形猪似虎,目不可视物,听力敏锐,能听风辨位。

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邢云出言提醒:“它叫听风兽,是二品异兽,目不可视物,只能听风辨位,你只要站在原地不动不出声就没事了。”

白衣男子扭头大骂:“你大爷的,不帮忙还说风凉话,有种你下来试试不动不出声。”

邢云在树上不满道:“凭什么,猪追的又不是我,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去你大爷的,老子跟你拼了。”白衣男子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跳上歪脖树,一个熊抱就抱住了邢云。

邢云:“……”

白衣男子的身子紧紧贴在邢云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鼻息相融,谁也不敢出声,谁也不敢动弹。听风兽在歪脖树下徘徊,歪脖树上的白衣男子跟邢云皆是双目圆瞪,眼神中都流露一丝愤怒,两人好像是在用眼神对骂。

“你大爷的,老子好心帮你,你却恩将仇报。”

“你二大爷的,招儿是你出的,要死就一起死。”

“王八蛋,你是人吗?”

“你是老子就是,你要是说你不是,老子不介意听你汪两声。”

“你大爷的,你晚上吃什么了?”

“蒜蓉烤羊腿!”

白衣男子被听风兽追了很久,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了,汗臭味再混合上蒜蓉烤羊腿的蒜臭味和羊膻味,熏的邢云眼泪都流下来了。

见邢云哭了,白衣男子立刻向邢云投去了鄙视的目光,那样子好像是在说:“瞧你那怂样,至于吗,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听风兽在歪脖树下徘徊了许久之后,没有找到白衣男子就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等听风兽走远了以后,邢云双手抓住树头,抽出右脚,侧身一踢就直奔白衣男子的面门而去!白衣男子脖子一仰,右手抓住邢云的脚踝,用力那么一扭,邢云哗啦一声就从歪脖树上掉了下去。白衣男子右手一用力,邢云大头朝下就怎么被白衣男子给倒吊在歪脖树上了。

邢云奋力的一晃身子将手中的虎鉞丢向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脖子一歪,虎鉞紧贴着白衣男子的耳朵就飞了过去。

“呦呵,近战的法器当暗器用,兄弟你挺有想法啊!”

邢云的身子在风中凌乱,嘴里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恩将仇报,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白衣男子笑道:“兄弟,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先动的手哎。”

“谁先动手了,老子身子抽筋了不行吗?”

白衣男子用力一抬胳膊,把邢云又给拽了上来。

邢云被拽上来以后,身子整个趴在树枝上,双手抱着树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

白衣男子冲着邢云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姓肖名闹,是兄弟帮的帮主,江湖人称闹哥,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邢云没好气儿道:“我姓唐名三藏,自东土大唐而来,江湖人称御弟哥哥是也。”

“你确定?”

“确。”还没等邢云把话说完,肖闹就再次抓住邢云的脚踝把他倒吊了起来。

“兄弟啊,玩是吧,来闹哥陪你玩个够。”肖闹左右摆臂,邢云就像荡秋千一样的被他左右摇晃。

肖闹一边摇晃在邢云,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咱们扯大锯,咱们拉大锯,姥姥门前唱大戏。”

邢云被左右摇晃了七八圈以后就彻底服了,开口求饶道:“别摇了,别摇了闹哥,我服了,我叫邢云,从龙源城刚到机括城没几天。”

肖闹再次把邢云拽到了歪脖树上,说道:“你看看你,早怎么懂事不就好了吗,顽皮。”

邢云看着肖闹那张无比欠揍的脸,哗的一声就吐了……

肖闹坐在歪脖树的树枝上,头偏在一边,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拍着邢云的背,说道:“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吗,怎么还吐了哪?你可千万别说你怀孕了啊,我可不会负责任的哦。”

邢云抬起头,指着肖闹的鼻子就像破口大骂,他此刻嘴里有一万句不堪入耳脏话要喷涌而出,可一想到刚刚那风中凌乱的感觉,邢云又把它们给咽了回去。

“说吧,你想怎么样?”邢云有气无力的说道。

肖闹语气平和的说:“什么叫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才对吧?你说你一个凡之体一阶,聚灵境一阶的小虾米,我要是想害你还用那么麻烦吗,所以你不用怎么紧张,我就只是单纯的想感谢一下你的救命之恩而已,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闹哥说,闹哥都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感谢我,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你说。”

邢云想了想:“这样吧,我今天身上没钱了,你帮我交一下西城门的住宿费行吗?”

肖闹摸了摸身上,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白天的时候在青狼峰跟徐文龙恶斗了一场,肖闹受了点伤,贺远找到肖闹以后就直接带着肖闹去了九龙帮找那个夏堂主。

在夏堂主那里疗了个伤,洗了一个澡,漫漫长夜无睡意,肖闹就想出去溜达溜达,结果走出去不到两里路就遇到了听风兽这只二品异兽,然后就被一路撵到了这里……

实际上,肖闹身上的这件白衣,其实就是一件浴袍,肖闹身上现在别说是西城门的住宿费了,就是寸铁也没有啊。

肖闹不是没有想过,到西城门找一个熟人先借点法石应应急,可自己刚刚说还信誓旦旦的跟邢云说有什么需要就说,自己都会全力以赴的做到。结果人家就要去西城门住一晚,自己还要领着他去西城门找人借钱,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个堂堂兄弟帮的帮主还怎么做人,兄弟帮以后还混不混了。

“天机眼!”

趁着肖闹走神,邢云用天机眼查看了一下肖闹,他想看看肖闹究竟是什么修为境界,结果邢云什么也没有看到,就看见了两个字,遮天。

邢云心说:“遮天,遮天是什么鬼啊?难不成他就是传说中的某位大帝!”

肖闹看见邢云眼睛中有一道紫光闪现,好奇道:“你这眼睛是干什么用的?”

邢云回了一句:“看美女……”

“哈哈哈,”肖闹哈哈大笑:“好小子,你颇有哥哥我当年的丰采啊。”

邢云:“……”

两个人就怎么扯东打西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从晚上聊到早上,至于去西城门住宿的事儿早都不知道被抛到那个九霄云外去了。邢云跟肖闹从天文地理聊到风土人情,从人情世故聊到了女人三围。越聊越开心,越聊越对脾气,肖闹越来越觉得邢云像过去的自己,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为人处世,甚至就连某些经理也都如出一辙,除了邢云稍微有一点自卑不像自己以外,其余都几乎一模一样。

邢云告诉了肖闹关于天机眼的事情,肖闹也把遮天的事情告诉了邢云。

遮天是天系秘术中一种变异存在,它没有窥探天机的能力,只有蒙蔽天机的能力。其实所谓的天机就是一些普通人无法获取的信息,比如说谁谁谁的法源之地在哪,某某阵法的阵眼在哪,这些都是天机。世间万物,只要是在天道的监视下,一切都是天机,而修炼成遮天就可以摆脱天道的监视,屏保一切天系秘术对自己的探查,从而真正的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

虽然遮天听上去感觉很高大上,但要细细品一品就会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用,摆脱天道对修行或者是个人有什么用那?答案是没有,摆脱天道对那飞升化神的大能可能有用,但对混元一气真身境界以下的修行者而言,摆脱天道远没有可以探查天机来的实在。

第二十章 李半仙

天蒙蒙亮,机括城的西城门,准备进城的商贾行人就开始聚集在一起。肖闹和邢云两个人勾着肩,搭着背,一同眯着熊猫眼,堪称是人群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城门缓缓打开,肖闹和邢云进了城就直接去了地下商场,在地下商场的门口刚巧就遇到了贺远。

贺远手里拿着一竹筒豆汁和两根油条,说道:“闹哥,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肖闹打着哈欠道:“一会再说,你先给那个死胖子十个法石,我们哥俩先进地下商场睡一觉。”

贺远交了钱,肖闹邢云两个人一同进了地下商场。

地下商场虽然是由地下岩洞改造而来,但内部镶嵌有大量的深海夜明珠,虽不见天日却亮如白昼。弯弯绕绕的过道中,每隔十米就一个手持长剑的傀儡士兵站立在那里。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监视地下商场里的人不要打架斗殴,杀人越货等等违法之事。

地下商场虽然是在地下,但也要遵守机括城城内的法律法规。

肖闹拍了一下邢云的肩膀,说道:“你就先随便找一个地方睡吧,我回家了,你别跟过来啊。”

肖闹所说的家其实就是地下商场的摊位,地下商场里的摊位也就是用木板搭建的简易板房,每一个简易板房大约有十几平米,住一个人勉强够用,住两个人就可能要抱在一起睡了。

住在地下商场里的人其中七成是没有摊位的,他们都是睡在过道旁边或者是僻静的角落里。邢云随便找了一个犄角旮旯就躺下了,一觉睡到了中午。

肖闹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衣服,手里盘着那对【流光玄玉球】来到了邢云身边。肖闹用脚尖轻轻踢了邢云几下,说道:“快醒醒,快醒醒!都什么时候,太阳都晒屁屁了还睡。”

邢云翻了个身,用手搓了搓眼屎,说道:“太阳在哪呢,晒谁屁股了?”

肖闹一笑:“爱谁屁股就谁屁股,走,闹哥请你吃饭去。”,

邢云沉吟片刻:“你先去吧,我想在地下商场逛一逛。”

肖闹点头:“行,我在福记等你啊。”

地下商场的第一层,卖的都是神兵秘术这种动不动就是几万几十万法石的好玩意儿。能在这摆摊的商人,手里面都是有十几件压堂货的主儿,正所谓店大欺客,这些人平时牛的都跟什么是的,不可一世。

邢云走到一家摊位前,看见一把特别精明的长枪,邢云向摊主询问价格,结果摊主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邢云的鼻子给气歪了。

摊主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高个,他见邢云穿的十分地艰苦朴素就冲邢云骂道:“废特么什么话,你们这些臭叫花子一天天的就怎么闲吗?天天来问价,问了价你们能买得起吗?这可是仙器,你们看一眼都是要折寿的,知道吗。”

邢云这个气啊,心说你至于吗,老子不就是问了问价格吗,店大欺客的老子见多了,可欺成你这样的是不是就过分了。邢云想上去就摊主一巴掌,教教他什么是素质,后来看了看那膀大腰圆的傀儡士兵就放弃了,最后他狠狠地瞪了摊主一眼就去了地下商场的第二层。

地下商场的第二层是杂物区,比起略显冷清的第一层,这里可谓是无比热闹。各色的皮货,各色的奇珍异宝,这里的摊主也都十分热情,不管你是问价还是买东西,他们都始终笑脸相迎。

邢云走到了一个拐角处,这个拐角处有一位算命的老先生在这支了一个卦摊。卦摊不大,就一张四方桌,两条板凳而已。卦摊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竹签,龟壳,八卦镜等等都有。

这位老先生,身穿一身道袍,白发,白眉,白胡子,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

邢云刚刚走到老先生面前,这位老先生就拦住了邢云。

“这位公子请留步,老夫看公子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算命先生语气凝重的穷奇帮的说道。

刚刚被人进行了一波人身攻击,现在又有人说自己要有血光之灾,邢云心里的火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冲着算命的老先生就嚷嚷道:“血你大爷个腿啊,你个老骗子会说话吗,什么就血光之灾,想骗钱就直说,你跟爷说两句吉祥话,爷兴许一高兴就给你个仨瓜俩枣的,可说血光之灾是几个意思啊,你信不信爷一斧子劈了你的卦摊!”

邢云的嚷嚷声越来越大,地下商场第二层的人都被吸引力过来,他们看着邢云和算命的老先生纷纷议论。

“什么情况,李半仙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清楚,好像是算命的时候给这位小哥惹毛了。”

这位算命的老先生名叫李睦昭,绰号李半仙,在机括城算命也有五十个年头了。这五十个年头里,关于李半仙的品行大家都是众说纷纭,但要是说算命,李半仙那绝对是机括城里的头一号。

李半仙早年为了能修行天系秘术可谓是吃了很多的苦,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李半仙终于练成了天系秘术天机算。天机算可以窥探天道中对某个人的命运安排,也就是俗称的预知未来,当然预知未来也不会预知的太远,最多也就十天,可这十天对算命而言已经住够了。

算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骂过,现在被一个毛头小子骂是老骗子,李半仙肯定不能忍。

当即起身骂道:“黄口小儿休要胡言,老夫算命五十载,何曾骗过一人。”

邢云撇嘴道:“骗没骗过你自己清楚,江湖骗子,呸!”

李半仙的脸色被邢云气的是红一阵儿,绿一阵儿,黑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得亏李半仙是一个算命的,他要是一个跳大神儿的,这会儿肯定有人以为他请神了,而且请的还是关羽,张飞,曹操,蛤蟆精……

“好好好,老夫不跟你做这口舌之争,你说老夫是江湖骗子,那你可敢跟老夫赌一赌!”

“怎么赌?”

“老夫要是能算出你未来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你就在老夫面前磕头认错,如何?”

邢云问道:“要是算不出来又或者算的不准哪?”

“要是算不出来或者不准,老夫就给你一百颗法石,从此不再算命。”

“成交!”

李半仙双目紧闭,起手掐算,指尖中紫色光芒闪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周围寂静无声,大家都想看看李半仙能算出什么子丑寅卯来。李半仙突然睁开了眼睛,怒目邢云,大声道:“小子,我看你是天庭不满地阁不圆,此乃五行缺德之相,你若不及早多休功德,早晚有一天会堕入魔道,永不超生。”

邢云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你这是算出来了?”

李半仙从乾坤囊拿出一大包法石丢给了邢云,道:“这是一百颗法石你数数,老夫从此不再算命,告辞。”

说完,李半仙双手分开人群,怒气冲冲的就离开了地下商场。李半仙走后,人群渐渐散去,邢云拿着这一百颗法石有点不知所措,幸福来得突然了自己一些迷茫。

邢云拿着法石去了福记酒楼,找到了肖闹,把李半仙的事儿一说,肖闹差点没把饭喷邢云脸上。

“你别笑啊,你倒是帮我出出主意啊,我心里的一股邪火没忍住,然后稀里糊涂的就给人家老头的饭碗给砸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邢云一脸愧疚的说道。

肖闹道:“什么怎么办,凉拌,李半仙他说话太损,什么血光之灾,我看是他才有血光之灾吧。”

“你别怎么说,人家一个老头也挺可怜的。”

“你也别自责,我估计就是李半仙不想再算命了,所以就故意找了你怎么一个由头。”

“是吗?”

“肯定是,李半仙的天机算除了算不出像我这样会遮天的命以外,其他的就没有他算不出来的。”

“也许吧,那这些法石怎么办啊?”

“留着呗,天降横财你不收,从此财神不理你,留着。”

“哦。”

在福记酒楼吃完饭,肖闹带着邢云去了赤云峰。昨天邢云告诉肖闹,自己之所以会去青狼峰挖聚灵草是因为在赤云峰得罪了一个女人。肖闹听邢云描述了一下那个女人样貌举止,当场就猜到,这个女人八成就是方婕。

果不其然,邢云和刚一到赤云峰,方婕就看见了邢云。方婕一看见邢云就火冒三丈,掌心聚齐一道金芒就要打向邢云。肖闹急忙拦住:“方姐冷静,冷静啊方姐,都是朋友不至于的。”

方婕急声怒道:“什么朋友,这小王八蛋吃老娘豆腐,还吓唬老娘,老娘要不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老娘就咽不下这口气。”

“诶呀,你说你跟一个小辈置什么气啊,邢云还不给方姐配一个不是。”

“方姐对不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方姐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和小弟计较。”

方婕高声大喊:“老娘不是大人也不是宰相,老娘是女人,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给老娘滚过来。”

“都给我住手!”

第二十一章 玉麒麟 上

一长发男子,肩背长剑,口叼一支牡丹花,踏风而来。这男子面如冠玉,留着一头齐肩长发,眼眸深邃,给人一种抑郁的感觉。

男子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对肖闹道:“禽兽,放开那个女孩。”

肖闹很识时务的就放开了方婕,然后冲这名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您来,加油。”

男子取下了口中的牡丹花,深情款款的递到方婕面前,然后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美女,不要生气了,好吗?宽容的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给安某一个面子,不要再跟这位邢云小友计较了。”

方婕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不善的说:“安澜,你几个菜喝成这样啊?面子,你的面子很值钱吗?”

这男子姓安名澜,是机括城勿扰帮的帮主,同时也是肖闹跟贺远好兄弟。

安澜老脸一红:“什么意思啊,我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帮之主,这面子怎么说也不能太便宜吧。”

方婕嘲讽:“就七个人的帮派也叫帮派?”

安澜怒道:“不给面子是吧,好,那我也不客气了,实话告诉你,是贺远叫我过来,意思很明确,你只要敢动邢云,他和肖闹就动你!”

说完,安澜转身就走,走到肖闹面前是还叹息了一句:“这娘们真不懂事啊。”

肖闹和邢云满头黑线,同时向安澜行注目礼,目送他下山。

“他……是在帮我吗?”

肖闹嘴角抽搐:“他……是一个好人,真的。”

啪的一声!方婕来到邢云面前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对肖闹吼道:“动我啊,你动我啊!”

肖闹阴着脸,没出声,低着头,脚在地面来回的打转。意思很明确,你差不多就行了,别逼我!

方婕不依不饶,抬手就又给了邢云一巴掌,继续冲肖闹吼道:“动我啊,你倒是动我啊!”

这个时候,赤云峰上的气氛就已经很古怪了,在这里挖草的挖草商人是整个混元山最多的,他们见肖闹,安澜,方婕,三个人在为了一个陌生男子争吵就纷纷围了上来,想要看个热闹。

人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是有热闹,他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都会放下手里的活儿,从四面八方赶过去,凑个热闹。

他们想不明白,肖闹,贺远,安澜这三个人号称是机括城的铁三角,可他们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来得罪方婕这个好朋友哪?

要知道,肖闹虽然爱交朋友,可为朋友两肋插刀得罪人的事儿也不是经常做的,而贺远为人高冷,平时又极少和人交朋友,安澜性格沉闷,在机括城除了肖闹跟贺远以外,别说是朋友了,就连熟人都不多。

从邢云的气质和打扮上来看,他既不像是那个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儿,也不像是什么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那问题来了,他究竟是谁,究竟和铁三角有什么渊源那?

这些问题困扰着看热闹的人群,喜欢凑热闹的人都有这个毛病,越是不明白的事情就越想弄明白,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心理谁也说不清楚。

方婕的第二巴掌打下去,肖闹就已经怒了,打人不打脸,打自己救命恩人的脸那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在江湖上混,有时候脸面可是比命都重要的。

“方姐,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今天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事儿就算了行吗?”肖闹咬着后槽牙说道。

“行,老娘今天就给你们一个面子。”

肖闹用胳膊捅了捅邢云,两只手捂着脸的邢云立刻会意,冲方婕鞠躬道:“谢谢方姐,大人有大量。”

方婕白了邢云一眼,没说话,方婕和邢云的恩怨自此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赤云峰上的挖草商人对这个叫邢云的新人都颇为好奇,但好奇归好奇,他们谁也没有主动跟邢云接触,谁也没有主动跟邢云说一句话。

原因不光是因为方婕,还有就是他们不清楚邢云的底细,怕自己卷入那些帮派的利益漩涡中。机括城这个地方,一但卷入了帮派的利益漩涡,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混元山有七座山峰,赤云峰的挖草商人是最多的,因为这里没有帮派管理,其余的六座山峰都有帮派管理,到那里挖草你想要先交门禁才能挖草,挖完草还要交十抽一税。

当然这对挖草商人而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些山峰时不时就有帮派之战,就像青狼峰那样的。

帮派之战一开,挖草商人势必卷入其中,这些修为低下挖草商人在那些穷凶极恶帮派打手面前,无疑是待宰的羔羊。

这也是肖闹为什么要带着邢云来给方婕道歉的原因,像邢云这样的小虾米一但再次卷入帮派之战肯定是凶多吉少,像青狼峰那样的死里逃生不会经常发生,毕竟幸运之神不会次次点都降临在邢云身上。

天空中,阴云笼罩,眼看着就要有大雨来临。

挖草商人们早早的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在城门口搭建帐篷。

邢云没有在城门口搭建帐篷,而是带着自己挖的三四十斤聚灵草去了地下商场。

人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地下商场这个冬暖夏凉,不漏风也不漏雨的地方睡了一夜后,邢云就对城门口那个露天大通铺毫无兴趣了。

为了打开销路,积攒人脉,邢云卖聚灵草都会比市场价低一些。三十九斤聚灵草,邢云以三十颗法石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叫伟峰萃的商人。

伟峰萃很高兴的对邢云说:“兄弟啊,以后啥好玩意就找哥哥,哥哥我啥都收。”

“行,以后还需要哥哥多多帮助啊。”邢云客客气气的送走了伟峰萃。

瓢泼的大雨如期而至,地下商场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就变得拥挤不堪。人挨人,人挤人,放眼望去全是人。

走路的时候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因为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踩到谁,或者是碰到谁。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层的人数越来越多,现在别说是睡觉了,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邢云推推搡搡的来到了第二层,第二层的整体面积虽然是第一层的三倍,但同样也是人满为患。

邢云到了三十七号摊位也就是肖闹的摊位门口,肖闹不在,摊位锁着门,门口周围还躺着几个油腻腻的抠脚大汉。

其中一个抠脚大汉见邢云站在那许久不动,洒然道:“兄弟啊,你有啥事吗,要不过来躺会儿?”

邢云看了一眼那满地的泥泞,头立刻就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回见啊……”

地下商场总共有三层,第一层现在是水泄不通,第二层也是人满为患,相对而言第三层到还行,可第三层是奴隶区,邢云不敢去,他怕自己在哪睡一觉再莫名其妙变成奴隶怎么办?

走着走着,邢云走到了八十一号摊位门口。八十一号摊位位于地下商场的西北方向,一个很僻静的角落里,这里周围没有其他的摊位,只有八十一号怎么一个摊位孤零零的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八十一号这个数字,邢云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就会出现一种奇怪的……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某部电影的缘故吧。

邢云转身刚要离去,就看见一名柳叶眉,丹凤眼,高鼻梁的大美人,带着香风迎面而来。

这位美人与邢云擦肩而过,径直走到了八十一号摊位门口。

美人伸出纤纤玉手在八十一号摊位的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温柔的叫道:“玉麒麟,你在吗玉麒麟?”

叫了几声门里没有回答,美人转头,眼中含笑的对邢云问道:“你知道玉麒麟去哪里吗?”

邢云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好吧,你要是看到了玉麒麟就告诉他,九龙帮的王露有急事找他。”

“没问题,不过我不认识什么玉麒麟啊……”

“玉麒麟身材高高的,瘦瘦的,喜欢穿黑斗衣,戴铁面具,很好认的。”

邢云一拍胸脯:“放心吧,我肯定告诉他。”

“谢了兄弟,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那天啊?”

王露尴尬一笑:“额……大后天吧。”

“行,一言为定。”

王露:“……”

王露走了以后,邢云就一直在八十一号摊位这里等着那个瘦瘦高高,喜欢穿黑斗衣,戴铁面具的玉麒麟回来。

眼看着机括城的宵禁时间都过了,可那个玉麒麟还是没有回来。邢云趴在八十一号摊位的门缝向里面望了一下,里面乌起码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就看见一块大黑布蒙在一个大长方形的箱子上面,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等着等着,一丝困意出现,邢云靠在八十一号摊位的门口就睡着了。大约睡到后半夜,八十一号摊位周围突然阴风邹起,摊位内鬼火闪烁!

那块黑布被鬼火烧成了灰烬,黑布下蒙着东西也漏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长方形的箱子,而是一口黑漆漆的水沉木棺材!

第二十二章 玉麒麟 下

“轰隆隆!!!”

风雷交加,大雨如注,雨水冲刷着机括城的每一条街道。

地下商场虽然是在地下,可它却不隔音,甚至还有点扩音。

风声,雷声,雨声就像是夏天的知了一样,吵闹着在地下商场里熟睡的人们。

时不时的一个惊雷,也让人习以为常。

八十一号摊位内,那口黑漆漆的水沉木棺材的棺材盖,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一股股诡异的黑烟从水沉木棺材里溢出,同时棺材盖也颤抖的更加厉害。

此时这口黑漆漆的水沉木棺材就好比是一口大锅,一口烧开的大锅,锅内沸腾的水蒸气随时可以把锅盖掀开。

黑烟通过八十一号摊位的门缝,墙缝开始往外蔓延。

昏睡在八十一号摊位附近的邢云首当其冲,不知不觉中就吸入了大量的黑烟。

嘭的一声!水沉木棺材的棺材盖被滚滚的黑烟给顶飞了出去,八十一号摊位也瞬间倒塌。

然而这巨大的爆炸声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人们只当时雷公又放了一个大响屁,随随便便的翻了一身,就连眼睛都没睁开。

八十一号摊位周围二三十米之内没有其他人,只有邢云一个人躺在这里,而吸入黑烟的邢云此刻也越发古怪!

邢云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身子颤抖,口中模糊不清说着什么。

“爸……妈……不要……不要把我扔在这里……冷……好冷……”

面色铁青的邢云,额头冒汗,双手握拳,胳膊交叉锁在胸口,腿脚弯曲,身子也在地上弯成弓形。

水沉木棺材里的滚滚黑烟渐渐消散,一双煞白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

这煞白的双手抓住了棺材的左右两侧,棺材内发出了一声犀利的鬼嚎,鬼嚎声犹如阿鼻地狱中的厉鬼哀嚎般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这一声鬼嚎,棺材里一个全身煞白,形似僵尸的怪物坐了起来。

这个形似僵尸的怪物瞳孔发黑,皮肤发白毫无血色,身体则坚硬如寒冰。

刚刚那些滚滚的黑烟,此时竟变成了数百道锁链,紧紧的锁住那形似僵尸的怪物,不让他离开棺材。

这怪物嘶吼一声:“魂来!”

邢云猛的睁开了双眼,眼神空洞,起身一步步的走向棺材。

此时邢云的眼中有出现了一幅画面,这幅画面是邢云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画面。

孤儿院里的阿姨冲着刚刚学会走路的邢云,温柔的说着:“邢云,来,到阿姨这来,来。”

邢云一步步的走向了棺材,可就在邢云走到棺材旁边的时候,离奇的一幕就出现了。

只见邢云在棺材面前解开了裤子,往棺材里撒了一泡尿!

“……”

邢云的尿淋到了形似僵尸的怪物身上,怪物身上的黑烟锁链随之断开。

黑烟锁链刚一断开,邢云立刻就回复了神智。

回复了神智的邢云有些迷茫,这是那,自己怎么会在这?

自己不应该在八十一号摊位吗,摊位哪去了?

还有,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难不成梦游了!

邢云梦到自己的父母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把他扔到了孤儿院门口。

邢云还梦到了孤儿院里的阿姨教自己说话,教自己吃饭,教自己走路,这一切都过于真实,让邢云感觉很舒不舒服。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邢云会常常想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那么狠心,为什么会遗弃自己,为什么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把自己遗弃在冰天雪地里?

难道他们就怎么恨自己,怎么想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或者说自己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自己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每当想起这些,邢云就会很难过,很想哭。

其实在邢云的心里他始终相信,遗弃自己的人绝对不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父母应该只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变故,遗弃自己的肯定是另有其人。

虽然这很自欺欺人,但邢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有一对蛇蝎心肠的父母。

“敢问兄台贵姓,玉麒麟谢过救命之恩。”

“!!!”

邢云急忙系上了裤子,回头张望。

“玉麒麟,哪儿哪?”

“后面。”

邢云再次回头张望:“哪儿哪?”

玉麒麟:“……”

“下面,蠢货!”

邢云低头一瞅,黑漆漆的水沉木棺材和全身煞白僵尸怪物就映入了眼帘。

“鬼啊!”

形似僵尸的怪物伸手卡住了邢云的脖子,说道:“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我叫玉麒麟,是人不是鬼,我只是因为练了阴系秘术被阴气反噬才变成了这样,明白了吗?”

邢云额头青筋直爆,两眼翻白,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

玉麒麟松开了手,说道:“虽然你用童子尿破开了黑煞,但同时也伤了我的本元,我现在不能动,你去给你弄一瓶一品异兽血来。”

“咳咳,凭什么,你特么差点掐死老子。”

“你刚刚吸入了我修炼的黑煞,如果一天之内我不帮你把黑煞逼出来,你就会被阴气反噬,变成我这样。”玉麒麟冷冷的说道。

邢云满头黑线的问道:“这大晚上的,我上哪去弄什么一品异兽血啊?”

玉麒麟怒道:“你是白痴吗?这里是地下商场,你说去哪弄!”

邢云拍了拍身子,起来向第二层的中心区域走了过去。

刚走出去两步,邢云就听见玉麒麟在哪呢喃了一句。

“这么大的童子还真不多见啊。”

邢云:“……”

邢云此刻中心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一次次践踏着他那懵懂易碎的玻璃心。

“咩!咩!咩!”

“收一品异兽血,高价收,谁有?卖的速度。”邢云高声叫喊。

几分钟后,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说道:“一品异兽九尾狐的血多少钱收?”

邢云开口道:“要多少给多少,你跟我走。”

那汉子风中凌乱:“要多少给多少,你没开玩笑吧?”

“少废话,跟我走。”

邢云领着那汉子到了玉麒麟面前,邢云用手一指玉麒麟对那汉子说道:“就这个王八蛋收,你要多少钱就说,千万别客气。”

那汉子看了一眼不怒自威的玉麒麟,颤声道:“不……不要钱,送你们了。”

邢云不满道:“为什么不要钱啊,你和这个王八蛋认识啊?”

昔日被称之为冷面阎罗的玉麒麟,今日竟然被一个无名小辈左一个王八蛋,右一个王八蛋叫着,还似乎没有反应,真是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汉子轻轻摇头:“不认识,我只是久仰玉麒麟的大名,既然今日有幸得见本尊,这瓶异兽血就当见面礼吧,不要钱了。”

说完,汉子就将一个装这异兽血小水晶瓶放到了玉麒麟身边,然后就一路小跑的走了。

邢云看了一眼那汉子离去的背影,回头对玉麒麟道:“你赶紧把这个什么异兽血喝了,然后把我身上的脏东西弄走。”

玉麒麟拿着装异兽血的小水晶瓶往水沉木棺材里一躺,手指轻轻一勾,原本倒扣在地上的棺材盖突然凌空飞起,在空中又翻转了几下,咣当一声!棺材盖又从新盖到水沉木棺材上面。

“什么情况!玉麒麟,你干嘛哪?”

只听玉麒麟在水沉木棺材里对邢云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黑煞,我骗了你,你刚刚也骂了我,所以咱们现在两清了,哦对了!你刚刚还救了我一命,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邢云气的语无伦次,开口就说了一句:“我想要一个地下商场的摊位。”

玉麒麟说道:“你明天晚上来找我。”

邢云:“!!!”

邢云本来就是说了句气话,没想到玉麒麟竟然还当真了!

这一个摊位可就是十万法石,十万法石说送人就送人,这货不会又是在诓自己吧?

“真的啊?”邢云嘘声问道。

“我玉麒麟什么时候骗过人,还有事吗?没事儿赶紧滚。”玉麒麟高声答道。

幸福来得突然了,邢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间,邢云想起一件事。

“九龙帮的王露说找你有急事。”

玉麒麟不耐烦道:“我知道了,赶紧滚。”

离开了八十一号摊位,邢云又从新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邢云又从新梳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一起,从吸入黑烟,再到做梦,这一切想想真是后怕啊。

邢云走到水沉木棺材前的时候,要不是刚好孤儿院阿姨叫邢云起床尿尿,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样哪。

邢云突然一拍脑门:“我去,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邢云从怀里拿出来十颗法石,将法石放在手心,开始盘膝吐纳。

十颗法石在邢云的手心里开始慢慢融化,一股暖流从邢云手心上的经脉,缓缓的流进体内,再经过体内的奇经八脉流进法源之地。

这十颗法石就是一年的修为,一年的修为入体,现在邢云已经是凡之体二阶了。

从凡之体一阶升到凡之体二阶,邢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的气息有所变化,可别的就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了。

“唉~一天就只能吸收十颗法石,我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啊?”邢云叹息道。

以邢云现在的修为境界,一天就只能吸收十颗法石,再多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第二十三章 组团要饭

大雨下了一夜,清晨时分才有所减弱,可天空还是下着蒙蒙细雨,淋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

断魂谷,忼龙岭羡云寨,九龙帮白虎堂的驻地当中,肖闹端坐在一个凉亭里。

在凉亭的石桌上,摆放着两盘开胃小菜。

肖闹手里托着一只精美的白玉碗,碗中是热气腾腾的白粥。

肖闹在凉亭里一边吃着早饭,一边享受着眼前美景,那神情是无比的惬意。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断魂谷怎么一个资源丰富,灵气充沛的风水宝地竟成了你们九龙帮的私产,难怪各方的帮派高手都打破头也想加入你们九龙帮啊。”肖闹吸溜这白粥说道。

一位身穿青衣的俊公子在肖闹身后负手而立,平和道:“闹哥你要是想加入我们九龙帮,兄弟我随时给你开后门。”

肖闹低头,自顾自的说道:“你们九龙帮家大业大的,我一个闲散野人恐怕和你们有些格格不入吧。”

青衣俊公子笑了笑说:“闹哥是精明之人,兄弟我是自愧不如啊。”

九龙帮自建立以来,就一直盘踞在断魂谷怎么一个风水宝地中,平时很少与谷外的那些帮派接触,偶尔的几次接触那也都是去惩处一些违背九龙帮规矩的帮派。

所以在一些不了解九龙帮的外人看来,九龙帮家大业大,实力雄厚,要是能加入九龙帮,那肯定是无比的荣耀。

殊不知,九龙帮内部派系繁杂,表面上和和睦睦一致对外,但实际上却都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你昨天叫我来,说是陪你谈心,可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都来,你是出什么是了吗?”肖闹对青衣俊公子问道。

青衣俊公子仰头叹息:“不说也罢,九龙帮的事情,你知道太多不好。”

“呵呵,那两个家伙又斗法了?”

青衣俊公子说道:“不,是崔凯,崔凯说他想要离开机括城,去过平凡人的生活。”

肖闹放下了碗筷,起身道:“崔凯要走,那九龙帮怎么办?”

青衣俊公子看了一眼肖闹:“暂时还不知道,崔凯说过了年,他再宣布新帮主的人选,看样子他应该会在三个副帮主中挑选一个。”

肖闹抿着嘴儿,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也不能为力啊。”

肖闹微微摇头:“来看这九寨十八岭是要乱喽!”

“已经乱了,”青衣俊公子从衣袖里拿出三张红色请柬,苦笑道:“你看看,这三张请柬分别是王露请我去参加她的生辰宴,莫嚓请我去参加他的鉴宝会,毛轩请我去参加他的武道会,时间还都是明天,你说我应该去哪一个?”

肖闹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有点困了,先回家睡觉了。”

肖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白虎堂的驻地,这些事都是九龙帮自己的事情,他不想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介入九龙帮的内部事务,一但搅入九龙帮的这滩浑水中,那以后的各种麻烦就会接踵而来,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的闷声发财,至于这种争权夺利的事还是让他们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来吧,自己可不是那块料。

地下商场里,邢云坐在地上,身子靠在冰冷潮湿墙壁上,腿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

自从昨天晚上做了那些梦以后,邢云的心里就一直不舒服,整个人瘫软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其他庸庸碌碌,来来往往的人群,自己现在却什么也不想做。

邢云是一个有些情绪化的人,有时候心情不好了就什么也不想干。

在没来山海界以前,邢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闹市街,地铁站那些人流密集的场所,然后静静的看着那些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一个个就像搬运工一样,会一点一滴的将自己的烦恼全部搬走。

要是那天运气好遇到个流氓小偷什么的,邢云的心情就会一下子好起来,因为他会上去跟流氓小偷什么的进行一次肢体交流,然后把他们送交派出所。

贺远从邢云面前经过,见邢云坐在地上,好心提醒道:“下雨天湿气重,你怎么做地上了?快起来。”

邢云无精打采的撇了贺远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心里烦,想坐在这里静静。”

“有用吗?”贺远问道。

邢云答:“我感觉有用。”

“那我也试试。”

贺远坐到了邢云旁边,把邢云盖在身上的羊毛毯子往自己身上拽了拽,学着瘫靠在墙上,看着人群在眼前走来走去。

不一会,安澜一脸愁云惨雾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看贺远,邢云两个人盖着羊毛毯子瘫靠在墙上,什么也没说,自己就坐到了贺远身边,然后把羊毛毯子往自己身上拽了拽。

三个人一同盖着羊毛毯子,一同愁云惨雾,一同看着来往的行人,谁也说话,谁也没吭声……

地下商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邢云,贺远,安澜三个人无比凄惨模样纷纷心生同情,有几个心地善良的更是慷慨解囊将金银钱币扔到了羊毛毯子上。

一来二去,慷慨解囊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的工夫,羊毛毯子上就被扔了厚厚一层的金银钱币。

“……”

邢云叹息一声:“从送餐员到阶下囚,从阶下囚再到奴隶,然后从奴隶到流浪汉,现在又从流浪汉到乞丐,老子这他喵的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贺远也跟着叹息一声:“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我贺远也会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安澜同样叹息一声:“想我安澜是何等的爱财,今日竟能对这黄白之物毫无兴趣,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肖闹手拿一壶百花蜜,从三个人身边经过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去!什么情况?你们三个干嘛哪?组团要饭!”肖闹惊呼道。

三个人同时有气无力都说道:“要不要一起啊!”

“咋分钱啊,五五还是三七啊?”

“九一。”

肖闹拼命摇头:“不了不了,我干不了这活儿。”

“不来就一边待着去,别挡道。”

肖闹盘腿坐到地上,喝了一口用一百种鲜花酿造的百花蜜,调笑道:“别啊,兄弟之忧就是我之所乐吗,哥几个说说都怎么了,邢云你先说。”

“往事不堪回首,前路满地荆棘。”

“完了?”

“嗯。”

“棍子,你那?”

贺远没说话,只是从乾坤囊里拿出来了三张红色请柬放到了羊毛毯子上。

这三张请柬上分别写着,生辰宴,鉴宝会,武道会,邀请人:王露,莫嚓,毛轩。

“哈哈哈,”肖闹哈哈大笑:“你也收到请柬了,我刚刚从夏天那个货那来,他也正为了这请柬发愁哪。”

肖闹又扭头问安澜:“你不会也收到请柬了吧?”

只见安澜把三张红色的请柬往肖闹身上一扔,冷哼道:“你猜啊。”

肖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道:“不就是一顿饭吗,在那吃不是吃啊,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丢人。”

肖闹话音刚落,邢云就从屁股地下拿出三张红色的请柬,递到了肖闹面前。

“向前有三个人给你送请柬,你没在我就替你收了。”

肖闹:“……”

肖闹看见三张红色的请柬,一下子就蒙了,手中的百花蜜瞬间就不香了!

贺远冷冷的说:“那三个家伙这次闹得动静很大,整个机括城的人都请了,有头有脸的吃大席,没名没姓的吃流水席,要不是这样老子会发愁吗。”

安澜掀起羊毛毯子的一角,拍了拍地面:“闹哥,要不要过来组团要个饭啊?”

肖闹噘着嘴,心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安澜身边,然后使劲拽了拽羊毛毯子,把整个羊毛毯子都盖到了身上。

邢云骂道:“你大爷的,老子买的羊毛毯子你说拿走就拿走也太自私了吧?”

肖闹理都不理邢云,就自顾自的喝着百花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嘴脸。

气的邢云,贺远,安澜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对肖闹这幅无赖的嘴脸都他喵的无语……

最后安澜提议:“要不怎么喝点酒,一醉解千愁?”

肖闹立刻把脸凑过来问道:“谁请客?”

“……”

半晌无语,邢云看了一眼羊毛毯子上的金银钱币说:“好心人请客。”

好心人给的金银钱币一共买了二十坛美酒和四个下酒菜。

忧愁就酒,一喝就醉。

四个人先是用杯喝,然后用用碗喝,最后就直接用酒坛子往里灌……

四个人从上午一直喝,喝到了晚上,四个人喝的是醉气熏熏,五迷三道的。

肖闹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打着酒嗝道:“喝啊,喝啊,干嘛呐,看看你们那个怂样,才喝了几坛啊,就一个个五迷三道的,你们看看闹哥我,五六坛子喝下去,照样金枪不倒,龙傲九天,干!”

邢云抱着酒坛子,耷拉着眼皮问道:“闹哥,你干嘛呐,不喝酒冲着墙撒什么酒疯哪?”

肖闹回头一笑:“墙说它也想喝酒,我没同意,咱自己买的酒,凭啥给它喝啊。”

安澜撇了撇嘴:“天天说我抠,你自己有大方在哪。”

贺远抬手一巴掌就打到了肖闹的脸上:“瞎说什么哪,闹哥就是我们的之路明灯,人生导师,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伤害他。”

“闹哥,我敬你,兄弟先干为敬。”贺远举着酒坛子冲邢云说道。

肖闹:“……”

第二十四章 风紧扯呼

喝了一天一夜的大酒,几个人纵横交错的躺着地上。

肖闹吧嗒的嘴儿,手拽了拽衣领感觉非常口干舌燥,看了看周围的空酒坛子,肖闹从地上爬起来去拿水,刚一起来就感到天旋地转,肖闹走了好几个交叉步才勉强站立。

“二,四,六,八,九!四个人九条腿,那一条腿哪?”肖闹看着地上那纵横交错的大长腿疑惑道。

“起来,起来,都起来!起来看看谁喝丢了一条腿啊?”

一堆空酒坛子中,贺远一高就蹦了起来,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谁腿丢了,谁偷的,站出来!”

肖闹看了一眼贺远腿上套的酒坛子,笑道:“没谁,现在够数了。”

邢云一身的起床气,起身骂道:“吵什么吵,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搂着邢云臭脚丫子,一脸陶醉的说:“别闹,再让哥哥我睡一会儿。”

邢云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腿,然后一脸嫌弃的说:“死变态,你想干啥!”

安澜哇的一声就哭了:“老子做梦逛花楼,花楼里的姑娘个个有狐臭,搞了半天,她们是用了你邢云牌的臭胭脂啊。”

“……”

安澜这幅荒诞滑稽的举动,无疑是逗乐了所有人。

邢云哭笑不得的从身后抓起一只黑色长靴朝安澜就扔了过去。

安澜眼疾手快接住黑色长靴,刚要扔给邢云,突然惊异了一句:“这是谁的鞋!?”

四个人同时低头看向了自己的鞋子,发现自己的鞋子都没少,四个人又同时将目光聚集到了邢云身后。

在邢云身后,躺着一个身穿黑衣长靴的男子,这男子身材高瘦,脑袋被羊毛毯子蒙着看不见。

肖闹恍然:“我说吗,这腿怎么对不上数哪,搞了半天是多了一个人啊。”

邢云一把掀开了蒙在这名黑衣男子脑袋上的羊毛毯子,他想看看这个人是谁,是怎么和自己躺在一起的?

结果就在羊毛毯子被掀开的那一刻,肖闹,贺远,安澜三个人同时惊呼了一声。

“卧槽!”

“卧槽!!”

“卧槽!!!”

这名黑衣男子戴着一副铁面具,身子也被衣服包裹的很严,根本就看不到长得是什么模样。

邢云问了一句:“他谁啊?”

“玉!”

“麒!”

“麟!”

邢云一个箭步跳到了贺远身后,颤声道:“他……他怎么会在这?”

肖闹大手一挥:“风紧扯呼!”

四个人一路小跑,跑出了地下商场,跑出了机括城,然后从小路来到了断魂谷的入口处。

今天的断魂谷看上去是格外的喜庆,到处都是披红挂绿,到处都是张灯结彩,鼓乐声声热闹无比。

在断魂谷的入口处,四个人停下来脚步,肖闹,贺远,安澜三个人得先在这里商量一下,今天断魂谷的邀请到底去那个?

邢云坐在断魂谷的界石上,双腿在空中摇摆,两只手揉搓的太阳穴,静静的等着肖闹他们商量出今天去哪吃午饭。

安澜首先发言:“要我说就一人去一家,谁也不得罪,你们说那?”

贺远反驳:“馊主意,一人去一家还不如谁都不去哪,反正我们和九龙帮也没有什么利益往来,何必要去抱大腿哪。”

肖闹摇头:“机括城马上就要乱了,这个时候不去抱九龙帮的大腿,以后咱哥几个怕是要锯大腿了!”

贺远若有所思的说:“夏天跟你说什么了,这三张请柬有什么内容吗?”

肖闹压低声音道:“夏天告诉我,崔凯过了这个年就要离开机括城了,而九龙帮的新帮主会在王露,莫嚓,毛轩三个人中间选出,这三张请柬,我猜就是他们三个人想要拉拢各方势力,搞出的噱头而已。”

安澜惊呼:“我以为就是他们三家凑巧赶到一起的,没想到这竟然是站队饭,那这顿饭可得看好了在吃,万一吃错可是会拉肚子的!”

贺远问道:“闹哥你觉得他们谁最有可能成为九龙帮的新帮主?”

肖闹没说话,因为他也不清楚这次九龙帮的新帮主人选会花落谁家。

要说王露,莫嚓,毛轩这三个人,单轮修为,名望,手腕和背景实力,无论是那一样都是出类拔萃的。

可要说做这个九龙帮的帮主,他们那一个也都不是很合适。

首先说毛轩,毛轩这个人戾气太重,脾气火爆,做事情雷厉风行不计后果,为人处世全凭心情,虽然说他为人仗义,肯为兄弟两肋插刀,可要说做帮主,毛轩确确实实是缺少了一些宽容和大度。

莫嚓这个人哪和毛轩是截然相反,为人和善宽容,可缺点那就是狭隘,非常的狭隘,做人做事就只为自己人考虑,全然不知道什么是大局观念,要是说他做副帮主确实是游刃有余,要论做帮主他的格局可就不行了。

至于王露吗,她都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这个九龙帮新帮主的不二人选,可她最致命的问题就是她是一个女儿身,她要是做了九龙帮的新帮主,先不说其他的帮派服不服她,就毛轩和莫嚓就首先不能服她,到时候九龙帮内部势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九龙帮十几年的基业也将付诸东流。

九龙帮是崔凯呕心沥血创立的,崔凯就算是要离开,但他也绝对不会看着九龙帮就怎么毁之一旦,所以为了九龙帮的安定团结,崔凯是断然不会将九龙帮帮主之位传给王露的。

九龙帮新帮主的人选必然是从毛轩和莫嚓中间产生,至于具体是谁,现在恐怕没有人能说得准。

邢云坐在断魂谷的界石上,不耐烦道:“几位哥哥啊,你还没商量好啊?能不能快点商量,我昨天喝了一天的大酒,什么也没吃,现在这胃里难受。”

安澜撇了邢云一眼,没好气儿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喝,还知道喘气,怎么了?”邢云气呼呼的说。

安澜:“……”

不管邢云说什么,做什么,肖闹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搭理邢云,就一直在哪讨论今天究竟去哪吃饭,以后跟着谁混日子。

讨论来讨论去,肖闹他们也没讨论出一个所以然了。

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来到肖闹面前,拱手道:“几位兄弟好啊,别来无恙啊。”

贺远漂了一眼汉子说道:“你是龙腾帮的帮主于飞吗?”

那汉子豪迈一笑:“没错,正是不才。”

“于帮主不是素来都不愿意趟帮派与帮派之间的浑水吗,今日于帮主这是……?”肖闹有些疑惑道。

于飞重重的叹息一声道:“唉~不瞒肖帮主,我也不想趟九龙帮的这蹚浑水啊,可是没办法,崔凯要离开机括城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可这三个新帮主的人选那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我要是现在不和他们打好关系,将来我龙腾帮的一百号兄弟怕是就没活路了。”

安澜开口道:“可你万一要是选错了,你们龙腾帮怕是更不好过了吧!”

于飞一摊手:“是啊,谁说不是啊!我这不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来看看肖帮主有何高见吗?”

肖闹苦笑:“于帮主你高看肖某了,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啊。”

“我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于飞满面愁容,自顾自的说道。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中午,三家宴会开席的时间也快到了,可肖闹等人还是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肖闹回头,见坐在界石上无精打采的邢云,忽然眼前一亮!

肖闹对于飞说:“于帮主,不知道你敢不敢赌一把?”

于飞怒道:“老子都被逼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说赌什么吧!”

肖闹把三张请柬放到了邢云手里,开口道:“这三张请柬事关重大,我们几个人不知道该怎么选,所以我们想把这个选择权给你,你选那个我们今天就去那个。”

邢云倒吸一口凉气:“你开什么玩笑,我跟他们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去参加那个啊?”

“就因为你不认识才叫你选,我们跟他们都太熟了所以没法选。”

安澜急声道:“闹哥你疯了吧?这么大的事儿……你也太草率了吧。”

于飞插口道:“我觉得肖帮主的主意不错,实不相瞒,我在来之前其实是在家里抓过阄的,要不是我没敢看结果,现在我也不会怎么迷茫。”

安澜无语道:“于帮主,你更草率啊!”

“我不敢。”

贺远说道:“别墨迹,随便选一个就行。”

“我试试吧。”

邢云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拿出武道会的请柬,看了一眼说道:“我又不会武去武道会干嘛,不去!”

说完把武道会的请柬一扔,邢云又拿出了鉴宝会的请柬。

“鉴宝会,老子穷的都要饭了那有宝贝去鉴啊,浑身上下就一个大宝贝也不能给你们看呀,不去。”

说完,邢云再把鉴宝会的请柬一扔,说道:“要不咱们去王露的生辰宴吧,这个比较喜庆。”

肖闹,安澜,贺远,于飞四个人满头黑线的看着邢云,心说你是老天爷派来玩儿我们的吧?两个最粗最壮的大腿你不选,你选一个又白又嫩的大腿是几个意思……

邢云把王露生辰宴的请柬往腰间一别,从断魂谷的界石上跳下来,冲四个人一挥手:“走吧,吃饭去,我都饿了。”

于飞出神许久对肖闹说:“肖帮主啊,你刚刚做的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啊?”

第二十五章 九寨十八岭

肖闹瞪了于飞一眼道:“刚刚你好像不是怎么说的吧,于帮主。”

于飞黑着脸,沉声道:“我哪知道他会选王露啊,再说了,你都知道九龙帮的新帮主就是莫嚓和毛轩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你干嘛不提前把王露给排除了!”

贺远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王露不会是九龙帮的新帮主,你要知道王露除了是女儿身以外,其他无论是哪方面都是九龙帮新帮主的不二人选。”

“你也说了,除了女儿身,这个女儿身就是王露最致命弱点,没有办法改变的。”

安澜掐着腰,讳莫如深的说了一句:“要不再选一次吧?”

已经走出去老远的邢云,回头一看,见四个人还在原地争论,个个都是面红耳赤,声音洪亮。

邢云一脸无语的又走了回来……

“又怎么了,不是已经选出来了吗?”

于飞冷笑:“你还不如不选哪。”

“……”

肖闹摸着下巴,语气凝重道:“邢云我问你,你从小到大的福运如何?”

“问这个干嘛?”邢云警惕的说道。

安澜附和道:“问你就说,哥几个又不能害你,你怕个毛啊。”

“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什么叫福运,与我朝夕相伴的就只有霉运!”

于飞打断道:“不会吧,终日与霉运相伴,你能长这么大!?”

邢云没有理于飞,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一岁的时候被人扔到了大雪地冻了一夜,侥幸没死,然后就开始寄人篱下,一路跌跌撞撞的长大,长大以后又因为误食了假药导致精神失常,精神失常期间在城门口裸奔遇到了城主千金,人家欣赏完了我的身躯以后就叫人给我一顿暴揍还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再然后……再然后……再然后……”

“再然后,再然后怎么了?”

“再然后我因为有立功表现就被无罪释放,兜兜转转间来到了机括城,从此就过上了到哪那死人,到哪哪打仗的幸福生活。”

“!!!”

邢云没有什么隐瞒,把自己的一些经历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除了落阳山那一段和他是穿越者的两件事有所保留以外,其他的都是毫无保留。

安澜,于飞听完了邢云的传奇人生之后,当即后退一步道:“兄弟啊,你这不是霉运缠身,你这是衰神转世啊!”

这要是一般人听人家说自己是衰神转世,估计早就火冒三丈,抡拳头骂娘了。

可邢云那是一般人啊,从小到大说自己是什么天煞孤星,明犯太岁,扫把星附体的人是多如牛毛。

可那又能怎么样哪,别人说别人的,自己过自己的,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的日子终究还得过。

社会上总有一些人喜欢把别人的伤心糗事当成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种人可能是从来就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谈资,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那他是应该哭哪,还是应该笑哪?

邢云白了他们俩一眼,没说话也没生气。

安澜和于飞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两人对望一眼,皆是不自然的一笑。

肖闹眉头紧锁,一本正经的说:“邢云,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邢云伸出三根手指头:“要不要我给你发一个四啊!”

肖闹把胳膊往邢云肩膀上一撘,朗声道:“不用,哥信你,兄弟们,走,去吃生辰宴去!”

于飞诧异道:“肖帮主,我老于是一个实诚人,你这一会阴一会雨的,你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

肖闹咧嘴一笑:“你别管我卖的是什么药,我就问你们,要是邢云身上发生的事儿都换到你们身上,你们谁能全须全影的活到今天?”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谁也无法反驳。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把邢云的遭遇按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可能连第一关都跨不过去吧。

于飞一拍大腿:“豁出去了,老子我今儿个就赌一会,走!”

五个人齐头并进,一路昂首阔步的就进了断魂谷。

断魂谷的入口是一条深长的峡谷,这条峡谷下宽上窄,人们都管它叫做一线天。

穿过一线天就算是正式进入了断魂谷的地界,断魂谷内的地界很大,一共分为九寨十八岭。

这九寨十八岭乍一听上去可能有些古怪,因为按常理来说,一般都是岭在前而寨在后,可为什么断魂谷却是寨在前而岭在后哪?

断魂谷原本没有九寨,只有十八岭。

这十八岭分别是:机翼岭,玄松岭,石峰岭,万兽岭,忼龙岭,青蛇岭,红枫岭,黑赤岭,狂猿岭,白鹿岭,酒魂岭,百草岭,寒水岭,枯木岭,鸡血岭,白骨岭。

断魂谷十八岭,每一岭都生长这一些独特的异兽灵材,这些异兽灵材在市面上那都是千金难买的抢手货。

数百年来,在断魂谷中为了抢夺异兽灵材,有数不清的高手大能在此大打出手,就算是血溅千里也要争夺这些异兽灵材。

后来九龙帮占据了断魂谷,崔凯就将十八岭的其中九岭收为了九龙帮的私产,分别在这九岭上建寨驻守,这九岭每年所得的宝物除了一成要上交帮派以外,其余九成都是归各寨所有。

而其余九岭则是天下人公用,谁想要来获取异兽灵材就可以来此,但是有一条,十八岭以界石为界,谁胆敢越界到九龙帮私产夺取异兽灵材便是死罪,后来久而久之就有了九寨十八岭的说法。

寒水岭流云寨,九龙帮副帮主王露端坐在梳妆台前,身边的一众丫鬟婢女正在为其梳妆打扮。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王露天生丽质,气质高雅,号称是这机括城的第一美人,每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英豪才俊可谓是不计其数。

这些裙下之臣平时无论是多么的高贵儒雅,可一到了王露面前就会立刻变成了一条谄媚的哈巴狗,即使王露对他们冷言冷语,不屑一顾,他们还是终日乐此不疲,孜孜不倦。

他们不是犯贱,也不是脑残,而是真真正正的被王露的美貌所征服。

要说年轻貌美的女子这是世间比比皆是,可她们如果要是跟王露比,好像都缺少了点什么。

丫鬟红梅拿起一支通体碧绿色的碧玉发簪,柔声说道:“主子,您看这支发簪好看吗?”

王露轻轻摇头:“好看是好看,可今天戴这个好像不合适吧。”

说完,王露伸出那纤纤玉手在首饰盒中拿出了一支金凤玉簪道:“试试这个。”

丫鬟红梅接过金凤玉簪,小心翼翼的它戴到了王露头上。

“主子天生丽质,果然是戴什么都好看。”丫鬟红梅笑嘤嘤的说道。

王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闷闷不乐,黯然神伤。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丫鬟白菊小心的问道:“主子是在为莫嚓和毛轩两位副帮主生气吗?”

王露没有吱声,丫鬟红梅却气呼呼的说:“莫嚓和毛轩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明明知道今天是主子的生辰还在今天搞什么鉴宝会武道会什么的,这不是诚心让主子难看吗!”

王露柔声道:“不怪他们,谁叫我生辰刚好赶在这个档口了呢。”

丫鬟红梅长叹一声:“唉~白瞎了我们准备的那些饭菜。”

王露笑道:“不白瞎,他们不来我们就自己吃,就当做是给寨子里的兄弟姐妹改善生活了。”

王露话音刚落,寨子门口的门迎就用洪亮的声音高喊:“毛轩毛副帮主送贺礼,白云驹一匹,莫嚓莫副帮主送贺礼,锦缎三十匹。”

房中的丫鬟红梅气的直跺脚:“什么啊这是,这送的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啊,还白云驹一匹,锦缎三十匹,他们以为我们流云寨是要饭的吗!”

王露安慰道:“好了好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吗,要不然你还想要什么,白云驹两匹,锦缎六十匹。”

“哎呀!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丫鬟白菊狠狠瞪了红梅一眼:“好了,今天是主子的生辰,你别给主子添堵。”

丫鬟红梅不再出声,只是噘着嘴,低头抓着衣角不停的用力揉搓……

这时寨子门口的门迎再次喊道:“金氏商会送贺礼,仙器【混沌遮天伞】一把。”

丫鬟白菊一惊:“他们怎么来了!还送了一把仙器?”

王露开口道:“不奇怪,现在九龙帮的新帮主还没有最终确定,金氏商会素来喜欢左右逢源,我猜他们不光给我们送礼了,莫嚓和毛轩应该也送了。”

丫鬟红梅满脸震惊:“不会吧?一下子送三把仙器那得多少钱啊!”

王露一笑:“金氏商会买卖铺户遍布整个山海界,屈屈三把仙器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

紧接着,寨子门口的门迎再次大喊:“穷奇帮帮主徐文龙到!送贺礼,一品异兽魂十个。”

“寒山帮帮主石化到!送贺礼,二品仙草一百株。”

“星辰帮帮主卫兰到!送贺礼,深海千年珊瑚一对。”

这些个在机括城都是举重若轻的人物,此刻正一个接一个的带着贺礼,来流云寨给王露过生辰!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来了!”王露一脸震惊的问道。

第二十六章 风云人物

白鹿岭割鹿寨中,一男一女身着华服,一左一右并列站在大厅之上。

男子身材挺拔,气宇轩昂,女子身材婀娜,面如桃花,两人双手放于胸前,目光入住的盯着大厅正门,一动也不敢动。

男子名唤桌凌风,是九龙帮麒麟堂的堂主,女子名唤田师雪,是桌凌风的妻子,同时也是九龙帮朱雀堂的堂主。

他们二人在九龙帮内与毛轩毛副帮主相交甚密,可以说的上是毛轩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

“桌凌风田师雪你们两个赶紧给老子滚出来,你们两个坑死老子了!”一个圆脸大胡子的男人怒气冲冲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叫毛轩,是九龙帮的副帮主,同时也就是今天武道会的东道主。

“毛哥,这也不能怪我们吧,我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好啊。”田师雪一脸委屈的说道。

毛轩抱着肩,大步流星的走到田师雪面前,虎目圆瞪道:“为我好,我说没说过今天是王露的生辰,咱们九龙帮的弟兄们都高高兴兴的去热闹一下,可你们两个那,非攒动我搞什么武道会和王露对着干,还说什么王露办生辰宴就是为了借故拉拢机括城的零星势力好为她争夺帮主之位铺路,所以为了我以后的盛衰荣辱就必须和她在同一天宴请机括城的零星势力,和她分庭抗礼,不能让她一家独大,可结果那?你们出去看看,一共就来了十个人,我他奶奶的还一个都不认识!”

毛轩面目狰狞,唾沫星子乱喷,此刻就像是一头啸天猛虎般仰天嘶吼,让人肝胆俱颤。

而田师雪现在就像是一头掉入了熟睡狼群的羔羊一样,一声不敢吭。

站在一旁的桌凌风立刻上前拉开了毛轩,赔笑道:“冷静冷静,毛哥息怒,我们夫妻俩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吗,可谁知道天不遂人愿,我们也不清楚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居然一个也没来!”

田师雪也小声附和:“是啊毛哥,您先消消气,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夫妻俩都听你的。”

毛轩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现在知道听我的了,早干嘛去了,我现在被你们弄的是里外不是人,你们让我想办法,反正我是没招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毛轩说完,手臂一挥,一道劲风席卷大厅,大厅里的各种物件儿玩应儿都被吹的是七零八落。

桌凌风和田师雪相视一眼,一时间竟都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大厅里的气氛即将陷入冰点的时候,突然有人飞奔而来禀告。

“启禀毛副帮主,小的刚刚看见,莫嚓莫副帮主去了流云寨。”

毛轩骂道:“那孙子不是要办什么鉴宝会吗,他流云寨干嘛?”

桌凌风道:“估计是跟我们一样,鉴宝会没人去,莫嚓就去巴结王露了。”

毛轩开口道:“想得美,既然莫嚓那孙子去了流云寨,那我们也去,不能让这孙子在王露面前胡说八道。”

一听毛轩要去流云寨,田师雪脸色马上就变了。

“毛哥,我们现在去流云寨是不是太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走!”

毛轩做人做事向来就是怎么的雷厉风行,凡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毛轩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桌凌风和田师雪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后面跟着,此时此刻桌凌风和田师雪最不想去的地方,可能就是流云寨了吧。

流云寨此时是无比的热闹,寨门外,三千张流水席的桌子已经全部安放就绪。

寨子门口,各大帮派的帮主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在拿着贺礼请柬按次序进入寨子。

肖闹,安澜,贺远,于飞四个人拿着贺礼和请柬被流云寨的门迎客客气气的请进了寨子。

“等等,您有请柬吗?”流云寨的门迎拦住邢云问道。

邢云面带微笑的说:“没有,不过我是肖闹肖帮主的家属,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门迎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不可以!”

邢云尴尬一笑:“咳咳,那好吧。”

没有请柬不让进,邢云就只能去吃那三千桌流水席了。

虽然说这流水席肯定是比不上寨子里那些食之可以增加修为的珍馐美味,可是普通的鸡鸭鱼肉还是不限量的。

三千桌流水席现在已经是座无虚席了,邢云放眼望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空座。

邢云走到空座前,刚要坐下,一位身穿蓝衣的女子就邢云身后,语气凝重道:“小兄弟,别来无恙啊!”

邢云脸色突变,回头笑道:“呵呵,方姐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方婕冷笑道:“是啊,好巧,这流云寨三千张流水席,你那里坐不好,偏偏坐到了我的坐位上,你说咱们这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小兄弟?”

邢云懵逼一笑,心说这那是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这分明是冤家路窄有木有。

邢云立刻起身,用袖子在自己坐过得地方擦了擦,然后冲方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姐您坐,兄弟我再找一个地方,回见啊。”

邢云刚要走,方婕就一把抓住了邢云,道:“哪去啊,来都来了还走什么,难不成你还嫌弃姐姐我不成?”

“呵呵呵,方姐您真会开玩笑,兄弟我哪敢嫌弃您啊,只是这里也没有坐位了不是吗?”

一张桌子最多也就坐八个人,可这张桌子连同邢云在内一共围坐了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周围,别说是坐了就是站着都有点站不开。

“没有坐位你就站着呗,就站在姐身后,想吃什么姐就给你夹。”

距离开席上菜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方婕就当着众人的面对邢云是一顿挖苦讽刺带打击。

“邢云啊邢云,你说你不是跟肖闹他们都是好兄弟好朋友吗,可为什么他们进去吃大席了,唯独把你留在外面吃流水席啊?这究竟是他们压根就是把你当成一个小跟班哪,还是你根本就没资格上席面啊?”

邢云不卑不亢的说:“我才来机括城几天啊,没资格上席面很正常,毕竟某些老前辈不是也没资格上席面吗。”

“找打!”

方婕勃然大怒,抬手一巴掌就打向了邢云,就在这一巴掌即将要打到邢云脸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抓住了邢云的后衣领,用了一拽把邢云拽到了一边,成功躲开了方婕的巴掌。

方婕一巴掌轮空,身子一晃险些栽倒,恼羞成怒的方婕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然而她刚要有所动作,整个人就呆立在了原地。

“玉……玉麒麟!”方婕面楼惊恐的说道。

刚刚那只拽走邢云的手,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和邢云睡在一起的八十一号摊主玉麒麟!

“玉……玉麒麟,你……你怎么还在这?”邢云结结巴巴的说道。

玉麒麟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拽着邢云衣领,一路向流云寨里面走去。

走到门迎那里时,玉麒麟简单的亮了一下请柬就拽着邢云继续往里走,刚开始的时候门迎还趾高气昂的对玉麒麟说一张请柬就只能进一个人,可后来被玉麒麟瞪了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敢说话了……

流云寨内,大席一共有一百桌,每桌八个人,在这一百桌中间还有一桌主桌。

这一桌主桌也是八个座位,主座空悬,那是王露的坐位,除此之外主桌上还坐着五个人。

他们分别是金氏商会住机括城分会会长,白眉道君!九龙帮副帮主毛轩,九龙帮副帮主莫嚓,九龙帮麒麟堂堂主桌凌风以及他的夫人田师雪。

玉麒麟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在主桌的主座旁边坐了下来,还让邢云坐在自己旁边。

一下子,坐在一百桌大席的人都沸腾了,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了个亲娘啊,这是谁啊!坐主桌?”

“不知道啊,没见过啊?”

在一百桌大席的西南角,肖闹,安澜,贺远,于飞四个人见邢云坐在主桌上,更是直接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啊!这是?”于飞咂舌道。

肖闹满头黑线的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不成昨天他们两个睡出感情了?”

安澜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让人主桌显贵啊!”

不知不觉间,邢云就成了机括城的风云人物了。

“哇……”

众人齐齐回头,将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那就是王露的身上。

王露身着水蓝色的衣饰,上镶有繁复华美的金色花纹,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佩戴精美的玉钗及其配饰,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即显得主人的城府深不可测,也让人觉得好一个绝美又不失温婉的女子。

明眸亮入星辉,月光皎洁、仿若圣境雪山般纯洁,倘若能迷倒千世浮华。浅浅一笑就能吸引住千万人的目光。

第二十七章 众爱卿平身

王露仪态万千的来到主桌,主座前,缓缓的举起了一只银色酒杯,对众人道。

“今天是小妹我一百零二岁的生辰,一转眼我已经来到机括城七十年了,这七十年了承蒙诸位照顾,不离不弃风雨同舟,今天又都是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为我庆生,我王露在此先敬诸位一杯,干!”

一百桌大席的宾客和主席坐位上的七个人一同起身,举起了酒杯异口同声道:“祝王露副帮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众人饮尽杯中酒,皆是面色红润,相视一笑后齐齐坐下,宴会正式开始。

几十名身着粉红色衣裙貌美女婢,手托菜盘,面含微笑,迈着青莲小步逐桌上菜。

宴会开始首先上桌的是四凉四热,四凉为清拌白鹿皮,凉拌赤猴筋,酥炸龙鳞鱼,油炸雪莲花。

四热,爆炒孔雀肉糖醋玉蛟龙,酱爆黑熊掌,清蒸九尾狐。

主席之上,邢云双手掐颈,眉眼紧闭,一脸痛苦不堪之相。

玉麒麟将一只手掌轻轻放到了邢云后背,一股冰凉的寒意就从邢云的后背瞬间涌入五脏六腑之内,原本如被烈火焚烧的五脏六腑在这股寒意的流动下,渐渐散去。

邢云轻咳两声,对玉麒麟说了句:“谢谢。”

此刻邢云身边,除了玉麒麟是安然自若以外,其余之人皆是一脸茫然,莫嚓和毛轩更是向王露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王露默然无语,她当然知道莫嚓和毛轩想要说什么,他们无非是想说怎么一个连赤炎酒都喝不了的无名小辈为什么会在主席之上。

实际上王露对此事也是一脸的茫然,她跟邢云见过,就是前天在八十一号摊位门口,她还随口说了句后天请他吃饭,可他今天为什么会在这哪?

与此同时寨子门口的门迎再次高喊:“奇峰公子到!送贺礼……送贺礼……送贺礼一个!”

“???”

刚刚还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宴会,可就在听到奇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子就冷了场。

这副样子就好比是一对儿你侬我侬的情侣在花前月下热吻,半推半之间就要步入正轨的时候,突然从草丛里蹦出来十几个彪形猥琐大汉,个个瞪大着眼睛为他们高喊加油……!

刚刚的那些你侬我侬,花前月下一下子就他娘的全部被龙卷风给刮跑了,剩下来的就只有烦躁,恶心和恐惧了。

于飞凑到了肖闹耳边小声问道:“这孙子怎么来了?”

肖闹小声会道:“这孙子是属苍蝇的,那里有人就往哪里去!”

那日在赤云峰上,奇峰邀请肖闹一起加入巨鲸帮去对付穷奇帮,可就在青狼峰之战打响的前一夜,奇峰突然失踪,一连好几天不见人影,直到今天才重新出现。

关于奇峰失踪的原因,大家都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奇峰的父亲叫奇峰回家认祖归宗,也有人说奇峰是因为出卖了巨鲸帮的部署害怕巨鲸帮的人报复才故意躲起来的,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根据大家对奇峰的了解,大家普遍都觉得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奇峰身穿花衣花裤,头戴花帽,从寨子门口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他你模样就跟一个成了精花大姐一样。

奇峰双手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精美黑色漆盒,来到了王露身边。

奇峰深情款款的说道:“露露,这是我专门为你挑选的生辰礼物,你快看看喜欢吗?”

王露刚一打开黑色漆盒,就听啪的一声!王露立刻又把黑色漆盒给关了下去。

然后王露勉强的冲奇峰挤出一个笑容道:“奇峰公子有心了,快快落座吧。”

以为得到了大美人王露的夸奖,奇峰欣喜过望,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哈哈大笑。

奇峰马上把黑色漆盒放到桌子上,笑嘤嘤的说:“露露你知道吗,这黑色漆盒里的冰蚕丝肚兜可是我花重金在一位世外高人手中购得的,据那位世外高人讲,这冰蚕丝肚兜可是有丰胸驻颜的奇效啊!”

王露,莫嚓,毛轩,桌凌风,田师雪,白眉道君以及在场的所有宾客,脸色刷的一下就全部变黑了。

按照常理来说,在一个男人窝里,谁要是跟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开一个这种玩笑,就算不是哄堂大笑也不会是这种寂静无声吧?可这种玩笑从奇峰的口中一说出,让人感觉除了恶心就是反胃了。

王露双手紧握,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现在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王露应该会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痞子吧?

王露咬着牙,面无表情道:“奇峰公子快快入座吧,别站太久感染风寒。”

“好的。”

奇峰扫视了一眼主席,见邢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勃然怒道:“小王八蛋哪里的啊?爷爷的位子是你能坐的吗,赶紧滚!”

邢云刚一起身,玉麒麟就把邢云又给按回了座位上。

邢云:“……”

玉麒麟冷冷的对奇峰说:“今天这个位子是他的,你去别的地方坐。”

奇峰狞笑的问道:“玉麒麟,这小王八蛋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玉麒麟大喝一声,对所有人说道:“他叫邢云,是我玉麒麟的兄弟,从今以后在机括城由我罩着,谁敢动他,我就杀他全家,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哗啦一声!在场的几百名帮主同时起身,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几百人同时向邢云深鞠一躬道:“云哥好!”

邢云扑通一下就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急忙爬起来,大声说道:“众爱卿平身,啊不是!众位兄弟请起,也不对!诸位哥哥请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邢云始料未及,邢云惊魂未定时,说话难免有些语无伦次。

要知道,今天在座的宾客中,只要随便挑出一个来就能用一根手指碾死邢云一万次啊……

邢云心说玉麒麟你什么情况啊?老子怎么就成你兄弟了,你还说要罩着我,你这是要包养我的节奏吗,你他娘的昨天晚上到底对老子干哈了?!

安澜再次由衷的感叹:“完了,小邢云这是要清白不保的节奏啊!”

肖闹摇着头,无奈的轻轻哼唱:“右眼皮跳跳菊花要开了,不是在身上就是在那坟头哦……”

奇峰抓住了玉麒麟的衣领,骂道:“玉麒麟,你你他娘的说是活腻了,还是不知道老子是谁啊?”

玉麒麟冷笑道:“深夜刨坟鬼见愁,杂种名叫某奇峰。”

“你说谁是杂种!”

玉麒麟继续冷笑:“天下是人就有姓,可你偏偏没有姓,你说你不是杂种,你怎么会没有姓哪?”

玉麒麟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插奇峰的心窝,奇峰的家族乃是整个九黎帝国最为尊贵的家族,他的亲生父亲也是一位手握一方兵权的大人物,按理说,他本应该是这个家族里最尊贵公子,可奇峰的命运却因为亲生母亲的缘故与常理截然相反。

奇峰的母亲是这个家族中的侍寝女奴,因一夜之欢怀上了奇峰,奇峰出生后,这个家族的族长因为嫌弃他母亲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侍寝女奴,怕他有辱家风便要处死奇峰,后来奇峰的亲生父亲求情,这个家族族长才放过了奇峰,将他们母子逐出了家族,之后奇峰就和母亲来到了机括城。

奇峰因为是被逐出家族的所以不能姓家族的姓,可这个所谓尊贵的家族也不允许奇峰姓别的姓,因为这样对这个尊贵的家族是一种侮辱。

被这个家族抛弃,羞辱,仇恨的种子渐渐的在奇峰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一但发芽,就会如同瘟疫般蔓延,再后来奇峰的母亲病逝,从此奇峰就开始性情大变,仗着自己那个所谓的尊贵家族,开始在机括城为非作歹,踢寡妇门,刨绝户坟,小媳妇面前唱酸曲就没有他不敢干的缺德事,一时间弄的机括城是鸡飞狗跳,众人敢怒不敢言。

虽然奇峰是被这个尊贵家族赶出来的,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打狗还得看主人啊,谁要是万一把奇峰弄出一个好歹来着,难免这个家族不会来这里报复,说到底,还是这个家族实在是太尊贵了,尊贵到没人敢惹。

“玉麒麟你老婆死了,你是想下去陪她了吗?”奇峰歇斯底里的骂道。

众人纷纷起身劝阻:“奇峰公子,慎言,慎言啊!”

白眉道君打圆场道:“都是热血男儿,难免言语不当,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叫它全部都随风逝去。”

玉麒麟邪魅一笑,抬手一掌就打飞了奇峰。

奇峰一声惨叫,吐血倒飞出去几百米!玉麒麟这一掌虽然不致命,可也是以排山倒海之力打出的,以奇峰的体质就算是不死那也是断骨分筋。

奇峰匍匐在地,胸腔里的骨骼已经全部断了,他口吐鲜血,战战嘤嘤的指着玉麒麟,颤声道:“你……你……!”

白眉道君纵身一跃来到奇峰面前,将一颗续命丹送入了奇峰口中,同时又狠狠地瞪了奇峰一眼。

奇峰深吸一口气,对邢云骂道:“邢云,爷爷和你没完!”

“卧槽!你大爷的,这跟老子有啥关系!?”邢云一脸的无奈。

第二十八章 饕餮

白眉道君搀扶起了奄奄一息的奇峰,对王露施礼道:“老夫要送奇峰公子回去疗伤,就先行告退了。”

全场寂静,王露玉手一挥,示意让他们离去。

奄奄一息的奇峰在离开前,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邢云,那眼神如荒野独狼窥视羔羊般凶狠,让人毛骨悚然。

白眉道君和奇峰离开了流云寨后,王露将那黑色漆盒递给了丫鬟红梅,吩咐道:“把这个拿到伙房烧了。”

丫鬟红梅躬身一礼:“是。”

王露释然一笑道,“诸位远道而来,不要因为一个小插曲扫了雅兴,小妹在敬诸位一杯,就当是赔不是了。”

奇峰原本就是一个让人生厌的插曲,现在插曲终结,一切也自当恢复如初。

只是白眉道君的离席让本就尴尬的主席,变得更加尴尬和微妙了。

主席桌上现在一共七个人,莫嚓毛轩因为鉴宝会和武道会的事情和王露有点僵,桌凌风和田师雪只是小人物不敢造次,玉麒麟生性冷漠,邢云满脑子官司,七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的干坐着,也不活动也出声,这让坐在主座上的王露十分难看。

王露的余光一扫,见肖闹正拿着一只狐狸腿大快朵颐,忽然灵光一现,冲肖闹笑道:“小闹闹,狐狸腿好吃吗,都不过来陪姐姐喝一杯。”

肖闹先是一愣,紧接着一抹嘴儿,端起酒杯,一路小跑的就来到了王露面前。

“王副帮主这话是说哪去了,兄弟我哪能眼中只有狐狸腿没有大长腿啊,兄弟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肖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来来来,坐坐坐。”王露拍着肖闹的肩膀将他按到了白眉道君的位子上。

肖闹也没有推脱,而是欣然接受。

肖闹又倒了一杯酒,对众人道:“来兄弟们,我提一杯,这杯酒让我们祝机括城的第一美女王露,王副帮主早生贵子!”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嚓开口道:“什么早生贵子,你瞎说什么哪,我们露露那可是黄……啊!”

毛轩问道:“黄,黄什么?”

“……”

王露脸颊一红,冲肖闹吼道:“瞎说什么哪,是不是皮痒了!”

肖闹立刻改口:“哎呀呀!口误口误,是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漂亮,来,干杯。”

在肖闹的活跃下,众人相继举起酒杯,原本陷入冷场的主席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像肖闹这样的人,在宴会酒会里其实是最讨喜的,因为他放的开也收的住。

邢云跟着也举起了酒杯,刚要喝。

肖闹拦住道:“你先吃菜,你的体质还不能单喝酒。”

邢云听了肖闹的话,放下了酒杯,夹了一块油炸雪莲花放入了口中,细细咀嚼。

油炸雪莲花外焦里嫩,浓香微甜,刚一入口一股清凉就沁人心脾。

慢慢的,这股凉意开始转化成灵力注入邢云体内,灵力精纯浑厚,相当于一颗法石的灵力。

邢云又吃了几口别的菜,同样都是凉意入体,再开始转化成灵力。

邢云眼前一亮,开始狼吞虎咽。

现在在看邢云,他左手拿着一只清蒸九尾狐的后腿,右手用筷子疯狂的将各种美味佳肴塞入口中。

上菜走菜是每五分钟一波,一波菜是四道,可上菜走菜的速度远远邢云吃菜的速度。

邢云那吃相就像是一头暴走的饕餮,正在用气吞山河之势扫荡餐桌。

田师雪掩口笑道:“肖闹,我看这位叫邢云的小兄弟颇有你当年的风采吗。”

肖闹撇着嘴,摇头道:“我没怎么傻,我知道吃席大菜都是最后上的,所以绝对不能提前吃饱了!”

听肖闹这么一说,邢云恍然大悟,如梦方醒,立刻就停下来了自己那扫荡桌子上佳肴的大业。

邢云鼓着腮帮子对肖闹说:“你大爷的,你不早说,我都快吃饱了……!”

肖闹捂眼:“云哥,你以后千万不说认识我,我提我们肖家列祖列宗谢谢你啊。”

邢云:“……”

这时莫嚓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好酒好菜可惜没有助兴节目,美中不足啊!”

今天的宴会之上,王露没有安排歌舞,没有安排杂技这些娱乐玩应儿,确实是有一点冷清。

桌凌风放下了手中筷子,语气平和的问道:“莫副帮主想要什么助兴节目啊,是美人歌舞,还是杂技绝活啊?”

“桌堂主误会了,今天是露露的生辰宴,弄那些袒胸露乳的男男女女成何体统,我是说我们要不要自己玩个小游戏啊?”

毛轩一脸期待道:“小游戏,怎么玩啊?”

莫嚓阴险一笑:“今天是露露的生辰宴,我们就比比谁送的礼物贵重,谁输了谁就爬出流云寨,怎么样。”

毛轩一拍桌子:“成交!”

王露在一旁阻止:“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都是自家兄弟,何必玩这种伤感情的游戏哪。”

可不管王露怎么说,莫嚓和毛轩就是不为所动,坚持要玩这个游戏,就连桌凌风和田师雪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赌,必须赌,这个游戏太有意思了。”

“是啊露露,你就别拦着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兄弟们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吗。”

王露默然无语,以她对莫嚓和毛轩的了解,莫嚓既然敢提议,那就说明他有必赢的把握,而以毛轩的脾气秉性,今日若在此受辱,那他势必会闹一个天翻地覆,一发而不可收拾,到那个时候,九寨十八岭乃至九龙帮都会被牵扯其中。

可这一切在桌凌风和田师雪这两个天真烂漫的人看来都不叫事儿,因为他们觉得这个游戏莫嚓是必输无疑。

莫嚓送的是三十匹锦缎,可锦缎虽多终究也是凡物,自己送的白云驹虽少可那也是一头七品异兽啊!

高下立判,孰优孰劣,当场可分,就在桌凌风和田师雪沾沾自喜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已经掉入了莫嚓的全套当中。

莫嚓奸计得逞,开始装腔作势的挨个点名。

“肖帮主,你送的礼物是什么啊?”

肖闹不假思索的说:“三百棵四品仙草!”

莫嚓又指了一下玉麒麟问道:“玉麒麟,你送的礼物是什么啊?”

玉麒麟从乾坤囊里拿出来一个小水晶瓶,放到桌子上,朗声道:“一品异兽,暗翼魔龙之魂魄!”

“不愧是铁面阎罗玉麒麟,莫佩服,佩服。”

一通指东打西之后,莫嚓开始切入正题,对毛轩问道:“毛副帮主你送的礼物是什么啊?”

田师雪抢先道:“我们三个人共同送了一匹白云驹!”

毛轩:“!!!”

“哈哈哈哈……!三个人合送一匹白云驹,你们三个人也太寒酸了吧,就算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如此,缺钱可以找兄弟我啊,兄弟我怎么还不从牙缝里挤出三匹白云驹给你们当礼物呀!”莫嚓开怀大笑道。

毛轩满脸涨红,冲田师雪咬牙道:“我叫你送礼,可我什么时候叫你送白云驹了!”

田师雪安泰自若,理所应然的说:“我们三个送一匹白云驹那是因为听说莫嚓莫副帮主送的礼物更加寒酸,我们三人为了保全你的面子才出此下策的,原本是为了不伤害兄弟情意,可没成想莫副帮主如此恩将仇报。”

桌凌风立刻在一旁讥讽:“比白云驹还寒酸的礼物是什么啊?难不成是莫副帮主的兜裆裤,啊哈哈哈哈……!”

莫嚓得意大笑:“生我者父母,知我之者桌老弟也,没错,我就是送的和兜裆裤一个材料的万年冰蚕丝织成的锦缎!”

桌凌风和田师雪相继傻眼,在意识到自己掉入莫嚓的陷阱中,桌凌风拍桌起身怒道:“莫嚓,你他娘的坑老子!”

毛轩当场起身,抬手就给了桌凌风一巴掌:“放肆,莫副帮主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没规矩的东西。”

莫嚓云淡风轻的说:“老毛啊,你何必动气哪,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毛轩教出来的人没规矩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毛轩气的全身发抖,眼看着就要掀桌子打人了,可是一想到这是王露的生辰宴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现在胜负已分,毛副帮主该不会要耍赖吧?”

田师雪反驳道:“什么就胜负已分,这个叫邢云的还没有比啊!”

莫嚓一摊手:“可他不是我们九龙帮的人啊。”

田师雪继续说:“可莫副帮主也没说只限于九龙帮的人啊,而且您刚刚不是还问了肖闹和玉麒麟吗,他们不也不是我们九龙帮的人吗?”

田师雪如同那百灵鸟一样,伶牙俐齿,把莫嚓顶的是哑口无言。

眼看着计策失败,莫嚓没好气的撇了邢云一眼道:“你送什么了?”

不明所以的邢云向肖闹投去了求助的眼神,肖闹从邢云使眼色,示意让他就坡下驴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可邢云不像肖闹那么会察言观色,他先入为主的理解为,是让自己被露怯,不让人给撵出去。

邢云指着周围几百名宾客道:“他们都是我带来的,他们值多少钱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莫嚓,毛轩,王露,肖闹,桌凌风和田师雪集体石化,懵逼当场!

第二十九章 价值不菲

邢云,肖闹,贺远,安澜,于飞五个人刚刚穿过一线天的时候,其他几百名收到请柬的宾客正在一起商量究竟要去那里赴宴。

狮蝎帮帮主田申看见肖闹等人就随口问了一句:“肖帮主,于帮主你们这是要去哪?”

肖闹和于飞皆是抿嘴一笑,没有言明。

而邢云却是大手一挥,豪迈道:“去生辰宴!”

田申追问了一句:“去生辰宴,小兄弟你没开玩笑吧?”

邢云回了一句:“你爱信不信,我又没叫你来。”

紧接着就听见于飞在后面催促:“别瞎扯了,赶紧走,别再耽误了时辰。”

邢云又回头对田申说道:“你们要不要一起啊,生辰宴可要比那两个好的多哦。”

邢云的意思其实是说,像鉴宝会和武道会这种宴会多以冷餐为主,吃食方面远没有生辰宴来的丰盛。

对于邢云这样的小虾米来说,什么帮派利益,什么选边站队,什么日后前程的,这些跟香喷喷的热饭热菜比起来算什么,毛都不算!

邢云的随口一说,却不曾想被狮蝎帮的帮主田申听进了心里,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应该就是如此吧。

邢云五个人走远了之后,狮蝎帮帮主田申对众人小声道:“兄弟们,你们听我说啊,肖闹这个人滑头的很,号称是八面玲珑,今天他要去王露的生辰宴,你们说他会不会有什么内幕消息啊?”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肖闹和九龙帮的关系可是说不清理还乱的,要不是肖闹有了什么内部消息,那个天天说什么君子不党的于飞怎么会跟他们一起啊?”

“嗯嗯嗯,我看亦是如此。”

罗海帮的帮主邱长青,沉声道:“安静安静,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在这讨论一下,我去王露那里先看看什么情况啊!”

邱长青双手分开众人,然后一路小跑的追上了邢云他们。

邱长青离开以后,很快就有第二个紧随而且,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最终全部都追随而去。

曾经有人说过,将一百个人丢进沙漠,让他们自己去找寻离开沙漠的路,当他们陷入迷茫之时,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振臂一呼,说跟我走!那么这些人就会义无反顾的跟这个人走,这个时候要是还有人选择不跟随大部队一起,那他不是傻子就是天才,但是在这些人既没有傻子也没有天才,只有一群随波逐流的普通人。

听完了邢云的讲述,王露,莫嚓,毛轩,桌凌风和田师雪五个人出神半晌,就连刚刚那个赌约游戏现在也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毛轩和莫嚓同时心说:“你大爷的是老天爷派来折磨老子的吗?老子斥资重金准备的宴会,最后毁在你怎么一个鼠目寸光的吃货饭桶手里,老子不服!”

就在这时,两名身着粉红色衣裙的婢女,一左一右抬着一口铁锅大小的青铜方鼎,将其放到了主席桌上。

这尊青铜方鼎之内,装的是热气腾腾像肉粥一样的东西,但闻上去却有一股地沟油的味道。

邢云指着青铜方鼎好奇道:“只是什么啊!泔水吗?”

肖闹抄起筷子往邢云头上一打,骂道:“什么泔水,这是九九归元羹,不懂别瞎说,丢人现眼。”

邢云揉着脑袋问道:“九九归元羹,好吃吗?”

这时只见肖闹满头黑线,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不好吃!”

邢云又呢喃了一句:“不好吃端上来干嘛?”

“……”

一阵愕然,众人无语……

王露从青铜方鼎中盛出一碗九九归元羹,送到了邢云面前,柔声道:“这个九九归元羹虽然不好吃,不过我保证你吃了这一碗还会想第二碗。”

然后王露又招呼其余六人:“来来来,别拘束,大家一起吃。”

看玉麒麟,肖闹他们一个个将九九归元羹当做珍馐美味般送入口中,邢云也用勺子尝了一口九九归元羹。

九九归元羹刚一入口,邢云的味蕾和表情瞬间就爆炸了!

这九九归元羹的味道,跟地沟油炸泔水几乎就没什么区别,甚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九九归元羹从邢云的食道一进入胃里,就像是一块万年寒冰进入了胃里一样,寒彻骨髓。

玉麒麟倒了一杯赤炎酒给邢云:“快喝了它,喝了他就不冷了!”

邢云接过赤炎酒,一仰脖就干了这杯赤炎酒。

至刚至阳的赤炎酒和至阴至柔九九归元羹在邢云胃里一经相遇,就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至阴至阳的相互转换,冰与火的反复煎熬,逼得邢云不得不大口大口吃着九九归元羹,一杯一杯的喝着赤炎酒,来中合胃里那至阴至柔的冰火变化。

两碗九九归元羹和二十杯赤炎酒下肚之后,邢云胃里那至阴至柔的冰火变化才告一段落。

可转眼之间,邢云的胃里就升腾出一股极其刚猛霸道的灵力。

这股灵力就像是奔腾如海的急流一样,先是从邢云的胃里疯狂涌入奇经八脉,再从奇经八脉涌入法源之地当中。

邢云的修为境界也随着疯狂提升,现在邢云已经是凡之体十阶,聚灵境十阶,马上就可以去突破道之体和苦禅境的修为境界了。

邢云气色稍缓,肖闹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去找一个大夫看看,这九九归元羹和赤炎酒那是至阴至阳之物,虽然食之大补,能暴增灵力,可你的修为境界,身体不一定能承受得啊!”

九九归元羹是用九种一品异兽和一品仙草,文武之火熬制九九八十一时辰才能制作而成。

九九归元羹无论是从用料到制作那都是相当的考究,食用之后更是有大补的功效,可聚灵破境。

邢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我没事,就是法源之地内的法源之力变得十分躁动,可能是因为我的境界提升到了凡之体十阶和聚灵境十阶的缘故吧。”

“没错,你这是因为要突破的缘故,所以法源之地内的法源之力才会变得躁动。”王露轻声说道。

“既然你要突破了,那这些东西你肯定用得上。”

说着,玉麒麟从乾坤囊里拿出来了一块用羊皮包裹着的长方形金牌和一颗乌黑的小药丸放到了桌子上,堆到了邢云面前。

“这是什么?”邢云指着面前这两样东西问道。

玉麒麟先指着被羊皮包裹的金牌道:“这是我答应送给你的摊位,这块羊皮是地下商场十六号摊位的地契,这块金牌是地下商场的免费出入凭证。”

然后玉麒麟又指着那颗乌黑的小药丸道:“这是‘续命生肌丹’,你如果度雷劫的时候除了什么以外,吃了它可以续命,要是没有以外,吃了它也快速愈合伤势。”

这个听上去玄之又玄的‘续命生肌丹’究竟价值几何,邢云不是很清楚,但从肖闹和桌凌风,田师雪三个人的夸张表情上来看,绝对价值不菲!

不管是价值不菲的‘续命生肌丹’还是地下商场价值十万法石的摊位,始终秉承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价值观的邢云对这两样东西都不太想要,因为他对玉麒麟这个人感觉很奇怪,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么好哪?

要说玉麒麟这个家伙有什么断袖之癖,喜欢自己,要包养自己,邢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出于一个男人的敏锐直觉来看,玉麒麟绝对不是有断袖之癖的人。

至于玉麒麟究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就也未可知了,可无论怎么样,玉麒麟的东西是不能要的。

“不行不行不行,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那天晚上我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啊!”

玉麒麟双眼眯成一条缝,冷笑道:“呵呵,我玉麒麟送的东西也有人敢不要了?”

玉麒麟语气冰冷,目光深邃,这让邢云有些害怕。

肖闹在桌子底下踢了邢云一脚,说道:“玉麒麟送的东西你也敢不要,你活腻了吧!?”

“我。”

“我什么我,还不赶紧说谢谢。”

肖闹语气强硬,玉麒麟语气冰冷。

邢云只能无奈的收下了玉麒麟送的这两样贵重之物,然后邢云对玉麒麟拱手感谢道:“多谢玉麒麟大哥的厚礼,邢云……不胜惶恐。”

“不用客气,一报还一报,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啊!什么两清了?”

“没什么。”

随着今天最后一道压轴大菜‘九九归元羹’被端上来,今天王露的生辰宴也要接近尾声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露的生辰宴到此结束。

几百名宾客相继离席,安澜,贺远,于飞和田申,卫兰他们几个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流云寨。

邢云因为吃得太多,只能在肖闹的搀扶下才能行动。

“隔!隔!隔!闹哥,你说我现在进去突破境界行不行啊?”邢云打着饱嗝问道。

肖闹回答:“当然行了,有玉麒麟给你的‘续命生肌丹’别说是度雷劫了,就是度生死劫都可以。”

第三十章 道之体

晴朗的天空中飘着几块洁白云彩,娇美的阳光就一直躲在云彩的身后,像是羞答答的小姑娘一样,不愿意和陌生人说话。

断魂谷东北方向,有一座山势平坦的山丘。

这座山丘看上去十分的荒凉,山中没有溪流,没有花草树木,也不见飞禽走兽这些活物。

山中唯一有的就只是漫山遍野的焦土,和奇形怪状的巨石,还有山涧焦土中的,森森白骨!

这座山丘名曰两界山,这个名字的由来并不是因为它位于两个地界的交界处,而是因为这里是修行者突破渡劫的地方。

修行之路本就凶险万分,突破渡劫更是生死参半,渡劫成功阳界显贵,渡劫失败阴界轮回,成败荣辱山中见,天雷之下分阴阳,两界山这个名字也由此而来。

两界山的山顶,肖闹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野草,身子平躺在一块形似猛虎的青色巨石之上。

他左手垫在头底,右手拿着一本纸张发黄的古书,古书的封面处有些损坏,不过还可以依稀看到上面写着的《封神演义》四个字。

在肖闹的左脚边,邢云斜靠在青色巨石上,他双手抱膝,目视前方,看着那些渡劫失败的枯骨,心中有点五味杂陈。

“闹哥,《封神演义》好看不?”

肖闹敷衍的点了点头:“嗯,好看。”

邢云又问:“妲己好看吗?”

“还行,不过没有马招弟好看。”

“!!!”

邢云冲着肖闹伸出大拇指,道:“闹哥不愧是闹哥啊!就连马招弟这种货色都不放过,你可真是色中恶鬼啊!”

肖闹把《封神演义》一合,轻笑道:“兄弟你谦虚了,哥哥我也就是对着这书本发发牢骚,哪像你啊,连玉麒麟那个老怪物都给拿下了!”

邢云:“……”

默然无语,邢云倒不是无言以对,只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和肖闹斗嘴。

突破渡劫就要被雷劈,几万伏的天雷,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闹哥,你能给我讲讲突破渡劫都有什么经验吗?”

肖闹正色道:“经验有是有,不过我感觉都没啥用,渡劫,说白了就是以肉体凡胎抗这九道天雷,抗住了你今后在生死劫之前,突破渡劫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要是扛不住就只能身死道殒!不过你也不用过分担心,有玉麒麟送的这个‘续命生肌丹’在,只要你一息尚存,就能安然无恙。”

按照肖闹所说,修行要先练体再修灵,突破亦是如此,只有先突破凡之体才能去突破聚灵境,不然必死无疑!

因为在所有的突破渡劫当中,除了混元一气真身境界这个被称之为生死劫的大劫以外,凡之体的突破就是最为凶险的一个,生还率不到五成!

临近黄昏,邢云肚子里的食物也消化的差不多了,突破渡劫也随之开始。

邢云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双掌在胸前合十,催动体内的法源之力,来感悟天道变化。

在邢云的法源之力催动下,天地之间的磁场邹然改变,一股奇异的灵力开始天地之间进入邢云体内的法源之地当中。

邢云通过精神意识,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法源之地在这股奇异灵力的助力下,法源之地正在逐渐变大,法源之力也越发浑厚。

与此同时,天空中,雷云渐渐聚集,雷鸣阵阵。

“轰隆!”

天空中,九道赤红色的天雷穿出云层,倾泻而下。

九道赤红色的天雷宛如九条灵蛇,带着灼热的雷芒,钻入了邢云的胸膛之内!

一时间邢云周围雷芒大盛,光幕冲天,无数道赤红色的电流在邢云全身游走,反复淬炼着邢云的骨骼血肉,和魂魄筋脉。

“啊~!”

邢云全身在灼热的赤红色雷电的淬炼下,开始发热,冒烟,直到燃烧。

轰的一声炸响!邢云周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爆炸掀起一道劲风瞬间洗卷天地,黑滚滚的雷云被劲风吹散,温暖的阳光再次撒向大地,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当然,除了地上那个黑漆漆的大坑以外。

飞沙走石落,黑烟弥漫散,肖闹走进大坑,冲大坑底部,大喊道:“喂~还活着吗?活着就吱一声,死了就不用了!”

大坑底部,一具全身焦黑,形似枯木的人型生物,颤声道:“疼……!”

肖闹抬脚一跃,飘飘然然的落到了这具人型生物的旁边,他伸出右手两指,探了探这具人型生物的鼻息。

“嗯,运气不错,没有伤及性命,养几天就没事了。”

全身焦黑的人型生物,继续呻吟道:“疼……!”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疼……!”

肖闹没好气道:“你还会说点别的吗,云哥?”

“好疼……!”

肖闹吐出一口浊气,从腰间的乾坤囊里,拿出来一颗黑色的小药丸送到了邢云嘴边。

“张嘴,把这颗麻药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邢云看上去像是伤的很重,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事儿,这种伤势在凡之体的突破渡劫中应该算是最轻的了,所以肖闹只给邢云吃了一颗麻药,而没有给他吃‘续命生肌丹’,因为像‘续命生肌丹’这种好东西,还是应该用在渡生死劫的时候。

“疼……!”

肖闹诧异道:“麻药都吃了还疼什么?”

“你踩我手了……!”

肖闹低头一看,见自己的右脚正不偏不倚的踩在邢云的手腕上,当即吓得一蹦三尺高,大呼道:“卧槽,你不早说,讹人啊!”

邢云带着哭腔道:“脸疼,不敢说话……”

麻药的药劲开始慢慢散发,邢云也感觉不到疼了。

肖闹将全身焦黑的邢云背到了身上,一路把他背回了机括城,背回了地下商场。

玉麒麟送给邢云的那个摊位是十六号,十六号摊位是一个崭新的摊位,摊位里空空如也,连一张床都没有,根本就不能住人。

肖闹转念一想,反正邢云现在也想要人照顾,干脆就和自己住一个摊位,这样也方便照顾邢云。

以邢云的伤势,七天之内肯定是下不了床的,这七天里,肖闹就充当起了邢云的保姆,喂饭喂水,上药换药,可着实把他累的不轻啊!

在邢云养伤的七天里,玉麒麟也来看望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一句话也没说过。

七天之后,邢云伤势渐愈,已经可以扶着墙下床了。

邢云下床的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一面镜子,看看自己那盛世容颜还是否健在!

看着镜子中,那个无比英俊的男子,邢云一脸陶醉的说道:“帅,真他娘的帅。”

这时肖闹左手拿着给邢云准备的饭,右手拿着菜,走到了邢云的身后。

“别发癔症了,赶紧过来吃饭。”

邢云放下了镜子,对肖闹说道:“不吃了,你把我寄存在你那里的法石都给我,我先巩固一下修为境界,别才刚突破到了道之体,又一个不小心再跌回去了。”

邢云之前没有乾坤囊也没有摊位,身上带着那么多的法石到处走,几不方便也不安全,所以邢云就把身上一半的法石交给了肖闹代为保管。

从凡之体突破到了道之体,每天吸收法石的数量也从每天十颗升到了每天二十颗。

邢云连续五天,吸入了一共吸收了一百颗法石,再加上他这五天没日没夜的修炼,总算是从道之体晋升到了道之体一阶。

修行之途,九体九境,其中唯九体变化最大。

凡之体:肉体凡胎,平平无奇。

道之体:身轻如燕,力大如牛,可掌碎顽石,踏水而行。

稳定了道之体以后,邢云很快又开始突破聚灵境。

有了道之体的底子,对抗聚灵境的九道天雷,那就是容易的很了。

九道天雷劈到邢云身上,就像是被一个壮汉打了几拳,睡了一觉就恢复如初了。

金秋十月,天气渐凉,机括城中的各家各户,各大帮派都开始囤积粮食衣物,准备过冬之用。

机括城虽然修行物资丰富,但生活物资却是极其的匮乏。

机括城境内,多山多岭,猛兽横行,除了城中居住着九百万人之外,其余等地都几乎无人居住,也无人农桑。

所以机括城中的生活所需品,大多数都是从其他城池运输到机括城的。

更准确的说,是金氏商会从其他城池将各种商品运到机括城,再由金氏商会分销给其他商人,然后再由商人贩卖出去。

这些商品在金氏商会和商人之间怎么一转手,再到市面上价格也随之翻了几番,这也是为什么一盘普普通通的白煮肉就要十几个金币的原因。

由于机括城的所以生活物资都要靠金氏商会去采买运输,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金氏商会都会因为人手不足,而重金雇佣高手去帮金氏商会运输货物。

帮金氏商会去运输货物,一来一回的佣金就是五万法石!

运输货物的佣金虽然很高,也很诱人,可这五万法石也不是什么人想赚就能赚的。

第三十一章 孤单寨的悍匪

想赚这五万法石的佣金,就必须要提前支付与运输货物相等的保金,完成货物的运输任务以后,保金如数奉还,附加五万法石的佣金。

可如果要是货物遗失或被劫,那佣金不付,保金不还,一切损失由运货者自行承担。

一般敢接这种生意的人,要么就是绝顶高手,要么就是机敏过人,再不济也得是敢在刀头舔血的亡命徒。

因为接这种生意,要面对的可不光是机括城城外那些个穷凶极恶的帮派,还有盘踞在个个路口的悍匪流寇。

在机括城的周围,悍匪流寇不下百于支,其中以大蟒山上的孤单寨最为凶悍。

大蟒山山高路险,易守难攻,素来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说法。

再加上它位于机括城,太微城和锁仙城的三城官道交界处,就是一个三不管的地界。

刚开始孤单寨在此地打家劫舍,三城城主谁也每当一回事,各自向民众发了一纸文书,相互推卸责任,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孤单寨的悍匪越发猖狂,在这三城官道的交界处,设立哨卡,凡是从此地过的,无论是官是民,是商是匪,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杀完抛尸,更是肆无忌惮!

最后这件事情被人捅到了帝都,九大长老得知后大怒,当即下诏,命三城城主剿匪。

诏书下达,三城城主奉诏剿匪,各自出兵两万,围剿大蟒山。

六万联军围了大蟒山一个月,与孤单寨的悍匪也整整血战了一个月!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人大跌眼界。

六万联军打了一个月,最后居然只剩下了机括城的两千傀儡兵……

其余人马全部战死于大蟒山下,这几万名精兵强将死的那叫一个窝囊,他们血战三十个昼夜,其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打到大蟒山的半山腰,全是死在大蟒山的山脚下。

战后有人总结,说此战失利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领兵的将军大意轻敌,掉入了孤单寨的陷阱才由此失利。

但这种说法一出,很快就有人反驳,说从此的失利,是因为出兵太少的缘故,如果当初出兵二十万,那就肯定能一举荡平孤单寨!

就在这些事后诸葛亮们为此次失利喋喋不休的时候,三城城主已经决定罢兵休战,跟孤单寨议和。

孤单寨经此大战也是伤了不少元气,对于议和的条件,也都欣然接受了。

按照议和的条件,双方约定,大蟒山方圆一百里全部划入孤单寨势力范围。

孤单寨对大蟒山,方圆一百里享有一切管辖权力,可以收取过路费,但不可打家劫舍。

双方约定生效之后,孤单寨确实是收敛了不少,既不杀人放火了,也不打家劫舍了。

他们开始明目张胆的收过路费了……!

凡商人打此过,就要留下一半的货物,作为过路费,商人若是不给,那就按孤单寨的老规矩,杀人越货!

孤单寨的三当家,金刚顽童:陶涛,更是在大蟒山的山脚下立了一个牌子。

“要打此路过,留货不留人,若说一个不,留货也留人!”

孤单寨对商人还算是客气,对行人那才叫过分。

行人分男女,男过留衣,女过留人!

男人从此过,人可以过,但所有的财物和衣服得留下。

女人从此过则与男人截然相反,衣服财物可以过,但人必须留下。

因为对孤单寨的悍匪而言,孤单寨什么都不缺,唯独就缺女人。

孤单寨的种种行径也是让三城城主大为头痛,为了不再让孤单寨祸害民众,三城城主修新路,绕开大蟒山。

这路不修还好,一修可是把机括城的民众给害苦了!

这路一多了,匪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原本交一半的货物就能安然无恙,现在能有命活着就不错了。

机括城的民众凡是遭过悍匪流寇的人家,过年的时候都贴什么招财进宝的对联,而是贴一种十分不讨喜的对联。

上联:世间大路千千万,条条大路通机括。

下联:商人有路不敢走,只因路路皆有匪。

横批:破财免灾……!

自从上次在流云寨,王露的生辰宴上,安澜,贺远,于飞,肖闹,田申他们五个就商量,要不要去接运送货物的生意。

经过仔细的商议,五个人决定接下这笔生意,保金由五个人平趟,佣金由平分。

十月初六,邢云在机括城的北城门为肖闹他们送行。

“我们这一走,估计得一个月,你自己好好的,别惹事,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先忍着,大不了不出城门,有什么事等你闹哥我回来再说。”肖闹对邢云嘱咐道。

邢云咧嘴一笑:“放心吧闹哥,有玉麒麟在哪,谁敢动我!?”

肖闹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这两天眼皮总跳,我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肖闹表情凝重,邢云从来没有见过肖闹这样,在邢云的印象里,肖闹是一个就算天塌下来也会笑着去面对的人,可他今天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不安。

“肖帮主,我们该出发了。”

“来了。”

肖闹翻身上马,临行前不放心,又对邢云嘱咐了一遍。

“邢云你记住,忍一时屈辱不是孬种,逞一时之快也不是英雄,切记。”

肖闹说过的话,邢云向来都会记在心里,可这次邢云觉得肖闹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机括城谁会闲的没事来找自己的麻烦,先不说自己和肖闹的关系,就玉麒麟在哪杵着,谁敢造次?

玉麒麟这个人虽然冷漠,不爱与人交往,但和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好人,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玉麒麟本名叫霍源,是狱魔大陆恶魂宗的宗门大弟子,恶魂宗大长老许震彦因看中了他的新婚妻子,便在玉麒麟的婚礼上掳走了他的新婚妻子,玉麒麟一怒之下反出宗门,追杀许震彦,可许震彦自掳走了玉麒麟的新婚妻子以后就消声灭迹了,玉麒麟苦苦寻觅了一千多年也没有找到许震彦的下落。

狱魔大陆分为,东照,南漳,西岭,北府,四个地区,而恶魂宗就是东照地区最强大的宗门。

许震彦身为恶魂宗的大长老,修为境界更是达到了化神!

玉麒麟虽然是恶魂宗的宗门大弟子,可修为境界却远远不是许震彦的对手。

玉麒麟为了能够手刃许震彦报仇,甚至不惜修炼阴系秘术‘百鬼夜行’的残篇。

修行阴系秘术本来就是极损阴德之事,再加上‘百鬼夜行’只是残篇,玉麒麟修行之后,遭到了反噬,每逢十五月圆之夜,玉麒麟就会全身溃烂筋脉逆行,只有躺在千年水沉木棺材里才能借助千年水沉木棺材的极阴之气保全性命。

那日玉麒麟被人暗算,伤了筋脉,躺在千年水沉木棺材疗伤,不成想筋脉再次逆行,要不是邢云那一泡尿救了他,那玉麒麟可能就成了死麒麟了。

玉麒麟有仇必报,有恩必不还,所以他送了邢云一个价值十万法石的摊位。

他叫邢云第二天晚上去找他,可那天邢云和肖闹他们喝的不省人事,压根就没去。

久等邢云不来,玉麒麟就去找邢云,找到邢云的时候邢云已经喝到酩酊大醉,有点语无伦次了。

玉麒麟转身就要走,肖闹上去搂着玉麒麟非叫他一起喝酒,玉麒麟没有恼怒,只是以身有顽疾为由拒绝了。

可肖闹当时喝多了不相信,非叫邢云用天机眼看看玉麒麟有没有撒谎。

邢云用天机眼不但看出玉麒麟撒没撒谎,还随便把困扰玉麒麟千年的顽疾也一并解决了。

从困扰自己千年的顽疾中解脱出来,玉麒麟笑了,这是他一千年来第一次笑,他拿起来一坛子美酒,一饮而尽,他在拿起一坛子美酒跟肖闹,安澜,贺远,邢云几个饮酒高歌,那一夜他不再是一心报仇的霍源,那一夜他不再是被人称之为铁面阎罗的玉麒麟,那一夜他好生快活。

再后来,在流云寨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玉麒麟在报恩而已。

不过邢云对此不以为然,报恩吗又不是报仇,有什么可怕的,毕竟好人有好报才是人生的主旋律吗。

有了玉麒麟的保护,和肖闹的照顾,邢云在机括城的小日子过得也是风生水起。

出门进城,谁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云哥!

不管他们是虚情还是假意,反正邢云觉得很舒服,在一段时间里,邢云甚至把这些事情都当然的理解为是老天爷醒酒了,要把欠自己的福报全都还回来。

邢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从自己出生到被人遗弃,从长大再到穿越,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而现在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这个阴谋漩涡的中心地带,在将来的某一天,当邢云真正完全进入这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中心时,他如果没有住够强大的力量,来摧毁这个巨大的阴谋漩涡,那他的生命也就会随之陨落!

第三十二章 绣花鞋

此时烈阳当头,正时晌午,机括城的西城门,一位身穿蓑衣,头戴破斗笠,身材矮小的怪老头,双手撑着一根枯木拐杖,站立于之外。

这怪老头,弓腰驼背,长眉白须,故意把头上戴着的破斗笠压的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怪老头身后,跟着我一个比怪老头还奇怪的人。

这人脸上戴着一块黑漆漆的铁面具,一身黑衣长袍把自己全身都遮的严严实实,从她那曼妙的身材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女人。

“霍源啊霍源,你找了我一千年,我许震彦就躲了你一千年,今日尸王现世,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算个清楚了!”怪老头眼含杀机道。

怪老头伸出煞白的右手,够了够,他身后的奇怪女人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怪老头进了城。

奇怪的黑袍女子,身上散发着阴气,抬腿落步间,可以依稀看见,她穿着一双十分破旧的红色绣花鞋!

机括城,地下商场,八十一号摊位的门口,玉麒麟摆放着一张四方茶几桌,小火炉上煮着热气腾腾的茶水。

茶几桌对面,邢云两手捧着下巴,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玉麒麟摆弄着茶壶,茶杯,茶宠这些小玩意儿。

玉麒麟将沸水注入茶杯当中,右手轻轻拿起茶杯,晃了晃。

邢云照猫画虎,伸出右手捏起兰花指,轻轻的提起了茶杯,把热腾腾的茶水送人口中品尝。

邢云咋抹咋抹嘴,赞了一句:“好茶!”

话音刚落,邢云就看见玉麒麟把手中茶杯里的茶,一圈一圈的倒在了那只长得有点像穷奇的茶宠身上。

邢云:“……”

紧接着,玉麒麟就在茶几桌上一通摆弄,最后将一杯色泽金黄的清茶送到了邢云面前。

玉麒麟冲邢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尝尝这一杯味道如何?”

邢云惺惺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把玉麒麟送过来的清茶一饮而尽。

“隔~!”

“有点苦,不好喝!”

玉麒麟苦笑摇头,指着邢云无奈道:“你呀你呀,白瞎了我这好茶好水啊!”

邢云憨憨一笑,没有言语,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喝茶,也不懂什么茶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陪玉麒麟聊聊天,让他不觉得那么孤独。

自从邢云知道了玉麒麟的种种过往以后,邢云就会经常有事没事的来找玉麒麟聊天,聊一些所见所闻,聊一些奇闻乐事,尽管玉麒麟每一次都是对此不屑一顾,但玉麒麟那一次也没有制止邢云,而是都认认真真的听邢云说完。

邢云其实也知道,玉麒麟对他说的这些事都毫无兴趣,但邢云依然每天来跟玉麒麟谈天说地,不为别的,就只因为他感觉玉麒麟太孤单了。

玉麒麟过去的种种,就像是寒冰,暴雪,一层层的冰封着玉麒麟的本心。

玉麒麟原来是一个不安世事的混世大魔王,凭一口制气敢跟日月争高下,敢和苍天论长短,可现在哪?因为仇恨变得冷漠,孤僻,每天除了吃饭去茅房,就是躺在那口千年水沉木棺材里睡觉,像一个活死人。

作为朋友,邢云没办法让玉麒麟忘掉仇恨,但作为朋友,邢云又不像看见玉麒麟每天都怎么痛苦的活着,所以邢云就只能用这个笨办法让玉麒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他还有一个朋友叫邢云。

邢云跟玉麒麟之间的感情和他跟肖闹的不一样,他跟肖闹是脾气秉性相同,而他跟玉麒麟则是经历相同。

玉麒麟和邢云一样,都是孤儿,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邢云出生在一个没有战乱,没有杀戮的和平国度里,而玉麒麟则是出生在一个跟地狱齐名的狱魔大陆。

玉麒麟也就是霍源,七岁开始在死人堆里找吃的,九岁开始杀人,十二岁拜入恶魂宗,成了一名外宗死士,每天还是杀人,为宗门杀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死不休。

二十四年后,凭借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玉麒麟拜入恶魂宗宗主历千幻座下,成为了恶魂宗的首席大弟子。

“水,是九黎帝国翎圆山的百花露,茶,是万妖帝国春风谷的白芸茶,看来千年未见,霍源师侄是越来越会享受了。”

刚刚还闲情逸致品味茶道的玉麒麟,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起身,双手握拳,眼眸充血,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邢云起身回头,见一个穿着蓑衣,戴着破斗笠的怪老头正双手拄着一根枯木拐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

玉麒麟咬着牙,恶狠狠道:“许震彦,我找了你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既然你今天出现了,那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就在今天做一个了断吧!”

怪老头许震彦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血海深仇,好一个血海深仇啊!霍源,老夫今日来此寻你就不会再躲,咱们是应该算一算这血海深仇了!”

玉麒麟冷笑道:“是啊,老匹夫,咱们之间的血海深仇是应该算一算,毕竟人命太多,仇怨太大!”

怪老头许震彦大骂:“你这不知好歹,人面兽心的畜生,老夫当年就不应该动什么恻隐之心,收你入恶魂宗,就应该让你像一条野狗一样在那荒郊野岭中活活饿死,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欺师灭祖,背叛宗门,杀我全家,毁我祖陵!”

“恻隐之心,狗屁的恻隐之心!你当年收我入恶魂宗不就是看中了我能战能杀吗,收我做什么外宗死士,什么是外宗死士?死士就是那肮脏卑贱的杀手,冷血无情的杀手!我们这些杀手在你们的眼中可能都不如一条野狗吧?”

“巧舌如簧,诡辩涛涛,像你这样喂不熟的白眼狼,懒得跟你讲什么欺师灭祖,背叛宗门,老夫今日就说说你我,你我之间,你扪心自问,老夫何时亏待于你,老夫不过是看中了一个女人,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老夫有没有白要,老夫跟你说没说过,只要你把那黄毛丫头交给老夫,老夫就将恶魂宗大长老的位子传给你,等将来再保你坐上恶魂宗宗主之位,可你那,非但不领情还对老夫恶语相向,老夫无奈之下只能在你的大婚典礼上掳走那个黄毛丫头,为了弥补你,老夫自哪以后就隐姓埋名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甚至还留书一封将大长老的位子传与你,可这畜生竟恩将仇报,为了一个女人杀我全家二百三十一口,毁我十三代祖陵,此等大仇,今天老夫比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口口声声说我是畜生,那你这个不懂男欢女爱的老怪物有是什么哪?”

怪老头许震彦一笑:“老夫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死,念及你是晚辈,老夫让你十招。”

玉麒麟刚要出手,邢云拦住道:“别冲动,你老头就是故意激你先出手,好让这些傀儡兵对付你。”

怪老头许震彦好迈大笑道:“哪里的黄毛小子,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说着,怪老头许震彦,抬手一招玄冰魔陨掌就朝邢云打了过去。

空中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飞速掠过,玉麒麟身形一闪来到邢云面前,右臂发力,轰隆!一拳就轰碎了怪老头许震彦打出来的那只巨大黑色手掌。

“邢云,我和这个老匹夫之间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今日我们必有一死,我不想连累你,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在我们没有分撒出生死以前,千万不要回来。”玉麒麟对邢云说道。

邢云坚定摇头道:“不,我不走,我们朋友,是兄弟,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现在有难了就叫我走,你把我邢云当成什么人了,只能同富贵不能同甘苦的无耻小人吗?!”

“兄弟情深,真是叫人感动啊!那老夫今日就成人之美,送你们去阴间做一对好兄弟吧!”

怪老头许震彦化成一道幻影,来到邢云面前,起手一掌就径直拍了下来!

其速度之快让邢云根本来不及反应,邢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震彦哪一掌劈向自己的脑门,就在邢云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

就听砰地一声,邢云睁开了眼睛,只看见玉麒麟横臂在前,用胳膊提自己挡下了许震彦这雷霆一击。

许震彦嘴角一翘,反手抓住玉麒麟的胳膊,侧身一脚就踢到了玉麒麟的腰上,这一脚足有千斤之力,玉麒麟闷哼一声就被踢非了出去。

邢云抓住时机,从腰间抽出【虎钺】朝着许震彦的额头就劈了过去!

许震彦腰身一扭,侧空一翻,右手单手撑地,一个倒拔垂杨柳躲开了邢云的一击。

邢云再次双手紧紧握住【虎鉞】,以脚跟助力,腰间发力,横劈竖斩,照着怪老头许震彦的裤裆,腰间,大腿根儿,脑袋,胳膊,嘴,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胡乱劈砍,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要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模样。

怪老头许震彦,一个闪身跳到邢云身后,轰的一记鞭腿就把邢云给踢飞到了墙上!

第三十三章 旱魃 上篇

轰!

邢云面目朝墙,整个人都被许震彦给镶进了墙里,生死不明。

三个人的打斗触犯了机括城的法律,地下商场,上中下三层的傀儡兵将全部从沉睡中苏醒。

一阵刺耳的齿轮摩擦声响起,三百二十名赤红血目,形状各异的傀儡兵将从四面八方赶去八十一号摊位。

沉睡多年的傀儡兵将突然苏醒,这对地下商场的商人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在看见傀儡兵将暴走的一瞬间,商人们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跑,带着值钱的东西赶紧跑!

片刻间,地下商场就像是大地震来临前的森林一样,惊鸟高飞,野兽狂奔,混乱无比。

八十一号摊位处,傀儡兵将列阵而行,刀斧手傀儡兵在前,长枪手傀儡兵在后。

长枪手傀儡兵的长枪压着刀斧手傀儡兵的肩头,一步一动围圆元阵,将许震彦围在阵中。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朝着许震彦的左眼就激射而去。

许震彦轻轻一歪脖子,那支冷箭紧贴着许震彦的耳朵就擦了过去,皮儿都没有擦破!

围成圆阵的傀儡兵将蜂拥而上,黑压压的如同潮水般涌来。

许震彦气沉丹田,双臂轮天,搅动气流使其成为一个漩涡。

许震彦左脚向前一迈,双掌合拢一挥。

大呼一声:“破!”

气流漩涡顿时炸裂,数万道风刃破空袭去,形似飞花,力似雷霆。

三百多名傀儡兵将,弹指间,灰飞烟灭!

许震彦横眉一挑,冷笑道:“想不到,如今这奇技淫巧之物也能出入庙堂,人前显贵,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许震彦的身形倒影之中,突然出现一道神秘的黑影冲天而起,刷!刷!两声破风之音响起,两道骇人的寒光交叉袭向许震彦的脖子。

只见许震彦一动不动,双臂成柱,两手成门,铛的一声,许震彦以双手硬生生接住了这两道骇人的寒光。

许震彦用的虽然是双手,但他常年修行阴系秘术,身躯早已坚如磐石,这两道寒光尽管攻势凌厉,可却连一道细微的划痕也没有留下。

黑影不甘示弱,砰砰砰……!连踢三脚于许震彦的后心位置。

这三脚之猛,足有撼岭瑶山之力。

可许震彦却是面沉如水,毫不在意,他脚力一沉,身形一定,稳如老狗般又接下了这三脚。

“还有六招!”

黑影继续挥刀,向着许震彦的后背就砍了过去,六刀落下,黑影身子一扭,右脚一个倒挂金钩就直奔许震彦的脑袋而去!

十招打完,许震彦不在退让,脖子一缩躲过攻击。

眼疾手快的许震彦顺势伸出双手,抓住黑影的右脚,身子一扭,腰盘发力,大力一甩就将那黑影给重重的摔到了墙上。

紧接着,许震彦大跨步向前狂奔,以手为刀,照着黑影的胸口就刺了进去!

噗,黑影就如同水泡那样破裂,消散。

可许震彦还没来得及高兴,又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还是拿着双刀拼命乱砍?!

这次许震彦没有迟疑,掌心聚起一股火焰,抬手就祭了出去。

“火熬掌!”

那火焰化身成一头红棕猛虎,向着黑影就狂奔而去。

“嗷!”

红棕猛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那黑影给吞入了腹中。

可就在黑影被红棕猛虎吞入腹中的一瞬间,地面之上再次出现了一个黑影。

许震彦大惊失色:“百……百鬼夜行!”

那黑影张开双臂,胸口隐约闪耀着血色红芒。

那黑影在这隐约的血红色光芒中,竟分化成了一百道黑影!

“大长老,求赐教!”

这一百道黑影同时大喝一声,就全部磨刀霍霍冲向了许震彦。

“雕虫小技。”

许震彦后脚蹬墙,身子一跃,以蛟龙入海的姿态跳入了黑影的包围圈当中。

一阵刀光寒影,一阵殊死搏杀。

许震彦以家传绝学,七十二路阴悔爪,在这一百道黑影中,杀了一个七进七出。

这一百道黑影就像是砍瓜切菜被许震彦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个个魂飞魄散。

待最后一道黑影被撕碎之后,许震彦糊疑了一句:“这……就是百鬼夜行?”

许震彦会有此一问,那是因为这百鬼夜行那是恶魂宗的不传之密,练至大成者可有改天换日之能,向来只有宗主才能修炼。

可玉麒麟的百鬼夜行为何如此孱弱,就算是修炼不得法门也不至于如此啊?许震彦有些想不明白。

一直隐遁身形,操控黑影攻击许震彦的玉麒麟,此时突然出现在许震彦的面前。

玉麒麟身上赤膊,露出那白森森的皮肉,和那如厉鬼般狰狞的面目。

“看来大长老是离开恶魂宗太久了,竟然连‘毒粽鬼影’和‘百鬼夜行’都分不清了。”玉麒麟冷冷的说道。

听到玉麒麟这番话,许震彦眉头一皱,胸口一闷,噗,一口黑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许震彦连忙封住几处大穴,不让体内的毒性流动。

“老夫乃堂堂的恶魂宗大长老,岂会晓得你们这些卑贱的外宗秘术。”

许震彦稍稍呼了一口气,对玉麒麟冷笑道:“你以为就凭这下毒的卑劣手段就能杀老夫吗?”

毒粽鬼影这种阴系秘术虽然阴损毒辣,让人防不胜防,但对于许震彦这样的高手而言却并不致命,只能让其修为大减。

可对玉麒麟来说,这恰恰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以玉麒麟的修为境界远远不是许震彦的对手,想要赢就必须出此下策。

眼见许震彦亲手封住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玉麒麟不在啰嗦,嘶鸣一声,现出真身‘玄冰麒麟’,挥舞着利爪就直扑许震彦而去!

许震彦双腿双脚一蹬,身子高高跃起,凌空中显出真身‘七星巨螯’!

“轰隆!”

身形巨大的七星巨螯从空中落地,在地面砸出一个形似花瓣裂纹的大坑来。

“嗷!”

七星巨螯一路狂奔冲向玄冰麒麟,玄冰麒麟不闪不躲,正面迎上与七星巨螯恶斗了整整八回合,打的是风云激荡,难分伯仲。

这八百个回合打下来,虽然不分胜负,可七星巨螯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四肢发软身躯摇晃。

反观玄冰麒麟则是越战越勇,气势不减。

“宵小之徒,用诡计伤人算什么本事,你要是真有能带,等老夫解了这毒粽鬼影之毒再与你战个八百回合,可好?”

“哈哈哈……堂堂的恶魂宗大长老许震彦,你这是害怕了吗?你要是害怕了就直说,我念在你让了我十招的份儿上可以让你先解毒。”

“当真?”

“假的!”

玄冰麒麟口中喷出一道白虹,白虹如柱,直冲七星巨螯。

七星巨螯身子横移避开白虹,白虹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就打到了地下商场的承重墙上,轰的一声!尘烟弥漫,石屑飞溅,承重墙被白虹给轰出一个巨大的口子来。

七星巨螯趁机变回本体,从承重墙上的那个大口子处爬了出去,来到了地下商场的第一层,从第一层又逃到了机括城中。

地下商场里,尘烟散尽,不见七星巨螯的踪影,玄冰麒麟只能顺着地上的血迹追寻过去。

顺着血迹一路追寻到了福记酒楼,玄冰麒麟越上墙头,往福记酒楼里一瞅,见嘴角挂着血丝的许震彦正躲在第二楼的拐角处,刚刚将一粒药丸送入了口中,正准备运气疗伤。

玄冰麒麟一个饿虎扑食,从福记酒楼的二楼窗户越了进去,刚一进去,玄冰麒麟就与许震彦扭打在了一起。

吃了丹药的许震彦体力稍微恢复,变回了真身七星巨螯与玉麒麟的真身玄冰麒麟展开了对攻。

福记酒楼内,灵力对攻导致气流传动,桌椅板凳,锅碗瓢勺,是满天乱飞,碗筷盘碟摔的是噼啪作响。

好在这个时候福记酒楼没什么客人,所以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可福记酒楼里的店小二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般,在墙角吓得是瑟瑟发抖。

体态丰饶的福记酒楼老板娘,穿着一身满是油污的红色长条衣服,那粗壮的水桶腰上系着一条灰色的围裙,手里提溜着一把拱形菜刀,怒气冲冲的就从厨房冲了出来,她胸前那两只珠圆玉润的大白兔也跟着她的步子上下跳跃。

老板娘左手掐着腰,右手挥舞着那把拱形菜刀,冲楼上的玉麒麟和许震彦,跳脚大骂。

“天杀的丧门星,狼肯的王八蛋,你们是吃了疯狗屎还是喝了疯牛尿啊!?大白天的在机括城里寻衅滋事,砸我酒楼,你们是活拧巴了还是家里有矿啊!必须死的话就赶紧给老娘住手,再不住手,老娘就叫刑狱司的马大人,把你们剥皮抽筋!”

老板娘骂的起劲,楼上的玉麒麟和许震彦打的是更起劲。

福记酒楼是普通的土木结构,在玉麒麟和许震彦两个人的冲击力下,本来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随着玉麒麟的一声怒吼。

福记酒楼轰然倒塌,许震彦的真身七星巨螯向南逃去,玉麒麟的真身玄冰麒麟紧随其后。

现场此刻就只剩下福记酒楼的老板娘和十几个店小二,看着被夷为平地的酒楼废墟,默然无语……

第三十四章 旱魃 中篇

许震彦逃到了城南十字街的羊角巷中,在这条狭窄,只有两人比肩的巷子里,许震彦跟玉麒麟又缠斗了多时。

刚刚许震彦和玉麒麟在地下商场,因为受制于地形的限制,有点龙困浅滩,虎落平阳的意思,多多少少有些放不开手脚,现在二人来到了地上,没有了地形的束缚,那就好比是苍龙入海,猛虎归山,一场龙争虎斗是不可避免了。

“腐尸毒雨!”

许震彦的真身七星巨螯使出了真身绝技,晴空万里天空中,突然乌云滚滚,碧绿色的雨滴瓢泼而下,所有被这碧绿色雨滴淋过的东西,全部都开始冒出白烟,并发出滋滋啦啦的腐蚀之音。

真身绝技,是每一个达到混元一气真身境界的人都会拥有的独特技能,这个技能会跟随真身的属性而变化,各不相同。

许震彦的‘腐尸毒雨’有腐尸化灵,消融万物之力,是一种无差别的屠城神通。

“极寒风暴!”

玉麒麟的真身玄冰麒麟同样也使出了真身绝技,招来了狂风暴雪对抗‘腐蚀毒雨’。

许震彦和玉麒麟在城南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城南就几乎被夷为平地。

许震彦不敌玉麒麟调头向城西逃去,玉麒麟穷追不舍跟着他从城南一路打到城西。

二人从城西又打到了城北,从城北打到了城东,在城东拐了一个弯,再次打回了城中心。

这一路上你追我逃,许震彦和玉麒麟两个人打的是难分难解,甚至于还有点想要决战到天亮的意思。

他们两个打的是痛快了,一千年的恩恩怨怨总算是得到发泄,可机括城中的居民算是倒了大霉了。

这两个人所到之地,皆是暴雪加腐雨,房倒加屋塌,城中的居民几百年也没见过这种光景啊!

城西的孤儿陈铮,今年十九岁,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五岁丧父六岁丧母,靠着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才勉强长大。

父母都是外来户,没给陈铮留下什么遗产,只有两间青砖大瓦房供陈铮安身立命。

虽说机括城的房价是寸土寸金,可陈铮一个小孩子卖了房子去那住啊?

从小,左邻右舍就常常告诉陈铮,千万不要出城,出了城人贩子就会把他给卖到荒山野岭或者海外孤岛给人当奴隶。

到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白天出苦力,晚上挨鞭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久而久之,陈铮就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了,长这么大,陈铮就从来没离开过机括城,每天就靠着在木匠铺当学徒过日子。

尽管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但陈铮却从来没有想过有城池挖个聚灵草回城卖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因为他害怕被人贩子给卖到那个荒山野岭或者海外孤岛,过着那种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白天出苦力,晚上挨鞭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城里有房有家,守着混元山这座天然大宝库,还能把日子过成苦哈哈的,陈铮绝对是机括城里的头一份。

有人说陈铮傻,有人说陈铮呆,陈铮是烂泥扶不上墙。

陈铮对这些人这些话一向都是不屑一顾,城外赚的虽然多,可也危险啊,万一自己死在了城外,那自己的两间房本就白瞎了吗。

城里虽说是赚的少,可胜在于安全啊,自己只要在咬咬牙,在木匠铺再坚持几年,攒钱娶一个小媳妇,再生一个儿子,守着这两间青砖大瓦房安享晚年多好啊。

结果就在刚才,陈铮在家里睡觉,听见外面风声大作,急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外面收衣服。

可陈铮前脚刚出门,后脚他那两间青砖大瓦房就轰然倒塌了……

出神片刻,再一回头,自己晾在衣服架上的衣服就不知道被这股妖风给拐到那个荒山野岭去,做苦力去了!

十几年的信念支柱,一瞬间崩塌,陈铮一下子有点不置可否。

狂风骤雨中,缩着袖子,斜眼看向空中激战正酣的七星巨螯和玄冰麒麟。

陈铮叹息一声:“神仙打架,小鬼何罪啊!?”

许震彦的‘腐蚀毒雨’本是有着化物杀人的神通,可被玉麒麟‘极寒风暴’的雪花怎么一中和,就只剩下化物而没有杀人的神通了。

否则陈铮在雨中淋了这么久,凭他的修为境界,恐怕这会骨头渣都已经化成水儿了。

地下商场里,被许震彦一记鞭腿镶进墙里的邢云,勾了勾手指。

“咳咳,王八蛋,差点踢死老子。”

忍着痛,邢云把身子从墙里抽了出来。

邢云的胸骨断裂,左手手骨骨折,右腿腿骨错位,整个身子像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只能靠爬行移动。

昔日热闹的地下商场,现在已经是人去楼空,满眼残垣。

许震彦的修为境界已经达到了飞升后期,以玉麒麟修为境界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邢云担心玉麒麟的安危,强忍着断筋折骨之痛,用左腿蹬着地面,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邢云急于找到玉麒麟,倒不是想着要帮什么忙,他只是不想让玉麒麟跟侯坤那个短命鬼一样,被仇恨迷住了理性,为了报仇服食禁药,最后跟仇人同归于尽。

以许震彦的修为境界,就算是邢云用天机眼帮忙,玉麒麟也不是许震彦的对手,毕竟修为境界的差距不是能个用天机眼这种秘术,可以弥补的。

邢云的移动速度非常的缓慢,老半天的工夫才从地下商场第二层的八十一号摊位处,爬到了第一层的入口位置。

在第一层的入口,邢云看见地上有一粒被踩都有点面目全非的丹药,上面还沾着一些污泥和一些怪怪的污泥……

邢云用天机眼,一眼就认出了这粒丹药,这是一粒筋骨丹,对断筋折骨有奇效,也就是说,邢云现在只要吃了这粒被人踩的面目全非的筋骨丹,他的身上的断筋折骨之伤,马上就可以恢复如初。

但这粒筋骨丹的外形和形状,确实是让人很反胃,吃与不吃,邢云陷入了沉思。

机括城里,被许震彦和玉麒麟搅得天翻地覆,四城兵马全部出动,二十五万傀儡兵将将城中心团团围住,轮番出击,捉拿搅乱城中秩序的人犯,许震彦玉麒麟。

面对如潮水般袭来的傀儡兵,许震彦和玉麒麟复仇之战也只能被迫终止,因为谁也没办法做到,一边报仇,一边对付这些不知死活,不知伤痛,也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机械怪物。

机括城中傀儡兵的战斗力,可以用恐怖如斯四个字来形容,因为它们只用了一个回合就把许震彦和玉麒麟这样的高手给分割包围,将他们各自压缩在一个角落,做困兽犹斗。

面对这些当年将万妖帝国众多大能打的都丢盔弃甲的傀儡兵,许震彦和玉麒麟也都是束手无策。

几十个回合下来,许震彦被这些傀儡兵打的是气若游丝,背靠着墙都站立不稳。

玉麒麟也没好多少,身中三刀九箭,单膝跪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看着一排排,黑压压的傀儡兵压了上来,玉麒麟满腔悲愤,嘶吼一声:“玉儿,我尽力了,你不要怪我。”

“三军停手!”

一声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从西北方向传了过来。

二十五万傀儡兵,如中了魔咒般,一下子全部都停止不动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看见,西北方向两名身穿妙龄少女从天而降。

她们左手拿着用青条编制的花篮,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花瓣,右手抛洒着花瓣,为身后四个吹奏乐器的少女引路。

这四个吹奏乐器的少女,分别吹奏的是笛,箫,笙,薰,曲子吹的是悠扬动听,但没有人知道叫什么名字。

四个少女长相甜蜜,气质高雅,身上穿的都是帝都独有的上等,寒松锦缎,一看就知道她们出身不凡。

待两名撒花瓣的少女和四名吹奏乐器的少女整齐站定之后,一位头戴白纱,身穿绿衣,手拿神兵【白虹恋雨剑】的神秘女子从西北方向一路踩着花瓣,疾驰而来。

神秘女子翻身一跃,跳上两名身形高大的傀儡兵头上,抽出手中的神兵【白虹恋雨剑】将三尺剑锋对准了玉麒麟。

面目狰狞的玉麒麟瞪了神秘女子一眼,神秘女子又马上转身,将那三尺剑锋对准了,奄奄一息的许震彦。

“……”

“大胆狂徒,竟敢在城中撒野,现在本小姐在此,还不赶紧束手就擒,引颈待戮!”

神秘女子神采飞扬的说着,那感觉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侠,在审判一个穷凶极恶的坏蛋一样。

许震彦冷哼一声:“好笑,引颈待戮,老夫的脖子就在这,你想要就尽管来拿便是。”

许震彦的鄙夷蔑视,激怒了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抬手一剑就直刺向许震彦的胸口!

许震彦伸出左手两指,夹住了神秘女子刺过来三尺剑锋,用力一拧,往后一拉。

神秘女子重心一偏,身子一歪,整个人就扑向了许震彦。

许震彦松开了左手,五指握拳,轰然一拳就打到了神秘女子的小腹之上。

神秘女子闷哼了一声,就吐血横飞了出去!

第三十五章 旱魃 下篇

地下商场里,邢云经过了反复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一咬牙把那粒筋骨丹给吃了下去。

筋骨丹入腹,一股热流就从邢云的腹部开始蔓延入筋脉,从筋脉蔓延到骨骼,最终蔓延至全身。

暖流似阳光,将邢云的全身都牢牢包裹住,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片刻之后,疼痛减少。

邢云两只手撑在地上,呼出一口浊气,双臂用力,脚步一蹬,身子一起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筋骨丹刚刚入腹,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发,邢云虽然勉强爬了起来,可脚步还是摇摇晃晃的。

由于十分担心玉麒麟的安危,邢云也顾不得什么疼不疼的了,迈着罗圈步就从地下商场里跑了出来。

可没成想,邢云刚走出地下商场没两步,一个黑影就朝他砸了过来。

“轰隆!”

邢云眼前一黑,就被莫名其妙的砸飞出去十几米,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子再一次的被镶进了墙里……

有所不同的是,之前是脸被砸进了墙里,这次是屁股……

好在筋骨丹的药效还在,邢云没有感觉怎么太疼。

邢云身体卡在墙里没办法活动,只能靠眼睛环顾四周,他想看看,刚刚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了半天,周围除了青砖碎石,也就只有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躺在地上!

端详了一会,邢云发现,这个青衣女子无论是从身形还是体态,那一样都跟刚刚那个黑影如出一辙。

“哎!姑娘,你什么情况啊?”

邢云确定,这个青衣女子就是刚才那个黑影,而且她一定是被人给扔出来的。

至于究竟是玉麒麟还是许震彦把她给扔出来的,就不得所知了,如果是玉麒麟的话,邢云觉得有必要替玉麒麟跟这位青衣女子道个歉,如果是许震彦的话,那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毕竟自己跟许震彦不熟。

“……”

神秘的青衣女子被许震彦一拳轰飞,那六个撒花吹曲儿的少女,个个吓得是花容失色。

她们慌忙的丢下了花篮乐器,双手抓着裙边,大步流星的奔向了青衣女子。

你模样,就像是一群受了惊吓的鸭子一样,毫无仪态可言。

少女们来到青衣女子身边,伸出手指探了探青衣女子的鼻息,见青衣女子还有气息,一个个的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姐,帮个忙,拉我一下。”邢云笑嘻嘻的对少女们说道。

六位少女互望一眼,谁也没有理会邢云,抬起青衣女子就一溜烟的跑了。

邢云:“……”

机括城的城中心,许震彦瘫坐在地上,擦着嘴角的鲜血,看着眼前这一幕,连连冷笑。

“乳臭未干就学人家行侠仗义,也不知道是从那个高墙大院里跑出来的雏儿啊?”

“灭魂掌!”

玉麒麟手心金芒闪耀,飞身一掌,直奔许震彦而去。

身受重伤再加上体内的余毒未清,许震彦此时已经无力再战,只能闭上双眼,默念法诀,招尸诀!

原本跟随许震彦一起进城,但一直没有出现的黑袍女子,这时却突然出现到了许震彦的面前!

与此同时,玉麒麟这雷霆一掌也戛然而至,不偏不倚的就打到了黑袍女子的胸口之上。

强烈的掌风瞬间就将黑袍女子的黑袍撕了个粉碎,黑袍在破碎的一刹那,天空中,风停雪止,云开雾散,灼热的阳光再次洒落大地,奇怪的黑袍女子也漏出来庐山真面目。

奇怪的黑袍女子是一个皮肤深蓝色,双目赤红,穿着红色嫁衣的年轻女尸。

当那年轻女尸面容出现在玉麒麟眼前的那一刻,玉麒麟所有的仇恨,杀意,全部都随风消逝。

“玉……玉……玉儿,是你吗?玉儿!”

玉麒麟双手抚这巨年轻女尸脸颊,眼中热泪盈眶,泣不成声的说道。

“哈哈哈,”许震彦狰狞一笑:“冰皮玉骨桃花面,身如金刚僵尸王,霍源小贼,老夫的作品还算是完美吧?”

玉麒麟咬牙道:“你对她究竟做了什么!”

“怎么,你连恶魂宗立宗之术都忘了吗?”

恶魂宗,宗门内外,尽修练魂养尸的极阴之术。

玉麒麟看了一眼天空中灼热的太阳,吐出两个字。

“旱魃!”

“没错,就是尸王旱魃。”

旱魃,相传天地之间的第一位旱魃,是轩辕氏皇帝之女,女魃。

女魃天生体质纯阴,因生了一场大病,被游离在天地之间的魔兽,吼的一丝魂魄附体,后成为了旱魃。

旱魃出世,所到之地皆是赤地千里,大旱连年,万兽枯骨,万物凋零!

后来,轩辕氏皇帝,为了部落千千万万的子民,不得不狠心将女魃逐出了部落。

再后来,逐鹿之战爆发,轩辕氏皇帝和神农氏炎帝与魔神蚩尤为了争夺凡界之主的位子,在逐鹿打了数载。

双方都请来了无数的奇人异士,加入阵营,可战局就是始终难分胜负。

最后蚩尤请来了,风伯雨师两位大能,战局急转直下,有人提议去请女魃,可扭转战局。

皇帝连夜派人去请女魃来此助战,女魃受邀而来,加入了战局,出阵仅一战就斩杀风伯雨师,扭转了战局。

在哪以后,许多的心术不正之人就开始研究制造旱魃的方法,为此也不知道平添了多少杀孽。

在洪荒古籍中所载,邪术养尸,一年养邪物,十年为行尸,百年化飞尸,千年成旱魃。

许震彦说道:“这女子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乃是千年不遇的纯阴之女,老夫当年见她的第一眼是就知道,她一定会成为这天地之间的第二位旱魃!”

“无耻,无耻至极!”

许震彦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几千年来,有多少养尸大家不惜为此倾其所有也要制造出旱魃,可他们都奋劲千年也是一事无成,最终都郁郁而终我们许家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三十二代了,前三十一代他们都失败了,所以自从我出生起,制造旱魃就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为了制造旱魃,为了完成先祖的理想,我不惜为此违背了我一生的引以为傲的君子之道。”

玉麒麟大怒:“满口胡言,老匹夫,老子杀了你。”

噗!那具年轻女尸,双手为刀,指尖为锋,将双手刺人了玉麒麟的胸膛。

玉麒麟口中喷出鲜血,两眼呆呆的看着那具年轻女尸。

许震彦冷笑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死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手里是什么感觉啊?应该很痛苦吧,老夫本想着要亲手杀了你,不想让你怎么痛苦,可惜,可惜啊!”

许震彦所言不虚,他要是想用手段杀玉麒麟,即使是身中剧毒也有一百种方法至玉麒麟于死地。

他之所以不用手段,身中剧毒也要跟玉麒麟堂堂正正的决战,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一口男儿气。

何为男儿气,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有仇必报,有恩不还,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浩然正气,顶天立地。

许震彦虽然出身恶魂宗这样的邪恶宗门,但也经常以君子之道约束自己,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

许震彦这半辈子,除了跟玉麒麟夺妻一事,还真就没做过什么有违背君子之道的事情。

正因如此,玉麒麟就算是下毒偷袭,他也要堂堂正正的跟玉麒麟一决生死,如果不是他现在身受重伤,他应该也不会出此下策。

其实玉麒麟也不是什么喜欢下毒暗算的阴险小人,他只是修为境界太低,又报仇心切才会做出此等卑劣行径。

许震彦还想说点什么,可他突然地面上看见,自己的身后正有一个举着斧头准备劈砍而下。

许震彦急忙回头,只见一道寒光划过,便当场身首异处。

许震彦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死在一个叫邢云的无名小卒手里。

许震彦和玉麒麟废话连篇的时候,邢云其实就已经来到了许震彦身后,他双手紧紧握着【虎鉞】就是一直不敢下手,直到刚刚许震彦回头的那一刻邢云才鼓足勇气。

解决了许震彦,邢云跑到玉麒麟面前,再次举起【虎鉞】就要砍向那具年轻女尸。

“住手!”

玉麒麟拦住了邢云。

邢云诧异道:“你没事吧?这是旱魃,僵尸啊!”

“我知道。”

玉麒麟就那具年轻女尸插入自己胸膛里的双手拔出来,呼了一口气,他一手抓住了那具年轻女尸,一手抓住了邢云,一路反屋越脊向城东跑去,出了东城门来到了竹林山。

在竹林山的山顶,邢云一脸焦急的问道:“玉麒麟,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咳咳咳,”玉麒麟语气微弱的说:“别怕,人终有一死,这是天命,不可为,我苟活千年就是为了这一刻,现在大仇得报,我死而无憾了。”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邢云从身上拿出那粒,玉麒麟送给他‘续命生肌丹’递到玉麒麟嘴边,说道:“吃了它,快吃了它,吃了它你就会没事的。”

玉麒麟把头歪在一边,冷冷的说:“我若想活,不吃它也能活,可我想死,不想活。”

第三十六欠章 我欠她一个婚礼

天色灰暗,玉麒麟在山顶席地而坐,那具年轻女尸也在他旁边不远处,静静地躺着。

邢云站在玉麒麟面前,右手捂住胸口,左手指着玉麒麟的就破口大骂。

“你大爷的,老子因为要救你,连杀戒都破了,你现在说你不想活了,你特么对得起老子吗?!”

对于邢云的谩骂,玉麒麟不以为然。

“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

看着玉麒麟那副浑不另的滚刀肉模样,邢云简直崩溃到无语。

邢云深呼吸:“大哥,咱们一人退一步,你先把药吃了,然后你再作死,我绝不拦着,怎么样?”

邢云语气恳求,眼睛里泪光闪动,眼看着就要哭了。

玉麒麟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好赖不知,他知道,此刻在邢云的心里有多难过,可他不能心软。

玉麒麟的手指深深抠入地面,眉头紧皱,他面向天空,不去直视邢云,因为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你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心求死吗?”

邢云语气激动,歇斯底里的说:“我不知道,我特么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怕活着。”

玉麒麟反问道:“活着,你知道活着有多难吗?”

邢云用手指着自己,语气更加激动的大吼:“难,有多难,有我难吗?!”

“你是孤儿,我也是孤儿,听上去我们好像是同命相连,可事实上我们不一样,你是孤儿,可最起码知道你的父母姓什么叫什么,埋在那里,可我那!我连我的亲生父母姓什么叫什么,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一个全世界都在全家欢聚的大雪夜里,我被被人扔进了大雪地里自生自灭,那个扔我的人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八个大字,‘他叫邢云,今年一岁’,我他妈的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孤儿还是弃婴!”

邢云跪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这个让他二十一年都不敢触碰的伤疤,今天终于被他亲手给揭开了。

玉麒麟鼻子一酸,哽咽道:“你就当我是看破红尘,一心求死不行吗?”

邢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玉麒麟,痴痴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玉麒麟望向那具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尸,道:“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邢云缩着袖子,擦了擦鼻涕和一类,正色道:“你刚刚管它叫玉儿,许震彦管它叫什么尸王旱魃!怎么了?”

玉麒麟,回答道:“尸王旱魃,是僵尸中唯一被诅咒的僵尸,传说旱魃出世,它的所在地就会赤地千里,大旱连年,旱魃一日不除,大旱就一日不终,今夜子时之后,许震彦对它的控制就会消失,到时候,旱魃肆虐机括城,城中无人可挡,你和整个机括城的人都得死!”

邢云立刻说道:“那你就把它给除了呗,除了它你死什么,殉情啊?”

玉麒麟稍微动了动身子,指着自己胸膛那两个已经开始发黑的血窟窿,说:“我中了旱魃的尸毒,子时之后我就会变成丧尸,六亲不认,遇血而狂的丧尸。”

邢云冷哼:“封建迷信,骗谁啊,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话,你就是想死才编这些鬼话骗我的。”

“封建迷信,你说话的语气就好像神域的人一样。”

玉麒麟指了指山上的植被:“你看看,我们才来这里多久啊,这些植物就开始枯萎,凋零了。”

邢云斜了玉麒麟一眼:“大哥,现在是秋天好不好,花草树木那样不掉叶子的?”

玉麒麟转向邢云:“可它们是松树啊!”

竹林山,虽然被叫做竹林山,可山上却只有松树,而没有一棵竹子。

邢云扭头看了看山上的松树,发现它们确实是枯萎了。

松树,因冬不枯叶,夏不落枝,而被人称之为常青树。

现在正直十月,按常理,这些松树的确不应该枯萎。

“这……?”

邢云有些疑惑了。

“要是还不信,你就用你的天机眼看看,是真是假。”

“天机眼!”

邢云的双眼,紫芒闪耀,开始扫描玉麒麟胸前的血窟窿。

片刻之后,邢云单手捂眼,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玉麒麟伸手揽住邢云的肩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什么,老子十八年后再来找你喝酒。”

“我不想喝酒,我也不想十八年后和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喝酒。”

玉麒麟释然一笑:“好好好,那我们就不喝酒,来生再做好兄弟。”

玉麒麟中的是尸毒,尸毒化魂,已经无药可解,‘续命生肌丹’虽然可以重塑血肉,但无法重铸灵魂,所以对现在的玉麒麟而言,毫无用处。

夕阳下沉,明月高升。

邢云捡了一堆柴火,生了一拢篝火,他安静的坐在篝火旁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沉默不语。

玉麒麟同样望着夜空:“邢云,陪我说说话吧,我应该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聊天了。”

邢云手里拿着一根柴火,不停的左右转动,对玉麒麟说:“说什么?”

玉麒麟沉默了,是啊,说什么?说什么在今天这个夜晚都注定悲伤。

见玉麒麟半天不出声,邢云看向那具年轻女尸。

“聊聊它可以吗?”

“可以。”

玉麒麟追忆道:“她本名叫红思雪,小名叫玉儿,原本是一个烟花之地花魁,因为不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逢迎卖笑,她逃出了那个烟花之地,开始在狱魔大陆那个被称之为地狱的地方流浪。”

邢云插口道:“然后她流落到了一座破庙,遇到了几个意图不轨歹人想要轻薄与她,你恰巧路过,英雄救美救了她,她对你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从此你们坠入爱河,共同许下了白头之约,对不对?”

玉麒麟撇了撇嘴儿,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差不多吧。”

邢云挠头:“差不多,是差多少啊?”

玉麒麟继续道:“那年我奉宗门之命,去杀天女宗副宗主,沈秋燕,可没成想,天女宗早有准备,我身陷重围,背水一战,最后身负重伤才侥幸突出了重围,天女宗的女弟子不肯放过我,一路追杀了我一千里,疲于奔命时我慌不择路,逃入了一座小村庄,一间茅草屋里,当时她正在屋里洗澡,突然见我手持双刀,浑身是血的闯了进去都吓坏了,连连惊声尖叫,我因为害怕她把那些追杀的天女宗女弟子招来,我就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她不要出声,她当时很乖,立刻就停止了尖叫,一动不动,而我那时因为失血过多,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玉麒麟讲到这里,邢云再次打断道:“失血过多,跑了一千里都没事,一进屋就不行了?”

“……”

玉麒麟脸颊微微泛红:“你……你……你什么意思啊?”

邢云摸着下巴,噘着嘴摇头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有点怀疑,你到底是失血过多啊,还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虚脱了?”

“咳咳,”玉麒麟面露尴尬,正色道:“什么就虚脱了,想我玉麒麟当年也是纵横情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角色,你……你别瞎说。”

“当时我以为我会死,可没想到她竟然救了我,还骗走了天女宗的女弟子。”

“她为什么要救你?”

“她说见我相貌堂堂,应该不是歹人,所以就救了我,就这样,她每天给我喂饭,换药,日复一日,我们日久生情,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给我换药,一道惊雷响起,她吓得一下子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像一只受了惊的羔羊,当时她趴在我的胸口,我的心跳的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惊雷过后,她立刻就从我的胸口爬了起来,背对着我,两只手指在胸前不停的打转,脸颊上浮现出的一抹红晕就像是晚霞一样动人,我为之着迷,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顺势就吻了下去,那一夜,窗外风雨飘摇,那一夜,房中干柴烈火,那一夜,我好生快活。”

邢云一拍大腿:“额滴个神啊,你这恩将仇报有木有啊!”

玉麒麟憨憨一笑:“随你怎么说,反正老子不后悔。”

“再后来哪?”

“再后来,太悲伤了,我不想说。”

刚刚还一脸喜悦的玉麒麟突然变得消沉了起来,气氛也随之变得悲伤了起来。

邢云看了看天色,现在距离午夜子时已经不足半个时辰了,自己和玉麒麟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邢云站起身:“玉麒麟,你我兄弟今生的缘分就要尽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告诉我,我把你完成!”

玉麒麟思虑片刻,道:“我欠她一个婚礼,你能帮我吗?”

邢云回答:“有什么不能的,不就是一个婚礼吗,今天就是黄道吉日,我们就让苍天为媒,大地为凭,星辰为宾,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玉麒麟眼前一亮,伸出胳膊,对邢云道:“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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