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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小姐讨厌人类》 序章 人类与恶意 我讨厌人类。 毫无疑问的。 毋庸置疑的。 绝对的。 我讨厌人类。 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人类作为恶意的最大载体，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是那么的讨厌。 当然，尽管我对于自己身为这样卑劣种族中的一员而深感厌恶，我也从来没有故作清高地将自己排除于人类之外。 因为我知道的。 我也是同样的卑劣与丑陋，我自己也是充满恶意的一员。 无论是用恶意揣测他人也好，还是凭借力量玩弄弱者也好，我都对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深恶痛绝。 但，这又如何？ 无论是何种生物，都是同样的。 人类、动物、昆虫、植物，甚至是不拥有常规生命特征的家伙。 大家都是一样。 充满恶意。 目光短浅、不知敬畏、贪婪愚蠢…… 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那么无论怎样对待彼此，都是可以理解的吧。 将恶意施加于人的那一刻，应当也做好了承受恶意的准备吧。 人类。 也该承受……来自……我的……恶意了吧。 第1章 黑猫 秋季的凉风轻轻吹过，卷起一两片枯黄的落叶在半空盘旋飞舞，比起冬季刺骨的冰寒，秋季的冷意更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独自坐在窗台边，带着些许幽深的蓝色眼眸透过玻璃，望向窗外。 一股“世界与我格格不入”的悲伤气息淡淡的萦绕四周。 不属于这个世界。 没有家人、朋友。 不被理解、不被认可。 无论窗外的世界是怎样的绚烂繁华。 窗内的世界，只是黯淡的孤寂与悲凉。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甄夜的思绪翩翩起舞，等她再次回落地面时，她下意识地抬起爪子舔了舔，然后在脸上蹭来蹭去。 嗯…… 毕竟她是一只猫嘛。 是的。 玻璃中勾勒出的虚幻线条，有着优雅的曲线，柔亮顺滑的黑色绒毛，还有幽蓝透彻、摄人心魄的猫的眼瞳。 一只优雅漂亮的黑猫，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所以带着十分明显的稚嫩气息。 但是很明显的也不属于奶猫的范畴，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少女猫”这种奇妙的称呼吧。 虽说甄夜曾经是一名人类，但由于她身体的特殊，所以并没有太多体验过人类的生活。 现在变成了一只健康活泼的黑猫，长期习惯下来，反而很自然地接受了一些猫的天性。 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变成人类啊…… 大约一年前。 甄夜由于感受到不应存在的寒冷而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空洞的苍白房间，而是一个以她的视角看上去十分奇妙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比记忆中的要大上许多。 身处的，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纸盒，但在她看来却是唯一可以保护她的，厚实的墙壁。 还有路过的“巨人们”。 即便他们有十分熟悉的人类特征，但二者之间的体型差距还是让甄夜感到无比的恐惧。 随便一个人，只要对她抱有恶意，就可以轻易地伸出手抓走她，将她带到无人的角落。 或是用棍棒殴打致死，或是用迟钝的小刀将她剥皮抽筋，或是用带着锈迹的铁丝将她的身体捆成可笑的样子…… 他们甚至可以笑着完成所有残忍至极的举动，并将其当做娱乐活动，由衷地感到身心愉悦。 而对于甄夜来说，肆无忌惮的人类笑声和凄厉悲惨的猫类叫声将是她最后听到的绝音。 欺凌弱小，以自身的“强大”肆意玩弄弱者，并以自身的罪行而感到自满得意。 人类，就是这样可憎丑陋的极其恶劣的生物。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想作为人类生存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上。 成为丑陋罪恶中的一员，远要好过成为被施加罪行者。 甄夜深知这一点。 可是，已经处于这样糟糕的状况了，再怎样的自哀自怨也是在行无用之功。 在这颗由人类支配的星球上，身为异类，要么适应，要么死亡。 甄夜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前者。 于是，甄夜一边忍受着过往人类的好奇目光，一边适应着自己全新的身体。 入眼之处尽是黑色的柔软绒毛，娇小的身躯柔弱无力，身为一只幼猫的她没能在母猫的保护下度过最娇弱的幼年期。 显然，她目前处于食物链的底端。 操控着全新的身体在纸箱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甄夜感到一阵新奇。 以猫的视角，以猫的身躯接触这个世界，带来的是闻所未闻的全新感受。 超强的视力、广阔的视角、灵敏的嗅觉、过人的听力、轻柔的躯体。 如果不是需要担心自己的生存问题，甄夜真的很想尽情探索身为猫能感受到的一切。 但是人类的声音打断了甄夜的思路。 “妈妈，你看，这只小猫好可爱啊！” 甄夜捕捉到了一道稚嫩的童音，随之而来的还有“踏、踏”的脚步声。 甄夜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所以她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一个小女孩。 脸上闪烁着童真的小女孩一蹦一跳地朝她跑来，头上扎起的马尾辫也随着摆动，其他人对小女孩的行为投来善意的目光。 毕竟，任谁看来，这都是一名天真、活泼、可爱的小家伙。 小女孩跑到纸箱前欣喜地望着甄夜，二者都是处于幼年期的生物，但小女孩的体型还是要比甄夜大得多。 “哇，好可爱……” 甄夜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实上，她也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小女孩就自顾自地发出了感慨。 于是，她便伸出手，摸了摸甄夜的小脑袋，然后顺着后背柔软的绒毛滑下去。 超棒的手感让小女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时，小女孩的妈妈也走了过来，看着女儿的笑容和可爱的猫咪，她的脸上也勾起了淡淡的微笑。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孩子的笑脸更重要的呢？ “妈妈，我们可以收养它吗？” 小女孩一边揉着小黑猫，一边扭回头问向自己的妈妈。 早知道女儿会这样问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养这样一只可爱的宠物，不过很可惜，现实的条件还是不允许她做出这样任性的行为。 所以她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说道：“妈妈也很想养一只猫啦，但是我们住的公寓是不让养宠物的，所以……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怎么这样啊……” 小女孩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看着纸盒里可怜的小猫咪，也许是因为天冷吧，小猫咪漂亮的蓝色眼瞳似乎衔着泪水，要是可以的话，真的好想养它啊…… 但是呢…… 小女孩也是知道的，家里并不富裕，每个月的生活费妈妈都要精打细算，爸爸也每天要工作到很晚。 所以，作为一个懂事的孩子，是不能给父母增加负担的！ 在心中说服了自己，小女孩恋恋不舍地站起身，牵起妈妈的手慢慢地走开了。 “回家后记得好好洗手哦，不然会把细菌吃到肚子里的。” 妈妈还这样细心地叮嘱小女孩。 而在她们身后的纸箱里，甄夜也在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多么…… 这是多么可恶的人类啊！ 身为强者就理所应当地支配弱者的命运，完全不用考虑自身的感受，就做出肆意妄为的举动，到最后还嫌弃自己弄脏了她们的手…… 恶劣。 丑陋。 愚蠢。 如果能做到的话，一定要…… 突如其来的一道视线落在了甄夜的身上，敏锐的感知让甄夜朝视线传来的地方望去。 果然，也是一名人类。 而且还是一名更加“恐怖”的人类。 被染成金色的长发，轻浮的衣装打扮，糟糕的化妆用品，以及那快要溢出来的援气…… 没错的。 现在盯上她的。 是一名超级危险的不良少女！ 凉风抚过街道，轻轻吹动着少女的裙角，少女和猫的视线第一次在此交汇…… 第2章 不良少女 “喵——” 少女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甄夜，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于是，她“喵”的叫了一声。 她所想表达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看着我，你想干嘛，你快走开啊！ 不过很显然，不良少女并没有读懂甄夜的猫语。 她也走上前，在甄夜面前蹲了下来。 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香水味！ 不良少女走路带起的风夹杂香水的味道，让嗅觉变得灵敏的甄夜感觉更加难受。 头发被染成金色，扎了一个侧边的马尾辫，皮肤稍显深色，又不会让人觉得黝黑，多半是经常在外面鬼混晒成这样的，不过倒是蛮健康的颜色。 身上的校服也没有好好的扣好扣子，指甲还被涂成了闪亮的粉色，真的是超级糟糕的女生啊。 这种不良少女，甄夜最讨厌了！ 尽可能地摆出嫌弃的表情，甄夜向后蜷缩起身体。 这样不管谁都能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么嫌弃吧？ “好怕生的小猫啊……” 不良少女低声自语，同时伸出手摸了摸甄夜的小脑袋。 “不过好可爱……既然你也没人要了，那就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叫芷夏，请多指教。” 此刻，甄夜觉得自己需要一面镜子。 像什么小奶猫、小奶狗之类的生物是很可爱没错啦，但是她们要不要表现得这么夸张啊？ 首先，我一点也不可爱，并且，我也不想你认为我可爱，所以，请快点离开好吗？ 可惜这些话甄夜只能在心里想想，猫类的嗓子并不能说出人类的语句。 她所做的抗争命运的最大努力就是张开嘴去咬不良少女的手指。 咬，或者说是啃，放在大型猫科动物身上，就是一个比较凶残的词汇。 但放在甄夜这只小奶猫身上，就有种让人觉得欲罢不能的萌点。 顺便一提。 “咬”字如果放在人类身上，也往往通过“咬”的部位和使用的力度，而拥有不同的含义。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科普，所以请各位不必深究，万分感谢。 视角回到芷夏，也就是那位不良少女的身上。 看到了小黑猫在向自己“撒娇”，芷夏一下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治愈了。 果然，治疗人类心灵创伤的终极灵药，绝对不是什么肤浅的爱情，而是一只超可爱的萌宠！ 尽管自己也是个穷鬼，但省吃俭用下来，应该还是可以养活一只小猫的。 唉—— 一想到自己空瘪的钱包，芷夏就不由得在心里叹上一口气，为了维持自己的社交形象，她不得不买了一些自己根本用不到的东西，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这么拮据。 不过“面子”上的花费，果然还是避免不了啊…… 摇摇头，芷夏把这些消极的念头都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她抱起了甄夜的纸箱，向家中走去。 而躺在纸箱里的甄夜，早已放弃了抵抗，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果然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被不良少女收养的命运啊…… 别说她现在没有逃跑的能力，就算她可以逃跑，逃跑之后的结果也不一定比被不良少女收养好到哪里去。 目前，她只希望这个不良少女的家人不要太糟糕，千万不能有什么狂躁症，或是酗酒之类的恶习。 单看不良少女的反应，应该是不会伤害自己的，这也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由于芷夏也有意地加快了脚步，所以一路上并没有耽误太长时间。 不良少女的家看起来是简陋的廉租房，外表的墙壁已经是饱经沧桑的样子，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达拆迁的指令，然后让这里的住户发上一笔小财。 可不幸的是，这种老房子的耐用程度往往比现代新修建的高楼大厦还要高，这或许和当时朴实的人们还没有把偷工减料当作理所当然有关吧。 总之，一人抱着一猫，走上二楼，用崭新的钥匙拧开老旧的门锁。 甄夜也终于能看看自己未来的家了。 老实说，一路上甄夜已经对不良少女的住处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幻想。 比如，一进门就发现散落一地的酒瓶子，空气中散发着恶臭的酒味，然后看起来貌似是“镖客”的大叔其实是老爸，一看到少女私自抱回家一只猫就不由得破口大骂。 不良少女自然不肯示弱，二人一番唇枪舌战之后，不良少女一气之下带着甄夜摔门而去。 夜晚的星辰高悬而孤寂，嗖嗖的寒风抚过少女的肌肤却割伤她的内心，为了养活自己和收养的小猫，少女毅然踏上了****的不归路。 嗯…… 也有可能是她们根本连门都没进来，就被一名长相猥琐的大叔房东堵在门口收取房租。 然而，之前通过****工作赚来的钱财早已被挥霍一空，于是少女无奈之下只能在此加班加点，卖力工作。 当然，也有可能是还没回家，路上就遇到以往的常客，抱着不赚白不赚的心态，少女毅然决定…… 总之，甄夜幻想出来的无数可能，最后芷夏都逃脱不了****的命运，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但实际上，少女的住宅出乎意料的简单。 除了厨房和卫生间之外，只有两个可供居住的房间，一个被当作储藏室，另一个则是少女的闺房。 房间的风格以白色和粉色为主，其中粉色偏少，可爱的玩偶摆放在床角，但是数量不多。 矮桌上摆放着一台贴着心形贴纸的笔记本电脑，貌似是这个房间里最贵的物品了。 旁边的柜子里可能放的是杂物，也可能是衣物，甄夜并不清楚。 怎么说呢，这样的摆设甄夜觉得很好，很舒服，可放在一位不良少女的身上，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你先待在这里吧，小碳球。” 芷夏把纸箱放在墙角，说着的同时还用手指戳了戳甄夜的脸颊。 小碳球…… 甄夜的脸颊微微抽动着，如果是在动漫中，那么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愤怒的线条。 因为是黑猫，所以就取名叫“小碳球”，这么敷衍的叫法。 不出所料，人类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生物，完全不会考虑到自己这种低等生物的意愿。 无论是谁都一样…… 果然…… 我还是…… 最讨厌人类了！ 第3章 无法再忍耐 人和人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互相理解。 甄夜十分认可这句话。 哪怕表面上可以在一起愉快的玩闹，表面上可以互相倾诉心事，表面上可以相守一生。 实际上，人与人之间终究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现在，甄夜明白了，人与猫类之间，也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就在芷夏出门去买羊奶之后，甄夜遇到了一个巨大的考验。 作为生物本身绝对无法避免的终极难题——新陈代谢。 芷夏完全理解错了甄夜喵喵叫的含义，实际上，她并不是肚子饿了，而是产生了便意。 是的。 在褪去凡俗的躯体之前，再美的生物也无法避免这个问题。 而对于甄夜来说，现在的情况尤为严峻。 她还在纸箱里，经过她的尝试，她目前还没有能力从这个纸箱中逃出去，反而剧烈的运动，让她的便意更为强烈。 如果本来就是一只猫也就算了。 但她曾经是人类啊！ 就算去不了厕所，也不能在这个纸箱里解决啊！ 更何况，在芷夏回来之前，她还要一直待在纸箱里。 糟糕啊…… 真的是糟糕啊…… “喵——喵——” 纸箱内，甄夜发出无助的呻吟。 空荡的房间内唯有凄厉，却带着萌点的猫叫声回响。 终于…… 终于！ 啊…… 已经…… 已经到极限了…… 忍…… 忍不住了啊！ 去了啊！ “喵——” * 与此同时，位于超市中的芷夏，也面临着钱包的考验。 羊奶的价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贵，明明感觉上和牛奶没什么区别，但二者的价格却是出乎意料的大。 如果买了的话，一直到下次拿到生活费的这一段时期，就糟糕了啊。 不过小碳球还那么小，应该吃不了猫粮吧…… 就在自己可怜的钱包和小碳球萌萌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来回闪烁的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 “买点奶粉回去就好了吧，那种宠物奶粉肯定要便宜一点。” 芷夏感觉，可能自己是因为最近生活压力太大，所以脑子都变得不好用了。 明明是去给宠物买口粮，却跑到人类的饮品区找羊奶。 这样下去说不定连皱纹都要提前长出来啊…… 想到此处，芷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样可不行啊，芷夏大小姐，你可是开朗又活泼，迷倒万千美少年的芷夏啊，怎么能被无情岁月所击倒！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芷夏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错，于是她准备前往贩卖宠物用品的区域。 一回头，她就看到一位母亲领着一个貌似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女孩，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并且，当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位母亲还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了小女孩。 算了，这样的态度，她也早就习惯了。 随手撩了一下自己被染成金色的长发，芷夏没有任何避讳母女二人的意思，直接从她们身边大方地走过。 待芷夏走远之后，母亲拉着女儿的小手，低声说道：“以后可不能变得和她一样，知道了吗？” 女儿乖巧地点点头，答道：“我知道了。” 等芷夏从宠物用品区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好了一包精心挑选的宠物奶粉。 毕竟，在价格与产品的优质之间进行权衡，是一个异常纠结的难题。 大品牌不一定让人放心，小品牌完全不能让人放心。 所以说，买个东西还真是费劲啊…… 在忍受完男性售货员侵略性的目光之后，芷夏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家给小碳球喂食了。 回家的路上，她还在思考自己一时冲动下做出的决定。 之后还要带小碳球去打驱虫针，也不能总让它住在纸箱里，肯定要做一个新家……不，这点就算了吧，能省一点是一点。 不过，猫爬架之类的东西还是要买吧，还有给猫玩的玩具，长大后要吃的猫粮，老天保佑，千万不要生病，要是生病就麻烦了…… 就像老妈每天回家路上思考该如何照顾孩子一样，芷夏也在思考如何照顾甄夜。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刚刚那一对母女的表现。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当作不良少女的呢？ 从第一次迟到开始？从第一次不好好穿校服开始？从第一次染发开始？还是第一次化妆、第一次戴耳环、第一次翘课开始？ 只是因为和大众不同，只是因为不遵守大家所认可的规矩，就被认作是不良。 真是霸道的想法啊…… 不过老实说，她没有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什么不好，也不认为“不良”是一个带有侮辱性的词汇，当然了，她也不会因为自己被叫做不良而产生莫名的优越感。 要说她的话，应当是那种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特立独行的人吧，她自己又觉得不是很准确…… 人类的心理还真是微妙且复杂呢。 随意地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芷夏也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什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之类的问题，还是交给那些杠精一样的哲学家去思考吧！ 我只是不被世俗羁绊的，自由的小鸟！ 嗯……刚才的想法不错，能不能写成一本小说呢，这样就有钱了啊！ 在胡思乱想中，时间都仿佛流逝得快了那么一秒。 回过神来时，芷夏已经拧开了自家的大门。 “我回来了，小碳球——” 芷夏拖起了长音，心血来潮一般喊道。 “不要闹，不要吵，吃的马上就来了，要当个乖宝宝哦——” 由于自家只有自己和一只猫，所以芷夏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往常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令人羞耻的台词。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还在纸箱里的甄夜，在芷夏走到门口，还没有掏出钥匙的时候，她就已经凭借过人的听力，察觉到了芷夏的归来。 然而，她心底的一丝微不足道的庆幸，马上就被芷夏的话语给击成碎片。 小碳球……乖宝宝…… 啊啊啊！ 可恶的人类，害得自己……那个啥。 现在还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当成……宝宝？ 这是什么肉麻死人的鬼称呼啊！ 如果说之前甄夜的怒火仅仅是画出线条的表现形式，那么此刻，她的怒火已经可以真正燃烧起来，并且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了。 当芷夏推开门，看见甄夜，以及纸箱里的那一滩水渍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糟糕，忘记买猫砂了！ 第4章 白色眼瞳 房间的角落。 甄夜躺在几块软绵的毛巾上面，舔舐着盘子里温热的白色液体。 那个甄夜的出生之地——纸箱，终究还是被芷夏处理掉了，自然，地板也都被打扫干净了。 芷夏之前从没有养过宠物，也没有研究过宠物方面的饲育知识，只是知道一些简单的常识而已，然而，这些常识真的实践起来却是屡屡出错。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所有表面上的问题都已经被解决掉了。 即便是到了秋季，如此折腾了一阵也让芷夏微微出汗，秋季的校服又是长袖，黏在身上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 既然如此的话，就早点去冲个澡吧。 这样想着，芷夏伸了个懒腰，痛快地脱掉上衣，走进卫生间。 途中，还在习惯“用舌头舔”这种进食方法的甄夜抬头瞥了一眼。 身材还不错嘛。 即便讨厌人类，她也没有小心眼到歪曲事实的地步。 窈窕的身姿上不带一丝赘肉，紧致的肌肤也没有柔弱的感觉，如果不是一身打扮过于浮夸，应当是一个很有活力，积极健康的女孩子。 而这种女生，则正好是甄夜最为憧憬的类型。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好说了。 因为，自己只是一只猫，一只黑色的小奶猫。 如果顺利的话，应当可以以猫的身份度过十几年的时光，如果不顺利的话…… 这谁能知道呢，幼猫早夭，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况。 想念至此，甄夜没了胃口，舔净嘴唇上沾着的奶液后，她便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起来，她为什么会变成一只黑猫呢？ 因为讨厌人类，所以执掌轮回转世的神明便将她转生到了一只黑猫的身上…… 这种情况再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还是说，变成猫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呢？ 明明身为人类的一员，却无比厌恶人类，既然如此，神明就把她变成了一只黑猫，让她体验一下，如果不是人类，生活在这个星球，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那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希望自己认清现实改过自新？ 天真啊！ 人类这样卑劣的种族如果不令人讨厌才是不正常吧。 想起以前…… 就在过去的记忆将要浮现出来的那一刻，窗外突然响起了二胡的声音，凄哀婉转，悲惨欲绝，仿佛在给甄夜的回忆配乐一般，让她的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芷夏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为了一会儿洗澡方便，她已经脱掉了身上的其它衣物，只穿着一件带有粉色花纹的小裤裤。 她的体质一直很好，这样的打扮在家里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只有冬天的时候，她才会象征性地多穿几件衣服。 对于楼下的声音她已经不陌生了，那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色老头在拉二胡。 那个色老头貌似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并不缺钱，甚至有些丢人的是，这个色老头可能要比芷夏她自己富有多了。 他拉二胡也只能说是个兴趣爱好吧。 要是天气好就能看到他一直在外面“扰民”，要是天气差恐怕一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而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明明眼睛看不见，却一直盯着女性“看”。 无论是她这个年纪的青春美少女，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女孩，风韵犹存的熟妇，甚至是七八十岁的老婆婆，只要从他面前经过，他就会顺着声音看过去。 对于男性生物则是毫无反应。 幸好他没有擅自搭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要不然恐怕他的腿早就让人给打断了，哪儿还能这么悠闲地在外面拉二胡。 比起那个奇怪的色老头，还是可爱的小碳球更受她的喜欢。 于是，她走到甄夜的旁边蹲了下来。 “已经吃完了吗？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啊……” 她冲的奶粉并不多，但是甄夜只吃了一半左右，比她想象的还要少。 听到她的话甄夜只是把头扭到一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不过即便如此，芷夏还是在收走碟子的时候摸了摸甄夜的后背。 有养过宠物的人一定能理解，那样柔软细腻的手感，就像抚摸美少女的肌肤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被抚摸的一方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甄夜现在的心情本就很糟糕，芷夏又随便触碰她的身体，这让她对芷夏的好感度直接到了满点。 当然了，这个数值是负数的满点。 而作为被讨厌的一方，芷夏对此毫不知情。 毕竟，只要是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类，就不会觉得自己家里养的宠物里面住着人的灵魂。 以对待宠物的方式对待宠物，芷夏的想法和行为也并没有过错。 清理完甄夜用的餐具，芷夏打算把自己的晚餐处理掉。 于是，她从冰箱里拿出从昨天一直吃到今天的咖喱饭，随便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她便独自一人享用自己的晚餐。 咖喱饭作为在动漫中经常出现的料理，自然有它独具的魅力，如果平常没有吃过咖喱的人吃上一顿，应该会感觉相当的美味。 然而，对于最近经济拮据，一连吃了好几天咖喱的芷夏来说，这晚餐的味道可以用味同嚼蜡来形容。 下个月…… 等下个月从妈妈那里拿到生活费，一定要大吃一顿！ 芷夏狠狠地把一勺温热的白米饭送进口中，暗自发誓。 吃完了饭，芷夏又由抱起了房间中的笔记本电脑，在上面寻找着一些好看的番剧或是有趣的视频。 墙角的甄夜也乐得清静，闭着眼睛假寐。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天色渐黑，窗外的二胡声早已停歇。 白天的吵闹与喧嚣已经被黑夜带来的寂静所取代，狭小的廉租房内，静得安心。 很快，就到了洗澡之后准备睡觉的时间。 芷夏放下电脑，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和一面镜子。 芷夏的动作吸引了甄夜的注意，她抬起头，朝芷夏的手里看去。 那个东西她也认识。 是装隐形眼镜或是美瞳的小盒子。 她有戴美瞳吗？ 甄夜歪着头，想了想，好像芷夏的眼睛是普通的黑色，那就是戴的隐形眼镜咯。 这样随便想了一下，甄夜便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睡觉。 然而，那一瞬间从镜子中倒映的景象，却让甄夜的竖瞳猛地一缩。 那是…… 她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可她昂起头，想要看清的时候却总被芷夏金色的发丝所干扰。 刚才的……到底是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就像有一只黑色的小猫在抓挠她的心脏，内心的悸动让她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血液加速流动，心脏砰砰直跳。 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好奇促使着甄夜的身体开始了行动，而她的行动也十分简单，那就是…… “喵——” 她叫了一声。 一切，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听到她的叫声，芷夏回过了头。 与甄夜幽蓝澄澈的猫瞳相对视的，是芷夏诡异渗人的，完全异常的，白色眼瞳…… 第5章 同类 她是异类。 在甄夜从一瞬间快要炸毛的恐惧感中平静下来之后，她立刻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在人类群体中，与“大众”，与多数人不同的人，就会被称为异类。 无论是在思想观念上，还是身体外表上，都是如此。 芷夏所拥有的纯白眼瞳，就是她异常的证明。 没错，她也是异类。 另一边，和甄夜视线相撞的芷夏也感到一阵慌张，下意识地扭回头，遮掩起自己渗人的白色眼瞳。 不过随即她又产生了一点疑惑，如果是猫类的小碳球看到她的眼睛，也会害怕吗？ 这样想着，她又微微攥紧拳头，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重新看向了甄夜。 “喵。” 也许是由于在某种程度上，她和芷夏感同身受，所以她立即读懂了芷夏动作中的含义，故而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惊慌害怕的情绪。 而是尽可能地散发出善意。 “你不害怕吗？” 看到甄夜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芷夏的嘴角因喜悦而下意识地勾起。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想法，芷夏来到甄夜身边，伸出了手。 甄夜则亲密地在她手上蹭了蹭，以表达自己的善意。 “真的不怕我啊……” 得到结果的芷夏柔和地轻抚甄夜的后背。 她异常的白色眼瞳会让普通人感到害怕，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在小的时候，她也见过那些人惊恐、害怕……以及厌恶的眼神。 在人们的眼中，她是异常，她是异类。 但是，她异常的白色眼瞳在其它生物眼中，又是怎样的呢？ 芷夏继续想着，人类有人类的审美，猫类有猫类的审美，身为猫类又怎么会认为自己是异常呢。 她在心中给了自己这样的解释，小碳球不会厌恶她、畏惧她着实让她庆幸。 要是甄夜表现出强烈惊恐的样子，她恐怕要考虑是不是把甄夜送到朋友家，或是妈妈那里寄养了。 是的，甄夜不会厌恶她、不会嫌弃她，这是绝对的事实。 只不过，甄夜的理由和她所想的完全不同。 芷夏是异常的。 同样，甄夜也是异常的。 即便异常的表现形式截然不同，但甄夜将芷夏当做了“同类”。 可以互相理解、互相倾诉、互相依靠的“同类”。 一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渴望接触的“同类”。 没错。 是的！ 一定是这样的！ 芷夏和她一样，芷夏和她……是同类。 相通了这点，甄夜漂亮的蓝色猫瞳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仔细想一想，芷夏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是她给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我一个温暖的家。 是她连自己的饭都没有吃，就先想着填饱我的肚子。 她有着我所憧憬着的美丽，我所憧憬着的健康，她一定也受到过很多歧视，然后她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去对抗。 这真是…… 太棒了啊！ 勇敢、美丽而健康。 我所憧憬的一切，都在她的身上。 她一定是上天派来…… 不！ “天”是不会拯救我的，“天”早已将我抛弃了。 而她。 芷夏。 正是将被一切抛弃的我，所拯救出来的那个人。 是的！ 一定是这样的！ 感受着芷夏的手指在抚过自己的身躯。 这是多么…… 多么美妙！ 多么甜蜜的感受！ 啊~ 芷夏。 我最重要的人。 我最珍惜的人。 我最……爱的人。 * 此刻，还在撸猫的芷夏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 可转眼想了想，又没有任何的头绪，最终只能将其归咎到自己的错觉中。 等她过足了“猫瘾”，准备去洗澡的时候，甄夜还抱着她的手恋恋不舍，这让她感觉到了超棒的满足感。 毕竟在她看来，这只是一只超萌的小奶猫在对自己撒娇。 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抵挡这样的杀伤力。 而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怀中的猫咪，究竟在想着什么。 一直到芷夏洗完澡，躺倒床上，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晚。 这样一来，一向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她，为了保证充足的睡眠，明天会迟到也说不定。 对此，芷夏表示毫不在意。 迟到翘课什么的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要是某天她按时到校，老老实实地叫上作业，认真听讲到放学，那老师和同学才是真的要大吃一惊。 关了灯，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刚刚准备睡觉的芷夏就听到自己的床边，传来了奶声奶气的猫叫声。 “怎么啦？小碳球，我还要睡觉呢。” 芷夏探出头，看向床边的甄夜。 只见甄夜用两只小爪子尽力抓住床单，一脸急迫的样子。 “嗯……”芷夏歪头一想，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你该不会是想上床睡吧？” 为了保险起见，甄夜没有着急地点头，而是装作听不懂人话的样子，继续喵喵叫。 “不会真是这样吧。”看着甄夜的样子，芷夏有点怀疑地小声嘀咕。 不过她还是把甄夜抱到了床上。 果然，一到了床上，甄夜紧贴着芷夏的身体，就不再叫了。 然后芷夏又把甄夜放到了床下，叫声继续。 “还真是这样……” 芷夏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推测可能是地上比较冷，和她在一起比较暖和才让小碳球这么黏她的。 “先说好，一起睡可以，要是尿到了床上，我可饶不了你！”芷夏故意露出了恶狠狠地表情。 说实话，大半夜的，不开灯，她凶狠的表情配上纯白的眼瞳，已经比很多一流恐怖片里面的女鬼还要骇人了。 然而甄夜却完全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芷夏的动作很有活力，很可爱。 提醒过甄夜之后，芷夏把她放到枕边，一起盖上了被子。 突然，有点心血来潮的她拿起了手机，抱着甄夜在床上来了一张合照。 她没有直接把照片发出去，而是在她和她两个好朋友私下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消息的内容是：唉……明明今天才认识，却非要一起睡觉，没办法，我也只能同意了（无奈）。 发出这条消息之后，芷夏偷偷笑了一下，刚准备放下手机，就看到手机上蹦出来了一条消息。 “震惊！星国著名影星……今日爆出绯闻。” “哼，无聊。” 一条娱乐圈隔三差五就会曝出来的消息而已，芷夏完全没有在意，就把手机放到一边，准备睡觉了。 然而，在一旁目睹全程的甄夜，却对这条信息产生了十足的兴趣。 星国。 这么有特点的名字她不可能完全没有听过，但是那条信息也不可能是假的。 难道说…… 甄夜稍稍眯起了眼睛，一种可能性迅速在她的心中发芽。 难道说，这个世界，不是她所熟知的地球？ 第6章 不良组 “好啦，睡觉吧。” 说着，芷夏的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甄夜的额头。 “晚安。” 之后，芷夏便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甄夜本来还想趁着芷夏睡觉的时候，偷偷翻弄她的手机，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出来。 不过，这一吻直接冲乱了她的内心。 从她有记忆以来，还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她。 只有芷夏。 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上，只有芷夏对她持有善意。 芷夏…… 好喜欢你…… 查阅信息的事情瞬间被甄夜遗忘到脑后，她慢慢朝芷夏的位置挪动了几下，最终在芷夏怀中找了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是怎样的都无所谓了，只要芷夏在，这里就是最美好的世界…… *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芷夏睁开眼的第一刻，就看到了甄夜趴在自己身边。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还好，床是干的。 没有打开手机看时间的意思，也没有在意透过窗帘照进屋内的明媚阳光。 芷夏稍微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准备睡回笼觉。 而在芷夏醒来的一瞬间，甄夜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毕竟，她早就醒了，她没有发出动静，甚至忍受着饥饿躺在床上的原因有很多。 首先，她想看芷夏恬静的睡颜。 其次，她想和芷夏紧紧地贴在一起。 当然了，她也不想打扰到芷夏的睡眠。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芷夏那么早出去上学。 要知道，学生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回家之后很快就到了晚上，实际活动的时间可能还没有在学校多。 综上所述，甄夜是希望芷夏睡久一点的。 但说是睡回笼觉，其实芷夏已经睡不着了。 而她睡不着的原因，正是因为甄夜。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肯定会像往常一样睡懒觉，但是现在家里多了甄夜，那就不一样了。 还要给小碳球准备吃的啊。 芷夏用这个理由催促着自己起床。 她少吃一顿没什么，可是小碳球还这么小，可不能饿坏了。 揉了揉眼睛，芷夏用力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拿过枕边的手机，点亮屏幕。 “快11点了啊……” 她小声念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过于“劳累”，今天她起的比平常还要晚。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小碳球也没叫唤着要吃的，看来它也是只懒猫啊…… 芷夏看着好像是被自己吵醒的甄夜，伸出手，挠了挠她的下巴。 只见甄夜一脸享受的表情。 “好了，给你去弄吃的。” 说是弄吃的，其实也就是冲一下昨天买的奶粉。 等她慢悠悠地给甄夜准备好吃的，自己洗漱完毕，化好了妆，准备好去学校时，时间已经接近了中午，到了正常学校午休的时间。 这个点好啊，早饭午饭一起吃了。 想着，芷夏告别了甄夜，拿着空荡荡的书包与最重要的手机，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屋内。 刚刚填饱肚子的甄夜却感到一阵空虚。 狭小的空间内，只有她一个…… 嗯…… 只有她一只猫了。 可惜她现在实在是太过幼小，不然她真想偷偷溜出去，跟着芷夏一起去学校。 没办法啊…… 现在能去查阅这个世界的信息，来消磨时间了。 查阅信息所使用的工具，正是放在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即便是对于人类来说较矮的桌子，在甄夜面前也是一道不小的难关。 她努力将芷夏的拖鞋叠在一起，以此垫脚，才勉强爬上了矮桌。 至于之后的步骤就相对轻松了一些，芷夏的橘子笔记本不需要关机，直接掀开就可以使用。 用猫爪操控着触控板，甄夜点开了狗哥浏览器，在上面搜索着关于这个世界的新闻与历史。 * 另一边。 芷夏也在午休期间赶到了学校。 至于她加快脚步的目的，是为了到学校吃自己的早餐，还是为了刻苦用功，好好学习，那就不言而喻了。 到达学校的第一步，首先是找到组织。 诚然，身为不良的她很少有学生愿意和她接触，但她也不是没有朋友，只是，她的朋友和她一样，都是不良罢了。 “喂——我们在这里——” 远远的，一道熟悉的声音钻进芷夏的耳朵里。 发出声音的少女有着一头鲜红的长发，当然了，这也是染的，皮肤是超级正宗的小麦色，比芷夏的色调要深上几个档次。 扬起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手链，在她的挥舞之下，哗哗作响。 一双细长的眼睛让她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凶狠，胆子小的女生和一些软弱的男生，一般看到她就选择绕路躲开。 在她的身边，是一名染着粉色头发，又在额前留了一绺白的可爱女生。 她的个子稍矮，穿戴和打扮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可爱风。 一双明亮狡黠的大眼睛，带着一股天然的媚气。 哪怕是经常跟芷夏她们混在一起，她的肌肤依旧雪白粉嫩得像深闺中的大小姐一样。 这两人，就是芷夏为数不多的好友。 樱井红叶与杨小茜。 虽然她们三人都被其他人统称为“不良”，但如果不良还要分类的话。 芷夏就属于典型的辣妹系不良，像什么欺负同班女生啊，勾搭高年级学长啊，肯定少不了她的影子。 而红发的樱井红叶则是小混混系的不良，往往制霸高校的只有男生，但如果哪天有个女生终于制霸成功了，并且说那个女生就是樱井红叶，也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意外。 至于杨小茜…… 她就是援…… 嗯…… 交际花！ 是的，杨小茜就是“交际花”型的不良，范例不便在此列举，还请见谅。 所以说，三人能聚在一起，还成为很好的朋友，着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哦，你们在这里啊……有没有给我带吃的啊？” 芷夏也打着招呼迎了上去。 “你居然还来学校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家躺上一天呢。” 杨小茜对芷夏举起手机，指着昨天晚上芷夏发的那条信息。 “哼，我就说她肯定是骗人，我们中谁先那个啥，也不可能是芷夏。”樱井红叶如此说道。 “喂，不要瞧不起人啊！我还有照片呢，要不要看看。”芷夏故作得意地说着。 “真的假的？快拿出来看看。” 哪怕是芷夏说有照片，樱井红叶和杨小茜也是满脸的质疑。 “看看可以啊，先把那个……给我。” 芷夏指了指樱井红叶手里握着的那个，又粗又大的东西。 “切，我还没吃呢！” 于是，樱井红叶一脸嫌弃地把手里又粗又大的面包扔了过去。 接过面包，芷夏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把手机相册打开，把昨晚拍下的照片给她们看。 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杨小茜弱弱地开口道：“我说，你真的不考虑去拍鬼片吗？一定会出名的。” 昏暗的环境中，只有一只眼泛蓝光的黑猫与眼瞳纯白的芷夏，看上去异常恐怖。 第7章 莫挨老娘 旷野上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云谲波诡的世界线便产生了极大的变动。 由工业革命所带来的时代变迁，引发了超乎想象的，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性战争。 并且，战争的持续时间要远超人们的想象。 甚至严重到让人类的文明在某些程度上发生了倒退。 不过，终究世界重归和平，战后的地球，被分为东方和西方两个世界。 西方的星国与东方的夏国，共同掌控着世界。 经历了惨痛战争的人们痛定思痛，高举和平的旗号复兴在战火中被摧毁的文明，重建更高的辉煌。 此刻，已是公元2197年，新历28年。 甄夜醒来所在的城市，正是位于东方世界夏国的天华市。 而距她降临于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 一年的时间，足够她完成了从幼猫到成猫的蜕变。 即便如此，她依旧是甄夜，和一年前，并无太大的区别。 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改变这一切。 今天，11月7日，和往常一样，只有她一人留在家中，芷夏估计还在和那两个讨厌的女人鬼混吧。 切~ 甄夜俊俏的猫脸上闪过一丝嫌弃。 还记得一年前，和那两个女人第一次相见时，所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如鲠在喉。 …… 一年前。 原本以为要在家中孤零零的待上半天的甄夜，没想到芷夏很快就从学校跑了回来，差点让她的秘密暴露。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芷夏回来之后不但没有在家里久待，反而还抱着她，一起出去了。 这是……要做什么呢？ 要是之前，甄夜肯定会对此产生很多悲观的猜测，但现在，她完全没有去思考那些无聊事情的念头。 芷夏是她的，她是芷夏的。 这是已经注定了的事实，绝对没有更改的可能。 尽管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芷夏也没有要抛弃甄夜的意思，她只是带着甄夜去见她的朋友而已。 她们见面的地方是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虽然不让宠物带进店内，但这家名叫“柑橘”的甜品店，在室外也有座位，芷夏三人经常在此相聚。 “你们也不给我点点儿东西，也太没人性了吧？” 赶到柑橘甜品店外，芷夏就看着正在慢慢品尝着蛋糕的二人，忍不住抱怨道。 “刚刚一个面包还没吃饱吗？再吃下去说不定会胖哦。”杨小茜边说，边把一小块草莓味的蛋糕放入口中，一脸陶醉的表情。 接着，她如此说道：“这个味道超棒的！你要不要尝尝？” “不！吃！”芷夏一字一顿地拒绝。 刚刚还说吃了会胖，现在又骗自己吃蛋糕，真是恶劣的行径啊…… 不过这样也好，家里多了一笔开销，她能剩下一点钱，也是不错的。 “哇，这小黑猫好可爱啊！”看着被芷夏放在桌子上的甄夜，樱井红叶忍不住发出赞叹，并朝甄夜伸出手。 看着朝自己伸出双手的奇怪女人，甄夜的脸上露出嫌弃、愤怒和惊恐的表情。 莫挨老娘！ 甄夜“喵喵”地叫着，并用自己软萌萌的猫爪推搡着樱井红叶有力的手指。 然而之间力量与体型的差距，让她完全无法反抗。 她不但被红叶抓住了，而且还直接被她抱到半空，巨大的高低落差感一下就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小心一点啊，别把小碳球吓坏了。”芷夏说着，从一旁拽了拽红叶的头发。 “是——我知道了。” 红叶说着，便好好地坐在了椅子上，把甄夜放在她的腿上，继续享受愉快的撸猫时光。 杨小茜的注意力，也从桌上的甜品转移到甄夜的身上，伸出手抚摸着甄夜的小脑袋。 “好萌的小猫啊，说起来，我也想养一只猫来着。” “是吗？”芷夏挪动了一下椅子，有点担心地盯着甄夜。 “行了吧，我看小碳球都吓坏了，快还给我。” 说着，芷夏便把甄夜从红叶腿上抢了过来。 重新回到令人安心温暖的怀抱中，甄夜在芷夏身上感受到了“救赎”。 吸—— 唔，是芷夏的味道，芷夏的温度，好幸福啊…… 看着在芷夏怀中迅速平静下来的甄夜，红叶奇怪地问道：“它不是你昨天才捡来的吗，怎么看上去好亲密的样子？” “说不定是把芷夏当成了妈妈哦。”一旁的杨小茜接话道。 “嗯……可能吧。” 芷夏也不是很确定，她记得一开始小碳球也很怕生的，关系变好，是因为自己喂了它吗？ 完全无法料到怀中的小黑猫在想着什么的芷夏，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在芷夏怀中放松下来的甄夜，也偷偷地打量着另外二人。 一个红色长发的暴力女，一个粉色短发的援那啥女。 还真是糟糕的人啊，千万不要把我家芷夏带坏了，不然，就是以死谢罪都不够偿还她们所犯下的罪过。 甄夜在心里蛮不讲理地想着。 然后，她又看到了这家甜品店的店名。 哼，看来她们的危险程度还要再提高一个档次。 …… 自从那之后，甄夜就把樱井红叶和杨小茜放进了自己的戒备名单当中。 所幸，这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发现三人之间有什么，超过友情之外的情感诞生。 这一点，她有绝对的自信。 就像妻子能第一时间发现丈夫是否出轨一样，甄夜对自己的感觉，也有这样强烈的自信。 倒是由于她经常被芷夏带着去那家柑橘甜品店，她无意中发现了一点其他的小秘密。 那家甜品店里的老板娘，似乎……和她的店名有点关系。 当然，这并不关甄夜什么事，她在乎的只有芷夏。 现在，已经到了日落的时间，按照以往的规律，芷夏也快回来了。 窗外，那变得熟悉的二胡声，也渐渐响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如同往常一样平静。 即便世界不一样，即便自己变成猫了，生活还是生活。 陪伴在芷夏身边，一直到自己寿命的终结。 这就是甄夜作为猫的一生。 这就是甄夜最后的结局。 如果…… 没有今夜的话…… 第8章 光芒闪烁 柑橘甜品店前。 芷夏轻抿了一口香醇的红茶，然后看向樱井红叶被绷带缠住的左臂，问道：“你打架居然也会受伤吗？真少见啊……” “这叫什么话，我也是凡人呐，受伤不是很正常嘛，更何况……” 说着，樱井红叶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继续说道。 “我这也不是真的受伤了，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不信你看。” 红叶晃了晃手臂，然后还用手拍了几下被绷带缠住的地方。 “那你帮绷带干嘛，中二病吗？”杨小茜这么说着，然后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右眼，语气紧张而略显痛苦，“不好，眼睛……” 如此中二的动作配上她可爱的脸庞，看上去颇具萌点，一下就吸引了一些过路人的目光。 果然呐，这个看脸的世界真是没救了。 “什么中二病啊，我这是策略懂不懂？”红叶瞪了杨小茜一眼，“绑上绷带，制造出我受伤的假象，说不定平常那些怂货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到时候我就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这不就是钓鱼嘛，话说，真的会有人上当吗？”芷夏接着问道。 红叶晃了晃头，“现在还没有，不过说不定之后会有的。” 感觉之后也不会有的…… 芷夏喝着红茶，没有把话说出来。 仅仅因为手臂缠上绷带，就让那些人出来找茬估计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一年来，周遭的学校和小混混已经没有人不认识红叶了。 连带着她和杨小茜的名气也往上提升了几个档次。 也不好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之后，三人一起吃过甜点，休息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家了。 一切，一如既往。 …… 刚刚走进家门，芷夏就看到甄夜朝她扑了过来，她也敏捷地接住了甄夜的身体，把她抱在怀中。 这一幕自从甄夜长大，能到处乱跑之后，就时常发生，再加上甄夜经常粘着芷夏。 所以这一年来，芷夏的抱猫和撸猫技术都不可同日而语了。 至于养猫技术嘛，芷夏可能并没有提升多少。 毕竟甄夜曾经身为人类，有着人类思想的她根本不需要芷夏去教什么东西，她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无论是吃猫粮还是上厕所，其实都不需要芷夏操心。 她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看好自己的零食。 要是把零食放在很容易拿到的地方，很快就会被甄夜吃掉一半，无奈之下，她只能把自己要吃的东西放在另一个房间，然后把门锁锁住。 只有这样才能勉强防住自家的“家贼”。 对此，甄夜其实也很委屈。 天天吃猫粮，这日子谁受得了啊？ 虽然猫粮的味道还不错的说…… 她偷…… 她拿零食吃的时候，还特意分开一半，只吃其中一边，另外一边都是她没动过的，干净的零食。 但是芷夏却没有领会到这一点，每次都把甄夜特意留给她的零食，又倒进了甄夜的猫盆里。 今天和往常一样。 吃饭。 撸猫。 洗澡。 玩电脑。 一直到趴在床上玩手机，睡觉。 又是算不上有意义的一天过去了。 但说到“意义”这个词又显得很怪，怎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的，怎样的生活又是没有意义的？ 恐怕谁的理论都无法被所有人认可、满意。 甄夜紧贴着芷夏，在半睡半醒的恍惚之中，突然炸响巨大噪音贯入耳膜，直接让甄夜炸开了毛，几乎要一跃而起，尖叫了出来。 然而，过快的反应速度让她发现，芷夏完全没有被如此巨大的声音惊醒。 睡颜依旧恬静，呼吸依然平稳。 芷夏不会睡得这么沉，甄夜是知道的。 或者说，只要不是被打昏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忽略这样巨大的声音。 但是，事实如此。 甄夜被声音震得心惊胆战，而芷夏对此毫无反应。 到底是为什么？ 那道声音又是什么？ 甄夜还在疑惑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声音，有点像金属之间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同时，甄夜还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蓝色光芒照亮窗帘。 外面绝对发生了什么！ 无比肯定这一点的甄夜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跳上窗台，聆听外面的声音。 一片寂静…… 或者说，是除了那间断响起的诡异声音之外，一片寂静。 没有人对声音做出反应。 不合常理…… 不可思议…… 迅速发酵的好奇心充斥甄夜的脑海，她从未感觉过像今晚一样的精神。 就像是不断有清爽的凉风灌入她的脑海一样。 外面间断的声音还在继续，时远时近，时大时小。 但是甄夜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些声音不会持续太久。 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世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今夜除外。 要出去看吗？ 是要出去看的…… 绝对！ 必须！ 没有任何理由不出去看！ 时而闪过的蓝光照亮了甄夜透彻的幽蓝色猫瞳，在出去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芷夏。 甄夜不知道自己出去会怎样，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但即便她心中再舍不得芷夏，她也必须要做出自己选择。 是留在屋内安于现状，一直到十几年之后死去。 还是去抓住那不可能的奇迹？ 甄夜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 用猫爪费力地推开了窗户，甄夜从护栏中间钻了出去，从二楼跳到一楼对她来说并不费劲。 落地之后，她立刻爬上了周围的墙壁，四处张望。 发出声音的是什么，又在什么地方？ 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四周仿佛也重归寂静。 一切，仿佛只是镜花水月。 然而…… 就在她将要失落的那一刻，超强的动态视力让她捕捉到了一道黑影落在了对面的屋顶。 是人。 还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和衣着，便又有一道人影追赶而来。 在房顶相撞的二人迸溅出了绚烂的蓝色火花，就像在黑夜天空炸响的烟花一样伴随着巨大的声响。 而这一切，正倒映在甄夜晶莹的幽蓝色猫瞳中。 二人的接触极其短暂，其中一道人影便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消失不见，而另一道人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看向甄夜的位置。 二者的视线在此交汇，甄夜看清了对方，是人。 没错的。 是人，而且还是一个留着黑色双马尾的女孩子。 她自然也看到了甄夜，不过…… 那又怎样？ 甄夜在她的眼中，只是一只黑猫，远没有她正在做的事重要。 不过，她也对此感到有趣，遇到黑猫，到底是好运，还是厄运呢？ 她将手指放在唇边，对甄夜做出了禁声的手势，然后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随后便展现出同样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甄夜的眼前。 终于，四周再次归于寂静。 只有甄夜静静地待在原地，似乎是被刚才所经历的不可思议所震撼住了，但…… 她的眼睛，却闪烁起光芒。 第9章 已经改变的一切 世界上是有奇迹的。 从她变成黑猫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对此深信不疑的。 但是长期以来受到的教育让她不敢去奢求什么，所以她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和地球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然而，今天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她，她错了。 这是个充满了奇迹的，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一天，这个夜晚，足以改变一切…… 一道冷风吹过，唤回了甄夜的意识，周遭依旧如往常一样，刚刚神秘二人之间的战斗并没有给四周带来任何破坏。 还有那绽放的光芒和巨大的声响，除了甄夜之外，没有任何人捕捉到。 这就仿佛是在甄夜脑海中出现的幻象一样不切实际。 但甄夜知道，也相信，这一切都是实际存在的。 那些人是凭自己展现出那样强大的力量，还是有了什么她完全不了解的科技？ 这种力量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的？ 是只存在于人类之中，还是在其他动物中也存在？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冒出来，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思考出答案，她也忍不住去想。 这样超凡的力量摆在眼前，没有人能拒绝它的诱惑。 一定、必须、绝对获得这种力量。 无数的疑问，无数的期待，无数的奇迹在一起螺旋、交织、扭曲…… 最终化为了最纯粹的欲望。 最纯粹的，对于“奇迹”的欲望。 甄夜立即对此付之于行动，她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了跳上对面房顶的道路。 她要上去看看，那两个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答案让人失望，却也是最为现实的。 甄夜什么都没有发现。 无论是她们之间战斗的痕迹，还是她们身上的掉落物品，都是没有的。 完全不按照动漫剧情来的现实情况，着实让甄夜有些失望。 失望，却并不绝望。 因为今夜，她已经看到了这个可以改变一切的奇迹，接下里她要做的，就是去抓住这个奇迹。 整晚，甄夜都没有待在家中，却也没有离家太远。 她开始主动寻找可能遇到的奇迹。 一晚的一无所获，也完全没有打消她的信心。 天亮之后，芷夏从睡梦中醒来，向身边摸去，却没有发现每晚都和她在一起的甄夜。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失落感和紧张感。 她顿时睡意全无，坐起来看向四周。 还好，那已经陪伴了她一年之久的黑色身影没有消失，只是睡在了自家的矮桌上。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不过芷夏也没有多想，谁能猜透猫的心思呢？ 也许只是她昨晚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它，所以才让它换了一个位置睡觉。 放下心来的芷夏重新倒在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而甄夜，现在也处于沉睡的状态。 其实，猫真正的熟睡时间要比人类短，平常看到猫一直在睡觉那多半是处于假寐的状态，你只要稍稍靠近它，就可以看到它的耳朵竖起来，发现了你。 折腾了一晚的甄夜，不想把身上的凉气带给芷夏，所以她睡在了桌子上。 一直到芷夏离开家，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她才睡足了觉，醒了过来。 期间，芷夏还摸了摸甄夜，想看看她有没有生病，不过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甄夜醒来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心中多少也有些失落。 并且她也知道，如果真的要去寻找“奇迹”，恐怕接下来她和芷夏在一起的时间还会变少。 如果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那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 这样放弃的话，又怎么能够甘心。 已经看到了奇迹，却无法捉住它吗？ 甄夜无法预料到自己的行为会导致怎样的后果，但她也只能这么去做了。 今天，还是要出去寻找。 于是，甄夜伸了个懒腰，然后吃起了芷夏为它放在旁边的猫粮。 嗯…… 今天的猫粮是红烧牛肉味的，味道还不错。 吃过了猫粮，甄夜自己去水龙头那里喝了点水，便坐在窗台上向外看。 虽然心中渴望着奇迹，但她也知道着急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尤其是现在，她刚刚吃过饭，可不能剧烈运动，要不然可能会胃下垂。 到了白天，窗外的世界被阳光所照耀，恢复了平日的吵闹。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两个人，或者是和她们的同类人，还会出现吗？ 甄夜不禁对此感到怀疑。 就算那些声音和闪光人们察觉不到，但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是否会被看到呢？ 完全不明白，完全不了解…… 对于这超脱常理的一切，甄夜连入门都不是。 可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想知道，更想获得。 等甄夜休息得差不多了，她还是决定出去转转。 轻车熟路地从窗户溜了出去，甄夜看到了一个“熟人”。 就是那个没事就出来拉二胡的瞎老头，今天的天气不错，看来他是没有放弃演奏的意思。 甄夜会关注他，也是因为他的打扮让甄夜觉得颇具槽点。 穿着黑色的大褂，黑色的布鞋，头上戴着黑色的瓜皮帽，还有那黑色的圆形眼镜。 甄夜真的怀疑他是在模仿某位炳先生，并且模仿的还不是很像。 还有就是，对方穿的一身黑，让甄夜有种莫名的撞衫的感觉，这让她很不爽。 那么既然说到了撞衫，就不得不说甄夜变成猫之后的一个极其怪异的心理感受。 她是猫，是有毛皮的，所以一般并不会感觉冷。 但是，毛皮是长在身上，从某种意义可以理解为人类的皮肤。 总之…… 当甄夜意识到了这点之后，她还觉得挺羞耻的。 不过，多羞耻羞耻，她也就习惯。 当然了，像猫一样抬起尾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甄夜没有在意那个疑似炳先生的粉丝，她慢悠悠地从旁边路过，尽量往没有人的方向走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身后一身黑的“瞎老头”，将视线对准了她。 他是盲人，这点毋庸置疑，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没有视线可以锁定甄夜。 但，他眼睛的方向，确实是对准了走路无声的甄夜。 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第10章 属于甄夜的颜色 说起来很怪的是。 明明芷夏三人对上课都没有任何兴趣，也完全没有遵守校规校纪的意思。 但她们三人却极少不去学校。 哪怕她们每天迟到、早退、翘课，也至少会去学校晃上一圈，或是待上一会儿。 原因的话，恐怕连她们自己都很难想明白。 或许是因为学校是连接她们三人的纽带，如果不去学校了，可能就意味某一人的永久失踪。 说起来可能有些夸张，但也许她们三人各自，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们在网络上各自加了好友，却从没有发过私下的消息，她们互相之间想说的话，都从来不会避讳另一人的发在群里。 这说明她们三人的关系很好？ 也许…… 不尽其然。 三人的关系就像是璀璨的钻石。 明明拥有着世界上最强的硬度，却有可能因为一次恰到好处的轻轻触碰，而粉身碎骨。 所以，三人一直小心翼翼地走着钢丝，尽力维护着这段“友情”。 至少目前，钻石还处于最稳定的形态。 接近寒冬，天气愈发地寒冷，和红叶、杨小茜走在一起的芷夏也围上了浅色的围巾，下身当然还是短裙。 “你最近有偷偷勾搭什么男生吗？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小茜最近改变了风格，戴上了金属的圆形镜框，这非但没有让她拥有傻乎乎的书呆子气，反而让她有种“学妹”的可爱味道。 再加上她天生肉嘟嘟的脸颊，就像是某种萌物一般，萌的让人欲罢不能。 “有么……”芷夏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表情有没有变化，而露出了疑惑眼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小碳球最近……和平常不太一样了。” “和平常不太一样，说的也太模糊了吧。” 的确，芷夏也知道自己说的很模糊，可说真的，要不是甄夜之前黏得她厉害，她说不定还感觉不出来这细微的不同。 “我说。”这时，红叶突然说道，“它该不会是发情了吧，你带它做绝育手术了吗？” 当红叶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场面稍稍寂静了几秒，然后一切又如同往常一样。 “这个……必须要做吗？” 芷夏也知道家里养的宠物一般都是要绝育的，不过小碳球一直没有什么夸张的反应，再加上她有点懒，所以一直没有考虑这件事。 更何况，最近小碳球的反应也不像是发情了。 “这个……还是要做的吧，在问题发生之前解决它不是更好吗？” 红叶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也是她一贯的行动方针。 “说的……也是呢。”不是很懂的芷夏有点同意红叶的观点。 …… 此刻，正在家附近小巷中闲逛的甄夜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不禁感叹，最近的天是越来越凉了啊。 再过过要是下雪了，她肯定就不会出来找了。 而且…… 甄夜回头望着家的方向。 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都家附近行动，如果去更远的地方，她还有机会回来吗？ 如果她真的“消失”了，芷夏会为她担心吗？ 在这个世界上，她对于她来说，又算得上是什么？ 天空是如此的广阔，大地是这样的深沉。 在这片由人类主宰的空间内，甄夜算得上什么？ 世界上，没有人会注意一只猫的死活，因为，就像人类也是一样，每天由于各种各样原因死亡的人至少达到了六位数。 而不经统计的，人类之外的生物逝去的数量，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她又能怎样呢？ 找到那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获得那种力量，她就可以超越这一切吗？ 甄夜对此产生了怀疑。 不，不只是对她所正在做的事产生了怀疑。 更是对全部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她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她的存在是没有价值的，每个人，每个人生物。 活着的一切，逝去的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同的。 莫名的，甄夜感觉天色黯淡了下来，浓稠的阴云肆意涂抹名为“天空”的帷幕。 为世界划上界限的帷幕承担的超过了限制，生物的舞台开始崩塌。 就像…… 天空堕向地面。 一双手，一双充满恶意的、无形的手扼住了甄夜的心脏。 血液仿佛在此凝固，在崩塌的世界中，甄夜大张着嘴巴，瘫倒地面，腹部剧烈起伏，却没有丝毫氧气进入她的肺部。 天空、大地与墙壁，在她眼中拧作一团，化作最为纯粹的、恶意的涂鸦。 她知道的。 她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她无法反抗，没有办法，没有能力，甚至…… 没有理由去反抗…… 因为，这一切…… 就是她的内心。 ——间歇性潜在性抑郁症。 这是前世的医师给出的诊断。 果然呐…… 只是换了身体，只是从人类变成了猫，并没能改变她依旧是甄夜的事实。 本来，本来以为有了芷夏就不会这样了。 结果，现在看来，这只是自欺欺人么…… 窒息的痛苦将甄夜的身体扭作一团，距离完全的破碎与毁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死在此处…… 死在空无一人的小巷…… 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没有人知道她的逝去…… 又或者，知道了又能怎样？ 又有谁在乎？ 或许她就不应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是对她自己来说，还是对其他人来说。 芷夏…… 或许会有些难过吧…… 不过，那又怎样？ 养过宠物的人，终究要经历这些的。 自己终究会被遗忘，终究会被取代。 但…… 还是不甘心啊。 哪怕…… 哪怕她命中注定要死在此处，她也想拥有一段真正完美的，属于自己的回忆。 如果厄运与好运是同等的。 那么，与芷夏在一起的一年，就已经消耗掉了她所承受的所有厄运，而产生的好运了吗？ 呵…… 这还真是廉价啊。 但，如果，如果我的好运还有剩余的话，就请把我所想的一切，变为现实吧。 无论…… 要支付多少的厄运都可以。 甄夜身体的起伏逐渐趋于平稳，不是由于她的状况有所好转。 而是因为她的生命特征已经开始消失。 在熟悉却又不同的痛苦中，甄夜迎来了她并不陌生的死亡。 就像她所想的那样，没有人来救她，甚至，没有人发现她。 刚刚闪过的光芒就化为无尽深邃的黑暗，将甄夜吞噬得干干净净。 又或许…… 黑暗，才是属于甄夜，原本的颜色？ …… 回到家中，芷夏面对的，是寂静的房间与半开的窗户。 第11章 甄夜的回忆-苍白的开始 记忆，是一个十分奇妙的东西。 它清晰地记载着每一段客观事实，却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模糊不清。 甚至，我们也无法确认，我们脑海中所记忆的情景，是否是真实的。 况且，记忆还会由于他人的描述与自己的主观臆想而改变其应有颜色。 说到颜色，又是一个十分神奇的东西。 颜色是什么？ 光的物理性质，波长不同的电磁波？ 但是人类又给颜色添加了不同含义，给每种颜色赋予了不同的情感。 只是，将这些五彩缤纷的颜色糅杂在一起，最终，只会变成一种颜色。 ——黑色。 而最初的记忆，最初的颜色，最初展开的画布，却是从白色开始的。 …… 我醒了。 躺在床上。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空洞的白色。 手背处传来的异样并没有令我产生疑惑，即便，我并没有之前的记忆。 当然了，我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游走于记忆海洋时才发现的，我并没有记下在这一天之前的东西。 换句话说，这就是我记忆的起点。 ——空洞的白色。 那时的我，只是躺在床上，不觉得很难受，但也不舒服。 透明的液体一直输送进我的身体里，我只是乖乖地承受着一切。 看着一滴一滴落下的液体，我其实并没有在想着什么，脑袋放空，只希望时间能快一点流逝。 因为，我讨厌这个空洞的白色房间。 我并没有觉得白色可以让我平心静气，只感觉白色枯燥得令人厌烦。 我想去外面，我想去有阳光照射的地方，我想去看……五彩缤纷的世界。 不过，我生病了。 生病，是要治疗的，所以我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一名穿着白色服装的护士走了进来，为我更换输液瓶。 我偷偷看了看她的眼睛。 没有流露出关切的善意目光，也没有流露出厌恶的恶意目光。 只是，平淡。 如同白色一样淡然。 这样的工作，她一定做了很久了吧。 每天都要见到上百名各式各样的病人，有的病重些，有的病轻些，自然也有人会在她面前逝世。 即便一开始对此感到痛苦与难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麻木了吧。 人类，是脆弱又顽强的生物。 一点小伤小病就可以轻易带走人的性命，可人也能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生存下来。 人类…… 还真是不明白啊。 就像，我不明白自己一样。 护士给我换过输液瓶后便离开了，苍白的房间内，又只剩下我一人。 我讨厌这里…… 我不知道，如果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但她不说话，不和我交流，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时，我的感受是比现在更好，还是更糟。 我只想改变现状。 随着时间的流逝，照亮世界的太阳慢慢倾斜，阳光直视着我的眼睛，让我感到有点不舒服，心情也随之变差。 我知道，很快，太阳就会落山了。 到时候，我更为讨厌的夜晚就会降临。 别人可以依靠睡眠度过漫长的黑夜，可我却不是总能那么幸运。 由于一直躺在床上，又无事可做，所以我很难控制我的睡觉时间，有的时候在白天睡着了，那么等待我的，便是漫长寂静的黑夜。 白昼与黑夜，对于我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我知道的，我更加喜欢白昼。 喜欢白昼的明亮，喜欢白昼的温暖。 喜欢白昼……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 可是，无论我的喜好如何，白昼与黑夜都没有迁就我的意思。 它们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交替轮转。 一者消失，另一者出现…… 经历了一半的黑夜与一半的白昼，我迎来了两个人。 ——我的父母。 他们的样子…… 很奇怪，我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当他们推开房门，走进来时，我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欣喜，然后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这是一种在害怕、内疚、羞愧之间的奇怪情绪。 我看着他们，又不敢看他们，我只是这样看着他们的脸或是头发，绝对不会将视线对准他们的眼睛。 我说过，我没有这一天之前的记忆。 所以，实际上，我并不知道他们的眼神是怎样的。 也许是和善，也许是凶恶？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能和他们的眼睛对视。 否则，比黑夜还要黑暗的深渊会将我吞噬，无尽的蛆虫将慢慢蚕食我的躯体，最终我会被痛苦与绝望的熔炉烧为灰烬。 我没有记忆，却依旧笃定这一点。 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生物本能”。 就像被饲养在家中的猫，从未见过蛇，却在看到和蛇相近的物体时本能地受到惊吓。 我大概也是如此吧。 他们进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是否有所颤抖，但我清楚我的心正害怕得颤抖。 我忘记了那天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大意是说，我可以出院了。 出院…… 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啊…… 我日思夜想着离开这个苍白的房间，现在，真的能离开的时候，我却不敢有任何欣喜的表情。 尽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我期待着今天的结束，期待着明天的开始。 我相信外面的世界会更好…… 后来我才明白。 房内的世界与房外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 是人。 …… 我在逃跑。 夜晚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但我的身后好像有什么恐惧之物在追赶我。 真的是可怕啊…… 跑着跑着，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是谁？ 我是…… 甄夜。 稍稍回想了一下，我便得到了这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现在的状况还是真是讨厌呐，晚上明明是我和芷夏的共寝时间，却…… 想到这里，甄夜奔跑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已经死了。 同时，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与她自己的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带着轻飘飘的虚幻感。 简单来说就是，她在梦中。 没有死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甄夜心跳骤然加快了几分。 她迫切地想要醒来，并按照以往的经验开始了尝试。 而真实情况，也没有过于崎岖。 在猛然地下坠感中，她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颜色…… 第12章 拥有奇迹 小碳球不在。 芷夏察觉到这件事时，比她想象的要晚。 不知为何，视觉神经将信号传输到脑神经的路途中受到了阻碍。 哪怕最近小碳球的表现和平常不同，芷夏也从未想过它会从家中逃跑的可能。 可是，这个她从未考虑过的事情发生了，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是因为小碳球的离开而感到伤心沮丧，还是立马焦急地出门寻找，又或者是不管不顾地在家等待着小碳球自己归来？ 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当脑内一团浆糊的芷夏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出了家门。 看来，她已经不用去思考该如何行动了，她的身体已经在此刻先于她的思想做出了行动。 可是，说是去找，又该去哪里找呢？ 谁知道小碳球是什么时间离开家的，又走了多远。 芷夏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一边在街上寻找，一边问过路人有没有见过一只黑猫。 如果今天能找到的话，那还算幸运。 但如果找不到，等到了明天…… 这个可能芷夏暂时没有细想下去。 在住处的附近奔跑着寻找，芷夏承受着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向他们询问，却完全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反倒让几个路过的低年级学生看上去有些紧张。 她没有得到答案是正常的，也没有人故意不告诉她信息，只是，甄夜出去时特意避开了人类，如果有人能给她提供信息才叫奇怪。 就在芷夏跑了一圈，渐渐回到起点时，奇怪的事在奇怪的人身上发生了。 “咳咳。” 一名老者轻轻咳嗽的声音引起了芷夏的注意，她向身后看去，便发现，这个人她很熟悉，并且对方发出声音也的确是在叫她。 “如果你是在找一只黑猫的话，我在那个方向听到了猫的叫声。” 说话的人是那个一身黑的盲目老者，芷夏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提供关键信息的人会是他。 只是，芷夏隐隐觉得老者的话中有着莫名的违和感，但她还没有细想，就听老者继续说道。 “对了，它的叫声好像有点不妙，你最好快点去看看。” 他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用手指着他所说的方向。 声音不妙？ 芷夏心中立即想到了两种可能。 一是，不甘寂寞的小碳球翻窗越“狱”，在街上偶遇了一只英俊的公猫，然后二者在阴森的小巷里一起探究猫类的起源。 二是，小碳球被一些心理不正常的人抓住了，有可能正在被虐待。 如果是前者…… 那其实还好。 但如果是后者…… 想到此处，芷夏不敢耽误时间，连忙道了一声谢，朝对方所指的地方跑去。 即便是跑到了附近，芷夏也没有听到任何猫叫声，但就在她产生怀疑的前一瞬间，她看到了那个躺在小巷深处，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 它现在一动不动，周围也没有血迹。 情况似乎比她所想的两种情况要好上一些？ “小碳球。” 芷夏呼唤着她给甄夜所起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当她走近时便发现了原因所在。 躺在地上的小碳球身体没有任何起伏，显然是…… 这不是她所想象的两种情况，却也是最最糟糕的一种情况。 不会吧…… 芷夏此刻还没有认清这个事实，她和小碳球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无论是以人类的寿命来看，还是以猫类的寿命来看，所以她完全没有考虑过“死亡”会如此没有征兆地降临。 她将手慢慢伸向甄夜的身体…… 随后，一点希望便重新燃起。 它的身体，还有温度！ 她曾在一些地方见过，有的人心跳停止一小时以上，依然可以被救活，那么，猫应该也是一样的。 小碳球，可能只是吃到什么东西，卡住了。 察觉到还有希望。 芷夏的思维与身体同时行动。 附近的兽医诊所并不远，全力奔跑过去，大概只需要几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是可以救活。 芷夏没有依据地想着，双腿竭尽全力奔跑，而抱着甄夜的上半身还要尽力保持平稳。 她的体力消耗，远比平常要大。 逐渐加热的肺部似乎燃起了火苗，让她感受到了轻微痛楚，跑步姿势的不协调让她感到自己的肌肉正在扭曲，说不定只要迈错一步，她就会抽筋。 但是…… 不能出错的。 芷夏心里清楚这一点，绝对不能出错！ 她自觉是一个没有什么责任感的人，饲养小碳球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有过多的操心，也没有二十四小时盯着不放。 但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小碳球和她的关系很好，在家中多了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猫，让她觉得身心愉悦，完全没有了一个人住的孤独感。 她不知道，如果小碳球真的离开了她，她会怎么做。 送走小碳球之后，她会再养一只猫吗？ 又或是养一只狗？ 她已经体会到了这种有“人”陪伴的感受，她知道这样的感受是多么令人难以忘怀。 从无入有易，从有入无难。 再度回归孤独的生活，那简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痛苦折磨。 但是，当小碳球离开之后，她真的有勇气去找寻新的“替代品”吗？ 事实没有发生，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 在不知不觉中，小碳球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说是家人，其实更像是自己的孩子……或是伴侣？ 话说，孩子和伴侣也应当算是家人的一部分。 但芷夏更习惯于将二者分开。 家人是出生就有的，伴侣则是自己寻找的，孩子也算于此。 也许是因为她的思维稍稍发散了出去，没有过于在乎脚下的步伐，这让她一路上颇为顺利。 撞开诊所的大门，芷夏就迫不及待地喊道：“医生，医生！” “好好好，我听到了，不要吵！” 立即就来了回应。 看来她的运气还不错，没有遇到医生不在，这种最为绝望的情况。 “我家猫……跑出去……躺在地上……没有呼吸了……” 闻声出来的，是一名女性兽医，穿着一身标准的白大褂，却没有像正规医院里那么整齐，姣好的面容可以让人感到一股亲和力，不知道动物是不是也是一样。 之前，芷夏带甄夜来打驱虫针的时候，遇到的就是她，也不知道这个小诊所里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不要慌，先把猫给我，会没事的。” 女性兽医的语气平稳，安抚着芷夏，同时从她手上接过了甄夜。 这种情况还有得救吗？ 她的专业知识似乎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渺茫，极其渺茫。 或许，有奇迹的话，这只小黑猫还能活。 但是…… “可以让我一直陪着它吗？” 身后，黑猫饲主的声音传来，她依旧沉稳地回应：“很抱歉，暂时不可以。” 说着，她便抱着甄夜，独自来到了里面的房间。 但是…… 奇迹这个东西…… 她恰好有。 第13章 有救与没救 白色的是…… 天花板。 “喵。” 周围，传来了一声人类的猫叫。 还没有看过去，甄夜就知道，那是芷夏。 接着，便有一双柔软的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很舒服。 甄夜些微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咕噜”声音，她看着芷夏，轻轻蹭着芷夏的手。 芷夏也没有说什么责怪之类的话，只是抱着甄夜，眼神中尽显温柔。 “对了。” 突然，站在一旁的女性兽医开口说道。 “它的绝育手术应该没做吧，要不要在这里做了？” 嗯？ 刚刚还处于极度放松状态下的甄夜，突然全身绷紧，瞳仁细得吓人。 她看到了那位女性兽医。 看上去正处于二十多，却不到三十岁这个微妙年纪的女性。 长相不能说是非常漂亮，但也绝对不是一般普通的水平。 个子比一般的男性要矮，又不是小巧伊人的类型。 声音并不甜腻软糯，稍稍带点沙哑的感觉，也不会让人觉得是男孩子的声音。 眼神很平淡，却没有平淡到让人感到冰冷的程度。 发型也是普通的女性发型——在头上扎了个发髻。 一圈看下来，甄夜居然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名女性，“普通”这个词也绝对不适合她，但适合她的又是什么词呢？ 算了，反正只是个讨厌的人类，没有必要在意。 这样想着，甄夜开始思考更为严峻的问题。 她不可能去找一只公猫，在任何时间，任何次元，任何情况下的她都不会这样做，甄夜十分肯定这一点。 这样一想，做绝育手术似乎对她并没有什么危害。 但是！ 不想生和绝育之间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个手术，绝对不能做啊。 于是，她回头看着芷夏的眼睛，漂亮的蓝色猫瞳上似乎覆盖了一层水雾，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目前，只能用着一招了，如果不管用的，她在脑中也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只要先逃出去，之后芷夏应该不会强求她，她是这样想的。 绝育的事情，红叶也跟芷夏说过了，不过她看着甄夜现在的样子，又觉得有点不忍心。 而且，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她的心里又多了一些想法，所以，她选择了拒绝。 “还是下次再说吧。”她如此说道。 芷夏的话让甄夜放下心来，在对芷夏增加好感的同时，减少着对那个女兽医的好感。 “那我们就先走了，非常感谢您。” 芷夏站起来，朝女兽医鞠躬感谢，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她觉得，她们两个人应该做不成朋友，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看自己的，擅自结交的话，说不定会让对方反感。 如果是最为理想的情况，她还是希望对方能先提出来，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 果然，在听到芷夏的道别之后，女兽医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目送着芷夏抱着甄夜离开，完全没有要说些什么的意思。 在芷夏她们离开之后，不算大的兽医诊所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女兽医抬起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口中喃喃：“果然，特别的黑猫，可是……我的灵感……” “这座城市，还存在什么吗，看来，我还要在这里多待一阵啊……” “有人在吗！？” 突然间，一道嚣张的男性声音传来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粗暴的推门声。 听到声音，女兽医走了出去。 进来的两人长的很标准——很标准的杂鱼脸。 痞里痞气的男性，花里胡哨的女性。 哦，说道花里胡哨的女性这一点，好像芷夏也是一样的。 不过，二者的本质完全不同。 “我家狗狗这几天不怎么吃东西，你快给看看。” 男人手中托着一只吉娃娃，命令似的说着。 女兽医的表情不变，看了两眼，然后摇头道：“没救了……” “没救？”旁边的女性一下跳出来说道，“你看什么了就说没救了？我告诉你，好好给我家宝宝看病，不然砸了你的店，信不信！？” 似乎是为了彰显同伴话语中的气势，那个男性上前了几步，努力作出凶狠的样子，盯着女兽医的眼睛。 女兽医没有和他对视，轻轻合上眼睛，摇了摇头。 “我说的是，你们两个没救了……当然，它也没救了，并且……” 女兽医再度睁开了眼睛，和她对视的男性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然而，女兽医的眼神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起来和之前并不同。 “并且……”女兽医继续说着，这次，换成了她向前逼近，“我只要看到，就知道有救没救，不是因为我是什么深藏不露的神医，而是因为……” “我想让谁活，谁就是有救，我想让谁死，谁就是没救。” “所以说，你已经没救了，你……明白吗？” …… 另一边，已经快要回到家中的芷夏她们，自然不知道在她们离开之后，兽医诊所内发生的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插曲。 在上楼之前，芷夏特意看了周围两眼，并没有发现那个提供帮助的奇怪老人。 如果你是在找一只黑猫的话，我在那个方向听到了猫的叫声。 芷夏突然回想起了之前盲目老者说的话。 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的眼睛看不见，是怎么知道她在找一只黑猫的呢？ 芷夏突然开始怀疑这一点。 她询问路人的时候，被老者听到了吗？ 这个解释很合理，似乎也只能有这个解释。 只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没有发现老者，是因为自己觉得他不能提供帮助，所以下意识地把他忽略了。 芷夏可以自圆其说，但她依旧能感受那股淡淡的违和感，就像雾气一样笼罩在四周，让人很不舒服。 在她怀中的甄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也有在思考的事。 她活过来了，这是一个奇迹。 她这么想，却又不敢相信。 死而转生，死而复生…… 要是这两件事都发生在她的身上，那她的“奇迹”也太多了一点吧。 还是说，自己当时的状态，真的是凭借医疗手段就可以救活的呢？ 在眼前陷入黑暗的一刻，她也失去了意识，所以无从判断。 真是……诡异的一天啊。 甄夜和芷夏同时在心中发出这样的感慨。 不过，不管怎样，她们两个，总算是回到了这个温馨的，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小家里。 第14章 突如其来的异常 “不许再跑出去了，听到了没有？” 芷夏把甄夜放在床上，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说话的同时揉着甄夜的猫脸。 被进行思想教育的甄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会儿看看芷夏，一会儿左顾右盼，打理自己身上的猫毛。 “看我这边，知道了吗？” 每次甄夜要把视线转移到别处时，就被芷夏强行扭过来，就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 然而…… 芷夏的揉脸服务好舒服…… 甄夜却是这么想的。 可能对猫能听懂人话这件事不抱希望，芷夏用自己的方式教育完甄夜后，便和往常一样撸了一会儿猫。 天色渐黑，芷夏把今天甄夜要吃的泡椒凤爪味猫粮拿了出来。 见到有新口味的猫粮，甄夜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由于小鱼干的价格较贵，而且被芷夏以“零食不能当饭吃”的理由限量供应后，为了补偿甄夜，芷夏每次都买小包的，不同口味的猫粮的回来。 这让甄夜有一种每天都在吃不同菜品的感觉，似乎比还是人类的时候，还要舒服。 果然，还是芷夏对她最好了。 甄夜吃着酸辣爽口的猫粮，芷夏上网和红叶、杨小茜她们聊天。 没一会儿，深感疲惫的芷夏就渐渐睡去了。 当然，她在回家的时候就已经锁好了门窗，确认了甄夜绝对不可能再逃出去。 甄夜吃饱了饭，看向窗外，落日的余晖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很快，月亮便会牵引着黑夜，笼罩整片大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再想办法出去，她现在也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心情。 凡事都拥有两面性，谁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行为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 现在，她只想和芷夏度过一个甜蜜的夜晚，仅此而已。 就在世间最后一缕日光消失的刹那，甄夜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甄夜的身体凝固在原地，淡淡的灰色如同世界在她眼前加了滤镜，所有的一切，变得虚幻而真实。 这是什么！？ 甄夜完全没法意识到自身的情况，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吓得炸了毛，只觉得她的心跳速度很快。 敏锐的听力在此刻，除了她自己愈来愈大的心跳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就好像是在她耳边响起了连绵不断的惊雷，就好像置身于战鼓震天的古战场一般。 世界没有变。 但是世界产生了变化。 极具的矛盾和胆颤的心悸螺旋交替。 明明身处于熟悉的房间，芷夏就躺在床上静静地沉睡，可是，甄夜却感觉自己是不小心掉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和原本世界完全隔离，却又一模一样的奇异世界。 甄夜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即便是再恐惧的场景，只要看的多了，并且知道这不会伤害到自己，人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现在，甄夜也是一样。 世界不同了，她不知道这个不同代表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但是心中的惊惧已经开始逐渐被好奇所取代。 之前她冒着危险出去所寻找的，正是“异常”，正是“不同”。 虽说现在的变化产生得极其突兀，但这不正是她所寻找的东西么。 渐渐恢复到了平日的心态，甄夜试探性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表面上也看不出任何变化。 这该不会是什么视觉性的疾病吧？ 在确认自身没有异样之后，甄夜又开始怀疑这点。 怎么说她也是几乎死去了的人，现在重新活过来，留下一点后遗症，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感觉又在告诉她，她的想法不对。 周围的环境，熟悉的空间内充斥着浅淡的灰色，甄夜想，如果空气拥有颜色，那大概就是她现在所看到的情形。 她试图伸出猫爪触碰灰色，在尝试之后她立即断定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灰色早已将她的全身所覆盖了，又何谈触碰一说。 而除了灰色，感觉到不同的，便是她的“感觉”。 这不同于突然出现的“第六感”，而是一种持续不断的、连绵的感觉。 就好像有人的视线一直在背后盯着甄夜一样。 她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却能知道这股视线是真实存在的。 此刻，甄夜就有了类似的感受。 她能感觉到一些事，一些她完全不知道的事。 有些让她稍稍感到欣喜，有些让她产生了好奇，催促着她朝某个方向前进，还有一些让她感到厌恶，想要尽早远离。 甄夜神经兮兮地朝感觉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的自然只是自家的墙壁。 莫非，东西在墙壁的外面？ 好奇勾着甄夜的魂魄，让她心里直痒痒。 如果她出去，一直朝感觉传来的方向前进，究竟能不能到达源头，源头之处究竟是怎样的景象？ 甄夜不得不承认，这个诱惑性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足以将她推进深渊的地步。 也亏得是她刚刚经历了一次死亡，不然，她现在非要去一探究竟不可。 死亡，甄夜并不陌生，她所在乎的，也不是自己的生死，让她停在原地，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只有一个。 ——芷夏。 是芷夏救了她，甄夜知道这一点。 她也能感受到芷夏眼中蕴含着的感情。 正是这份感情，束缚着甄夜的身躯，让她无法自由地行动。 但是，她却并不讨厌这样。 她不觉得这份束缚是沉重的锁链，她认为，这份束缚是甜蜜的糖果屋。 一旦进入，就会沉溺其中，再也无法获得自由。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渴望着这份，她从未拥有过的甜蜜。 她和芷夏是要在一起的，之前她没有怀疑过这一点，现在她更加坚信。 因为“感觉”的一部分，就在芷夏的身上。 无法说明的感觉，无法用常规形容情感的词语描绘，这种感觉像是无数情感在试管中融合，达到了完美的平衡，静静散发着美丽而璀璨的颜色。 在没有亲身喝下这一液体前，没人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但，甄夜知道。 甄夜知道这是属于她的味道，这是…… 芷夏的味道。 第15章 灵界 黑暗的世界上，又笼罩了一层寂寞的灰色。 介于白与黑之间的灰色，有着特殊的压抑感，这是一种令人悲伤的颜色。 说实话，一开始看到这些灰色的景象，还挺不舒服的，但是长期下来，一直看着这种景象…… 也还是挺别扭的。 天华市，一栋高楼的顶部，娇小的身姿静立在边缘，凌冽的寒风卷动着少女的衣衫，两条黑色的马尾辫随风舞动，好像翩然的蝴蝶翅膀，又似飘扬的丝巾。 黑白二色的水手服，配上不及膝盖的短裙，在这个初冬的季节，这种反季节的穿法，看上去就让人全身发冷。 更别说，她还处于这样的高度，这样危险的位置。 要是有人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说不定会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报警。 只不过，他们看不到，而看到的人，也不会选择报警。 “标记已经被抹除了啊……” 风呼啸着，少女的低声喃喃却依旧清晰可闻，完全没有被风所影响到。 她戴着露出手指的黑色皮质手套，看着手中放着荧光的长方形物体，乌黑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不开心的情绪。 “那个笨蛋，还挺有两下子的嘛，算了，接下来就可以休息了……” 发出荧光的物体是一部手机，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 在手机的屏幕上，特殊的蓝色律动，周期性地扫描着四周，最终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将周围的一切呈现出来，屏幕最中间，孤零零的白色光点，就是她所在的位置。 除此之外，在屏幕的左上角，还有三个小字。 ——江童儿。 屏幕上显示的图像陡然一转，变为了普通的通话界面。 几乎在界面亮起的瞬间，上面的具体文字还不足以让人看清的刹那，江童儿便接上了电话。 “喂？”她很正常地开口。 “别喂了，那个人跑掉了吗？” 电话的另一端，是一名成熟女性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问法啊？说得好像我一定会追丢一样。”江童儿不满地说道。 另一端发出了一声轻叹，“你在追人的过程中还有空去看一只黑猫，路过自动贩卖机的时候还买了一罐饮料，你要是不追丢，我才觉得奇怪呢。”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江童儿立即反驳，反驳的同时她偷偷看了一眼摆在脚边的易拉罐，然后一脚把它从顶楼踢了下去。 “你踢易拉罐的声音我听到了哦。”电话那头说道。 “少啰嗦！” “好啦好啦，上次你说的那只黑猫的情况，我研究了一下，的确，目前还没有发现过任何的非人的超灵生物，不过，和人一样，动物中的一些个体，也可能拥有超强的灵感，可以看到灵界中的一些事物。” 稍微停顿了一下，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不过，这依然是一个极其罕见的情况，在我测试的动物中，能对灵力产生感应的寥寥无几，更别说直视身处灵界中的人了，你当时为什么不把它抓回来，这样我就能好好研究一下了。” “抓猫？”江童儿撇了撇嘴，“我当时不是在抓人吗，哪还有功夫抓猫，而且，我怎么知道动物看见灵界，是这么罕见的情况。” “这是常识！” “好好好，什么都是常识，行了吧？” “算了。”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已经放弃了和江童儿继续讲道理的念头，“既然任务失败了，就快点回来吧，不要在外面乱逛。” “任务失败？抓捕一个相信异世界存在的笨蛋，也算是任务？”江童儿明显对对方的说法不服。 “你的想法还真是怪啊，一般人来说，灵界都确认存在了，再说异世界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况且，那个笨蛋不是从你手上跑掉了吗。” “无聊，不信，闭嘴！” 说着，江童儿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在追捕一个人，一个相信异世界存在，并渴望打通异世界门扉的笨蛋。 这样的笨蛋都跑了也好，不然把他抓回来之后，说不定他还会被“招安”。 到时候，整个天华市的智商都要被他拉低了。 江童儿毫无征兆地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在重力的影响下瞬间向下坠落。 从几十米高的楼顶朝下做自由落体运动，畅快的风在耳边歌唱，飞速后退的景象让她感到一点类似于飙车的刺激。 在“轰”的一声中，不断加速的江童儿终于坠到地面。 坚固的马路在强大冲击力的面前，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碎散的沥青四处飞溅，掀起了浓浓的烟尘。 十米内的区域，变得一片狼藉。 烟尘之中，一道晶莹的蓝光一闪而逝，就像蓝宝石在阳光中反射光芒，刺到了人的眼睛。 等到烟尘散去，毫发无伤的江童儿痛快地伸了个懒腰，朝基地所在的位置慢悠悠地走着。 看似是不听话的叛逆少女，做出的理所应当的叛逆举动。 但事实上，她的腿因为刚才那一下而有些麻，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走路比较好。 …… 在江童儿离开后没多久，一辆出租车从此地驶过。 这是出租车司机跑完最后一单活，正开在回家的道路上。 车头灯照亮着前方的道路，由于已是深夜，路上看不到什么行人。 毕竟这里又不是什么商业街之类的地方，要是一大堆人聚集在这里，那他才要小心一点。 “居然有个易拉罐。” 正前方，被灯光照亮的地面上有个垃圾，直接开过去不会压到，但某种潜在的道德观念告诉他，最好把易拉罐捡起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个念头只是稍微出现了一下，便在他的脑海中消失。 开玩笑，他又不是什么扫马路的，现在忙了一天，累得要死，哪有功夫去管这些。 选择忽略了地上的易拉罐，司机开过了平稳的路面，渐渐远去。 他做出的选择十分“正常”。 这是一个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会做出的正常选择。 就和他今天回家的路一样正常，不会有“道路突然被某个少女从天而降砸出一个大坑”这种可能出现。 第16章 圣诞前夕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回去的……我现在没事，挺好的，那我就先挂了，拜拜……” 甄夜看着正躺在床上通话的芷夏，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在度过了那个奇异的一天，奇异的夜晚之后。 甄夜发现，自己的感知能力好像变得更加敏锐了，甚至逐渐到了脱离现实范畴的地步。 有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就在冥冥之中感觉到芷夏应该要回来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她就听到了芷夏开门的声音。 这可不是偶然蒙中的，而是几乎没有错误，只是在感知的时间上有所浮动。 并且，那个神秘的灰色世界，只有在夜晚甄夜才能看到，白天依旧是普通的白天。 在夜晚，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能力比起白天又被增强了一番。 就连芷夏大概什么时候起夜，她都能感觉到。 而芷夏对能看到特殊世界的甄夜没有任何反应，也证实了甄夜表面上确实没有任何变化。 刚刚，和芷夏通话的人是芷夏的妈妈——夏玲。 这个女人甄夜也见过两次，怎么说呢，虽然在长相上有些相似，但在感觉上，甄夜觉得她们母女俩截然不同。 芷夏的母亲，夏玲看上去是一个很温柔，很有人妻属性的女性，也没有芷夏异常的白眼白发，和芷夏说话的时候也是柔声柔气的。 但其实，人家是大公司的高管，属于职场中的女强人类型，在公司里威严满满，和在家中的温柔形象大相径庭。 在芷夏身上，就感觉不到她母亲那样温柔下的凛然。 而且，芷夏妈妈的公司主要是进行的是科技研发，她可不是只有管理能力，无论在智商还是情商上，夏玲都是杰出的存在。 相比之下，芷夏就显得普通多了。 至少目前，芷夏没有展现出和她母亲相匹配的能力。 这种事情也说不上异常，毕竟谁也没有规定了父母优秀，孩子就一定要优秀，只是很多人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而已。 并且相反的，还有人很霸道地认为，正因为父母不优秀，所以孩子才要努力变得优秀。 总之，想过上一个幸福的童年，是一件需要运气的事儿。 芷夏的童年，甄夜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她和她母亲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是不错的。 甄夜从她们见面和通话的情况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从圣诞节一直到的新年的这一段时间，芷夏的妈妈让她回去住，芷夏也同意了。 当然了，甄夜也是要一起回去的。 这时，甄夜突然生起了一种感应。 这次去芷夏的“娘家”恐怕会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到不是很严重，程度大概就像前几天，芷夏买回来了一包“甜豆腐脑”味猫粮时，她的感受一样。 豆腐脑怎么能是甜的？！ 那必须是咸的啊！！！ 该不会……芷夏的妈妈也是甜豆腐脑党吧？ 甄夜不禁这么猜想。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芷夏把手机丢在一旁，看着天花板发呆。 虽然她的打扮和行为跟不良少女没什么区别，但她和母亲之间也没产生过什么激烈的矛盾。 从小到大，她妈妈能面对这样“异常”的孩子，从未有过厌恶和嫌弃，已经很难得了。 只不过，芷夏的妈妈也不是那种悉心照料孩子的类型。 她面对芷夏这种，明显是在朝着“坏孩子”方向发展的不良行为，也从未有过批评的意思。 事实上，芷夏不想承认的是。 在一开始，她做出化妆、翘课之类的行为时，是有想看妈妈对此有什么反应的因素存在的。 可是，她的妈妈非但没有在化妆上的事情批评她，反而传授给她了一些化妆保养方面的经验。 对于翘课这件事，她也只是用“好孩子要好好上课哦”之类并不严肃的话语应对。 这让芷夏有点不明白，她的妈妈究竟是关心她，还是不在乎她呢？ 要是不在乎的话，应该就不会要自己回去过年了吧。 想不明白啊…… 芷夏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正巧，这时甄夜跳上了床，她就一把抱住甄夜，用脸蹭着柔软的猫毛。 舒服…… 小碳球是一只很乖、很粘人的小猫，之前偷偷跑出去那件事不算的话。 在养了猫之后，她也经常在网上看别人养猫的视频。 像小碳球这样，粘人又聪明的猫，还是挺少见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把小碳球抛弃的。 自己还真是幸运啊。 就在芷夏吸猫的时候，猫也在“吸人”。 果然芷夏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呀…… 甄夜差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芷夏的脖颈，幸好身为人类时的三观还在制约着她的行为，没有让她做出足以称之为“变态”的举动。 但其实，就算她真的舔了，芷夏恐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甄夜现在是一只猫嘛。 自家的猫和自己表示亲近，舔一舔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猫啊，狗啊，经常有这种表现。 “明天带你去见我的妈妈，好不好？”芷夏盯着甄夜的眼睛，手指轻轻捏着甄夜粉色的小肉垫。 “喵——” 甄夜如此回答。 从相遇至今，甄夜的表现一直没有超过一只普通猫的范畴。 她之前也有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芷夏，她其实是有人类思想的。 但这个想法立刻就被她给否了，面对一只有人类思想的猫，芷夏肯定不会表现得这样亲近。 当然，甄夜也不认为芷夏会害自己，她只是在等。 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待一个可以向芷夏说出一切的时机。 本来，她以为，这个时机她这辈子都不会等到了。 直到那个神奇的夜晚。 还有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这样下去，说不定那个时机真的到来。 到时候，她和芷夏之间的关系，也会发生极大的改变。 而这个改变，是在朝着好的方向改变，甄夜的感觉是这样告诉她的。 她喜欢芷夏，喜欢她的一切。 仅仅作为“主人与宠物”之间的相伴，并不能让她满足， 甄夜想要的，更多。 她要和芷夏成为独一无二的，永恒的关系。 她在渴望着，新的开始。 第17章 红叶的圣诞前夕 圣诞节。 樱井红叶看着这个手机上被特别标注出来的节日，沉思了片刻，然后粗暴地把手机摔在床上。 她现在正在家中，自己的卧室里。 这是一个相当空旷的卧室。 似乎“空旷”一词来形容卧室有些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 房间的一角排放着被褥，连床都没有，她平日就这样睡在地板上，房间的另一端，放着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的电视机，较为狭窄的显示区域上正有一个女人，做着奇怪的举动。 由于没有拉开窗帘，所以房间内格外昏暗，只有电视屏幕的亮光照亮着房间。 甩开手机之后，樱井红叶在地上铺好的毯子上模仿着电视机中女人的动作。 ——瑜伽。 在她这个年纪就开始练瑜伽，并不是一个常见的状况，一般，瑜伽给人的印象，都是有些年纪了的女性，为了保持自己身材，或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为了恢复身材，才会去做的运动。 但樱井红叶的动作很标准，显然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粗略模仿，自己到这种地步已经颇为不易了。 毕竟，瑜伽其实并不是一项特别安全的运动，如果没有老师指点，最好还是不要自己尝试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否则容易出现危险。 她和电视中的女人一样，穿着灰色的，露出小腹的背心，以及包裹住大腿的短裤，电视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体上，却完全无法让人感觉到美感。 这与她的动作无关，仅仅只是因为她的外表。 在她的腹部以及后背，这些平常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有着难看的伤痕，有些痕迹稍浅，有些却让人心惊肉跳。 但除此之外，她的身材是真的没话说。 不带一丝赘肉的身躯上，有着女性特有的纤细肌肉，身体各个部位的比例完美和谐，让人挑不出毛病，要是没有那些伤疤的话，她去当模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每天她都有这样固定的锻炼时间，不过今天却有所不同。 刚刚做了几个动作，她就有些泄气似的停了下来，拿起旁边的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瑜伽不只是锻炼身体，更是在磨炼人的心灵。 可以说，只有身体、精神、心情都处于一个良好状态时，才是练瑜伽最好的时刻，若是在心情差的时候刻意为之，恐怕会适得其反。 按理来说，身为“老司机”的樱井红叶，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像萌新一样心情浮躁才对，就算心情有所变化，她应该也能快速地平静下来。 要是以往，确实如此，但因为日子的不同，就很难说了。 圣诞节。 虽说本质上还分着东西方，但二者的文化早已合流交融，圣诞节在东方同样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 “圣诞节啊……” 樱井红叶又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点开她和芷夏、杨小茜她们所在的群。 要不要联系她们一起过圣诞节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她的内心无法平静下来。 其实，她们三个人并不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们是在初中认识的，到现在高二，其实也就四年多的时间而已。 并且，这里说的是“认识”的时间，真要说成为“朋友”的时间，大概还不到两年吧…… 成为朋友后的第一次圣诞节，她们是各过个的，毕竟那个时候她们还不太熟悉，现在的话，大概能一起度过这个节日了……吧？ 樱井红叶点开了聊天框，却迟迟没有输入文字，如此犹豫的行径和她平时给人的印象有所不同。 如果邀请另外两人会怎样呢？ 她不禁在脑海中思考这个问题。 芷夏的话，她应该会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圣诞节吧，邀请她好像不太好，这样多半会被拒绝，而且还会让对方纠结，思考一些没必要的事情，这样苦恼的事，放在一年一度的节日就太煞风景了。 杨小茜的话，好像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人，邀请她如何？ …… 稍一沉思，樱井红叶似乎没有发现问题，邀请她应该是可行的。 不不不。 想到这里，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和她的不同。 当初她和自己都是“一个人”没错。 但现在，说不定对方都有男朋友了啊，这样还去邀请她，真是太不知趣了。 诚然，如今她们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已经到了手帕交的地步。 但她们各自的一些隐私，却都不会轻易试探。 杨小茜有很多朋友，男性女性都有，以她的人气，就算是没交男朋友，在这个节日，约她出去告白的男性应该也有很多吧。 果然，还是没戏吗…… 不知为何，樱井红叶稍稍有些失落。 不过，既然知道自己谁都约不出去，那她反而卸下了心理负担。 “明天圣诞节诶！你们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出去哈啤(｀w)？” 她故作随意地发出了信息，然后很快芷夏就来了回应。 “啊……妈妈让我明天回家，抱歉(。＿。)。” 芷夏拒绝了，果然，就和她想的一样，然后，应该是杨小茜的信息。 也许是杨小茜恰好有些事，所以她的回应来得稍晚了一些。 “可以哦ヾ(ow)！” 啊…… 果然也是拒绝了…… 然后，突然间，樱井红叶发现杨小茜打出的字好像有些不对。 虽然“我不去”和“可以哦”都是三个字，但二者所表达的显然不是一个意思。 居然是可以！ 杨小茜圣诞节居然和自己一样没有任何安排？！ 这样想貌似对她有些失礼，但樱井红叶着实对此感到惊讶。 同时，还有一点欣喜。 “那就不要芷夏了，我们一起去过二人世界（づ￣3￣）づ╭～！” 奇妙的欣喜感让她开起了平常不会说的玩笑。 “怎么这样╥﹏╥？”芷夏回道。 “略略略(*/w＼*)”这是杨小茜的回应。 居然真的邀请到了…… 等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樱井红叶还在惊叹这个事实。 啊…… 不对不对…… 自己又不是邀暗恋女生出去的男生，也不是准备和恋人共度圣诞节的小女生，干嘛要这么兴奋啊…… 话说，两个女生一起过圣诞节会不会很怪呢？ 应该…… 不会吧？ 第18章 杨小茜的圣诞前夕 好烦。 杨小茜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被拉上的窗帘只将少得可怜的阳光放了进来，明明是在这个只有自己的安心地方，却完全无法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把眼镜框丢在桌子上，杨小茜用手胡乱抓弄着自己的头发，直到弄成鸟巢似蓬乱的样子，她才停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样乱糟糟的感觉，才能让她舒服一点。 她的房间，同样也是如此。 从平时穿的衣服，到看的杂志，用的手机，穿戴的饰品和可爱的玩偶，都极其混乱的分散在整个房间里。 推门进来，乍一看连落脚的地方都有没有。 只有仔细地寻找，才…… 好吧，依旧是没有落脚的地方。 杨小茜就这样穿着一件印有猫咪图案的粉色上衣，露出洁白光滑的大腿，赤着脚，或是踩在揉成一团的衣服上，或是把布偶熊柔软的脸踩成可笑的样子，或是一脚把地上稀里哗啦缠作一团的不明集合物踢开。 到了床边，她也没有躺上床的意思。 直接在滑落在地的被子上坐了下来，后背靠在床边，然后又伸出手搅动着旁边的杂物堆，把它们弄成更为杂乱的样子。 幸好，由于杨小茜特别讨厌虫子，所以她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吃过任何食物，杜绝了蟑螂滋生的可能。 不然，这个房间恐怕会成为“人类禁区”这样的存在。 “还是，无聊……” 低声念着，杨小茜抓起了旁边的一部手机，狠狠摔在对面的墙上，看着九成新的手机被摔得支离破碎，她停下了动作。 原因不是她对刚才冲动的行为感到后悔，也不是摔了一部手机之后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了。 而是刚刚那一下用力过猛，导致手臂产生了拉伤般的疼痛。 “讨厌……” 她抱怨着，又从旁边拿起了平常她使用的那部手机，想要翻看些什么，却又觉得无趣，只是把手指停留在屏幕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平常她也有过类似的感觉，或者说每次当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时，都会有这样情绪失控的反应。 只是今天的反应比平常更为激烈。 原因大概是由于明天是圣诞节吧。 杨小茜意识到这件事，是因为那些男生没完没了的电话和短信。 也许正是他们总来烦我，才让我的心情变得这么糟糕。 她是这样想的。 于是，她试图把“圣诞节”这个无聊又讨厌的节日从思绪中剔除出去，然而越是这样做关于圣诞节的想法也就越来越丰富。 说到底，明天要去做什么呢？ 她在心里问着这个几乎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无论是随便挑一个或是多个男生出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都无法让她满意。 平常还好，在圣诞节和那些虫子一样的男人出去，总有一种膈应的感觉，就像吃了蟑螂一样心塞恶心。 但是自己一个人过的话，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却又像潮水一般涌来，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沉没在这个名为“社会”的海洋中，即便尽力挥手，又能抓住什么呢？ 最后的结局也只是被越变越强的水压碾碎而已。 到底是被沉重的压力一点点压死要好，还是被海水充斥肺部，呛水窒息而死要好呢？ 杨小茜只是产生了这个想法，并没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事实上，比起之前，现在有了芷夏和红叶她们，生活已经算是不错了，也只有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那么，她们两个明天会去做什么呢？ 她开始在心里擅自猜想两人的举动。 芷夏的话，果然还是回家和她妈妈一起过圣诞吧，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 红叶的话就不好说了。 要是按照她平常看的小说或是动漫的剧情发展，有可能是红叶这个看起来最没有男人缘的家伙先找到男朋友。 圣诞节这个大家都在表白的日子，也说不定就会有人向她表白。 而且…… 向她表白的，说不定还不是男生的。 杨小茜的交际范围很广，所以她可是知道的，有些小女生就被红叶的“帅气”所迷住了，就是哪天红叶真的被女生告白了，她也不会觉得震惊。 这么一来，红叶会不会同意女生的告白，好像成了一个问题…… 就在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手机的提示铃声将她拉了回来。 来信息的人是芷夏或红叶，毕竟其他人她都没有设置铃声提醒。 “明天圣诞节诶！你们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出去哈啤(｀w)？” 是红叶传来的消息。 什么嘛…… 看样子她的圣诞节完全没有安排嘛。 “啊……妈妈让我明天回家，抱歉(。＿。)。” 然后传来的是芷夏的消息。 于是，杨小茜也开始了打字。 “我也有事，你一个人过吧，o(n_n)o哈哈~” 就在拇指即将按到“发送”选项时，她停了下来。 一个人过…… 不就和自己一样么…… 既然如此，那她们两个人的寂寞也是相同的吧？ 杨小茜并不知道红叶的内心到底是怎样想的，在此之前，她也从来没有揣测过芷夏和红叶的内心。 毕竟，只有她们两个是朋友，如果察觉到了自己所不想看到的东西，之后怎样相处又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她们是朋友。 也必须是朋友。 就算是将心灵完全封闭起来，仅仅展现出自己想要展现的一面也无所谓。 所以…… 没有必要的吧。 没有必要体会她们的心情，没有必要去尝试，没有必要去改变…… 如果去改变的话。 她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将这份平衡破坏，甚至让彼此都坠入深渊。 这是不行的。 这是禁忌！ 杨小茜清楚的知道这点。 但…… 正因为是禁忌，所以才让人渴望，不是么？ 在一种莫名亢奋的情绪的影响下，杨小茜删除了原本打好的字。 “可以哦ヾ(ow)！” 仅仅三个字，就让她心跳不已。 就像偷吃了蜜罐里蜂蜜的小孩一样，既害怕被妈妈责怪，又因口中的美味而高兴欣喜。 明天的圣诞节，会是怎样呢？ 第19章 圣诞少男 圣诞节是明天，但这不代表今天就没事做了。 路上的商铺已经开始用具有圣诞的风格的贴纸装饰自己的店铺，把小型的圣诞树摆在店门口，更有甚者，已经雇佣好了穿着红白二色圣诞服的…… 美少女在店前招揽客人。 至于那个存在于故事中的本尊，只要以一个雕塑的形象出现就好了。 无数的事例证明，穿着cosplay服装的圣诞少女，要比原版的圣诞老人受欢迎多了。 事实上，就是一些长相凶恶，经常以捕捉公主作为主业的大魔王，在娘化之后也能受到无数宅民的拥戴。 再加上最近“女装大佬”一词在网络上的盛行，就说不定，在街上遇到的某位圣诞少女，其实是“圣诞少男”。 不过也不能说这就是一件坏事，有些人看到圣诞少男会更兴奋也说不定。 而同样走在路上的樱井红叶，就没有兴趣去观察这一点。 她一个人出来，主要是为了明天的圣诞节做准备。 再怎么说也是她主动邀请的杨小茜，如果连一件圣诞礼物都没有，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问题在于，买什么礼物送给杨小茜呢？ 出来的路上，樱井红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杨小茜很有钱，如果不算芷夏妈妈那边的钱，她们三个人，就属杨小茜最富有了，应该说，她和芷夏绑在一块，都没有没有杨小茜有钱。 更别说还有那些男人或是男生，隔三差五就给她送的礼物。 常见的礼物估计早就被送过一遍了，和那些普通的男生送一样的礼物这件事，让她觉得十分不爽。 这样岂不是显得她没什么品位和个性？ 至少也要和她红色的头发一样特殊才行。 她是这样想的。 的确，她的红色长发和她的名字很配，鲜艳的颜色让她走在路上总能吸引别人的目光，更为难得的是，她可以完美地驾驭住这种张扬的颜色，而不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就像有些人染发，染出来之后的效果和乡村非主流一样。 有些人染同样的颜色，却让人感觉美丽而惊艳。 樱井红叶一路上看了看街边的店铺，每家店都有不同的商品，如果都进去挑的话，恐怕要耽误很长时间。 所幸，就去百货大楼转转好了。 毕竟那里什么都有，说不定就会找到比较特殊的东西。 就这样，樱井红叶跟着人群，进入了总共有七层高的百货大楼。 今天来这里的人数虽然很多，但樱井红叶明显看得出来，他们几乎都是单独行动，或是和“朋友”结伴而行。 几乎没有情侣在一起的情况，他们大概都是为了给另一半挑选明天的礼物才来的吧。 哼，真是肤浅。 在心里将他们鄙视了一番，樱井红叶开始决定自己要去的楼层。 首先，卖食品的楼层需要排除，美味的糕点和一些昂贵的特殊食品虽然是个很好的“送礼”选择，但这个“送礼”的意思，明显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女要考虑的。 至于服装也被她排除了。 那些随便一件都要几百上千的物品，她可消费不起，她和杨小茜之间，也不应该送这样的礼物。 金银首饰，化妆品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也被排除。 一些运动相关的东西，或许杨小茜来送她还比较合适，她送杨小茜就不太行了。 稍微看了一些，这些被明确分类出来的东西就都被她排除了。 接下来，她只能去不一定卖些什么东西的杂货区看看了。 希望在那里能给找到一些适合的东西吧。 一直到了二楼的杂货区。 看到正在此处接待客人的“圣诞少女”，樱井红叶就愣住了。 这并不是她的熟人，也绝对不是她认识的人，但却是一个即便是她也很难忽略的人。 没错。 这个“圣诞少女”就是她在来的路上，曾想象过的“圣诞少男”。 这还真是…… 樱井红叶突然感到有点胃痛。 这倒不是因为她特别反感女装大佬这个人群，只是觉得这种路上想着，结果就真的遇到了的这种事。 会让人有一种遇到“命运”的恶心的感觉。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现在的她坚信这一点，她也不会再犯和过去同样的错误了。 稍微绕过那个“圣诞少男”的位置，樱井红叶随便进入了一个分区。 里面卖的物品是一些“神秘类”的东西，例如塔罗牌和肯定不是水晶做的水晶球，还有魔术道具，一些有着奇怪花纹的镜子。 这些东西是挺特殊的，作为礼物也并不常见，所以，即便是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她也稍微在这里转了转。 当然，塔罗牌和水晶球这样的东西，她完全没有去看。 “这个是？” 出乎意料的，有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放在角落里的，并不起眼的一本以灰色为主，印有奇怪花纹的“书”。 她也不能完全肯定这个和书长得一样的东西就是书，首先它被锁链缠绕得结结实实，这锁链看上去也不是铁制的，大概是染色的塑料？ 在书籍的正中央，有一处黑色的钥匙孔，正是这个钥匙孔，让樱井红叶觉得这可能不是书，只是做成了书的样子。 她很难想象，如果真有这样一个钥匙孔，这本书要怎样翻看。 有点好奇这个和书一样的东西是做什么的，在加上它的做工很精致，这让樱井红叶有点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杨小茜。 然而。 那个“圣诞少男”出现了。 而且他的目的很明确，一走过来，就神情自若地把那本奇怪的“书”拿走了。 由于心中没有强烈的意愿，再加上她不愿和那个奇怪的人接触，所以樱井红叶选择在“圣诞少男”离开之后，去卖那本“书”的地方看了看。 并没有类似的商品。 这就没办法了啊，算了，被偷就被偷了吧，反正也和她没关系。 这样想着，樱井红叶转身离开了这片区域。 是的，即便那个“圣诞少男”的动作很自然，樱井红叶也看得出来，对方完全没有交钱的意思，那本“书”肯定是被偷了。 至于他能不能偷出去，这樱井红叶就不知道了。 她也没有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而比较幸运的是，在这之后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一个她认为，可以作为礼物送给杨小茜的东西。 第20章 圣诞来临 “唰”的一声，拉开封闭的窗帘，芷夏稍稍眯起了眼睛。 窗外的阳光在雪的反射下，显得有些刺眼。 说起来也很奇怪，想起圣诞节，人们往往和都会联想到雪，还有白色相…… 嗯…… 这个先不算。 怪异之处就在于，圣诞节这一天的下雪概率真的是出奇的高，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能读懂气氛然后配上合适的天气。 不过，这么想来，是不是开学临近的时候天气也总是会变差呢？ 芷夏不是很记得开学是的天气状况，但她大概记得，刚刚开学的那段时间，她的在校时间是最短的，这样推测下来，就得出了开学时期天气糟糕的结果。 先不说推测的正确与否，今天的雪景对于想好好享受圣诞节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喜讯。 享受圣诞节的人…… 比如，红叶和杨小茜？ 芷夏有些好奇这两个人会怎样度过这个圣诞节，而且，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当然，这里的发生点什么，指的并不是冲突。 “喵。” 这时，甄夜跳上了窗台，看着外面的雪景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想着一会儿还要跟着芷夏出去，甄夜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哀嚎。 只要有芷夏在，就算在这个小房间里，吃着烤火鸡味的猫粮，她都觉得很满足。 根本没有必要回去嘛…… “喵。” 甄夜对芷夏发出撒娇般软腻的猫叫声，芷夏也伸出手抚摸了几下甄夜，态度相比以往冷淡了一些。 毕竟，现在她心里装着心事。 就要回到自己真正的家了，这件事让她有些微妙的紧张感。 芷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些紧张感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不听话的小孩，要见到家长时，都会有的感觉？ 在些许的紧张与忐忑中，芷夏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等时间到九点半时，她就知道自己该出发了。 再怎么说这个时候她的妈妈也该去上班了，现在回家就可以提前熟悉情况，以免发生一些自己不太能预料到的突发状况。 “走吧，小碳球。” 她回头说了一句，在平日的衣服外又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就抱着甄夜出门了。 “呼。” 虽然感觉不是很冷，芷夏还是呼出了一口哈气，然后看着在空气中飘散的白色水雾，就像完成了某种例行之事一样。 而在她怀中的甄夜也和她一样，下意识地呼出了热气。 果然，在冬天，这样的自我娱乐是必不可少的。 由于手里抱着一只猫，行动不是很方便，所以芷夏直接打了一辆车，这点打车钱，她还是有的。 老老实实地坐在芷夏的腿上，甄夜将视线放在窗外的景象上。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亲自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她都是偷偷看芷夏的手机或是电脑才了解的。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了。 雪啊…… 白色、纯净而美丽的东西。 记得在她小时候，还蛮喜欢雪的，不过长大之后，想要喜欢却也不太可能了。 现在变成猫之后，她也受不了雪的寒冷，以及会把身体弄湿这件事。 这样看来，还是在房间里看看外面的景色就好，亲身体验就算了。 更何况，外面还有这么多讨厌的人类。 甄夜低下头，在芷夏怀里蜷缩起来。 这样，才是最舒服的！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 芷夏付过钱，抱着甄夜下车之后，看着眼前的房屋，甄夜小小地震惊了一把。 这个，不就是传说中的别墅吗？ 算上阁楼一共有三层的别墅，整体以白蓝灰三色为主，别墅外用以装饰的绿色植被被修建得整整齐齐，没有太过古老的感觉，别墅风格走的是现代简约路线，没有显得过于奢华。 芷夏对此就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了，毕竟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她更在意的是屋子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从外面看的话，倒是和她搬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于是，芷夏用钥匙打开了大门，温暖的气息立刻洋溢过来，让她怀中的甄夜感到舒服了不少。 房间里面和外面给人的感觉差不多，墙壁都是冷色系的颜色，地面也干干净净几乎可以用来当镜子照。 也不知道芷夏的妈妈是时刻保持家中的整洁，还是在女儿回来之前，才突击了一下。 甄夜感觉，应该是前者。 屋子里好像没人…… 这让芷夏轻松了一点，如果在这个家里遇到了她妈妈之外的人，就…… “欢迎回来……” 还没等她立完flag，她就听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 于此同时，到了九点五十多的时候，樱井红叶已经在中心广场的位置就位了。 她和杨小茜约定了十点钟在这里见面，所以这个点来，不早也不晚刚刚好。 现在还没有到晚上的高峰期，广场上的人也不是特别多，各种各样的活动，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圣诞节，圣诞夜才是重点。 一转眼，时间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整的位置，杨小茜依旧不见踪影，芷夏…… 芷夏今天本来就不会来。 习惯于三个人一起行动的樱井红叶，突然意识到这点。 杨小茜有一个不好的毛病，就是迟到，明明天天手机不离身的家伙，却很少去用手机看时间，基本上不打电话催她，她都会迟到好一阵。 平常这段时间，都是她和芷夏一起度过的，所以感觉上还好。 这让她忽略了今天只有杨小茜在的这个问题。 明明昨天还想着这件事的…… 樱井红叶在心中小小地抱怨了一下自己的记性，然后发短信催促杨小茜。 等到二人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而且…… 樱井红叶看着杨小茜的打扮，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从自己的下半身吹来。 这大冬天的，她居然穿的是短裙。 上半身的红色圣诞服虽然有长长的袖子，却在肩膀这个地方镂空了，使得整套衣服看上去异常凉爽，貌似在夏季穿着，不是酷热的天都不会有问题。 但平心而论，等待了一个多小时，能享受到这样的眼部福利，还真是…… 感觉不到赚啊，混蛋！ 她又不是男孩子，怎么会对女生动心呢，即便是杨小茜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杨小茜快步走了过来，冲着樱井红叶吐了吐舌头，做出九成卖萌一成歉意的表情。 不过…… 就算是女生，还是会被萌到啊！ 第21章 芷夏家的博弈 是谁？ 被家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芷夏有些紧张地看去。 从房间的拐角处走出来的，确实是一位女性，在温暖的室内，她穿着普通的白色家居服，腰上系着围裙，足下踏着拖鞋，一副她才是这个家主人的随意样子，让芷夏心里别扭。 而且，她虽然也是黑发，但她的眼睛却是蓝色的，莫非她不是夏国人？ “你是谁？”芷夏的语气冷淡且强硬。 感受到芷夏情绪的变化，甄夜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那位女性。 黑色的长发梳成了单边的低马尾放在肩前，这是一个温柔而又危险的发型，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缺陷，构成面部的线条完美和谐，让人有种不真实的错觉，硬要说缺点，大概只有她那蓝色的眼睛了。 看上去…… 不太精神？ 而且，她貌似也就是大学生的年纪，这样的人会在芷夏的妈妈不在家的时候，留在屋子里，很难说她们之间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如果把妈妈换成爸爸，这样想象起来就不困难了。 面对芷夏的质问，那名女性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坦然自若。 “我是夏依，欢迎回来，芷夏小姐。” 夏依的声音和她的相貌相匹配，清澈透亮的声音十分好听，但还是有一点缺点，那就是细节上发音听起来有点僵硬。 或许是由于她中文不是很熟练的缘故？ 夏依这个名字芷夏从未听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不是有这样一位亲戚，但对方的样子也完全不像潜入家中的不法分子。 看来，在她搬出来的这段时间里，确实发生了一些改变，只不过这些改变和她之前想象过的完全不同。 “请这边来。” 夏依像是餐厅的服务生一样引导着芷夏。 芷夏僵着脸，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当然，她是知道的，她去的地方是客厅。 在客厅的米白色沙发上坐下，舒适的温度和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阳光本应让人感到放松惬意才对。 可这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却一直在她的心中耿耿于怀。 “请用饮品。” 稍后过来的夏依，为芷夏端上了一杯刚刚泡好的红茶。 芷夏端起杯子，稍微抿了一口。 是她喜欢的味道。 尤其在甜度和香醇之间的协调上做的非常完美，芷夏自觉是泡不出这样的红茶的。 毕竟她只是爱喝，很少亲自去泡。 如果这杯红茶不是夏依端上来的，她恐怕要配上其它甜品，好好品尝一番。 但是现在嘛，她就没有这个心情了。 重新把红茶放在茶几上，芷夏在心中可怜逐渐变凉的红茶，脸上依旧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甄夜。 一旁的夏依看到芷夏几乎没喝的红茶，也没有任何表示，依旧是她原来的那副样子。 而在怀中的甄夜，也配合着芷夏，摆出一张冷脸。 虽说在她这黑色的猫脸上，本就看不出什么表情是了。 一开始，芷夏还底气十足。 但渐渐的，习惯了放松散漫的芷夏，就有点受不了现在的“正襟危坐”，她感受到了身体发出的悲鸣，可精神上的倔强却让她不肯放松。 难道夏依也要在这里过圣诞节和新年吗？ 芷夏烦躁地想着。 在外人面前，她可完全不能放松下来，但如果她真是妈妈的亲戚，她也不能过于无礼，不然会让她妈妈感到难堪的。 况且…… 芷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夏依。 貌似和十几分钟之前完全没有变化，还真是沉得住气的劲敌啊…… 幸好她可以借着撸猫的缘由活动一下，不然她早就受不了了。 同时，她也对小碳球“争气”的表现感到欣慰。 要是在这个时候小碳球乱闹乱叫的话，她就有点尴尬了。 她全然不知，在她腿上的小碳球，也就是甄夜，正在试图加入这场芷夏与夏依之间的博弈，而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冷”下来。 钟表的指针，就这样在二人一猫的“冷战”中，嘎达嘎达地走着每一步。 一开始，信念无比的坚决的芷夏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妈妈应该是要到晚上才会回来的，而现在，也就是接近中午的样子。 让她在这里坐上六个小时，再怎么说也太夸张了吧。 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她的中午饭要在哪里解决。 这个叫夏依的女人会不会去做饭呢？ 就算饥饿可以忍着，但万一她要去厕所呢？ 随着心情的浮躁，芷夏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这场对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明白这一点的芷夏试图让气氛发生转变。 她努力传达出让夏依快点离开的意思，而这股意愿在她的推动下如海浪般涌向夏依。 然而，夏依就像是岸边岿然不动的礁石，在海浪的冲刷下屹立昂然。 可恶的家伙…… 早知道家里会有这么一个人，她就不这么早来了。 芷夏在心中懊悔着，希望能发生点什么事，改变现在的局面。 由于她只是用余光偶尔观察着夏依，所以她并没有在怀中的甄夜看得清楚。 夏依是真的没有动。 甄夜开始对自己发现的事情感到惊奇。 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夏依除了因为呼吸的动作而导致身体轻微摇晃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完全不像芷夏这样，稍稍改变身体的施力位置，以起到让身体间歇式休息的作用。 虽然是个很强的人类，但…… 察觉到芷夏可能坚持不了多久的事实后，甄夜决定采取行动，改变当前的局势。 “喵。” 先用一声信号提醒芷夏，然后甄夜使出了一招“萌喵扑食”，直击夏依的大腿。 甄夜黑色矫健的身影在半空化作一团幻影，半秒内的数百次细节变动令人叹为观止，就在二者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甄夜的攻击已然完成。 心不在焉的芷夏在察觉到甄夜的动作时，已经来不及反应了，不过她偷偷趁这个时候放松了身体，全身都懈怠了下来。 反正小碳球只是一只猫，就算闹一闹夏依也说不了什么。 毕竟，骂猫还要看主人呢。 不过，稍微闹一下也就行了，千万不能咬伤或是抓伤夏依。 这样想着，芷夏还是站起身，把跳到夏依腿上的甄夜抱了回来。 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她背靠在沙发上，换了一个惬意放松，适合打持久战的姿势。 “不好意思。”芷夏这么说着，但脸上却没有什么歉意的表情。 “没关系。”夏依淡定地回答。 事实上，从刚才甄夜的突然袭击，到芷夏把猫抱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夏依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感觉。 她脸上的表情，就像被定格了一样，有些吓人。 而真正察觉到不对的，正是刚刚和夏依有过直接接触的甄夜。 第22章 辣 夏依有问题。 和夏依有过直接接触的甄夜十分确信这一点。 组成那双腿的物质，绝对不是人类柔软的血肉，而是某种更为坚硬的物质。 甄夜无法确信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毕竟，虽然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科技都和她熟悉的相同，但在某些方面，又展现出了远超原来世界的技术。 夏依的腿或许是某种先进的义肢也说不定。 这是甄夜所希望的答案。 可她心中的直觉，却在悄悄提醒着她的错误。 至于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芷夏，要怎样告诉芷夏，还是保持现在的局面不动，就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比起甄夜、芷夏这边紧张的气氛，同样是到了中午，另一边的气氛就要好多了。 “你来之前有吃饭吗？” 走在商业街上的红叶问着一旁格外吸引人眼球的杨小茜。 “没有啊，我可是接到你的短信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说着，杨小茜白了一眼红叶。 说的好像是我多急性子一样，明明是你迟到了。 樱井红叶在心中吐槽着。 “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去吧。”然后樱井看了看附近的餐饮店，“那家拉面店怎么样？” “拉面啊……” 杨小茜看着拉面店，露出了樱井红叶读不懂的表情。 “怎么了，拉面有问题吗？” 她想了想，应该没有说圣诞节不许吃拉面的规定吧。 “没什么。”杨小茜朝樱井红叶甜甜一笑，“就是感觉不愧是你的选择呢。” “喂喂喂，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拉面啊，怎么想也不该是我们去吃的吧，中午肚子饿了，随便找个地方吃碗拉面，不是很像中年油腻大叔的行为吗？” “油腻大叔？！这是什么奇怪的偏见啊，吃拉面很普通的好不好！”樱井红叶明显不服杨小茜的观点，尤其是把自己和油腻大叔放在同一个类型里。 “好啦好啦。”杨小茜拉着樱井红叶的手臂，“我们一起去吃好了吧。” 吃拉面对于杨小茜来说确实是一个很稀有的事情，平常她都要控制好饮食以保证自己完美的身材，像拉面这种食物，就经常与她无缘。 “欢迎光临。” 走进拉面，便听到中年老板的热情招呼，迎着带有拉面香味的热气，杨小茜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 或许今天吃拉面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有什么喜欢的味道吗？” 由于她们来得比较早，还没有到多数人的午休时间，所以她们不需要等待，直接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准备点餐。 “这个嘛……”杨小茜看了看红叶递过来的菜单，从名字上看好像都挺不错的，再加上她也不怎么了解拉面，所以还是交给红叶来决定吧。 “不要辣的就可以，你看着点吧。” “这样啊。” 杨小茜的选择在樱井红叶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很干脆地选了较为清淡的味道给杨小茜……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为了报刚才说自己是中年油腻大叔的仇，她已然有了计划。 离开座位，樱井红叶一个人前去点餐。 “老板，来一碗这个牛肉面，还有这个西红柿面。”然后，她悄悄地瞥了一眼杨小茜，压低声音说道，“汤弄得红一点，口味要超辣的。” 超辣的西红柿面…… 看着樱井红叶偷偷摸摸的样子，老板就知道这个来点餐的小姑娘是打算搞一场恶作剧，不过，他也没道理拒绝。 于是，在短暂的等待之后，两碗热腾腾的拉面被端了上来。 “哇，这汤好红呀，看着有点吓人。” 杨小茜这么说着，倒没有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不对，毕竟她还是看得到西红柿的。 既然是西红柿面，那么汤是红色的，也很正常，她是这样想的。 “这么一大碗我可能吃不了啊……” “没事，能吃多少，吃多少就好了。”樱井红叶神情自若地接着话。 “我开动了。”她已经等不及看到杨小茜的反应了。 看到了樱井红叶开动了，杨小茜也没有犹豫，用筷子挑了一些面条出来。 “吸溜……吸溜……” 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口中的味道，樱井红叶的注意全都摆在杨小茜的表情上。 然而……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杨小茜吃着面条，发现樱井红叶一直在看自己，于是有些奇怪地问道。 “嗯……”看着毫无反应的杨小茜，她开始怀疑，老板有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那个，你之前有吃过辣吗？” “不辣的青椒倒是有吃过，辣的我都是不吃的。”说着，杨小茜又吸了口面条，“吃辣脸上会长痘痘的。” “这样啊……”樱井红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期待的表情没有出现，让她满肚子的疑问，口中的牛肉面也变得索然无味。 “我吃饱了。”吃了半碗左右的量，就已经到达了杨小茜战斗力的上限。 “我也吃好了。”樱井红叶三口两口吞下剩下的面条，“你先出去吧，我结完账就来。” “嗯。” 确认杨小茜离开后，樱井红叶做贼似地拿起勺子，盛了一勺杨小茜碗里的“西红柿汤”。 在汤进入口中的前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身为“变态”的羞耻感，但那浓浓的求知欲还是让她喝了下去。 “嘶——” 好辣！ 这红色的汤根本没有西红柿成分吧，完全就辣汤好吧！ 樱井红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她起码证实了一点，这家店的老板绝对没有骗她，这西红柿面已经到了变态辣的地步。 这样看来，问题就是出现在杨小茜身上了。 莫非她感受不到辣味吗？ 这样的人是有的，只是她没有想到杨小茜就是这样的人。 之前杨小茜说的只吃不辣的青椒，恐怕她就算吃了辣的，她也尝不出来吧。 眼泪汪汪地结好账，樱井红叶看到了等在门外的杨小茜。 这么一看，她还是能发现杨小茜的脸颊变得格外红润，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让人想咬上一口，而且，看上去也软软的样子，手感应该很好吧…… 于是，在鬼使神差中，她就伸出手捏了捏杨小茜的脸颊…… 第23章 红茜间的博弈 真的好软。 从手指肌肤处传来的软腻感，让樱井红叶感觉自己在吃棉花糖一样，虽然一个是触觉，一个是味觉，但在心里的感受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尤其是杨小茜刚吃过超辣的热面，皮肤的温度略高于平常，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摸起来比暖宝宝不知道舒服多少亿倍。 “你干嘛？” 杨小茜被樱井红叶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警惕地往后推了一步，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呃……” 此时，樱井红叶的第一反应不是该怎样去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是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仿佛还在对刚才的触感意犹未尽。 “这个……哈哈……没事没事。” 樱井红叶搔了搔头发，试图把这件事蒙混过去。 事实上，她也有些惊讶于自己刚才的举动，但是，那手感真是超赞啊…… 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再捏一次？ 要是随时随地都能捏，那就更好了啊！ 而杨小茜则是一脸狐疑地盯着樱井红叶看似正经的脸。 之前芷夏在的时候还没体现出来，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红叶居然在想着“欺负”自己。 “走吧，我们去电玩城玩一会儿。”为了不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意图，樱井红叶豪爽地在前面走着。 “哦。” 杨小茜走在樱井红叶旁边，稍稍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 “嘿！” 杨小茜突然伸手在樱井红叶的脸上掐了一下，之后迅速退开，摆出格斗的架势。 樱井红叶摸了摸脸上被掐的地方。 这该死的女人，手居然也这么软啊！ “你……干嘛？” 樱井红叶思考了一下，发出了和杨小茜一样的疑问。 倒不是她真的有这样的疑问，她只是想表现得“正常”而已。 “报仇呀，你刚刚不是掐了我一下吗？”杨小茜理所当然地说着，“不过你的脸上都没什么肉，捏起来好硬啊。” “是吗。” 听到杨小茜这么说，樱井红叶也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的确，和杨小茜脸上的手感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果然还是杨小茜的脸捏起来比较舒服啊…… 可是，又不能直接这么和她说，“我能捏捏你的脸吗”，这样一定会被拒绝，而且和会被她用奇怪的眼光对待。 要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获得一张，永久性的“杨小茜捏脸使用卷”就好了。 樱井红叶不禁这样妄想着。 红叶今天……好怪啊。 另一边的杨小茜是这样想着的。 尤其是吃过拉面之后，尽管她隐藏的很好，但敏感的杨小茜还是能感觉的出来，樱井红叶貌似对自己有所企图。 但说到是什么企图的话…… 果然是因为自己之前说她像中年大叔这件事吗。 杨小茜在逐步的推测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刚刚偷袭自己的脸是这样，接下来带自己去电玩城，估计是想用街机游戏虐自己吧。 哼哼，你的计谋早已被我看穿了哒！ “不是要去电玩城嘛，我们快走吧。”看着樱井红叶站在原地，估计在想什么坏主意的样子，杨小茜主动说道。 “哦，是啊。” 于是，心怀鬼胎的二人来到了附近的电玩城。 “我们去……” 樱井红叶刚刚开口就被杨小茜打断了。 “我们去那边吧！” 顺着杨小茜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街机区。 闪着各色光芒的街机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上面红色的摇杆和圆形的按钮看上去非常有时代感。 心情不爽的时候来这里打两盘，很容易就可以排解心中的郁闷。 当然，这都是在打赢了的前提下。 看着杨小茜积极的样子，樱井红叶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杨小茜会对这种游戏感兴趣。 说起来很惭愧。 和杨小茜对吃拉面的这件事具有“偏见”一样，她也对杨小茜有所“偏见”。 比如，她觉得，杨小茜就是玩游戏，玩的也是什么美少女换装游戏，就像“暖暖”之类的。 既然看到杨小茜对街机游戏兴趣十足，那就陪她玩两盘吧。 樱井红叶和杨小茜选了两台临近的街机，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旁边的站立式街机可能更有感觉，但她们刚吃过饭，还是坐着好一点。 把从一旁换的硬币投进去，她们两个选择了最经典的街机游戏开始了对战。 之后，便是从机器中传出的奇怪声音。 像什么“哈度跟”，“哈利油跟”，“来一波波”之类的。 半个小时之后…… “不打了不打了，手指都累了。” 杨小茜在屏幕上亮起“ko”的提示后，松开了摇杆，当然，被ko的人，并不是她。 “哇，你街机游戏这么强吗？” 一旁，传来的樱井红叶理所应当的感叹。 在刚刚的半个小时里，她虽然不是被虐得体无完肤，但总体来说，还是输多赢少，这让她对杨小茜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 “哼，那是当然了，难道你以为我平时玩的都是换装游戏吗？”杨小茜带着得意的表情说道。 “当然不是了。” 被无意中戳中内心想法的樱井红叶立即否认。 “谅你也不敢。” 杨小茜轻轻揉捏着自己的手指，她虽然玩街机游戏很强，但平时都是在电脑上玩的。 第一次用真正的街机，她就感觉手指累得很快。 旁边的樱井红叶则是用羡慕和渴望的目光，偷偷瞄着杨小茜不停摆弄的手指。 “那个，我们再去那里玩玩吧。” 为了转移注意，樱井红叶带杨小茜来到了她原本想去的地方。 传说中只要看到了，就想玩的硬币存储器——抓娃娃机。 即便每个人都知道，抓娃娃机的爪子经过了特殊处理，抓上娃娃极其困难，即便每个人都知道去买一个娃娃，要比来这里抓便宜得多。 但是，抓娃娃机这个神奇的机器依然经久不衰，在各个年龄段的人群中，都颇有人气。 这个也是樱井红叶在“圣诞节应该带女友去的十个地方”中找到的。 她觉得不错，应该挺符合杨小茜的兴趣，所以就打算带杨小茜来这里。 结果没想到杨小茜对街机更感兴趣一点。 不过，至少杨小茜玩得很开心嘛，这就够了。 第24章 不是人 芷夏的家中。 芷夏和夏依的博弈，被拧开门锁的声音所打断。 走进来的人，是芷夏的妈妈——夏玲。 岁月仿佛完全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高挑紧致的身材也完全让人挑不出毛病，如果好好打扮一番，再穿点显年轻的衣服，她和芷夏走在一起，说是姐妹也有人信。 “哦？你已经回来了呀。”看到坐在家里的芷夏，放下大衣的夏玲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芷夏要到晚上才回来呢。 她提前请假下班，主要是想用下午的时间，把家里装饰得更有圣诞氛围一点，然后圣诞节的料理她也要出去采购。 “嗯……” 芷夏不算冷淡，但也绝对谈不上热情地答应着，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解释。 这时，夏依站了起来，朝着芷夏的妈妈微微躬身。 “欢迎回来，妈妈。” 夏玲也伸出手，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夏依的脑袋。 一直抚摸在甄夜身上的手停了下来，那个原本属于她的称呼，被从她人口中叫出来的酸涩感，让芷夏觉得眼睛发热。 她有想过这么一天的，她也知道应该会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当想象变成现实的这一刻，还是这么令人难以接受。 她不知道此刻是应该闹脾气似的跑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感受到芷夏的颤动，甄夜也变得紧张起来，绷起身子，盯着夏依她们。 不管怎么样，让芷夏不开心的，就是敌人。 而当夏玲看到芷夏的反应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你们见过面了，感觉怎么样？” 莫名其妙的问题。 芷夏想这么说，却没有说出口，而是把头扭过去，好像在耍小性子一样。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该回来，她在心里自暴自弃地想着。 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芷夏试图抹去眼泪的痕迹，毕竟她还戴着美瞳，流泪可不好。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 看着女儿明显在闹情绪的表现，夏玲笑着坐了过来，也伸出手摸了摸芷夏的脑袋。 还在芷夏腿上的甄夜立刻弓起身子，摆出攻击的准备动作，同时发出低沉的威吓声音。 “啊……你养的小猫好凶啊。” 夏玲连忙退后一点，做出投降的姿势，不过从她放松的表情上看，她并没有把甄夜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你先去忙吧。” “是。” 她支开了夏依，然后对护住甄夜的芷夏说道，“你不猜猜她是什么身份吗？” “有什么好猜的，还能是什么身份……”芷夏低声嘟囔着。 “好啦，告诉你，夏依她……”夏玲故作神秘地说道，“其实不是人哦。” “不是……人？” 芷夏被妈妈的说法搞糊涂了，就是哄自己开心，但说别人“不是人”，也太过了吧。 这样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妈妈的风格啊。 “真的哦，你忘了妈妈是做什么的了吗？”夏玲顺手端起看似是没动过的红茶喝了一大口，语气中带着一点炫耀的意味。 听到她这么说，被芷夏逐渐安抚下来的甄夜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之前她就感觉夏依这个人不对劲，再联想起芷夏的妈妈刚才和夏依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亲密，但似乎又带着某种微妙的距离。 夏依，究竟是…… 芷夏则是顺着妈妈的话在思考着，妈妈的工作…… 每次说到工作的具体内容时，她的妈妈总显得得意而又神秘，好像只有在她生日那一次透露过一点，当时说的是…… “机器人？！”芷夏突然瞪大了眼睛。 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她妈妈都这么说了，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机器人”这个答案了。 但是…… 夏依真的是机器人？！ 回想起从进门到现在的种种举动，轻微的违和感倒是有，但不把机器人这个词提出来，完全不可能往这个方面联想。 “是哦，你没有看出来吗？”这次换做芷夏的妈妈有点奇怪了，“多说两句的话，还是能感觉出来有点不对的吧？” “啊……哦，是啊……”芷夏打着马虎眼。 她才不会说她和机器人进行了一场“耐力比拼”呢。 “不过，她真的是机器人吗，这个样子也太像人了吧？”芷夏还是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甄夜也感到惊讶，只是相对而言要好一些。 毕竟，她之前已经见过更令人震惊的事情了。 “当然了，那可是妈妈亲手做出来的哦。”夏玲的语气中尽显得意，有种小孩子向别人炫耀自己新玩具的感觉。 “只不过啊……”随即，她的语气又沉了下去。 “不过还只是‘像’人而已，仔细分辨一下，还是可以辨别出来的。” “嗯……那她之前一直坐着没动，也是因为智能之类的，做的还不完善吗？” “坐着不动？”夏玲带着诧异的语气，“她没有和你聊天吗？” “没有啊。”芷夏理所当然地说道，“就一开始说了两句而已。” “这样啊……” 看着妈妈若有所思的样子，芷夏继续问道：“怎么了吗？” 夏玲摇摇头，道：“我之前吩咐过她，如果你提前来了，就让她陪你聊聊天的，不过，看起来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对话功能有问题吗？”芷夏对此一知半解，看夏依动作上的熟练度，她还以夏依已经接近“成品”了呢。 “不。”夏玲继续摇头，“是性格方面设定。” 她把茶杯放下，说到工作，夏玲就显得有些严肃起来。 “如果是像聊天之类的日常对话，通过导入数据库和普通的逻辑演算能力就可以完成，但这样是不够的，如果这样做就只能把机器人当做工具来使用，毕竟它们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完全在靠设定进行行动，真正的难点在于情感。” “机器人也能有情感吗？” “不知道，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如果电脑能和人类进行一样的‘演算’，也算是创造生命了吧。夏依已经是目前最接近成品的了，在性格设定上，我们试图给她设定成温柔、怯生、胆小之类的，比较温和的性格，在实际中，她也会有类似的体现，比如，她有可能是因为怕生，才违反我的吩咐而不和你说话的哦。” “这样吗？”芷夏又一次感到惊讶。 “不过，这样还是不够啊，真正的情感，模拟的情感，电脑的演算……这些方面的东西，还真是……”夏玲叹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自己皱起的眉头，摆出一张笑脸，“今天就不谈这个了，你要是对这些感兴趣的话，就好好学习，将来来帮妈妈的忙哦！” 既然说到学习了，那芷夏也清楚话题该在这里结束了。 圣诞节嘛，怎么能谈学习这种事呢。 第25章 午餐时间 知道了夏依的身份，也明白了夏依和妈妈之间的关系，芷夏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之前绷紧的脸也逐渐放松下来。 “我们先吃午饭吧，吃完了午饭，我们一起出去逛逛？”芷夏的妈妈如此说道。 “好啊。”芷夏点头同意，她也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午饭并不是芷夏的妈妈去做，自然也不是芷夏做或是点外卖，而是刚刚离开的夏依正在做饭。 有事先的红茶作为铺垫，芷夏没有怀疑夏依的厨艺。 只是有点好奇对方是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的做饭，还是会掏出某种机器人才有的黑科技。 不过，她也没有付之于行动。 在她看来，如果夏依是有感情的，自己这种好奇的差别对待，可能并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就将夏依当做一个正常的人类来对待，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她是这么想的，甄夜也是这么想的，但区别就在于，甄夜可以行动。 毕竟她是猫嘛。 虽说很多事都不方便，但也有她十分方便去做的事。 从芷夏腿上跳了下来，她迈着猫步，朝香味传来的地方走去。 芷夏和她的妈妈也就是看了她两眼，没有阻止。 “它不会是去小便吧？”夏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的，小碳球很聪明的。”芷夏倒是很放心地说道。 “那就好。”听她这么说，夏玲也放下了心。 走到厨房的甄夜立刻就看到了忙碌的夏依。 她没有出声，就坐在地上，静静地观察。 而夏依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超出民用规格的感应器，所以她也没有发现有一只黑猫在背后观察她。 看了一会儿之后，甄夜不得不感叹，真的是太像人了。 甚至，当夏依切菜时，遇到了开锅的情况，还会手忙脚乱一下。 这都是程序写好的吗？ 甄夜不是很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 她只是觉得，要是写一个做饭的程序，先做哪道菜，后做哪道菜，每道菜用多少时间，这些应该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但是夏依却在这些地方有失误的表现，是因为夏依的程序就是这样写的，还是因为…… 甄夜一时竟想不到她该用什么词。 夏依是人造的，这就说明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在程序员写出的算法下进行运算的，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 可如果她真的是“人”，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她是不是“人”又该怎么判断？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真实出现，就算在科幻电影中看几百上千次也只能是推测而已。 现在夏依这个真实的例子摆在眼前，让甄夜心里直痒痒。 在夏依做饭的走动中，视线自然也会跟着改变，不巧，她正好看见了坐在门口的甄夜。 一瞬间，她的动作就停下了。 甄夜作为一只猫有恃无恐，就这样和夏依对视着，她也想知道夏依看见她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大概三秒钟，夏依就回过头，继续忙碌做饭的事。 甄夜也没有从夏依的表情中看出什么，要是真的看出了什么，那才叫惊人。 她本以为事情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夏依暂时忙完手上的事后，又把头扭了过来，看着甄夜。 这也是算法吗？ 甄夜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夏依接下来会做什么。 之后，夏依慢慢朝甄夜走了过来，并在她的前面蹲了下来，眼睛与甄夜离得更近了。 可惜，这双眼睛不是人类的眼睛，甄夜无法看出任何情绪。 接着，夏依慢慢伸出了手。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仿佛怕吓到甄夜一般。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接近甄夜，甄夜肯定会立即跑开，但是这次不一样。 她是夏依。 它是夏依。 它…… 并不是人类。 终于，夏依的手还是触碰到了甄夜的后背，甄夜感觉到夏依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抚摸着。 这真的是算法吗？ 夏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的。 笑容。 即便从对方的蓝色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神采，也不可能看得出神采，但甄夜可以感觉到这是幸福和享受的笑容。 这是情绪……吗？ 甄夜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夏依的行为，夏依不是人，这是百分之百确定了的事情，那么她现在行为就是程序写好的？ 完全的，虚假的，不带任何主观意愿的行动？ 甄夜突然发现，这原本应该确定的事情，她居然无法用“句号”，只能在最后加上“问号”。 一时间，甄夜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同时，她也有点庆幸。 她是猫，她不用想着如何和夏依相处，如果她是人的话，她看到了这一幕，真的可以用对待机器的方式对待夏依吗？ 就像芷夏的妈妈一样。 对待孩子一样对待夏依，在聊机器人这个话题的时候把夏依支开。 实话实说，甄夜也无法用对待工具的方式，对待夏依。 这时，开锅的“呜呜”声把夏依唤了回去，她把火关小，然后又洗了洗手，继续做她的饭。 甄夜则趁这个机会溜回了芷夏身边。 芷夏看着甄夜完好无损地走回来，并不知道甄夜的内心并不平静。 过了十几分钟，夏依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可以吃饭，了。” 闻声，二人一猫聚到了餐桌前。 一共四把椅子，瞅准芷夏坐下来的位置，甄夜立即跳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占了一个座位。 芷夏可没有带猫粮过来，所以她也难得吃一回正常的饭菜。 既然甄夜已经抢了一个座位，芷夏的妈妈也没有把这只可爱的小黑猫撵下去的意思，就和夏依坐在了另一边。 桌上的饭菜都是家常餐，色泽艳丽，香味十足，就是不知为何，桌上一共有四副碗筷。 不过芷夏也没有多想，就拿了一个空碗，放到了甄夜的椅子上。 吃饭时候的样子也和平常人家没有什么区别，一边闲聊着天，一边吃着饭菜。 芷夏不时给甄夜夹一些被她吹凉了的饭菜，芷夏的妈妈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唯一值得称奇的就是，夏依居然也是能吃饭的。 不过怎么说呢，她毕竟还是人造的，所使用的能源自然也不可能是人类的饭菜，所以她吃饭这个举动其实就是在消耗能量，而不是补充能量。 也不知道为了达成像“人”这一点，而这样做，是不是一个正确选择。 第26章 项圈 吃过了午饭，芷夏和她妈妈准备出去购物，自知不能一起去的甄夜就趴在沙发上小憩，一副慵懒的样子。 渐渐的，睡意朦胧…… “铃……铃……” 突然传来的铃铛声以及柔软坐垫上的重量变化，让甄夜瞬间惊醒了。 然而，令她恐惧的是，她的身体竟然不能活动了。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 真正正确的说法是，她感到有某种东西将她的身体“禁锢”了起来，不是完全不能动，但想逃离出这种“禁锢”也是不可能的。 而“禁锢”的来源，也不陌生，就是芷夏的妈妈，夏玲。 糟糕，命运终于要向她这只小猫咪下手了吗？！ “妈，你在干什么呢？” 已经做好了外出准备的芷夏，看到这一幕，奇怪地问道。 “哦，只是把这个给它戴上而已。”夏玲晃了晃手中带有铃铛的黑色项圈。 是的。 夏玲为了给甄夜戴上这个黑色的项圈，就趁她睡觉的时候来了一手偷袭，直接扼住了甄夜的后脖颈，让她完全无法反抗。 “那……我来帮忙吧。” 显然，芷夏并没有拯救甄夜的意思，她反而觉得，戴上这么一个项圈也挺不错的。 就像给人戴上项链一样。 嗯…… 当然了，人也是可以带项圈的…… 于是，无法反抗“命运”的甄夜，就被套上了一个系有铃铛的黑色项圈。 “我要出门了，在家里乖乖的，不要闹，也不许跑哦。” 在出门之前，芷夏还握着甄夜的小爪子，这样叮嘱她。 甄夜则是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芷夏，顺便还“喵”了两声。 一直到芷夏和她妈妈都离开之后，她才对着玻璃打量着自己。 怎么说呢，戴上项圈之后使她具有了如同人类戴上饰品一般的魅力，而且项圈的尺寸刚好，戴在脖子上，也完全感不到束缚。 就是走起路来发出的声响，可能会有点烦人。 不过看在是芷夏亲手给她戴上的份上，就算了吧。 其实给猫戴上项圈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因为猫有时候可能会不小心被项圈勒住，而且铃铛的声音有的猫也会感到很烦。 放在甄夜身上的话，这些就不成问题了。 她被项圈勒住的可能，大概和人类被项链勒住的概率是一样的，至于发出的声音也还好。 只要不是剧烈的晃动，这个不太好使的铃铛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而且，听说还有一些武者专门用佩戴铃铛练功而不发出声音的锻炼方法，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房间内短暂地恢复寂静，甄夜却依旧无法享受自己的午睡时间。 因为，夏依过来了。 平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夏依会做什么呢？ 甄夜不禁对此展开联想，如果是一直在打扫，或是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话，那绝对会让她有所失望。 一个真正的人类是不会这样机械式的度过每一天的，那么夏依会娱乐吗，在娱乐中又能感受到快乐吗？ 甄夜好奇地盯着夏依。 而夏依的目标，也正是甄夜。 她像之前在厨房里一样，轻手轻脚地朝甄夜走了过来，看到甄夜一直没有逃跑似的举动时，她才在甄夜旁边坐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甄夜的后背。 不管这是出于夏依自己的意愿，还是写在她程序里的撸猫程序，甄夜都不得不承认，她的手法很好，让甄夜感到睡意再次攀升了上来。 既然如此，还是午睡吧。 甄夜决定听从本能的呼唤，她跳到夏依的腿上，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面对突然袭击的甄夜，夏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黯淡的蓝色眼眸突然亮起了蓝色的光芒，不过这光芒只是闪烁了两下，就又黯淡了下去。 ……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不，不行，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不嘛，真的，就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再继续下去我会死的，快点走了！” 以上对话来自于娃娃机前的杨小茜和樱井红叶。 本来，樱井红叶以为，玩过了街机游戏，再到这里来抓一个布偶送给杨小茜，她们今天的电玩城之旅就可以圆满的结束了。 结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钞票所换来的硬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耗着，然而她们迄今为止的收获却依旧是零。 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杨小茜居然对此上瘾了，颇有一副抓不到不罢休的态势。 “哼，不就是抓一个娃娃嘛？” 在她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是一个留着黑色双马尾的……初中生？ 樱井红叶这样猜测着。 毕竟以对方的身高和体型说是高中生也太勉强了一点。 “让我来。” 见她撸起了袖子，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红叶和杨小茜也停下了争执，准备看她的表演。 熟练地投入硬币，一只手精确地操控着摇杆，另一只手则在“抓取”键上蓄势待发。 流畅的操作让红叶二人感受到了一股高玩的气息。 机器的钩爪在女孩的操纵下左右摆动，瞅准时机，女孩猛地按下按钮，然后也不看结果，一甩自己的双马尾，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给她们一个深藏身与名的背影。 怎么说呢，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 红叶和杨小茜同时在心里这么想到。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年纪，又觉得在这个年纪有点不正常反而是正常的。 这时，机器传出的欢快音乐将二人的注意拉了回来。 “真的抓到了……”樱井红叶从出货口把一个长相十分猎奇的布偶拿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一只狮子，头部那里却有向日葵般的感觉，表情缝制的也很奇怪，威严中带了几分喜感，喜感中又带了几分滑稽，尾巴也是短短的一节，看上去有点像……竹鼠？ “抓是抓到了……”杨小茜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布偶，沉思着说道，“不过都没有什么成就感啊，要不我们也按她的方法试试？” “不不不，有布偶就可以了，我们快点走吧，还有别的事做呢！” 见到杨小茜态度有所动摇，樱井红叶立即不由分说地拉着杨小茜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第27章 不走运 杨小茜：“黑夜的帷幕上，闪烁着绚烂星辰~” 樱井红叶：“但与我紧紧相连的……” 杨小茜：“只有你！” 樱井红叶：“onlyyou！” 杨小茜：“就是你！” 樱井红叶：“justyou！” 杨小茜：“我最亲爱的~” 樱井红叶：“mydarling~” 随着音乐逐渐变轻，樱井红叶也放下了麦克风，拿起桌上的饮品滋润着喉咙。 较小的房间内，只有她和杨小茜二人，迷之灯光尽力烘托出夜店的气氛，本来很吵的音乐在这个气氛下却变得十分合适。 在离开了电玩城之后，樱井红叶和杨小茜又在外面逛了一会儿，突然刮起的寒风，让她们躲进了一家附近的ktv。 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去处，就算不一直唱歌也很容易消磨时间，身处放松舒适的环境，再配上一点小吃，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晚上，看完了圣诞祭，樱井红叶和杨小茜持续了半天多的“约会”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由于歌曲的声音比较大，所以她们两个要离得非常近，才可以听清楚对方说的话。 “我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感觉有点寂寞啊……”樱井红叶对杨小茜说道。 “有吗？我感觉还好呀。”杨小茜直接靠在樱井红叶的肩膀上休息着。 要说两个人与三个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有可能突然陷入到沉默的状态中。 有话题聊，有事情做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对了，之前你一直说要养一只宠物，现在养了吗？” “宠物啊……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 “是吗？去宠物店应该很好找的吧。” “去宠物店挑的话就没意思了啊，像芷夏一样走在路上突然遇到，不是很浪漫吗？”说完，杨小茜拍了拍手，凑到红叶的耳边，“我先去趟卫生间，等着我。” “哦。” 突然的热气碰到耳朵，让樱井红叶感到怪怪的，但擅自避开的话又感觉不太礼貌，她就只能喝着饮料，把眼睛瞥到了一边。 等杨小茜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炫目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陪伴着樱井红叶，要说寂寞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 无聊之中，樱井红叶随便翻了翻手机，芷夏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其实在她们三个人里，她的性格和杨小茜差别蛮大的，如果是放在正常的情况，应该很难成为朋友。 芷夏的性格和两人都不是很像，但也并不冲突，有种“中和剂”的感觉。 今天和杨小茜相处下来，已经比想象中要好得多了。 至少没有出现那种两个人一见面，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尴尬情况，但是，只有两个人，果然还是哪里不太对劲啊…… 怎么说呢，这并不是说和杨小茜待在一起她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而是说，她总觉得有些奇妙的怪异感，很难用言语形容，却真实存在的怪异感。 要是和芷夏独处，会不会也这样呢？ 樱井红叶不禁这么想。 另一边。 洗过了手的杨小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嘴角勾起的弧度以及口中轻哼的小曲，无不说明了她现在的心情。 两个人的乐趣不比三个人少，也不同于三个人在一起的感觉。 而且，这种背着芷夏偷偷做坏事的感觉，也让杨小茜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就是红叶有时候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理好了头发，杨小茜便准备回去了。 “谁用你扶啊？！我走得稳着呢！” 必经之路上，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大声交谈着，晃来晃去的身姿，几乎占满了整个通道。 杨小茜不由得皱起眉头，没有说话，她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先等这些讨厌的人过去。 然而，事情却总会发生意外。 “呦，老婆！你咋在这儿呢！” 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看到了杨小茜，也不知是真的喝醉看错了，还是故意而为之。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都不是杨小茜想要看到的。 “放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哪能是你老婆！” “就是就是，分明是我老婆才对嘛！” 几个恶心的家伙说着恶心的话朝杨小茜走来，他们虽然喝醉了，但速度却很快，杨小茜又不想做出狼狈逃跑的样子，所以就这样被他们缠住了。 啊…… 真是无聊…… 被围住的杨小茜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她看着这些挪动着恶心身躯的家伙，他们口中说出的话在她听来也是乱七八糟的一堆，不需要被解读出来，那样会弄脏了她的耳朵。 这种不知名的肮脏生物，就应该在这个星球上消失才对。 不过…… 毕竟啊…… 地球又不是天堂，生存着七十多亿的人类，不出几个人渣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一天的好心情就被这些家伙给搅和了，给我赎罪啊，混蛋！ 看着向自己伸来的脏兮兮的手，杨小茜的眼神突然变得凶厉，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背后…… 下一刻，她的动作却停住了。 因为，有另一只手，制止了那种不知名的恶心生物的动作。 “真的是点背啊，小茜……” 樱井红叶的语气中带着一分的无奈和九分的不耐烦。 “准备走吧。”她随手把从娃娃机里抓出来的奇异布偶塞到了杨小茜的怀里。 “干什么啊，你这……” “咔！” 显然，樱井红叶也懒得听对方的废话，顷刻间的扭动手腕，带动着对方的手指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理所当然的惨叫声在两秒钟后传来，正巧与另一道，貌似是承受了鼻梁骨被打断的痛楚而产生的惨叫声叠在了一起。 事实上，他的鼻梁骨真的被打断了，涌出的鲜血也滴落在地面。 瞬间解决了两人之后，樱井红叶拉着杨小茜，迅速离开了此地。 要不是担心ktv的保安冲过来，她会给那几个都来一个难忘的教训。 喝酒没问题。 单身也没问题。 但是就纠缠她朋友的过错，可是十分严重啊。 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地走过前台，二人顺利地走出了这家ktv。 “没想到大白天的也会遇到这事。”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樱井红叶有些郁闷地说道。 一般碰到这种喝醉的流氓，都是在深夜才比较容易遇到的剧情线，没想到，她们在下午也能遇到。 “你没事吧？”感觉上自己登场的很及时，不过樱井红叶还是这么问道，“要不要找机会再教训他们一顿？” 看着樱井红叶活动手腕的样子，杨小茜轻笑了一下，“不用，我们走吧。” 顺手，她挽上了红叶的手臂。 “啊……哦。” 被突然挽住手臂的樱井红叶抓了抓自己的脸颊，终究还是没有挣开。 第28章 庆典开始 “快了，快了……” 一处尚未有人入住的居民楼三层的一个房间中，陌生的男子用黑色的风衣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过这并没有对他的视觉造成很大的影响。 毕竟今天是圣诞节，必定是灯火通明的夜晚。 他一边拉起窗帘的一角，不知在观察着窗外的什么，一边攥着手中的手机，直抖腿，好像既紧张又兴奋的样子。 在他的身旁，正放着一本外观奇特的“书”。 灰色的花纹看上去魔幻而另类，像是电影中的道具或是二次元的同人产品，细小的锁链连接着中央的黑色钥匙孔，不禁让人怀疑怎样打开这本书，就算打开了书，里面又真的有东西可以阅读吗？ 而这名男子则是用颤抖的手抱起了这本怪异的书，他黑色的眼眸中尽是狂热的色彩。 “快了，连接异世界的大门，连接异世界的钥匙……”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难以扼制的兴奋。 这本不可思议的书籍，连接着异世界。 他完全没有怀疑这点。 毕竟，这是他亲眼所见的。 就是在三年前的圣诞夜，他获得了这本书，只可惜，由于当时的一些意外情况，导致钥匙与书分离开来。 但即便如此，空有一本书，完全无法阅读里面的内容，也给了他难以想象的好处。 如今，钥匙与书再次聚集一起…… 那座“门”，一定会再次打开的！ 书中的内容是他绝对渴望的，但在这之上，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帮助他脱离这个世界，与这地上盲目行走的愚蠢的七十亿生物彻底分隔开来。 “无论是‘圣堂’还是‘天威’，他们都是一样，自以为高高在上，自以为知晓一切，其实他们才是无知的蝼蚁，等着吧……” …… 于此同时，中心广场的一处长凳上。 杨小茜和樱井红叶坐在一起。 “嘶——好烫啊。”樱井红叶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巴不停地往外呼着气。 “不是提醒过你了嘛。” 杨小茜看着红叶被章鱼小丸子烫到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能想到这么烫啊，现在可是冬天诶。” 强行在口中把章鱼小丸子弄到可以吞下的地步，樱井红叶张着嘴往口中扇风，试图降低口腔内的温度。 好吃应该是挺好吃的，就是真烫啊！ 过高的温度让她连刚才的味道都有些模糊了，只能用这种不确定的态度进行评价。 有了樱井红叶的例子，杨小茜则小心翼翼地用签子戳起一颗章鱼小丸子，放在嘴边用力吹凉。 然后才慢慢地一口一口地把它吃下去。 “嗯？”吃完之后的杨小茜发现，樱井红叶一直在看着自己，“我怎么了吗？” “没……没事。”樱井红叶糊弄着回答道。 这让杨小茜稍稍皱起了眉，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今天第一次发生了，也不知道樱井红叶呆呆的在想些什么。 她又戳起了一个章鱼小丸子，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樱井红叶那边。 “来，这个给你吃。” 看着杨小茜投食一样的动作，樱井红叶心虚地看了一下周围。 她们两人的身影融入周围聚集的小情侣当中，似乎并不起眼，每个人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另一半的身上，尤其是男性，就算是装，也绝对不能把自己的视线偏到什么不应该看的地方。 安全…… 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得出了这个“安全”的结论，总之在她放心地咬下章鱼小丸子后，又痛苦地叫了出来。 “笨蛋，只吹了外面，里面也是热的啊！”她滑稽的表情，又一次引得杨小茜笑了起来。 “真是的……”被捉弄的樱井红叶一脸的抱怨。 不过，这颗丸子的温度比起上一颗已经好多了。 “啊，你看！”突然间，杨小茜又一脸兴奋地指着中心广场上那巨大的屏幕。 其实不仅仅是她们两人这里，旁边其他人的反应也大致如此。 欢快的音乐盘旋升起，屏幕上从左至右亮起了“merrychristmas”的横幅，舞台上，穿着和杨小茜差不多的圣诞少女，表现憨厚可爱的圣诞老人，以及穿着驼鹿服装的男人依次登场。 此刻，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聚集，今天的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我们也过去吧！” 说着，杨小茜把盛有章鱼小丸子的小盒推给樱井红叶，她自己抱起了从电玩城抓来的布偶，像小孩子一样欢快地跑到了前方。 “等等我啊！” 樱井红叶对这样幼稚的行为感到羞耻，但她又怕杨小茜跑不见了，于是，她也只能跟着杨小茜，一起跑了过去。 刚起身，樱井红叶就不小心和一个女人撞在了一起。 “啊……抱歉。” 稍微看了一下这个打扮有点奇怪的女人，樱井红叶连忙鞠躬道歉。 “没关系。” 还好，这个女人的表现也很大度，只是…… 在这里穿着白大褂也太另类了吧？ 转身离开的樱井红叶还是在心中忍不住吐槽。 …… 芷夏家中。 “今年的圣诞庆典也开始了啊……” 电视的屏幕上转播着中心广场的景象。 比起那里的热闹，这里就要显得安静许多了。 她们之中也没有星国人，所以对于圣诞节的感情较浅，更别说她们之中夏依是肯定不会闹起来的，甄夜也不用说了。 只有芷夏和她们妈妈两个人，再热闹也热闹不到哪里去。 她们的注意和精力，大多集中在了餐桌上，尤其是那只又大又红的火鸡。 这只火鸡可不是夏依一个人做出来的，而是她们三个一起亲手料理的，唯一没动爪子的，就只有等着吃的甄夜了。 顺便一提，为了烘托节日的气氛，芷夏还特意买了一顶超小的圣诞帽给甄夜戴上了。 甄夜的表现也得相当配合，在椅子上乖乖地等着品尝美味的火鸡。 当然，重点还是这火鸡是芷夏参与制作出来的。 等指针指向8点整的时候，一声“merrychristmas”如约而至。 圣诞节、圣诞夜的气氛，终于在此刻达到了高潮。 第29章 樱井红叶的礼物 圣诞庆典从晚上八点钟开始，一直到十点钟结束。 两个小时的时间中，除了舞台上的表演项目之外，最令大家的兴奋和期待的环节，其实就在每个人自己的身上。 要向谁告白？ 谁要向我告白？ 要向几个人告白？ 几个人会向我告白？ 还有在这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小小问题。 如何处理自己的好人卡？ 准备的“口香糖”够不够用？ 还有附近廉价又便宜的小房间会不会订不到的问题。 现在，樱井红叶也面临着一个问题。 当然了，并不是上述问题中的任何一个。 按照之前的计划，她应该在这圣诞节的最后把她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杨小茜，可是，现在气氛总感觉有点不合适啊…… 似乎是庆典活动的负责人十分体贴民情，在正式的活动结束之后，放起了有些暧昧的音乐，屏幕上的庆祝语被粉色的心形圈了起来，这种温馨唯美的场景，用来作为告白的场地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 但是！ 这种氛围里，怎么可能把礼物送出去啊？！ 樱井红叶攥着手中被包裹好的礼物，心中充满了纠结。 如果不在今天送出去的话，难道要等过年的时候当做新年礼物送出去吗？ 好像等到那个时候，可以连着芷夏的礼物一起送出去，这样就显得正常多了…… 正常？ 樱井红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要尽力显得“正常”？ 不不不！ 这是没有道理的！ 我本来就很正常啊！ 女孩子之间送个礼物本来就没什么吧，世界上可从来没有人规定了同性之间不许送礼物的规矩。 应该说，同性之间只是送个礼物，就被认为是“不正常的”才是不正常的吧。 所以，只要不去想这件事，大大方方的把礼物送出去就好了！ 打定主意的樱井红叶顿时感觉自己充满了勇气，于是，她睁开了刚才因为努力思考而闭上的双眼。 眼睛睁开的瞬间，与她对视的是带着一丝好奇与色气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更重要的是，她们眼眸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厘米，几乎近到了鼻子贴鼻子的地步。 意料之外的冲击让樱井红叶发出了狼狈的“哇呜”声，慌乱地避开视线，并逃跑似的后退了几步。 期间，她还在百忙之中偷看了一眼超近距离下的杨小茜浅粉色的嘴唇。 “哇，真是吓我一跳！” “明明是你吓到我了好不好，干嘛突然凑过来啊？！” “什么嘛，明明是你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我才想靠近了看一眼的。” “就算靠近了也看不到啊喂！” 樱井红叶稍微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以掩饰自己刚才的慌乱。 突然袭击什么的，真是太狡猾了啊！ 然而，还没等她的心情平复下来，杨小茜就突然跳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难……难道说？！ 看着杨小茜逐渐靠近的双唇，樱井红叶突然感到全身僵硬，似乎是大脑的中央处理器出现了一点故障，使得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四处乱飘的眼神以及不断重复握紧又松开这一过程的拳头，好像说明了她在紧张之中还期待着什么。 “你在想的，是这个吧？” 杨小茜却突然把她的手拉了起来，将她准备好的礼物摆在了二人面前。 现在该怎么办？ 一项任务的处理走进了死胡同，另一项任务的突然出现，给了樱井红叶大脑重新运算的机会。 假装是送给别人的？ 不，这是不可能的，今天是圣诞节，礼物也是红白绿三色的包装，明显是要在今天送出去的，而她今天只约杨小茜一人，送给谁就再明显不过了。 说谎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至于装傻，或是找一些奇怪的理由也不行，这样做事后的尴尬可能会让她直接羞耻到暴毙。 果然，还是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吧！ 一瞬间，往日的自信与果敢重新涌出，樱井红叶感觉自己这一刻无所不能！ “呃……那个……这个……我……我是……把……把这个……就是……” “送给我的？”杨小茜拿着礼物，看着樱井红叶吞吞吐吐的样子，感觉十分稀奇。 知道自己可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樱井红叶所幸闭上了嘴巴，重重地点头。 “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杨小茜歪着头，观察着手里还带有樱井红叶温度的礼物。 她一直在纠结的就是这个吗？ 杨小茜对此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只是送个礼物，应该不用纠结大半天吧。 还是说……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屏幕上巨大的粉色心形，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而这一幕当然也落到了樱井红叶的眼中。 糟糕……心跳的好快，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解释一下，杨小茜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不行，现在解释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该怎么办啊？ 红叶给我准备了礼物，圣诞节，现在的气氛…… 想到此处，杨小茜立即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如果继续朝那个方向思考下去，可能会发生十分不妙的事情。 况且樱井红叶本来也是个粗神经的家伙，她准备礼物之前，应该没有想这么多…… 所以，她可能只是对现在的气氛感到尴尬，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就是以这样没错……吧？ “那……我就收下了？” 杨小茜朝樱井红叶晃了晃手里的小礼物盒。 樱井红叶再次重重地点头。 “这个……能现在拆开吗？还是……” 保险起见，杨小茜还是询问了红叶的意见，要是这个时候拆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才是真的不妙了。 “可……可以……拆开哦。”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杨小茜也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慢慢地拆开礼物的包装。 整个过程中，二人都觉得周围寂静得可怕，仿佛只有二人的心跳声在这个被隔离出来的空间内回荡。 从盒子里拿出来的礼物，不大也不小，放在手掌里刚刚好，是个杨小茜知道的东西，不算奇怪，但好像也说不上正常。 ——这是一个有着紫色细沙的沙漏。 “这是送给我的？”杨小茜疑惑地问道。 樱井红叶点了点头，“可以计时，一分钟，很准的。” “哦……那蟹蟹咯！”杨小茜感觉，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哈哈，没事没事，我们快走吧，现在也挺晚的了。”樱井红叶故作随意地摆摆手，大步离开了此处。 “哦。”杨小茜则是拿着手中的沙漏，将信将疑地跟在樱井红叶的后面。 第30章 圣诞节……还好 再盛大的节日，再重要的一天，也终究会结束。 无论人类的意愿如何，“时间”这个只顾自我的“自私”家伙，从来都不会考虑到他人的感受。 从圣诞庆典结束，吃完了她们精心准备的大餐之后，这个圣诞节也就算结束了。 洗过澡之后，芷夏回到了自己曾经居住的房间。 她的房间和她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并且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她完全不用收拾，就可以如之前一样居住。 其实她离开家，想要出去一个人住，不是因为她和家里人闹出了什么矛盾。 她自己的异常，她很清楚。 所以在她的爸爸离世之后，她也不想耽误自己的妈妈。 成为一家人的话，她的异常不可能隐瞒一辈子，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她的异常。 还不如自己搬出去，这样她妈妈怎么样开始她全新的生活，都不需要顾虑到她感受。 她也没有必要去适应一个陌生人成为自己的亲人，强行违背自己的意愿，让自己别扭的活着。 不过，距离她搬出去的那天起，都快两年了，看起来她的妈妈也没有任何进展。 但这就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儿了，她妈妈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自己这个真正的“小孩子”去指导如何生活，她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的未来。 甄夜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芷夏，芷夏手中的相片上，右边是她的母亲夏玲，中间有着一头白发的小女孩是芷夏她自己，最左边的中年男性是她的父亲，一家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甄夜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芷夏原本的头发颜色也是白色的，这么一想，其实相比于白发，金发给人们的感觉还要正常一点。 至少不会和“异常”这个词联系起来。 当然了，芷夏要真是个乖乖女，老老实实地染成黑色就完事了，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她。 芷夏看了一会儿相片，又把相片塞回抽屉里，玩起了手机。 说起来，今天红叶和杨小茜过得怎么样呢？ 可惜群里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她不知道两人是否还在一起，还是不去打扰她们了。 不过都这么晚，想必她们已经分开了吧。 …… “啊……啊q！” 走在路上的樱井红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吗？”一旁的杨小茜有些诧异地问道，她都没事，按理说身体更棒的红叶也不会感冒才对。 “没有，就是鼻子有点痒痒而已。” 樱井红叶随意地揉了揉鼻子，回答道。 虽说今天还没有彻底过去，但关于圣诞节的一切，已经基本结束了，最后的环节都要在室内进行，所以现在街上寂静得很。 樱井红叶和杨小茜就这样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并排走着。 大晚上的，樱井红叶不是很放心杨小茜一个回家，所以便主动提出送杨小茜回家。 这一路上，二人也相对保持着沉默。 一是由于她们白天差不多把该聊的、该玩的都搞完了，现在到了晚上，也有点没精神了。 二是由于她们各自又多了一点心事。 樱井红叶实在想不出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地沉默着，杨小茜则在思考礼物的问题。 红叶都给她准备了礼物，可是今天来之前，她却没有想着给红叶带一份礼物，这让她感觉有点不好。 但是现在也不可能背着红叶去买了，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回礼呢？ 本以为今天的结局会是，樱井红叶送杨小茜回家，然后自己再一个人回家，这样普普通通的结局。 可人生，总是会出现一点小小的意外。 转过一个拐角后，令人讨厌的面孔出现在了樱井红叶和杨小茜面前。 在身为不良少女这个方面上，战斗系的樱井红叶惹的人要比芷夏和杨小茜多得多。 都生活在一个城市里，所谓的“仇家”，也难免会遇到。 所谓“冤家路窄”，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在双方看清对方的长相后，都愣了一下，对面三男三女和红叶这边的二人在维持了稍许的沉默后，是对方先开了口。 当然，是用令人十分不爽的语气说的。 “这不是那谁吗？”他扫了一眼红叶旁边的杨小茜，露出一脸淫荡的表情，“没想到啊，在某些方面，我们也是同道中人，有空，是不是可以交流一下经验？” 说完，对面一伙儿人便放声大笑起来。 的确，他们是在嘲讽樱井红叶，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真的是这样认为，同时他们也没有对此太过于惊讶。 或者说。 要是圣诞节樱井红叶和某个男生出去了，那他们才会惊的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至于跟女生出去嘛…… 好像是可以理解的，放在樱井红叶这个“男人婆”身上，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没想到，樱井红叶的女友居然是杨小茜，而且长得还比自己的女朋友好看多了，这还真是让人郁闷的一件事。 “梁伟，你皮又痒了是吧？”面对他们，樱井红叶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哎呦，我可不敢，我哪儿敢惹红大姐头呢！”梁伟赶紧做出夸张地投降动作，但怎么看都觉得贱兮兮的。 “你还在这放屁，赶紧给我滚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说着，梁伟一脸贱笑地拉着他那伙人走开了。 在和杨小茜错开的时候，他还贱嗖嗖地打着招呼：“大嫂好，大嫂好……” “快滚！”樱井红叶抬起一脚，就要踢在梁伟的身上。 梁伟见状不妙，立即开溜，同时还对杨小茜挤眉弄眼的，他的表情所传达的意思大概就是“还不快管管你家男人”！ 其实，他们和樱井红叶说是“仇家”，倒也不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之间确实干过架，打到鼻青脸肿，甚至骨折的程度。 但无论是梁伟他们，还是樱井红叶这边，也都还有符合他们年龄的“孩子”的一面。 就例如其他学校来找茬的时候，他们还有一种莫名的义气感，一起对抗“外敌”。 所以就算二人之间不对付，也没有人选择在圣诞节这个一年一次的节日上，找对方的麻烦。 更何况……他们还各自带着“女伴”呢。 “唉……真是倒霉啊。”樱井红叶叹了一口气，这个圣诞节，她感觉自己的运气莫名的差。 “是吗，我感觉还好啊。”杨小茜倒是这样笑着说道。 感觉还好？ 樱井红叶稍微想了一下，是感觉圣诞节整体过的感觉还好，还是指刚才遇到梁伟他们这件事还好？ 如果是后者的话，她难道是说梁伟他说的话还好。 那梁伟说的话，不就是…… 不不不！ 应该不是这样的。 但好像…… 一直到把杨小茜送到家，自己也到了家，樱井红叶的脑海中，始终在思考着这件事。 第31章 执念 眼前仿佛被加了一道滤镜，入眼之处，尽是灰茫茫的一片。 这是常人陌生的世界，亦是非常人最熟悉的世界。 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显眼男子静静地伫立在天华市的中心广场上，此时热闹的盛典已经结束，众人正逐渐离开此地。 从男子身边路过的路人，无论是谁，都没有朝这个穿着显眼的男子看上一眼，就好像，他不存在似的。 他的手中无比虔诚地捧着一本奇异的灰色书籍，平静的目光下，隐藏着难以捉摸的疯狂。 隐忍了三年之久，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手指轻轻抚过灰色书籍的表面，比周围更加浓郁的灰色气息以男子的身体为中心，逐渐攀升。 这些围绕男子身体的浓郁灰气，就像长出了触手一般，卷起他手中的书籍，浮在半空。 没错，就是这样！ 看到事情如他预料的一般发展，男子嘴角勾起了笑容，但紧接着，这笑容又消散不见。 这并不是他自身出了某种问题，真正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身后。 洁白的服饰上以鲜红勾画出不详的纹路，宛若血脉交纵的红色纹路与身后的披风上绘制成了一个鲜红的十字架，这一身复古的中世纪装扮，可比那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扎眼多了。 这是一个中年人，棕发碧眼，明显是星国人。 风衣男子稍稍撇过头，他皱起的眉头和眼中怨恨的神色，明显说明二者不是一路人。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想到都到了最后的关头，居然还有人出来搅局。 “把东西交出来吧。”中年人淡然地开口，他是什么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同时，又有几道和他相似打扮的身影落到了他的身后，一副以他为首的样子。 “哼，你们这帮愚昧的白痴，我是注定要超越一切之人，凭你们也想拦我？！” 即便对方人多势众，风衣男子也没有任何示软的意思。 “就凭你逃了三年的实力吗？”中年人不屑地笑了一下，“本来就是一只跳梁小丑，留你活到今天无非是为了你手上的东西。” 说道此处，那风衣男子反而像疯了一样大声笑了起来，“是啊，为了这本书，都是为了这本书。” 但陡然间，他又恢复了一脸平静的表情。 “时至今日，你们圣堂想要后悔也晚了！真正的异世之门将为我大开，能亲眼见证这一幕，就当作是这三年以来的回礼吧！” 风衣男子大张着双手，要是他扯开风衣，里面绑着一身爆炸物，恐怕样子会更吓人一点，现在他这样，实在是没什么威吓力。 圣堂这边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领头中年人的一个眼神后，开始了行动。 而这一切，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的，周围的路人却完全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就好像他们是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当然，这样的解释也不能说是错了，身处“灵界”就已经与身处另一个世界无异了。 …… 与此同时，原本好好睡在芷夏身旁的甄夜，突然惊醒。 她立即抬起了头，看着周围这只有在夜晚才会覆盖着的灰色。 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这不是她听到了什么，更不是接收到了某种视觉信号，而是一种她可以感受到的奇异波动。 这是超脱五感之外的“第六感”。 从发生异变那天开始，她就能感觉到一些无法言语的东西，她心中的直觉也被无限的放大。 但是，感觉到某种东西在“呼唤”自己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现在甄夜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只有自己有这种感应。 她可是知道的，这个世界“异常”的人不止她一个。 要不要去看一眼呢？ 甄夜感觉的到，这个在呼唤她的东西，离她的距离并不远，可之前出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却无法忘记。 现在自己又擅自跑出去，如果再遇到什么意外，她还能活着回来吗？ 这里有芷夏，有温暖的房间，没人会虐待她，没人会欺负她，她可以和芷夏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自己的死亡。 但从安全的家里走出去，离开芷夏的身边，她有可能获得可以改变一切的东西，但也就是有可能，谁都不能打包票。 如果她再发生什么意外，芷夏会伤心，也会因为自己的屡教不改而失望，她有可能在她死后还失去自己唯一爱着的人。 可如果不去的话。 她只是一只猫。 一只任人揉捏的黑猫。 她的反抗，她的力量在比自己体型大上十几倍的人类面前，只是个笑话。 没有人会在意她，没有人会把她当一回事儿。 这样…… 可不行啊！ 即便是在灰色的世界，透过窗帘缝隙照射下来的月光，依旧使甄夜幽蓝色的猫瞳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不行！ 绝对不行！ 她和芷夏要永远在一起。 这个永远不能双方生命的终结，而应该是到时间的尽头才对！ 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死了……也就是死了。 如果不能永远在一起，她陪在芷夏身边十几年又如何？ 如果不能传达自己的心意，她陪在芷夏身边到死又如何？ 芷夏永远都只会把她当成宠物，当成朋友，当成家庭的一份子…… 却永远不可能把她当成，她最想成为的那个人。 只是维持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传达她的心意，必须…… 必须要改变才行！ 甄夜所渴望的一切，都在芷夏的身上。 芷夏就是她在这个世界全部的希望，但是，她却只能陪在“希望”的身边，而不能拥有“希望”。 要是从始至终都让她处于绝望之中也就算了，既然她已经看到了希望，并离希望如此的近，不得到她，怎么能行啊…… 以执念化身的欲望，从来就没有在她的心中消失，经过了短暂的沉寂之后，她的欲望再次爆发了。 在维持现状只会一直变糟的情况下，必须采取积极的行动去改变。 即便有的时候，代价是死亡。 当甄夜跳下床，准备前往呼唤之物的地方时，却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难题。 如何从这个别墅里出去？ 第32章 夏依的决定 距离甄夜出逃这件事发生没多久，芷夏还处于警戒期，所以睡觉之前，她特意检查了一遍窗户是否关严。 甄夜虽说是有着人类的思想，但她身体的限制却是不可跨越的，有些事，以她的猫爪确实难以做到。 是不是要叫醒芷夏呢？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被甄夜掐灭了。 诚然，她叫醒芷夏，再通过她的一些表现，是很有可能让芷夏带她出去的，只是这样一来就把芷夏也放到了危险之中。 冒险与承担风险的人都应当是她，而不是芷夏。 至于芷夏的妈妈，稍微考虑了一下，甄夜就觉得不可能。 这样想来，这个屋子里一共只有三个“人”，两个都被排除了，剩下的一个再不靠谱也就只能是她了。 ——夏依。 打开紧锁的窗户这件事甄夜做不到，但打开没有上锁的房门这件事还挺轻松的。 一些没有人类智慧的真正的猫都能做到的事，甄夜自然也能做到。 悄悄地离开房间之后，甄夜摸到了夏依的房间门前。 希望夏依的程序里没有睡觉必须锁门这一项。 甄夜在心中祈祷着，没有锁的门她可以打开，锁住的门她就没辙了。 “咔哒。” 幸好，在一声轻响后，甄夜拉长的身体慢慢地把门拉开了一道小缝。 从缝隙钻进门内，甄夜看到了夏依房间里的样子。 和她想象的差不多，这是一个非常干净的房间，里面是有一些装饰品，但数量很少，也很难看出房间主人的性格。 夏依则是面朝向上躺在床上，闭着双目，胸脯没有任何起伏，看来在睡觉的时候，她已经停止了模拟呼吸的工作，而且她睡觉的标准姿势放在人类身上，估计也是很难受的。 至于夏依会不会带她出去这件事，甄夜心理也没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她最大的底气就是她是一只猫，哪怕她做出的怪事被发现了，她也无所谓。 敏捷地跳到夏依的床上，甄夜把自己的猫爪踩在夏依的脸上，然后用力推了推。 夏依瞬间睁开了双眼，一抹蓝光闪烁之后，又归于平静。 这是夏依启动时的特效吗？ 甄夜这样猜测着。 被唤醒的夏依和白天的时候一样，开始了呼吸，她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看向跳到她床上的甄夜。 “喵。” 甄夜轻声叫了一下。 目前看来还好，夏依没有做出什么“警报”之类的举动。 然后甄夜靠近了一点，用嘴咬住夏依的睡衣，向外拖动。 拽了几下之后，夏依没有任何反应，甄夜便停了下来，看着夏依的眼睛叫了一声后，再次咬住夏依的衣角，重复之前的动作。 如此一来，夏依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眸，开始以极快的频率闪烁着蓝色的光芒，让甄夜感到有点心慌。 她该不会是把夏依弄坏了吧？ 光效异常闪烁的时间不长，夏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一次，她开始了行动，而不是愣在原地。 夏依从床上下来，穿起了拖鞋，见到夏依有所行动，甄夜也跟着跳下床，然后走到房间门口，看着她。 在夏依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她没有说话，就这样跟在甄夜的后面。 一直到大门口为止。 甄夜扯了扯夏依的裤脚，然后用爪子挠着大门，想要出去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夏依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的算法得出了怎样的结论，她转身准备离去。 心感不妙的甄夜立即上前挡住了夏依的道路，她感觉得到，夏依估计是要回去打“小报告”了。 被甄夜拦住的夏依没有强行走过去，而是停在了原地。 甄夜冲着夏依摇了摇头，然后拽着夏依的裤脚，又做出了想要出去的举动。 也不知道夏依的运算模式是否就是这样，在行为重复了两次之后，夏依的表现和起床时候的样子一样。 她的眼中再次闪烁起了高频光芒，等光芒沉寂下去之后，她便做出了和之前不同的举动。 她在甄夜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指了指甄夜，然后又指向大门。 甄夜见状连忙点头，然后用爪子挠着大门。 虽然夏依一直没有说话，但甄夜觉得夏依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她的算法，会不会让她得出“带着小猫出去”的结论呢？ 这一次夏依的运算时间明显要长得多，若是让在人类身上，那么夏依现在就是出于纠结之中。 即便不知道夏依被制定的规则具体是怎样的，但背着主人偷偷出门这一点肯定是不行的。 可甄夜却觉得，放在夏依身上并非毫无可能。 如果芷夏的妈妈在制作夏依的时候，真的是全心全意往人类的方面制作，那么，人类会犯错，人类会不听话。 夏依，也是一样。 许久的沉默之后，夏依做出了让甄夜心跳不已的举动。 她披上一件大衣，穿上了外出时的鞋子，然后小心地抱起了甄夜，在没有向任何人报告的情况下，她打开了大门，带着夏依走到了外面。 居然真的成功了！ 老实说，在行动之前，甄夜就觉得有成功的概率，不过当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发展时，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夏依的智能程序究竟是按照怎样的算法在运行？ 甄夜还记得，之前芷夏的妈妈说，夏依的性格被设定为胆小、温柔、懦弱之类的，按照常规的理解，被设定为这样的性格，就不会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 可夏依还是这样做了，这种违背逻辑的举动，只有在人类身上，只有在真正的生物身上才会出现。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夏依是完全由人造出来的事实，一直在告诉甄夜，无论她做出怎样的事情，即便是无限接近于人，也是有着“接近”二字的，终究她不是人。 就像今天的这般举动一样，要是拆开夏依的脑子，查询一下里面的运算逻辑，应该就能知道，夏依的行为依旧是按照某种她所不知道的运算逻辑进行的。 但不管怎么样，甄夜的目的达到了，她成功地来到的户外，可以朝“呼唤”传来的方向前进了。 甄夜从夏依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在前面走着，夏依也没有回去，而是紧紧地跟在甄夜的后面。 甄夜的注意以及她的超常感应都集中在“呼唤”传来的地方，夏依则死死地盯住了甄夜，好像怕她突然跑掉了样子。 所以，她们都没有注意，也没有感应到，背后别墅二层的窗帘被拉开了一道缝隙，一道人影正伫立在窗前，看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 这道身影的主人，正是芷夏的妈妈，夏玲。 第33章 解封 炫目的蓝色光芒在空荡的广场中心炸裂，甚至掩盖住了周围的灰色，同时伴有的巨大而清脆的声响，诉说着此地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交战的双方手中都持握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兵刃，并且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造型都不相同，或是长剑，或是弯刀，或是短棍…… 看上去比较正常的兵刃相互碰撞，所制造出来的声响以及发出的蓝色光效，却是夸张的惊人。 “圣堂”一方的领头人看着现在的战况，有些皱起了眉头，那个家伙居然可以撑这么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星国那边，这个从夏国偷渡而来的罪犯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重视。 他手中的书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一开始，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一次追捕过程中，这位领头人发现了一些异样，才逐渐对此事重视了起来，他也想看看，这本书究竟是不是所谓的“开启异界之门的道具”。 只可惜，当他重视起来的时候，这个狡猾的罪犯已经将书送回了夏国境内，抓捕罪犯容易，但找到书就是一件难事了。 他又不想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所以他决定带着自己的人，偷偷跟在他的身后，一直等到他露出马脚为止。 也就是直到现在为止。 这是夏国的地盘，不宜纠缠太久，看来只能他亲自出手了。 此时，和圣堂交手的风衣男显得游刃有余，除了武器相撞而产生的蓝色之外，还有从书中逸散出来的灰色缠绕着他的身体，这也是他的底气和本钱。 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儿…… 在场的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那本悬浮在空中，散发着灰色气息的奇怪书籍，上面缠绕着的锁链已经有了一点松动。 突然，风衣男感到一阵心悸，他立即改变了手上的动作，将双剑交叉置于胸前，摆出防御的动作。 下一刻，一柄短斧的斧刃便切开空气，目标直至他的脑袋。 然而，风衣男的防御位置并未改变，却凭空升起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挡住了那位领头者的攻击。 不过，挡是挡住了，但风衣男的脸色也一阵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 逼退了风衣男，领头人向空中一招手，便有一道不可见的力，将悬浮着的书拉了下来。 “放手！” 见到自己的宝贝要被他人染指，风衣男愤怒得双目赤红，他立刻抛起了手中的一柄短剑。 旋转飞舞的短剑迅速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似乎是割开了某种看不到的东西，让那本书又停在了半空。 那柄短剑也像回旋镖一样，再次飞回了他的手中。 “哼！” 见状，圣堂的领头人眼中也闪过怒意。 这一次，更加磅礴的力量从他的手掌中汹涌而出，在空中化作了一只仿佛燃烧着蓝色火焰的手掌，将书紧紧地包裹住。 动用越明显的力量，就越容易被“天威”的人发现，这里是夏国的地盘，他是没有任何报备，就偷偷溜进来的。 没有必要的话，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的情况。 但同样的，不动用力量，拖的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也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办法。 所幸还是动用力量快速解决，然后趁早开溜吧。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得那般顺利。 当蓝色巨手包裹住书的那一刻，他的脸色陡然一变，这本书竟在吸取他的力量！ 更让他感到惊恐是，他完全无法解除他构建出来的“巨手”，就像被黏住了一样，只能被动地感受身体力量的流逝。 “你，这是什么？”领头人的脸憋得通红，却毫无办法， 看到这一幕，风衣男脸上露出了解气的表情。 “你不是想要它吗，现在就摆在这，看看你能不能拿走啊！” 现在的情况，还处于风衣男的意料之中，虽然在获得这本书的时候，他也得到了钥匙，但没有足够的灵力，就算有钥匙也没用。 所以，这三年来的时光，他一直在往书中储存着灵力，今天书中储存的灵力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也就是真正唤醒这本书的时候到了。 在风衣男狂热的眼神中，一股令人胆颤心惊的气息从书上弥漫开来，整个广场如同置于深海之底，全方位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唤醒着每个人心灵最深处的恐惧。 就是风衣男的脸色也有所变化，因为这本书也在吸取着他身上的力量。 不过很快，这份担忧就被他丢到了一边，他从衣服的内侧口袋中摸出了一把古朴的灰色钥匙，一看就知道，这是和那本书配套的。 他有些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就像在满是粘稠液体的容器中向前推挤，离书越近身体受到的压制也就越大。 到了和圣堂那伙人差不多的距离时，就连开口和简单的行动都难以做到。 这时，那份心慌才重新在风衣男的心中唤醒。 如果无法前进，他要怎样用钥匙打开被封印的书？ 事实，告诉了他答案。 当他已经完全无法行动时，那把钥匙居然脱离了他的手掌，自己飞向了书上的钥匙孔。 书与钥匙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即便在场的每个人都想着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但他们的视线还是忍不住被吸引过去。 钥匙一点一点地没入了钥匙孔，然后向右侧扭动。 “咔嚓。” 在不算大的声响过后，所有的锁链顷刻间断裂，将这本书真正的解放了出来。 “你们这儿，还挺热闹的嘛。” 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解开封印的书所吸引时，一名少女略带讽刺的声音传来。 同时，一杆长枪带着璀璨的蓝色流光，轰然撞击在刚刚被打开的书上。 一瞬间，压制着所有人的气息烟消云散，被打开了书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撑掉落在地面，静静地合闭着。 而那杆长枪，也旋转着飞回了来者的手中。 黑白二色的水手服，随风飘扬的双马尾，带着嘲弄的精致面容，以及在她手中握着的，另类的长枪。 虽然在场的众人是被她所救，但看到她，所有人的脸色反而变得更加阴沉，毕竟他们都知道来者的身份。 ——“天威”江童儿。 第34章 变故 冬季，又是深夜，处于零下的气温让甄夜感到十分寒冷。 距离目标地点越近，一些奇怪的声响，也陆续传进了她的耳朵。 根据之前的经验，甄夜推测，这是一群人在打斗的声音，果然呐，这个世界也不总是和平的。 平凡的世界出现了超凡者，能够克制心中的欲望，理智地使用超凡能力的人，终究是少数。 就像超级英雄的数量要少于超级罪犯一样。 更别说，就算大家都没有超能力，也总是会有一些人蹦跶出来，试图搞一些大新闻。 甄夜不愿意带芷夏出来，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回事。 他们或许是在争夺什么东西，甄夜沿着墙边走，心中理所当然地这么想。 只是这样一来，她心中的热情也就削减了一大半。 毕竟她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想要在那些超能力者手中把东西抢，或是偷过来，还是有点不太现实。 可这次出都出来了，事情发生的地点也离她如此之近，不过去看一眼，又怎么能够甘心呢？ 在逐渐变大的声响中，甄夜已经能看到一些光芒迸溅出来，人类说话和移动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 她暂时停在原地，然后回头朝着跟在后面的夏依抬起爪子，再按下去。 意思大概是“你留在这里别动”。 这个正常人类都不一定能看懂的手势，夏依能不能看懂甄夜就不知道了，或许她待在原地，多运算一会儿，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甄夜一只猫在旁边转了一下，找到一个可以跳上墙壁的地方，跳了上去。 这场处于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也正式出现在她的眼前。 或许是奇幻绚烂的魔法漫天飞舞，或许是以超脱人类极限的暴力碰撞，或许是恐怖骇人的身体变异…… 在亲眼看到战斗之前，甄夜曾有过无数的猜想。 但现在真正看到之后，她又觉得，有点…… 不是很激烈。 他们是在战斗没错，动作和声音也足够唬人，但是他们的动作似乎有点慢？ 不。 甄夜很快就明白过来，并不是对方的速度太慢了，而是她的动态视力太强了。 接着，她便看到了那个自己曾经见过一面的，扎着双马尾的少女。 她手中印有奇异花纹的长枪仿佛不带丝毫重量，被她随意舞动，但每次与别人的武器接触，那人便会吃力地后退几步。 显然是受到了很强力量的冲击。 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战斗？ 抱着这样的疑问，甄夜偷偷地看了一会儿。 他们似乎分为三个阵营，那些穿着统一的红白二色制服的人是一伙的，那个风衣男和双马尾少女则是各自为战。 而他们的目的，似乎是为了争夺一本书。 当甄夜的视线与那本奇怪的书相接触时，她立即确定，她来到此处，想要寻找的东西，就是这本书。 就好像饥饿的人突然嗅到了美食的香气，打瞌睡的人突然看到了枕头一样，必须要得到这本书。 得不到的话…… 好像也没啥办法。 甄夜虽然为了“改变”，有拿生命去赌的勇气，但不代表她会傻乎乎地冲上去送死。 就算她可以看清那些人战斗时的动作，她也没有相匹配的身体素质可以做出闪躲之类的反应。 而对方争夺的是书，就说明他们的关注重点其实都在那本书的身上，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近那本书，哪怕她是一只猫都不行。 不过，甄夜也没有早早就灰心失落地退场。 这场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也深深地吸引着她。 如果能拥有这样的力量，一切都将变得不同了吧。 …… 此刻，正在广场上战斗的三方，都没有注意到，有一只小黑猫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总体来说，这是一场非常标准的三方混战。 其中，江童儿是最不着急的，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她只要保持这种僵持战，拖上一定的时间，自然会有她的同伴到来。 所以她在对圣堂和风衣男的攻击中，一直采取着一个平均值。 换句话说就是，她一直没有全力。 圣堂在防御江童儿攻击的同时，还要和风衣男去争抢那本书，心中很是焦急。 风衣男的情况也是同样，他的目的只有那本书，却不得不对妨碍他的两方进行攻击。 每一方都要同时和其他两方进行战斗，完全没有合作的余地。 然而，这场战斗很快就出现了新的变故。 在圣堂的领头人挡住江童儿的攻击时，风衣男那边的变故使战局顷刻改变。 剑刃划过的闪亮轨迹停滞在空中，新鲜的血液在此四散绽放，短暂的惊讶让所有人的动作一缓，接着，便是“嘭”的一声，一名圣堂队员的身体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有人死了。 风衣男突然的爆发打破了僵局，成功打破圣堂队员防御线的他，也成功地找到了一个机会，书与他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 “你这混蛋！”圣堂的领头人发出愤怒的吼声，他立即改变目标，扑向风衣男。 江童儿轻皱眉头，圣堂的人死掉了，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圣堂和风衣男都在争夺的那本书。 这本书是什么，有怎样的作用她并不知晓，但她知道，这样大家都在争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那么抢过来就对了！ 江童儿脚踏地面，同样冲向那本书。 三人的起始距离各不相同，导致与书接触的顺序也各不相同。 首先拿起书的人是风衣男，但刚刚拿起书的他还来不及查看些什么，圣堂领头人的身影就到了他的面前。 剑刃与斧刃激烈相撞，风衣男感到一阵吃力，身形顿时矮了下去，取得优势的圣堂领头人也将他的手伸向书，这样一来，他将把书从无力反抗的风衣男手中夺走。 最后到的，也就是最晚动身的江童儿。 以她的距离已经来不及出手争夺了，就算攻击风衣男或是圣堂的其中一方，另一方也会趁机把书夺走。 于是，她选择了第三个目标。 ——攻击那本书！ 长枪的枪尖与书相撞，传来的力道让风衣男再也无法抓住手中的书，这本书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广场的另一端。 众人的视线随着书而去。 这时，他们才看到了，在书飞向的位置那里，还有一只黑猫在看着他们。 第35章 人与猫 糟糕！ 真的是非常糟糕！ 看着在空中旋转着飞来的怪书，甄夜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激动，而是紧张。 如果把书拿走的话，那些拥有超能力的家伙，应该不会放过自己这只可爱又无害的小黑猫吧。 真是的，她想要的机会，不是这样显眼的机会啊！ 应该是他们三伙人同归于尽，或是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爆炸，把他们都炸飞了，这样的机会才比较合适吧。 书撞在甄夜脚下的墙壁上，坠落到地面，静静地躺在原地。 果然还是跑开吧，这个时候离开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会特意来追自己这只小黑猫。 于是，甄夜扭头就跑…… 当然不是这样的！ 她迅速地从墙壁上跳下来，张大嘴叼住那本奇怪的书，以她最快的速度沿着墙边跑走了。 看到甄夜的行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几秒钟。 怎么说呢。 如果那本书是被什么潜伏在周围的可疑分子偷走了，那他们也就是正常地产生愤怒的情绪，但现在却是被一只猫给叼走了，让他们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上去追猫好，还是继续战斗好。 眼看着甄夜已经跑到了墙角，就要逃之夭夭了，风衣男率先展开了行动。 别看甄夜和风衣男之间的距离有几十米，这点距离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两三秒的事。 紧跟着风衣男，江童儿和圣堂也开始了行动，他们的目标都是叼走书的甄夜。 情况一下子变得万分危急。 然而…… 就在甄夜准备丢下书，赶紧去逃命的前一瞬间。 “轰！” 一团巨大的如同火焰在燃烧着的蓝色灵力团在江童儿等人的必经之路上炸开，突如其来的灵力爆炸所引动的冲击力瞬间扼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这种规模的灵力爆炸，他们必须停在原地建立起自己的防御屏障才能抵挡，要是硬生生地冲向爆炸中心，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威力惊人的爆炸将十余米内的一切炸得粉碎，地面留下的深坑，迸射而出的石块，飘扬的尘土，以及最致命的冲击波，让甄夜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她都感觉，自己将突然被看不见的冲击波轰得粉碎时，却只有一阵强风，将她的身体卷了起来。 飞在空中的甄夜连忙用爪子抱住口中叼着的书，不让它掉落下去。 事情的发展一直在出乎她的意料，不但刺激，还挺爽的！ 虽然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飞舞在半空，仅仅是被风吹飞而已，但这样刺激的经历可是她十几年都没有经历过的。 在耳边呼啸的风声，视野中急速后退的景象，让她的肾上腺素飙升。 就是…… 就是落地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甄夜看着在视野越来越近的地面，心里一阵发慌，这么快的速度，就算她有爪子上的肉垫作为缓冲也不够啊。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好好地做出了准备落地的动作，并且，她也松开了口中叼着的书。 毕竟在这个时候再叼着书不放，她死亡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 以万全的准备落地，说不定只是重伤而已，还能给她一个抢救的机会。 从甄夜口中落下的书被风所吹开，清脆的翻页声让甄夜忍不住朝它看过去。 书是倒着翻开的，那么甄夜所看到的内容也完全是颠倒相反的。 但她并不在意，要是有机会的话，她可以抱着这本书仔细钻研，要是没机会的话，现在就算看到了几行字也没有用处。 超强的动态视力在此刻产生了作用，即便是飞在空中，她也可以看清书上写着的文字。 但是…… 甄夜诧异地发现，书上写着的文字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这不是因为书是颠倒着的，而是上面的问题并不是她所知晓的任何一种文字，或许是某种古代的奇怪文字，或许是这个世界中某个地方特有的文字。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甄夜清晰地看到这些倒着的文字之后，这些黑色的，仿佛扭在一团的文字便像活了一般，在纸页上蠕动。 淡淡的光辉从书的表面和甄夜的身上升起。 此时，甄夜已经不再受风和重力的影响，她就这样和书一起悬停在了半空。 不受风的影响，但书一直在翻页，以甄夜哪怕是能看懂也来不及看完的速度翻页，并且整本书一直是倒着的。 每翻过一页，上面文字变化的速度就激烈一分。 一开始只是蠕动，后来变成了扭动，再后来，甚至到了抽搐的地步。 在极短的时间内，这本书便从最后一页翻到了第一页，此刻光辉更胜。 书籍短暂地合拢后，又猛地打开，上面每一页上写满的奇怪黑色文字，竟脱离了书籍，飞向了甄夜。 看着围绕自己身体旋转的黑色文字，甄夜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语言描述，她的身体一直处于不能移动的状态，哪怕能动，她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甄夜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些活过来的文字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便一个接着一个的穿过甄夜的身体。 是的，只是穿过身体。 这些不停穿过自己身体，并一直改变排列顺序和旋转方向的文字，让甄夜想到了一件类似的东西。 ——魔方。 这些文字给她的感觉就像魔方一样，不停地改变，试图还原成最原本的完美的样子。 一开始，甄夜只是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却无法从这些她不认识的文字中看出任何端倪。 但很快，她便发现了些什么。 这些围绕着她身体旋转的文字，在她的面前展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轮廓。 那是人类的样子。 不止是如此，当人类的轮廓出现之后，很快又被猫的轮廓所替代了下去。 人与猫，就这样在她的面前交替扭曲。 渐渐的，人开始展现出了猫的样子，猫也逐渐往人的样子发展。 直到，二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 直到甄夜完全看不出任何变化时，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有着猫的耳朵和尾巴的人类轮廓…… 第36章 甄夜的新生 当眼前的人形轮廓逐渐稳定之后，其余的所有文字也不再旋转，而是汇聚到人形轮廓的身上，把它从平面变为立体。 然后，由神秘文字构成的立体人形朝着甄夜伸出了手，就仿佛邀请她共舞一般。 甄夜的身体依旧停留在空中，但这个时候，她已经可以动了。 于是，她也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与那立体人形的手接触在一起。 转瞬间，甄夜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浓郁而深邃的色彩在她面前炸开，迅速侵蚀着周围的空间，将一切都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后，这个空间内，清晰的只剩下甄夜与那个立体人形。 接着，甄夜看到的是一扇门。 在立体人形的背后，有一扇门从小至大，屹立在这片空间中。 说是“门”，但其实它只有一个门框。 似是青灰色石制的门框上刻有各种诡异而神秘的图案。 有像是远古时期留下的，人们正在参拜神明的图画，有漫天星海中某一处未知星域的星图，也有不知道写着什么内容的奇怪文字，更多的是甄夜现在完全无法理解，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的迷之图案。 被这诡异门框所包裹住的，并非是一片空白，而是更加诡谲莫测的东西。 那些刻画在门框上的图案，就好像真实存在的一般。 在门框内以紫色、深蓝色、灰色构成的背景中，出现了星辰的景象，出现了人类在参拜神明的真实景象，出现了一些甄夜从未见过，或者说，那是只有她连梦境都扭曲了才能看到的景象。 而这些本就更不相同的景象又被强行揉捏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向中心一点坍陷的画面。 此刻，甄夜的心情却反而没有激动或是震惊，她现在内心无比平静，却又充斥着无限混乱。 在波澜不惊的情绪上，翻滚咆哮着的是无数混沌庞杂的内容，宛如乌云压境雷声长鸣。 这座“门”是什么？ 这是“异界之门”。 没有任何人回答，没有任何理论知识作为基础，甄夜的直觉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样理所应当的答案。 只要踏入门内，她便可以进入某一个奇妙的异世界。 甄夜漂亮的幽蓝色猫瞳中，倒映门内的场景，她的思想仿佛要超脱于肉体，给了她凌驾于众生之上，支配着天地万物间一切的错觉。 现在，她面临着一个选择，是否要踏入门内。 关于这个问题答案甄夜瞬间便得出了，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完全不用思考，显而易见的问题。 门内…… 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对于深陷炙热沙漠命悬一线的人来说，金山银山都没有一杯白水来得重要。 甄夜的渴望，就在这个世界，她所需要的，仅仅是在这个世界的改变，而不是任何夸张的“大饼”。 去了其他世界可能会更好，也可能会更糟，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甄夜拒绝了，没有一丝犹豫地拒绝了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邀请。 那扇宏伟的“异界之门”竟像水面一样泛起了波澜，似乎只是镜花水月的虚幻泡影，逐渐变得透明，逐渐失去了它的存在感。 但，甄夜所渴望的东西，却依旧停留在原地。 蓦然间，由黑色的神秘文字所构成的立体人形朝她涌来，整个过程就好像融化的蜡像又重新包裹住了甄夜的身体。 原本在这个空间被无限放大的意识，也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直到…… 一阵刺骨的寒风将她重新唤醒。 脚踩在冰冷湿润的雪上，风吹动着发丝轻舞飞扬，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从鼻腔进入肺部的冷空气，让甄夜获得了如获新生般的感受。 然而，她也确实获得了新生。 灰色的世界中，月光的笼罩下。 一名少女赤着身子，静立在无人的街道。 她的个子不算高——这是在甄夜内心美化之后的虚假评价。 真正的事实是，她有些矮，体型也偏向瘦弱和纤细，肤色在寒冷的天气下显得格外苍白，或许进入了暖和的室内会好上一些。 长长的黑色倒是显得营养十足，乌黑且柔亮，一直垂到身下刚好覆盖住了她小巧圆润的臀部。 不过，却有一条黑色的尾巴从头发里钻了出来，轻轻摇晃着。 同样竖立于头顶的不属于人类的猫耳，也抖动了两下。 这真是……奇怪的感觉。 甄夜做过猫，也当过人。 可将这二者融为一体时，她却依旧感到无比的奇怪。 她甚至有点犹豫，自己应该直立行走，还是四脚着地。 并且，她脖子上的项圈居然也留了下来，而且这个项圈的尺寸恰好贴合了她的肌肤，不会觉得宽松，更不会有勒紧脖子的感觉。 还有，目前最关键的一点就是…… 好冷！ 甄夜抱住自己，也没法托住她那只能勉强分辨出性别的精致胸部，再加上她纤细的手臂，能覆盖的地方更是少得可冷。 没有了猫的毛皮后，冬天的寒冷似乎已经到了致命的地步。 晶莹透亮的幽蓝色眼瞳中，仿佛时刻流转着清澈的泉水，盘旋着不可思议的光辉，秀气而挺立的鼻子让她的脸庞看上去没有那么柔弱，再加上紧抿的薄薄嘴唇，为她稚嫩的脸颊上点缀了傲然和自尊，当然，还有她那刻在骨子里的倔强。 用唯美得不像真实的眼睛张望了一下四周，甄夜自然不可能在附近找到什么取暖的东西，同时她也发现，除了自己的视野变成了人类的视野之外，她的视力、听觉和嗅觉，好像都没有下降，甚至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就比如，她稍微动了动自己的猫耳，就听到了一道脚步声，并且她也分辨出这道脚步声的主人，应该是一名女性，而且她前进的方向，直直地指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这绝对不是巧合！ 甄夜立即确定这点。 只是，她不清楚，刚刚她所经历到的一切，其他人不能看见。 对方发现自己，并打算朝自己走来这件事又是发生在这之前，还是在这之后。 但不管怎样，以她现在的样子，见到任何人类，都不是用简单的“异常”二字就能糊弄过去的。 毕竟，她那猫的耳朵和尾巴，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普通异常的程度。 这个世界有超能力，但是像她这样的猫娘，应该是没有的吧。 就在甄夜准备逃跑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而且，还是一个她曾经在哪里听过，却并不熟悉的声音。 第37章 超灵者 “小黑猫，你还记得我吗？” 说不出来有什么特点的女性声音传入甄夜的耳朵里，她确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而且，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人也并不多，只要一个个地排除。 甜品店的…… 同一栋楼里的…… 还有…… 那个兽医诊所里。 是了，甄夜想起了这个不久前就听到过的声音，只是想起了声音的主人之后，反而让她更为疑惑了。 那个女兽医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她也是超能力者？ 根据现在的情况，甄夜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要说女兽医只是一个普通人，恰好经过此处，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 果然，在短暂的时间过后，女兽医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为了保险起见，我多问一句，你听得懂人话吗？” 女兽医朝甄夜走了过来，不知道她是不是担心吓跑甄夜，所以她停下来的位置离甄夜还有一段距离。 甄夜用手和头发勉强挡住自己重要的部位，然后看着女兽医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原来如此，能听得懂就好了……” 女兽医自顾自地说着，同时她的视线也多在甄夜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会儿，毕竟这么一个瘦小的女孩，脖子上还戴着项圈，总是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妙的事情，哪怕她知道这女孩是猫变的。 双方间的对话展开有点糟糕，她们各自处于自己的节奏当中，完全没有和对方建立一个友好对话的意思。 “这个你先穿着吧。” 不过女兽医看到甄夜赤着身子，她还是把自己外面穿着的白大褂脱了下来，扔给甄夜。 甄夜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我不认识你，就不要你的东西”的幼稚举动，她直接将白大褂穿在了身上。 穿在女兽医身上刚好合适的白大褂，完美地遮住了甄夜的身体，并且还在地上多余出来了一大截。 虽然只是一层薄薄的衣物，穿上之后，甄夜却感觉好多了——主要是关于羞耻心这一方面。 唯一不适的地方，大概就是白大褂的后面没有一个开口，可以让她把自己的尾巴伸出去。 “这里太显眼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女兽医依然用她淡然的语气说着，然后自己朝一个方向走去，好像笃定了甄夜会跟上来似的。 而甄夜也确实跟了上去。 原因也非常简单。 对方要是想害自己，也不会做刚才这么麻烦的事，她现在对超能力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也需要有一个信息获取的来源。 至于对方会不会用帮助自己索取回报这一点，就完全不需要考虑了，虽说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并不算长，但她的经历，已经让她对待任何事情都有了自己的处理方式。 二人并没有走太远，就在附近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了下来，同时，二者间的距离也完全没有拉近。 “你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吗？”女兽医没有在意双方间的距离，直接开口说道。 “这个世界”指的是这个灰色的、神秘的世界，甄夜知道这一点。 她没有回答，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女兽医继续说道：“这个世界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也可能才诞生了没多久，我大概是几十年前才接触到这个世界吧……” 几十年前…… 甄夜突然想开口问问“大姐您今年几岁啊”，不过这么一问感觉后果会很不妙，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嘴巴。 况且双方对于时间的概念可能有所不同，“几十年”女兽医用的是“没多久”来形容。 “这个世界，我们称呼其为‘灵界’，这是一个与现实息息相关，却又截然不同的世界，比如……” 女兽医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对着一旁的墙壁。 绚丽的蓝色火焰在她的掌心一闪而逝，厚实的墙壁上便被融化出了一个大洞，露出了室内的景象，这正好是一户人家，里面的人正在安然入睡。 紧接着，女兽医一握拳头，一场蓝色的风暴将房间内的一切撕成碎片，等风暴散去之后，屋子里的住户凭空躺着，身体完好无损。 “灵界的一切都与现实没有差别，但这里却并不是现实世界，你可以破坏这里的场景，却杀不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着的人，而且，这些被破坏的场景也会逐渐恢复成和现实一样，还有，我们所使用的力量，称之为‘灵力’。” “这种力量在现实中没用吗？”甄夜微皱眉头，第一次开口问道。 如果在现实中用不了这样的力量，未免有些鸡肋了。 女兽医的话打消了甄夜的顾虑，“在现实中自然是有用的……” 女兽医依旧站在原地，但甄夜却感觉她发生了某种变化。 只见她做出手刀的动作，朝着房间里正在熟睡的人一挥，由灵力构成的蓝色光刃瞬间见那人的身体斩成两截，他连惨叫一声都没有，甚至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了的事实，只有大量的鲜血染红的房间。 原来在现实中也有用啊。 见到这一幕，甄夜也放下了心。 “拥有灵力的‘超灵者’会无意识地用灵力覆盖全身，就像普通人的呼吸一样，不用控制，自然而然就会这么做，你现在也是一样，在这种被灵力覆盖的状态下，就会出现在灵界，所以其实别人是看不到你的，只有同样处于灵界的超灵者才能看到你，而把灵力收缩于体内时，便可以重新出现在现实世界。” 说到这里，女兽医停了下来，给甄夜稍微尝试一下的机会。 灵力么…… 虽然和超能力的叫法不同，但和超能力也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是我自己的力量，那么只要感受到，就可以使用出来。 甄夜盯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她所拥有，却完全陌生的力量。 这和普通的握拳出拳，使用身体的力量不同，灵力使用的关键不在于身体，而在于意识。 用意识感受灵力，用意识带动灵力，用意识将灵力塑形…… 感受…… 感受自己体内所拥有的……灵力。 一团小小的蓝色火焰，在甄夜黑暗的意识空间中亮起，在她手掌上，同样小小的一簇火焰像被擦燃的火柴，猛地炸响之后，又静静地在她手上燃烧。 当然了，燃烧只是灵力的表现形式，并非是真的火焰，灵力本身也没有什么属性一说，所以甄夜自然是不会感到烫手的。 只是，这小小的一撮“火”，跟女兽医的“火”比起来相差甚远，这让甄夜有点不甘心。 她试图凝聚更多的灵力，让自己手上的“火”大上一些。 更加多的力量…… 更加强大的力量…… 我的体内…… 灵力…… 猛然间，甄夜的意识沉溺在了意识空间中的那团小小的火焰上。 比她手臂略细一点的灰色锁链突然从这团火焰中钻出，直接缠绕在甄夜虚幻的意识身体上，就像要把她拖入深渊一般。 悲伤、痛苦、愤怒、仇恨、绝望…… 这锁链似是数之不尽的负面情绪的化身，一根一根地缠绕着甄夜的身体，让她记忆深处的，她所经历过的恶意重现出来。 而在她的意识空间之外，也就是灵界之中，那些锁链竟然也真的存在，它们从虚幻的空间中钻出，缠绕住甄夜的身体。 “这是……” 被锁链缠绕住的甄夜身体颤抖着，泪水无意识地从她的眼中流出，在她眼中，世界已经不再是灰色的了。 而是黑色。 扭曲的恐怖画面充斥着她的世界，混乱嘈杂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整个世界都在崩溃…… 甄夜所看到的景象女兽医看不到，但那突然出现的锁链，她却看得真真实实。 “这是……奇迹……” 第38章 恶意的锁链 “全世界第一个，也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的，由动物化作人形的超灵者，拥有奇迹也是情理之中。” 短暂的惊讶过后，女兽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看着表情痛苦的甄夜，决定再出手帮甄夜一把。 她向前踏着自己的脚步，双手自然地轻轻摇摆，周身也完全没有灵力释放的蓝色预兆。 但她的右手却突然变成了红色。 这并非是血腥的、浓郁的红色，而是亮丽的、清澈的、宝玉般的红色。 当女兽医展现出这美丽的红色手掌后，那些缠绕住甄夜身体的锁链，就像发现了某种天敌，或是死对头一样，放松了缠绕的力度，转而对向女兽医。 “缠绕住你身体的东西名为‘奇迹’，它也是你的力量，掌控它。” 女兽医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自己红色的手掌对准甄夜。 那些锁链便像疯了一样涌向女兽医，可这些锁链还没有触碰到女兽医的身体，就被一层透明的保护膜挡在外面，只能发出无力的“叮叮”声。 女兽医引开了大部分的锁链，让甄夜有了喘息的机会，同时她也听到了女兽医所说的话。 这是我的力量…… 既然是我的力量，就给我乖乖听话啊！ 两行泪水依旧顺着脸颊留下，但甄夜幽蓝色的美丽眼瞳，已经迸发出了坚定的色彩。 那些足以扭曲心智的画面，那些混乱内心的声音，这个世界全部的恶意，仿佛要进行最后的反抗似的，一瞬间在甄夜的意识空间中膨胀开来。 “啊——！！！” 意识层面的强烈冲击让甄夜感受到了无形却致命的痛苦，她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双手狠狠地抓着脑袋。 见到此景的女兽医神色也稍显凝重。 出现“奇迹”，以及“奇迹”向甄夜进行攻击这件事，都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是“奇迹”这样激烈的反抗，以及给甄夜带来的痛苦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而且，这还是她已经牵扯了一部分奇迹的力量，如果没有她的牵扯，甄夜说不定会死。 就像……上次一样。 “奇迹”这个东西，确实是自己的力量没错，但它却不是一种完全无害的力量。 “奇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奇迹”。 从人身上诞生，属于人的奇迹。 身为超灵者是拥有奇迹的基础，某一要素被放大到极致，是拥有奇迹的根本。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当超灵者的某一情绪被放大到极致的时候，就有可能拥有奇迹。 比如仇恨、比如愤怒…… 当然了，奇迹这个东西奇妙程度，远远超脱了任何人类的想象。 情绪只是最简单的，人类理解起来最容易的一种表达方式。 现在甄夜所拥有的“奇迹”，显然不是由她的某一种情绪形成的，而是某种更为虚幻的东西。 这种由非“正向要素”形成的奇迹，往往会带有某种使用代价，如果抗拒这种奇迹，它就会阻碍拥有奇迹的超灵者本身，但如果使用奇迹，也就必须要背负其所具有的“黑暗”。 所以，和对人无害的，完全为人所用的“白奇迹”相反，这种引诱着人堕入深渊的奇迹，被称为“黑奇迹”。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甄夜所拥有的就是“黑奇迹”。 至于女兽医她自己？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变成了红色的手掌，这是她的奇迹，虽然样子挺漂亮的，却并不是“白奇迹”。 而她觉醒奇迹的时候，自然也经历了和甄夜在本质上相同，实际表现形式却截然不同的“考验”。 所以她也明白，这个时候她能帮助的地方十分有限，甄夜只能靠她自己。 处于痛苦之中的甄夜完全想不了这么多，在极度的痛苦中，她只能保留最简单最纯粹的渴望。 她要活下去！ 她已经变成了人，她已经可以向芷夏表明心意，她已经可以和芷夏开始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怎么能…… 怎么能够在这里死去啊！ 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这样的死法也太丢人了吧！ 甄夜纤细的手上暴露出了狰狞，但她却强行控制着自己不去用力，而是慢慢把手放了下来，撑在地上。 就像身处超重空间一样，甄夜的动作极其缓慢，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泪水更是不间断地流下。 可她的身姿却逐渐挺立了起来。 那些痛苦的景象、痛苦的声音没有消失，也消失不掉，那么，只要承受住就好了！ 反正她也一直都是这么过来。 只要她所有的美好，只要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芷夏身上。 这个垃圾的身体，这个垃圾的意识，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啊！ 甄夜站了起来，站得笔直，看着缠绕住自己身体的锁链，她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 ——恶意。 她迄今为止所经历的所有恶意，化作了锁链缠绕住她的身体，这不是她可以掌握的力量。 但。 既然恶意缠绕住了我的身体，我的体内、我的意识里都充斥着人类带给我的恶意。 那么…… 我的本身也和“恶意”本身无差了吧。 如此的话…… 我承受了人类所带给我的恶意。 那么…… 人类应该也可以承受，我所带来的恶意吧。 而这些锁链，就是我…… “恶意”的锁链。 甄夜握住了旁边的一根锁链，将视线放在女兽医的身上。 那些原本不受甄夜控制的，一直在进行无用攻击的锁链，在她的注视下，竟然慢慢缩了回来，飘浮在甄夜的身旁，似乎完全被她所用了。 看到甄夜似乎控制住了自己的奇迹，女兽医也收回了自己红色的手掌，看向甄夜的眼神却丝毫没有轻松。 毕竟，现在甄夜的状态明显和之前不同，原本璀璨唯美的幽蓝色眼瞳依旧是那个样子，但这只是虚有其表，通过眼睛，女兽医甚至可以看到甄夜已经腐烂、崩坏、浑浊的内心。 “‘奇迹’的收回与使用也可以通过意识来控制。”女兽医出言提醒道。 “控制？” 甄夜好像木偶一样，机械式地念着这个词。 “恶意”是不受她所掌控的，但她却可以像之前一样，欺骗自己，这些一直在做的事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比起唤出锁链，甄夜收回锁链的速度更快，也更顺利。 这些锁链虽然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凭空钻出，但回收的时候，却都是钻进了甄夜的身体。 当最后一根锁链消失后，甄夜也停止了流泪，她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女兽医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甄夜却率先开口了。 “有人过来了。” 第39章 忘记的事 甄夜这边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尤其是在寂静的灵界中，有人听到声音或感知到灵力的波动，自然会过来查看。 更别说刚刚附近还有三伙人在交战，距离离得并不远。 这一点女兽医也是有所预料的。 但她依旧选择了在这附近和甄夜交谈，就说明她并不顾虑这些。 “我来解决，还是你想试试手？”女兽医“贴心”地问着。 “你来吧。” 甄夜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开了通道。 刚刚获得神奇的灵力，甄夜是挺想实际战斗一下的，不过，她现在身上就披了一件白大褂，战斗起来的危险系数有点高。 闻声赶来的人不出意外，正是那三伙人其中之一的“圣堂”。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一下。”女兽医完全没有在意对面圣堂小队的领头人，而是在跟甄夜说着话。 “在现实世界滥用灵力做不好的事情，会被两伙人盯上的，西方的叫‘圣堂’，东方的叫‘天威’，至于你的话，倒是还好，很多信息都查不到你的身份，但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最好还是把脸遮住。” “你们是什么人？” 看到甄夜她们之后，圣堂小队的领头人停在原地戒备了起来，由于甄夜背对着他，还有一件白大褂挡住了她的尾巴，所以领头人也没有多想，只是在思考这个带着猫耳饰品的女孩是谁。 更令他注意的，是那个缓步朝他走来的女人，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 “呵……不认识我么？”女兽医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对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美玉般的血色手掌上流转着光华，美得通透澄澈。 “不认识我，你这圣堂有些不太合格啊……” 梦幻的血手从左至右划过空气，留下了一道鲜红的残迹。 看到女人的相貌，领头人只是产生了熟悉的感觉，但现在看到这只血手，却一下子唤醒了他的记忆，他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惊恐无比。 “你，你是，血……”他的声音战栗着，口中的字句也变得模糊。 和以往的感觉不同，女兽医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邪异妖艳的微笑，她的眼中，似乎有血光一闪。 “死者往生，生者往死。” 带着愉悦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她似乎正处于某种美妙的享受中，面色也变得有些潮红。 甄夜在一旁也感觉到了女兽医的变化，同时想着女兽医刚刚说出的话“死者往生，生者往死”。 这么说来，自己之前死亡的那次，就是女兽医通过她的奇迹将自己救活的。 那么，她的奇迹就是这种可以把死人变活，活人变死的能力么。 甄夜在心中猜测着。 她也有点好奇，自己的奇迹如果真的对人使用，会有怎样的效果，这件事，就等有空的时候再去尝试一下吧。 还有，那本书…… 那本将她变为类人的存在，本体已经消失不见的书，依旧以某种形式保存在她这里。 甄夜不是女兽医攻击的目标，自然也感觉不到撕扯灵魂的恐惧，她还有空去想一些其他的事。 可那位圣堂小队的领头人，就没这么好过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他完全来不及防抗，来不及逃跑，来不及将消息发回总部。 他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一缕淡淡的血雾钻出他的体内，飞向女兽医。 当血雾飘到女兽医的口边时，她轻吸了一口气。 这些血雾便通过她的口鼻，被她吸入体内，吸入这些血雾之后，光华迅速在她的血色右手上流转而过。 在这一瞬间，看到女兽医侧脸的甄夜，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好美…… 是的，好美。 即便是讨厌人类这种生物，甄夜的审美也是基于人类标准建立起来的，所以看到美的事物，她理所应当地感到“好美”。 甄夜不觉得自己对同性有兴趣，她爱的人只是芷夏一个而已。 但这一瞬间的侧脸，还是让她的心不由得砰砰直跳，甚至产生某种介乎于羞愧与羞涩之间的情绪。 不过，这美艳仅仅是保持了一瞬间而已。 当女兽医收回自己的奇迹后，她又恢复了原本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普通”之中。 接着，女兽医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用灵力将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杂鱼所残留下来的东西抹除，只有一件物品保留了下来。 将其隔空摄入手中后，她放在手里摆弄了一下，然后把东西丢给了甄夜。 “这是……手机？”甄夜看了眼女兽医丢过来的东西，她自然不会认错这个明显是智能手机的东西。 “这是蕴含灵能物质的手机，在灵界也可以正常使用，而且还多了不少的功能，我将上面追踪定位的东西都抹掉了，你可以拿着用，里面应该还有很多常识性的知识可以查阅。” “灵能物质？”甄夜被一个词吸引住了。 “是的。”女兽医点点头，“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差别，不是吗？” 甄夜虽然是第一天获得灵力，但她却不是第一天观察这个世界。 之前她一直认为，这是某种能量覆盖在现实世界中，不过今天却有人否定了她的观点。 “但是，几十年前的灵界，你觉得会是什么样？” “几十年前……” 问题答案不需要过多的思考，甄夜就知道女兽医是什么意思。 灵界的出现至少有几十年，甚至更久，那么，几十年前的灵界，必然不可能展出“未来”，也就是现在的样子。 只是这样一来，关于灵界的疑问也就更多了。 “现实世界也是有灵力存在的，只不过，现实世界中的灵力总量微乎其微，只有某些特殊的地点，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会汇聚大量的灵力，从而导致某种变化，这种灵能物质，就是其中一种，这些信息在手机的信息库里也可以查阅，你回头自己看看吧。” 话到此处，甄夜明白，二人的对话已经结束了。 女兽医没有对她要求什么，也没有从她身上索求什么，就这样慢慢地离开了。 “真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你知道的，该去哪儿找我。” 这就是女兽医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甄夜思考了一会儿，也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不知道女兽医为什么要帮助她，她也不认为对方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好人，尤其是在自己的身份这样特殊的情况下。 只是，就像之前说的一样，女兽医抱有怎样的目的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甄夜她自己怎么看。 分开之后的女兽医离开了灵界，在路灯下吹着冷风，不紧不慢地走着，面无表情的脸庞下，却没有那么平静。 她为什么要帮那只变成人形的小黑猫？ 因为，她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不对，她可能见过的…… 到了她这种级别，哪怕是她刚诞生时的一切，哪怕是被她感知到，被大脑当做无用信息忽略的东西，她都可以完全回忆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所以，她才陷入了沉思之中。 有一件她记不起来的事情，但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她的灵感告诉她，应该是那只小黑猫。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到底，忘记的是什么？” 第40章 光溜溜 在回家之前，甄夜小心翼翼地在周围寻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夏依的身影。 相对幸运的是，她也没有发现散落一地的零件。 莫非她已经回去了？ 毕竟自己消失的时间不算短，她该不会回去把自己“跑丢”了这件事，告诉芷夏她们吧。 感觉有些不妙的甄夜立即往家里赶去。 已经化作人形，并且还有超凡灵力的甄夜，就像她第一次看到超灵者的时候那样，直接踏在房顶上，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赶路的速度非常之快。 风吹舞着发丝飞扬，要不是现在的天气过于寒冷，甄夜的感觉更更加舒服。 这种自由的，不受拘束的畅快感，是她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不到两分钟，她就回到了芷夏的家中。 刚好，她看到了已经回到家中，貌似准备去敲芷夏妈妈房门的夏依，这个时候好像也不能上去拉住她。 突然被一个“猫娘”拉住，夏依的处理器说不定会直接烧掉。 “喵……” 甄夜转了转眼睛，贴在窗边，发出了一声猫叫。 果然，听到猫叫声的夏依朝窗边看了过来，同时，甄夜缩回身体，只把自己的尾巴露了出来，在窗户后晃了晃。 等夏依跑到窗边查看时，甄夜又整个人消失不见。 让夏依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应该就足够了，偷偷溜出去这本就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现在又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以夏依的智能，应该不会再特意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搞定好了夏依，甄夜则是挂在芷夏房间的窗户外边，手指轻轻触及玻璃。 以“人”的身份和芷夏相见，让她感到了一丝紧张。 不过，也就是一丝而已，更多的则是其它莫名的情绪。 她使用灵力，静悄悄地打开了窗户，瞬间跳进室内，又迅速把窗户关好，尽量不让冷空气进入房间，整个过程中，就连项圈上的铃铛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还是好冷啊…… 甄夜搓了搓手，看着处于熟睡中的芷夏，踮着脚走了过去。 芷夏…… 甄夜的双手颤抖着，心中默念芷夏的名字，不知为何，她的舌头不由自主地从嘴巴里钻了出来，绕着自己的嘴唇舔了一圈。 真是奇怪啊。 有的时候身体会自己做出行动，而不需要通过意识和思考。 甄夜把身上唯一披着的一件白大褂脱了下来，赛到床底下，整个人在物理层面轻松的站在芷夏面前。 小巧的脚趾交叠在一起，双手在各种奇怪的形态中来回变换，身体以微妙的形式轻微摇晃着，尾巴疯狂地左右摇摆，漂亮的幽蓝色眼瞳中，似乎有某种粉色的图案正要浮现出来，她的意识空间内，再次被某种东西所填满了。 很巧的是，这也是一种，她无法控制的东西。 啊…… 芷夏…… 熟睡的芷夏…… 好可爱！ 受不了了，喵—— 甄夜用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尽力让她钻进被窝的动作不惊动芷夏。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芷夏十分眷恋这个真正的，自己家的床，所以她真的没有被惊醒。 即便感觉到被窝里有点冷，她也只是换了一个姿势，顺便裹紧被子。 等那股冷意被她的体温同化之后，她抱着手感超乎想象的“抱枕”睡得很舒服。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或许是由于过了熟睡期的缘故，那个被窝里多出来的奇怪东西，让芷夏比平常更早地醒了过来。 “嗯哼……” 芷夏的口中哼哼着，稍微抬起眼皮，瞅了一眼窗外，似乎天还没有大亮，于是，她便准备换个姿势睡个回笼觉。 “嗯？” 刚准备翻身的芷夏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以某种奇怪的形式禁锢住了。 双腿和什么东西纠缠在一起，胳膊似乎抱住了什么，可当她想缩回手时，却发现她的手也被锁住了。 她被莫名的状况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睡意一下子削减了大半。 不过，这是她自己家，自己的房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她带着最后一丝庆幸，用力抽回了自己的左手，一下把被子掀开。 “哇——！！！” 一道以震惊为主导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别墅。 “咚咚咚。” “怎么了，不要紧吧？”芷夏的母亲很快赶了过来，先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发生什么了吗？”她扫视了一圈房间，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会吓到人的东西。 “啊……没……没有，就是噩梦，做了个噩梦而已。”芷夏连忙说着。 “真的吗？”芷夏的妈妈脸上明显写着怀疑。 做噩梦而发出那么大的惨叫声，未免有些不太真实，而且自己女儿的被窝好像鼓鼓的，似乎是她用手撑起了被窝。 看着妈妈把视线集中在被窝上，芷夏立刻说道：“我真没事的，你快去忙你的吧，要上班了不是？迟到可不行啊，你昨天都请假了，今天可不能迟到啊，是不是……” 芷夏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完全不给妈妈插嘴的时间。 “是吗，那好吧。”夏玲将信将疑地退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 刚要松一口气的芷夏，却又差点尖叫出来。 因为她的妈妈又猛然把门推开了，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容。 “老实跟妈妈说，你是不是尿床了？不要害羞，谁还不是个小宝宝了。” “尿床个鬼啊！”芷夏红着脸，大声叫道。 她被窝里的情况，可比尿床恐怖多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你快出去啊，上班了，上班了，该上班了！” “嗯……”芷夏的妈妈抱怨似地哼了一声，“饭已经做好了，你起来记得吃饭哦。” 然后，她才终于彻底的从这个房间退了出去。 在妈妈离开之后，芷夏又盯着房门愣了好久，确定妈妈不会回来之后，她才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掀开自己的被子，然后又猛地合上。 连续两次之后，她才终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居然…… 居然！ 是真的有个长着猫耳猫尾的女孩，躺在她的被窝里。 而且！ 她还是光溜溜的啊！ 第41章 最喜欢…… “嗯……” 芷夏连续掀开被子再合上被子，所带起的凉风让甄夜有点不舒服，所以她抱怨地在喉咙里哼哼着，然后又在芷夏身上蹭了蹭。 “不是，那个，你……”芷夏有点结巴，不知道该怎么把她的疑问组织成语言。 “是我啊，主人，你不记得我了吗？” 甄夜心里自然知道芷夏要问什么，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芷夏，同时用手指勾了勾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这个不是主人亲自给我带上我嘛。” “不……这个。” 芷夏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牙痛，她是给她家的小黑猫带上了项圈没错，但那是猫啊，这是人啊…… 嗯……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甄夜现在也不是真正的“人”。 “你……你是小碳球？”即便芷夏心中知道问题的答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啊。”甄夜突然凑到芷夏的耳边，用充满诱惑的语气低声说道，“我是主人最听话的宠物哦，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甄夜口中呼出的热气让芷夏耳根一痒，而且从甄夜口中说出话让她感到十分不妙，所以她连忙抓住了甄夜的肩膀，把甄夜按在床上，试图控制住她的行动。 “主人……还请，温柔一点哦。” 被芷夏按在床上的甄夜偏着头，脸颊红润，眼中水雾朦胧，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抓住肩膀这件事温柔一点，还是…… 感觉情况更加不妙的芷夏立即松开了手，想抓起被子向后缩去，不过她又意识到甄夜现在光溜溜的，她便把被子留在原处，自己从被窝里钻了出去，站在地板上。 她就是自己的宠物小碳球，芷夏知道事实可能真的是这样没错，但这一时之间怎么能够接受的了啊。 尤其是在现实世界中，家里养的猫变成了人，这说出去不是被当成死宅就是被当成神经病。 可是，现在真真的事实摆在面前，她又不得不接受这个颇为玄幻的真实。 “你是……呃……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芷夏一时间感觉自己的问题无数，开口的时候反而变成了这个最不重要的问题。 “就是圣诞节啊，昨天。”甄夜理所当然地说着。 圣诞节…… 也就是自己睡觉之后发生的事咯。 这么说来，她好像确实是和小碳球一起睡的，还有，从甄夜口中自然地说出“圣诞节”三个字，让她有点在意。 “你知道圣诞节？” “当然了，对于主人的世界，我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哦。” 甄夜没有掩盖自己熟知人类世界的事实，她觉得，自己真的装作和猫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那也太蠢了。 “难……难道说……”芷夏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哦。”芷夏还没有问出来，甄夜就笑着点点头，“身为猫的时候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也了解的很明白。” 说着，甄夜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不过，她没有站着，而是爬到了芷夏的脚边。 “我还知道，主人最喜欢玩弄我的身体了，对吗？” 芷夏连忙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墙角，此时她看着趴在地上，摆出羞人姿势的甄夜，她才知道，自己养的猫如果变成人之后，会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更重要的，她还对人类世界了解的一清二楚。 “什么叫玩弄啊？！那只是正常的撸猫，很正常的好不。”芷夏尽力狡辩着。 “是啊……撸猫，可即便是撸猫，主人你也抚摸过了……我全身的每一处肌肤，不是么？” “停！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在话题越来越糟糕之前，芷夏果断阻止了话题的发展。 事到如今，再怎么难以置信也只能接受了，自己家猫变成人的事实。 只是，这样一来就很麻烦了，养个动物说养就养了，但是养个人…… 更何况，她还不是完全的人，有着猫的耳朵和尾巴，这样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才是真的不妙。 而关于这些事怎么解决，芷夏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先给你找件衣服。”芷夏决定先解决这个当下最为重要的问题。 幸好家里的旧衣服没有被妈妈处理掉，她从衣柜里挑出了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t恤扔给甄夜，在挑选裤子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只穿一件裤子的话，其实并不好，很不卫生，可是这里也不可能有她没穿过的。 把自己穿过的给甄夜，总感觉有点…… 芷夏心虚似的回头瞥了一眼，发现甄夜正抱着自己刚扔给她的t恤吸来吸去，口中还嘟囔着“嗯……芷夏的味道，味道有点淡啊……嗯……还不够……” 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这只猫已经没救了。 芷夏自暴自弃把她一些已经不会再穿了的幼稚衣物丢给了甄夜。 “那个……小碳。”芷夏还习惯性地叫着她给甄夜取的名字，称呼猫的话是可以，但称呼人就有点不太恰当了。 “主人，我的名字是甄夜哦，不过主人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啦。”甄夜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虽说她也不介意芷夏叫她“小碳球”，但她也想让芷夏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那好吧，甄……小甄夜。” 单独的叫“甄夜”似乎有点生硬，芷夏在前面加上了“小”字，才感觉顺畅一点。 “我先出去看看妈妈有没有去上班，然后我们再聊一聊。” 芷夏不去看在自己衣服里滚来滚去的甄夜，把门拉开了一道小缝，确定外面没人后，她才走了出去。 连忙从房间里逃出去的目的总共有两个。 一是像她刚才说的那样，要确认一下她妈妈有没有去上班，要是她妈妈再突然推开门，看到了甄夜，那就完蛋了。 二是她也需要自己单独地冷静一下，猫变成人这件事，即便接受了，她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走到一楼，芷夏正好看到了准备出门的妈妈和夏依。 “你起啦，饭菜就在桌子上，现在还没凉，正好吃。” “哦，路上小心。” “嗯，夏依也要跟我一起出去，所以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把家里该检查的东西都检查一遍，你都自己住了那么久，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现在明明已经是上学的点了，芷夏的样子也完全没有去学校的意思，可她妈妈却依旧没有催促芷夏。 芷夏也不是很明白，妈妈的教育方针是什么。 但，至少是目前，她觉得这样就好。 等送走了妈妈和夏依之后，芷夏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拨弄着碗里的米粒，思考着之后要如何和甄夜接触。 第42章 谈话 甄夜的身体真的非常瘦弱。 即便是芷夏前几年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旧有些松松垮垮的样子。 衣服倒是可以穿，裤子就十分不合适了，再加上她有尾巴这件事，必须要在裤子上剪一个洞才能穿。 所幸，她就只选了一件大号的长袖衬衫，非常的轻快。 她现在正坐在芷夏的床上，把脸埋在芷夏的枕头里。 老实说，刚刚做出的那些举动让她也十分难为情，可是不知怎地，她刚才脑袋一热，就忍不住调戏了一下芷夏。 目前看来一切还好。 芷夏没有对她的举动产生明显的反感，不过之后一直这么搞也是不行的，凡事都要循序渐进，等她和芷夏的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时，再做怎样亲密的举动就都是正常的。 现在，还是不能急啊…… 甄夜一个人在房间里没有等待太久，房门便重新被芷夏打开了。 走进来的芷夏除了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之外，她还把温热的饭菜端了进来，为了防止甄夜可能不会用筷子这件事，她还特意拿了一根勺子。 “你先吃点东西吧。” 芷夏说着，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甄夜也很乖巧地做在椅子上，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 芷夏在一旁看着，突然感觉甄夜乖了好多，和之前表现的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尤其是她瘦小的样子，一口一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看上去莫名有种可怜的感觉，让人想要怜爱。 而且，她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幽蓝色的眼瞳中蕴含着接近虚幻的色彩，似乎一直流转着朦胧的光晕，这要比她渗人的白色眼瞳好上太多倍了。 或者说，二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芷夏忍不住上去摸了摸甄夜的头，甄夜看了一眼芷夏，依然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没有做出什么“鲁莽”的举动。 等甄夜吃好了饭，二人便开始了今天最为重要的谈话。 “你对今后，有什么想法吗？” 芷夏很保守地问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想过的人生，哪怕甄夜是她养大的，她也不想去安排甄夜的生活。 “只要跟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甄夜用十分正经，完全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怎么说呢，芷夏听到甄夜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毕竟她和甄夜一起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要是甄夜变成人之后，就说要离开她，她也肯定会伤心的。 只是，接下来她要怎样带着甄夜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呢，只靠她一个人的话，能否做到呢。 “那个，我有一点事情想跟你说，你最好做一下心理准备。”稍微犹豫了一下，甄夜开口说道。 “嗯，你说吧。”芷夏觉得，经历了自己宠物由猫变成人这件事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吓到她了。 “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超能力的。”甄夜如此说道。 这也是她想了半天才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芷夏的，超灵者的世界可能充满的危险，她既然已经成为了超灵者中的一员，就必然不可能置身于事外。 虽说她不想让芷夏经历危险的事，但如果芷夏也能成为超灵者，她们才能更久远地待在一起。 就像那个女兽医一样，真实年龄不明，身体却完全没有衰老的迹象。 现在她好不容易变成人了，要是看着芷夏一点一点老去，那也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超能力？” 的确，相比于自家宠物变成猫，世界上有超能力者这个可能，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过幻想，芷夏也是一样。 “是的。”甄夜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就和昨天晚上女兽医向她展示灵力的时候一样，一团蓝色的火焰在现实世界燃起。 梦幻般的蓝色以超脱常理的方式出现在芷夏的眼前，有了之前的经历，芷夏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惊讶，但她的心跳还是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轻轻摇曳着的蓝色火焰似乎带有别样的魅力，一瞬间占据了她视线的全部，她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把手伸向蓝色火焰。 “芷夏，夏夏？” 看到完全被灵力吸引的芷夏，甄夜呼唤着芷夏的名字，同时反手收回了自己的灵力。 不知道是被甄夜的呼唤所叫醒，还是因为灵力从眼前消失，芷夏回过了神来。 “好漂亮……” 她低声念着，还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灵力在普通人面前展现出来，会是这样吗？ 甄夜不太清楚，昨天女兽医交给她的手机，她也没来得及查看，所以很多情况她也不知道。 “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甄夜决定在这个时候，和芷夏一起观看有关这个世界超凡的一切信息。 于是，她趴在地上，要从床底把那件白大褂拿出来，那部手机就被她放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只不过，这么一趴不要紧，芷夏虽然因为刚才的事情有点失神，但她的视线一直集中在甄夜身上，她这么一趴，芷夏自然也就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 “你……” 芷夏刚想告诫甄夜没有穿那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又猛然醒悟，貌似穿与不穿，都是处于两种表现形式不同的“糟糕”之中。 她便放弃了自己想要提醒甄夜的想法。 “怎么了吗？” 甄夜把白大褂从床底拿了出来，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没事，不过这个东西是？”从自己的床底下拿出了一件完全不该存在在这里的东西，让芷夏感到十分奇怪。 “这是别人给我的。”甄夜算是如实回道。 “等等，你还见过其他人，你不是昨天晚上变成人的吗？”芷夏明显察觉到了话中不对的地方。 “是啊，就是因为昨晚偷偷跑出去……看到了些人……然后……就变成人。” 甄夜越说声音越小，她还记得芷夏告诫过她，让她不要偷偷跑出去，可是她却没有听话，不知道会不会惹得芷夏不高兴。 偷偷跑出去…… 得知了这一事件后，芷夏也在纠结自己应该摆出怎样的反应，甄夜也是有自己思想的，她自己做出一些决定也非常正常。 或者说，她真的要求甄夜一辈子呆在房间里，才是错误的。 “下次要是出去的话，必须要先跟我说。”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类似于“监护人”一类的存在，还是要在必要的时刻展现出自己的威严。 得到原谅的甄夜把手机从口袋中拿出来，和芷夏一起坐在床边，点亮了屏幕。 第43章 灵网 在点亮手机屏幕之后，甄夜首先要做的就是输入自己的名字，这就像是超灵者的标识一样。 像圣堂和天威的官方超灵者，一般使用真名，而一些不那么正规的超灵者组织或个人，则习惯使用自己取的“代号”。 甄夜目前还不知道这点，但她也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的意思。 她在想了想之后，就在上面打上了“黑猫”二字，同时她还亲手画了一个猫头的简笔画作为头像。 之后甄夜面对的是信息验证，也可以理解为“绑定手机”。 在手机中留下自己的灵力信息，这样别的超灵者就无法使用，要是强行开启手机的话，则会消除里面的全部数据。 这部手机里面的数据信息已经被女兽医的暴力破解给删除了，不过，关于灵界以及超灵者概述的这种没什么价值的公开信息，只要连接进超灵者专属的网络之中，便可以随意下载浏览。 女兽医并没有讲清楚这一点，但手机自带的引导系统已经足够甄夜掌握这部手机的使用方法了。 芷夏也把脑袋凑过来，看着甄夜不太熟练地摆弄手机。 一些简单的设置很快就被甄夜设置完毕，她也可以顺利使用这部超灵者专属的手机了。 手机界面的图标非常少，除了任何手机都自带的“设置”、“通话”、“短信”、“相机”、“浏览器”之外，只有一个多余出来的软件——“灵网”。 软件的图标和印在手机被后的图标相同，是一个白、灰、蓝三色的圆圈，被均等的分为了三部分，又连接出三条线于圆心处螺旋收束在一起。 这估计这就是灵能手机的制作商标了，只是不知道这是由哪个公司制作的，甄夜也没有从任何地方看到过这样的图标。 也有可能是某个专属于超灵者的隐秘组织做出来的，谁知道呢。 点开了这个名为“灵网”的软件之后，这部灵能手机展现出了与它相匹配的不凡的一面。 和芷夏看到的不同，芷夏只能看到手机的平面图，但是身为超灵者的甄夜，却可以看到一个立体的虚拟影像。 这种可以随心所欲操作的影像，给了甄夜一种未来科技的梦幻感。 为了照顾到芷夏，甄夜没有在虚拟影像上操作，而是在更小的手机屏幕上操作。 简单的浏览之后，芷夏和甄夜就发现，这个灵网，其实和她们平常所熟知的“论坛”、“贴吧”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各种不同的资源被明确地分配到了各个板块中，甚至关于互相聊天沟通的地方也有，不过，甄夜所看到的大部分是灰色的图案，说明她并没有权限去浏览里面的内容。 这个权限要怎么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问题常识到根本不需要解释的地步，甄夜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类似“新手指引”的东西。 无奈之下，她只好先去浏览那些免费公开的内容。 芷夏也借此，第一次和这个世界不平凡的一面，有了接触。 …… 就在芷夏和甄夜一点一点补充着知识的时候，其它地方，可没有芷夏家里这么平静。 天威，天华市分部。 “都说了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去向，我也没有杀他，你能不能别啰嗦了。”江童儿用不爽的语气说道。 这是一个很有感觉的房间。 很有那种电影里演的基地总部的感觉，虽然桌面上被各种文件摆得乱糟糟的，但整体秩序严明。 以淡蓝色金属制成的墙壁与地面，看上去也有一种科幻的厚重感，似乎就连科技水平也高出普通人的世界几个档次。 江童儿正坐在一张桌子上，摇晃着自己的双腿。 在她对面，一名带着眼镜，看上去就很有文化的女性规矩地坐在椅子上，从相貌上看，她的年纪估计在三十岁左右，穿着打扮中规中矩，却也不会显得过于死板。 其实，跟江童儿待的久了，也很难时刻保持严肃的样子。 看着江童儿的反应，沈芸也是很无奈地说道：“那些圣堂的家伙闯进来，本就是他们的不对，就算他们死了也是自找的，不过一是附近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二是他连求救信号都没发出来就死掉了，说明现在这座城市里，可能有一个超灵者或是一个超灵者组织，并且，对方绝对不是善意的，如果不能了解他们的动向，可能会对城市造成威胁。” “那就让人去找不就好了嘛，还有我给你们抓回来的那个人，我上次的任务也没失败啊，只是你得出结论的时间太早了。”江童儿一边晃着脚，一边玩弄着自己的马尾辫，说话的时候整个人也忙得很。 “已经有人来了。”沈芸继续说道，“总部那边派了两个搜索能力很强的人过来帮忙寻找踪迹，我的意思是你到时候配合他们一下。” “好啊，他们来了，我肯定会好好配合他们的。” 江童儿答应的很快，也很果断，要是不熟悉她的人，恐怕还以为她是什么平时不认真，却关键时刻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家伙。 但已经和江童儿合作了不少时间的沈芸却知道，江童儿一向是嘴上一套手上一套，就算她答应的再坚决，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会变卦。 “算了。”沈芸轻叹了一口气，“到时候还是我去和他们接触吧。” 感觉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自己的事儿了，江童儿便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向外走去。 在她刚要开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之前我遇到的那只黑猫，我又看到它了，而且它还从现场叼走了一本书，现在也不知去向，估计是……” “是被超灵者控制或是饲养的猫。” 沈芸立刻反应过来，每个人身上的灵力本质都是一样，可由灵力所衍生出来的奇迹，却是各不相同。 控制动物，或是给予动物特殊能力的奇迹，也并非没有记载。 现在这只连续出现过两次的黑猫身上，明显存在着某些秘密。 “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会和他们讲的。” 讲清楚了这件事后，江童儿就真正地离开了这里，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 比如，去电玩城打游戏，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44章 二人世界 超灵者。 以超强灵感为基础，掌控灵力使用方法之人，按照其实力划分为纸、并、强、凶、狂、神，共六个等级。 灵感。 并非“灵力感知”的简称，而是更接近与普通人常规意义上的“灵感”与“第六感”，即，将“灵光一闪”和“第六感”状态常态化。 …… 灵灾。 当灵界和现实世界发生某种未知的交互时，便会引发可怕的灾难，以灵灾发生的地点不同，大致分为三类：天灵灾、地灵灾、海灵灾，此外还有一种理论上存在，却没有任何记载的可能会发生的灵灾——人灵灾。 …… 在灵网的数据库中，甄夜和芷夏一起浏览了公开的大部分信息。 除了女兽医介绍的那些之外，甄夜又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 只是以她目前的权限无法再浏览更多了，看来，她需要回头找女兽医问一问，这个权限要怎样提升。 一旁的芷夏也了解了同样的信息，只是，她并没什么实感，毕竟她不是超灵者，只是一个普通人。 上面倒是说了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有可能觉醒成为超灵者，不过相对而言，一些平常也有不同的人，成为超灵者的机会更大一点。 比如说灵感十足的艺术家，直觉十分敏锐的人，运气非常好的人…… 他们成为超灵者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芷夏自己想了想，好像她并没有在什么地方表现得特别突出，不知道她这辈子能不能有幸成为超灵者。 而甄夜更不用说，她也是希望芷夏能够成为超灵者的，至于让芷夏成为超灵者的方法，虽然现在看过的资料中没有记载，但说不定那些未公开的资料里，就有着记载。 看完了全部能够查阅的信息之后，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寂。 芷夏自觉她的接受能力很强，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有点乱。 这些“不科学”却又真实存在的信息，已经刷新了她的三观，她甚至开始怀疑，现实中发生过的一些事件，是不是就有超灵者参与其中。 毕竟，有着这样神奇的力量，不可能每个人都隐居世外，大部分人肯定会涉足现实世界中的事情。 而且，她们这些普通人在超灵者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这一点让她觉得自己平常的生活好像都危险了不少。 但其实，她生活的这些年以来，也没有听说过，周围有发生过什么人神秘消失之类的事情。 还是说，这只是官方将事实的真相隐藏了起来呢…… 看到芷夏沉默不语，甄夜也静静地待在她身旁。 她第一次了解到超凡世界时的惊讶，也让她消化了半天。 过了好一阵，芷夏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按了按额头，开始思考眼下最重要的问题——甄夜该怎么办？ 继续在家里住，也有点太危险了，除非让甄夜一直待在灵界中，不然一些蛛丝马迹肯定会被她妈妈或是夏依发现的。 可一直待在灵界，好像对甄夜也不太公平。 这么一想，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果然还是搬回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去住。 大不了过年的时候再回来，多跑两趟也不是非常麻烦。 “我们还是回那边去住吧，住在这里容易被她们发现，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芷夏这么说着。 她的妈妈也算是个科学家，不知道她看到甄夜这种……人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芷夏也不打算去尝试一下。 对于芷夏的提议，甄夜自然是举双手赞成，那个租来的房子虽说小了一点，可搬回去之后，她就可以和芷夏过二人世界了。 “你先穿好衣服，我们再走。” “我可以躲到灵界里去，别人看不到我的……” “那也要穿好衣服！” 在芷夏的强烈建议下，甄夜穿上了裙子，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小裤裤，只是鞋子方面就没办法了，甄夜只能赤着脚走路。 不过她倒是可以使用灵力隔绝外界的脏东西，所以就算她赤着脚，也不会走的一脚黑。 准备完毕之后，甄夜便进入了灵界，走在芷夏的旁边，一起来到了外面。 甄夜就在身边？ 芷夏左右看了看，又用手碰了碰，完全察觉不到甄夜的存在，这让她略感不妙。 要是有些超灵者利用这样便利的能力，去做一些下流的事情，岂不是非常糟糕。 仔细想想，要是超灵者去当狗仔队，那效果还真是好到不行啊，只是让人觉得十分恶心。 此时，在灵界中的甄夜，正抬头望着天空。 在白天进入灵界，她这还是第一次，虽然还是有灰色的痕迹，但相较于夜晚来说，已经好上了不少。 可是，甄夜自己的感觉却变得糟糕了。 和夜晚相比，白天的光线给了她一种压抑的感觉，完全不像夜晚一样那么自在。 而且，这也不是她的主观感受，她的灵感以及掌控的灵力，都在白天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削减。 灵网中的资料没有提，甄夜也不清楚这种情况是只有她一个人有，还是别人也有这种类似的情况。 “快点走吧，外面好冷的。”甄夜突然从现实世界现身，然后又遁入灵界。 “嗯。”芷夏差点被她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 在不同的世界，同一条道路上，两人并肩走着，期间芷夏由于过度在意甄夜一直在看不见的地方盯着自己这件事，走路的动作都显得有点不太自然。 经历了一段诡异而沉默的旅途，二胡的声音振奋了一下芷夏的精神。 终于到家了。 虽然只是外面租的房子。 但在室内，还是要比在室外踏实一些。 尤其是这种有着“隐形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她也不知道甄夜会不会路上遇到什么，心里的担忧也在缓慢地折磨着她。 在专心拉着二胡的瞎老头身旁走过，她的经过好像并没有引起瞎老头的注意，芷夏迅速地来到了二楼，想要钻进家里放松一下神经。 甄夜一路上都好好地跟在芷夏的身边，所以她也经过了瞎老头的身边，身处灵界的她自然不会被瞎老头看到。 一点轻微的异样，并没有被她们中的任何一人所捕捉到。 休息一天 这两天作息混乱顶不住了，休息一天整理一下后面的剧情。 更新大家不要着急。 你们仔细思考一下，如果我更新的很快，很努力，就说明我渴望小说的成绩好挣钱多（虽然确实是这样）。 但是我现在更新的慢，就说明我是个佛系作者，哪怕成绩不好也不会太监，你看，就连我到现在都没有试水推这件事我都没说什么。 然后再仔细思考一下，这本书预定百万字，现在已经写的十万字，这本小说的进度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一呀！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转眼间这本小说就完结了，到时候看完最后一章的剧情难免心里空落落的，所以为了照顾各位读者的心情，我真的是用心良苦。 我哭了，你呢？ 第45章 想做的事 回到了属于她和芷夏的小窝，甄夜也重新在现实世界现身。 刚一现身，甄夜就扑到了芷夏的怀里。 “抱抱……” 甄夜没有用什么力气，很轻柔地抱住芷夏，以她和芷夏之间的身高差，只要踮起脚，正好可以把她的脸埋在芷夏的胸里，所以，此刻甄夜格外地享受。 来自甄夜的突然袭击有点让芷夏心跳加速，但她也没有因为紧张或是慌乱而推开甄夜，毕竟，甄夜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更别说还有兽耳娘这一属性的加成。 这一副软萌弱气的外表，让人不忍心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况且，甄夜这么做也很正常，她之前是猫的时候，也总是粘着自己，现在变成了人还是这样也并不奇怪。 在心中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的芷夏，也轻轻摸着甄夜的头，有种想要捏捏她的猫耳的冲动。 这个手感会不会和之前一样呢？ 相比于猫的体型，猫耳放在人类的身上，也得到了相应程度的放大，感觉摸起来的手感会很棒。 糟糕，好想摸摸看啊。 肯定会摸的，无论是谁见到了兽耳娘，肯定会想要摸耳朵的吧。 果然，人嘛，最重要的还是开心。 一番挣扎之后，芷夏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的意愿，把手伸向了甄夜头顶的猫耳。 轻轻捏了捏，揉了揉…… 啊…… 真的好舒服…… 一瞬间，芷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这也太萌了吧，这谁顶得住啊？ 被袭击了耳朵的甄夜身体稍微颤抖了一下，她作为被摸的一方，也感到无比的舒服，甚至舒服到了她身子都软下去了的地步。 不过，这份幸福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这样一直抱下去，芷夏还是觉得有点不好，于是她开口说道：“我帮你量一下身高什么的吧，一会儿出去给你买衣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之前给猫用的那些甄夜已经用不到了，所以芷夏必须再出去买一些人用的东西回来。 只是这样一来，她又会陷入新一轮的财政危机当中。 但这也是必须的花费。 甄夜很听话地放开了芷夏，任由她摆布自己的身体。 等记好了甄夜的一些不可公开的数据之后，芷夏想起了自己今天还要去上学这件事。 之前她翻看手机的时候，已经看到红叶和杨小茜在群里发的消息，虽然还是一些没营养的内容，但芷夏也有点好奇那两个人昨天圣诞节是怎么过的。 可这样把甄夜一个人丢在家里，会不会不太好呢？ 现在想来，之前的时间也都是她和红叶她们出去玩，甄夜一只猫留在家里，应当是相当孤独的吧。 芷夏偷偷看了一眼甄夜，至少从表上，她没有看出甄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甄夜是猫嘛。 她原本是猫的话，就算知道人类世界的一切，她的观点和习性应该也与人类不同。 芷夏是这样想着的。 况且，她也不可能带着这样显眼的甄夜出去找麻烦，除非甄夜一直在灵界中，让别人都看不到她。 就是这样一来，芷夏她自己的感觉会有些微妙了，一个看不见的人无时无刻不看着自己，还是一件挺难让人接受的事。 “我……要去学校，你一个人在家里，没关系吗？” 可是这本来就理所应当的事，真正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她又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谴责。 她这种行为就好像是把甄夜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家里，自己一个人出去“花天酒地”一样。 一种莫名的负罪感，让她的语气也显得格外弱。 “可以哦。”甄夜倒是很自然地做出了回答，“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 “这样啊……” 看着甄夜自然的表情，芷夏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我今天会早点回来的，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喜欢吃的……”甄夜歪着头想了想，“只要是夏夏买的东西，我都喜欢哦。” 由于感觉自己心中怀着某种愧疚，芷夏也没有纠结于甄夜对自己奇怪的称呼，她便缓慢地从家中走了出去。 一直到外面的冷空气钻进肺部，她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类似“愧疚感”的东西。 她做的事，于情于理都是最正确的选择，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为什么会这样呢…… 芷夏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看到自己家的窗帘好像晃动了一下。 估计是自己的错觉吧。 应该不是甄夜一直从窗户那里看着自己离去的背影，这样不太妙的画面。 大……大概吧…… 房间之内。 甄夜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窗帘后面，精雕细琢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漂亮的幽蓝色眼瞳，也随着芷夏身影的逐渐消失，而变得沉寂下去。 直到完全看不见芷夏之后，甄夜便走到了床边，然后躺在床上。 在她眼前，只有空洞的天花板，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也因为她而变得无比压抑。 直到一阵蓝色的火光在眼中闪烁之后，她的眼中才重新亮起了神采。 如果她没有力量的话，她确实只能这样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不能做任何事，也做不了任何事。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拥有灵力，她拥有这种超脱了世俗，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要是不用这些力量做点什么的话，就太对不起她迄今为止经历的一切了啊…… 甄夜想着，嘴角莫名地勾起了一点弧度，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的确。 对于她来说，有些已经出现了很久，却受限于自身能力而无法去做的事情，现在也可以逐步实施了。 虽说她产生那些想法，是在她变成猫之前，也就是她不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产生了的想法。 但这并没有什么区别。 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人，还是任何什么其他的生物。 只要承载了社会关系，就逃不出“人”这一存在的概念。 哪怕以怎样的生命形态表现出来，也都是一样的。 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也一样可以做到她想做的事情啊。 这还真是不错呢…… 朦胧的灵力一瞬间覆盖全身，甄夜的身影也在这个房间内消失不见。 第46章 晃动的友情 说是去学校集合，但其实芷夏和红叶她们集合的地点是在学校外。 由于芷夏预定了要去买东西这件事，今天的活动计划也理所应当地改成了逛街。 这次最晚到场的人还是芷夏，她到的时候，已经远远地看到红叶和杨小茜在等着她了。 “呦，你们昨天过的怎么样啊？”芷夏很正常地打着招呼。 “还！行吧……”红叶的第一声回答很果断，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后面就逐渐弱了下去。 “是啊，还挺好的，你呢，昨天过的怎么样？” 杨小茜回答的时候倒是蛮开心的样子。 “我啊……”芷夏脑海中掠过了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也就那样吧，只是一个圣诞节而已。” 显然，她不可能把脑海中浮现出的种种画面告诉杨小茜她们。 先不说甄夜这个完全超脱常理的存在，就是夏依她现在都不是很好对外讲出来，谁知道这是不是商业机密一类的东西，万一被传出去就不好了。 哪怕是在她确认红叶和杨小茜都不会在外面乱讲的情况下，她也要避免隔墙有耳的情况发生。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红叶和杨小茜两个人的圣诞节，好像也过得平平无奇，她还以为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比如两个人想去玩乐的地方不同，彼此争论不休之类的。 可是，她却总感觉红叶和杨小茜之间笼罩着一股奇怪的气氛，表面上和平时没有差别，但实际上……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呢？ 芷夏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人之间能发生什么。 吵架之类的不可能，要不然她们现在也不会这样和和气气的站在一起。 要说朋友之间的关系，保持原样也就一直是朋友，退一步就是大家闹掰了一拍两散的结局，再进一步的话…… 应该……不可能吧。 芷夏一时间在心里皱起的眉头，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的平静。 于此同时，从刚刚见到芷夏时起，樱井红叶和杨小茜二人的心理活动也颇为丰富。 幸好平常有一直在锻炼，即便是昨晚没有怎么睡好，今天樱井红叶依旧能保持充足的活力和精神。 只是来到学校和杨小茜见面这件事，莫名的让她紧张，在磨蹭了好一阵赶到学校的时候，杨小茜甚至比她提前到了。 但是来之前十分紧张，来了之后反而心情平静了不少，她和杨小茜之间的谈话也没有发生翻天覆的改变，和平常交流的内容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让她在安心的同时，也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可当聊天进行了一会儿之后，樱井红叶猛然间发现，她和杨小茜之间的距离，貌似比平常要近了一些。 之前的杨小茜应该没有这么清楚吧。 睫毛都看得很清楚，还有，杨小茜的眼睛好像有点色气啊，平时她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还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芷夏就突然走了过来，吓了她一跳，导致她一开始的反应有点不太自然。 虽然在这之后，她竭尽全力地保持平静，但她也不确定芷夏有没有看出来点什么。 至于在她旁边的杨小茜，正在思考一个，如果被红叶知道了可能会发狂的问题。 ——要不要在芷夏面前“秀恩爱”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看到芷夏一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就突然蹦出了这个念头，而且还迅速在她的脑海里生根发芽，越长越大。 表面上她最自然，那也是由于她平时的功底在。 其实，她才是处于“作死”边缘中的那个人。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相比于芷夏的表现，她更加在意红叶会是怎样的反应。 如果她和红叶之间存在着某种命运的话，红叶也应该做出符合自己期待的举动的吧…… 只是，她还有点不敢尝试呢。 未知总是令人恐惧，现在平静的日常已经很不错了，即便她和红叶间的关系发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 只要不将这件事挑明，大约就是没有问题。 芷夏也不会刨根问底的想要找出真相。 但将这些全都挑明的之后。 也许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改变，毕竟，她也不知道樱井红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各自的心事让走在路上的她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察觉到气氛可能要朝着不妙的方向转变之后，芷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扫视四周，想要找一点话题出来。 她也确实找到了。 杨小茜挎包上一个装饰品让她有些意外。 ——那是一个有着紫色细沙的小沙漏。 在芷夏的印象中，杨小茜好像从来没有对这类物品有过兴趣。 急于找到了话题的芷夏就想也没想的开口了，“小茜也喜欢沙漏这种东西吗，好意外啊？” “你说这个啊。”芷夏的突然提问让杨小茜下意识地回道，“这个是红叶送给我的。” 糟了。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杨小茜就知道糟了。 她在还没有想清楚的情况下，就做出了和平常类似的回答。 以往她也经常会从男生或是女生那里收到不少礼物，虽然她对这些人送礼的目的不屑一顾，但不得不说，接收的礼物多了，里面还真有一些她挺喜欢的东西。 平常芷夏她们有见到她新的装饰品，也偶尔会问一下是从哪来的，她都没有顾忌的说出是谁送给她的。 现在，之前的习惯成了自然，完全就是不自觉地把红叶送她礼物这件事说了出来。 果然。 在杨小茜说出这件事后，三个人的脚步齐齐一顿，完全僵在了原地。 刚才的场面还只是有些尴尬而已，现在却直接变为了糟糕。 “这样啊……”芷夏低声说着，好像只是正常的自语，但红叶和杨小茜却感觉一股不妙的气息从芷夏身上散发出来。 就像赋予恐惧的丝线逐渐缠绕住她们的身体，让她们感到了恐慌的窒息感。 “什么嘛，只送小茜礼物，都不送我一个，你也太小气了吧。”芷夏笑着拍了拍红叶的肩膀。 “哈哈……昨天你不是不在嘛，只是个圣诞节的节日礼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红叶故意强调了“节日”二字。 “是啊，圣诞节就送了这么一个小玩意，真的是太没诚意了。” 杨小茜也连忙接着红叶的话题说下去。 她们三个人走钢丝般“坚固”的友情，因为一阵风而产生了晃动。 第47章 猫神大人 这个世界上，密密麻麻的人类，真是令人厌烦啊…… 甄夜找了一处偏高的地方，从上往下俯视着地上不断经过的人类。 从很久之前她就这么觉得了。 地球上根本不需要有这么多的人类。 这种毫无节制的扩张，只是让人类这个群体中莫名的多出来了一些“残次品”，毕竟在几十亿这个庞大的数字面前，难免会出现一些脑子不太正常的人。 说到底，其实大多数人对这一类人也是痛恨的。 只不过，他们碍于世俗的道德观念，以及身为人类同胞的事实，所以即便是在惩戒的时候，也会采取相对温和的手段。 但往往也就是因为这种纵容，而导致一些人愈发地嚣张。 连基本的反省与自知之明都没有的家伙，还是趁早消失比较好吧。 在观察了一会儿地上麻木行走的人类之后，甄夜离开了此处。 穿行于林立的高楼间，甄夜觉得，在这种人类密集的区域动手可能是一个不太理智的选择，要动手的话，果然还是在一些正常人不会去的地方比较好。 这样一来，她找到合适目标的概率也会大上一些。 一直走到了东城区，市区与郊区交界的位置，甄夜开始在附近寻找起来。 内心的火热已经冲淡了外界的寒冷，一想到曾经的愿望得以实现，甄夜就忍不住扭动手指。 会不会遇到呢？ 她想要遇到的人。 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目标，那就…… 心中还在想着事情，那个视野中突然出现的事物，却将她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只猫。 不是甄夜这种一身黑色的猫，而是非常常见的白黄相间的猫。 即便甄夜不是很清楚猫的品种，她也能看出来，这应该是那种非常便宜的田园猫之类的。 大概是十块钱三只还送个盆的程度。 但猫就是猫，不管价格如何，样子看上去都是挺可爱的。 眼前这只猫显然已经成年了，外表看上去没有脏兮兮的，也没有瘦成皮包骨头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家养的猫刚刚跑到了这里，还是一直活得很滋润的流浪猫。 甄夜脱离了灵界，在现实世界现身。 “喵。” 这一声猫叫是从甄夜口中发出的，非常正宗的猫语。 哪怕用人类的耳朵听不出人类学猫叫和猫本身的叫声有什么不同，但其实二者间是有差别的。 人类模仿的猫叫声只是发出类似的声音，却没有灵魂。 猫叫这种混有各种复杂音调的独特长音，是人类绝对模仿不出来的。 听到了非常正宗的、同伴的呼唤，那只田园猫回过头来，一脸懵逼地看着这只比自己要大上数倍的，和人类差不多的“同类”。 即便用“人”这个字来作为代称，也无法掩盖甄夜不是人类的事实。 要是放在某种奇幻的世界背景之下，就能很好地把她归类在“兽人族”中，当然了，不是绿色皮肤的那种。 而在这个现代社会中，甄夜则是独一无二的猫娘。 “喵？” 在这个颇为奇怪的同类身上，田园猫没有感觉到恶意的气息，所以它也没有逃走，只是以一种被吓到了姿势，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见到交流有望，甄夜果断地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去。 “喵？喵喵喵。”田园猫用震惊的语气回应。 “喵喵喵，喵！”甄夜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喵……喵。” 在一番犹豫和挣扎中，田园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它走到了甄夜的脚边，然后甄夜便蹲了下来，摸了摸它的猫头。 简单来说就是，在确定这只猫没有主人之后，甄夜便决定收这只猫当“小弟”。 一开始田园猫肯定是拒绝的，不能说你让我当小弟，我就当小弟，田园猫就不要面子的啦？ 不过在意识到甄夜的身体过于强壮，态度过于强势之后，它就直接服了软。 而且，在接受了这一点之后，它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吃亏。 毕竟以这位同胞的体型，肯定是猫中霸主之类的角色，在她手底下当个小弟，好像真的不吃亏。 “喵喵，喵喵喵喵？”甄夜如此问道。 “喵，喵，喵。”田园猫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左右两边。 “喵——”甄夜做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同时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在田园猫的描述之下，她已经大概了解了这附近的势力分布。 ——完全是一盘散沙！ 根本没有什么成组织的势力存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生存体系。 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啊。 甄夜在心里为这些流浪猫叹息了一声，便决定改变东城区所有流浪猫的现状。 正所谓团结才是力量。 这些一盘散沙的流浪猫，需要在她这个英明领袖的引导下，凝聚成一股绳，建立起一个隐藏于暗中的“猫组织”。 呀！ 我还真是个天才呢！ 为了保持自己作为老大的威严，甄夜才没有在脸上露出笑意，而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 “喵喵！”甄夜一挥手，那只田园猫便在前面带着路。 为了避免遇到人类，甄夜还是保守地在灵界中前行。 这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神迹，一开始直接把田园猫吓得炸了毛，差点就直接跑走了。 不过，当它冷静下来之后，它已经领悟到了什么。 在它面前这只巨大的同类，可是并不是什么猫中霸主，而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猫神大人”。 这还是真是不得了啊，喵…… 原本有些唯唯诺诺的田园猫，在前面带路的身姿突然变得昂首挺胸。 因为，它开始意识到，作为“猫神大人”手底下的第一只小弟，它貌似成为了“猫使”这一类的角色。 很快，它就会迎娶白富猫，出任ce猫，走向猫生巅峰……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喵。 鉴于时间的关系，甄夜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而是在将附近的二十几只猫收为“小弟猫”之后，她就留下了一个艰巨的任务，然后自己回家了。 等甄夜离开之后，剩下的带头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最开始跟着甄夜的田园猫。 为了显示自己不一样的地位，这只田园猫特意坐在了较高的垃圾桶上，俯视着众猫。 在“喵喵”地诉说过猫神大人的伟大之后，它便开始带着这群小弟，前去完成猫神大人留给它们的任务。 ——收小弟，扩张势力。 第48章 调查员 “这座城市的味道果然好奇怪啊，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灰雾弥漫的静谧世界，一男一女在道路的正中央走着，身材高瘦的男性抽动了一下鼻子，疑惑地问道。 “只有你是狗鼻子，不要我问我，我不知道。” 在他一旁的女性头发留到肩膀，脸上除了过于浓郁的眼影之外，没有夹杂着其它的点缀。 “说的也是呢……” 男性低声自语着，依然可以从他这里听到明显的吸气声。 高瘦的男性名为李染，画着眼影的女性名为韩娟。 他们就是这次天威派来，调查圣堂失踪之人的调查员。 “那边？” 走着走着，韩娟突然用视线锁定了一条街道的角落，口中发出疑问。 李染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街道的角落正有两三只猫结伴而过。 “那些猫有问题吗？”李染动了动鼻子，并没有从这些猫身上嗅到任何异样的味道。 韩娟摇了摇头，“刚才我的灵感对那个方向有了点反应，不过很微弱，我还来不及锁定。” “这样啊，我们还是先去分部把该拿的信息都拿到了比较好，到时候灵感的反应，应该也会大一点。” “嗯。” 韩娟点头同意了李染的说法。 很快，二人就走到了一座建筑前。 地面以上的建筑不是重点，重点是隐藏于地面之下的部分。 穿过处于另一个世界中的人群，李染和韩娟来到了一个被挂着“禁止入内”牌子的房间。 进入这个黑漆漆的房间之后，他们才在现实世界现身。 踢开放在墙边的纸箱，李染按下了被隐藏起来的按钮，从按钮上扩散出去的蓝色线条瞬间蔓延至整个房间。 接着，这个小房间便像电梯一样地下沉，等“电梯”停下之后，再打开这扇门，他们所来到的地方，就是天华市中天威的分部了。 “好久不见啊，两位。” 刚一出门，他们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沈芸。 “哦，就你一个人在啊。”韩娟四下望了望，明显有一个应该在，却不在的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咳……”沈芸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她还有一些其它的任务，不过这不重要，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 沈芸很快便把关于圣堂失踪之人和那只奇怪黑猫的信息告诉了李染二人。 “猫？” 从得到的消息中，韩娟意识到自己的灵感之前对那些野猫产生了反应，貌似是有些道理的。 只不过，那些猫中没有一只是黑色的，而且产生的灵感也极其微弱。 大概这件事和那些猫是无关的。 “我顺便问一句，那个被你们抓到的家伙，审问的怎么样了？”在准备动身去寻找线索之前，李染突然问道。 他问的也不是什么机密问题，再加上双方的关系是同事，没有必要隐瞒这些信息，所以沈芸就直接作出了回答。 “那个家伙真的坚信那本书来自异界，并是通往异界的钥匙，圣堂那些人也是冲着那本书来的，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或是组织也是一样，不过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大动静。” “异界么……”李染撇了撇嘴，“这个灵界其实也就是个异界吧，不过要是真的出现了小说里那样的异界，应该也挺有趣的。” “有趣？”韩娟嗤笑了一声，“等到两个文明之间发生战斗的时候，你就不觉得有趣了。” 说完韩娟就转身离开了，看到自己的搭档转身离开，李染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跟着她一起走了。 将搜查工作交给了两位专业人士，沈芸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在这里等待他们两个的消息就好了。 离开分部之后，李染和韩娟重新进入灵界。 “怎么样，你的灵感有什么感觉吗？”李染问道。 韩娟闭着眼睛，自然地张开双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睁开了眼睛，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先去那里看看吧。” 说完，韩娟便按照自己的节奏离开了，完全没有等李染的意思。 李染对此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毕竟，他们两个人已经合作了不短的时间，他也知道，在韩娟加强灵感的期间，最忌讳就是她的节奏被人破坏。 在他能嗅到“罪犯”的气味前，他只要跟着韩娟行动就好了。 二人前进的速度很慢，和普通人散步的速度差不多。 等韩娟的目的地明确之后，李染才发现，原来韩娟所去的位置，就是沈芸告诉他们，发生了一场命案的位置。 只不过，那里被处理的很干净，没有专门调查能力的人，没能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早知道来这里，提前说一声不就好了嘛。 李染在心底默默地说着。 现在他们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天都快黑了。 走到命案发生的现场，这里的样子已经恢复得和现实世界差不多了。 “怎么样，有线索吗？”这次换成了韩娟问李染。 李染皱着眉头一只手按着鼻尖，用力的吸气，就好像鼻塞已久的人一样难受。 甚至让韩娟都产生了一种，他快喘不上气了的错觉。 好一会儿之后，李染才放下了手，咧着嘴，用一个痛苦的表情说道：“好像……有猫的味道，可能时间过的有点久吧，反正……嘶，就是很奇怪的味道。” 看到李染一脸便秘的表情，韩娟也有点奇怪。 李染所嗅的气味，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气味，而是位于灵力层次的气味。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嗯……”李染沉吟了一下，“大概就是那种，人和猫糅杂在一起的感觉吧，但是……” “变身系的奇迹么。”李染还没有说完，韩娟就推测道。 有些奇迹可以让人变成动物，这些也是有过记载的。 “可是……大概吧。”李染还想反驳些什么，毕竟他的灵感告诉他，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可一时间他也找不到什么话进行反驳，只好先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了。 在这里得到了更多的信息之后，韩娟依靠着她的灵感，李染凭借着他的嗅觉，终于将地点锁定到了一个相对靠谱的位置。 ——一处有些老旧的住宅区。 第49章 穿着 时间往前推进一些。 芷夏三人的购物同往常一样进行，好像完全没有被之前的谈话影响。 芷夏主要是给甄夜买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红叶和杨小茜则是各自买了一点小玩意，也不算白来一趟。 由于芷夏着急回家，所以离开购物中心后，她们三人便分开了。 至于分开之后，樱井红叶和杨小茜有没有在一起，芷夏就不知道了。 事实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必要过度担心这件事。 红叶和杨小茜之间的关系再怎样亲密也不会对她造成影响，毕竟，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如果只有她们三人的话，彼此间的距离倒是一件蛮重要的事。 但现在，她这边有了甄夜，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不过，说不定也真是自己想多了呢。 或许事实真的像她们说的一样，只是送个节日礼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中想着事情，走在路上的时间也仿佛变短了一些，很快，芷夏就回到了家中。 刚一把家门打开，好像早已等待在门口的甄夜就扑了过来。 没办法，芷夏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躲开，她只能顺势抱住了扑过来的甄夜。 往常也是如此。 只不过，之前扑过来的都是一只小黑猫，现在则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习惯性的动作，再加上甄夜过于轻盈的身体，让芷夏轻松地完成了和平日一样的举动。 ——甄夜被她抱起来了。 抱起甄夜的芷夏在感到诧异的同时，也有点疑惑。 如果是猫变成人的话，应该也和猫的样子有所联系才对。 耳朵、尾巴和幽蓝色的眼睛倒是表现的很明显，就是这个身材感觉还是太瘦弱了一些。 她可不记得她有给“小碳球”养得这么瘦。 那些猫粮可都是她精心挑选而来的。 不过说到猫粮，家里剩下的那些猫粮，估计也要浪费了，甄夜应该不会再吃猫粮了吧…… 等芷夏把甄夜抱进卧室的时候，她就发现，她好像错了。 此时房间里的桌子上就摆着一包明显刚开封的猫粮，看起来就是甄夜刚刚吃过的。 这是把猫粮当做了零食，还是主食呢？ “好啦，快下来吧。”芷夏拍了拍甄夜的后背，虽然甄夜很轻，但这样一直挂在她身上也不是个事儿。 “这些衣服你先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现在还可以拿回去退掉。” 没钱的时候，也就只能这样省着用了。 从芷夏身上下来的甄夜，翻弄着芷夏给她买回来的衣服。 芷夏买的衣服都是偏向简单的颜色，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图案。 最终挑选下来，甄夜选择了这样的搭配。 外面是带着兜帽的，下摆略长的纯黑风衣，里面是一件与之相反的纯白无袖上衣，当然了，还有最里面的浅色贴身内衣，就是那种小女生常用的款式。 下身的话是一件红黑二色的百褶短裙，整体采用的都是偏暗色系的风格，所以这里的红色也是比较暗淡的红色，而不是鲜红，还有就是裙子的长度真的很短，虽然没有到超短裙的程度，但还是比普通的裙子短上了一截。 再下面的话就是一双黑色的过膝袜了，同样的黑色鞋子带了一点跟，让甄夜的身高高了那么一点点。 这身装扮总体上看还是不错的，只是保暖程度上差了很多，更像是春、夏两季的搭配。 不过，反正甄夜也是不怎么出门的，所以在家里怎么穿都无所谓。 真要出去的话，只要在外面套上一件芷夏的羽绒服就好了，在灵界中别人也看不到她的搭配是否好看。 “还有这个……” 看到甄夜已经选择完毕了，芷夏说出了甄夜疏忽的地方。 她精心挑选的小裤裤，甄夜忘了选择，怎么说呢，毕竟是猫类吧，对人类的东西有所疏忽也是正常的。 “这个啊？我已经有了。”甄夜看了一眼芷夏手指的方向，那是早就被她排除了的，毫无特点的白色小裤裤。 “嗯？” “就是这个啊，你没穿过的，对吧？” 说着，甄夜把手伸进自己身上穿着的大号衬衫下面，然后把里面穿着的小裤裤脱到一半。 “这个是……”看到甄夜穿的是什么之后，芷夏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甚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的确，这是自己没有穿过的，给甄夜穿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个…… 未免有点太……太……成熟了吧？ 这可是连她都不敢穿的款式啊，当初只是一时逞强她才买下来的。 更别说甄夜看上去还这么小。 “这个不行。”芷夏连忙摇头。 “为什么啊？这个挺好看的啊，而且还很轻快，跟没有一样。”甄夜摆出了一个费解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行啊。” “可是，为什么啊？” 最终，芷夏还是放弃了甄夜讲道理，任由甄夜自己选择，她只要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甄夜也不需要出门就好了。 一直到吃过晚饭后，芷夏也习惯了这样打扮的甄夜，而且，估计这样的穿着会跟着甄夜很久。 “你的项圈不舒服的话，就摘下来吧。” 在睡觉之前，芷夏这样说道。 “没有不舒服啊，我觉得还挺好的。” 甄夜说的也是实话，怎么说呢，脖子上多了一道不算束缚的束缚，反而让她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见到甄夜自己对项圈没有反感，芷夏也就继续采用了放任政策，任由甄夜自己决定了。 其实到这个时候，她有点明白她的妈妈是怎样想的了。 不过也就是“有点”的程度而已。 虽说她和她妈妈对待这些事情的态度十分相似，但她可不敢保证她和妈妈都是从同一个角度思考的。 至于晚上如何睡觉，经过简单的交流，她们还是决定和从前一样——一起在床上睡。 一个人睡床，一个人睡地板就连芷夏都觉得有点奇怪，她们又不是什么刚刚同居的男女朋友。 睡在一个被窝里这件事，刚想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仔细一想的话，她们其实已经睡在一起很久了，彼此也不能用“陌生”这个词来形容。 况且她们也都是女孩，不需要过于害羞。 这时芷夏突然庆幸当初捡回来的甄夜是一只小母猫，要是一只公猫，现在的剧本就完全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而在她们熄灯之后，外面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第50章 不知 “排除了其他位置之后，剩下的就是这里了吧。”韩娟看着眼前这座有些破旧的楼房说道。 “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我的灵感也没有感知到危险，你呢？” “我也一样。” 根据二人的侦测结果来看，那只奇怪黑猫的饲主应该就是住在这里没错了。 “既然没有危险的话，我们就进去好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把他捉住。”李染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他和韩娟擅长的是感知没错，可这不代表他们的战斗能力很弱，只是相对于那些拥有战斗倾向奇迹的人来说，要有些劣势。 “嗯，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不然，他也不用弄一只猫出去迷惑别人，自己躲在后面。” 相比于现实中办案的困难和繁琐，超灵者之间的事情就要简单的多，毕竟，以超灵者的武力层次，很容易就让一些智谋变得无效。 更别说超灵者还有灵感的存在，“危机”这一概念累计的时间越长，被感知到的几率也就越大。 如果长时间监视或是尾随一位超灵者的话，被发现的概率也会逐渐接近百分之百。 除非二者间的实力差距过大，让弱势的一方无法意识到强势一方的存在。 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发生在刚刚成为超灵者的人身上，他们的实力最弱，相较而言，比他们强的超灵者也就最多。 等实力提升到强级时，就很少会遇到这种情况了。 李染和韩娟就处于并级的最上位，距离强级，也差不了多少了，更何况他们是两个人，很难出现被一击制服的情况。 朝楼房的大门口走去时，李染他们都不由得向门口坐着的那个老头身上看去。 似乎是个盲人。 这一点也很容易看出。 他手里正拿着二胡，坐在马扎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是没有演奏。 这个人身上没有危险。 李染二人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于是，他们便不再关注老人，而是准备走进楼房，他们感知的源头，大概是二楼的某一个房间。 可是还没有走到门口，韩娟就皱起了眉头。 她发现，那个盲目的老人正“看着”自己。 这是一个不太准确的描述，因为，老人的眼睛本就看不见，自然不存在看着她一说，而且，她可是处于灵界之中，这个老人也不可能看到自己，除非他是超灵者。 但灵感上的感知也告诉她，这个老人没有任何威胁，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或许只是对方恰巧看向这个位置。 韩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毕竟对方又没有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不然她肯定会有所察觉的。 直至双方的身形交错，李染二人跨过那位盲目的老人，走进了狭窄的通道中。 昏暗且狭窄的通道给了韩娟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她更希望这是自己多想了，而不是要发生某种事情的预兆。 “此前一去……” 然而下一刻，一道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就从背后传了过来。 “小心！” 不只是她，李染同样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二人立刻回过头来，保持警戒。 说话的人是那个盲目的老者，他们立即确定了这一点，毕竟在场的也没有其他人了。 而令他们感到恐惧的，也正是这一点，他们完全不知道老者是何时出现在灵界，就连一丝一毫的感知都没有。 这无疑说明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魂……归西……” 老者用戏腔说着渗人的话语，轻轻拉动二胡，便传来了一阵凄哀婉转的乐声。 “您……”察觉到二者间的差距过于悬殊，李染果断采取了这样的尊称，希望可以和老者交流一下。 有这样的实力，他不认为老者有必要控制一只猫去抢一本书。 老者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出来，把所有人都杀光，然后光明正大地把书拿走。 所以，他特别想解释一下，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们来这里完全恶意，但很可惜，从一开始，老者就没有听他们说话的意思。 哀伤的乐声仿佛直接在二者的心底响起，一种莫名的律动甚至让他们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当思维与意识开始模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朦胧时，他们才发现，所谓的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并不是他们的错觉。 而是他们的身体真的不存在了…… 如同散落的尘埃、飘扬的尘土，二人的身躯在灵界内归于虚无，而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老者说了一句话，拉了一段二胡。 等到李染二人存在的痕迹完全消失后，老者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收起二胡，拿起了马扎，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向二楼的一家窗户。 毫无疑问的，这正是芷夏的房间。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老者又当做什么都没发过一样，步履稳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 “怎么了，床睡得不舒服吗？” 没有开灯的黑暗房间内，芷夏躺在床上奇怪地问道。 从刚才为止，甄夜一直不停地翻身，好像失眠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感觉有点怪怪的。”甄夜也是含糊地回答着。 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即便是和芷夏在那个陌生的床上她都睡得很舒服，现在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小窝，她却突然有点心烦意乱。 “抱抱……” 想来想去，甄夜把问题的原因归咎于芷夏没有抱着她这件事上。 虽然甄夜就是小碳球，但毕竟一个是猫一个是人，身为女孩子的甄夜对于芷夏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存在。 在一起生活什么的，她还觉得没问题，但是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她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而且，就算都是女生，一些太亲密的行为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不过芷夏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张开手抱住了甄夜。 要说原因的话，也只能是因为，甄夜这个可怜与可爱并存的表情完全让人抵挡不住啊！ 感觉只要拒绝了甄夜，甄夜并不会当场哭出来，而是会自己找一个角落默默地流泪。 也就是这样的感觉让芷夏光是想一下，就充满了罪恶感。 算了，就这样好了，既然甄夜她自己不在意的话。 搂住甄夜娇小的身躯，芷夏明显地感觉到，甄夜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 这么灵的？ 芷夏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怀抱有安眠的效果，不过也好，这样就可以好好睡觉了。 也算是折腾一天了的芷夏也感到疲惫正逐渐向自己发起攻势，这个时候果然还是什么都不想最好了，就算有问题，那也留着明天再去解决吧。 在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点点月光下，房间内二人相拥而眠的画面也变得格外温馨。 第51章 等待命运 没有亮灯的黑暗房间中，各种杂物散落一地，这样狼藉的景象，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不过作为房间主人的杨小茜认为，这样才是她最熟悉的感觉。 此刻，她正抱着一只毛绒熊侧躺在床上，在超近的距离下，盯着这个黑暗房间中唯一提供亮光的手机屏幕，枕头的旁边罕见地清空了一片区域，放着樱井红叶送给她的沙漏。 今天白天和芷夏间发生的事情让她有点担心，也正因为她有些担忧，所以需要找樱井红叶讨论一下…… 这样的解释应该没问题吧？ 杨小茜看着联系人中樱井红叶的名字，在联系之前，她先找好了理由，既是给红叶的，也是给她自己的。 可当她把手指放在输入框上，却又不知道用什么字句来开头比较好。 文字信息很快捷也很简单，但这些冰冷的文字在有些时候，远不如亲口说出的话有用。 现在给红叶打电话的话，红叶应该没有睡吧。 想着，杨小茜带着一丝忐忑按下了通话键。 她没有等待太久，仅在提示音响了两声之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红叶的声音。 “喂？” “喂。” 以两声标准的通话用语作为起始后，便陷入了沉默。 看来不知道用文字如何开口，即便打了电话也是一样的。 杨小茜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知道如何把心中所想的事情用话语表达出来。 可世事如果都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无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心与心之间却永远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为了保护最柔软的东西而建立起的高墙，既避免了受伤，也造就了孤独。 她不知道她和红叶的关系究竟算是怎样，她也不能确认红叶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哪怕是从她口中亲口说出的也是一样。 说谎很容易，鉴别谎言却很难。 杨小茜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她能看到的也只是人所表现出来的一面，如果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演员，那她所看到的也尽是虚假。 芷夏、樱井红叶，还有她自己。 三人就是因为曾经看到过彼此间高墙内的景象，才会成为好朋友，才不得不成为好朋友。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感觉没那么孤独，才能感觉到身边有着和自己同样的人。 同样…… 这个词或许并不准确。 她们三人无论是从长相性格还是所经历的事，都不相同。 但有一点，她们都是清楚的，芷夏和她们比起来，要更为不同。 在芷夏的高墙内，依旧是不可知的高墙。 在逐渐的沉默中，杨小茜的眼皮渐渐沉了下去，她不再去思考如何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红叶在电话那头说些什么，或是…… 通话在沉默中结束。 无论结果是怎样的，她都可以接受。 因为她相信命运，冥冥之中的命运早已决定好了一切，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小茜？” “嗯？” 红叶这一句疑问，好像是在确认杨小茜有没有睡着一样。 估计她也在因为，明明是杨小茜打电话过来，却一直在等她说话这件事而苦恼。 “我觉得，如果不行的话，可以找个机会和芷夏好好聊一聊，这样可能会比较好。” 红叶的决定依旧带着她的风格，比起被动的等待，或是用“假装”一词来掩盖，她还是更喜欢主动出击。 “嗯……可是，说什么呢？”杨小茜翻身到另外一边，问道。 说什么。 的确，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可却又是一个非常模糊的问题。 今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芷夏都没有深究，她们要是再因为这件事而把芷夏约出来单独讲明，怎么想都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就像那种欲盖弥彰、自投罗网的傻子一样。 红叶不会有这么蠢，所以杨小茜的问法，就是想知道红叶想对芷夏说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一个能令她满意的问题。 现在，她已经放弃了思考，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渴望着怎样的答案。 但只要红叶给出了答案，她就可以凭借她听到答案时的感受而得出结论。 那么，事情到底会怎样发展呢？ 在杨小茜的提问之后，红叶那边好像有些骚动，似乎是内心的矛盾与挣扎在身体上所表现出来了。 “我们！我们……见面再说，现在或是明天，或是你有空的时候。” “我现在就有空。” “那就现在吧，我去找你。” “嗯……就去那家甜品店见面吧。” “好，一会儿见。” “嗯。” 至此，通话结束了。 整个通话沉默的时间都要比对话的时间长，而且好像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是到了最后，樱井红叶突然地要求在这时候碰面。 那么，她会说些什么呢？ 杨小茜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她不想在得到问题的答案之前，自己抱有期待的思考。 越是抱有期待，当失望降临时所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杨小茜早早的明白了这一点，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不过有的时候，内心的想法却不是能够被人所控制的。 她期待着，期待着可以从红叶那里得到，她所期待的不知道的答案。 起身换上出门的衣服，杨小茜感觉身体有些疲惫，毕竟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也都是她的睡觉点。 在这时爬起来出门，她的身体难免发出一些抗议。 只是，精神方面的清醒让她这具缺少了润滑油的老旧机器工作了起来。 其实，她也可以约在她家见面，这样她就不用那么麻烦的收拾出门了，就是这样一来，红叶会看到她这个乱糟糟的房间， 感觉会被嘲笑啊，这么丢人的事，还是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的好。 很明显，在临时把房间收拾整洁这个艰巨的任务面前，还是穿上衣服出门对她来说更简单一点。 在出门之前，她看了一眼樱井红叶送给她的沙漏，大脑没有思考些什么，她只是凭直觉，想要带上它。 然而…… 夜路难走。 杨小茜今天也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明明平常走这条路都是没问题的，可偏偏今天，她居然被几个人缠住了，而且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第52章 掌握命运 二百三十一…… 二百三十二…… 二百三十三…… …… 樱井红叶倒立在墙边，夜已经深了，她的训练也只剩下了最后的十几个倒立俯卧撑。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点能给她打电话的，无非就是杨小茜和芷夏二人，以及一些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获得她手机号码而打来的骚扰电话。 保险起见，樱井红叶还是停止了训练，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到了通讯人的名字。 ——杨小茜。 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樱井红叶心中隐隐有两个推测，鉴于她的第一个推测在现实中来讲实在不太可能，她就把第二个推测当成正确答案。 杨小茜打电话是来和她商量芷夏的事。 应该是这样，没错的…… 不知为何，在她心里还有点期待着自己的推测错了，杨小茜打电话过来，要是为了一点更“无聊”的事情就好了。 “喂？”樱井红叶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接起了电话。 “喂。” 杨小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很容易就可以听出，此时杨小茜没什么精神，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还是…… 樱井红叶靠着墙坐了下来，一边调整着因为刚才训练而有些紊乱的呼吸，一边等待杨小茜那边说些什么。 然而，她等到的只是一片沉默。 要不是她能听到杨小茜那边沉稳的呼吸声，她都要怀疑杨小茜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她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走一步就思考一步，在沉默的时间真的足够久了之后，她才选择了开口。 这也是为了避免自己误会了的情况。 万一杨小茜那边沉默是因为她正在斟酌用词，却被她开口打断了，感觉有点不好。 “小茜？” “嗯。”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杨小茜就给出了回应。 杨小茜一直在等她说话，樱井红叶在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了。 至于谈话的内容，她已经猜到了，大概就是要说和芷夏之间的事。 不然，杨小茜也不会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 只不过，说到反常，杨小茜现在的举动，也算不上反常吧。 一些往日记忆的片段在樱井红叶的脑海中闪过，那是她们互相之间刚知道彼此时看到的样子。 还…… 真是狼狈啊…… 有点回想起了自己那个时候的样子，樱井红叶的神情明显沉了下去，那被她回忆起来的东西，显然不是令人愉快的经历。 杨小茜那个时候也是，芷夏…… 芷夏倒是不同的，虽然也有些狼狈，但和她跟杨小茜的情况不同，芷夏要好得多，要强得多。 杨小茜…… 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个时候杨小茜的样子在她脑海中的定格时，她突然感到的一阵心痛。 杨小茜现在，会和那个时候一样么。 杨小茜和那个时候同样的沉默，让樱井红叶无法再保持沉默。 过去已经过去了，杨小茜不该再这个样子下去，虽然知道她自己可能没有资格这么想，但她现在必须做点什么。 和芷夏间的事情，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直接摊牌好了。 说到底，芷夏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吧，只要讲清楚的话。 “我觉得，如果不行的话，可以找个机会和芷夏好好聊一聊，这样可能会比较好。”她攥着拳头，这么说道。 “嗯……可是，说什么呢？” 听到杨小茜的反问，樱井红叶立即张开了嘴巴，却不能吐出一个字。 是啊。 说什么呢？ 她刚才所想到的，真的可以说吗？ 不是针对芷夏而言，而是针对她和杨小茜之间而言。 貌似，她和杨小茜之间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想着去找芷夏说了么…… 这进展还真是快得有些超前了。 但是…… 不能在这个时候逃避。 无论是因为不想看到杨小茜那么可爱的脸上，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还是为了这个强大的自己，她都要做出行动，做出选择。 她，是不会逃避的！ 命运就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樱井红叶一拳砸向地面，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坚定，这可能只是一时冲动的选择，但只要凭着现在的冲动，一直做下去就好了。 她会靠自己的实力，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们！我们……见面再说，现在或是明天，或是你有空的时候。” “我现在就有空。” “那就现在吧，我去找你。” “嗯……就去那家甜品店见面吧。” “好，一会儿见。” “嗯。” 约定了现在见面，稍微有点出乎樱井红叶的预料，毕竟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刚才也只是在激动之下才脱口而出的。 没想到杨小茜也选择了这个最急迫的选项，还真是一点喘息的时间也没有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需要太多的思考犹犹豫豫，只要照着心中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放下了手机，樱井红叶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心脏有力且快节奏地跳动。 充满活力，好的，这就没问题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和刚刚训练完的兴奋有关，但这样也好，与其什么都不做而后悔，还不如因为做了而后悔。 处于活跃状态的红叶已经忍受不了这片刻的等待，她迫不及待地冲出家门，以慢跑的速度跑向柑橘甜品店。 很快，她就到了这个已经关上了门的甜品店外。 四周还看不到杨小茜的身影。 也是，她这么着急的跑过来，到的很早，可杨小茜的身体素质，就算真的是跑，现在估计也还有一点距离。 樱井红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来，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在附近徘徊着快步走，来缓解心中的悸动。 还没来吗？ 她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当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后，她开始怀疑，究竟是她路上跑得太快了，还是杨小茜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这个时候，稍稍冷静下来的樱井红叶才猛然想到，现在可是大晚上，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可是很危险的，杨小茜该不会…… 心中的不妙在出现的瞬间就爆炸般地扩散，一下充斥了樱井红叶的内心，让她的身体展开了行动。 她在用手机给杨小茜打着电话的同时，朝杨小茜家的位置跑去。 电话铃声在响了几声之后就断掉了，杨小茜没有道理这么做，果然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从时间来算，杨小茜就是再倒霉，也不可能一出门就发生了意外。 距离意外的发生至少在几分钟之后。 她赶路的速度也足够快，缩短了不少的时间，以杨小茜的能力，只要对方不是见面就下死手，绝对可以拖延一些时间的。 至于对方无论是不是她所知道的人，也没有理由上来就下这么狠的手。 所以，还是有时间的。 只要她的速度够快，只要她提前找到杨小茜的位置，就可以解除这次危机。 就可以…… 掌握杨小茜平安无事的命运！ 第53章 不利的情况 好恶心…… 脸上越是展现出虚假做作的表情，心中就越是觉得恶心。 恶心到想要呕吐，恶心到想要捏住自己的喉咙，让这张脸展现出本应有的丑陋与痛苦。 不过这么恶心的事，自己却早已经习惯了呢。 如果说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擅长做的事，那么自己所擅长的事，大概也就是这个了吧。 但擅长是擅长，有一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她还用不上在刀尖上跳舞这么华丽的形容，她只是如履薄冰地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着。 既然是如履薄冰，就难免会遇到一些尤为危险的区域。 想要拖延时间的话，似乎已经做不到了，这还真是糟糕的情况啊，即便是有那个，对方总共有五个人，也是没用的。 要是能想红叶一样厉害就好了，那样就肯定不会怕这些人了。 只是，自己是个懒惰又乱糟糟的女人，能够保持身材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和红叶做一样的锻炼嘛。 这个世界上，要是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就好了，就像超能力一样，不需要每天的刻苦锻炼也可以变得很强。 真要是有这种能力，应该也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吧。 话说回来，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也是自己命运的一部分么？ 觉得开始有转机发生时，先给自己来了当头一棒，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 什么啊，别瞎想了，自己只是一个糟糕的女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该有的。 哼…… 不得不说，即便是自己的命运，有的时候也很令人讨厌呢。 “你们这些混蛋，住手！” 直到一声夹杂着愤怒的声音出现，她的命运被改变了，或者说，这也是她命运的一部分？ …… “呼，呼……” 由于毫无节制的快速奔跑，樱井红叶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为了追赶时间，她没有功夫去想什么保留体力，细水长流之类的事情，只能拼劲全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杨小茜。 寂静深夜给她所带来的好处就是，哪怕是轻微的声音都可以传播得很远，即便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要到了附近应该就能听到声音。 而且，她也知道杨小茜所走的大概路线，只要快速地排查过去，是可以…… 突然间，一些声音传进了樱井红叶的耳朵里。 就算没有听到具体的内容，她也觉得这是令人非常讨厌的声音。 她立即朝那个方向跑去，在保持速度的同时，也尽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 当她察觉到，声音是从小巷深处传来的时候，她几乎就已经确认了，她所找的位置没错。 等杨小茜的声音再传来之后，她也终于可以确信了这一点。 “你们这些混蛋，住手！” 说到还好的地方就是，当她赶到时，即便杨小茜已经被几人团团围住，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说到令她愤怒的地方就是，今天是在她的提议下，杨小茜才出来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哪怕杨小茜不说，她自己也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的责任在。 所以，这份自责以及更多的愤怒，让樱井红叶没有犹豫地出手了。 口中还叫着让对方停手，她自己的手却先是动了起来。 对方总共有五人，这是个非常不利的数字。 毕竟这是在现实中，而不是武打电影里，当对方的人数变多时，她所对抗的难度也会直线上升。 更何况，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也不是什么手脚无力的弱鸡，在小混混里，应该也算是精英级别的了。 先偷袭干掉一人，缓解压力是必须的。 于是，樱井红叶狠狠地攻击了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的头部，所使用的东西，也是她顺手从路边捡过来的砖头。 仅靠拳脚想要打出致命的杀伤，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很可惜，樱井红叶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着什么武器，只能捡到什么用什么了。 以不计后果的力量出手后，樱井红叶手中的砖头与对方的战斗力一起破碎了。 最开始的偷袭，成功削减了对方一人。 而在这之后，对方“精英”级别的素质就展现出来了，有一人先被撂倒，剩下的四人只是震惊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立即朝樱井红叶开始了攻击。 四个人…… 樱井红叶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动作，受限于小巷内狭小的空间，四个人不能同时对她攻击，这算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先解决两人，然后拼上受伤，再解决剩下的两人。 这就是樱井红叶的计划。 还是那句话，像什么事先想好战术，在几个华丽的动作之后，对方全部被打趴下这种事，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尤其是在对方也不是什么弱鸡杂鱼的角色时，更是这样。 街头打架时，每一下都是随机应变，每一下都能决定获胜的一方是谁，对于只有一人的樱井红叶而言，她的容错率极低。 只要稍有疏忽，她就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比如，当她凭借最后一次先手的优势，打中对方的面部时，她察觉到了不妙。 不是来自对方的不妙，而是来自她自己的。 ——她的体力，消耗得太多了。 想想也是，她出来的时候，本就是在完成了今天全部的训练之后。 只不过，她平常都保持类似的训练量，所以肌肉的疲惫并没有那么明显，在加上心情上的刺激，更是让她忽略了这一点。 还有之后为了赶时间，毫无节制的奔跑，这才是最致命的。 当这一拳打出去，她已经感觉到了自身肌肉的僵硬。 毫无疑问，她的肌肉缺氧了。 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状况，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经历过，特别是在假期后重新上学的体育课上，接受了体育老师故意安排的“康复训练”后，难免会有肌肉缺氧的情况。 一般只要经过休息，就可以自动康复。 但现在，可没有给樱井红叶休息的时间。 她必须要在肌肉麻木之前结束战斗，而且，还是在这种无法使出全力的情况下战斗。 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妙，不过，这又算的了什么？ 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她都经历过，这一次，她也会像之前一样，解决一切！ 不妙的处境丝毫没有打消樱井红叶的斗志，反而让她的叛逆之心燃起了更为炽热的火焰。 第54章 短暂而凶险 进入战斗状态的樱井红叶格外专心，所有注意都集中在对方的动作，以及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上面。 这大概也与她平时一直在练习瑜伽，磨炼自己的精神与意志有关。 对方的拳脚落在身上所传来的疼痛，也完全没有打乱她进攻的态势。 这种程度的痛苦，还远远不够达到她承受能力的上限。 只是，当身体的损伤与疲劳累计到一定程度时，意志再坚定也无济于事。 必须要，尽快结束！ 樱井红叶一咬牙，在制住对方胳膊的同时，一头撞向对方脸部的中央，也就是鼻梁骨。 在极近的距离下，她听到了那个算不上多么清脆的响声，也感受到了迸溅而出的鲜血。 对方的手臂也随之变得软弱无力。 解决了一人。 没有松气的余地，对面还剩下三人，在刚刚解决那人时，另外的一人早就冲了上来。 樱井红叶迅速地收回胳膊进行防御，然后一个近身朝这人的下巴攻去。 不料，这人的反应也很快，他一击不成的迅速后撤让樱井红叶的攻击也做了无用功。 不能再这个时候被拖住脚步！ 深知这个道理的樱井红叶再进一步，顺势一脚，直取那人下三路中最要害的部位。 对于要害部位受到威胁的下意识反应，让他猛地后撤了一步，可是他这一后撤，却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上部防御的缺失。 而这一后果也可想而知。 樱井红叶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对方的下三路，而是以此作为佯攻，使对方露出破绽。 再次抓到机会的樱井红叶又解决一人。 这时，一道迅捷而有力的踢击，击中了樱井红叶的侧腹，一时间她感到自己的内脏也遭受到了猛烈的冲击，甚至让她要呕吐出来。 她只能强行忍下不适，但更为致命的一点是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在这个时候倒地，再想起身就是难上加难了。 没有办法，樱井红叶只能采用下策。 她接着对方攻击传来的方向一起使劲，让她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翻滚出了一定的距离后，她才顺势想要站起来。 刚刚撑住地面的右腿却突然一软，使不上力，她只能勉强扶住墙壁，才没让自己倒下。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使不上力气了…… 在没有明显感觉的时候还好，但只要第一个脱力的地方出现，全身的脱力感也瞬间变得明显起来。 对方还有两人…… 樱井红叶此时的情况不妙，可对面的二人却是毫发无损的，这点距离他们瞬间便逼了过来。 毫不留情的攻击落了下来，他们可没有因为樱井红叶是女性而手下留情。 要知道，刚才可是很短的时间内，他们中的两人就被樱井红叶打趴下了。 至于攻击的部位，自然逃不出头部。 即便樱井红叶已经护住了头部也是一样的，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连站都站不稳，她只能靠着墙壁，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 一般来说，到了现在的情况，就已经翻盘无望了。 但其实，还有一次机会，只要能忍住对方的全部攻击，一直隐忍下去，等对方松懈下来的那一刻，就是最后的反击机会。 毕竟，对面也是人，不可能一直攻击下去。 想要做到这一点非常困难，也就是意志力过于强悍的樱井红叶，才能忍受住现在摧残。 在一阵持续不断的进攻后，樱井红叶装作承受不住的样子，跪倒在地，她的前脚掌却还接触这地面，准备发力进行最后的反扑。 对面二人中的一个，似乎是有些打累了，想要停下来喘口气，就往后退了一步。 还剩下一个么…… 对方没有两个人都松懈下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樱井红叶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的身体也几乎到了极限。 而且就算她成功的反击了一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最后一人。 可现在她也绝对不可能选择坐以待毙。 感受着对方的攻击频率，樱井红叶打算找一个对方攻击的断档处反击。 蓦然间，那个刚刚后退了一步的人，发出了极其痛苦的惨叫。 他的身体就像触电一般抽搐着，并不夸张的说，他好像还冒出了白烟。 意料之外的状况让那人的同伙愣住了，可樱井红叶却不会在这个时候愣住，她也没有愣神的余地。 抓住对方的破绽，樱井红叶抱住对方的小腿，猛地一抬，把对方摔倒在地，然后贴身而上，锁住了对方的脖子。 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打”了，只能采用这种节省体力的锁技。 等确认对方晕过去了之后，樱井红叶才松开手，把这个人推到一边，自己靠在墙壁上休息。 在她进行锁喉的同时，那个触电一样的男人也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在她身后的杨小茜。 杨小茜的手中，正闪过一道蓝色的电弧，并非是什么超能力，而是更为现实的电击器。 只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这个电击器的功率似乎要比市面上常见电击器的功率大上许多。 杨小茜没有什么战斗力，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保镖，在自己一个人行动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危险。 这时，她就只能使用一些“道具”来保护自己了。 这种招数用来偷袭往往能产生不错的效果，可对方的人数一多，那怕她电倒了其中一个，也没办法再电倒下一个。 而且，也只能用作偷袭而已。 以杨小茜的身手，想要正面战斗，哪怕是有电击器都不行。 但刚刚她的偷袭，确实改变整个糟糕的局面，也一下子解决了这个短暂而凶险的战斗。 应该说运气好么。 因为战斗开始的过于突然，对面连把他们携带的武器掏出来的功夫都没有，就打在一起了。 再加上樱井红叶突然展现出的虚弱，让剩下的两人突然觉得没有掏刀子的必要了。 毕竟，不是真要拼命了，动刀子的后果可不是他们想要承受的。 要是让对方完全准备好的话，樱井红叶和杨小茜恐怕要一起栽在这里了。 “你要不要紧啊，要不要赶紧去医院？”杨小茜跑到红叶身边，抓住红叶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呼……”樱井红叶稍微缓了口气，“没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杨小茜连忙扶着樱井红叶站了起来，试图自己行走的樱井红叶在尝试失败后，就迫不得已地把重量压在了杨小茜的身上，让她带着自己离开。 附近没有其他的去处，离得最近的，也就是杨小茜的家了。 现在，杨小茜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的问题，果断地带着红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第55章 红叶的“告白” 回到家中，杨小茜直接带着樱井红叶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也不管地上的东西是否重要，直接用脚踢开一条路，把樱井红叶带到了床上。 “等我一下，我去拿毛巾过来。” 此时，樱井红叶脸上的情况也有些不太好看，上面有着自己和别人的血迹。 等杨小茜离开房间之后，樱井红叶之前一直绷着的脸变得龇牙咧嘴起来。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就算痛的时候做出痛苦的表情大声喊叫也不能缓解疼痛，还不如咬着牙硬撑，但其实，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大叫真的是有用的，这完全是生物的本能反应。 顺着本能反应来，其实是会感觉舒服一点的，强行克制住大叫的欲望，反而会让疼痛显得更加强烈。 当然了，在战斗过程中肯定是要忍住疼痛的，至于战斗之后，还是自然一点比较好。 只不过，樱井红叶不想在杨小茜的面前表现得太丢脸。 她在床上往后蹭了蹭，靠在墙壁上休息，看着杨小茜的房间感到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在那之后，杨小茜的房间应该会被打理的很干净，至少要到正常人卧室的水准。 没想到，杨小茜还是没变啊…… 单论房间里的情况，樱井红叶她自己倒是变了挺多的，之前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极简主义。 杨小茜很快就带着一条被热水浸湿了的毛巾跑了回来，她也坐在床上，拿毛巾给樱井红叶擦拭脸上的血迹。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杨小茜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忧郁，十分担忧地问道。 “没事的，骨头没断就好。”樱井红叶忍着疼痛微笑了一下。 现在她受的都是皮外伤，已经很幸运了，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就可以正常行动了。 至于身上可能出现的淤青，则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应该要一个多星期之后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帮樱井红叶擦掉脸上的血迹之后，杨小茜心疼地看着樱井红叶，眼睛上好像都覆盖了一层水雾。 樱井红叶不知道是不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稍稍避开了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樱井红叶先开了口。 “那个，我想跟你说的那件事，在电话里说可能不太好，所以想见面之后再说，没想到会让你遇到这种事，对不起。” 樱井红叶很真诚的向杨小茜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即便这次杨小茜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真正受伤的人反而是她，她也在心中觉得，她很对不起杨小茜。 没出事只是运气好，要是运气再差那么一点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听到脸都快肿起来了的樱井红叶向自己道歉，杨小茜不禁笑了出来，“你都这样了还向我道歉，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好吧，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垃圾太多了，所以出门的时候才总会遇到。” 杨小茜的话语中丝毫不掩盖自己对樱井红叶的体谅，以及对那些败类的厌恶。 樱井红叶认同杨小茜的话，她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挽回了自己的过错，并道过歉之后，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该进入她叫杨小茜出来的主题了。 “小茜。” 即便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狼狈，她也不打算再拖下去，要是再拖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鼓起勇气，说出心中的话了。 知道樱井红叶要说正事了，杨小茜也摆正了姿态，看着她，心中的期待能否成为现实，就看这一刻了。 “我……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之后开始的，可能是之前就有了，也可能是最近才有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的感觉才变得越来越明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我真的很想看到你，你真的、真的非常可爱。”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抱住你，可是……”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这么说可能会有点突然，也很奇怪。” “但是真的很想抱着你，保护你，我……” 一段有些凌乱的话到了收尾的时刻，也是最关键的时刻，樱井红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她心中的渴望。 “我们……做姐妹吧！” …… 刚刚说完的时候，樱井红叶还坚定地看着杨小茜的眼睛，不过当她发现杨小茜的表情凝固下来，气氛似乎变得越来越糟糕的时候，她有些心虚了，眼神四处乱飘不敢在看杨小茜。 此刻，杨小茜的心情也确实如樱井红叶那边预料的那样。 非常之糟糕。 怎么说呢。 在最后一句话出来之前，一切都符合杨小茜心中最好的预料，她有点感动，甚至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罕见的、幸福的气息。 不过，当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她没有当场翻脸，就已经很克制了。 明明前面说的这么好，明明前面说的就像……一样。 最后居然是以“姐妹”来收尾。 就感觉像男生在表白之后收到了“好人卡”一样，没想到她这个成天给别人发好人卡的家伙，也有一天被人发了“姐妹卡”。 只是，这样可不行啊…… 杨小茜看着神情慌乱的樱井红叶，觉得这个平常看上去一根筋的家伙，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坦然。 真是的。 明明心中还想着更多，为什么口中只说出了一点点呢？ 杨小茜突然把脸凑了过去。 “姐妹吗？” 她的样子好像是在逼问，这样樱井红叶更加慌乱了，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就在樱井红叶觉得自己必须要做出回答时，杨小茜却突然一下躺在了樱井红叶的怀里，让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一部分是因为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另一部分则是杨小茜突然用力地趴下，弄得她刚刚受伤的身体很痛。 而且这样刻意的用力，感觉就像是在报复一样。 樱井红叶的求生直觉在这时告诉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反抗，即便再痛也要自己忍住，不然可能会发生更恐怖的事情。 “你是想这样吗？红叶姐姐。”杨小茜在樱井红叶的怀里蹭了蹭，用“撒娇”的语气说着。 明明杨小茜在自己怀里是一件快乐的事，明明杨小茜叫自己姐姐也是一件快乐的事，但两件快乐的事叠加在一起，居然是这样的痛苦（物理）！ 第56章 入睡 渐渐的，杨小茜的动作轻了下来，直到她完全安静地趴在樱井红叶的怀里。 “我困了。”杨小茜低声说着。 “那……我先回去了？”听到杨小茜这么说，樱井红叶的心里有些失落。 杨小茜在她的怀里安静下来之后，她还挺享受这段时光的，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啊…… 本来樱井红叶以为杨小茜很快就会起来，却没想到，在这段对话结束之后，杨小茜依旧趴在她的身上，动也没动。 杨小茜的身体很软，从她身上一直有很好闻的味道传来，这样的状态保持得越久，樱井红叶就越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速。 “我困了……”杨小茜又重复了一遍，从她迷离的声音也可以听出，她好像随时都会睡着一样。 刚说第一遍的时候，樱井红叶还没有理解，但现在杨小茜又重复了一遍，而且一直躺在她的身上没有离开，她就是再蠢也明白杨小茜的意思了。 “那个，一起睡吗？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你不是要做姐妹吗，姐妹之间一起睡不是很正常吗？” 尽管心中还是觉得有点不对，但杨小茜的逻辑无懈可击，这个时候，除非樱井红叶她强行拒绝，不然今夜她们同床共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樱井红叶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去关灯。”这下，杨小茜才从樱井红叶身上起来。 樱井红叶稍微停顿了一下，明明之前杨小茜还格外照顾她这个伤员，现在居然要她下床关灯，可是…… 果然还是无法拒绝啊…… 樱井红叶强撑着身体走下了床，这一松懈下来，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相当疲惫，困意也一下子朝她涌来。 走到开关处关上了灯，房间内变得一片漆黑，还没有适应黑暗环境的樱井红叶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房间也不大，这么近的路她直接按照记忆就走了回去。 途中，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杨小茜脱衣服的声音了。 睡觉的时候不可能穿着外出的衣服，这是常识中的常识。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愣在了原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床上是没有睡衣的，而听着杨小茜的动作，明显是卸下了身上全部的衣物。 对于裸睡，樱井红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只是…… 两个人一起裸睡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啊。 “怎么了？快点脱衣服睡觉啊。”杨小茜这时已经躺在了床上，还在催促着樱井红叶。 “哦……” 樱井红叶慢吞吞地脱下了外衣，犹豫了一下，最终觉得至少要留着内衣，不然身体处于过于放松的状态，反而会让人紧张起来。 而且，再怎么说这也是和杨小茜第一次一起睡觉，有些拘谨是在所难免的。 话说回来，如果是真的姐妹之间会一起睡觉吗？ 就算小的时候会在一起睡，长大了之后应该也是分开睡的吧，更别说这种在一起裸睡的事情了，正常来讲，是绝对不存在的。 这个道理只要稍稍一想，就可以相通了。 至于樱井红叶是真的没常识，不清楚，还是装糊涂，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在黑暗中，樱井红叶摸索着钻进了被窝，刚刚钻进被窝，里面还很冷，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由于空间的狭小，不小心碰到了杨小茜。 樱井红叶紧张地停下了动作，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杨小茜说些什么。 她已经睡着了？ 樱井红叶这样猜测道。 睡得还真快啊，不过也是，今天也够累的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想着，樱井红叶也闭上了眼睛，准备平复情绪，不去想什么多余的事。 突然间，她感受到了杨小茜温热的身体与自己相接触，尤其是杨小茜呼出的热气也在同时刺激着她的皮肤，她和杨小茜之间的距离也瞬间归于了“零”。 樱井红叶本以为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纠结很久。 但事实上，她好像仅仅过了几分钟就睡着了，而且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一直睡到了大中午，她才醒了过来。 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个罕见的情况。 而且，刚刚醒来的樱井红叶发现，她和杨小茜的姿势几乎没有改变，就保持在她们刚刚入睡时的状态。 精神和身体上的休息都十分充足，也掩盖不了她肌肉的酸痛，今天有点不想去学校了。 理所应当的，经历了昨天的事，她想要在今天休息。 她要休息的话，杨小茜估计也不会去学校了，即便没有任何的根据，樱井红叶却丝毫没有怀疑这一点。 这么做的话，她今天估计会过得很舒服，她也想这样度过今天的时光。 只是，芷夏会怎样呢？ 她们这样做，有一种单独撇开了芷夏的感觉，这让她心里有点别扭。 她是想和杨小茜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没错，但这不代表她想要排挤芷夏，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和芷夏一直保持好朋友的关系。 问题就在于，芷夏会怎样想呢，她能不能接受这样新的关系？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她们又该怎么做呢？ 翻转于思绪中的无数问题，被杨小茜口中所发出的声音打断了。 “嗯……”刚刚醒来的杨小茜口中哼了一声，又往樱井红叶的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后，她又不动了。 看来，这场觉还要再维持一段时间。 而另外一边，就没有她们过得这样舒服了。 在天亮了没多久的时候，芷夏就在“痛苦”中醒了过来。 果然，哪怕是在刚刚睡醒，脑袋还不太清楚的情况下，芷夏就知道，她正处于和昨天早上一样的处境当中。 甄夜离奇的睡姿再次将她的身体锁住了，连身体稍微活动一下都显得困难，也不知道这一晚上是怎么过来的。 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她拿起了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她妈妈给她回的消息。 因为甄夜的缘故她迫不得已找了一些撇脚的理由，向妈妈解释她离开的原因。 她妈妈的回复也和她预想的差不多的，即便她的说辞有些漏洞，她妈妈也没有深究，只是叮嘱了自己一个人生活要小心一点，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回去之类的。 至于，樱井红叶和杨小茜那边，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也算意料之中吧，如果那两个人想要改变的话，只要不触碰的底线，也就算了。 只是，她们两个人真的会是那种关系吗？ 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啊…… 第57章 决定 两个人在床上多赖了一会儿，杨小茜就揉了揉眼睛，有了起床时的样子。 “你饿了吗？” 杨小茜和樱井红叶在枕头上对视着，极近的距离让樱井红叶有点不好意思。 “嗯，要我出去买早点吗？” 从昨天晚上到第二天中午都没有吃东西，樱井红叶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了，要不是想和杨小茜多保持一会儿这样的状态，她早就出去买早点去了。 “不用。”杨小茜打了个哈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去做饭。” 见到杨小茜坐起来，樱井红叶立刻把视线扭到一旁，等杨小茜穿好了衣服之后，她才接着起床。 “我这儿还有一些新的洗漱用品，就在那边，你自己找一下吧。”说完，杨小茜就走进了卫生间。 “哦。” 樱井红叶答应了一声，脚掌踩向地面，刚准备站起来就又坐回了床上。 原因无外乎是她在地上踩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不是离床近，她就直接滑倒了，也真佩服杨小茜可以在这样的地形上如履平地般的走着。 “你的房间不考虑收拾一下吗？”考虑到杨小茜说不定某天也会滑倒这个可能，樱井红叶出言提醒道。 然后她才重新起身，在地上看好了位置，小心翼翼地走着。 一直走到房间的角落，也没听到杨小茜的回应，不过那隔着门传来的轻微声响，倒是说明了杨小茜没有在厕所里晕过去。 在房间的角落翻弄了一通，樱井红叶找到了还没有开封的洗漱用品。 杨小茜也在这个时候推门走了出来。 “就算收拾了，也很快就会弄乱的。” 她用发卡卡住了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由于刚刚洗过脸，现在杨小茜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 比起画好妆后的杨小茜，素颜的她看上去更加自然，给了樱井红叶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样啊……那我先去洗漱了。”樱井红叶没有继续劝杨小茜，她也知道，这不是一天就能改掉的习惯。 除非，有个人能一直帮她收拾，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呢…… 樱井红叶离开了自己的视野后，杨小茜也看着自己乱糟糟的房间发了一会儿呆。 她不收拾房间是因为她觉得无所谓，房间是整洁还是杂乱都不会影响到她，不过，这也就是对她一个人来说是这样。 如果有什么其他人住进来的话，也许情况会有所不同。 暂时不去想这些还没谱的事情，杨小茜走进了厨房，和杂乱的卧室相比，厨房内的各种物品倒是放置的井井有条。 毕竟是吃的东西嘛，要是太脏太乱了，不卫生不说，招来虫子才是最恐怖的。 至于这顿对于她们来说的早饭，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午饭，杨小茜不打算做的多么豪华，就和平常的饭菜一样就好了。 不过红叶的话，还是要多补充一点营养才行。 等樱井红叶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能听到杨小茜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了。 其实，对于杨小茜会做饭这一点，她还是有点意外的。 尤其是在看过了这么乱的房间后，更是很难想象，明明房间弄的很乱，却一本正经地做着饭的杨小茜。 两者间的反差，还是蛮大的。 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她这个对厨艺一窍不通的家伙还是决定不去厨房里捣乱了，乖乖等着杨小茜把饭做好就行了。 无聊之中她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正好有芷夏发过来的消息。 只是和平常一样的问候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要不要在今天和芷夏摊牌呢，还是保持这样的状态，能拖一天拖一天，一直到无法隐瞒为止。 老实说，哪种选择更好，她并不知道。 但果然还是要说的吧！ 就算最后事情真的朝糟糕的方向发展，她只要尽力去弥补就好了，绝对不能这样被动地等待。 虽然心中已经敲定了注意，但她还是打算问问杨小茜的意见，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也不能擅自替杨小茜做出决定。 等待的时间不长不短，听到杨小茜的呼声后，樱井红叶就立即跑到了饭桌前。 桌子上摆着的饭菜并没有多么亮眼，都是日常中经常见到的，像小米粥，煎蛋，三明治之类的，当然还有一些小菜。 不过已经饿急了的樱井红叶就不管这么多了，她坐下按照习惯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后，就开始快速地消灭桌上的饭餐。 “慢点吃，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去做点。” 和狼吞虎咽的樱井红叶相比，杨小茜这边吃饭的动作就斯文多了，而且她的量也很少，还不到樱井红叶那边的一半。 这对于已经习惯了少量的她来说，到也不会觉得吃不饱。 两边的量不同，吃完饭的时间倒是差不多。 “怎么样，吃饱了吗？” 看到樱井红叶放下筷子，杨小茜也跟着放下筷子。 “嗯，非常好吃，多谢款待。”樱井红叶双手合十，非常真诚地感谢道。 怎么说呢，杨小茜做的饭菜，没有那种吃了一口就两眼放光的惊艳感，但是却完全不会觉得这些菜很一般。 莫名的有一种怎么吃都不会腻的感觉。 很难想象，这是杨小茜在这个年纪就拥有的手艺。 “那就好。”自己做的饭菜能够获得别人的认可，对于杨小茜来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毕竟，她可是从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做饭了啊，吃到她亲手做的饭的人，除了她妈妈，樱井红叶还是第一个。 在回味过饭菜的美味之后，樱井红叶也决定说正事了。 “我们的事，要不要今天就和芷夏讲清楚？我觉得……” 樱井红叶还想说一些自己的看法，却直接被杨小茜打断了。 “这件事你决定就好，你怎么做我都会同意的。”杨小茜在这里果断的回答，显然是她早就决定这么做了。 在获得杨小茜信任的同时，樱井红叶也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她深吸了一口气，朝芷夏那里发出了今天见面的消息。 杨小茜看着樱井红叶做好了一切，始终有一句话被她藏在心里，这句话也没有必要说出，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只是，红叶，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58章 幽冥 “要说一些事情？” 芷夏看着樱井红叶发过来的消息，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看来她们还是很在意昨天的事情呢。 不过她们并不知道的是，芷夏自己已经不在意昨天的事了，在知晓非凡能力的存在之后，对于现实中的很多事情，也要换个方式面对了。 至于红叶和小茜，就祝福她们一下好了，毕竟如果不是她们两个在一起的话，以后各自成家了，其实也是个麻烦事。 “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乖一点，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看完消息之后，芷夏对甄夜说道。 “嗯。” 甄夜就在芷夏的身边，等她被芷夏的摸摸满足了，她才放芷夏离开家。 而在芷夏离开后，甄夜也换上芷夏给她买的外出时穿的衣服，她顺手还把女兽医给她的白大褂也一起带上了。 这次出去她想问问女兽医，要如何提升灵网内的权限。 一如既往地进入灵界，世界再次被灰色笼罩，甄夜有的时候也在想，为什么灵界会一直是这样压抑颜色，明明灵力是那么漂亮的蓝色。 在灵界中穿行的时候，甄夜也一直在注意保持隐蔽，按照实力的划分，她这个刚刚成为超灵者的家伙应该还是纸级，还没有在路上乱跑的资本。 若是算上奇迹的话，她的实力应该还会强上一些。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甄夜还是不想动用自己的奇迹，有着那样恐怖的副作用，长时间使用的话，真的有可能会杀死她。 尤其是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使用奇迹更是危险。 依照记忆中的路线，甄夜很快就到了女兽医所在的小诊所，很幸运，女兽医正好就在里面。 “有事吗？” 甄夜刚刚进门，还没有返回现实世界，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女兽医就开口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 她的实力比自己强很多，所以能很轻易地察觉到自己，甄夜自然明白这一点，只是这依旧让她不爽。 这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又不是出了家的和尚，哦，不，应该是尼姑才对。 还是芷夏好啊……对她一直都很温柔。 “衣服还给你。”在心中将女兽医和芷夏比较了一下，甄夜在现实世界现身，然后把白大褂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还有，灵网上的权限要怎么提升？” “权限啊……其实那个权限也没什么用，不过你要想提升权限的话，就必须加入一个组织，不同组织能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女兽医回答道，她自然不知道她的形象莫名其妙就在甄夜的心中被拉低了。 事实上，她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要不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她根本不会帮助甄夜这么多，哪怕她是世界唯一的存在。 “天威或圣堂吗？”甄夜皱起了眉，她感觉以她的身份恐怕加入这两个组织都会有大问题。 “还有其他的哦，比如‘幽冥’。”女兽医说出了另外的出路。 “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 “幽冥”两个字从字面上就给了甄夜截然不同的感受，她莫名地感觉，这个组织应该更适合自己。 “就是那种在故事里常见的，和正道敌对的组织，好处就是没人会管你在现实中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做出了贡献就能提高权限。” “必须要做那些事吗？”甄夜可不喜欢听别人的命令行动，除非那个人是芷夏。 要是加入幽冥必须要服从命令，她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不是。”女兽医摇摇头，“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人管你，只是那样一来，你自然就提高不了权限，你加入幽冥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在甄夜思考的时候，女兽医由于刚喝过茶，口中很湿润，所以她继续补充道：“幽冥除了核心成员外，其实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就像给那些叛逆常规的人提供了个平台一样，有些不想和官方扯上关系，又不想做那些大奸大恶的坏事的人，也会加入幽冥，一些人还会用自己暴力的方式去维护正义之类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无法克制心中欲望，毕竟掌握了这样的能力，去做一些遵循欲望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这样的人多了，官方也就自然地把幽冥列为了最危险的势力之一。” “毕竟，谁也不知道幽冥有多少人，更不知道幽冥的建立者，幽冥的核心成员又有哪些。” “这些邪恶组织也能用灵网吗？”甄夜对此感到奇怪，如果灵网是官方搭建的，又怎么会给这些邪恶组织使用？ “创建灵网的人不是天威或圣堂的任何一方，其实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刚成为超灵者的时候，灵网就存在了，而且在那个时候，灵网就是常识一样的存在，谁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然后，女兽医看向了甄夜。 “不要忘了，超灵者的世界是靠实力决定的，现实世界中的规则，并不能约束超灵者，只要有一个组织，甚至是一个人足够强，那么他就算是完全支配这个世界也是可以的。更不用说只是弄出来灵网这个东西了。” 支配世界这件事甄夜没有想过，不过，为了避免将来某一天被人支配，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是必须的。 “那……” 似乎是看出了甄夜想要问什么，女兽医直接摇头拒绝了，“我不是幽冥的人，也不知道幽冥的人在哪儿，你要想加入他们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吧，他们的标志类似三角形，绿色的。” 得到了这样的信息，对于甄夜来说已经足够了，在离开之前，她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有快速让普通人成为超灵者的办法吗？” 这个问题也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如果可以从女兽医这里直接获得答案，她就不着急去加入什么幽冥了。 “有。”女兽医的回答很果断。 “什么办法？”甄夜立即问道。 但是接下来，女兽医又给了她矛盾的回答。 “我不知道。”女兽医知道甄夜会对她的回答有所疑问，所以她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具体的细节，但是在很久之前各大组织就在研究量产超灵者的方法了，据说还取得了一点成效，现在还没普及或许是因为技术还不成熟，也有可能是研究陷入了僵局，具体是哪种情况，你就要去自己了解了，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得到了最后的答案，甄夜思索着，离开了诊所，女兽医也回过头，继续在网上追剧，完全不在意甄夜来麻烦她，却连一声“谢谢”都不留下这件事。 第59章 享受 在知晓了更多的可能性后，甄夜的心情变得不错。 回家之前，她还要去看看那些被她收编的野猫怎么样了。 到了当初遇到田园猫的位置，甄夜脱离了灵界，用鼻子嗅着空中的气味。 超凡的嗅觉让她很容易就锁定了那只田园猫的位置，并且从附近凌乱的气味来看，那边应该聚集了不少的野猫。 没有耽误时间，甄夜很快就赶到了田园猫所处的位置。 “喵……” 甄夜发出了一声猫叫，小巷内顿时群猫呼应。 一众猫咪快步从里面跑了出来，领头的那只，正是甄夜之前找到的田园猫。 它们跑到甄夜的脚边，对甄夜做出顺从的动作。 甄夜大概数了数，这里的野猫一共聚集了二十六只，一天的时间能聚集这么多同类，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这里还处于市区，大部分猫都在收容所或是宠物店里，真正的流浪猫数量并不多。 这样可不太行啊…… 如果想监视这座城市的一举一动，这些猫的数量可完全不够。 看来还要想另外的办法才行。 甄夜蹲下身子，完全没有在意这些流浪猫的身体可能不干净，她依次抚摸过这些向她表示顺从的猫咪。 既让它们记住了自己的气味，甄夜自己也记住了它们每只猫的气味。 接着甄夜从黑色风衣内侧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包猫粮，分给了它们，最后几粒没有倒出来的，则被她自己吃掉了。 这些猫粮完全不够这二十几只猫分，不过甄夜也没办法，和芷夏在一起一年多了，她也知道芷夏的经济状况。 芷夏不想找有钱的妈妈要钱，考虑到这一点，甄夜也就没有求着芷夏去多弄一些猫粮来。 钱的问题，只要她自己想办法就好了。 “喵喵喵……喵喵……” 甄夜对这些猫再次下达了命令，她也特意提醒了这些猫不要过于显眼地集体行动，不然有可能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时候就麻烦了。 在交代完这些事情后，甄夜给领头的田园猫起了名字——克里斯。 毕竟是她手底下的第一只小弟嘛，连个名字都没有，也有点说不过去。 慰问完手下之后，甄夜这次出来要做的事情，就完成了大半。 接下来的事，还需要一点点的运气，上一次她出来就没有完成事情，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机会完成。 进入灵界，甄夜在回家的路上四处游荡，她能在外面活动的时间不长，这一点也比较麻烦。 看来回去之后，她应该找芷夏要到允许外出的许可才行。 至于理由的话，随便一点，芷夏应该也不会拒绝。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正好是学生们去上学的时间，所以路上的人也比较多。 甄夜走在偏僻的地方，以免不巧遇到什么超灵者的事情发生。 白天的话，目标是不是有点难找呢？ 可是晚上还要和芷夏一起睡觉，有点腾不出空啊…… 甄夜在心中纠结着，变成人后和芷夏一起睡觉时的舒适程度成倍增加，要舍弃这样天堂般的享受出去忙碌，还真是舍不得啊。 “走……这边好了。” 走到一个路口的时，甄夜突然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感应，她临时改变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走到这边，路上的行人开始减少。 这是一个不错的兆头，人少的地方才好办事嘛。 一直到街道的拐角处，甄夜发现她灵感产生的来源。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看上去只是几个男生在欺负一个女同学而已。 当然了，这里的“欺负”并不是什么温和的用法，换个词来说，就是“霸凌”。 这种事情倒不是非常少见，而且现在是大白天，很近的地方就别人，这些男生也没有做出过于出格的举动。 不过，这名女生就不这么想了，一脸害怕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还真是狼狈啊…… 毕竟她没有力量，没有办法反抗，所以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等欺负她的男生心中的欲望逐渐膨胀到一定程度时，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们……看起来就是不错的对象呢。 甄夜在动手之前，还注意到了一点，这些人穿的竟然是和芷夏同一所学校的校服，这样一来，她就更又理由动手了。 于是，甄夜无声无息地在现实世界现身。 “怎么了嘛，我们又没有欺负你是不是，干嘛一脸这样的表情？来笑一下呀。” 见到女生的表情依旧保持僵硬，他还“贴心”地伸出手，帮助女生做出了一个笑脸。 “对嘛，就是这样，笑起来多好看啊，来……再笑开心一点！” 一开始，他还在女生害怕的表情中感受到了愉悦，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女生的眼中出现了变化。 那是以往欺负她时，都没有过的“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恐惧？ 他疑惑的同时，肩膀被人拍了两下，在这个距离拍到他肩膀的，也就是那几个狐朋狗友了。 “干嘛？” 他不耐烦地答应着，完全没有回头看的意思，手上还在做着他粗鲁的举动。 接着，他的肩膀又被拍了两下，却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这时，他才感到一丝不对，放下了手上的动作，回过头去。 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孩，尤其是她幽蓝色的眼瞳，真的好美，里面好像闪烁着梦幻的光辉，还有她头上的猫耳饰品，也好可爱。 下一刻，他才开始思考更为重要的问题，他的那些朋友呢？ 视线的转移给了他答案。 原来他们都在地上，脖子都扭曲到了那种程度，怪不得发不出声音。 “不好意思……”眼前这个女孩突然向自己道歉，“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你美妙的惨叫声，也无法留下来了呢。” “咔嚓……” 明明是那样纤细的手指，明明是那样柔软的手指，却像捏碎一块饼干一样，轻易地捏碎了他的脖子。 “不过，你脖子发出的声音，还不错呢。” 看到眼前的男性瞪大眼睛，无力地倒在地上，甄夜美丽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真的感到了无比的享受。 这就是她之前从未享受过的，力量的滋味。 接下来，还剩一人…… 在那个女生发出惨叫声之前，甄夜就先一步捏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这个女生本来也可以一起杀掉的，不过既然她穿着和芷夏一样的制服，就可以换一种解决方式了。 第60章 坦白 “你们已经到了啊，抱歉，我来晚了。” 当芷夏赶到柑橘甜品店前的时候，樱井红叶和杨小茜已经占好了位置，在等她了。 “我们也是刚到而已。” 这倒不是客套的假话，从两边约好了见面，再到双方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其实差不了多少。 “你的脸怎么了？” 芷夏看着樱井红叶有着淤青的脸庞，疑惑地问道。 昨天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见面就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该不会是被杨小茜打得吧？ “意外，意外……”樱井红叶含糊了两声，连忙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芷夏在樱井红叶她们的对面坐好，同时向服务生点了一些东西，准备回头带着甄夜吃。 “你们要说什么吗？” 看着芷夏十分自然的样子，反而让樱井红叶那边有些忐忑，不知道芷夏这边在想些什么。 樱井红叶和杨小茜对视了一眼。 “是关于我和小茜之间的事情。” 得到了眼神鼓励的樱井红叶开口说道，她说话的语气比平常要低一些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话显得太强硬，让芷夏这边产生不好的联想。 “哦。”芷夏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声。 之前也已经说过了，芷夏现在已经不在意红叶和杨小茜之间的关系了，不过，她故意板着个脸，想做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这样等樱井红叶她们知道真相后，应该也会接受得快一些。 要是芷夏直接说出她不在意这件事，反而会让红叶她们觉得，芷夏是不是在说反话。 果然，就如芷夏所想的那样，光是看着芷夏一成不变的表情，就让樱井红叶心里有些紧张。 但这也是她的责任，她是不会自己退缩下去，让杨小茜出来说这件事的。 鼓足了勇气，樱井红叶继续说道：“我们想……” 开口的时候，樱井红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的勇气是有了，但她和杨小茜之间的关系要怎么说呢…… 她和杨小茜心里都清楚，“姐妹”只是一种掩饰性的说法，也是为了避免误会的最后一道防线。 但直到昨晚度过之后，她们都明白，“姐妹”这个词并不能用来形容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直接向芷夏把全部的事实都讲出来，还是有点…… 就在此时，樱井红叶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 反手与其相握，樱井红叶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她对芷夏说出了她最后的答案：“我和小茜在一起了。” 两人交织的手指与口中说出的话语，已经足够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老实说，亲自从她们这里得到证实，芷夏还是感觉有些唏嘘。 明明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她们两个人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自己这些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呢。 由红叶二人的事联想到了自己，芷夏的思绪有所起伏，樱井红叶她们却把芷夏的沉默当做了情绪的变化，一时间让她们紧张了起来。 直到服务生的到来，才打破了这里紧张的气氛。 察觉到服务生脸上怪异的笑容后，樱井红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和杨小茜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是有些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更何况，这家甜品店几乎都是女孩子来的，再加上这家店长的爱好，本就有一些“百合”类的要素存在。 像她和杨小茜之间的关系，估计一下就被服务生给看穿了。 以后再来这家店，估计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芷夏拿起了服务生放下的红茶，轻抿了一口，“那……” 第一个音调，她还是使用了颇为冷淡的语气，等她放下茶杯时，又摆出了一张笑脸。 “恭喜你们咯，终于走到了一起，你们叫我出来，就是要秀一下恩爱吗？我可不会吃醋的哦。” 芷夏的反应确实出乎红叶她们的意料，她们本以为，应该是某种更加严肃的表情才对。 “呃，那个，其实我想说，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想和之前一样，我们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我们……” 樱井红叶想尽力解释明白她的想法，也不知道她混乱的语言能够取得多少功效。 “好啦……”看到樱井红叶还有些慌乱的样子，芷夏也想把事情说清楚，“我们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没关系的，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其实也挺好的，不然当初那些事被其他人知道了，才是真的麻烦，我们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因为你们在一起而产生变化，真正变化的，只有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话说到这里，樱井红叶和杨小茜也明白了，芷夏绝对不是在说反话，不然她也不会用这么字来解释。 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问题，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事情解决得过于轻松，反而让红叶和杨小茜感觉缺了点什么。 就是电视剧里那种稀奇古怪的场面并没有上演，好像缺少了一点戏剧性。 不过，这样就好。 一切能这么简单顺利的进行下去就好，不需要什么坎坷的变化曲线。 “所以，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如果要约会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约会的话倒是真没有，只是樱井红叶身上的伤势还没有恢复，所以需要早点回去休息。 等吃完了各自的甜点，又稍微聊了一会儿后，三人就分开了。 当然，樱井红叶和杨小茜是走在一起的。 …… “我跟你说的，都明白了吗？”甄夜压低对方的身姿，让对方的耳朵靠近自己的嘴巴，低声嘱咐着什么。 听她说完后，那名女生连忙点头，生怕耽误一秒钟，就落得和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听懂了，就快点走吧。” 甄夜松开了掐住女生脖颈的手指，女生白皙的肌肤上，还可以清晰地看到红红的手印。 不过女生来不及在意这些，逃似的离开了此处。 说起来，遮挡面部这件事好像忘记了，应该没关系的吧，早知道去找那个女兽医要个口罩好了。 那名女生离开后，甄夜也没有在此地逗留，迅速回到了灵界，在回家之前，她顺路又去了女兽医那里一趟。 第61章 一起出门 “小姐，停在这里有什么事吗？”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停在距离甄夜消失地方的不远处。 “没事……回家吧。”位于后车座，被阴影所遮挡的女子一只手轻抚着车窗，一边看着甄夜消失的地方。 隐藏于暗处的眼眸跃动着别样的神采…… …… 手指轻触手机屏幕上新出现的灰色图标，在一阵动画演示结束后，甄夜所独有的灵力波动被手机中所传出的灵力波动所打乱，变成和周围灵界一样的波动频率。 这样一来，只要甄夜不主动释放灵力进行攻击的话，其他人就很难锁定甄夜所在的位置了。 这个从女兽医那里要来的小程序确实很实用，甄夜也是很满足的离开了诊所。 赶在芷夏回家之前，甄夜先回到了家中。 她已经从芷夏那里获得了上网的许可，所以她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每次都把上网的痕迹去掉了。 一边上网，一边等着芷夏回来，没过多久，甄夜便微微摇晃着尾巴，跑到了门口，等着芷夏打开门进来。 “夏夏。” 门刚一被推开，甄夜就欢呼着抱了上去。 “啊……等一下。” 看到甄夜突然扑了上来，芷夏连忙抬高了右手，以免手里提着的蛋糕被甄夜压扁。 “小心一点啊……被人看到怎么办？” 现在门还没有关上，甄夜一动一动的尾巴，要是被路过的住户给看到就不好了。 抱着甄夜格外轻盈的身体，芷夏关上门，再一直把甄夜抱到床上，甄夜才像撒好了娇似的，从芷夏身上下来。 “我也想跟你一起出去玩。” 甄夜没有先看桌子上放着的蛋糕，而是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芷夏。 “可是……”听到甄夜的请求，芷夏也是满脸的纠结。 她自然知道不可能把甄夜关在家里一辈子，但外出的话，如果被人发现了，就不妙了。 “戴上帽子就好了，尾巴我会藏在衣服里面，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说“肯定”两个字，自然是没有依据的，不过在请求的时候，这样打好包票，才能增加自己话语中的说服力。 芷夏看着甄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摸了摸甄夜的头，无奈地说道：“好吧，不过到时候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能乱跑。” “嗯。” 芷夏果然是最棒的！ 甄夜在心底欢呼一声，又在芷夏怀里蹭了蹭后，才品尝起芷夏给她带回来的甜点。 很普通的草莓蛋糕，甜甜的味道，非常不错。 “哦，对了，我还想要张电话卡，可以吗？” “等出去的时候，用我名义办一张就好了。” 这点小要求，芷夏果断地同意了，最便宜的套餐一个月才几块钱，一年也不到一百元，花这点钱就能随时联系到甄夜，还是值得的。 “下午就去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芷夏说道。 樱井红叶要回去养伤，杨小茜也陪她一起，所以这两天去学校的意义就下降到了最小。 等甄夜吃完甜点后，芷夏找了一顶她之前买下来的边檐很宽的遮阳帽给甄夜戴上。 “怎么样，还可以吗？” 戴上这顶大大的帽子，确实挡住了甄夜的耳朵，只不过从甄夜别扭的表情上看，耳朵被压住一定很难受。 “能不能在帽子上剪两个洞啊？”忍了一会儿之后，甄夜还是把帽子摘了下来。 “剪两个洞……”芷夏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有帽子的掩饰，一般人也会认为这猫耳只是装饰品，只要不离太近，不亲手去摸，还处于安全的范围之内。 拿出剪刀在帽子上剪了两个小圆洞，等甄夜再带上去的时候，就没有问题了。 尾巴甄夜也自己缠在了腰上，然后用衣服遮挡了起来，的确，这身打扮在“正常”的情况下，是不会被发现的。 “我们走吧！”第一次和芷夏一起出去逛街，甄夜显得很兴奋，有种迫不及待的样子。 “嗯……再等一下。” 芷夏稍微沉吟了一下，还是拿出了一副墨镜，给甄夜戴上了。 “你的眼睛还是太漂亮了，这样好一点。”看着甄夜最后的打扮，芷夏满意地说道。 蓝色的眼睛很常见，只不过甄夜这种萦绕着光辉的幽蓝色，就很特殊了。 有种像动漫里加了特效的感觉。 虽然不是真的会放出光，但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发现这双幽蓝色眼眸中璀璨的美丽，不尽真实，如梦似幻。 “好了，走吧！” 终于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工作，甄夜和芷夏也信心满满地走出了家门。 然而…… 等到了外面之后，她们才发现，街上的大部分视线，还是集中在她们两个人身上的。 怎么说呢。 一个一头金发的不良少女，领着一个带着猫耳，一身拉风打扮小不良少女，不被人注意，才是真正的怪异现象。 不过，这么多视线集中在她们两个人身上，也没人发现甄夜的真实身份，倒是说明了甄夜的这身打扮非常成功。 按照路线，芷夏先带着甄夜去办了一张手机卡。 路上，甄夜默默地在心中记着附近的地形。 虽然没有感应到什么危险，但为了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战斗，熟记地形这一点也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甄夜本就不打算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普通的超灵者。 战斗这件事，相信在未来少不了。 刚从营业厅出来，甄夜和芷夏就看到了几辆警车亮着警笛从面前驶过。 “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平呢。”芷夏低声念叨着。 感觉这段时间从自己生活的周遭也好，从新闻上看到的信息也好，总有一种隐藏在平静下的混乱让人无法释怀。 在知晓超灵者的事情前，芷夏并没有产生过如此的联想，但既然知道了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就难免多想一点。 “没关系的，就算真遇到了危险，我也会保护你的。”和芷夏牵着的手稍稍用力，甄夜尽力想让芷夏感觉到安稳。 “嗯。”芷夏看着甄夜纤细的身体，笑了笑。 说起来她对超灵者的实际战斗力还没有个明确的概念，甄夜看上去这么瘦弱的身体，会拥有多大的力量呢…… 暂且抛开这个问题，还是享受当下吧。 第62章 危机感 “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回到基地的江童儿舔着棒棒糖，看着一脸愁容的沈芸问道。 “李染和韩娟失去联系了。”沈芸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显然她已经被这个结果弄得疲惫不堪了。 “哦。” 然后江童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严肃地望着沈芸。 “所以……他们是谁？”她歪着头问道。 明明刚发生了严峻的事件，江童儿却自己出去休了个假，而且休得还非常彻底，就连这次派来调查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沈芸冲着江童儿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就是上面派来协助调查的两个人，两个人的实力都是并级接近强级，能让一起行动的二人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就被抹杀掉，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我已经让其他人都去关注这件事了。” “是吗？” 江童儿一口咬碎了棒棒糖，口中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 “正好我也差不多歇够了，这次就换我出去找找线索吧。”江童儿随手把手中的小棍丢进了垃圾桶里，还没有坐热，就准备再次出门。 说是歇够了，其实是觉得平静的日常太无聊了，所以才想去找点刺激的事情吧…… 合作了这么久，沈芸也知道江童儿在想些什么。 “小心一点，如果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要一个人深入。”看着江童儿迅速离去的背影，沈芸起身叮嘱道，“手机的通讯记得一直开着，不要关掉，千万不要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放心吧。”江童儿摆了摆手，“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等这次平安归来之后，我就回老家……” “不要给我立奇怪的flag啊喂！”沈芸差点顺手把桌子上的马克杯丢到江童儿的头上。 一直到江童儿离开基地之后，她才重新坐回椅子上，并拨通了江童儿的电话。 这次江童儿也没有太过胡来，老实地接通了电话。 这样做的好处自然是沈芸这边可以随时知晓江童儿这边的状况，坏处倒也有一个，就是这样一来，在灵界内通话产生的灵力波动，有可能被感知敏锐的人察觉到。 但在这个事态还不明朗的时刻，显然还是人身安全更为重要一些。 穿梭于灵界内，黑色的双马尾随风舞动，江童儿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乌黑的眼眸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火光。 “希望这次的事件不要太无聊啊……” …… “夏夏……” 原本还在享受着逛街时光的芷夏突然被甄夜拉住了手。 “怎么了？” 甄夜低着头，“不知道，但是感觉有些不妙，我有点心慌，不要在这里呆着了，我们回家吧。” 甄夜的灵感似乎给了她某种启示，让她莫名地感到了心慌。 “嗯，那我们回去吧。”芷夏果断点头同意。 她也了解到了超灵者的特质，这种玄而又玄的灵感，绝对不可以忽略。 说完，芷夏便牵着甄夜的手，准备回家。 “等一下！”刚走了没两步，甄夜却又停在了原地。 “不能走这条路。” “那我们走另一条……” 于是，改换另一条路，可换来的结果却是一样。 “这条路也不行，不能回家了，去那个兽医诊所，去那里一定可以的。” 灵感所带来的感应迫使甄夜做出选择，这种预示着某种危机将要降临的灵感，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好像死神就飘浮在她的背后，每次转过头去什么都看不到，可那始终缠绕着自己的折磨感，却像是跗骨之蛆。 她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她做的哪件事情？ 甄夜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思考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可能是手机上的“匿踪”程序正在发挥着作用，所以这股危机感还没有让甄夜感觉到致命的程度。 但她知道，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的话，等这虚无缥缈的致命因素真正摆在她面前时，她可能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好的。” 芷夏也从甄夜那里听说女兽医也是超灵者的事情，只是她一直对女兽医帮助甄夜的理由存疑。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试着去找她帮忙了。 当甄夜她们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时，甄夜松开了握住芷夏的手。 “夏夏，你一个人走吧，现实中的感知太弱了，我要进入灵界，不用担心，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在给以芷夏放心的眼神后，甄夜直接从现实世界消失，进入了灵界中。 “甄夜……”芷夏来不及说些什么，便看到甄夜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但她心里也清楚，这是没办法的事，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掺和不到这些超灵者之间的博弈中。 为了不拖累甄夜，芷夏只能咬咬牙，一个人在现实世界往女兽医那里赶。 进入灵界中甄夜和芷夏保持了一段距离，却也没有离得太远。 虽说是她产生的危机灵感，但她不能确定，这次的危机是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如果对方知道她和芷夏的关系的话，芷夏也就危险了。 她必须要在这样安全的距离内保护芷夏，又不能让不知情的人看出她和芷夏间的关系。 可恶…… 现在要是晚上就好了。 甄夜在灵界中张望着四周，目前还没有发现明显的异样。 在白天的情况下，她的各项能力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要是在晚上，她的心里或许还能安稳一些。 只是，为什么往女兽医那里赶，危机感还没有消除呢…… 难道…… “最近好像又不太平了，总部派来的两个调查员，都死在了我们天华市。” “是啊，之前我们还幸灾乐祸别的城市出了乱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咱们了。” “不过，那些大佬都失败了的目标，派我们这样的人在街上乱逛，应该也没有收获……的……吧？” 越到后来，这声音变得越弱，甄夜也知晓这一切的原因。 毕竟，二者的视线已经对在了一起，说是没发现，都不可能了。 第63章 初战 先下手为强！ 在确认了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之后，甄夜没有管对方寻找的人是否真的是自己，也没有顾忌对方的实力是否比自己强。 她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尾巴从衣服里面伸了出来，她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以她今天的心情是可以动用奇迹的。 所以她完全没有留手，直接爆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战力。 “锁链！” 甄夜第一时间朝着对面二人中的短发男子伸出了手，随着她的一声娇喝。 悲伤、痛苦、愤怒、仇恨、绝望…… 无数的负面情绪山呼海啸般地朝她涌来，瞬间吞噬了她娇小的身躯，以世间全部恶意所形成的锁链，在缠绕敌人的同时，也会缠绕自身。 泪水从眼角涌出，顺着双颊留下。 即便她的精神可以靠着强撑，撑过这撕裂灵魂的痛苦，但熟知痛苦的身躯，却不由得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小……” 反应稍慢的“天威”二人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便有一条灰色的锁链突然从他们的脚下破土而出，就像捕食猎物的毒蛇一般迅猛。 双脚刚刚离开地面的短发男子，瞬间被锁链缠住身体。 刹那的沉寂之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短发男子的口中发出。 这让他身边的同伴都吓了一跳。 表情在扭曲着，声音在嘶吼着，灵魂在崩溃着。 从未体验过的恶意蚕食着短发男子的全部，表面看上去完好无损，内心却早已破烂得千疮百孔。 一瞬间的恶意爆发让短发男子陷入了崩溃的状态，别说反击战斗，就连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了个问题。 而甄夜，并不打算让他在这种痛苦中被折磨致死。 这并非是因为她心地善良，而是在短发男子承受痛苦的同时，她也承受着相同程度的痛苦，并且她也没有时间可以耽搁。 “死吧！” 甄夜的食指微微勾起，那恶意的锁链便缠上了短发男子的脖子，骤然的用力，直接扭断他的脖子，结束了他全部的痛苦。 不可思议的是，短发男子充满泪水与痛苦的脸上，在死亡的那一刻，眼神中竟充满了释然。 他的同伴对此感到不可思议，甄夜却能理解这份释然。 死去是最大的解脱。 要不是因为有了芷夏，她也想不出她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 毕竟，这种一瞬间全部爆发的恶意，要比前世那种细水长流的恶意更加致命。 “开什么玩笑。”天威二人组中的另一位眼镜男显然被这般场景吓坏了。 他和短发男子的战斗力相差无几，既然短发男子被秒杀的话，他的下场估计也是一样的。 更别说，对方还是拥有“奇迹”的家伙。 这种实力的敌人，根本不是他能够对抗的。 逃！ 在自己的小命面前，他完全没有为同伴报仇的意思，蓝色的灵力在他脚下燃起，他迅速朝后方逃去。 绝对不能让他逃跑！ 另一边的甄夜心中也深知这一点。 刚刚秒杀一人这件事给了她充足的信心，既然对方的实力完全在自己之下，就绝对不能留下活口，暴露自己的位置。 而且，从之前的反应来看，对方貌似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相貌，因为发现自己的时候，对方的眼神中有着疑惑，显然是还在怀疑自己是谁。 如果对方有了自己的照片，就肯定不会产生这样的疑惑了。 手指的方向指向眼镜男，锁链随之猛蹿而出，然而，锁链在还没有接触到眼镜男身体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距离不够了么……” 甄夜的脸上除了泪水，完全没有透露出任何表情，因为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只要她的心灵出现一点点的裂隙，那些恶意便会蜂拥而上，像蚕食敌人一般吞噬自己。 可恶的家伙，真是一点骨气没有，同伴被杀了就该留下来为他报仇啊，竟然只想着自己逃跑。 在这种恶意缠身的状态下，甄夜也无法行动，所以无奈之下，她只能收回了锁链。 收回锁链之后，甄夜感受到了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但她也没有耽误时间，立即开始追击敌人。 轻盈的身体让她的速度也格外地快。 很快，她便在直线距离上，追上了那个逃跑的眼镜男。 知道自己无法逃脱的眼镜男也没有坐以待毙，任何生物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都会选择进行最后的挣扎。 生命本身就在抗拒着死亡，除非…… 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降临在他们的身上。 眼镜男的手中汇聚着蓝色的灵力光团，朝甄夜丢去，同时他的身体还在后撤。 ——他在拖延时间。 在逃跑的同时，他已经按下了紧急求助的按钮，只要他能拖延短暂的时间，等到其他同伴赶到，他就可以得救了。 只是，同样在赶时间的甄夜，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 “锁链！” 与之前同样，甄夜为了快速解决战斗，她召唤出了自己的奇迹。 然而这一次，她却发出痛苦的叫声，被泪水朦胧着的视线，也在晃动着，缠绕着锁链的身躯弯曲下来，甄夜尽自己最后的努力抬头看向了眼镜男离去的身影，同时朝他伸出了右手。 至于对方的攻击，刚刚靠近甄夜的身体，便被缠绕住她的锁链自行防御掉了。 “缠绕！” 甄夜握紧了拳头。 看到和上次同样的攻击模式，眼镜男双脚点地，迅速窜到半空，想要避免被从地下钻出的锁链缠住。 然而，下一刻，锁链摩擦的声响却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眼镜男不禁瞪大了眼睛，“什么？！” 那灰色的锁链居然凭空出现在他身边，而且离他近在咫尺，这个时候他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甄夜的锁链本就可以出现在可控范围内的任何一个地方，不知道这一点的眼镜男下意识的判断，要了他的性命。 如果他不是离开地面，而是以更快的速度超远离甄夜的方向跑去，甄夜能否留下他，还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甄夜现在的状态同样十分糟糕。 在确认锁链缠绕住对方的身体后，甄夜已经完全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短时间内收回奇迹，再释放奇迹，让甄夜承受了两次恶意的爆发。 她能承受到如此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死啊！”甄夜发出发泄似的叫声。 恶意的锁链终于还是在她崩溃之前带走了对方的性命。 得到这一结果的甄夜也是迅速收回了奇迹，但即便奇迹已经被她收回，那恶意的余韵却无法瞬间消散。 不过，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甄夜用手臂撑着自己颤抖的身躯站起来，泪水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现在她必须赶紧回到芷夏身边，赶紧逃到女兽医那里。 所幸，她们离女兽医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第64章 猫捉老鼠 甄夜不会出事吧…… 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兽医诊所前，芷夏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甄夜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这一路上也就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应该不至于出事吧。 推开门，走进兽医诊所内，芷夏在里面的房间看到了正在盯着电脑屏幕的女兽医，旁边还放着一桶刚吃完的泡面。 至少从这点上看，超灵者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并不是实力强大的超灵者，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神仙一样。 “有事吗？” 甄夜和芷夏大致是在一起的，这一点甄夜没有说明，但女兽医自己也推测得出来。 还记得甄夜差点死掉的那次，就是芷夏急忙忙地带她过来，才救了她一命。 二人的关系多半不会因为甄夜变成人而变差。 “甄夜说在路上感应到了危机，去别的地方都没办法消除这种危机，所以……”芷夏如实说道，“甄夜，甄夜？” 芷夏凭空呼唤了两声，想要让甄夜出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样啊……”女兽医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如果甄夜在她面前出事了，她估计会上去帮甄夜一把，毕竟她平常也没事做，好不容易见到了甄夜这个让她感到奇怪的存在，肯定不想甄夜就这样简单地死在她的面前。 但要是说让她出去满大街的跑，营救甄夜，她又觉得身体有些懒惰，并不想行动。 由于这种想法的存在，导致了女兽医完全没有出门相救的意思。 超灵者的等级越高，灵感也就会变得越强，以女兽医这样的等级，做什么事几乎可以说是全凭自己的意愿。 基本上就是，如果一件事女兽医想去做，就说明这件事对她在某种意义上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女兽医都必须对此采取行动。 同样的，如果一件事女兽医没有去做的欲望，就说明这件事她是否参与都对她本身没有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无论她是否出去营救甄夜，都她来讲都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这样，还不如坐在椅子上歇着比较舒服，何必出去给自己找活干呢。 “夏夏……” 事实也如女兽医所预料的那样，甄夜推开了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没事吧，刚刚去哪里了？”看到甄夜回来，芷夏立即回到甄夜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我……只是到附近观察了一下，想确认有没有危险。”甄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样么？” 芷夏盯着甄夜的眼睛看了看，貌似也没有看出甄夜撒谎的迹象，再加上甄夜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所以事实可能就是甄夜说的那样吧。 “是啊。” 甄夜依旧很自然地回答着，闪亮的大眼睛也完全没有偏离过视线。 毕竟，这一套演技她早就熟悉了。 她觉得她在外面经历战斗的事，还是不要和芷夏说了，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有没有那场战斗，她们都一样到了女兽医这里，也就安全了。 没有必要让芷夏多担心一点。 “我们在这里呆着，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吧，我心中的危机感还没有消失哦。” 然后，甄夜对女兽医说道。 “不用担心，已经安全了。” 就和女兽医之前的想法一样，既然甄夜已经找上门了，她也不介意出手帮忙。 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点了一下，甄夜立即感觉到房间内像是吹过了一阵凉风，也不知道女兽医具体做了什么。 不过，在这阵清凉之后，她心中的危机感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这里呆到晚上，大概就没事了。”女兽医说道。 “大概？” “是啊……”女兽医没有在意甄夜语气中的质疑，“我又不是真的神仙，什么都能做到，既然是‘人事’，有的时候，就难免会发生意外。” 听到女兽医这么说，让甄夜稍微感觉到了一丝不靠谱。 看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她只能赖在女兽医这里不走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童儿接到了求助信号后，立即前往了事发地点。 “求助信号传来的位置是街道中央，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吧。”手机中传来了沈芸的声音。 “是啊，运气还真是差呢，那个求助信号还在移动吗？”江童儿一边赶路一边问道。 “没有，已经不动了。” “看来是死掉了呢。” 江童儿可不觉得，一个发了紧急求助信号的人，会停在马路中间那么长的时间。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死在了那里。 江童儿脚下的速度再次加快，超快的速度让她的身体拉扯出蓝色的光丝，几分钟的时间内，她便赶到了事发地点。 “人已经死了。” 江童儿看到有一个天威的成员躺在地上不动，就直接向沈芸汇报了这个结果。 “小心一点，对方可能在这里埋伏。” “放心，如果他们在埋伏，那不是更好吗？” 江童儿走到了尸体旁边，蹲下查看。 对方身上的伤势似乎不像是激烈战斗后留下的伤口，而是从高空坠下的摔伤，以及身上的捆绑痕迹，似乎敌人使用的是绳索之类的武器？ 但无论敌人是怎样将他杀死的，都可以轻易地看出，这个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这些人至少是两人一起行动的吧，把他的逃跑路线发给我。”江童儿说道。 很快，虚拟的立体影像便通过手机投射到江童儿的面前，江童儿顺着他的逃跑路线反向前进，很快就找到了另一具尸体。 这个人死得更加干净利落，身上除了捆绑的伤痕之外，没有其他的伤势，应该是先被捆住了身体，然后又勒断了脖子。 地面上倒是有一些破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先杀了一个，然后让另一个跑了一段时间再杀掉，这是在享受猫捉老鼠的乐趣吗？”大概查明了事情的经过，江童儿轻笑了一声，“这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先回收他们的手机，看看里面有没有留下什么影像线索。”沈芸在另一头说道。 “估计没戏，第一人直接被秒杀了，第二个人的实力只是纸级吧？这个等级的速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那么远，已经是全力了，根本没工夫做其他的事，然后被对方追上，又是秒杀，对方要是真想杀他，估计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吧。” “你的意思是……” “没错。”江童儿的脸上带着充满战意的微笑，“对方是在向我们挑衅啊，告诉我们派这些低级的人不管来多少都是送死，识相的，就不要做这些无用的举动了，不要让那些低级别的人插手这件事了，不然死多了，也是挺麻烦的。” “我明白了，不过你觉得对方大概是哪个等级的人？” “等级吗？”江童儿沉吟了一下，“这就不好说了，这点战斗痕迹还看不出什么，不过要我说，至少也是强级，或是拥有很强奇迹的并级，要不然是没有胆子向我们挑衅的，隐藏于暗中的，身份诡秘的强大敌人，这次的事件说不定会很有趣哦……” “强级么……” 第65章 甄夜的回忆-被遗忘的 “嗯……”走在朦胧的月光下，僻静的街道上只有两个人的身影，芷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提起点精神，以免还没有到家就躺在了路上。 “好累啊……” 这一天基本都是在外面度过的，虽然没有什么剧烈的运动过，但在那个小诊所待了大半天，让精神方面无比的疲惫。 “抱歉……” 甄夜和芷夏拉着手，神情看上去有些失落。 本来以为今天会和芷夏开心地度过一整天，却没想到因为她自己的失误，而破坏了这美好的一天。 这件事，必须要找个机会报复一下才行。 “又不是你的错，不过，你在外面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要是可以的话，还是不要总去找那个女兽医帮忙的好。” 女兽医神秘的身份和强大的实力都让芷夏深感疑虑，不想甄夜和女兽医有过多的接触。 “嗯，我知道了。”甄夜乖巧地回应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也不想一直往女兽医那里跑，但是现在她的实力很弱，不清楚的东西也有一大堆，问女兽医毫无疑问是最方便快捷的选项。 不过，等她加入“幽冥”之后，应该就不会再那么依赖女兽医的帮助了。 如白天女兽医所说的那样，回家的路上，甄夜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 夜晚的清凉也让白天的压抑消散了不少，她与芷夏二人平安到家了。 等二人都洗过澡之后，她们也如之前一样，一起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 这时，芷夏突然问起了甄夜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倒是产生了很久了，就是不太重要，所以她一直没问，现在正好想起来了，就直接问了吧。 “话说，你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叫甄夜呢？” 人类的名字一般都是父母在婴儿时期就起下的，但是在芷夏的概念中，甄夜是一只猫，既然如此，她就很正常地认为，这个名字是甄夜她自己起的。 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芷夏稍微等待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低下头，看见甄夜已经缩在她怀中睡着了，看着这可爱的睡颜，芷夏自然不可能残忍地把甄夜叫醒，然后去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她也闭上了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 …… 我的名字是…… ——甄夜。 名是一个很普通的字，姓也不是什么很罕见姓。 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至少，曾经是这样。 我也不太记得我是什么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时候第一次写下自己的名字。 想必是在最初的记忆之前，父母就早已想我灌输了“我叫甄夜”的概念，所以等我开始记事的时候，就知晓我是甄夜这件事。 夜很美。 这么说或许不太准确。 因为，人们欣赏夜晚时，所欣赏的事物并不是“夜”的本身。 而是漫天的星辰，或是皎洁的明月。 “夜”的本身只是一片黑漆漆的背景板，就像一幅画，真正重要的是画的内容，而并非画纸。 当除去了所有画的内容后，剩下漆黑一片的画纸，只给人们带来讨厌、恐怖、厌恶的感觉。 人都本能地追求美的事物，我自然也不例外。 当我透过窗玻璃，也只是将我的视线集中闪亮的星星与美丽的月亮身上，对于以之为名的“夜”，我却总是忽略它的存在。 甚至，还有点讨厌它。 我所理解的“夜”，也是一副绘制着皓月与星辰的画卷，并非“夜”本身。 这，也是我一开始喜欢自己名字的理由。 我也很高兴父母给予了我这样的名字。 在抱有幻想的时期，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好的方面去想，等到真正的事实摆在面前，我才明白。 我并非美丽画卷上的“画”。 ——我是“纸”。 其实，我一直搞不清我到底有什么毛病，我只是跟着父母一起去了各种地方，无论路过的地方是哪里，最终的终点只有一个。 ——医院。 从一个白色的房间，换到另一个白色的房间。 我生病了。 当我渐渐明白这一点之后，我才知道父母的脸色为什么变得越来越糟糕。 在几次试图用自己的笑容换取父母的笑容失败后，我的表情也变得和父母一样。 我生病了吗？ 我用镜子照着自己一成不变的脸，那真的是一张枯瘦的脸。 很丑。 和漂亮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才讨厌照镜子。 不过，真的很瘦吗？ 由于拥有记忆以来的我一直是这幅模样，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我胖起来是什么样子。 还有就是…… 痛苦。 记得医生和父母问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 我的回答是“没有”。 但其实我在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没有问出口，“不舒服”是指什么感觉？ 如果是说全身性的疼痛，走两步就会筋疲力竭的身体，无休止的头晕头痛，多么暖和的被窝都无法温暖的躯体…… 难道这些不是“正常”的吗？ 毕竟，我出生以来，就是这样啊。 不知道大人们在做什么事情，也不太清楚他们之间交流的内容，只是跟着他们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 见到了各种各样奇妙的仪器。 输送进我身体里的液体，远比我身体本身的体积要多，平常吃下的各色药片就足以填饱肚子，根本不需要饭菜…… 饭菜…… 饭菜？ 饭菜是什么？ 这个词是从哪来的？ 这个疑问并没有困扰我太长时间，因为，这个问题也被我忘掉了。 记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啊…… 想记住的有可能被忘掉，想忘掉的却有可能被记得很深。 当我有一天睡醒之后，我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尽是苍白。 手背上的针管依旧在往我身体内输送着液体。 这个液体很管用。 真的。 如果不是它，我恐怕还无法出院。 它压制了我身体上的痛苦，也压制了我精神上的痛苦。 甚至，让我误以为，那个苍白的房间，才是我记忆的初始。 但，记忆是记忆，那些被忘掉的东西，早已被刻在了身体里，成为了我的本能。 我讨厌夜晚。 我害怕看到父母。 我渴望着获得光，渴望着前往外面的世界。 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会用心的感激，将这一天铭记一辈子。 不过…… 呵…… 那一天是几号来着？ 我也记不清了。 第66章 秘密交易 “喂，怎么样了？” 在一处偏僻且黑暗的仓库里，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 “东西我都带来了，钱呢？” 一人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腰间，从声音就可以听出，在衣服下面藏着什么被塑料布包裹住的东西。 “这次你晚了这么久，钱……” “他妈的，要不是因为那个臭丫头。” “好了，我没空听你啰嗦。” 另外一人从怀里摸出一叠钱，拍到那人手上，“东西给我。” 那人点了点到手的钞票，虽然少一点，但他也没办法，他还是把一包藏在身上的东西交给了对方。 “下次有这种要是好事还叫我，准没错。”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准备赶紧离开这里。 “可惜……” 没想到，他刚刚回头就捂住了嘴巴。 “没有下次了。” 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他的脖子，他只能发出一阵无助的“呜呜”声，直至自己生命的终结。 确认他已经断气之后，另外的那人才松了一口气，把尸体藏在仓库的角落，然后掂量了一下手上的一包东西。 “就这么一包东西，居然值那么多的钱。” 他所拿出来的钱，不过真正主顾给他的冰山一角而已，主顾给他的唯一要求就是这件事要做的隐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他也只能下死手了。 刚准备把地上散落的钱捡起来，他就感觉到仓库内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暗处，似乎隐藏着什么。 “谁！”他警惕地叫了一声。 “喵——”似乎是被他的叫声吓到了，一只猫咪突然蹿了出来，飞快地跑到了外面。 “原来是一只猫啊……”知道躲在暗处的家伙不是人，他才松了一口，稍微后退一步，却又吓得他差点叫了出来。 “谁？！” “闭嘴！” 一道沉闷的声音让他重新冷静下来。 ——这个声音是他的主顾，一个超脱常理的存在。 “大人，东西在这儿。” 知道来人是自己的主顾，他立即变了一张谄媚的脸，迅速把手里的东西交了出去。 “大人，下次……” “下次？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没有下次了。” 在绚丽的蓝色光芒中，他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戴着渗人的黑色防毒面具，黑色的面具随着对方的呼吸，而闪烁着狰狞的红光。 他的生命被终结于此。 正如，他之前所做的一样。 用蓝色的灵力销毁了所有的证据，戴着防毒面具的男子消失在原地。 一直到了一座化工厂内，他才重新出现在现实世界。 走到没有灯光照明的化工厂地下，他来到了一个在建造图纸上都没有记录的地方。 这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奇怪的流水线上滚动着不知名的物体，几名身穿防化服的人在此地来回走动巡视，丝毫没有关注这名戴着防毒面具的男子。 男子走到了隔壁的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化学室，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有着各种神秘的仪器和试剂，一些白色防护服装的人正在进行着操作。 “新的东西到了。”他随手把手上的东西丢在了桌子上。 在这之后，有两个跟他打扮差不多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无一例外，都戴着护住半张脸的防毒面具，而且还有红色的光芒随着他们的呼吸闪烁。 “这是这个月最后一批了吧……” “是啊，之后的几天就轻松多了。” 由于隔着防毒面具，他们所发出的声音格外低沉，听上去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不过，最近外面似乎出了些状况。” “状况……是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天威的那些人似乎开始了集体行动，但是没过多久又取消了。” “是某个倒霉的家伙被抓到了吗？” “不太像，虽然大规模的行动取消了，但整个天华市的氛围一直很紧张，这一点你们出去逛一圈就知道了。” “是么……”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他们不想听到的消息。 “最近在外面的行动还是小心一点吧，现在，已经到了尾声，不要惹什么乱子出来。” “这个我自然明白，但是天威的人要是真的找到了这里……” “不用担心，大不了到时候启用备选方案，呵呵，只要度过了这些时候，等到了明年，一切就不同了。” “是啊……到时候……” 似乎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他们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他们很快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到了一个供人休息的房间和那里的人进行了轮换。 自然，他们都是同一副打扮，一身黑色的制服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皮肤都隐藏起来，脸上戴着有红色呼吸灯的防毒面具，似乎只有在进食的时候，他们才会把这面具从脸上摘下来。 从外面归来的那名男子坐在沙发上，忽然思考起刚才从外面到这里的种种事。 隐隐觉得他忽略了什么地方，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搞清楚自己忽略了哪里。 想必是什么不重要的地方吧…… …… “喵——喵喵。” 隔天，一只白黄相见的流浪猫跑了芷夏家的门前，拼命地挠着门。 这个声音已经大到连芷夏都可以直接听见了。 “夏夏，好像是……我的小弟来了。”甄夜琢磨着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儿，能让它们来这里汇报情况的事，估计也小不了。 “小……小弟？”芷夏倒是被甄夜的用词惊了一下。 “是啊，就是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了其它的流浪猫，然后它们好像很崇拜我的样子，我就收它们当小弟了，不行吗……” “行倒是行……” 芷夏想了想，貌似以甄夜的身份出现在猫的面前，就像是神明出现在古代人面前的样子，被崇拜好像也是正常。 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现代人好像越来越不敬畏神明了呢。 反正都是虚假的东西，为什么要在意呢？ 在这种观点深入人心后，敬畏神明的人反而成了被嘲笑的一方。 稍稍思考了一下有的没的，芷夏去打开了门，果然，一只猫迅速地窜进了屋里，朝着甄夜喵喵直叫。 “喵……喵喵，喵。” 甄夜回应的猫叫也是弄得芷夏一脸懵逼。 这场猫类之间的交流她完全插不进去话，从甄夜的表情上看，好像也看不出什么。 很快，两只猫之间的交流结束了，甄夜看着芷夏，说道：“它们那边，好像没吃的了，我们能不能给它们带点东西吃呀？” 原来说得是这件事么…… 确实，食物对于流浪猫来说是一个必须的资源，不过，现在是月底，她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拿出来。 “这个，再过几天就到下个月了，等几天行不行啊？” “可以哦，它们那边也没那么急。” 说完之后，甄夜又冲着那只白黄相间的流浪猫“喵”了两声，流浪猫就又跑走了。 第67章 线索 发现了超灵者的踪迹，并且对方的立场明显是和正义相反的。 那么，对方会不会是“幽冥”的人呢。 甄夜靠在窗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刚刚从克里斯那里得来的消息，自然不是它们那边没吃的了，跑到这里来寻求支援。 而是甄夜手下众多流浪猫中的一只，见到了神秘身份的超灵者，从对方毫无怜悯地杀人这一点来看，对方很有可能是幽冥的人。 当然，就算他是其他组织或干脆是一个自由人，也都没有关系，甄夜只是去寻求一个可能而已。 “过年的时候也不用回去了吗？” “这样啊……” “好，我知道了，拜拜。” 另一边，芷夏刚刚结束了和妈妈的通话走了过来。 “过年的时候不用回我妈妈那边了，她们的公司突然有些事情要处理，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的空闲了。” 芷夏妈妈那边突然有急事，让甄夜感到有点不安，生怕问题是出在夏依的身上。 “是什么事情，不要紧吧？”她旁敲侧击地打听着。 “嗯……主要是和‘蓝氏集团’那边的合作出了些问题，应该还好吧。” “蓝氏？” “是啊，超级有钱的，妈妈那边的研究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来自蓝氏。” “这样啊……” 既然是资金方面的问题就还好说，反正和她甄夜也没有什么联系。 “对了，我妈妈把下个月的生活费也打过来了，现在要不要就给那些流浪猫买些吃的？” “这件事我一个人去……” 甄夜想趁这个机会，去调查一下昨天手下发现超灵者的地方。 却没想到，芷夏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真的去给流浪猫送猫粮吗，还是有别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的，不是吗？” 芷夏的话让甄夜陷入了沉默。 她不想让还是普通人的芷夏过多参与超灵者间的事情，她也不想让芷夏一直担心，所以她想着把自己在做的事情都瞒着芷夏。 可是，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甄夜自己无法对这一疑问进行判断，但在芷夏质问她的时候，她产生了动摇。 她不想让芷夏担心，也不想让芷夏失望，所以，她该怎么做呢…… “我……”在一阵沉默之后，甄夜抬起了头，和芷夏对视着，“我在外面得到了其他超灵者的消息，我必须要去看看。” 最终，甄夜的选择是和芷夏实话实说。 听到甄夜的回答，芷夏也是叹了一口气，果然，甄夜有事情瞒着她。 不过，她并没有对甄夜产生失望的情绪，她不认为甄夜是怀有恶意地瞒着她，甄夜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而已。 况且，说到“不乖”这一点，芷夏自己貌似也没有资格谴责甄夜。 毕竟她在学校里也是个出了名的不良少女，经常逃课缺勤，至于她曾经做的那些更过分的事情，就没必要说了。 她只是有点不甘心，明明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一部分已经展现在她面前了，可她却只能在一旁看着，而不能亲身参与其中。 芷夏上前抱住了甄夜，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自己小心一点，遇到危险的话就赶紧跑，也不要和危险的人接触，知道了没有？” “嗯。”甄夜坚决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芷夏真的是太棒了！ 从始至终，芷夏的所有行为都没有让甄夜产生过不舒服的情绪，二人间的契合度简直是好到离谱。 有幸来到这个世界，并被芷夏所收养，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吗？ 除此之外，甄夜想不到其他理由，为什么她和芷夏间的相性可以那么好。 在讲开了这一点后，甄夜和芷夏一同出门了。 当然，二人的目的地并不相同。 甄夜是去那个仓库，芷夏则是去学校。 甄夜不在家里，芷夏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意思，而且，红叶和杨小茜在多休息了一天后，也恢复了不少元气，有了去学校玩一玩的打算。 她正好去学校和樱井红叶她们集合，因为她也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红叶和杨小茜两个人之间的情况。 这种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情绪，也让芷夏无法平静下来。 二人分开之后，甄夜一个人在灵界中前行，有了上一次遇到天威超灵者的经历，她这一次行动的更为小心。 走的路线与要去地点间形成了一个弧度，以便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跑到女兽医那里。 但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甄夜平安地到了目的地。 在仓库的外面已经有几只流浪猫散布在这里，好像是在为甄夜望风，收集情报。 看了看附近没人，甄夜便出现在了现实世界，这些流浪猫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老大的出现，迅速围了上来。 在一阵喵喵叫的交流之后，甄夜也得知了附近的情报。 ——什么情报也没有。 这里只是一个没什么人来的仓库，那个超灵者选择这个地方做交易，估计也是只是单纯地为了掩人耳目。 这个仓库以及仓库周边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驱散了这些猫咪，甄夜走进仓库内观察了一圈，那个超灵者把事情做的很干净，但一些常人无法辨别的气味还是引起了甄夜的注意。 血的气味就不必多说了，重要的是现在有一股类似化学试剂的味道，这么说对方有可能是来自医院？ 甄夜率先想到了这种可能，不过这种气味和医院的气味好像还有些差别…… 确认了仓库内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后，甄夜走了出来，在手机上查看着天华市的地图。 比较大的医院一共有三家，那个隐藏起身份的超灵者有可能是医生…… 这时，滑动着地图的甄夜突然看见了“化工厂”三个字，然后她猛地想起了克里斯的描述。 对方的脸上带着骇人的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 化工厂…… 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让甄夜没有办法忽略这个可能。 “看来，要先去化工厂看看了……” 第68章 入伙 在前往化工厂的路上，甄夜在思考着该如何和那些人接触。 她这样冒然地出现，肯定会被那些人戒备，甚至直接对自己出手，得想个办法，至少一上来不能和对方敌对。 或者说，干脆采用更简单直接的方法呢…… 甄夜不是一个喜欢绕圈子的人，而且以她的人生经历也想不出什么完美的解决方法，但是有一点她却是明白的。 只要实力够了，做什么都非常简单。 但是在那之前，她还要想个办法隐藏自己的身份。 …… 化工厂外，两名身穿统一的黑色制服，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在灵界中巡视。 “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其中一人名叫陆方，他问向他的同伴。 在他旁边的林凯杰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什么动静，走，我们去看看。” 声音传来的地方离化工厂并不是太近，只是由于二人身为超灵者，才能用超常的感知察觉到这里的声音。 陆方二人隐避在高处。 “那应该是个小丫头吧？”陆方疑惑道。 “废话，我的眼睛又不瞎。”林凯杰回了一句。 此时，他们正看到一个年级不大的女孩在灵界内进行着各种破坏，口中还嚷嚷着什么“讨厌”，“烦死人了”之类的话语。 看上去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正在灵界中发泄。 这一点倒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况，毕竟灵界与现实世界不同，怎样破坏都没事，很多人心情不爽的时候，都会来灵界发泄一通，甚至是大打出手。 所以这个女孩的行为在二人眼中也算不上异常。 “看她的样子才十几岁吧，这么小就成为了超灵者。”陆方有点感慨地说道。 任何人在任何年纪都有可能成为超灵者，但理论上来说，还是越早成为超灵者的人越有优势。 毕竟年轻人的成长更快，充满朝气的心理状况也是一大优势，不像年纪大的人一样没有冲劲。 “你说，她有没有加入什么组织？”陆方突然问道。 “怎么，你还想拉这个小丫头入伙吗？”林凯杰有点惊讶，不过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本来他们这里也不是从始至终就那么几个人的严密组织，他们也几乎都是为了利益，才加入进来的。 所以只要这个小丫头不是什么天威的卧底，拉她入伙倒不是什么坏事。 “是有这个打算，你想想，我们入伙的时间其实有点晚了，那些人也差不多混成了一个个的小团体，我们这边再多个人总是好的，她要不是天威的人，就拉她入伙，她要是的话，就在这里直接把她干掉，怎么样？”陆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随你咯，我反正是无所谓的。”林凯杰随意地摆摆手。 他们所追求的利益并不是事成之后大家平分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商量好的，所以多来几个人，少来几个人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只是陆方一直有点担心，到最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卸磨杀驴”之类的情况，所以一直想多找几个人抱团。 到时候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也有反抗的余地。 两人商量出了结果，便不再隐藏自己的行踪，直接走了出来。 “谁？！” 二人刚刚走出来，就见到那个女孩警惕地转过身，面向了他们。 这个女孩穿着一件带有猫耳兜帽的黑色衣服，脸还用口罩遮起来了，这种常见的隐藏身份的手段，在刚成为超灵者的人中非常常见。 而且，这种在大马路上随意破坏的举动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凡是加入了组织有人提醒两句，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小姑娘，别担心，我们……”陆方下意识地想说出“我们不是坏人”，不过话到嘴边，又被他收了回去。 以他们两个人的打扮，说是好人，可信度也太低了一点。 至于他有信心说服对方入伙的底气，也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打扮得也很“叛逆”。 一看就不是什么“乖乖女”之类的性格，也不是什么心怀正义的愣头青。 “我们直接说就好了，拐那么多弯干什么。”林凯杰拍了拍陆方的肩膀，上前说道，“你是不是天威的人？” “天威？”那女孩后退了一步，小声嘀咕着，“这么土的名字……” 不是么…… 其实林凯杰也不觉得这个小姑娘会是天威的人，就是一种直觉，但这种直觉在超灵者的心中就会变得靠谱一点。 不过，这个小姑娘虽然不是天威的人，但她也没有这么老老实实地留下来交谈，她直接释放出了一股灵力对陆方他们进行了攻击，并且整个人迅速往其他的方向逃跑了。 “很粗糙的控制手段，威力也很弱，应该是还没习惯吧……” 林凯杰随手打散了那个小姑娘的攻击，然后陆方一个闪身出现在小姑娘的面前。 那个小姑娘立刻改变方向，当然，林凯杰也用超快的速度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 小姑娘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势，语气中有几分逞强的意味，但那轻微的颤抖还是让陆方他们捕捉到了。 “一个人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陆方还是想尽力提高小姑娘的好感度。 “就是遇到你们才危险的！”这个小姑娘却很不给面子地打断道。 “咳咳，这个，你在这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注意到都很难……”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小丫头，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死，你自己选吧。”林凯杰觉得对付这样的小丫头根本没有必要废这么多功夫。 “我加入！”小姑娘立即的回答让二人稍微愣了一下。 “你就不犹豫一下，要知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陆方忍不住说道。 “不加入你们不是要杀我么，那我为什么要找死啊？我又打不过你们。”小姑娘理所当然地说道。 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尽管这个小姑娘的实力有些低了，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他们这边的人也会多起来的。 “既然如此你就先跟着我们走吧。”陆方直接说道，“话说，你是什么时候成为的超灵者？” “超灵者？”小姑娘有点疑惑的样子。 “是啊，就是我们这些‘超能力者’，更确切的说法是‘超灵者’。”陆方觉得她不知道这件事是正常的，于是解释道。 “大概是，三、四天前吧……” 第69章 强化剂 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呢…… 跟在两个打扮奇怪的陌生男人身旁，甄夜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漂亮的幽蓝色眼眸隐藏在兜帽之下，同时覆盖住了她的一双猫耳，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不会认为她的那双猫耳是长在她身上。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这里的情况有点出乎甄夜的意料。 本来，她也没有想过要混进对方组织里的事情，她原本的计划非常简单，先确认化工厂有没有超灵者，如果有的话与其接触，挑明自己的来意。 要是这一步不太顺利，她也有两种处理方法。 对方的实力比她强，那她就没话说，赶紧溜。 对方的实力比她弱，她就直接采用暴力手段，反正她的最终目的只是获得幽冥的权限而已。 现在，她也不能确认这些人是否有幽冥的权限，但可能性还是蛮大的，而且，他们这个组织在化工厂做着什么事，也让她很在意。 所以，她才隐瞒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决定混进这些人的组织中。 “加入你们的话，应该是有好处的吧，你们不会让我白干活吧？”甄夜直接开口问道。 反正对方已经决定拉自己入伙了，她也没有装得太乖，毕竟，她现在扮演的也是一个叛逆少女的形象，太乖的话反而会让人怀疑。 “嘿嘿，这是当然了。”陆方笑了笑，回应道，“要是没有好处，谁会待在这里，说起来你还是挺幸运的，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下个月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到时候，你也可以拿到一份报酬。” “报酬，是钱吗？”甄夜猜测道。 其实她有点希望是钱，尤其是以她和芷夏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更是这样。 “当然不是那么无聊的东西了。”林凯杰不屑地说道，“那可是钱都买不到的无价之宝。” “哦？”甄夜显得十分惊讶。 陆方他们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的意思，直接说道：“是强化剂。” “强化剂？”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甄夜觉得好像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不要觉得强化剂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说说，你想象中的强化剂是什么样子？” 甄夜想了想，回答道：“就是某些电影里的那种，打下一针，然后增强身体素质什么的。” “那么，现实中有这样的东西吗？” 有这样的东西么…… 非要说的话，现实中的兴奋剂倒是有点相似，只不过兴奋剂是暂时的，而且有副作用。 并且，兴奋剂也并不是真的增加了人的身体素质。 这么想来的话，如果真的有类似“超级士兵血清”的存在，好像确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可是我们已经是超灵者，这个强化剂的作用还大吗？”甄夜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了。”陆方肯定地说道，“这个强化剂可没有你想象地那么简单，在理想的情况下，注射了强化剂的普通人，甚至可以正面击败纸级的超灵者。” “这么厉害？” 说到这里，甄夜才真的有点惊讶了，在不算奇迹的状况下，她就是纸级的超灵者，所以她很清楚她在面对普通人时，有着多么碾压性的实力。 而只要一针强化剂，就可以让普通人拥有击败她的实力，确实让她十分惊讶。 如果这种强化剂确实有效，并且没有副作用的话，或许可以给芷夏来使用。 甄夜不禁这么想到。 陆方对于副作用方面的回答，倒是有些模糊，上面的人承诺了没有副作用的存在，也拿出了相应的事实，但真要往自己体内注射，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不过，这个强化剂用不用放在一边，拿到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跟着二人来到了一个类似新人接待的房间，甄夜没有被追着问一些奇怪的问题，隐藏面容的口罩也没有被要求摘下，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询问过她。 那些人便给她发放了一身相同的制服和手机。 正当甄夜对这个组织的松散程度觉得不可思议时，她得到了一个让她十分为难的消息。 的确，这个组织不需要确认每个人的身份，最大程度地保护了个人隐私，这一点甄夜十分喜欢。 但是相应的，为了避免“叛徒”的出现。 身份不明、不可信任的新人，就绝对不能离开化工厂的范围，不能任意的走动，并且必须和已经可以信任的老人一起行动。 也就是说，甄夜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从现在开始只能待在这个化工厂内，一直到这次的任务结束，或者…… 发生某种意外。 这样的情况，让甄夜发现手机上有着绿色三角形图标时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毕竟接下来，她可能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都不能回去见芷夏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芷夏要是得不到她的消息会怎样呢…… 甄夜在一个单独的房间内，稍微有些焦虑，至于用手机给外界发消息这一点也是行不通的。 她刚刚得到了消息，以化工厂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已经被灵力的结界所封锁住了，既隐蔽了这里的存在，又让这里的任何信号无法传递出去，只能在内部传递。 只能做好最差的打算了么…… 甄夜有点不甘心，她渴望着自由，希望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现在，她变相的被禁锢起来了。 这一点让她尤为不爽。 带着不满的情绪，甄夜换上了那些人发给她的制服。 这身制服甄夜穿来很合身，完全没有松松垮垮或是紧绷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连她这种体型的制服都提前准备了。 明明只是一个暂时性的组织而已。 不过也说不定，等尝到了强化剂的甜头之后，有可能她们这些临时成员，会有一些人直接选择正式加入其中。 最后，甄夜戴上了有着红色呼吸灯的防毒面罩。 说实话，这种盖住下半边脸的防毒面罩甄夜非常喜欢，它不但隐藏了自己面容，而且还有着“防毒”的特殊功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帅。 甄夜看了看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带有兜帽的黑色外套造型感十足，颈部有着深灰色的围巾覆盖，双手同样带着黑色的手套，为了方便行动，下半身是黑色短裤，但同样有黑色的丝袜包裹住双腿，脚上则是踏着方便运动的黑色鞋子。 为了不显得过于单调，在整体以黑色为主的情况下，外套上也有一些占比很少的其他颜色作为点缀。 整套制服上，也没有任何类似组织标志一样的图案存在，完全不清楚这样的组织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过，在这一身黑的情况下，面部闪烁着红光的防毒面罩更是点睛之笔，让甄夜觉得既炫酷，又神秘。 只是这个红色稍微有些刺眼，或许换成其他的颜色也不错…… 换好了装束之后，甄夜推门走了出去，看到了那个可能会和她相处一个月之久的“同伴”。 第70章 “雨” 她也是一名女性。 和甄夜穿着同样的女式制服自然不必多说，在这身高度隐藏身份的装扮下，唯一算是特征的地方就是，她的侧刘海很长，完全遮住了左边的眼睛，并且刘海上还有一绺发丝被染成了青色。 至于甄夜这边的特点也很明显，自然就是她猫耳形状的兜帽了。 甄夜打量了一眼对方，对于接下来要接触的人是女性这一点，她感觉还不错。 本来人类就已经足够讨厌了，要是和更加恶臭的男性一起接触，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恐怖故事。 相比之下，至少长相足够优秀的女性，还是能带来不错的心情的。 不过，等了一会儿，对方好像都没有说话的意思，甄夜便有些不满地开口：“喂？” “啊……”好像是听到甄夜开口，那人才回过神来，“我的代号是‘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你要听我的指挥。”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说法。 藏起心中的不满，甄夜若无其事地说道：“叫我黑猫就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附近巡逻。”说完，“雨”便走向通道的另一端，甄夜则紧随其后。 “说起来，你们一直都待在这个地方吗，待了多久了？”为了多获得一些情报，甄夜开口问道。 “不知道。” “雨”的回答很简短，再配上她清冷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甄夜在心底“切”了一声，虽然她也知道她没这么容易就套出消息，但她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 跟着“雨”走到了化工厂的外面，甄夜路上看到的“同僚”基本上也都是低着头，各走各的，而且每个人都是这样一身严实的打扮，不禁让甄夜怀疑，这个组织内的成员是否真的相互认识。 就像她刚加入组织，真正和她见过面的也就那么几个，要是别人也换上这么一身衣服，不是也能混进来么…… 不知道为什么，甄夜总感觉这个组织的方针并不是很利于长期的发展。 不过，能占据这个化工厂，并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研究，想必是有某种道理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触碰这个组织的底线要好。 跟着“雨”来到化工厂外围一处高楼的楼顶。 “就在这里，等到有人来换岗。” “雨”说完这句话后，就在边缘的地方坐了下来。 甄夜由于猫的特性，倒是不怕高的地方，只是她有点不想和对方坐在一起，不想显得二人很亲密的样子。 所以，她就站在了“雨”的身旁，问道：“我听说在这里待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行了，那就一直做这一项工作吗？” “雨”依旧静静地看着底下，就当甄夜认为“雨”不会回答她的时候，“雨”开口了：“不是，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工作，很重要。” 在她的话语中，甄夜特别留意了“很重要”三个字。 她和“雨”才刚刚见面，但从对方的表现和语气，甄夜就能知道，像“雨”这种性格的人，说很重要的事情，那就真的很重要。 “那么，是什么事呢？”甄夜继续试探道。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雨”的回答也算是在甄夜的意料之中了。 感觉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甄夜自觉走到了另一边，开始思考更重要的问题。 她现在本人想要溜出去实在是有些困难了，她得另想一个办法给芷夏报信才行。 可是，自己如果轻举妄动的话，“雨”又不是个摆设。 其实她在来之前，有把自己要去化工厂的消息告诉女兽医，但芷夏要是去女兽医那里得到了自己的消息，然后跑到这里来，那就更加糟糕了。 要是…… 甄夜眼睛一转，开始在楼顶巡视起来，仔细观察下面的情况，好像真的是在努力工作一样。 她的行为也没有引起“雨”注意，“雨”依旧坐在这里，只看着那一个方向。 没有么…… 因为某个期望着的东西不在，甄夜有些小小地失落。 正当这时，“雨”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传来。 “我们下去看看。” “发现什么了吗？” “雨”的突然出现让甄夜心头一惊，可能也和她现在的心烦意乱有关，她竟然没有察觉到“雨”的临近。 “雨”没有回答甄夜，而是直接从楼顶跳了下去，见状，甄夜也跟着她一起跳了下去。 异常轻盈的身体，让甄夜在从高处坠下这一方面有着不小的优势，否则，以她纸级的实力，是没办法这么洒脱地跳楼的。 落到地面，甄夜四处看了看，和刚才在高处看到的情况一样，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那么“雨”是发现了什么呢。 下来之后，“雨”好像有着很明确的目标，没有丝毫犹豫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甄夜就跟在她后面不近不远的地方，一样在仔细观察着四周。 只不过，她不是在探查异状，而是在寻找着什么。 “雨”的目的很明确，一开始甄夜是这样认为的，但很快她就发现她错了。 “雨”貌似只是在附近巡逻而已，她们所经过的地方，都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不管“雨”是怎么想的，甄夜都很赞成这次巡逻，至少，她找到了她所需要的东西。 ——一只猫。 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又能向外界传递信息的生物。 偷偷瞥了一眼“雨”，甄夜一个人往那只猫地方走去，对于甄夜的离去，“雨”好像也没有任何反应。 抓紧时间，甄夜直接在现实世界现身，装出一副看见野猫，忍不住上前撸猫的样子。 以她所扮演的角色，倒不能说违和很深，就算是狡辩她也有得辩，毕竟其他人听不懂猫语。 临时征用了一只野猫后，甄夜若无其事地回到灵界，重新跟在“雨”的身后。 为了不露出马脚，甄夜还像之前一样，四处张望着，似乎刚才的撸猫举动，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回去吧。” 不知道在下面转了一圈是为了什么，“雨”很快又决定打道回府，甄夜这边自然也不会反对，这次下来的巡逻，反而让甄夜达到了她的目的。 今天，还是真是幸运啊！ 第71章 帮忙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甄夜跟着“雨”回到了她们的休息室。 这也是一个距离化工厂很近的，位于地下的房间，房间内部的结构十分简单，一进门就是摆放着沙发、桌子的休息房间，在里面还有一个卫生间，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了。 “雨”率先进门，甄夜紧随其后。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房门在“咔哒”一声中被关紧，甄夜站在门口注视着“雨”的背影，她的声音在防毒面具的作用下，显得有些低沉，有种特殊的威严。 “什么？” “雨”转过身来，看着甄夜的眼睛，她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像从阴沉天空所滴落的雨水，漠然而冰冷。 “当我是白痴吗？之前下去巡逻根本是没意义的吧，而且哪有那么好运路上就能遇到一只猫，在遇到猫之后巡逻又结束了。” 其实，甄夜在给猫下指令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这固然可以用运气来解释，但对他人充满怀疑的甄夜还是觉得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所以她并没有让猫直接去找芷夏，而是去了女兽医那里，让女兽医代为传递信息，以免给芷夏带来麻烦。 在甄夜把事情挑明之后，“雨”陷入了沉默。 这一刻，甄夜也终于确定，她的怀疑并没有出错，“雨”真的在试探她。 现在唯一让她感到疑惑的就是，“雨”为什么没有当场发难，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从表面上的实力来看，“雨”可是碾压她的。 “我可以先问一下吗，你到底是什么？” 被甄夜戳穿之后，“雨”依旧保持着脸上的漠然，反问向甄夜。 “你是什么意思？”甄夜轻皱眉头，难道说…… “雨”轻轻撩了一下她长长的刘海，在发丝的缝隙之中，甄夜看到了“雨”隐藏在头发之后的左眼。 ——那是一只无比清冷的青色眼眸。 在对视的瞬间，甄夜便感到一股寒气贯彻全身，直冲心底。 这股寒意并非是感受到威胁之后的胆寒，而是单纯的“寒冷”。 就仿佛整个人赤裸地站在冰天雪地中一般的寒冷，贯彻心扉。 “这是我的奇迹，它让我看到了很多东西，比如，你的生理结构，并非是在奇迹影响下改变的，而是真真实实的……不同物种。” 原来如此…… 听到“雨”的解释，甄夜也了然了，拥有这样洞察类的奇迹，她的身份仅凭一件衣服根本遮挡不住。 虽说甄夜本就没有天真地认为，她的身份可以一直隐藏下去，但被发现得这么快，还是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也幸好“雨”貌似也抱有某种目的，不然她就危险了。 “我是什么很重要吗？”即便被“雨”看穿了身份，甄夜也不打算老老实实地承认，而是想要把主动权拉回自己这边，“你既然没有选择揭发我，不如说说你的目的吧。” 二人对视着，不知道在心中考虑了些什么，“雨”开口问道：“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是天威，或是什么其他组织的人吗？” “这很重要吗？” “雨”点了点头。 甄夜稍微犹豫了一下，“如果说不是呢？” “如果说不是的话，我们的话题就可以继续下去了，如果是的话……” 从“雨”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意稍纵即逝，但还是让甄夜全身汗毛炸立。 看来“雨”的实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强一些，并且是那种一下手就是死手的狠角色。 “那好吧，我不是天威的人，而且我还和天威有些矛盾。” 不管之前是否有矛盾，但在杀掉两只天威的杂鱼之后，这个矛盾肯定是产生了。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 在甄夜疑惑的眼神中，“雨”走了过来，微微俯身靠近甄夜的耳朵。 鉴于双方间的实力，以及她们目前的关系并不友好这点，甄夜并没有选择反抗了。 当然了，如果对方是一个男人的话，甄夜就算死也是不会让对方靠自己这么近的。 在听过“雨”所说的“忙”之后，甄夜的眼神开始活络起来。 “那么，我能获得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打算什么好处都不给我，仅仅是威胁我帮你？” 在听过“雨”的请求之后，现在的情况稍有不同，“雨”需要帮手，自己也需要隐藏身份和获得好处，在这个情况下，“雨”最好的选择就是甄夜，所以在知道这个道理之后，甄夜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进化原液。” “雨”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淡定地吐出四个字。 “进化原液？” “就是这里正在研究的东西，原本事后你能拿到的报酬只是被稀释的版本，原液到下个月就会完成了，一共应该有四支的量，我可以确保帮你拿到一支，其它的如果你还想要，就自己想办法吧，同样的，你必须帮我达成我的目的。” 进化原液，这个名字一听就比“强化剂”要强上不少。 “能说说这个进化原液的效果到底有多强吗？”既然“雨”知道的更多，甄夜也没有吝啬自己的疑问。 “可以加速超灵者的成长，如果是纸级的话，估计可以直接晋升并级，这个加速成长的效果会一直持续下去，并且，在同级之内，实力也会优于其他人，就相当于生命层次得到了进化。” “那么，能不能让普通人成为超灵者？”甄夜迫不及待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将进化原液给芷夏来用。 “雨”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不行……” 还是不行么…… 就在甄夜失落的时候，又听“雨”说道：“不过，进化原液对普通人一样有效，这是可以肯定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可以提升到什么程度，但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这种事情还是很简单的，并且身体素质也会远超普通人。” “不是说用了稀释的版本，普通人都可以战胜纸级超灵者吗？用了原液可以战胜并级吗？” “只是在理性的情况下而已，普通人中的精英，战胜弱小的纸级，如果双方都是精英的话，输的肯定是普通人那一方，而且这并非是它本来的目的，重点在于‘进化’，而不是力量的提升。” 听完“雨”的解释，甄夜的心情处于欣喜与失落之中。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进化原液，她是一定要搞到手的，就算不能让普通人成为超灵者，这种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的效果芷夏能获得就很好了。 更何况，它还可以让芷夏获得一些战斗力，不至于遇到一些危险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好，这个忙我帮了，不过，你要是敢耍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没有对甄夜的威胁做出回应，“雨”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准备休息。 见状，甄夜也没有多说什么，也坐到旁边，拿起了桌子上摆放的罐装食物。 就这样，二人间的合作，在口头间的约定下成立了。 第72章 塔西娅 化工厂的地下最深处。 这里的房间和上层的房间有所不同，用现实世界存在的灵力矿物打造出来的墙壁，可以有效隔绝超灵者的探查与闯入。 自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如果超灵者被关在用灵力矿物建造出来的房间里，也就难以逃离了。 没错，这里相当于就是针对超灵者建造的监狱。 “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塔西娅博士……”一道听起来就不怎么舒服的男性声音在牢房外响起。 那是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男性，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身穿着研究人员的白色制服，由于背着灯光，他的脸显得格外阴森。 牢房内，被称为“塔西娅博士”的女性坐在墙角，她同样穿着研究人员的制服，也戴着同样的无边框眼镜，就是被束起的黑色长发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养，所以显得有些杂乱。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塔西娅的声音不喜不悲。 “现在啊……”门外男性拖着令人讨厌的长音，“谁知道呢，大概还有一天，大概还有一个星期，也许时间还长着呢，不过……这些时间可都是你耽误的，你不知道吗？” “是你们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这样下去，前进得越快，犯下的过错也就越多。”塔西娅的声音略低了一些。 其实，房间内刻意被紊乱的灵力，让超灵者在里面待着并不舒服，但这也是牢房被建成的目的。 要是牢房不能让人感到煎熬和痛苦，那也就毫无意义了。 “错误？”门外的男性好像是吃了一惊，“哈哈哈……你说错误，明明错的人是你吧，为什么不肯同意我们的方案呢？” “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是啊……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很快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也许一个月的时间也用不到呢……” …… 距离甄夜离开家，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一个人在家中百无聊赖的芷夏来到了学校，昨天晚上，她已经从女兽医那里得到了关于甄夜的消息。 虽然很担心甄夜，但实话实说，她也什么都做不了，相反的，她参与进去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也许是因为心情上的糟糕，让她的眼神也变得比平常更凶了一些。 学校里的小学妹和一些胆子比较小的学生在遇到她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害怕，想绕着路走，又不敢行动得太明显。 “呦！” 这时，远远地传来了樱井红叶的呼声。 趁着芷夏往樱井红叶那里看的时候，周围的学生连忙跑开了。 毕竟，芷夏虽然也是不良少女，但她可不像樱井红叶一样，是真正的暴力份子。 这些普通的学生，对于樱井红叶的畏惧程度，要远超芷夏。 “怎么了？看你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二人走到一起，樱井红叶开口问道。 “没有……”芷夏摇了摇头，目前她还是没有打算把甄夜的事情告诉红叶她们，“小茜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她啊，应该快到了吧……” 再怎么说现在就同居，进展也太快了，樱井红叶还是暂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现在距离她们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儿，看来杨小茜是又迟到了。 这种搞不清时间的习惯总是让人有点担心，生怕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过刚刚樱井红叶已经联系过杨小茜了。 并没有发生意外，只是单纯的迟到。 芷夏她们也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杨小茜便赶到了学校和她们集合。 “抱歉啊……我来晚了。”杨小茜吐了吐舌头。 基本上她每次都会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屡教不改。 “今天怎么说？”樱井红叶问道。 “不知道啊……要不先去教室好了。” 正巧上课的铃声在这时候响了，芷夏便这样提议道。 “嗯……好吧。” 樱井红叶和杨小茜也想了想，今天好像确实没什么事可做。 芷夏这边是没什么心情，樱井红叶那边是身上还有点伤，貌似今天老老实实地在学校待一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是这样想，但她们能否做到就不好说了。 就像是决定从今天开始减肥，然后好好锻炼的人一样，往往坚持了没一会儿，就放弃了。 早就习惯了自由散漫的三人，即便现在突然燃起了想要好好在学校待一天的冲动，也不好说她们能在学校里待多久。 在老师赶到之前，她们三人便到了教室。 她们一进门，原本乱哄哄的教室里，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压低了不少，然后又逐渐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直到老师的到来。 她们三个人的座位都在最后一排，不过，樱井红叶一个人在左边靠窗的位置，芷夏和杨小茜则依次坐在最右边。 刚刚站到讲台上的教师视线在芷夏她们三个人身上扫过，又赶紧移开了，对于这三个家伙来说，只要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可不指望着她们能像其他学生一样好好学习。 很快，正如之前预料的那般，在老师口中说出的完全听不懂的音节，让芷夏感到昏昏欲睡。 视线移到了左边，樱井红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视线再移到右边，杨小茜刚用小镜子整理完自己的头发，正在桌子底下用手机刷着她的交际圈。 果然……还是有点…… 明明一堂课才开始没多久，芷夏却感觉在椅子上坐着，都是一件难熬的事。 她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用笔把书本上的小圈圈都涂成黑色，以此来消磨时间。 熬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下午的话，就算是在学校，也不能老老实实地在椅子上坐着了。 “走吧，先去食堂吃点东西。” 刚刚醒过来的樱井红叶伸了个懒腰。 相对来讲，这所学校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要不然也对不起他们每年都消耗的那么多资金。 在走廊中走了一段距离，芷夏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都是平常学校里的学生，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是又走了一会儿，一种特殊的感觉让她再次回过头去。 “怎么了吗？”看到芷夏的异状，樱井红叶开口问道。 “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芷夏犹豫着说道。 这种视线集中在身上的感觉，平常倒是也在男生那里感受到过。 可是，现在走廊上的这些人里，明显没有什么色眯眯的家伙。 “是吗？”听到芷夏这么说，樱井红叶也回头看了看。 这些人里面也没有经常挑事的家伙，都是一些老实人。 “会不会是恰好看向你这里啊？或者是你的小迷弟……小迷妹什么的。”杨小茜调侃道。 “谁知道呢，我感觉错了也不一定。”心中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芷夏她们三个，很快就离开了。 而在她们离开之后，一个并没有引起她们注意的女生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73章 跨年的交谈 要到新的一年了啊…… 甄夜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再过十几分钟这一年就要过去了，可惜在这跨年的时候芷夏不在身边。 不过，她倒也没有落得孤单一人的下场。 “给。” 一只手递来了一罐汽水，甄夜慢悠悠地伸手接下，然后看着萧雨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萧雨就是“雨”，她目前的同伴。 在不能回家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和萧雨一起跨年了。 此时，她们正坐在楼顶的边缘，抬头望着现实世界中的月亮。 由于二人间建立的合作关系，所以这两天里她们多了不少的交流，但主要方面还是萧雨这边帮助甄夜。 像什么组织的一些情况，需要注意的重要地点，她都告诉了甄夜。 另外，她还帮甄夜提升了一点实力。 并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只是单纯地和甄夜对练，这让刚成为超灵者不久的甄夜获得了不小的进步。 奇迹固然可以让甄夜发挥出远超当前等级的实力，但它的副作用注定了甄夜不能长时间使用它，提升自己的硬实力，才是变强的根本。 萧雨虽然年纪不大，但完全有当甄夜老师的资本。 毕竟她的实力已经到了并级的最上位，距离强级也只有一步之遥，更不用说她还拥有一只“侦查眼”。 “马上就要跨年了。”萧雨突然开口说道。 此刻，她们已经把戴在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来，女孩子清亮的声音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低沉阴森。 “我知道。” 甄夜转了转手上的易拉罐，同时在心中说着，“如果身边的人不是你，是芷夏，我就可以靠在她身上赏月了。” “你有什么……重要的人吗？”萧雨那边似乎是仔细斟酌了一下，才说出这句话。 “干什么？”甄夜有点不满地看着萧雨，她不喜欢别人试探她的秘密。 “没什么。”萧雨摇摇头，然后看向了夜空中的月亮，“只是感觉你的眼神跟我有点像。” “切……” 不过萧雨突然这么说，也稍微引动了甄夜的好奇，她也瞥了一眼萧雨的眼睛。 嗯…… 根据她多年的经验以及对人心的把控，果然…… 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且，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就更难比较了。 “我有点好奇，当然你不回答也没事。”沉默一会儿，萧雨又开口问道，“你真的是一只猫吗？” 即使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不亲耳确认一下，还是很难说服自己，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动物成精了。 “很重要吗？”甄夜依旧不给她肯定的回答。 “我只是在想，如果一只猫变成人了，而且还保留这样的身体特征，要怎么在现实社会上生存。” 如果是别的猫变成人了，估计会有这样的烦恼，但我有芷夏啊！ 甄夜在心里说着，表面上还是一副不想搭理对方的样子。 不过，她也有些问题想问萧雨，于是她开口说道：“假如，到时候计划失败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之前就想问，但又想着，不管计划成功与否，她为了进化原液，都要参与进来，所以也没有着急问。 “不会失败的。”萧雨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你就这么相信我？”甄夜疑惑道，“说不定我到时候看情况不对，直接把你出卖了呢。” “不会的。”萧雨看向甄夜，“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的。” “我眼睛上写着我不会出卖你了？”甄夜自己在心中都没有这样的自觉，她觉得，要是出卖萧雨有用的话，她真的会去出卖的。 “不是这个意思。”萧雨否定道，“你的眼神跟我很像。”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得到进化原液，不是为了自己吧。” 甄夜沉默。 她现在明白萧雨之前话中的含义了。 她不在乎自己在这里帮谁，做什么事情，她要的就是进化原液，给芷夏用的进化原液，所以，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过程和手段并不重要。 但目前看来，和萧雨合作是达成这个目的的唯一办法，甄夜可不觉得仅靠出卖组织中的一名叛徒，就能换得四支进化原液中的一支。 而她和萧雨之间互有所求，让这个交易看上保险一些。 其实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甄夜的实力还是弱了一点。 大概是因为甄夜身为猫的缘故，所以拥有很多人类所不具备的优势，例如超强的动态视力，灵敏的嗅觉，轻盈的身体和很多超灵者都不具备的运动神经，才让甄夜的战斗力没有显得那么弱。 她也偷偷地隐瞒了自己刚成为超灵者的事实，谎称自己已经是纸级上位的“强者”了。 当然，她实际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勉强达到了这个水准，才没有让萧雨起疑。 更别说她还透露了她拥有奇迹的消息。 但真正想要保险的话，最好还是要有并级的实力。 或者萧雨能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晋升为强级，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提高成功几率。 “对了，我之前还没有问过，你们的组织不是很奇怪？”甄夜突然问道。 “奇怪？” “是啊，各个方面。” 之前萧雨只向甄夜讲述了完成计划需要的信息，所以甄夜对这个组织，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组织的名字呢？” “没有。” “老大呢？” “……不清楚。” “那你就一直在这里打工？”甄夜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萧雨会在这个一无所知的组织里工作这么久。 “有……很多很多的原因。”萧雨的表情很犹豫，不是因为她不想把她知晓的秘密告诉甄夜，而是很多事情她也一知半解，如果把这些消息告诉甄夜，很有可能让甄夜产生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这次行动之后，无论怎样都不要再抛头露面了，换个地方，不使用灵力，不然会很危险的。” “这样啊……”甄夜又把视线投向自己的手机屏幕。 00:01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第74章 邂逅 “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其他的动静，该不会那个家伙在跨年的时候休息吧？” 江童儿躺在一处高楼的楼顶，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其实现在已经是一月二十一号了，距离跨年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三个星期，再过不久都要到“天庆节”了。 可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天威这边都没有再获得什么“神秘人”、“神秘组织”类的情报。 就好像他们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一样。 但是江童儿不这么觉得。 留下那样讯息的人是不会选择逃跑的，或者说，“他”警告天威的目的就说明了，“他”的天华市还有事要做，不希望有人打扰到“他”，那么现在“他”会在哪里呢？ …… “怎么样，找到目标了吗？”手机的另一边传来了萧雨的声音。 “已经到附近了。” 甄夜平静地回答道，她的身影在防毒面具的遮盖下显得低沉且阴森，一双如梦似幻的幽蓝色透露着清冷的气息。 这些天她无论是训练还是休息，都和萧雨在一起，身上也不免沾染了一丝清冷的感觉。 女兽医算是为甄夜打开了超灵者世界的大门，而萧雨则是在之后的时间，让甄夜切实地提升了自己的实力。 尽管甄夜心中有点不愿承认，但萧雨确实可以说是她的老师了。 她的气质也在训练中褪去了幼稚，多了分和萧雨类似的清冷。 不得不说，萧雨代表的青色与甄夜独具的幽蓝色，具有很好的相性。 现在，从萧雨那边得到的消息，进化原液几近完成，她们之间的计划，也终于在今日正式实施。 甄夜收起了手机，将自己的身体隐藏于阴影的角落，黑色的尾巴已经从衣服里伸了出来，轻轻摇摆着。 她的视线看着前方，却没有锁定任何一人。 以超灵者对危险的感知，即便她身处灵界目视现实世界的超灵者，也有很大概率被对方发现，除非她的实力远超对方。 但如今甄夜的实力也才提升到了纸级中位，实际战斗能力可以和弱一些的纸级最上位媲美。 不过，这也无妨，她的目标也是一名纸级。 将萧雨传授给自己的经验与自身的实际情况相结合，甄夜轻轻合上眼皮，快速地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整个行动过程。 随即，她握紧了手中纯黑色的匕首…… …… “哈……” 杨志叼着一根烟，一个人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目光随意打量着路上的行人，他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或许就是普通人类看着比自己地上一级的动物时的眼神。 毕竟，他是超灵者。 而且还是“天威”的成员——一位隐藏于城市暗处的超级英雄。 每当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都不禁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在十多岁正是中二的年纪，他就想象过自己可能是某种“天选之人”，一直在等待能力的觉醒，或者遇到一个不凡的少女爱上自己。 没想到这么一等，就又是十多年。 等他莫名其妙成为超灵者的时候，他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混得还很惨，别说不凡的少女了，连个老婆都没讨上。 不过，能成为超灵者就是好的啊…… 总比眼前的这些人，只活在表面的世界上，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多了。 想到此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做出了一个忧郁的表情，再配上脸上的胡渣，说不准还真能迷上几个喜欢大叔的姑娘。 只不过到时候，他能不能同意，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怎么说能，在他们超灵者的圈子里，除非是早就有了老婆的，不然很少有人会去找普通人做配偶。 有一种…… 仙、人之别的感觉。 心中嘿嘿笑了两声，杨志把烟拿在手上，吐出淡淡的烟雾。 突然间！ 他夹烟的手指轻轻一抖，燃着的烟头向下坠去，他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的灵感正向他传递极度危险的信息。 周围没有快速行驶的车辆，天华市也不在地震带，没有地震的危险，既然不是天灾，那就是人祸了。 而且是超灵者传来的人祸！ 就在这里！？ 就在大街上！？ 心中的震惊并没有影响他身体的行动，在感知到危险的瞬间，他便倾斜了身体，试图躲避预感到的危机。 准确来说是…… 刺杀！ 然而…… 脖颈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十分陌生，冰冰凉凉的，有点爽。 他知道自己没躲开，他知道自己要完了，在这一刻，他没时间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人生的走马灯貌似也因为心中的惊骇亮不起来。 他现在只能本能地回过头，看一眼他是怎么死的，他是被谁所杀。 还好，这个最后的愿望并没有让杨志失望。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名穿着诡异黑色服装的少女，脸上带着骇人的防毒面具，头上似乎有猫的耳朵，还有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凉。 呵呵…… 在人生的最后他等到了，等到了自己十几年前所期盼的少女，等到了一场邂逅。 一场…… 与少女，与死亡的邂逅…… …… 轻薄的刀刃带出一片鲜血，听着血液溅出的美妙声音，甄夜感觉这么多天和萧雨一起的训练没有白费。 这样致命而优雅地赋予死亡，让甄夜感受到了身心愉悦的畅快感，长期以来的压抑都在这一刻减轻了不少。 “啊！！！” 有人死了，死在大街上，凭空出现的少女…… 自然而然，会引起骚乱，几名胆小女性发出的尖叫让甄夜有些不满，这个时候，应当是优美音乐来给自己伴奏才对，而不是这种丑陋的叫声。 忍住了制止对方尖叫的心思，甄夜的身体再次进入灵界，却并没有走远，只是在一旁等待着。 这次她的目的，可不是在大马路上刺杀一个天威的超灵者这么简单。 …… “志云街，有我们的人在大马路上被杀了。” “了解。” 江童儿随意地挂断电话，朝着志云街赶去。 正巧她这时候没事，也不介意跑这么一趟来打发时间，要知道这种在现实世界的人群中，击杀官方组织超灵者的家伙，也蛮稀少的。 因为这种破坏现实世界秩序的行为，一定会上“黑名单”。 很快赶到了现场，江童儿看到了躺在地上尸体，不过她的注意却完全不在尸体上。 “哦，你是？” 黑暗邪恶的装束，少女的身材，以及…… 猫类的特征！ 这样让江童儿一下就想到了自己一直在追查的目标，那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书叼走的“猫”。 ———————————— 很惭愧……最近真的是十分懈怠，这些天把一直在攒着的大神的作品都看了看，果然还是自愧不如，但也正常，所以一直在反思和总结，这几天大概看了几百万字，看了有深度的作品，也看了卖的很好的爽文，所以一直在琢磨，要怎样写书才对，有没有必要去写“爽文”，记得我第一次写小说的时候，什么都没想，成绩很烂，倒是写的很快（最多一天三万字），现在掌握了一些技巧，写的时候反而犹豫，这个地方可以正面写，也可以侧面写，怎么写好？这个地方的用词有点重复，可是换了别的词又不满意，怎么办？这个剧情可以这样发展，也可以那样发展，该如何发展？这让我想起了最近比较流行的一个梗，犹豫就会败北，其实有不止一个人跟我讲过，没有必要考虑太多，想太多，很多我在意的东西读者根本不在意，把更新量提上去，或许成绩会好一些……我了解问题的答案，也试图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多写，但目前看来并不顺利，所以我这些天一直想要改变的是我对小说的思考方式，现在只能说感悟到了一些，但并没有找到明确的方向，当然这并不是说我打算放弃质量，放飞自我了，只是还在摸索，既写我想写的东西，又能获得成绩的方法，感觉等我从自己的死胡同里走出来，就会好很多了，之后的更新我是想尽量保证全勤的，至于能不能做到嘛…… 惊了，会头一看感言写了五百多字，底下的“作者的话”都装不下，要是写正文也有这个速度就好了（狗头）。 第75章 跑路 甄夜看着站在对面的少女，在对方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威胁，对方比她强，而且这种感觉和萧雨身上的感觉类似，有可能对方也是和萧雨同一级别的强者。 而且对面这么快赶来，应该也是天威的人。 如此一来，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跑！ 稍微观察了一下，甄夜立即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路线跑路，转身直接扭到一栋建筑物内。 “别跑！” 甄夜果断地离去让江童儿愣了一下。 她看得出来，甄夜在这里杀人，是为了引她出来，当然也可能不是她，只是她现在赶到了。 那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事先设好了陷阱，等着自己钻进去？ 心中虽然产生了这样疑惑，但江童儿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在甄夜离去瞬间，她就跟了上去。 她的实力感觉也很弱，是故意隐藏的么，要不然也不可能秒杀三个纸级。 路过那个尸体的同时，江童儿瞥了一眼，一眼便看出他是被一击必杀的，哪怕是偷袭，想做到这样干净利落也不容易。 再加上之前秒杀的两个纸级，江童儿推测，这个猫一样的女孩应该是有并级的实力。 但，比自己要弱。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目的是什么？” 江童儿一边跑一边问，她也没指望对方回答，单纯地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听到天威的人这么问，甄夜很想回头吐吐舌头，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然而脸上戴着防毒面具，她根本无法做到。 而且，对方的速度竟然比她要快，她要不拼命地跑，很快就被追上了。 二者间的距离不断拉近，江童儿脚下猛一用力，溅起璀璨的蓝光，玉手凭空一握，那柄灰色的长兵便出现在她手中。 危险！ 甄夜心头一紧，脚步落下的同时改变了施力方向，全身一转，躲过了致命的突刺。 江童儿见没有刺中，随即拧动长枪，甩动的长枪枪杆瞬间抽中甄夜的腰部。 这实打实的重击抽飞了甄夜的身体，嘴角也不由得流出血迹。 可恶的家伙，好痛啊…… 甄夜紧咬牙关，痛苦的表情隐藏在防毒面具之下，没办法，她和对方的实力差距还是太大了，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计划范畴。 不受控制飞出的身体装在墙壁上，对甄夜的身体造成了第二次伤害，江童儿也在这时赶了过来，站在甄夜面前。 实力比想象得还弱…… 江童儿轻皱眉头，在她的想象中，对方不应该这么弱，难道说对方是一个组织，这只是一个“杂兵”？ 不管怎样，先废了行动能力在说。 江童儿没有因为对方也是女生而手软，她果断地举起长枪，对准了甄夜的腿部。 “咻！” 破空之声传来的瞬间，江童儿的灵感发来警报，她脚下一踏，整个人向后闪去，同时用长枪拦截住了飞来的物件。 ——是一把飞刀。 有同伙。 江童儿没有太惊讶，在之前她便猜测到了这种可能。 当她再次看向甄夜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扶住了甄夜的身体。 引动了这么强的敌人确实出乎意料，但足足二十多天的筹备，已经让甄夜和萧雨计划好了可能发生的突然状况。 遇到强敌也是一种之一，所以原本不打算出手的萧雨也不得不现身了。 仅仅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萧雨便确认了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相差无几，真要战斗起来，还说不准谁输谁赢。 这样的敌人已经超出了甄夜的应对范畴，不能再让甄夜练手了。 萧雨感觉到了江童儿的实力，江童儿同样也感知到了萧雨的实力。 还有，她们二人同样装束，证实了江童儿之前的猜想，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你们……”江童儿见到实力和自己相当的少女，还打算交流一下，然而萧雨完全没有交流的意思，直接带着甄夜跑了。 “切！” 江童儿不满地撇了撇嘴，还是果断追了上去。 萧雨带着甄夜，速度却丝毫不慢，因为甄夜的身体真的很轻，刚抱上去的时候萧雨自己都有点惊讶。 外表看上去小小的一只，实际上也这么轻，不禁让人怀疑，甄夜里面是不是空心的。 “怎么样？”萧雨低声问答，虽没有回头，她的侦查眼也看得到身后江童儿的行动。 “还行，就被打了一下而已。” 甄夜这时候在萧雨怀里，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的硬实力也就是这样，除非动用奇迹，不然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可动用奇迹她就没办法跑了，萧雨也没法接近她。 今天挨的这一下，迟早报复回去。 甄夜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回头狠狠地瞪了江童儿一眼。 而江童儿这边也有点郁闷，对方带了一个人，她这边不带人，她却还是追不上对面。 更让她感到生气的是，对面两个人，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这样的情况居然连交手都不交一下，直接逃跑，这也太怂了吧。 还有就是…… 追击的同时，江童儿也在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她们的位置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了，越偏僻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是对方的老巢。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伏击，江童儿也不敢鲁莽地全速前进，这也是她迟迟没有追上甄夜她们的一个原因。 猛然间，江童儿一个急停，身形迅速朝后退去，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消失，她也没有再追上去，并且，周围也没有伏击她。 周围没有人，却不代表里面也没有人。 看着前方的空地，江童儿的眼中尽是谨慎。 再往前走会很危险，一层灵力的结界覆盖了这里，她没靠近的时候还没发现，这么大片的区域，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人。 这次可钓到大鱼了！ 江童儿固然喜欢挑战，喜欢有趣的事，但她可不喜欢送死和挨揍，自己一个人进去有麻烦，那就只能多叫一些人来了。 她没有在此地逗留，直接转身离开了，布置了这样的结界，对方一时半会也跑不光，她迅速拨通了电话。 “找到那个家伙了，不是一个人，一个组织，人应该挺多的，多叫点人来。” 第76章 行动开始 “可以了，她没有追过来。” 跑到安全的地方，甄夜让萧雨把自己放下来。 “那个人应该是江童儿，没想到这次会遇到她。”萧雨说道。 “江童儿，很厉害吗？”甄夜问道。 “如果天威没有隐藏其他人的话，她就是天威在天华市分部的最强者了。”萧雨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完全没有畏惧的意思。 “和你比起来呢？” 萧雨沉默了一下，回道：“她杀不掉我。” 杀不掉…… 这个意思是也打不过对面咯。 “可是刚才她打了我一下，感觉没有那么厉害啊。”甄夜摸了摸自己的侧腹，还没有掀开衣服看，不过感觉上她的皮肤应该青了一大片。 “她没有用全力而已，她也是有奇迹的，而且是进攻方面的奇迹。”萧雨如此说道。 在奇迹的方面，她确实很吃亏。 她的侦查眼在辅助方面的能力，固然数一数二，却不能对她的战斗力带来质的提升，如果将来她的侦查眼可以进化出一点攻击方面的能力就好了。 奇迹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具体的进化方法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但总的来说，实力越强奇迹也会相应地变强。 “能引到她，效果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好。” “哼，到时候能把她在这里干掉就好了。” “看运气吧，可能性不大，不要忘了我们的计划。” “我知道。” 二人稍微交流了一下，便会回到她们的休息室中休息，现在她们要做的引导已经几乎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养足精神，准备进入计划的最后阶段。 …… 六小时后。 “人手已经召集完毕了，正在向你那边赶去，记住，注意安全，不要让人死的太多了，不然会很麻烦。”手机中传来了沈芸的声音。 “好好好，叫他们快一点啊，我都等半天了。”江童儿不满地抱怨着。 她在距离结界不远的位置隐藏起来，观察了半天，感觉上对面应该没有逃跑。 如果只是通知这些家伙，让他们赶紧过来，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集合完毕，可这次的行动比较大，她们擅自行动的话，之后会麻烦。 只能向上级审批，等上级的决策下来，都过了好几个小时，真是让人不爽！ 天威的这些废物，犹犹豫豫！ 江童儿在心里骂道，显然她在骂天威的人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算在里面。 幸好只是耽误了点时间，要是上级不同意这次行动，估计她就直接发飙了。 又等待了几十分钟，天色已经黑了下去，天威的那些人，也终于赶到了。 “她们应该藏在化工厂里，带着发红光防毒面具，很好认，反抗就杀掉，能抓就抓。”江童儿没有客气什么，见他们过来，就直接下了命令。 想起刚才沈芸的叮嘱，她又加了一句：“小心点其他的建筑里，可能有埋伏，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对面没跑肯定准备好了在等我们。” 这样一来再出现什么问题，就不是她的责任了，只能说天威的这些人太菜。 “包围过去，一起行动。” “是！” 在江童儿的命令下，百余位超灵者一股脑地冲上去，突进未知的结界内，而江童儿自己则在他们的后方，不紧不慢地前进。 有人在前面带路，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冲到第一个。 …… 天威的人没有遮掩自己的动作，所以在他们进入结界后很短的时间内，他们的行动便被发现了。 那些在化工厂外巡逻的家伙，也不是没长眼睛。 甄夜的手机震动着，屏幕上散发出红光，上面写着危险的字样。 “看来天威的那些家伙到了。”把危险的提示关掉，甄夜看向萧雨。 “不许失败。”萧雨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 话音落下，二人戴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防毒面具，隐藏起自己的面容，依次离开了休息室。 按照她们的计划，引诱天威的人过来，让这个区域陷入骚乱，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浑水摸鱼，达到她们各自的目的。 黑暗与灰色交织在一起，不知道产生了何种反应，甄夜的身体开始欢呼雀跃起来，白天沉寂下去的力量也逐渐开始复苏。 行动是在晚上真好。 看着萧雨在通道的一边消失，甄夜转身走向了另一边。 相对来讲，她们这边的人虽然也有些慌乱，但整体的行动还算有序，脸上带着的防毒面具也没法让她们大吼大叫，所以给人一种秩序井然的错觉。 但其实…… “喂，强化剂就要到手了，这时候出事，该不会……” “别瞎想！要是动手早就动手了，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只是意外而已。” 陆方和李凯杰低声交流着。 要是他们刚加入没多久发生这种入侵的事情，估计他们就直接跑掉了，大不了换个城市，不来这个城市就完了。 可是现在，强化剂马上就要到手了，说不定只要撑过这一波，就能拿到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弃。 于是二人还是决定跟其他人一起，去抵御天威的进攻。 其他的人，也或多或少都是这个想法，真正见状不妙立即跑掉的人，少之又少。 “喂，黑猫，你的同伴呢？”突然，陆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甄夜也朝那个方向看去，两个人，好像……不认识。 甄夜思考了一下，可能是路过的时候见过两眼。 “我们正要去汇合。”甄夜眼也不眨地回道。 “那正好，我们一起行动吧，人多也安全一点。”陆方没有起疑，热情地说道。 他还觉得，他之前建立小团体的成果，终于在这时候显现出来了。 可是，听到他这么说，甄夜却是皱起了眉。 真是麻烦，这两个家伙还想一起行动，她可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耽误。 她和萧雨两个人虽说是分开行动，但彼此之间的行动内容却是紧密相连的，一方开始，另一方也要紧跟而上，不能耽误。 如此一来，这两个家伙，就很耽误事儿了啊。 “好啊，先去和我的同伴汇合吧。”甄夜转念一想，做出了在这时最合理的回答。 第77章 十分钟 “人还挺多的嘛。” 江童儿一个人走在后面，观察着前面的战况。 绚丽的蓝色光辉闪烁不停，不时的惨叫声却总是打破这美丽的景象，这些身穿黑色服装，戴有防毒面具的家伙果然是一个组织的。 之前看到的那两个家伙…… 不在。 在江童儿的印象中，并没有哪个知名的组织是以这样的装扮行动的，这么想来，就是近期成立的咯。 也有可能是怀有某种目的的隐秘组织。 这时再回想起来那只“猫”和那个丢飞刀的女人，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那只“猫”明显是在等着自己，然后把自己引到这里来。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她根本不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而是和他们相对立的另一个组织，想要玩一出借刀杀人的把戏。 也不对，那两个家伙进入结界没有受到攻击，明显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好烦呐…… 感觉自己好像被算计了一样，让江童儿有些心烦，但不管怎么样，把这些家伙全部干掉准没错。 这样想着，江童儿稍稍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脚掌轻点地面，整个人便如炮弹一般窜出，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轨迹。 越过天威的成语，锐利的枪尖划破空气，“噗”的一声刺进敌方一人的胸膛，而对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人太弱了，还是去找有点实力的对手吧。 江童儿将尸体甩到一旁，旁若无人般地向内部区域跑去。 而在这个外围部分，大多也不是对组织忠心耿耿的成员，见到实力强悍的江童儿跑进内部，他们也像没看到一样，只顾着和眼前的弱小一些的人战斗。 至于江童儿，就交给其他人去应对好了，反正他们是来拿报酬的，也不是来拼命的。 江童儿的突进并非一帆风顺，很快，她就被拦在了化工厂的外部，几名拥有并级实力的家伙，缠住了江童儿。 …… 就在地上已经乱成一团的时候，地下深处也没有那么平静。 “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你跟我说只是巧合。”戴着眼镜的金发男性拍着桌子，锐利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就算不是意外，现在没时间去查明真相了，尽快完成进化原液，然后撤离此地就好了。”在他对面，一名穿着标准组织制服的男性冷静地答道。 虽然他和外面那些人穿的一模一样，但能在这里，和研究的核心成员布兰登博士平等对话，就说明了他的身份和组织外围的杂鱼是不一样的。 “切！”布兰登无奈又不满地锤了一下桌子，转身来到后面的圆柱前。 四根金属圆柱连接了地面与天花板，或粗或细的管道连入其中，似乎在往其中输送着不明的液体，在圆柱的中央部位，几乎是与布兰登视线相齐的地方，透明出来一块区域，可以看到里面的样子。 在充斥着美丽蓝色液体的中央，一根小型的圆柱型容器被固定在最重要的位置，只有一根细细的管道与其上部相连。 在这圆柱的侧方，与之相连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各种庞杂的输出，布兰登轻轻推了一下眼睛，大量的数据被他浏览而过。 如果不着急的话，再等一两天，一切都可以在最稳妥的情况完成。 可是现在出现了意外，就只能加快进化原液的培养过程了。 将各项数据在心中对比分析了一遍，时间仅仅过去了十秒，布兰登的手指便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随着各种指令的输入，屏幕上显示的数据也在不断进行改变，时而平静，时而闪烁出警告的红光。 不过在布兰登面前，这些只是小意思，他完全没有因为警告而停下双手，冷静地输入一串串指令，警告亮起又平息。 圆柱内的蓝色液体在他的指令下，好像沸腾一般冒出了气泡，周围的管道上，也逐渐泛起了蓝色的光芒，似乎正在超负荷运转。 看到布兰登正在专心操作，在他身后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离开了这个房间，但他没有走远，只是在房间外部等待着。 在上面一点的地方，其他的研究成员也在紧锣密鼓地操作着，他们将最后的事务处理完毕，收拾其余的残留数据，争取不在这里留下任何研究痕迹。 在他们的身旁，也同样有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免他们在这时候逃跑，导致整个研究的失败。 就在这时，萧雨突然走了进来。 看到同样也是组织的成员，他们并没有慌乱，依旧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只有一人走上前，询问情况。 “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还能撑多久？” 萧雨说道：“还好，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你们这边呢？” “这边也快了，布兰登博士正在加快进度，大概……十分钟左右吧，就可以准备撤离了。” 听到他的回答，萧雨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她越过这人，在房间和他们一样巡视起来。 对于萧雨的行动也没有任何人起疑。 因为，她是最老的一批成员，在这里的众人，要么是比她资历轻的，要么是和她同期的，完全没有怀疑，在这名代号“雨”的组织老人身上会出问题。 还有十分钟…… 甄夜从手机中得到了萧雨那边的消息。 在进入实验室之前，萧雨便开启了通话功能，她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进了甄夜的耳朵里。 十分钟啊，比想象中的还富余了一点，早知道不这么着急地动手了。 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甄夜无情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手中纯黑的匕首，正向下滴着新鲜的血液。 这两个碍事的家伙，自然是要干掉的。 不过，要是早知道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她就会再拖几分钟动手，不然尸体在这没有敌人入侵的后方区域被发现，也是个麻烦事。 但事已至此，甄夜也没时间去后悔，她迅速离开了这里，在其他地方，或是隐藏，或是装作自然地走动，尽量不让他人起疑。 只要再过十分钟就好了…… 第78章 爆炸 四根圆柱内的蓝色液体一点点地消失，全部浓缩成了最中心容器内的湛蓝色液体。 完成了…… 不管过程如何，研究的最终阶段终于在这个最后时刻完成了，接下来，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 布兰登输入最后的指令，四根圆柱中央透明的区域被打开，他从一旁的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小型手提箱。 打开手提箱，他迅速地把盛有进化原液的容器放入手提箱内部的凹槽中。 “可以离开……” 完成了自己的全部工作，布兰登回过头，想要呼唤外面的同伴一起撤离。 他不是超灵者，没有自保能力，所以必须要有人保护自己才行。 可他却发现，外面的情况似乎有点糟糕。 “雨？”那人看着布兰登所看不到的地方，用疑问的语气低声问道。 不过萧雨没有回答他。 “上面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正准备撤离。”萧雨一边回答着，一边慢慢朝这里靠近。 如果说事情会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是在这最后一步了。 对面那人就是目前组织的首领。 “是吗？” “天威的江童儿有点麻烦，可能快攻进来了。”萧雨继续说着。 “不要紧，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她们追不上的。”首领平静地答道。 “那……” 蓦然间，萧雨的手掌闪起蓝色的光芒，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射向首领，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首领只是稍一侧身，便轻松地躲开了。 “果然呐，你背叛了。”首领的语气依旧低沉，好像没有因为萧雨的突然袭击而太过惊讶。 萧雨这边也是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冒然地攻击，可是在她走过来的时候，首领身上传来的压力不断攀升。 很明显，从一开始，首领就已经在戒备她了，如果她再继续靠近，说不定首领反而会率先攻击。 “我很好奇，你背叛的理由。” 首领说的是实话，“雨”最为组织最老一批的成员，从始至终都十分低调，他完全不知道“雨”是在什么时候产生了背叛的念头，并展开行动的。 至于背叛的理由，萧雨不觉得有告诉他的必要，战斗一触即发。 二人间的高速碰撞迸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震荡的灵力让周围的地面产生一道道裂纹，萧雨和首领之间的战斗并非是在灵界展开的，而是在现实世界内战斗。 超灵者在现实世界内的实力会逊于灵界，不过这样一来的好处就是可以稍微压制一下强级下位首领的必杀能力。 超灵者在纸级和并级的时候，除非是拥有奇迹，不然他们的战斗只是依靠自身原本的战斗技巧，对于灵力的使用也仅限于表层，例如灵力弹、灵力波之类的。 而强级则是一个明显的分水岭，强级超灵者对于灵力的使用已经不再仅限于表层的简单使用，通过了解灵力的本质以及强大的灵力掌控能力，他们可以开发出符合自身战斗习惯的绝招，也就是必杀能力。 首领进入强级的时间不长，对必杀的掌握还较弱，尤其是在现实世界中，还要再弱上一筹。 但对于一直处于并级最上位的萧雨来说，她在现实世界的削弱就微乎其微了。 这也是萧雨把战场选择在现实世界的原因。 当然，首领也可以进入灵界，这样萧雨攻击不到他，他也打不到萧雨，首领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溜走。 只是进化原液在现实世界，无论是谁，都要在现实世界内先接触进化原液，用灵力将其覆盖，才能带进灵界。 无论是先夺取进化原液，还是先战斗，其实差别都不大，首领也不觉得，以自己强级的实力，会输给并级。 至于还在实验室内的布兰登就有点担心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些超灵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之前是因为他的研究能力，所以这些超灵者才保护他。 可是现在，他的研究已经完成了，这些超灵者要遇到麻烦，可说不准还能不能保护自己了。 得想办法自保才行…… 转眼他看向了手中的进化原液，的确，根据他们的研究，注入进化原液会让普通人获得一定战斗能力，可这并非一注入就会生效。 这还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注入了进化原液也没用，该怎么办才好…… “算算时间，其他人也快过来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背叛，但现在我也不在乎了。”首领冷笑一声。 萧雨并非是杀掉所有人进来的，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在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内，将上面的人全部杀掉，她只是找了一个借口，用自己的身份，先下来汇报情况而已。 现在，其他人知道下面发生了战斗，肯定会下来查看。 这样一来，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过…… “轰！” 剧烈的爆炸声突然从上方响起，地面也随之开始晃动，在强大冲击力的作用下，细细小小的石块开始剥落。 突然间的爆炸也让萧雨和首领暂时停下了手。 “爆炸？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首领的脑子转的很快，一下便相通了前因后果。 萧雨并非鲁莽地行动，而是先设置好了炸弹……也有可能是她还有其他的同伙…… 首领不知道上面的情况，也无法进行判断。 要是那些手下都在灵界中还好，现实中发生的爆炸根本伤不到他们。 可是，他们刚刚在执行的任务是要在现实世界中完成的，这样一来，他们可就危险了啊…… …… 另一边。 甄夜把手中的遥控器丢到一旁，为了避免她被别人发现，所以她没有在近距离观看爆炸的场面，她也不太清楚具体炸死了多少人。 如果运气差，一个人都没炸死，那她也没办法了。 但现在，她还是要按一切顺利的情况行动，她也希望，事实能如她和萧雨所计划的那般发展。 找到了萧雨所说的另一条路，甄夜潜入了化工厂的地下深处。 她的任务可不是引爆一个炸弹就完事了，为了得到获取难度更大的进化原液，她也必须获得萧雨所要的东西才行。 同样感知到爆炸的，还有在地面上战斗的人。 天威与组织之间的战斗，甚至都因为爆炸而停顿了。 爆炸发生在后方，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在外围战斗的成员可没有拼命的想法，而是在开动脑筋，考虑是否要继续战斗，因为这场爆炸，让他们产生了疑心。 而这场爆炸好像也验证了江童儿之前的判断，有人在趁着她战斗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哼，敢算计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79章 惨叫 甄夜顺着狭小的通路一直往下。 隐秘的通道说是狭小，那也是针对正常体型的人来说，甄夜娇小的身体，可以让她在这里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平地，也就是整片地下区域的最后一层。 从萧雨那里得到的消息，这里是囚禁区域，有些人被暂时关押在这里，而甄夜的任务就是解救其中一人，并把她完好地带出去。 然后萧雨那边获得进化原液，用进化原液交换甄夜手中的“人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事情应该朝这个方向发展。 黑暗的环境没对甄夜造成任何影响，她能清晰地看到区域左右两边紧闭的房门，以及在另一端站岗的二人。 如果没有记错，那两人一个是并级下位，一个是纸级最上位，甄夜解决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 不过，也仅仅是麻烦罢了。 “大哥，上面好像出事了，我们还在这里不要紧吗？”黄武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担忧。 “哼，怕什么，我们这可是最后一层，要打到这里，得上面的人都完蛋才行。”黄文无所谓地答道。 “可是……我们这也没个退路啊。”黄武还是有点担心。 最后一层照理来说是最安全的没错，可要是上面的人真的败了，或者他们从其他路跑了，他们两个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小心！” 黄武还在盘算着安危的问题，却突然被黄文给推开了。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袭来，就像是一只潜藏在暗处的毒蛇，突然对猎物发动袭击。 这可是最后一层啊！ 唯一通向这里的路就是他们眼前的这一条，怎么可能有人在这里对他们发动攻击！？ 这个道理黄武没想明白，他也来不及多想，顺手握住别在腰间的短棍，做好了战斗准备。 攻击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位置。 黑暗之中，他们看到了一个身影，似乎与他们这些正常的人类有着些许区别。 例如，头上猫耳。 例如，身后的尾巴。 “你是什么人？”黄文一边问着，一边握紧手中的长棍，警惕着对面。 悲伤、痛苦、愤怒、仇恨、绝望…… 恶意化身的锁链缠绕甄夜的身躯，无法遏制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在无尽的痛苦折磨之中，甄夜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将她所承受的恶意，赋予他人。 “缠绕。” 甄夜挥动双手，凭空出现的两根锁链如捕食的毒蛇般，扑向了二人。 以她目前的实力和承受能力，不算缠绕住她身体的锁链，她只能同时控制两根锁链进行攻击。 这已经是的全力出手了，无论是把这两个人在此处杀掉，还是将他们赶跑，对于甄夜来说都无所谓，只有一种情况是她无法接受的。 ——在这里失败。 “你从另一边上！”实力较强的黄文一个敏捷地翻滚，躲开了甄夜的攻击。 拥有并级实力的他对处于纸级的甄夜的进攻，有着些许的预感，这也是他能躲避甄夜偷袭的原因。 如果没有他的预感，黄文恐怕就直接栽在这里了。 对方有了防备，这对于甄夜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她锁链的攻击并没有快到令人窒息的地步，反应较快的人躲开也比较正常。 是先集中力量先杀一人，还是同时牵制二人？ 不能长时间使用恶意锁链的甄夜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 先杀一人，还是牵制二人都有弊端，最好的解决方法是…… 她的实力似乎并不强。 在短暂地惊慌之后，黄文和黄武都冷静了下来，这个看上去就没什么威力的锁链好像只有牵制敌人的作用，她原本的实力，可能还不到并级。 “不要留手，杀了她！”黄文吼道。 迟则生变。 黄文虽然平常不爱思考，但在战斗方面有着过人的直觉，他隐约觉得，这个看上去威力不强的锁链可能会有麻烦，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些锁链接触。 还有就是以黄武的性格，估计会留一手，活捉对面，但是现在他果断地打消了黄文的这个念头。 空中飞舞的锁链比起二人的动作要慢上一筹，只能在他们背后追赶他们的身影。 而甄夜本人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双方的距离，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拉近了。 黄文大吼一声，抬起手中的长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幻影，朝甄夜的头部打去，另一边，黄武低着身子，紧握地短棍不留余力地攻向甄夜的膝盖。 他想的是，如果对面没躲开，黄文的那一棍就足以要了她的命，但如果对面躲开了致命的攻击，那他的这一棍可以让对方的行动能力受限，也是极好的。 面对来自身体两侧的攻击，甄夜没有闪躲，也没有露出惊慌的表情，只是勾着手指，操控着二人身后的锁链。 就在甄夜的头部感受到压迫力的瞬间，缠绕住她身躯的那根锁链行动了，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转而出，缠住了黄文手中长棍。 离近了之后，黄文已经看到了少女身上的锁链，也对其产生了警惕，可这迅猛的速度还是吓了他一跳，他也来不及闪躲，便被锁链缠住了。 一瞬间，无数庞杂的负面情绪笼罩他的大脑…… 另一边，黄武的短棍狠狠落下，清脆的骨碎声宣告着他的成功。 他如愿以偿地废掉了对方的行动能力，黄文虽然被锁链缠住，但是不要紧的，锁链无法在短时间内造成致命的杀伤，只是缠住人而已，接下来，他只要…… “啊——！！！” 一声无法想象的痛苦叫声，从他最熟悉的人口中传来。 这深入骨髓的惨叫，就仿佛坠入地狱的灵魂，在恶魔的摧残下，即将魂飞魄散时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痛苦与绝望在怨毒和崩溃中得到升华，声音的表现力不足以表达内心痛苦的十分之一，外界的一切，完全没有了思考余地，只有无尽的折磨充斥着自身的全部。 摧残人心的惨叫声让黄武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也就是这一瞬间，让他无法躲开来自身后的锁链。 没有再出现意外，锁链与他的身体接触，此世之间的所有恶意缠绕住他的身体。 他了解了。 他明白了。 他知晓了，为何黄文的口中会发出那样惨绝人寰的叫声。 因为…… 他的口中，也发出了同样的叫声。 第80章 意外 事情的发展和甄夜所想的差不多，还算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甄夜用一只手杵着刚捡到的长棍，漂亮的脸蛋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痛。 想要快速击杀两个比自己实力要强的家伙，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是，那个家伙打的是自己的腿，而不是手臂，甄夜目前的主要战斗力还是集中在恶意锁链上，所以即便手臂断了也无所谓。 但是左腿被打断，却影响到了她的行动，可能会对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不小的影响。 强忍住疼痛，甄夜掏出手机瞅了一眼，萧雨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越过地上二人的尸体，甄夜来到一个个牢房门前，从小小的窗口处往里看。 这里的牢房并非只是摆设，几乎每个牢房里都关了人，不知道组织在这里关人的目的是什么，甄夜也毫不在意。 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从外套内侧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微型炸弹粘在门锁上，甄夜轻轻一按，炸弹上便闪烁起红光，甄夜一瘸一拐地后退，刚刚退到安全的地方，炸弹就“轰”的一声爆开了。 灵能物质比常规的物质要坚硬一些，也有承载灵力的特殊功能，不过它们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无论是灵能物质本身的坚硬程度，还是蕴含灵力的量，都会导致物质的坚硬程度发生改变。 这里的牢房所采用的灵能物质虽然特殊，但坚硬程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高，一颗炸弹足以将其击溃。 炸碎了门锁，甄夜并没有立即靠近，将里面的人接出来，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她自己走出来。 说到底，就是甄夜没有完全信任萧雨，她在戒备从牢房里放出来的人。 如果让她这么做的人芷夏，估计她就不会这么警觉了，心中的戒备会被她强行压下，她愿意用自己的一条性命，去选择相信芷夏。 至于萧雨…… 甄夜还是不愿将自己的性命压在上面。 脚步声响起，甄夜的警觉也被拉到最大，在她的视线中，推开门走出来的女性没错，穿着研究人员的白色制服，带着眼镜，有着黑色的头发，这就是她要救的人——塔西娅。 “你是？”推门走出来的塔西娅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 “雨让我来救你的，别废话了，赶紧走吧。”甄夜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开门见山地说道。 “真是有点意外呢，没想到她会寻求别人的帮助。”塔西娅脸上露出了有趣的微笑。 会救自己出来这件事，她并不惊讶，这是她和萧雨早早预定好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救她出来的不是萧雨本人，而是一个……小女孩。 “你的伤势不要紧吗？”塔西娅走近了两步，看样子是想搀扶甄夜。 “走开！别靠近我！”甄夜却毫不领情，反应甚至说是有点过激。 凶厉的眼神和充满威胁的语气，就像受到威胁的猫咪，表面的凶狠之下，隐藏着一丝害怕。 刚刚使用过奇迹的后遗症还在影响着甄夜，现在的她还没有完全从情绪崩溃的边缘走出来，心中对塔西娅的戒备与警惕被放大了数倍，导致对方的一点行动，都有可能牵扯到甄夜紧绷而敏感的神经。 甄夜的过激反应让塔西娅愣在原地，通道内的气氛一下凝固了下来，她稍稍后退了两步，冲着甄夜摆摆手，“你别担心，我没有恶意，你救了我，我怎么可能在这时候伤害你呢。” 塔西娅本来还想开玩笑地加上一句“就是伤害你也肯定是在逃离这里之后啊”，不过想了想眼前这个女孩的反应，她还是把这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真是的，萧雨这是找了个什么人过来啊…… “你走前面，那边的通道。” 吼出那句话之后，甄夜便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还没有回归正常，按照她平时的状态，是不会做出这样过激反应的，因为这样很容易就会让人看出自己慌乱的内心。 不过现在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萧雨那边的情况未知，无论出于何种考虑她都不能在此处耽误时间，必须要尽快跑到安全的地方。 “好好好。”塔西娅摆摆手，慢慢地走到甄夜前面，她不敢做出太快的动作，以免触碰这个女孩敏感的神经。 看着塔西娅走进通道，甄夜才慢慢地跟了上去，到了现在，她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 接下来，她只要跟塔西娅去安全的地方，等着萧雨那边拿着进化原液来换人就好了。 可恶，好痛啊…… 在通道内走着，甄夜的呼吸声逐渐沉重，拄着一根棍子根本没法改变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腿上的伤势愈发严重，使用奇迹的后遗症也削弱了甄夜的抵抗能力。 这个时候，要是发生意外…… 还没有说出口的flag瞬间成立，一道即便是在地下深处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爆炸声蓦然传来，接着，剧烈的晃动让甄夜无法保持平衡，直接摔在地上。 这种等级的爆炸，甚至都让甄夜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冲击。 开什么玩笑，计划中可没有这样的爆炸啊！ 甄夜在心里骂道，摔倒时带来的疼痛已经让她的表情扭曲，但在防毒面具的遮掩下，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这已经不是一点点小意外了，绝对是萧雨那边出了大麻烦，亦或是天威那边搞出的动静？ 甄夜一时间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 但真正麻烦的还在后面，恐怖的爆炸似乎引起了地面塌陷，甄夜已经听到了碎石掉落的声音，就连通道的上端，也有小石头在向下滚落。 “上面好像坍塌了，这条路走不了了，我们快点回去。”察觉到危险的塔西娅立即回头，也不管甄夜是否会有过激反应了，直接拖起甄夜，又跑回了之前牢房的所在地。 可是，这里的情况依旧糟糕。 “得在全部坍塌之前跑到上层！”塔西娅一边说着，一边拖着甄夜朝上跑去。 甄夜这时也无法反驳什么，往上跑可能会遇到正和萧雨战斗的组织首领，也可能遇到天威的人守在外面。 但无论如何，都比埋在地下要好上许多。 第81章 是奇迹啊 刚刚拐过通道处的拐角，甄夜和塔西娅便迎面遇到一人。 甄夜事先就从气味中辨识到了对面的人，所以她并没有惊讶。 只不过，对方也很惨罢了。 不仅一条手臂无力地耸拉着，血液顺着指尖滴下，就连头部似乎也遭受到了某种攻击，导致血液流过的痕迹遍布半张脸颊，看上去异常的惨烈。 她不是敌人，自然就是萧雨了。 甄夜特别注意到，萧雨的口袋中露出了小半截蓝色试剂，或许这就是她所说的进化原液？ “那边的通道塌了，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塔西娅快速地说道。 “情况不是很好。”即便负着伤，萧雨冷静的眼神和淡然的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爆炸是布兰登引起的，而且这还不是最后的爆炸，之后应该还有一次核心区域的爆炸，幸运的是首领被解决掉了，进化原液我顺手抢来了一支，另外的可能掉落了，也可能被布兰登拿走了，那时候我被首领拖住了，没时间管太多，布兰登是否死掉也是未知。” 萧雨的语速很快，同时保证着清晰。 “从这边可以上去吗？”塔西娅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不确定。”萧雨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上面肯定坍塌了，只能强行打出一个通道。” “那好，就走这边。” 甄夜也没有质疑她们的决策，在她们的搀扶之下，顺着还没有坍塌的通道快速向上移动。 对于她们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们三个都是超灵者，哪怕甄夜和塔西娅目前的实力都不强，也比普通人在这里要好上无数倍。 “这里开始就已经塌下去了。” 三人往上走了两层，就已经无路可走了，必须自己打出一条通道。 “准备！” 萧雨站在最前面，甄夜和塔西娅紧随其后，蓝色的光芒在三人手中凝聚，以萧雨最为强大的灵力为主，甄夜二人的灵力为辅。 几乎是汇聚在一起的灵力柱轰在斜上方塌陷的区域内。 “跟上！” 萧雨的实力最强，她果断地冲在了第一位，同时展开灵力护盾，撑起刚刚被打开的通道，以免又塌下去。 “忍着点。”塔西娅提醒了一句甄夜，然后便带着甄夜钻进临时的通道内。 整个过程中，甄夜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通道较为狭小，根本伸展不开，而且还要保持行动迅速，这让甄夜断掉的左腿几乎一直在扭曲变形。 感受到了女孩子身体的颤抖，塔西娅也没有任何办法，其实甄夜要是疼晕过去了也还好，反正她的身子这么小，这么轻，也不太碍事。 只是甄夜一直强忍着疼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偶尔缓过一下，还帮萧雨支撑起灵力护盾。 这让塔西娅有些诧异女孩坚韧的意志。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雨的支撑也越来越吃力。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她，三人才能选择打出一条通道向上这条路，不然以甄夜和塔西娅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但是，经历过和首领的激战，萧雨的灵力和体力本来就被消耗得十不存一，要不是之前的战斗让萧雨触及到了强级的瓶颈，现在她根本无力支撑这样的灵力消耗。 只可惜在这种环境下，她没办法安心突破到强级，不然她们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入不敷出的灵力转换让萧雨的身体承受了巨大的负荷，一个轻微的踉跄让塔西娅的心揪了起来，她在牢房里经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摧残，本身又只是最低的纸级，在这时候她能帮上的忙也微乎其微。 她们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萧雨一人的身上。 “快出去了！”突然，萧雨娇喝一声，她的侦查眼已经看到了外面没有塌陷的地方，提起最后的灵力，三人同时发力冲破了拦路的石块，萧雨带着二人纵身一跃，总算是跳到一处暂时安全的区域。 到了这里，三人都脱力一般地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不过，现在依旧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细细小小的爆炸声还在不断传来，而且，根据萧雨的说法，接下来还有一场巨大的爆炸等着她们。 如果再不赶紧撤离出去，她们就真的危险了。 “走吧，出去再休息。”稍微缓了两口气，萧雨又站起来说道。 “嗯。”塔西娅答应着，看了一眼甄夜的情况，现在的空间宽敞了起来，她可以背着甄夜行动，而不是拖着她了。 三人在地面的晃动之下艰难地前进，萧雨的侦查眼在这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她们完全避开了走不通，或是有危险的区域，她们所走的每条路，都是最有效且最安全的。 只有遇到走无可走的地方，她们才会使用灵力，强行打开通道。 一切看上去异常地顺利。 但在她们的心中，都有一片阴云笼罩着她们，她们默契地将其压在心底，都没有讲出来。 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了，没有必要再用更糟糕的消息去打击她们的信心。 “这是最后一层了。” 三人最后一次汇聚力量，打开了通向地面的最后一层阻碍。 只可惜，她们不是在拍电影，不然在这时候迎接她们的，肯定是太阳带来的明媚阳光，还要配上劫后余生的bgm。 她们所看到的，只是散发着朦胧月光的清冷之月，黑暗的天幕依旧笼罩着这片大地。 “辛苦啦，各位……” 没有脱离险境的喜悦，一道甄夜和萧雨所熟悉的声音让她们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在她们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水手服，束着双马尾的少女，她将一杆灰色的长枪靠在肩膀上，一副悠闲惬意的样子。 背对着月光，她带着笑容的面部充斥着阴影，好像她才是反派一样。 早在地下的时候，她们就隐约预见到了这种情况。 她们将江童儿引来，为的是引发混乱，并牵制大部分组织的成员，之后她们再从另一方的隐秘通道逃走…… 这是原本的计划。 现在，由于布兰登引发的爆炸，她们只能打通这边较为轻松的区域上来，也就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江童儿。 “你们是打算束手就擒，还是……负隅顽抗呢？” 江童儿的语气带着莫名的愉悦，似乎在期待着甄夜她们做出更为有趣的选择。 “呵呵……” 甄夜突然在这时低声笑了起来，众人的视野也被她所吸引过去。 只见她的手中握着手机，好像刚刚才发过一条信息，是在叫人过来支援吗？ 江童儿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但萧雨却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就在甄夜最后按下手指后，她的手机接收到了一条信息，萧雨不认为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所以这条信息是甄夜发给她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掏出手机查收内容。 接下来甄夜所说的话，好像解答了她的疑问。 “你们先走吧，我来对付她。” 心中虽然疑惑，但萧雨并没有犹豫，她转身看向了甄夜，轻微点头，示意她已经知道了甄夜发给她信息这件事。 萧雨也大概知道，让甄夜留下来“送死”，保证她和塔西娅逃脱的报酬，就是短信上的内容。 至于内容是什么，就只能之后再查看了。 用眼神示意过塔西娅，二人的离开也没有受到江童儿的阻拦。 “我很好奇，你能用什么方法拦住我呢？这么破烂的身体……”江童儿居高临下地望着甄夜。 由于腿部的伤势，甄夜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不过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如同江童儿脸上那般的笑容。 “是奇迹啊……” 她如此说道。 第82章 温柔地相触 夜月之下。 两道身影穿梭于城市的暗面，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她们才停下来缓了一口气。 “那个小女孩……” 塔西娅开口提起了此事，对于这个把她救出来，性格坚强还有些敏感的小女孩，她还是有些好感的，不希望对方就这么死掉。 萧雨没有说话，先掏出了手机查看上面的信息。 果然，那条信息是“黑猫”发过来的。 短短的两行字，她很快就浏览完毕，重新把手机塞了回去，伸手摸了摸另一边口袋中放着的进化原液。 “我要回去。”她开口说道。 “回去救她吗？你现在……” “不是。”萧雨摇了摇头，她把进化原液交给了塔西娅，“你先去这个地址，我要去看看布兰登还有没有活着。” 塔西娅看着萧雨的眼睛，如往常一般的清冷坚定，她不禁露出了笑容，“好，你自己小心一点。” 萧雨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塔西娅则是低头看了一眼萧雨给她的地址。 一处兽医诊所…… …… 短时间内连续使用奇迹的后果，甄夜已经品尝过了，本想着之后要尽力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好好磨练自身的力量，结果到头来，还是要靠奇迹啊。 “锁链！” 萧雨她们的背影消失之后，甄夜低着头，撕裂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发出，透过防毒面具，更显得嘶哑。 此世间所有恶意的具象物，凝结成束缚的锁链缠绕己身，一切负面情绪涌入脑海，就像色彩斑驳的颜料泼在一张洁白的画布上，混乱与扭曲成为了这幅画卷的主基调。 似乎是察觉到了些许的危险，江童儿向后一跃，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她没有去追跑掉的二人，而是在这里等着面前这只“黑猫”准备好。 如果她没猜错，事件的起始就是这只黑猫了，从夺走那本书开始，她就在期待着这个对手。 可惜，早些时候，她确实失望的一把，但是现在，她又提起了兴趣。 三条锁链。 一条缠住己身，另外两条像钻地而出的毒蛇，挺起身子，虎视眈眈。 情况不同，甄夜从萧雨那边听说过江童儿的恐怖之处，所以她没有进攻，而是采取的守势。 原本以她的情况是最为下策的防守，在此刻成为了上策。 只要她可以在这里拖延时间，引得江童儿驻留此地，那就足够了。 趁这个时候，萧雨她们就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把进化原液交给那个女兽医，最终再到芷夏的手里。 这样，她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就没有白费了。 至于萧雨她们是否会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做？ 呵呵，希望她们如此…… 灰色的锁链轻轻摇曳，江童儿显得认真了一些，把她的长枪从肩上拿了下来。 “奇迹”就是奇迹，总是会引发奇迹的。 不管眼前这只黑猫本体的实力有多弱，在奇迹的影响下，都不容小觑。 她还没有强大到，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毕竟，客观来讲，她也只是个并级。 “这就是你的仪仗吗？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江童儿用枪尖指着甄夜。 而甄夜则是被缠住自身的锁链拖起了身体，缓缓抬头，用不断涌出泪水的幽蓝色眼眸望着江童儿。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睛，江童儿险些后退一步，不自觉地，她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浓郁的悲伤无形之中影响到了她的心神，这是精神类的奇迹。 江童儿立即反应过来，眼神重新活跃起来，刚才的悲伤，似乎只是一个幻象，轻轻转动手中的长枪，她准备出手了。 不愿承认的是，她等了这么久，就是想让甄夜完全准备好，以免她解决地太快，很没意思。 但现在，已经是动手的时候了。 脚下发力，江童儿整个人“嘭”地一下窜出，枪尖划破空气，直指甄夜的喉咙。 速度很快，速度极快，完全不像是并级所拥有的速度。 可在甄夜眼中，这样的速度却被放慢了许多，这也是她的优势之一。 无论是腿上的伤势，还是使用奇迹的后果，都让她无法移动，在没有闪避能力的情况下，她只能迫使江童儿偏离攻击，才能不至于被一击秒杀。 恶意的锁链在她身前缠成一个凹下去的盾牌，在防御的同时，也试图缠住江童儿的身体。 速度越是快，转向的时候就越是艰难，但在江童儿这里，这一点难处却仿佛不存在一般，她只是脚掌与地面稍微接触了一下，便违背物理法则般地闪到了一旁，从另一个角度攻击甄夜。 锁链的速度稍慢，甄夜来不及组成第二次防御。 不过，她也不慌。 缠绕住她身体的那条锁链很特殊，好像是奇迹的负面效果，带给她无尽负面情绪的存在，可当甄夜本体遇到危机时，它又会自动进行防御。 而且，它的防御效果，还相当不错。 锁链自主地抽向江童儿的枪杆，相比之下，速度丝毫不慢。 枪身与锁链刚一接触，这锁链便有缠绕而上的趋势，感觉到一丝不妙的江童儿立即收回长枪，闪到一旁，这让趁机进行偷袭的另外两条锁链也落到了空处。 被锁链缠住会非常危险！ 江童儿的灵感在那个时候产生了相当强烈的预感，哪怕她没有在上面感受到太强的攻击力。 看来是与身体接触，才会产生效果的精神类奇迹。 她立即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那么，这种精神攻击的效果是什么呢，有点想试试看啊…… 江童儿不可遏制地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幸好，她的战斗直觉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不然她可能做出某种类似于送人头的行为。 接下来，江童儿的身影几次闪烁，在甄夜的身旁寻找着攻击的间隙。 两条由甄夜控制的锁链稍显缓慢，那条自主行动的锁链则颇为警觉，二者相辅相成，竟暂时拖住了江童儿。 但论战斗能力与战斗经验，终究是江童儿略胜一筹。 在两次假动作与一次真动作的联合进攻中，江童儿的长枪终于突破了锁链的防御。 这个时候她要怎么做，是防御还是闪避？ “噗！” 江童儿笑了，嘴角咧起，笑得很满足，很开心。 没有防御，没有闪避，而是顺着她的攻击而上。 长枪刺穿了甄夜的身体，而这一刻，她的身体与江童儿的身体离得无比的近。 悲伤的幽蓝色眼眸与雀跃的乌黑色眼眸相对视。 甄夜的手掌，宛如触及爱人般温柔地贴在了江童儿的脸颊上…… 第83章 最后的命令 这一刻，江童儿了解到了甄夜的悲伤。 或许了解一词不尽准确，但她至少体会到了这份悲伤。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口中发出丑陋地悲鸣，泪水情不自禁地留下，一种名为“崩溃”的久违的情绪充斥着江童儿的内心，好像在把她由内而外地撕碎。 甄夜缓慢地举起另一只手，她的手也在不停颤抖着，手中的匕首不停摇晃，仿佛随时会坠落一般。 她的情绪也已经到达了极限，或者说，她一直处于极限之中。 勉强抬起手臂已是极限，更不要说快速地行动了。 然而…… 已经控制住江童儿的甄夜却并未给她带来终曲。 以江童儿的身体为中心，突然卷起了一阵旋风，力道之大甚至将甄夜的身体连带着锁链吹飞了，这样一来，甄夜也无力握紧匕首，只能任由它掉落在地。 困住自身的锁链还在支撑着甄夜的身体，让她不至于摔倒。 但是，她的腹部已经被江童儿刺穿了一个大洞，血如泉涌，很快甄夜的脚下便被血液所浸满。 江童儿在这之后猛地后越出一大段距离，半跪在地上，在撕心裂肺地悲鸣之下，一道令人恐惧的气势从她身上迸发出来。 淡淡狰狞的鲜红光芒在她的身上亮起，一开始，只是薄薄的一层，如月光般朦胧，逐渐却变成了沸腾的蒸汽，炸响的雷霆，撕碎一切的鲜红气势化为实物，震撼空气，崩裂地面。 束起双马尾的发圈也在此刻崩裂，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 在她嫩白的皮肤上，浮现出了鲜红的纹路，她抬起了头，鲜红的纹路在她的脸上好似汇成了一张狰狞的面具，恰好有两道纹路从她的眼角，一直向下划去。 看上去，就像是血泪一般。 乌黑的眸子，也在此刻变成血红色，无比骇人。 不仅是在她的身上，就连她手中的长枪上，也出现这个奇怪红色的纹路。 如果说，之前甄夜她们遇到江童儿，还有战斗的欲望，那么现在，她们则完全断掉了这个念头，此时江童儿身上的压迫力，比首领要大得多。 而这，也正是江童儿能作为一座城市明面上最高战力的底牌。 ——奇迹。 一个令战斗力飙升，纯粹的战斗型奇迹。 只不过，这般恐怖的感觉，甄夜已经体会不到了。 崩溃的情绪开始蔓延出去，如果打一个比方，那就是之前甄夜只是在内部损坏，而现在，甄夜的身体表面都已经出现了黑色的裂纹，好像随时都会崩坏一般。 视觉能力还在向她的大脑传递信息，不过这坏掉的通路已经断掉了她思考的能力。 别说江童儿现在只是身上浮现出了红色的纹路，就是她变成百米高的怪兽，甄夜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反应。 思考的能力正在逐渐消散，但心中的执念依旧促使锁链进行本能一般地攻击。 “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 而另一边，江童儿仿佛也陷入到了某种疯狂中，口中低声的碎碎念变成了愤怒的咆哮，身体轻微的颤抖变成了暴虐的狂躁。 江童儿双手持枪，再一次脚踏地面，向甄夜冲去，而这一次，她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和之前产生了天壤之别。 脚下的地面在她的重踏之下完全破碎，她的身体好似超过了声音，瞬移一般地出现在了甄夜的面前，只有一道鲜红的轨迹留在身后。 两条锁链还没有接近江童儿，便被掀飞，只有最后一条护身锁链还在苦苦支撑。 甄夜的神情木然，看向疯狂的江童儿丝毫不见波动，只有身体随着对方的攻击不停摆动。 处于狂暴状态下的江童儿攻击也失去了章法，完全没有之前的灵动，大开大合的攻击让人很容易就能预判到攻击的轨迹，可这攻击的力道与速度却让人无法抵挡。 护身锁链在短暂地抵抗之后，便显露出了明显的颓势。 毕竟，这锁链，而不是坚硬的盾牌，无论防御还是攻击，锁链作为武器，都不在一流范畴。 或者说，锁链原本就不是作为武器诞生的，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超过了锁链能够应对的范围。 枪身砸在甄夜的手臂上，甄夜的手臂应声而断，扭曲成骇人的样子。 一次突刺，锁链来不及防御，甄夜的身体瞬间被戳出一个大洞。 江童儿一路向前，甄夜一路向后。 从甄夜身上流出的血迹拖了整整一路，不禁让人怀疑，甄夜瘦小身体内的血液，是否已经全部流出了。 在江童儿疯狂的攻击下，甄夜的身体变得了破破烂烂的洋娃娃，可这即将被撕碎的洋娃娃又在锁链的捆绑之下，勉强没有分崩离析。 不停地发泄之后，江童儿似乎找回了一点理智，她血色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清明，看着破破烂烂地甄夜，她手中的攻击有所迟缓。 这已经不是和敌人畅快的战斗了，而是残虐！ 甚至可以说是鞭尸，江童儿本身并没有这样的恶趣味。 她突然展现出奇迹，像疯了一般地攻击也不是她的本意，而是甄夜的精神攻击让她失去了理智，让她做出了自保似的疯狂举动。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自己战胜了对手，江童儿却完全感觉不到高兴，失望自然也没有。 她不会因为对方的攻击方式不是正面战斗，而是精神方面的攻击就有所偏见，这样的精神攻击已经是她所见过最强的了。 可是，战胜这样的对手，心情却微妙地复杂。 一连串地攻击，已经将甄夜的身体重新推回了化工厂内，江童儿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准备停止攻击。 然而，就在江童儿停止攻击的刹那间，甄夜一直低沉的头颅猛地抬起，看向了江童儿，她幽蓝色的眼眸已经不再美丽。 蓦然间，一种极度致命的感觉席卷江童儿的全身，简直像针头在不断戳刺她的皮肤。 她不知道甄夜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反击的手段，但之前被甄夜精神攻击阴影还没有消退，她下意识地做出了过激地反应。 她迅速与甄夜拉开了距离，手腕一转，反握长枪，像投矛一样把手中的长枪掷了出去。 鲜红的轨迹顷刻间连接到甄夜的胸膛，连带着甄夜的身体消失在了化工厂的深处。 江童儿呼出一口气，莫名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身上的红色纹路，也在逐渐黯淡下去，她知道的，这最后一击，已经完全杀死了对方，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 于是，她准备上前，查看对方的尸体。 心中的危机感再次警响，江童儿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势，不是攻击，而是爆炸。 从化工内部，开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所掀起的冲击波，甚至卷飞了江童儿的身体。 橘红色的火焰吞噬一切，嘶吼的爆炸声比江童儿的攻击更为猛烈，就是江童儿也无法在这时冲上去。 在一个能够支撑住的地方停下，江童儿看着被爆炸所摧毁地化工厂，久久无语。 过了一会儿，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剧烈的爆炸才有了缓解的态势，她轻轻一招手，那杆逐渐黯淡下去的鲜红长枪仿佛受到了无形地牵引，从化工厂内部飞回了她的手里。 一切，终于在这时候结束了。 虽然跑了两个人，但是她与那只“黑猫”的因缘已经结束了。 “爆炸结束之后，把里面的尸体都集中起来，尤其要注意一个有猫类特征的尸体。” 江童儿对缓缓赶来的天威众人，下达了这次事件的最后命令…… 第84章 三方的情况 时间过去了几个小时。 “怎么样，尸体都处理好了吗？”江童儿难得地关心了一下众人工作的情况。 “是的。”那个人回答道，“所有尸体都集中起来了，不过大多都在爆炸中被损毁了，已经辨认不出长相了。” “有猫类特征的那具尸体呢？”江童儿继续问道。 “这个……”那人犹豫了一下，“我们并没有找到类似的尸体。” “哦？”江童儿挑了一下眉头，“身上多处骨折，体型比我还小，胸口中央被穿了一个大洞的尸体呢？” “嗯……有很多尸体都被撕碎了，所以还来不及把他们的身体复原，在较为完整的尸体中，还没有发现有类似的……” “我知道了。” 江童儿说完，便扛着长枪离开了。 善后工作并没有她的事，而现在，她发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情况。 没有尸体…… 所以说，人也没有死吗？ 江童儿有点怀疑这点，她可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废物，连人是否被杀死了都搞不清楚，她的最后一次攻击，毫无疑问地带走了“黑猫”的生命。 更何况，爆炸紧接着就发生了，别人也来不及将她救走，或是将她的尸体带走。 难道真的是尸体损毁太严重了？ 江童儿的心中隐隐在抗拒这个答案。 想着想着，她突然拿出了手机，向沈芸发起了通话。 “喂。”那边传来了回应。 “把一个人加到‘黑名单’里，代号的话，是‘黑猫’，相貌特征什么的，等我回去。” “好的。”沈芸这时也没有多想，“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谁知道呢。”江童儿不负责任地答道，“尸体好像都搜集完了，活口也抓了一些，之后的事就和我没关系了，哦，对了，还有两个人要注意一下，回头把黑名单给我，我看看上面有没有这两个人，没有的话，把她们也加进去。” 挂断手机，江童儿伸了一个懒腰，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 已经…… 快一个月了啊。 芷夏翻了翻日历，再过几天，她和甄夜分开的日子都要超过了一个月。 甄夜也该回来了吧。 她一个人望着窗外，显得有些孤独寂寞。 这段时间里，她虽然没有难受得茶不思饭不想，可做什么事，也都提不起兴致，感觉周围的一切愈发地无聊了。 除此之外，她的眉宇间，还有掩盖不住的担忧。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那场爆炸，至少半个城的人都听到了，那明显的震感，连芷夏都有所察觉。 这件事在网上引起了热议，芷夏却在思考，这件事有没有影响到甄夜。 也许是知道了超灵者存在之后的心理作用，现在她在看一些貌似正常的事件，都会忍不住多想一步。 毕竟，除非是亲身经历的人，不然没人敢保证其中一定没有超灵者参与。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躺在了床上，至少今天她是没有心情去学校了。 只能拿出手机，翻看着上面和甄夜在一起的合影，艰难地度过这段时光。 …… 天蒙蒙亮的时候。 萧雨回来了，除了一身伤势之外，她的口袋里又多了两样东西。 ——另外两支进化原液。 “你为的就是把它们都抢回来？”塔西娅轻轻问道，有些不解的样子。 “可能会有用。”萧雨说着，摘下了脸上的防毒面具。 一共四支进化原液她这里有三支，另外一支不幸损毁了，可以说，全部的进化原液都在她这里。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现在这座城市有点危险，恐怕不能多待了。”塔西娅走上前，没有质疑萧雨的行动，而是开始查看起她的伤势。 “还好，等突破到强级之后，应该没有大碍，我要先把进化原液给一个人，之后我们再离开吧。”萧雨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说是这么说，但她现在也不敢贸然行动，现在外面风头正紧，她伤得又重，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她恐怕没有解决的能力。 塔西娅虽是超灵者，但她本身也不是精通战斗的类型，战斗力的极弱，就属于那种可以被普通人干掉的例子。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确认了萧雨的身上没有致命伤后，塔西娅带着萧雨小心地进了一家空房子。 其实她们也不是本地人，来了这座城市之后，也几乎都是待在化工厂附近的区域，所以对于周围的情况她们也不是很了解。 只能随便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落脚，等外面的风头过去，她们再想办法离开这座城市。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塔西娅坐在萧雨的身边，突然问道。 萧雨摇摇头，“不知道，我拿了进化原液之后，来不及回去查看，那场爆炸就发生了。” 萧雨没有把话说明，但无论怎么想，甄夜在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的可能性都太低了，除非对方有意留她一命，想从她嘴巴里撬出来点情报，才有可能活下来。 当然，虽说表面上看，是甄夜为了让萧雨二人逃跑，选择牺牲自己留下来断后，不过萧雨也没有自恋地认为，这是她们间的情谊让甄夜这么做的。 只是为了进化原液而已，只是为了把它给那个她重要的人。 当时甄夜的腿受伤了，逃跑只是累赘，萧雨和塔西娅又几乎没有战斗力，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保证把进化原液带走的方法，就只有甄夜留下来断后了。 至少目前看来，她是成功了。 萧雨闭着眼睛休息，准备在伤势恢复一些之后，就开始突破强级。 塔西娅则是对着阳光，望着那湛蓝色的液体。 进化原液完成了，最开始由她的设想开始的研究，最终却并非她亲手完成的。 完成的怎样她也没有设备来检验一下，谁知道哪些愚蠢的家伙，有没有自作聪明地往里面加别的料。 而且，这次事件之后，她和萧雨估计要过上一段“隐姓埋名”的日子了，之后的研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启。 唉…… 真是不幸啊…… 第85章 大小姐 在天华市远离喧嚣的市中心的一片区域中，有一栋非常豪华的房子，说是别墅，但从其壮观的程度上看，就是叫作迷你城堡都不过分。 由于昨天化工厂发生了特大爆炸，现在，这边的状况，也稍显紧张。 毕竟，保镖拿了钱，也不是吃干饭的，在这个时候需要警戒起来，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哪怕这种可能性很低。 一个戴着墨镜，一身黑色西服的魁梧汉子是这些人的领头——卢虎，标准的保镖打扮和快要爆开衬衫的肌肉看上去就令人害怕。 刚刚和手下交流过情况，他转身来到了大小姐所在的花园。 “喵——” 走近一些，他听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声音——一声猫叫。 这里应该没有养猫才对，而且，这只猫叫的很凶。 察觉到状况的他加快了脚步，迅速穿过石头小路，走进了花园。 果不其然，她们的大小姐正在摆弄一只之前并没有的黑色的猫咪。 “大小姐，这只猫……”卢虎上前询问。 “刚刚跑进来的，可爱吗？”说着，这名被唤作“大小姐”的少女，捏着黑猫的爪子，朝他招了招手。 看得卢虎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大小姐是很开心没错，不过这只黑猫好像已经要疯掉了，虽然他没有读过什么动物心理学，但是这气到快要爆炸的眼神，和尽力挣扎又反抗不了的动作…… 他真的很担心大小姐一个不小心，就被挠的满脸开花，可他又不能直说，只能采取更加委婉的表达方式，他谨慎地说道：“大小姐，这只猫身上可能会不干净，也不知道打没打疫苗，所以……” “不会啊。”大小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看，它脖子上还挂着铃铛呢，应该是别人养的吧。” 别人养的…… 这句话倒是让卢虎开始思考了起来，根据他们平时的观察和收集的情报，附近似乎没人家里养了这样的一只黑猫。 是从较远的地方跑过来的，还是外地人带了一只猫过来旅游，而且这只猫恰好跑到了大小姐这里，会不会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放过来的？ 这些问题他都在心中不断地思索，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想开口劝大小姐把猫放了，要想养宠物自己买就是了，反正以大小姐的财力，什么样的猫都不在话下，没有必要去养一只可能有“危险”的猫。 不过，看着大小姐一脸开心的样子，他又开不了口，就算开口了多半也要被拒绝。 他也不是刚来这里的萌新，跟着大小姐有一段时间了，他也知道这个大小姐性子，平常待人处事都非常温和，看不出什么富家小姐的性子，不过，有的时候又会相当任性，谁劝也没用，而且兴趣爱好也…… “还有什么事吗？”大小姐突然问道。 “没、没有。”由于心中在想着不太礼貌的事，卢虎磕巴了一下。 “那我先带它回房间了。”说着，大小姐抱起了黑猫——以一个相当怪异的姿势。 既要用手捏住黑猫的爪子，以免它挠伤自己，又要用胳膊锁住黑猫的脖子，以免被它咬伤，这样能抱起来就不错了，姿势什么的就不谈了。 看着大小姐用这样费力地抱着一只快疯了的猫，卢虎也是眼角微抽。 轻轻哼着歌，虽然现在的姿势很别扭，但是，她的心情好啊。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关上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然后在床边把手中的黑猫放了下去。 刚刚放下的黑猫便冲着她弓起身子，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一副随时要攻击她的样子。 不过，她却像完全没有看到这一点似的，转身走到了窗边，把窗帘拉了起来。 这让本身就有点诡异的房间，看上去更加阴森恐怖了。 这个房间怎么看，都不是一名少女的房间，从地板到墙壁，都是采用的深色基调，同时配上了奇异的花纹，房间内的装饰品有很多，但都不是什么正常的装饰。 一些恐怖的娃娃，奇怪的生物标本，貌似是古董的器皿，诡异的画作，占卜用的道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恐怖屋，或是什么女巫的房子。 也亏得她每天都在这里睡觉，还能睡得着。 趁着少女走到窗边的功夫，这只被她捉回来的小黑猫没有愣在原地，而是迅速溜下了地，跑到房门边，一蹦一跳的，试图把房门打开。 然而并没有成功。 大小姐看着黑猫的动作，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只是这一直保持下去的笑意，看得越久，就越觉得诡异别扭。 黑猫尝试了几次开门失败后，扭头看向了大小姐，漂亮的幽蓝色眼眸中带着凶狠的光芒。 “果然，真的很像人呢……”一直看着黑猫的动作，大小姐突然开口说道，既像是自己的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和黑猫对话。 从刚才到现在的各种举动，她从这只黑猫身上感受到了远超其他动物的灵性，看上去，就像拥有人类的智慧一样。 一般的猫咪，哪会这么灵巧迅速地开门，尽管它没有成功就是了。 而她的话语也引得黑猫发生了变化，它眼神中的厌恶与愤怒之中，又多了一种警惕。 不像是弱势动物对人类的警惕，而是类似于双方处于平等地位的打量。 在昏暗诡异的房间中，双方沉默了一阵，然后，大小姐脸上绽放出了更为灿烂的笑容，她朝着黑猫微微躬身，颇为礼貌地说道：“让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莫葵，是这里主人，虽然没有什么父母亲人之类的东西，但是财富这个东西倒是蛮多的……” 莫葵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黑猫的动静，但目前她依旧没有观察到什么特殊的地方，于是，她继续说道：“我最喜欢不可思议的事物了，比如，充满象征意味的面具。” 说着，她顺手从旁边拿起了一整狰狞的鬼怪面具，展示给黑猫。 “比如，充满了思想与情绪的画作。” 放下面具，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了墙壁上，一张色彩扭曲的画作。 “比如，蕴含着神秘与命运的物品。” 她轻轻点了点一颗无比漂亮的水晶球，或许，真的是水晶制成的也说不定。 “比如……” 她走着，说着，来到了黑猫的身前，蹲了下去。 “一只有可能变成人类在世间行走的……黑猫。” 终于，在她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黑猫的神情，出现了变化…… 第86章 叫我甄夜 过了一会儿，卢虎收到了大小姐那边的命令，让人去准备食物——猫的食物。 还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于是，他很快就让手底下的小弟去买了最高级的皇家猫粮回来，其价值大约相当于芷夏一个月在食物方面的花销。 卢虎走进第五层内相当于是客厅的地方，看到了令他惊奇的一幕。 原本挣扎着快要发疯了的黑猫，正乖乖地坐在桌子上梳理着身上的毛发，旁边的大小姐则是一脸笑容地望着黑猫。 这么快就把黑猫驯服了？ 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家大小姐有这么一项技能。 “大小姐，猫粮买回来了。” 同时，他还带了一个餐盘过来连同猫粮一起放在桌子上。 “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了，你去忙吧。” 莫葵轻轻撕开猫粮，倒了一些在餐盘里。 然后，黑猫瞥了放在餐盘中的猫粮一眼，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晃了晃脑袋，慢慢悠悠地凑过去，就像优雅的贵族小姐一样品尝起猫粮。 只是……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看得旁边的莫葵都怀疑她会被噎到。 在极短的时间内吃完了猫粮，黑猫还故作优雅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一副从容淡然的样子。 在之前的“交流”中，莫葵和黑猫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才导致了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还要再来一点吗？”莫葵贴心地问道。 黑猫瞅了她一样，不屑地摇摇头，不过，她的眼睛一直在那袋猫粮上打转。 虽然自己面对的是一只黑猫，但是莫葵的举动完全没有失礼的地方，除了一开始抓猫的时候。 她像和人类交流一般和黑猫交流，所得到的反馈，也和人类无异，只有不会说话这点让她稍微有点困惑。 按理来说，能变成人类的话，也应该能说话才对，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变成人呢？ 她确确实实地看到了那一幕，看到了人形黑猫在杀人时的样子。 那么较小的身体却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要是她也能拥有这种力量就好了…… 之前莫葵对黑猫的自我介绍自然是真实的，现实世界已经够无聊了，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这只黑猫怎么能够放弃呢？ 她看着黑猫的背影，眼神愈发热切起来。 之前见到杀人那一幕的时候，莫葵没有贸然接触黑猫是为了安全，当时这只黑猫可是显露了极强的攻击性，她不认为自家的保镖能挡住超自然的力量，出于自己小命的考虑，她选择了暂时放弃接触，只是派人多加留意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稍微有一些，但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只有昨天，只有昨天化工厂的爆炸算是最奇怪的事情了。 之后第二天她就遇到了一只黑猫，她本能地觉得这就是当初她看到的“黑猫”，于是她行动了，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真的把黑猫抓住了。 当时她还以为这只黑猫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直到后面一连串的试探，才让她确信，这只黑猫，是那只不可思议的黑猫。 所以，黑猫现在的样子，和化工厂的爆炸有关咯？ 在化工厂和别人战斗了一番，受了伤，导致现在发挥不出来超自然的力量，只能保持猫的样子。 莫葵只是在心中胡乱猜测着，却不知道她的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于真实情况了。 “要喝点什么吗？” 莫葵说着，把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她差点习惯性地去摸摸黑猫的脑袋。 为了和黑猫打好关系，她要尽力避免引起对方反感的举动。 黑猫看了看莫葵，然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完全理解的人类话，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莫葵她这样重视黑猫了。 不知道黑猫喜欢什么口味的饮品，她选择了最为保守的清水，从黑猫的反应上看，好像还不错。 只是有一点让她颇为在意，黑猫脖子上的项圈是怎么回事？ 是自己的恶趣味还是被人饲养的？ 当然，她更希望这是黑猫自己的恶趣味，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当黑猫的“饲主”，或者说是同伴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莫葵带着黑猫在房间里转了转，带着她参观了一遍自己的收藏品，一路上尽力找着话题和黑猫聊天。 莫葵本身也不是个话痨，这样没话找话地说了一下午，已经有点让她筋疲力竭了。 但终于，黑猫和她交流了。 或者说是黑猫有事情让她去做。 不过这在她看来都无所谓。 她立即按照黑猫的要求让手下准备了衣服，这让她兴奋不已。 一只猫却让她准备人类的衣服，这其中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莫葵按照之前对黑猫人类身体的回忆，准备一件黑色的连衣裙。 连衣裙上没有多余的装饰，样子看上去相当朴素，不过黑猫并没有什么意见。 天色黑了下去，攀升的月亮交替过太阳，笼罩大地。 莫葵被黑猫“请”出了房间。 她靠着房门，心脏砰砰直跳，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 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一面，让这个世界不再无聊的一面，终于要在她的面前展示出来了。 攥紧的拳头在颤抖着，她好像感觉到房间内发出了什么声音，似乎还有淡淡的光芒发出，她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没有破门而入，而是静静等待着。 “进来吧。” 一道陌生的、清冷的、夹杂着些许蔑视的女声从房间内传来。 莫葵迫不及待地推开门，然后又紧紧关上，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心脏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窗边，有着黑色长发的女孩穿着同样黑色的连衣裙沐浴在月光之下，幽蓝色的眼眸美得不尽真实，仿佛有灿烂的星辰蕴含其中，尤其是这眼神中的蔑视与嫌弃，真的是太棒了啊！ “黑猫……” 她刚想用颤抖的声音说点什么，眼前黑猫却突然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在那一眨眼的功夫，黑猫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 莫葵的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她的身体逐渐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无力地摆动着，她的手试图掰开扼住脖子的纤细的手掌，却未能做到。 明明是这么纤细的手掌，却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好厉害，好痛苦，但是真的好厉害，真的好痛苦，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超自然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 要杀死我了！ 我要死了！ 但是好厉害，好满足！ 杀死我，杀死我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 莫葵的面色涨红，很难说是因为脖子被掐住的缘故，还是心中变态的兴奋所导致的。 但终究她没有死，只是噗通一声掉在了地板上，干呕着。 “叫我……甄夜。” 第87章 收获的时刻 杀了她。 杀了她。 一定要杀了她！ 当甄夜被一个可恶的人类抓住玩弄的时候，心中的杀意差点浓郁得要溢出来，不过之后这个人类的表现倒是还有些可取之处，所以，就先留着吧。 甄夜俯视着跪倒在地，表情十分痛苦的少女，这算是还了之前她玩弄自己身体的债。 哼，要不是看在这个家伙超级有钱的份上，才不会原谅她呢！ 光是穿在自己身上的这件黑色连衣裙就足够夸张了，看上去样式蛮普通的，可穿在身上的质感却舒服得难以置信。 还有之前吃的猫粮，绝对是五星级的美味好吧，好吃得差点要哭了出来。 还有这么大的房子算什么啊，住在这里真的不会迷路吗，从最高层走到楼下怕是要十几分钟吧。 回想起她和芷夏一起住的房子和吃的食物，她就忍不住有点心酸的感觉。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甄夜俯视着莫葵，表情高冷，带着一丝漠视。 她和萧雨之间训练的成果，也在这里得到了一部分的体现，不然，她可装不出现在的样子。 “我想接触……这个世界不凡的一面……这个世界太无聊了，到处都是普通人的世界太无聊，我想接触不同的东西，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说着说着，莫葵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她看着甄夜，希望可以从这里得到她算想要的希望。 莫葵的想法如何，莫葵的思想是否正确，这不在甄夜的考量范围之内，或者说，甄夜根本没有考虑这点。 莫葵爱怎么想都是她自己的事，正确与否和她甄夜又有什么关系。 甄夜稍微思索了一下，对于一个超级有钱的大小姐来说，现实世界的物质追求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到她了，只有甄夜她们所在的非凡世界，对这种大小姐才有致命的吸引力。 “哼……”甄夜哼笑了一声，转身走到窗边，“等着吧，之后会联系你的。” 说完，甄夜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进入了灵界。 她可不想一上来就表现出自己相当缺钱的样子，该装的地方还是要装一下，不过，也不能拖太长时间，万一在这时候对方又遇到了其他的超灵者，她就亏大了。 现在，她还要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存放在女兽医那里的进化原液要趁早取回来。 外面的情况…… 比想象中的要危险许多，一路上，甄夜已经遇到了三队巡逻的人，看来化工厂事件的影响不小啊，这段时间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好了。 然而，到了女兽医那里，正在追着剧的女兽医告诉她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并没有人把进化原液送来。 这让甄夜的表情一下阴沉了下去，是有意外耽误了时间，还是不幸被天威的人抓住了，又或者是……她们在欺骗自己。 但愿是前两种可能，要是最后一种的话，一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甄夜在心里狠狠地想到，然后把寄存在女兽医这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女兽医这里拨通萧雨的电话，就算萧雨被天威的人捉住了，对方有什么手段跟踪电话，有女兽医在这里也可以确保她的安然无恙。 有过和江童儿战斗的经验之后，甄夜更加清晰地了解到了超灵者之间实力的差距，女兽医虽然从没给过她什么压迫力，但实力绝对要比江童儿要强，而且是强得多，强得多得多得多。 萧雨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东西呢？”甄夜现在没有好好交流的心思，开门见山地说道。 “都在我这里，现在外面的情况有些危险，我的伤势还没好，所以……”萧雨清冷的语气貌似柔和了一点，可能是因为甄夜“舍命相救”的缘故。 只是甄夜并没有死这件事，好像没有让她过于惊讶，只在通话的开始稍微顿了一下。 “你们在哪里？”甄夜继续问道。 萧雨随后报给了甄夜一个地址。 萧雨的位置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于是，甄夜说道：“你们现在来兽医诊所就可以。” 一天的时间过去，萧雨的伤势多少也恢复了一点，她又有侦查眼，相对来说路上也不是那么危险，等到了这里之后，在女兽医的庇护下，一切都安全了。 女兽医也没有反对甄夜的行动，她只是让甄夜她们自己去外面的房间解决她们的问题，不要影响到她追剧。 另一边，萧雨把刚刚和甄夜间的通话跟塔西娅讲了一遍。 “她真的还活着吗，会不会是天威的陷阱？”塔西娅表示有点怀疑。 萧雨则是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声音、语气、风格都没有问题，很难模仿得这么像，而且我也有侦查眼，没那么容易埋伏我。”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不然我一个人在这里也蛮危险的。”萧雨的说法足够合理，塔西娅也没有反驳她的决定，二人小心翼翼地前进，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赶到了兽医诊所里。 还好，迎接她们的不是天威的险境，而是甄夜冷淡的眼神，看来她们没有及时把东西送到女兽医这里，让甄夜的心情有点不好。 而甄夜自己这里倒是觉得还好，之前送来和现在拿到之间的差别不大，只要东西能拿到手，她不在乎过程怎样。 至于她眼神中的冷淡…… 殊不知萧雨的眼神也是如此，而且比甄夜的还要冷上一些。 双方见面也没有什么热情地寒暄，塔西娅和甄夜还不熟，萧雨和甄夜也不可能聊得热火朝天，所以萧雨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她身上的三支进化原液都拿了出来。 “三支？”进化原液摆在面前，甄夜反而没有激动地伸手去接。 “另外的两支，算是我们的谢礼。” 萧雨冷冰冰的语气倒是完全感觉不出感谢的意思，要是放在不熟的人那里，估计会被理解成“你来拿啊，你有本事来拿啊！”这种带着一丝威胁的不妙感觉。 “你们不需要吗？”甄夜继续问着。 “我们已经用过最原始的版本了，这些的变化不大，重复使用的价值很小，而且……”塔西娅决定还是把真相都讲清楚，“在最后期间加快了进度，最后那部分也不是我亲自参与的，所以……” “所以这东西还会有危险吗？”甄夜的眼神不善起来，要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结果拿到了完全没用的东西，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危险应该是没有，就是效果怎样很难说，保险起见的话，能让我检验一下最好，只是化工厂所有的设备都被毁了。” 塔西娅的回答还算在甄夜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这可是打算给芷夏使用的药剂，必须要保证绝对的安全才行。 “那些设备，可以买到吗？” “当然可以。”塔西娅果断地回复道。 “那就好了，设备的问题我会解决，这段时间，你们先躲起来吧，之后我会联系你们。” 至此，甄夜才终于把三支进化原液都拿到了手中，她这段时间的付出，也总算是没有白费。 接下来，就是和芷夏见面的时候了…… 第88章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忘了问，这个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临走之前，甄夜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塔西娅推了推眼镜，“灵界在不断影响着现实世界，所以出现了灵能矿物、植物以及超灵者，矿物中蕴含的能量是无法被吸收的，但另外两种却不是这样，尤其是，‘超灵’本身就是一种进化，所以超灵者本身就蕴藏着进化的秘密。” 塔西娅没有直说，但甄夜已经听懂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好像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豁然开朗了。 比如，为什么化工厂的底部会专门建造由灵能物质制造的牢房。 比如，为什么组织的人员审核并不靠谱，组织间的成员互相都不认识。 原来如此，知道这些就没问题了呢。 了却了心中的一个疑惑，让甄夜的心情又变好了一点，至于其他琐碎的问题，她就打算回头有空的时候再问了。 现在，她最想要做的事情是见到芷夏。 不知道芷夏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啊…… 可能是在化工厂里倒了很多霉，出来之后，甄夜的运气好了很多，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顺利地回到了家中。 正是深夜，所以芷夏自然也是睡着的状态。 果然还是不要叫醒她吧。 甄夜看着芷夏的睡颜，强忍住内心的冲动，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唯一的衣物——连衣裙。 麻溜地钻进被窝，甄夜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融化了，这才是睡觉的时候应该有的感觉啊！ 和萧雨在一起的时候，白天没事就是训练，整天累得要死，到了晚上也不能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要么靠在沙发上，要么直接靠在墙壁上，据说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快速清醒过来。 但是，果然，睡觉还是要有睡觉的样子啊。 暖和和的被窝和最爱的人都在身边，这才是最舒服的！ 睡梦之中，芷夏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凉冰冰的东西，而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芷夏从噩梦中惊醒。 在梦里，她化身守护城市的正义英雄，和破坏城市的触手怪激烈地战斗到一起。 醒来之后，她发现，她的身体真的被缠住了。 是甄夜啊…… 察觉到缠住自己身体的较小身躯，芷夏又放松了下来，离开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回来了，甄夜看上去也没有受伤的样子，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想了想，芷夏还是保持了这个别扭的姿势，没有吵醒甄夜，回来的第一天就随她开心好了。 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东西，芷夏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这是她这些天存钱买的高级猫粮和小鱼干，就是等着甄夜回来吃的。 甄夜变成人之后虽说主要吃的还是人类的饭菜，但这些猫粮、小鱼干什么的，对于甄夜来说就像是零食饼干之类的东西，没事就往嘴巴里丢几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芷夏感觉到一个小脑袋在她的胸口蹭来蹭去，她就知道甄夜已经醒了过来。 她轻轻拍了拍甄夜的后背，“醒了就先起来吧，我手都麻了……” “嗯……”甄夜用软腻的声音撒娇似的哼哼着，慢慢悠悠地松开了芷夏。 这时芷夏才能活动一下自己血液不通的手臂。 “这段时间……” 芷夏本想说点什么类似于“你怎么瘦了啊，在外面辛苦了啊”之类的话，可是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甄夜的脸颊，好像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你过得还好吗？”说着，芷夏揉了揉甄夜的脸颊，手感也和之前没有差别。 甄夜一脸享受的表情，有点口齿不清地说着，“还好啊，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又享受了一会儿芷夏的抚摸，甄夜才把三支进化原液拿了出来，“不过这个还要等一段时间，确定了没问题之后才能用。” 芷夏看着甄夜手中的三支漂亮的蓝色试剂，问道：“这个是什么啊？” “可以……强化身体……的东西……”说着说着，甄夜逐渐瘫在了芷夏的身上，一副幸福得快要升天的模样。 芷夏的撸猫手法真是棒啊！ 两个人在一起腻了好一阵，才终于起床。 “这个是我给你买的，吃完饭后当零食吃吧。”芷夏这时候也把她准备的东西给甄夜拿了出来。 虽然两者间的价值完全无法比拟，但在甄夜看来，这并没有差距，重要的心意！ 然而…… 甄夜偷偷尝了几颗“红烧狮子头”味的猫粮后发现，哪怕有心意的加成在，这个等级的猫粮还是不能和“满汉全席”那个等级的皇家猫粮相比。 可恶啊！明明只是猫粮，为什么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呢！ 都怪那个叫莫葵的该死女人，要不是她用那种皇家猫粮诱惑自己，自己现在一定会更开心才对！ 甄夜一边狠狠地嚼着猫粮，一边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都说了吃完饭再吃猫粮！”芷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甄夜这边的动静大了点，房间又这么小，她偷吃的事情根本没有瞒过芷夏。 可恶！都是那个女人害自己偷吃被发现的！ 甄夜捂住嘴巴，慢慢嚼着猫粮，尽力不让声音发出来。 …… 同时，某个城堡一样的别墅内。 莫葵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的保镖头子卢虎有点紧张地问道：“需要预约医生吗？” 他还在担心是不是那只猫身上有什么病菌传染给了大小姐。 “没事……”莫葵摇了摇头，眼睛的视线却显得有些没有焦距。 这不是因为她真的生病了，而是她最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难用言语描述，眼前有的时候会闪过类似幻觉的画面。 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问题，但她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去看医生。 一是她的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二来她也不觉得是自己的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毕竟，她的精神要出问题估计早就出了，也等不到现在。 所有的异常，都是在遇到那只黑猫，也就是甄夜之后才发生的。 这会不会代表了什么呢…… 目前的决定，感谢大家 看了大家的评论和我一天思索下来，最终的决定是按照上架之前的样子更新下去。 也就是更加追求质量的更新。 具体打算是这样的，这本书原本的计划是写到一百万字，其中还包含一个和主线完全无关的番外。 现在这个番外是不打算写了。 然后剩下的主线剧情快点写的话，可能还有三十万字左右？ 现在看起来主角还没有多强大，但实际上剧情已经接近一半了。 毕竟这不是一个升级文，主角不会一层层地打boss，一层一层地变强。 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打算把我的新书准备好。 目前的话想法有很多，不过我下一本还是想写一个原创剧情的无限流小说，这次的主角可以是变身，也可以是女性，并且有三个方向可以发展，我暂时还没有决定。 新书我会在确认准备完全之后再发布。 黑猫这本书虽然成绩很差，不过一开始就有预料到，所以对我实际上没有太大的打击，只是压力有点大，有点难顶，新书如果成绩再没有什么起色的话，估计才是真正的打击。 关于我之前说的三条路，大家都说出来了第四条，先专心主业，满足生活，把小说当做爱好，等能赚钱之后再转移过来。 这是一条显而易见的道路，我不可能没有想到，只不过这条路对于之前那三条路来讲，对于我个人来说，可能会更差，所以我把它排除出去了。 这其中涉及到了我个人的人生经历，用文字讲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我的人生有点惨，不过个人的实际经历下来，感觉还好，并没有文字表达出来所显示的那么惨。 至少比起吃不饱穿不暖，身体有缺陷，患有严重疾病的人要好多了，大家也不用夸张的想象。 简单来说就是真正要命的大事没有，各种小的问题却很多，单独拿出来都还行，都加在一起就有点难受了。 现在生活也还行，只是考虑人生将来，需要一种适合我且有一定上限的工作，小说如果能写好赚钱的话，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更新从5号开始，这两天梳理一下之后的剧情，放松一下。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81章 红色恶鬼的独白 杀掉 所有 人 细细绵绵的雨笼罩着这片阴郁的紫灰色空间，深灰的稠云近距离挤压着地面，没有太阳的痕迹，在这里，也用不到光亮。 干枯的大地毫无生机，只有粗大的龟裂痕迹遍布各处，是雨水未能滋养大地，还是大地拒绝了雨水 中心位置。 漆黑的人形倒在地上，全身被阴影所覆盖，但毫无疑问，这是一具死尸。 在他的前方，站着一道幼小的身影。 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地面，深色的瞳孔黯淡无光，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地上的死尸。 即便处于雨中，她的长发和薄薄的单衣都没有任何被打湿的痕迹，而这些雨水却又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她的身上。 凝固的时间，连绵的细雨 不知是从那一时间节点开始，红色侵染了天空。 鲜血从地面的裂隙中涌了出来，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也丝毫不显稀薄。 另一具人形死尸凭空出现在女孩的旁边。 一具。 接着 是另一具。 有男有女，相貌长相各不相同。 越来越多，死状越来越凄惨的尸体仿佛从地面之下涌现出来，形成了一座由尸体堆砌而成的山丘。 在山丘的顶端，是女孩的身影和被阴影所覆盖的尸体。 女孩消瘦的脸庞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她只是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从看不清相貌的尸体，移到了其他的尸体上。 看着遍地的死尸，女孩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倏忽间，女孩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鬼。 拥有巨大身体、红色皮肤的鬼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了她的身后。 也许，是女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在二者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原本静立不动的红色恶鬼突然动了起来。 扑向女孩。 张开它拥有锋利牙齿的血盆大口。 让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知道我做了什么。 行走杀戮的红色身影，就是我没错。 利爪刺穿了陌生人的身体，溅出来的大量血液泼洒在墙壁与地面之上。 转身看去，原来已是遍地的残肢断臂。 血流成河，而这一切的元凶，正是我没错 愤怒并非这一切行动的驱动力，只能说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或许，这只是力量在我的生命中解放，所导致的必然后果 力量 渴求的 空虚的、强大的力量 那么，我要为了什么去行动。 我要用力量，去做什么 无限的黑暗向外漫延。 目的，也是空虚的。 这就是所谓的，过程比结果更加重要么 得到了一直所追求的，就达到了意义的极限。 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体还在行动 我的身体，在追寻着什么 这是我，还是我的身体在行动 但是，好像越来越近了。 很快，很快就能遇到了。 至于周围的那些威胁 根本不值一提。 我只想知道，我的内心，就在渴求着什么。 黑暗之中，被红色恶鬼包裹的女孩，看到了从远处亮起的些微光芒。 细细的、小小的光 那就是她要追寻的。 内心与身体都在渴望着。 急切的。 想要 但是 她的身体渐渐停了下来，连同着女孩激烈跳动的心，一起停了下来。 在她面前的光，污浊了，被污染了。 愤怒如同火焰，身体如同柴薪。 彷徨的意识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思想的回归让她切实的看到了自己所见的“光”。 没错 就是她 我已经知道了。 我是“我”。 她是“我”。 所以 我才要保护她啊 了然一切的少女已经不再迷茫，灼热燃烧的火焰爆燃起来，愤怒的吼声震荡空间。 现在 把她还给我 “哎呀，你看来很生气的样子嘛”空荡的地下场所，杨小茜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质服装，右手也被黑色的手套牢牢地包裹住，满脸戏谑地看着在她前方不远处的樱井红叶，“小狗狗。” “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杨小茜用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那还不向一只狗狗一样，过来舔我的鞋子” “还是说，要我给你准备一点牛奶呢” 杨小茜的话语显然让樱井红叶变得更为愤怒，樱井红叶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身体半伏着，锐利指甲已经陷入了地面，随时都可以爆发出最为凶猛的攻击。 但是，她却迟迟没有上前。 位于火焰中央的爆炸桶依然没有爆炸。 “切”见到这一幕，杨小茜不屑地啐了一口，“真是无趣，本以为，你会激动地朝我冲过来，被我杀死，或者把我撕成碎片呢现在这样，还真是无趣，难不成你现在还有自己的意识” 杨小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坏意的冷笑，“不知道我这样做，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左手食指轻轻地旋转了两圈，一柄银色的锋利小刀被她握在手中。 这时，樱井红叶的低吼声又大了几分，仿佛在警告着杨小茜不要轻举乱动。 但是，明显怪异的杨小茜又怎么会按她所想的那样行动呢。 杨小茜把刀锋贴在自己精致的脸颊上，轻轻地划动着，只要用力稍大一点，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就会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不知道当这长脸变得面目全非时，你还能否记住呢” 面对杨小茜的挑衅与威胁，樱井红叶只能以自己的吼声作为回应。 愤怒在催促着她的身体，理智在制约着她的行动。 这是杨小茜，是她要守护的对象，而不是杀戮、攻击的目标 哪怕，此刻的杨小茜被污染了。 但是，她能做什么 强大的力量在这一刻，也是无力的。 “那么，我要动手了哦”杨小茜一边说着，一边把最尖锐的刀尖对准了自己。 就在这时，在剧烈的声响中，这一层的天花板突然塌陷下来，掉下来的，除了碎石，还有其他东西。 “咳咳到头来，还是老办法最管用啊。”暴躁闪耀的雷霆逐渐消逝，而格外沉闷的女声，则回荡在这片空间中。 第182章 威胁 三种色彩的灯光在弥漫的尘土之中忽亮忽灭。 在这个时候登场，对于甄夜等人来说恰到好处，至于上面那个融合起来的“烂泥怪”，她们果断地选择了不去理会。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明显是在下方出现变故的樱井红叶。 于是，江童儿的高威力必杀，以及她本身就具备的强大力量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根据她们的分析和推测，既然樱井红叶发出了愤怒的吼声，那么樱井红叶这个强大战力就确定了自己的敌人，并且有可能已经发生了战斗。 在这样的时刻，与其在上面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还不如下来看看，但是…… “好像……也没有打起来啊……”江童儿看过了周围的景象之后，声音也变低了一些，不过空旷安静的环境，依然让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被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层的情况也确实出乎了甄夜的预料。 她没有想到，在这一层只有樱井红叶和杨小茜存在。 并且…… 杨小茜的穿着如此诡异。 虽然甄夜和杨小茜本人没有过什么交流，但她还是猫的时候，也对杨小茜有过不少的观察。 无论是神情还是体态，都与她所了解的那个杨小茜相差甚远。 可她的长相和味道，却又切实地告诉甄夜，在她面前，与樱井红叶对立的人应该就是杨小茜本人没错。 所以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原来是你们几个啊……”见到甄夜等人的突然登场，杨小茜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刀子，用刀背漫不经心地拍着手掌，“所以你来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想得到些好处，还是为了救我？” 杨小茜怪异的表现并没有吸引甄夜的注意，她除了一开始观察了一下杨小茜之后，便一直在盯着距离她们更近的，已经化为红色恶鬼的樱井红叶。 让甄夜感到意外的是，见到她们的登场，樱井红叶表现得十分平静，根本没有失去理智，胡乱攻击的迹象。 “她……好像恢复理智了？”萧雨所观察的对象和甄夜一致，但其实她也不需要将注意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透过侦查眼，她更加全面的观察着两个人的动作。 只有江童儿好像对这样的杨小茜颇为意外，更加在意杨小茜的情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分工也算是非常合理了。 “樱井红叶？”甄夜试探性地问道。 如果樱井红叶真的恢复理智了，那么杨小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可以从樱井红叶这里得知了。 这个杨小茜虽然可以交流，但她身上传来的陌生、危险的气息让甄夜十分警觉。 甄夜的呼唤让樱井红叶把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即便没有回话，甄夜也明显感觉到了，樱井红叶比起之前攻击她们的时候，精神状况要好了太多。 “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是来帮你的。”甄夜还不清楚樱井红叶的理智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于是决定慢慢地试探。 樱井红叶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然后将视线移到了杨小茜的身上。 所以……这是同意了我们的说法吗？甄夜在心中猜测。 “我说，这个臭屁的家伙就是杨小茜吗？怎么感觉跟你们说的不一样啊？”江童儿在这个时候插话道。 “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和我所知道的杨小茜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或许是她人假冒的。”甄夜回应道。 “也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萧雨跟着补充。 “这样啊……”江童儿歪了歪头，在这个拥有奇迹的世界里，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算稀奇，只是她感觉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但是听到她们这么说，樱井红叶突然产生了一些反应，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并且看向甄夜。 而甄夜则从她的眼中读出了……疑问？ 甄夜自己也没有什么读心的能力，只是看到那个眼神的第一瞬间，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就说明樱井红叶还保留着足够的思考能力，对于她们来说更是一个好消息。 “对了，樱井红叶，你把这个喝下去，或许会对你有一些帮助。”甄夜趁着情况正好，把自己带着的最后一支进化原液拿了出来。 看到甄夜拿出的东西，樱井红叶走了过来。 心有余悸的江童儿悄悄后退了一步，暗自戒备起来，现在的樱井红叶还是这么吓人的样子，她可不敢保证樱井红叶会不会突然攻击她们。 萧雨同样在戒备，但却不像江童儿一样表现的十分明显。 只有甄夜的感觉最为明显，在樱井红叶的身上，她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恶意。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樱井红叶从甄夜的手中接过进化原液后，就一口全部服下。 而在这之后…… 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非要说的话，就是甄夜似乎发现，樱井红叶的眼眸更加清明了一些。 但是她们无视杨小茜的行为，也显然激怒了对方。 “你们这些家伙，真当我不存在吗？”杨小茜气极反笑，“那不知道我接下来这句话，你们还能不能无视呢。” 无视杨小茜？ 这种事情甄夜根本没有考虑过，只是根据事情的优先级来思考，先和樱井红叶达成友好关系更为重要。 万一杨小茜被证实死亡，现在站在她们面前的只是个冒牌货。 说不定还能挽回樱井红叶这个盟友，也不至于这一趟白来。 现在她们要面对的，就是杨小茜了，她究竟要说些什么？ 杨小茜并没有给甄夜等人太多思考的余地，她紧接着就解开了真相。 “樱井红叶，给我杀了你周围的那三个人，不然，我就自杀哦！”杨小茜漂亮可爱的脸蛋上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 锐利的刀尖已经对准了她嫩白的脖颈。 用自杀来威胁别人…… 她为什么能肯定我们会起内讧？我们又无法确认她究竟是杨小茜，还是其他人。 可是，就在杨小茜说完这句话之后，樱井红叶的脸上怒意变得更为明显了。 很明显，樱井红叶此时是相信眼前这个杨小茜就是她本人，至少身体是杨小茜本人。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难办了啊…… 觉得情况可能会朝不妙方向发展的江童儿和萧雨也和甄夜的距离靠得更紧了，以免发生意外。 就在压抑的沉默逐渐笼罩住这片空间时，新的变故又产生了。 在她们对面，杨小茜的表情突然从戏谑的嘲讽，变成了愕然的严肃。 而下一瞬间，甄夜就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br> </br> 第183章 紧急时刻 思绪仿佛化为实质，破碎、爆发。 无形的震荡如暴风般席卷而过，刹那间，甄夜的意识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也许是下一瞬间，也许是几秒钟之后，又或许过了几十秒，甚至更久的时间。 缓缓回过神来的甄夜紧张地扫视周围，发现其他人和她的表现一模一样，就连樱井红叶和对面的杨小茜也是如此。 经历了无形冲击的人，从表面上，就像变成了木偶一样，失神，愣在原地。 对于冲击发生的原因，甄夜根本无从推测，这已经是超出了她认知范围的事情，只觉得在空气之中充斥着一种无形的物质，让她现在的感觉非常奇怪，但又无法用言语描述。 甚至，她都不确定空气中真的存在着什么东西，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喂，萧雨，醒醒！”甄夜上前轻轻摇晃了一下萧雨，可依然无法唤回萧雨的意识。 在快速地对江童儿和樱井红叶做了同样的事情之后，甄夜决定先去对面制住杨小茜。 大家这个样子不知道要保持多长时间，她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唤回她们的意识，在这个时候，只能先把她们的“敌人”给控制了。 要不然杨小茜在友方之前醒来就麻烦了。 其实甄夜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决策也基本是正确的，但时间上还是来不及了。 在甄夜快速接近杨小茜的同时，杨小茜也恍恍惚惚地恢复了意识。 “可恶……” 杨小茜一只手轻轻捂住额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安，之前手上的小刀也早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就掉在了地上，这时她也没心思去捡了。 “为什么……会有……” 杨小茜似乎知道事情的原因，但她也注意到了向她冲来的甄夜。 “你怎么会在我之前清醒过来？！”杨小茜显然没有意识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早就准备好了的甄夜已经向杨小茜伸出了手，二人间的距离已经相当接近了。 一近身，甄夜便用自己从萧雨那里学来的简单擒拿技巧，果断地把杨小茜的手别到背后，防止她进行反抗。 “切，我没空在这儿陪你们玩了。”对于甄夜的行为，杨小茜表现得相当不屑。 “你是什么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甄夜察觉到了更多的东西，这个身体和杨小茜本人没有任何差别。 并且……她还感觉到了对方右臂上的伤势。 脆弱的手感，干枯的反馈，感觉用力再大些，她都能直接把这条胳膊拧下来。 “察觉的还真是慢啊……”即便身处这样不利的情况，杨小茜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本来还想用这孩子的玩具跟你们玩一场游戏的，现在既然出了变故，也就算了……” 杨小茜的话算是默认了甄夜的猜想，这个“人”的确不是杨小茜，她只是在操控着杨小茜的身体。 而杨小茜口中的话语让甄夜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可是她望向对面，却发现萧雨她们还没有清醒过来，现在能够行动的，只有她一个人。 “你还是想想……”杨小茜慢悠悠的话语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怎么从这里活下来吧！” 说话的同时，杨小茜强行扭回头，看向甄夜。 甄夜清晰地看到，在杨小茜疯狂表情中隐藏着什么——她轻叩牙齿，明亮的闪光在她左侧牙齿的位置骤然亮起。 这意味这什么？ 还来不及思考，甄夜突兀地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哪怕她之前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但这种感觉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指杨小茜口中的闪光，而是指她的身上。 有什么东西要离开杨小茜的身体了。 甄夜的本能告诉她，这是某个不属于杨小茜本人的灵魂，没错，“灵魂”这个词在甄夜的脑海中出现得非常自然。 占据杨小茜的躯体，刚才又放言威胁她们，毫无疑问，这个人是她们的敌人。 那么，有没有办法，可以让这个人付出代价呢？ 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说走就走，似乎相当没有礼貌啊…… “锁链。” 铁链间摩擦的声响在黑暗的空间内回响，仿佛是藏匿在衣服下的锁链骤然窜出，牢牢锁住杨小茜的同时，也锁住了自己。 “这是什么？！” 当锁链缠绕住杨小茜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挣扎了起来，但是口中发出的声音，却不是杨小茜的声音。 而仅仅是在杨小茜那个位置上，传出了陌生的声音。 声音要比她们成熟得多，至少三十岁的样子，当然，同样是女性。 甄夜看到的景象则更为离奇，在杨小茜的身体表面，一层朦胧的白色人形光晕疯狂地扭动挣扎。 “可恶……怎么会！” 她似乎还想咒骂甄夜一通，但是蔓延的恶意逐渐侵染她的灵魂，让她只能发出痛苦的尖叫。 离她极近的甄夜也承担着同等的痛苦，泪水顺着脸颊留下，虽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她的心中却是有些惊讶和紧张。 因为时间太长了…… 这个操纵着杨小茜身体的灵魂，在她的恶意侵蚀下，坚持的时间太长了…… 之前她所碰到的人，基本上被她的恶意锁链缠住，就失去了反抗能力，随之便是精神崩溃。 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被锁链刚缠住的时候还有完整的思考能力，甚至还可以说话，还可以骂人。 就算到了十秒之后，她所表现出现的，也就是极度的痛苦而已…… 她还有多久才会精神崩溃？ 不，比起这个，甄夜更在意的问题是，她的精神会不会崩溃，她有没有可能，适应这份恶意……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没有得到，之前杨小茜口中的闪光意味着什么，甄夜却是明白了。 原本昏暗的空间突然亮堂了起来，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一幕并没有多么美丽，反而让甄夜感到毛骨悚然。 或许就像甄夜的恶意缠绕住对方一样，对方所带来的威胁，也缠住了甄夜。 再待在这个地方会非常危险！ 甄夜立即得出了这个结论。 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法快速移动，要是收回恶意锁链的话，这个女人也就自由了…… 不对，自己束缚的是灵魂，并非要束缚杨小茜的身体。 还有萧雨她们…… 短暂的时间让甄夜根本无法做过多的考虑，几乎是在思考的同时，她就已经开始行动。 不顾恶意锁链的负面影响，甄夜用多余的锁链缠住萧雨等人，将她们从上方的空洞抛了出去。 面前的束缚稍稍松开，杨小茜的身体坠落在地，也被甄夜用一根恶意锁链抓起来扔了出去。 只有那个白色灵魂，还在她的面前。 “你！”白色灵魂的口中发出了声音。 原本甄夜还想着自己或许也有机会逃出去，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不可能了。 立即召回所有的锁链，紧紧缠住面前这个白色的灵魂，虽然是无形之物，甄夜却感受到了强烈的反抗，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充满恨意的“目光”。 直到……强烈的光芒充满整个空间…… </br> </br> 第184章 苏醒的众人 强烈的刺激唤醒了沉睡的意识。 萧雨清醒了过来，只感觉天地都在眼前旋转。 不，真正在旋转的，是自己。 逐渐恢复的思考能力让萧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前的经历也同时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原本她应该是在地下的，和甄夜她们在一起与杨小茜对峙。 但是，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暂时失去了意识，当她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么个样子。 那个意外是…… 暂时将这个疑问放在心底，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确认自己和周围人的安全。 开启侦查眼的瞬间，萧雨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她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不过随即便发现，抱住她的人是樱井红叶——还是红色恶鬼的樱井红叶。 并且不只是她一个人，江童儿和杨小茜也都在樱井红叶的怀里。 江童儿还处于恍惚之中，但看样子应该马上也要清醒过来了，杨小茜则没有一点要清醒过来的样子。 甄夜…… 还没有看到甄夜…… 在极短的时间中，萧雨就大概明白了，樱井红叶是在她之前醒来，替她完成了保护同伴的工作。 只是，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姿势？ 这看起来，就像是要应对某种……爆炸一样？ 下一刻，震耳发聩的声响，炫目的闪光以及强大的冲击力验证了萧雨的猜想。 没错，她的侦查眼也已经观察到了，在她们的下方发生了巨大的灵力爆炸。 难道说她们之前所在的位置，都埋有这么恐怖的灵力炸弹？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不寒而栗。 不过好在她们距离爆炸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樱井红叶也替她们承受了大部分伤害，所以实际上这次爆炸对萧雨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时，处于相对“安稳”的情况下，萧雨察觉到了更多的东西。 从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就隐隐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十分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当时她来不及多想，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异样的来源是…… 灵感！ 萧雨找到了这份最熟悉的感觉。 在空气中包裹住全身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灵感。 这种无形无质的感觉，居然会以某种方式存在于整片空间中，并且让人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事实上…… 萧雨也是这么认为的。 哪怕在进入强级之后，萧雨愈发地感觉到对灵感的掌控，更加偏向于掌控能量的感觉了。 但这样切实地体会到灵感包裹着自身，还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 可如果事实真的是她推测的这样，那么这些灵感是怎么来的呢？ 就算把灵感比作能量，那也是人身上才有的能量，以她的见识，目前还没有出现过任何可以产生灵感的非生命体。 究竟是什么人才可以用灵感做到这种地步？ 还有……甄夜呢？ 她该不会…… 自然而然的，萧雨联想到了下面的爆炸，在灵感的支持下，超灵者的直觉都非常准，所以当萧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已经几乎确定，甄夜还处于爆炸之中了。 话虽如此，这样的事实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地接受，至少要再确认一下…… 下面的灵力异常紊乱，侦查眼也无法观察到具体的情况，这时候萧雨能依靠的，还是自己的灵感。 她和甄夜曾有过灵感共享，所以在感应方面也会一般超灵者更加准确。 引导灵感，感受甄夜现在的状态…… 谁想到刚刚调动的灵感，居然和空气中弥漫着的灵感产生了反应，顷刻间，大量的思绪涌入脑海。 此刻萧雨的头脑无比清醒，思绪的运转飙升到了极限，然而，萧雨的意识却根本跟不上喷涌而出的思绪。 这样所导致的结果的就是，萧雨完全无法对思考做出反应，想要停止思考的想法，被爆发的灵感远远地甩在后面。 …… 同一时刻，承受了主要冲击的樱井红叶感觉倒是还好，毕竟现在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强大了。 根据她身体本能传来的信息，这样的爆炸就算她站在爆炸的中心位置，都不会导致死亡，最多只是受点伤而已。 老实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因为不知道的理由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而她清醒过来的原因是身体发出了危机的信号，非常强烈，直接让她恢复了意识。 然后她便看到了同样飞在半空中的萧雨、江童儿以及……杨小茜。 而且三个人还都是失去意识的状态，这样的状况确实让樱井红叶懵了一下，有点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的身体已经先她的意识一步，开始了行动。 首先是杨小茜，然后是距离稍近的江童儿，最后是已经有了恢复迹象的萧雨。 同时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危险，让樱井红叶选择把这三个人抱在怀中保护起来。 等这一切都做完，身后爆炸所传来的冲击撞到自己身上时，樱井红叶才意识到，自己短短的时间内做什么了。 并且，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些确实是她想做，完完全全想做的事情。 她的意识虽然还没有思考到那个地步，但是她身体的本能行动都是按照她意识应有的思考方式行动的。 这一点和之前是截然不同的。 之前，她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行动，只保留最根本的信念，而现在，发生了改变。 是甄夜给她的药剂产生了作用吗？ 樱井红叶猜测着。 对了！甄夜！ 她突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身体在救人的时候没有救到甄夜，她也确实没有发现甄夜的位置。 这时怀中传来的异动在这时让樱井红叶知道，有人清醒了过来，是萧雨。 不错，她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她能恢复意识的话，比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擅自决定一切要好多了。 就是不知道甄夜去哪里了，她和芷夏，好像很要好的样子，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啊…… 接下来，让樱井红叶感到奇怪的是，萧雨虽然醒了过来，却又突然像昏过去了一样，不动了。 反而是旁边迷迷糊糊的江童儿先开口说了话。 “这是……在干嘛？” </br> </br> 第185章 一整只猫 樱井红叶想回应江童儿的疑问，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结构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并不能像正常的时候一样流畅的说话。 想要发出一个音节，都变得十分困难。 好在江童儿虽然在某些方面表现的不太灵光，但最基本的观察和分析能力她还是有的。 更别说樱井红叶本人也是刚清醒过来没多久，二者间的信息差其实并不大。 从半空中落地，原本的博物馆及周围地区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江童儿脱离了樱井红叶的怀抱，扫视四周。 “那个怪女人呢？甄夜呢？”自然而然的，她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没等樱井红叶回答，她的视线就被天空吸引了过去，仰着头，一副吃惊的样子。 还不能顺畅说话的樱井红叶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天空。 天空如湖水一般澄澈，一轮半透明的虹色圆环不断扩张，占据了天空的绝大部分，仿佛近在咫尺又恍若天边，空间上的距离感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什么东西？ 某种她所不知道的物质，还是奇异的天气现象？ 樱井红叶默默猜测着。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她们之前失去意识的罪魁祸首，肯定和这个空中的奇怪圆环有关。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于是，她看向了江童儿，希望能从这个“业内人士”这里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接着，她就看到了在她身旁的江童儿愣愣地望着天空，乌黑的眼眸中倒映着空中虹色的圆环。 看来她又失去意识了…… 樱井红叶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仅处理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樱井红叶可以非常果断地拿主意，但现在涉及到这么多人，她就有些犹豫了。 不管怎么说，甄夜她带着人来帮我，还有她和芷夏间的关系，都让她无法轻易的放弃甄夜。 将同样失去意识的杨小茜和萧雨放到江童儿身边，樱井红叶开始寻找甄夜。 以她的力量，想要挖掘废墟十分轻松，坍塌的地方虽然比较大，但她实际并不需要挖掘这么大的面积。 然而，随着挖掘的进行，情况却不容乐观。 以她现在的感知能力，完全没有感知到甄夜的位置，这片废墟中，完全没有活人的痕迹…… 甚至，就连死人的痕迹也没有。 这时，樱井红叶想起了之前出现过的情况，超灵者似乎可以凭空消失，或许甄夜是用消失的方式去躲避爆炸了，然后和江童儿她们一样，失去了意识，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正确答案，但是她不是超灵者，无法进入那个神奇的世界。 既然如此的话，就只能先把失去意识的三人带回去了…… 其实从刚才挖掘的时候，樱井红叶就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情，不知为何，她身体中的力量正在流逝，就像底部破了洞的水桶一样，要不了多久，她恐怕就会变回原来的普通人。 这也是催促着她赶紧回去的一大重要原因。 昔日熟悉的世界变成现在这个面目全非的模样，樱井红叶一贯的理念告诉她，只有力量才能保护自己以及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虽说她获得的力量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但樱井红叶也并不想失去它。 一只手把失去意识的三人抱在怀里，樱井红叶决定去之前和芷夏汇合过的那个别墅。 另外一只手微撑地面，稍一用力，身体便像离弦之箭一般消失在原地。 …… 墨水将空间涂抹成纯色的黑，不识趣的异类却偏要破坏这和谐的纯粹。 白色的女性人形晃动着自己的头部，仅从轮廓上看也知道，她这是在观察四周。 理所当然的，在黑色的空间内，她能看到的，也只有黑色。 奇怪……怎么会在精神空间中，难道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臭丫头的奇迹导致了某种不可知的后果？ 按照常理来说，超灵者死亡之后，奇迹自然也会跟着消失。 但那种事情都发生了，就算在发生什么奇怪的异变，也并不稀奇。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赶快从这个地方出去，说不定还能体会到超灵之环，而且这样的变故发生，也不能在这里逗留了，灵魂要尽快回归本体。 话虽如此，当她试图脱离这片精神空间的时候，却又觉得无从下手。 精神的空间内，没有空间位置的概念，理论上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是无限延伸的，然而，人本身却无法承载“无限”一词的厚重。 人类有限的思维，只能控制浩瀚精神世界中的一偶，当超越了这个界限之后，自然也就是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别人的“外界”了。 此时，白色的人形要做的，就是寻找这片精神空间的尽头，或是其薄弱之地，只要找到了这两个地方，也就能顺理成章离开这里了。 然而，以她在精神领域的造诣却没有辨认出那个薄弱的地方，她所延伸出去的精神，也远远没有达到这片空间的尽头。 该不会这片空间和超灵之环同化了吧……要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她也不过是凶级而已，面对超灵之环，她也只能仰望。 可是…… 隐约之间，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隐秘的危机感不知从何时笼罩住她的全身。 蓦然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回头去，看向她的身后。 那是一双巨大的幽蓝色猫瞳，如果把白色人形看做一米七左右的女性，那么这双猫瞳所展现出的高度，绝对超过了五十米，在它面前，白色人形显得无比渺小。 怎么可能！ 白色人形感到了一种名为惊惧的情绪。 猫！猫瞳！ 毫无疑问的，它的来源就是之前被她称作“该死的臭丫头”的甄夜！ 不会的！ 这绝对是假象！ 在超灵之环影响下的假象！ 下一刻，她看到幽蓝色的猫瞳在自己面前消失，空间又回归了纯粹的黑暗。 再下一刻，猫瞳又在同样的位置出现。 这是……在眨眼？ 如果……如果这是在眨眼的话…… 那岂不是说，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双眼眸…… 而是…… 一整只猫？ </br> </br> 第回186章 回家 黑夜，偏僻无人的角落。 奇异的灰色符号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包裹住了一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猫。 灰色的符号向上蔓延，逐渐形成了一个娇小的人形轮廓，无数密密麻麻的符号上下流动，乱中有序，而那被包裹住的黑猫，似乎早已消失，和这些符号融为了一体。 由神秘灰色符号所组成的人形如同真人一般灵动，拿起了放在旁边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等做完这一切，灰色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那由流动的灰色符号所组成的人形，也逐渐展现出了她本来的样子。 长长的发丝垂落至腰下，如玉的面部精致秀气又带一丝倔强，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幽蓝色的眼瞳美得摄人心魄，有着皎月般的清冷出尘，又似深潭般沉静幽深。 在她的头顶，从乌黑的发丝中竖起一对猫耳，轻微颤动，调皮可爱，身后从衣服下钻出的尾巴，也跟着一起轻轻摇摆。 自那场爆炸、虹色圆环覆盖天空，已经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 现在正是深夜，原本伫立在空中的虹色圆环，也早已消失不见。 甄夜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清冷柔和了几分。 夜晚的空气真是舒服啊…… 又一次死亡让神秘之书的能量又消耗了一些，不过还好，即便到了现在，甄夜依然能感觉到，神秘之书还残留了大部分能量。 她并不畏惧死亡，这是只属于她的秘密。 她的身体完全是由神秘之书上奇怪符号所组成的，即便现在的身体被毁去了，她也会以猫的形态重生，大约经过一天的时间，那些符号又会重新组成她的身体。 这个过程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在半人半猫的身体被毁去之后，她必须在一定的范围内重现自己身为猫的身躯，一直到神秘的符号为她塑造新的身躯之前，她都不能使用任何的能力。 一旦在这期间再度发生意外，那么她也就真正的死去了，不再拥有复活的可能。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能放弃自己的身躯。 而这次就是一个意外，未曾料到的强大敌人出现在这里，根据当时的情况，甄夜只能放弃身体。 并且出乎意料的，在某种未知的影响下，她还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至于现在，她要赶紧回家，自己又消失了一天的时间，还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芷夏肯定在担心自己的情况，所以她必须赶快回去，好让芷夏安心。 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甄夜在灵界中穿梭的身影比以往都要快，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回到了家。 进入别墅的范围内，她的行动立刻被蓝葵所捕捉到了。 大门打开，灯光亮起，在甄夜看不到的地方，蓝葵也在用各种惊悚的方式，提醒等待着她的人。 甄夜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是觉得要是很多人出来迎接她的话，会有一种特殊的，不自在的感觉。 原本她想着，只要偷偷溜回芷夏的房间就好了，现在看来，只能从正门进去了。 于灵界中穿行的身躯再次出现在现实世界，甄夜整理了一下仪容，从正门走进别墅。 比起刚刚接到通知，正要下来的人类来说，原本就在这一楼层的猫咪第一时间涌了上来…… 嗯，以它们冲上来的架势，用“涌”这个字，确实相当合适。 甄夜甚至觉得，自己如果放松身体，就会随波逐流的被这些猫咪带到各种地方去。 当然，这些行为也是甄夜默许的，不然她身为猫咪们的神明大人，这些猫咪也不敢对她这么放肆。 被猫咪浪潮冲到了沙发上，身体得以惬意地放松，再加上周围毛绒绒的触感，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 不过，当感觉到芷夏从楼上跑下来之后，甄夜第一时间从猫咪群中蹦了出去，扑到芷夏的怀里。 分别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加上樱井红叶之前回来的时候，对芷夏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这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芷夏心中的担忧。 现在看到甄夜完好无损的归来，她也放心了。 “没事吧？”芷夏轻抚着甄夜的头发，问道。 “嗯……”甄夜用撒娇的语气回答着。 既然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那自然不会说多余的话让芷夏担心。 就这样在芷夏身上又赖了一会儿，甄夜才开始问起正事。 两个坐在沙发上，一群猫咪围绕在四周。 “萧雨她们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芷夏不太确定，“萧雨、江童儿和小茜都是被红叶带回来的，身上没有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意识，你知道她们是怎么回事吗？” “失去了意识？”甄夜很快联想到了自己当时奇怪的感觉，以及自身在这之后发生的变化。 可是，她并没有失去意识啊…… “还有，红叶她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芷夏补充道。 “居然还能变回来了。”老实说，甄夜有些惊讶，原本她还以为樱井红叶的变化是不可逆的，就算恢复了清醒，身体也还是那个样子，现在听到她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她还能变回去嘛？”甄夜这么问着。 嗯……虽然这样想可能很对不起樱井红叶本人，但是很明显，一个身为红色恶鬼的樱井红叶，明显比一个身为普通人的樱井红叶要有用的多。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她回来也很疲惫的样子，很快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也没醒。” 说到这里，其他人也逐渐走到了大厅。 说是“其他人”，也仅有两个人而已。 这时候萧雨、江童儿、杨小茜失去意识，樱井红叶和沈芸在睡觉，有必要过来的，也就是蓝葵是塔西娅两个人了。 对于甄夜来说比较熟悉的两个人，身上的气息却和一天前，有了很大的差别，甄夜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点。 就像蓝葵和塔西娅，也同时察觉到了，甄夜的气息也有了变化。 三人还没有交流，就已经知道这点，也包括，她们都知道了对方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果然，我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和那天空中的圆环有关，萧雨她们无法清醒，应该也是与此有关。” 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塔西娅抱起了一只猫咪，一边抚摸，一边说着。 </br>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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