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剑圣》 作品相关 大封推感言 一直都觉得,写感言是件很矫情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人物,写了也未必有人看——可今天,在被加更弄的焦头烂额时,我下定决心要写出这篇感言来,因为我明白了,这篇文字不是求别人看的,而是写给我自己看的,提醒我,永远不要忘记有你们这些恩惠于我的人。 2013年,8月13号,七夕,我的《黑暗剑圣》得到了封推的机会,在短短的6个小时内,打赏的帖子刷了6页,收获了两位盟主——痕枫紫、Dark丶神王,得到了众多书友以及同行作者的鼓励,从人气榜的默默无名,站到了诸位大神的中间。 可能只有这一夜,但足够了。 感谢你们能给予我这样一个从没有过成绩的作者如此的厚爱。在我上本书写的非常痛苦极不如意的时候,感谢春村儿做了我的版主,找了那么多朋友为我打气,朵朵、花花、爱爱、彬彬、快乐崇拜、包括盟主痕痕等等,还有嘉嘉、狮心、魔魂、阿泽、人漂亮歌更好听的小草等混贴吧的朋友……很多很多。 其实,有多书友已经不再联系,上个书友群一周前被盗解散,也失去了很多朋友。我很想告sù 他们我如今的成绩,虽然封推的结果未必能比得上人气大神,人气榜也不是我能站的住的,但作为一个从未有过成绩的写手,能在上架前获得这样一个机会,我相信他们都会为我而骄傲的。只是,我不敢联系他们,怕被人以为我只是想求个打赏什么的,怕给这份来之不易、又极容易淡去的友情造成误解。 如果那些朋友能看到,请相信我永远没有忘记你们曾经的恩惠,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上一本书,更不可能有今天的《黑暗剑圣》,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交过心的朋友…… 来到创世之后,我又认识了很多新的书友和作者。我忘不了简单醉连夜为我做封面,做好了又自己说不行,花钱去找人给我做,我忘不了他主动帮我管理书友群,忘不了他不辞劳苦的在论坛里为我散财宣传;还有Dark丶神王,我的第二位盟主,他先是给我提了很多中肯的意见,帮我完善主角的技能、又跟简单一起策划活动。 还有Dark丶阿笨妞,黑暗议会的小美女管理,为了打赏我,特意去开网银,把暑假所得的钱都用来支持我,在群里挨个M人,替我要支持,还有Dark丶黄昏,假期在山区上网不便,今天是步行两个多小时出来上网为我打赏,然后晚上又步行回去,他都不怕碰上女流氓…… 还有很多群友,据我所知,都是一时钱不凑手,于是找朋友借钱来支持我的,我反复劝阻,他们却说这次封推机会非常,此时不支持何时支持—— 有这样的书友,我还求什么呢?我还能在乎别人说我写感言是矫情的行为吗? 除了可爱的书友外,还有一大群作者朋友捧场。事实上,他们把我当成boss了,给我快刷出眼泪来了。由于紧张,最近总锁到小黑屋里码字,也不太在作者群里说话,想等封推那天再给同组的兄弟推荐一下,而三道兄却为我奔走疾呼,把我能上封推的事情当做是二组的骄傲,逐月、左左、微笑、飞灵逐日、峰皇、评击作者、望月流珠、魔鬼牧师、次品甲士、天神乱漫、剩娃子、枫叶晨光、余茶安、郭家、二二十三、相忘于江湖……甚至很多平常都没太聊过的作者,也都纷纷响应。 还有二组的镇组之神,机器人瓦力和如莲如玉,以及我们的责编,小红姐姐,当然,免不了要提一下一直神交久矣的远古大神桃次郎,没敢麻烦他,可他还是支持了我很多。 还有很多前辈和同僚,都给了我祝福,我没办法一一说出,但请你们相信,我心怀感激,感激书友、感激作者、感激大二组,感激整个创世网站。 这里不是仅有大神才可以上封推,起码我就不是,这里不是仅以买断价格来给推荐,起码我就不是,这里有整个华语最专业的网文团队,有最野心勃勃的资源,最体贴入微的人文关怀,而我需yào 做的只是努力去写。 感谢我的主编伊索大人,从这本书刚刚有想法的时候,就手把手的帮我纠正错误,没有那整整两个月的煎熬,就没有我今天流畅的思路和笔触;感谢总编314大人,抽空约我见面,直接让我对网文的理解提升了一个大大的台阶,把我领进了全新的世界;感谢创世团队的所有人,那些我所不知dào 的、但却用默默无闻的汗水来为作者和读者努力工作的大人们! 感谢你们——可爱的书友,可基的写友,可敬的师友。 我不怕别人说我的话假,因为我说这话时问心无愧:给我的恩惠,没齿难忘,这是做人的本分。 以上就是我的感言,上架日近,我会更加努力—— 你们的卡宴。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章暴鸦酒馆 天灰灰的,没有一点正午的样子。北风阴冷怕人,从乌鸦岭旧镇的方向吹来,如冤魂般呼号掠过。风将一面满是疮孔的黑色斗篷扬起又垂下,使得兜帽下面那张扑满风尘的脸忽隐忽现。 远行至此的旅人拍了拍身上的风尘,将缚在身后的长剑扶正,沿着空荡的小路继xù 朝旧镇的广场走去。 广场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废墟中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座朴素的酒馆,石灰粉刷的墙体跟天空的颜色难分难解,破碎的窗户被凛风肆意玩弄,半边屋顶被烧,但洞已经给补上了,黑黑的烟雾刚从烟囱口冒出,就被吹散得不留一丝痕迹。 酒馆门口悬着一块满是绺裂的木招牌,上面画着一只横眉怒目的黑色乌鸦,以及四个字:暴鸦酒馆。 酒馆是四王大陆打探情报、交接任务、游戏风尘的重yào 场所,也是佣兵斗士、强盗盗贼们最为钟爱的地方。此刻正从暴鸦酒馆里传出一阵阵粗鲁的笑声。 旅人走到酒馆门扣,突然停住脚步,扭头望了望右侧。距离酒馆十几米处有颗衰老的橡树,其中一根枝丫上挂着一具尸体,新鲜、**,少女的尸体。一根极细的绳索深深勒进这具尸体咽喉处的皮肤,将其悬吊在半空。尸体腰间缠着几丝被扯烂的绸缎布料,下体满是狼藉,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鼓了出来。 冷风吹动尸体旋转摇摆,就像一只破败的玩偶。 这时,酒馆里再次爆fā 出雷鸣般的哄笑,似乎刚刚有人讲了一个低俗的笑话。 旅人的眼神在尸体上停留了几秒,随后转回头,推门走进酒馆。 门一开,身后的冷风嗖的钻了进去,旅人在门口站定,原本喧闹不休的酒馆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旅人扫了眼周围,只见从门口通向吧台的左右两侧,十多个正在喝酒打牌,面目狰狞的汉子正满怀戒备地瞪着他,不少人更是将手按在了武器上。靠近吧台的壁炉里升腾着熊熊火焰,墙壁上挂满了一排排闪亮的任务悬赏令。酒馆老板双手抱臂靠在吧台后面,懒洋洋地瞅着新来的客人。 外面的冷风持续未停,酒馆里的气氛却是稍显窒闷。旅人若无其事地环顾了一圈酒馆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关上木门,取下斗笠,向后推倒兜帽。 兜帽放下的同时,一名隔坐在众多粗鲁大汉一边,单手托腮的妖冶男子立kè 惊喜了吸了一口气,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朝旅人招呼道:“哟,好漂亮的小哥呢……这么冷的天,小哥你居然孤身一人,真是胆大得很呢!要不要来哥哥这里喝杯麦酒暖暖身子呀?” 这娘里娘气的声音一出口,顿时冲散了刚刚紧张的气氛,一见来人只是个十四五岁,长相异常清秀的瘦弱少年,酒馆里再次恢复了常态。强盗佣兵们打牌的继xù 打牌,喝酒的继xù 喝酒,没人会去担心一个稚嫩的少年能对他们产生什么威胁。 只是坐在娘娘腔旁的络腮胡子佣兵却不肯放过调侃同伴的机会,这时便大笑了起来:“就你还自称哥哥?昨晚我们干那妞儿的时候,瞧你那脸吃醋的样,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干的是你啊?” 娘娘腔佣兵满脸羞红,好似被说中了心思一样,双拳不停的捶打着那名佣兵,“你讨厌!你讨厌!” 酒馆内的其他强盗佣兵们纷纷笑的前仰后合,连嘴里和杯中的酒都喷洒了出来。 少年也不理会他们,面无表情地走到酒吧台前:“老板,我想找一个人。” 酒馆老板抬起头白了他一眼:“懂规矩吗?一条消息十个银币。” 少年从破烂的斗篷下摸出一把断刃,放在吧台上:“我没有钱,但有这个。” 酒馆老板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嗤的一声道:“不过是小孩子的破烂玩具而已。” 少年皱眉提醒道:“这是把优秀级别的装备。” “噢?” 酒馆老板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用手指拈起断刃掂了掂,又放到眼前细细查看起来。武器装备按照无用、破损、普通、平庸、优秀、精良、完美、附魔、璀璨、传奇,分为十个等级,其中在平庸等级以下的装备,没有任何特殊属性,只是本身材质精良程度有所不同。自优秀级别之上的装备始,除了本身材质极佳外,还带有各种附加属性,其中等级越高,附加属性越多,辅助效果越强。甚至于这类武器在破损后,经过高级铁匠的重新修补,其中的大多数依旧能够发挥原本的附加属性效果。 只是优秀级别装备的制作相当困难,高级匠师与四品以上蛮兽的血液缺一不可,然而放眼整个四王大陆,高级匠师的数量不过区区数千,能够单杀四品以上蛮兽的高级英雄数量亦不足万。因此无论何种装备,只要达到了优秀以上级别者,即便是残甲断刃,也能卖出不少钱。 如今这把断刃在刀口处渗着极其轻微的青光,说明其附加有某种风系法术,的确是一件优秀级别的装备。虽然很可惜的是其刀身已经残,断口处异常平整,像是被另外一把强dà 许多的武器所切,但是即便如此,这把断刃放在任何一家酒馆都至少能卖上三十银币,用来当做支付情报的报酬已经绰绰有余了。 “老板,我想要找一个人?”少年又问了一次。 正爱不释手地把玩断刃的酒馆老板闻言陡然将眉头一挑,冷哼道:“都破成这样了还什么优秀级!” 嘴里说着,手却飞快地将断刃收进吧台之内:“不过算你走运,恰巧赶上我日行一善的心情了!说吧,你想找谁?” 少年道:“乌鸦岭黑斧强盗团的首领德克。” 酒馆老板道:“你的问题早过时了,他们现在的首领已经不是德克了,一个月前他们就被红罗兰收编了。” “红罗兰?” “没错。” 酒馆老板道:“据说这个红罗兰虽是个女子,但身手高强、行事诡诈、手段狠辣,并且总是蒙着面巾,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又因其衣服上绣着一朵罗兰花,所以外边称她为红罗兰。乌鸦岭附近大小七支强盗团伙都已被她收编,而后改名为红罗兰佣兵团。” 少年皱起了一对秀气的眉:“那么请告sù 我红罗兰佣兵团的德克在哪里?” 酒馆老板朝左方努了努嘴:“那些人有你想知dào 的一切。” “谢谢。”少年转身朝佣兵们走去。 酒馆老板看着少年的背影,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那名娘娘腔佣兵从一开始就在关注着清秀少年,这时看到少年朝自己走来,眼睛顿时一亮,冲他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娇笑道:“哟,小哥,是来找我喝酒的吗?” 少年道:“这位大姐,我想找一个人。” 一声“大姐”,让在场所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娘娘腔佣兵闻言倒也不恼,掩嘴笑道:“小哥,看不出来你可真坏呢……”说着,又几步扭到少年的身边,将手搭上他的肩膀:“说吧,想找谁?哥哥帮你。” 少年平静的说道:“我想找红罗兰佣兵团的德克。” 娘娘腔叹了口气,失望道:“没想到小哥你喜欢的是那种味道啊……不过你也算是来得巧了,德克正好就坐在那边。”说着,拿兰花指向酒馆角落阴影里一名独自喝闷酒的坦胸莽汉。 少年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点点头,道了声谢后,径直朝莽汉走去。 “我要是你,就不去招惹他。” 娘娘腔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出:“他最近心情不好。” 少年没有转身地点了点头,依旧朝角落方向走去。 德克此刻正斜坐在酒桌旁,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他的目光阴鸷,不苟言笑,头发肮脏,胡须杂乱,胸前的衣领敞开着,袒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周身笼罩着一团淡淡的赤色光晕,其他佣兵都离他很远,不敢贴着他坐。作为一个强盗团的前首领,他处在斗士五阶已经整整两年,始终没能突pò 到斗士六阶,最近又被不知dào 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女人给打败收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行事,其烦躁的心情可想而知。 “请问你是德克吗?” 德克睁开一对醉眼惺忪的眼皮:“滚开!不然我就把你吊死在树上。”他一张嘴就打了个酒嗝,满口恶臭喷了出来,就连远处的娘娘腔都捏住了鼻子。 少年不为所动:“你就是原黑斧强盗团的首领,五阶斗士德克吗?” 德克身上散发出来的赤色五阶斗气已经很明显了,但少年似乎仍要他亲口确认不可。德克拿阴邃的目光定格在少年那张稚嫩秀气的脸上,冷冷道:“没错,我就是德克,你是谁?” “我叫雷加。” “无名小卒!” 德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找我干什么?” 雷加伸手从破烂的斗篷下摸出一枚菱形悬赏令,扔到德克面前:“有人买你死。” 德克眉头一皱,旋即狂笑起来。作为臭名昭著的前强盗头子,他结怨颇多,自然也会有不少关于他的悬赏任务。因此他对陌生人一贯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但眼下这区区一个小少年,居然也敢跟自己这个五阶斗士叫板? 耐心地等到德克笑完,雷加这才继xù 道:“五阶斗士德克,你有一次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章初露锋芒 “辩解的机会?” 德克咧嘴继xù 狂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大笑着站起身,提起手边重达五十公斤的黑色利斧,用难以置信的口吻朝其他强盗们问道:“兄弟们,他居然想要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其他强盗佣兵纷纷哄堂大笑,根本没把雷加的话给放在心上。 “你不解释的话,就是默认了。” 雷加表情认真地说:“你还有什么遗言的话,我可以等你说完。” “我的遗言就是:你他妈给我去死吧,小兔崽子!” 德克嘶吼一声,一手掀翻了桌子,一手挥动利斧,准bèi 先发制人。斧刃未到,煞风先至,掀起的桌子生生被劈成两半,利斧隐藏在纷飞的碎木屑中,径直砍向雷加的脑门。 雷加沉稳地后退一步,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身后长剑的剑柄。下一瞬间,长剑锵然出鞘,用一个简单的顺劈斩正面迎上了对方的利斧。顺劈斩只是斗士剑术中最为常见的基础招数,但他挥剑的速度却是奇快无比,剑身仿若一道闪光,只在人的眼膜上留下堪堪残影。 “遗言已经收到,你现在可以死了。”雷加将剑收入鞘中,淡淡的说道。 德克瞪圆了眼睛,僵在原地,短短半秒钟内,目光从阴狠转为震惊,再变成呆滞,他的脖颈上有根细细的血线,颜色比他缠绕在他身体周围的赤色斗气还要刺眼,殷虹的鲜血顺着血线呈雾状喷得到处都是,紧接着德克的整个头颅从肩膀上滚落而下,鲜血完全喷涌出来。 又过了几秒钟,那具无头的身躯才轰然倒地。 那名娘娘腔佣兵首先尖叫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去拿武器,粉脸上早已溅满了鲜血。“我毁容了!我毁容!”他惊呼着摸了几下脸,这才反应过来鲜血来自于德克。 战斗似乎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其他强盗佣兵中动作快的也只是刚刚拿手摸到武器,德克的脑袋就已经在地板上滚了好几个圈了。看着满地的鲜血,众人心生惊惧,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十几岁,清秀瘦弱的男孩,居然能够在一瞬间秒杀掉一名五级斗士。 这时有人小声地嘀咕道:“那把剑似乎……” “闭嘴!”不知是谁压低声音叱了他一句,前者立kè 就收声了。 娘娘腔捂住嘴,按捺住心中的震惊,紧紧盯着雷加身后的长剑:“小哥,咱们后会有期——”他咬了咬牙,冲着目瞪口呆的众人道:“我们走!” 一干强盗们赶紧抬起德克的尸体,逃命般跑出了暴鸦酒馆。他们没有去捡德克的脑袋,按照规矩,脑袋是赏金猎人交还任务的凭证。 雷加没有理会逃走的强盗们,而是转身走到酒台前,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稚嫩的笑容:“老板,这里可以交任务吧?” “交、交任务是吗?” 酒馆老板心有余悸地探头瞅了眼角落处的狼藉,半响,才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喉咙:“如果你的任务不是在暴鸦酒馆接的,那我就要收取百分之五十的手续费。” 雷加一愣:“不是百分之三十吗?” 酒馆老板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在别的酒馆是百分之三十,可暴鸦酒馆周遭三百里内没有第二家酒馆,所以我收百分之五十。我可是讲道理的生意人,你要是不想付百分之五十的话,那就带着他的脑袋去其他酒馆还任务吧!” 雷加皱了皱眉:“不能少点吗?” “少点?你在酒馆里动手,我还没算你打坏的桌椅板凳钱呢!”酒馆老板冷笑道。 “桌椅板凳是德克打坏的,不过算在我身上也行。” 雷加点了点头:“另外我还想在你的酒馆里买点别的东西,那就一起算账吧。” 赏金追猎者完成任务后在酒馆里大肆挥霍是常有的事情,酒馆老板见过许多一夜暴富的赏金追猎者在酒馆里喝的酩酊大醉,赌的一干二净,最终只能意志消沉,沦为强盗的典型。不过他很怀疑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究竟会不会喝酒。“你想买什么?夏日红?帝王笑?要不先来杯牛奶?” 雷加抬眼扫视了一会酒柜各层,摇摇头道:“我要一瓶凝血剂,一瓶恢复药水,另外我的解毒剂也没了。” 酒馆老板先怔了一下,随即翻起了白眼:“你有没搞错,我这里可是酒馆!怎么可能会有药店的东西?你见过哪个强盗佣兵逛酒馆是来买凝血剂喝的?” 雷加眼皮也不抬地道:“我付双倍价格。”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本店为扩大销售规模,恰好新弄到了一批凝血剂、恢复药水以及解毒剂什么的。”酒馆老板迅速勾下身子埋头翻找起来,将吧台底下弄出几十个瓶子相互碰撞的清脆响声。 “不着急。” 雷加摸了摸肚子道:“我先吃点东西,饿了两天了。” 酒馆老板探出脑袋,疑惑的望着面前这个少年,似乎想确认说话的人还是不是刚才那个秒杀五级斗士的少年。 雷加不紧不慢的将身边歪倒的一张板凳扶了起来,坐到上面:“老板,来点吃的吧。” “你就不怕那些人叫上帮手回来杀你?”酒馆老板忍不住问。 雷加道:“如果只是临时集合二三十个像他们那种程度的,那不算什么。如果他们要回大本营去找好手,那就需yào 更多时间,足够我吃上一顿饭了。” 酒馆老板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毛,终于不再说话了。 几分钟后,肉汤的香味从壁炉的方向飘来。酒馆老板则一边低声计算碎酒杯碎盘子的价格,一边各种收拾。他的手脚麻利熟练,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精确和优雅,就像随时都会跳起舞来似的,大约习惯了帮人收拾残局。 不一会儿,混乱的场面就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条。 雷加喝着牛奶,火光映照在他那张满是风尘,却依旧掩饰不住秀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火光同时也映照在酒馆老板劳动的身上,影子在对面斑驳脱落的墙壁上轻盈摇动。 雷加有点奇怪,这个酒馆老板头发灰白,耳鬓处夹杂着几根银丝,眼角总是习惯性地微微眯起,仿佛饱经沧桑,然而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副狡猾的市侩商人的贪婪神色。当他挽起袖子的时候,其胳膊上的黝黑的皮肤上映衬着几道苍白的伤痕,从手背一直蔓延到胳膊上,显然年轻时多半也是干过一些刀口舔血的活——他的身上只有一层浅浅的二阶斗士斗气,估计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于是金盆洗手,跑到这混乱不堪的乌鸦岭旧镇来开了家酒馆。 “老板贵姓?” 雷加突然问,紧跟着又赶紧补充道:“如果这也算需yào 付钱的情报,那就算了。” “谢普。” 酒馆老板认认真真地擦洗着地板上的血腥,一边头也不回地骂道:“老子还没无耻到那个地步!” 谢普……毫无名气,至少对于成为赏金猎人不到半年的雷加来说,这个名字毫无意义,听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酒馆老板。雷加笑了笑,又问:“你在这里多久了?虽然业内有保护酒馆的绝对命令,可你就从不担心那些亡命之徒什么时候脑子犯了浑,干出些劫财夺命的事儿吗?” “屁话!幼稚的小子……” 谢普不屑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活已经做完:“酒馆出了事,犯人不但会受到整个佣兵协会的追捕,而且就连当地的强盗都不会放过他。” “为什么?”雷加奇怪道。 “因为一旦酒馆出了事,佣兵协会会派人来调查,取证,分析……直到重新开张,至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你让他们到哪快活去,这不要他们的命吗?” 谢普走到锅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发出几声啧啧的满足:“再等一小会儿就可以喝了。当然啦,你要是怕我下毒的话,我可以先替你喝掉半锅。”他的声调里带着些许狡猾。 “不必了。” 雷加很肯定地解释道:“从我出剑到现在,唯一一个没盯着我剑看的人就是你。何况你刚才也说了,酒馆受到佣兵协会的绝对保护。那么同理,酒馆老板也就必须遵守佣兵协会规定的所有原则。既然你不贪图,也不敢贪图我的剑,那就更不可能有其他下毒的理由了。” “你小子分析的还挺有道理……” 谢普回到酒台的后面开始擦拭收下来的杯子,嘴里轻笑一声:“我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呐……像我这样的小酒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还敢打传奇武器苍鹭剑的主意呢?”说完,放下杯子,转身朝壁炉方向走去。 谢普那声苍鹭剑的话音刚落,雷加身体不由一震,条件反射般伸手握住了背后的剑柄。苍鹭剑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原本以为不会有人会认得此剑,至少这把剑的原主人是这样告sù 他的。 不过旋即就松开手,整个人也恢复了平静。沉默半响,雷加终于问道:“你看出它是传奇武器这没什么,可你怎么知dào 它的名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章悬赏任务 “呃……” 谢普嘴巴微张,略微停顿了几秒钟,随即调整成一个圆滑的笑容:“哎呀,说漏嘴了……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酒馆老板嘛,自然比普通人见多识广。我还见过三只眼的乌鸦,两个头的巨人,以及只长了一个**的女人呢!” “……”雷加对对方的回答显然并不满yì ,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谢普慢慢的转过身来,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铁锅:“肉汤已经炖好了,凉了再热可要额外收费的。” 雷加的嘴唇翕动了一下,终于,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过铁锅,坐回到酒桌前。 谢普笑着坐到雷加对面:“这么紧张干嘛?傻小子,你既然敢拿着苍鹭剑行走,就得有迟早暴露出去的心理准bèi 。” 雷加顾不上回话,抓起汤勺就往嘴里送。第一口热汤让他的舌根紧绷,喉咙如塞进了一块火炭,但还是坚持着咽了下去。他握住汤勺的手微微发抖,一半是因为滚烫,一半是因为终于吃到了东西。 “慢点吃,傻小子。” 谢普道:“我可不想以后讲故事的时候,说我见过三只眼的乌鸦、两个头的巨人、一个**的女人和喝肉汤被噎死的傻瓜。” 雷加失笑一声,摇了摇头,总算将动作放慢了下来,用勺轻轻搅动热气腾腾的炖肉。铁锅散发着肉香、胡椒和豆蔻的味道,还有些别的什么,雷加说不上来。反正只要有肉就足够了,铁锅虽不大,但足以塞满他饥饿的胃囊。 “既然我说漏了嘴,那干脆就再多聊聊这把剑吧。” 谢普表情八卦地问:“你是怎么弄到它的?” “捡到的。”雷加淡淡道。 “捡的?” 谢普怔了一下,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脸上的几道皱纹也随之消去:“有趣的小子,我还以为你会编些不靠谱的故事来掩饰呢!我甚至都已准bèi 好了讽刺你,却没想到你小子竟连故事都懒的编……我说你小子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是的。”雷加一边吃,一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居然还承认了……” 谢普有些哭笑不得:“臭小子,在四王大陆十个等级的装备中,只有附魔以上级的装备才配拥有**的名字。而这把苍鹭剑,绝对是剑中的王者,传奇中的传奇!想要拥有这把剑的人,必须也是个传奇。就凭你这样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毛孩子?”他以一声冷笑作为结束。 “传奇吗……” 雷加埋下头,吹了吹肉汤,一股热气升起罩住了他的脸庞。 苍鹭剑的真zhèng 主人是一个叫做“苍鹭”的老家伙,他在雷加还是婴儿的时候起就一直照顾他。他不是雷加的父亲,也不愿意教他斗气,甚至不肯告sù 雷加自己的姓名,所以雷加只能叫他苍鹭。在雷加的印象中,苍鹭并不是什么传奇。雷加从小跟着他流浪,受尽白眼和磨难,直到他死,雷加都没见过他拔出过这把剑。甚至有一次苍鹭被一伙无赖打倒在地朝他脸上撒尿,他都没有拔剑出来反击过。 不过每当雷加想要碰这把剑时,苍鹭总会喝止他:“雷加,你还不到玩剑的年龄。” “你还不到玩剑的年龄!” 同样的话从谢普的嘴中说出,他露出了一个看似阴险的冷笑:“虽然身为四阶斗士的你能够依靠武器的锋利越阶干掉五阶斗士德克,但不到传奇实力,你绝对保不住它!”他一语道破了雷加的真实实力。 “我会是的。”雷加冷冷道。四阶斗士,仅比绝大多数普通佣兵强上一些而已。不过就是这样等级的斗气,也是雷加凭自己的能力努力磨练出来的。 “……” 雷加这句笑话比”捡到一把传奇之剑”更加好笑,但谢普试了几次都没能笑出声来。他不得不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你还不明白吗,乌鸦岭的强盗的实力虽然不行,但眼光还是有的。就算看不出你的剑是传奇之剑,名叫苍鹭,但至少能判断出你的剑是附魔以上级别。我不知dào 你之前是怎么混过来的,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拥有好兵器的消息肯定会泄露出去,以后找上你的敌人,绝对不会是你仅仅依靠手中的剑就能对付得了的!” 雷加出奇地没有反驳。 谢普嘴角故yì 扭曲成嘲弄的弧度:“所以说傻小子啊,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真不一定呢!你还是赶紧喝完肉汤离开这里吧。另外,我劝你最好别用这把剑,传说中的苍鹭剑是由地狱之火淬炼而成,魔族之物必然会给人类带来不祥,建议你还是去主城找个信誉好的拍卖行卖掉它吧,然后买几亩地,种种麦子,养养猪羊,再娶个过得去女孩子……噢,愿圣光保佑你们洞房时她还是个处女……” “不。”雷加轻轻回答说。 谢普瞪大了眼睛:“不想娶处女?莫非你小子喜欢人妻少妇?啧啧……真看不出来啊……” “我不会卖这把剑。” 雷加道:“除非我死。” “听着小子!” 谢普正容道:“作为一个生意人,我从来不管酒馆外的事情。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次,你连基础剑术都没学全,却带着一把传奇武器到处招摇,就好比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姑娘,走在满是流氓的大街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明白了。” 雷加点点头:“我会把苍鹭剑隐藏好,如果有人敢动它的歪心思,我绝不手软。” 谢普挠了挠下巴上的胡须,吁了口气:“好了好了,死之前别怪我没劝过你就是了。现在嘛,是时候谈谈你的任务奖励了。你在我的酒馆杀了人,损坏了我的桌椅,弄脏了我的地板,赶走了我的客人,那些混蛋走时的酒钱也得算在你的头上!还有还有……” 谢普扳着手指头继xù 道:“一瓶凝血剂、一瓶恢复药水、一瓶解毒剂,以及你现在正在喝的肉汤,烧汤的木柴也要算上……” “就直接告sù 我任务奖励还剩多少吧。”雷加说。 “两个银币。” 谢普挑了下眉毛,厚着脸皮强调道:“我说过,我是一个生意人。” “居然还有剩余。” 雷加有些惊讶:“真是出乎意料啊。” “……” 谢普没想到雷加竟然会是这种反应,不由有些泄气:“哼,算了算了,两银币给你都算浪费。再不走的话,你肯定会被赶回来的强盗们杀掉的!”他站起身来,甩下两枚叮当作响的硬币。 雷加没有取回银币:“我还想要明天的食物,干粮就好。” 谢普冷冷道:“一枚半。” 雷加将两枚银币推过去。 “我没有铜板找给你。” “那就借给我一把铁锹吧。” “干嘛?” “我想把门外树上的女孩给埋了。”雷加淡淡道。 谢普一怔:“小子,乌鸦岭从来没有埋尸体的习惯,这里的冻土很硬的,而且你的时间不多了……” “没关系。”雷加重新端起肉汤,将最后一滴喝下去。 谢普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走入酒台后面的房间…… 傍晚时分,乌鸦岭下起了小雨。冷风裹挟着细雨,抽打在暴鸦酒馆的木招牌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酒馆外,雷加挖好了浅浅的坟墓,将女孩的尸身安葬于老橡树之下。他的两条手臂因挥舞铁锹而隐隐胀痛着,刚刚吃过肉汤所获得的热量也几乎消失殆尽——有一点谢普说的没错,乌鸦岭的冻土非常硬。 整个安葬的过程平静的出奇,暴鸦酒馆的老板谢普一直站在酒馆的吧台里,手中擦拭着酒杯,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盯着雷加的一举一动。当雷加回过身来时,谢普就迅速的把眼神转向毫无意义的别处。 雷加抖掉斗篷上的雨渍,回到酒馆。与第一次进门相比,他的斗篷下多了一个谢普给他的小包裹,里面装着用最后一点银币换来的食物:一块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黑面包,一根细的像手指一样的烤蒜肠。 “你该走了,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我可是个生意人,而你身无分文。”谢普熟练的转动酒杯,将擦拭了数遍的杯子又重新擦了一遍。 “我知dào 。”雷加点了点头,但点过头后,他却并不着急走,而是缓缓的走到吧台旁那张挂满任务悬赏令牌的墙壁前,驻足观看。 “小子,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谢普停下手上的动作,没好气的说道:“不明白就不要点头!” “我要接任务。”雷加指着墙上的令牌说道。 谢普颇为恼怒的说道:“浪费我的面包和蒜肠还不够,你还想浪费我的悬赏令吗?” “面包和蒜肠我会吃掉,任务我也会完成。”雷加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微妙的自信。 “幼稚的小子!”谢普停顿了一下,随即自我解嘲般的笑了笑,“算了,我干嘛舍不得一块悬赏令牌呢?你随便挑吧,挑完之后赶紧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如果你敢回暴鸦酒馆交任务的话,我保证连一枚铜板都不会给你。” 雷加没有理睬谢普的恶劣态度,他抬手指着墙上最新挂上去的那枚悬赏令,“我要接这个任务。” “拿去吧。”谢普爽快的摘下悬赏令,丢给雷加,“风林村的村长需yào 帮zhù ,他们的村子遭遇到了蛮兽的袭击,这个任务是帮zhù 他们清剿蛮兽,报酬为六十银币。出了乌鸦岭一直往北走,过了木索桥,再走上一段时间,你就会看到风林村。好了,任务介shào 就是这些了,现在,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雷加安静的接过悬赏令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谢谢你,老板。” 谢普紧抿着双唇,用沉默来回应雷加,直到雷加的身影变成了他视野中的一个小黑点后,他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小子有点可惜了,不会活太久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章赏金猎人 一走出暴鸦酒馆,雷加就有种被当做猎物注视的感觉。他暗暗凝聚体内的四阶斗气探查,发xiàn 身后跟着两名三阶的强盗佣兵。 这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透了,看样子是早就守在酒馆门口,就等着雷加出来跟踪他。一旦搞清楚雷加的动向,他们就会回去通风报信。 有苍鹭剑在手,雷加杀掉他们轻而易举,但这里毕竟是乌鸦岭,是强盗佣兵们的地盘,轻易的亮出苍鹭剑只会招来更多的强盗,反而会让自己陷入麻烦的境地。 雷加继xù 不动声色的前行,装作对跟踪者一无所知。 走了一个小时后,一座横跨在河流上的绳索木桥出现在雷加的面前。桥体完全由木板串接而成,木板经lì 了几十年的风吹日晒,已经破败不堪,桥下的河水湍急,落差高达十米,光是远远的看着都会让人心惊胆颤。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势也变得越来越大,松木和苔藓的味道融合着刺骨的寒风,摇着木索桥随风摆荡。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就算是在路上行走都很困难,更别说是从木索桥上走过了。 雷加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信步走上了摇摆不止的木索桥。 身后跟踪的两名佣兵完全傻了眼,就算木索桥能承shòu的住他们两人的体重,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尝试。两人只能停在原处,眼睁睁的看着雷加一步步远离他们的视线。 奔涌的河水在遥远的脚下低沉轰鸣,好像无数条恶狗即将发出咆哮时的呜咽。雷加沉稳的走在木索桥上,对桥体的摇晃毫不在意。 雨水从铁黑的天空降落,仿佛万把利剑直刺进深绿色的湍流。被狂风吹断的树枝落在河里,顶端从盘旋的水中伸出,枝条宛如溺水者的手臂盲目的抓向天空。远处河上游某些苍白肿胀的物体迅速顺流漂下,也许是鹿,也许是马,也许是某些不知名的动物尸体。 他没有止步,继xù 沿着河岸行走。越往上游,河水里的动物浮尸体就越多。看来,情况远比任务悬赏令上说的要严重,蛮兽只为吃饱肚子和争夺配偶而杀戮,可越来越多的动物尸体表明,森林里藏着一些以杀戮为乐的东西。 又前进了数里,雷加终于看到了悬赏令上所提到的风林村。远远望去,村落里闪动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组成一条长蛇般拖曳的光带,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几声警戒的叫喊,整个村子如临大敌一般。村落的外围已经荒废,到处是动物的残骸、四散的残垣断瓦、外翻的磨盘和倒塌的兽栏。 这样的糟糕状态看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并且一直没有得到解决,不然的话,风林村的村长也不会冒险把悬赏令放到满是强盗的暴鸦酒馆中。 雷加停在一只绵羊的尸体旁边,蹲下来翻动伤口。这只绵羊腹部鼓的很高,肚肠四溢,肉色的蛆虫正在内脏中爬来爬去,大快朵颐。从绵羊的眼睛、鼻子、嘴巴里渗出黑绿的体液,腐臭之下是鲜明的硫磺味道。 “魔兽……” 这个词脱口而出时,雷加感觉到背后苍鹭剑似乎正在燃烧。 “什么人在那里!” 随着一声高喝,雷加听到了弓弦绷紧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一支闪着淡青色光芒的锋利箭头,从高高的门栏缝隙里探出,瞄准了他。弓箭带有风系属性,风系属性的特点是能够提高自身的攻击速度。而从弓箭主人周身笼罩的斗气来看,本身就是一名四阶斗士。很显然,这名弓箭手也是风林村从别处请来的赏金猎人。 “我是来做任务的。”雷加站起身来,兜帽朝下,斗篷在狂风中噼啪作响。 那弓箭手微微楞了一下,“天哪,你还只是个孩子……”他放松了弓弦,把长弓垂在大腿边侧,“走吧孩子,这里不是你的游戏之所。” 雷加缓缓的走到门栏旁边,“我说过,我是来做任务的。”他拿出菱形的悬赏令,展示给弓箭手看。 弓箭手看到悬赏令上画着暴鸦酒馆的标识,旋即不安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熟皮轻甲,“你是……乌鸦岭的佣兵?” “不是。” 雷加回答说:“我叫雷加。” 弓箭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吧雷加,你等在这里,我去找村长过来。”说完,他就提着弓箭,转身冲进了雨中。 不一会儿,一个形容憔悴的老头儿跟在弓箭手的身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身材圆滚滚的,头上光秃秃的,只剩下脑后一片深灰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成了绺,垂在额前,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从乌鸦岭来的赏金猎人呢?在哪里?” 他期盼而又警惕的东张西望,目光几次掠过雷加,都未做停留。 弓箭手抓了抓脸,指着雷加说道:“他说他就是——” 村长的眼睛瞪得如同受惊的马匹一样大,“……这是在开玩笑吧?!” 雷加没有在意村长的语气,举起手中的悬赏令说道:“我接了你们发布的任务。” 村长接过悬赏令,抹去上面模糊的雨水。“没错,这确实是我发布的。可我想要的是乌鸦岭的雇佣兵,是一大群生性残暴、作战凶悍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瘦弱的孩子。圣光啊,看你那把可笑的剑,我都怀疑你能不能举得起它来!谢普一定是疯了才会把我的悬赏令交给你的。” “我杀掉了德克。”雷加轻描淡写的说道。 村长怔了一下,“你说的是哪个德克?杀人不眨眼的德克吗?” “是。” 雷加道:“他死的时候,确实没有眨眼。”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村长皱了皱眉毛,暗自在心中计算了片刻,然后朝雷加说道:“小子,我不相信你,但既然风林村处在危险之中,多你一个人也不算多,进来吧,跟其他赏金猎人们编在一起,负责今晚上的守夜巡逻……” 旁边的弓箭手眼睛里掠过一丝敌意,多一个赏金猎人,就意味着要少分一部分钱,如果是分给比他强悍的赏金猎人,他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分给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却让他很不甘心。他只将门栏打开了一道极小的缝隙,粗声粗气的说道:“还不进来?” 雷加没有动弹,像块石雕一样站在雨中。“我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帮你们守夜的。” 村长本来已经转身离开,听到这句话随即又回过头来,讥讽的说道:“怎么,你以为这个任务凭一个人就能完成?你知dào 哪些蛮兽有多可怕吗?” 雷加摇了摇头,“硫磺是来自地狱的气息,你们所面对的不是蛮兽,而是魔兽。” 弓箭手脸上露出了惊疑的神色,转头望向村长。 村长抿了抿嘴,“四王大陆圣光普照,根本就不会有魔兽这种东西,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请你来替我守夜,要是今天晚上不出危险的话,我会给你一顿饱饭外加十个铜板——” “不。” 雷加直截了当的打断村长的话,“我替你杀掉森林里的东西,你给我六十银币,这是悬赏任务的约定。” 村长嗤笑一声,“看来你挺会讨价还价的嘛,那就一个银币吧,这个守夜价格,已经跟成年人一样了。” 弓箭手附和的点了点头,不情愿的将门栏又多拉开了一点。 雷加仍是没有动弹。“六十枚银币,一分都不能少。” 村长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接受一枚银币,要么就别进我的村子,我可提醒你,现在可是晚上,而且雨势越来越大,天亮之前绝对不会停止,这正是森林里那些凶狠的蛮兽最喜欢出没的时候。” “等你愿意付六十枚银币的时候,再来求我吧。在这之前,所有的后果都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与我无关。”雷加转身走到翻倒的磨盘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村长彻底被激怒了,他尖刻的嚷道:“做梦去吧!守卫,关门!眼睛盯着黑暗,要是那些怪物出现了,别忘了告sù 我他是怎么被吃掉的!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说完,他转身没入了雨水当中。 “一天一个银币你都不赚,活该在雨里冻死。”弓箭手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他轻快的合上门栏,一双尖锐的眼睛望着森林的方向,双手重新搭在弓箭上。 雨水顺着雷加的兜帽滴下,在他的腿弯处汇聚成溪,狂风鼓动着他的黑色斗篷,拍打着他冰冷的肌肤,但他一动不动坐在原处,静静的等待着…… 几小时过后,大雨停止,黎明将至。村落里的火光渐渐熄灭,负责守夜的那些赏金猎人们也打起了瞌睡。 有什么东西在树林间移动,地面随之发出微微的震颤,雷加缓缓的睁开眼睛,警觉的朝黑暗望去。 那些东西紧贴着地面,悄无声息的爬行,黑色的身体,很多条腿,每只都有车轮那么大。一只速度最快的已经毫不犹豫的冲进了火光的范围,发出一声高亢而刺耳的啸叫,硫磺的恶臭从它的口器中喷出,化作一团浓浓的绿雾—— 魔兽,来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章饮血时刻 借着并不算明朗的拂晓之光,雷加看清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只魔兽的模样。 那是一只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型蜘蛛,坚硬的几丁质外壳透着诡异的黑芒,昆虫般折复的关节令人毛骨悚然,八支扎满刚毛的足螯快速的掠过地面,张大的口器一边嘶叫一边喷溅出绿色的毒液,毒液溅落到坑洼的积水里,立kè 嗤的一声将雨水烧尽,化作一阵阵熏人的硫磺恶臭。 紧跟其后的,还有同样恐怖的数十只魔蛛,它们集结成队,贴着泥泞的地面飞快的朝村子的方向涌来。有几只魔蛛明显冲着雷加奔袭了过来,但慑于先到的那只凶猛的魔蛛,其他魔蛛最终还是调整了路线。 如果只是蛮兽,论体型和凶狠程度也不过是二品等级,相当于人类四阶斗士的实力,风林村请来的十几位赏金猎人尚可应付的过来,可这些魔蛛与普通的蛮兽不同,它们带有毒系属性,任何一只的实力都相当于蛮兽三品等级,也就是人类六阶斗士的实力。 从五阶到六阶,是斗士很难突pò 的一道坎,这些魔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赏金猎人能对付的了的。十几只魔蛛凑在一起,即使它们什么都不做,单是嘶叫所引发的恐惧感,就足以摧垮一整座村庄了。 身后的门栏里,负责守夜的弓箭手发xiàn 了迫近的危险,声嘶力竭的叫嚷道:“怪物!怪物来了!” 恐惧瞬间传染到风林村的每一个角落里,尖叫声、祷告声、武器和盔甲滑落在地的撞击声同时搅在一起,整座村子顿时陷入了慌乱绝望的境地。 雷加仍安然的坐在磨盘上,一双黑色的眼瞳平静的盯着那只越来越近的魔蛛。 那只魔蛛嘶叫着赶走了那些想分一杯羹的同伴,然后得yì 的摇晃了一下小巧的脑袋,接着蓄力一跃,朝雷加狠狠的撞了过来。 雷加的嘴角边露出一个完整的微笑,待魔蛛跳至最高点,且无力改变落点的时候,他才飞快的拔出苍鹭剑,悠悠然朝斜上刺去—— 那只凶悍的魔蛛显然没想到一个人类少年敢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它惊慌失措,但根本来不及做出调整,软软的腹部当即撞进了苍鹭剑锋利的剑尖之上。 魔蛛惨叫了一声,如同夜鬼的哭嚎。它奋力的扭动着身体,口器中也不停的喷吐出绿色的毒液,八只长足凌乱的抽搐着,想要从苍鹭剑上挣脱下来,但根本无济于事。 雷加转动剑柄,稍稍用力,苍鹭剑的剑芒立kè 刺穿了魔蛛坚硬的几丁质外壳,将它撕成了均匀的两半。 等魔蛛的尸体从半空中摔落在地面时,四周全都安静了下来,魔蛛群不再发出嘶鸣,村民们不再尖声叫嚷,就连魔蛛残肢落地溅起的泥点声都能听的到。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雷加手中的苍鹭剑上。剑身吸附了魔兽之血,红光陡涨,配合着雷加的赤红色斗气,红芒如心脏跳动般闪烁着。 这便是苍鹭剑作为传奇武器独有的特殊效果:饮血。一旦战斗中被苍鹭剑杀掉,敌方血液中的一小部分斗气就会立kè 转化成剑主人的力量。这种效果会持续一个小时,等剑芒的特效消失后,苍鹭剑就会像新淬炼出来的一样。 魔蛛虽然没有斗气,但魔兽之血原本就是不可多求高级材料,远比斗气所带来的收益更甚。 魔蛛们感受到苍鹭剑的威力,纷纷不安的摇晃着身子,谨慎的盯着雷加的一举一动。 风林村的村长僵在原地,苍白的脸上满是羞恼,他没料到雷加真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本领。 村民们无不翘首以盼雷加能将魔蛛全部扫除,可紧接着,雷加却将苍鹭剑倒转过来,剑尖插在泥泞的地面上,自己重新坐回了磨盘之上,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苍鹭剑立于前方,红光映照在他清秀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惊艳。 村民们的心全揪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他们低声的窃窃私语,不明白那位厉害的少年为什么不一口气把魔蛛们都收拾掉。 村长恨恨的瞪了雷加的背影一眼,朝地上淬了口唾液,对那些手里拿着木棍的村民打气说:“都别怕,那些怪物只不过是些大个的蜘蛛而已,既然一个孩子都能杀,咱们这些大人凭什么杀不了?” “可那是魔兽……”有人小声的提醒道。 “什么魔兽!” 村长大声的反驳道:“魔兽只不过是吟唱者歌里的传说而已!要是真有魔兽的话,伟大的圣光姊妹会早就派圣使来护佑我们了!它们只是蛮兽而已!再说,我们的多赏金猎人兄弟会帮zhù 我们的!” 村长的鼓动只获得了极少一部分人的应和,那些从外面请来赏金猎人纷纷向后收缩了一下身子,不买村长的账。他们都是老牌赏金猎人,虽然能力稂莠不齐,但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明白的,带有属性的物种只可能魔兽,以他们四阶的斗气实力,是根本没办法击败这么多相当于六阶实力的魔蛛的。 所有的赏金猎人都在盘算着一件事情:撤tuì 。钱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 之前那名张弓搭箭的弓箭手长时间保持着攻击姿势,手臂的肌肉已经酸麻到了极致,一个不留神儿,箭矢脱手而出,软软的射向最近的魔蛛。 优秀级别的箭矢对厚重的几丁质外壳毫无作用,只是凭空激怒了那只被打扰的魔蛛。它立即高声嘶叫起来,朝着风林村抬起了长长的足螯。 一瞬间,场面的形势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原本犹豫不决的魔蛛们纷纷避绕开雷加和他的苍鹭剑,疯狂的朝风林村冲了过来。 魔蛛们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村子里面,在魔蛛惊人的弹跳力下,临时加高的门栏丝毫起不到保护作用。 村民们方寸大乱,一些胆小的率先丢下木棍,找隐蔽的地方躲藏,而守夜人们也开始朝村后后退。 魔蛛们毫不留情,将能摧毁的一切全部摧毁。毒液喷溅的到处都是,融入雨后的积水当中,令整个村落都充满令人作呕的腐坏味。 有个被村长鼓动的狂热农夫,举着笆篱朝一只魔蛛冲去,被魔蛛一口毒液正喷在脸上,长脸立kè 就像是被烧热的刀子切开的黄油一样,彻底的融化掉了,毒液顺着脖颈向下流,流进了被腐蚀开的喉管里,他甚至来不及喊句口号,就断了气。 还有一个全副武装的赏金猎人,从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装备来看,至少也是个接近五阶斗气实力的人,可他漂亮的盔甲过于沉重,逃命的时候反倒成了障碍,一只魔蛛追上了他,以镰刀般的前螯削断了他的腿,然后毫不留情的压在他身上,用锐利的口器撕开了他腹部的装甲,畅快的大吃了起来。 那名赏金猎人直到肠子被吃了一半,嘴里的呼救声才渐渐消失。 惨剧一幕接一幕的发生,村长这才幡然醒悟了过来,他战战兢兢的跑到弓箭手身旁,哆嗦着说道:“快,帮我打开门栏,我要去求、求……” 没等他说完,又一只魔蛛从他的头顶掠过,咬住那名弓箭手的头颅,将那名守卫向后拽倒,锋利的足螯钉住了守卫的手臂,然后大口的啃噬了起来。 村长惊恐的张大着嘴巴,却一口气都吸不进来,心脏仿佛凝固在胸膛里,半天都不敢动弹一下。 好在十几只魔蛛都是挑选精壮的成年人进食,对他这样的老家伙并不在意,他这才瞅准机会,手脚并用的打开了门栏,狂奔到雷加的面前。 “阁下!” 村长张口就使用了他能想到的最尊敬的称呼,他双膝跪倒在泥水之中,身体控zhì 不住的颤抖着,真诚的哀求道:“阁下,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怠慢了阁下,我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可求阁下您看在风林村那些妇女儿童的份上,出手救救我们吧!” 雷加缓缓的说道:“我不是你们的救世主,我只是来做任务的。”他的呼吸在空中凝结成了白色的雾气,于苍鹭剑的红芒之中显得格外刺眼、绝情。 村长磕头如捣蒜一般,“只要能杀掉魔蛛,别说六十枚银币,就算是六枚金币,我们也愿意出!阁下,求求您了!” 一阵深深的沉默后,雷加站起身来,“躲开。” “是是是!”村长赶紧让开。 雷加拔起面前的苍鹭剑,缓步朝风林村里走去。 魔蛛们感应到了苍鹭剑的压迫力,纷纷抬起满是血污的口器,低哑的嘶叫着,像是在警告雷加不要轻易打破彼此间的默契。 雷加走到村落的中央,淡淡的说道:“你们一起上吧。”说着,将手中的苍鹭剑挽了道炫目的剑花。 魔蛛们似乎听懂了雷加的意思,它们放开足螯下的美食,小心翼翼的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战斗一触即发,气氛压抑似湖面快要破裂的冰层。 终于,其中一只魔蛛忍耐不住,抢先发起了攻击,它不敢暴露自己的腹部,而是选择贴地而行,锋利的足螯狠狠的砍向雷加的腿部关节。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位的魔蛛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嘶吼,直接跳到了雷加的身侧,口器里同时喷出绿色的毒液。 其他魔蛛立kè 跟风般的迈开了八条腿足,快速的朝雷加一拥而上。 雷加双脚腾空,让贴地而行的那只魔蛛的攻击落空,紧接着身体在空中扭转,手中的苍鹭剑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自下而上的斩断了另一只魔蛛的腰身,等他落地的时候,扬起的剑锋借助向下坠落的势头,正正的插进了之前那只魔蛛的几丁质外壳里。 绿色的粘液从剑口处渗出,而吸收了恶魔之血的苍鹭剑红芒越发刺眼,滚烫的温度如烈阳一般,点燃了魔蛛的躯体,将之烧成了灰烬。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章解毒之剂 前两只魔蛛几乎是瞬间被烧成了灰烬,以至于冲在最前面的另外几只魔蛛根本收不住脚步,只能勉强的发动攻击。其中一只魔蛛非常侥幸的用足螯碰到了雷加的侧肋,在他的黑色斗篷下撕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鲜血顿时从伤口喷洒出来,但没等它继xù 发动攻击,苍鹭剑就以一记漂亮的回旋,砍掉了它的脑袋。 剩余的几只魔蛛惊骇的嘶叫着,倒退着准bèi 逃走,可苍鹭剑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魔兽之血,剑芒暴涨如虹,雷加只是轻巧的凌空挥舞了几下,魔蛛们就被剑芒削成了两半,剑火随即将它们化成了灰烬。 最后一只略显瘦小的魔蛛退无可退,被雷加逼入死角,只能惊恐的嘶叫着,高高的扬起前螯,摆出绝望的威吓姿态。 躲藏起来的村民们见大势已定,纷纷从掩体和庇护所里跑了出来,情绪激昂的高喊道:“杀了它!杀了它!” 雷加微微皱了皱眉头,苍鹭剑快速出手,将魔蛛抬起的前螯斩断,随后还剑入鞘,平静的走出了角落。 那只魔蛛惨叫着,断螯处不停的流淌着绿色的粘液,它抓住机会,快速的跳出围栏,消失在渐渐升起的日光之中。 刚才还杀声震天的村民们全都呆住了。 “阁下——” 村长虽然还用尊敬的称呼,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隐隐的愤nù ,“你为什么要放走它?” 面对整个风林村责问的目光,雷加并不着急解释。他的肋部隐隐作痛,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刚才在战斗中被魔蛛足螯割破的伤口。 在面临十几只魔蛛同时攻击的情况下,以这种微小的代价换得胜利,即使是英雄级别的人物,也很难做到,但雷加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得胜的喜悦,坚毅的双唇仍紧紧抿在一起。 他走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将手中的苍鹭剑放在一旁,然后解开了身上的斗篷。 斗篷已经千疮百孔了,再多一道裂口也不算什么,可里面的衬衣也被划破了,鲜血从伤口中涌出,黏在衬衣上面,稍稍一动就如撕扯般疼痛。 “可恶。” 雷加俊朗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细的皱纹,喃喃的自语道:“我还是不够快啊……” 如果不是倚仗手里的苍鹭剑,和暂时吸收的魔兽之血,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赢的。 ……必须要更强dà 才行。 雷加咬了咬牙,将破碎的衣料从伤口处扯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抬起手肘,仔细的观察肋下那道狭长的伤口。观察伤口一来有助于准确疗伤,二来能够总结战斗经验,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村长吩咐村民收拾风林村的残局,自己则亲自端上一盆清水,毕恭毕敬的送到雷加面前。 “阁下,请原谅我刚才说话的语气,我只是一时情急,请您用清水清理伤口吧。” 村长偷瞄了一眼雷加手旁的苍鹭剑,又赶紧收回了目光。他对雷加故yì 放走最后一只魔蛛行为很不满yì ,但毕竟雷加杀掉了绝大部分的魔蛛,而且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敢开罪的,所以他只能先忍住不提。 “谢谢。” 雷加并没有拒绝村长的好意,魔蛛的足螯里有剧毒,伤口必须用清水处理一下,才能使用凝血剂止血。可是,伤口过于狭窄,靠近后背的某些地方他清洗不到。 “阁下,让我找人来帮你吧!” 老村长不由分说,转身朝远处一所房屋的门板招了招手,“阿星,快过来帮阁下清洗一下伤口!” 门板的缝隙小心翼翼的张开了条缝隙,门缝中露出一张妙龄女子的脸,畏缩的说道:“爷爷……” “快来!”村长催促道。 被唤作阿星的女子显然是被屋外的惨状吓坏了,但她似乎更不敢违逆村长的命令,踌躇了片刻后,缓缓的从门板后走出,紧张的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朝雷加走来,好像正有什么重物压在她身上似的。 “阁下……” 阿星微微朝雷加行了个礼,动作僵硬生疏,显然并不经常使用礼节。她的眼神飘忽,时不时瞥向雷加身旁的苍鹭剑,身体也紧绷的像根上满弦的法条,似乎生怕下一秒雷加就会拔出苍鹭剑砍向她一样。 她的紧张模样让雷加心生疑窦,但考lǜ 到女孩子没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雷加并没有太过在意。 “没用的东西,磨磨蹭蹭的,净给我丢人现眼!”村长朝阿星怒叱一声。 “对不起,爷爷,阿星错了……”阿星的声音细若蚊蝇,脸快要埋进胸脯里了。 她的脸算不上好kàn ,鼻头小小的,颧骨高高的,颧骨下几个雀斑非常明显,一双大眼里满是惊吓,毫无神采,发青的嘴唇因为刚刚目睹了残忍的一幕而颤抖着,棕色的头发看上去就像是成熟过头的玉米穗须一样干燥杂乱,可是,在她平庸的容貌下,皮肤却白如新挤出的羊奶,而胸前的两座乳峰更是挺拔傲然,在单薄瘦窄的衣裙里相互挤压着,几欲跳出。 ——以村姑的标准来看,阿星确实算的上是位美人了。 “阁下,”村长略有得yì 的对雷加介shào 说:“这是我的孙女,阿星。就由她来伺候阁下清洗伤口吧。” 雷加的脸皮微微有些火辣,“我、我还是自己来吧。”被一个陌生人照顾,尤其是被一位身材成熟的女孩照顾,让雷加有些无所适从。 阿星不由分说的蹲在雷加身前,一边检查雷加的伤口,一边说道:“阁下杀掉了那些怪物,拯救了我们的村子,让阿星来服侍阁下那是阿星的光荣,如果阁下拒绝,爷爷会生阿星的气的。”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饱含着祈求的泪水。 “那、好吧。” 比起怪物,阿星似乎更害pà 自己的爷爷,并且在她身上,有一股怪异的气息。雷加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准bèi 开口询问,恰巧看到阿星雪白的胸脯,肉浪随着她擦拭伤口的动作而左摇右摆,像春季的碧波一样层层荡漾,又像夏季的丰收的麦浪般让人迷醉。 他连忙将眼神挪开,望向完全不相干的别处。想问的话也忘的一干二净。 村长哑然一笑,趁阿星帮雷加清洗伤口的时候,把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阁下,您能告sù 我,为什么不杀掉最后那只魔蛛吗?” “它不是最后一只。” 阿星猛的收住了手上的动作,旋即迅速的恢复。 “不是最后一只?” 村长望着雷加,绝望的说道:“如果真的有很多魔蛛,那我们风林村该怎么办啊?” 雷加说:“我留下它不杀,就是为了让它留下硫磺气味给我带路,好彻底铲除它们的老巢。” 村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阁下,您对风林村的恩情我们必当铭记于心!” 阿星轻声的说道:“阁下,您受了伤,要不要先在风林村休整一天?” “对对对!阿星说的很对!” 村长急忙附和道:“阁下,您应该休息!补充一下必要的体能!想必那些魔兽遭遇了严重的损失,不会立kè 反击的。”他十分后悔昨夜将雷加阻隔在村外,让他淋了一夜的雨。 雷加轻轻摇了摇头,“不需yào ,清洗完伤口,擦上凝血剂,我就可以离开了。我对风林村没有什么恩情,你需yào 做的只是支付我约定的任务酬劳。” 村长连忙道:“我这就去筹集您的任务酬劳!阿星,照顾好阁下!”说完,他快速转身离开。 雷加见伤口清洗的差不多了,就从包裹里拿出凝血剂,打开瓶塞,递给阿星,“麻烦帮我将凝血剂洒到伤口处。”在跟阿星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始终盯着别处,生怕被白花花的胸脯夹住。 阿星小心翼翼的接过凝血剂,好像生怕跟雷加产生接触似的。拿到凝血剂后,她先是均匀的涂抹在手心上,熟练的揉搓了一下,才敷在雷加的伤口处。她的动作很小心,很轻柔,一如春日暖风拂过。 “你以前护理过伤口?” 阿星的脸上划过一丝惊慌,“我的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是个猎户,所以……” 雷加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又从包裹里拿出一管解毒剂。软木瓶塞一拔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立kè 冒了出来。 “这是什么药……好难闻!”阿星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掩住口鼻不敢呼吸。 “解毒剂。” 雷加说:“……如果酒馆老板没拿错的话。”说完,他将绿色的药剂一饮而尽,然后闭紧了嘴巴,半天都没在说话。他的脸色先是变的铁青,而后涨红,最后恢复了常态。 “你……没事了?”阿星难以置信的问道,语气中混杂着一丝惊恐。 “没事了。” 雷加平静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凝血剂的作用也开始发挥出来,肋部狭长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阿星嘴唇哆嗦了一下,显然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看到村长抱着一大堆钱币急匆匆的跑来,连忙朝雷加行了个礼,提着裙摆跑回了屋子里。 雷加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喃喃的说道:“奇怪的女孩……”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章可靠情报 村长去而复返,手上抱着一大堆钱袋。 “阁下……”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里只有一百六十五枚银币、三百二十四枚铜币,折算下来,还不到两金币,虽然我答yīng 过您的酬劳是六金币,可我们风林村现在实在拿不出来了。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愿意一点点还,支付相应的利息,每个月会派专人送到您的家里。” 雷加回答说:“我没有家,四处流浪,有苍鹭剑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村长连忙说道:“如果阁下不嫌弃的话,可以住在风林村里,我们一定会把您服侍的像国王一样快活!” “温柔之乡会令人不思进取。” 雷加说:“况且我也不需yào 你支付多余的任务酬劳,悬赏令牌上写明了是六十银币,那我就只拿六十银币。”说着,他从钱袋里认真的挑出六十枚银币,装进自己的包裹里。 接着,他抓起手边的苍鹭剑,甩开黑斗篷披在身上,将兜帽扶正,只露出如阴线一般的嘴唇。“我去杀掉所有魔蛛,这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村长不停的在身后千恩万谢,雷加没有回应,信步走出了风林村。 “真zhèng 的赏金猎人呐。” 村长感慨了一声,回头看到自己的孙女阿星正倚靠在门板上,双眉紧锁的望着雷加的背影。 “阿星!快出来帮忙!” “是,爷爷。”阿星乖巧的回答道,嘴角却浮现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出了风林村后,雷加沿着魔蛛残留下的硫磺味道,一路追踪。背后的苍鹭剑已经冷却,像个无言的老友一样默默伴行。谢普说苍鹭剑是不祥之物,背上了苍鹭剑,雷加就等于成了不祥之人,随时要面临生死考验。只有不断的进步、强dà ,他才能心安理得的拥有苍鹭剑,也才能找到杀害苍鹭的黑暗凶手。 就这样走了一个小时,木索桥出现在雷加的视野边缘。他这才意识魔蛛的气味正引他往乌鸦岭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河水汹涌澎湃,水流湍急,河面上的动物尸体并未见减少,不需yào 魔蛛气味的线索,雷加也能猜测出魔蛛的巢穴就在河流的上游,森林的深处。 沿着河岸走是一个办法,但通过木索桥,直接插入森林深处似乎会更快捷一些。可一旦过了那座桥,就很可能遇到强盗佣兵。乌鸦岭的强盗佣兵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倒不是为了替德克报仇,只是觊觎苍鹭剑。 雷加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找到一块相对干燥的石块坐了下来。他需yào 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好让思维之轮运转起来。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掏出里面的黑面包,旁边的六十枚银币在晃动中发出令人愉悦的碰撞声。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雷加甚至有种忍不住要重新将银币清点一遍的冲动。 有了这六十枚银币,他可以更换和补充许多新的装备,比如可以换掉底面薄如蝉翼的靴子、破绽百出的黑斗篷、遮掩不住苍鹭剑标志的旧绷带,还比如买到味道可口一点儿的解毒剂。谢普卖的药水真是太难喝了,虽然挺管用。 此外,他还需yào 洗个澡,理个发,最好能先预留出一部分钱,去佣兵协会注册一个正式的斗士身份,这样就不会有酒馆拒绝他接任务了。他也可以从四阶开始,慢慢的升级成十阶斗士,而后晋升为英雄,再从见习英雄、初级英雄、中级英雄、高级英雄、专家级英雄、宗师级英雄、殿堂级英雄——一步步成长为传奇英雄。 如果他能达到传奇英雄的四大境界:天下无双、空前绝后、超凡入圣、天人合一的任意一个境界,那么他就必然会留名史册,没有人会在意他只是个流浪儿,从奴隶、平民、匠师、英雄、领主、贵族,甚至国王,整个四王大陆的各个阶级,都会对他尊敬有加。 他会有女人,像阿星那样胸部很大、身体很软、并且脸蛋儿更为漂亮的女人,甚至可能还不止一位,但是现在——他微微叹了口气,用力的啃了一口跟石头一样坚硬的黑面包,然后默默的在心中将谢普的名字咒骂了三遍。 又吃了几口黑面包后,雷加警觉的抬起了头,他看到木索桥上有十几个人影晃动,这群人里有几个他曾见过的脸孔,娘娘腔就是其中。 ——狭路相逢,倒是省去了琢磨的麻烦,干吧。 雷加将没吃完的面包塞回到包裹里,随手拔出了苍鹭剑。 十几个强盗佣兵通过了木索桥,谨慎的朝雷加围拢过来。他们个个手执利器,面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从他们周身的斗气来看,都是些四阶斗士,远比之前在酒馆里喝酒打牌的那些要厉害。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即使隔着很远,雷加也能闻到娘娘腔脸上厚厚的脂粉香气。 娘娘腔捏了个兰花指,点指向雷加,“小哥,这次你可逃不掉了。”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女性的阴柔的质感,但语气中满是敌意,完全没有了调笑的意味。 雷加咧嘴笑了笑,“大姐,我们又见面了。” 娘娘腔身旁的十几个佣兵想笑又紧绷着老脸,生怕一松懈下来就被雷加找到偷袭的机会。德克的尸骨未寒,他们必须引以为鉴。 听到雷加如此称呼他,娘娘腔稍稍怔了一下,脸上的冰霜之意也消融了些许。“小哥,难得你还记得人家……” 雷加说:“上次要不是大姐指点,我怎么可能杀掉德克呢?” 其他强盗佣兵纷纷朝娘娘腔投来质问的目光,娘娘腔涨红了脸,赶紧掩饰道:“好了,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了,把苍鹭剑交出来吧!我看在你眉清目秀的份上,说不定会饶你不死!” 雷加看了看手中的苍鹭剑,剑身早已从饮血状态中冷却下来了,正散发着冷寂的白光,他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笑意,“任何敢觊觎这把剑的人,都得死,大姐你也不例外。” 娘娘腔身体微微一抖,但随即恢复了神态,用阴柔的嗓音尖声说道:“少唬人了,我们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情报,你跟我们一样,只是四阶斗士!可恨当时我们的注意力全在苍鹭剑上,所以没人发xiàn 这一点,不然的话,定让你血溅当场!” “准确的情报?”雷加的脑海里立kè 就浮现出谢普那张狡猾的嘴脸。 “不错,暴鸦酒馆的那只老乌鸦,虽然贪财,但是情报从来没错过。” 娘娘腔非常自信的说道:“那只老乌鸦告sù 我,你只会几招初级剑术,斗气也是刚刚才到达四阶,自身的实力根本不堪一击,我这次特意精挑细选了十几名经验丰富的四阶斗士,看你怎么对付的了!” 雷加饶有兴致的眨了眨眼,“你花了多少钱买我的情报?” 一提到钱,娘娘腔就面带忿恨的说道:“那只老乌鸦居然坐地起价,居然收了我五十枚银币才肯说,哼,这个奸商!等我得到了苍鹭剑,第一个砍的人就是他。” 雷加哑然一笑,“没想到我的情报居然这么值钱。不过很可惜,你还是被他坑了。有一点谢普说的没错,我的斗气的确只有四阶的实力,而且还是勉强能将斗气凝聚成形,但他难道没有告sù 你们,这把苍鹭剑能将我的实力增幅到十阶吗?不然我怎么可能一招秒杀德克呢?” “十阶……” 娘娘腔楞了一下,心里开始暗暗盘算起来。德克那样的人,已经算是资质不错的斗士了,可用了两年还无法从五阶提升到六阶,而一把苍鹭剑居然能将实力从四阶直接提升到十阶,这样的增幅效果实在可怕,如果这样的武器能为他所有,那他不就相当于英雄级的人物了吗? 想到这里,娘娘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脸上的厚粉几乎都要掉落下来了。“小哥,不要怪我辣手无情了,怪只怪你拥有了不该拥有的东西!”说着,他双拳握紧,暗红色的赤阶斗气在周身迅速流转,带着一**强横的力量波动。 与他阴柔的外表不同,他的斗气极具攻击性,刚一凝聚成形,就让雷加感觉到强dà 的压迫力。 其他佣兵也纷纷拔出武器,将体内的斗气发挥到极致。他们的双眼通红,一边紧盯着雷加手上的苍鹭剑,一边防备着身边的伙伴。对于强盗佣兵来说,黑吃黑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面对苍鹭剑如此巨大的诱惑—— “恶棍、强盗、罪犯……” 雷加缓缓的凝聚起自身的四阶斗气,声音如同审判一般,“统统该死。”紧接着,斗气加持到冷寂的苍鹭剑上,白光渐渐转红,剑芒一挥,一片嗜血之色。 娘娘腔猛的一跺地面,身形径直冲向雷加,手中尖锐的长剑泛点寒芒。他的武器仅仅只是平庸级别,以他接近五阶的能力,搞到一把带有特别属性的优秀级武器并非难事,只是他将抢来的大部分钱财都用到保养脸蛋儿上了,真zhèng 需yào 武器的时候,他才后悔起来。不过好在他攻势凶悍,再加上斗气波动,完全弥补了平庸长剑的不足。 另外的佣兵们见平常惺惺作态的娘娘腔如此急切,自己也不甘示弱,纷纷举着武器朝雷加冲了过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章密林埋伏 一个身体灵巧的佣兵抢得先机,率先冲到雷加面前,手中的钉锤狠狠的砸向雷加的脑门。钉锤上加持着四阶斗气的波动,引发了旋风一般的破坏力,连周遭的树木都跟着摇动起来。 雷加不多不少的侧让了一步,正好避开钉锤凌厉的攻击,苍鹭剑同时出手,毫不客气的刺向对方的心脏。 那名佣兵收势不住,情急之下就地一滚,连滚了十几下,这才狼狈的稳住身形。 雷加本想乘胜追击,但更多的佣兵已如乱哄哄的苍蝇一样涌来,他只能暂时放过之前那名佣兵,转而用苍鹭剑格挡来自其他方位的武器。 娘娘腔佣兵的平庸长剑从侧身斩来,被雷加灵巧的格挡下来。他们的斗阶实力相同,斗士剑术也不分伯仲。 但几番对抗下来,娘娘腔和其他十几个佣兵非但没有占到人数上的便宜,反而被苍鹭剑攻了个措手不及。 娘娘腔将体内的斗气全部凝聚在平庸长剑上,自上而下的朝雷加压制过来,力度之大,连他自己脸上的厚粉也跟着簌簌抖落。 但平庸长剑哪里是苍鹭剑的对手,他越是用力,长剑就越快断成两截。断剑的剑尖高高崩起,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吓的娘娘腔失声尖叫,迅速的向后退出战斗圈。 雷加的将所有的斗气凝聚到苍鹭剑上,他瞅准强盗佣兵们惊诧的空挡,一个简单的横扫,剑芒立即将三名彪形大汉斩翻在地,当即毙命。他们体内的斗气顺着伤口源源不断被苍鹭剑吸收,瞬间转化成了雷加的攻击力。 虽然吸收也只是暂时的,所吸收斗气效果也仅仅只是原对手的十分之一,但这种滚雪球般的效应一旦开始,就没有尽头,除非战斗结束。其产生的心里影响,更是让其他佣兵惊慌失措。原本就多留了个心眼的乌合之众们,此时心里只剩下惴惴不安和悔恨。 苍鹭剑连连斩杀,剑体如呼吸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剑身更是变的如骄阳般滚烫,让在场的佣兵都感觉呼吸困难,大汗淋漓。眼看雷加越战越勇,而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大势已去,剩下的几名佣兵只想扔掉武器逃走。 雷加不想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一旦苍鹭剑的消息被泄露出去,那他将来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实力平平的强盗佣兵了,很可能面对的将是英雄级别的敌人——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在英雄面前存活下来的。 况且,这些强盗佣兵个个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就当是为了替树上吊死的女孩儿讨回公道,他们也全都该死。 苍鹭剑凌厉的划破空气,顷刻间,几道红芒闪过,那些试图逃跑的佣兵全都被砍掉了脑袋。整个林间小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原本泥泞不堪的道路,变的更加难行了。 片刻之后,整个场面上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手握苍鹭剑的雷加,另一个就是目瞪口呆的娘娘腔。 他的平庸之剑被自己的斗气蛮力搞断了之后,本来打算等有人死掉之后,捡拾一把趁手的兵器再投入战斗,可这稍稍一等,场面就发生了彻头彻尾的转变——从强盗佣兵们有计划的伏击,变成了雷加单方面的屠杀。 眼前这个清秀可人的男孩,挥动苍鹭剑时,黑色的眼瞳里居然没有一丝犹豫,这份杀气,恐怕就连殿堂级英雄也要忌惮三分,如果他成长起来,那结果将会…… 很可怕。 雷加提着剑走到娘娘腔面前,娘娘腔这才从沉思中醒悟过来。他扔掉断剑,扑通一下跪倒在满是血水的泥泞之中,哆嗦着求饶道:“小哥!我可是帮你杀掉德克的人呀,你可不能对大姐恩将仇报呀!””一丘之貉。“ 雷加毫无留情的将苍鹭剑架在娘娘腔颤抖的脖颈上,“你跟他们一样,都是来抢我苍鹭剑的人。” 炽热的剑身让娘娘腔颈部的肌肉皮开肉绽,他嘶吼一声,以很不雅观的姿势滚出雷加的攻击范围,然后迅速的从贴身的行囊里拿出一瓶紫色的药剂。 “小哥,我手里的可是强韧药剂,只要喝下它,就能暂时提升我的斗气等级!不要逼我跟你鱼死网破!”他明知dào 药剂的提升作用不可能跟苍鹭剑相比,但只要多坚持一会儿,事情就会有新的转机。 “强韧药剂?” 雷加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从谢普那里买的?” 娘娘腔冷冷一笑,“我早就知dào 你可能不好对付,所以特意花光了所有的钱,买下了这瓶乌鸦岭唯一的强韧药剂!” 一听到“唯一”两个字,雷加忍不住深吐了一口气,怜悯的说道:“我敢打赌,这些佣兵身上每人都有一瓶蓝色的药剂,甚至有人已经提前喝掉了。” “这不可能!”娘娘腔尖声吼道:“强韧药剂何其珍贵,就算在主城的大药店里也很难买到,老乌鸦是刚刚恰好有这么一瓶而已,怎么可能人手一瓶呢!哼,等我喝下去的时候,你就知dào 后果了!”说着,仰头咕咚咕咚将整瓶药剂喝了下去。 雷加放下苍鹭剑,饶富兴致的朝娘娘腔问道:“怎么样?” “呃……” 娘娘腔砸了咂嘴,“味道怪怪的,有点像兑了水的帝王笑酒——”他握了一下拳头,斗气丝毫没有增长。 “我操!那个奸商!”娘娘腔这才明白过来,把瓶子重重的掼到地上,用脚狠狠的踩踏。 淡淡的笑意在雷加的唇边舒展,谢普卖给他解毒剂虽然味道不好,但却是真的,可卖给强盗佣兵的强韧药剂,却完完全全是假的。他忍不住想,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到底是为了敛财,还是为了暗中帮他呢? “大姐——” 雷加将苍鹭剑缓缓的举过头顶,“你有一次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娘娘腔身体一颤,连忙哆嗦着说道:“我、我不想死啊!” “申辩无效。” 雷加正欲斩杀,突然听到密林深处响起了一阵弓弦拉紧的声音,紧接着,注满四阶斗气的箭雨铺天盖地的朝他射了过来。他连忙撤回苍鹭剑,反手将射向他的长箭斩落在脚下。 “哈哈哈!” 死里逃生的娘娘腔放肆的狂笑道:“小哥,你没想到吧,其实我们早就埋伏好了,红罗兰大人她——” 话音未落,一支幽蓝的冰系属性飞刺瞬间射穿了娘娘腔的胸口。 娘娘腔被冻结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睛,空洞的望向远处,喃喃的说道:“红罗兰大人,你……” 又一支飞刺射来,将冻成冰人的娘娘腔轰成了片片碎渣。 雷加倒吸了一口冷气,顺着飞刺射来的方向,望向密林的深处。 十几个手持长弓的强盗佣兵就埋伏在百米开外的树上,这恰恰是他的四阶斗气无法侦测到的极限范围。 一个俏丽的人影缓缓从密林中走出,全身上下都罩在绣着红色罗兰花图案的长袍之中,脸上还围着一条三角面罩,从高挑的鼻梁,一直延伸到耳后,挡住了大部分姿容。她的眼睛如月,眉弓如画,但满满全是肃杀之意。 她的身后背着一把古怪的黑色钝剑,宽阔的剑身如墨般漆黑透亮,远望而去,巨剑就像是一座山丘一样,让她的身材显得格外瘦小。但她的步伐却如舞蹈般轻盈,每走一步,都带着赏心悦目的美感。 然而,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她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赤色斗气,斗气的边缘,已经隐隐透出橙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一般。 在十级之前,斗气只是以赤色存zài ,一旦突pò 了赤色,升级为橙色,那就意味着正式晋升为英雄了。很明显,这个女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十阶,并且眼看就要突pò 成为见习级英雄了。 “红罗兰……” 这个名字如行云流水般从雷加的口中说出,手中的苍鹭剑也暗暗握紧。 红罗兰从密林中走了出来,眼神冰冷的扫视了一眼雷加脚下的尸体。“雷加……” 雷加稍稍一怔,他没想到一个令人胆颤的女子,说话的声音竟然如在心田中缓缓流过的泉水。听声音的音色,红罗兰的年纪应该跟他差不了许多。 “你杀死了我很多手下。”红罗兰说。 雷加不卑不亢的回应道:“有一个是你自己杀的。” 红罗兰哼笑了一声,“我之所以杀掉娘娘腔,是不想让你的苍鹭剑再吸收到斗气。” 雷加这才意识到,以红罗兰接近见习英雄的实力,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埋伏他这样一个四阶斗士。她之所以安排娘娘腔带着一部分佣兵充当诱饵,无非就是想观察苍鹭剑的威力和效果。如果雷加能被娘娘腔打败,那自然万事大吉,如果不能,那她也可以针对苍鹭剑所展现出来的特性,扭转乾坤。 雷加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为了观察苍鹭剑的效果,你宁肯眼睁睁的看着手下被杀,你果然如传说般那样心狠手辣。” 红罗兰淡淡的说道:“一将功成,万骨皆枯。更何况,连你自己都说过,恶棍、强盗、罪犯,统统该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章血红罗兰 “真zhèng 想抢苍鹭剑的人是你,你也算是强盗。”雷加说。 “不。” 红罗兰嗤之以鼻的说道:“我跟强盗不同,我只是让他们替我做事而已。强盗抢了你的东西,顺便还会杀掉你,可我不会那样做,我只杀该死之人,等苍鹭剑到手之后,我甚至还会留下一些钱补偿你。” “夺人之物还不算是强盗?”雷加冷冷的问道。 红罗兰说:“一把明显不属于你的剑,就算我放过,别人也未必会放过,与其被他们杀死夺走,倒不如让给我。” 她意味深长的补充了句:“至少在我的手里,苍鹭剑能发挥出真zhèng 的力量来。” 雷加冷笑一声,“有一个人抢剑,我就杀一个人,有一群人抢,我就杀一群,一直杀到天荒地老,管他是什么实力!” 雷加眼眸里透出的冰冷寒意让红罗兰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这个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居然有一副铮铮铁骨。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眼眉间的冷傲之色,“我这次来乌鸦岭毫无收获,本以为要失望而归,没想到你却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很好。” 红罗兰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抢走苍鹭剑是一件再轻松不过事情,这样的态度,多少让雷加感觉有些恼火。他紧绷了一下身体,质问道:“那你还等什么,不服就亲自来试试吧。” 苍鹭剑已经吸收了十几名斗士的斗气,剑身已经朝着橙色的状态转化,如果正面跟红罗兰交手的话,虽然将是一场胜负未知的恶战,但也绝对不会轻易落于下风。而且,如果能在战斗中先斩杀掉那十几个隐藏在树上的四阶弓箭手,吸收掉他们的斗气,那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红罗兰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如摇铃般大笑起来,“我当然要亲自试试,不过,我会等你的苍鹭剑完全冷却下来再动手。到那时候,你就只是一个四阶斗士,就算苍鹭剑再锋利,没有特效的加持,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雷加只是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俊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他抬起苍鹭剑,“没关系,我可以趁现在主动进攻。”说着,身形一闪,快速的朝红罗兰冲去。 红罗兰抬起手,露出藏在长袍下的半截修长白嫩的皓腕,“放箭!” 埋伏在密林里的弓箭手们听到号令,连忙挽弓搭箭,将自己的四阶斗气灌注到锋利的箭矢上,瞄着雷加的身影射了过去。 雷加一边左挡右砍招架着如飞蝗般的箭矢,一边按部就班的朝红罗兰的方位挺进。箭矢的攻击大大放慢了他的速度,红罗兰看上去不可思议的遥远。 红罗兰安然的立在远处,就像是一座石雕一样,但她周身散发的橙红色的斗气波动,却让雷加感觉到排山倒海般的压迫力。 在离红罗兰还有一定距离时,雷加瞅准空档,一剑朝红罗兰劈了过去。微弱的橙色斗气附着在苍鹭剑的剑芒之上,如劈风斩浪般朝红罗兰涌去。 红罗兰也不敢松懈,如果现在以硬碰硬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占到任何好处的。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要拖延一下时间,让苍鹭剑冷却下来才行。 她纵身向后一跃,轻巧的避开苍鹭剑的攻击。落地的瞬间,血红长袍片角不扬,身后沉重的黑色巨剑也轻若无物。 雷加一击落空,想要再发动第二次突袭就困难了。那些潜伏在密林里的四阶弓箭手们,全都加大了攻击频率,赤色的箭雨不间断的射了过来。 红罗兰细长的眼角弯出一道绝美的笑纹,“你还差得远呢……” 话音未落,雷加却突然调转的身形,纵身跳向密林,依靠苍鹭剑暴涨的剑芒,直接刺向最近的一名弓箭手。 红罗兰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原来上一招攻击她是假,杀弓箭手吸收斗气才是真!可这个时候,想要阻止雷加已经晚了。 苍鹭剑的剑芒凌厉无比,直接连人带树一齐劈成了两半,赤阶二级斗气通过尸体上的伤口,缓缓的凝集在苍鹭剑的剑身上。 “小子,有点小聪明嘛。”红罗兰忍不住挑了挑眉弓。 吸收了新的斗气之后,苍鹭剑的橙色剑芒又增加了些许亮度。但雷加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故技重施,继xù 朝红罗兰发动攻击。 这一波的斗气袭来,红罗兰明显感觉到了压迫力,她再次闪身避开,眼睁睁的看着雷加调转剑芒,朝另一名弓箭手砍去。 不是小聪明,是大麻烦啊。 箭雨不光是红罗兰的屏障,更是困住雷加的陷阱,但现在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如果放任雷加吸收那些弓箭手的斗气,到最后她一定不是雷加的对手。可如果现在就跟雷加正面对抗,她又占不到一丝便宜。 思来想去,红罗兰懊恼的叹了口气,“这个小混蛋,还真是可恶啊!”说着,她顺手从血红长袍下摸出两把闪着蓝芒的冰系飞刺。 雷加已经扬起了手中的苍鹭剑,忽然听到耳后有呼啸的风声,急忙转身用苍鹭剑进行格挡。第一把飞刺几乎毫无威胁,轻轻的撞在他的苍鹭剑上,立kè 被滚烫的剑身削成了两段,而第二把飞刺却大大偏离了方向,从雷加的身旁飞过。 雷加心头一紧,再看树上的那名弓箭手,已经被飞刺击中,像块冰雕一样从树上一头栽倒了下来,摔成了粉碎。 “不是被苍鹭剑击杀的敌人,是无法吸收斗气的,看你现在还能怎么办!”红罗兰冷笑着说道。 雷加针锋相对的说道:“那就看看是你的飞刺多,还是我的苍鹭剑快!我就不相信你是开飞刺店的!”。 飞刺虽然是稀松平常的远程武器,但冰系的属性却异常难得。冰系可以减速、延缓、定身,跟风系武器的加速效果相比,控zhì 力更为强悍。只是用来制作冰系属性的材料非常难得,要深入枫雪王国边境的冰川腹地,进入到蛮族聚居的领地,取走实力为三品的冰原蜥蜴之血,再请到专家级铁匠,才能淬炼而成。其价值之高,远远不是几枚金币能买到的。 红罗兰已经射出了四把冰系飞刺,雷加认为她身上绝不可能超过十把,因此他也不佯装攻击红罗兰了,而是直接冲向近处的弓箭手。 树上的弓箭手们全都吓破了胆,摆在他们前面的无非是两种结局,要么被雷加杀掉,要么被红罗兰杀死,左右都是死,哪里还有心思射箭? 红罗兰的冰系飞刺快速出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蓝色弧线,抢先命中了苍鹭剑的目标,将那名弓箭手击碎成了冰渣。 雷加立即重新挑选目标,红罗兰连想都不想就甩出了新的飞刺。 两个人没有正面交手,但都在以快制快。但很显然,红罗兰的技巧更娴熟一些,飞刺只多不少,并且百发百中,无一失手。 藏在树上的弓箭手数量瞬间锐减,仅剩的几个人丢掉武器,连滚带爬的朝木索桥的方向跑去。密林遮挡了红罗兰的部分视线,雷加抓住机会,提着苍鹭剑猛追了过去。 就当他抬起剑准bèi 一次性解决到那几个弓箭手时,红罗兰突然以鬼魅般的步法追了上来,飞刺再度射出,将残余的弓箭手全部轰碎在木索桥头。 望着眼前遍地的尸体,而手中的苍鹭剑无法吸收斗气,只能渐渐冷却,雷加的鼻翼上不由的渗出了一层细汗。 “我只需多拖延一会儿……” 红罗兰缓缓的拔出身后的巨剑,“你就完蛋了,雷加。” 面对红罗兰讥讽的眼神,雷加眉头紧拧,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红罗兰出手果duàn 狠辣,刚才所施展出来的鬼魅步法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而且这还是在背负着巨剑的状态下,如果她放下巨剑,身体的灵活程度根本就不是雷加能想象出来的。 这样斗阶差距严重的对抗,恐怕在红罗兰眼里不过是场猫鼠游戏而已。如果不趁苍鹭剑还有饮血效果时放手一搏,那么他就更没机会战胜红罗兰。 决心一定,手中的苍鹭剑当即毫无预警的刺出。 红罗兰嗤笑了一声,“太弱了,我观察了你这么久,你似乎只会劈刺挑斩四招而已,真不明白你这样的笨蛋是怎么学会凝聚斗气的。”说着,反转白如皓月的手腕,手中的黑色巨剑如山崩般压向雷加。 对方强dà 的橙红斗气让雷加的双脚深深的陷入泥沼之中,红罗兰更是不等他喘息,黑色巨剑举重若轻,乳燕穿林般朝他受伤的肋部刺去。 一眼就能识破弱点所在! 雷加倒吸了一口冷气,顾不上攻击,急忙用苍鹭剑将黑色巨剑荡开。苍鹭剑跟黑色巨剑上相撞的瞬间,斗气擦出刺眼的火花。 在红罗兰明显技高一筹的剑术下,苍鹭剑威力完全发挥不出来。雷加趁机向后一跳,不给红罗兰再度出手的机会。 红罗兰也没打算继xù 攻击,她将巨剑举到面前,看着上面新生的凹痕,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传奇之剑果然厉害啊。”如果继xù 硬碰硬的话,就算斗气能相互抵消掉,可苍鹭剑仍能砍断她的巨剑,只有拖延时间,让苍鹭剑上的斗气消失,自己才有稳妥的胜算。 红罗兰倒不是心疼这把黑色巨剑,这把剑只是纯铁而制,无锋无刃,背着它只是出于苦修训liàn 的目的。她从一阶斗气的时候就一直背负着巨剑苦修,直到十阶,这把沉重的巨剑已经如柳枝一般轻柔了。 她颇为放松的挽了个剑花,朝雷加出言讥讽道:“你的剑术实在太差劲了,如果不是倚仗苍鹭剑的话,恐怕连三只脚的猫都打不过吧?要不然你的老师就是一只三脚猫?” 雷加清秀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回敬道:“你总是蒙着面,恐怕脸上长了不少麻子吧?要不然就是豁牙?歪嘴?” 他点了点头,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道:“嗯,一定是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章智斗恶女 “你!” 红罗兰没把雷加激怒,反而把自己气个够呛。她完全忘记了拖延时间的策略,抓着巨剑剑柄朝雷加猛攻一气。 眼看苍鹭剑的剑芒逐渐消失,而自己在斗剑上毫无优势,雷加表面镇定,实jì 上心急如焚,他一边沉着的应对红罗兰的狂攻,一边暗暗寻找逃走的路线。 木索桥就在旁边,如果能先通过木索桥的话,再斩断桥索,红罗兰就无计可施了…… “还想逃?没门!” 红罗兰看穿了雷加的意图,甩手两把冰蓝飞刺,封住了雷加的去路,黑色巨剑更是绞住苍鹭剑,用力的向后拉扯。“传奇之剑,归我了!” 雷加心底掠过一丝愠怒,可他的自身的斗气无法跟红罗兰相抗衡,而之前刚刚愈合的伤口也在拉扯下隐隐作痛,苍鹭剑眼看就要脱手了—— 关键时候,雷加突然灵机一动,身体快速前倾,顺势贴向红罗兰的身体,没等红罗兰做出反应,伸手探到红罗兰的脸前—— 红罗兰尖叫了一声,慌忙松开苍鹭剑—— 可已经来不及了,血红色的三角面罩被当即扯开,如秋叶般飘落到一处满是鲜血污泥的水洼里。 眼前,一张俊俏绝美的脸展现出来,稚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尖尖的下巴微微颤抖,小巧的嘴唇紧紧闭拢——没有麻子,没有豁牙,更不是歪嘴,是……妖孽。 雷加费力的抑制住自己想要深呼吸的冲动,身体却因震惊而矗立不动。 “我……” 红罗兰颤抖的吸了一口气,声音里的老气横秋和颐指气使完全变了一种腔调:“我、我要杀了你!” 雷加猛然惊醒过来,不等红罗兰动手,提着已经冷却掉的苍鹭剑朝木索桥飞奔而去。 红罗兰紧追上来,手中的巨剑舞得呼呼作响,“雷加!你给我站住!” 雷加头也不回的喊道:“还是先捡回你的面罩吧!” 红罗兰慌忙收住脚步,恨恨跺了下脚,调头捡起面罩,将还算干净的一面重新绑了回去。一来一回,她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回头时,雷加早已趁机跑到了木索桥的中央了。 “你个不入流的四级斗士,居然也敢这样戏弄我!” 红罗兰发力狂追,修长白皙的指间凭空多了一把冰蓝飞刺,朝着雷加的后心射去。 冰蓝飞刺的威力雷加当然是见过的,他急忙用苍鹭剑格挡,冷却掉的苍鹭剑虽然挡掉了只有精良级别的冰蓝飞刺,但飞刺上附加的十阶斗气仍震得他虎口发麻,干燥的嘴巴里泛出丝丝甜血,苍鹭剑在震动嗡鸣中几乎脱手而出。 “喂,你脸上又没有麻子,有必要杀我灭口吗?” “少废话!”红罗兰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是不能让人看到我的容貌!”她突然闭紧的嘴巴,又朝雷加射去了一把飞刺。 雷加在狭窄的木索桥上无法躲避,只能再次硬着头皮用苍鹭剑挡开了飞刺。这一次,他的胳膊都像是被重锤击中一样,肋部的伤口也更加疼痛了。雷加忍不住恼怒起来:“我又不关心你到底是谁,要是你嘴巴长歪了,兴许我可能愿意多看几眼!” “你嘴巴才歪了呢!” 红罗兰大吼着,跳上了摇摇晃晃的木索桥,又射出一把飞刺。 雷加一边蹒跚前行,一边回身格挡飞刺,速度越来越慢,看眼就要被红罗兰追上了,情况越来越危急。 “你再追我可就不客气了!” “四阶斗气的小人物满大街都是,就凭你也敢吓唬本小姐!”红罗兰杏眼圆睁,又从长袍里摸出一把飞刺,瞄向雷加。 雷加没等飞刺脱手,突然沉下身子,用力一压弹性十足的木索桥,强dà 的惯性将红罗兰凭空甩了起来,她如孩子般惊呼一声,双手死死的抓住陈旧的绳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完全没有十阶斗士的蛮横。 “雷加,你这个无耻混蛋!” 红罗兰娇声喝道:“有本事跟本小姐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好男不跟女斗。” 雷加没给红罗兰起身的机会,一边倒退着,一边左右摇动绳索,整个木索桥都随着摆动了起来。 红罗兰尖叫着,再次抱紧绳索。“无耻!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随便骂吧。” 雷加无所谓的说道:“再晃几次我就到对岸了,到时候我砍断桥头的绳索,让你摔到冰冷的河水里。” “你、你敢!” 红罗兰颤声的说道:“你这个一辈子都升不到五阶的小混蛋……” 一阵怒意从雷加的心底扫过,“我现在虽然只有四阶,但不靠苍鹭剑,一样也能打败你这个十阶!”他继xù 用力摇晃着木索桥,整个桥面像是行驶在惊涛骇浪之间的一叶小舟,似乎随时有被颠覆的可能。 红罗兰被摇晃的晕头转向,整个身体都趴在木索桥上,“小混蛋……”她伏在桥板上,以一种非常不雅观的姿势朝雷加爬去。 “本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雷加怔了一下,这恶女发起疯来,还真是连形象都不顾了。他急忙加大力量摇晃,但木索桥的绳索老化严重,昨晚又刚刚经lì 了一场风雨,几次摇晃之后,边缘的几根绳索当即崩断。 雷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干脆放qì 了摇晃,转身朝对岸跑去。 红罗兰抓住机会爬了起来,学着雷加的样子,身子一沉,用力的摇晃起绳索来。“轮到我了!” 雷加板起脸来,大声的制止道:“别晃了,桥要断了!” 红罗兰根本就不相信,“小混蛋,还想蒙骗本小姐?凭什么你摇晃的时候就没事,我摇晃的时候就会断?你当本小姐是白痴吗?” 话音刚落,只听“崩”的一声,连接木索桥的主绳索从中间断裂了,其他绳索无法承shòu原本不属于它们的重量,也纷纷跟着崩断。几秒钟后,整座木索桥从中间彻底断开。木屑纷飞,破碎的木块重重的砸进湍急的河流中,连个浪花都没有溅起。 红罗兰尖叫一声,急忙施展“莲步”,借助橙红斗气之力,在空中奋力腾空了几步,慌乱之中,拼命抱住手边一切能抱的东西。等她惊魂甫定的抬头看时,才发xiàn 抱在怀里的正是雷加的一只脚。 雷加觉得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温热挺拔的胸脯紧紧的挤压着他的脚面,仿佛踩进了棉团一般。但他此时没空多想,只是死死的抓住木索桥上的木板。 “小混蛋……” 红罗兰语气颤抖的叫骂着,双手却不敢轻易的放松,“你要是敢乱想,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的脚都快被你拽断了,还能乱想什么?你太重了,快把身后的巨剑扔掉!不然我们俩都得掉下去!” 红罗兰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银牙,“这笔账要记在你的头上!”说完,解下巨剑,丢进了河水当中。 雷加试着往上爬了一下,但第二块木板比之前那块还要脆弱,根本经不住两人的重量,木板在雷加的手中碎裂,他低呼了一声,带着红罗兰一同栽进了河水里。 河水冰凉刺骨,来势汹涌,雷加在水浪里挣扎了几个来回,才逐渐稳住了身体。 “救命!” 红罗兰拼命的想钻出水面,但总是刚露头就沉了下去,“救救我,我不会游泳——”几番挣扎,她已经不再冒头了。 雷加本来已经游到河岸,看到红罗兰沉到水里,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红罗兰溺水的地方游去。 他一头扎进浑浊不堪的水底,摸索到红罗兰的手臂,努力的将她向上拖。红罗兰的肺部灌满了水,已经失去了意识,雷加揽住红罗兰的腰肢,使劲了全身的力qì ,也没能将她推出水面。 他困惑的朝红罗兰的长袍摸了摸,摸到一把把冰冷沉重的飞刺,顺着飞刺摸下去,整个长袍里全是飞刺,足有上百把之多。 这还真是开飞刺店的!看来这恶女就算不是世袭贵族,也得是地方领主之女——狗大户。雷加顾不得多想,用力撕开她的长袍,然后顶住红罗兰的弹力十足的双臀,冲出了水面,拖着她朝岸边游去。 红罗兰的三角面罩已经被水流冲走了,那张清纯至妖的脸重新露了出来,只不过脸色发青,双唇紧闭,完全没有了气息。雷加将她拖到河岸上放平,用力按压她的心肺处。 红罗兰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罗衫,被水浸透后,如若无物。尖尖的胸脯上,两粒红豆傲然挺立。 妖孽。 雷加偏过头去,尽量不去注视红罗兰的**。他用手掌在红罗兰胸前继xù 用力按压了几下,然后掰开红罗兰的樱唇,嘴对嘴的往里吹气。 红罗兰咳嗽出一股浑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雷加伸着一双魔掌在她胸前乱摸,嘴巴还…… “混蛋!” 她有气无力的吼叫了一声,随即从舌尖下转出一枚金针,朝雷加吐去。 雷加急忙闪身避开,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火冒三丈,“我好心救你,你还要杀我?自生自灭去吧,恶女!” 他气呼呼的站起身来,拧了拧自己衣服上的水,抓起苍鹭剑,头也不回的朝河谷密林走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一章凌辱之誓 “你……站住!” 红罗兰绵软无力的命令声完全无效,根本留不住雷加渐行渐远的身影。雷加本身就不是一个随意能被拉住袖子的人,更何况从始至终,他都没害pà 过红罗兰。 红罗兰费力的支撑起身体,想要用十级斗气在背后给那个目空一切的混蛋一个深刻的教xùn ,可她浑身上下的肌肉仿佛是被挂在了钩子上一样,稍一扯动,都酸痛至极。深深的虚弱感只能让她暂时放qì 这个念头。 被雷加无视且无法报复并不是最让红罗兰揪心的事情。她的斗气在溺水的生死一瞬完全溃散了,要重新凝聚起来恐怕要等到身体彻底恢复才行。 现在的她,别说是对付手执苍鹭剑的雷加,就算是一条跳上岸来寻死的鱼,她也打不过。 按理说,作为敌人,雷加完全没有必要救她,而是应该杀掉她。毕竟,以四阶的实力杀掉一名十阶对手,是一件无论如何都值得吹嘘的事情。 “笨蛋家伙……” 红罗兰咳嗽了几声,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等本小姐恢复过来,一定要让你为自己的天真幼稚付出代价!” 可是,豪言壮语在此时根本没有用处。她的肺部生疼无比,每呼吸一次都带着火辣辣的感觉,相反,胸部被雷加挤压的地方倒是有种疼痛过后的放松感。这倒让红罗兰对自己刚才用金针攻击雷加的行为感觉到一丝愧疚,不过这种愧疚感很快就消失了,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她那被冻的发紫的俏脸立kè 因愤nù 和羞窘而变得通红:“小混蛋,我一定、一定、咳咳……” 又咳出几口浑水之后,她的神智渐渐模糊起来,嘴里喃喃的念着“小混蛋”,一边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夜幕很快降临,冷风从河谷上方吹来,将光秃秃的河滩变成了一座冰窖。红罗兰白皙的肌肤冻得铁青,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没能起到半点御寒的作用,反而因浸透了湿漉漉的河水,使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整片乌鸦岭地区属于森岩王国和枫雪王国交界处,枫雪王国又是四王大陆上最寒冷的国家,全年只有冬季一个季节,到了傍晚尤其湿冷,密林里的野兽们宁可饿着,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出来觅食。整个河谷静悄悄的,只有冷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偶尔的几声乌鸦戾叫。 红罗兰躺在冰冷坚硬的鹅卵石上,身体已经完全冻僵。她一直在尝试重聚斗气,但根本没有用处,只是让她的身体状态变得更糟而已。 绝望中,她看到一个让她忿恨不已的人影从密林里走了出来,她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我一定是幻觉了……” 雷加冷着脸走到她的面前,一言不发的抓起她的纤腰,将她横抱在怀里,大步朝密林深处走去。 红罗兰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探手去摸雷加的脸,冰冷的手指一接触到雷加温热的面容,立kè 像触电似的让她清醒了过来,她瞬间缩回了手指,挣扎着喊道:“小混蛋,放开我!我不要你管!” “我才不想管你的死活呢。” 雷加冷冰冰的说道:“河谷密林的地形太复杂了,温度又低的吓人,今晚想在这里过夜,我就必须找个能互相取暖的东西。” “你……” 红罗兰的脸如火炭般燃烧了起来,继而愤nù 的吼道:“我可是堂堂十阶,马上就能晋升成英雄的人,不是给你取暖的东西!”她使尽全身力qì 挣扎,可越是挣扎,反而就跟雷加贴的越紧。 “十阶又怎样?英雄又怎样?威震八方的女强盗头子又怎样?” 雷加嗤笑一声,冷傲的眼神从红罗兰的脸上一扫而过,似乎是在看某种低等生物一样。“你现在不过就是衣不蔽体的小丫头而已,要是敢不听话,我绝不会对你手软的。” “放肆!” 雷加的眼神大大刺激到了红罗兰的自尊心,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要是知dào 本小姐的来历,会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雷加没有回答,只是腾出一只手来,一巴掌拍在红罗兰的屁股上。清脆响亮的掌击声在密林里久久回荡,惊飞了一只蹲在树梢上侧目相望的乌鸦。 “你!” 屁股带着刺痛的麻意,以及史无前例的羞辱感,让红罗兰的眼圈瞬间变得通红。“连母亲大人都不曾这样对我,你这个小混蛋居然……” “这就要哭了?” 雷加轻笑了一声,“还堂堂十阶呢!难道你的父亲从来没打过你吗?” 听到“父亲”两个字时,红罗兰咬住了嘴唇,眼泪无声的从眼眶中滑落下来。“我背着母亲大人来乌鸦岭,就是为了寻找父亲的线索,我从没见过他……” 雷加的心底闪过一丝不忍,但转瞬即逝。他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冷漠:“不管怎么说,我救了你,你要是再敢打我苍鹭剑的主意,我要做的可就不仅仅是打你屁股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不怕死。” “知dào 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雷加邪恶的笑了笑。 “……” 没等红罗兰说话,雷加的手就从她的腋下穿过,直截了当的捏住了她胸前那粒被冻得冰冷挺直的红豆。 红罗兰嘤咛了一声,身体瞬间绷成了一条弓弦,她本能的开始反抗,可冻僵的四肢没有半点力量,她只能用哀求的眼神望向雷加,之前的颐指气使的劲头荡然无存。 “求你,别、别这样……” 红罗兰心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保证不打你苍鹭剑的主意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雷加避开红罗兰惊惶无措的目光,两根手指捻动那粒红豆,“等你斗气恢复过来,恐怕会立kè 跳起来杀掉我,然后抢走苍鹭剑。” 胸前酥麻酸胀,红罗兰紧紧的咬住自己的舌尖,才没让喉咙里的那声娇哼释fàng 出来。尽管处在不利的位置上,她仍不想让自己显得软弱。只是她原本想倚仗着自己的十阶斗气实力欺负雷加,却没料到如今反被他欺负了。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羞愤不已。 如果说雷加之前摸她的胸是为了救她,那现在的举动就是彻头彻尾的凌辱了。可雷加现在是砧板,而她只是放在砧板上的肉,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无法反抗的。 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颤抖的说道:“我可以发誓,保证不杀你,保证不抢你的苍鹭剑……” 雷加说:“如违此誓,你将一辈子都找不到你的父亲。” 红罗兰抿住了嘴唇,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雷加的嘴角邪邪的一扬,加重了手指捻揉的力度。红罗兰娇呼了一声,顾不得想太多,连忙跟着说道:“如违此誓,我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父亲!” 雷加这才撤走了手指,那粒被反复捻揉的红豆与另一粒相比格外凸出,隔着单薄的衣衫,透出无可比拟的殷虹之色。 雷加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刚才的行为,只是故yì 保持着强压的态势,他的两根手指早已经笨拙如粗铁一般。 对付红罗兰这样凶狠又有实力的女人,如果不能做出让她从心底里惧怕的事情,那么他就相当于把一条冻僵的毒蛇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当雷加把手指抽走之后,红罗兰侧过脸去,一言不发,身体瑟瑟发抖,似乎是在小声的抽泣。 而雷加也没有理会她,只是默不作声的抱着她,朝一处废弃的野兽洞穴走去。 洞穴很浅,只有半人多高,两人挤在一起,恐怕连翻身都很困难,不过洞口朝下,非常适合避风,更重yào 的是,雷加在密林里转了一圈,就只发xiàn 这么一处合适的庇护之所。 他将红罗兰抱进洞穴放下,自己又拖来一些树枝,挡在洞口之前,紧接着,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 红罗兰收起了眼泪,惊愕的盯着雷加的举动,“你可是答yīng 我,不会对我做那种事情的!” 雷加将湿衣服展开搭在树枝上,接着毫无顾忌的脱掉自己的裤子。红罗兰瞥见男性身体跟女性身体不一样的那个部位,立kè 尖叫一声,转过头去。 “别叫了,你也得脱。”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在这种气温下,穿着湿衣服睡觉会死的。” “我不!” 红罗兰惊恐的说道:“我冻死也不脱!” 雷加冷冰冰的说道:“你想死想活跟我没关系,但我可不想光着身子冻死在这里,还有一个悬赏任务等着我去完成。如果你不脱,那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他故yì 停顿了一下,以便让自己的话充分发挥作用。等红罗兰的表情不再那么坚决了,他才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 红罗兰惊呼一声,急忙说道:“我、我自己脱……”事到如今,除了听话,她别无选择。 她闭着眼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去想象雷加的眼神究竟停留在她身上的哪个部位。她慢吞吞的解开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衫,然后迅速夹紧双腿,双臂抱在胸前,想要挡住所有的春光。紧闭的眼角上,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张嘴。” 雷加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红罗兰内心惊骇,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张开嘴巴,只能拼命的摇头抗拒。 雷加伸手捉过红罗兰俊美的下巴,用力钳开了她的齿颚,将一根肉肠塞进了她的樱桃小口中。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二章胡思乱想 红罗兰只感觉一根肉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舌颚处,东西的形状让她忍不住联想到雷加双腿中间那跟邪恶的东西。她急忙吐了出来,眼睛因羞愤而瞪的滚圆,“你说过不会对我做那种事情的!” 雷加的脸上满是阴霾,漆黑的双眸中透着从未有过的杀气,就连见惯了刀光剑影的红罗兰都心生惧意。 “捡起来。”雷加说。 红罗兰颤抖的吸了一口气,心想难道是刚才不小心把他的那个“玩意儿”咬掉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 她急忙低下头,看到杂乱的干草里露出一截肉肉的东西。 “果然是被我咬断了吗?” 红罗兰心底一阵狂喜,但考lǜ 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她尽量装出无辜和哀悼的模样,颤抖的朝肉肠摸索而去,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捏了起来,声若蚊蝇的说道:“还给你……希望还能按的上……” “吃掉。” “哈?!” 红罗兰再度瞪大了眼睛。 “我让你吃掉!” 雷加不耐烦的夺过蒜肉肠,一把塞进红罗兰张大的嘴巴里。“再敢浪费食物,我非饿死你不可。” “食物?” 红罗兰的舌尖品尝到了蒜香的味道,她忍不住怔了一下,随即朝雷加两腿之间瞅了瞅——那玩意还真在,并且长度和粗细远不是一根蒜肠能比的了的。 雷加脖颈上的青筋非常不自然的凸显出来,“看够了吗?” 红罗兰顿时被嘴中的食物噎了一下,连忙低下头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雷加又从包裹中拿出半块面包,原本坚硬如石的面包浸水之后变得像抹布一样瘫软,稍一用力就散了,根本没有办法吃。他懊恼的叹了口气,扔掉面包,将包裹里的水清空,然后跟红罗兰的衣物一起挂到了树枝上。 “你……把能吃的都留给了我?” 红罗兰一脸惊愕的问道:“你就不怕我有力qì 反抗你?” “这倒是提醒了我。” 雷加将缠绕包裹的带子解了下来,对红罗兰说:“把你的双手背过来。” 红罗兰满脸的懊悔,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手腕交了出去。 雷加将红罗兰反绑起来,然后躺到红罗兰的背后,双臂环抱住她冰冷的身躯。 “好了,睡觉。” 尽管心里早就有所准bèi ,但当雷加的手臂环住她的身体时,红罗兰仍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雷加的光洁的胸膛上带着斗气特有的温度,让红罗兰冰冷僵硬的背部肌肤感到一种针刺般的温暖。她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小声的说道:“你答yīng 过我,绝对不会对我做那种事情的,正直的男人应该信守承诺。” 雷加在她背后短促的一笑,口鼻中的热气均匀的喷在红罗兰娇嫩的脖颈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可不是什么正直的人。” 雷加将红罗兰的身体拉回到自己的怀中,“我是个只为自己而活的坏人,这个世界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坏掉了。” 他这样说着,手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平静的抱着红罗兰,就好像自己正抱着一块石头雕像一样。 红罗兰抿住了嘴唇,她发觉这样的话从雷加嘴里说出来倒不算是意料之外。如果雷加不是阴险狡猾的坏人,她也不会从木索桥上摔进河里,更不会被脱光了衣服,如此羞臊的跟他紧挨在一起。一想到他对她做的那些羞于启齿的事情,红罗兰就觉得即使把他那张精致的脸庞撕成碎片,也难消心头之恨…… 可同时红罗兰又忍不住去想,如果雷加真是坏人,那为何要冒死把她从冰冷的河水里拖上来呢?即使只是为了心安理得,为何不留她一个人在河滩上自生自灭?即使救她真的只是为了相互取暖,为何要把仅有的食物留给她,又为何要躺在洞穴入口处,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灌进来的寒风? 可见,他虽冷言冷语,行事手段邪恶,但心却在胸膛里烧的火热,他…… 红罗兰迅速的摇了摇头,试图把以上的想法摇出自己的脑袋。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对雷加产生任何情愫,一旦自己的斗气恢复,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雷加的双手剁掉、双眼挖掉——还有舌头也要切掉,免得他出去胡说八道,败坏自己的清白。 没错,一定得这么做。她的确发过誓不杀雷加,但没发誓不让他吃苦头——她要让雷加尝尽苦头! 想到这里,红罗兰轻启朱唇,微微一笑,“小混蛋……” 啪! 雷加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到红罗兰翘臀上,在红罗兰娇弱的身体上掀起一层颤动的肉浪。 红罗兰咬了咬嘴唇,不敢叫骂,只能忍气吞声的改口说道:“雷加……” “嗯?” 雷加这才含糊的答yīng 了一声,“什么事?” “我、我想说……” 红罗兰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我恨你。” “嗯。” 雷加向前挤了挤身体,手掌有意无意的搭在红罗兰尖尖的胸脯上,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睡吧,明天再说。” 恨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明天再说? 雷加的一贯态度让红罗兰很是恼火,但又无可奈何。 她的身体疲惫虚弱至极,精神也一直处在极度紧绷之中,可雷加的怀抱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一堆炭火一样,暖洋洋的松弛感让她口干舌燥,想要推开,却同时期望他会抱的更紧。 她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很需yào 雷加,她觉得产生这种奇特的依赖感只不过是身体为了抵御严寒而已。她不敢睡去,生怕闭上眼睛后,雷加会趁机做些什么,可她很快就明白自己的担心完全是毫无用处的,如果雷加真的要对她做些什么的话,根本无需等到她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身后传来雷加细细的鼾声,红罗兰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可她仍旧无法安眠,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这样的姿势让她颇为痛苦,如今雷加身体的热量已经让她僵硬的四肢恢复了些许力qì ,她尝试着从绳带中挣脱出来。 索扣虽然宽松,但却异常结实,红罗兰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挣脱开。在挣扎的过程中,她修长的手指反复的碰到了雷加双腿之间的东西,起初她没有注意,甚至那东西顶在她的腰臀处,变得又长又粗、又烫又硬的时候,她还有些迷茫懵懂,不知何物。 当她试探着将那东西摸索了一整圈后,才猛然醒悟过来。她急急的推开那东西,可那东西偏又自己反弹了回来,推出去,弹回来…… 红罗兰忙乱了好一阵子,才彻底摆脱掉。这时候,她已经是香汗淋漓,惨白的肌肤也因羞赧而透出了粉嫩的红晕。 正当她担心雷加会不会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却意wài 的发xiàn 消失已久的斗气终于有了重新凝聚的迹象。 她连忙顺着这种迹象凝气,可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斗气就像昙花一现般再次消失了。 或许只是错觉吧…… 红罗兰忍不住泄了口气。按照常识来说,斗气如果受到重创,短则三五天,长则三五年、甚至三五十年才能恢复过来。她的斗气虽然并不是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但想在一天之内重新凝聚,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红罗兰想起自己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因身体过于虚弱,斗气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可经过母亲大人深厚的斗气引导,自己的斗气很快就重新凝聚了回来。她对那次经lì 记忆犹新,而现在的感觉,跟那次非常相似。 可雷加才仅仅只有四阶斗气,理论上是绝不可能引导她十阶的斗气。 除非…… 红罗兰的心猛的一揪,除非雷加的真实实力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更厉害,所以才能触动她的斗气。 红罗兰冷静的思考刚才产生斗气迹象的每个细节,最终将注意力集中到雷加双腿之间的那根东西上。她试探性的重新握住那根东西,果然体内重新产生了斗气波动。 红罗兰欣喜若狂,紧握住那根东西绝不撒手,刚刚令她脸红心跳极度厌恶的东西转眼间成了世间珍宝,她甚至闪过切下来带走的念头。 睡梦中的雷加微微哼了一声,转身想要抽走,红罗兰低呼了一声,连忙改用更轻柔的动作抚弄,这才挽留住了雷加。 就这样持续握了十几分钟,红罗兰的斗气终于完全恢复了过来。她试着动了一下手臂,充盈的斗气波动立kè 笼罩在她的周身。 但她并不没有立kè 收手,她感觉到雷加体内似乎有一股神mì 的力量,似乎正在催化着她的十阶斗气往更高的等级提升。 这个念头连红罗兰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决定将自己的斗气深入到雷加体内一探究竟,可雷加的身体就像是一个上了锁的黑箱子,她明明感觉到箱体内有某种怪异的力量沉睡其中,可凭她十阶斗气之力,居然连半点缝隙都钻不进去。 一个斗气波动被上了锁的人,是如何修liàn 到四阶的呢?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又是谁在他身上做了这样可恶的手脚呢? 红罗兰没有继xù 想下去,她的斗气在雷加潜藏力量的引导下缓慢增长,周身的赤色斗气之光,正一点点被明净的橙色之光所取代! 终于,要晋升为英雄了! 红罗兰激动的忘乎所以,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多了几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三章惨被劫色 在四王大陆上,英雄不仅仅是一种身份荣耀,更是实力等级的体现。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无法突pò 斗气的上限,最终只能沦为替别人卖命的雇佣兵或者赏金猎人,而红罗兰年纪轻轻,就已经离晋升英雄的机会如此之近,这让她如何能不激动呢? 她甚至忘了自己作为少女的羞涩,也顾不得男女之间的体统,全神贯注的抓住雷加的命根子,跟从着神mì 力量的导引。 一旦成为英雄,哪怕只是见习级别的英雄,她就完全有资格加入到四王大陆的那些大公会之中,而且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行为也不会被母亲大人所追究,更不用费心思去抢传奇之剑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让红罗兰猛的哆嗦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雷加其实早就已经苏醒了,只不过经验尚浅,不知dào 该怎么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因此索性装睡。他本以为红罗兰摸几下就会停止,可万万没想到这万恶的女强盗头子居然变本加厉起来,那修长细嫩的手指每次摇动,都让他脊椎紧绷,青筋暴突,几乎到了难以自持的地步。 “没、没干什么!” 红罗兰一边说着,手却始终不肯放松。突pò 十阶斗气晋升为见习级英雄就在分秒之中,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快拿开……” 雷加低沉而严肃的声调里带着明显的喘息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雷加扬起手掌,准bèi 甩到红罗兰的翘臀上。 红罗兰斗气波动暴涨,瞬间崩断了反绑在手腕上的绳带,转身的同时,腾出一只手来招架住雷加的手掌。 “哼哼,没想到吧,我这么快就已经恢复了十阶斗气了,现在,终于轮到我欺负你了!” 雷加怔了一下,连忙去摸压在身下的苍鹭剑,但红罗兰不打算给他任何机会,一个翻身,就将雷加控zhì 在自己的身下。 雷加连忙凝集斗气,可四阶的斗气根本无法跟红罗兰的十阶斗气相抗衡,他使劲的挣扎了两下,换来的仅仅只是眼前两座倒垂的乳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摇晃。 “小混蛋,别乱动!” 红罗兰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警告道:“再乱动我就砍掉你的手脚!” “那就来砍好了!” 雷加继xù 拼命挣扎,同时眼神极具侵略性的探入到红罗兰的**之间——几番肉搏之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究竟是为了摆脱掉红罗兰的压制,还是单纯为了欣赏那一**春水的荡漾。 红罗兰明明有实力彻底制服雷加,但她必须保持住神mì 力量的引导,所以手不能离开雷加的双腿之间,这就大大限制了她的行动力,只能任凭雷加在下面将自己娇柔的身躯晃来荡去。 “你这个流氓!色狼!败类!” 红罗兰终于意识到雷加放肆的眼神,忍不住颤声骂道。 “色女!先把你的淫手从我那里拿开再说吧!” 雷加反唇相讥道:“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太不检点了!” “你才不检点呢!” 红罗兰气愤的吼道:“本小姐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 雷加一边挣扎着,一边质问道:“怎么不说了?” 红罗兰当然不能把斗气晋升的事情说出来,那样的话,雷加一定会倾尽全力阻挠她成为英雄的。她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不为什么!本小姐是乌鸦岭的强盗头子,就凭这一点,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雷加终于挣脱出一只手臂,但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抓苍鹭剑,而是本能的捉住了一只跳动的**。红罗兰的**带着月亮般完美的弧度,简直就像是把整个世界都握在手里一般。 “你……松手!” 红罗兰气急败坏的尖叫了一声,同时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度。 捉住红罗兰的胸部似乎比抓起苍鹭剑更有效果。雷加的嘴角扭曲成一个邪恶的笑容,“你摸我,我也摸你,公平合理!” 红罗兰只求能早点冲破十阶斗气的界限,尽管咬死雷加的心都有了,但目前也只能忍气吞声,干脆装作雷加的行为视而不见。 她用力捏住雷加胯部之物,却发xiàn 那根可耻的东西竟然越来越硬,温热的表皮上还凸显出狰狞的血管模样。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双手并上,快速的摇动,以求能迅速晋升为英雄,摆脱掉雷加的凌辱。 雷加的手突然僵硬在红罗兰的胸前,整个身体也渐渐绷紧,几次试图想要将下身抽离。 “色女,快、停下来!”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古怪的央求。 红罗兰惊讶的抬起头,看到雷加一副颇为痛苦的表情,心中顿时大为欢快。 “到底是要我快呢,还是要我停下来呢?” 红罗兰故yì 加快了指尖套弄的频率,嘴角挂出残酷的笑意。“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很痛苦吧,很好!这就是你亵渎本小姐的下场!” 雷加觉得全身的血管都要爆zhà 了一样,他试图翻身把红罗兰压到胯下,好好的让她品尝一下后果,可他的斗气不是红罗兰的对手,只能任其摆布。 “停……” “休想!” 红罗兰冷酷无情的说道:“我红罗兰可不像你那样幼稚,哀求对我来说是没有半点用处的,我要让你——” 雷加已经到了临界点,他用力的攥紧红罗兰尖尖的胸脯,力道之大,让红罗兰忍不住嘤咛一叫,这一声娇呼恰恰成了释fàng 的信号,白色的精华自红罗兰的的指缝间完全喷涌了出来。 “……” 红罗兰怔在原处,她的手臂上,**间,甚至青丝里,都沾满了温热的白浆,手里捏着的可耻之物硬度似乎有所减弱,但仍如强悍的脉搏般一跳一跳的,斗志十足。 “我早就告sù 过你,让你停下来的……” 雷加脸上露出些许负罪感,但转瞬即逝,“这都是你的错,是你先勾引我的。” “你、你居然敢这样侮辱我!” 红罗兰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每天都生活在母亲大人的呵护下,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但看到那些粘稠的液体从不耻之物里喷出,心里还是明白了些什么。 “明明是你偏要弄!我倒是想控zhì ,你却不给我机会!” “雷加,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红罗兰怒意横生,周身的斗气也随之暴涨。 “我帮你擦干净还不行吗?” “事到如今,还想占我的便宜!”红罗兰的斗气更加旺盛了。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雷加翻身抓起苍鹭剑,剑未出鞘自己就先愣住了,“你突pò 了?” 红罗兰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周身,之前的赤色斗气已经完全转化为明净的橙色,只是白色的液体在橙光笼罩之下显得尤为扎眼,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忍不住喜极而泣,“我……晋升为见习级英雄了!” 雷加不无懊恼的叹了口气,“真糟糕。”相仿的年纪,红罗兰都已经成为英雄了,而他却还停留在普普通通的四阶斗气上,这难免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现在,我要让你为凌辱我而付出代价!” 红罗兰冷笑一声,“不过你放心,我只会砍掉你的手脚,挖掉你的眼睛,扯断你的舌头,不会伤害你的性命的。” 雷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打算光着身子跟我打吗?” 红罗兰俏脸一红,这才想起自己还赤条条的,连忙抓起晾在树枝上的衣衫,胡乱的套在了身上。 “现在,我真的要让你为凌辱我而付出代价了!” 红罗兰虽然嘴上说的坚决,但却没有急于发动攻击。一来是因为栖身的洞穴太小,真打斗起来,招式施展不开,持有武器的一方肯定会沾光,她虽然已经晋升为见习英雄,但没有武器装备,威力必然大打折扣;二来是雷加就这样坦荡荡的站在她面前,想不看他双腿之间的东西,自己就只能低着头,可低着头,还怎么打?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要雷加断手断脚,毕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雷加仍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抛开这一点,她还必须感激雷加体内的神mì 力量引导她晋级为英雄。 她只是想让雷加像个正常的四阶斗士一样,对她这个见习级英雄低下高傲的头,可雷加根本就不怕她,这种无所畏惧是骨子里反应出来的硬气,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使其屈服的。 “还打不打了?” 雷加不耐烦的问道:“不打就别浪费时间,抱着一起睡觉吧。” “呸!” 红罗兰顿时羞红了脸,“狗才跟你一起睡觉呢!” “你这算是美化自己吗?”雷加挑了挑眉毛。 红罗兰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恨恨的剜了雷加一眼,“你不占我便宜会死吗?再怎么说我也是英雄了啊,好歹尊重一下嘛!” “一直是你送上门来让我占便宜啊。” 雷加重新躺回到杂草上,双臂枕在脑后,悠然的说道:“别说你只是英雄,就算你是某国的公主,送上门来的便宜我也照占不误。” “我不是公主。” 红罗兰咬了咬嘴唇,“但我的身份一点都不比公主差,等你真zhèng 明白的时候,一定会后悔的。” “这样的话我听你说过很多次了。” 雷加淡淡的一笑,“我唯一后悔的就是,现在还没有能力把你压在身下,多给我几年的时间,这个目标一定会实现的。” 红罗兰脸上泛起了火烧般的红潮,以往她若是听到这样不敬的话,一定会割下对方的舌头来喂狗,但现在她却只想尽快逃离。 “我溜出来的时间太久了,现在也是时候回去了。虽然没能找到自己的父亲,但突pò 了斗气上限,也算是一大收获吧。所以这次我就暂且放过你……” 她一脚踢开挡在洞穴门口的树枝跳了出去,离开前,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朝雷加说道:“今天的事,就当从没发生过,你要是敢说出去,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说完,灵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当从没发生过?!” 雷加苦笑了一声,冲着黑暗大声嚷道:“老子可是被你劫色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四章魔蛛之巢 红罗兰走后,雷加再也没能睡着过去。 洞穴外冷风呜咽,天色距离下一次太阳升起至少还有四五个小时,可雷加毫无困意。只要他一合上眼睛,脑海中立kè 就浮现出红罗兰光着身子的模样,胯间的命根子也仿佛正被一对纤手抚弄一般,让他无法控zhì 的硬了起来。 雷加润了润干燥的嘴唇,索性穿好衣物,将苍鹭剑放于眼前,努力清空心中的杂念,盘膝而坐,静待着黎明的到来。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残破的树枝照射进低矮的洞穴时,雷加轻轻的呼了口气,拿起苍鹭剑走出了洞穴。 经过了红罗兰的一番纠缠之后,他铲除魔蛛巢穴的任务进度已经大大落后了。虽然在前一天重创了魔蛛群,使它们不可能立kè 组织起有生力量攻击风林村,但越早结束掉这次任务,雷加才能越早的接取下一件悬赏任务。 钱,无论在哪里都是非常重yào 的东西。做一名赏金猎人,不仅能保障雷加基本的生活所需,更可以让他通过悬赏任务历练自己。 他必须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能力。红罗兰对雷加的触动很大,她跟雷加年纪相仿,实力却整整高出一倍,而且,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就晋级成为见习英雄了,而他还只是个丢到大街上都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四阶斗士。 绝不能再被女人压在身下了…… 雷加将苍鹭剑重新背在身后,扶起了破旧的黑色兜帽,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密林深处走去。 魔蛛的气味早已经无法追踪了,但雷加已经掌握了魔蛛之巢的大致方位,顺着汹涌的河水向上游走总不会出错。 地上到处都是松针和被风吹落的树枝,仿佛一层厚厚的棕绿色地毯,却被清晨薄薄的露水所浸透。落叶在脚下咯吱作响,光秃秃的大橡树、高耸的桦树和成片的松柏矗立在旁。 越往河谷上游走,地面就越湿滑,气氛也越诡异。偌大个密林,仿佛连一只活着的生物都没有,只是偶尔有几次乌鸦掠过,停在树梢上,发出不祥的叫声。 天底下的乌鸦似乎都长着一个模样。按理说,在名为乌鸦岭的地域见到乌鸦,并不算奇妙的事情,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雷加不怎么在意。但反复几次之后,他渐渐发觉,他所见到的很可能是同一只乌鸦,这只乌鸦一直跟随着他,并且似乎除了盯着他之外,对其他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 苍鹭曾经告诫过他,乌鸦是颇具智慧之物,它洞悉生死,会紧盯着将死之人,因为那样做随时都可以吃到新鲜的肉。 想到这里,雷加淡淡的一笑。他不相信苍鹭的话,要是那个老家伙真的那么睿智,也不会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雷加不再关注头顶盘旋的乌鸦,而是专注于脚下的道路。 又这样走了几个小时,完全走出了乌鸦岭的地域范围后,那只煞费苦心的乌鸦才心有不甘的淡出了雷加的视野。 雷加已经嗅到了腐朽的硫磺味道,他沉稳的穿过河流上游的一片白桦树林,登上一道砂岩斜坡。 一个阴森的洞穴出现在他的眼前,洞穴的入口处,蒙蔽着厚厚的蜘蛛白丝,似乎魔蛛们对他的到来早就做好了准bèi 。 这倒是让雷加稍稍感到一丝疑惑。魔蛛虽然厉害,但充其量只是魔族的一种低智能生物而已,怎么会聪明到防备他的到来呢? 也许只是巧合吧。雷加没有多想,而是拔出身后的苍鹭剑,劈开了洞口厚厚的蛛丝屏障。 一股潮湿而浓郁的腐朽味道立kè 迎面扑来,迫使雷加皱起鼻子,连连后退了几步。 几分钟后,等腐朽的味道散去一些,雷加才提着苍鹭剑缓慢的走进魔蛛洞穴之中。 洞穴很深,但雷加仍能见到些许光亮。石壁上生长着一些自发光的荧光草,那是一种毫无药用价值的草药,但对于裁缝师们来说,却是哄骗领主贵族掏空钱囊的上好物品。 雷加想要采集一些荧光草带走换钱,但采集草药需yào 专门的工具,他试着用手拔出一株,结果荧光草的光亮立kè 就熄灭了,完全变成了路边一文不值的野草。雷加微微的叹了口气,只好扔掉手中的野草,攥紧苍鹭剑,继xù 朝洞内探寻。 洞穴的两旁堆满了累累骸骨,有羊的、鹿的、熊的,但更多的还是人类的骸骨——这些魔蛛跟传说中魔族的口味一样,都把人类当成了最美味的点心。 洞穴里的腐朽味道也是来自于这些残骸,有些尸体只被吃掉了一半,有些尸体则放置太久而浮肿变臭,这些“食物”,大概只是用来喂养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魔蛛,而那些有攻击能力的魔蛛,则会选择结群去人类生活的区域觅食。 雷加屏住呼吸,跨过满是残肢断臂的地面,继xù 搜寻魔蛛的影子。 拐过一处弯角后,洞穴豁然变得开阔起来。 上百个白色蜘蛛卵成堆的立在地上,每一个都高过膝盖。蜘蛛卵旁,蛰伏着两只褐色的巨大魔蛛。它们觉察到雷加的入侵,立kè 弹动八只细长的腿足,支撑起肥硕的躯腹,昂头尖声嘶叫起来。它们的声音在岩壁间穿梭,显然是要警告其他魔蛛做好战斗准bèi 。 雷加注意到,这两只魔蛛的体型明显比攻击风林村的魔蛛还要高大,显然是被挑中留下来看管魔蛛之巢最重yào 的蜘蛛卵的。这再一次证明,他面对的是一个具有高等智商的对手。 如果放任这些魔蛛孵化出来,小小的风林村根本满足不了魔蛛的胃口,恐怕整个乌鸦岭都将面临涂炭,而且用不了多久,整个四王大陆都将岌岌可危,或许,传说中的魔族也会乘虚而入。到那时候,想要找个发布悬赏任务的酒馆,恐怕都难了——这些蜘蛛卵,必须铲除。 其中一只魔蛛张开腥臭的口器,毫无预警的朝雷加吐出了一道粗粗的蛛丝。 雷加毫不犹豫的挥剑斩断蛛丝,一个闪身冲到那只魔蛛面前,苍鹭剑直刺它鼓鼓囊囊的腹部。 这只魔蛛行动迟缓笨拙,根本没办法闪避雷加的攻击。苍鹭剑不出意wài 的插进了魔蛛的腹部,但那只魔蛛随即爆zhà 开来,粘稠的绿色毒液喷溅的到处都是。 雷加大吃一惊,连忙闪身后退,同时抬高了自己的黑色斗篷。绿色的蜘蛛毒液在斗篷上留下的大大的疮口,所幸并没有伤及身体皮肤。 而爆zhà 点周围的那些蜘蛛卵,被绿色毒液喷溅上后纷纷开始溶解,一些刚刚成型的小魔蛛颤颤巍巍的从母体粘液中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就彻底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雷加惊魂甫定,另一只魔蛛趁机喷出了粗粗的蛛丝,缠住了他的双腿,将他拖到在地,雷加急忙挥剑应对。苍鹭剑已经吸收了第一只魔蛛的魔物之血,由此产生的剑芒足够雷加凌空削断蛛丝了。 那只魔蛛见蛛丝已断,慌忙钻进了地底,只在原处留下几块坚硬的石块。 雷加也不深追,而是反过身来处理成堆的蜘蛛卵。他开始肆无忌惮的砍杀,不放过任何一个完整的卵泡。 上百只小蜘蛛从母液中爬出,有些已经成型,但终究逃不过苍鹭剑的斩杀,而那些未成形的,要么就直接死掉,要么就被雷加路过踩扁。 正在他肆意杀戮的时候,十几只魔蛛从洞穴深处赶来。为首的一只正是在风林村被雷加砍去前螯的那只,它当时算是魔蛛群中比较瘦弱的了,但现在却成了这群魔蛛中最高大的一只——看来,其他魔蛛都是昨天刚刚孵化出来的。 “原来就只剩下这么几只了。” 雷加冷冷一笑,提着滚烫的苍鹭剑,纵身跃入到魔蛛群中。 新生的魔蛛们展开了疯狂的攻击,但它们根本没有什么攻击经验。雷加正打算一一把它们解决掉时,脚下的土地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让他几乎无法站稳。 之前那只潜入地下的魔蛛又重新钻了出来,再次用粗粗的蛛丝缠住了雷加的双腿,将他拖倒在地。 “真是狡猾!” 雷加越发怀疑这种战术绝不是几只无脑的昆虫能只制定出来的,他来不及多想,先是闪身避开了几只魔蛛的扑咬,随后用苍鹭剑剑芒斩断了缠在脚上的蛛丝,迅速站起身来,朝那只会钻地的魔蛛直奔而去。 那只魔蛛打算故技重施,飞快的钻向地底,但雷加此时的苍鹭剑剑芒已经足够锋利,他将苍鹭剑的剑身完全刺入那只魔蛛下潜的区域,须臾之后,只听地底一声闷叫,接着就传来爆裂的震荡。 几只年轻的魔蛛莽撞的冲了上来,雷加没有留情。三两下就将它们全都砍成两半。最后只剩下那只断掉前螯的魔蛛,它瑟缩着后退,繁杂的口器不安的蠕动着,似乎期望雷加能再饶恕它一次。 雷加摇了摇头,冷漠的举起的苍鹭剑,一剑劈下。那只魔蛛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就被劈成了两半。 所有的魔蛛都死掉了,但雷加却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苍鹭剑会如从前一样将魔蛛烧成灰烬,但这次却只是将他们斩成两半而已。他疑惑的抬起发烫的剑身,发xiàn 曾经被斩断的蛛丝仍有部分粘连在剑体之上,阻碍了它的力量…… 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五章腐朽根源 : 毫无悬念的战斗结束后,魔蛛之巢归于平静。 一只将死的幼蛛在蛛卵的母体粘液里无力的挣扎着,被雷加一脚碾碎。 面对成堆的魔蛛残骸,雷加毫无轻松感可言。自从跟红罗兰那样的十阶对手交手过之后,他对这种小胜利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致来了。 阴风从洞穴的更深处吹来,腐朽的味道挥之不去,每吸一口气,就觉得舌根满是苦涩的味道。 他试着剥去缠绕在苍鹭剑上的蛛丝,但此时的苍鹭剑吸饱了魔兽之血,温度奇高无比,连他自己都无法轻易下手。那些盘绕在剑身上的蛛丝却诡异的不受高温的影响,反而阻碍了传奇之剑的力量。 任务已经完成,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是最明智的选择,但雷加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更为重yào 的东西。他紧皱眉头,看着地上散落的魔蛛肢节,一时陷入了迷思。 那种被某物在暗中窥视的感觉让他后背一紧,大脑随即恍然大悟。 既然有蛛卵,那就必然有母体,不然魔蛛就根本不可能出现。而之前那两只体型巨大的魔蛛,看上去只是用来看守蛛卵的,根本就不可能是蜘蛛之母。要想彻底铲除魔蛛之巢,就必须找到腐朽的根源。 做这样的决定一点都不难,雷加现在亟需更高级别的挑zhàn ,更何况,魔蛛之母身上的战利品一定会很丰厚,高品级的魔兽之血必然是锻造师和炼金师们趋之若鹜的东西。 他踢开挡在前面的魔蛛肢节,朝黝黑的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深处毫无光亮,荧光草的生长在这里戛然而止,好在有苍鹭剑的赤红剑芒可以照明,雷加才得以继xù 前行。 脚下的土地像是石灰粉一样干燥松软,毫无生机,薄薄的靴子陷进去,整个脚掌都有种烧灼感。洞穴越走越窄,两旁的岩壁越压越紧,最后窄到只能容身一人的宽度。 就在雷加以为无路可走的时候,他看到岩壁尽头上挂着一张精美绝伦的蜘蛛网,轻微的光亮从紧密的蛛网缝隙中渗透了出来,一处隐秘的石洞就在驻外之后。 蛛网非常精细,与洞穴门口那张粗蜘蛛网截然不同,这张蜘蛛网每一根蛛丝都细如银毫,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曼妙的蛛丝从网心一圈圈的向外编织扩散,结成一副极具美感的立体图案。 雷加试探性的朝蛛网吹了口气,轻盈的蛛网立kè 随风荡漾,宛如初生的皮肤一般,吹弹可破。 ——但毕竟没有破。 雷加毫不犹豫的举起苍鹭剑,砍向那张蛛网——虽然这样做会暂时让苍鹭剑的威力折损,但在一切不明朗之前,贸然用手去接触这些诡异的蛛丝更是愚蠢之举。 细微的蛛网被凌厉的一斩后,缓缓的裂成两片,如天鹅绒般轻柔滑落到腐朽的地面上,瞬间化为乌有,但粘在剑身上的蛛丝却没有消融,而是跟之前那些粗蛛丝搅在一起,牢牢的缠绕在苍鹭剑剑身之上。赤红的剑芒亮度顿时又削弱了几分,心跳般的律动也随之减缓。 一阵阴风从雷加的后颈掠过,似乎是有人用手在背后推搡着他前进。雷加抿了抿嘴唇,握住剑柄的手指忍不住开开合合。他不喜欢蛛丝绕剑的感觉,简直就好像是自己被捆绑起来了一样,但现在也只能这样,趁苍鹭剑还有特效的时候,解决掉蜘蛛之母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蛛网之后的洞口很小,并且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雷加必须俯下身子才能钻进去。这倒让他有种奇怪的安心感,如此小的洞口,蜘蛛之母的体型一定不会很硕大。 进入石洞后,眼睛适应了之前的黑暗,洞内炫目的火光反而让他直眨巴眼,好长一会儿才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石洞泥地终于挖有一个巨大的火炕,焰苗噼啪作响,盘旋上升,直达被烟熏黑的洞顶。墙壁半是岩石,半是泥土,巨大的白树根在其中扭曲盘绕,犹如上千条缓缓蠕动的白蛇。 石洞的高温让雷加额头冒出了汗珠,但他顾不上擦拭,而是迅速环顾四周,搜寻蜘蛛之母的藏身之地。 除了几个喝水的罐子和贮备的柴火,石洞里空无一物。在离火堆较远的地方,死去的树根构成了某种近似于阶梯的形态,通往上方泥土中的一个空穴。雷加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立kè 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一根细细的蛛丝悬在空穴上空,蛛丝下绑缚着一个低垂着头的人类女性。雷加看不清她的面孔,但那对被高温熏烤的满是汗渍与油渍的硕大**却让他立kè 就想到了女人的身份。 “阿星?” 被蛛丝悬吊于空的女人抬起头,棕色的乱发下露出一双饱含泪水的双眼。 “阁下……真、真的是你吗?” 这个风林村村长的孙女显然已经吃了不少苦头,她的衣衫褴褛,脚下的鞋子早就不知所踪,肩膀上满是血痕,本来就衣料不够的胸口被撕开一道道细小的裂口,白花花的乳肉从裂口的缝隙中流出来,两颗紫葡萄般的**也透过汗水印在衣衫上。她见到雷加格外的激动,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让原本就闷热无比的石洞愈发躁动。 对于雷加来说,红罗兰的胸部他不仅见过,而且还摸过,可仍没有眼前如此震撼至心的感觉。红罗兰的挺拔小巧,像春季湖水里刚刚发育还未盛开的荷尖,而阿星的胸部则如浩瀚的海洋,仅仅一浪,就能完全将男人的雄心壮志淹没。 “阁下……” 阿星见雷加眉头微皱,立在原地,连忙颤声央求道:“求你救救我,放我下来……” 雷加举起手中的苍鹭剑,却并没有削断悬吊的蛛丝,而是反手挑开了阿星身上仅存的衣物,让她彻底袒露在面前。 阿星尖叫了一声,想要护住身体,无奈双手被反绑,只换来蛛丝的阵阵晃动和满脸羞红。 **从衣服里解放而出,如玉兔般欢快的上下跳动,她只能紧紧抿住双腿,但茂盛的秘密花园仍然被雷加一览无余。 “阁下,你要干什么?” 阿星接连倒吸着冷气,声调里除了惊恐之外满含委屈,“这里可是魔蛛之巢,求你救救我,别伤害我,我爷爷会给你钱的。” 雷加对阿星的哀求充耳不闻,只是紧盯着阿星的身体,似乎要将她一处不漏的看个清楚。等确定她身上没有魔蛛咬痕和其他异常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星痛苦的张了张嘴,嗓音沙哑的说道:“我只是出风林村散心,结果没想到被魔蛛掳掠到此,求你,先放我下来吧……” “魔蛛为什么不直接吃的你?”雷加的声音很轻,如同剑刃在剑鞘中滑动的声响,充满质问的威胁感。 “我、我不知dào 。”阿星大汗淋漓,虚弱的几乎无法回答。 “为什么要把你带进这间石洞?” “我不知dào ……” “除了魔蛛,你还见到过什么?” “我不知dào ,我真的不知dào !” 阿星脖颈上的青筋显露出来,显然是遏制不住心中的愤nù 。“我吓晕了,再醒过来就是见到你!我还想问问,你跟魔蛛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撕破我的衣服……”说到这里,她再度抽泣起来。 雷加的眉间聚起一道细小的皱纹。他很难去相信阿星的话,在本该找到魔蛛之母的时候,却发xiàn 了这个古怪的女人,仅用“巧合”来解释是行不通的。但不管是目测阿星的身体,还是用斗气波动探查,她都没有异样,就像她的面部表情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充满了惊恐、委屈,还有些许被羞辱过的愤nù 。 “我放你下来,但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说着,雷加一手揽住阿星温热的身体,一手抬起苍鹭剑斩断蛛丝。 阿星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两只**紧紧的压在雷加的小臂上。 “当然没有结束——” 阿星的喉咙不那么干涩了,优美的声音中没有任何一丝羞恼,而是甜甜的说道:“事实上,好玩的才刚刚开始呢。” 雷加心头一紧,急忙抽回苍鹭剑,但悬挂的蛛丝突然爆裂开,连同剑身的蛛丝一起,牢牢的束缚住了传奇之剑,让它没有半点发挥的余地。 怀里的阿星依然如杨柳般贴在身上,只是她已经完全换了一副状态,眼中的惊恐和不安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狡猾和得yì 之色。她勾起食指从雷加紧绷的下巴划过,“赏金者,没有了武器,你还怎么对付我这个魔蛛之母呢?” 雷加试图将阿星推开,但身体突然麻痹到完全无法控zhì 。 这是毒系属性的特征,可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阿星看穿了雷加心中的疑问,故yì 用绵软而丰硕的胸脯在他的胳膊上来回揉蹭,“我的身体上全都是毒,你替我扯掉衣服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雷加心中惊骇,但脸上仍保持着冷静,“早就知dào 你有问题。” “但你还是被我骗了。” 阿星放荡的大笑了几声,“难道就没人教你,胸部越大的女人越危险吗?小笨蛋?”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六章魔女玩具 阿星的话里充满了挑衅,雷加忍不住怒由心生,但他的身体被阿毒系属性所麻痹,无法移动半分半毫,只能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阿星用丰硕的胸部在他身上来回揉蹭。 毒系属性与风系属性、冰系属性相类似,都属于附加属性。风系属性显示青光,能够加速攻击,冰系属性显示蓝光,能够减缓敌人速度,而毒系属性显示的则是绿光,能够使人麻痹虚弱,身体不受控zhì 。 阿星的皮肤表面,现在已经透显出淡淡的绿光,这正是毒系属性的重yào 特征。 可是,让雷加感到困惑的是,所谓的附加属性一般都是作用在武器装备上,或者是魔兽身体里,阿星明明是人类,身体里怎么会自带毒系属性呢? 而且,迄今为止,他都没有探查到阿星有一丝一毫的斗气波动。 “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吧?” 阿星吃吃的一笑,毫不掩饰的将雷加满是疮孔的衣物剥掉,指甲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红红的长印。“别着急,我们的时间多得是,先好好玩玩再说。” 她的笑容**,胸前的两团乳肉本来就已经香汗涔涔,有了汗水的润滑,她更是如灵蛇般贴着雷加游动。 雷加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试图将脑中的杂念驱赶掉,但这毫无用处。面对阿星的挑逗,他的身体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下体立kè 坚硬滚烫的如同苍鹭剑出鞘一样。 阿星一把抓住了雷加的裆部,嘴角翘成胜利微笑的弧度,“你看,你也想跟我玩玩。” “不是。” 雷加觉得喉咙发梗,险些说不出话来:“魔女,我只是中了你的毒而已。” 阿星掩口而笑,“我的毒只是让你浑身麻痹,可没有让你坚硬如钢啊。”她将雷加的硬物置于两手之中,放肆的把玩起来。 “好奇怪呀,为什么这根东西不会被毒系属性所麻痹呢?没有骨头居然还这么硬的东西,真是非常奇妙。” 阿星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看来我应该用胸部来试一试。” 说着,她顺着雷加的胸膛一路溜了下去,肥肥的**滑过雷加的身体,让他舌根发紧,下身如要爆裂一般难受,脸色也涨的通红吓人。 阿星跪倒在雷加的身下,**在完全没用手指的帮zhù 下,轻而易举的夹住了雷加的硬物。借着香汗的濡泽,开始上下晃动。 雷加紧咬着牙关,不让喉咙里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但快感并没有因耻辱和危险而退却,反而以更加汹涌的势头从下身直冲头顶。 他必须靠转移注意力来抵抗这种快感的侵蚀。他开始集中精力思考阿星为何会拥有这种本领。 他探查不到阿星体内的斗气波动,通常意义来说,那就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阿星的斗气等级高于自己十阶以上,产生了等级压制,所以无法探查;第二,阿星有特殊能力,能将斗气完全隐藏起来不被探查;第三,阿星真的没有斗气,她只是被魔兽腐化,因此拥有了毒系属性。 雷加倾向于第三种可能,因为第一第二种可能几乎不存zài 。 如果阿星的能力高于雷加十阶以上,那她现在至少应该是高级英雄,以她的年纪和生活经lì ,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她更不可能将斗气隐藏起来,那是只有真的的刺客才能做到的事情。 四王大陆一共有三大英雄职业,斗士、刺客、法师。 法师无疑是最强的,斗士无疑是最多的,但刺客的存zài ,却是让任何对手都不敢忽视的。 法师的强dà 之处在于不需yào 漫长的斗气晋级过程,她们信仰圣光,只需yào 灵力和口诀就能操控精神和元素之力,从而造成极大的破坏。只不过,在四王大陆上有明确的律法规定,只允许女性学习魔法,任何敢于觊觎魔法的男性都将被视为宗教异端,处以火刑焚烤。自法师的最高权利机构圣光姊妹会建立千年以来,这一律法一直被四大王国视为金科玉律。 斗士修liàn 晋级的道路虽然漫长,但到达巅峰的斗士丝毫不弱于法师,四王大陆最强dà 公会“黎明之翼”的历任会长,几乎都是传奇级别的英雄人物,当今现存的四大传奇人物,只有一位是法师,而有两位都是斗士,斗士的力量可见一斑。只不过,斗士的晋级之路最为辛苦,既要求身体素质又要求斗气修为,大部分人往往刚晋级为见习英雄,就已经头发花白,野心不复了。 所以斗士们更喜欢寻求带有属性加持的武器装备,以求达到力量增幅的效果,装备越强,自身也就越强。这也是拥有苍鹭剑的雷加为什么敢仅凭四阶斗气,就跟红罗兰对抗并且不落下风的原因。 而对于刺客来说,他们是四王大陆中最神mì 的英雄职业。他们秉承戒律,将斗气运用到巧妙匪夷的招式之上。他们跟斗士恰恰相反,重视内在苦修,而非武器装备。尤其是能隐藏自身斗气这一点,对于那些自身毫无防御力的法师来说,简直就如噩梦一般。 雷加猛然想到了红罗兰。她的“莲步”非常巧妙,斗剑的招式也精妙绝伦,难道她会是…… 正想着,阿星泄气般的将**从雷加的胯下移开。“居然没办法麻痹你这的根东西,真想切开看看它究竟是什么做出的。” 雷加猛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下身的硬物也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别怕,我还没玩痛快呢,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阿星笑嘻嘻的捏着硬物,“来,让姐姐试试嘴巴管不管用……”说着,张开了小嘴,低头吞了下去。 雷加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被樱桃小口包住的感觉根本无法抵抗,他坚强的心里防线瞬间崩溃,心里只剩下渴望与索求。 这种感觉比昨天晚上被红罗兰“劫色”还有剧烈。红罗兰纯美可人,就像是一道加了辣椒的奶油蛋糕,看着诱人,真吃起来却相当麻烦,而阿星虽然长相并不出众,跟红罗兰比起来甚至差距颇为显著,但她是送到嘴边的肉,是能满足一切饥饿的肉。 红罗兰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对男女之间懵懵懂懂,甚至了解的还不如雷加多。她的触摸带着无法掩饰的生涩,而阿星则恰恰相反。 阿星的身体已经完全成熟,也知dào 如何善用自己的优势来挑逗雷加。 如果是真刀真枪的对抗,雷加一定会输给红罗兰,但也一定会战胜阿星;可如果是面对挑逗,结果却会反过来,他能战胜红罗兰,却一定会输给阿星。 问题是,输给红罗兰不要紧,红罗兰嘴上说恨他,但不会杀他;而输给阿星,他是绝对活不成的。 他必须赶紧把自己从温柔之中拔出来,但这谈何容易…… “咦?” 阿星故yì 停了下来,“怎么好像更大了一些哦?” 雷加趁机喘了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初次见面时,你就像是一个天天受气的小姑娘,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 阿星倒不生气,笑嘻嘻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在风林村里的确是天天受气。我的爷爷心里只有村长的位子,从来没真zhèng 关心过我。” “就为这你就跟魔族之物走到一起?残害你的族人?”雷加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魔族之物?” 阿星薄薄的嘴唇扭曲成冷笑的形状,“它们可都是我的孩子!为了让我的孩子吃饱,风林村理应做出贡献!” “可你是人类!” 雷加握住苍鹭剑的指节正在泛白,身体也在斗气的作用下开始了复苏前颤抖,“人类怎么可能生出魔兽来!” 阿星仰起头,发出响亮而刺耳的笑声:“你命根儿很大,想法却幼稚的像根剔牙用的牙签。我当然不可能生出魔兽来,但这个洞穴是我发xiàn 的,这些魔蛛也是我一点点培育出来的,它们尊敬我,它们服从我,它们陪我度过孤苦无依的日子,它们给了我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活下去的希望!它们比人类更有感情!”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站了起来,岔开双腿,挺直了胸脯,“而今,你为了得到几十银币,就杀掉了我所有的孩子,还包括那些未曾出世的!即使杀掉你,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着,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指甲变成黑色的几丁质外壳,大腿、手臂、脸上也多了几道黑色的面纹,原本杂乱的棕色头发变成了深黑色,瞳孔则变成了血红色,嘴唇也变成了蓝色——这倒让她平凡的容貌变得野性十足,艳丽动人。 “不,”变化完毕的蜘蛛之母突然自我否定式的摇了摇头,满头的黑发和健硕的胸部也随之摇晃起来,她残忍的笑道:“我怎么会傻到让你轻而易举的死去呢?我要把你当成玩具一样玩弄,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培育出新的魔蛛。我要折磨你,如果你不求饶,我就让魔蛛宝宝一点点啃噬你的皮肉,如果你求饶,我就鞭挞你,蹂躏你,直到你成为一堆灰渣!” “你跟魔兽呆的时间太久了……” 雷加平缓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悲伤,但眼神却依旧如同钢铁般坚硬:“你被腐化了。” 他的一根手指暗暗的跳动了一下,身体随即从麻痹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他心中一喜,但仍佯装不动。 “我想,我们应该先做完刚才事情……” 他说道。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七章柔软坚硬 阿星咯咯咯的笑着,像只被爱抚的猫般扭动腰肢,沉甸甸的胸脯在雷加的眼前肆无忌惮的乱颤。 “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我被腐化,怎么一转眼就改变态度了呢?” 她**的笑容里充满了期待,嘴角的弧度如弯月一般,动人极了。 雷加的身体已经从毒系属性的麻痹状态中复苏过来,但苍鹭剑仍被束缚于蛛丝之中,而被腐化的阿星既然能完美的掌控毒系属性,其实力必然在三品之上,相当于六阶斗士的水准,比雷加的实力高出了两个斗阶,这让他不敢贸然行动。 以阿星的生活阅历来看,她未必懂得格斗之术,但她能任意操控毒系属性,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是致命的武器。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通过出其不意,才能打败她。 暗暗稳了稳心神后,雷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随意一些,“腐化后你比以前漂亮多了,而且,我喜欢……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情。” 阿星的嘴巴里发出“啧”的一声,美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是吗?你喜欢?” “是的。” 雷加的喉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回答这样的问题非常困难,因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这答案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几分是虚以委蛇,几分是袒露心声。 他的理智告sù 他要把持住,免得被这个魔女玩弄于鼓掌之中,可他的身体却做出了高昂的反应,完全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想要什么?” 阿星眉弓一挑,一对血红的眼瞳颇为得yì 的盯着雷加,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就像正在用小巧的舌尖轻舐耳廓。 “想要你做完刚才的事情……”雷加僵硬的说道。 “哦?说具体点……”阿星寸步不让的逼问道。她似乎很享shòu 故yì 挑逗雷加的这个过程,血红眼瞳里的警戒也放松了几分。 雷加嘴巴里干燥的像是一座火山,但还是狠狠的咽了口唾液。“我想要你跪在我脚下,用嘴巴……” 话没说完,他的舌头就在嘴里打了个结。明明只是一句假话,可青涩感却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哈哈哈!” 阿星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她扭动纤细的腰肢,绕到雷加的身后,几丁质的黑长指甲从雷加的脖颈轻轻向下划过,最后停在两片肩胛骨中央。 “想要我吗?”她的身体前倾,嘴唇靠在雷加的耳后。 雷加只感觉耳边滚烫,而肩甲处一片冰凉。 “想……” 作为对满yì 回答的奖励,阿星的手从雷加的后腰缓缓摸向他的胯部,然后轻柔的抚弄,“这个念头是从什么时候萌发的呢?” 回答必须让这个狡猾的魔女满yì 才行,这样她才能完全放松警惕。 可是,雷加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张了几次嘴,最后才勉强抓住了残存的意识,断断续续的说道:“从、一看见你、你的胸……” “一见到我的胸脯,你就想要我,对吗?”阿星意犹未尽的问道。 “对……” 阿星忘乎所以的大笑起来,笑声到了最后,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了。 “我就知dào ,人类都是道貌岸然、虚伪至极的家伙。” 她完全放松了身体,绕到雷加的面前,轻柔的跪倒在松软的泥土上。“你想摸我的胸,想分开我的腿,想要骑在我身上,对不对?” 这几句话口气凌厉,完全没有了调笑的玩味,更像是嘲讽蔑视。雷加紧抿着双唇,没有回答。 “死了那条心吧,我不会满足你的。” 阿星残忍的笑道:“你是我的玩具而已,我只会好好的玩弄你。”说着,小巧的嘴巴伸到雷加的两腿之间。 雷加脖颈上的肌肉如绳索一般突起,刚才那种兴奋的快感重新涌了上来,他的身体从麻痹状态中挣脱出来后,对这种快感的反应更加剧烈,每条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他本应该按计划好的立kè 出手,可是,那快感…… 阿星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她嘴里含着硬物,抬起眼睛朝上望去—— 雷加不能错失这样的机会,他没等阿星做出反应,迅速伸出左手,重重的一掌,拍向阿星的前额。四阶斗气的力量虽不能致命,但也足够让阿星猝不及防。 阿星本能的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茫然的白色。她娇媚的身躯在赤色斗气的撞击下,径直飞下空穴,当她恢复视力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平躺在火坑旁边,身上覆了一层尘土,**间被火苗舔过,满是汗渍的奶肉紧绷在一起,像是随时要爆zhà 似的。 雷加并没有冒然追击,而是将斗气凝聚在右手上,用力拽扯苍鹭剑。他的左手手掌如针刺般疼痛,毒系属性在一瞬间麻痹了整条臂膀,左手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当务之急,只有拔出苍鹭剑才能获得生机。 阿星挣扎着站起身来,浑身每一寸肌肤都疼痛不堪,但她一反常态的桀桀笑着,血红的眼瞳紧盯着立在上方的雷加。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智商呀。” 雷加一把奋力的拔苍鹭剑,一边拖延阿星发动攻击的时间,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胸部大的女人危险,但是命根大的男人更危险。” “的确。” 阿星点点头,承认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脱离麻痹状态,更没想到你会掩饰的这么好。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你的身体反应已经出卖了你,你还是想上我。” “没错,我是想摸你的胸,想分开你的腿,想骑在你身上——” 雷加的声音如同冬夜般寒冷,眼神像铁砧一样坚硬无情,从他口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深深打进墙壁的铁钉。“但那只是针对人类,而不是被腐化的怪物!” “你……敢叫我怪物!” 阿星的眼球猛然鼓胀了起来,黝黑的发丝无风自飘,身上的骨头咯咯作响,但她很快就松弛了下来,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就凭你四阶的斗气,是根本没有办法将苍鹭剑从蛛丝里解救出来的。你的嘴再硬,到最后还不是要被我玩弄?” “我不会被你玩弄的。”雷加回敬道。 “你的下半身可不这么想。”阿星轻笑了一声,随即扬起双手,长长的几丁质指甲里喷出两道细细的蛛丝,瞬间缠住了雷加的双腿。 雷加心头一紧,试图通过斗气的力量挣脱,但蛛丝却越粘越紧,无法摆脱。 “玩具——” 阿星**的笑道:“你挣扎的样子真令我开心。” 雷加把心一横,干脆不管蛛丝的缠绕,全力去拽苍鹭剑,只要能把苍鹭剑从蛛丝里拔出来,所有的问题都将终结。 阿星轻柔的一拉,蛛丝立kè 将雷加连同他右手上的苍鹭剑一起倒吊起来,悬在熊熊的火坑之上。 “我一直想做一名真zhèng 的魔族,像我的魔蛛孩子那样进食人肉。” 阿星笑盈盈的走到雷加面前,黑色的指甲轻抚雷加清秀的脸庞,“可惜我的肠胃始终还是人类的肠胃,所以只能烤着吃。让我想想,我该先吃你哪一部分呢?” 火光映照着她美艳的脸,血红的眼瞳中跳动着危险的火花。她故yì 朝雷加的胯部望去,眼神非常直接,并且意味深长。 雷加的心揪在一起,但他咬紧牙关,丝毫没有示弱。 阿星淡淡的一笑,自我否定式的摇了摇头,让两颗葡萄般的**在雷加的眼前来回摇晃。“不好,不好,吃掉了你的命根子,我就没东西玩了。我得从你身上找一个跟它一样,既柔软,又坚硬的东西。” 她的指甲从雷加坚实的腹部划向胸膛,勾出五道明显的血丝。 雷加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毒系属性的麻痹效果并没有减轻这种疼痛,随之而来的,是魔族固有的黑暗力量。 “我特意给你加了点小作料,这就是你一直排斥的腐化,希望你会喜欢。”阿星一边残忍的笑着,一边加重了指甲的力度。 雷加忍不住低吼一声,黑暗力量顺着伤口渗入,让他体内好不容易凝聚的斗气瞬间崩溃,右手上的赤色斗气也倏然消失。他能感觉到体内有股神mì 力量正在黑暗力量的呼应下蠢蠢欲动,几乎就要冲破胸膛的桎梏。 “哎呀,这可不妙喽。” 阿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听说斗气要三五天才能恢复过来,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撑得过三五天呢?不如向我求饶,发誓永远当我的玩具,我会每天都赏你舔舔我的脚趾头——” 雷加咬紧牙关,冷峻的回答说:“做梦去吧,我绝不会做你的玩具!” “哎呀呀!” 阿星倒不气恼,而是伸手捏住了雷加的齿颚,让他的舌头暴露了出来。“我终于找到了跟你命根子一样既柔软又坚硬的东西了。既然你不愿意舔我,那留着它也没什么用。” 说着,她用几丁质指甲拽住雷加的舌头,狠狠的向外拉扯。 疼痛钻心,雷加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虚弱的右手突然间注满了奇特的力量,苍鹭剑立即做出回应,瞬间将束缚的蛛丝烧成灰烬—— “这怎么可能!” 阿星急忙倒退了几步,一只手向雷加甩出蛛丝,另一只手则向后做好了逃跑的准bèi 。“即使你侥幸获得苍鹭剑也没有用的,它照样会被我的蛛丝缠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八章腐化之力 阿星甩出蛛丝的同时,雷加艰难的抬起苍鹭剑抵挡。 原本悬吊在他身上的蛛丝早已尽数崩断,他的身体里充满了怪异的力量,但他根本无法像掌控斗气一样控zhì 住这股力量。 他变得狂躁、愤nù 、甚至有种嗜血的冲动。他的命根子仍高高瞄向阿星,原始的野性自黑色的双瞳中毕露无遗。 “居然还做无谓的挣扎!” 阿星冷笑一声,静待着蛛丝将苍鹭剑和雷加重新缠绕起来。“放心吧,这次我会把你捆的更结实一些,然后彻底满足你的**。” 雷加怒吼一声,挥动苍鹭剑斩向甩来的蛛丝,蛛丝刚接触到苍鹭剑,立kè 就化成了灰烬。 “这是怎么回事?” 阿星瞪大了血红的眼瞳,胸前的两团奶肉也紧迫的挤压在了一起。“你明明失去了斗气!怎么可能砍断我的蛛丝!” 她眯起了眼睛,这才注意到雷加手中的苍鹭剑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苍鹭剑上的吸血特效早已冷却,但此刻剑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晕,即使相隔甚远,阿星也能感受到剑芒上涌动的黑暗力量。 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连忙向后甩出了蛛丝,借着蛛丝的力道,跃到了高处的空穴上。 “你、你居然吸收了我的腐化之力?” 腐化之力是魔族用来侵蚀其他种族内心的特殊天赋,但阿星并不完全算是魔族之人,她只是被魔兽腐化的半人半魔而已,所使用的腐化之力顶多是让对方痛苦万分,根本就没办法起到真zhèng 腐化心灵的作用。 她本意只是让雷加难受,可没想到自己的黑暗力量居然完全被雷加所用。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高亢的魔女嗓音几乎可以说有着甜美妖娆的音色,但是当她以紧张的口气质问时,嗓子里如同喷出了一根刀刃。 雷加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而惊悚的声音。他的舌头被阿星的毒系属性所麻痹,无法清晰的吐出完整的音节来,但配合上他冷酷的面部表情,阿星不难判断出他想说的是什么—— 死。 这个字在阿星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远比亲耳听到还要恐怖。她不由得按住起起伏伏的胸口,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剧烈的喘息,并不是因为体力透支,而是因为惊恐的心情。 这对于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只是纯粹依靠肌肤上的毒系属性的她来说,恐惧和慌乱无疑是致命的,她甚至忘记了闪避,只是瞪大了血红的双瞳,怔怔的楞在远处。 雷加握紧了苍鹭剑,一步步踏上枯木树根盘成的楼梯。树根在他脚下被踩成粉碎,发出噼啪的响声。 手中的苍鹭剑滚烫无比,不仅灼烧着周围的空气,同样也灼烧着雷加自己。这是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好像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剑柄,而是一块烧透的钢铁。 他持剑的右手无法松开,体内的怪异力量控zhì 着他,让他不得不忍耐这种非人的痛楚,而这股力量同时又保护着他,让他避免被苍鹭剑的力量所反噬。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就好像自己背叛了自己一样,苍鹭剑变得如此陌生,他甚至能感觉到剑芒对他的敌视。 一定是魔族的力量腐化了它。 雷加心里喃喃的念道:“一定是的,它之所以敌视我,只是因为它自己被腐化了而已,而我还是我。我要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掉这一切。” 他提着黑色的苍鹭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阿星面前。 阿星这才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她急忙甩出蛛丝,准bèi 逃开,却被雷加一剑斩断,她随即又抬起另一只手,准bèi 故技重施,但雷加早就料到了她的动向,手起剑落,将她的几丁质指甲连根斩断。 阿星惨叫一声,抱着汩汩流血的断指,瑟缩的归于墙角之处。大腿上、手臂上、以及脸上的黑色面纹渐渐消退,头发也恢复到之前那种玉米穗须般的干燥杂乱,鼻梁变小,颧骨隆起,雀斑显露,嘴唇上的蓝色隐去,眼瞳里的血红也恢复成了寻常的棕褐色。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对摇摇欲坠的胸脯,汗渍、油渍、血渍、泪渍交融于白白的奶肉之上,看上去依然诱惑力十足。 “求你……” 阿星一改之前的倨傲态度,颤抖的说道:“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别杀我……” 你有一次申辩的机会。 雷加的舌头依旧不听使唤,喉咙里发出的音节模糊不清,听上去完全没有意义。 阿星困惑的楞在原处,直到雷加把散发着黑色光芒的苍鹭剑架到她雪白的脖颈上,她才幡然醒悟。 “求你……” 阿星平庸的脸上完全没有了血色,汗珠从她的头顶冒了出来,将干枯的棕发打湿,从额头上垂下,挡在她惊恐万状的眼前——这倒让她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 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反复张了两次嘴才发出声音来:“我可以当你的玩具,任你玩弄,只要你不杀我……” 她几乎是跪在地上,嘴巴距离雷加的命根子仅仅一步之遥。 从雷加居高临下的位置俯视,目光恰好能穿越肥美的**,望见小腹下那一簇秘密花园。 “求你……” 阿星再次央求道:“无论你想怎样都行,请别杀我,我只是个可怜没人疼爱的小姑娘……” 阿星沉重的喘息喷在雷加的双腿之间,让那根斗志昂扬的硬物在火光的映射下程光瓦亮。但他的双眸中却冰冷如寒冬一般,他摇了摇头—— 申辩无效。 他用嘶哑的声音说出几个含糊的音节,然后高高的扬起了苍鹭剑—— 阿星眼看自己的哀求计划没有奏效,顿时凶相毕露,准bèi 殊死一搏,但她的速度明显没有雷加快,只是刚抬起手臂,苍鹭剑就砍断了她的脖颈。 惊恐和恨意在她的脸上定格,蘸血的头颅顺着高处滚落,滚进熊熊的火坑之中,化成一缕黑烟,而她的尸身则僵在雷加脚边,脖颈的断口处向外喷涌血泉,四肢反复抽搐了几下,然后整个躯干才重重的摔倒在地。 红色的血溅了雷加一身,从脸上到胸前,再到两腿之间,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痕,苍鹭剑上更是不例外。魔族之血被剑体吸收,重新激活了传奇之剑的被动特效,红光陡然暴涨,热量骤增,在雷加的手掌上灼烧下一道苍鹭标志的图案。 雷加低呼了一声,不得不将苍鹭剑丢到地上。苍鹭剑插在**的泥土里,散发着如心跳般的律动。 雷加紧皱眉头,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惊骇和不解,他紧紧的盯着苍鹭剑,就好像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把绝世武器一般。苍鹭剑显然已经恢复了常态,可为什么还会反噬自己呢?难道它并没有被腐化?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苍鹭剑的剑芒让他头痛欲裂,身体的各个部位也被体内怪异的力量横冲直撞,就像有两个好勇斗狠的野兽,正用他的躯体做厮杀的战场,雷加觉得每一寸关节都要被扯散了。 他开始怀疑是在洞里呆的太久,吸入了太多的腐朽之气,所以才会导致奇怪的事情发生,于是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在身上,然后用阿星的衣裙包住了滚烫的苍鹭剑,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石洞。 等他摸索着走出魔蛛之巢时,天色已接近正午,可密林里枝繁叶茂,看不清阳光。他随便找了个方向,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苍鹭剑走向未知的领域。 尽管隔着衣物,苍鹭剑的红芒仍不断的威胁着雷加的身体状态,体内怪异的力量也没有消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但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仍止不住大汗淋漓。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密林中走了好久,接着手脚开始麻木,方向感丧失,就连基本的行为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他努力安慰自己说,这跟平常的伤风感冒没什么两样,只要咬紧牙关就能熬过去,可除了强制双脚机械的前行,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又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终于走出了密林,看到一条宽阔笔直的马路。他迷迷糊糊的听到背后有马蹄奔跑的声音,听到车夫惊恼的叫骂,他想躲开,但苍鹭剑和体内怪异的力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qì ,他摇晃了一下,昏倒在坚硬冰冷的路面上。 马蹄在距离他的脸部几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两匹并排拉车的枣红色母马不满的打着响鼻,几次都想抬腿踩踏雷加的身体。 “哪来的小兔崽子,居然敢挡春雨夫人的车驾!不要命了吗?” 赶车的车夫满脸的络腮胡子,膀大腰圆,身披一副淡红色光芒的硬铠,驾驭马车的技术堪称娴熟完美。他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温柔的安抚马匹,一边忍不住朝雷加高声叫骂。 他胸前绣着一个双鱼家徽,但他身后金光灿灿的车厢却是镶嵌着一副火鸟家徽,车厢的装饰极其精致华美,连包角都是镶金的,可想而知,车里的主人必定非同凡响。 “夫人,让您受惊了。” 车夫骂完雷加,转头就毕恭毕敬的朝车厢里的人致歉。 没等车厢里的人回答,又一匹高头大马风风火火的从后面赶了过来,骑马的男人高高瘦瘦,下巴又窄又长,两只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狡黠之色。 他的腰间系着一柄长剑,但身上并没穿任何防具,胸前的火鸟徽章跟马车车厢上的如出一辙,显然也是护送车马的随从,只不过之前被马车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夫人停下车,莫非是为了等我吗?” 他勒停了马,咧嘴笑道,满口尖利的黄牙露了出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十九章春雨夫人 豪华车厢里的主人仍未发话,驾驭马车的车夫却先被骑马之人的嚣张态度所激怒。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夫人为你停车?” 车夫满是横肉的面孔扭曲了一下,仿佛是想吐口口水出来,但似乎顾及到车厢里主人的存zài ,在最后一刻忍耐住了,只是焦躁的挠了挠卷曲的胡须。 骑马之人倒也不气恼,而是居高临下的朝车夫睥视了一眼,随后故yì 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亮出胸前用金丝镶边的火鸟家徽。“阿克力,我们都是家仆,我若不算东西,那你也不算东西。” 被称作阿克力的车夫鼻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一边。 骑马之人自认为占到了便宜,细长的下巴扬的更高了,“而且我的家徽上可是镶着金边,你那两条死鱼可是银边。你应该知dào 这代表着什么吧?” 家徽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佩戴的,只有家族血缘亲属或者宣誓效忠的家仆才能佩戴,铜色镶边代表的是不起眼的小型家族,这些家族一般拥有一处城镇,可以从上缴给国王的税款中抽走一部分;银色镶边代表的是拥有宽阔领地的地方领主,可以自行收取税赋;而金色镶边则代表着跟国家王室沾亲带故的中央贵族,是绝对的特权阶级。 车夫阿克力当然知dào 金银铜镶边的家徽各自代表的地位,但听到骑马之人辱没自己的家徽,却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赤色的斗气随即在他的周身凝聚成形,斗气的边缘,隐隐透出橙色的光晕,一看就是斗气十阶的斗士。 “都顿!” 阿克力用厌恶的口气喊出了骑马之人的名字,“你侮辱我没关系,但侮辱双鱼家徽就是自寻死路!来跟我决斗吧!” 都顿的长脸掠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就以一个狡猾的笑容掩盖掉了。 “老家伙,连你侍奉的春雨夫人都嫁入了火鸟家族,你还守着一个地方领主的家徽有什么意义?” 说着话的时候,他故yì 用余光扫了一眼华丽的车厢。 车厢里的女主人仍没有发言,似乎对两人的争吵漠不关心。明明是四个人的场面,雷加昏厥在路面上,春雨夫人一言不发,就只剩下两个家仆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攻击。 春雨夫人的态度给了都顿更大的底气,他摇头晃脑的对气的满脸通红的阿克力说道:“收起你的剑吧,赶紧把挡路的家伙从我们的马车前踢开,别耽误了春雨夫人回城!” 阿克力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敢接受我的挑zhàn 吧?一个自诩为金边贵族的家仆,居然不敢应接银边领主家仆的挑zhàn 吗?好极了,今夜森岩城酒馆将充满话题。” 都顿的长脸上顿时布满了阴霾,酒馆是传播恶名绝佳的场所,尤其是不敢接受挑zhàn 这种胆小鬼行径,比被妓女说命根子短小无用还要败坏名声。 但问题是他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如何钻营讨好上了,自身的斗气才只有七阶,根本就不是阿克力的对手。 他的目光移到车夫散发着淡淡红光的铠甲上,随即发出一个短短的、令人不安的笑声,“阿克力,我们之间的决斗并不公平。你看,你身上穿着一件火系属性的硬铠,火系属性不仅仅能提供额外的伤害加成,还能增加致命一击的几率,而我身上什么防具都没有,尽管我的实力跟你相当,但打起来还是要吃亏的。” 七阶斗气和十阶斗气的差距绝不是什么“实力相当”,都顿的语气明显是在吹嘘自己,身上也散发着外强中干的气味,但他竟然丝毫不以为耻,这让阿克力忍不住火冒三丈。 “那你想怎么打?” “很简单——” 都顿轻蔑的扬了扬长下巴,“你脱掉身上的铠甲,我就跟你打。”他明知dào 阿克力是甲不离身的,所以故yì 这样要求。 “这身铠甲是过世的老领主大人赠送的,我岂能被你一句话所摆布?” 阿克力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长剑还入鞘中,“这场决斗我暂且记下,等你准bèi 好了铠甲我们再来一决生死,我阿克力朝老主人的在天之灵发誓,一定要让你侮辱双鱼家徽的行为付出代价。” 都顿躲过了生死决斗,心里更是得yì 洋洋,他忍不住朝阿克力调侃道:“老家伙,莫非你连睡觉都不脱铠甲吗?” 阿克力嗤笑一声,回敬道:“我只有跟你妈睡觉的时候才脱,现在想想,你们母子真是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想脱掉我的铠甲,哈哈哈。”他粗野的笑声充斥在整条马路上。 “你!” 阿克力的话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都顿的脸上。都顿的脸立kè 涨的通红,脖颈上的青筋也凸显了出来,他正准bèi 开骂,却听到华丽的车厢里传出了轻柔的声音: “阿克力,不要胡闹。” 阿克力听到自己女主人的话,立kè 收敛了脸上快意的表情,毕恭毕敬的朝车厢鞠了一躬,“是,我的夫人,我为我刚才的粗鄙行为而道歉。”火系属性的铠甲在躬身的过程中发出清脆而愉悦的碰撞声。 都顿满脸铁青,却无可奈何。春雨夫人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说在关键点上,她明着是在教xùn 自己的车夫,实jì 上却是在阻止都顿的报复。 这个可恶的小寡妇…… 都顿恨恨的想,要不是看双鱼家族是奔流王国老牌的领主,拥有大片广袤的土地,作为森岩王国的火鸟家族也不会费尽心机想要跟外国领主联姻。 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被人看好,春雨夫人在奔流王国享shòu 极高的民间盛誉,任何一个奔流人都不希望他们的国之瑰宝嫁入靠裙带关系飞黄腾达的火鸟家族,更何况那位未婚夫从小身体孱弱。 果不其然,在这场跨国婚礼进行到酒宴的过程中,兴奋的新郎在亲弟弟的劝说下,多喝了几杯帝王笑,结果当场一命呜呼。春雨夫人也成了四王大陆上最年轻的小寡妇。 丈夫死后,她将一年的时间分成两半,春夏之际回到奔流王国自己的领地上,而秋冬之际则被火鸟家族接回森岩王国,继xù 履行自己作为未亡人的义务。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种鬼天气,火鸟贵族的豪华马车会出现的原因。 都顿是火鸟家族的家仆,但他最早侍奉的并不是春雨夫人早逝的丈夫,而是她丈夫的弟弟,火鸟家族的现任继承人,新近被森岩国王册封为侯爵的白沙大人,而白沙侯爵对这位名义上的嫂嫂早就垂涎已久,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都顿是何等机灵狡诈的下人,他自然知dào 白沙侯爵安排他侍奉春雨夫人的真zhèng 用意,所以尽管内心充斥着对春雨夫人和车夫阿克力的仇视,但他仍很快恢复了油滑的表情,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笑着朝车厢说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白沙大人正在森岩城里等着亲自为您接风洗尘呢。” 春雨夫人并没有理会都顿的话,而是朝自己的车夫问道:“刚才撞到的人怎么样了?” “哎呀!” 阿克力一拍脑门,“光顾着生气斗嘴了,差点忘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他急忙跑到马匹前面,将雷加瘦弱的身体翻过来,摸了摸他的心口。 “好凉!” 饶是阿克力十阶的斗气实力,仍被雷加近乎冰点的体温冻的缩回了手指,他极度轻微的摇了摇头,“唉,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八成是没救了。” 都顿在一旁不耐烦的说道:“看他的穿着,明显是个流浪的野孩子,这种人多得是,扔到一边得了,赶路要紧。” 阿克力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都顿一眼,却没有自作主张。有一点都顿说的没错,在四王大陆上饿死病死的人每天都有,连伟大的圣光都无法拯救,光靠他们几人的怜悯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阿克力,能请你把他抱到车厢里来吗?” 春雨夫人的声音平缓宁静,但话里并没有半点询问的口气。 “遵命,夫人。” 阿克力立kè 抱起雷加的身体,朝车厢走去。 都顿急忙阻止,提高了声音朝车厢说道:“夫人,这个野孩子满身血污和恶臭,而且来历不明,让他进入您的车厢,不仅会玷污您的高贵身份,更会置您于危险之中!” 阿克力犹豫了一下,在车厢面前停住了脚步。虽然他瞧不起都顿的为人,但还是很认同都顿的这句话。“夫人,要不然我们留下些食物和钱……” 都顿见阿克力没有反驳自己,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颇为不情愿的说道:“这小子又不是我们撞的,干嘛要给他留东西?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白沙侯爵他可不是个有耐性的男人!” 车厢里面一阵深深的沉默。 都顿不安的耸了耸脖颈,意识到自己的后半句话实在有些过分,讪笑着解释道:“夫人,我这可是为您着想呐。” 阿克力是看着春雨夫人从小长大的,自然深悉春雨夫人的脾气,她的沉默意味着不会改变之前的决定,于是阿克力推开挡在身前的都顿,抱着昏迷的雷加,小心翼翼的把他放进了华贵的车厢中,然后关上了车厢的门。 都顿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干瘦的脸上又多了一层阴狠之色。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章救命之恩 雷加昏厥之后,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争吵,但具体在争吵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清楚。 他感觉有人将他抱了起来,然后放置到一处柔软的地方。他努力想要挣扎起身,但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让他无法动弹。 他嗅到身边有一股花朵般的芳香,但涣散的意识已经让他无法分辨究竟是花,还是像花一样的人…… 坐在车厢里的春雨夫人年纪轻轻,或许是因为不幸的经lì ,她皎月般的面容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哀伤。她的身上穿着一袭洁白的礼裙,长长的裙摆上缀满了静海珍珠,每一颗都有马眼一般大小。礼裙的齐肩领口坦露出她精巧的锁骨,柔顺的金色头发垂在胸前,恰好遮挡住胸前两只高耸的**。 她稍稍提起华美的礼裙裙摆,弯下腰尽量凑近雷加,一双皓月明眸仔细的观察他的身体。她的动作轻柔、安静,充满了圣洁的关爱,就像是在探视一名刚刚出生的婴儿。 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端庄淑仪,落落大方。只是弯腰的时候,发丝垂到雷加的身上,洁白如温玉的奶肉和奶肉间深深的鸿沟也不经意的展露了出来。 发丝在雷加的身上拂过,一如温煦的春风。他努力想要抓住,但耗尽所有力量,也只是让手指跳动了一下。 春雨夫人看到雷加的身体有所反应,当即摊开自己玉琢般的手掌,低低的念诵了一段初级火系魔法咒语。 她从小就被判定有魔法天赋,也曾进入过女子魔法学院学习,虽然为了家族事务不得不中断了魔法梦想,但基础的魔法还一直没有忘记掉。 随着咒语的诵唱,幽幽的红色火焰自她的手掌中凝结成团,跳动不止。 雷加的身体冰冷,火焰恰好可以驱寒,可她手掌刚挪动到雷加身体的上方,红色的火焰立kè 就熄灭了。 “咦?” 春雨夫人惊讶的吸了一口气,顿时让车外的忠仆阿克力紧张了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 阿克力现在有些后悔把那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儿放到春雨夫人的车厢里了。 都顿趁机阴阳怪气的说道:“夫人若是受伤,全都是你一个人的错。” “如果有事,我会用自己的命去维护夫人的安全,而不是像你一样,只想着推卸责任!”阿克力不屑的说道。 “老家伙!你干嘛处处跟我作对!” “少他妈的耍嘴皮子,要决斗我随时奉陪!” “你——” 春雨夫人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离车厢远一点,不然我都无法集中精力了。” 阿克力急忙说道:“夫人,让我留下来吧,我必须保护您的安全。” 都顿也跟着说道:“夫人,留下来的人应该是我,我是白沙侯爵亲自指派保护您的!” “都站远一点。” 春雨夫人的声音难得变得严厉:“站到百米以外,别让我听到你们发出的任何声音。” 阿克力张了张嘴,不敢违抗女主人的命令,恨恨的跟都顿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到一百米以外。 都顿满脸阴笑,转身朝阿克力相反的方向走去。 赶走了两个吵闹不休的仆人后,春雨夫人清除掉脑中的杂念,重新念诵起初级火焰魔法的咒语,火焰自掌心升腾,可刚靠近雷加的身体,就消弭的无影无踪。 春雨夫人稍稍蹙了一下峨眉,使用魔法是需yào 耗费精神灵力的,而作为仅仅对魔法略知一二的人,她被开发出来的灵力非常有限,两次火系魔法几乎耗尽了她的灵力,至少今天她无法再使用第三次了。春雨夫人疲惫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dào 该如何才能救你。” 她的声调充满了真挚的哀伤,丝毫不带半点虚假。 她软软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怜悯的望着雷加,开始思考别的解救之法——尽管很渺茫,可善良的她仍不愿轻易放qì 一条年轻的生命。 雷加的衣衫非常单薄,而且已经被汗水浸透,伤痕累累的身上满是腐坏的味道,清秀的脸上也尽是血污,短短几分钟,臭味和血污就让华美的车厢变得污秽不堪。 春雨夫人并不在意这些,她注意到雷加明明已经不省人事,气若游丝,但双臂仍坚强有力的抱住胸前的一堆杂乱不堪的衣料。 她心中一动,不顾血污的肮脏,伸手去拽那堆破碎的衣料,想看个究竟。 苍鹭剑猛的从衣料的包裹中掉了出来,把春雨夫人吓了一大跳。 昏迷的雷加只感觉压制在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他猛的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发xiàn 自己身处在马车车厢之内,对面端坐着一位如花朵般芳香的女人。他没有注意到女人的长相,只看到了那女人俯下柔软的身子,捡起了自己的苍鹭剑,正微蹙峨眉,细细打量。 我的剑! 雷加的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但麻痹的舌头仍无法清晰的说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春雨夫人颇感惊喜的抬起头,“你醒了……” 雷加没等她把话说完,当即粗暴的跳到她的身上,将她扑向柔软的座椅,一只肮脏的手按在她雪白无暇的胸口处,使她不能动弹,另一只则抓向自己的苍鹭剑。 春雨夫人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本能的开始反抗挣扎。她不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魔法师,更不是斗士刺客,仅凭一个弱质女流之躯,根本无法将狂乱状态下的雷加推开。 雷加的手一碰到苍鹭剑的剑柄,立kè 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想咬牙坚持,但迅速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再次昏厥了过去,苍鹭剑丢在一旁,身躯则重重的压在春雨夫人的礼裙上。 春雨夫人慌乱的挣扎,却不小心把低胸礼服的领口扯低,一只雪白的**当即弹了出来,而另一只也半遮半掩,呼之欲出。 “夫人!?” 阿克力听到女主人的尖叫,立kè 气喘吁吁的跑向车厢,边跑边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 春雨夫人仓促的回应道。这样难堪的场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阿克力和都顿看到。 “夫人,我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说话的人是都顿,连他也发觉春雨夫人的腔调有些怪异。 春雨夫人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深深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才说道:“没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听到这话,阿克力和都顿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在车厢外,未经允许就进入主人房间,是非常严重的冒犯行径。 春雨夫人用力推开雷加的身体,然后迅速将衣裙提了上来,遮住了浑圆的半球。她的浑身都在颤抖,一半是因为羞愤,一半是因为恐惧。 雷加再次转醒,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控zhì 住春雨夫人,可身体仍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行动,他只能瞪着一双黑色的眼瞳,警惕的望着春雨夫人。 春雨夫人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作为领主之女,她从来没遇到这种轻薄之事,别说是一个流浪儿,就算是其他领主贵族也绝不敢对她如此不敬。她卓绝的贵族涵养在奶肉尽露的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红着脸气呼呼的质问道:“你知dào 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雷加张了张嘴,发出含糊的音节。 春雨夫人惊讶的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 舌头的麻痹状态仍未消除,雷加无奈的叹了口气,指了指苍鹭剑,又指了指自己。 “原来是哑巴……” 春雨夫人心中的怜悯不禁又平添了几分。既然是哑巴的话,刚才的那一幕即使他看到了也没法说出去,春雨夫人稍稍安下心来,脸上羞恼的红潮也渐渐平息。 “听着,我不知dào 你受了什么伤,但从刚才的情况看,一定是跟这把剑有关系。” 为了证明这一点,春雨夫人一边防备着再次被雷加扑到,一边小心翼翼的俯身拾起苍鹭剑,只是她忘记了防备胸前的大好春光,被坐在对面的雷加看的一览无余。 可雷加无暇欣赏,他牢牢的盯着苍鹭剑,眼神不可控zhì 的狂野起来。 春雨夫人拾起苍鹭剑,将它放置到离雷加较远的位置。 苍鹭剑被移开后,雷加的身体立kè 感觉到轻松了几分,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春雨夫人见雷加并没有做出粗暴的举动,微微的吁了一口气,“你看,我没骗你吧?你得离这把剑远一点。” 这句话比直接拿剑在雷加身上刺一个血窟窿更让他难受。他终于明白过来,问题不是出在苍鹭剑上,而是他自己身上。想到这一点,他干燥的嘴里就只剩下胆汁的味道。 既然雷加已无大碍,春雨夫人就不便跟他呆在一起。她推开车厢门,朝自己的忠仆喊道:“阿克力,你来照顾他一下,顺便把这把剑拿远一点。” 阿克力正要上前,都顿却抢先一步,“夫人,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阿克力是车夫,他安心赶车,我们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森岩城。” 都顿主动请缨的态度让春雨夫人有些讶然,不过她没有多想,放心的把苍鹭剑交到了都顿手里。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一章险恶家仆 “来吧,走运的小子。” 都顿拎起雷加肮脏的衣领,粗鲁的将他拖出了豪华车厢,长脸上的笑容就好像一只叼住羊腿的狼。“你不会指望我像抱娘们儿一样抱你出来吧?” 雷加的后脑撞到了车厢的门框上,感到一阵沉闷眩晕的震荡。没等这种眩晕结束,身体又被蛮力拖拽到地上,手臂的外侧传来尖锐的疼痛,额角上冒出了殷虹的鲜血,嘴巴里全是血腥的甜味。但雷加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都顿!” 春雨夫人板起脸来,斥责道:“你这样做太过分了,他是伤者,需yào 精心呵护。”她本想走下马车将雷加搀扶起来,但想到之前在车厢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决定离雷加远一点为好。 都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如您所愿我的夫人,我会把他放在我的马背上,然后送到最近的村镇里,找个上好的医师来呵护他,不过这恐怕需yào 钱,要知dào ,那些乡下人可不像您这般品格高尚。” 春雨夫人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虽然说森岩主城里拥有更好的医师,但以雷加目前的伤势来说,显然不太适合路途颠簸。她转身朝阿克力使了个眼色,阿克力嘟囔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双手捧到春雨夫人的手上。 春雨夫人打开钱袋,从中抓出一把金灿灿的钱币,“十枚金币够用吗?” “当然够用了。” 都顿促狭的咧嘴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不够的话我再倒贴点就是了。” 春雨夫人闻言又抓出一把,阿克力急忙上前阻止。 “夫人,您别信都顿的话,他是绝不可能倒贴的,何况,在这种偏僻的地区,十枚金币几乎可以买下一座村庄了,怎么会不够呢?” 都顿的脸上立kè 挂出一副被羞辱的表情,厚颜无耻的说道:“阿克力,你总是一有机会就来污蔑我,整个火鸟家族,谁不知dào 我都顿是忠厚老实之人,你一个小小的马夫,不要欺人太甚!” “你说错了!” 阿克力粗蛮的回敬道:“我总是一有机会就去干你妈,整个火鸟家族,谁不知dào 你妈床单的颜色?” “你!我**……” 都顿终于忍受不了阿克力粗鲁的脏话,自己也跟着对骂了出来。只不过偷奸耍滑是他的强项,比武、对骂都是他的弱项,才骂了一句,他的瘦脸就憋成了酱红色,整个身体都气的哆嗦起来。 阿克力悠然的挠了挠自己下颌的胡须,“听森岩城的妓女们说,你胯下那玩意儿只有婴儿指头那么大,尿尿都找不到把儿,我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你!” 都顿快要气的吐血了,但即便这样,仍不敢对阿克力发起决斗挑zhàn 。 “好了,都够了!” 春雨夫人峨眉紧锁,“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污言秽语了。”家仆们说脏话并不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更何况许多贵族领主也常常出口成脏,春雨夫人通常会自动过滤掉某些词语,但这次实在有些无法忍受了。 都顿愤愤不平的说道:“夫人,我请求您处罚您的车夫,是他首先使用脏话来攻击我的。” 阿克力朝春雨夫人微微躬身,“非常抱歉夫人,我的行为确实恶劣,但我只对您道歉,不会对都顿道歉的。”骂了就是骂了,他丝毫不打算为自己推脱。 春雨夫人冷冷的对都顿说道:“处不处罚是我的事情,你现在只需拿上钱,带这位伤者去最近的村镇。” 都顿还想说些什么,但春雨夫人把二十几枚金币全都塞进了他的手中,他立kè 圆滑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如您所愿,我的夫人,我这就动身。”说着,伸手去抓雷加的衣领。 阿克力看到那么多钱落在都顿手里,忍不住张了张嘴,但他发xiàn 女主人冲他做了一个微小的否决手势,就立即把到舌尖上的话咽了回去。 雷加顽固的昂起头,挡开了都顿伸过来的手臂,依靠刚刚积蓄的些许力qì ,自己艰难的站起身来。 都顿错愕的笑了笑,“哟,想不到还是块硬骨头呢!” 春雨夫人有些担忧的望着雷加,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着裙摆从华丽的车厢里走了下来,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白色丝绸手帕,递到雷加的面前。“拿着,擦擦额头上的血。” 雷加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春雨夫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臂,接过那方手帕。 手帕的做工非常精美,边角处用银丝绣着两只对称的鱼,丝绸柔滑的质地更是雷加从来都不曾触摸过的,上面还带着花朵般的肤香和昧暖如春的体温。 雷加心底里突然升腾起一丝不忍,这样昂贵、洁白、无瑕的手帕,用来擦拭自己脸上的血污,简直就像是把一个美貌的姑娘,送给丑陋的野兽享用似的。 他握着丝绸手帕愣在原地,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处理。 春雨夫人继xù 说道:“你是个哑巴,所以我没办法得知你的名字,但这没关系,我可以告sù 你我的名字。人们称呼我为春雨夫人,我统领着奔流王国十分之一的国土,以及森岩国王上层贵族夫人的头衔,如果你的生活有困难,或者需yào 帮zhù ,等你伤好之后,可以随时来找我,春夏之季我在奔流,秋冬之季我在森岩,记住了吗?” 雷加抿住双唇,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动作极其轻微,既像是回应春雨夫人的真诚,又像是对她的善良致谢。 春雨夫人又关切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才提起裙摆,转身跨上了马车。“阿克力,走吧。” “是,夫人。” 阿克力跳上马车,一甩手抖动缰绳,两匹母马立kè 嘶叫一声,快步小跑起来,不一会儿,整架马车就消失在雷加的视野里。 “走吧小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都顿在雷加背后推了一把,趁雷加重心不稳,将他架到了马背上,又狠狠的在他腿弯处踢了一脚。“要不是你,老子能被阿克力那个混蛋这么羞辱吗?” 尖尖的靴头踢中了雷加的腿筋,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坚强的咬住牙,一声都没有吭。他明白,即使是春雨夫人那样善良的主人,也会有恶毒的仆人,他对春雨夫人心存感恩,但绝不会对都顿心存半分好感。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你小子,我也赚不到这二十枚金币。” 都顿得yì 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钱袋,“春雨夫人真是蠢到家了,圣光保佑她一直这样蠢下去吧。” 雷加原本就不指望都顿会把金币留给他,但听到都顿如此评价春雨夫人,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愤nù 之色。 都顿没有注意雷加的表情,而是得yì 洋洋的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带着雷加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马匹奔跑的速度很快,颠簸带来的眩晕感也非常剧烈。雷加忍住呕吐的感觉,努力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免得从马背上摔下去。如果摔下去的话,以都顿的为人,绝对不会管他。 就这样连续狂奔了十几分钟后,都顿突然勒住马头,离开大路,拐到了密林里一条野兽踩踏出来的小路上。 干燥的草叶被马蹄踏成了粉末,枯萎的褐色藤蔓攀附在突兀的岩石上,路旁树枝上面的叶子都落光了,枝条本身也都已经干枯死去,随着干冷的强风刮过,枯死的树干也纷纷开裂。 雷加心中疑惑,随即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去城镇的道路。 这时,高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乌鸦唳叫,让雷加的心咯噔一沉。 乌鸦会跟随将死之人…… 一想到这里,雷加的皮肤就阵阵刺麻,心里突然明白过来都顿绝不是只抢走金币那么简单—— “放我……下来……” 舌头上的麻痹效果已经减弱了许多,雷加努力把每一个字都咬清楚。 “哟,原来你小子不是哑巴啊?” 都顿似乎对此并不十分在意,他颇为轻松的说道:“不管你是不是哑巴,再过一会儿,你都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个……无耻…之徒!” 雷加紧咬这牙关,恨不得跟都顿同归于尽。 “多谢!” 都顿洋洋得yì 的说道:“这个词是对我最好的赞美。” “怪不得你妈跟森岩城所有的男人都有一腿……”雷加咒骂道。 都顿狡诈的脸孔立即扭曲了起来,他凝聚起七阶斗气,扬起拳头,重重的捣向雷加的肋侧。 雷加猛的挺起身子,从马背上跃起,借着重拳锤击的惯性,翻身滚落到满是枯草的地面上。都顿的斗气打断了他至少三根肋骨,地面的撞击也让他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鲜血从口鼻中涌了出来,淌的满地都是。他尝试着站起身来逃走,可四肢的关节没有一处可以支撑身体。 都顿勒住马缰,停了下来,朝雷加阴阴的笑道:“哎呀,我本想多送你一程,没想到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也好,那就在这里了结吧。”他拎着苍鹭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二章暴怒之鸦 看到那个无耻之徒拿着自己心爱的苍鹭剑,雷加的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双眼里充满了灼人的怒火。 如果是在平时,他绝对不会放任都顿如此嚣张,他会用苍鹭剑切开都顿的喉咙,看着他的血一点点流干。可是现在,自己身受重伤,苍鹭剑又落到对方手里——虽然凭都顿的能力,还没有认出那是把传奇之剑,但七阶的斗气实力,对付他已经绰绰有余了。 况且,就算雷加真的能脱身,那苍鹭剑怎么办?就这样拱手让掉吗? 不! 雷加再次怒吼了一声,靠着顽强的意志力,重新站了起来。 “笨蛋。” 都顿一脚踢了过来,将雷加重重的踢到十几米开外的枯树树干上。“连站起来都困难,还想跟我打?你真当这世界会有圣光眷顾你吗?” 雷加顺着树干摔倒在地上,同时咳出了一口鲜血。 都顿再次走了上来,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在雷加的侧身,将他整个身体踢得翻了个个儿,就连身上的包裹也飞了出来。 都顿听到了钱币撞击的声音,于是暂时放qì 了攻击,俯身将包裹捡了起来,伸手掏出了装有六十枚银币的钱袋。 “啊哈!” 都顿摇晃了一下钱袋,脸上满是促狭的喜悦之色,“居然还有意wài 奖励!虽然还不够在森岩城买瓶酒,但我天生就是一个很朴实的人,再小的钱也不会不要。” 雷加气喘吁吁的盯着都顿,心中虽是怒火滔天,但身体在连续的重创下,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都顿扬了扬细窄的下巴,毫无顾忌的说道:“所谓斩草要除根,既然我拿了春雨夫人给你的钱,我就不能让你有机会再见到她,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哑巴。所以,不是我要杀你,是我不得不杀你,你要恨的话,就恨那个好心的双鱼女人吧,归根结底,是她的善良害了你。” 他缓缓的拔出苍鹭剑,狭长的眼睛立kè 被冷寂的剑芒映亮了起来,“好剑,看样子能值个几百金币!没想到你这个流浪小子还真有宝贝呢,怪不得抱得死死的。哈哈,我今天真是发大财了,好吧,趁着高兴,我也不折磨你了,我会用它给你一个痛快。” 他几步走到雷加身前,高高的举起了苍鹭剑,苍鹭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雷加突然有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经lì 了那么多苦难与煎熬,结果在一瞬间所有的愿景与梦想都变得无比脆弱了,什么传奇,什么王者,什么胸大如涛貌美如花的女人,全都如烟云般消散,而他自己,居然要死在这世界上唯一依靠的苍鹭剑之下……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雷加不甘心的怒吼一声,龙吟虎啸般的声音震彻整骗密林,带着狂暴、不满、与深深的绝望。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震慑力?” 都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暗暗的攥紧了手中的苍鹭剑,“看来我得快点解决掉你,免得夜长梦多。” 他一只手举着苍鹭剑,一只手拎起雷加的头发,让他的脖颈暴露出来。 雷加的目光迷离,完全放qì 了求生的**。 “最后一句话,算是给你上一课吧。” 都顿露出尖尖的黄牙,微笑着说道:“人心永远都是险恶的,下辈子要学做我这样的人。” 说完,他将手中的苍鹭剑重重斩下—— “嗯?!” 苍鹭剑未等落下,一道黑影快速的从他面前掠过,敏捷的身法让都顿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更来不及做出反应,等黑影掠过之后,他持剑的手臂才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凉意。 他急忙抽回苍鹭剑,闪身后退的同时凝聚起自己体内的七阶斗气。 空气中再次传来羽翅拍击空气的摩擦声,黑影再度出击,以诡异的弧度从他眼前掠过,停留在雷加头顶的枯树枝上。 “一只……乌鸦?” 都顿倒吸了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抬起苍鹭剑,想要继xù 发动攻击,但剧烈的疼痛立kè 引得他尖叫起来。他这才注意到胳膊上的整片皮肉几乎都被撕开,肌肉连着皮肤,顺着血滴的方向垂落,森白的骨头也冒出头来。 他急忙按住了自己的伤口,利用斗气的力量控zhì 住伤口冒血的速度,原本春风得yì 的窄脸此刻也变得煞白无比。 “呜啊!” 乌鸦唳叫一声,同时朝都顿张开了黑暗如漆的双翼,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满了暴怒与恫吓。 都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惊惧的向后缩了缩身子,既不肯轻易离开,又不敢上前半步。“滚开,丧鸟!” 乌鸦似乎听懂了都顿的辱骂,愤nù 的唳叫一声,再次出击。 都顿急忙闪身后退,连作为七阶斗士最基本的尊严都不顾了。等退了十几步后,他才发xiàn 乌鸦只是佯装攻击,其实早就回到了枯树枝上,滴溜乱转的眼珠里满是嘲弄之意。 雷加艰难的支撑起身体,斜靠在枯树树干上,渗血的嘴角扭曲成嘲笑的形状。 “胆小鬼,尿尿都找不到把儿的东西……” 尽管已经奄奄一息,但雷加还是尽一切可能的宣泄自己的情绪。像都顿这样的胆小鬼,即使知dào 苍鹭剑是把传奇武器,也根本不配用。 “小子,你马上就要死了,还敢羞辱我?!” 都顿被激怒了,也不顾乌鸦的威胁,提着苍鹭剑猛冲了上来。 枝头的黑影快速的掠下,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径直插向都顿的双眉之间。 都顿惊慌失措,立kè 举起苍鹭剑抵挡,受伤的右手大大减缓了他的攻击速度,苍鹭剑在他手里胡乱的挥舞,威力连把普通的钝剑都不如。 乌鸦灵巧的闯过剑芒的缝隙,尖锐的双爪直抓都顿的面门,每一爪都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脸皮来。 都顿惊慌失措,急忙放qì 了抵抗,尖叫着向后退去。而乌鸦也没有强追,拍拍翅膀,旋身飞回了雷加头顶的枝头。 看着都顿狼狈不堪的样子,雷加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他不知dào 自己还能活多少时间,但即使是死亡也无法阻止他鄙视都顿。 都顿一手握着苍鹭剑,一手捂着自己破碎的脸颊,忿恨的惨笑道:“小子,本来想给你个痛快,但似乎这只乌鸦更想活吃了你,那么我就抱歉了……” “呜啊!” 没等他说完,枝头的乌鸦再次唳吼一声。 都顿浑身哆嗦起来,手忙脚乱的爬到马背上,拼命的甩动缰绳。马儿立kè 抬起四蹄,驮着他飞奔出密林。 苍鹭剑也随着都顿一起消失了,雷加悲怆的嘶吼了一声,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经lì 了那么多危险,那么多考验,终究还是没能守住苍鹭剑,没能守住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的东西…… 或许谢普是完全正确的,以自己这样的实力,想把传奇武器控在手中,真是个愚蠢幼稚的想法…… 苍鹭,对不起…… 我,尽lì 了…… 一滴眼泪自雷加的眼角滑落,缓缓的摔落到地上。 乌鸦拍打着翅膀,从枝头缓缓飞下,尖锐的双爪落在雷加的胸前。 那双锐利的爪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撕开七阶斗士的皮肉,可落下的瞬间雷加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起初他怀疑是自己失去了痛觉,可当他尝试的挪动身体,剧痛却让他清秀的面容扭曲成恐怖的模样。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自己还挣扎什么呢?连七阶斗士都敌不过这只黑鸟,自己这副状态又能怎样呢? 他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准bèi 接受自己最后的命运。 “呜啊!” 乌鸦唳叫了一声,用坚硬的鸟喙敲了敲雷加的鼻头,迫使他重新睁开了双眼。 “鸦兄,难为你跟踪了我这么长时间……” 尽管自己的话乌鸦并不一定能听懂,但雷加还是尽量的把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咬清楚:“想必我的肉一定很合你的胃口吧?” “呜啊!” 乌鸦侧目相望,黑黝黝的眼珠里满是高傲。 雷加惨笑着说道:“也好,反正我也活不成了,这身烂肉就送给你吃,当是谢谢你替我教xùn 都顿的恩情吧。” “呜啊!” 乌鸦猛得张开双翼,雷加不由得眼前一黑,他这才注意到这只黑鸟的翅膀居然长达两米,黑色的羽翼几乎把所有的光线全都遮挡住了。 “鸦兄,原来你喜欢黑着吃……” 乌鸦没等他说完,双翅合力在雷加脸颊上一拍,当场将他拍晕了过去。 乌鸦颇为不屑的轻叫了一声,然后歪着头,自顾自的用尖利的鸟喙整理起羽毛来。 等它把身上的羽毛差不多整理了一遍后,一道浅浅的阴影兀然出现在离雷加身体不远的位置。乌鸦随即起飞,在阴影之上低低的盘旋。 暗影渐渐变浓,紧接着凝聚成人类的模样—— “奉均衡之命!” 酒馆老板谢普从暗影中走出,表情痛苦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唉,老了,连这么短距离的影之传送都腰酸背痛……”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三章缝合伤口 阴影从谢普身后逐渐淡去,盘旋在上空的乌鸦轻巧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如同宠物见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样,兴奋的用自己绒绒的脑袋在谢普的肩头来回磨蹭。 谢普抬起满是苍白伤痕的手臂,亲昵的抚摸了一下乌鸦的翅羽。“你没趁机欺负那小子吧?” “呜啊!呜啊!” 乌鸦满怀委屈的半张着翅膀,双腿激动的在谢普肩膀上跳来跳去。 “好了,知dào 了。” 谢普急忙安抚了一下乌鸦,“那小子的实力现在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嘛……” 谢普嘿嘿一笑,没有继xù 说下去,而是径直走到昏厥的雷加身边,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他的伤势。 乌鸦老老实实的立在谢普的肩头,好奇的盯着主人的一举一动。 谢普眯着眼睛,好像是想要看清雷加体内的某些东西,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才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丢了苍鹭剑,或许并不是件坏事……”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雷加的身体,抗在肩膀上,朝暴鸦酒馆的方向走去。 乌鸦急忙拍打翅膀,在谢普耳边呱呱乱叫,似乎是想要提醒他什么。 “不行。” 谢普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使用影之传送的确很省很多时间和力qì ,但这小子身体虚弱的很,根本无法承shòu穿越均衡虚空的压力,还是走路比较稳妥。” “呜啊!” 乌鸦对此颇为不悦,赌气似的飞离谢普的肩头,朝更高的天空飞去。 谢普淡淡的一笑,平稳的扛着雷加,继xù 前行…… 一直到天色彻底的黑下来,谢普才回到酒馆。他把雷加放到阁楼的床上,然后独自忙碌去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雷加渐渐恢复了意识。 居然……还活着…… 他艰难的睁了睁眼,眼皮浮肿而沉重,最初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黑影和火光。他的脑袋抽痛,手臂下方的肋侧传来清晰剧烈的钝痛,并且每次呼吸,都会让疼痛更加强烈。 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在壁炉里回荡,他努力的集中精神,过了好一会儿,眼前的世界才逐渐对准了焦距。 屋顶、地板、床,还有一只乌鸦。 “呜啊!” 雷加倒抽了一口冷气,肺部立kè 如刀绞般疼痛,他下意识的去摸索苍鹭剑,却猛然意识到苍鹭剑已经被都顿抢走了。 乌鸦仍站在他的胸膛上,侧着眼,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雷加惨然一笑,想要开口说话,结果干裂的喉咙里只发出一声呻吟。 这时,房门打开了,谢普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瓶酒和一堆针线。 乌鸦飞离了雷加的胸口,落到谢普的肩膀之上,似乎再向雷加宣bù 酒馆老板的归属权。 “原来……” 雷加艰难的支撑起身体,虚弱的说道:“你们是一伙的……” 他早该想到谢普不会只是二阶斗士那么简单,也早该明白为什么这座酒馆的招牌名为暴鸦。 谢普没有理会雷加的话,像对待一位经常赊账的老顾客一样,粗鲁的把酒瓶塞到他的手上。 “喝吧。” 雷加干裂的嘴唇急需水分,他迫不及待的拧开瓶盖,烈酒的味道立kè 呛的他鼻子发酸,险些咳嗽出来,但他顾不得想那么多,费力的举起酒瓶,将浑浊的酒液咽了下去。 第一口酒像流动的火焰一样灼烧雷加嘴里的伤口,从舌尖到舌根,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但第二口就没那么疼了,反而带来一种痛苦过后的解脱感。 酒气很重,但效果几乎立竿见影,雷加强忍着痛楚咳嗽了几下,脸上立kè 恢复了几分血色,身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这是什么酒?” 雷加喘息着问道:“为什么酒里会有肉沫的味道?” “鹿鞭酒。” 谢普挑了一下杂乱的粗眉,“鹿鞭你懂吗?就是鹿的命根子……” 雷加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伏在床边剧烈的咳嗽着。 谢普轻蔑的哼了一声,夺过酒瓶,自己牛饮了一口,然后满足的咂了咂嘴,自顾自的说道:“年轻人呐,哪懂这种酒的好处?” 雷加稍稍平复了一下,一双黑色的眼瞳紧紧的盯着谢普,“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被人打傻了吗?” 谢普放下酒瓶,擦了擦嘴巴,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是乌鸦岭独一无二的酒馆老板。” 雷加抿住了嘴唇,他知dào 这样问法谢普是不会说实话的。“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现在身无分文,连苍鹭剑也……”他的身体控zhì 不住的颤抖起来。 “是啊,我早就说过,你活不长。” 谢普的嘴角扬起一丝诡秘的笑意,“事实上,我没有救你,你已经死了,那个只能依靠传奇之剑的男孩已经死了。至于能不能以全新的姿态复活,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可是,传奇之剑……” “如果人是传奇,即使你手里攥着杀猪刀,也能威震四方,但如果只有剑是传奇,即使你小心翼翼的守住了又如何?” 雷加静默的望着谢普,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谢普说的没错,如果人是传奇,手中的一切皆为传奇,如果人不是传奇,就算手里握着传奇之剑,也只能心惊胆战的生活。可……没有了苍鹭剑,怎么才能成为真zhèng 的传奇人物呢?更何况,苍鹭剑的意义对于他来说,远不止传奇武器那么简单。 谢普伸手掀开雷加破烂的衣衫,用一根布满皱纹的手指捅了捅他的胸口,舌头抵在牙齿上发出“啧”的一声。 “你太瘦了,简直是皮包骨头,这样缝合起来可不太容易。” 他转头对肩膀上的乌鸦说道:“呜啊,去拎桶干净的水来。” “呜啊!” 乌鸦展翅飞走,不一会又飞了回来,铁钩似的鸟爪下拎着满满一桶水,轻轻的放到谢普手边,桶中的水一滴都没有溅落。 “这只鸟真厉害。” 雷加忍不住开口称赞。乌鸦的攻击力他已经见识过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做打水这种日常琐事。 “呜啊!” 乌鸦听到夸奖,得yì 得昂起了头。 “它应该是四品蛮兽吧?” 四品蛮兽相当于八阶斗气的实力,雷加觉得既然乌鸦能打败都顿,那么实力至少也应该是四品。只不过,蛮兽的等级越高,跟人类间的敌意就越重,像乌鸦跟谢普这种关系,真是非常少见。 谢普一边用清水擦洗雷加的伤口,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什么四品五品的,呜啊是我在十年前捡来的,根本算不得什么蛮兽。” 雷加惊愕的眨了眨眼,“你训liàn 的它?” 如果谢普能将一只普通的幼鸟训liàn 成击败七阶斗士的猛禽,那也完全可以训liàn 他!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重新夺回苍鹭剑了! 谢普看出了雷加眼眸中的激动,他干干的一笑,故yì 避开雷加的话题,转而将一根木棍塞到他的嘴巴里。 “咬住,一会儿缝合伤口的时候,别像个小丫头一样乱叫。” 雷加吐掉木棍,倔强的说道:“我不会叫的。” 凝固的血迹擦干净之后,露出一堆纵横交错、又长又直的割伤。谢普捻起一根精细的线,熟练的穿过了细小的针孔,准bèi 缝合。 “等等——” 雷加突然说道:“这些东西……床、酒、清洗、缝合,所有的这些,大概需yào 多少钱?” “这个时候,怎么能谈钱呢?” 谢普似乎在强忍着笑意,脸上的严肃表情即将分崩离析,“咳咳,快点躺好,不然我可就不管你了。” 雷加这才忧心忡忡的平躺回床板上。谢普捏着针头,飞快的在撕裂的伤口处穿梭。 他的动作非常精准,而且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每一针都不多不少,恰到好处。雷加紧咬着牙关,耐心的等待着缝合的结束。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以谢普这样精巧的手法,如果用来杀人,那实在是…… “好了。” 十几分钟后,谢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剪断了缝合线,擦了擦满是血污的手,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抓起酒瓶,牛饮了一口,脸上浮现出疲惫的表情。 “真是老了,缝合这种事情,以前我可是……”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又把酒瓶堵住了嘴巴。 “老板,你以前一定救过很多人。”雷加轻轻的说道。 “我?救人?” 谢普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愚蠢到家的笑话。 雷加嘴角勾起一抹极难觉察的笑容,“不然的话,你就是杀过很多人。” 谢普的笑容立kè 僵在脸上,他这才意识到雷加之前的那句话完全就是陷阱,专等他跳进来。他随即摆了摆手,“什么救人杀人?我说过,我只是个酒馆老板而已。”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胳膊上的伤痕是由高阶魔法造成的——” 雷加决定赌上一把,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xù 说道:“能跟魔法师对决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的酒馆老板呢?” 谢普下意识的缩了缩胳膊,然后耸了耸肩,“这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偷看女魔法师洗澡,然后被她发xiàn 了。” 雷加没有理会谢普的解释,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能训liàn 出四品的蛮兽来,可你显示的斗气却只有二阶,所以你肯定是利用特殊技巧隐藏了自己真zhèng 的斗气波动——” 他吸了一口气,然后总结性的说道:“你是刺客。” “呜啊!” 谢普肩头的乌鸦唳叫了一声,似乎准bèi 发动攻击。 雷加轻轻一笑,“看来,我没说错,你的乌鸦出卖了你。” 谢普白了乌鸦一眼,叹了口气,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子,你如果是想赖账的话……” “老板,请你训liàn 我。” 雷加一脸平静的望着谢普,坚定的说道:“我必须夺回苍鹭剑。”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四章均衡教义 谢普没有立即回答雷加的话,而是再次举起了酒瓶,浅抿了一小口,紧接着,眉间皱出一道细小的纹路。 雷加不知dào 谢普的表情是因为酒精的冲劲儿还是因为自己的话,他半躺在床边,支撑身体的整条手臂都酸麻了,但他始终没有挪动半寸,憋足了劲紧盯着谢普,等待着他的回答。 乌鸦站在谢普的肩头,烦躁不安的几乎要跳起舞来。 终于,谢普放下酒瓶,咧嘴一笑。“还是先谈谈费用吧,我毕竟是个生意人。” 雷加不安的咽了口口水,“是作为学徒的费用吗?” 谢普摇了摇头,极为市侩的说道:“床、酒、清洗、缝合的费用。” “你说过不谈这些的!” 雷加苍白的脸上忍不住掠过一丝恼怒,就像是个被大人爽约的孩子一样。 “我是说在缝合的时候不能谈钱,没说缝合完了之后不能谈呀。” 谢普嘿嘿一笑:“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你不会以为我像春雨夫人那样心地善良吧?” 雷加眉角微微一挑,“你既然连春雨夫人救我的事情都知dào ,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只是个酒馆老板?” 谢普不紧不慢的从雷加身侧抽出那条缝着双鱼徽记的丝绸手帕,丢到雷加的胸前,“双鱼可是春雨夫人的家徽,这种做工的手帕,若不是她送给你的,难道还是你偷的不成?” 雷加看着胸前沾满了血污的丝绸手帕,心里百感交集。他本不想弄脏春雨夫人的东西,可现在,他不仅没能保住苍鹭剑,甚至连让手帕保持干净都没能做到。 真是太没用了! 想到这里,雷加的心如刀绞一般,偏过头去,不敢去看那方手帕。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同样在折磨着他的心。谢普跟他谈费用是天经地义的,可他冒死赚来的六十枚银币全被都顿抢走了,不管是为了拜师还是为了缝合,他都付不起这笔账。 谢普悠闲自得的抿着鹿鞭酒,眼角微微瞥向雷加,偷偷的观察他的反应。 这似乎是一次考验,谢普是在故yì 为难他——雷加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重新冷静下来。 “这手帕的确是春雨夫人送给我的,可仅凭一方手帕,你怎么断定春雨夫人心地善良的?”雷加故yì 将话题重新引回到春雨夫人身上,试着通过交谈来寻找机会。 “春雨夫人的美名谁人不知呢?” 谢普轻松的笑了笑,摆出一副闲谈的样子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关于她这个名字的来历吗?” “来历?” 雷加摇了摇头,“我只知dào 她是奔流王国的领主之女,同时也是森岩王国的上层贵族夫人,她乘坐的马车都是镶金的……” “你什么都不懂,小子。” 谢普讥讽的笑道:“你需yào 学的东西太多了。” 雷加浅浅一笑,不失时机的说道:“这么说,你答yīng 做我的老师了?” 如果不想教雷加的话,谢普根本就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他心里早就决定好了,可被这小子几句话就给戳穿了,还是有些不舒服,一张老脸立kè 板了起来:“你到底想不想知dào 春雨夫人名字的来历?” “如果这算是你教我的一部分,我自然会老老实实的听。”雷加不卑不亢的说道。 谢普恼怒的瞪了雷加一眼,拎着他的鹿鞭酒站了起来,“老子不讲了!” 雷加故yì 嗤笑一声:“其实你是不知dào 吧?” 谢普张嘴想要反驳,突然醒悟过来,哈哈一笑,“小子,你是在故yì 激我啊?我要是讲给你听的话,就算是承认当你老师了,我要是不讲给你听的话,就算是我不懂装懂,里里外外,你都赢了。好,你够阴险。” “反正我还不起你的钱,就算你真的不知dào ,我也不敢说出去。” 雷加故yì 补充道:“放心吧。” “你……” 谢普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到座椅上,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是绝对不会当你老师的。” 雷加的心猛得一沉,他夺回苍鹭剑的计划眼看就要化为泡影了。 “怎么?” 谢普微笑的望着他,“很失望?” 雷加轻轻的叹了口气,“是的。是因为我没有钱吧……” 谢普摆了摆手,正色的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你既然猜到我是刺客,那就应该明白,刺客是不能私自收学生的。” 雷加疑惑的抬起头,“不能?” 谢普挠了挠头,“唉,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你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雷加抿了抿嘴,没有回答。所有的这些知识,苍鹭都没有教给他,每当他开口询问,苍鹭也总是闭口不答。他实在是太需yào 一个好老师来引导他了! 谢普又喝了口鹿鞭酒,清了清嗓子,缓缓的说道:“所有的刺客,都属于均衡派,刺客的学生,也必须出自均衡派。” “均衡派?” “世间万物,皆均衡故。” 谢普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屋顶,默默的说道:“光与暗缺一不可,只有维护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均衡,这个世界才能正常运转。刺客们所做的事情,就是除掉那些不均衡的因素。” 雷加对均衡派的教义丝毫不感兴趣,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加入这个教派当中?” 谢普轻轻一笑,“小子,你做不到。” 雷加忍不住绷紧了身体,伤口在用力下隐隐作痛。他紧咬着牙关,挺起身子,一字一句的对谢普说道:“我不怕吃苦,不怕受累,我流浪了十五年,睡破瓦寒窑,跟猫狗抢食,受世人白眼,如今收养和保护我的苍鹭死了,苍鹭剑也被恶仆所抢,我已经一无所有,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这跟决心没有关系。” 谢普摇头说道:“重yào 的是你能不能相信均衡教义。” “我相信!”雷加脱口而出,为了能够得到提升,夺回苍鹭剑,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世间万物,皆均衡故。没有光明,就没有黑暗,没有黑暗,亦没有光明。刺客必须摒弃传统的善恶之心,行走于光明与黑暗的阴影之中,均衡的意义不就是这样吗?” 谢普稍稍一怔,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将千年的教义理解的如此透彻。只是可惜,这孩子的野心和**实在太强了。野心和**对于年轻人来说不是坏事,可要想成为均衡教派的刺客…… 他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要成为均衡派成员,你必须严守戒律,教派发布的每一条命令你都要坚定的执行,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不佩贵族家徽,不争王权荣宠——这些你能做到吗?” 雷加默默的垂下了眼皮。这里面的任何一条,他都做不到,他不能靠耍小聪明来欺骗谢普。 谢普继xù 说道:“而且,要成为均衡派的一员,你必须离开四王大陆,度过无风无浪的静海,到达彼岸的阴影之地,在那里进行宣誓。” 雷加颇为沮丧的说道:“阴影之地,我以为只是传说而已,没有船能在无风无浪的静海中行驶……” “所以我说,你做不到。” 谢普一脸平静的说道:“我不可能成为你的老师。” 雷加无力的躺回到床上,心中充满了绝望。 谢普举起酒瓶,咕咚咕咚的猛灌了一口,然后抹了抹嘴巴,狡猾的说道:“不过,我可以指导你,以老板的身份。” 雷加猛的从床板上跃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口,他激动的抓住谢普的手臂,“你说的是真的?” “看你这幼稚的样子!” 谢普讥笑一声,“你欠我很多很多钱,不得给我当伙计来还债啊?作为老板,指导一下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伙计,静海那边的老家伙们应该没什么话好说……”他赶紧用酒瓶堵住了嘴,免得又说漏嘴。 尽管被谢普嘲笑,但雷加仍然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谢谢你,老……老板!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着什么急?” 谢普晃了晃酒瓶,白了他一眼,“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骨头断了四五根,我怎么能现在就让你干活呢?” “干活?你是指训……” 雷加急忙改口说道:“干活,我明白了!” 谢普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转头对一旁的乌鸦说道:“呜啊,去弄点吃了来。” “呜啊!” 乌鸦振翅飞走,片刻之后,抓来一份食盒,轻轻的放在炉火的旁边。 “你能下床吗?”谢普问。 “我想没问题。” 雷加佝偻着身体,扶着床沿,一步步走到壁炉旁边,坐了下来。 面包看上去很柔软,鸡肉上淋着蜜汁,还冒着丝丝热气,像是刚准bèi 好了一样。 “今天就先这样吧,凑合着吃点,明天我会重新构建你的饮食。” 谢普从烤鸡身上撕下最肥美的一部分,送到乌鸦的嘴边,乌鸦叼起鸡肉,大快朵颐了起来。 雷加不明白“重新构建”是什么意思,他开始担心自己欠谢普的钱永远都还不清。 他机械的抓起一块面包,鼻腔里顿时燕麦的香味,他张开嘴,又犹豫的把面包放回原处。“这……很贵吧?我吃上次你给我的那种面包就好了。” 谢普想笑,但笑不出来。这小子,究竟吃了多少苦?好东西到嘴边,居然…… 他一把抓起面包,直接塞进雷加的嘴里,故yì 用严厉的口气说道:“你怎么跟鸟一样,非得我亲自动手喂!” “呜啊!” 正在进食的乌鸦表示很不满,一个四阶人类,怎么跟能它这种四品蛮兽相提并论?呜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五章第一堂课 坐在火炉边,吃着面包和鸡肉,让雷加受伤的身体充满了温暖感。 “喝光它。” 谢普再次将自己酿造的鹿鞭酒递了过来,“这是你作为暴鸦酒馆伙计的第一课。” 这个要求着实有点儿过分,但雷加不想拂了谢普的好意。鹿鞭酒里有治疗药剂和一些特殊的草药成分,是迅速治愈伤痛的良药,尽管它还有一些别的用处…… “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的了。” 谢普用一根细长的柴火拨弄着壁炉里的火苗,让火焰更明亮一些,“我会睡在楼下的酒馆里,记住,不许带姑娘回来。”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个玩笑,但谢普故yì 板起脸来的样子,就好像雷加是那种经常骗女孩子上床的人。 “我……咳咳……” 雷加刚巧喝了一口鹿鞭酒,被浓烈的酒气呛的满脸通红,咳嗽不止,想辩解却说不出话来。 谢普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让壁炉里的火苗都跟着舞动起来。 “呜啊!” 乌鸦斜着脑袋困惑的望着自己的主人,似乎从来都没看到他如此开心过。 红色的火光照过谢普身上细微的纹路,从肩膀到小臂,那道银色伤痕流畅的蔓延开来,宛如一道划过天际的闪电,定格在他的皮肤上,在火光的映照下,伤痕更像是一种高贵的铭文。 雷加一时看呆了,甚至忘记咀嚼含在嘴里的蜜汁鸡肉。 谢普骤然收起笑容,朝雷加白了一眼,“看什么看,我又没长**。” 雷加低下头,边嚼嘴里的肉边说道:“那就等你长出来后,我再看吧。” “你这小子!” 谢普哭笑不得,“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老板!作为伙计的第一条守则就是:千万不能跟老板顶嘴!” “那第二条呢?” “呃……”谢普怔了一下,所谓的伙计守则是他临时杜撰出来的,哪里有第二条? “第二条就是:要严格遵守第一条!”谢普颇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感到骄傲。 “第三条呢?” “你哪那么多废话!”谢普用力的拍了拍手边的桌子。 “明白了。”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第三条就是,你哪那么多废话。” “……” 谢普焦躁的挠了挠脸。这小子是在是太难缠了,以后说话可千万得注意点…… 他眉头一挑,“小子,你还想不想听关于春雨夫人名字的来历了?” “想听!” 雷加的双瞳立kè 明亮了起来。 谢普露出了一个凶蛮的笑容,“以后还敢不敢跟我顶嘴了?” “听课的时候不会的。” 雷加保证道。玩笑归玩笑,要跟谢普学东西的时候,他当然不会顶嘴。“老板,请你给我讲讲她名字的来历吧,我很想多了解一下我的恩人。” 谢普点了点头,一边在脑海中遣词酌句,一边不紧不慢的将双手摊开,放在火炉边,借炉火暖手。他的双手很优雅,手指修长精致,这倒让雷加在一瞬间想起了红罗兰。 “要讲春雨夫人名字的来历,就必须涉及到四大王国的一些基本常识,这些你都了解吗?” 雷加摇了摇头,“懂一些,但不够全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老板系统的讲一次。” 谢普很满yì 雷加现在的态度,他将双手放回膝上,一只柔和的握住另一只,双眼出神的望向火焰。 “四王大陆是由四个古老的国家组成,几千年来,国与国发生过无数次战争、联姻、背叛、相持,但这四个国家的数量始终没有发生过变化,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位于大陆东部的是奔流王国,西部的是森岩王国,南部的是火云王国,北部的是枫雪王国。我们所处的乌鸦岭,就位于森岩王国和枫雪王国的交界处。” 雷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他流浪的这十几年中,这四大王国他都曾去过,但当时只是为了生存,对每个国家的特征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谢普继xù 说道:“奔流王国的王族徽记是振翅银鹰,这个国家的人天生刚硬,不屈不挠,是盛产斗士和英雄的国度。可惜的是,他们的国名虽为奔流,境内却连一条像样的河流都没有。国内连年少雨,土地干旱贫瘠。” “怪不得我去奔流王国的时候,总是喝不上水,原来奔流王国名不副实啊。”雷加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倒未必。” 谢普轻轻一笑,“奔流王国有很多干涸的河道,这说明他们很久之前的确是河流之国,传说第一次神魔大战之时,作为主战场的奔流王国,水源被魔族彻底的腐化了,让很多人类染上了瘟疫,并迅速传播给了神族,神族一怒之下,将污染的水源和干净的水源全部切断。于是,奔流王国才成为今天的干旱之国。当然,这只是传说。” 雷加默默的将谢普的话记在心头,接着抬头问道:“那么,森岩王国呢?”都顿把苍鹭剑带到了森岩城,他很需yào 了解森岩王国的信息。 “森岩王国的王族徽记是怒吼雄狮,这个国家地势陡峭,森林茂盛,也是蛮兽出没最多的国家。大批的赏金猎人都聚集在森岩国王,想要猎杀稀世蛮兽,一夜暴富。但森岩王国的税收非常严苛,这也导致森岩成为了四王大陆中,同时拥有穷人和富人最多的国家。” 雷加忍不住又想起都顿那张丑陋的嘴脸,心中的怒火顿时无处安放,他抓起酒瓶,猛灌了一口。 “火云王国的王族徽记是喷火巨龙,国内地势低洼平坦,物种丰富,贸易兴旺,是四国中最为富庶、综合国力最为强dà 的国家。” 谢普突然顿了顿,朝雷加问道:“你流浪的时候应该去过火云城吧?” 雷加怔了怔,随即摇头说道:“没有。火云王国我倒是去过,那里的人都很热情,我几乎每天都能吃上饱饭,但苍鹭并没有带我去过火云城。” 谢普嘴角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虽然我不知dào 你所说的苍鹭究竟是怎样一个家伙,但他绝对够谨慎。你能安全的活到今天,他一定替你把每一步都安排妥当了。” 雷加茫然的楞在原处,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苍鹭对他不管不顾,怎么可能替他把每一步都安排妥当了呢? 他刚要张口询问,谢普却朝他做了一个否决的手势,胳膊上那道银色的伤痕也显得格外狰狞,“你记住,在你没有能力问鼎传奇实力之前,千万别去火云城,那里有一个人,会毫不犹豫的粉碎你的梦想。我只说这一遍,不准多问,明白了吗?” 见谢普说的如此斩钉截铁,雷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火云城,传奇实力…… “四王大陆最后一个国家,就是枫雪王国,王族徽记是狰狞白熊。国内常年冰雪覆盖,地势极高,是唯一跟蛮族接壤的国家,因为气候和地理位置等等原因,国力最弱。但将来你要是想挑选对手,枫雪王国却不是最容易的一个。” “因为气候和蛮族。”雷加很快就领悟到了谢普的意思。如果要攻击枫雪王国,气候会让己方付出惨重代价,就算攻下来还要提防蛮族趁虚而入。气候和蛮族是枫雪王国的劣势,但同时也是他们的优势。 谢普的嘴角浮现出欣赏的笑容,“你果然是……咳咳,你果然是块当酒馆伙计的好料。既然讲完了四个国家的基本常识,下面接着给你讲讲等级制度吧,了解这些,对你将来如何擦好桌椅板凳肯定会有很大帮zhù 的。” 谢普的兴奋劲儿似乎被雷加充满求知**的眼神所调动起来,没等雷加说话,就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 “按照血统和地位划分,由低到高依次是奴隶、平民、匠师、英雄、领主、贵族、国王。奴隶在低级城镇并不多见,但在各大主城里,则是重yào 的劳动力来源,贩卖奴隶的行为虽然一直被圣光姊妹会所谴责,但四大王国的国王都在奴隶贸易中获得了甜头,所以并未取缔奴隶制度。有专门从事捕捉奴隶的佣兵团,他们经常深入蛮族领地,把成群的蛮人带回各大主城的拍卖行拍卖。我年轻时曾亲眼见过这样的拍卖会,一个大贵族一口气买下了一百多名蛮族奴隶,然后当场把他们全都杀死,为的就是保持自己杀人的数量不被别的贵族超过。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这也是为什么蛮族痛恨四大王国的原因。” 雷加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以为,只有流浪者的境遇才是最悲苦的,没想到……” 谢普淡淡的一笑,“奴隶的来源不止于此。有些村庄因为交不起国王和领主派摊的赋税,也会被奴隶佣兵团攻击,从平民沦落为奴隶。一旦成为奴隶,就世世代代都是奴隶,身体烫上烙印,没有人会在乎生死。” “但我要告sù 你的重点不是这世界的残酷性,或者希望你去改变什么,我想要你明白的是,奴隶是一种容易被忽视,但绝不能忽视的力量,只要恰到好处,你就可以利用他们。主城的拍卖行只能找到脸蛋儿漂亮的奴隶,而国与国边界的奴隶市场,才是你真zhèng 需yào 关注的地方,尤其是枫雪王国和火云王国交界处的那个被称作奈何的奴隶市场。” 这些知识似乎离他夺回苍鹭剑的目标相去甚远,但雷加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默记于心。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六章黎明之翼 “说完了奴隶,我再跟你说说平民、匠师、英雄。” 谢普仿佛要把这十几年来没说过的话全都在一夜之间说完似的,他要过雷加手里的鹿鞭酒,牛饮了一口,然后痛快的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基本上,没有封地、没有贵族血统的人,都算是平民阶级,匠师和英雄也同样属于平民阶级。平民阶级没有任何特权,但如果能成为匠师或者英雄的话,就能获得一定的社会地位。” “我只知dào 英雄是由斗士、法师、刺客晋级而来的,一旦成为英雄就可以加入公会之中,那匠师又是什么呢?采药和挖矿这样的技能算是匠师技能吗?”雷加忍不住问道。 谢普摇了摇头,“匠师是指拥有某项生产技能的人,比如制皮、裁缝、锻造、炼金等等,你所说的采药挖矿只是收集者做的事情,跟匠师完全不是一回事。实jì 上,匠师是跟英雄同等重yào 的职业,也分见习级和传奇级十个级别,不过,真zhèng 达到传奇级别的匠师比传奇英雄还要稀少,不然的话,传奇武器装备就遍地都是了。匠师不必亲赴沙场,但在某些大型公会中,他们的作用甚至比英雄还要重yào ,是公会的重yào 经济来源。毫不夸张的说,谁拥有了顶级的匠师,再配合上必要的武力,就能垄断一个行业。四王大陆上发生过无数公会战,其中有四分之二原因是为了抢女人,四分之一是为了抢匠师。” 雷加疑惑的问道:“还有四分之一是为了什么?正义?” “当然不是。” 谢普嗤笑一声,回答道:“剩下的四分之一是为了抢既是女人又是匠师的人。” 雷加会心的笑了笑。 谢普语重心长的说道:“之所以强调匠师的重yào 性,并不是让你成为匠师去赚钱,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武力并不是取胜的唯一途径,更多的时候,你得靠自己的聪明才智。” 雷加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谢普继xù 说道:“接下来就是领主、贵族和国王了。领主有大小之分,小领主基本上只是统领几个村镇而已,而大领主则统治一整片区域。许多根基不稳的王公贵族会选择跟大领主联姻,以确保家族在中央的地位。当然,他们要向自己的国王缴纳税金。作为特权阶级,领主有权认证佣兵团,贵族有权认证公会,而国王通常拥有该国最大的公会。比如说,奔流王国的白银之手,森岩王国的怒狮之心,火云王国的赤炎巨龙,枫雪王国的战熊之爪——这四大公会,你也必须牢牢记住。” 雷加稍稍皱了皱眉头,“应该还有一个吧?”四大王国的重yào 公会他稍微知dào 一点儿,但最最厉害的一个公会谢普却没有说。 “别急——” 谢普又抿了口酒,润了润喉咙,这才接着说道:“之所以不提四王大陆中最强dà 的公会,是想告sù 你,国王不是这个大陆上真zhèng 的掌权者,这一点,你必须牢记。” 雷加困惑的问道:“国王们每年都能获得如海洋般的税金,他们不是真zhèng 的掌权者,那谁是?” 谢普抬眼望了望天花板,“圣光,以及圣光在人间的代理人,圣光姊妹会。” 雷加的心顿时凝固在胸腔里,“就是那个只允许女人学习魔法的教会吗?” “没错。” 谢普哑然一笑,“她们自称为神族代言人,代替圣光监督人世间的罪恶,以免被魔族趁虚而入。她们虽然没有收税的权利,但也不需yào 向任何人缴税,她们的领地就在四大王国边境的交汇之处,也就是大陆的最中央。除非得到允许,不然任何男性都不能靠近半步。她们的权利很大,就连四大王国的国王继位加冕,都得经过圣光姊妹会御座的首肯。而刚才提到的最强dà 的公会,也不过只是圣光姊妹会的一个下设公会而已,这个公会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黎明之翼……所有人都梦想加入的公会……” 雷加喃喃的说道:“只有真zhèng 有实力的英雄才有资格进入,黎明之翼代表了这个世间的正直、忠诚、勇敢、骄傲,历史上几乎所有的传奇人物都出自黎明之翼,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是,一旦加入到黎明之翼公会里,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带上公会的后缀,比如,雷加?黎明之翼,就像是一个光环……” 苍鹭并没有告sù 他这些,但黎明之翼的威名像光一样无处不在。 “雷加?黎明之翼?” 谢普讥笑了一声,仿佛那是个很不中听的名字。他反问道:“你知dào 全是女人的圣光姊妹会,为什么要把全大陆最优秀的男人全弄到自己下设的公会里吗?” 雷加眨了眨眼,试探性的回答说:“为了削弱各个国家的王权?” “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而已。” 谢普的嘴角扬起了得yì 的笑容,“黎明之翼最重yào 的任务,就是防备刺客——就像我这样的。” 雷加惊愕的差点跳起来,“你跟黎明之翼的人交过手?!” 回想刚才提及黎明之翼时,谢普一脸不屑的表情,似乎证实了雷加的猜测。敢于挑zhàn 黎明之翼并且全身而退,那也就意味着,谢普的真zhèng 实力,至少也得宗师级英雄,甚至是殿堂级英雄,离传奇只差一两级而已!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夺回苍鹭剑的目标完全没有问题!说不定将来还会…… “表情干嘛那么激动?” 谢普嘿嘿一笑,拿起酒瓶长饮了一口,“我说过我跟黎明之翼交过手吗?想要变强,首先你得学会控zhì 自己的情绪,随时随地保持冷静。” 雷加迅速平静下来,将脑中的胡思乱想全都清空。“老板,我记住了。” “之前我提醒过你,成为传奇之前,不要去火云城,现在我要再加一条:在你成为传奇之前,也不能跟黎明之翼正面冲突,千万别只看到他们表面的力量,虽然那些力量已经足够强dà 了,但别忘了,在他们身后,是真zhèng 统治这片大陆的圣光姊妹会。” 见谢普说的这么严肃,雷加忍不住笑了笑,不无调侃的说道:“可你不也没什么事吗?还能开小酒馆,喝鹿鞭酒……” 谢普白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我现在穷的连个脱衣舞娘都请不起,鹿鞭酒再好又有什么用?” 雷加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 谢普干脆把鹿鞭酒塞回到雷加手里,然后气定神闲的说道:“关于黎明之翼的一些事情,包括公会的前身、现任的传奇会长、以及二十年前那场表面上他们赢了,实jì 上却输掉的公会战争——等等等等,以后我都会慢慢的告sù 你,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主要是想让你在脑子里对各大势力形成一个最基本的认识。这对你将来称霸……咳咳,这对你将来干好跑堂伙计是非常必要的。” 雷加举起酒瓶,大口的喝了一口。酒精的冲劲儿还是那么的强烈,但他已经开始学着适应了。“老板,我会做一名合格的伙计。” 谢普满yì 的点了点头。“今晚这堂课的最后一部分,我就给你讲讲你所关心的春雨夫人吧——我没见过她本人,传闻说她是世间第一美女,作为亲眼见过春雨夫人的人,你认为传闻属实吗?” “属实。” 雷加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春雨夫人的确非常漂亮。”至今,他仍能回忆起春雨夫人充满关爱的眼神。 谢普撇了撇嘴,似乎对世间第一美女的头衔归属有保留意见。 “之前我已经说过,春雨并不是她的本名,而是她父亲统治双鱼城时,属民们送给她的敬称。这件事情大约要追溯到五年前,奔流王国发生了严重的干旱,虽然他们国家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干旱,但那一次尤为严重,连续二十几个月一滴雨都没有下,庄稼枯死在田野里,牲畜活活渴死,人们也只能花高价去买旅行商人带来的水,而那些没有钱的人就只能背井离乡,去别国饱受凌辱。可奔流国王仍督促领主们催缴税款,用来向圣光祈雨。” “真是愚蠢。” 雷加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正是圣光才让他们国家没有水源的吗?” “不管怎么说,老双鱼领主决定忠诚的执行国王的命令,春雨夫人得知之后,急忙向父亲苦苦哀求,让他收回成命——五年前的她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却已经懂得了什么是正邪善恶。”谢普由衷的赞叹道。 “她的父亲同意了吗?”雷加问道。 “当然没有。他的父亲生气的告sù 她,除非自己的宝贝女儿光着身子骑在马上,绕城一周,他才会答yīng 不加税的请求。这本来只是个玩笑,但春雨夫人第二天果真脱掉了所有衣物,骑马走上了大街。领地的居民得知少主人是为了他们才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全都感恩戴德,当天所有人都呆在家里,关门闭窗,跪地祈祷,就连站岗的守卫也全都面朝墙壁而站,不敢冒犯亵渎。顿时间,整个双鱼城就像是空了一样,万籁俱静。” “然后呢?”雷加急切的问道。 “再然后,就下雨了。” 谢普说道:“这就是她被尊称为春雨夫人的原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七章昂贵早餐 听谢普讲完春雨夫人的故事之后,雷加回想起在马车车厢里对春雨夫人的冒犯,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 那只曾按在春雨夫人胸前的手掌火辣辣的疼,雷加轻轻的摊开,发xiàn 被苍鹭剑灼烧的痕迹已经成型,在手心中形成一个清晰的苍鹭标志。 谢普探过头来,“有种药水,可以将伤疤洗掉。” “不用。” 雷加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样……很好,可以督促我不断的强dà 。” “那好吧。” 谢普困顿的打了个哈欠,“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一次讲太多你也消化不了。” 他站起身来,一边熟练而快速的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一边朝雷加说道:“把酒全喝掉,然后上床睡觉去吧,明天还要早起替我收拾酒馆卫生呢。你将是暴鸦酒馆开张以来,唯一的一名伙计,我很期望你的表现。” 说着,他的嘴角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 雷加摇晃了一下酒瓶,将所剩无几的鹿鞭酒一饮而尽。最后的酒根满是精华,比之前喝到的任意一口都要猛烈,呛得他再度咳嗽起来,每咳嗽一下,都会让他的肋骨疼痛万分,就像是从身体里撕裂下来一样。但当咳嗽停止之后,浑身上下却多了一份麻醉的舒服感。 “老板,明天你不会还给我喝这种酒吧?” 雷加忧心忡忡的问道。鹿鞭酒确实能够治疗伤痛,可…… “放心吧,我说过明天会重新构建你的饮食,你当然不能再喝鹿鞭酒了。”谢普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那就好。” 雷加缓缓的站起身来,刚挨到床沿,就听到谢普在他身后说道:“明天是虎鞭酒,嘿嘿。” “老板,你……” 再回头时,谢普已经不见了踪影,乌鸦正偷偷的在桌子上啄食着碎面包屑,鸟类顽皮的天性一览无余。 “呜啊!” 被雷加发xiàn ,乌鸦急忙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的白了他一眼,扭着屁股飞了出去。 雷加不禁轻笑了一声,轻轻的躺倒床板上。 今天经lì 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差点死于魔女阿星的手里,接着被春雨夫人所救,又被恶仆都顿抢走了苍鹭剑——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他确实死了。但谢普又让他活过来了。 既然重获新生,那他就没有理由不好好生活下去,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尽快的夺回苍鹭剑。 这个目标,一定能实现…… 雷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酒精和炉火的作用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个小时后,阁楼的房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道缝,谢普从阴影中快速的闪了进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雷加的床边。 他俯身看着熟睡的雷加,观察着他脸颊的颜色,然后极其轻柔的探了探他的额头、手腕和心脏上方喉咙的微陷处。 “那个叫苍鹭的家伙……” 谢普喃喃的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封印你的斗气上限呢?如果不是封印,你应该早就突pò 晋升为英雄了吧?” 雷加的胸膛随呼吸无声起伏,整个房间里只有缓慢规则的呼吸声。 谢普轻轻的将被角替雷加重新盖好,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这才轻轻的退出了阁楼房间。 回到楼下的酒馆里,谢普找来纸笔,摊开放到吧台前,却迟迟没有动笔。他紧皱着眉头,双手手背撑在下巴上,像一尊石雕一样矗立不动。 乌鸦飞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打盹,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小时后,东方的云层射出第一缕阳光,谢普终于下定了决心,在白纸上快速的写下了一行字,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卷成纸筒,用细绳绑到乌鸦的腿上。 “乌阿,把这封信送给暮色村的炼金师。” “呜啊!” 乌鸦迅速清醒过来,振动翅羽,飞出了暴鸦酒馆。 “均衡在上,希望我这个决定没有错……” 谢普长长的输了口气,揉了揉酸胀的额角,迈步走上了阁楼。 雷加睡的正香,身上的被子猛的被一把掀开。 “起床了,懒货!” 谢普冲着他大吼道:“该干活了!” 雷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做了起来。 谢普将一身黑色的衣服丢到他的脸上,大声的说道:“穿好衣服,去酒馆里擦一百遍桌椅,一百遍酒杯!所有的!” “是,老板。” 雷加一点都不觉得难过,相反,他已经开始习惯谢普这种外冷内热的态度了。他迅速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了下来。昨天的伤口仍然很痛,肋骨的断裂还未完全愈合,但经过了药酒的滋养和安逸的睡眠,他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 “做完这些,你就会开始训liàn 我吗?” “训liàn ?” 谢普残酷而野蛮的笑了笑,“等你能在半天之内完成我给你的任务再说吧!” 半天之内,擦完一百遍桌椅,一百遍酒杯,似乎是个很无理的要求,但雷加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那么,一言为定,老板。” 说完,他随时抓起一块抹布,迈步朝楼下走去。 “等会儿!” 谢普在背后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吩咐?老板?” 谢普双臂抱在胸前,“记住,你是伙计,不是老爷,我们是开酒馆的,见到客人一定要微笑,尤其是有钱的客人!” “嗯,我尽量。” 谢普挥了挥手,雷加这才迈着笨拙的步伐走下楼梯。 酒馆本身已经很干净了,连前一天他在酒馆里杀德克的血迹都被清洗的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作为一名刺客,谢普有着良好的整理习惯,经他手的东西,几乎全都一丝不苟,一尘不染。 雷加楞了半天,不知dào 该从何处入手。 他走到临近门口的桌子,然后胡乱的擦拭起来。每一次抬手都会引来身体一阵剧痛,但雷加咬紧牙关,没有让手中的动作停止片刻。 谢普眯着眼睛,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安静的看着雷加的表现。 太阳彻底升起来的时候,雷加已经将酒馆里所有的桌椅各擦拭了一百遍。谢普突然冲他招了招手,“先来吃你的早饭吧。” 雷加浑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筋骨也都拉伸到了极限。听到谢普的话,他忍不住一屁股瘫坐到椅子上。 “那是给有钱的客人坐的!” 谢普冲他大吼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伙计!” 雷加的身体像是触电一般猛的站了起来。“对不起,老板,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谢普哼了一声,扭头走进了厨房。“进来吃饭吧。” 雷加轻轻的吁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热气腾腾,灶台上架着一口澡盆大小的黑铁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气泡,里面堆满了上好的牛肉,以及许多奇怪的草药。 肉香味和幸福感同时到来。在流浪的日子里,别说是肉,就是一顿温热的早饭,也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热气熏的雷加差点掉出眼泪来,他急忙眨了眨眼睛,找个座位坐好。 谢普从铁锅里盛出一大盆肉,放到雷加的面前。“全都吃掉。” 雷加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听错了,“全都吃掉?这可是很多很多肉啊!”如果这盆肉用来招呼客人,凭谢普的性格,至少也要收三十银币。 “别这么大惊小怪,这只是你的早饭而已。” 谢普轻描淡写的说道:“以后你的每顿饭,都会比这次吃的更多。” 一顿早饭就要花费三十银币,那一天三顿几乎要花掉一枚金币!如果他在这里训liàn 一个月,那就要花掉三十枚!足够买下乌鸦岭周边的村子了!如果是训liàn 一年的话…… 雷加已经算不出一年之内他要吃掉谢普多少个村子,他张大了嘴巴望着谢普,望着这个市侩到连一个铜板的利润都不放过的酒吧老板,望着这个口口声声说请不起脱衣舞娘的四十岁男人,就好像自己是望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赶紧吃,吃完了还得招呼客人!” 谢普凶神恶煞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反而更变本加厉了。 “是……老板。” 除了遵从谢普的命令,雷加实在不知dào 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低下头,将一块大大的牛肉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起来。 “呜啊!” 乌鸦扇动翅膀,从厨房的窗口飞入,落到谢普的肩膀上。 “辛苦你了……” 谢普看到乌鸦腿上没有回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了。他转身从锅里把剩下的肉捞出来,放到桌子上。 乌鸦也不客气,从谢普的肩头一跃而下,站到桌子上大吃了起来。 谢普自己则留了很小的一块,细嚼慢咽起来。 两人一鸟在厨房中安静的享用着食物,谁也没有说话。 雷加不说话是因为不知dào 该说什么,谢普不说话是因为没有得到炼金师的回复而心不在焉,乌鸦不说话是因为…… 因为它是鸟,不会说话。 好不容易吃光了盆里的肉,雷加已经是被撑的连打了几十个饱嗝,肚子挺得几乎站不起来。 “老板,我吃光了。” 谢普看了看空盆,满yì 的点了点头。“干活去吧。” 雷加扶着椅背艰难的站起身来,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谢普冷冷的说道:“你今天擦的桌椅都不合格,去重新擦。” 雷加嘴角抽动了一下,但是出乎意料的没有顶嘴。受了谢普如此多的恩惠,没有什么比被严格对待更能让他欣喜若狂的了。 “好的,老板。” 他愉快的回答道。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八章炼金宗师 整个上午,暴鸦酒馆都没来一个顾客。偶尔有几个人影在门口晃悠了一下,看到雷加正跪在地板上认认真真的擦拭桌椅时,立kè 就退了出去。 雷加不以为意,只是埋头干活。身前的桌椅已经被他擦的如全新打造的一般,擦拭的次数也远远超过了一百次,但他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如果以这种擦拭速度,即使干到深夜,他也未必能擦完第二张桌椅。那样一来,跟谢普学习的机会就完全丧失了。 按理说,一个只用来招待强盗佣兵的酒馆根本不需yào 很整洁,但雷加把谢普的行为联系起来,仔细的琢磨了一番,发xiàn 不管是擦一百遍桌椅,还是擦一百遍酒杯,都不是谢普对他的真zhèng 目的。 真zhèng 的目的是磨练他的心性,苦修他的意志。 如果他连擦桌椅、酒杯这种事情都无法做到完美极致,那么就算谢普教给他厉害的招式,他也不可能真zhèng 变得强dà 。 任何强dà ,都是建立在一点一滴的基础训liàn 上,就连红罗兰那样天才的女孩儿,身法的敏捷几乎出神入化,也依然要背负着沉重如山的黑剑。 而他现在做的,看似毫无意义,实jì 上却恰恰意义重大。 想明白了这一点,雷加就彻底的安下心来,不再去计算自己究竟擦了多少次桌腿椅面,而是朝着最完美的结果努力。 身体的伤仍很疼痛,胃里饱胀的感觉更是诱惑着他去休息——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偷偷的瞄一眼右手手心中的苍鹭标志,然后在心里高声的质问自己:雷加!如果你连这都做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于是他身体涌现出更多的力qì 。 谢普站在吧台里,安静的看着雷加的一举一动,爬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此时他心里充满着喜悦和不安。这种复杂而又相互交融的情绪,自从他年轻时被暗恋的女孩儿主动亲吻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那时候,他喜悦是因为爱情和**,不安是因为身份和戒律,而现在,他喜悦是因为雷加如此优秀,不安则是担心无法替雷加去除掉身体里的圣光封印。 那种厉害技能谢普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而已,传说是神族固有的种族天赋,就像魔族的腐化一样,能够彻底影响敌人。 可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而且还是对一个天资聪颖、内心顽强的孩子下手——到底他做错了什么?还是他的父母做错了什么? 一想到这里,谢普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封印是雷加刚出生的时候就施放上的,似乎是为了不伤害到当时幼小的婴儿,所以施放者只用了初级的封印。这就为解除封印带来了一线希望。 四王大陆上有一种非常珍稀的史诗级草药,名字叫做月魔草,这种草只在一年中月光最亮的时候生长,所以要长出成熟的一株,基本需yào 上百年的时间。没有人知dào 这种草在哪里生长,它的存zài 就跟它的传说一样渺茫。 传说这种草是魔族灵魂精华,能够破除一切圣光魔法的负面效果。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种草才被列为“禁草”,发xiàn 之后必须立kè 上缴圣光姊妹会统一销毁,任何敢于私自藏匿的人,都要被处以火刑焚烤。 不过,谢普知dào 有一个人手里可能藏有这种禁草——暮色村的炼金师许凌天。 只是,任何拥有这种禁草的人都不会承认的,除非能以巨大的诱惑让他动心…… 谢普已经在信中开出了一个条件,许凌天会动心吗? 正想着,酒馆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谢普本能的抬眼望去,看到三个强盗佣兵大大咧咧的踢门走了进来。 这三个强盗佣兵个个喜笑颜开,肩上背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背包,一看就是刚刚抢劫得手,来酒馆庆祝的。 “伙计,招呼客人!” 谢普站在吧台里喊道。 “是,老板。” 雷加从地板上站起身,扭过脸,面无表情的问道:“需yào 什么?” 三个强盗佣兵一看雷加,立kè 倒退了好几步。 自从雷加在暴鸦酒馆一剑秒了德克,又将红罗兰带领的精英全军覆灭,甚至红罗兰自己都在没有出现过后,乌鸦岭所有的佣兵都对雷加的名字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阁下……我们走错了。” 为首的那名强盗佣兵反应比较快,礼貌的摘下帽子,深深朝雷加鞠了一躬,一边躬身,一边向后退,其他两人也赶紧效仿。 “嗯,那就找个座位坐下来吧。” 想起谢普的话,雷加勉强冲他们挤出了一丝微笑。 这个微笑又僵又硬,在他清秀的脸庞上,显得十分诡异,就好像一只饿狼终于见到了三只软弱无力的小羊时露出的笑容。 三个强盗佣兵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他们明明说走错了,可雷加却故yì 装作没有听到,还要求他们坐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的挨着门口的桌子坐了下来。 “别坐那里!” 雷加猛的大喊了一声,那可是他刚刚擦好的桌椅。 三个强盗佣兵屁股还没挨到椅子,被雷加这么一喊,立kè 触电似的跳了起来,纷纷说道:“没坐、没坐!” 雷加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那里。” “是是是。” 三个强盗佣兵赶紧挪动身体,战战兢兢的坐到雷加指定的座位上。 “吃点什么?” “呃,老样子就行……” 雷加瞪了他们一眼。 三个强盗佣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众口纷纭的解释道:“老样子就是五斤牛肉,三条羊腿,外加一盆熊胆汤。” “羊腿要用盐焗过的,一条放辣椒,一条不放辣椒,剩下一条放一半辣椒。” “那五斤牛肉三分之一要七成熟的,三分之一要八成熟的,剩下三分之一要介乎于七成熟和八成熟之间的。” “还有还有,熊胆汤里不要放香菜,记得放熊胆。” “嗯……” 雷加点了点头,冲他们伸出了手掌。“掏钱吧。” 强盗佣兵们瞪大了眼睛望着雷加的手心,其中一个小声的说道:“以前都是先吃喝,再结账……” 话没说完,领头的那个佣兵立kè 用手肘碰了自己的同伴一下,然后满脸堆笑的掏出钱袋,从里面数出三十枚银币,客客气气的说道:“阁下,劳驾了。” 三十枚银币不多不少,刚好够支付他们三人的饭钱。 雷加收起银币,却不着急走开,转身把手伸到另外两个强盗佣兵面前。“还有你们的。” 两个强盗佣兵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却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的掏出钱袋,各自数出三十枚银币,交到雷加展开的抹布里。 “等着吧。” 雷加抱着沉沉的抹布走到吧台前,将里面的九十枚银币悉数倒给谢普。钱币叮当的碰撞声顿时让谢普笑开了花。 “干得不错。” 谢普颇为难得的夸奖道,“他们都点了什么东西?” 雷加想了想,“没记住,反正就是肉什么的。” “那不行,酒馆里的肉都是留给你的。” 谢普一边把银币划拉进吧台下面,一边对雷加说道:“你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换个菜,比如清炒素饼、生吃野菜什么的——听说贵族现在可流行吃野菜呢。要是他们不愿意的话,你就……” 谢普朝雷加做了一个很隐蔽的手势。 “是,老板。” 雷加转身朝那三个强盗佣兵走去。 三个强盗佣兵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谢普和雷加之间的交谈,看雷加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全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阁下,我们突然有急事,不吃了行吗?” “嗯?这样啊……” 雷加皱了皱眉头,“那你们的饭钱怎么办?” “不要了不要了!” 钱还可以再抢,命可只有一条。三个强盗佣兵一边摆手,一边往店外走。 “那就期待你们下次光临吧。” “一定光临,一定光临!” 三人叠跌跌撞撞的冲出酒馆,狂奔了十几步,迎面跟一名瘦弱的旅人撞了个满怀。旅人当即被撞倒在地,连他怀中的粗布包裹也撞飞了起来。 旅人伸出一只枯槁的手,迅速的抓住包裹,然后幽幽的松了口气。 “年轻人,走路要小心。” 他的声音沧桑而虚弱,仿佛是刚从坟墓中爬出来一样。 “老家伙,明明是你自己找死!” 三个强盗佣兵在暴鸦酒馆里不仅没吃到任何东西,还赔了九十银币进去,正憋着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他们也没有客气,其中两人上前按住旅人的手臂,领头的那个则动手去抢旅人的包裹。 “让我看看这里藏的什么宝贝!” 强盗夺过包裹,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 “药剂?” 各种颜色的药剂整齐的码放在包裹中,一瓶挨着一瓶,领头的强盗心中一惊,忍不住朝旅人多看了一眼。 旅人穿着一件毫不起眼的褐色兜帽斗篷,正午的太阳刚好爬上他身后的屋顶,很难看清兜帽底下的脸。 “不要弄碎了……” 旅人虚弱的声音从兜帽中响起,“这可是我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才炼制出来的。” 整个乌鸦岭就只有一位炼金师,而这位三年未曾出过门的宗师级炼金师,居然亲自驾临暴鸦酒馆了! 强盗们全都惊叫起来,放下包裹连滚带爬的狂奔而去—— 今天,可真不是个适合打劫的日子。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十九章利益交换 炼金师俯下僵硬的身躯,捡起盛满药剂的包裹,然后停顿了好一阵子,才一点点的直起腰来。深深的兜帽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喘息。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药瓶有无破损,安心后又掸去包裹外的尘土,这才迈开蹒跚的步伐,朝暴鸦酒馆走来。 雷加站在酒馆里,若有所思的盯着炼金师,就好像是在看一只散步的蜗牛。 当然,炼金师可不是蜗牛。 在第一堂课时,谢普就已经提醒过炼金师的重yào 性。炼金师虽然没有斗气波动,表面上看来跟正常的平民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所创造出来价值,能使一个公会、甚至一个国家屹立于霸主之位。 没有人会傻到去得罪一位炼金师,因为即便炼金师手无缚鸡之力,背后也总会有领主贵族的支持,炼金师的等级越高,所受的优待就越大,也就越不可冒犯。 但是,雷加隐隐觉得,那三个强盗佣兵表现出来的惊恐似乎另有原因。 炼金师还未走到正门口,谢普就按捺不住的从吧台后绕了出来,快步迎了出去。 “许凌天,真的是你吗?” 谢普的目光首先落到炼金师怀中鼓鼓囊囊的包裹上,脸上的皱纹立kè 笑成了一朵鲜花。“果然是你!” 暴鸦酒馆的药剂,都是出自这位炼金师之手,只不过每次都是通过乌鸦传送,谢普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许凌天本人了。若不是那包裹上的专有标示,他根本就认不出来。 “谢普老板,好久不见……” 炼金师的声音苍老而疲惫,每个字的字尾发音都有些生硬,听上去就像很久没跟人交谈过了一样。 谢普将他请进了酒馆,让到雷加刚刚擦拭好的那个位置上。 “伙计,去把咱们最好的酒拿出来!” 谢普冲微皱眉头的雷加挥了挥手。 “鹿鞭酒吗?”雷加抱着双臂问道。 “不必麻烦了。” 许凌天虚弱的摆了摆手,枯槁的指节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雷加都有些担心他会把手指头甩下来。 枯槁的双手向后放倒了兜帽,露出许凌天满头的银发和一张苍白的面孔。 那张脸没有一点血色,不是生病那种,而是虚弱,无精打采的苍白。就像是一颗植物被移进了它适应不了的土壤,缺乏某些必需的东西而枯萎的状态。 他的银发参差不齐,杂乱无章,毫无光泽。有些位置似乎曾被火烧过,时至今日仍能看到焦灰的痕迹。 让雷加感到奇怪的是,炼金师的样貌跟他的实jì 年龄并不匹配,他看上去只是疲累,但绝不是个垂暮老人。 “这些药剂,请你收下吧。” 许凌天将面前的包裹推到谢普面前。 谢普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他明白许凌天亲自登门,绝对不是为了交yì 药剂这么简单,他一定是被自己信中开出来的条件打动了,可又怕这只是一个陷阱,于是才用送药剂的借口,亲自过来试探一下。 心里有底后,谢普把许凌天推过来的药剂搁在一旁,连正眼瞧都没瞧上一眼,只是市侩的笑了笑:“多谢了。”但绝口不提信的事情。 这些药剂都是许凌天用上好的草药精心炼制而成,在任意一家主城拍卖行里,都至少能卖上一百枚金币,被谢普这样轻描淡写的收下,许凌天忍不住张了张嘴。 但他随即闭上了嘴巴,用眼睛的余光谨慎的扫了扫站在不远处的雷加。 “哦,忘了介shào ,这是本店的新伙计,雷加。” 介shào 完伙计,谢普又转头朝雷加说道:“这位是前枫雪王国战熊之爪公会首席炼金师,许凌天。” 前枫雪王国战熊之爪公会的首席炼金师! 雷加平静的朝许凌天点头致意,心里却惊诧万分。一位地位如此尊崇的炼金师,怎么会生活在乌鸦岭这种地方? 许凌天也很有涵养的朝雷加回礼,并不因为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酒馆伙计而露出怠慢之色。只不过,当被谢普提及之前的名号时,神情稍稍有些尴尬。 “我只是个被永久除名的炼金师而已,他们说我给国王配错了药……” “哈哈哈!” 谢普爽朗的大笑起来,“四大王国的国王全都是蠢货,尤其枫雪国王蠢的最厉害!” 许凌天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淡笑。 许凌天的麻木语气就像是在讲别人的倒霉事一样,但雷加觉得“被除名”仍不是他如此憔悴枯槁的主要原因。 “谢普老板,有些话……我们应该关上门说。” 许凌天故yì 压低了声音。 谢普收起笑容,朝雷加挥了挥手,“关门去,今天不营业了。” 雷加将门插好,然后重新站回到原来的位置。 许凌天稍稍皱了皱眉头,“谢普老板,事关重大,能不能就我们两个人单独谈……” “雷加可以留下,我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的手一样。”谢普一本正经的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 许凌天稍稍犹豫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棕灰色的斗篷下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明显被揉搓过很多次,上面还沾着尘土、药剂、以及一些未知的液体,一看就是被扔进垃圾堆里,又重新捡回来的。 许凌天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摊开,铺展到崭亮如新的桌面上,似乎生怕纸条上的那行小字溜走似的。 雷加忍不住凑近了几步,看到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月魔草交换能帮zhù 你的人。”落款是谢普。 “你知dào 吗?” 许凌天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月魔草是禁草,凭这张纸条,我可以向领主大人告你诬告和意图不轨!” 谢普轻轻的一笑。许凌天是个技术高超的炼金师,但却不是个合格的谈判专家。他的试探的意图过于明显,之所以说这样的狠话,无非就是想以退为进,给自己留下余地而已。 谢普不着急回答许凌天的话,而是先转头关注雷加的表情。看到雷加清秀的脸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满yì 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第二堂课开始了。” “什么?” 许凌天困惑的望着谢普,无神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焦虑不安。 “没什么。” 谢普把目光转回到许凌天的脸上,“你刚才说向领主大人汇报?” 许凌天抿了抿嘴唇,“我只是想说,我有这个权利。” “当然,谁也不能否认你有这个权利。你曾经是前枫雪王国战熊之爪公会的首席炼金师嘛,即使真的是因为配错了药,害的枫雪国王那只残废的手病情恶化而被开除,你在四王大陆上还是有一些有权有势的朋友。不过,你忘了这里是乌鸦岭。” 谢普轻轻的一笑,“乌鸦岭没有地方领主,这里是强盗佣兵、流氓罪犯、以及像你一样的被流放者的聚集地。” 最后一句话似乎刺痛了炼金师的心,许凌天的喉头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不可否认,谢普说的非常对,如果他真的想控告谢普的话,必须向本地的领主递交要求,而乌鸦岭没有领主,换句话说,即便他把谢普的来信宣扬出去,也没有人会管,自己反而会被怀疑藏有月魔草。 谢普微笑着说道:“其实乌鸦岭之前并不是这样。这里曾是森岩王国和枫雪王国的边境贸易明珠,我们现在正坐的地方,就是城镇的中心。二十年前,乌鸦岭的领主统领着方圆五百里的封地,除了中央城镇之外还有另外八座村庄——可是现在,城镇荒废了,周围的村庄被也只剩下三座,其余的全被夷平。” “我知dào ……” 许凌天似乎想起了什么,颇有感触的说道:“二十年前,四王大陆上两个最厉害的公会发生战争,导致四大王国全都人心惶惶,如临末日。乌鸦岭的领主非但没有阻止恐惧的蔓延,反而趁机大肆横征暴敛,恨不得吸干路过乌鸦岭的每一具躯体的血髓。沉重的赋税压碎了这颗曾经富庶辉煌的边塞明珠。平民们开始大量逃亡,等大部分人都跑光了之后,乌鸦领主也无法空守这座旧镇,只能携带家眷财宝,朝腹地转移。只可惜……”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跟“控告”无关,连忙闭上嘴巴,朝谢普看了看,看到谢普并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谢普认可的点了点头,继xù 将故事讲述下去:“只可惜一伙声名狼藉的雇佣兵早就得到消息,在镇口设好了埋伏。领主和他临时招募的斗士们猝不及防,一触即溃。雇佣兵们将领主和他的子嗣全部杀死,连刚出生的婴儿也没有放过。那场屠杀从拂晓开始,直到深夜还能听到被强暴的领主女眷在凄厉哭喊。鲜血把乌鸦岭染红,渗入到破碎的鹅卵石下,变成了今天黑漆漆的模样。二十年来,那些曾犯下滔天恶行的雇佣兵们死的死逃的逃,但乌鸦岭的却再也没有恢复生机。” 谢普直视着许凌天的眼睛,冷酷的说道:“这里没有道德,没有法律,只有**裸的利益交换。” 他把那张褶皱的纸条重新推到许凌天面前,“就看你想不想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章悲凄往事 雷加一言不发的听完谢普和许凌天的对话,他很清楚谢普的第二堂课绝不是只想告sù 他乌鸦岭历史这么简单。 事实上,这更像是一场战斗,一场谈判桌上的战斗——谢普在教他如何掌控zhì 胜先机。 当谢普把那张褶皱的纸条重新推向炼金师的时候,雷加的嘴角浮现出领悟的笑意。 许凌天如同雕塑般定在远处,半响才缓缓开口说道:“我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你凭什么认为,我有月魔草呢?” 这句话无异于承认自己确实有月魔草,但除非亲口说出来,不然仍无法进行利益交换。 谢普稍稍皱了皱眉头,有所忌惮的说道:“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假话很好听,实话会很伤人。” “实话。” 许凌天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么重yào 的事情,我宁愿你伤我,也不愿自己糊里糊涂的做下错误决定。” 谢普点了点头。“传闻说,你在被战熊之爪公会除名的时候,带走的药剂材料足足装了十辆马车。” “三辆。” 许凌天摇了摇头。“实jì 上,其中一辆装的是生活用品,还有很多是枫雪王国信任我的朋友给我践行的礼物。如果你认为月魔草在其中的话,那就大错特错——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伤人实话吗?” “当然不是。” 谢普稍稍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离开枫雪王国后,你在暮色村定居下来,然后结识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 许凌天的身体猛然一抖,脸上也立kè 痛苦扭曲起来,干瘪的胸口在宽大的棕斗篷下起起伏伏,好像喘不上气来似的,干裂的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终于缓缓的吐出了一声叹息:“尹丽莎……” 见许凌天如此激动,雷加着实替他捏了把冷汗。单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就几乎要了这位宗师级炼金师的命,可想而知,他今天的这副悲惨境况,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谢普轻轻的说道:“你比她大整整十岁,但你们真心相爱。虽然你被战熊之爪公会除名,但多年的炼金师资格早已经让你十分富有,因此尹丽莎的家人都没有反对,你们如愿的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顺便说一句,那场婚礼的美酒全是由我提供的,还有,你的夫人确实非常漂亮。” 许凌天干涸的眼眶里此时注满了泪水,“那是我最美好的时光……” “是啊,美好的时光只维持了半年,尹丽莎就得了一种怪病。作为炼金师的你,几乎可以治愈全世界所有的疑难杂症,却偏偏治不好自己的爱人。”谢普叹息的摇了摇头。 “不要再说下去了!” 许凌天的精神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愤nù 的提高了声音,“这些事情跟月魔草没有关系!” 谢普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继xù 说道:“尹丽莎死了,暮色村的村民们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在入葬的那一刻,你突然发狂的推开众人,从棺材里抱起她的尸体跑回了家中,无论是谁都无法劝阻你。” “不要再说下去了!” 许凌天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苍白的面孔也因过度的气愤而涨成青紫。 “村民都认为你是悲伤过度,只需假以时日就能清醒过来。可是,第三天后,你却打开了房门,扶着尹丽莎走了出来。” 谢普的语气变得严苛起来:“你用一种邪恶的手段,复活了你的妻子。” “不要再说下去了!” 许凌天呼的站起身来,双拳重重的砸在桌面上。雷加清楚的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许凌天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的手指,他几乎是在朝谢普哀求道:“不要……不要再说了……” 还不够,必须让他亲口承认有月魔草才行! 谢普抿了抿嘴唇,继xù 说道:“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复活之后的妻子跟以前大相径庭,她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对任何食物都没有胃口,虽然能够行走说话,但身体仍如死尸般一天天腐烂发臭。你通过酒馆发布悬赏,征集四王大陆上所有美味食物,可最后你却发xiàn ,尹丽莎真zhèng 想吃的是——人肉。而你,满足了她。” 许凌天绝望的叹了一口气,身体如同浸水的抹布一样,一点点瘫倒在座椅上,满是鲜血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我爱她,你不懂……” “你花光了所有的钱,满世界的购买尸体,美其名曰是为了研究新药剂的稳定性,可实jì 上却是在喂养你的妻子。可是尹丽莎的胃口越来越大,而你的钱也越来越少,她开始挖掘坟墓,偷吃尸体……直到被守夜人发xiàn 并抓住为止。剩下的事情,我就所知不多了。” 说到这里,谢普停了下来。 事到如今,也无需隐瞒什么了。许凌天惨惨的一笑,“没错,他们把她钉在棺材里,重新埋入了地下。等我赶到的时候,还能听到地底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喊叫。我挨家挨户的求饶,尤其是去哀求那些曾被她吃掉亲人尸体的家人,希望他们能大慈大悲,网开一面,我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都献出了,只为求得尹丽莎的自由,我保证带她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暮色……”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的惨笑,“可他们无情的拒绝了我。尹丽莎在地底干嚎了整整十天,然后就彻底没了声息。我被禁止进入墓园,连给她献上一束花的要求都不被允许。” 雷加看到了许凌天的双眼中最深处的恨意,血淋淋的,剧烈而又清晰,就像是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许凌天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冷冷的朝谢普说道:“你故yì 把这段往事翻出来刺痛我,你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你依然没法确定我有月魔草,如果这就是你对待老主顾的诚意,那我只能起身告辞了,至于以后的药剂,恐怕就恕我无能为了了。”说着,他就要站起来。 “尹丽莎复活后,你是怎么保持住她的样貌?”谢普突兀的问道。 许凌天脸色一变,“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再见吧,谢普。伙计,请你帮我打开门。” 雷加同情炼金师的不幸经lì ,但对他的请求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站在原地。 谢普紧迫的朝许凌天说道:“作为宗师级的炼金师,月魔草的作用你应该最了解,它是魔族精魄,月之精华,很多人只注意到它能破除圣光魔法的效果,却不约而同的忽略掉另了一点,它能延缓尸体的腐烂!而这,你不可能不知dào !” 许凌天神色古怪的看着谢普,沉默了好长时间之后才开口说道:“让我费解的是,你这样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居然能知dào 这么多……” “我们都有秘密。”谢普坦然的说道。 许凌天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面色阴郁的说道:“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有月魔草。” 承认这一点需yào 担很大的风险,不过既然谢普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了,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谢普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渴望,平静的说道:“好极了。我给你能帮zhù 你的人,你给我月魔草。” “这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换的买卖。” 许凌天摇头说道:“至少我得先见到你说的那个人,然后等他帮我完成了我所要求的任务后,我才会把月魔草交给你。” “考lǜ 到你的身份和月魔草的价值,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谢普说道。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替我找的人?” “事实上,你已经见到了。”谢普朝雷加努了努嘴。 “他?” 许凌天的灰色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请恕我冒昧,他不是你的伙计吗?我的任务全都是极具生命危险的,三年来有七八个实力不俗的斗士全都死于……”他皱了皱眉头,没在说下去。 其实,从看到谢普的那张纸条时,雷加就隐隐感觉到,谢普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所以此时倒不觉得yì wài 。而且死这种事情,他几乎每天都在经lì 着。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自己的斗气被魔女阿星击溃后,暂时还没有恢复,再加上身体的伤势,他害pà 无法胜任任务,反倒丢了谢普的人。 谢普脸上恢复了生意人的狡猾与市侩,“炼金师,如果我的小伙计不能完成你的任务,你也不必给我月魔草,你还能有什么损失呢?” 许凌天琢磨了一下,又瞅了瞅平静如水的雷加,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连谢普老板如此精明的人都不担心,我又能损失什么呢?雷加,如果你也同意的话,就跟我回暮色村,我手里有几个任务需yào 你的帮zhù 。” 雷加走到谢普面前,低声的说道:“我没有武器,就连斗气也……” 许凌天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 谢普笑着朝许凌天说道:“我这伙计身上有伤,想跟你要点特效恢复药剂,但不好意思开口。” “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自然会针对他的身体状况,量身为他配置的。”许凌天保证道。 谢普转身绕进吧台里,拎出一把双手重斧来。雷加一眼就认出这是德克使用的斧头。 “武器的话,先用这把价值颇为昂贵的开山斧撑撑场面吧。” “……不要。” 雷加厌恶的瞥了瞥嘴。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一章剑之意志 “不要?” 谢普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似乎早就预料到雷加是不会选择如此笨拙丑陋的武器,因此也没打算继xù 推销这把开山斧。 他将斧头扔回到吧台下,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断刃来。“这是你向我打探情报时给我的报酬,虽然断了,但好歹算是把武器,我再给你配把菜刀,一把锋利的能刮胡子的菜刀,让你变成双刀客,怎么样?” “老板,我想用剑。” 一说到剑,雷加的胸口就迎来钻心的疼痛,右手手掌里的苍鹭徽记也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他这才突然意识到,没什么任何东西可以取代苍鹭剑。 谢普叹了口气,像扔垃圾一样扔掉断刃,双臂抱在胸前,严肃的说道:“你得降低标准,雷加。” “我明白,老板。” 雷加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是谢普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看得出他很为武器的事情担心。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谢普问道:“开山斧还是双刀客?” “剑。” 雷加只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谢普皱起了眉头,他的这个学徒有时候聪明的让他惊喜,有时候又执拗的让他恨不得掐死。 “暴鸦酒馆里没有剑,难道没有剑,你就不会打斗了吗?” “我知dào 哪里有。” 雷加平静的说道:“请你们稍微给我一点时间。” 谢普抿着嘴,朝端坐在门口的炼金师许凌天望了望,许凌天则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太懂格斗,但合心意的武器就跟趁手的炼金工具一样重yào ,我可以等。” 谢普吸了一口气,“好吧,你赢了,快去快回,别让炼金师等太久——我们两个老家伙大眼瞪小眼可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得到了谢普的允许,雷加当即转身,走出了暴鸦酒馆,朝木索桥的方向走去。 木索桥的河底有一把黑色重剑,那曾是红罗兰的武器。在木索桥垮掉时,雷加让红罗兰扔掉巨剑,红罗兰也照做了。河水虽然汹涌,但以巨剑的重量,肯定不可能被冲走。 而且,红罗兰不会游泳,更不会冒险去打捞那把巨剑。 虽然黑色巨剑无论在威力上还是情感上,都不能跟苍鹭剑相提并论,但它好歹是把剑,比谢普推荐的开山斧和双刀客要好上百倍有余。 为了节省时间,雷加穿越密林的小路,直插河谷腹地。树枝和杂草的阻挡让身体的伤势越发难受,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前行的速度。没用多久,他就来到了木索桥下。 木索桥残破依旧,河水奔腾,寒冷的水汽扑面而来。雷加站在鹅卵石河滩上,望着眼前的种种,忍不住想起跟红罗兰发生的一切…… 那个劫色的女强盗…… 雷加攥紧了拳头,指缝里却传递回红罗兰肌肤的柔软触觉,闭上眼睛,眼帘处也全是她赤身**的模样…… 不能……再喝鹿鞭酒了! 雷加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外衣脱掉,稍稍拉伸了一下筋骨,纵身跃入冰冷的河水中。 一个大浪压来,将他卷入暗流之中。雷加咬牙挣脱出漩涡的扯拉,奋力朝河底的最深处游去。 河底深处满是泥沙与水草,雷加必须一边保持身体的平衡,一边避水草的缠绕。一旦被这种不起眼的植物缠住,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不可能摆脱的掉。 越往深处游,河水就越冰冷刺骨。低温仿佛把雷加的身体全都穿透了一样,雷加觉得连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他睁大了眼睛,快速的搜索着浑浊的河床。 就在他快到极限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把黑色巨剑。巨剑斜斜的插在淤泥之中,宽阔的剑身只露出一半。 雷加双手抓住长长的剑柄,竭力向上拔。 巨剑在淤泥中冒出了一连串气泡,但剑身只向上移动了不到一寸。 雷加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酸痛难忍,长时间缺氧也让肺部抽痛不已。这种糟糕的身体状况在几天前是他无法想象的,他只能暂时放qì ,用仅存的力qì 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水面其实并不比河底安全,波浪一个接着一个,劈头盖脸的砸下来。雷加努力稳住身形,积攒够了力qì 后,再次潜入河底深处。 这一次他无需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寻找上了,也比上次冷静了很多。他抓住长长的剑柄,双脚踏进河底淤泥之中,借助脚下的力量,猛的一用力,黑色巨剑当即被拔了出来。 雷加心中一阵惊喜,但很快就沉下心来。 黑色巨剑远比他想象的要沉重,再加上水流的压力,向上浮出水面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雷加咬紧牙关,一手拉着黑色巨剑,一手拼命划水。如果不能把黑色巨剑带回去,不仅会被谢普嗤笑,更重yào 的是,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连一把普通的巨剑都无法摆平,还凭什么能夺回苍鹭剑呢! 雷加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紧接着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的冲出了水面。 将黑色巨剑拖上河岸后,雷加瘫倒在河滩冰冷的鹅卵石上,胸口起起伏伏,浑身一点力qì 都没有了。上至下巴,下至脚趾,每一块肌肉都绷的紧紧的,轻轻一动,就像是要被撕扯下来一样。 他只休息了一小会儿,然后尽量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抓起巨剑—— 黑色巨剑重的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他忍不住回想起这把剑在红罗兰手中的轻若无物表现,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沮丧之感。 差距—— 但只会缩小,不会扩大了。 他咬了咬牙,将如山般的黑色巨剑扛上肩头,一步一个脚印,朝暴鸦酒馆的方向走去。 “呜啊!” 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停落在巨剑的钝刃之上。 雷加顿时感觉肩头的重量又增加了几分,他轻笑了一声,“鸦兄,是老板不放心,所以派你来的吧?” “呜啊!” “嗯,老板是个好人。” “呜啊!” “你也是好……鸟。” “呜啊!呜啊!呜啊!” 有了乌鸦的陪伴,回去的路似乎没有那么漫长了。 当雷加扛着巨剑推开暴鸦酒馆的门时,谢普和许凌天全都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谢普一脸责备的问道,手却不由自主的去接过雷加肩头的那黑色巨剑。雷加身上冒着丝丝白气,体内的斗气已经出现复苏的迹象。 在没有导引的前提下,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重聚斗气,恐怕连谢普自己都无法做到。 他皱紧了眉头,思考着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力才让雷加做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老板,对不起。” 雷加满怀歉意的笑了笑,“我还有些不太适应这把剑。” “这不是红罗兰的武器吗?你是怎么……” 谢普故yì 扭过头去,冷漠的说道:“算了,我没什么兴趣了解。哼,这把武器又钝又沉,真看不出哪一点比菜刀好。” 他轻松的抓起巨剑,就像抓一根木棍一样简单。 “我去给你弄个剑鞘。” 谢普没给雷加开口说话的机会,提着巨剑走进了后面的厨房。 许凌天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这对雇主,等谢普离开后,他也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从棕色斗篷下拿出一小瓶血红的药剂,“这里面的主要成分是火焰蜥蜴的血,可能有点烫嘴,但能让你从寒冷中解脱出来。” 雷加道了声谢,伸手去接药瓶。 “匠师界里有一句名言:再厉害的炼金师,也造不出后悔药剂来。” 许凌天没有立kè 松开手中的药瓶,而是用阴沉双眼直视着雷加,“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警告你,我的任务绝对不是游戏,而且没有人能帮的了你,我不能,你的老板也不能。如果你自己不行,你就会死掉,趁现在还可以反悔,你最好考lǜ 清楚。” 雷加淡淡的一笑,从许凌天的手上夺过了药剂,“准bèi 好你的月魔草吧。”说完,将血红的药剂一饮而尽。 身体立kè 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每一处关节都因灼痛而咯咯作响。雷加咬紧牙关,挺过了前三秒后,体温就恢复了正常。 许凌天轻轻点了点头,“你比之前替我做任务的那些斗士要弱,但意志力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坚强。我在门外等你,准bèi 好了我们就出发。” 说完,他扶起兜帽,蹒跚着走出了暴鸦酒馆。 又过了一小会儿,谢普提着巨剑从厨房走了出来,巨剑上还套着一副简易的剑鞘,两根长长的皮索刚好可以帮在雷加的肩头和腰部。 雷加默默的接过巨剑,费力的背在身后。 胸腹的伤口被皮索勒得生疼,让他几乎吸不进气来,但背后有剑却让心里有种莫名的充实感,就好像重新见到了多年老友一样。 红罗兰曾经想抢苍鹭剑,而如今红罗兰的剑却成了他修行的武器,如果她看到现在的场面,不知dào 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雷加的清秀的脸上忍不住掠过一丝笑意。 “还笑的出来?你不会是疯了吧?” 谢普皱着眉头,严厉的质问道。 但这样的腔调无法掩饰他眼睛里的担忧……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二章简单任务 “你先等等——” 谢普飞快的从吧台下拿出一枚银币,用拇指在银币背面轻轻一抹,然后递给雷加。“拿着。” 雷加结果银币,犹疑的望着谢普,“老板,只给一枚是不是有些少?” “小子,这可不是让你花的!” 谢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仔细看看钱币的背面。” 在四王大陆上,不管是金币、银币、铜币,正面都是圣光普照的图案,背面则会根据产出国的不同而制成不同的图案。雷加拈起银币,惊愕的发xiàn 背面居然被抹平了,只剩下一道阴影。 “老板,这下我想花也花不出去了。” “小子,仔细给我听着——” 谢普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的说道:“许凌天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你要小心留意他的举动。如果你遇到生命危险,就把阴影之面朝上抛出,然后念出均衡教派的信条,你只要能活到银币落地,它就能帮你渡过危险。” “老板——” 雷加心中涌出了无数疑问,但谢普挥了挥手,背过身去,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时间不早了,赶紧滚吧。” “老板,我一定会把月魔草给你带回来的。” 雷加微微一鞠躬,攥着一面圣光一面阴影的银币,转身走出了暴鸦酒馆。 “……唉,多年不杀人,我现在居然变得这么脆弱了?” 谢普眨了眨眼,将离别的眼泪赶了回去。 等候在酒馆外的许凌天看到雷加走了出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雷加缓步跟在许凌天的身后,努力忽略剑鞘皮索勒紧伤口的痛苦。 好在许凌天走路的速度并不快,这倒是给了雷加适应巨剑重量的机会。 下午的阳光又暗又冷,乌鸦岭旧镇往南的道路空无一人,寂静的有些让人发毛。炼金师一言不发,连喘息的声音都听不到。雷加不禁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正在跟一具僵尸同行。 就这样向南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气候温度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不再像风林村那般阴冷了,而是一种清爽的秋日之感。道路两旁的树木也充满了绿意,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果香——若不是亲身经lì ,很难想象同属一片区域,却分明是两个季节。 雷加渐渐适应了巨剑压在背上的重量,呼吸和步伐也调整到理想状态。相比之下,炼金师的速度就显得有些慢了。 “还需yào 多久才能到达暮色村?” “别着急,年轻人。” 许凌天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回答说:“落日之时,你就能看到暮色村了。我会替你安排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让你好好休息,以便明天开始任务。” “安排一个地方?” 雷加纳闷的问道:“难道我不是住到你家里?” “住在我家里?” 棕色兜帽下响起阴森森的轻笑,“不,并不是我不好客,只是……”他突然抿住了苍白的嘴唇,不再说话了。 “只是你有秘密,不想让我发xiàn 对吗?” 许凌天停住了脚步,眼睛从兜帽下直视雷加,“不是我不好客,只因为我的家里没有任何食物。而且,尹丽莎死后,我就再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了。” 说完,他转过身,继xù 缓步前行。 “没有任何食物?” 雷加忍不住追问道:“那你三年不出门,平常都吃什么?” “什么都不吃。” 许凌天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是炼金师,吃饭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 难怪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雷加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凉飕飕的。 许凌天补充道:“在你去寻找武器的时候,你的老板要求我保证你这几天来的饮食。所以,将你安排到村民家里,是最合适的选择。此外……” 他停到路边一颗苹果树前,仰头望着满树的果实,轻声的说道:“我还需yào 你帮我一个忙。” “想要苹果?” 雷加用力摇晃了一下树干,成熟的果实纷纷从枝头坠落下来。 “这是尹丽莎生前最喜欢吃的东西。” 许凌天笑着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幸福回忆的味道。他艰难的俯下身体,仔细的挑选出两只透红的苹果,递给雷加。“请你帮我放到她的墓碑前,我……不被允许进入。” 看着那双瘦骨嶙峋微微颤抖的双手,雷加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天底下居然有如此伟大的爱情,在妻子死后这么多年,仍念念不忘她的喜好。 他接过那两只苹果,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带到的。” 许凌天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意。“你是第一个不跟我谈条件的人。”说完,他又从棕斗篷下拿出一把小巧的鹤嘴锄,鹤嘴锄的表面流光异动,一看就是被施加了魔法。 “这是采集工具,用它采集的草药,会保持住固有的药效。这也是我交给你第一个任务。等你明早起床后,不要来我的住所,先去墓地,骗看管墓园的守夜人说你是村民的朋友,进去后记得把苹果献给尹丽莎,同时你会在她坟墓的周围发xiàn 一种粘稠的苔藓类之物,那是墓地苔,给我带来三株,然后我会再告sù 你下一步任务,明白了吗?” “明白了。” 雷加收起鹤嘴锄,觉得这种任务过于简单了。 许凌天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干干的一笑,没有再说话,继xù 朝暮色村前进。 日落之时,暮色村果然出现在雷加的眼前。 浓浓的夜雾笼罩着村庄,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随着越走越近,村子的模样在他周围显现出来,仿佛逐渐成像的幽灵。 木质小屋、茅草屋顶,泥土道路,再加上饭菜的香味,孩童的嬉闹声以及父母们的交谈声——这里跟乌鸦岭旧镇完全不同。旧镇虽是由石头砌成,连道路都是鹅卵石铺就,但是死气沉沉,只有谢普敢在那里经营。 闲聊的村民看到许凌天的到来,立kè 都板起脸来,不再说笑,而是紧紧的盯着他,似乎三年前的怨气仍未消除。 雷加也不能在这些充满敌意的目光中幸免,被人群紧盯的感觉让他如针芒在背。 许凌天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他继xù 不紧不慢的走在暮色村的大街小巷里,最后在一处灯火通明的房屋前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当他敲第三下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名年纪五六岁的小女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自门里怯生生的望着他们。 “你们找谁?” 许凌天似乎没料到开门的是个小女孩,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半步,然后颤抖的说道:“你是……美娜?” “你知dào 我的名字?可我不认识你啊。” 小女孩歪着脑袋,困惑的说道。 许凌天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我是你姨姨的丈夫,你的妈妈是……” 正说着,屋里传来一阵男子粗鲁的喊叫声:“美娜,谁在外面?” 小女孩转过头去,“他说是姨姨的丈夫!” 屋内先是一阵耐人寻味的寂静,紧接着就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和咚咚咚的脚步声,美娜的父母像发了疯似的冲出了房屋。 “快过来!” 母亲一把拽回了美娜,紧紧的将她搂在胸前,惊恐的望着许凌天和雷加。 父亲握着一把钢铁长矛,挡在女儿和老婆的身前,但他脸上的神情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勇敢。他身上挂着一件镶钉鹿皮上衣,系带紧绷在大肚子上,乱蓬蓬未加修整的胡子覆盖了脸颊和下巴,颜色犹如陈旧的黄金。 “你这个恶魔来干什么?!你害的我们家还不够吗?” 他厉声高喊道:“我现在可是村里的守夜人!” “非常抱歉……” 许凌天出乎意料的弯下腰,深深的朝他们鞠了一躬,“由于我的连累,让你们这三年来在村里吃了不少苦,我本该早一些来向你们赔罪的,但我始终放不下对妻子的思念……” 美娜的母亲顿时抽泣起来,“尹丽莎,我可怜的妹妹啊……” “闭嘴!臭女人,一天到晚就知dào 哭!” 美娜的父亲咒骂完后,转头盯着许凌天,“如果只是道歉的话,那你已经做到了,赶紧走吧,我们家跟你毫无瓜葛!”说着,就要伸手去关门。 许凌天不动声色的从棕斗篷下掏出一枚金币,黄金反射着光晕,仿佛为他苍白的手指镀上了一层金光。 美娜父亲关门的动作立kè 迟缓了下来。 “还有别的事吗?” 他的语气明显没之前那么严厉了。 “是这样的……” 许凌天弯起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指向雷加,“这位是我故友的儿子,路过这里,想要住上几日,希望你们能提供个方便。” 美娜父亲犹豫的看了看雷加,又看了看许凌天手中的金币。一枚金币确实是天降横财,但总不如两枚那么痛快…… 许凌天似乎看穿了这个色厉内荏的男人的贪婪,他当即又添了一枚金币,“希望看在圣光的份上……” 美娜父亲眉头显露出狂喜之色,一边伸手去抓金币,一边虚伪的说道:“好吧,看在圣光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三章死亡真相 许凌天摊开自己鸡爪似的手指,任凭美娜的父亲抓走两枚金灿灿的硬币。 美娜父亲并不怀疑金币的真实性,因为他知dào 许凌天曾经是位极为富有的炼金师,但他还是学着别人的样子,将金币放到嘴边咬了咬——他见过别人这样做,不过说实话,他并不知dào 真zhèng 的金子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不咬一下金币就会显得自己很愚蠢。 两枚金币都咬过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彻底的绽放了出来,他甚至开始考lǜ 让美娜认下许凌天这位“姨父”,这样等许凌天死后,就可以继承大笔大笔的遗产了。 美娜仍被母亲紧紧的抱着怀中,只露出一只困惑不解的大眼睛。 许凌天耐心的等到美娜父亲咬过金币之后,才重新开口说道:“请务必善待我这位朋友,他的身份……很高贵,但他想要保持低调。” 美娜父亲这才惊愕的转头望向雷加。许凌天的话很有说服力,他曾是战熊之爪公会的首席炼金师,而战熊之爪公会又是枫雪王国的国属公会,说他认识整个枫雪王国的贵族一点都不奇怪,而且,雷加自从站到这里后就一言不发,清秀的脸上一直是冷冷清清的表情,天生就带有一副高傲的态度,这更印证了许凌天的话。 “阁下!” 美娜父亲急忙朝雷加躬身行礼,他身后的美娜母亲也急忙跟着鞠躬。 “嗯。” 雷加不动声色的的点了点头,“不必客气,叫我雷加就好。” 美娜父亲脸上掠过一丝惶恐,“岂敢岂敢,刚才有所怠慢,还请阁下千万不要介yì 。” 许凌天见事情已经步入正轨,转头朝雷加说道:“那么,我们明天见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阁下。”他意味深长的鞠了一躬。 雷加稍稍皱了皱眉头,凑过身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要怎么找你?” 许凌天回答道:“沿着最偏僻的小路一直走,我就住在路的尽头。”说完,他就迈开蹒跚的步子,头也不回的没入浓浓的夜雾之中。 “阁下,请进屋来休息吧。” 美娜父亲诚惶诚恐的说道。能够招待贵族,比得到了两枚金币更让他激动,两枚金币不会再给他生出第三枚来,可只要让雷加满yì ,就会有说不尽的好处。 雷加不自然的跟在美娜父亲身后,穿过小小的庭院,走进屋子。房屋并不算很大,但是各种陈设一应俱全。 “阁下请坐,我这就去准bèi 饭菜。” 美娜的母亲替雷加擦拭了一下座椅,然后歉意的朝雷加笑了笑,扭身奔向了厨房。 她的皮肤有些粗糙,眼角的鱼尾纹也有些重,但笑起来的样子颇有几分姿色,雷加忍不住联想到她的妹妹尹丽莎一定是位大美女。 美娜父亲端来一杯浑浊的茶水,小心翼翼的放到雷加面前。 “穷山僻壤,还请阁下多多原谅。” “多谢了。”雷加客气的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在以前流浪的日子里,喝茶水根本就是奢侈行为。 美娜父亲垂手站在一旁,不敢随便张口说话,也不敢就坐。 “听说你是守夜人?”雷加开口询问道。 美娜父亲立kè 点了点头,挺了挺胸脯,身高似乎也在这一刻增长了几分,“阁下,我曾经在森岩城为红杉家族效过力。” 实jì 上,他只是替那家人打扫院子而已,但他说话的口气却像是一位退休的英雄一样。 雷加淡淡的“嗯”了一声。整个森岩王国,他就只知dào 一个火鸟家族,至于其他家族,他听都没听说过。 冰冷的态度让美娜父亲不安起来,他突然想到许凌天是枫雪王国的炼金师,那就意味着眼前这名冷傲的贵族少年一定是来自枫雪王国,而自己居然蠢到说为森岩王国的某个家族效过力……他真想伸手抽自己两个嘴巴。 “暮色村的守夜人多吗?” “不算少,全加起来有二十几个吧。” 见雷加没有追究他为其他王国贵族服wù 的事情,美娜父亲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村里请不起赏金猎人,所以就组织强壮的村民组成了守夜人队伍,以防止三年前的……”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改口说道:“以防止强盗佣兵的骚扰。” 雷加朝美娜父亲扫视了一眼,凭他们这些连斗气都没有的平民武装,是不可能对抗强盗佣兵的,自发组织守夜人一定是为了防备许凌天。 “我明白了。” 说完之后,雷加就不再开口了。从刚才的交谈中不难看出,美娜父亲心眼儿还是不少的,从这样的人嘴里,很难得到自己真zhèng 想要的情报。谢普提醒他要小心许凌天,所以他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耳朵来观察事情的真相。 沉默如冷汗般充满了整个房间。 美娜父亲不安的将双腿在重心间移来移去,他有满肚子阿谀奉承的话要说,却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几分钟过去后,沉默依旧,雷加像一座雕塑,美娜父亲却再也忍受不了了。 “阁下,请允许我先告辞一下,我突然想起家里的酒不够了,顺便还要再买些上好的食物。” 他暗暗咬了咬牙,决心花掉一枚金币的巨资来招待这位看上去似乎很不满yì 的贵族少年。 “嗯,请随意吧。” 美娜父亲条件反射般的鞠了一躬,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仍在厨房里忙碌的美娜母亲,“别做那些难吃的东西了,快去招待阁下!” 没等美娜母亲说话,他就夺门而出。 美娜母亲惊慌的整理了下鬓角的头发,然后垂着头走到雷加面前,小声的问道:“阁下有什么需yào 吗?” 雷加心中一动,柔和的说道:“大姐请坐。” 美娜母亲不自然的挨着座位坐了下来,就好像雷加是主人,而她才是客人。 “我想问一些关于你妹妹尹丽莎的事情。”雷加开门见山的说道。 一听到尹丽莎的名字,美娜母亲的眼神就有些恍惚,扭曲的嘴角喃喃的说道:“尹丽莎……我、我的丈夫不允许我再提起她……” “你丈夫不在这里。” 话一出口,雷加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引诱一名有夫之妇,他皱了皱眉头,驱赶走这种荒唐的念头。 美娜母亲犹豫了半刻,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尹丽莎是个好女孩,她从小就温柔美丽,笑起来脸颊有两道浅浅的酒窝,发丝里总是充满了苹果般的香气,这一度让我十分妒忌。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趁她睡着,用剪刀剪掉了她的长发,她哭的很伤心,却没有责怪我。一想起这件事来,至今都让我内疚……命运对她实在太残酷了……阁下,你想知dào 些什么?” “她是怎么死的?” 雷加一脸平静的问道:“具体的说,我想知dào 她第一次是怎么死。” 美娜母亲瞪大了眼睛,“阁下,三年前的事情,你都知dào 了?” “知dào 一些,但我想听你讲讲。”雷加回答道。 “好吧,村里有传言是我妹妹误食了许凌天的有毒草药,所以才死掉的。但实jì 上,这件事的真相可能并不是这样。要讲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恐怕要从他们相见相恋开始……” 美娜母亲幽幽的说道:“尹丽莎和许凌天几乎是一见钟情。那时候我刚刚生下美娜,美娜就得了一场重病,幸好许凌天路过暮色村,他只用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就配制出一瓶药剂,使美娜转危为安。我的妹妹尹丽莎自此就爱上了这个风度翩翩举止优雅但年龄比她大十岁的男子,而许凌天也爱我的妹妹,两个人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彼此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对方。” “我相信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也很为他们祝福,毕竟许凌天拯救了美娜,拯救了我的生活,我当时对他心存感恩。事实上,他们婚后的生活也很幸福,毫不夸张的说,在浓雾重重的暮色村,即使站在村头,也能听到他们开心的笑声。” “可是,这样令人羡慕的快乐日子总是短暂。有一天他们出门游玩,我碰巧路过他们家门口,意wài 的发xiàn 大门虚掩,屋里似乎有人影晃动。暮色村的村民虽然不算太亲密,但彼此知根知底,绝不会做出偷窃这种肮脏下流的事情来,所以我准bèi 进去看个究竟。” “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看到那个人影停留在桌子上的水果盘前,伸手抓起了一只苹果,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古怪的词语。我担心起来,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嗓子,那个人影随即一闪,等我追上去的时候,只发xiàn 一只飞入浓雾的大鸟。我拿起桌上的苹果,发xiàn 上面完好无损,所以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说到这里,美娜母亲忍不住抽泣了起来,“第二天,尹丽莎就病倒了。她的病很奇怪,虚弱无力,时常陷入昏迷。村子里的人都相信许凌天能治好,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尹丽莎的身体一天天恶化。许凌天试了无数种办法,最终还是没能挽回我妹妹的生命。直到那时,我才猛然想起出现在他们家的那个人影,我把这件事告sù 了我的丈夫,但我丈夫说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四章进入墓园 “你的意思是,尹丽莎的死是有人故yì 下毒?”雷加皱着眉头朝美娜母亲问道。 “我不能确定,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 美娜母亲停止了抽泣,抬起了注满泪水的双眼,“阁下,我也曾想过要向许凌天坦白这件事情,但自从妹妹死后,他就完全疯了,我怕他知dào 后,会怪罪是我耽误了妹妹的确诊治疗,我、我还有个孩子……” “我明白。” 雷加安慰的看了她一眼,“你还记得那个人影的特点吗?” 美娜母亲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当时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感觉像是个男人,他的手指很长,像鹰爪一样。如果说特点,那只飞远的大鸟倒是让我印象深刻,它的一对翅膀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雷加觉得事情出乎意料的复杂。美娜母亲正垂下头抹着眼泪,这个普通的乡村女人语气真诚,完全不像她狡猾的丈夫,但她的话也未必就完全可信,或许她当时真的花了眼,又或许是因为妹妹的去世过度伤心而引发了臆想。毕竟,能变身为鸟的男人…… 雷加深呼吸了一下,决定将这个问题暂时搁置下,等见到谢普之后向他寻找答案。当务之急,是了解更多许凌天和尹丽莎之间的事情。 “尹丽莎被复活之后,你有见过她吗?” “只见过一次,那是尹丽莎复活的当天。” 美娜母亲双眼朦朦的说道:“许凌天不许村民安葬尹丽莎,他抢回了尸体,闭门不出。三天后,他拉着楚楚动人的尹丽莎重新站到了大家面前。所有人都震撼了,那时候许凌天在我们心中无异于神的化身。但是我从妹妹漂亮的金色眼瞳中看到一些陌生的东西,我的意思是,她虽然仍朝我笑,叫我亲爱的姐姐,询问美娜的成长,就好像是刚刚从国外旅行回来一样,但我还是觉察出我的妹妹有些不太对劲儿——阁下,请你相信,我爱我的妹妹,当她死而复生后,我敢说没有人比我更开心了,即使是许凌天对她的爱也比不上姐姐对妹妹的爱,可我的狂喜却没有得到妹妹应有的反馈,她没有冲上来抱我,没有抹去我眼中的泪水,告sù 我不用担心……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她已经不是尹丽莎了。” “在那之后,我一直想要再次见到妹妹,可许凌天总是以各种借口把我拒之门外。接着,村里的墓地就出现了盗掘现象,许多村民亲属的尸体被挖了出来,吃的只剩下骸骨……我的丈夫和其他村民组成了守夜人,埋伏在墓地周围……” 美娜母亲无法继xù ,她捂着脸,再度抽泣起来。 之后的事情,雷加已经能够想象了,整个事件的脉络也在他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他相信许凌天既然能用邪恶的手段复活尹丽莎一次,那就极有可能复活第二次,而他的任务也一定跟此有关。 美娜父亲拎着一大堆东西春风得yì 的走了进来,看到哭哭啼啼的妻子和紧锁眉头的雷加,脸上的笑容完全凝固了。 “臭娘们儿,居然敢在尊贵的客人面前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恨恨的放下东西,扬起手来就要打美娜母亲。 “住手!” 雷加一把抓住了美娜父亲的手腕,体内的斗气猛然冒了出来,赤色的光芒乍现,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斗气这么快就凝集回来了。 美娜父亲发出羊羔般颤抖的呻吟声,粗脖子憋得通红,痛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反而是美娜母亲急切的向雷加替丈夫求饶:“阁下,求你不要伤害他,我已经把我知dào 的全都告sù 你了……” 雷加胸中的怒火难平,但他瞥见美娜正躲在门缝后,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在孩子面前惩罚她的父亲是非常残忍的事情。雷加快速的松开了手,压低了声音对美娜父亲说道:“别再让我看到你打自己的女人。” “是是是!” 美娜父亲点头如捣蒜一般,“阁下您真是大人大量……” 美娜母亲擦去眼泪,忙不迭的将丰盛的酒菜一盘盘摆到桌子上,又替雷加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然后退到一旁,轻声的说道:“阁下,请用餐吧。” 雷加困惑的看了看他们,“你们干嘛不坐?” 美娜父亲苦笑一声,“我们哪敢跟阁下同桌吃饭啊。对了,阁下身后的那把大剑,需yào 我帮您放好吗?” “不用。” 雷加阴着脸说道。失去苍鹭剑的痛苦刻骨铭心,他绝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们都坐下一起吃吧。” “不敢,不敢……” “坐下!” 雷加用脚将椅子推到美娜父亲面前,回头朝躲在门外偷看的美娜招了招手,“小妹妹,你也来吃。” 美娜看父母都坐下了,这才咬住自己的手指,怯生生的从门后走了出来,挨着母亲入座。 晚餐进行的非常安静,美娜一家人不敢轻易说话,只是埋头吃东西。这些饭菜都是他们平常不可能享用的,因此连咀嚼吞咽都格外的细致。而雷加则恰恰相反,他的注意力全在思考许凌天接下来会给他什么任务,所以一桌子的上等佳肴他都是浅尝辄止。 美娜父亲偷偷瞄着雷加的淡漠的表情,暗暗的叹了口气,心想雷加果然是贵族少爷,连这么好的饭菜都不放在眼里。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美娜母亲急匆匆的去给雷加收拾房间,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阁下,家里没有合适的地方,只有楼上阁楼还算干净整洁,希望您不要介yì 。” 雷加道了声谢,然后迈步朝阁楼走去。 向上的楼梯很窄,楼梯的木板也不太结实,踩上去吱嘎作响。 阁楼房间的天花板很低,雷加手持细烛走进去时,不得不弯腰低头,否则就会撞到脑袋。房间里唯一的摆设就是一堆厚厚的干草,干草上面铺着整洁干净的被褥,矮矮的窗台上还有一段粗粗的牛油蜡烛头。雷加用手中的细蜡把它点燃,栓上门,最后才将重剑解下,合衣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上。 条件虽然简陋,但可以看出女主人非常用心。雷加闭上眼睛,清空脑中的一切杂念,快速的进入了梦想之中。 第二天早上,雷加起床的时候,窗台上的蜡烛早已经烧干,笼罩在村庄上空的浓雾依旧没有消散的迹象。他背上黑色巨剑,带好苹果和鹤嘴锄,走出了低矮的阁楼,然后大大的伸展了一下四肢。 “早安,阁下。” 美娜母亲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 雷加点了点头,“非常好,多谢你们的招待。请问,我想去墓地,应该怎么走?” “墓地?” 美娜母亲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阁下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只是出于好奇而已,我想亲眼看看尹丽莎埋葬的地方。”雷加回答道。 美娜母亲点了点头,“墓园的路比较复杂,我丈夫很早就出门执勤了,而我又离不开家,不如我让美娜带你去吧。另外,我把昨天晚餐没吃掉的肉做成了干粮,方便您路上吃。” “那就多谢了。” 美娜母亲把干粮包交给雷加,又喊出了女儿,让她带雷加去暮色村的墓园。 一路上,美娜都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似的,在前面又蹦又跳,看到好玩的就停下来玩玩,看到漂亮的花就停下来摘一朵插在头上,还时不时的回头朝雷加做个可爱的鬼脸。雷加也不在意,只是缓缓的跟在美娜的身后。 就这样走了二十几分钟后,美娜扬起小手,指着一处钢铁栅栏说道:“大哥哥,那里面就是我们村子的墓园啦。” “谢谢你,美娜。” 雷加说道:“好了,这里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你该回去了。” 美娜撅了撅嘴,小声的抗议道:“哥哥也不大嘛。” 雷加轻轻一笑,“我可比你大十岁哦。” “尹丽莎姨姨跟许凌天也差十岁呢,他们是夫妻。”美娜说道。 雷加一时竟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两者的不同,他伸手摸了摸美娜的头发,“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美娜这才不情愿的转身,没走几步,又扭回头来,冲雷加甜甜一笑:“谢谢你,大哥哥。” “谢我什么?”雷加纳闷的问道。 “谢你没有打我爸爸。” 说完,美娜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雾色之中。 雷加无奈的摇头笑笑,转身朝墓园走去。 墓园安安静静,一排排墓碑矗立在沉沉的雾气之中,雷加稍稍皱了皱眉头,不知dào 尹丽莎被埋葬在何处。 “陌生人,你迷路了吗?” 一个惊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差点吓了雷加一大跳。 “你是谁?” 雷加的手不自觉的放到了黑色巨剑的剑柄之上,自从背上这把巨剑之后,还一直没有机会试一试手。 “嘿嘿,我是这里的守夜人,你又是谁呢?” 说话的人高高瘦瘦,长着狐狸脸,尖鼻子和乱蓬蓬的头发。他用狭小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雷加,仿佛当他是一块优质腌肉。 得知对方是暮色村的守夜人,雷加把手从剑柄上放了下来。 “我是……美娜家的客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五章无亲之人 得知对方是暮色村的守夜人,雷加把手从剑柄上放了下来。 “我是……美娜家的客人。” “哦?” 这名守夜人眼睛眨动了一下,他没有像美娜父亲那样穿着亮锃锃的皮质防具,身上只是披了一件沉重的粗褐色斗篷,斗篷污迹斑斑,边缘磨破,看上去生活并不如意。手里也没有拿武器,只是一把普通的铁锹。 他把铁锹立在地上,一只手拄着铁锹的把头,一只手毫无避讳的挖了挖自己的鼻孔。 “这么说,你就是那位贵族少爷了?” 雷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美娜父亲答yīng 过许凌天要保持低调,结果只一夜的功夫,连守护墓地的守夜人都已经知dào 了。虽然他并不是真的贵族,但这种被轻易出卖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生气。 “美娜父亲告sù 你的?” 墓园守夜人嘿嘿一笑,“他告sù 了路琪,路琪告sù 了我。知dào 吗,许多震撼世界的名言都是从妓女的床笫间传播开来的。” 妓女?雷加疑惑的望着他。 墓园守夜人讶异的说道:“你居然不认识路琪?难道美娜父亲没把你带到她的床上?” “昨天晚上我睡在美娜家的阁楼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路琪。” 看来昨天晚上美娜父亲是想安排这样的娱乐事项,但最终没敢说出口。幸好他没有说,雷加冷冷的想道,如果他敢开口提,自己一定会拧断他的手臂,不管美娜有没有看到。 “哦,我懂了,你是贵族,承认睡一个村里的妓女传扬出去并不好。” 墓园守夜人狡猾的笑了笑,“但你得承认路琪确实很棒,红红的头发,下边的毛也是红的,又软又湿,稍稍一碰就满手是水,扭动起来骚的像只黄鼠狼……” “够了。” 雷加板着脸说道:“我没兴趣听你们三个人之间的风流情事,我只是来参观拜访墓园的。” “那可就很遗憾了。” 墓园守夜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据暮色村的规定,任何不明身份的人都不得进入墓园之中。看到我小木屋里的那口黄钟了吗?我一敲响,全村的人都会带着武器冲过来。” “美娜一家可以证明我的身份。”雷加昂头挺胸的说道。 “那你就需yào 让他们陪同你,才能进入墓园。”墓园守夜人朝雷加摊了摊手。 要回去找美娜母亲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来一回就会浪费大量时间,而且人多也不好找机会挖墓地苔。雷加心头一动,试探性的问道:“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 钱他身上倒是有一枚,但那是谢普给他保命用的,绝对不能花。除此之外,身上还有两个红彤彤的苹果,一把采药锄,一口袋肉干粮。他随即把美娜母亲为他准bèi 的肉干粮拿出来,“这些食物,少说也值二十几个银币。” 墓园守夜人咧嘴一笑,“到底是贵族少爷啊。” 他伸出刚刚挖过鼻孔的手,接过还带着余温的口袋,低头看了看,吸了吸口水,却并不着急吃。 “路琪会喜欢的,我们可以一边干一边吃。她吃肉,我吃她的黑葡萄。” 雷加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救药,已经完全沦丧在女人的胯下了,也难怪他的生活如此清苦,甚至被安排来看管墓园。 “我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吧?” “当然,当然。” 墓园守夜人满口应承,“少爷你就算是想睡在墓园里,我也不会赶你走的。不过这里的墓碑很多,有些地方比较敏感,请容许我稍微介shào 一下。” 墓园守夜人话里有话,雷加立kè 就联想到跟尹丽莎的墓穴有关。 墓园守夜人干干一笑,抬手指着中央的墓碑群,“这些是暮色村亲人的埋葬地,暮色村的村民死后,无一例外都会埋葬在这里。每块墓碑上都有墓主人的身份生卒日期以及一句自我评价的墓志铭。” 雷加顺着墓园守夜人的手指望去,只见中央墓群林林总总,墓碑的排列一直延续到沉雾之中。雷加走到最近的一块墓碑前,看到上面清楚的刻着主人的生平,只是原本的墓志铭被铲掉了,简单的换成了一句:“他死后,被吃掉了。” “有多少这样的墓?” 雷加想知dào 尹丽莎复活后,究竟吃了多少尸体,才让村民们直到今日仍余怒不消。 “我明白你想问的问题,不过,不管是被什么东西吃掉,尸体在地下每天都会腐烂,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墓园守夜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走到雷加的身后,朝沉雾的深处扬了扬下巴,“你能看到远处的夜鼠吗?” 雾气很浓,雷加摇了摇头。“看不到。” “我也一样。” 墓园守夜人狡猾的说道:“可我知dào 那里的确有夜鼠,它们浑身漆黑,动作敏捷,齿尖爪利,挖开一座棺材的速度比处男的第一次还要快。可是人们只看到了尹丽莎吃尸体,他们咒骂她为邪恶,对夜鼠的行为却不闻不问。” “这么说,你同情尹丽莎?”雷加问道。 “同情?” 墓园守夜人大笑了起来,桀桀的笑声让静谧的墓园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笑完,墓园守夜人喘了口气,继xù 用他那油滑的强调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要说同情,倒不如说我是想上她。哦,天哪,苹果味的尹丽莎,哪个男人不想尝尝她下面的味道?当得知她的死讯后——我是指第一次死亡,你不知dào 我有多高兴,我以为她终于可以在这个无聊阴冷的地方陪着我了,可惜下葬的那一刻,许凌天像个疯子一样把她抢走了。不瞒你说,我的贵族小少爷,我甚至曾经动过等她下葬后的当晚,将她挖出来放到自己床上的念头。当然,我只是这样想想,还没有真的无耻到那种地步,听老人们说,死尸的下面又冷又干,像冰块一样,我还是喜欢火热湿润的,并且伴随着女人的**的方式。” “你的思想令人作呕。”雷加冷冷的说道。 “但我没有做任何令人作呕的事情。” 墓园守夜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只是想操女人而已,没有女人爱我,我就去操妓女。至少这比自己有老婆还在外面偷腥的人强得多。” 墓园守夜人指的那个偷腥的人或许就是美娜的父亲。从这点儿上来说,他的确不算是最令人作呕的人。而且,墓园守夜人也并不贪婪,得到肉干粮后没有向雷加索要更多的东西,这一点儿,又比美娜父亲强。 雷加将厌恶的视线从墓园守夜人的脸上挪开,指着中央墓地左侧的那个墓葬群问道:“那是埋葬的是什么?为什么只有一座墓碑?” “残骸。” 墓园守夜人毫不掩饰的说道:“是那些被尹丽莎吃掉的尸体的骸骨,许多许多骸骨凑在一起,家属们已经无法分辨谁是谁了,于是只能把骸骨埋葬在一起。” “右侧呢?”雷加注意到右侧的墓葬群墓碑歪倒,杂乱无章。 “那里埋的是无名之人、无亲之人。” 墓园守夜人解释说:“无名之人是指客死在暮色村的旅人,村民并不知dào 他们的名字,所以就只能安葬在这里。无亲之人是指没人扫墓拜祭的人,也同样被安葬在那里。” “知dào 了。” 尹丽莎的墓应该就在右侧。雷加不动声色的朝墓园守夜人挥了挥手,“你去忙吧,我想自己一个人转悠一下。” “如您所愿,我的贵族小少爷。” 墓园守夜人夸张的鞠了一躬,然后拖着铁锹,抱着雷加给他的肉干粮口袋,洋洋自得的走回了小木屋里。 雷加目送着墓园守夜人消失之后,才转身朝墓园的右侧墓群走去。 这里的地面坑洼不平,与其他墓地相比显然缺少照料和呵护。不过想想这里埋葬的都是无人祭奠的人,雷加也就能够理解了。 墓碑横七竖八,有些都已经歪倒在泥土里,跟杂草混成一片,没有倒掉的墓碑上面也蒙着厚厚的尘土,和斑斑的雨渍,上面也没有任何文字。 一阵阴风吹来,沉沉的雾气摇动,把这片乱葬区笼罩起来。雷加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心头也如有重物压迫一般——看来,自己要找的坟墓就在这里。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紧绷,随即松开攥紧的拳头。 按理说,尹丽莎并不是无名之人,亦不是无亲之人,她有合法的丈夫,也有血缘姊妹,是不应该埋葬在这种地方的。但实jì 上,她的第二次死因,是被愤nù 的村民们当成一只邪恶的怪物,钉在棺材里活活困死的。她的丈夫许凌天被禁止入内,而她的姐姐胆小懦弱,心中又怀着不可告人的愧疚,不敢前来扫墓……尹丽莎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无亲之人。 雷加仔细查看,终于发xiàn 角落里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块尚未歪倒的墓碑,于是迈步上前,伸手拂去了碑上的尘土。 一行小字露了出来。 “这里埋葬着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爱,她被自己的丈夫变成了吃人的恶魔。”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六章幽灵药剂 雷加低头看着那句墓志铭,心里百味陈杂。 墓碑上没有名字,但凭这句墓志铭,他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尹丽莎的坟墓。 这里埋葬着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尹丽莎的确算是幸福的女人,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个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即便在她死后这么久,许凌天依然痴心的爱她如初,甚至悲伤到三年来没有吃过任何食物。 因为爱,她被自己的丈夫变成了吃人的恶魔…… 爱情真是一件能让人癫狂的东西,它比世间最锋利的剑还要厉害千万倍。剑只能砍掉人的脑袋,爱情却能腐蚀人的心髓,让活着的人比死掉的人更可怕。剑生来让人恐惧,爱情却只需用甜蜜,就可以让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自己,痴痴傻傻,明知前路满是苦楚却无法自拔。 爱会让原本善良的人走上绝路,原本正常的心扭曲变形。许凌天为了让尹丽莎回到自己身边,不惜改变自然法则,用邪恶的手段将她复活,结果,换来的只是另一场更惨痛的悲剧。 许凌天自己肯定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如果想到,他一定不会让尹丽莎复活过来。 雷加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间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如果知dào 是这种结局,许凌天真的会放qì 吗?那用珍稀月魔草交换神mì 任务又是为了什么呢? “安息吧,不要再醒过来了,你们都为爱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雷加默默的掏出两只苹果,安放到尹丽莎的墓碑之上。墓碑静静的矗立在原处,就像是……一座墓碑。 完成了许凌天的嘱托之后,雷加掏出采药锄,俯低身子,开始在尹丽莎墓穴周围寻找墓地苔。这是许凌天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只有完成它,才能接到后面的系列任务,也才可以逐渐探究到许凌天的真实意图。 墓地苔是一种湿滑的苔藓,生长在脚踝深的杂草之中,在沉沉的雾色下,很难发xiàn 。雷加没有见过墓地苔,但通过许凌天给他的描述,他自信完全能辨认的出来。 十几分钟后,他直起身来,焦躁的伸展了一下腰背,手里除了采药锄之外别无他物。墓地苔非常难找,雷加甚至觉得这周围根本就没有那种怪异的草药,这个任务只不过是许凌天故yì 为难他的。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谢普或许会捉弄人,但许凌天绝对不会。他做每一件事,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雷加稍稍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脱掉两只短靴,让一双脚掌**的踩在杂草中间,然后一点点向前移动。 两分钟后,他的脚趾碰到了一团湿湿黏黏的东西,感觉就像是踩到了一大坨鼻涕一样。他立kè 俯下身体,将周围的杂草拔掉,终于找到了第一株墓地苔。 雷加用采药锄将墓地苔采集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随身的包裹中。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他光着脚板,绕着尹丽莎的坟墓转圈,只绕了半圈,就将另外两株墓地苔收入囊中。 安放好墓地苔和采药锄之后,雷加穿上短靴,回头凝视了尹丽莎的墓碑一眼,然后才转身朝墓园门外走去。 墓园守夜人似乎在小木屋里睡着了,脚搭在桌台上,身体后仰在椅背上,眼睛闭着,嘴角挂着猥琐的笑意,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离开。 雷加也不打算惊扰他,顺着小路,走向暮色村的尽头。 许凌天虽然没有告sù 他具体的方位,但炼金师的住宅应该并不难找。 果然,顺着路走了十几分钟后,一幢高大的石头房屋就出现在雷加的视野当中。 暮色村只是一个边界小村,村民大多没钱盖石头房屋,这幢住宅一定就是许凌天和尹丽莎的居所。 石头房屋铁门紧闭,墙壁在昏冥的阳光下微微泛着石料白光,高高的墙壁顶端,一团团雾气仿佛站岗的幽灵哨兵。 雷加拾起门环,刚要敲门,却发xiàn 铁门没有上闩。他随即推门而入。 “炼金师,我来了。” 庭院里满是杂草,就像是完全废弃掉了一样。三个死气沉沉的房间依次而立,每间屋子里都遮着黑黑的幔布,各种古怪的药味混在在一起,没等靠近就让人头晕目眩。 雷加忍不住想起昨天许凌天说的话,这里确实不适合招待他。 中间屋子的黑幔挑开,许凌天蹒跚的走了出来,身上依然穿着棕灰色斗篷,只是兜帽已经放了下来,露出了疲惫的脸和满头银发。 雷加觉得许凌天这三年来不仅是没吃过东西,很可能也没睡过觉。 他彬彬有礼的朝雷加微笑致意,“你好雷加,我请你帮的忙你做到了吗?” “是的,我把两只苹果都放在她的墓碑之上。”雷加平静的回答道。 “哦?能告sù 我墓碑上写的是什么话吗?”许凌天眯着眼睛问道。 这明显是不相信雷加,想要试探他。 “你确定要听吗?” 雷加抿了抿嘴唇,看到许凌天轻轻的点了点头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墓碑上写着:这里埋葬着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爱,她被自己的丈夫变成了吃人的恶魔。” 许凌天脸上的肌肉在痛苦的扭曲,仿佛有人迎面给了他致命一击似的。他停顿了半响,才缓缓的说道:“没错,你没有骗我。请原谅我对你的试探,因为这个世界上讲诚信的人太少了,我只是不得不防而已。我……谢谢你。” 雷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许凌天的道歉。他将包裹中的三株墓地苔拿了出来,却故yì 趁机把采药锄留在包裹里。 “这些是你要的墓地苔。” 许凌天眼前一亮,“我还以为你会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齐了,要知dào ,墓地苔这种东西可不好找。” 许凌天似乎没有注意到采药锄的事情,他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接过墓地苔,仔细查看了一下草药的完整度,又凑到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夸赞道:“不错,非常好。” 要是谢普这样夸奖他,雷加一定会非常高兴,但被许凌天夸,只能让他觉得后背发凉。 “我的第一项任务已经完成了,第二项任务是什么?” “跟我来。” 许凌天走到左边的屋子前,伸手挑开黑幔,走了进去。 雷加顾不得多想,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非常沉闷,就像是一座蒸炉一样,刺鼻的气味也让雷加忍不住皱紧了鼻子。十几张大桌子拼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堆满导管容器的巨大平台,平台上一左一右放置着两个蜡烛,燃烧着炫目的蓝色火焰。 许凌天见雷加盯着烛光,笑着解释道:“魔法蜡烛,永不熄灭。这是从一位圣光姊妹会的女商人那里交换来的。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吧,要配置好幽灵药剂,我还需yào 一点时间,嗯?我的牛至草呢?” 许凌天开始在平台前忙碌起来。 “幽灵药剂?” 雷加觉得自己还是站着比较好,免得一会儿听到什么更恐怖的名字而跳起来。 “嗯,幽灵药剂。” 许凌天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着,一边将其中一株墓地苔的根须切下,放入早就准bèi 好的青色溶液中,眼睛同时在平台上扫来扫去。自从进入了工作状态后,许凌天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精神变得极度亢奋。 “啊哈,牛至草,原来在这里。” 他将牛至草的叶子切下,放入另一种红色的溶液中,然后等墓地苔根须和牛至草叶彻底消融后,又将两杯溶液混杂到一起,搅拌均匀。“差不多了,静置一小会儿你就可以喝掉它了。” “等等——” 牛至草看起来还算不错,但一想起墓地苔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雷加的胃部就一阵痉挛。“你得先告sù 我,幽灵药剂是什么东西?” “我忘记了你对炼金术一窍不通,让我想想应该怎么给你解释……” 许凌天稍稍皱了皱眉头,“按照书籍上的说法是,幽灵药剂是一种很难制作的药剂,只有宗师级以上的炼金师才能炼制成功。它成功的标准不在于应该按怎样繁琐的步骤配置好两种完全相克的溶液,而在于炼金师必须详细的估算出饮药人的身体承shòu能力,少一点儿就失去效果,多一点就断送性命——” “断送性命!?” 雷加瞪大了眼睛,“幽灵药剂是毒药?” 许凌天一拍巴掌,“对,非常准确!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解释呢?幽灵药剂就是毒药。简单的说,喝下它后,你会变成一只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幽灵,但只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能够存活。” “这又是一场考验?就像送苹果那样?” “不,这是我要交给你的第二项任务:转化成幽灵形态,在四十五分钟内找到并杀掉灵体怪。” “这究竟算是什么任务!”雷加有些受够了。 许凌天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我的任务很危险,而你现在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 他把静置完毕的毒药举到雷加面前。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七章怪异之人 幽灵药剂冒着粉色的气泡,气泡爆裂时溅出的水汽让雷加不由得屏住呼吸。 “变成幽灵?” 雷加自信不惧怕任何敌人,即使没有了苍鹭剑,他还有手,有牙齿,有血管里奔流不息的热血,有永不屈服的战意,可幽灵这种东西…… 小时候,苍鹭曾用灵体怪这种虚无的东西吓唬过他。他没有立kè 去接许凌天手中的药剂。对毒药和灵体怪本能的恐惧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方面原因,让雷加更为担心的是,许凌天这样做的真zhèng 动机——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个小小的微笑让许凌天的苍白的嘴唇更大了些,“怎么,你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灵体存zài ?灵体改变不了任何东西的形状,但却可以影响人的心智,有时候人会做出自己想象不到的事情,皆是在自己精神虚弱时被灵体趁需附身的原因。” “我还以为那是圣光保佑。”雷加不无讥讽的说了一句。 “人们总把好事归功于圣光,可从不把坏事算在圣光头上,这一点其实并不公平。” 许凌天鸡爪般的手仍举着毒药瓶,雷加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已经走到这一步,的确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他无奈的接过幽灵药剂,气泡喷在脸上的刺痛感几乎让他的肠胃打结。毒药距离唇边尚远,但他的舌根已经能充满的酸苦味道。 见雷加接手毒药,许凌天忍不住松了口气。“幽灵药剂能提升你百分之三十的移动速度,但请记住,你只有四十五分钟,在四十五分钟之内你不能杀掉一只灵体的话,你将永远变成幽灵形态,通俗点讲就是,你死了。” 雷加把幽灵药剂放到唇边,随即又快速的移开了。“如果我找到灵体怪,我该怎么对付它?” “很简单,用你的剑杀掉它。” 许凌天轻描淡写的说道:“灵体怪基本没有什么攻击力,唯一的问题就是它会狡猾的附着在人类身上,我劝你直接连人一起杀掉,被杀死的人不会有任何伤痕,也没人会看到你,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自己被抓。如果你无法硬起心肠,在杀人前稍微一犹豫,灵体怪就会逃走,会附着在其他人身上,到那时候,你反而要杀更多的人。” 在说到杀人的时候,许凌天脸上的平淡的表情就像是在谈论如何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那就祝我好运吧。” 雷加深吸了一口气,将毒药放到唇边。 “应该是祝我们好运才对,你需yào 生命,而我需yào 你完成任务。事实上,我已经等待太久了,比你更需yào 好运。”许凌天干干的笑了一声。 雷加没心思细细品味许凌天话里的意思,他分开牙齿,将酸苦的毒药一饮而尽。 血液立kè 涌上了他那张清秀的脸,将之扭曲成恐怖的形状。喉咙处像是有根绳索在越收越紧,他张开嘴却呼吸不到任何空气,眼球向外突出,涨的眼眶酸痛无比,心脏在胸腔中凝固,双腿无力支撑身体,膝盖重重的撞击到坚硬的地板上,四肢不可控zhì 的抽搐—— 他仍有清醒的意识,每份痛苦和折磨都清晰的像是钢铁在他脑海里激烈碰撞。 这种折磨只持续了几十秒,但却像是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 当身体的痛苦消失,雷加站起身来的时候,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充满了力量,就连背后的黑色巨剑也轻松和很多。 “我已经是幽灵了?” 雷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xiàn 周身散发着灰白的光晕。 许凌天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继xù 在平台上忙碌。 四十五分钟…… 雷加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分钟才跳动一次,他已经浪费了一分钟,只剩下四十四次心跳了。 他快速的冲向门口,伸手去挑挂在门上的黑幔,结果手臂却直接穿过了黑幔。 雷加先是一愣,随即喟然一笑——自己已经是幽灵形态了,居然还傻乎乎的用人类的方式出门。 他直接穿过几层厚厚的石头墙壁,不理会脚下的任何事物,利用幽灵药剂提供的额外速度加成,飞快的朝暮色村跑去。 此时已临近正午,但浓雾依旧笼罩着暮色村,街道上只有几个闲聊的妇女和玩耍的孩童。雷加像阵风似的从他们中间穿过,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他分析,灵体怪灵体怪应该更喜欢行为举止怪异不寻常的人,而今天早上他恰恰就见到了一位行为怪异的人——墓园守夜人。 等他一路飞奔到达墓园的时候,心跳已经只剩下三十六次了。 墓园守夜人仍保持着雷加离开时的那个姿势,坐在椅子里呼呼大睡,张开的嘴角还垂着亮闪闪的口水。无论是从相貌穿着,还是行为举止,甚至是他的工作性质,都该是灵体怪的首选目标。 可雷加一口气绕着墓园守夜人转了三圈,也没有发xiàn 任何跟灵体怪有关联的东西。如果连墓园守夜人都算不上怪异,那究竟什么行为才算是怪异呢? 雷加紧皱着眉头,心脏在胸腔里又微弱的跳动了一次。 他猛然想起美娜的母亲,她心中有不敢言说的愧意,在尹丽莎被钉入棺材之后,除了许凌天之外,整个暮色村中似乎就只剩下她仍在遭受煎熬,那或许是可以吸引灵体怪的地方。 雷加迅速的朝美娜家跑去,这次他无需敲门,凭借幽灵形态直接穿墙而过。 美娜的母亲正坐在院子里浆洗衣物,脸上、领口上全是湿湿的水渍。当雷加从墙壁穿过时,她刚巧抬起头,茫然的望着前方。 雷加身体一紧,随即意识到美娜母亲只是在发呆,而不是看到了他。他小心翼翼的朝美娜母亲走近,右手缓缓的抓住肩头上方的巨剑剑柄。 美娜母亲抬起湿漉漉的手指,将额前散落的一缕头发抿到而后,喃喃的叹了口气:“美娜这孩子,又跑到哪里疯玩去了?” 她的眼神清澈,表情里充满着担忧,毫无被灵体怪附身的迹象。 雷加放下了自己的右手,表情挫败的停留在原处。 一次判断失误可以原谅,两次判断失误也能说的过去,但如果再有第三次,恐怕他就活不过四十五分钟了。 暮色村说大并不算很大,但是好歹是个完整的村庄,要是真的一家家搜索的灵体怪的话,别说是四十五分钟,就是再多给他四十五分钟,也未必能找得到。 这个任务虽然不需yào 激烈的对抗,但却一点都不比同时跟十几个强盗佣兵过招轻松。 雷加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倾听胸腔里心跳的频率。 前两次失误并不算是件坏事,至少让他明白了自己对暮色村了解的不够深入。如果他能多了解一些的话,说不定—— 他猛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说灵体怪能附着在人身上,影响人的思维行动,那以他现在的幽灵形态也可以做的。他不了解暮色村,但作为暮色村的一员,美娜母亲绝对知dào 谁才是村子里行为最怪异的人。 只不过,进入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雷加稍稍犹豫了一下,只是伸出了手掌,按到美娜母亲的胸口处。 胸口处被水渍浸透,棉质衣料紧贴着皮肤,雷加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冰凉的水气和温热的体温,以及强力的心跳。他的幻影手可以穿透心房,但他对美娜母亲印象不错,不想给这个女人带来过多的身体负担。简单的触碰后,他集中精力,开始捕捉美娜母亲的思想。 美娜母亲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皱着眉头伸手揉了揉胸口,手掌上的洗衣水让胸部浸湿了大片。虽然觉得奇怪,但她并不知dào 胸口为什么会不舒服。 雷加在美娜母亲的思想中搜索那些被她认为是怪异的人。 许凌天的名字首先跳了出来,但这完全可以排除掉,因为雷加变成幽灵形态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许凌天,作为一个三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靠药物来维持生命的炼金师,许凌天确实是最怪异的人,但他身上没有灵体怪。 第二个从美娜母亲思想中跳出的名字是雷加自己的。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以美娜母亲的角度来看,一位“贵族”少年来暮色村这种地方,还对尹丽莎的事情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确实也很怪异。 第三个从美娜母亲思想中跳出的名字是雷加从来没见过的,他仔细了解了关于那人的来龙去脉,发xiàn 也不是自己要找的灵体怪,只不过是美娜母亲单纯的偏见而已。 之后跳出来的名字大概都是如此,所涉及的事情也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雷加开始怀疑自己在美娜母亲身上浪费的时间太多了,还不如去大街上撞撞运气。 就当他准bèi 移开手掌的时候,两个压制在美娜母亲心底最深处的名字同时跳了出来。雷加惊奇的发xiàn 这两个名字他全都认识,第一个是美娜父亲的名字,而第二个,是墓园守夜人嘴里所说的妓女,路琪。 就连暴鸦酒馆都请不请脱衣舞娘,一个小小的暮色村居然拥有美艳迷人的妓女?没错!这才是最怪异,最不寻常的事情! 雷加心里立kè 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八章狗男狗女 确定好下一目标之后,雷加又搜索了一下路琪的住处,然后才将手掌从美娜母亲的胸口处移开。 美娜母亲从无形的压力中松懈过来,紧绷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了。她看不到处于幽灵形态的雷加,更不知dào 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莫名的痛苦骤然降临,又突然消失,没有一丝一毫的残留。 她困惑的拉低衣领,将白白的奶肉捧在手中,仔细的查看,但也找不到任何伤口和不适之处。 “奇怪!” 雷加急忙移开眼神儿,转身冲出了院墙。 **……他不是第一次得见,红罗兰的、魔女阿星的,不光见过,还摸过。但以现在这种半实体状态,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无耻的偷窥者。 更何况,他也该离开美娜家了。心跳的次数只剩下十七次,他必须在十六分钟内找到路琪,确定灵体怪是否真的附着在她身上,如果是,那就动手杀掉,如果不是…… 雷加没有继xù 想下去,他快速的穿过十几户人家,以及一个死气沉沉的杂货店和一座空空如也的谷仓,进入到路琪居住的庭院中。 一踏入庭院,他就有种异样的感觉……灵体怪就在附近,他几乎可以肯定。 但现在不能过于兴奋,如果他能感应到灵体怪,灵体怪说不定也能感应到他的存zài 。他必须屏息静气,以免打草惊蛇,让灵体怪有机会逃走。 他将黑色巨剑从背后缓缓拔出,擎在手中,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户。 一对香烛在卧室房间的窗棂上闪烁摆动,透过窗棂,他看到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的男人弓着脊背,伏在一个红发女子身上。 红发女子伸出胳膊揽住那男子的脖颈,绚丽的蛇纹手镯缠绕在她的小臂上,青铜与白银的鳞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手镯就是她全身唯一的覆盖。 她的牙齿洁白,嘴唇丰腴而沉暗,一头蓬厚的红色长发在床笫散开,充满了诱惑,宛如出水的妖莲。 男人一双粗手在她嫩白的皮肤上用力捏揉,从深陷的锁骨,到成熟的**,暗淡的**头直至腰臀的美妙曲线,然后顺着她近乎完美的腹部滑下去,探入到浓密的红毛丛中。 红发女子沉醉于**的摩擦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窗外雷加的存zài 。当男人的手指进入到她的身体时,她发出一声呜咽的呻吟,长长的指甲也陷入到男人的背部肌肉里,划出一道道鲜明的血痕。 “路琪,我的宝贝儿……” 男人的喉咙像沙地一样干燥,但雷加还是能认出这声音就是美娜的父亲。 “我还有一枚金币,整整一枚!我要买下你来,我要跟你连干七天七夜,把你身上每一个地方都玩遍!” 路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里却柔声说道:“那你的夫人怎么办?” “她根本不懂得怎样取悦男人!就让她给我们烧菜做饭洗衣服好了!”美娜父亲粗鲁的一笑,然后低头去咬路琪的**头。 路琪陶醉的呻吟一声,双腿箍住美娜父亲的身子,像钢铁一样强劲有力。同时,她光滑的皮肤也开始泛起灰白的暗光,就像雷加现在的状态一样。 没错!灵体怪! 雷加迅速的穿过墙壁,抬起巨剑,朝这对狗男女劈去。 路琪沉沉的低呼一声,猛的推开美娜父亲,然后迅速滚到一边,让巨剑的攻击落空。 第一剑简直可以用笨拙来形容。以前使用的苍鹭剑不算灵巧,但跟现在手中巨剑的重量比起来几乎是天壤之别。雷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即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路琪再次闪身躲开,然后岔开双腿站起身来,红色长发从裸露的肩头披落,直到丰满的**顶端,蜷成一个个松软舒缓的大圆圈,甚至她下身的毛也是柔软卷曲的。 她喉中的声音也随即变成低沉的轰鸣,“幽灵人类!” 没等雷加开口,美娜父亲错愕的问道:“宝贝儿,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边说着,美娜父亲一边伸手去摸路琪的大腿,手刚碰到路琪的肌肤,立kè 就被一阵强烈的痛苦击倒在地,他惨叫起来,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闭嘴!” 路琪一脚踹到美娜父亲的心窝处,将他踢到房间门口。 紧接着,路琪的身上彻底显露出灵体怪的模样,灰白的一层幽魂像团凝聚不散的雾气,连张脸都没有。它吼叫一声,借着路琪的身体冲向雷加。 雷加迅速上挑黑色巨剑,钝刃直接从路琪的双腿之间劈过,虽然没有留下任何伤痕,但仍让路琪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到床板上,双腿分开,嘴巴微张,眼睛突出,死相恐怖。 杀死了路琪,雷加的身体却没有恢复。他立即意识到灵体怪只是故yì 用路琪的身体缠住他,真实的目的是附身到美娜父亲的身上,趁机逃走。 果然,美娜父亲从地上骨碌一滚,夺门而出。 与幽灵药剂的效果不同的是,灵体怪是完全的虚无状态,自身根本无法对半实体状态的雷加造成任何伤害,只能通过依附在人体上保护自己,发动攻击。所以它并没有选择穿墙而走,而是选择利用美娜父亲的身体作为掩护。毕竟作为守夜人,美娜父亲还算孔武有力。 雷加冷笑一声,直接从墙壁穿过,拦截住美娜父亲逃跑的路线。 灵体怪低低的嘶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雷加的黑色巨剑就迅猛的砍了过来。灵体怪急忙躲避,但钝刃还是砍中了美娜父亲的肩头。 没有伤痕,但整个臂膀完全不能用了。 短短的几招之内,雷加就适应了沉重的巨剑,这种提升的速度,让灵体怪忍不住向后缩了缩身子。他随手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手指在雷加冷冷的瞪视下瑟瑟发抖。 心跳已经跳过了四十下,仅仅还剩下最后五下。雷加不想浪费时间,他高高的举起巨剑,准bèi 对灵体怪来个了结。美娜父亲自然会被连累,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他怜悯。 在巨剑劈下之前,灵体怪控zhì 着美娜父亲的身体,猛的将手中的石块砸向自己的脑袋,鲜血混杂着脑浆顿时迸出,雷加下意识的闪避了一下。 灵体怪抓住机会,迅速的脱离美娜父亲的身体,越墙而出。 狡猾的东西! 雷加暗骂一句,提着巨剑一路狂追上去。 灵体怪虽然跟幽灵形态的雷加速度相同,但没有了可以附体的肉盾,此刻显得有些慌不择路。 就在雷加快要追上它的时候,美娜蹦蹦跳跳的闯入到他们的视野当中。她头上插满了路边采摘的鲜花,浅浅的酒窝里满是甜蜜的笑容。 不要! 雷加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灵体怪毫不犹豫的扑到美娜身上,美娜脸上纯真的笑意立kè 变成了恶毒的狞笑。 “变成幽灵形态的人类,我猜你应该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吧?” 灵体怪借助美娜稚嫩的童声,发出毛骨悚然的声调。 这似乎不是灵体怪第一次遇到喝下幽灵药剂的人,联想到许凌天曾经说过,之前有不少比他厉害的斗士都没能完成任务,雷加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他冷冷的朝灵体怪回敬道:“你已经跑不掉了,我剩下的时间足够杀掉你。” 灵体怪桀桀的笑道:“你不是第一个想杀掉我的幽灵人类,但你和其他尝试者一样,都将耗尽最后一分钟生命,彻底沦为跟我一样无手无脚的怪物,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吞噬掉你,让你成我的一部分!” “我现在杀你易如反掌。”雷加将黑色巨剑的钝锋指向灵体怪。 “可你忍心杀掉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吗?” 灵体怪狡猾的变换成美娜的童音,就连表情也楚楚可怜。附着在美娜身上是步妙棋,它在美娜父亲的思想里发觉了雷加对美娜态度不错,想必雷加就算能狠心杀掉美娜,动作也会有迟疑和不忍的漏洞,它就可以利用这样的空隙继xù 逃走,寻找下一个替死鬼,直到一点点把雷加的时间耗尽为止。 可附身在美娜身上,灵体怪也不是完全没有担忧,这具身体实在太稚嫩了,跑跑不动,打打不了,万一…… 雷加握紧了手中的巨剑,目光坚定冷酷:“如果我不能在三分钟内杀掉你,我就得死,比起自己的生命,你认为我还会在乎一个跟我毫无瓜葛的小女孩吗?”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反倒让灵体怪有些犹豫了起来。 雷加逼近灵体怪,手中的巨剑也高高的举了起来,“我数三个数,不管你会不会从她的身体里出来,我的重剑都会落下。三、二!” 刚喊到“二”,雷加就奋力斩下了巨剑—— “卑鄙的人类,你居然耍诈!” 灵体怪叫骂一声,不敢停留,慌忙从美娜的身体中窜出。 雷加的巨剑已经落到美娜的头顶,见灵体怪被逼了出来,立kè 将凝聚起体内的斗气,猛的将巨剑反拧过来,钝刃贴着美娜的头发削过,直接砍向灵体怪。 他一直没使用斗气,一方面是不确定斗气是否完全恢复,而另一方面,正是为了防备灵体怪的要挟! 美娜软软的倒在地上,性命并无大碍,灵体怪被雷加一剑封住了去路,反身想要重新钻回到美娜身体里—— 雷加早就料到了灵体怪的意图,四阶斗气加持到无锋钝剑之上,一个漂亮的回旋斩,赤光闪烁,直接将灵体怪砍成了两截。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三十九章职业忠告 灵体怪发出一声悲惨的嚎叫,随即就在雷加的黑色剑尖上化为乌有。 雷加正担心这会不会又是它狡猾的脱身伎俩时,自己身上的灰白色光芒却消失了。 心脏刚好跳完第四十五下,紧接着猛的跳动了起来,虽然这只是正常的频率,但强有力的脉搏仍让雷加感到一阵不适的眩晕。 好险! 他稳了稳心神儿,收起黑色巨剑。巨剑的真实分量压在背上让他感到无比踏实。 美娜幽幽的转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惊恐,“大哥哥,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被灵体怪控zhì 的时间不长,自身的灵魂没有被吞噬,所以还能恢复原本的意识,只不过像做了场噩梦一样。她想站起身来,可稚嫩的身躯正不由自主的哆嗦着,根本站不起来。 “没事。” 雷加本想快点去向许凌天交任务,但一想到美娜和她的母亲将来会无依无靠,就不忍心将她丢在这里。虽然美娜父亲的死完全是灵体怪造成的,但雷加心里不想否认当时已经动了杀意。美娜的父亲是个十足的混蛋,但毕竟是她的父亲。 雷加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虚弱的美娜抱了起来,安慰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你妈妈在找你,我带你回去。” “让我自己走吧,大哥哥,爸爸说你是尊贵的客人……” 美娜一脸担忧的说道:“要是让爸爸看到了,他会打我的。” “不会了,你爸爸再也不会打你了。” 雷加轻轻的说道,语气里混杂着一丝自责。 “真的吗?我好开心啊……” 等走到美娜家时,美娜已经在雷加的臂弯里沉沉的睡了过去,嘴角还挂着甜美的微笑。 雷加敲了敲门,须臾之后,美娜母亲一脸错愕的出现在门口。 “美娜?!天哪,阁下,她怎么了?” “只是受了一点儿惊吓,然后睡着了,别担心。” 雷加将美娜抱到屋里的床上,美娜母亲摸了摸女儿的脸,发xiàn 果然只是睡着了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雷加欲言又止的看了美娜母亲一眼,转身走出房间,等在院落里。 美娜母亲替女儿掖好被子,又稍稍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朝雷加走去。 “阁下……” 见雷加一直没有开口,美娜母亲忍不住怯怯的问道:“您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传递噩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雷加试图找到一个听起来不那么伤人的词语,结果却徒劳无功。 “你丈夫死了。” 美娜母亲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但她很快稳住身形,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她微微张开了嘴巴,想要询问死因却又怕答案会彻底击倒她。 “你猜的没错,他死在妓女的家里。” 这个答案迟早要被揭晓,雷加只希望美娜母亲能尽快度过悲伤期,好好跟美娜生活下去。 美娜母亲悲叹了一声,摇晃的双腿再也站不稳了,身体软软的向前瘫倒。 雷加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美娜母亲倒地前将她扶了起来。 “他一直都在欺骗我!一直都在欺骗我!” 美娜母亲脸上爬满了泪痕,精神濒临崩溃,她靠在雷加身上,用力捶打着雷加肩膀,仿佛那是她丈夫的肩膀。 雷加默默的承shòu着美娜母亲的捶打,每一拳都让他曾经的伤口疼痛加剧,这本不该由他来承shòu,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定在原地,任凭美娜母亲发泄。 一个普通女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她可以忍受丈夫的谩骂、毒打,可以给她的男人洗一辈子衣服,铺一辈子床单,但最后却被男人的欺骗和背叛引爆。但如果这样能给予这个苦命的女人一丝安慰,些许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打累了之后,美娜母亲紧紧的抱着雷加抽泣,伤痛欲绝的说道:“美娜可怎么办?美娜可怎么办?” 雷加抬起手,想要放到美娜母亲的背上安抚,犹豫了好久,还是垂了下来。 “美娜会好起来的,你们必须坚强一些。” 听到雷加的声音,美娜母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行为,连忙松开手,倒退了几步。 “对不起,阁下……我、我只是心里太难受了,一时、一时控zhì 不住……” “别在意这些事情,好好照顾美娜吧。失去丈夫和父亲或许还要难过一阵子,但对你们来说,也未必不是种解脱。” 美娜母亲收起眼泪,郑重的点了点头。 雷加转身走出庭院,美娜母亲追到门口,高声喊道:“雷加阁下,谢谢你……” 雷加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xù 朝许凌天的住所走去。 没有了幽灵药剂对移动速度的加成效果,多少让雷加有些不习惯,好在任务已经完成,他大可以放松心态。 许凌天的住宅还是一副阴森森的样子,雷加推开沉重的铁门,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径直朝左侧的房间走去。 “炼金师,我回来了。” 一边说着,雷加一边挑开门上的黑幔,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摇曳着蓝光的魔法蜡烛和杂乱不堪的炼金工具。一杯咕咕冒泡的溶液似乎被遗忘在平台上,里面的白色药剂随时有溢出来的可能。 许凌天不在这里,那一定是在别的房间。 雷加放下黑幔,转身朝中央的房间走去,他刚要挑起黑幔进去一探究竟,黑幔却从里面挑开,紧接着许凌天一脸惊愕的走了出来。 “你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 雷加看得出许凌天正在竭力掩饰慌张,他背后的房间一定隐藏着重yào 线索。 “我完成了你的任务,不然就不会站在你的面前。” 雷加的嘴角边露出一个完整的微笑,故yì 没去看许凌天的身后。 “好极了。” 许凌天谨慎的还以微笑,领着雷加重新进入到左侧的房间里,一边走一边闲聊似的说道:“原谅我刚才的惊讶表情,要知dào ,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回来,更何况你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小时,我都已经准bèi 好给谢普写讣告信了。我能好奇的问一下,杀掉灵体怪后的这段时间你在忙什么吗?” “只是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雷加淡淡的说道。 “好吧。” 许凌天来到乱糟糟的平台前,将冒泡的溶液杯推开,然后朝雷加摊开瘦骨嶙峋的手,“把你杀灵体怪的武器给我用一下。” 雷加警觉的看了许凌天一眼,“我的剑很重,你未必能拿的起来。” “你提醒了我。” 许凌天从棕灰色的斗篷下面摸出一瓶小巧的黑色药剂,拔开瓶塞,浅浅的抿了一小口,然后咂了咂嘴,又迅速将药瓶藏了起来。 “差点忘了吃药了。好了,你现在可以把剑交给我了。放心,我不会弄坏的。” 雷加对武器离开自己控zhì 的事情格外敏感,但现在他更关注的是,许凌天喝过那神mì 的药水之后,是否真的能拿的动黑色巨剑。毕竟,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炼金师,而且三年不吃不眠。 “来吧,下面还有任务等着你去完成呢。”许凌天催促道。 雷加这才将黑色巨剑放到许凌天张开的手上,他本以为剑身的重量至少会让许凌天皱皱眉头咬咬牙关,但许凌天却非常轻松的捏起了剑柄,像对待新鲜的玩具一样,左右旋转,上下打量。 “你喝的是什么药?”雷加忍不住开口问道。许凌天之所以能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一定跟他刚才喝的那瓶神mì 药剂有关系。如果他也能得到那种药剂,对提升自己的实力会有很大的帮zhù 。 “是我自己给自己配置的特殊药剂,我能不吃不睡活到现在,完全是它的功劳。” 许凌天很随意的将黑色巨剑放置到平台上,然后转身在药架子上寻找东西。“我知dào 你大概在想什么,你在想,既然这种药剂这么强dà ,何不拿出去卖大钱呢?或者在想,如果能给你一瓶,该多好呀?” 被说中心思,雷加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他坦然的承认道:“确实如此。” 许凌天干干一笑,用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你只看到了这种药剂的效果,却没看到它带来的副作用。” 雷加正要发问,许凌天却兀然转过头来,灰色的眼瞳直视着他,“小子,你想不想听听一位从业三十多年宗师级炼金师的职业忠告?” 话题转变的速度让雷加有些惊讶,但他还是沉稳的点了点头,等待许凌天把话说完。 “是药三分毒——” 许凌天终于在药架子上找到了一小袋儿银色粉末,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朝雷加说道:“人的身体是件伟大的作品,天生就拥有自我修复能力,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儿小病小伤就乱吃药,更不要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就盲目的服用顶级药剂。四王大陆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一位传奇是喝药喝出来的。越是厉害的药剂,产生的反作用就越大,你虽然暂时看不到,但你的身体迟早会付出代价。”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药剂只是补充,绝不是捷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章呼吸药剂 雷加很难想象“是药三分毒”这样的话会从一名以炼金制药为生的人口中说出。他看着许凌天苍白衰弱的脸,还有他瘦骨嶙峋的手指,放qì 了询问神mì 药剂的打算。 有句话他很认同——药剂只是补充,绝不是捷径。 想要成为真zhèng 的传奇,不光药剂不是捷径,苍鹭剑也不是捷径。失去了苍鹭剑,反倒让他安下心来,从头开始,一步步打好基础,也唯独只有这样,等他再次夺回苍鹭剑的时候,才能堂堂正正的使用。 许凌天说完他的职业忠告后,就转回平台,将手中的银色粉末小心翼翼的撒到黑色巨剑的钝刃上。黑色的剑身立kè 发出一声如鬼魂般的尖叫,紧接着一缕细细的青烟从钝刃之处冒了出来。 许凌天急忙用一个空瓶将青烟装了起来,然后快速的塞上了软木瓶塞。看着瓶子里的灵体精魄,他的脸上随即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原本病态十足的脸庞都泛起了丝丝红潮。 “任务完成的非常好!”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毫不吝惜的夸奖雷加了。 雷加并不以为意,他早就怀疑许凌天让他杀灵体怪并不是为了暮色村的村民着想,当看到许凌天从黑色巨剑上提取了灵体精魄后,这种念头就更加清晰了。 “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炼金实验而已。” 许凌天将装有灵体精魄的瓶子藏入棕灰色的斗篷中,轻描淡写的说道:“尹丽莎死后,只有不停的工作才能让我暂时忘却痛苦。” 雷加确实发xiàn 工作时的许凌天和平常有所不同,但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不过,即使再追问下去,也不会从许凌天嘴里得到真zhèng 的答案。 “下一步任务是什么?” 雷加一边询问,一边将桌上的黑色巨剑插回到背后。 “你确定不需yào 休息一下吗?”许凌天眨了眨眼。 “不需yào ,我想早点结束这里的一切,把月魔草带给老板。”雷加回答说。 “那好吧。” 许凌天再次转身从药架子上寻找,“我也想尽早结束这一切……” 他从一个盛水的大罐子里捞出一片绿莹莹的藻叶草,又拿出一瓶静海鱼油,同时倒入之前冒着气泡的白色溶液中,然后将溶液瓶放到一架古怪的玻璃导管中加热。升腾的水蒸气立kè 让导管内部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等水蒸气冷却下来形成蒸馏水后,就大功告成了。” 雷加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这次又是什么毒药?” 幽灵药剂的恐怖效果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要是再那样来一次,他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放心,这回绝对不是毒药。” 许凌天解释道:“藻叶草一点毒性都没有,自身还能提供气泡。鱼油是从静海鲨怪身上提取的,价值非常昂贵,单刚才那几滴,就值十几枚金币了。当然,对于炼金师来说,它的功效并不突出,只是可以延缓疲劳、增加持久而已,但就因为这一点,以及它奇异的香味和润滑功效,所以深得贵族老爷们的喜爱。” 雷加困惑的问道:“贵族男人都像女人一样抹香水?” “这个,咳咳,香味不是主要的,重点是延时和润滑……” 许凌天的嘴角弯起了一抹“过来人”的浅笑。“将来你会懂的。” “藻叶草、鱼油加一瓶莫名其妙的溶液,你究竟是在做什么药剂?”雷加按捺不住问道。 “水下呼吸药剂。” 许凌天说道:“就是能让你在水里像鱼一样自由呼吸的药剂。” 虽然古怪,但听上去总比幽灵药剂要好。雷加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朝许凌天问道:“这么说,下一个任务是去水底?” “没错,不过这个任务对于你来说比较难。” 雷加冷笑一声,“比喝下毒药并在有限的时间内杀死灵体怪要难吗?” “我一直忘了问,你是几阶斗士来着?” 这个问题尖刻的像针尖一样扎在雷加的心里,他面无表情的吞咽了一下喉头,然后回答道:“四阶。” 许凌天脸上掠过一丝沉思的表情,嘴里喃喃的说道:“四阶可不好办。除了呼吸药剂,你还需yào 点别的东西。” 他抬起眼皮,严肃的朝雷加说道:“在这里等我,哪也别去。” 说着,他转身走出了房间,匆匆朝右侧的屋子走去。 雷加正犹豫要不要趁机潜入中央房间一探究竟时,许凌天却很快回到了房间内,手里多了两瓶早已做好的药剂。 “这瓶红的是强效恢复药剂,不管你伤的有多严重,都会立kè 将你恢复到最佳状态。” 许凌天一边讲解着,一边将强效恢复药剂塞到雷加手中。“要注意的是,如果你喝掉强效恢复药剂的话,两个小时内再喝同类的药剂是完全没有作用的,因此我只给你准bèi 了一瓶。” 雷加点了点头,将强效恢复药剂装进了包裹中。“另一瓶紫色的又是什么药剂?” “我需yào 你对付的是一只三品蛮兽,虽然换算成斗气等级,三品只不过相当于六阶斗气而已,但你要在水下作战,四阶的斗气的威力会因环境的劣势而削减,而对方则会增强。这瓶紫色的药剂是削弱药剂,专门用来对付这种蛮兽的,只要使用恰当,你能将它的体型、攻击力都缩小十倍。” 雷加不禁眼前一亮,“这种药剂可真是好东西,不知dào 对人类管不管用。” 许凌天苦笑一声,“削弱药剂只对蛮兽有用,而且造价非常昂贵,若不是为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哦对了,你必须在对方无心恋战,准bèi 逃走的时候才能使用这瓶削弱药剂,不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原来还是要先打赢才行。” 雷加轻轻一笑,这倒不算是件坏事,至少可以在实战中练练剑法了。 黑色巨剑和苍鹭剑需yào 完全不同的剑法来诠释,苍鹭剑只需yào 抬起手腕,然后落下,就能取走敌人首级,而黑色巨剑又钝又笨,必须双手一起用力才能将它高高举起,等终于举起来的时候,恐怕敌人早就做出了防范准bèi 。因此,唯有开动一切脑筋才能在对抗中占据先机。 这将是一种近乎自虐的锻炼,坏处就是每次对抗都将是生死之博,好处就是,等到能单手挥动巨剑如水银流转的时候,即使将剑换成一根树枝,也会势如闪电,令人无法闪避。 “好吧,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什么?鱼?泥鳅?河怪?” “龙虾。” 许凌天说道:“在暮色村西边有一条暗河,一直通往乌鸦岭的另一座村子尘泥村,两村交界的隘口处,河面最宽,河水最深,龙虾就在那里——”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雷加没等许凌天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龙虾?就是那种笨头笨脑,烤着吃味道不错的龙虾吗?” 在跟苍鹭流浪的日子里,龙虾可是他们最爱的食物,当然关键是好抓,凡是有河的地方,基本都能找到那种东西。雷加从没想过一只三品的龙虾会是什么样子——更笨头笨脑?或者烤起来味道更好吃? “我没有开玩笑。” 许凌天一脸严肃的说道:“那只龙虾名字叫怒爪,曾经杀死过三个结伴来捕捉他的五阶斗士,在乌鸦岭里也算是颇有名气的蛮兽。它体型巨大,外壳坚不可摧,一对螯爪钳力惊人,如果你小看它,一定会吃大亏的。虽然你的生死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完成任务。” 雷加收起脸上的不屑,认真的点了点头。 “炼金师,我会把它带给你的。” “我要活的。” 许凌天强调道:“怒爪藏身在河底的洞穴中,想要引诱它出来,你就得不停的杀它的同类,杀够一定数量后,怒爪就会狂暴的从洞穴里游出来,不顾一切的朝你攻击,你必须顶住它的暴怒,跟它消耗,直到它精疲力尽,心生恐惧。等它想要逃走的时候,再朝它丢出削弱药剂将它缩小,活捉回来交给我,这样,才算是完成任务。” “如果它死掉了呢?” “那你的任务就失败了,你只能空着手回到你的老板身边。”许凌天冷峻的说道。 虽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但还是让雷加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好吧,我明白了。” 玻璃导管里的水蒸气已经冷却,许凌天用一个空药剂瓶从导管的另一侧接出透明的液体,然后塞上瓶塞,递给雷加。 “这就是水下呼吸药剂,虽然添加了好几滴精华鱼油,但毕竟延时的效果有限,只能坚持半个小时,记得等你下水时再服用。” 许凌天又叮嘱道:“千万别弄错了颜色,红色的是恢复药剂,紫色的是削弱药剂,透明的是呼吸药剂。” “放心吧,我不会搞错。” 雷加接过水下呼吸药剂,将它放到包裹里,跟恢复药剂和削弱药剂紧挨在一起。 “那就这样吧,希望你能顺利的完成这个任务。” 许凌天灰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期待。 临出门前,雷加问道:“完成了这个任务后,究竟还有多少任务我才能得到月魔草?” “一个。” 许凌天不假思索的说道:“完成了这一个,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我保证最后一个任务会比前两个都要简单。” 雷加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转身走出了房间。 完成这一个,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炼金师,你的秘密就快揭晓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一章怒爪龙虾 从炼金师杂乱的庭院离开后,一路向西,雷加很快就摆脱了暮色村的沉雾。 脚下的泥土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每走一步都像有一双柔软的手在按摩脚板一样舒服。阳光从青色的天空照下,让雷加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好一阵子才能适应过来。 路旁的树木开始变得稀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金黄的芦苇。秋风拂过,芦叶一同摇摆,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涤荡着雷加心灵,颇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黄莺鸟不知在哪个枝头上歌唱,声音轻快婉转。不过,听惯了乌鸦的叫声,雷加反倒觉得任何鸟鸣都不好听。 这样的想法不禁让他哑然一笑,才离开暴鸦酒馆一天而已,他就开始想念那只趾高气昂,满眼骄横的大黑鸟了,这真是太…… 雷加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他自小流浪,唯一的亲人就是苍鹭,苍鹭死后,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对抗整个世界,而现在,谢普和呜啊让他重新有了亲人的感觉。以前有苍鹭剑的地方就是家,现在苍鹭剑被抢走,心中的家园却在一点点建立。 怀着这样的心绪继xù 前行,没用多久,雷加就看到了许凌天所说的隘口。隘口狭长,周围是光秃秃的分页岩,路面交错着十几道深深的车辙,雷加越过分页岩,一眼就看到了隐藏在岩石后面的暗河。 河水很缓,几乎听不到声音,河面虽然很宽,但跟风林村外面的那条汹涌的白河相比,简直就算是一条小溪。 雷加环顾了一下四周,发xiàn 自己并不是这里的唯一来客。 一个只有七八岁大小的男孩儿,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他,眼神充满了警惕。他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身上也满是水气,手里握着一根鱼竿,卷起的裤管旁放着一只用竹篾编织而成的鱼篓。 “强盗?” 男孩看到雷加右肩后伸出的长长剑柄,抢先开口问道。 雷加淡淡一笑,回答道:“路人。” 男孩不屑的撇了撇嘴,似乎对雷加的身份很失望。 “你要是强盗就好了,我会用石头丢你,然后等你追我的时候跳进河里游走。这样,村里那些大孩子们就不会小看我了。” “这么说,你在这里是为了等强盗喽?”雷加兴致盎然的问道。 “我说,你的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 男孩气鼓鼓的扬了扬手中的鱼竿,“我是来钓鱼的,这片渔点已经是我的地盘了,你想钓鱼的话就去别处吧——哎哟,光跟你说话去了,鱼跑了!” 男孩拉起空空如也的鱼竿,恼怒的叹了口气。 他说话的样子老气横秋,反倒让雷加觉得有趣,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明显了。 “傻笑什么?还不赶紧走?莫非想尝尝石块的厉害?” 男孩俯下身子,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朝雷加丢了过去。 他并不想真的伤害雷加,只是想把他吓走而已,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孩子,臂力孱弱,因此石块飞行的速度很慢,任何四肢健全的人都能躲过。 可雷加并没有闪避,他微微一笑,迅速将斗气凝结在右拳之上,迎着飞来的鹅卵石重重一击—— “砰!” 坚硬的鹅卵石瞬间炸成了粉末。 男孩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转身想要跳进水里逃走,可是不小心让脚边的鱼篓绊倒,腿弯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哎呦妈呀!” 他痛叫了一声,腿上、胳膊上、脸上,全是泥污,鱼篓里的几只青色螃蟹大摇大摆的举着螯爪溜回了暗河里。 “你没事吧?” 雷加和颜悦色的走到男孩身前,把右手伸给了他。 “没、没、没、没事……” 男孩心有余悸的看着雷加刚刚击碎鹅卵石的右手,半天没敢去碰。“我、我、我、我自己能起来……” 雷加收回了手臂,笑着朝男孩问道:“现在我不用去别处了吧?” “当、当然……” 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朝雷加问道:“大、大哥哥,你也是来钓刺脊鱼的吗?” 刺脊鱼是一种非常狡猾的鱼,雷加曾经见到过这种鱼,但从来没抓住过它。这种鱼体内所有的鱼刺都长在脊背上,像个刺球一样,外观非常丑陋,但听说烹饪过后肉质格外鲜美,是贵族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美味,一条刺脊鱼,至少能卖上一枚金币的价钱。这也难怪男孩至今不肯离开这里。 “不,我不是来钓刺脊鱼的。” 雷加摊开手,表示自己手里没有鱼竿。 男孩随即安心的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下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了。” 雷加眨了眨眼,他发xiàn 眼前这个男孩颇有几分小聪明,刚开始故yì 摆出一副蛮横的样子来争夺渔点,一看情势不妙就立kè 见风使舵,真是人小鬼大。 “我是来抓龙虾的,这里龙虾多吗?” “龙虾?!” 男孩急忙摆了摆手,“大哥哥,一看你就是外地人不了解情况,这条河里的龙虾不能随便抓的,会引出一只很大很大的龙虾——” “嗯,我就是来抓那只龙虾的。” 雷加一边随口回答,一边简单的做伸展运动,准bèi 下河。 男孩惊讶的望着雷加,表情比看到鹅卵石被击碎还要夸张。“那只龙虾比你的个头还大,你要怎么抓它啊?” “你见过?” “没有。” 男孩耸了耸肩,“我要是能见到那只大龙虾,村里的其他孩子一定会崇拜死我的。” 雷加笑了笑,打开随身的包裹,拿出那瓶透明的水下呼吸药剂,一饮而尽。 “你喝的是什么?” 男孩好奇的问道。 “水下呼吸药剂,就是能在水底呼吸,不用浮出水面换气的药……”雷加解释道。 “什么味道?”小孩子关心的问题果然跟大人不一样。 “呃……有点甜腻。” 说实话,药剂里的鱼油实在太香了,喝第一口的时候,雷加差点没吐出来。 男孩一脸羡慕的望着雷加,“我长大了以后,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背上大剑,喝上甜药,一拳打碎一块鹅卵石呢?” 雷加只是善意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迈步走进了暗河之中。 男孩站在河岸上,呆呆的望着雷加的背影,直到雷加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河水里再也看不到踪影了,男孩才表情挫败的收回了目光,熟练的挂上钓饵,甩起鱼竿,安静的等待着刺脊鱼上钩……或者是雷加浮出水面。 暗河的河面很平静,水温也不像风林村外的白河那么冰冷刺骨。 等雷加完全进入水中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无需憋气。许凌天不愧是宗师级的大炼金师,居然真的能做出水下呼吸药剂这么匪夷所思的东西。除了感觉呼吸略有沉重之外,几乎跟在陆地上没什么区别。 不过,水下呼吸药剂只有三十分钟的药效,他必须尽快把怒爪龙虾引出来。他双手划水,朝水底游去,很快就发xiàn 了成群成群的黑壳龙虾。 这些龙虾懒洋洋的在水草间游弋,有些龙虾的个头已经超过了雷加小臂的长度。这肯定是因为怒爪龙虾的缘故,渔夫们不敢捕捉,导致龙虾的数量泛滥,整条暗河几乎都成了龙虾的世界。 雷加伸手越过肩头,探向背后,黑色巨剑锵然出鞘,沉重的剑体在水中更显笨拙,好在龙虾的数量实在太多,随便挥两下都能砍死三五只。 龙虾群顿时慌乱起来,纷纷开始四散逃走。雷加凝聚起斗气,将跃动的龙虾当成自己练习剑术的靶子,一招一式的施展起来。 仅用了十分钟,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不再那么僵硬了,黑色巨剑也没有那么笨拙了。之前能轻易从他剑下逃生的龙虾,现在也几乎全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这样的进步速度连雷加自己都感到惊喜。水压虽然会减缓他出招的速度,但无形中却锻炼了他的力量,以及细腻的挥剑技巧。这倒是个练剑的好地方,当然,如果能在暗流汹涌的白河水底练习的话,提升应该会更大一些。雷加觉得回去之后有必要跟许凌天多要点水下呼吸药剂。 随着雷加对于黑色巨剑的逐渐掌握,龙虾的数量锐减,暗河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水下呼吸药剂可以帮zhù 呼吸,但却避免不了血腥味道钻进嘴巴里。雷加停下手中的攻击,思考着要不要先回到水面避一避,或者往更远的水域游去,主动搜索一下水底洞穴。 正想着,脚底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就好像战鼓擂动的一般。原本平静的水流也开始不安的搅动起来,形成一道道险峻的暗流漩涡。 雷加急忙稳住身形,保持住平衡,将黑色巨剑端到身前,谨慎的望着前方。 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快速向他逼近,庞大的身躯就好像是一座移动的山丘,雷加还未看清山丘的真zhèng 模样,山丘引发的水浪就如六阶斗气波动一样朝雷加碾压过来。 怒爪龙虾! 雷加顾不得多想,急忙用体内的四阶斗气抵抗,但身体仍被水浪波动掀到水底,在水草和泥沙中连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厉害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二章节外生枝 好在河床全是柔软的水草和泥沙,除了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外,雷加的身体并无大碍。 他迅速直起身子,朝更安全的地方游去。 怒爪龙虾的速度在水中远比雷加要快上百倍,雷加刚刚拧身,一对巨大的螯钳就重重的朝他插了过来。 雷加急忙闪避,怒爪龙虾坚硬的爪壳擦着他的背部而过,重击在他身下的河床上,整个河床都跟着摇晃起来,河水变得浑浊不堪,让雷加几乎睁不开眼睛。 但他还是看清楚了怒爪龙虾的样子。 太大了。 之前许凌天曾警告过他,说怒爪龙虾很大,岸上钓鱼的小男孩也警告过他,但“很大”毕竟是一个相对化的概念,跟小男孩相比,雷加都算是“很大”的了,更何况是淡水龙虾呢?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怒爪龙虾足有两层楼那么高,通体青灰,巨大的脑袋几乎占了整个身体的四分之三,两根长长的髯须就像钢条一样,轻轻一动就能搅出一道漩涡来,两片滤腮一张一合,吐出一串串水泡,血红的眼睛分立在脑袋两侧,眼睛死死的盯着雷加,眼神里充满了暴怒。它的武器就是那对大小跟脑袋不相上下的螯钳,螯钳鲜明的色彩就好像是刚从铁匠的锻炉里拔出来似的,通红透彻。 雷加站在它面前,只觉得自己渺小的像一只昆虫,背上被爪壳擦过的地方,像着了火一样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挺直身体。 更要命的是,怒爪龙虾虽然体型庞大,动作却一点都不笨拙,在雷加躲过第一轮攻击后,它迅捷的拉回自己的一对螯钳,再次瞄准雷加重击了过去。 雷加将所有的斗气集中到腿部,奋力从河床上跃起,再次避开怒爪龙虾的攻击,然后瞅准怒爪龙虾螯钳的关节处,将黑色巨剑狠狠的劈了下去。 一味的闪避只能浪费体力,只有以攻为守才是最佳选择。黑色巨剑无锋无刃,但势大力沉,雷加认为这一劈就算不能砍下一只螯钳,也能让怒爪龙虾受一点伤。 重剑落到怒爪龙虾的硬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雷加只觉得虎口发麻,重剑被震的几乎要脱手而出—— 怒爪龙虾似乎毫无痛觉,它挥动螯钳,将雷加挑起,另一只螯钳朝雷加的肋侧猛然一扫,将他打飞了出去。 雷加感觉眼前一黑,喉咙发甜,他想努力保持住身体的平衡,但巨大的撞击力仅凭四阶斗气根本无法抵挡。 果然是三品蛮兽的实力!、 不过……那又怎样?! 雷加咬牙稳住身形,将黑色巨剑紧紧的攥在双手之间,赤色斗气遍及身上的每一寸肌肉。 “再来!” 之前的攻击,想法是没错的,只是他没想料到,怒爪龙虾的外壳坚硬的就像一道钢铁城墙,连本应脆弱的关节处都难以撼动。 必须另寻弱点! 怒爪龙虾也改变了策略,两只螯钳张开,从左右两侧朝雷加发起攻击。一旦被钳子钳住,绝无脱身可能,肯定会被它撕成两半的。 雷加挥动黑色巨剑,费力的将两只螯钳格挡开。怒爪龙虾变换角度,攻击的频率也开始加快。 雷加集中精神,沉着应对。每次挥剑都会消耗他大量的体力,每次格挡都几乎握不住剑柄,每次怒爪龙虾的攻击都迫使他后退——虽然每次都很勉强,但黑色巨剑还是挡掉了怒爪龙虾所有的攻击。 全身的肌肉都在疼痛,手臂被震麻的快要断掉了,五脏六腑也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四阶斗气和顽强的意志在艰难支持着。 许凌天还给了一瓶强效恢复药剂,吃药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如果不能找到怒爪龙虾的弱点,再强dà 的恢复药剂也顶多是拖延时间而已。更何况,雷加想留着这瓶恢复药剂,用来做别的事情…… 他咬了咬牙,将嘴里的血色泡沫吐了出来,双手举起黑色巨剑,清秀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再来啊,你就这点儿本事吗?” 怒爪龙虾似乎有些烦躁不安,红色的眼珠来回转动。它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对手能在螯钳下坚持这么长时间,而且还不需yào 逃到水面换气。它停止攻击,扬起身来,然后有规律的摇动螯钳,乍一看去,就像是在跳舞一样。 水流搅动,雷加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朝水面游去,螯钳在他身后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生生将他拖了回来。 怒爪龙虾猛的向上一冲,坚硬的脑袋撞到雷加的后背上,强悍的力量立kè 将雷加顶出了水面,怒爪龙虾扬着螯钳,等着雷加重新摔入水中。 雷加只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好在有四阶斗气护体,不然的话,一定会被怒爪龙虾直接顶死。他被抛到两米高的空中,白花花的水浪随劲溅起。他隐约听到岸上那个小男孩大吼一声“哇,好厉害”,紧接着就重重的摔进了河里。 落水时的浪花冲击让雷加看不清眼前的危险,他索性闭上眼睛,用心去感觉怒爪龙虾在水中的动作。 怒爪龙虾的两只螯钳同时攻向雷加,似乎是觉得这次肯定万无一失了,所以它用上了所有的力量。 螯钳带动水流,形成强dà 的波动,立kè 被雷加感知到。他没有选择立kè 躲闪,而是静下心来,在心中默数了三个数,等螯钳就要碰到他的身体时,他猛的向下一坠,堪堪避开两只夺命螯钳。 螯钳扑了个空,收势不住,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怒爪龙虾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雷加已经抓着它的髯须顺势跳到了它的脑袋上,它急忙用螯钳去夹,雷加却灵活的躲到它的脑后,擎起巨剑,用力戳向它血红的眼球。 弱点!已破! 怒爪龙虾疼痛的扭动身体,水下搅起阵阵强烈的漩涡,雷加紧紧的抓住怒爪龙虾的髯须,不让自己被甩掉。 足足折腾了五六分钟后,怒爪龙虾终于精疲力尽,调头朝水底深处游去。 雷加知dào 它已经心生惧意,连忙从包裹里掏出粉红色的削弱药剂,将药瓶砸到怒爪龙虾的身上。 药水立kè 将怒爪龙虾紧紧的摄住,怒爪龙虾只是挣扎了几下,庞大的身躯就开始一点点缩小。 雷加刚刚露出胜利的微笑,突然感觉身体正不由自主的上浮。他尝试着过滤一口空气,却发xiàn 吸到肺里的是河水——水下呼吸药剂时间到了! 他急忙屏住呼吸,奋力去抓怒爪龙虾。此时怒爪龙虾的体型才缩小了一半,虽然它已经被削弱药剂变得毫无力量,向下游的速度也很慢,但雷加还是无法让自己潜的更深一点儿。 他的身体正以坚决的态度警告他,如果再不呼吸空气,他就死定了。 眼看着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要换来任务的失败,雷加心急如焚,尽管肺部即将爆zhà ,他还是努力向下游—— “让我来!” 一个灵巧的身影跃入到水中,双臂向后划开一道完美的弧线,像只剑鱼一样冲向缓缓下沉的怒爪龙虾。 雷加看清楚帮他的人正是在岸上钓鱼的小男孩,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下,双手快速划水,朝水面游去。 等他浑身湿漉漉的爬上岸时,男孩的脑袋也浮出了水面。 他高高的举起一只手,手中攥着一只青壳红螯的龙虾。 雷加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仰面躺倒在坚硬的鹅卵石上。 好险……还好当时没有恶意赶走男孩。 男孩爬上岸,将削弱过的怒爪龙虾装进鱼篓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笑嘻嘻的走到雷加身旁。 “大哥哥,我也很厉害吧?” “很厉害。” 雷加支起身体,由衷的赞叹道。要不是这孩子的水性了得,就算他有心帮忙,也未必能将怒爪龙虾捞起来。“非常感谢你的帮zhù ,要不是你,我恐怕就做不出这个任务了。” 他伸手去接鱼篓,男孩却狡猾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既然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总不好意思只说声谢谢吧?” 这个熊孩子! 雷加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早就觉察到这个男孩聪明的很,却忽略了聪明的孩子都不好打发——就像他自己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他摸了摸浑身上下,除了男孩用不到的药剂外,就只剩下谢普给的那枚花不出去的银币。在暮色村墓园的时候,他还有美娜母亲准bèi 的肉干,为了进墓园已经把肉干送给了墓园守夜人,现在真的没有可以报答男孩的东西了。 他困窘的抿了抿嘴,“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不过安排我做任务的那个家伙倒是挺有钱的,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他家?” 想必许凌天一定不会拒绝一个拎着怒爪龙虾的孩子。 男孩撇了撇嘴,“真zhèng 有钱的人才不住在乌鸦岭呢,而且我也不稀罕钱。” 雷加猛的想起来了,男孩来这里是为了钓刺脊鱼,刺脊鱼能卖钱不假,但能钓上刺脊鱼来同时也是证明自己能力的一种方式。“你想让我帮你一起抓刺脊鱼?” “刺脊鱼不是说钓就能钓上来的。”男孩摇了摇头。 雷加纳闷的问道:“你不要钱,也不要刺脊鱼,那你究竟想什么?” 男孩神mì 的笑了笑,“我想让你帮我揍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三章知恩必还 “帮你揍人?” 雷加差点没从跳上跳起来,他坐直了身子,忍住瘀伤带来的疼痛,朝男孩问道:“我没听错吧?” 男孩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你这么厉害,我拜你为大哥,你替我出头,以后看谁还敢欺负我。” 雷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拜大哥就是为了耍威风啊。” “要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男孩反问道:“难不成小弟要替大哥出头?” “喂,我还没答yīng 做你大哥呢!” 雷加板起脸来说道:“而且,我还有很多重yào 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你一受欺负我就得出来帮你出头,想要真zhèng 不被欺负,就得学着自己强dà 。” 男孩显然有些失望,“那拜大哥的事情回头再说,你只要替我揍人就行了。” 雷加张了张嘴,他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自己挖好的坑里。本来揍人这种事情他是不想干的,但男孩提出拜大哥的要求后,他反倒很乐意去揍人。最起码,揍人可以一次性解决,还清男孩对他的帮zhù 之情。 “好吧。” 雷加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先得生堆火,烤干身子,吃点东西。我现在的状态可揍不了人。” “这个我拿手。” 男孩立即放下鱼篓,就地用鹅卵石垒起一个简易的小灶台,然后找来一堆干草和树枝,让它们引燃。等火苗稳定下来后,他又对雷加说道:“你先烤火,我去弄几只大螃蟹烤来吃。” 说着,男孩衣服也不脱,直接跳进了暗水河中。 雷加看着水面翻腾的浪花,忍不住轻轻一笑。这个男孩虽是聪明,但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光顾着高兴去了,竟然忘了装怒爪龙虾的鱼篓。 雷加觉得,自己现在起身拿走鱼篓,非把那个狡猾的男孩气疯了不可。 不过,他不会真的这样做。答yīng 下来的事情,就一定要信守承诺,不管是对宫廷里的国王,还是对乡野里的孩子。更何况,这个男孩在他最需yào 的时候出手帮zhù ,虽然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却无异于救了他的性命。 知恩必还,有仇必报。 这是雷加最基本的行为准则。都顿抢走苍鹭剑的仇他一定会报,同时也不会忘记春雨夫人、谢普老板对他的帮zhù 。只需多给他一些时间,所有的恩仇,他都会一一清算。 那一天,绝不会太远…… 雷加一边思忖,一边默默的脱下湿衣服,放在火边烘烤。一旁的怒爪龙虾安安静静的趴在鱼篓里,削弱药剂已经将它彻底的变成了一只普通龙虾。 小男孩重新从水中钻了出来,手里攥着几只青壳大螃蟹,他将螃蟹摔到鹅卵石上拍晕,然后直接丢进火堆里。“这些够吃吗?要不要我再捞几只上来?” “够了,你也赶紧烤烤火吧。”雷加说道。 男孩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将衣服脱下来拧了拧,学着雷加的样子,放在火堆旁烘烤。 火堆里的螃蟹们从高温中苏醒,惊慌失措的想要爬出来。男孩早就准bèi 好了石头,将它们挨个敲昏,重新扔进火堆里。没一会儿功夫,烤螃蟹的香味就从火中飘了出来。 男孩颇为得yì 的说道:“活着烤熟的螃蟹味道才最好吃,我保证这将是你这辈子吃过的最回味的一顿饭。” 最回味的…… 雷加忍不住想起两天前的早上,谢普替他盛的一大盆肉。那些肉本身的滋味他已经记不得了,只知dào 每一口吃下去都是暖的。接着他又想起了红罗兰,虽然在洞穴里并没有真的吃上一顿饭,但当时的情景…… 他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欲念清除出大脑。 “怎么?不相信?” 男孩有些不服气的将手臂抱在稚嫩的胸前:“难道你还吃过比活烤螃蟹更美味的东西?” “当然。” 雷加看着男孩执拗的表情,突然有种正跟从前的自己对话的感觉,想想几年前的自己的确就跟眼前这个小男孩没什么两样,狡猾、大胆,处理食物的时候残忍—— 这倒是勾起他想要跟小男孩一较高下的冲动。 雷加笑着说道:“我一直四处流浪,论起吃的技巧,你肯定不如我。” 男孩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但脸上清楚的写着“吹牛”两个字。 雷加继xù 说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令我回味的进餐情景,但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非花曼蛇肉莫属。” 男孩脸上的不屑表情更明显了,“花曼蛇?不就是那种有毒但不致命的花斑小蛇吗?我也吃过,但绝对不如活烤螃蟹好吃。” “你是怎么吃的?” “剁头、扒皮、烧火,烤着吃呗,不然还能怎样吃?”男孩耸了耸肩。 “我也是剁头、扒皮、烧火,烤着吃,但我比你多了一道程序。”雷加神mì 的笑了笑。 男孩顿时瞪大了乌溜溜的黑眼珠,“什么程序?” “我把花曼蛇的毒抹到蛇肉上。” 这次轮到雷加得yì 洋洋了,“花曼蛇的毒并不致命,但却会让人通体麻痹,适量的蛇毒经过火烤之后,彻底溶解在鲜美的蛇肉里,吃起来又麻又辣,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调味剂都好,能让人血脉贲张,心跳加速,意识进入到完美的飘渺之境,即使吃过几小时之后,浑身的鸡皮疙瘩还不会消退。” “花曼蛇居然还可以这样吃……” 男孩望向雷加的眼神变得更崇拜了,他吸了口口水,揉了揉鼻子,“可惜花曼蛇不好抓,不然倒是可以尝尝。至于现在嘛,还是先吃我的烤螃蟹吧。” 他从火堆里拨出烤熟的螃蟹,将最肥最大的两只推到雷加面前。 雷加毫不客气的接过烫手的螃蟹,双手轻轻一掰,就将螃蟹掰成两半,他咬了一口,洁白的蟹肉和鲜美的蟹黄立kè 抓住了他的胃。 “很不错。” 男孩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自己也掰开一只螃蟹,啃了起来。 两只肥美的螃蟹进肚,身上的湿气也被烘干了,雷加痛快的舒展了一下身体,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 “好了,跟我说说目标吧,对方是几阶斗士?” 游荡在乌鸦岭的强盗佣兵还是比较多的,但四阶以上的基本都被雷加除掉了,剩下的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男孩的要求虽然会耽误一些时间,但只要不是同时对抗十几个人,就不难做到。 男孩嘴里塞满了蟹肉,含糊的说道:“什么几阶斗士?” “不是你让我替你揍人的嘛。”雷加提醒道。 “哦——” 男孩把嘴里的蟹肉咽下,又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唇,“他们不是斗士,就是村里一些比我大的孩子。” “什么!?” 雷加惊愕的问道:“你让我去替你欺负别的孩子?” 男孩不满的说道:“朗特和司旺年纪都比你大,你揍他们也不算是欺负。” 雷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让你非得找像我这样斗士去欺负他们?” “他们不让我在村子里钓鱼!” 男孩气愤的说道:“朗特是个大胖子,他几乎欺负村里所有比他个头小的孩子,每次见到我都不由分说的把我推到泥坑里取乐,司旺是他的帮凶,我没有父亲,他就天天骂我是杂种,说我妈是妓女!” “你妈是吗?”雷加冷冷的问道。 “当然不是!”男孩恼怒的攥紧了拳头。 “这不就结了吗?” 雷加毫不留情面的说道:“光嘴巴上说说,你妈也不会变成妓女的。她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跟癞蛤蟆怎么叫嚷没有任何关系。八岁的年纪对于一个男孩来说已经不算小了,你既然可以站着尿尿,就应该学会坚强和冷静思考问题,而不是像个傻瓜在意别人怎么说。” “难道我就必须忍受他的侮辱吗?”男孩嚷道。 “所以你得先自强,然后再让他们尝到你的厉害。就算我今天帮你打了他们,等他们伤好之后,会更变本加厉的欺负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无所谓——” 男孩固执的说道:“我就是想看他们向我求饶的样子。” 雷加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这男孩跟他还是有所不同。他硬起心肠说道:“我不会帮你的。我的剑不是用来解决小孩子们间的纠纷,我不关心他们是否天天把你推进泥坑,也不关心你妈妈究竟是不是妓女,在我看来这些事情全都微不足道,随着长大你会一点点淡忘,因为等你长大后,会有比这更恶毒的事情需yào 你面对。” 男孩垂下头,沉默的望着火堆上冒起的缕缕白烟。理解雷加的话很吃力,他还需yào 时间。 雷加继xù 无情的说道:“如果你想避免更恶毒的事情发生,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学着忍耐、自强、冷静,唯有这样,你才能超越别人,唯有这样,将来你踩着朗特脖子踹他命根子的时候他才不敢还手,唯有这样,将来你才可以一边骂司旺一边操他的老婆和女儿——或许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可能不会这样做,你会发xiàn 他们只是从你脚边溜走的蚂蚁,你连抬脚踩死他们心情都没有——但是现在,你挨多少揍,挨多少骂,都必须自己抗住。”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四章有仇必报 “可我不想忍……” 男孩嘴唇轻轻的嚅动:“我帮了你,你也应该帮我。” “那你就换个要求,换个我能帮zhù 你的要求。” 雷加一脸严肃的说道:“哪怕你要我帮你对付一名十阶斗士,我也会义不容辞的替你去做。我是个立志要成为传奇的人,可不想当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被别有用心的人翻出旧账,说某年某月某日,传奇人物雷加曾殴打小朋友。” “可我没别的敌人啊!” “你会有的。” 雷加站起身来,穿好衣服,然后拎起鱼篓。“人的一生,最不缺乏的就是敌人。” “可我帮了你!” 男孩倍感委屈,“我帮你捉到了怒爪龙虾,帮你完成了任务,还请你烤火,吃螃蟹!我……” 他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只是想找个人依靠,少受一天侮辱!” 雷加突然觉得自己不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一个没有太多野心的孩子,但是要帮一个孩子打另外两个孩子……他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说道:“再见吧,如果要找我的话,就到乌鸦岭旧镇的酒馆。” 说完,迈步朝暮色村的方向走去。 他非常希望背后能传来男孩的叫骂声,这让会让他走的更坚决一些,但身后一片寂静,静的甚至可以听到男孩心碎的声音。 走了几步之后,雷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 知恩必还,有仇必报…… 他默念了一遍,转过身,冷着脸朝男孩走了回来。 “带我去见见那些欺负你的家伙吧。我不能保证以后他们不欺负你,但至少可以保证今天他们没法欺负你。” 男孩惊喜的望着雷加,声带哽咽的说道:“你、你不是说……传奇人物应该……” “哪那么容易成为传奇!” 雷加自嘲的笑了笑,“刚才只是为了让你死心才那么说的。要是我某天真的成了传奇,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呢。更何况,如果连承诺过的事情都做不到,我就算成了传奇又能如何?穿好你的衣服,把火弄灭,准bèi 出发。” 男孩立即照雷加说的做,捡起衣服,麻利的穿好,然后用脚踩灭了火堆。“好了,可以走了。” “先说清楚,我还是不会替你揍那两个人,我会站在你身后保护你,给你创造必要的条件,让你自己动手。”在正式出发之前,雷加说道。 男孩吓了一大跳,“我自己动手?” 雷加点了点头,“没错,让他们看看你的凶狠,这样以后他们才不敢碰你。” “可我……打不过他们啊。”男孩有些退缩。 “怕什么。” 雷加轻描淡写的说道:“有我在你身边,他们也不敢朝你动手。” 男孩似乎明白了过来,朝雷加会心一笑。“明白啦!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厉害!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男孩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表情挫败的说道:“除了他俩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欺负我,但那人是成年人,而且是村长,我不敢打她……” 雷加皱了皱眉头,“堂堂村长连小孩子都欺负?实在是太过分了,把他交给我吧。” 男孩连忙说道:“你不用揍她,只要跟她说清楚让她以后别揪我耳朵就行。” “就这么简单?”雷加狐疑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男孩保证道。 “好吧。” 雷加说道:“等处理完那两个欺负你的孩子,我帮你去跟村长谈谈,然后我就离开,我们互不相欠。” 男孩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领着雷加朝尘泥村走去。 越往西走,脚下的泥土就越松软,空气也格外清新。雷加一路上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关于许凌天任务的真zhèng 目的。怒爪龙虾已经到手,按理说应该尽快把任务交到许凌天手里,但雷加觉得应该再拖一拖,看看许凌天的反应。这样,等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他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快速完成任务,然后潜回到最中间那个房间,看看那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隐隐约约觉得,不管是什么秘密,都跟尹丽莎有关。 如果许凌天是想再次复活尹丽莎的话…… “大哥哥——” 男孩欲言又止的声音打断了雷加的思绪。他转头朝男孩问道:“什么事?” 男孩鼓起勇气,“之前你说的传奇……我觉得你一定能行。” 雷加怔了怔,嘴角随即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伸手摸了摸男孩蓬松的头发,“继xù 走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乌鸦岭的第三座村庄尘泥村就赫然出现在雷加的视野当中。 十几个小池塘将尘泥村分割开来,乍看上去,仿佛进入了水乡泽国一般。 尘泥村看上去比风林村和暮色村要更具生机与活力,大概是因为地湿软滑的原因,强盗佣兵们都不爱光顾这里。这里几乎没有道路,满是泥泞,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去。 好在男孩非常熟悉这里的路况,在他的带领下,雷加从隐藏在软泥中的石头上踏过,并没有浪费太多力qì 。 村口有颗歪脖子柳树,柳树上叶子还保持着深深的绿意,满是斑驳的树杈上坐着一个人,正在跟树下围坐的一圈人有说有笑。 坐在树杈上的家伙首先发xiàn 了男孩和雷加,粗声粗气的说道:“哟,小杂种给他妈妈带客人回来啦?” 柳树下的那群孩子立kè 附和的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比雷加还要高半个头的胖子笑的最为开心。 男孩咬了咬嘴唇,轻声朝雷加说道:“那个胖子是朗特,坐在树上的就是司旺。” 司旺身材修长,长着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薄薄的嘴唇上方已经冒出了青绒绒的胡须,年纪显然比雷加要大。 “看出来了。” 雷加淡淡的说道:“既然我在这里,你就大胆的回骂他。” “回骂?” 男孩憋红了脸,似乎想出一句脏话来比被骂一句脏话还有难受。“我不知dào 该……” “这是给你妈带的客人。”雷加压低了声音说道。 男孩楞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笑着朝司旺大喊道:“这是给你妈带的客人!你妈今早偷偷塞给我一枚铜币,说她要准bèi 开卖了。” 司旺先是一怔,随即狂笑一声,“小杂种,还敢还嘴?不过你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我妈一早上都呆在家里。” “是啊是啊,你妈在家里用擀面杖练习呢,毕竟是生你之前干过的职业,现在要重新操练起来了。”雷加平静的说道。 男孩学着雷加的话,添油加醋的复述出来。话音一落,围在柳树下的孩子们立kè 窃笑起来,连朗特那张肥猪脸上都能看到笑意。 司旺有些坐不住了,从树杈上跳了下来,对朗特说道:“跟我去教xùn 那小杂种!” 朗特将粗实的手臂抱在胸前,“嘿,挺有意思的,我还想多听一会儿。” 司旺白了朗特一眼,可又不敢发作,只能把头重新转向男孩,恶狠狠的说道:“小杂种,你妈被全村人操过,今天晚上轮到我和朗特了,我们俩一起上。” 男孩的脖颈紧绷,想要冲上去拼命,雷加却一把拉住他。 “还不到时候。” 男孩随即冷静了下来。 雷加继xù 压低声音,教男孩说道:“先照顾照顾你妈的生意吧,昨天晚上她饥渴的含着我的小鸟儿不松口,可惜我还小,最后只能尿她一脸。今天早上你不会亲吻过你妈的脸吧?唉,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男孩说完,司旺顿时爆fā 了,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你胡说八道!我妈昨天晚上分明是跟我睡在一起!不不不,我是说,我们睡一间屋子,但不是一张床。” 柳树下的孩子们全都窃笑起来,相互交流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儿。 “你妈**是棕色的,又挺又硬,舌头是软软甜甜的,舔我的时候还总爱发出鸭子般的呻吟声,我说的没错吧?” “我妈的乳……我……” “你妈下面的毛又密又卷,尿尿的地方又湿又黑,她捉我的手去摸她的洞,还说保证不咬人,结果我整条胳膊都伸进去了她都没反应。” “我、我操……” “你妈说这是因为她生你前逢人就干,两枚铜币不嫌多,一枚铜币也不嫌少,所以你的脑袋才这么软乎,你头上没有被戳出来的凹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她说很怀念当年的日子,所以决定从今天起重操旧业。” “闭嘴!” 司旺再也忍受不住了,捡起一块石头,朝男孩扔了过来。 雷加早有准bèi ,见石块飞来,不慌不忙的挡在男孩身前,四阶斗气瞬间凝聚在右手之上,迎着石块重重一击。 这石块的重量和力度都比之前男孩丢他的鹅卵石要强劲好几倍,但在四阶斗气的撞击下,毫无意wài 的碎成了齑粉。 柳树下的所有孩子全都吓呆了,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望着雷加。 雷加面无表情的走到他们中间,在粗壮的柳树前停了下来。右手探到肩后,黑色巨剑锵然出鞘,对着柳树的树干重重一斩。 柳树发出了一声极似老人叹息的声音,须臾之后,就彻底的断成两截,树干和树桩整齐的分离开,缓缓的向后倒去。 地面发出一阵颤抖,被柳树溅起的泥点像一阵急雨般砸在每个人的身上。 雷加反手倒转黑色巨剑,将钝尖正正的插在树桩之上,然后抬起眼皮,冷冷的扫视了一眼。 “朗特和司旺留下,其他人统统滚蛋。”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五章男孩复仇 “朗特和司旺留下,其他人统统滚蛋。”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其他孩子若获赦免一般,哄的一下四散逃走。他们其中不乏跟雷加同样年纪的人,也有人看上去比雷加强壮,但当雷加一拳击碎石块,一剑斩断大树之后,他们的表现只是吓坏了的小孩子。 司旺彻底吓傻了,他没想到男孩带回来的人居然是个斗士。他怔在原地,裤管微微颤抖,裤裆处浸湿了一大片。 朗特低着头想要混在人群里溜走,男孩却双手叉腰挡在他的面前。 “我大哥让你跟司旺留下,难道你聋了吗?” 男孩冷冷的说道,语气跟雷加如出一辙。他学的很快,眼神里竟然也跟雷加有几分神似,但还是稚嫩。他可能杀过螃蟹,杀过鱼,但雷加杀过人,更知dào 怎样击溃人心。 朗特很强壮,手臂粗的跟水桶一样,个头也比男孩要高出一大截,但此时竟佝偻得像只被去了壳的龙虾。他又软又肥的嘴唇哆嗦着,一双猪眼惊慌失措的偷偷瞄向雷加。 他比雷加大至少两岁,可天天跟孩子们混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真zhèng 长大过。 雷加一只手放在剑柄的顶端,手指有节奏的开开合合,一双黑色眼瞳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在两人的脖颈处扫视,仿佛随时要把出黑色巨剑,然后削掉朗特和司旺的脑袋似的。 司旺根本顶不住这样的压迫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颤抖的双腿也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软泥里。 “骂架骂不过我,又尿裤子又哭鼻子,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出门!” 男孩幸灾乐祸的朝司旺啐了一口。 司旺不敢躲,只是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哭声让朗特更加不安了,他大气都不敢喘,缩着肩膀像一只肥胖的小鸟。 这正是雷加期望的效果。毕竟,他不打算出手跟孩子较劲,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要先摆出一副要亲自动手的样子,从心里上震慑住朗特和司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拳击碎石块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实力,但仅仅表明实力还不够,让人畏惧的前提是实力程度,但更重yào 的是残酷程度,因此他砍断了孩子们聚集的柳树,就像在每个孩子心中狠狠的砍上了一刀。 “动手吧。” 朗特听到雷加说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当他看到逼近自己的不是雷加而是男孩时,紧绷的脸稍稍松弛了一下。 男孩攥紧拳头,一拳打在朗特凸起的肚子上。“让你每天都欺负我!” 朗特的肚子又大又硬,男孩小小的拳头根本就打不疼他。若是在平时,他早就一巴掌把男孩掼到在地了,但现在他却不敢,只是铁青着脸,任凭男孩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身上。对他来说,只要握剑的那个人不出手,就算让男孩打到天黑也没什么,将来总有机会加倍讨还回来。 一想到这里,他猪脸上的神气又恢复了些许。 男孩又踢又打,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qì 。他每天都被朗特和司旺欺负,心中的狂怒在这一刻尽情释fàng 。他的双拳打累了,就换换双脚,双脚踢累了,就用脑袋撞,用指甲抓,用牙齿咬——他的力qì 虽小,但骇人的势头让站在一旁的雷加都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 朗特被男孩咬在大腿上,立kè 痛的大叫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朝男孩的肩膀推搡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孩的身体已经摔了出去,跌倒在泥浆里。 朗特“嘶”的吸了一口冷气,眼神偷偷的瞄向雷加。“对、对、对不起……” 雷加当即将巨剑从木桩上拔了起来,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 朗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你,不要、不要伤害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人了……”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跟他的体重完全不成正比。雷加对他的哀求声充耳不闻,只是转头朝坐在泥浆里发呆的男孩说道:“你打算一辈子都坐在那里当个被人推的弱者吗?” 男孩醒悟过来,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带着满身的泥水扑到朗特身上,将他肥硕的身躯压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抓起地上的烂泥朝朗特脸上猛砸。强烈的恨意让他青稚的脸上满是杀人般的狰狞之色。 朗特被男孩的举动彻底吓怕了,他从没想过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意,他嚎叫起来,开始朝男孩求饶:“不要打了,我发誓、我发誓再也不欺负你了!我真的发誓!” 男孩还是没有放手,一双拳头借着怒气拼命的锤击朗特的宽脸,直到自己满手是血,再也提不起手腕来才停止。他大口的喘着气,发xiàn 朗特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恐惧。 “以后别惹我,记住了吗?” 男孩用血手凶狠碰了碰朗特浮肿的脸颊。 “我发誓,我发誓以后都躲着你走……”朗特颤抖着说道。 男孩抬起头朝雷加看了看,不知dào 下一步该怎么办。 雷加缓缓的走到朗特的身边,高高的举起了黑色巨剑,朗特表情扭曲的闭上眼睛,像个将要临盆的女人一样尖叫起来。 雷加的巨剑重重的落在朗特耳边的泥水里,泥水高高溅起,盖住了朗特整张脸。 “胖子,回答我,你的誓言可信吗?” “可信!可信!”朗特尖叫着回答。 “或者你会把这件事告sù 你家大人?” “不会!不会!”朗特仍不敢睁开猪眼。 “好极了。” 雷加拔起巨剑,冷冷的说道:“将来我会知dào 你有没有对我撒谎的,现在,赶紧给我滚吧。” 朗特惊喜的叫了一声,也不顾一旁瘫倒的司旺,连滚带爬的朝村里跑去。他的背影笨拙的像一只熊,但动作快的却像只兔子,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彻底不见了。 雷加又走到司旺的面前,一言不发的俯视着他。 “我……我也可以发誓……” 司旺战战兢兢的说道。他的裤子已经全湿透了,分不清哪些是泥水,哪些是尿渍。 男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qì ,而且刚才的骂战也过了瘾,算是达到了复仇的目的,所以雷加并不打算额外惩罚司旺。他刚要开口,只见一名村妇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是司旺的母亲。” 男孩小声的对雷加说道:“一定是有人多嘴了。” 司旺的母亲年过四十,却是体态丰盈,风韵犹存,低低的领口露出半个**,走路时臀部一扭一摆,**上下颤动。未到眼前,就先送来一阵兰香。 想起刚才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雷加心里稍稍有些发毛。趁司旺母亲还没走过来,他转头对司旺冷冷的说道:“好了,你也滚吧。” 司旺这才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双腿发软的朝村里走去,对迎面而来的母亲视而不见。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司旺母亲伸手想要搀扶司旺。 “别碰我!” 司旺像躲避瘟疫似的躲开母亲的触碰,快步的逃走。村里传来一阵阵恶意的窃笑。 司旺母亲莫名其妙,只好跟在司旺身后,小声的嘟囔道:“平常你可不是这样啊……” 男孩见事情告一段落,先是畅快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呲牙咧嘴的痛叫了起来。 “哎哟,我的手断了!” 他的指关节处血肉模糊,手指轻轻一动就抽痛不已。 雷加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将黑色巨剑上的泥污擦拭干净,还剑入鞘。“你以为打人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吗?” 男孩沮丧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不适合干这样的事情。我妈说等我再长大一点就送我去城里当裁缝学徒,我本来不愿意,但现在真的要好好考lǜ 一下了。” 雷加轻轻的点了点头,“凭你的聪明,成为一名优秀匠师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匠师的地位一点都不比斗士低。” 男孩惊喜的眨了眨眼:“真的吗?我做裁缝会出人头地吗?” “当然是真的。” 雷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不定将来我还会穿你做的衣服呢。” 男孩咧嘴笑了起来,“大哥哥你可是要成为传奇的人物,那我也一定要成为传奇裁缝,这样做出来的衣服才能配得上你!” “我很期待那一天。” 雷加淡淡一笑,“不过现在,你还是带我去找村长吧。” “要不……算了吧。” 男孩突然有些扭捏,“其实村长她……” “这种事怎么能算了呢?” 雷加皱着眉头说道:“孩子和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情有可原,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村长也欺负你就太过分了。” “可……要是得罪了村长,整个尘泥村都会把你当敌人的。”男孩小声的说道。 “我从来就不担心自己有多少敌人。”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而且我只是跟他谈谈,让他以后别欺负你,不会跟他动手的。他总不至于蛮不讲理吧?” 男孩艰难的点了点头,“那好吧,跟我来吧。” 雷加跟在男孩身后,进入村子。拐过几个青色的小池塘后,停在一所普通的木头住宅旁。木栅栏围成的院墙很矮,院子里养着一大群嘎嘎乱叫的湖鸭,看到男孩就像是见了黄鼠狼一样,纷纷惊恐后退。院门上了锁,但屋里隐约传来泼水的声音。 “这里就是村长家。” 男孩低着头,用轻细而不自然的声音说道:“我、我就不进去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六章我是坏人 雷加并没有太在意男孩脸上的表情,一心只早点想结束这些琐事回到许凌天的任务上来。他直接翻过木栅栏,从惊慌失措的湖鸭群中穿过,走到门前,叩了叩房门。 “村长,我要跟你谈谈。” 鸭子的声音太吵,雷加没办法听清楚任何声音。他轻轻的推了一下门,门开了一道小缝。雷加随即走了进去,然后关上门,将鸭子嘈杂的声音关在身后。 “村长,我们必须谈谈……” 他循着泼水的声音朝里屋走去,然后看到一个光着身子的年轻女人正弯着腰刷洗浴盆。白白的蒸汽在她周围升腾,水汽让她浅棕色的皮肤变得润滑如油,她的**紧致小巧,乳晕殷虹,湿漉漉的黑发垂到尖尖的**上,随着她刷洗的动作来回晃动,一双修长的美腿还沾着洁白的肥皂泡沫。 雷加一时怔在原地,不知dào 该道声歉退出去,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年轻的女孩茫然的抬起脸,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口,立即惊叫一声,迅速抓起一条浴巾围在身上。 “你是什么人!”女孩厉声质问道。 “对不起!” 雷加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连忙低头道歉,“我只是来找村长谈谈……” “我明明锁了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孩一边质问,一边朝身后的柜子挪动。 尽管她的动作很隐蔽,但雷加还是注意到她偷偷摸起一把剖鱼刀。剖鱼刀刃很窄,但刀身却像小臂那样长,锋利的刀尖明晃晃的,让雷加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差一点就去拔背后的黑色巨剑。 雷加不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挽回,毕竟这女孩没有斗气,而且这件事也怪自己太着急鲁莽。 “别误会,我不会坏人。”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很无力,就好像是在说一个明摆着的谎话一样。 诚实点来说……他确实是在说谎。他曾经逼红罗兰脱光了衣服,揪她的**,他曾经假意与魔女阿星肌肤相亲,差点无法自拔,他曾经把满是血污的手粗暴的按在春雨夫人的胸前,并且就在刚才,他还教不满八岁的男孩口出脏言,而现在他又—— 女孩见雷加已经看到她手中的剖鱼刀,索性亮了出来,将刀尖对准了雷加。 “你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用刀指着人,刀尖微微颤抖,双手的指节也因为过于用力握紧刀柄而微微泛白,脖颈上的青筋像绳索般拉起,精巧的锁骨凹陷出一对深深沟壑。 尽管明知女孩的威胁一无是处,雷加还是顺从的一动不动。以他的能力杀掉女孩易如反掌,可他不是来杀人的。 “相信我,你这样只会伤到自己。” 雷加望着女孩的脸,诚恳的说道:“不如你放下刀,让我先出去,等你穿好衣服之后……” “想骗我放下刀?别做梦了!” 女孩根本不听雷加的辩解,像训斥罪犯一样朝雷加大声叫嚷,“如果你不是坏人,又怎么会私闯民宅!” “你只锁了外面的木栅栏门,我以为那是为了防止鸭子跑出去。而且我敲过门了,再说,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女孩子会在村长家里洗澡呢?”雷加无奈的叹了口气。 女孩冷冷一笑,“我怎么就不可以在自己家里洗澡了?” “你是村长的女儿?或者孙女?” 雷加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女孩。女孩的脸很干净,有一双漂亮的杏眼,挺拔的鼻梁。这又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魔女阿星。阿星是风林村村长的孙女,差不多也是十**岁这样的年纪,只不过阿星更成熟,眼前这个女孩脸上还透着孩子气和羞涩感,最明显的差别是,阿星比这个女孩的胸部更大…… “往哪看呢你!” 女孩气急败坏的扬了扬手中的剖鱼刀,“看你那色迷迷的眼神,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坏人!” 色迷迷?! 雷加有些沉不住气了,双眉间聚起一道细细的皱纹,“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 女孩哼了一声,从柜子里拽出一根废弃的渔网绳,丢到雷加脚下,“先把你自己的手捆起来,尘泥村已经好久没有把坏人丢进池塘里喂鱼了。” 雷加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我自己给自己留个活扣吗?” 女孩的表情如同坚硬的石头,听完雷加的话之后更加阴沉了。“好吧,你不许动,我亲自给你绑!”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雷加身前,用剖鱼刀顶住雷加的胸膛,然后缓缓的低下身,捡起渔网绳。 “手伸出来!” 雷加服从的伸出双手,待到女孩将绳索搭到他手腕处时,突然反手一抓,紧紧的摄住女孩的手腕。 女孩当即尖叫起来,拼命的将剖鱼刀刺向雷加。 她的身高比雷加要高,但力qì 却明显小的多,挣扎了几次,剖鱼刀没怎么动,那遮在胸前的浴巾却扯落了下来。 雷加怔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两颗尖尖的红豆之上。 “你这个……流氓!” 女孩拼命的扭动肢体挣扎,“我跟你拼了!” 结实的**摇晃起来,黑色的发卷、红色的乳晕、浅棕色的皮肤交织在一起,晃的雷加眼睛都花了。 “别乱动!” 他恶狠狠的把女孩推到墙壁,用力按住,“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手腕像被铁钳箍住一样,强有力的压迫顿时让女孩不敢乱动,只是瞪大了杏眼,惊恐的望着雷加。 雷加可以嗅到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可能来自她微张的小口,也可能来自她柔顺的头发,或者……其他地方。她比雷加年纪要大上三四岁,个子也比雷加高,这主要得益于那双修长的美腿,隔着裤管,雷加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双腿的长度,他发xiàn 自己的命根子正不受控zhì 的勃起。 该死……的鹿鞭酒! 雷加皱了皱眉头,略带尴尬的将下身从女孩的身上挪开。不过这无济于事,高高的帐篷已经支起,流氓色魔的名声肯定是洗不掉了。 妈的,我果然是个坏人! 女孩惊恐的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只是看到雷加的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雷加回过神儿来,清了清嗓子,“我们来做个交yì 吧,你把刀放下,我让你捡起浴巾。然后我们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可以吗?” 女孩咬了咬嘴唇,“你先放开我,我再把刀放下。” “我见过比你狡猾的女人,但她死的很惨。”雷加警告道。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 女孩的脸上恢复了高傲的神色,“以我尘泥村村长杜兰敌之名。” “你是……村长?!” 雷加怔了一下,回想起男孩之前奇怪的表情,立kè 就明白了过来。他急忙松开女孩的手腕,连连后退了几步。 杜兰敌快速蹲下身子,捡起浴巾重新围好。她将剖鱼刀放在自己能够得到的地方,然后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用严厉的口吻问道:“你为什么要闯进我家来?” “请原谅,村长。” 雷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你是一个女孩子。我只是受人之托,来转告一句话而已,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你刚才……那样对我,还说不是冒犯!?” 女村长涨红了脸,叱骂道:“你就是个流氓,色魔!” “我真的……” 雷加百口莫辩,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确实是个流氓色魔,一碰到女人的身体就会产生反应——尤其是不穿衣服的漂亮女人。 “哼,没办法狡辩了吧?” 女村长的眼神就像是给雷加定罪了一样。“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罪行,欺辱过多少黄花闺女,我或许还能从轻发落你!” 她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自己没有被雷加欺辱过一样。 眼看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雷加觉得有必要用假身份证来糊弄一下这个女村长。 “其实……呃……我是个贵族。” 他把许凌天那一套搬出来,“我是枫雪王国某支贵族的子嗣,故yì 穿成平民的样子来体察民情。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暮色村的许凌天,他曾经是枫雪王国战熊之爪公会的首席炼金师。” 杜兰敌惊愕的看着雷加,虽然她对雷加的第一印象非常恶劣,但不可否认的是,雷加长的很帅气,那身黑色的粗布衣服跟他清秀的脸很不相称。更重yào 的是,他的眉宇间总是不经意的透露出冷漠的优越感,如果说是贵族的话,倒也…… 雷加见女村长已经开始动摇,趁机从怀里掏出春雨夫人送给他的那方丝绸手帕,在女村长的面前晃了晃。“这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杜兰敌明显吞咽了一口口水。丝绸这种奢侈的东西,普通平民是绝不可能拥有的。她伸手抓住丝绸,柔滑的质感从指间传递到每一条神经末梢,让她忍不住惊叹起来。等雷加将手帕从她指缝中抽走的时候,她已经对雷加的身份相信了一大半。 但她还是撇了撇嘴,满脸不屑的说道:“一条丝绸证明不了什么,你还是偷看了我……” 她脸烧红了,没有继xù 说下去。 “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告sù 你以后别欺负他而已。”雷加解释道。 “欺负?” 杜兰敌满脸狐疑的问道:“谁?” 雷加张了张嘴,愣了半响,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问过那个男孩的名字…… 那熊孩子叫什么?!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七章贵族特长 杜兰敌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雷加,等待着他说出答案。 “呃……” 雷加稍有困窘的回答道:“他……是个男孩……” “尘泥村有一大堆男孩,多得像池塘里的鱼。” 杜兰敌双臂抱在胸前,口气带着些许调侃,似乎是觉得雷加愣神时的表情很好玩。“而且在我看来,你也算是个孩子。” 她并不担心雷加是否真是贵族,即使是贵族,在乌鸦岭这种地方,也没什么特权——这里可是她的尘泥村。 不得不说,身高在某些场合下确实占有优势,虽然只是高半个头,但也足够杜兰敌居高临下的俯视雷加了。 雷加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的回忆道:“那个男孩年纪不大,只有七八岁,眼睛黑黑的,捉鱼是把好手,他在村里经常被朗特和司旺欺负,哦对了,他说你经常揪他耳朵。” “揪耳朵?” 杜兰敌没好气的笑了笑,“我知dào 是哪个混蛋了。” 她冲着门口大声喊道:“石东!我知dào 你就在外面,给我滚进来!不然等我逮到你,一定把你的耳朵揪烂!” 她说话的口气完全就是一副大姐姐惩罚小弟弟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村长欺负未成年儿童——雷加听了之后,只觉得自己耳根发烫。 木门外传来声响,紧接着男孩垂头丧气的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装怒爪龙虾的鱼篓。 “兰敌姐……” 杜兰敌的大长腿几步就迈到男孩的面前,娴熟的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小混蛋儿,一天不搞鬼你就皮痒是不是?嗯?你的手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脏?” 没等回应,她就迅速的抓起一条干净的毛巾,弯下腰仔细的替男孩擦了擦伤口。 她只顾着给男孩处理伤口,完全忽略了身后的雷加。短短的浴巾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腰臀,勾勒出优美迷人的女性曲线。她的腰很细,细的几乎可以一只手握过来,臀部却出乎意料的丰腴,翘起来的时候,形状宛如一颗完整的大苹果。两条长腿又直又匀称,完美的不带一丝赘肉,两腿与臀部的交汇处,隐约能看到…… 雷加急忙把视线偏转到不相干的地方,无声的吞咽了一下喉头。嘴巴里满是唾液,喉咙里却干燥如火。 杜兰敌将男孩手上的血渍擦干,关心的问道:“又被欺负了?” “这次是我欺负别人。” 名叫石东的男孩得yì 的笑了笑,“我打架了。” 说着,眼神还感激的朝雷加望了望。 杜兰敌恼怒的转过身来,朝雷加质问道:“你教的?!” 自上而下的目光天生就带有压迫下,尤其是斗嘴的时候。雷加一时间竟然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杜兰敌的话。他清了清喉咙,故yì 摆出一副贵族式的面孔,“男人嘛,这辈子总要打上几架……” “男人?” 杜兰敌气恼的说道:“以后你是不是还要教石东偷看女孩子洗澡?” “我是贵族……”雷加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虚弱。 “偷看女孩子洗澡的贵族?”杜兰敌阴着脸问道。 其实自从石东出现后,她就明白雷加真的不是故yì 要偷看她洗澡,而且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自己毕竟被看光了全身,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雷加无力的张了张嘴,石东在一旁嘿嘿窃笑。 “还笑!?” 杜兰敌回头揪住石东的耳朵,“这件事你脱不了关系!” “我错了,兰敌姐姐。” 石东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一样,完全不敢反抗。“我保证不会把大哥哥看光你身子的事情说出去的。” “你……” 杜兰敌满脸羞红,双手揪住石东的耳朵,“谁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哎哟,哎哟,大哥哥,快救我!” 雷加现在已经很清楚杜兰敌是关心石东的,只不过有点大姐式的蛮横霸道而已,自己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故yì 装作没听见石东的呼救,自顾自的捡起石东脚下的鱼篓,一脸平静的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明白了,那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就转身朝门口走。 “站住!” 杜兰敌放开石东,冷冷的说道:“不该看的你都看到了,哪能让你这么容易就走掉?” 雷加停了下来,转过身,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一走了之。男子汉敢作敢当,虽然我不是故yì 要冒犯你,但事情毕竟发生了。我就站在这里,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我雷加绝不皱一下眉头。不过,等你气消了之后,还请放我走,我真的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做。” 不卑不亢!雷加声音里的冷酷和坚决让杜兰敌不安的咬了咬嘴唇。她突然觉得这个男孩比她想象的要高大,甚至需yào 仰视才能看到那双深邃的黑眸。 “我……” 本该掌握主动权的杜兰敌反倒犹豫了。这种男人不害pà 拳头,又不能惩罚他脱光了衣服也让她欣赏一番…… 杜兰敌敲了敲脑袋,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你说你是贵族?” “嗯……”雷加心虚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一定见识过领主议事吧?”杜兰敌问。 一个谎言必然要引发一连串的谎言。雷加避重就轻的回答道:“领主议事,就是在每周固定的日子里,听取领地民众的诉求、判决他们的争执。” “好极了,自从乌鸦岭没有了领主之后,我们尘泥村就自己设了一个议事厅,来解决村民之间的纠纷,但我刚接手不久,很多事情都处理不来,既然你是贵族,今天又恰恰是议事日,那就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贵族特长吧。” 雷加宁愿把裤子脱下来让杜兰敌看看他另一个特长的部位,而不是冒充贵族去解决一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平民小纠纷。 “怎么?” 杜兰敌问道:“伟大的贵族少爷瞧不起我们这些普通村民吗?” “当然不是!” 雷加脸色稍稍有些涨红,“只不过……我通常用剑来审判别人。” 杜兰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对精巧的锁骨显得格外漂亮。“不管怎么说,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扭头离开,我拦不住你。至于你究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人,还是一个只会嘴上说说的骗子,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雷加颇为烦恼的叹了口气,“好吧,我接受你的惩罚,替你判决村民的争执,但我不保证结果会令你满yì 。” “事实上,我已经很满yì 了。” 杜兰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你们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就去议事厅,召开村议会。” 石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抢先跑出了房间,雷加也不敢逗留,跟着石东走了出来,等在屋外。 不一会儿,一身中性打扮的杜兰敌就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小巧的皮质坎肩,里面套着一身白色的衬衣,下身穿了一条棕色马裤,两条长腿的完美轮廓显露无疑。 在四王大陆上,女人穿裤装是一种很大胆的行为。裙子可以将双腿遮掩,起到的美化效果甚至连丑女人也会变的有味道,而裤子却会将美丑放大,腿型、粗细、以及走路的步态,全都展现出来,会让丑的更丑,美的更美。 “又在看什么呢?”杜兰敌嗔怒的瞪着雷加。她明明已经穿好了衣服,可在雷加面前,总感觉自己某个部位露在外面似的。 “没什么。” 雷加收回眼神儿,小声的嘟囔道:“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穿上裤子比什么都不穿还要好kàn 。” “你……” 杜兰敌满脸羞红,咬牙切齿的说道:“流氓到你这种一本正经的境界,真是够无耻,够下流!我一定是疯了,居然让一个流氓替我行使判决。” “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雷加已经不打算就“流氓”这个标签进行争辩了。 “不改!” 杜兰敌几乎是大吼道:“我就是要看看,你这个贵族少爷有多大长处!别人见到贵族会毕恭毕敬,半是出于奴性,半是出于巴结,但我杜兰敌可不一样!走着瞧吧,等你判决完后,我会用一句原来贵族也不过如此的话来羞辱你,哼!” “原来你是想……” 雷加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本身并不是贵族,这种羞辱根本就不会对他产生任何伤害。不过,看到杜兰敌斗志满满的样子,雷加天性中的求胜**被勾了起来,“好吧,既然你都挑明了,那我就接受你的挑zhàn ,尽量不给你羞辱我的机会。” “好极了,这样才有意思!” 说完,杜兰敌扭过脸去,领着雷加和石东朝议事厅走去。 议事厅只是沿袭而来的叫法,实jì 上并不是什么厅堂,至少在尘泥村这种地方,议事厅只是一间**的小屋子。屋子连门都没有,只有两扇低矮的窗户,和十几排长凳。 杜兰敌带着雷加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屋子里人声嘈杂,长凳上坐满尘泥村的村民,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代表出席。雷加看到司旺的母亲就在其中,正在跟一个眼眉酷似朗特的中年男人笑嘻嘻的接头接耳。 “安静!” 杜兰敌走到台上,用靴子磕了磕地板,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在村议会开始之前,请允许我介shào 来自枫雪王国的贵族,将由他来主持今天的判决!对了,贵族少爷,你之前说你叫什么来着?” “雷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八章乌鸦领主 雷加一走上台,拥挤的议会厅里立kè 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村民们在底下议论纷纷,相互交换着怀疑的眼神。 让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来主持村议会,实在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没人敢站出来反驳,毕竟村长杜兰敌亲口承认雷加是来自枫雪王国的贵族。 雷加一脸平静的坐到台子正中的座位上,眼神缓缓的扫过人群。有些人不敢看他的目光,有些人则满脸不服气,还有些人在指指点点。 不可能再用村口砍大树的招数来震慑这些年纪比他大很多的人,雷加觉得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朝杜兰敌点了点头,“开始吧。” “安静!” 杜兰敌再次用靴跟磕了磕地板,大声宣bù 道:“村议会现在开始!” 第一个被村民们推到雷加面前的是个衣着肮脏的年轻人,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有拳脚击打的瘀伤,嘴角却挂着得yì 的笑容。 “你犯了什么罪?”雷加问道。 “他偷我们的东西!而且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旁边指控他的村民怒气冲冲的说道。 雷加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村民,威严的说道:“我在问他,不是问你。” 那村民瘪了瘪嘴,颇为不服气的把头扭到一边。 被指控为窃贼的年轻人嘿嘿一笑,“小大人,我没有偷,我只不过是拿而已,没错,顶多算是借,等我发达了之后,我会如数奉还的。” 底下立kè 响起一阵骚动,杜兰敌不得不再次用靴跟敲地板,提示大家安静。 雷加将目光转移到那名村民身上,“你说他偷了你们三次,有什么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 那名村民瞪圆了眼睛,表情看上去恨不得淬一口浓痰出来,“抓他的时候杜兰敌村长就在现场,至于说三次,因为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因此受审了,这还不够吗?” 雷加朝杜兰敌问道:“是这样吗?第三次受审?前两次你都是怎么判决的?” 杜兰敌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我将他关在地牢里,第一次关了一个月,第二次关了三个月。他不是本村村民,没有什么财产,也无法赔偿,就只能这样了。” “三个月一直是尘泥村在供他吃喝?”雷加问。 杜兰敌皱了下眉头,“但我们限制了他的自由,让他在这三个月里不能偷东西……” “仁慈只能招来更多的贼。我的判决已定——” 雷加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笑意,他伸手去抓背后的剑柄,但随即意识到不该让窃贼的血玷污自己的武器,于是又把手放了下来。他瞥见台下那名村民腰间别着一把剖鱼刀,于是朝他说道:“把你的刀给我。” 那名村民狐疑的看着雷加,不情不愿的将剖鱼刀交了出来。 雷加朝窃贼勾了勾手指头,“过来,背过身去。” 窃贼大大咧咧的走到台前,将反绑的手亮了出来。 “偷盗一根手指,偷盗三次三根手指。判决即刻生效。” 说完,雷加抓起窃贼的手腕,硬生生的切掉一根手指。 窃贼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喊,挣扎着想要摆脱雷加的控zhì ,可雷加早就凝聚起四阶斗气,牢牢的控zhì 住了窃贼。 雷加一脸平静的切掉了窃贼的第二根手指,接着是第三根,对窃贼发出的求饶声充耳不闻。断指和鲜血落在地上,把所有在场的村民全都吓傻了。 “好了,捡走你的手指,你自由了。” 切完手指后,雷加挑断了反绑窃贼的绳索,连句威胁和警告的话都没说。 窃贼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的哆嗦,连看都不敢看雷加的眼神儿,低头捡起手指后,一溜烟儿似的冲出了议事厅,这辈子也不敢来尘泥村了。 雷加轻描淡写的说道:“下一个。”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回应雷加。 雷加奇怪的朝杜兰敌说道:“没有下一个吗?” 杜兰敌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有……可是你刚才,虽然很有效,但太残忍了。” “嗯。” 雷加承认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剖鱼刀还没有还给刚才那个村民,于是转头朝那个目瞪口呆的村民说道:“如果你不介yì 的话,这把刀暂时先给我用一下。” “不不不不介yì ,大人!” 那名村民的态度立kè 发生了彻头彻尾的转变,“您随便用!” “好极了,继xù 下一个吧。” 这次,不需yào 杜兰敌跺地板,议事厅也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第二个上来的是一对互相仇视的邻居。有了第一次的判决做参照,他们对雷加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明显恭敬很多。 “大人!” 瘦高个的邻居先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跟这杂种玩骰子,结果他输了拒不认账,还无赖我用骰子作弊!” “大人,他恶人先告状!” 矮个子邻居满脸涨红,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恨不得一拳打在瘦高个的脸上。 雷加朝瘦高个问道:“你作弊了吗?” 瘦高个举起右手,发誓道:“绝对没有。” “赌博作弊,一根手指,对我撒谎,砍掉脑袋。好了,给我看看骰子。” “啊?骰子?” 瘦高个眼神儿空洞的望着雷加,仿佛突然听不懂骰子是什么东西。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也许……我、我把它们弄弄丢了。” 雷加听够了。“主动走过来,让我切掉你的指头,不然你就站在那里等我去砍掉你的脑袋。” “大、大人——” 瘦高个下嘴唇哆嗦起来,“开恩哪,我是本村的村民……” 雷加朝杜兰敌瞥了一眼,然后冷冷的对瘦高个说道:“好吧,我只切你小手指的第一关节,并且你可以自己选择哪只手。” 这种恩典对吓破了胆的瘦高个显然不够,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我有钱,我可以用钱来代替惩罚——” 雷加面无表情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指头还是脑袋?” “指头!指头!” 瘦高个明白自己逃不过了,只好哆哆嗦嗦的将小指伸到雷加面前。 雷加毫无留情的斩落剖鱼刀,瘦高个惨叫一声,疼昏了过去。 “把他拖走,小指交给他的家人。” 话音一落,立kè 就有村民上来把瘦高个抬了下去。 那个矮个子激动的喊道:“大人,您真是太公正了,不愧为真zhèng 的贵族!” “先别急着谢,还没完呢。” 雷加脸上从始至终都是冷漠的表情,“你跟他的赌注是什么?” 矮个子面露愧色,“没、没什么,就是几枚银币而已。” “几枚银币至于来村议会解决吗?” 雷加的声音冷酷无情,“对我撒谎,砍掉脑袋。你以为这句话只对他一个人适用吗?” 矮个子顿时冒出一头冷汗,急忙交代道:“大人,我说我说!我跟他赌的是各自的房子还有鱼塘。要不是您明察秋毫,我恐怕就失去房子和鱼塘了。” “要不是你贪婪,你又何必依靠我的明察秋毫呢?” 雷加的目光像石头一样坚硬,“你的家人也差点为你的贪婪付出代价,所以我惩罚你自己抽自己二十鞭子——杜兰敌小姐,这里有鞭子吗?” 杜兰敌微微一怔,惭愧的说道:“没,没有。” “那就用绳子代替好了,不过次数要增加。” 雷加将之前捆绑盗贼的绳子丢到矮个子的脚下,对他说道:“我惩罚你用绳索自己抽自己四十次,不见血不算数,你服气吗?” “服气。” 矮个子心悦诚服的低下头,捡起绳子,“多谢大人,您是公正的化身。” “你去吧。下一个。” 矮个子村民领着绳子离开后,接下来的纠纷突然变得简单多了。 一对常年吵架的夫妻一上来就表示他们相亲相爱,至死不渝,两个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的村民也表示他们相亲相爱,至死不渝,还有一群争夺家产的兄弟姐妹,也表示他们相亲相爱,至死不渝。 雷加嫌他们没事找事,让他们每人领一根绳子,自己抽自己十次了事。领到绳子的人脸上都带着虎口脱险般的喜悦,仿佛他们领到的不是刑具,而是恩典。 很快,尘泥村积压下来的所有纠纷全都处理完了。剖鱼刀只在开头动用了两次,就再没用过。雷加所做的判罚虽然残酷,但每个村民都感受到了公正。 雷加转头朝一脸木然的杜兰敌问道:“杜兰敌小姐,你不是还有话要说吗?” “哈?” 一想起自己准bèi 好的那句“原来贵族也不过如此”的话,杜兰敌猛的抖了个激灵,后背也不由得紧绷在一起,就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鞭子正在抽打她一样。她涨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是吗?” 雷加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露出了进入议事厅的第一个微笑,“那就太遗憾了,因为我就要走了,你以后也没机会了。” 这是**裸的挑衅! 杜兰敌脸上的红潮一直扩散到她细细的脖颈上,感觉比被雷加压在墙上还要羞恼,却又无可奈何。 雷加招来石东,接过装有怒爪龙虾的鱼篓,一脸轻松的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雷加突然听到人群里有人喊道:“领主!他是我们需yào 的领主!乌鸦领主!” 等他走到村口的时候,整个尘泥村的村民全都追送了出来,异口同声的高喊着: “乌鸦领主!乌鸦领主!乌鸦领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四十九章最终任务 直到进入暮色村的地域时,“乌鸦领主”的高呼声依然回荡在雷加的耳边,挥之不去。 必须承认的是,当他听到第一声“乌鸦领主”的时候,心里着实吓了一大跳,心虚的只想尽快逃离。他不是什么贵族,只是一个刚刚结束流浪生涯的平民男孩儿,他骗了尘泥村,骗了杜兰敌,骗了信任他崇拜他的石东。 然而,这种惭愧的负罪感很快就土崩瓦解,当所有的尘泥村村民都在振臂高呼“乌鸦领主”时,他心里就只剩下骄傲和满足——十五岁,两手空空,凭一己之力就征服了一个村庄,他值得去骄傲。 当然,他并不准bèi 留下来当什么“领主”,谢普说过,乌鸦岭的领主二十年前就死了。 一个没有领主的地方是无需缴纳税金的,而同样,一个没有领主的地方是毫无法律秩序的。雷加能够明白尘泥村的人为什么如此渴望一位新领主的出现,如果有能保护他们、替他们做主的人,他们宁可缴税、供养,只不过,雷加还有比当乌鸦领主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回到许凌天的住所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雷加推开铁门,走进荒芜的庭院。 “炼金师,我回来了。”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屋里并没有回应的声音。雷加判断许凌天一定在中间的屋子里摆弄着自己的秘密,但他并没有急于查探,而是一脸平静的等在庭院里。 果然,没过多久,中间屋子的黑幔被挑开,许凌天急匆匆的出现在雷加面前。 “我还以为你……” 他的眼神扫过雷加,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鱼篓上,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跟上次一样,我只是被一些事情耽误了。” 雷加并没有着急将怒爪龙虾交出,而是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 许凌天几次想伸手,又强制自己缩回来。他的肩膀不自然的夹住身体,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酸败的牛奶。 “这么说,又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的。” “为什么你每次完成任务都会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呢?” “人生精彩的程度总会让我始料不及。” “原来如此。” 许凌天荒诞的哈哈大笑:“看来下一次你做任务的时候,我得多给你留一些时间才行。”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雷加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随即将鱼篓拎了起来,“那就谈谈下一个任务吧。” 许凌天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捧住鱼篓,目光急切的探向鱼篓里。 “是它!是它!你果然做到了!” 只靠一瓶三十分钟效果的水下呼吸药剂,以及一瓶强效恢复药剂,就将实力高出整整两阶的蛮兽制服,许凌天心中无比敬佩。 “战斗一定很激烈吧?你受的伤严重不严重?强效恢复药剂喝掉了吗?” “嗯。” 面对许凌天的三个问题,雷加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一想起在水下激战的情景,雷加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酸痛起来,强效恢复药剂他故yì 留下来没喝,这一点他尤其不想让许凌天知dào 。 “好极了……” 许凌天灰色的眼瞳在雷加周身上扫视了一番,然后挑开左边屋子的黑幔,示意雷加跟上。“跟我进来吧。” 雷加信步走进屋子,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怔了一下。两支永不熄灭的魔法蜡烛仍在,但原本杂乱的平台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几颗说不上名字来的草药和一杯金黄色溶液,靠墙的药材架上也被清空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堆积在墙角处。 “你要搬家?” 许凌天背着身将鱼篓中的怒爪龙虾投入到一个装有粘稠透明溶液的大缸中,然后用布紧紧的扎住了缸口。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来,冲雷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是搬家,只是想把这些东西送人。” 说完之后,又随即转身在平台前忙碌了起来。 雷加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美娜一家也算是他的亲戚,而今美娜死了父亲,如果许凌天要把多年积攒下来的心血送人的话,那应该就是美娜。只是,美娜才五六岁而已,送这些药材和炼金工具,真的合适吗? 雷加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对别人的家务事多嘴,毕竟他的目标是月魔草,只要完成任务的时候许凌天不赖账,那就可以了。在来暮色村之前,谢普曾交代他要小心许凌天,而通过对暮色村的接触,雷加能感觉到许凌天的任务背后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许凌天要他做的事情充满邪恶,那么他大可以直接杀掉许凌天,抢走月魔草,但问题是,前几次任务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一团灵体精魄和一只被削弱的龙虾,跟复活尹丽莎毫无关联。灵体本身就有自我意识,许凌天不可能让灵体进入到尹丽莎的身体里吞噬爱人残破的灵魂,更不会把怒爪龙虾的螯钳装在尹丽莎身上。 那两个任务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意图?难道真的像许凌天说的那样,纯粹只是为了研究新药剂吗? 种种不确定的猜测让雷加陷入了思维僵局。或许,只有最后一个任务才能揭示真相。 想到这里,雷加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细的皱纹。他盯着许凌天忙碌的身影,缓声问道:“这些草药是为我最后一个任务准bèi 的吧?” “没错,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了。” 许凌天头也不抬的随口回答道。 “这次又是什么?” 雷加意有所指的问道:“土下呼吸药剂?” 如果最后一个任务是把尹丽莎挖出来,那么确实需yào 土下呼吸药剂。但以许凌天一贯的谨慎狡猾,最后一个任务绝对不会这样直白。 “这世界上没有土下呼吸药剂,至少我做不出来。” 许凌天没有在意雷加话里的试探,他只是微微一笑,继xù 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最后一个任务比前几个任务都要简单,只是一个轻松的跑腿任务。” “跑腿任务?” 雷加疑惑的问道:“如果只是跑腿任务的话,你干嘛要制作新的药剂呢?” 许凌天放下手中的工作,朝雷加说道:“你还记得火焰蜥蜴之血药剂吗?” 雷加点了点头,“记得,那是我捞起黑色巨剑回到暴鸦酒馆后,你给我的一瓶药剂,让我接近冰点的体温迅速回升到正常状态。可你现在做的是金黄色的药剂,而火焰蜥蜴之血药剂是血红色的。” “别急,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许凌天说道:“在暮色村的东边,有一座名叫矮炉的小火山,山上寸草不生,山顶常年冒着热气,暮色村的沉雾多半跟火山灰有关。火焰蜥蜴就生活在矮炉山的山洞里。” “你想让我替你去收集火焰蜥蜴之血吗?”雷加问道。 许凌天摇了摇头,“火焰蜥蜴只是二品蛮兽,它们的血并不稀有。我要你做的是进入山洞深处,替我取回多年前我遗落在洞内的炼金工具箱。而我现在正在做的药,就是帮你抵挡岩浆高温的。” 炼金工具箱? 雷加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山洞里温度很高,你的炼金工具箱岂不是早就被烧坏了吗?” “那是个附带恒温魔法效果的箱子,所以不会被烧坏。” 许凌天说道:“你只需yào 把箱子替我拿回来,我就可以把月魔草交给你了。” “就这么简单?”雷加问。 虽说附带魔法效果的箱子很值钱,但凭借许凌天宗师级炼金师的身份,完全可以再买一只,更何况,为了一个箱子就把月魔草让出,实在让雷加有些不能相信。 “就这么简单。” 许凌天顿了顿,又用犹豫的声调补充说道:“箱子怕摔,请尽量小心一点。” 原来炼金工具箱里的东西才是最重yào 的。 雷加淡淡一笑,“明白了,我会很小心的。” “那就好。” 许凌天转回头去,将草药和溶液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金色的溶液立kè 变得光芒万丈,将整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就连魔法蜡烛的光芒也被掩盖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雷加挡住眼睛,好半天都无法适应强光。 许凌天灰色的眼瞳似乎毫无不适,他一边搅动着药剂,一边平静的回答说:“盛阳草加盲目草,再配以各种草药炼制而成的精华溶液……玩意儿?没错,我管它叫做烧钱的玩意儿。” 刺眼的光线逐渐转淡,许凌天停止搅拌,将浓缩好的药剂装在很小的瓶子中,递到雷加手中。 “不过,其他炼金师管它叫:有限无dí 药剂。” 有限无dí 药剂! 雷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使对炼金术一窍不通,他也知dào 这种药剂是绝不外传的,只有大型公会的核心成员才有资格接触到。 许凌天轻描淡写的说道:“这种药剂能让你在三十秒内免疫一切伤害,当你需yào 趟过岩浆时,记得喝掉它。这个任务本来我是可以自己做的,但我现在身上已经保持了一种药剂,就没办法喝其他药剂了。” 为了一只价值不足一百金币的魔法箱子,而耗费一瓶价值连城的有限无dí 药剂—— 雷加突然觉得自己已经知dào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章火焰之洞 雷加将有限无dí 药剂塞进自己的包裹中,没让许凌天发xiàn 包裹里的其他东西。 许凌天叮嘱道:“我的材料只够做一瓶有限无dí 药剂,所以你一定要等到过岩浆的时候喝,千万不要浪费,否则任务就失败了。” “我会完成任务的。” 雷加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希望你遵守承诺,等我回来的时候将月魔草准bèi 好。” “这个你大可放心。” 许凌天微微一笑,“你今天完成了两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身体应该很疲劳了,不如先去美娜家休息,等明天早上再去对付那些火焰蜥蜴吧。” 雷加确实很累,也很想念美娜家阁楼的干草床褥。只是要面刚刚失去丈夫的美娜母亲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不,我……自有安排。” 许凌天眨了眨眼,“不得不说,你真是个有主见的……人。” 他似乎是想说“有主见的孩子”,但最终还是改口了。他伸出瘦骨嶙峋的右手,“愿我们最后一次合zuò 成功。” 雷加并没有去握许凌天的手,只是用一个浅浅的微笑作为回应,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走出了屋子。 许凌天脸上的笑意在雷加出门后才渐渐消失,脸色重新变成死气沉沉的灰白色。 “再等等……尹丽莎。” 他喃喃的说道:“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出了炼金师的住所之后,雷加猛提一口气,快速沿路向东奔跑。 他必须跟时间赛跑,利用好许凌天的麻痹大意,趁他以为自己会像前两次任务那样延迟耽搁的心态,反其道而行之,迅速完结任务,然后出其不意的回到住宅,探查他的秘密。 这样,即便被发xiàn ,他也可以用炼金工具箱里的东西当做护身符,逼许凌天交出月魔草,然后毁掉他的邪恶计划。 背着黑色巨剑奔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每跑一步,沉重的剑身都像砍在他脊背上一样,痛的难以忍受。好几次他都想停下来缓口气,将包裹里的强效恢复药剂喝掉,但最终他硬起心来,用强dà 的意志跟自己的身体对抗。 足足跑了半个小时,矮炉山终于出现在雷加的视野中。 其实也不能算是视野,天已经完全黑了,惨淡的星光无法穿透厚厚的火山灰雾,雷加先是闻到了焦灼的气味,而后才意识到矮炉山的轮廓。 矮炉山恰如其名,这座山并不高大,但稍微靠近就能感受到逼人的热浪。雷加薄薄的靴底在高温的烘烤下逐渐发软,刚开始暖呼呼的,像是在洗温泉,可是没几分钟后,靴底就黏在脚掌上,他只能尽量抬高靴子,少接触滚烫的地面。 这样走路的方式很滑稽,好在并没有人会看到。 绕着矮炉山走了一小会儿,雷加就发xiàn 了火焰蜥蜴的洞穴。洞口不大,嵌入在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上,坚硬的花岗岩已经被烤的灰白,顶端几处明显有松动的迹象。洞里的红光将洞口外照亮,就像是铁匠锻炉的炉口一样,喷出来的温度比地表的温度还要高上好几倍。 雷加浑身已经湿透了,他顾不得擦拭流过眼睛的汗水,直接冲进了火焰蜥蜴洞穴。 洞内的温度更高,若不是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雷加觉得自己一定会燃烧起来。热浪吸入喉管,就像是吞下了火焰,火焰流向肺部,让急促的呼吸变得徒劳无功。 让他庆幸同时又让他困惑的是,背后的黑色巨剑并没有随着周围环境的温度而改变。 这样的能力,恐怕连苍鹭剑都不具备。苍鹭剑在对抗魔物时所释fàng 的温度至今仍让雷加记忆犹新,它能热到连雷加都无法握持,那瞬间的高温在他右手手心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铭记,但是,苍鹭剑毕竟是传奇武器,可黑色巨剑算什么? 无光,无锋,无刃,笨拙的像是背着一座山丘。 一把明明只是用来苦修的凡铁,为什么在这种高温环境下竟然不被影响? 雷加突然想起,之前跟红罗兰对抗时,加持十阶斗气的苍鹭剑只能在这把黑色巨剑上留下浅浅的伤痕,而当他捞起黑色巨剑时,竟然再也没找到那些伤痕——当时他没有太在意,现在联系起来想想,这把巨剑绝对不想它看上去那么简单! 洞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中断了雷加的思考。他决定先将巨剑的事情放一放,等见到谢普之后,再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他沿着洞穴往里走,看到一头体长两米的红色蜥蜴正伏卧在地面上,闭着眼睛悠闲的享shòu 着高温,尾巴轻轻的摆来摆去,鳞片闪闪发亮,爬虫般扭曲的鼻孔每呼吸一次就喷出两股青色的火苗。 雷加忍不住暗笑一声,如果把他放在这个高温环境里生存,早晚也会像火焰蜥蜴一样喷火的。 他没有惊动火焰蜥蜴,而是蹑手蹑脚的贴着滚烫的墙壁前进。 脚掌、小腿、手臂,全都烫起了高高的水泡,但雷加咬紧牙关,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对付一只二品蛮兽并不难,问题是太浪费时间,雷加现在最需yào 的就是时间。 火焰蜥蜴只是晃了晃脑袋,继xù 酣睡。 绕过这只火焰蜥蜴后,雷加稍稍松了口气,还没把眼睫毛上的汗珠擦掉,心又迅速提了起来。 在他面前,横七竖八的伏卧着二十几只火焰蜥蜴,每一只都比门口那只要大! 如果还有苍鹭剑,这些二品蛮兽再多十只也算不得什么,可现在却是非常严重的麻烦。想要悄悄溜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有些火焰蜥蜴已经睡着,还有些正压在对方身上,在通道中央旁若无人的恩爱着……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一只只的引出来杀掉,但也是最浪费时间的办法,且不说斗气能不能在车轮战中坚持下来,光是这烤人的温度,就无法坚持上十分钟。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 只要他念出均衡教义,把谢普给他的银币阴面朝上抛入空中,银币落地时他就能渡过危险——如果谢普不是逗他玩的话。 谢普叮嘱他要在生命危险的时候用,他不知dào 用过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简单的跑腿任务?好吧……那就开跑吧。 雷加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打开包裹,检查了一下强效恢复药剂和有限无dí 药剂,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凝聚起四阶斗气防身,接着大吼一声,朝着火焰蜥蜴冲了过去。 火焰蜥蜴们全都吓了一跳,等看清楚冲过来的只是一名普通人类,纷纷扬起脖子,咆哮着吐出火焰。 雷加在火焰中闪转腾挪,不跟任何火焰蜥蜴纠缠,只是拼命的跑向洞穴深处。 被打扰到的火焰蜥蜴们怎肯轻易放过不速之客?就连正在恩爱的火焰蜥蜴都暂时将幸福放在一旁,扭动着身躯朝雷加追了过去。 火焰在雷加的身上造成了十几处烧伤,沿路的火焰蜥蜴也扑上来对他撕咬,短短的几百米,四阶斗气就已经撑不住了。 双腿火辣辣的疼痛,甚至感觉不到脚掌的存zài 。雷加咬紧牙关,甩掉滑进眼睛里的汗水,继xù 奔跑。他已经引了三十多只暴怒的火焰蜥蜴了,如果这时候停下来,将必死无疑。 又狂奔了一段距离,雷加终于看到了许凌天的炼金工具箱。 箱子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跟许凌天平台上的那两只魔法蜡烛有异曲同工之妙。箱子孤零零的放在一块凸起的黑曜石上,周围是一圈奔腾的岩浆。与其说是被许凌天遗落在火焰蜥蜴洞穴里,倒不如说是被他刻意放置在这里。 不会有错了!炼金工具箱里装的一定是三年前许凌天复活尹丽莎的邪恶药剂!他怕被人搜查,所以才故yì 放在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雷加加快了脚步,朝着岩浆河冲刺而去。 一只火焰蜥蜴从阴暗的角落里窜了出来,猛的扑向雷加的身侧,长长的大嘴张开,露出两排向内弯曲的锋利牙齿。 雷加没有闪避,而是腾空一跃,踩在那只火焰蜥蜴的鼻子上,借助火焰蜥蜴的力量,飞向岩浆河中央的黑曜石。 那只火焰蜥蜴顿时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向岩浆河里,它惊恐的咆哮了一声,没等发出声音,就彻底被熔岩吞没,化作一串串火水气泡。 追逐而至的火焰蜥蜴们见到岩浆急忙停了下来,但后面的火焰蜥蜴收势不住,把冲在最前面的几只同伴硬生生的顶了下去,霎时间,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绝入耳。 雷加稳稳的落到黑曜石上,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一手拎起炼金工具箱,一手摸出有限无dí 药水。 他已经通过借力跳跃节省了十秒钟的有限无dí 药水时间,但现在已经没有能借力的事物了,必须依靠有限无dí 药水趟过岩浆河。一旦喝下药水,除去十秒钟的过岩浆河时间,就只剩下二十秒钟的无dí 状态,无dí 状态之后,他满身的伤痛就会重新显露出来。 二十秒,他能跑多远呢?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用大拇指推掉有限无dí 药剂的瓶塞,一饮而尽,然后扔掉瓶子,抱着炼金工具箱,纵身跳向岩浆。 对岸的火焰蜥蜴发出阵阵嘲笑似的低吼,纷纷扭动着身躯以示庆祝—— 一道刺眼的金光从岩浆河缓缓升起……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一章最佳时机 刺眼的金光形成一层椭圆形的光罩,笼罩着雷加,犹如天神下凡。 几乎是坠落进岩浆河的同时,有限无dí 药剂就发挥了作用。在光罩的保护下,高温的灼烧感完全被隔离掉,伤痕累累的身体也因此感到一阵清爽,身下翻腾的岩浆看上去也不过只是一条小溪。 雷加没有停顿,他快速的游过岩浆河,伸手抓住对岸的岩石—— 对岸的火焰蜥蜴焦躁的咆哮起来,闪亮的鳞片互相碰触,发出金属般的摩擦声。几只凶猛的火焰蜥蜴把同伴挤开,围拢在雷加上岸的地方,张大了嘴巴,准bèi 随时品尝入口的美味。 雷加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他先将炼金工具箱放好,一只手撑在岩石架上,另一只手猛的抓了一把岩浆火水,直接甩到那几只火焰蜥蜴的身上。滚烫的岩浆瞬间洞穿了火焰蜥蜴厚厚的鳞片,化成一缕缕焦黑的烟气。 火焰蜥蜴虽然是附带火焰属性的蛮兽,但岩浆的温度仍然是它们无法承shòu的。被雷加泼中的那几只火焰蜥蜴当即嘶叫起来,翻到在地,痛苦的扭曲着庞大的身躯。 其他没受伤的火焰蜥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攻击雷加,而是发疯似的冲到受伤的火焰蜥蜴旁边,撕咬它们的身体,互相抢食起来。 同类相残! 雷加终于明白在这种寸草不生的环境下,火焰蜥蜴是如何维持生存的。他顾不得细看,抓起炼金工具箱,迅速爬上岸,趁着火焰蜥蜴方寸大乱高高跳起,踩着它们的身体,拼命的朝洞外跑去。 二十秒…… 每多跑一米,就少受一米的痛苦。一旦无dí 状态消失,那就得做好被攻击的准bèi 了。 雷加咬紧牙关,手伸进包裹里,将强效恢复药剂紧攥在手心中。 身后,三十几只火焰蜥蜴并没有全部追来,一部分正忙着抢食受伤火焰蜥蜴的身体,剩下那些抢不到的,才紧紧的尾随着雷加。 这样的情况让雷加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许,但还远远不够。 有限无dí 药剂的效果即将消失,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热浪的侵蚀,而离逃出洞口还有一半的距离。 更要命的是,他的体力耗损已经接近了极限。怀中的炼金工具箱虽然并不沉重,但抱着一个箱子奔跑,少了双臂的带动,使他原本就不快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一只火焰蜥蜴抓住机会,朝雷加身后猛冲了过来,强健的身体撞在无dí 光罩上,反倒是把它自己震了回去。 但无dí 光罩也随即消失,有限无dí 药剂的效果刚好结束。 雷加暗叫一声好险,随即感觉到热浪乎的一下淹没了他,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身体的伤痕再次疼痛起来,脚底的水泡也流出淡淡的脓水,就好像之前的种种折磨又重新经lì 了一次。 腿在打弯,筋在抽搐,但现在仍不是喝掉强效恢复药剂的最佳时机。 雷加努力稳住身形,将四阶斗气全部凝聚在脚下,继xù 朝洞口奔跑。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把斗气全部转移到脚下,就完全失去了抵御火焰蜥蜴攻击的防御力。如果他能突pò 四阶斗气的上限成为五阶斗士,这种惊险的情况或许会有所改善,可恰恰他就只有四阶,而且经lì 了那么多艰苦的战斗之后,他还是无法突pò 四阶。 又一只火焰蜥蜴追了上来,纵身一扑,利爪当即撕下了雷加肩头的一大块皮肉。 鲜血流淌而出,瞬间被高温蒸发成了淡淡的血雾,头上的汗水滑落到伤口处,如同一把盐洒在上面。 雷加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他顾不上检查伤口,继xù 奔跑、奔跑、奔跑…… 血腥的味道大大的刺激了火焰蜥蜴们,它们的动作更快了,一只接一只的朝雷加扑了过来。 雷加满身是血,肩膀、后背、大腿,全是被火焰蜥蜴撕咬的伤口。他手里紧攥着强效恢复药剂,咬牙告sù 自己: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还不是…… 洞口就在前方不远处了,他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痕,二十几只火焰蜥蜴顺着鲜血狂追不止,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彻底将他留住! 每当他想寻求更多的力量支持时,胸中总有股怪异的力量在蠢蠢欲动,伴随而来的却是脑袋的阵阵抽痛,四肢绵软无力。 这种状况实在是…… 让人愤nù ! 雷加大吼一声,全凭自身强dà 的意志力再次甩开火焰蜥蜴群,朝着洞口方向发起了冲刺。 一只火焰蜥蜴横卧在他洞口前方,雷加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之前他刻意绕过的那只火焰蜥蜴。在这种后有追兵的状态下,一点点耽搁就会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 好吧!狭路相逢,唯有拼死一战! 雷加锵的一声拔出黑色巨剑,还没等调整剑姿,就愕然发xiàn 那只火焰蜥蜴仍在酣睡—— 他立即抬高剑刃,避免缠斗的发生,双脚用力一跃,跳过火焰蜥蜴的身体,继xù 朝洞口跑去。 后面紧追不舍的火焰蜥蜴们来不及反应,反而被懒猪一样嗜睡的队友绊倒在地。嗜睡的火焰蜥蜴对被吵醒非常不满,咆哮着对踩踏它的同伴发起攻击,火焰蜥蜴群乱成一团,只有十几只火焰蜥蜴继xù 朝雷加追击。 最佳时机! 洞口就在眼前,雷加已经感觉到高温有所减退。他用拇指推掉强效恢复药剂的瓶塞,将红色的药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瓶掷向火焰蜥蜴群。 一只火焰蜥蜴高高的跳起,以一个漂亮的甩头姿势咬住了空瓶,咯吱咯吱吃了起来。 强效恢复药剂的效果随即在雷加身上展现,他的所有伤口全都愈合修复,疼痛感也随之消失,体力饱满的如同重获新生。 ——不解决掉火焰蜥蜴,它们恐怕会一直追到暮色村里。 他跑出火焰之洞,随即停了下来,将炼金工具箱放在脚边,双手紧紧的攥住黑色巨剑的剑柄。等到火焰蜥蜴们到达洞口的时候,雷加将四阶斗气全部加持在黑色巨剑上,赤光一闪,洞口顶端的花岗岩石如同断头铡刀一样轰然落下!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火焰蜥蜴立kè 被砸出了脑浆,剩下的火焰蜥蜴被堵在洞里,只能发出愤nù 的咆哮。 高温明显降低了很多,就好像锻炉的炉口被封上了一样。 雷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剑入鞘,俯身捡起炼金工具箱,轻松的转身离开。 身体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不光是在火焰之洞的伤痕恢复了,连之前在暗水河跟怒爪龙虾战斗的伤痕也恢复了,甚至更早之前,与都顿搏斗时留下的伤痛也一并消除了。雷加感觉身体里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脚下虎虎生风。 许凌天不愧是宗师级炼金师,虽然目的不纯,但技术不假。如果雷加当初没有留下这瓶强效恢复药剂,而是在跟怒爪龙虾对抗时喝掉,那么怒爪龙虾或许会好对付一些,但想毫发无损的走出火焰之洞,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其实雷加心里早就想清楚了,不管是灵体怪也好,怒爪龙虾也好,成群的火焰蜥蜴也好,都不是他真zhèng 需yào 面对的敌人。 真zhèng 危险的敌人是许凌天。 这个炼金师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雷加必须留下最完美的状态来应付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也是雷加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逃出火焰之洞后才饮下强效恢复药剂的原因。 明明握有药剂,但仍需忍受着伤痛的折磨,这种毅力绝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不光需yào 强dà 的意志力,还需yào 近乎残忍的执行力。雷加坚持到了最后,在饮下药剂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和付出都变得物有所值。 雷加快速离开矮炉山的区域范畴,然后在进入暮色村前停下来稍作休整。 脚下的靴子已经被烧穿了好几个窟窿,所幸还能继xù 坚持。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随便一拧就能拧出一大滩汗渍下来。但雷加全然不顾这些,他只是简单的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珠,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炼金工具箱。 幽荧的绿光随着箱子的开启泄露出来,为黑暗的夜色平添了几分诡异。 雷加眯起眼睛,看到绿光的源头来自于一瓶只有小手指头般大小的药剂。药剂被用掉了四分之一的剂量,瓶口被各种封条封的死死的。 雷加盯着幽荧的光芒,只觉得一阵沉沉的眩晕感袭来。他移开目光,连续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让心绪平静下来。 邪恶之物——许凌天必定就是用这种东西复活了尹丽莎。 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后,雷加反倒没有半点喜悦之情。他同情许凌天和尹丽莎,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所感动,但为了不让邪恶扩散,他将不得不去砍掉许凌天的脑袋。 想到这一点儿,心情无比沉重。 他合上炼金工具箱的盖子,朝暮色村的方向奔跑起来。 炼金师,我来了,你准bèi 好了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二章光明之花 雷加将铁门推开一道狭小的缝隙,悄无声息的进入到许凌天的住所之中。 庭院里安安静静,三个房间更是看不到一丝光亮。 左侧的屋子是炼金实验室,雷加每次都是在那里接许凌天的新任务,所以没必要进一步查探。右侧的屋子应该是储藏室,强效恢复药剂药剂和削弱药剂就是从那里拿出来的,也没有必要查探。 只有中间的屋子是最神mì 的,许凌天每次出入,都试图掩饰什么。 雷加放缓了脚步,屏住呼吸,走到中间屋子前,轻轻挑起了黑幔,屋里的蓝色魔法烛光随即投射出来。 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脚,并没有感到异样的事情发生,这才快速闪了进去。 蓝色魔法蜡烛微微摇曳,似乎是在对这位不速之客表示无声的抗议。 借着烛光,雷加快速的扫视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发xiàn 许凌天的踪迹。 房间正常的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家一样。墙饰、桌椅、睡床,任何家庭里应该具备的东西,在这里一应俱全,一切都井井有条,整整齐齐,跟左侧炼金实验室里的杂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一瞬间,雷加拧着眉头怔在原地,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这里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许凌天掩藏秘密的房间,似乎只是他跟尹丽莎的回忆之所。 可是,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雷加走到睡床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被褥。 没有人睡过。但是被褥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样子经常清洗整理。 他又转身走到桌椅前,伸手摸了摸桌面,同样也摸不到任何灰尘。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间回忆之所?难道许凌天那么紧张,只是不想让灰尘落到他幸福的回忆里吗? 雷加决定先离开这间屋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走到门口,刚要伸手去挑黑幔,却突然停了下来,平静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他只停顿了半秒钟,旋即转身走到床边,又反身走回,紧接着又反复了一次,最后停在一块松动的地板上。 他轻轻跺了跺脚,石质地板发出空洞的闷响,他又试了试另外几块地板,得到的声音完全不同。 原来如此! 雷加冷冷一笑,伏低身子,找到松动地板的缝隙,用力向上一抬,一阵腥臭之风立kè 从地板下的黑暗洞穴里涌了出来。 雷加迅速屏住呼吸,但还是让腥臭味连连逼退了好几步。他顾不上多想,顺手抄起桌上的魔法蜡烛,直接跳进了黑暗洞穴之中。 洞穴阴暗潮湿,洞体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显然不是由真zhèng 的工匠开凿而成的。雷加猜想这一定是许凌天自己挖掘的,洞穴的另一头或许就是尹丽莎的坟墓。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洞穴的尽头,是一间足有三个房间大小的场地,大大小小的平台上堆满了不知名的药剂、导管——还有散发恶臭的尸体。 雷加掩住口鼻,一一从这些尸体前走过。这些尸体几乎没有一件是完整的,有些缺了脑袋,有些缺了手臂大腿,有些则缺了内脏…… 尸体全都僵硬泛白,像是死去很长时间,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减缓了腐烂的速度,让它们还保持着原本狰狞的面目。 雷加继xù 往前走,寻找许凌天的踪影,可是接下来的场面却让他险些呕吐出来。他看到人类的尸体被缝合在其他动物的尸体上,有半个人被缝在了马身上,有两条腿被缝在了鱼身上…… 污秽不堪! 雷加脸色铁青,胃肠在腹中痉挛,强烈的怒意让他不由自主的拔出黑色巨剑,凝聚起斗气,奋力朝地面重击。整个洞穴当即摇晃起来,细小的石块从洞壁簌簌落下,但洞穴整体并未毁坏。 雷加再次将黑色巨剑高高举起,却听到背后阴暗处传来一声悲凉的叹息。 “够了,到此为止吧。” 许凌天从阴影里走出,原本苍白的脸上在微弱的魔法烛光映照下,更添了几分病态。“我得承认,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聪明、最有天分的人,居然能这么快就把炼金工具箱带回来,还能找到我的秘密洞穴。不过,你再继xù 砸下去的话,恐怕连你自己也要葬送在这里了。” 雷加意识到自己的确不该这样冲动,他缓缓的放下黑色巨剑,气喘吁吁的盯着许凌天,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冷静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干这些肮脏的事情?” “肮脏?” 许凌天残忍的笑了笑,“那是你太年轻,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就拿炼金术来说吧,历史上第一个炼金师是个杀人魔王,为了实验自己的药剂理论,他先是毒死了自己的家人,又毒死了自己的朋友,最后足足害死了上万个无辜的人,才换来了这门造福人类的技术。三千多年来,被炼金术治愈拯救的人类不计其数,区区上万人的死亡,代价微不足道。不说别的,你喝的强效恢复药剂就是通过那上万人的死亡验证而来的,你说我肮脏,我倒是想问问你,在这肮脏的世界里,谁又能独善其身?” “所以你就随波逐流,用更肮脏的手段来证明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雷加大声的质问道,忍不住又将黑色巨剑举了起来。 “把剑放下。” 许凌天叹了口气,“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炼金师而已,想杀我你根本不需yào 那把笨剑。说句实话,雷加,我很欣赏你,要不是有缘无分,我肯定会替你把欠谢普的钱都还上,然后将毕生的炼金知识全都传授给你。凭你的聪明,你将成为四王大陆历史上最最年轻、最最有才华的炼金传奇。” “我不稀罕。” 雷加一脸冷傲,“而且,我欠谢普老板的,也不是只用钱就能还清的。” 许凌天黯然的点了点头,“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而我也是。可惜啊,我们在同一条道路上相遇,却终究要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你的前方是无尽辉煌,而我注定要走进坟墓。” 雷加瞬间就明白了许凌天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你准bèi 走进尹丽莎的坟墓,再次复活她,对吧?” “不,我只是说自己很快就会死……” 许凌天的声音发颤,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兴奋的颤抖,他嘴角微微翘起,灰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来吧,让我们结束这次繁琐的任务吧。你把炼金工具箱交给我,我把月魔草交给你,我们就可以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前进了。” 雷加从身后拿出炼金工具箱,却并不着急交给许凌天。“月魔草。” 许凌天淡淡一笑,从宽大的袍袖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容器,容器里装着一枝黑色的花瓣的植物,花心之处自然发光,远远望去,像是黑夜中的明月一般。 “圣光姊妹会故yì 用月魔草这个名字误导别人,让人以为它是一株草,但其实它是一枝花,是一枝在黑暗中绽放光明的花。你知dào 吗?白天的光明中有太多虚假,夜晚的光明才是真zhèng 的光明。” 许凌天爱怜的望着手中的月魔草,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谎言,也有太多被掩盖起来的真相。黑暗不是黑暗,光明不是光明,希望当你有能力了解它们的时候,还能想起我的这句忠告。” 他将手中的月魔草递出来,“一手交月魔草……” “一手交工具箱。”雷加回答道,随即将炼金工具箱朝许凌天递了过去。 “然后……同时松手。” 许凌天感觉到雷加放松了炼金工具箱,也跟着松开了月魔草。 雷加接过月魔草,迅速装进包裹之中,一双冰冷的黑瞳紧盯着许凌天。 许凌天打开炼金工具箱,灰色的瞳孔猛然一缩,“我的……我的东西呢?!” 他发疯似的把工具箱翻来覆去,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苍白的脸上现出狰狞的紫色血管,“雷加!把箱子里的东西还给我!” 雷加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十足的笑容,“你只说要炼金工具箱,没提过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你……” 许凌天浑身哆嗦起来,“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你拿走的是什么!如果你不小心的话,你会毁掉整个四王大陆的!” “我知dào 。” 雷加淡淡的说道:“我拿走的是你复活尹丽莎的药剂。放qì 吧,炼金师,你的爱已经超越了自然法则,你们已经有过一次悲剧了,难道你还不醒悟,非要看尹丽莎再次被人当做邪恶之物钉进棺材里吗?” “不……不要提……” 许凌天痛苦的瘫倒在地,“我只想救我的妻子,我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我不在乎……” “放qì 吧,炼金师。” 雷加提着黑色巨剑走到许凌天的身旁,“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放qì 吧,如果你仍执迷不悟,我将砍掉你的脑袋。” “不,我不会放qì ……” 许凌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原本虚弱的语气陡然变得如冬夜一般残酷:“我不仅要复活我的妻子,我还要报复整个暮色村,让他们为伤害尹丽莎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雷加失望的摇了摇头,缓缓的举起黑色巨剑。“炼金师,你仍有一次申辩的机会。” “申辩?” 许凌天的嘴角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我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条:伤害我妻子的人全都该死!” “申辩无……” 黑色巨剑未等斩落,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然将雷加击倒在地!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三章瘟疫之源 眩晕感如同闪电一样穿过他的脊梁,让他后心发冷,手脚冰凉,一瞬间就失去了平衡感。 中毒…… 雷加急忙用黑色巨剑支撑住绵软无力的身体。 可恶……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下了毒呢?是从最开始的火焰蜥蜴药剂?还是最后时刻的有限无dí 药剂? 雷加试图凝聚斗气,但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他的呼吸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眼睛也只能看到模糊的重影。 “你大概忘了,我是一名炼金师。” 棕灰色的斗篷在雷加面前摇晃了一下,许凌天缓缓的站起身来,灰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燧石般的光芒。“没有人会傻到用剑指着炼金师,磨蹭半天还不动手。”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突然用近乎悲凉的口气说道:“你对我太仁慈了,其实你早该砍掉我的脑袋……” “我会的!” 雷加握住剑柄的手在过度用力下微微颤抖,膝盖坚强的挺了起来,但没等站稳,又重新摔倒在地,连黑色巨剑也从手中滑出。他伸手去抓剑柄,许凌天却用脚尖将黑色巨剑拨走。 “你没有机会了。” 许凌天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确实很聪明,故yì 省下强效恢复药剂,用最好的状态来对付我,只可惜我早就做好了准bèi 。” “是从刚见面的时候就对我下了毒吧?”雷加咬牙切齿的问道。 许凌天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在你的药剂中下毒,我需yào 你帮我完成任务,这比什么都重yào 。我下的毒是在三年前。” 雷加一怔,随即醒悟过来:“炼金工具箱?” “准确的说,是炼金工具箱里的那个瓶子,我在瓶子上涂抹了无色无味的药水。” 许凌天弯下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翻开雷加随身携带的包裹,找到那瓶散发着幽荧光芒的药瓶,用长长的指甲捏住瓶口的封条,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然后放到自己的斗篷下。 雷加想要阻止,可身体已经僵硬的像石头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许凌天收好药瓶之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三年前我将它藏起来的时候,就做了预防手段。如果你没有碰过那个药瓶,你就不会中毒。可惜,你太聪明了,竟然想出用空的炼金工具箱来跟我交换真的月魔草这种鬼主意,但你最终还是被自己的聪明所连累。” “我早应该把炼金工具箱摔碎,然后直接来抢你的月魔草……” 雷加的舌根开始发硬,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含糊不清了。 “不,你应该庆幸你没有那样做。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药剂……” 许凌天苍白的脸变得格外阴暗沉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炼金师能做出复活生命的药剂。尹丽莎死后,我用尽了毕生所学,翻阅了所有典籍,得到的全都是这样的答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炼金师能做出复活生命的药剂。可就当我陷入绝望时,偶然间想到了一个关于几千年前神魔大战的传说。传说中,魔族用瘟疫感染人类,人类死去后变成亡灵重新站立起来,替魔族而战。” “你……” “没错,我找到了瘟疫之源。” 许凌天残酷的笑了起来,灰色的眼瞳中却流出两行清泪:“我复活了尹丽莎,然后发xiàn 传说全都是真的……她没有心跳,只想吃人,我苦思冥想着解决办法,等我稍有头绪的时候,暮色村的村民却将她残忍的钉在棺材里!我等了三年,三年!就为了今天的这一刻!我要再次复活她,而这一次我会把我自己的心脏换给她,让她真zhèng 的复原成人类。我的爱,将跟她的心跳同在!” 他控zhì 不住的激动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雷加张了张嘴,想要把美娜母亲曾经看到的事情告sù 许凌天,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视线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许凌天平复了激动的情绪,重新冷静下来,“我说过,我们在同一条路上相遇,却走向不同的方向。你或许觉得我十恶不赦,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害人,自然,我也不会害你,即使你用空炼金工具箱欺骗我,即使你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想要结果我,我仍一如既往的欣赏你。你不该只是一个普通的酒馆伙计,你终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闪耀的明星。这个世界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朽,再好的炼金师也治愈不了,而你和你的剑却可以做到……” 许凌天俯下身子,用他皮包骨头的手指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雷加的额头,柔喃的说道:“睡吧,雷加,安心的睡吧。你中的毒只是普通的昏迷药剂,等药效过后,你就会自动苏醒。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你,希望能对你的成长有所帮zhù 。我感谢你为我和尹丽莎所做的一切,我会告sù 尹丽莎照顾好你,但如果……” 他长时间停顿了一下,然后痛苦的说道:“如果我失败了,我只求你一件事,将尹丽莎送回坟墓,让我们俩在地下团聚。” 雷加完全闭上了眼睛,彻底的睡着了过去。 “尹丽莎,我的爱,等着我,我来了……” 许凌天站起身来,蹒跚着朝地下洞穴的入口走去,这一刻,他完全就是个衰老的老人…… 雷加做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梦。 他梦见自己躺在美娜家的阁楼上,身下是软软的干草,红罗兰笑盈盈的坐在他的床边,既没有带面罩,也没有穿衣服。她笑的很甜,很美,很真实。他直起身子,却被红罗兰强势的按倒,并且骑在腿上。他甚至能感觉到她那里湿湿的毛在他腿上来回揉擦的动作,他无可避免的硬了,当她俯下身子吮吸他的胸膛时,他忘情的抓住她的**,柔软的感觉顿时充盈他的指尖。 他翻身把红罗兰压在身下,可再看红罗兰时,脸孔却变成了魔女阿星。她眼眸里荡漾着**的笑意,分开双腿,勾住他的腰,用力的将他拉近…… 就在他陷入梦境无法自拔的时候,心底深处一声突如其来的乌鸦唳叫如同警钟,让眼前的幻象全都消失了。 恶臭的尸腐味随即侵入到他的意识中,他用力抓了一把,感受到的却不是饱满的**,而是身下的坚硬的泥土。他皱起眉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脑袋抽痛不已,就像是喝了一夜的酒,宿醉刚醒过来一样。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捡起黑色巨剑,然后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地下洞穴。 回到地面上,雷加伏倒在杂草丛生的庭院里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力量正重新回到身体,意识也开始逐渐清晰。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许凌天大概离开了有一个多小时了。 雷加不知dào 是毒药过期失效,导致自己很快苏醒过来,还是许凌天故yì 为之。他努力回忆许凌天最后对他说的话,隐约想起“坟墓”两个字,其他的就完全记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席地而坐,一边等待着力量完全恢复,一边检查包裹。 月魔草仍在。花心散发着皎洁如月的光芒,黑色的花瓣即使在深夜也清晰可见。 许凌天…… 雷加苦笑一声,心情复杂的合上包裹。 又休息了一会儿,力量已经恢复了一大半。雷加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准bèi 去阻止许凌天愚蠢的举动。他刚迈出了一步,脚下的地面就犹如鼓点般颤动起来。 雷加用黑色巨剑支撑住身体,他先是以为毒药的药效还有残留,但紧接着就感受到震动通过剑柄再次传递而来。 震感逐渐加强,就像是有只庞然大物在有节奏的迈动双腿,越走越近。 雷加猛然想起许凌天曾经说过要报复暮色村村民的话,暗叫一声不好,也不顾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抓起黑色巨剑就朝暮色村跑去。 原本酣睡的村民都被震动吵醒,纷纷走出屋子,神色疑惑的相互交谈着。 “拿起武器!让守夜人在村口集合!” 雷加一边狂奔一边朝毫无警觉的村民们大喊道:“不能让怪物进入到暮色村!” 村民们全都一脸讥讽的看着雷加,其中一个双下巴村民阴阳怪气的说道:“守夜人只听从村长的命令……” 话音未落,就听到村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雷加的耳膜被震的生疼,其他村民更是好不到哪去,有几个女人当即吓晕了过去,大多数人则是张大了嘴巴,眼神惊恐的定在原地。 雷加扫视了一圈,意wài 看到美娜母亲正搂着美娜瑟瑟发抖,看她们衣着的样子,并不像刚刚从睡梦中惊醒。 “阁下……” 美娜母亲压低了声音说道:“许凌天刚刚来找过我,留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带美娜离开村子,我、我不知dào 该怎么办。” 雷加安慰的朝她点了点头,“不必离开,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他转过头来,声色俱厉的说道:“拿起武器,男人们,跟我去村口干掉那个怪物!” “可…可我们只是平民…”那名双下巴的村民颤抖的说道。 “你们是愿意做一辈子的懦夫,看着家园被毁,妻离子散,还是愿意拿起武器,去做哪怕只有一分钟的英雄,来保护所爱之人?如果你们自己都不救自己,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四章保卫暮色 “你们是愿意做一辈子的懦夫,看着家园被毁,妻离子散,还是愿意拿起武器,去做哪怕只有一分钟的英雄,来保护所爱之人?如果你们自己都不救自己,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雷加说完,也不等村民们回答,直接提起黑色巨剑,朝村口疾奔而去。 美娜母亲看着雷加孤零零的身影,眼里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转头朝那些表情麻木的村民们喊道:“他只有十五岁!只是个外人!难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连一个男孩的勇气都没有吗!” 村民们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操!” 墓园守夜人从人群后方挤了出来,原本油滑的脸色此刻异常坚决。“老子喜欢的女人死了,老子也没有要保护的人,但老子是站着尿尿能尿两米远的人!老子宁死也不当懦夫!” 他突然搂着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儿,用力的亲了她一口,豪气万丈的说道:“老子要是能活着回来,一定要跟你上床!” 那女孩儿吓的脸色煞白,好半天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儿来,颤声说道:“那、那得先结婚……” “哈哈哈!值了!” 墓园守夜人洒脱的大笑几声,拣起一根长矛,朝雷加追了过去。 “牛气什么!老子也是站在尿尿的!” 紧接着,又一个年轻人跳了出来,跑到那名惊魂甫定的女孩面前,强吻一口,“等老子回来,跟他抢你!” 说完,抓起武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妈的,暮色村什么时候轮到这群刑子抢风头了?” “就是就是,好像我们都只能尿两厘米似的。” “干死怪物!保卫我们的妻子,保卫我们的孩子,保卫我们自己!” “干!干!干!” 几十个喉咙里迸发出来的吼声,居然压过了村外庞然大物的嘶吼,剩下的男村民全都按捺不住胸中的豪情,各自拿出武器,浩浩荡荡的朝村口开去。 雷加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村口,黑色巨剑擎在手中,四阶斗气遍布周身,散发着赤色的光晕,宛如黑夜中的不灭之焰。 隔着厚厚的夜雾,怪物首先发xiàn 了雷加,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大脚锤击地面,一步步朝雷加走来。 雷加决定先下手为强,他紧盯着怪物高大的轮廓,趁它立足未稳的时候,猛然冲了上去。黑色巨剑连连舞动,每一剑都砍向怪物的腿足。 一般而言,越是体型庞大的东西,腿足就越重yào ,因为一旦失去重心,就很难爬起来。 雷加心中计算的很好,无锋无刃的黑色巨剑不偏不斜的砍向目标,却被一道钢铁般的硬壳挡了回来,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强烈的反震冲击在他的虎口上,鲜血直流,双臂的关节也近乎扭曲变形,几乎无法握住黑色巨剑。 紧接着,头顶一阵凉风,一只巨大的红色螯钳从而将,朝他重击而来。 雷加惊呼一声,连忙闪身后退,却被一记意料之外的重拳正中胸前,四阶斗气根本无法承shòu,身体直线向后摔去,砸在地上连滚了十几圈才彻底停了下来。 他急忙用黑色巨剑支撑起身体,快速的站起身,一口鲜血却从口中喷了出来。 雷加紧锁眉头,暗忖道,刚才那个螯钳和硬壳分明就是怒爪龙虾,可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记重拳?许凌天究竟制造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庞然大物昂天吼叫一声,迈着沉重的步子朝雷加逼近。 雷加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的怪物分明就是用怒爪龙虾跟人类的尸体缝合而成!巨大的身躯跟怒爪龙虾别无二致,坚硬的甲壳连同两只巨大的螯钳覆盖着身体的左侧,而右侧则全是由人类尸体缝合而成! 难怪刚才会防不胜防。 原来地下洞穴那些缝合拼凑的试验品,就是为了制造这只怪物而做准bèi 的。想必灵体怪精魄就是那些缝合尸体的指挥大脑,让已经彻底死去的尸体又能重新活动起来。怒爪龙虾和缝合尸体共用了一个身躯,却是两种怪物实力,光是它走路时引发的剧烈震动和足以撕破耳膜的吼叫,实力就已经接近三品魔兽的水准,相当于九阶斗士——这下子可不好对付了。 想到这里,雷加忍不住苦笑一声,此前他一直想不通许凌天为什么要让他去杀灵体怪,去捉怒爪龙虾,现在他全都明白了。这个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啊,自己竟然成了许凌天毁灭暮色村的帮凶了。灵体怪狡猾的特性很难对付,怒爪龙虾的攻击力就更不用说了,而今两者合二为一,以四阶来对抗九阶,这胜算真是…… “贵族小少爷!我们来了!” 伴随着墓园守夜人的一声高喊,数十根长矛划破夜空,飞向缝合怪。 缝合怪嘶叫一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扬起坚硬的螯钳,将射来的长矛一一挡掉。 雷加趁机迅速跟村民们汇合,他大致扫了一眼,一共来了五十多名村民,规模已经接近一支公会团队了,暮色村的男人倒是有种,只可惜大部分人空有豪情壮志,却毫无格斗经验,只有少数几人拥有斗气修为,而且也仅仅只是一阶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能有其他帮手出现,对付缝合怪的胜率又提高了一点——但也仅仅是高了一点而已。 “圣光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双下巴的村民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惊疑。 “许凌天制造的怪物,目的是报复你们。”雷加擦掉了嘴角的血渍,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报复我们?尹丽莎吃掉我们亲人尸体的时候,我们没把他俩活活烧死就已经够仁慈了,他居然还报复我们!?”一个头发几乎要掉光的中年人愤愤不平的嚷道。 “好了,先保卫好暮色村之后再去抱怨吧。” 虽然许凌天做的事情不可饶恕,但雷加听到有人出口伤害他和尹丽莎,心里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事实上,他尊敬许凌天,不光是因为许凌天作为炼金师的职业素养,更是因为许凌天是一个纯粹为爱而疯狂的人。疯狂应当受到惩罚,但爱应该被人歌颂。 雷加迅速调转话题,指着缝合怪说道:“我们要对付的怪物非常强dà ,实不相瞒,它的实力已经接近人类斗士九阶的水平,而我的实力也才只有四阶而已。别说你们手里的武器刺不透它的甲壳部分,就连我也不行。” 此话一出,原本斗志昂扬的村民们立kè 像打了蔫的茄子一样,全都缩起了脖子,一言不发。 “我不对你们隐瞒这只怪物的危险,是想让你们做好心理准bèi ,不要盲目的牺牲,毕竟身后是你们自己的家园。” 看到村民们的斗志又有所恢复,雷加继xù 说道:“之前我已经跟这只缝合怪的甲壳部分交过手了,它的弱点应该是眼睛,但它太高了,我们没有办法从上而下的攻击,所以重点应该是它右侧的缝合尸体部分,那部分会很狡猾,但攻击力应该并不强。所以我的计划是,由我去正面吸引它的注意力,你们一起攻击它的右侧,明白了吗?” “明白了。” 村民们神色各异的回答道。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对雷加的“贵族身份”心存怀疑,毕竟一个贵族少爷穿着廉价的衣服,还帮着素不相识的村民对付缝合怪,有些天方夜谭,所以他们回答的口气有些犹豫。 还有一部分人对雷加的年龄非常鄙视,听从一个十五岁孩子的命令让他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所以他们回答的口气有些傲慢。 另外一部分人是村里的守夜人,这些人身材高大,武器装备比较专业,气势也跟其他村民有所不同,那几名拥有斗气的人就在其中,他们经lì 过一些战斗,很快就能意识到雷加沉着冷静,有条有理,颇有团队指挥官的风范,所以他们回答的口气最为郑重。 雷加冲他们点点头,他不指望所有人都能对他这个身份陌生的人心服口服,但只要这群村民中的核心力量能够执行他的命令,其他人就都无所谓了。 “好了,分头行动吧,试探为主,注意安全。” 雷加说完,随即纵身一跃,正面迎着缝合怪冲了过去,村民们在守夜人的率领下,也按计划悄悄的向右侧移动。 缝合怪吼叫了一声,两只巨大的螯钳朝雷加重击而去。 雷加早就熟悉了怒爪龙虾的攻击模式,所以尽管四阶斗气跟缝合怪的实力有所差距,但仍能勉强保持住主动,手中的黑色巨剑时不时的在螯钳上挥砍一刀,不过没再使用斗气,而只是单纯的撩拨缝合怪的怒气。 他只是佯攻,为真zhèng 的攻击做好掩护。 “为了暮色!” 随着守夜人的一声呐喊,五十多名村民潮水般冲向缝合怪,手中的长矛和尖刀毫无章法的朝缝合怪的尸身部分攻击。 拼接的尸体顿时被砍出了一道道血痕,但却没有流出任何鲜血。右侧的腹部突然张开一道狭长的大嘴,当即把最近的一名村民吸了进去。 那名村民闷声惨叫着,双腿还在大嘴处拼命的挣扎。 须臾之后,缝合怪的大嘴就将那村民整个吞了下去,然后打了一个响亮而悠长的饱嗝。嗝气恶臭十足,连另一面的雷加都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村民们全都被吓傻了,完全忘记了攻击,呆呆的立在原地。 缝合怪的肚子开始抽搐蠕动,大嘴处发出“呕、呕”的怪声。 “跑!” 雷加一边应付着螯钳的猛攻,一边大声的冲村民们嚷道:“快跑,躲开它的嘴巴!它要喷毒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五章神奇救兵 “快跑,躲开它的嘴巴!它要喷毒了!” 听到雷加的呼喊,呆立的村民们这才如梦初醒,惊恐的四散逃走。 有一个小眼睛的村民被吓得小腿发软,回身时摔了一跤,等再爬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一口浓稠的绿色毒液从缝合怪的大嘴处扇面喷出,小眼睛村民的身体立kè 被毒系属性麻痹在原地,没等他叫出声来,就被大嘴一口吸了进去。 他的脸卡在大嘴的开口处,正被毒液一点点溶解,双手在空中徒劳的挥动,就好像溺水者想要抓住看不见的绳索一样。 几秒之后,他的动作就停止了。 缝合怪肿胀扭曲的肚子蠕动了一阵,将消尸体彻底消化掉,然后开始酝酿第二口毒液,并把大嘴对准了雷加。 对抗两只永不疲倦的螯钳本来就有些勉强,见毒液喷来,雷加连忙闪身后退,好在毒液的喷溅速度并不算快,他只付出了被螯钳擦伤的代价,就跳出了缝合怪的攻击范围。 手臂的擦伤火辣辣的疼,四阶斗气在缝合怪面前薄如脆纸。但相比那两个被吞噬掉化成毒液的村民来讲,这种代价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缝合怪咆哮一声,并没有立即攻击,而是停在原地,右侧尸身因吸收了新鲜的尸体而在缓缓增大。 “不能再有伤亡了。” 雷加气喘吁吁的回到村民中间,“如果让缝合怪吃掉的话,不仅能产生毒液,更会增大体型,这样下去话,它会变成谁都无法对付的英雄级魔兽。” “魔兽!这是魔兽!” 雷加的话立kè 引发了一阵恐慌,那名双下巴村民脸上的血色尽失,信心已经完全被击溃了。他扯着嗓子高喊道:“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我们应该报gào 给圣光姊妹会,让她们来处理!” 这番话立kè 得到了不少村民的赞同。他们斗志昂扬而来,却发xiàn 自己要面对的怪物是只接近英雄级的魔兽,豪气全都被消磨掉了。 “等圣光能照射到这里的时候,你们的家园恐怕早就被摧毁,你们的老婆孩子也会变成一滩滩绿色的毒水。” 雷加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用冰冷口气的说道:“想逃走就逃走吧,承认怕死至少比找借口掩饰自己的懦弱要高尚一些。” 村民们的脸色全都变的异常难看,本来有几个打算逃走的,也变得犹豫不定。 “圣光会保佑我们的!” 双下巴村民嘴硬的说道:“就算我们的家园被摧毁,圣光也一定会给予我们公正!” “公正?” 雷加冷冷一笑,“穷人饿死的时候圣光的公正在哪里?好人被构陷杀害的时候圣光的公正在哪里?去他妈的虚伪公正,圣光救不了你们的村子,但我可以!” 几句话说得狂妄无比,但却字字震颤心灵。 “我们不是懦夫,我也愿意为自己的家园付出鲜血……” 一个身穿鹿皮钉刺衣甲的守夜人站了出来,忧心忡忡的开口说道:“只不过,单靠现在的力量,是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种怪物的,我们需yào 更多的帮zhù 。” 他说的在理,至少比双下巴村民要理智的多。 雷加忍不住多看了这名守夜人一眼,他一头灰发,身形瘦长,动作精准,手中的长剑加持着微弱的一阶斗气,刮得干净的脸上满是皱纹和风霜的痕迹。 “你说的很对。” 雷加冲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的确需yào 更多的帮zhù 。” 说到帮zhù ,雷加首先就想到了谢普给他的那枚银币。只要念出均衡教义,把银币的阴面朝上抛出,银币落下的时候,就会渡过危险…… 他抿住嘴唇,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真zhèng 危险的时候。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想要动用银币,却最终放qì 了。他不是不相信谢普的话,而是觉得真zhèng 的危险时刻还未到来。 银币应该作为他关键时刻的救命之物,而不是一遇到困难和麻烦就依赖的道具。 远处的缝合怪仍未完成生长,但看样子已经接近尾声,它庞大的身躯已经凭空增高了两分,一阵沉沉的雾气自矮炉山的方向飘来,笼罩在缝合怪的身上,让雷加的视线又有些看不清楚了。 必须尽快的做出决定…… 雷加突然灵光一现,转头朝那名守夜人问道:“你能指挥你的村民吗?” “可以。” 那名守夜人当即回答道:“我本来就是暮色村的守夜人队长,也是代理村长,现任村长是我的父亲,但他已经老的下不了床了。” “好极了——不是指你父亲下不了床,我指的是你代理村长的身份好极了。” 雷加快速的说道:“你的村民更容易接受你的命令,你指挥大家让他们各自散开,将缝合怪围成一个圆圈,然后轮流挑衅,缝合怪追谁谁就跑,不追了就继xù 挑衅它,让它顾此失彼,没法攻击。” 代理村长犹疑的点了点头,“这个办法恐怕撑不了太久……” “不需yào 太久。” 雷加将黑色巨剑插回到后背的剑鞘上,“我很快就会回来。” 代理村长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你要离开?” “嗯,我去找能帮zhù 我们的救兵。” “不,你其实是想抛下我们自己逃走,对吗?”代理村长激动的质问道。 一丝怒火从雷加的心底掠过,但一想到这些村民只是惊恐无助之人,眼见救命稻草离开心生疑虑也算是情理之中,雷加就将怒气压制了下去。 “如果我要逃走,我就不会说那些藐视圣光的话了。” 雷加转身朝暮色村的东方走去,“你只需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你敢用自己父母的名字发誓吗?”代理村长仍不相信,似乎非要得到一句誓言,才能让他彻底安下心来。 父母…… 这个词像针尖一样扎在雷加的心底最深处,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作为被流浪者收养的孤儿,他不知dào 父母的温暖是什么滋味,更不知dào 他们的身份、名字…… “我从来不以父母的名字发誓。” 雷加头也不回,用一种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冰冷声音回答道:“因为我承诺的每件事都必定会做到。无一例外。” 说完,就加快了脚步,朝既定的方向跑去。 代理村长愣在原地,雷加声音里的那种有冷漠确定性,让他感到后背阵阵发凉。有一瞬间,他觉得缝合怪不是最可怕的,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才是。 缝合怪终于完成了增强,长长的嘶吼一声,顿时震得村民们头晕眼花,不知所措。 代理村长立即回过神儿来,中气十足的大吼道:“分散!包围!来回挑衅它!在救兵到来之前,绝对不能放它进入我们的村子!为了暮色!” “为了暮色!” 村民们振臂高呼,冲上去将缝合怪团团围住…… 雷加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呐喊声,却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继xù 加快奔跑的脚步。 这种近乎以卵击石的对抗,是不可能不产生伤亡的,但如果不这样,暮色村的伤亡就会更严重。他唯一能做的,不是悲天悯人,而是尽快带回救兵来。 越往东跑,雾气就越沉重,气温也就越热。但对于雷加来说,这只不过是把几个小时前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几个小时前,他大汗淋漓的冲进了矮炉山的火焰洞穴,把一整洞的二品火焰蜥蜴全都堵在了闷烧的山洞里—— 现在,是时候让它们出来透透气了。 雷加朝着高温快速飞奔,被烧穿的靴底将热量直接传递到雷加的脚掌上,那些曾经被强效恢复药剂修复的水泡又重新鼓了起来。 他没有停下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花岗岩封闭的火焰洞穴。 洞口封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任何火光,但雷加能感觉到洞里有几十只暴躁的火焰蜥蜴正在拨弄石块,相互撕咬。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四阶斗气加持到黑色巨剑上,重重的劈向堵在洞口的岩石。 伴随一阵剧烈的晃动,花岗岩轰隆一声碎成了齑粉,成群的火焰蜥蜴扭动的长长的身躯,发疯似的冲了出来。它们一看到雷加,原本就暴躁的情绪变本加厉,低吼着朝雷加扑了上来。 雷加转身就跑,领着火焰蜥蜴们朝暮色村村口飞奔。他刻意保持好速度,让火焰蜥蜴既能看得到他,又追不上他。 新仇旧恨,再加上火焰蜥蜴本身的脾气就很执着,所以一路追来,竟然没有一只掉队的。三十多只火焰蜥蜴同仇敌忾,浩浩荡荡的追着雷加来到了暮色村村口。 这时候,负责围困挑衅的村民数量还没有明显减少,但每个人都高度疲惫,体力不支。而缝合怪已经被村民的游击战术折磨的怒火滔天,恨不得毁灭能抓到的一切。 “都闪开!” 雷加朝村民们大吼道:“全都闪开!” 村民们见到雷加回来先是一阵惊喜,等看到雷加身后那么多一群火焰蜥蜴时,全都大叫着逃开了。 雷加带着火焰蜥蜴群直接冲向缝合怪,缝合怪举起高高的螯钳,准bèi 给予雷加致命一击,雷加却灵巧的从缝合怪身下滑过。 第一只火焰蜥蜴撞在缝合怪身上,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六章愚蠢的爱 火焰蜥蜴撞到缝合怪身上,满腔的怒火化作了疯狂的撕咬。 缝合怪嘶吼一声,螯钳重重的击飞了身前几只火焰蜥蜴。螯钳坚硬有力,但对于披着厚厚鳞片的火焰蜥蜴们来说,却并不致命。 那几只被击飞的火焰蜥蜴摔在地上,旋即爬起,扭动着身躯继xù 朝缝合怪攻击。 咆哮、低吼、地震、火焰交织在一起,霎时间,暮色村的村口成了蛮兽跟魔兽相互发泄怒火的战场。 而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雷加,却趁机安安稳稳的回到了村民当中。 “你果然没有骗我。” 代理村长面色激动的迎了上来,“虽然你带来的救兵很古怪,但暮色村总算有希望了。” 雷加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见并无大碍,就专心的盯着火焰蜥蜴和缝合怪的战斗。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代理村长现在已经对雷加完全放心了,雷加说的任何话,他都会坚决的去执行。 “等。” “等?” 代理村长眨了眨眼,“难道我们不该趁机从缝合怪背后发动攻击,让它腹背受敌吗?” 雷加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必须等到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击,不然即使干掉了缝合怪,也会被火焰蜥蜴攻击。” “被火焰蜥蜴攻击?” 代理村长一脸愕然的说道:“我看火焰蜥蜴如此拼命,我还以为它们跟你是朋友关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雷加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焰蜥蜴和缝合怪的战斗,淡淡的说道:“从这种意义上讲,也算是朋友吧。” “我可真佩服你,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代理村长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扶了扶额头,“可万一它们联合起来怎么办?魔兽加蛮兽,那我们的村子就……” “放心吧,它们不会。” 雷加解释道:“火焰蜥蜴把缝合怪当成是我的朋友,而缝合怪把火焰蜥蜴当成是我请来的帮手,它们都恨我,因此它们也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原来如此。” 代理村长一脸敬佩的说道:“你同时把两个强dà 的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冷静真不愧是贵族子嗣啊。” 雷加稍稍抿了抿嘴,没有开口,懒于对代理村长的话做出更多的解释。 他的主要注意力仍放在战场上,缝合怪虽然多处受伤,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态,火焰蜥蜴群却有好几只被螯钳夹成重伤,然后由毫无情分的同伴吃掉。 毕竟缝合怪是三品魔兽,具有相当于斗气九阶的实力,并且刚刚吞噬过两个鲜活的人类,实力又增添了几分,而火焰蜥蜴不过是二品蛮兽,只相当于四阶斗气的实力,虽然不至于被缝合怪秒杀,但基本上处在劣势的一方。 但是缝合怪也并不轻松,它的蛮力在火焰蜥蜴面前无法发挥出有效的作用,再加上火焰蜥蜴数量实在太多,打飞一只立kè 就有另一只补上位置,右侧的尸身已经被火焰蜥蜴们撕咬的千疮百孔,而左侧用甲壳包裹的身体也在火焰的炙烤下变得行动困难。 新一轮激烈的搏杀之后,火焰蜥蜴的数量又减少了一些。有几只是被螯钳夹伤,被同伴吃掉了,还有几只是被击飞,不敢重回战场,夹着尾巴顺原路逃回去了。剩下的火焰蜥蜴数量已经只有最开始的一半了,它们的怒气已经被磨平,肚子也吃饱了,进攻也不怎么积极了。 缝合怪也付出了代价,它粗重的右脚被咬烂,左侧的其中一只螯钳也被彻底的废掉了。它嘶吼一声,几张大嘴同时从肚子上张开,朝火焰蜥蜴猛吸,准bèi 以吞噬的办法彻底终结这场战争。 “不好!” 代理村长急切的说道:“如果缝合怪吞掉火焰蜥蜴,能力不知dào 要提高多少倍!” “那可未必。” 雷加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意,“火焰蜥蜴之血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正说着,距离缝合怪最近的三只火焰蜥蜴被吸进了大嘴中,其他的火焰蜥蜴无心恋战,发出一声威胁性十足的低吼后,战略性的逃离战场。 缝合怪浮肿的肚子开始蠕动扭曲,试图将吞掉的火焰蜥蜴消化吸收掉。但仅仅过了几秒钟,缝合怪就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嘶叫声,庞大的身躯也跟着摇摇欲坠,惨白的肚皮泛起红色的火痕,火痕如快速生长的树杈般扩张到全身,它的大嘴干呕了几下,然后咳出一团团焦黑的灰烬。 “就是现在!” 雷加拔出黑色巨剑,一马当先的冲向缝合怪。 代理村长先是一怔,立kè 挥手示意村民跟上:“为了暮色!” “为了暮色!” 村民们眼看胜利在望,一扫心底里所有的不安,紧跟着雷加冲了上去。 缝合怪虚弱的抬起螯钳,雷加灵巧的闪身避开,随即奉还一记半月斩,直接砍断了缝合怪受伤的右腿。 缝合怪悲呛的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紧跟而上的村民们瞬间将缝合怪扎成了窟窿。 雷加连续攻击,缝合怪的甲壳已经被火焰蜥蜴烤的有些软化变形,根本无法阻挡黑色巨剑的无情挥砍,庞大的缝合怪开始哆嗦,它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躯,而体内又被火焰蜥蜴之血焚烧,虚弱的无法做出反击,只能任凭宰割。 “去死吧!恶魔!” 雷加强忍着恶臭,跳到缝合怪的身上,朝缝合的中心点重重一劈—— 缝合怪哀鸣一声,膨胀的身体一点点扁下去,最后缩成一大滩散发臭气的皮囊,再也无法动弹了。 暮色村的村民们楞了一下,继而冲到雷加身边,激动的抓起他的身体,将他抛向空中。 “万岁!万岁!万岁!” 雷加着实被村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黑色巨剑本以做好了攻击的准bèi ,等听到村民们山呼万岁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才松懈下来。 “不对不对!” 墓园守夜人一脸兴奋的跳出来,高声说道:“应该喊贵族小少爷万岁!” “贵族小少爷万岁!贵族小少爷万岁!” “放我下来!” 雷加看到墓园守夜人,脸色立kè 紧绷了起来。他摆手制止了村民的狂热,走到墓园守夜人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看守墓地的吗?” 之前雷加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付缝合怪上,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存zài 。 墓园守夜人还沉浸在将要结婚的喜悦当中,满脸堆笑的说道:“村子有难,像我这样一身正气的男子汉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坏了。 缝合怪只是一个调虎离山的幌子而已!许凌天恐怕已经…… 雷加倒抽了一口冷气,努力按捺住心中的焦虑,一脸严肃的代理村长说:“把缝合怪的尸体用火烧掉,要烧得干干净净,一点东西都不许残留。然后你们各自回家去休息,明白了吗?” 有村民嚷嚷道:“那许凌天怎么办?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这件事由我来处理,谁也不准插手。” 雷加冷峻的说道:“你们要公正,我会给你们公正,但谁要是敢以公正的借口泄私愤,做出就像你们曾经对待尹丽莎那样的行为,我的剑绝不姑息宽恕。” 村民们全都闭紧了嘴巴,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出不情愿来。 代理村长自然明白孰轻孰重,立kè 保证道:“我们绝不插手。” 雷加点了点头,不再理会村民,转身朝墓园的方向疾奔而去…… 雾气沉沉的墓园里,那座刻着爱情铭文的墓碑已经被挖开,一具手脚被长长的铁钉钉入棺材的扭曲女尸,静静的躺在那里。 女尸干瘪灰暗,血肉已经腐烂,但仍能看到面部扭曲恐怖的表情。 许凌天跪在女尸的身旁,拔掉铁钉,爱抚着女尸干枯的发梢,他灰色的眼瞳中充满了沉沉浓情。 “尹丽莎,我的爱人,我们终有又见面了。” 女尸已经死去多时,半张的嘴巴根本无法回答他的任何话语。 许凌天抬起头,远远的眺望村口燃烧的火光,然后惨惨的苦笑一声。“看来缝合怪已经完蛋了。真可惜我没能替你报仇,我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那个叫雷加的家伙总是能不断的创造奇迹,实在太令人惊讶了。不过我挺喜欢那小子的,如果你能醒来,我想你也会喜欢的。” “亲爱的,我本来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但现在我们恐怕要加快速度了。” 他俯下身子,在女尸干枯如草的头发上轻轻一吻,然后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掏出黑色的神mì 药剂。“这是最后一瓶了,喝完之后我就能把自己的心脏摘下来给你,而且还能再多活上一段时间。虽然那将只有很短的时间,但为了这一刻我等待了一生……” 他饮下了黑色药剂,然后脱掉了棕灰色斗篷,用一把匕首将自己的胸膛割开,小心翼翼的取出自己跳动的心脏,慢慢的安放在女尸破碎的胸腔里。 “我爱你,尹丽莎。” 失去心脏的许凌天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最后一丝力qì 拿出那瓶散发着幽荧绿光的瘟疫之源,喃喃的重复道:“永远、永远、永远,爱你。” “不要!” 雷加以雷霆之速冲进墓园,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放声大吼道:“炼金师,别做蠢事!” “来不及了……” 许凌天脸上挂着幸福而绝望的微笑,虚弱的说道:“爱本来就很蠢……总有一天你能体会到的。” 说完,他将瓶口倒转,将整瓶瘟疫之源全都洒到女尸身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七章黑暗之心 “住手!炼金师!” 雷加提着黑色巨剑朝许凌天冲了上去,可是真的来不及了。 幽荧的瘟疫之源散发出强烈的腐朽味道,就像是万年积存的沉怨污秽,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爆fā 。须臾之间,笼罩在墓园上空的迷雾变得像水一样沉重,大地开始龟裂,冒出汩汩的黑水,朝女尸的身体流去。黑水所过之处,杂草迅速枯萎,土壤翻成白末,所有的生命全都被带走了。 雷加无法呼吸,只能堪堪后退。 “尹丽莎!” 许凌天站在污秽的中心,灰色的眼瞳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兴奋。“复活吧!我的爱人!” 黑水分成一股股细流,从四面八方涌向女尸千疮百孔的身体,就像是血液在血管里流动一样。女尸胸膛中的心脏仍在跳动,但在黑水的侵染下,鲜红的颜色完全转化成悚人的漆黑。 紧接着,女尸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声音撕心裂肺,就好像仍在承shòu着三年前那种巨大的痛苦似的。 “尹丽莎,我的宝贝儿……” 许凌天跪在女尸的旁边,轻柔的抚摸着女尸干枯的头发,“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重生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女尸那干皱的眼皮跳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她的眼球早已经消失,空空的眼窝里只有黑水在流动。但是很快,黑水就形成了一双完全漆黑的眼眸,连一点儿眼白都没有。 女尸似乎用了一小会儿来适应自己的新眼睛,她空茫的眨了一下眼,然后才将目光移动到许凌天的脸上。 “我…的…爱……” 她的声音干哑破碎,就像是用钝刀在皮带上划过。“我…好…饿……” 这声音在许凌天的耳朵里就如同是天籁一般,他激动的抱住女尸的身体,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他等这一刻实在太久了,脑子里想了无数次跟爱妻对话的场面,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又颤抖的说不出话来,生怕这只是场梦,是场一旦自己说话就会醒过来的梦。 他的时间不多了,失去了心脏,强能药剂并不能维持太久的生命,当他终于想好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女尸却抢先开口了。 “我真的…好饿……” 女尸转动黑色的眼睛,饥渴的眼神在许凌天的身上来回游走。“我的爱,你闻起来好香啊……” 女尸的鼻子早已经腐烂,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鼻孔,但她还是凑近许凌天抚摸她头发的那只手臂,用力的嗅了嗅。 “不……” 许凌天的脸上变得煞白无比,他试图摆脱女尸又尖又黑的手爪,但身体软绵绵的,根本挣脱不了,反而被女尸越拉越近。 “不!” 他绝望的喊道:“我把心脏给了你,你不应该会再次成为亡灵的!你不应该!” 女尸张大了满是利齿的嘴巴,一口咬在许凌天的胳膊上,贪婪的咀嚼了起来。一边吃,喉咙里还发出古怪的吞咽声,“哦,我的爱!” 许凌天感受不到任何痛意,他本来就要死,失掉心脏而死和被吃掉而死本没有什么区别,可看到心爱妻子又变成吃人的恶魔,而且比上一次更要变本加厉,他仅存的意志彻底崩溃了。 “炼金师!” 雷加心急如焚,想要冲过去砍掉女尸的脑袋,但浓郁的腐朽气味仍挥之不去,他空有四阶斗气,却无法走近许凌天。“它已经不是你的尹丽莎了,趁它没有增强,用你的力量除掉它!” 他见识过许凌天喝下黑色的强能药剂后,轻而易举的把玩黑色巨剑的场景,所以相信许凌天一定能对付的了女尸——至少,他可以推开它,让它不能顺利进食。 但是许凌天轻轻的摇了摇头,安静的瘫坐在地上,用绝望、愧疚、爱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爱人,任凭她咬掉了他整只臂膀。 “我怎么可能去伤害我最爱的人呢?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全都是……” 雷加忍不住想起墓碑上的那句铭文:这里埋葬着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爱,她被丈夫变成了吃人的恶魔。 一语成谶。三年前的悲剧如今又再次上演了…… 雷加别过头去,不忍去看那残忍的场面。他牙关紧咬,手指攥在黑色巨剑的剑柄上咯咯作响,却无能为力。 女尸很快就吃完了许凌天的一整只臂膀,她身上的腐肉开始恢复生机,干瘪的面容也焕然一新,连嗓音都变得清脆悦耳了起来。“噢,我的爱,我漂亮吗?” “漂亮……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许凌天已经气若游丝,但仍忍不住赞美自己的妻子。 女尸并没有完全复原,身上很多地方仍能看到干瘪的腐肉和白森森的骨头。她身上还穿着生前连衣裙,裙子上全是污秽,肮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有些地方已经完全烂掉了,遮挡不住身上腐烂的疮孔。 “我的爱,你可真讨人喜欢!” 女尸捧过许凌天毫无血色的脸,用满是鲜血的嘴唇在他的嘴角轻轻一吻,然后急促的说道:“噢,能吻你的感觉真棒,我控zhì 不住了!” 那个吻随即变成了啃咬,女尸撕下了许凌天半张脸,捧在手里大口大口的享shòu 了起来。 许凌天安详的望向雷加,又最后的力qì 对他说道:“记得…把我们…埋…” 没等他说完,女尸就迫不及待的咬断了他的下巴。 “炼金师!” 雷加再次尝试冲进去,但腐朽的味道让他的肺部剧烈抽痛,头晕眼花。 女尸的脸颊渐渐红润丰腴,发丝也变得柔顺爽滑。许凌天抬起手臂,想要触摸一下妻子温暖的脸,只举到半空中,就重重的落下,彻底失去了呼吸。 女尸对丈夫的离世浑然不觉,只顾着大快朵颐。“我的爱,我真是太爱你了,我们以后永远不分开,永远永远永远!” “怪物!你根本就不是尹丽莎!你不配谈什么永远!”雷加愤nù 的朝女尸大声的吼道。 女尸骤然抬起头,凶狠的目光透过腐朽雾气望向雷加。 “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外人。” 她垂头柔声对许凌天的尸体说道:“我的爱,别着急,我去去就来。” 话音一落,她整个人就凌空飘起,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朝雷加冲了过来,金黄的头发向后甩动,肮脏的裙摆在前进中啪啪作响。 雷加低呼一声,急忙将四阶斗气遍布全身,手中的黑色巨剑率先出击,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赤红的半月华斩。 女尸没有躲避,四阶的剑芒砍在她的身上,却没能伤到她一丝一毫。 雷加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在瘟疫之源和强能药剂的双重作用下,女尸的实力比缝合怪要强悍的多,这是……英雄级亡灵! 实力和等级相差太过悬殊,完全不是对手! 没等他做出闪避动作,女尸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只尖锐的手爪卡住他的脖子,轻松的将他举了起来。 四阶斗气就像薄纸一样,完全派不上用场。雷加奋力挥动黑色巨剑,但女尸只是用另一只手爪轻轻一抓,然后反手一拧,强dà 的力量立kè 将让雷加不得不放手弃剑。 强烈的屈辱感让雷加变得暴怒,他大吼一声,双手握住女尸掐住他脖颈的手臂,将所有的斗气力量全部集中在脚上,朝女尸的心脏处重重一踢。 女尸尖叫一声,缩手后退。 雷加摔在地上,空气重新进入肺部,扯出一阵阵猛烈的咳嗽。他爬起来想要去捡起黑色巨剑,但女尸却再次飘到他的面前,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将重新他举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难对付的。” 她的声音更加悦耳了,脸上的表情也丰富多彩,笑起来时还带着一对甜甜的酒窝,宛如一个可爱的少女。如果不是她的衣着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味,雷加一定不会相信她是只英雄级的亡灵。 女尸似乎兴致盎然,并不着急直接拧断雷加的脖子。她歪着头,笑意盈盈的打量着雷加,“你的嘴唇看起来很香甜,可是我不能吻你,因为我的吻只能给我的丈夫,那我就从你的耳朵开始吃吧!” 说着,她就张开了殷虹的嘴唇,朝雷加凑了过来。 雷加拼命的挣扎,想要再次用腿踢开女尸,但女尸早有准bèi ,轻松的拂开雷加的攻击。 “你好弱啊。” 女尸咯咯咯的笑着,“不过闻起来真香,比我亲爱的丈夫都香——哎呀呀,别误会,我只是想在吃你的时候,让你心情不那么沉重而已,我不会爱你的,我只爱我的丈夫。” “你……没有丈夫!” 雷加艰难的吸了一口气,对女尸毫不留情的说道:“尹丽莎早就死了!你只是个亡灵怪物!” “你胡说!我是尹丽莎!炼金师许凌天的合法妻子!” 女尸漂亮完美的脸蛋儿扭曲起来,金色的长发也倒竖起来,尖尖的牙齿从嘴唇里突出,变成骇人的恐怖模样,“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她张大了嘴巴,朝雷加的脖颈咬了过来。 雷加伸手探向包裹,摸出那枚特殊的银币,阴面朝上抛出,银币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银光,旋转着落向地面。 雷加喃喃的默念道:“世间万物,皆均衡故……” 女尸口中的腐朽味道已经碰到雷加的脸上,利齿与脖颈间间只剩分毫之差—— 银币落地,暗影骤起—— “奉:均衡之命!”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八章情为何物 银币落地,暗影骤起,紧接着凝聚成人类的模样。 “奉:均衡之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影中传出。 “这是什么!?”女尸感觉到了强dà 斗气的压迫,急忙松开雷加,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雷加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嘴角却扬起了一丝释然的笑意,“原来,是老板……” 暗影瞬间穿过女尸的身体,暴鸦酒馆老板谢普猛然出现在女尸的身后,双手呈交叉之状,胳膊上那两道闪电般的伤痕幻化做两把造型怪异的匕首,一阵银光闪烁之后,随即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伤痕的模样。 雷加根本来不及看清谢普的动作,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女尸发出一声悲戚的惨叫,紧接着漂亮的脑袋就滚落在地,黑色的血水顺着整齐的脖颈断口处涌了出来,洒的满地都是。 头落的瞬间,弥漫在墓园上空的腐朽之气也随之开始消散,细微的雨点从积蓄的雨云中垂落,将地上的污秽荡涤干净。 女尸失去了战斗能力,但黑暗之心仍在她的胸腔里跳动,她伸出手臂,摸索着雨幕,跌跌撞撞的向墓园深处走去。 “哎哟我的腰啊……” 谢普痛苦的捶了捶自己的腰背,转头看到无头女尸伸手朝他走来,忍不住吓了一大跳。“我操!这是什么玩意?” 这种略带夸张的惊恐表情惟妙惟肖,很难想象他是拥有能秒杀掉英雄级亡灵的顶级刺客。 “交给我吧,老板。” 雷加艰难的支撑起身体,捡起黑色巨剑,抹去上面的雨水,一步步朝女尸走去。“这件事情因我而起,也将因我结束。” 他一脚踢在无头女尸的后心处,将她踹翻在湿地上,泥点混杂着雨水黏在无头女尸身上,让她看上去更加恶心丑陋。 雷加在雨中高高的举起黑色巨剑,剑尖垂指女尸的黑暗之心。 女尸在泥泞中挣扎了一下,没有反抗,也没有起身,而是机械的继xù 向前爬行。 雨势渐急,雨水已经将雷加浑身打湿,一颗水珠从他的头顶滑下,经过眉心,鼻梁,在鼻尖上停留片刻,然后摔向他脚下的土地。他眼睛紧盯着无头女尸,持剑良久,却始终没有落下。 “怎么还不动手?” 谢普在雨中紧皱眉头,疑惑的望着自己心爱的学徒,用严肃的口气说道:“仁慈之心可是最致命的弱点。” “再等等吧……” 雷加缓缓的放下黑色巨剑,平静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悲伤表情,“就让他们……死在一起吧。” 谢普这才注意到无头女尸爬行的方向上还躺着另一具尸体。女尸努力的爬行,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跟爱人在一起。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没想到,许凌天最后是这样的结局。被心爱的女人吃掉,不知dào 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报应。” 一幕幕过往从雷加的脑海里掠过,他沉默了片刻,轻轻的回答道:“都有。” 谢普的问题其实并不需yào 答案,但雷加还是忍不住将它说了出来。 无头女尸拖着长长的黑色血痕,艰难的爬到许凌天的尸体旁边,握紧了许凌天的手,坦然的放松了躯体。 雨点无情的落在他们的身上,也落在雷加的身上。 雷加缓步走女尸的身旁,再次举起了黑色巨剑。 “安息吧,别再醒来,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黑色巨剑插进黑暗之心里,心跳中止,污秽的黑血消退,罪恶终结了。 雷加拔出黑色巨剑,将许凌天和尹丽莎的尸体一同抱进棺木里,然后将他们合葬到墓穴之中,掩上黄土,安好墓碑。 “走吧。” 谢普来到他的身后,“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该做的事情。” “还有一件没有做。” 雷加用黑色巨剑将墓碑上原本的墓志铭铲掉,重新刻上了许凌天和尹丽莎的名字,并在后面加了一句新的墓志铭:他们的爱在地下延续。 前日的那两只苹果仍在,并且很幸运的没有被黑水污染,雷加将它们重新摆放到墓碑之上,默哀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跟着谢普离开。 事情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但雷加的心却没有感到一丝喜悦。 脖颈处隐隐作痛,仿佛女尸的手爪仍掐在喉咙处。回想起自己无力反抗的情景,雷加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我实在是太弱了……” 谢普微微一怔,随即做了个无情的微笑,“是啊,比起那个英雄级亡灵女尸,你确实太弱了。” 雷加苦恼的摇了摇头,甩掉沾在脸颊上的雨水,坚定的朝谢普说道:“老板,请你训liàn 我吧,我不能一辈子都靠抛硬币来解决麻烦。我想学你刚才那招——” 谢普做了个手势,打断了雷加的话,“先别急着说这些,让我先问问你,月魔草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 雷加打开包裹,一道皎洁如月的光芒立kè 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别拿出来!” 谢普急切的按住包裹,“这么重yào 的东西可千万不能弄坏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你知dào 许凌天的家在什么方向吧?” “知dào 。” 雷加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关于能变大鸟的男人,还比如黑色巨剑的奇怪性能,但他看到谢普脸上焦急的表情,就把这些问题暂时搁置下来,收好包裹,领着谢普朝许凌天的石头住宅走去。 推开铁门走进庭院后,雷加指着右侧的炼金实验室说道:“我们先去那里避雨吧。” 两人挑开黑幔走了进去,雷加抖去身上的雨水,疲惫的坐进一把椅子里,谢普则兴致勃勃参观起许凌天的炼金实验室。 “嗯?这里有封信。” 谢普快步走到平台前,接着魔法蜡烛的光芒将信展开,粗略的扫了一眼,眼睛立kè 亮了来。“是写给你的。” “写给我的?”雷加疑惑的眨了眨眼。 谢普清了清嗓子,将信的内容朗读了出来。 “尊敬的雷加,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意味着我的错误已经被终结了。我本善良,奈何世事无常。感谢你为我和尹丽莎所做的一切,只可惜不能跟你成为真zhèng 的朋友。我卑鄙的利用你替我完成了很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都完成的非常出色,但其实,在这诸多任务中,最令我满yì 的是第一件:将苹果献给尹丽莎。” “人强dà 之后,往往不愿意去做那些看似微小的事情,在没有回报的时候,也会产生放qì 的念头,但你没有。你言出必行,拥有坚强的意志和无法撼动的决心,以及非比寻常的责任感,这比任何十阶斗士,甚至比国属公会的某些叫得上名字来的英雄人物更加优秀。” “我无以为报,甘愿将名下的遗产赠送给你,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帮你成为真zhèng 的传奇。” “我的遗产包括这幢住宅以及这幢住宅里所有能搬走的东西,但我希望你在搬走东西之后,能将住宅永久封闭起来。” “炼金实验室里的药材可工具都是最顶级的,一些有助于你修liàn 的药剂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左侧的房间是贮藏室,里面存有各种书籍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恐怕需yào 你自己去筛选,我没有时间替你分门别类。” “当然,如果这些东西你都不需yào 的话,也可以将它们全都卖掉换成金钱。我想你的老板一定懂得它们的价值,卖掉的钱会顷刻间让你变成富可敌国的人物。” “最后,再次表示谢意。落款:宗师级炼金师,许凌天。” 谢普念完,短促的唏嘘了一声,脸上随即浮现出市侩的表情,“哈哈,发财了!” 雷加环顾了一下炼金实验室,喃喃的说道:“原来这些东西,他早就准bèi 赠送给我了……” “走!” 谢普将雷加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去储藏室看看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雷加一点心情都没有,但不忍拂拭谢普的兴致,于是起身跟着来到了储藏室。 刚一进屋,他就惊呆了。四面墙壁全是书籍,足有三四百本之多,书架的下面,则摆满了一个个储物箱,每一只箱子都散发着魔法蓝光。 谢普蹲到最大的宝箱面前,兴奋的从中翻找。雷加则震撼的仰着头,伸手轻轻的触摸一本本古老的典籍。 “这个玩意儿虽然不怎么好,但你用着也不错。” 谢普朝雷加仍来一件东西,雷加下意识伸手接住,发xiàn 此物质地柔韧如皮,低头细看,原来是一个崭新的包裹。包裹看似不大,但里面的容量比他现在身上的要多整整三倍。 “这应该值不少钱吧?” 雷加突然觉得很惭愧,才仅仅四阶斗气实力,根本就不配用这么好的装备。 谢普撇了撇嘴,“想当年,我……算了,我只想说这玩意儿很一般,任何高级裁缝师都能做的出来,但比你身上那个破烂口袋要好,你就替换一下吧。” 雷加点了点头,将旧布包裹从身上解下,东西全都放进新的皮质包裹里,新包裹不仅占地少,而且轻若无物,雷加顿感身上轻松了很多。 “这件东西可以卖掉,这件也可以,还有这件……” 谢普在宝箱里翻找,把用不着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地上。 “啊哈,居然有电系属性的铠甲!”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五十九章月华之心 谢普从宝箱底部托起一件闪着电流的银色胸甲,兴冲冲的展示给雷加看。 “电系属性在五大附属属性里算是比较难得的一种了。这种属性能产生反伤溅射效果,在对战中很有优势。这算是件不错的东西——” 他突然顿了顿,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过你暂时还穿不了,至少要能驾驭十阶斗气才行。” 雷加的表情黯淡下来,刚刚得到皮质包裹的喜悦也随之淡去。 “我可能一辈子都穿不上……” 想想自己的四阶斗气的上限至今无法突pò ,经过那么多战斗实力仍没有半点提升,雷加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之中。 谢普皱了皱眉头,随手将电系属性铠甲扔回了箱子里,一脸严肃的走到雷加面前。 “把月魔草给我。” “好的,老板。” 雷加伸手从皮质包裹中拿出月魔草,交到谢普的手上。他一直没认真思考过谢普要月魔草做什么,只是大概觉得是用来卖钱。 月魔草一从包裹中拿出,皎洁的光华立kè 在屋内如水般流动,柔和的光芒连魔法蜡烛也黯然失色。 谢普看着手中的月魔草,感叹的说道:“原来月魔草是这种样子啊。” “老板,难道连你也是第一次见吗?”雷加疑惑的问道。 谢普笑了笑,“没错,这种草极为稀有,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让你冒那么大的生命危险去做许凌天的任务。” 说着,谢普将月魔草黑色的花瓣粗鲁的揪掉,随手扔在地上,只留下花心处那颗散发着皎洁光芒的月华之心。 “老板!” 雷加看着残破的黑色花瓣,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就这样被…… “张嘴。” 谢普板着脸命令道。 雷加心中疑惑,但没有多问,顺从的张开了嘴巴。 谢普直接将月华之心塞到雷加的嘴巴里,凶蛮的说道:“咽下去,敢吐出来我就打死你。” 凭他秒杀英雄级亡灵的实力,这句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直到这一刻雷加才明白过来,原来珍贵无比的月魔草是谢普专门给他用的。他心中一阵感激,连忙闭紧了嘴巴,将月华之心狠狠的往肚里吞咽。 但刚咽到喉咙里,雷加就觉得喘不上气来。看似柔滑的圆球冰凉透骨,极难下咽,就仿佛是在吞一个真zhèng 的月亮一样。 或许真去吞月亮也不至于这么难,毕竟月亮太高,尝试几次之后就完全有理由放qì 。 但月华之心可不行,月华之心不能放qì 。雷加强迫自己闭紧了嘴巴,努力吞咽。 月华之心带来痛楚非常强烈,雷加感觉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正在被月华之心的奇特力量而吸引,从肝脏、脾胃乃至心肺,无一不被牵动,剧痛连连。 才刚刚几秒钟,雷加就满头大汗,手脚冰凉。月华之心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咽不下去。 体内的某些东西加速转移,雷加只觉得从胸腔到喉咙被打开了一条高速通道,通道内灼热无比,即便连他这样意志力无比顽强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呻吟。 月华之心从雷加的喉咙里照射出光芒,并且越来越亮,皎洁柔和的本质消失,转变成刺眼夺目的小太阳。 光线的强度连雷加自己都无法睁开眼睛,他感觉身体里那些东西在嗡鸣不已,横冲直撞,似乎要彻底冲开他的喉咙,逃离升天。他拼命的咬紧牙关,双腿却无法控zhì 的跪倒在地,他不肯这样轻易认输,加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又坚持了几分钟,胸腔里的牵动之痛终于停止,但月华之心在他的喉咙中渐渐膨胀,热度和亮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种感觉就像是……要爆zhà 了…… 雷加再也无法忍受,他猛然昂起头,对着穹顶大声嘶吼出来,声音如同龙吟一般,振聋发聩。一道刺眼的金光当即从他的喉咙喷涌,直接击碎了屋顶,冲向夜空,将整片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吼声与金光持续了半分钟,才彻底消失。雷加随即昏厥倒地,夜空也渐渐恢复正常。 “这小子……” 谢普从石头瓦砾的废墟中走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又仰头看了看安静如初的夜空,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哈,居然把雨都给干停了……” 当雷加再次睁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酒馆阁楼的天花板。 乌鸦站在他的胸膛上,这幅场景就像时光倒流了一样。 “鸦兄……早上好。” 雷加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的回想昏厥之前的事情,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张嘴吐出了月华之心,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呜啊!” 乌鸦偏着脑袋盯着他,见他苏醒过来就发出一声唳叫,似乎是在给谢普传递消息。 果然,没过多久,谢普就板着脸走进了阁楼,手里还托着一件黑色的粗布衣服。 “起床,吃饭,干活,一百遍桌椅板凳和酒杯!” 谢普把衣服扔到雷加脸上。 雷加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衣服,惊诧的发xiàn 自己的动作居然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捷,并且异常轻松,毫无伤痛累积的压迫感,就好像完全换了具身体一样——他顿时愣在床上。 谢普双臂抱在胸前,凶神恶煞的质问道:“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雷加捏了捏拳头,喃喃的说道:“我感觉我不是我自己了……” 谢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管你是谁,你都得起床穿裤子,给我当伙计——除非你不想干了。” 雷加急忙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记得上一次也是同样一件衣服,但那身衣服已经在战斗中破的不像样子了。 双腿坚实有力的踩在地板上,雷加心中的困惑一点都没有消除,恍惚间有种似曾发生,但又有所不同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时光倒流?回到了成为酒馆伙计的第一天? 谢普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挖苦的说道:“足足睡了三天三夜,要是评选四王大陆最懒伙计,你肯定能拿第一名。” 三天三夜!? 雷加差点没叫出声来,“老板,你在开玩笑吧?我明明感觉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开玩笑?老子坐拥这么大的产业,像是会跟自己的伙计开玩笑的人吗?” 谢普白了他一眼,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昏倒了之后我就把你扛了回来,直到现在腰还疼呢!这三天里,是老子一个人把许凌天家里的存货全搬回来的,该卖的卖了,该留的留了,该封的封了——” “呜啊!” 乌鸦跳到谢普眼前,不停的扭动身体。 “哦,对了,还有呜啊的帮忙,是我们两个人累死累活的把东西全搬回来的,而你,却在楼上呼呼大睡!” 谢普双手叉腰,越说越气,“这个店,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老板,当然你是老板。” 看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时光倒流。雷加稍稍欠了欠身,微笑着说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照顾我了。” 雷加恭敬的态度反倒让谢普有些不太自在了,他哼了一声,继xù 说道:“你以为这三天里就发生这么点儿事吗?暮色村的村民跑到店里,哭着喊着要找他们的贵族小少爷,好不容易轰走了一波,尘泥村又来了一个孩子和一个长腿女人,非要见他们的乌鸦领主。我说乌鸦领主死了,那男孩当场就哭了,长腿的女人凶巴巴的质问是不是我干的。妈的乌鸦领主都死了二十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尘泥村?” 雷加立kè 就知dào 谢普说的孩子和长腿丫头是谁了。“那男孩叫石东,长腿的女人叫杜兰敌,是尘泥村的村长。他们说的乌鸦领主大概就是我,这件事情真是说来话长……” “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听你讲故事!” 谢普忿忿不满的说道:“为了哄那个男孩开心,那长腿的女人连点了十杯牛奶,还从我这里打探你的情报,而我居然忘了跟她收钱就把你在阁楼上睡觉的事情告sù 她了。他们走的时候是逃走的,牛奶钱也没有结,这笔账,必须算在你的头上!” 雷加困惑的眨了眨眼,“杜兰敌小姐应该不是会赖账的人啊,怎么会逃走呢?” 谢普撇了撇嘴,“那长腿女人听说你在睡觉就执意上楼看你,我觉得她八成是掀你被子了,不然不会满脸通红的逃出去。” “什么?!” 雷加吓了一大跳,“你让她进到我的房间里?我可是光着身子的!” “呜啊!” 乌鸦冲雷加叫了一声,好像是在说那长腿的女人确实掀他被子了,它用鸟眼看得一清二楚。 “你又不短不缺,让她看又能怎样?” 谢普撇了撇嘴,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倒是想让别的女人看呢,也没人愿意看啊。” 雷加顿时哭笑不得,上次被红罗兰占便宜至少还不算亏本,该摸的都摸回来了,可这一次真是亏大了!杜兰敌一定是趁机报复他上次看光她身子、以及在村议会上没能羞辱到他的那两件事,一定是的。 好吧,杜兰敌小姐,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章龙之纪元 骂够了之后,谢普不耐烦的大手一挥,“先吃饭吧。” 说完,就自顾自的转身走下阁楼,乌鸦唳叫一声,也跟着飞了下去。 雷加望着他们的背影,放松的笑了笑,又重新捏了捏拳头,再次确认这种完美的身体状态不是梦境,才抓起床边的黑色巨剑,走下楼梯,走进厨房。 厨房还是老样子,雾气腾腾,熏的人眼睛湿润。几只造价昂贵的恒温魔法箱,被当做储存鲜肉的工具,堆满了半个厨房。灶台的火苗正在变弱,但大锅里的肉味却愈发浓郁。谢普用一柄长勺在大锅里捞肉,乌鸦焦急的在长桌上蹦来跳去,时不时的还朝雷加抛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长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两个圆形盘子,一个大大的菜盆。谢普将最好的肉放进菜盆里,剩下的分到其他两个盘子里。 乌鸦毫不客气的跳到自己的盘子前,叼起一块肉大吃起来。 雷加没等谢普说话,也开始吃了起来。昏睡了三天三夜,他觉得自己的胃里能装下一座矮炉山。而让他惊奇的是,自己吃了半盆肉后仍感觉才刚刚开始。 他记得的第一次吃这么多肉的时候,是强忍着饱胀感才塞下去的,而现在却像是在吃甜点一样轻松。 胃部的消化效率惊人,食物几乎刚下肚就转化成了能量。这具身体完美的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身体,雷加忍不住轻皱眉头愣在原处。 “怎么?吃不下了?”谢普板着脸问道。 “不是。” 雷加回过神儿来,埋下头继xù 猛吃。 “这可是从森岩王国运来的一品鹿肉,味道还不错吧?”谢普颇为得yì 的问道。 雷加刚顾着想自己的身体,错过了鹿肉在舌尖上的感觉。他讶异的看了谢普一眼,“一品鹿肉?你是说这是一品蛮兽的肉?” 大部分蛮兽的肉都不能食用,比如像火焰蜥蜴这种蛮兽,真要吃的话,恐怕会落得个缝合怪的下场。而像鹿、羊、牛这种不太具备攻击力的动物很难成长为真zhèng 的蛮兽,只要稍稍强壮一点,就会遭到赏金猎人的捕杀,成为贵族阶级餐桌上的美食。能捕获到一品麋鹿的几率非常低,一品鹿肉也相应的非常昂贵。 “那当然,我说过要重新构建你的饮食。” 谢普随手拿起酒瓶,在雷加的杯子里倒满了血红的酒液。“要想成为传——要想成为合格的伙计,就必须先有良好的身体基础。” 雷加忍不住开始计算这顿早饭的造价。且不说一品鹿肉需yào 多少钱,单是运到这满是强盗佣兵的乌鸦岭就绝对不是两三枚枚金币能办到的。上一次在厨房里吃早饭的时候,雷加计算过一天要花一枚金币,而现在,才刚刚过了几天而已,就已经提升到一天十枚金币的水准了。 十枚金币……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雷加忍不住抿了抿嘴。好在这一次任务收获颇丰,卖掉一些不需yào 的东西应该能得到不少钱。不过至于究竟会有多少钱,雷加不想询问,因为即便是卖掉一个空魔法宝箱,也基本上够抵消谢普曾经说过的欠款了——他不想离开,他想被训liàn 。而且,他欠谢普的,也不是用钱可以还清的。 谢普倒是毫不避讳:“炼金师真是个肥的流油的职业啊,我这几天光是卖一些不太重yào 的东西,就赚了这个数——” 他得yì 洋洋的朝雷加举起了一根手指。 “噢。” 雷加瞄了一眼,随即漠不关心的低下头吃自己盆里的肉。 “一千金币!” 谢普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一样,大声的炫耀道:“整整一千金币啊,你知dào 一千金币有多重吗?” 雷加垂着头,轻声的说道:“老板,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赶你走?” 谢普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市侩的笑容重新浮现在他脸上,“你欠我的钱没还清,我怎么能赶你走呢?” 得知谢普并不是想赶他走,雷加眼瞳一亮,但随即黯淡下去,“可你说那些东西卖了一千金币,而我欠你的钱……” 谢普冷冷一笑:“小子,别忘了你做任务的时候,是以暴鸦酒馆伙计的身份。得到的任务奖励怎么说也得上缴一部分吧?三七开,你三我七,算我照顾你。” “那还剩三百啊……” “我扛你回来不需yào 钱啊?新衣服不需yào 钱啊?帮你处理东西建造贮藏室不需yào 钱啊?那小屁孩喝我十杯牛奶不需yào 钱啊?那长腿丫头打探情报不需yào 钱啊?替你把暮色村的村民挡回去不需yào 钱啊?” 谢普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你是我的伙计,我不放你走,你哪也别想去!现在,老老实实的给我把盆里的肉吃光,杯中的酒喝干,然后滚到大厅里擦桌椅板凳!” “呜啊!” 乌鸦也趁机对雷加发出一声凶狠的唳叫。 “是,老板。” 雷加这下彻底的放下心来,继xù 享用自己的早餐。 “对了老板,上次在墓园的时候,我一直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问吧。”谢普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这把剑很古怪……” 雷加将手边的黑色巨剑递给谢普,简单的描述道:“在火焰之洞那么高的高温下,它居然能保持原本的温度。” “有这种事?” 谢普接过黑色巨剑,连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身后的灶台里。火苗熊熊燃烧,顷刻间将黑色巨剑完全吞噬。 雷加心头一紧,随即放松下来,一边吃一边等待着结果。 谢普吃完饭后,推开面前的餐盘,起身走到灶台旁,把手快速的伸进了火里。他的动作奇快无比,雷加刚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从火里拉出了黑色巨剑。 火屑随着黑色剑身纷纷飞舞,谢普则一脸平静,就像刚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转动手腕,黑色的巨剑如同行云流水般舞动,原本笨拙的剑体在他手里竟然像是有了灵性似的,变得格外灵动。 雷加不由得看呆了,半张着嘴,一时间忘了吞咽嘴里的肉。不知为何,他突然联想到了红罗兰,虽然红罗兰比起谢普的剑法还差的远,但总觉得两人在某些说不清楚的地方有些相似。 谢普将黑色巨剑随意的舞动了几下,随即“嘶”的倒吸了一口气。“确实很古怪。” “剑的温度一点都没有改变吧?” “只要材料得当,温度恒定不算稀奇,最奇怪的在于,一把跟破烂没什么区别的剑,其平衡性……” 谢普紧锁着眉头,将黑色巨剑再次挥舞了两下,然后总结道:“堪称完美。” “完美?” 雷加只觉得这把剑相当沉重,最开始的时候连举起来都很困难,丝毫不觉得完美在哪里。 谢普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眼对雷加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把传奇铸剑师铸造的武器。” “黑色巨剑是传奇之剑?” 雷加触电似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老板,你这次真的是在开玩笑吧?” 谢普白了他一眼,“激动个屁啊,我只说它是由传奇级的铸剑师铸造的,又没说这把武器就是传奇。越好的剑,铸造成功的几率就越低,就连传奇铸剑师也不例外。” 雷加失落的坐回到椅子上,对自己的鲁莽想法哑笑一声,“是啊,要真是传奇之剑的话,红罗兰才不会舍得丢呢,看来,这只是一把被传奇铸剑师练坏的废剑而已。” “废剑?” 谢普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没有急着否定雷加的观点,而是像老师考问学生一样,一脸严肃的反问道:“铸剑师是锻造匠师里最重yào 的一个分支,小子,你知dào 四王大陆历史上一共有几位传奇铸剑师吗?” 雷加稍稍思索了一下,试探性的回答道:“三千多年的历史,怎么说也应该十几位吧?” “十几位?” 谢普的嘴角弯成嘲讽的弧度,“你太高估历史了。在四王大陆历史上,成为传奇铸剑师的只有一位。” “只有一位!?”雷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于这位铸剑师的传奇,恐怕要从三千多年前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说起。那时候四王大陆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人类没有统治权,大陆真zhèng 的主人既不是神族也不是魔族,圣光姊妹会更是无从谈起——” 他顿了顿,用意味深长的语调说道:“真zhèng 的主人,是龙族。而那个时代,被我们均衡教派称之为:龙之纪元。” “龙之纪元?” 雷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那个时代呢?” “那是因为圣光姊妹会故yì 封锁这方面的历史,那群女疯子们一直坚称人类是由神族创造的,如果把神族的子民曾经是龙族的奴隶的历史真相公诸于众,那她们就威信扫地了。” 谢普哈哈一笑,顺手将黑色巨剑横放在桌面上,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痛饮一口。 “可这跟传奇铸剑师有什么关系?” 相比圣光姊妹会,雷加显然更关心黑色巨剑的身世。 谢普不慌不忙的抿了口酒,“因为龙之纪元的终结,跟这位传奇铸剑师铸造的六把传奇之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六把传奇之剑依次是:光明使者、暴风标记、火焰守护、冰霜荣耀、恶毒忏悔、紫电救赎……”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一章剑师传说 谢普说道:“这六把传奇之剑依次是:光明使者、暴风标记、火焰守护、冰霜荣耀、恶毒忏悔、紫电救赎。” 雷加迅速将这六把传奇之剑的名字在心中过了一遍,发xiàn 除了光明使者之外,其他五把传奇之剑各自对应了五种附加属性。暴风标记是风系属性,效果肯定是攻速奇快无比,火焰守护是火系属性,效果肯定是增加攻击力和致命一击的几率,冰霜荣耀是冰系属性,效果肯定是减速冻结,恶毒忏悔是毒系属性,效果肯定是麻痹虚弱,紫电救赎是电系属性,效果肯定是溅射反伤—— 这些传奇之剑如果合击一处的话,结果不难想象。 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传奇之剑威力无比,就算是那把不清楚效果的“光明使者”能秒杀巨龙,但仅凭六把剑就能改变人类的命运,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老板,人类就是靠这六把剑推翻了龙族的统治吗?”雷加把心中的困惑吐了出来。 “当然不是。” 谢普一脸认真的说道:“任何一个统治的覆灭,背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原因。这些原因恐怕只有身处在那个时代的人才能真zhèng 了解。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这六把传奇之剑,以及其他几件传奇装备,想要战胜强dà 的龙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雷加点了点头,随即又困惑的问道:“你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传奇铸剑师,也讲了他铸造的六把传奇之剑的名字,可我的苍鹭剑也是传奇之剑啊,为什么不在其中呢?” 谢普解释道:“苍鹭剑并不是人类的力量铸造出来的,我只知dào 它淬炼于地狱之火,这通常意味着它是一件魔族传奇,但现在我并不敢肯定。它的秘密,恐怕只有等你自己去解开了。” “原来是这样……” 如果苍鹭剑是魔族传奇的话,那跟他产生敌对的事情就好理解了。想到这里,雷加的心里顿时通彻了许多。 “再说了,铸剑师也不是天生就会铸剑,说不定他也曾有过奇遇经lì ,得到了神族或者魔族的铸造技术。” 谢普喝了口酒,将话题重新引回到铸剑师身上来。“以当时的情况看,他得到神族指点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屠龙战争人类一方的幕后支持者,就是自命为圣光的神族。” “原来只是两大种族争夺奴隶而已。”雷加冷笑着摇了摇头。 “目前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一位人类女法师得到了圣光的眷顾,于是召集了大陆勇士组建成屠龙者团队,奔战与大陆各地,历经十年,终于彻底消灭了龙族。这个女魔法师就是后来圣光姊妹会的第一任御座,而屠龙者团队六个主要成员所用的武器,就是由传奇铸剑师铸造的那六把。” “屠龙战争结束后,那六个主要成员其中有四人经过御座的首肯,带着四把传奇之剑离开了团队,分别从四个方向建立了如今的四大王国,而剩下的两人则留在屠龙者团队中,并在圣光姊妹会的帮zhù 下,将屠龙者团队改造成为黎明之翼公会。这也正是圣光姊妹会、四大王国、黎明之翼公会的由来。” “六把剑,四大王国,两个组织……” 雷加忍不住赞叹道:“那位传奇铸剑师哪里是在铸剑啊,分明就是铸造历史!这也难怪圣光姊妹会的权力如此之大,原来四大王国国王的祖先都曾经只是团队中的一员而已。” 谢普继xù 说道:“被带走的四把剑,暴风标记去了奔流王国,火焰守护去了火云王国,冰霜荣耀去了枫雪王国,恶毒忏悔则去了森岩王国,留下来的两把中,紫电救赎是历代黎明之翼副会长的武器,光明使者则成了历代会长的武器。但实jì 上,传奇铸剑师并不止铸造了这六把武器——还有第七把。” “第七把?”雷加隐约觉得跟自己的黑色巨剑有关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谢普笑了笑,故yì 朝自己的爱徒考问道:“第七把是屠龙战争结束之后铸造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雷加思考了一小会儿,“战争结束,龙族消灭殆尽,圣光姊妹会掌控信仰,四大王国百废待兴——按理说对武器的需求应该减少才对,我觉得要么是铸剑师不甘寂寞,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更上一个台阶,要么就是被圣光姊妹会要求再铸造一把。” “哦?” 谢普显然对雷加的第二个推测很敢兴趣,“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圣光姊妹会要求他再铸造一把呢?” 雷加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不知dào 光明使者具体是什么效果,但我觉得既然它能留给黎明之翼的会长专用,必定是传奇中的传奇,不仅能号令压制其他五把带有附属属性的武器,并且,既然能屠龙,那么在威力上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了圣光姊妹会的控zhì 范围。外部的危险消除之后,像这种太过厉害的武器必然招致统治者的担忧,但圣光姊妹会的首任御座又不能从功臣手里把剑要走毁掉,所以找传奇铸剑师再铸造一把能压制光明使者的新剑,也在情理之中。” “你分析的很对。” 谢普满yì 的点了点头,继xù 讲解道:“风、火、冰、毒、电,这五种附属属性算是四王大陆土生土长的元素,但光明使者的附属属性,却是来自神族领域的圣光元素,它的效果是免疫魔法攻击。” 雷加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免疫魔法攻击,这种武器要是用来对付圣光姊妹会,那可是有的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首任御座要求传奇铸剑师再铸造一把能克制之前六把传奇武器的新剑,最主要的就是克制光明使者。传奇铸剑师思考了三天三夜,然后答yīng 了下来。他跟首任御座要了三十年的铸造时间,以及所有的顶级铸造材料,而其中,最主要的材料就是从龙族那里缴获而来的特殊钢铁——龙钢。” 谢普说道:“据传闻这种龙钢非常特殊,自身具有灵性,不仅能自我修复,还能洞悉主人的心意,达到真zhèng 的人剑合一的境界。” 雷加忍不住瞅了瞅桌上的黑色巨剑,黑色巨剑似乎也能自我修复,但说到洞悉主人的心意,人剑合一就完全对不上号了。 谢普继xù 说道:“为了让铸剑师安心铸剑,首任御座甚至为他建了一座铸剑堡,请了很多仆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集中四大王国所有的财力物力来供给铸剑堡。一时间,铸剑堡人来人往,车马不息,俨然成了四王大陆上最繁华的地方。而在得到了龙族所有的龙钢之后,传奇铸剑师随即开始呕心沥血的进行铸造,三十年里,没有踏出铸剑堡半步。” “三十年后的一个冬天,新剑终于铸成。首任御座得到消息后,激动的整夜失眠,连夜传令让六位传奇之剑的拥有者带上各自的武器赶赴铸剑堡,美其名曰是庆祝铸剑师完成新作品,实jì 上却是想借此机会压制六把传奇武器。万众期待的试剑日开始,新剑先战暴风标记,结果仅两个回合,就输给了暴风标记,接下来,战火焰守护,输,战冰霜荣耀,输,战恶毒忏悔,输,战紫电救赎,输,战光明使者——秒输。” “完全惨败的结果让首任御座不敢相信,她觉得有可能是剑手对新剑不熟练的原因,于是要求换上一把比传奇武器低一个等级的附魔级长剑对战,结果新剑仍是输。三十年的呕心沥血,以及无数金钱的付出,徒劳无功。首任御座阴着脸,一句话没说拂袖而去,铸剑堡的仆人也悉数被撤走,只一天的功夫,繁华的铸剑堡就彻底冷清了下来,只剩下传奇铸剑师一个人,郁郁而终。他的尸体被人发xiàn 的时候,已经腐烂发臭,尸体旁倒插着那把带给他无尽厄运的新剑,手里的遗书上只写了一句话: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没有失败。” 雷加唏嘘了一声,“没想到传奇人物也是如此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啊。如果不是为了替圣光姊妹会铸造第七把剑,他应该有享不完的清福才对。” “首任御座看了他的遗书后非常生气,下令不得给铸剑师举行传奇葬礼,只是派人把他草草的安葬在铸剑堡里。在此后,铸剑堡历经几番战火洗礼,已经彻底的从四王大陆的版图上抹去了。而由传奇铸剑师铸造的龙钢新剑,先是被圣光姊妹会当成垃圾扔进仓库,后来四大王国各自成立了贸易拍卖行后,又当成普通商品,卖给了想要讨好魔法师们的贵族,再后来几经转手,三千年后的今天,已经没有人知dào 当初的那把龙钢新剑现在是什么样子,又身在何处。” “所以你怀疑这把黑色巨剑就是传奇铸剑师铸造的龙钢新剑?”雷加问道。 “不只是是怀疑。” 谢普轻轻的抚摸着黑色巨剑的剑身,“虽说谁也没见过龙钢,具有灵性的说法听上去也有些夸张,但这把剑无论是从工艺、手感、平衡性来说,都是出自顶级的铸剑大师,如果只是一把普通的废剑,铸剑师肯定会为了返还材料而拆解,不会一直留着。能被留下,又符合特点的,恐怕就只有传奇铸剑师的第七剑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二章不祥之名 听谢普讲完铸剑师的传说故事后,雷加轻笑着说道:“要是红罗兰没跑掉的话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问问她这把剑的来历。不过,通过我跟她的短暂接触,她的身份似乎很不寻常。” 谢普信心十足的说道:“红罗兰从没来过暴鸦酒馆,不然的话我一定能套出她的真实身份来。” 雷加心头一动,意味深长的说道:“她说她是来找父亲的。” “来乌鸦岭这种地方找父亲?” 谢普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她父亲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雷加一言不发的望着谢普,眼神儿意有所指。 谢普皱了皱眉头,“你看我干嘛?我是均衡教派的刺客,遵循的戒律就是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不佩贵族家徽,不争王权荣宠,我怎么可能有女儿呢?真是笑话!” “老板,我刚才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雷加嘴角挂着恼人的浅笑,“你这么大声的背诵戒律,难道是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没有!” 谢普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急忙端起酒杯猛灌一口,掩饰脸色。 “有一点儿我一直很纳闷。” 雷加邪邪的一笑,“如果说你是在逃避圣光姊妹会,那你大可以回归到静海彼岸的阴影之地,凭你能从虚空阴影里穿梭,又能秒杀英雄级亡灵的实力,均衡教派应该很高兴你能回归。可你却偏偏选择在乌鸦岭这种地方当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就好像是自我放逐一样,你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或者你是在逃避在逃避某个姑娘?” “我……” 谢普的手突然不知dào 该往哪里放了,他急忙板起脸来,“我没有自我放逐,我只是想过清净的生活而已!我……” 他突然停住,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说道:“雷加,我不想对你撒谎,但有些事情我还没准bèi 好向你倾吐。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吃完,准bèi 开门干活。至于这把剑——” 谢普将黑色巨剑放回到雷加的身边,“虽说不是传奇之剑,但极有可能就是唯一的传奇铸剑师铸造的龙钢新剑,我建议你给它起个名字,说不定真会有剑灵这种东西。那铸剑师的遗书上不是说过吗,终有一天,人们会明白他没有失败。” 雷加低头看了看黑色巨剑,沉吟了片刻,回答道:“那就叫乌鸦吧。在都顿要杀我的时候,是乌鸦保护了我,而这里又是乌鸦岭,还有一群不明真相的村民喊我乌鸦领主,我真是跟乌鸦有缘啊,再加上这把剑又这么黑,干脆就叫乌鸦吧。” “乌鸦可不是个好名字。” 谢普双臂抱在胸前,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建议你取一个更吉利的……” “呜啊!” 一旁的乌鸦抬起头来,不满的唳叫一声。 “好吧,好吧。” 谢普举手认输,“你的剑,你做主。说不定像你这样这样不怎么爱发笑的人,配上一个不祥的剑名,反而会让你的敌人闻风丧胆。” “嗯,决定了,就叫乌鸦剑。” 雷加将手轻轻放在乌鸦剑的剑身上,用心的感受着任何可能反馈回来的回应,只可惜一切正常,乌鸦剑就如同最初他见到的那块凡铁一样,并没有因为一个故事或者一个新名字而改变什么。 雷加也没怎么在意,毕竟一把被练废的剑,历经了三千年的辗转,历史的光环早已经褪去了,如今也只是普通的武器而已。 他放好乌鸦剑,转头对谢普说道:“老板,我还有几个问题……” 谢普皱了皱眉头,“一天只能问一个问题,我今天已经说的太多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吧。先赶紧把肉吃干净,酒也喝掉。” “是,老板。” 一大盆一品鹿肉很快就吃光了,雷加没有一点饱胀的感觉,反而觉得精气十足,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量。他端起酒杯,刚放到唇边,却谨慎的移开,“老板,这是什么酒?” “鹿血酒。” 似乎为了证明酒没什么问题,谢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光。 雷加看了看杯中鲜红的酒液,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里面没有鹿鞭吧?” 以前的鹿鞭酒的确很有疗效,但在某些时候却让他很尴尬。 谢普对雷加的紧张态度嗤笑一声,“这是头母鹿!哪来的鹿鞭?” 雷加松了一口气,将鹿血酒一饮而尽。鹿血酒口感黏黏的,不像其他酒那么辣口,只是多了种特别的血腥味道。 “喜欢喝吗?” “呃……还不错。” 谢普狡猾的笑了笑,又给他满上了一杯。 “喜欢就多喝点儿,不要浪费我在里面泡的虎鞭。” “虎鞭!?” 雷加瞬间觉得体内的血气涌上了头顶,“老板,你不是说——” “我只说没有鹿鞭啊。” 谢普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然后故作严肃的说道:“这杯酒已经倒出来了,你可不许浪费啊。” “老板,你……” 雷加无奈的咬了咬牙,揣着一颗喝毒药的心,将鹿血虎鞭酒喝了下去。 “哈哈,欺负伙计,真是当老板的一大乐事啊。” 谢普抿了一口酒,满yì 的咂了咂嘴。“喂喂,高兴点儿嘛,哭丧着脸咱们还怎么做生意?” “是,老板,我去干活了。”雷加麻木的站起身来,转身朝酒馆大厅走去。 “等等——” 走到门口的时候,谢普突然叫住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板,你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雷加心有灵犀的问道。 谢普停顿了好长一会儿,为难的说道:“这个问题我很想知dào ,但我不太想问,因为我怕你会多想。”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既然你很难决断,就别问了,只听我的回答就行。” 谢普惊愕的说道:“你知dào 我想问什么?” 雷加回答道:“我不管你的问题是什么,我的回答是:红罗兰蒙着面巾,手段狠辣,看上去像十七八岁。” 谢普紧绷的脸明显松弛了下来,掩饰的说道:“十七八岁,哈哈。其实我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种问题……” “不过——” 雷加的嘴角扬起一抹报复性的微笑,“当她摘下面罩的时候,真实的年轻不过十五岁而已。” “十五……” 谢普立kè 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身体完全僵在座位上。“她十五……来乌鸦岭找父亲?而且身份不寻常?” “是啊。” 雷加用谢普曾经说过的话说道:“看来她父亲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谢普脸上掠过一丝愧疚,随即低下头,喃喃的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吧……” “老板,你慢慢想,我去开门干活了。” 说完,雷加转身走出厨房。 至于红罗兰究竟是不是谢普的女儿,这一点雷加还真没什么把握。毕竟他对谢普所知甚少,只是觉得两者隐隐约约有关联。 雷加自然希望谢普有个女儿,但如果真是红罗兰的话,那以后可怎么相处啊,尤其是他们之间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收拾杂念,雷加走到酒馆大厅,打开店门,让清晨的阳光透进来,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抓起一块抹布,跪倒地板上,认真的擦拭起来。 虽然前几日还曾在尘泥村村民面前冒充贵族判决纠纷,还曾对暮色村村民严词厉色,指挥跟缝合怪作战,还曾孤身前往墓园,与亡灵女尸以死相搏,但只要一回到暴鸦酒馆,雷加仍心甘情愿的做一名伙计。 没什么比给谢普干活更令他充实的了。而且他早就明白,擦拭桌椅板凳绝不是谢普的真zhèng 用意,而是苦修的一种方式。上一次因为许凌天的到来,他实jì 上并没有真zhèng 完成一百次,这一次他要把上次遗漏的全都补回来。 身体的状态相当良好,从起床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这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月魔草的月华之心显然起到了脱胎换骨的作用,但他并没有去细想那道从胸腔里涌出,并把夜空照亮的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认真的把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都擦拭完一百遍之后,雷加发xiàn 自己依旧浑身轻松,连一滴汗都没有流下来。他呆呆的看着被自己擦的像新打磨出来似的桌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毫不费力的做到这么完美的程度。 他心头一动,伸手凝聚自己体内的斗气,想要看看斗气的修为有没有提升。 还没等他开始凝聚,门口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 雷加抬头望去,只见几天前在这里白交钱没吃上东西的那三个强盗佣兵,正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堵住了阳光。 “雷加!你还认识我们哥仨吗?” “当然。” 雷加努力挂出一副酒馆伙计招待客人的笑脸,“欢迎三位再度光临暴鸦酒馆,这次想吃点什么?老样子?” “少他吗跟我们提老样子!” 为首的那个强盗佣兵嘴角一抽,一改上一次的畏惧之色,语气蛮横的说道:“这几天尘泥村和暮色村都在传关于你的事情,一会儿说你是贵族小少爷,一会儿说你是乌鸦领主,可咱兄弟知dào 你不过就是个酒馆伙计而已!想要当贵族领主?先过了我们三人这关吧!” 雷加眨了眨眼,一脸平静的问道:“三位就为这事而来吗?” 另一个强盗佣兵随即冷笑一声,回答道:“还不止呢!我们还听说你其实只有四阶斗气的实力!早知dào 如此,上次我们就不会都被你坑九十枚银币了!” 雷加恍然大悟,淡淡的一笑,“原来三位是了解了我的实力,所以来找面子的。只可惜要钱是不可能退的,要不你们进来再吃点?” “不给钱也行!” 第三个强盗佣兵用手指着雷加的鼻子,气焰嚣张的说道:“有本事你出来,单挑我们三个!”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三章新仇旧账 “你们要跟我单挑?”雷加冷漠的挑了挑眉毛。 “不是我们跟你单挑,是你跟我们单挑!” 雷加皱着眉头,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这算哪门子单挑?” “没错,我们三兄弟干什么都在一起,吃饭一起吃,睡觉一起睡,打一个人也是三个人一起打,打一群人也是三个一起跑。” 为首的强盗双臂粗壮,双腿弯曲成罗圈,生着一对大大的招风耳,说话的时候耳朵呼扇,下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小子,来单挑吧!” 雷加不禁哑然一笑,“各位,刚才你们也说了,我不是什么贵族小少爷,也不是什么乌鸦领主,我只是个小伙计而已,我怎么能单挑你们三个呢?好了,三位请便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哼,怕了吧?” 为首的那个强盗往前跨了一步,见身后的同伴没有跟上,又硬着头皮退了回去,语气生硬的说道:“你才斗气四阶,我们三人加起来斗气六阶,我就知dào 你不敢跟我们打!” 虽然被挑衅,但雷加仍然提不起对这三个笨蛋佣兵的兴趣来。毕竟斗气等阶不是简单的相加,三个二阶斗士只是三个二阶斗士,不可能合成一个六阶斗士。他意兴阑珊的扫视了三人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智商压制,你们赢了。” 三个强盗佣兵相互对视了一眼,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狂妄的笑容。 “哈哈,原来雷加也不过如此!” 为首的招风耳强盗佣兵大笑道:“我就知dào 暮色村在吹牛,说什么在你的指挥下,杀了一只三品魔兽和二十多只二品蛮兽,就你这胆小的样子,怎么可能呢!” 其他两个强盗佣兵也跟着大笑起来。 一阵怒意扫过雷加的心底,他攥紧了拳头,黑色的眼瞳里闪过杀意,但转瞬即逝,拳头也缓缓的松开了。这里是暴鸦酒馆,谢普老板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已经不是流浪者了,而是在这里苦修训liàn ,以图更高目标的学徒。如果一点挑衅就动怒的话,将来怎么面对更大的压力呢? 想到这里,雷加板着得脸再次浮起浅浅的冷笑,“三位说的对,你们若是再凑两个同样智商的人,拼成见习级英雄,就可以加入公会了,所以,就别跟我这个小伙计一般见识了。” 三个强盗佣兵先是放肆的笑了几声,突然琢磨着意思有点不对味儿。 个子较矮的那名强盗佣兵用圆滚滚的胳膊碰了一下身边的同伴,小声的嘀咕道:“二哥,这小子是不是拐着弯骂我们傻啊?” “不能吧?” 身边那位强盗佣兵习惯性的捻了捻胡子尖,“这小子面带微笑,不像是在骂我们的样子。” “我看这小子阴险的很!” 那名招风耳强盗佣兵哼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参加大公会的事情我早就想过了,但咱们绝对不能去。人家公会成员都是一人一匹高头大马,咱们要是去了,岂不是要三人五人合骑一匹马?三人五人合吃一碗饭?” 身旁的两名强盗佣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摆手,“不能去,咱们不能去加入那些大公会!” 雷加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三位慢聊,我还有一百遍酒杯没有擦。” 说着,就准bèi 往吧台方向走。 三名强盗佣兵立kè 呼啦一下冲了进来,将雷加围在中间。 “小子,哪那么容易放过你?” 招风耳强盗佣兵恶狠狠的扬起手中阔刃刀,“今天,新仇旧账要一起算。” 雷加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就看到谢普一脸阴沉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伙计,是不是你没有好好招待客人?” “对不起,老板。” 雷加心平气和的朝谢普说道:“这三位客人的要求有些特别。” 谢普瞥了一眼强盗佣兵手中的武器,淡淡的问道:“什么特别要求?” “他们想让我单挑他们三个。”雷加无奈的耸了耸肩。 “没错!” 招风耳强盗凶神恶煞的朝谢普说道:“老家伙,你最好什么都别管,免得一会儿我们把你的破店也一起拆了!” 谢普油滑的一笑,“哎呀呀,三位客人请息怒,请在店外稍候,我这就让伙计出去满足你们的要求。” “还是老家伙识相!我们就卖你个面子吧。” 毕竟真把乌鸦岭唯一的酒馆砸了,他们的麻烦也就大了。招风耳强盗佣兵示意自己的同伴收起武器,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暴鸦酒馆。 谢普满脸堆笑的目送强盗佣兵们走出酒馆后,脸色立kè 拉了下来。他转头对雷加严肃的说道:“去单挑他们三个——睡了三天,你也是时候活动活动身体了。” “是,老板。” 雷加服从的点了点头,没有强调对手太弱而不想动手,只是平静的扔掉抹布,拿起乌鸦剑。 谢普又交代道:“打完之后,记得再请三位客人进来消费——凡是进过暴鸦酒馆的,不管来什么,都必须把钱留下。” “要是不小心打伤了怎么办?”雷加为难的问道。他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好,对付三个二阶斗士实在太过轻松。 “我不管,总之拖也得给我拖进来。” 谢普扭头走进了吧台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擦的桌椅全都不合格,一会儿记得重擦一百遍。” “是,老板。” 雷加没有半句怨言,提着乌鸦剑转身走出了酒馆。 此时已近正午,秋冬的阳光照在脸上,有种慵懒的舒适感。 “开始吧。” 雷加单手握住乌鸦剑,挥手在三名强盗面前划出一道圆弧。乌鸦剑势大力沉,劈开空气时发出呜呜的摩擦声。 这是自他从昏厥中醒来后第一次舞动乌鸦剑,沉重的分量仍在,但却出乎意料的流畅。 三名强盗佣兵互相使了个眼色,大吼一声,毫无章法的朝雷加冲了过来。 他们手中的武器完全是乱挥乱砍,身上的斗气也不知dào 该从那个方向使劲,看似气势汹汹的三人组,其实毫无半点协同作战的联系,分明就是各自为政。 雷加一矮身,先是轻松的躲过招风耳强盗佣兵的一记斜劈,然后不多不少的后退一步,用乌鸦剑格挡开长胡子强盗佣兵的刺来的长矛,紧接着踏前一步,用空出的左拳猛击矮个子强盗佣兵挥来的盾牌。 赤色斗气瞬间凝聚在左拳之上,雷加并未打算使出全力,只想逼退矮个子强盗佣兵。但一拳击出,矮个子加持着二阶斗气的橡木盾牌立kè 化为了齑粉。矮个子捂着手腕惨叫一声,重重的向后摔了过去,圆滚滚的身体在坚硬的土地上连续翻了十几圈,最后撞在一块大石头上才停了下来。 “三弟!” 招风耳和长胡子异口同声的怒吼道。 雷加也被自己的力量吓了一跳,他故yì 用了并不擅长的左拳,怎么会一拳就破掉二阶斗气的防御呢? 他困惑的抬起左手,这才发xiàn 自己赤色斗气的亮度有所不同。 “敢害我三弟,老子跟你……嘶,五阶?!” 招风耳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可当看到雷加左手上的斗气亮度时,立kè 倒吸了一口冷气,连连后退两步。 突pò 了?什么时候? 雷加惊愕的楞在原地,当强盗佣兵们完全不存zài 。 “不可能吧?” 长胡子小声的嘀咕道:“不是说这小子的实力只有四阶吗?有可能是阳光反射,看上去像五阶斗气而已。” “二弟说的很有道理。” 招风耳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这次一起上,趁他发呆的时候,攻他个措手不及。” “好!” 两人同时端起武器,二阶斗气加持其上,山呼海啸般的朝雷加的头顶压去。 雷加听到风声,回过神儿来,快速的举剑格挡。两道压迫感十足的二阶斗气撞在乌鸦剑上,发出沉重的嗡鸣,雷加下意识的将斗气转移到无锋剑刃之上,手腕灵活的一翻,剑身轻巧的一绞,顺势向侧身一拉,招风耳和长胡子的武器立kè 脱手而出,仓锒一声摔在冻土上。 招风耳步伐踉跄的后退,长胡子则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了起来。 “操……六阶斗气……” 招风耳说话的腔调都变了,额头上汗如雨下。 “这怎么可能?” 长胡子哆哆嗦嗦的吸了一口气,“五阶之上全是很难突pò 的坎儿,连德克那样厉害的人好几年都突pò 不了,这小子随随便便一招就升级了?还连升两级?” 雷加没有理会强盗佣兵的话,只是紧锁着眉头盯着自己身上的赤色斗气。 这种亮度,这种感觉——没错,的确是六阶斗气!以往战斗中所有沉积的经验,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全都爆fā 出来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雷加心中喜悦万分,他觉得体内仍有一部分斗气没有发挥出来,抬起乌鸦剑指着面前的强盗佣兵,以命令的口吻喝道:“再来!” 两名强盗佣兵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摆手一边缩身后退,“不来了不来了!打死都不来了!” “说不来就不来,当我真的不敢打死你们吗?” 雷加板起脸来,用脚尖将两人的武器踢到他们面前,话音如刀锋裂空:“再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四章斗气突破 在雷加的强迫下,两名强盗佣兵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的捡起自己的武器,却不敢贸然发动进攻。 “来。” 雷加冲他们勾了勾手指,冷峻的说道:“用你们所有的力量来攻击我。” 两名强盗佣兵即使智商再低下,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六阶斗气的对手,况且雷加的升级速度简直如神迹一般,这要是再打下去,恐怕三四招就晋升成英雄了。 两名强盗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阁下,饶命啊!单挑的事情千万别当真,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 雷加冷冷的哼了一声,“站起来!你们不是要找回上次的面子吗?” “不不不,我们不要了!” 招风耳拼命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面子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果阁下愿意,请留着随便踩吧。” “是啊是啊!” 长胡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能被阁下踩脸,就像被圣光恩赐,这是我们兄弟的福分啊。” “少说那些没用的!” 雷加此刻正在提升斗气的兴头上,手痒难耐,怎么肯轻易放过现成的靶子?“你们俩只要用斗气做出攻击动作就行,一看我抬剑,就闪身躲开,我只用一招过肩斩,很好躲的。” “真的只是一招?” “真的只是一招。”雷加阴沉的点了点头。 “那、那好吧。” 两名强盗佣兵没有办法,只能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招风耳擦掉了眼泪,长胡子抹掉了鼻涕。 “阁下,我们、我们要攻击了!” 说着,两人重新凝结起二阶斗气,只不过这次所有的斗气并没有加持在各自的武器上,而是全都护在身体的重yào 部位上。 雷加微微的叹了口气,发xiàn 想要找到合适的练习对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他将两只手全都握在乌鸦剑的长剑柄上,然后将巨剑举过肩后,体内的斗气源源不断的凝聚到剑刃之上。 这一次,他能感觉到,力量正在突pò 六阶的限制—— 两名强盗佣兵缩着脖子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冲到雷加面前了,雷加却仍旧没有动手——他在等斗气突pò 七阶的时刻。 两名强盗佣兵心里暗暗发毛,生怕躲的太早而被雷加训斥,又怕躲的太晚自己受伤,只能闭着眼睛用毫无斗气加持的武器朝雷加砍去。 危险关头,沉积的斗气猛然被激活,冲破了六阶的界限,直接提升为七阶斗气!鲜艳的赤色光芒在乌鸦剑上闪烁,雷加怒吼一声,乌鸦剑带着天崩地裂般的力量,重重的斩落。 两名强盗佣兵早有准bèi ,看到雷加神色有异时就开始闪身躲避,但乌鸦剑的速度快的吓人,电光火石之间,剑体劈开的气浪就把他们掀翻在地。七阶的斗气波动撞在他们身上,他们二阶斗气宛如一张薄纸,顿时被撕成千疮百孔。 好在雷加只是单纯的使用斗气,并没有加上剑招的变化,过肩斩从两名强盗佣兵的中间劈过,因此他们两人只是被破掉了防御斗气,摔成了皮外之伤,性命倒无大碍。 两人惊魂甫定,一颗狂跳的心未等平复,紧接着又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七阶斗气的力量顺着乌鸦剑的钝刃劈出,在坚硬的冻土地面上斩出一条深如沟堑的剑痕裂隙,剑痕直线向前,直逼之前那名被雷加一拳打飞摔昏在地的强盗佣兵。 “三弟!” 两名强盗扭过头去,不忍去看即将发生的场面。 他们的三弟感觉到了剑痕的压迫,立即像只兔子一样窜了起来,躲开了剑痕。 剑痕“轰”的一声撞在巨石上,巨石随即碎成了几百枚碎石块,被剑力抛向半空,又如雨点般砸落在地。 “真他吗厉害……” 那名死里逃生的矮个子强盗佣兵按住自己的心口,气喘吁吁的说道:“多亏老子聪明,刚刚只是在装死而已,不然就真的……” 雷加看到剑痕造成如此震撼的场面,冷漠的表情下平添了几分激动的色彩。 七阶!从四阶斗气直接提升为七阶斗气!所有曾经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从现在开始,都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七阶!这已经跟抢走苍鹭剑的都顿是一个斗气等级了,只要自己再勤奋苦修,一年之内,一定能找到都顿夺回苍鹭剑,报仇雪恨! 雷加竖起眉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七阶斗气在周身旋转,宛如一场血色风暴。 哦,对了,还有红罗兰。雷加脸上的怒意散去,嘴角换成了冷酷的笑意,心里暗暗思忖道:红罗兰,下次见面,你就等着被我压在身下吧——不行,先得搞清楚那女强盗是不是谢普的女儿才行。 三名强盗佣兵战战兢兢站在一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雷加阴晴不定的表情,随时准bèi 好逃走。 收起思绪,雷加心情大好,微笑着朝三名强盗佣兵提议道:“再来一次吧,刚才没过瘾。这次我用月华斩,试试横向攻击会有什么效果——” “阁下!” 招风耳扑通跪下。他跟长胡子的二阶斗气都被打散了,眼看三五天内是不可能恢复的,而雷加现在身负七阶斗气,要是让他玩上兴致来,他们有一万条命都不够死的。 “快起来,我不是阁下,只是个伙计而已。” “领主大人!”长胡子扑通跪下。 “快起来,我不是领主……” “祖宗啊!”矮个子扑通跪下。 “我才十五岁……” 三名强盗佣兵抖如筛糠,正不知dào 该如何求饶的时候,为首的招风耳突然灵光一现,指着暴鸦酒馆说道:“我们要吃饭!阁下,你身为酒馆伙计,总不能拦着我们进去吃饭吧?” “吃饭?”雷加皱了皱眉头。 “对对!” 其他两名强盗佣兵连忙附和道:“到中午了,我们不打了,要吃饭!” “可是酒馆里没有你们要吃的老样子,只有清炒素饼,生吃野菜什么的,还是让我继xù 单挑你们吧。”雷加重新拉开了架势。 “我们就爱吃素!” 三名强盗佣兵没等雷加张口说话,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暴鸦酒馆,直奔吧台而去。 “老板,快给我们上菜!一份清炒素饼,一份生吃野菜,一份素饼夹野菜!快!” “好说,好说。” 谢普市侩的笑了笑,“三位先去我伙计那里把账付了吧?” 矮个子强盗佣兵怒拍吧台,“老家伙,我们上次可是给过钱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我可是正经生意人——你说对吧,伙计?”谢普故yì 朝三名强盗佣兵的身后扬了扬下巴。 雷加刚好迈步走进酒馆,因为没跟强盗佣兵们单挑痛快,脸色有些阴郁,“是的,老板,你是乌鸦岭最正经的生意人。” 招风耳强盗佣兵急忙给自己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闭嘴,然后自己和颜悦色的说道:“老板,请问我们三人一共需yào 花多少钱呢?” 这次他明显学乖了,不想再犯上次那种错误了。 “跟上次一样嘛。” 谢普一脸真诚的回答道:“上次我家伙计收你们多少钱,你们这次就还给我多少钱,都是乡里乡亲,我总不能无耻的坑害你们吧。” 招风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身对其他两个强盗佣兵说:“还愣着干什么,凑钱吧……” 三人翻腾了好一阵儿,好不容易凑齐了九十枚银币,横七竖八的放到吧台上。 谢普熟练的一抹手,所有的银币一个不漏的全顺进了柜台里。接着,他笑容可掬的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三位点的请炒素饼恐怕不能上了,就只有生吃野菜了。” 花九十银币生吃野菜?! 长胡子强盗佣兵有些按捺不住了,“老板,上次我们要肉你说没有肉,这次我们只是要饼难道也没有饼吗?” “饼倒是有,只不过没有空锅而已,炒不了。”谢普笑着摊了摊手。 “锅呢?”矮个子强盗佣兵质问道。 “炖肉呢。”谢普实话实说。 “好,那我们吃肉总可以吧?”招风耳强盗佣兵说道。 “三位客人,肉是给我家伙计吃的,恕不外卖。” 谢普脸上挂着生意人固有的微笑,“要是三位对此有什么不满,请找我家伙计单挑。” “你们简直就是家强盗酒馆!” “乌鸦岭还有王法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圣光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这些话从三名强盗佣兵嘴里说出来颇为滑稽。 但不管他们怎么叫嚷,谢普总是一副微笑的嘴脸,“如有不满,请找我家伙计单挑。” “够了!” 为首的招风耳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不是那种刁蛮不讲理的客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打打杀杀,生吃野菜,三盘!” 谢普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的了,“啊,对不起,野菜恐怕也上不了了,没有空闲的盘子了。如有不满……” “老板……” 招风耳泪流满面的趴在吧台上,“不用盘子,我们三人用手拿着吃还不行吗?求求你别让我们傻站着,要不然你家伙计一定要跟我们单挑啊,你是没看到刚才那剑痕的长度,至少七八米啊,那么大一块巨石,说炸碎就炸碎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就去给你们拿野菜——” 谢普一边朝厨房走,一边唉声叹气的说道:“明明是你们要求我家伙计单挑的嘛,真是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五章老板伙计 三名强盗佣兵捧着蔫巴巴的野菜,坐在角落里欲哭无泪。直到谢普喊雷加去厨房吃午饭,他们才终于等到机会,从暴鸦酒馆里逃了出去。 雷加的实力他们已经很清楚了,别说是他们三个,即使把整个乌鸦岭残余的强盗佣兵全都集结起来,也未必是七阶斗气的对手。而且更可怕的是,雷加一招一升级的速度,在整个四王大陆的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单凭这一点儿,即使多给强盗佣兵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再放肆了。 雷加吃完午饭后,继xù 做身为“伙计”的工作,擦拭暴鸦酒馆的桌椅板凳。刚开始的时候他有些心浮气躁,毕竟是一口气升到七阶斗气,心里只盼着赶紧跟谢普学习技巧。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儿,于是努力静下心来,跪在地板上用心擦拭,把原本就亮的像刚打磨过的桌椅板凳,擦得更加闪亮。 做完工作之后,他又重新检视了一遍,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对自己的苦修成果感到非常满yì 。 他走到吧台前,对低头算账的谢普说道:“老板,我已经将桌椅板凳擦干净了,只剩下酒杯没有擦了。估计等我擦完酒杯后,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你能不能开始训liàn 我?” 谢普仍低着头,用非常随意的声音回答说:“不合格,重新擦。” 雷加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小的皱纹,不甘心的反驳道:“我已经很用心的擦了。” 谢普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眼皮,用近乎严苛的目光盯着他,“你是要跟我顶嘴吗?” 他说话时的表情跟之前对付三名强盗时表情判若两人,完全是一副酒馆老板的架势,隐约中还透着身为均衡派顶级刺客的威严。 雷加抿了抿嘴唇,不卑不亢的说道:“不是顶嘴,只不过你连看都没有看,就否定我的用心,让我很不服气。” “我不用看也知dào ,你还不够用心。” 谢普用严师般的口气说道:“别以为自己的实力有所提升就能沾沾自喜,你现在的水平,连我的鸟都打不过。” 雷加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如果你训liàn 我,我保证在三天之内,打败乌鸦。” “然后呢?” 谢普讥讽的问道:“打败乌鸦然后你又能怎么样?你受训就是为了打败一只鸟吗?” 雷加被这个问题问楞住了,他本不想把谈话搞成这样僵硬的局面,但谢普说话的口气深深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他口无遮拦的说道:“然后我会打败你!” 谢普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臂上的白色伤痕如同闪电一般,闪着银色的光芒。 雷加感觉针芒刺背,刚才那句话一出口,他就知dào 自己犯下了好几条严重的错误:冲动、幼稚、狂妄,以及在犯下这些错误后的不知所措。谢普毕竟是英雄刺客,按他能秒杀英雄亡灵的实力来推测,绝对不止是宗师级英雄,很有可能是仅次于传奇的殿堂级英雄。 挑zhàn 一位殿堂级英雄,几乎就相当于挑zhàn 一只脚已经跨入传奇领域的人。虽然雷加有信心成为传奇,但毕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不能为了挑zhàn 谢普而一直留在乌鸦岭,他最迫切的事情是杀掉都顿,抢回苍鹭剑。 而且,谢普一直在尽lì 的帮zhù 他,可他却在冲动之下说出那样礼貌的话…… 想到这里,雷加惭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老板。猛的连升三级,虽然我在竭力保持平静,但还是有些飘飘然了。” “你敢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有一颗追求上进的心,我不会怪你的。” 谢普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但凡有能力的人,在大彻大悟之前,都会对周围的一切感到不服气,这恐怕是种通病。事实上,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甚至比你还要不服气。我也曾向自己的老师发起挑zhàn ,并且在十八岁的时候做到了。我当着阴影之地所有师兄弟的面,将我的老师打败,并为此炫耀了很久,甚至在日后的训liàn 课上公然顶撞我的老师。老师将我单独叫到一个无人之处,只用了他所传授给我的最普通的一招,就将我打翻在地。我爬起来,没等出手,他居然又用同样的招数,再次将我击倒。第三次也如此,第四次也如此,直到我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我当时心里又惊恐,又沮丧,不明白之前老师为什么会故yì 被我击败。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将我扶了起来,告sù 我说:首先你得打败你自己,你才能真zhèng 打败你的敌人,因为你的敌人会佯装,你以为自己赢了,实jì 上却输给了自己。” 谢普顿了顿,似乎心绪还停留在往昔,“这段羞耻的往事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我之所以告sù 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以我做目标,你只会输给你自己。至于你擦拭的桌椅板凳,我只能说你确实够努力,但绝对没有用心。努力和用心是两个概念,你努力,可以把旧的桌椅擦的像新打造的一样,但只有你用心,才能看到你看不到的地方。” “我……不明白。” 雷加坦然的承认道,“老板,我需yào 你的点拨。” 谢普微微一笑,从吧台后走了出来,停在一张铮亮的桌椅前。“你觉得它擦拭干净了吗?” 雷加看了看那张桌子,信心十足的说道:“当然。” “如果我能找到脏污呢?”谢普问。 “不可能。”雷加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所有的桌椅板凳,每一处边边角角,他全都认真的擦拭过了。 “如果我找到脏污,你愿意接受惩罚吗?” “即使是找到一点脏污,我也愿意接受惩罚。”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 谢普伸手握住桌腿,猛然一翻,将桌子翻成四脚朝天,桌脚底足上的脏污非常明显的显露出来。“看到了吗?你输给了你自己。好在这不是什么生死对决,你只需yào 接受我的惩罚就行。” 雷加盯着桌脚底足上的污渍,清秀的脸上满是羞愧,“我没想到……我还以为……” “所以我说你没有用心。如果你用心的话,就不会只把桌子当成是正面摆放的桌子,而会注意到它所有的细枝末节。可是你只把它当成桌子,以为自己够用心的擦拭了,但实jì 上,你做的只是努力,而不是用心。雷加,你很聪明,如果这张桌子是你的敌人,恐怕不需yào 几招,你就会发xiàn 它隐藏起来的问题,并找出解决方法,就像你对付缝合怪那样。但恰恰这桌子看上去对你毫无威胁,你才只注意到它的表面,忽略了它的脚下。如果你是一个没有悟性的笨蛋,我不会说你不用心,但你是笨蛋吗?不,你只是不够用心。” 谢普将桌椅归正,一脸严肃的朝雷加说道:“你以为只要吃够苦中之苦,就必定能成为人上之人了吗?如果成功真的这么简单,这个世界上的传奇早就跟狗一样多了。只有用心去想别人想不到的,你才能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你才能超越我,成为真zhèng 的传奇。” 原来这才是这堂课的真zhèng 意义。 连升三级或许很值得夸耀,但从长远来看,只不过是前进路上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雷加觉得自己在一瞬间领悟到了,他诚恳的低头朝谢普致敬,“老板,我懂了。以前我以为苦修只是锻练意志,折磨身体,现在我才知dào 应该用心去对待,只要用心,任何形式上的东西都不重yào 。” 之前斗气提升到七阶的浮夸感彻彻底底的从雷加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参悟之后的平静。 谢普严苛的目光变成了满yì 的赞许,“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伙计。” “你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老板。” 两人相视一望,会心而笑。 笑过之后,谢普继xù 说道:“好了,说说对你的惩罚吧。重新擦拭座椅板凳一百遍这是必须,然后我还要惩罚你今天晚上不许睡觉,去打扫后屋的贮藏室。对这个惩罚你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完全接受。”雷加说道。 “那就去干活吧。” 说完之后,谢普转身回到吧台里,低下头,继xù 忙碌之前停下的工作,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雷加心里充满了对谢普的感情之情,这次的点拨,远比从四阶提升到七阶要有用的多,直接将他领进了更高境界的大门。 他拿起抹布,清空大脑里的所有杂念与**,不去想将来该如何对付手持苍鹭剑的都顿,不去想会不会再见到春雨夫人,不去想谢普究竟什么时候能教给他战斗技巧,甚至都不去想自己应该先擦哪里后擦哪里,而是完全把自己抛空,将苦修视作平常人生,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水,就像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酒馆伙计那样。 安于平淡,才能从最平淡中崛起。 整个一个下午,他都是怀着平淡的心态工作着,直到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擦拭干净后,他才意识到谢普早就完成了手头的工作,站在他旁边看了很久。 “伙计——” 谢普嘴角浮现出无法掩饰的笑意,有些许嘲讽的意味,又有些许严厉,但更多的是满yì ,“你现在真的是一名伙计了。” 雷加笑着回答说:“我会用心去做一名优秀的伙计,就像你在很用心的做老板一样。” “拍老子马屁?” 谢普哼了一声,转身朝厨房走去。“楞着干嘛,还不滚进来吃你的晚饭?”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六章圣光禁书 吃过一品鹿肉的晚饭之后,雷加先是来到酒馆吧台,将未完成的工作继xù 做完。 酒杯看上去比桌椅板凳好擦,但想要真zhèng 做好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雷加见过谢普擦酒杯时的动作——精细、完美、准确,明明只是在擦酒杯,感觉却像是在练习手指的灵活度。 雷加试图循着记忆模仿,但始终模仿不来。他也不强求,只是用心的将酒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擦拭了一百遍后,就离开吧台,走向酒馆的屋后,履行自己的应得的惩罚——收拾贮藏室。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透过贮藏室的门缝,依稀可以看到魔法蜡烛发出的蓝色光芒。 贮藏室原本是暴鸦酒馆后的一处残垣断壁,曾经三面墙都倒掉了,如今却被谢普完好的修补,成了存放重yào 物品的仓库。 雷加推开并不牢固的木门走进去,看到烛光下,草药、工具、书籍等珍贵物品全都杂乱的堆放在地板之上。 他二话不说,开始一件件检索,将物品分门别类,收拾起来。 草药和炼金工具少了一大半,只留下了一些基础的东西,其中还包括已经炼制好的强效恢复药剂和水下呼吸药剂,这些药剂雷加全都认识,收拾起来并不很费劲。 魔法蜡烛原本不止两根,但雷加没有找到其他的蜡烛,看来是被谢普卖成金币了。这种魔法生活用品很值钱,是富人家里必备的,但对于雷加提升能力并没有太多的帮zhù ,谢普将它们卖掉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宝箱也只留下一只,其他魔法箱子因为可以保持恒温,而被谢普放在厨房里,当成是存放肉品的工具,这也导致了很多真zhèng 贵重的物品只能放在贮藏室的地板上。 雷加信手打开储藏室里唯一的那只宝箱,发xiàn 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币。金币在魔法蜡烛光芒的照射下,反射出绚丽夺目的光芒。 把上千枚金币放在这种地方,难道就不怕被人偷吗? 不过这个念头一冒出,雷加就忍不住自嘲起来,放眼四王大陆之上,又有谁能在殿堂级刺客的眼皮底下偷东西呢? 他随意的合上金币宝箱,开始整理其他物品,丝毫没有留恋那些灿灿的金光。 在许凌天所有的遗产中,绝大部分东西都被谢普处理过。不仅魔法蜡烛只留了两根,很多相同类型的草药和炼金工具也只留了必要的那一小部分,唯独没有被处理的物品就是书籍。| 谢普一本书都没有卖,完全把许凌天储藏室里的书籍全部搬了过来。可见,他将书籍视为真zhèng 的宝藏。任何材料金币都有耗尽的时候,唯独从书籍中获得的知识不会耗尽。 而这些书籍,也成了雷加需yào 整理的重点。 反正谢普今晚不准他睡觉,雷加索性席地而坐,将那些古老的典籍一本本翻开浏览。 大部分书籍是炼金指南。从最初级的炼金术讲解,到比较高级的合成配方,甚至是各种草药的图鉴,在这些书里都有详细的介shào 。雷加将一些有用的配方,比如恢复药剂和水下呼吸药剂的配置方法一一做了标记,等待日后闲暇的时候研究。 虽然他对炼金术的兴趣并不浓厚,但多了解一些药剂方面的知识肯定大有好处。而且,他之前曾计划过要去水底里练习剑法,那么炼制水下呼吸药剂就是必须的。 至于一些超高难度的,像是有限无dí 药剂那种东西,他决定还是不要浪费精力去研究了。 除了成堆的炼金书籍外,还有一些记录四王大陆奇闻异事的书,比如《奔流王国地下水纹考证》,该书的著者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观点,认为只要奔流王国只要能打通一条蛇形隧道,将流经其他三国的怒水河引到隧道里,就能将地下水重新激活出来。 雷加觉得可笑,奔流王国获得怒水河港口权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侵略其他国家。可如果有实力侵略别国的话,干嘛还非要引地下水呢?这个著者的脑袋一定是被蒙多兽踢过。 雷加将《奔流王国地下水纹考证》丢开,拾起另一本装订华美的《雪爱》。 这本书以诗歌的形式,讲述了一名枫雪王国的贵族少女,经过一系列情感纠葛,爱上了自己的蛮族奴隶,奴隶被处死后,她又如何报复人生的故事。 故事漏洞百出,毫无逻辑,而且多为露骨的**描写,说的是这位贵族少女先是被她的贵族表哥如何如何玩弄,然后为了向自己的表哥证明真爱,甘愿被表哥送给其他贵族玩弄,后来发xiàn 表哥同时还在玩弄她的妹妹和继母,于是她自暴自弃,蒙着面去妓院被路人玩弄,在被迫同时跟十几个壮汉上床时,一直默默想玩弄她——哦不,一直默默保护她的男奴隶终于爆fā ,杀死玩弄她的那些男人们,然后脱下裤子向女贵族表明心迹,女贵族看到奴隶又粗又长的男根,死心复燃,两人当场互相玩弄了一番…… 这本书不应该叫《雪爱》,而应该叫《她是如何被一群男人玩弄,最后走上玩弄一群男人的不归路》——好在结局时这两人都死了。 这本书本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好就好在它居然是以通用语和蛮族语双语写成的,每句通用语下都有相应的蛮族语,只可惜没有语法介shào 。 雷加尝试的读了几句蛮族语,发音实在拗口难学,而且枯燥无味,于是就将这本书丢到书山去了。 《森岩狩猎指南》就比较实用,这本书以图录的形式,详细介shào 了森岩王国蛮兽的分布区域以及注意事项。雷加做了标记,觉得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处。 还有一本《火云传奇》,讲的是一个天才少年只身前往王宫,击败了国王的所有斗士,强迫国王将女儿下嫁给他的故事,雷加正看得起劲,情节却在天才少年入洞房的时候戛然而止,大为扫兴。 最令雷加爱不释手的,是一本名为《远古巨龙的交配习惯》的书。这本书的书页完全是由三品蛮兽之皮制成,每一张皮革都毫无瑕疵,厚厚的一本书拿在手里,宛如捧着几千年的历史一般。 书的扉页上有一行手写的小字:本书为圣光姊妹会明令之**,阅者请勿示人,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字体工工整整,颇有古代书法的韵味,但显然不是原书著者的字体,想来这本书是写在圣光姊妹会对民众洗脑之前。 书中的内容也是丰富多彩,从四王大陆的气候地貌切入,娓娓阐述远古巨龙的生存特点。书中不仅详细描述了巨龙的五大族群,以及各大族群的自有能力,更解释了为什么强悍的龙族会被渺小的人类逼退出历史舞台。 巨龙的繁衍跟人类的繁衍完全不同。人类怀胎十月就能繁殖,巨龙需yào 产下龙蛋,然后孵育满整整一百年,才能产生新的后代。巨龙的生命周期也跟人类不同,幼龙破蛋而出后,需yào 再花一百年的时间,才能长成龙形,再花一百年,才算成年龙,刚刚成年的巨龙可以幻化成人类的模样,但也仅仅只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而已。 巨龙的生命周期很长,六七百岁是正常寿命,甚至有些龙可以活上千年之久。也正是由于这一点,老一代的巨龙经常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而绞杀幼龙,往往一批龙蛋里面只有几只幼龙能够幸免于难。而与此同时,人类的繁衍却蒸蒸日上,当人类的数量超过压倒性优势的时候,反抗龙族的统治就顺理成章了。 老的巨龙在战斗中被屠龙者们合力杀掉,新的幼龙还不具备龙形,无法抵抗奴隶人类的愤nù 铁蹄,青黄不接的局面注定导致了强dà 龙族的毁灭。 ——这些详实的资料,恰好补充了谢普给他讲过的“龙之纪元”的一些历史。 雷加沉醉在浩瀚的书海之中,当读完厚厚的一整本《远古巨龙的交配习惯》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曙光透过窗棂照射了进来,厨房里飘出了诱人的肉香。 雷加揉了揉眼睛,将书小心翼翼的放好,然后起身离开储藏室,来到厨房之中。 “叫呜啊下来吃饭吧。”谢普只是简单的看了他一眼,就继xù 在大锅前忙碌。 雷加当即朝着阁楼喊道:“鸦兄,吃饭了!” “呜啊!” 乌鸦从阁楼的房间里滑翔而出,就像落到谢普肩头那样,轻快的落到雷加肩膀上。雷加没有把它仅仅当成一只鸟,它也对雷加产生了基本的信任。 雷加坐到餐桌旁,乌鸦才从肩头跳下,站到自己的盘子前。 今天的早餐仍是一品鹿肉,配的还是鹿血虎鞭酒。满满的一大盆鹿肉端上来后,雷加没有客气,当即狼吞虎咽了起来。 “看了一晚上书?” 谢普一边吃,一边慢条斯理的问道。 “嗯。” 雷加抱歉的回答道:“看书看过头了,储藏室还没有整理完。” “没关系,有时间的话再去整理就好。” 谢普接着问道:“你都看了些什么书?” 雷加将他一晚上浏览的书大致讲了一遍,其中还加上了自己对于书中内容的独特见解。 谢普听完了之后,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平淡的说道:“吃完早饭后,继xù 擦拭一百遍桌椅板凳和酒杯,然后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不光今天这样,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这是你作为伙计的日常任务。” 雷加稍稍怔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会在自由活动的时候训liàn 我吗?我很想学你上次从虚空阴影中传送的那一招。”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七章自我训练 谢普的那招影之传送让雷加大开眼界,仅仅通过一枚硬币的阴影,就能穿过虚空之界,瞬间抵达友方的身边。如果能学会这招,那以后可不就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吗? 谢普看穿了雷加的小小心思,冷冷的嗤笑一声,“你以为影之传送是用来泡妞拉风的吗?” 雷加脸色稍稍有些发窘,“老板,我没想那么多……” “影之传送需yào 穿越虚空之界,要求学习者要有卓绝的阴影亲和力,能够跟阴影彻底融为一体。” “只要你教我,我就能做到。” “好大的口气!” 谢普哈哈一笑,“小子,你知dào 我为了磨练阴影亲和花了多少时间吗?” 没等雷加回答,他就自顾自的张开双手,“十年,整整十年。你想困在乌鸦岭这种破地方给我当十年的伙计吗?嘿嘿,那我倒是不反对。” 雷加默然的低下了头。 虽然很喜欢谢普和乌鸦,也已经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但为了夺回苍鹭剑,为了追求更高的历练而成就传奇,他不可能在这里呆上十年。 明知终究要分别,那么越早离开,分别时就越不会让自己难过的拖泥带水。雷加曾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时间表,不管能不能突pò 十阶斗气,一年之后,他都要离开谢普翅膀的护佑,出去翱翔。 想到这里,雷加突然觉得一阵心酸。 谢普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但毕竟老姜辛辣,他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故作洒脱的说道:“总而言之,影之传送不适合你,不仅学习的周期长,而且那一招只是用作刺客支援,损耗的斗气也偏大,对于你这种战斗型斗士来说,并不适合。” 雷加信服的点了点头。他明白谢普不是不教他,而是想因材施教,早就考lǜ 好了什么适合,什么不适合,在这短短的一年内,谢普肯定会对他有所安排。 “先吃饭吧,我最近有些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谢普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老板。” 雷加顿了顿,又开口问道:“对了老板,我今天是不是可以问新问题了?” “问吧。”谢普没有推辞。 “这世界上有能变鸟的人吗?” “这算什么问题?” 谢普嗤然一笑,“圣光姊妹会有很多变形法术,别说是把人变鸟,变羊变猪都行。” 雷加摇了摇头,“我指的不是把敌人变形的攻击性魔法,而是自己幻化成鸟的形状。” 谢普的嘴角的笑意变淡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幻化成鸟?高级魔法的话……” “这个幻化成鸟的人,是个男人。” “男人……” 谢普倒不怎么惊讶,只是双眉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四王大陆上有明确的律法,男性是不允许学习魔法的。三千年来,圣光姊妹会统领下的女性法师对魔法修行占据着绝对的控zhì 权。如果说幻化成鸟是一种高级魔法,那么当时美娜的母亲就相当于见到了一位理应被烧死的男性魔法师。 雷加本以为谢普会直截了当的告sù 他这世界上没有男性魔法师,但谢普的沉默却让事态变得有些诡异。 “难道真的有男性魔法师?” 等待了几分钟后,雷加忍不住出声问道。 谢普的脸上掠过一丝沉思的表情,“关于幻化成鸟的事情,你是从书上看到的吗?” 雷加摇了摇头,“是美娜母亲告sù 我的,她说她曾经看到一个男人碰了尹丽莎的苹果,然后变成大鸟飞走了。其实我以为她是眼花了……” 谢普叹了口气,用两只手托住下巴,“这个问题我恐怕没法回答你,因为我曾经立誓不谈论与此话题相关的事情,要不你换个问题?” 雷加平静的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谢普手臂上的闪电疤痕上,“这伤疤并不是由圣光姊妹会的女魔法师造成的,而是由其他魔法师专门替你打造的武器,对吗?” 谢普神色古怪,威严的表情就像是一块即将分崩离析的面具。在那面具之下,谢普的嘴角微微扭曲成痛苦的形状,眼神儿一半看着此时此地,另一半却飘向别的什么地方,回忆着什么。 水一般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真是个一箭双雕的问题呐。” 承认了闪电伤疤是武器,就无异于承认了这世界上真的有圣光姊妹会以外的“其他魔法师”,因为圣光姊妹会是不可能替一名刺客打造如此诡异的魔法武器的。 “雷加啊雷加,你真是……”谢普脸上的表情就好似一个纯洁的处女被色狼逼进了死胡同里一样。 能用问题把自己的老师逼到这种份上,雷加心里稍稍有些得yì ,但却尽量不表现出来:“老板,你只需yào 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其他的问题我自己猜就可以了。” 谢普抿了抿嘴,似乎是在谨慎的掂量字句。“……是。” 虽然心里已经料到答案了,但亲耳听到谢普承认,雷加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死亡大陆上真的有男性魔法师……” “我可没有这样说过。”谢普的表情像石头一样僵硬。 “也就是说,美娜母亲没有眼花,尹丽莎确实是被人谋杀的。” 雷加自顾自的说道:“可一个应该被烧死的男魔法师,为什么要对一个平民女孩儿下毒手呢?这说不通啊,难道他是误杀?其实真zhèng 的目标是许凌天?可为什么呢……” “到此为止吧。” 谢普板起脸来,烦躁的说道:“赶紧吃完饭,然后从我眼前消失。” “是,老板。” 许凌天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再继xù 追查男魔法师的线索似乎有点没有意义。 雷加把这个谜团埋入心底,快速的吃完早饭,然后用心的将桌椅板凳和酒杯各擦拭了一百遍,见时间尚早,就跟谢普打了声招呼,回到屋后的贮藏室中。 他没有选择继xù 看书,而是找到许凌天留下来的五瓶水下呼吸药剂,离开暴鸦酒馆,朝木索桥下的白河走去。 斗气虽然从四阶提升到七阶了,但乌鸦剑还是不很流畅,想要在将来的战斗中占得先机,就必须抓紧时间勤练,而河底就是练习的最佳场所。 出了暴鸦酒馆后,乌鸦像个跟班似的一直跟着他,在他头顶上盘旋飞舞,飞累了就落到他的肩膀上,偏着头整理自己的羽毛。每次雷加一转头看它,它就骄傲的扭过头去,拙劣的装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雷加只是笑笑,没有说破,只是继xù 前进。 穿过密林的近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白河前。白河泛着汹涌的浪花,奔流不息,上面的木索桥虽已修复,但空空荡荡,无人行走。 气温比前几日更低了,站在河水前,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冬意。 雷加认真的做完一套准bèi 活动,将身体的筋骨拉开,然后脱掉衣服,抓起乌鸦剑和水下呼吸药剂,纵身跃入水中。 “呜啊!” 乌鸦被溅起的水花弄湿了羽毛,歪歪扭扭的在水面上空盘旋。 雷加嘿然一笑,喝掉水下呼吸药剂,一个翻身,钻入到冰冷的河底。 白河比暗水河的冲击显然要大很多。河底一点都不平静,到处都是肆意生长的水草和突如其来的暗涌漩涡。雷加凝聚起七阶斗气,在纷扰又阻力十足的环境中开始自我训liàn 。 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下训liàn ,每半个小时的强度,就相当于在陆地上汗流浃背的训liàn 一整天,所取得的效果,自然也是平常的数十倍。 自从月华之心改善了体质之后,乌鸦剑已经不再那么沉重。但想要彻底熟练的操控这把巨剑,不将基础剑术从头连起是不行的。 雷加认真的从基础剑术的第一招练起,每次药剂时间到了就爬上岸再喝一瓶,足足喝掉了四瓶水下呼吸药剂之后,他终于能够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中完美的使用出基础剑术的第一招了。 他对自己的进度颇为满yì ,体力还剩余很多,本想继xù 练习第二招,但水下呼吸药剂只剩下一瓶,他必须留下这一瓶作为自己炼药的参照。 无奈之下,他爬上岸,擦干净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准bèi 回暴鸦旅馆。 乌鸦突然在他头顶唳叫一声,紧接着张开利爪俯冲下来。那凌厉的姿态,明显是为了报复之前雷加将水溅到它翅膀上的仇。 “鸦兄,你想来陪我练剑吗?” 乌鸦可是四品以上的蛮兽,相当于八阶斗气的实力,况且乌鸦跟雷加的饮食相同,也同样在进步之中,能跟这样的厉害对手切磋,可比跟三个软绵绵的强盗佣兵切磋要爽的多! 雷加心中一喜,先是横起乌鸦剑格挡,随即手腕反转,一记侧劈。 乌鸦张开了巨大的翅膀,旋身一转,巧妙的避开侧劈,利爪从匪夷所思的角度抓向雷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八章再升一级 乌鸦张开了巨大的翅膀,旋身一转,巧妙的避开侧劈,利爪从匪夷所思的角度抓向雷加。 “好招式!” 雷加见识过乌鸦利爪真zhèng 的实力,一旦被抓到,轻则掉皮,重则落肉。他连忙凝聚起七阶斗气护体,手中的乌鸦剑上下翻飞,看似笨拙的剑体宛如灵动之蛇。 “呜啊!” 乌鸦似乎也很赞赏雷加的招式,唳叫一声之后,又加重的攻击的力量和频率。 雷加不慌不忙的举剑格挡,几招之后就转守为攻,乌鸦则无奈的节节后退,最后猛然飞上高空,用巨大的翅膀遮挡住太阳的光线。 “哈,鸦兄,你要认输了吗?”雷加仰着头问道。 “呜啊!” 乌鸦唳叫一声,猛的收缩翅膀,自由落体似的冲向雷加。太阳的光芒从它的身后骤然出现,刺的雷加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乌鸦抓住瞬间的机会,重新打开翅膀,滑翔到雷加的身后,重重的一爪,踢向雷加的后心。 雷加没有防备,重心不稳,向前踉踉跄跄的跌走了几步,这才站稳了身形。 背后只是稍稍有些疼痛,但并无伤痕,可见乌鸦一直是保留着实力,当然,雷加自己也一样。 “好吧,我输了。” 雷加忍不住笑了笑,“鸦兄,没想到你这么阴险。不过,下一次,你可就要小心了。” “呜啊!” 乌鸦一脸傲慢的望着雷加,似乎是在说,不服气接着打呀! 雷加摆了摆手,“还要回去研究水下呼吸药剂,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们再一决胜负,怎么样?” “呜啊!” 乌鸦唳叫一声,算是答yīng 了下来。它从新落在雷加的肩膀上,动作轻柔的就像片羽毛一样。 有了水下呼吸药剂的辅助,再加上每日都可以跟乌鸦切磋,雷加深信自己的实力会飞速提升。 回到暴鸦酒馆后,他们刚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 吃过晚饭之后,雷加钻进贮藏室,找到标记过水下呼吸药剂的炼金书籍,认真的研读起来。文字读起来通俗易懂,但实jì 操作起来却并不简单,鱼油和藻叶草的配比必须非常精确,精华溶液的制作步骤繁琐的让雷加直拍脑门,还要把蒸馏导管重新组装起来,并且反复测试密封性—— 足足忙碌了一整个晚上,浪费掉了无数滴静海鱼油和藻叶草之后,雷加终于提炼出一瓶水下呼吸药剂,但是只能维持三分钟的效果。 他对这个结果颇为失望,以至于吃早饭的时候都无精打采。 谢普询问过原因之后,面色惊异的问道:“你是说你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做出了中级炼金师才能炼制的水下呼吸药剂?” “可只能维持三分钟。” 雷加苦恼的说道:“我始终无法抓住溶液、鱼油、藻叶草之间的完美比例,还有将它们融合蒸馏的最佳时机。” 谢普嘴角抽搐了一下,“才一个晚上,你还想怎么样?”纵使是许凌天那样的天才炼金师,初次接触炼金术的时候也未必能达到这种程度吧? 雷加只顾着想炼金步骤,没有在意谢普脸上的惊叹表情。“对了,老板,今天可以训liàn 我吗?” “今天……没空,明天吧。” “好的,老板。” 雷加不急不躁,埋头将一品鹿肉吃光,又喝掉了杯中的鹿血虎鞭酒,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去到酒馆大厅,清空杂念,完成每日必须的工作,将桌椅板凳和酒杯各擦拭了一百遍。 做完工作之后,雷加决定先不去白河了,而是重新钻回储藏室,将炼金书籍从初级开始,一本接一本的认真阅读起来。 乌鸦飞到储藏室里,咬住他的衣领向外拉,想要跟他一起去切磋。 雷加纹丝不动,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炼金书籍里的文字和草图,完全没有注意到乌鸦的存zài 。 乌鸦忍不住唳叫一声,这才让他回过神儿来。 雷加抱歉的说道:“鸦兄,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办法跟你打了,明天吧。” 乌鸦像个被大人欺骗的小孩子一样,赌气似的唳叫一声,飞出了储藏室。 雷加无奈的浅笑一声,继xù 埋头苦读。 时间在字里行间中不知不觉的过去,第三个不眠之夜开始。 雷加已经通读到高级炼金教程了,虽然后面的文字越来越晦涩难懂,但对于如何制作出一瓶符合标准的水下呼吸药剂,他已经有了充足的信心。 他重新调整材料的配比,又加长了蒸馏导管的长度,第二瓶水下呼吸药剂终于炼制成功,这次的效果提高到了十分钟。 雷加仍不满足,继xù 进行微调,终于在天亮之时炼制出二十分钟的水下呼吸药剂。 这已经是他目前能达到的瓶颈了,想要炼出像许凌天那样三十分钟的水下呼吸药剂,估计还要练习上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少十几分钟,但好在已经掌握了炼制的经验,以后每天都准bèi 十瓶水下呼吸药剂来辅助训liàn 了。 早餐的时候,雷加将这个消息告sù 给谢普。谢普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雷加又趁机询问训liàn 的事情,谢普仍是推脱明天。 雷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照旧把一品鹿肉吃光,鹿血虎鞭酒喝光,去酒馆大厅里把日常工作做完。 之后,他便带着乌鸦剑和新炼成的水下呼吸药剂,招呼乌鸦一起去白河练习。 乌鸦故yì 不理睬他,还在为昨天的爽约而生气。 雷加淡淡的一笑,“鸦兄,我给你捉鱼吃,算是赔礼道歉了好不好?” “呜啊!” 乌鸦高傲的别过头去,一副“本鸟爷岂是一条鱼就能打发”的表情。 “那好吧。” 雷加叹了口气,“我自己练剑,自己烤鱼吃去。” 说着,转身走出了暴鸦酒馆。 乌鸦扯着脖子望着雷加的背影,确定他真的不会回头,急忙展翅跟着飞了出去…… 艰苦但并不乏味的训liàn 正式开始了。 雷加每天几乎只睡三四个小时,早上被谢普无情的踹醒,吃过鹿肉喝过鹿血虎鞭酒,询问谢普今天能不能教他东西,谢普总是回答“明天”,然后雷加就去擦拭桌椅板凳和酒杯,完成必要的日常任务,接着再去白河河底练习基础剑法,三个小时后上岸跟乌鸦实战切磋,再之后就回到暴鸦酒馆,吃过晚饭后去储藏室读书——每次他都必须强迫自己上床睡觉,才能把手里的书放下。 日日如此,夜夜如是。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雷加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强壮了很多,原本瘦弱的身躯,现在满是扎实的肌肉,实力也提升了一个明显的档次,在与乌鸦交手时,乌鸦经常连一招都发不出来,就被雷加逼的飞进密林里,站在枝头破口大叫。 无情的冬季来临,温度低的吓人,原本就不怎么来客人的酒馆,生意更加冷淡了。谢普倒也不着急,每天就是在吧台里写写画画,计算着什么。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将乌鸦岭银装素裹,纷纷攘攘的积雪厚及膝盖,往日翻滚不息的白河也竟然在一夜之间结上了厚厚的坚冰。 但这样的条件对雷加来说,反而却是极为难得的训liàn 机会。乌鸦已经好几天不陪他出来练习了,一方面是气温的缘故,但更多的原因是,它觉得自己再也赢不了雷加了,所以对切磋的事情意兴阑珊。 雷加也不强求乌鸦,自己像往常一样来到白河旁,脱掉衣服,用巨剑凿开一个冰窟窿,然后直接跳了进去。 七阶斗气已经到了冲击八阶的关口,眼看就能升级,训liàn 说什么也不能中断。 在冰层底下苦练了一个多小时后,雷加感觉斗气似乎有了新的成长。他抛开一切杂念,双手握住乌鸦剑的剑柄,将斗气加持在乌黑的剑身之上,竭力探寻斗气的根源。 赤色斗气的亮度猛然提升,雷加怒吼一声,乌鸦剑顿时化作一团光影,随身体旋转,一招凌厉的“新月打击”使出,加持着赤色斗气的剑痕之力从上中下三个位置同时迸发,巨大的斗气波动让整个河床都摇晃起来,冻结的河面坚冰也随即土崩瓦解,碎成残渣,随着河水缓缓流动。 终于!八阶了! 雷加站在河底中央,看着自己周围笼罩的赤色强光,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情大好。有多少人卡在七阶升八阶的关口上,穷其一生也不得突pò ,而自己居然能在连升三级后的短短一个月内,一举冲破了这个关口! 这多亏了有许凌天留下的书籍、材料和炼金工具,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在白河水底修liàn ,也就不可能把需yào 十倍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节省成一个月。 当然,最要感谢的是还是谢普。虽然每次他都以各种借口推脱训liàn ,但多亏他的点拨,才让雷加领悟到新的境界,也多亏他每天的一品鹿肉和鹿血虎鞭酒——一想到那酒,雷加就有种鼻血横流的感觉。 再有两阶,就能晋升为英雄了。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应该离开乌鸦岭,去找都顿讨回公道。 都顿……我已经开始计算你的死期了,做好准bèi 吧……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六十九章彼此流氓 正想着日后如何对付都顿时,雷加隐约听到岸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雷加心中诧异,当即浮出水面,脑袋探出破碎的冰面,看到岸上果然站着一个窈窕的人影。 “雷加!臭流氓!我知dào 你在这里,赶紧给姑奶奶滚出来!” 雷加怔了一下,“杜兰敌?你怎么……” 他本想从冰面下爬上来,但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连忙又缩回了身子。“你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 杜兰敌穿着厚厚的冬装,腰上扎了一条棕红色的皮带,让原本就纤细的腰身更显妩媚。她腿上依旧穿着裤装,只是换成了黑色的贴身皮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牛皮马靴,配上洁白的熊毛上衣,即使远望,也美的让人窒息。 “臭流氓,你们老板要了我三十枚银币,才肯告sù 我!” 她似乎是想冲上来用脚踹雷加的脸,但又不敢踩踏流动的冰面,所以只好站在岸上干跺脚。 雷加刚刚突pò 八阶,心情正好,所以笑着对杜兰敌说道:“你被老板坑了,打探情报只要十枚银币。” “我就知dào !” 杜兰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跟你的老板都是同一路货色!都是大骗子,大流氓!” 雷加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虽然知dào 杜兰敌不是故yì 辱骂谢普,但心里仍控zhì 不住怒火翻腾。“喂,我们之间的恩怨,你骂我什么都无所谓,但不要涉及老板。” 杜兰敌顿了顿,似乎觉察到雷加的口气不善,于是咬了咬嘴唇,改口回应道:“好,我不说你老板,你老板收了我的钱,至少还告sù 我正确的信息,不像你,你就是个大骗子,大流氓!” 她觉得仍不解气,叉着腰继xù 骂道:“大骗子!大流氓!” 听到杜兰敌话里不涉及谢普老板之后,雷加觉得心里轻松多了,浅浅的笑意在唇边重新舒展开来,懒懒的说道:“没错,我骗了你,虽然情非得已,但我也不想因此辩解什么。可我帮你解决了村议会的纠纷,这总能弥补吧?但至于说流氓……我承认我流氓过几个长相比你好kàn 的女人,但你趁我昏迷的时候,不是也把我全身都看光了吗?要说流氓,咱俩彼此彼此,都是流氓。” “你!你胡说!” 杜兰敌脸色涨得通红,“我、我什么时候流氓你了?” “不流氓你脸红什么?” 雷加兴致盎然的抬起一侧眉毛,“我可是有人证——哦不,鸟证的。” 见隐瞒不过去,杜兰敌又摆出义正言辞的村长架势:“你、你才是流氓呢,我掀被子只是为了报复你,哪知dào 你会什么都不穿!只有流氓才会光着身子!” “谁一生下来不是光着身子?按你的说法,那所有**裸来到这个世上的人都是流氓。我是流氓,你也是流氓,只是你自己不承认而已。” 雷加每次说到“流氓”的时候,总是不忘记连杜兰敌一起捎上。 “你!” 杜兰敌自知辩不过雷加,一双美眸一转,干脆转移话题:“哼,你不是说过,对你撒谎要砍掉脑袋吗?那你自己撒谎谁来砍掉你的脑袋?” “没有人。” 雷加直截了当的说道:“只有我砍别人的脑袋,别人休想砍我的脑袋。” “无耻!”杜兰敌跺脚叱骂道。 “喂,你不好好的当你的村长,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就为了跟我斗嘴吗?” 雷加无奈的摇了摇头,“骂够了没有?骂够了我就继xù 回水底修liàn 了,早点掌握好八阶斗气,就可以冲击九阶了。” “你等等——” 杜兰敌急忙喊道:“你先上来,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是关于乌鸦岭三个村子的联合议会……” “怎么又是这种事?” 雷加皱了皱眉头,“你都已经知dào 我不是贵族了,判决村民纠纷的这种事情就别来烦我这种大骗子、大流氓了。” 说完,扭身下潜到水里。 “你——” 杜兰敌又气又急,“雷加,你听我说,这次不是我们一个村子的事儿,是我在这一个月中联系了其他两个村子,我们一致同意由你来担任新一任的乌鸦领主,你听到没有啊?喂——臭流氓!” 雷加又从水里冒出头来,“你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一会儿说要推举我当领主,眨眼间就骂我臭流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当乌鸦领主,重建乌鸦岭昔日边塞明珠的辉煌,臭流氓!” “没空儿,女流氓!” “好,你不答yīng 是吧?” 杜兰敌冷艳的嘴唇弯成阴森森的弧度,她俯身捡起雷加散落在岸上的衣物,抱着怀里,转身就走。“再见!” “喂!女流氓,把衣服还给我!” 虽然在这种低温天气下,雷加即使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寒冷,但光着身子走在大街上总不是个事儿。就算大街上没人,回到暴鸦酒馆也必然会被谢普和呜啊嘲笑的。 “做梦去吧!” 杜兰敌只是装作要走,实jì 却并没有走出多远,她回过身来大声的朝雷加喊道:“既然你不想当乌鸦领主,我也就没必要对你这种流氓客气了。” 雷加恨不得用八阶斗气直接将杜兰敌轰趴在地,好好教xùn 教xùn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但杜兰敌毕竟不是强盗佣兵,也谈不上深仇大恨,而且还是个村长,雷加不好直接对她用强。 “不就是乌鸦领主吗?” 他咬了咬牙,忍气吞声的说道:“杜小姐,凡是好商量,你先把衣服放下。” 杜兰敌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得yì 的神色,“你先答yīng 我再说,免得你提上裤子后就反悔。” 雷加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又不是脱衣舞娘,我也不是你的恩客……” “你说什么?!” 杜兰敌气得七窍冒火,“你敢说我是舞娘!” “不不不,我只是说我不会提起裤子就反悔的。” 雷加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领主,你干嘛非要强人所难呢?这件事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再商量?” “哼,我就知dào 你是在敷衍我。”杜兰敌扭头就走。 “等等!让我当乌鸦领主,你总得告sù 我个理由吧?我怎么知dào 这是不是一场闹剧呢?”雷加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杜兰敌再次停下来,一脸严肃的说道:“想必乌鸦岭的历史你应该了解吧?乌鸦岭本来是两国边界的贸易枢纽,南来北往的旅人特别多。上一任的领主虽然贪婪无度,但在有领主和律法的庇护下,乌鸦岭还是保持了繁荣的局面。而今乌鸦岭的强盗佣兵数量正在减少,部分强盗佣兵已经开始做起了正当的护送任务,我们几个村长觉得有希望找回当初的繁荣局面。” 雷加苦恼的说道:“那你们几个村长轮流来当乌鸦领主就好,干嘛非要找我呢?” “因为风林村的村民畏惧你,暮色村的村民感激你,而我的尘泥村村民敬仰你,更因为你能威慑住强盗佣兵,以你的七阶斗气的实力——” “八阶。” 雷加纠正道:“八阶斗气。” 杜兰敌脸上满是惊愕,“八阶?!你这个臭流氓居然能在短短一个月内……这样就更好了,由你当乌鸦领主,强盗佣兵就不会再是问题了。” 她顿了顿,继xù 说道:“话说回来,要是我自己能当,我当然不用来求你这个臭流氓,关键问题就是我们几个村长谁也不服气谁,而且也都感觉自己震慑不住那些强盗佣兵们。万一我们开始投入建设,而那些强盗佣兵见有利可图又重操旧业,我们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一旦失败,乌鸦岭在我们这一代村长手里,就别想再翻身了。” “这跟我没关系。” 雷加冷漠的耸了耸肩,平静的说道:“乌鸦岭今天这个样子,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你造成的。” 杜兰敌一脸正色的说道:“雷加,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愿望。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愿意为我的村民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而付出一切。如果乌鸦岭一直这样败落下去,这里的强盗佣兵就会越聚越多,那时候我们三个村子的生存空间就会越来越小。我的后代,我后代的后代,将会因为我现在的不作为而饱受折磨。” 雷加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吧,我替你把所有的强盗佣兵都赶走,让你们能安心重建,这样总可以吧?” “治标不治本。” 杜兰敌摇了摇头,“就算你把这批强盗佣兵赶走,也会有新的强盗佣兵涌进来。我们的要求不高,只需yào 借助你在三个村子的声望,做个领主的样子就行,其他的规划、税收、重建,全都由我们这几个村子来做——这就是联合议会计划。”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章领主惩罚 “联合议会?” 雷加问道:“这么说,我只是挂个名,什么具体工作都不需yào 做?全权交给你们几个村长处理就行?” “顶多偶尔判决一下你领地属民的纠纷。”杜兰敌保证道。 “不行。” 雷加摇了摇头,“我是暴鸦酒馆的伙计,让一个伙计去判决纠纷很不合适。” “那你就辞掉伙计的工作嘛,当领主不比当伙计要好?”杜兰敌认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你不懂。” 在雷加眼里,这也确实是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题,“当酒馆伙计可比乌鸦领主重yào 的多。” 杜兰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为什么当酒馆伙计会比当领主还要重yào 。她沉吟了片刻,最后决定不去费脑筋想,随即开口说道:“要不然这样,你平常还做你的伙计,但等到需yào 乌鸦领主出面的时候,你就出来扮演乌鸦领主。我们会给你订做一套符合身份的领主华袍——” “等等——” 雷加打断杜兰敌的话,“就算乌鸦岭的村民都像你说的那样尊敬我,可外来的人见我这么年轻,一定会不服气的,我觉得还是找个老家伙更能让外人信服一些。” “对付外人也好办。” 杜兰敌信心十足的说道:“只要你穿上成熟感十足的领主华袍,再蒙上面巾,外人谁也不知dào 你的底细,我们再交代村民们对你的身份保密,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 “蒙面?” 雷加一下子就想到了红罗兰。红罗兰蒙着脸的时候,确实看不透她真实的年龄,还有种令人畏惧的神mì 感,这一点儿倒是可以借鉴。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们真的愿意让一个酒馆伙计来当领主?” “不愿意。” 杜兰敌无奈的耸了耸肩,“但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更合适了,乌鸦领主非你莫属。” 雷加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答yīng 你。” “真的!?”杜兰敌喜形于色。 雷加故yì 板着脸说道:“现在,还不赶紧把衣服还给伟大的乌鸦领主!” “是!领主大人!” 杜兰敌近乎夸张的鞠了一躬,然后将衣服放回到岸上。 “转过头去,不准偷看!”雷加警告道。 “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杜兰敌背过身去,羞恼的嚷道:“再说你有什么好kàn 的,该看的我早就看过了。赶紧穿好,我还要把具体的规划给你讲一遍呢。” “还说自己不是女流氓!” 雷加跳上岸,身上的水份不用擦拭,就已经被八阶斗气烘干,他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后对杜兰敌说道:“好了,女流氓,你可以回头了。” 杜兰敌转过身来,还没等开口说话,就先愣住了。 雷加比一个月前强壮了很多,单薄的衣服下隐隐能看到隆起的肌肉。要不是那张一如既往不怎么反应情绪的脸,杜兰敌险些要认不出他来了。 “看什么?” 雷加一脸揶揄的问道:“你不会真的对我有想法吧?” “开什么玩笑?!” 杜兰敌急忙掩饰自己的尴尬,嘴硬的说道:“我杜兰敌就算是对石头有想法,都不会对你这种流氓有想法的!” “是吗?” 雷加突然向杜兰敌逼近了一步,黑色的眼瞳里闪烁出异样的坏邪。 杜兰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刚巧被一块凸起的鹅卵石绊了一跤,身体当即失去重心,尖叫着向后摔倒。 雷加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在她即将摔倒前,将她扶了起来。 杜兰敌惊魂甫定,脸上的惶恐还未完全消退,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幽兰的气息随着精致的胸脯起起伏伏——雷加只是单手抱住她的腰肢,身体就无法控zhì 的产生了反应。 “放开我!” 杜兰敌似乎感觉到雷加看她的目光与以往有些不同,慌乱在在雷加怀里挣扎,双手用力去推雷加的胸膛。结实的胸肌如同一座带有体温的城墙,让杜兰敌心如鹿撞。 “流氓……快放开……”她发觉自己的语气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严厉强烈。 雷加没有松手。杜兰敌似是而非的挣扎,反而让他搂的更紧。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搀扶动作,转眼间却变成了暧昧之举。他搞不清楚这个变化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或许是因为他吃了太多的一品鹿肉,又或许是他喝了太多了鹿血虎鞭酒,这一刻,他只觉得热血上涌,自己正变得越来越硬,而杜兰敌却变得越来越软。 “这是对你的惩罚,惩罚你趁我昏迷时掀开我的被子偷看,还有,惩罚你刚才故yì 拿走我的衣服威胁我。”雷加口干舌燥的解释道。 杜兰敌被铁箍似的臂膀挤压的喘不上气来,她嘤咛一声,细长的美腿不安的摆动,蹭到了雷加高高昂起的命根子上,让他刚才的解释变得徒劳无功。 “你……” 杜兰敌想要破口大骂,可自己的脸却先像烧红的炭火一样。“我比你大…很多,你不能对我这样……”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身体也放qì 了抵抗,眼睛微微闭合,俊俏的下巴稍稍抬起。 雷加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他好想咬住杜兰敌的下嘴唇,分开她的贝齿,品尝一下她舌头的味道,甚至将手探入她的怀里,寻找到那两颗红豆般美好的**,肆意的揉捏……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只是在伤害杜兰敌。 他对她没有爱,至少现在没有。夜晚他做梦会梦见红罗兰,会梦见春雨夫人,甚至会梦见魔女阿星,但从来没有梦见过杜兰敌,即使他曾看光过她的身体,窥视过她一双美腿间的奥妙——他对她没有爱,只是**与**间的冲动。 一旦他吻住杜兰敌的嘴唇,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一切将变得不可收拾。他会再也无法控zhì 的要她,并且不停的要她,但除了将自己的种子留到她的双腿里,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美好的承诺、安逸的家庭、幸福的未来,这些一个普通女孩儿想要的一切,他统统给不了。 他注定要离开乌鸦岭,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将自己磨练成真zhèng 的传奇,可杜兰敌却注定要留在这里,嫁人、繁育、看着儿孙满堂,追忆似水流年。 “惩罚……到此为止。” 雷加放开了杜兰敌。 禁锢在身体上的那股强悍的男性之力骤然消失了,杜兰敌讶异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雷加已经转过身去,安静的望着白河上缓缓流淌的浮冰。 浮冰…… 杜兰敌此时的心情何尝不是如此?就像是那些浮冰一样困窘无助,无处安放。她不明白雷加为什么抱紧她,却又最终放开那双本应该得到更多的手。她的**已经发胀,等待着被粗暴抓捏的痛楚,牙齿也紧紧的咬合在一起,做好了被舌头撬开的抵抗…… 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他想要,她会拼命挣扎,但她知dào ,这种挣扎和反抗根本就不可能阻止一名身负八阶斗气的男人。 她当然不希望被男人用强,她希望听甜言蜜语,希望听山盟海誓,哪怕明知这些东西华而不实,也不想在还没有多少情感建设的时候,就跟对方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可是当雷加抽离臂膀时,她觉得仿佛是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一段骨头,一段让她无法支撑身体的骨头。 庆幸?不,是失望,显而易见的失望,意料之外的失望……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已经掉进了河里——不是面前浮冰流淌的白河,而是一条深不见底,恐怕一生都爬不上岸的爱河…… 杜兰敌苦笑着自嘲一声,“看来,年纪大是有年纪大的好处啊,我比你大四岁,你就是我的小弟弟,以后可不能对姐姐毛手毛脚的。” 她发xiàn 自己被自己的嘲讽伤到了,眼圈忍不住红了起来。 雷加知dào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但他不想去安慰杜兰敌。放开杜兰敌后他一直在压制心中的后悔之意,如果再让他触碰到杜兰敌的温柔,恐怕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会丧失掉,他没把握将这种机会推开第二次。 肯定没把握…… 他吞咽了一下干燥的喉咙,避开杜兰敌的话题,语气平缓的问道:“你不是说要跟我讨论乌鸦岭的规划吗?” “噢。” 你不敢看我,你不敢转回头来看我……杜兰敌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说道:“规划很简单,就是我们准bèi 立即修复乌鸦岭旧镇,至于细枝末节,你就别操心了。” “冬天开工?合适吗?” 这本不该是雷加关心的问题,但他不知dào 还能说什么。 “是啊,你可以冬天光着身子下河,我们为什么不能冬天开工呢?” 杜兰敌的话里隐含着咄咄逼人的敌意,就像是恋人争吵时惯用的那种语气。 雷加明明可以反驳,却不能反驳。“好吧,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 杜兰敌转身离开,两步之后又突然停了下来,“雷加……” “嗯?” “你…长高了。” 从被他抱紧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跟上次有所不同,可当时心如鹿撞,完全没有注意到。直到刚才冷静下来,她才发xiàn ,自己必须平视,才能捕捉到雷加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 如果再抱一次,她一定会知dào 雷加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究竟长高了多少,但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嗯,我还会继xù 长高的。”雷加面无表情的回答说。 杜兰敌无声的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并且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雷加,当我需yào 仰视你的时候,你还会只把我看作姐姐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一章不速之客 雷加不记得最后是怎么回到暴鸦酒馆的,一整晚都意兴阑珊,连斗气突pò 的兴奋劲儿也没了。 谢普看到了他的变化,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感情这种奇怪东西,真的不是斗气强就能解决的了的。雷加明明觉得自己跟杜兰敌没有什么,可到了一个人躺在床板上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子里、裤裆里,要的全是杜兰敌、杜兰敌、杜兰敌。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尝试自己解决对一个女人的欲念……用手。 到了第二天早上,乌鸦岭突然热闹了起来。 三个村子的村民纷纷带着工具,修整旧镇的残垣断壁。强盗佣兵们也提前收到消息,得知了雷加已经同意接管乌鸦领主,全都老老实实的,不敢捣乱。有些聪明一点儿的强盗佣兵自知以后无法作恶,干脆洗心革面,做起了正儿八经的护送任务。 几天后,随着修建工作的逐步展开,越来越多的村民和雇佣兵参与进来。暴鸦酒馆的生意也跟着火爆起来。 绝大部分村民和雇佣兵都是为了来一睹“乌鸦领主”风采的,当雷加以伙计的身份,一本正经的问他们要吃什么的时候,他们全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没几天,人们就开始渐渐习惯了,反而觉得雷加这是“贴近民生”、“体察民情”。 雷加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什么,遇见有人鞠躬,他也象征性的点头回礼,不管是在酒馆里,还是在酒馆外,他始终都是一副冷冷淡淡,让人摸不着心思的表情。 杜兰敌几乎天天往旧镇跑,她故yì 挑了暴鸦酒馆对面的那片旧址,并将它们改造成旅店和仓库。在整修工程差不多的时候,她就干脆住在了旧镇里。每天雷加一打开门,就能看到杜兰敌迈着两条神气活现的美腿,在街对面晃来晃去。 杜兰敌也不跟雷加打招呼,但只要雷加出现,她的胸脯就挺的格外高。 雷加没有被纷纷攘攘的外界因素所干扰,继xù 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自我训liàn 。早上被谢普踹下床,吃完早饭做擦拭日常,做完日常去白河水底练习剑法,晚上去储藏室读书——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一品鹿肉终于吃完了,现在吃的是二品虎肉。 此后的一整个冬季,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之事。 旧镇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很多村民都等不及春天的到来,就提前住进了新建的住宅里。往日死气沉沉的乌鸦岭变得人声鼎沸,城镇的感觉重新回归。 作为两国贸易最便捷的通道,已经有大胆的商人从镇上穿过了,并且将乌鸦岭重建的消息散播出去,于是更多的大胆的商人开始尝试。 由杜兰敌和其他两位村长组成的联合议会,决定暂时不收取过路人的商税,等到春季来临的时候再开始收取一半的过路商税,以此作为跟其他商贸通道竞争的手段。 这个消息立kè 得到了良好的反馈,经过乌鸦岭的商人数量正变得越来越多,运送货物的价值也越来越高。冬季的最后那几天,乌鸦岭旧镇的客流量已经跟其他贸易通道没什么两样了。 强盗佣兵们全部被暮色村的守夜人改编,组成了新的乌鸦岭护卫团,专门保护乌鸦岭的村民和经过乌鸦岭的旅人。这些原本以打劫为生的佣兵们惊奇的发xiàn ,原来保护运送也同样可以赚钱,保护的东西价值越高,他们分得的报酬也就越高,甚至一次护送,要比他们抢劫一年赚的还要多。 乌鸦岭的地理优势,通过商业价值完美的体现出来,每个人都是这场重建的收益者。村民们和佣兵们深知过去岁月的艰辛,都格外的维护乌鸦岭的安定与团结,再加上无人不怕被雷加砍掉手指,所以原定每个月例行一次的判决日从来没真zhèng 举行过。 暴鸦酒馆已是人满为患,前来生吃野菜的客人络绎不绝,甚至都到了要拿号排队的地步。谢普乐的合不拢嘴,也不好意思只卖野菜,恢复供应了其他普通食物。 酒吧的四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任务悬赏令,吸引了不少追名逐利的赏金猎人蜂拥而至。这些赏金猎人进门时叼着牙签撇着大腿,狂妄的显示出自己的斗气,有四阶斗气的,有五阶斗气的,还有六阶斗气的,可当他们看到一个身负八阶斗气的年轻人,正拿着抹布聚精会神的擦拭桌椅板凳时,全都老老实实夹紧了双腿,大气也不敢喘了。 雷加更强壮了,黑色的眼瞳里几乎看不到年少的青雉,冷酷的脸上满是冷静与深沉。每次挽起袖子干活的时候,隆起的肌肉总是会引发周围一阵疯狂的尖叫。 大部分乌鸦岭的少女都视他为梦中情人,恨不得扑到他怀里厮磨一番,哪怕紧接就被他无情的推到地上,摔个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只可惜无论她们怎么设计,雷加躲避的速度总是刚好快她们一步。久而久之,她们也就收敛些了。 不过,在暴鸦酒馆的墙壁上,最难做的任务永远不是去矮炉山杀火焰蜥蜴,而是诸如“说服领主大人跟我共度晚餐”、“跪求领主大人一件用过的随身物品”、“将我的贴身内衣送给领主大人,并让他接受”…… 每每遇见这样的悬赏任务发布者,谢普都会在悬赏令后缀上一句免责声明:接此任务者,生死由命,本店概不负责,如有不满,请单挑伙计。 白河也自然成了不安全的地方,女人们狂热的眼神比水底的湍流还要吓人。雷加不得已改变了训liàn 计划,白天躲在储藏室里读书炼制药水,吃完晚饭就睡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去白河水底练习。 整整一个冬季下来,乌鸦剑也达到了得心应手的程度,虽然离雷加自己的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剑法提升的速度还令他比较满yì 。 唯一让他郁闷的事情就是,在这三个月的高强度训liàn 中,八阶斗气始终没有向上突pò 九阶的迹象。实力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期,他需yào 更强悍的训liàn 计划或者水平更高的对手来切磋,可乌鸦见他就躲,谢普又天天忙着赚钱,几乎对他的训liàn 不管不问,每次雷加询问他相关问题时,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无奈之下,雷加只好安下心来,耐心训liàn ,将八阶斗气的基础夯实。 就这样,冬季过去了,乌鸦岭的春季到来了。 万物复苏,就连暴鸦酒馆外面那颗老树都冒出了新芽。而乌鸦岭在杜兰敌等人的用心经营下,南来北往的商旅源源不断,收取的过路商税也全都应用于旧镇的建设,良性循环初见端倪。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着。 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春季的第二个周。 一小队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由风雪王国的方向进入到乌鸦岭旧镇上。 人凶,胯下的马也跟着发狠。 当这一小队不速之客骑着高头大马闯入旧镇时,立kè 在熙熙攘攘的旧镇街道上引发了一阵不安的骚动。路上的行人们看到他们衣甲,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原本井然有序的秩序顿时乱成一团。 战马的嘶鸣和行人的尖叫声传入酒馆里,让正在埋头干活的雷加忍不住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工作,微皱眉头走到酒馆门前。 三名身穿硬铠的骑手,押送着一只黑铁囚笼,正高速的朝酒馆冲来。 寒意还未彻底消退,这三名骑手身上仍穿着厚厚的御寒毛皮。毛皮质量上乘,在阳光下散发着油脂般的光泽,随着身体的起伏而上下跃动。 透过皮毛跃动的间隙,隐约可以看到毛皮之下全副武装的银色战甲,从腿足护胫到护面头盔,甚至连手指也覆盖其中。他们的身后扬起一条又短又窄的燕尾式披风,披风沉闷暗红,跟银甲和皮毛的闪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条刚从血水里扯出的旗帜。 他们胯下的战马矫健有力,马掌上包裹着沉重的蹄铁,每跑一步,都将坚硬的鹅卵石践踏成粉碎四散的石屑。 为首的那匹战马风驰电掣般冲向酒馆,面对雷加仍未有止步的意思,雷加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右拳隐蔽的攥紧,随时准bèi 迎击。 马上的骑手在即将相撞的一刹那猛勒缰绳,战马发出刺耳的嘶鸣,在雷加面前立起前蹄,然后贴着雷加的身体落下,重重的铁蹄当即踩踏出一道深坑。 雷加快速而准确的闪避开石屑,速度快的看上去就像只是微抖了一下肩膀而已。 战马不屑的打了个响鼻,重重的鼻息从鼻孔里喷出,在雷加的面前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紧随其后的两匹战马也急停了下来,发出附和的嘶吼,铁蹄烦躁的在地面上刨击。它们后面的拉黑铁囚车驽马不像战马那般强悍,缓缓的停靠了下来。 黑暗的囚笼里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儿声响,如同不属于这个烦嚣的世界一样。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二章奴隶佣兵 战马被勒停后,为首的那名骑手目光凶炯,透过严实的头盔,居高临下的望向雷加,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刚才“抖动肩膀”的微小动作稍感困惑,但当他看到雷加的酒馆伙计装扮后,疑虑立kè 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蔑视,只当雷加是被吓懵了而已。 “伙计,照顾好我们的马。” 为首的骑手从马鞍上跳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战马的脖颈,又粗声粗气的对雷加说道:“要是它们少一根毛,小心我把你们这家烂店拆了。” 他摘下头盔了,蓬松的黄色卷发跟满脸的横肉同时挣脱出来,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只随时会扑上来的雄狮。 雷加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并没有动弹。他发xiàn 这三名不速之客身上并没有贵族家徽或是团队徽记,而他们精良的装备和扑面而来的那种血腥感却又不同于一般的赏金佣兵—— 另两名骑手也翻身下马,摘下了头盔。其中一名脸上有道斜斜刀疤的家伙,随地吐了一口浓痰,用带着银甲护臂的手指粗鲁的挠了挠自己的胯部,斜着眼对雷加说道:“给老子找个屁股大**长的脱衣舞娘来!妈的,在鸟不拉屎的小路上颠簸了两天两夜,憋的老子看见洞就想捅,这次一定要操个够!” 第三名骑手拉住他,轻声的呵斥道:“诺斯,我们现在还要谨慎一些,等到了森岩的国境后……” “去你大爷的谨慎!” 那名叫诺斯的骑手不耐烦的挥开同伴的手臂,“这小小的乌鸦岭顶多不过有几个四阶佣兵而已,就算他们一起上,老子也能一边操着妓女的嘴,一边把他们全都干掉!” 两人的争执让为首的那名狮发骑手顾不上跟雷加说话,转头朝刀疤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诺斯,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吗?”第三名骑手显然忍受了一路的折磨,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烦躁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银甲,宽阔的肩甲配在他削瘦的肩头有种不合体的别捏感,就好像这身昂贵的银甲只是临时捡来的装备似的。他的相貌算是三人中最耐看的了,面色白皙,并不凶恶,黑乎乎的胡茬整齐的覆盖了脸颊和下巴,一头精心打理的黑发长过双耳,发梢用金色的发带扎到脑后,与其他两人的不修边幅完全不同。 “小声点儿个屁,老子从来就是这么**!” 诺斯伸出一根手指,得yì 洋洋的朝围观的人群划了一圈,“老子敢跟你打赌,西蒙,要是乌鸦岭里能有人胜得了我,我二话不说,当场跪下来吸你的**,要是没有人能胜得了我,你就跪下来吸——” “格鲁克!难道你就这样放纵自己的手下吗?” 被称作西蒙的骑手转头朝为首的那名狮发骑手质问道:“你这个义血团的分队长也太没用了吧?” 义血团?! 听到这个名字,雷加心中咯噔一沉,立kè 想到了谢普曾经给他讲过的奴隶佣兵团。很多臭名昭著的奴隶佣兵团都带个“血”字,而且都会披一条剪刀似的血色披风,披风的颜色越深,长度越长,就代表着这支奴隶佣兵团的“业绩”越高。 如此看来,狮发的格鲁克和刀疤脸诺斯一定就是奴隶佣兵团的成员了,那个名叫西蒙的家伙似乎只是故yì 伪装成奴隶佣兵的样子,实jì 上应该另有一层特殊的身份。 雷加本想扭头走开,但得知他们是去往森岩王国,又忍不住冷着脸站在原地,侧耳倾听三人之间的交谈。 义血团的分队长格鲁克在听完了西蒙的抱怨后,大大咧咧的咧嘴一笑,满脸的横肉跟着抖擞起来,“西蒙大人,我们都是脑袋别在腰带上过日子的人,偶尔几句粗鄙的话,你就权当是在放屁好了。” “哼,只要你们能按时交付货物,我能有什么话好说?” 西蒙显然不想跟这两个人吵架,于是给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台阶下,“格鲁克队长,这里虽然远离危险的蛮境,不怕被蛮族的盟卫们追上,但毕竟离我们的森岩城还有一点点距离,我们不如一鼓作气赶回去,等到交完差后,由我来安排两位的娱乐,保证让森岩城里最漂亮的脱衣舞娘来伺候你们。” 听到他们的目的地是森岩主城,雷加的眉弓微微一跳。 “一个可不够!” 刀疤脸诺斯急不可耐的挠了挠裤裆,“老子一晚上至少要操十个!还得是屁股大**长会发浪的**!” “保证全是**。” 西蒙微笑着说道,眼瞳里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意。“——能骚死你们的**。” 雷加一下子就听明白西蒙话里的阴险用意,知dào 他是想办完事情后过河拆桥,等待那两个没什么心机的奴隶佣兵的肯定不是**长的**,而是灭口的断头铡刀。 这样看来,他们身后囚车里的奴隶一定非比寻常。雷加没有听到囚车里有任何的响动,既没有哭泣哀求也没有叫喊咒骂,安静的如同一只空笼子似的。 一丝好奇之心被勾了起来,雷加很想用八阶斗气朝囚笼里探究一番,但考lǜ 到眼前的三个家伙只好作罢。 ——不管他们是做什么勾当的,只要不来惹他,他也不去多管闲事。 刀疤脸诺斯跟狮发队长格鲁克在听完了西蒙的话后,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纷纷昂头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格鲁克粗声粗气的说道:“既然西蒙大人说的如此恳切,那我们就不在这种乡巴佬开的小破酒馆歇脚了,早点儿把事情办完,就能早点儿寻欢作乐——只不过,听说乌鸦岭新推举了一名乌鸦领主,按照正常的规矩,从事奴隶贸易的佣兵团路过领主之地时必须向当地领主缴纳一定数量的税金,不然就会被视作非法,你知dào ,奴隶这种买卖,如果不被地方领主认可的话,会引起一些很不必要的麻烦。” “乌鸦领主?” 西蒙抿了抿嘴,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也好,一切按规矩办吧。” “可税金的事情……”格鲁克无奈的摊了摊空空如也的手掌。 西蒙立kè 会意的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儿,递给一脸贪婪的格鲁克,“只要能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我家主人还有额外的奖赏。” 格鲁克接过钱袋儿,看到钱袋里全是黄澄澄的金色,脸上的横肉笑成了一朵肉花。 “尽管放一万个心,咱义血团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格鲁克迅速将钱袋儿装好,然后转头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雷加说道:“伙计,不用你照顾我们的战马了,告sù 我们乌鸦领主在哪里就行。” 雷加冷冷一笑,他就是乌鸦领主,只是懒得在酒馆这种地方承认而已。 “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想找死吗!” 刀疤脸诺斯一步冲了过来,正要动手,却被格鲁克一把拉住。 “不要给西蒙大人惹事,办正事要紧。” 格鲁克从另一个钱袋儿里掏出一枚银币,丢到雷加的脚下,“赏你的,拿去吧!” 他本以为雷加会像恶狗扑食一样捡起银币,还准bèi 讥笑一番,没料到雷加纹丝不动,只是一脸冷漠的望着他。 格鲁克刚要发作,只见酒馆里的另一个人飞一样的从吧台里冲了出来,恶狗扑食般的捡起银币。 “嘿嘿,运气不错嘛,白捡了一枚银币……” 酒馆老板谢普对着银币吹了一口气儿,变戏法似的让银币从指间消失,“各位大人,你们是不是想知dào 乌鸦领主在哪里?” 格鲁克怔了怔,斜了谢普一眼,看到他不过是个头发灰白满脸市侩的酒馆老板,忍不住轻蔑的说道:“没错。” 谢普摊开手掌,布满皱纹的脸上挂出狡黠的笑意:“打探情报,十枚银币。” “十枚银币?” 刀疤脸诺斯啐了一口浓痰,凶神恶煞的对谢普说道:“老家伙,敢跟我们要钱,你不想要脑袋了吗?” 一旁的雷加闻言后怒由心生,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倘若诺斯是在骂他,他一点儿都不会在意,但敢骂谢普是“老家伙”,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谢普敏锐的意识到雷加将要做什么,在其他人发觉之前,他巧妙的将雷加推到身后,然后满脸堆笑的朝着刀疤脸等人说道:“哎呀呀,老家伙岂敢要诸位的脑袋呢?老家伙只要钱就可以了。” 一旁的西蒙嗤笑一声,“果然是强盗横行的乌鸦岭,连个小小的酒馆老板都如此的见钱眼开。格鲁克队长,给他钱,早点儿了结这些破事吧。” 格鲁克脸上的横肉抖擞了一下,伸手掏出九枚银币,却故yì 不急着递给谢普。 “老家伙,我看你刚才像狗一样的冲过来很有意思,不如再让我们开开眼?” 说着,他随手将九枚银币丢到地上,一脸狞笑着朝谢普扬了扬下巴,“来捡啊,老狗,要不要让你身后那只小狗一起帮忙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三章拐拐拐拐 狮发格鲁克随手将九枚银币丢到地上,一脸狞笑着朝谢普扬了扬下巴,“来捡啊,老狗,要不要让你身后那只小狗一起帮忙啊?” 刀疤脸诺斯紧跟着放声大笑起来,神mì 的西蒙则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有说。 雷加怒火中烧,两排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黑色眼瞳里的杀意越来越盛。他知dào 越到这种时候自己越必须冷静下来把事情交给谢普去处理,但如果不对这三个该死的混蛋做点什么的话,心中的怒火将无处安放。 只是,现在还不行,这里是暴鸦酒馆,不是宰杀牲口的屠宰场,不能弄脏了酒馆的地面。 谢普见雷加没有再做冲动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反而很高兴。对他来说,雷加的成长才是最重yào 的,其他三只蚂蚁的讥讽对他来说如耳畔之风,丝毫惊动不起他心中的任何波澜。他冲那三名奴隶佣兵干干的一笑,颇为随意的俯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九枚银币逐个拾起。 “好狗!” 格鲁克和刀疤脸诺斯更加放肆的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让雷加掩藏在心底的怒火更加炽热了。 ——绝对不能宽恕!绝对…不能! 谢普在讥笑声中直起身子来,唉声叹气的对格鲁克说道:“这位大人呐,我想您一定不是那种不识数的人,所以一定是我自己眼花了,不然明明说好了打探情报要十枚银币,可我手里为什么只有九枚呢?” 狮发格鲁克的脸上顿时胀出一片红潮,谢普的话明摆着是在骂他不识数,他恶狠狠的说道:“老家伙,之前你不是捡走了一枚吗?” 他倒不是小气,区区一枚银币对于以烧杀抢掠为生的的奴隶佣兵来说,也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只是平日里跋扈惯了,哪里遇到过敢跟他这样说话的酒馆老板? 谢普一点儿都不急躁,笑容可掬的回答道:“这位大人呐,刚才那一枚银币可是我白捡的哦,按我们生意人的说法,地上的钱,谁捡着算谁的,如果见钱不捡,那就跟把钱扔在地上的人一样白痴——对了,大人,那钱应该不是您扔的吧?” 格鲁克的喉头明显吞咽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从钱袋儿里又摸出一枚银币来,没有再扔到地上,而是粗鲁的递到谢普手里,同时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善的哼声。 “老家伙,今天是你运气好,我们兄弟赶时间,不然的话,我才不担心杀死像你这种小人物会不会弄脏自己的手——义血团从不怕脏。” 格鲁克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现在十枚银币都在你手里了,赶紧告sù 我们去哪里才能找到那该死的乌鸦领主!” “当然当然——” 谢普嘿嘿一笑,不慌不忙的将银币收好,“那个该死的乌鸦领主嘛,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少他娘的卖关子!” 刀疤脸诺斯烦躁的大嚷道:“什么叫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别急,别急。” 谢普不慌不忙的抬手指向前面的街道,“诸位大人,你们顺着这条鹅卵石路往前走,遇到第一个路口后左拐,左拐,左拐,再左拐,然后就能明白我说的话了。” “我们走!” 格鲁克也不多想,当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带头朝前方第一个路口飞奔而去,刀疤脸诺斯也紧随其后。 身份神mì 的西蒙神色古怪的瞥了谢普一眼,仍旧什么话都没有说,押着黑铁囚笼的马车追上了同伴。 “老板,你把他们都耍了。” 雷加对谢普表现出来的狡猾哭笑不得,愤nù 的情绪也随之冲散了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一想到那三人对谢普的侮辱,雷加的眼神就变的冷寂起来。 “只是让他们兜个圈子可远远不够,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我现在就去换身衣服,蒙上面巾,去镇议会等他们。老板,麻烦你去通知一下杜兰敌,让她把那三个傻子带到镇议会来。” “不是三个傻子。” 谢普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两个傻子加一个故yì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你指的是那个叫西蒙的家伙吧?他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而且他的身份……” 说到这里,雷加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小的皱纹,“格鲁克和诺斯是货真价实的义血团奴隶佣兵,而那个西蒙则极有可能是森岩城某个贵族的家仆,既然如此掩人耳目的低调行事,想必他家主的身份不会很低。如果我杀掉奴隶佣兵的话,或许没人在意,但如果在乌鸦岭杀了上层贵族的家仆,那么势必会引来报复,刚刚复苏的乌鸦岭恐怕也要重新落入腥风血雨之中。” “你能想到这一点儿,证明你的确成长了很多。” 谢普拍了拍雷加的肩膀,安慰的说道:“扮演好你的乌鸦领主,放他们过去吧,有时候妥协只是为了保护更在意的人,上层贵族之间的权力游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不行。” 雷加黑色的眼瞳里满是执拗,“管他的主人是什么东西,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要想清楚,这可不是关系到你一个人的恩怨情仇。”谢普提醒道。 “我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雷加的口气不容置疑。 谢普张口欲言,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试图用酒馆老板的经验教你如何去做一名领主。” “老板,我——” 谢普摆了摆手,打断了雷加的解释,“我说这话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事实上,乌鸦领主确实应该有乌鸦领主的风范,而这些恰恰是我无法教给你的。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定数,那我这就去找那个长腿丫头传话。” 说完,他转身朝杜兰敌的房舍走去。 雷加望着谢普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的说道:“老板,即使要毁掉整个乌鸦岭,我也绝不允许有人那样侮辱你!” 他咬了咬牙,快速的回到阁楼上,找出联合议会专门为他制作的黑色华袍穿戴好,抓起乌鸦剑,围好黑色面巾,然后——他停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华袍倒是很合体,但华贵的做工却让雷加觉得有些难以适应。长长宽宽的袖口上满是翅羽花纹的装饰,胸口前还用秘银之丝刺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整件华袍从里到外都很舒服,可雷加平日一贯穿的是破旧的粗布衣服,如今突然换成了高贵成熟的华袍,反而让他有些不知dào 该先迈哪条腿了。 如果穿上领主华袍让他缩手缩脚,那就根本压制不住气焰嚣张的义血团奴隶佣兵。 可如果直接换回伙计的衣服,蒙面就会变得毫无意义,真实身份和年龄也会暴露,乌鸦岭主的威严更是无从谈起,最终还是会被那三个混蛋找到缝隙。 “呜啊!” 正在雷加眉头紧锁之时,乌鸦如天降救兵一般,从窗外飞了进来,径直落到他的肩头。 自从在切磋上输给雷加后,这只自尊心颇为强烈的黑鸟大受刺激,白天自己飞到密林里苦练,晚上回来也不搭理雷加,这还是它在这段时间里第一次重新站回雷加的肩头。 乌鸦踩踏在肩头的重量,让雷加的心骤然踏实起来。 “鸦兄?莫非你想跟我一起去?” “呜啊!” 雷加会心的笑了笑,“好极了,就让我们两兄弟一起为老板讨回公道吧。不过可惜我不能露脸——” 雷加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巾。 “呜啊!” 乌鸦轻巧的拍了拍翅膀,露出满脸的凶恶狰狞。 “哈,没错,有你的脸就足够吓死他们了。” 雷加的的眉宇也随着乌鸦的神色而狰狞起来:“那好,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乌鸦领主的厉害吧!” 说完,雷加就带着乌鸦气势昂然的走下了阁楼,朝镇议会的方向走去…… 左拐、左拐、左拐、再左拐后,格鲁克等人兜了一大圈,重新回到了暴鸦酒馆门前。 “操,我就知dào 咱们被那老家伙给玩了!” 刀疤脸诺斯抽出马刀,恶狠狠的说道:“队长,西蒙,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砍了他的脑袋就回来!” “回来!” 格鲁克一脸阴沉,“要砍也是我去砍!妈的,玩鸟儿玩到到老子头上了!” 西蒙早就猜到了会是这种局面,正琢磨着该如何安抚这两个笨蛋,让囚车早点离开乌鸦岭,猛然看到一个长腿女孩袅袅婷婷的冲他们走了过来。 他眉色一动,微笑着说道:“两位请稍安勿躁,有人来了,我们问问她乌鸦领主在哪里就是了。” 刀疤脸诺斯瞪眼一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刚才的满腔怒火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嘿嘿,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大美人!” 格鲁克也一脸淫笑的说道:“找不到那老家伙,咱们不如就先用这小美妞泻泻火吧!” 说着,两人默契十足的从马背上跳下来,朝杜兰敌围拢过来。 “我是乌鸦岭三村联合议会的议员,尘泥村的现任村长——” 杜兰敌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对我无礼,难道是想公然对抗乌鸦岭吗?” 西蒙一听,赶紧催马拦住格鲁克和诺斯,免得他们做出傻事,导致无法从乌鸦岭脱身。 “原来是村长大人,失敬失敬!” 西蒙给焦躁的同伴抛了个眼色,然后重新转头对杜兰敌说道:“我们是路过乌鸦岭的奴隶团佣兵,想找乌鸦领主取得通行的许可。” “那去跟我来吧。” 杜兰敌厌恶的转过身去,领着他们朝镇议会走去。“乌鸦领主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四章下马之威 狮发格鲁克、刀疤脸诺斯,以及身份颇为神mì 的西蒙,骑着高头战马,亦步亦趋的跟在杜兰敌的身后。 西蒙神色谨慎,时不时的回身检视黑铁囚笼,巴不得早点通过乌鸦岭。 格鲁克和诺斯对西蒙之前阻止他们调戏杜兰敌的行为有所不满,但毕竟办正事要紧,两人也只能用猥亵的目光盯着杜兰敌的屁股,相互说着下流的笑话。 杜兰敌完全能够听到这两个奴隶佣兵调笑的声音,但她懒得将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这一切都是雷加的错,要发泄的话,她宁愿去找雷加算账——身后的人越是对她不敬,雷加需yào 偿还她的就越多。 一想到雷加,杜兰敌冷峻的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冷笑。他们之间已经有很久没正式说过话了,这次他可躲不掉了…… 十几分钟后,杜兰敌带着三名奴隶佣兵来到一处全新的大殿前,两名手执锋利长矛的黑色皮甲卫士像早就有所准bèi 似的迎了上来。 杜兰敌稍稍有些纳闷,要说镇议会的大殿落成倒是有一段日子了,但雷加从来就没使用过,哪来的什么守卫呢? 不过,她仔细一看,发xiàn 这两名守卫全是乌鸦岭联合护卫的成员,而且经常出入暴鸦酒馆,似乎跟雷加很熟,想来一定是雷加故yì 安排这两人等候在这里。 明白了这一点,杜兰敌就不去质疑守卫的目的,只是给他们让开路,自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来者下马,解除武器!” 那两名黑甲卫士径直走到格鲁克等人的马前,趾高气昂的呵斥道。 “什么?解除武器?” 鲁莽的诺斯眼睛瞪得像煮鸡蛋一样,“我们可是鼎鼎有名的义血团佣兵,凭你们这种杂毛斗士也配收缴我们的武器?” 他想淬一口浓痰出来,但考lǜ 到这里毕竟是乌鸦领主的官邸,不敬之罪可是要受惩罚的,因此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格鲁克也阴沉着脸说道:“解除武器有点欺负人了吧?谁不知dào 我们奴隶佣兵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在蛮族之地我们要用武器来狩猎,在四王大陆上我们也得靠武器来防备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我们手里的武器比两腿间的**还要重yào ,除了觐见上层贵族和投降之外,我们义血团绝不会解除武器!” “一血团?没听说过。” 其中一名鼻梁高挺的黑甲卫士冷笑一声,“就算你们是二血团,三血团,甚至是女人的经血团,想见乌鸦领主,也得按他的规矩解除武装。” “我**!”刀疤脸诺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当即破口大骂道。 “记得替我问声好。” 高鼻梁黑甲卫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妈是个妓女,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你要是能光顾她的生意,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诺斯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在嘴巴里打成死结。 “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妈的生意——” 格鲁克毕竟是义血团的分队长,当然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吃瘪,他阴笑着帮腔说道:“只不过是由我们的战马来干你妈。诺斯,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对待那些试图逃走的蛮族女奴隶吧?”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诺斯当即咧嘴大笑起来,脸上的刀疤也在笑声中越显狰狞,“我们把女奴隶扒个精光,然后掰开她的腿倒绑在战马的肚子上,要说那些蛮族女人也真够劲儿,被那样连干五六个小时才断气。”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自己狗眼里的贼光在杜兰敌的腰腿间来来回回的扫视,就好像自己已经把杜兰敌扒光了一样。 杜兰敌努力压制着被侵犯的怒火,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这些帐,全都要算到雷加头上。 听完了格鲁克和诺斯的一唱一和后,另一名下嘴唇下长着一缕山羊胡子的黑甲卫士嘿然一笑,挂着奸邪的笑容走到格鲁克的马前,伸手抚摸了一下马鬃,“好马,好马,可惜啊……” 格鲁克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脸警惕的将手按到刀柄之上。“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们恐怕还不了解我兄弟他妈。” 那名山羊胡子卫士淡淡一笑,“他妈的两腿里别说是夹一匹马,就算再多夹你们两个,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没关系,前几天咱跟一个旅行商人赌博,赢了他一只阳蛆**,听说把那种虫子塞进动物的屁眼里,能让动物连干三天三夜,如果你们需yào 的话……” 格鲁克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完全没想到堂堂的领主卫士也会这么粗俗不堪,简直跟他们这些奴隶佣兵不相上下——这他娘的真的是领主卫士吗? 格鲁克知dào ,所谓的“阳蛆**”是种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米色肉蛆,这种无脑的东西专门靠吃其他动物的淫液而生存,饲养这种东西的商人通常把它们卖给牧场主,以此保证配种的时候可以达到最大化的收益。 问题是,被这种东西寄生过之后,负责配种的动物会耗尽所有的种子才会罢休。如果自己心爱的战马真的被黑甲卫士塞进阳蛆**,那三天三夜后将精尽马亡。 格鲁克脖颈上的青筋如绳索般扯起,威胁着说道:“你要是敢碰我的马,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那就解除你们的武器,否则等会儿你们进去之后,外面发生什么可不好说。”山羊胡卫士轻描淡写的说道。 格鲁克和诺斯再也忍受不住了,纷纷凝聚起自己的六阶斗气,拔出马刀。 “杂碎们,想要老子手里的武器就自己过来取吧!”诺斯大吼道。 高鼻梁的黑甲卫士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又不是咱求着你们觐见乌鸦领主,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就不如从何处来,滚回何处去吧。” “混蛋!” 格鲁克刚要扬起马刀,一旁的西蒙却将他拉住,低声说道:“这里毕竟是领主官邸,在这里动武传扬出去的话,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操,老子见过大大小小的领主不计其数,还从未被要求解除武器!这摆明了是这两个连三阶斗气都不到的杂种在挑衅,你却让老子咽下这口气?” 格鲁克恨不得把马刀架到西蒙的细脖颈上,“你他妈的到底是在帮谁?” 西蒙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怒火,但旋即消失。 “货物要紧。” 他隐蔽的朝黑铁囚笼扬了扬下巴,“你们损失多少,等到了森岩主城我就让主人十倍的返还给你们。跟领主打交道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既然乌鸦领主要我们解除武器,我们解除武器便是了,进去把钱一给再出来,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这世界上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的。” 格鲁克和诺斯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十倍补偿的诱惑力巨大,这世界上的确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他们也一样。 “武器给我。” 西蒙先解下自己的马刀,然后又跟同伴索要。 格鲁克和诺斯阴沉着脸,不声不响的把武器递给西蒙。 西蒙接手后翻身下马,笑吟吟的走到两名黑甲卫士的面前,顺便连同两枚金币一起送了上去,“麻烦两位代为看管,也请不要为难我们的马匹,还有我们的囚笼。” “好说,好说。” 山羊胡子卫士把金币放到嘴里咬了咬,然后一脸奸笑的说道:“要是经血团人人都像你这么懂事,那该多好啊!” “操,是义血团!不是经血团!”诺斯咬牙切齿的大吼道。 “别管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血,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高鼻梁卫士倨傲的冲他们挥了挥手。 格鲁克和诺斯还想说些什么,西蒙赶紧冲他们使了个眼色,这才迫使他们闭上嘴巴,忍气吞声的朝大殿走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杜兰敌最后一个从黑甲卫士身边通过,她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压低声音叱问道:“雷加教你们的?” 原本一脸猥琐的山羊胡子卫士立kè 神色紧绷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是啊,领主大人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对对,我敢用我妈的名字起誓!”高鼻梁卫士也信誓旦旦的附和道。 “哼,用你妈的名字?” 杜兰敌没好气的说道:“雷加这个臭流氓究竟要玩什么把戏?他——算了,等会儿再跟你们两个算账!” 见西蒙回头朝她张望过来,杜兰敌决定放qì 对这两名卫士的“审讯”,急匆匆的赶到西蒙等人的身边。 西蒙清了清嗓子,一脸无奈的朝杜兰敌说道:“村长大人,没想到你们领主大人的卫士如此下作。” “是啊,我也没想到。”杜兰敌轻轻一笑。要说“下作”,也肯定是雷加教唆的。 “他们居然收受贿赂,这种人怎么能适合担任卫士呢?”西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杜兰敌忍不住看了看西蒙,“这位客人,我记得那些贿赂可是你送的,你是想连你自己一起控告吗?” 对于这种背后捅刀子说坏话的人,杜兰敌非常厌恶。 “那倒不会,我不过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让你给乌鸦领主提个醒儿而已。”西蒙笑眯眯的说道。 “你自己提出来的话,乌鸦领主一定会更高兴的。”杜兰敌也笑了出来。 “真的吗?” 西蒙一边假意询问,一边得yì 的瞥向身后的两名同伴。 “当然是真的。”杜兰敌笑容可掬的说道。 哼,雷加那个臭流氓,听到自己的手下如此成功的羞辱了三个奴隶佣兵,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 几人各怀想法的迈步进入大厅,迎面走来一位体态丰盈的美妇——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五章即将开演 美妇也像是早就准bèi 好了似的,一看到杜兰敌带着奴隶佣兵们走进来,立kè 袅袅款款的迎了过来。她年近四十,却是体态丰盈,风韵犹存。低低的领口露出半个**,随着一摇三摆的步态,白花花的乳肉上下颤动。未到眼前,兰香先至。 “司旺他娘?” 杜兰敌差点没尖叫起来,“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据杜兰敌所知,司旺他娘是尘泥村的寡妇,原本跟村里的另一个叫朗特男孩的父亲关系如胶似漆,后来三个村子在旧镇合并后,她毅然决然的抛弃了朗特父亲,跟暮色村的墓园守夜人搞在了一起。那个墓园守夜人现在已经被擢升为联合护卫的副队长了,原本是打算跟同村的一个女孩儿结婚,结果硬生生让司旺他娘给撬到手了。 前段时间旧镇关于两人的八卦一直传的沸沸扬扬,暴鸦酒馆甚至趁机开出了两人何时结婚的赌局。杜兰敌认为像司旺他娘这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一定不会真的委身于墓园守夜人,于是下了五十银币的重注来赌他们不可能结婚。 必须承认的是,她当时之所以那么冲动的下注,只不过是为了吸引雷加的注意力而已,但没想到自己刚下完注,司旺他娘就宣bù 了跟墓园守夜人的婚讯,简直就像是故yì 要跟她作对一样…… “哎呀呀,村长大人,听说上次害您输掉了五十枚银币,咯咯,真是不好意思呐。”司旺他娘结婚后,似乎比从前更年轻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如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娇嫩。 不过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杜兰敌想到自己的一半存款都打了水漂,而当时雷加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心里就一阵郁闷。 她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呵呵,愿赌服输嘛,只是不知dào 你婚后的生活过的怎么样——我有次路过你的新家,好像听到你丈夫在打你耳光,还有你野鸭般的惨叫。” 但愿你夜夜哭泣,寡妇!杜兰敌小肚鸡肠的想道。 “那不是打耳光啦,那是……” 司旺他娘羞赧的笑了笑,凑近杜兰敌的耳畔,低低的说道:“一个尿尿能尿两米远的男人,你觉得我们晚上会干什么呢?” 杜兰敌怔了怔,半响才反应过来,一张俏脸也涨的通红。 “那么说……你来这里是为了等你老公?” 司旺他娘撇了撇嘴,一双勾魂眼朝杜兰敌身后的三名奴隶佣兵眨了眨,“我现在可是乌鸦领主大人的仆人,专门负责迎接贵宾的。” “迎宾?” 杜兰敌更加郁闷了,那个天杀的雷加究竟要干什么?“不需yào 你迎宾,我把他们带进去就行。” “那可不行。” 司旺他娘连忙摇头,“领主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我可不敢违反。你也知dào 领主大人的脾气,一生气就要剁人手指头的。这里还是交给我吧。” 杜兰敌又好气又好笑,难道自己在雷加眼里的作用还不如一个半老徐娘?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杜兰敌耸了耸肩,却并不着急离开,想进一步看看雷加究竟安排司旺他娘做什么事情。 司旺他娘笑盈盈的对格鲁克等人说道:“几位贵宾,接下来,就由我来服侍大家了。” 一旁的诺斯早就盯着司旺他娘的奶肉流口水,眼珠子都快掉到里面去了,听到司旺他娘要接替杜兰敌,立kè 吸溜着口水说道:“好说,好说。” 司旺他娘也不扭捏,巧妙的一抖肩膀,故yì 让两个奶球摇动碰撞了一番,风情尽显。“那就请各位随我去浴室,让我伺候各位沐浴吧。” “沐浴?” 诺斯乐的合不拢嘴,“你伺候我们沐浴?” 格鲁克兴奋的搓了搓手,“是不是你也要脱光光啊?” 司旺他娘妩媚的轻甩头发,吃吃的低笑道:“沐浴嘛,各位贵宾都是过来人,还非要人家说的那么明白吗?” 西蒙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我们只是来请领主大人恩准通行的,怎么还要沐浴啊?这也太不合常规了。我看还是——” 格鲁克连忙打断了西蒙的话,“西蒙大人,要说不合常规,刚才在外面让我们解下武器就不合常规,可为了早点见到乌鸦领主,我们兄弟还不是照做了吗?怎么现在轮到我们听话,你反倒磨蹭起来了?” “就是就是!” 诺斯的一双贼眼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司旺他娘的胸口,“这么好的**摆在眼前,不尝尝她奶头的滋味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西蒙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随即从身上摸出一枚金币,递到司旺他娘面前,“这位大姐,不是我们不领情,只是我们还有要事再身,万望通融一下,让我们尽快见到领主大人。” 司旺他娘掩口一笑,却并不着急伸手去接西蒙的金币。“想见领主大人的话,沐浴更衣是最起码的尊重,我要是用手拿了你的钱,乌鸦领主一定会砍掉我的手指头的。” 诺斯爱怜的说道:“小心肝儿,你们乌鸦领主可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来,让老子把钱塞给你。” 说着,他不等西蒙反应,就一把夺过金币,直接将手伸进了司旺他娘的胸衣里,然后顺手揉捻了起来。 司旺他娘咯咯咯的浪笑着,欲拒还迎的推开诺斯的手臂,娇声埋怨道:“哎呀贵宾,你穿着那些冷冰冰硬邦邦的铠甲,弄得人家好不舒服。人家是喜欢硬邦邦的东西,但是另外一种硬邦邦,是热乎乎、毛茸茸的那种硬邦邦……” “操,你是第一个用几句就让老子硬起来的女人!” 诺斯大大咧咧的挠了挠裤裆,隔空抓住勃起的命根子,“老子今天说什么也得干你,谁他妈的敢坏老子兴致,老子就跟他拼命!” 这句话明显是冲着西蒙说的,西蒙求援似的看了看分队长格鲁克,发xiàn 格鲁克也陷进司旺他娘的乳沟里,不能自拔。 司旺他娘的胸衣是前扣式的,一根简单的麻绳原本就不怎么牢靠,再经过刚才诺斯的一番扯动,已经完全松散开了。两只**房露了出来,左边那只稍大一点点儿,坚挺的棕色**头正插在胸衣的麻绳之间,而右边那只**则露出了一半,半遮半掩的只能看到半片乳晕。 在两只**的中间,那道细窄的乳沟上,还夹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金币,司旺他娘并没有刻意挤压,金币却像是被磁力吸附在上面似的,一连晃动了几下,都没有掉出去。 连西蒙都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那两只白花花的**就像是灌满酒的酒袋一样,直惹的他吞咽口水。 “那……那就赶紧沐浴吧。” 西蒙微微的叹了口气,紧接着补充道:“还请大姐稍快一些。” 司旺他娘脸上写满了春意,“哎呀,这个快与不快,可是全凭各位贵宾自己的本事哦。” 话音一落,当即引发了格鲁克和诺斯的一阵放纵的淫笑。 一旁的杜兰敌已经明白了雷加为什么要让司旺他娘接手了,这种事情,她肯定是做不来的。这样的安排,反倒让杜兰敌心里稍微有了点儿安慰,至少能感觉到雷加还是在乎她的。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她悄悄的离开大厅门口,从侧面的走廊走入厅后。 司旺他娘扭着腰臀,领着格鲁克三人朝正厅走去。“各位贵宾,由于我们的镇议会才刚刚建好,专门的浴室还没有完工,所有只能委屈各位先在这个相对简易的临时浴室里沐浴了。” “没关系,老子外号野战王,在哪干都行!” 司旺他娘将他们领到一个临时搭起的木板屋里,然后指着屋里的三只冒着热蒸汽的浴桶,笑嘻嘻的说道:“那三位贵宾就请脱衣服吧。” 诺斯早就等不及了,哗啦啦除掉身上的铠甲,然后脱个精光,一脸得yì 的对司旺他娘说道:“老子最先脱完,先过来让老子干!” 格鲁克也不甘示弱,亮出自己的命根子来,“操,老子官大,先让老子来。” 诺斯皱了皱眉头,随即嘿嘿一笑,“那就一起,反正女人身上又不止一个地方能让咱快活!” “没错!” 两个人赤身**的朝司旺他娘扑了过来,诺斯贴着她的屁股,格鲁克揪住她的**头,试图把她的嘴往下按。 “哎呀,别急嘛。” 司旺他娘像条鱼一样从两个精壮的男人手中溜开,笑嘻嘻的说道:“你们可是三个人,只你俩自己爽了多不够意思啊?想要女人的话,我再去多喊几个姐妹来就是了。” “你不早说!原来这乌鸦领主是个好人,特意把妓院开在议事厅里,哈哈!” 格鲁克大手一挥,“给我找个紧一点儿的来,不管是上面那张嘴紧还是下面那张嘴紧,只有紧就行。” “老子就要你,当然如果有其他跟你一样**长的,也一起叫过来!”诺斯说道。 司旺他娘掩口一笑,转头朝还穿着铠甲的西蒙问道:“那你呢?” 西蒙虽然谨慎,但这种时候也不想表现得跟个不谙人事的雏儿似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年轻点的,越年轻越好。” 说完之后,他就脱掉身上的衣物,这几日押送“货物”紧张感,仿佛也随着不合身的铠甲一起卸掉了。 见三个赤身**的男人有说有笑得坐进了各自的浴桶中,司旺他娘弯腰捡起他们的衣物,笑盈盈的说道:“各位请稍等,好戏即将开演……”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六章强力粘合 三个赤条条的男人安逸的坐在浴桶里,一边互相调侃着,一边等待着司旺他娘给他们带来“好戏”。 浴桶里的水温刚刚好,不烫也不冷,就像是被初次触摸的处女体温一样。水面上还飘着几片造型奇特的叶子,散发着羊奶般温润的香气,让人心情舒畅。 “这乌鸦岭虽然烂,但乌鸦领主还算不错。” 格鲁克仰头向后,粗壮的双臂搭在浴桶的边缘上,舒舒服服的呼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我见过那么多的达官显贵,替他们抓了那么多奴隶,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请我洗过澡。” “是啊,那些贵族老爷们压根就瞧不起咱!” 刀疤脸诺斯将浴桶弄的哗啦哗啦响,“在他们眼里,咱们还不如笼子里能满足他们变态**的奴隶重yào 。” 西蒙不太喜欢谈论这样的话题,他抿着嘴,将温水淋在身上,旅途的疲惫感顿时消失了大半。 “缓神草?” 他惊讶的拈起水面上的一片草叶,细细观看一番,然后笑着说道:“果然是缓神草,这种草药可以快速的舒缓疲劳。” 刀疤脸诺斯对此毫无兴趣,讥笑的说道:“我说西蒙老兄,几个破草叶你就激动成这样,待会儿一见到脱光衣服的女人,你不得直接射了啊?” 格鲁克笑的前仰后合,“对不起西蒙大人,诺斯只是在开玩笑。” 西蒙没有介yì ,他的目光仍盯在那片缓神草上,“你们有所不知,这种草药算是比较名贵的东西了,通常只用贵族洗澡的时候才会用,一片缓神草叶要两枚金币,而我们每个浴桶里都有三片。” 格鲁克收起笑容,疑惑的问道:“素未谋面的乌鸦领主居然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招待我们?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我家主人天天用这种东西沐浴,我能认错吗?”西蒙冷冷的一笑。 诺斯抓了抓脸上的刀疤,“西蒙兄弟,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家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按规矩我们不该多问,可一路上弄得这么神mì 兮兮的,心里真痒痒啊。” “等货物安全抵达,你们会知dào 的。” 西蒙又往自己的身上浇了些水,然后将话题转移回缓神草上,“你们觉得,乌鸦领主用这么名贵的草药招待我们,究竟是什么用意?” “那还用说吗?” 诺斯粗鲁的大笑起来,“肯定是怕我们一会儿力不从心呗,想让我们操个痛快!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乌鸦领主了。” 格鲁克倒是没那么乐观了,“我琢磨着,他是不是想趁机敲咱们一笔?” “我早就看出来了。” 西蒙嘴角微微扬起,“先给我们在门口来个下马威,再让我们享shòu 一番,忘掉刚才的不快,等正式见面的时候提高通行税金——这不过就是一般小领主的伎俩而已。” “那我们该怎么办?”格鲁克皱着眉头问道。 西蒙一脸平静的说道:“他要钱就给他钱,只要能安全通过乌鸦岭,进入到森岩王国,就算他把我们全掏光了也没关系。” 格鲁克眼珠一转,“西蒙大人,当初您可是答yīng 我们,所有损失都会加倍偿还给我们的。” “放心。” 西蒙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现在只管安心享shòu 就行,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们,这个乌鸦领主,绝对不会白白好心。” 格鲁克一脸恭维的说道:“西蒙大人到底是上层贵族身边的人啊,看问题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要透彻。尤其是对待那两个卫士的手段,真是让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西蒙对这种恭维话很受用,得yì 洋洋的解释道:“对付那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满足他们,然后再把他们告到上司那里。” 诺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焦躁的说道:“我的大**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格鲁克也奇怪的说道:“是啊,都去了十几分钟了吧?” 西蒙心中也纳闷起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怎么外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老子等不及了。” 诺斯试图扶着浴桶的边缘站起来,但浴桶里的洗澡水却像是胶水一样将他黏住。他“咦”了一声,用尽了力qì 也没法挣脱,冷汗立kè 从额头流进他的刀疤脸里。 “操,怎么回事?” 格鲁克和西蒙发xiàn 自己的遭遇跟诺斯别无二致,脸上原本安逸的神色顿时惊慌起来。 “坏了!” 西蒙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这洗澡水有问题!” 诺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讥讽道:“谢谢提醒!” “一定是那个大**女人搞的鬼!” 格鲁克不由分说的凝聚起六阶斗气,“等我轰烂这破浴桶,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慢着!” 西蒙拧着眉头厉声喝道:“千万别使用斗气蛮力!不然你会害死你自己的!” 格鲁克都已经准bèi 好了出手,听到西蒙的叫喊急忙停了下来,“我只是把浴桶打烂,怎么会害死我自己呢?” 西蒙一脸严肃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浴桶里的洗澡水里应该被加了一种强力粘合剂。无论是什么东西,一旦跟强力粘合剂接触,必然会被紧紧的黏住,跟它融成一体。如果你用斗气撕开强力粘合剂,那么你自己的身体也就会被撕开。” “操!这么阴险歹毒的东西,究竟是那个混蛋想出来的!”诺斯怒骂道。 格鲁克的下嘴唇哆嗦着,心中后怕连连。“西蒙大人,多亏有你在啊,不然的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两位别急。” 西蒙沉着的说道:“我虽然不太懂炼金术,但我大概记得强力粘合剂只是一种初级的炼金术,相信我们只有静待一个小时,粘力就会自动消失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从这浴桶里走出去了。” 格鲁克和诺斯这才放下心来。 “不愧是上层贵族身边的人啊!” 就连一向鄙视西蒙的诺斯都忍不住赞美道:“西蒙大人真是了不起!” 西蒙微微一笑,心里却在七上八下。能把普通的强力粘合剂炼的完全看不出来,这得是多厉害的人啊?究竟是谁在故yì 捣鬼? 正想着,简易的木板墙外响起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喂,来人!” 格鲁克大声嚷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没人回应他们。木板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人声也越来越嘈杂,片刻的工夫,格鲁克就听不到自己的喊叫声了。 西蒙无奈的摇了摇头,“别叫了,现在外面应该有很多人,我们这个样子被发xiàn 会很没有面子的,还是安静的等上一个小时,等强力粘合剂的作用消失后再出去吧。说不定一个小时后,外面的人就走了。” 格鲁克和诺斯也只好作罢,无可奈何的坐在浴桶里,焦躁的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十几分钟后,强力粘合剂的效果丝毫未有消退的迹象,外面的乱哄哄的感觉却越发严重,就好像整个乌鸦岭的人全都挤进议事厅里似的。 西蒙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之前光顾着注意那个大**女人一扭一扭的屁股了,完全没注意到这间临时搭建的简易木板屋是在议事厅的什么位置上,现在想起来,似乎走进大厅后并没有拐弯—— 难道这间屋子就在议事厅的正中间?! 西蒙惊呼一声,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强力粘合剂拉回到浴桶之中。“不好!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格鲁克侧着耳朵问道:“啊?你说什么?外面太吵了,我听不到!” 西蒙绝望的叹了一口气,“这下要完蛋了……” 几支长矛同时锤击地面,外面立kè 安静了下来。一个高亢的声音随即喊道:“全体起立!乌鸦领主驾到!” “乌鸦领主!?他怎么会来这里?” 格鲁克和诺斯面面相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天哪,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西蒙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次丢人要丢大了……” “诸位请坐吧。” 乌鸦领主冷酷而沉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那声调里的寒意还是能穿透木板,让格鲁克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我们议事厅中间怎么会有间小屋子?” “属下不知。”听声音,回答领主问题的人应该就是尘泥村的村长杜兰敌。 “黑甲卫士,去拆掉它。”乌鸦领主的声音不容置疑。 黑甲卫士用矛柄一捶地板,领命转身走到木板屋前,动手将简易木板拆掉——赤身**坐在浴桶里的格鲁克三人当即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议事厅里顿时一片哗然,西蒙红着脸,低头偷看周围的一切。只见跑马场大小的大厅里,坐满了黑压压的民众,有乌鸦岭的原住民,也有过路的旅行商人,几千个位置座无虚席,门口和过道也站满了围观的人。 殿堂之上的宝座上,端坐着一名华袍男子,手里拄着一把又黑又大的巨剑,蒙着面,目光阴冷似冰。西蒙觉得这男子的眉宇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他还想细看一下,可眼神立kè 被站在那男子肩头的大乌鸦捕捉到。 “呜啊!” 一声恫吓般的唳叫,让西蒙的心脏当即凝固在胸腔里,再也不敢抬头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七章不敬之罪 赤身**的格鲁克等人,生生被困在民众愤nù 的目光之中。他们空有满身的斗气,却因为强力粘合剂的原因不能使用,而且就算能用斗气,想要堵住上千张嘴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也根本无法办到。 乌鸦领主的目光威严的扫过他们,冷冰冰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敢在如此庄重的大厅里洗澡?” “老子是被陷害的!” 刀疤脸诺斯没等西蒙开口就抢先说道:“老子是义血团的奴隶佣兵,是来交过路费的,结果先是被你们的卫士解除了武装——” “我是乌鸦领主,是整片区域的最高统治者,你跟我说话时竟然敢自称老子?” 乌鸦领主皱着眉头,漆黑的双目气势逼人。“不惩罚你的话,我乌鸦岭人民的尊严何在?黑甲卫士——” “在!” 之前那两名高鼻梁和山羊胡子的黑甲卫士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 “抽他的嘴。” 乌鸦领主的声调就像是在酒馆里随意点菜一样,“抽到你们两个再也抽不动为止。” “遵命!领主大人!” 高鼻梁和山羊胡子一脸狞笑的走到诺斯面前,活动起了手指。 “不要用斗气防御,不然的话强力粘合剂会把你的肉都撕掉的!”西蒙小声的叮嘱道。 诺斯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可是义血团六阶……”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盖住了他的声音,紧接着又是第二记。 诺斯顿时被打的满脸是血,连那道狭长的刀疤都看不到了。 一旁的格鲁克听着耳光的声音从清脆一掌掌变成沉闷,惊恐的大气都不敢喘。 若是论实力,他只需yào 一只手就能结果掉那两个黑甲卫士,可现在自己身陷在强力粘合剂中,自身难保,哪里有空操心诺斯? 再说,这也是诺斯口无遮拦,面对乌鸦领主还敢自称“老子”,不挨耳光才奇怪呢! 西蒙的脸色也很苍白,一方面是乌鸦领主连问都不问直接开打的冷酷态度,另一方面则是底下民众的反应。那些手无寸铁的民众正随着耳光的声音而喝彩,这说明乌鸦领主的统治深入人心。 乌鸦领主安静的坐在座位上,跟民众们一起欣赏诺斯的惨状。 几分钟后,诺斯的脸就已经完全被打烂了。 “领主大人——” 杜兰敌忧心忡忡的站了出来,“他们的确是来缴纳税金的奴隶佣兵,惩罚到此为止吧。” 她虽然也希望黑甲卫士能直接打死诺斯,但倘若真的闹出了人命,到头来还是遭殃的还是乌鸦岭。 乌鸦领主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声音太吵,我听不见,你靠过来说。” 杜兰敌杏眼一瞪,随即又服从的垂下眼皮,走到乌鸦领主的身侧,压低了声音说道:“够了雷加,你知dào 他们是谁,我不管你在搞什么鬼,别让他们死在乌鸦岭里!” “我还是听不清你说的话——” 乌鸦领主眉头轻挑,“卫士,停手!杜兰敌小姐有话要说。” 高鼻梁和山羊胡子立kè 垂手而立,诺斯的鲜血顺着他们的手指滴落到地板上。 杜兰敌厌恶的看了看血肉模糊的诺斯,见他还有气息,而雷加明显是自有分寸,这才安心的说道:“他们几人确实是奴隶佣兵。” 议事厅里又是一阵怒不可遏的喧哗声。 乌鸦岭是强盗佣兵的聚集地,但强盗佣兵跟奴隶佣兵比起来,还算是有良心的了。奴隶佣兵的名声在任何地方都臭不可闻,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是完全是泯灭人性的恶魔。为了钱,他们不光会去捕杀蛮族人,更会将魔掌伸向自己的同胞,替恶毒的领主把交不起税金的村民变成奴隶。 “剁他们的手!把他们赶出乌鸦岭!” 底下有人高声喊道,这个声音立kè 得到了大片响应。 “肃静!肃静!肃——” 杜兰敌连连跺了几次鞋跟,也没有人理会她。她紧蹙峨眉,暗暗的叹了口气。民众的激动情绪可以理解,但如果公然叫板奴隶佣兵团,乌鸦岭恐怕以后就要面临无穷无尽的骚扰了。 乌鸦领主微微抬了抬手,黑甲卫士们立kè 用矛柄锤击地板,沉闷有力的响声三下之后,偌大的议事厅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 “剁手只是针对小偷小摸的惩罚,奴隶佣兵并没有在乌鸦岭作恶,我不能只因他们的身份而惩罚他们,不过——” 乌鸦领主淡淡的说道:“他们在如此庄重的大厅里洗澡,这个惩罚可免不了。” “吊死他们!” 底下的民众又高喊起来。 格鲁克清了清嗓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尊、尊敬的乌鸦领主阁下,我们的确不是故yì 冒犯,是有一个女人说您喜欢干净,要求我们觐见时先洗个澡,我们才——” “哦?” 乌鸦领主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在指控我故yì 让你们亵渎我自己的议事厅吗?” “五马分尸!” 底下的民众全都义愤填膺的扬起了拳头。 格鲁克吓的面如土色,急忙解释道:“不不不,领主阁下,我的意思是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只要找到那个女人,就能洗脱我们的罪名!” “女人?” 乌鸦领主沉吟了片刻,“好吧,我给你机会,你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吧。” 上千人的大厅,怎么能找到?格鲁克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的说道:“领主大人,我们光顾得看那女人的骚劲儿了,没记住她的名字——” 他眼睛突然一亮,兴奋的说道:“您身旁的那位村长小姐见过那个女人。” 杜兰敌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乌鸦领主一眼,然后事不关己的朝格鲁克说道:“我今天见的人实在太多了,实在记不起来了。” “她有特征的!” 格鲁克赶紧说道:“她年纪不小,屁股挺翘,**很大,奶头又长又棕,走路的时候又骚又浪,她骗我们说要陪我们洗澡,结果却偷拿了我们的衣服,用一种奇怪的药剂把我们困在这里……” 杜兰敌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朝乌鸦领主说道:“这全是你的主意吧?司旺他娘典型的胸大无脑,才想不出这么恶毒的办法呢。” 乌鸦领主不动声色的小声回答道:“偷走衣服这个办法我可是跟你学的。” “你……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嘴上这样说,杜兰敌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没想到时隔这么久,雷加居然还没有忘那件事。 乌鸦领主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的朝格鲁克问道:“你刚才说那个女人要陪你们洗澡?” “千真万确!” 格鲁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不可待的说道:“她说要多找几个姐妹来陪我们,结果拿了我们的衣服就没回来!” 乌鸦领主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被乌鸦岭的一个**很大、奶头又长又棕、走路又骚又浪的女人给欺骗了,她不仅没有给你们带去其他女人,反而还把你们的衣服拿走了,对吗?” “领主阁下英明!” 格鲁克觉得总算是遇到一个讲道理的领主了。 乌鸦领主冷冷一笑,转头朝议事厅的民众问道:“我们乌鸦岭有这种女人吗?有生性放浪、欺骗偷窃的女人吗?” 有几个胸脯伟岸的女人当即捂脸哭了起来,仿佛是自己受到了不应有的侮辱一般。紧接着另有一些胸脯并不算大的女人也跟着干嚎,似乎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自己的胸部也很大。 顿时间,上千人的议事大厅戚戚嘤嘤的啼哭成一片。 乌鸦领主提高的声调责问道:“男人们,告sù 我,你们谁的妻子、谁的女儿、谁的母亲是生性放浪、欺骗偷窃的人?” “没有!” 男人们纷纷攥紧了拳头,高声喊道:“这是对我们乌鸦岭的污蔑!是对乌鸦岭所有女性的亵渎!用火刑!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格鲁克吓的气都不敢喘了,满头张扬的金发被汗水打湿成了绺,贴在惨白的脸上。他怎么也弄不明白,明明就要讲清楚的事情,一眨眼间就变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要知dào ,火刑可是四王大陆上最残忍的刑罚,虽然不如五马分尸或千刀万剐那么痛彻,但五马分尸和千刀万剐至少还能留点儿东西埋进墓穴里,而被火刑不仅是把人活活烧死,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骨灰跟木灰混杂在一起,被直接丢进风里,连点儿留给后代的念想都没有,是彻彻底底的抹杀。 “火刑太严重了,那是圣光姊妹会对付十恶不赦的异端的刑罚。” 乌鸦领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们改变一下,用煮刑吧,正好他们都在木桶里。” 说完,他的黑色眼瞳里闪过一丝肃杀的寒光。 格鲁克当即大叫起来,“开恩啊!乌鸦领主!我们真的是被陷害的——” “不,我们认罪!”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西蒙突然打断了格鲁克的申辩,“领主阁下,我们认罪!” 格鲁克惊愕的望着西蒙,“西蒙大人,你疯了吗?” “刚才的一切都是杜撰的,根本就没什么大**女人,我们的衣物也是我们自己弄丢的。” 西蒙丝毫没有理会格鲁克无辜的表情,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该在如此庄重的议事厅里洗澡沐浴,我们认下这个不敬的罪名,还请乌鸦领主责罚!”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八章屈辱协议 西蒙是个聪明人。 在这三个奴隶佣兵里,他是最聪明的一个。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被乌鸦领主和领主肩膀上的那只大鸟给扰乱了心智,但默默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他就明白了乌鸦领主的意图。 乌鸦领主明摆着是在羞辱他们。 西蒙虽然想不出原因,但当乌鸦领主让高鼻梁和山羊胡子抽诺斯耳光,又利用民众的怒火攻击脑筋转不过弯来的格鲁克时,西蒙就感受到了那黑森森的领主华袍下,藏着一颗冰冷而残酷的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很显然,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位乌鸦领主一手策划的。想要在这种一边倒的局面里洗脱“冤屈”,并且从议事厅里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浴桶里的强力粘合剂失去效力,他们三人也不可能用斗气从一千名想要生吃他们的民众中脱身。更何况,这一千人中,还有不少旅行商人,如果西蒙等人用强,旅行商人必然会把他们的“事迹”传播到四王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里。 这样的后果对于名声本就不好的义血团来说,不啻于雪上加霜,可更要命的是,西蒙自己的神mì 身份也会随之暴露,那么他的家主也就…… 西蒙不敢再想下去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认罪”。认下一个相对来说不太重yào 的罪,这样就可以免去被“水煮”的威胁,接着再许诺给乌鸦领主一些恰当的好处,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才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以后该怎么办,家主肯定自由安排的。 西蒙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装出诚恳忏悔的表情,“领主阁下,我们认罪,也请看在义血团的面子上,从轻处罚我们。”他故yì 把矛头引向“义血团”,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神mì 身份。 格鲁克困惑的眨了眨眼,随即明白了西蒙“认罪”的意思。他忙不迭的附和道:“对对对,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都不算了,我们只认在议事厅洗澡的罪,请领主阁下看在我们义血团的面子上,从轻处罚我们。” 他以为西蒙提及“义血团”是为了增加筹码,根本就不知dào 自己已经被利用了。说完之后,他还恼怒的朝诺斯喊道:“赶紧认罪!告sù 领主大人,我们都是义血团的!” 诺斯含糊的说了几个字,嘴里的牙齿像是豆子一样崩落出来。他的脸被扇得又红又肿,活像一只被开水烫过的猪头。 “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议事厅的民众大声嘶吼道:“让他们尝尝乌鸦岭的怒火!” 黑甲卫士用矛柄锤击地面,但毫无作用,民众的激动情绪几乎到了火山爆fā 的边缘。 乌鸦领主亲自用手中的乌鸦剑捶了捶地板,这才让近乎失控的场面重新恢复了安静。 “认罪?” 乌鸦领主皱起眉头,目光中满是冰冷的怀疑。“你确定要承认自己对乌鸦岭不敬吗?” 西蒙稍稍犹疑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这才是乌鸦领主挖好的陷阱,而之前所有的事情全都是铺垫,为的就是让他们承认这个可大可小的罪行。 “呜啊!” 乌鸦领主肩头的乌鸦唳叫一声,让西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当即脱口而出:“确定!我们确定!” “好极了。” 乌鸦领主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我们总得给主动认罪的人一些机会。” 议事厅里的民众心有不甘,但既然是乌鸦领主开口,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一旁的杜兰敌首先松了口气,之前她还一直担心雷加会真的把那三个奴隶佣兵给煮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吓唬和羞辱他们而已。 只听乌鸦领主继xù 说道:“既然你们全都主动认罪,那就拿出你们认罪的诚意来吧。” 这句话像是**裸的敲诈,身为义血团分队长的格鲁克谨慎的跟西蒙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开口说道:“领主大人,如您所知,我们义血团是能控zhì 蛮族九大部落领地之一的奴隶佣兵团,我们的团队为四大王国贡献了不计其数的奴隶资源——” “你们贡献的资源?” 乌鸦领主冷冷的问道:“这些奴隶是你们种的还是你们生的?” “这……” 格鲁克舔了舔嘴唇,大言不惭的说道:“奴隶这种东西,他们会自己生养自己,我们只是负责教会他们如何遵守文明世界的规矩。” 底下的民众又是一阵愤nù 的喧嚣。 乌鸦领主没有表态,只是抬手示意格鲁克继xù 说下去。 格鲁克快速进入正题:“尊贵的领主阁下,我们义血团的全称是:正义之血奴隶佣兵团,我们秉承的理念就是为像您这样的尊贵的客人服wù 。如果您有什么需yào 的话,请尽管开口,义血团必将满足您的要求。” 一个沾满奴隶鲜血的佣兵团居然敢恬不知耻的自称为“正义之血”?杜兰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偷偷的朝雷加看了一眼,发xiàn 黑面巾以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乌鸦领主淡淡的说道:“我的任何要求你么义血团都能满足吗?” “当然!” 格鲁克急忙说道:“只要领主阁下能网开一面,不追究我们的不敬行为。” “你做的了主?”乌鸦领主问道。 “我是义血团的分队长,义血团一共一百多人,而我自己就管理着三十多人。” 说道自己的身份,格鲁克满是横肉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气势,“本来像我这样拥有六阶斗气的佣兵是不会亲自押送货物的,但这次是雇主要求,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 “这么说,你倒是个有身份的人了?” “不敢当。” 格鲁克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立kè 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我只是想说明,领主大人的任何要求,我都能想办法做到。” “很好。” 乌鸦领主前额上的细纹舒展开了,“我要你们义血团每次过路时缴纳百分之五十的税金。” “什么!?” 格鲁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税金这种事情他一个小小的分队长可做不了主,更何况正常的奴隶贸易税金也不过是百分之五,乌鸦领主一张口就是十倍!这哪里是提条件,这分明就是要玩死他们! 西蒙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格鲁克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嘴巴干涩的说道:“领主大人,能不能再商量商量?百分之五十实在是……” “呜啊!” 乌鸦唳叫一声,将格鲁克剩下的话吓回到肚子里。 乌鸦领主重新皱起眉头,阴森森的说道:“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不不不!” 格鲁克不敢再说,转头朝西蒙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西蒙人虽消瘦,但脸上的表情却比格鲁克镇定多了。“领主大人,如您所愿,我们义血团愿意在每次路过乌鸦岭时,缴纳百分之五十的税金。” 对于他来说,奴隶佣兵只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身份,只要能顺利离开乌鸦岭,他才不管义血团将来会怎么样呢。 格鲁克一脸痛苦的望着西蒙,像是含着满嘴的烂李子一样,酸苦难言。 西蒙小声的对格鲁克说道:“先答yīng 下来,回头死不认账,一个小小的乌鸦岭还能奈何得了你们强dà 的义血团?” 格鲁克一想也对,随即叹了口气,对乌鸦领主说道:“领主大人,我们接受您的条件。”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乌鸦领主朝底下的民众招了招手,“有哪位旅行商人愿意来当见证人?” 当即有几位白发苍苍,颇有声望的商人站了出来,帮zhù 格鲁克等人拟好了提高税金的字据,然后由黑甲卫士拿到格鲁克面前,让他签字。 格鲁克哆嗦了变天,最终在西蒙催促的眼光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黑甲卫士当即将字据交还给乌鸦领主,乌鸦领主看过之后,又把字据递给了杜兰敌。 “杜小姐,既然威名赫赫的义血团都带头给我们缴纳百分之五十的税金了,那么以后凡是路过乌鸦岭的奴隶佣兵,都得向他们看齐,如果有不服的,就把这张字据展示给他们看。” 这样一来,那些奴隶佣兵就会把矛头纷纷指向义血团了,真是一石二鸟!杜兰敌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遵命,我的领主大人。” 乌鸦领主把目光从杜兰敌的微笑上移开,转头对那几名颇有声望的旅行商人说道:“几位辛苦了,为了表示感谢,我以乌鸦领主的名义免除你们在这里的所有税金。” 那几名商人惊喜不已,纷纷表示以后会大力宣扬乌鸦岭的好处。 格鲁克彻底瘫倒在浴桶里,乌鸦领主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让他一点活路都没有,即使他能顺利离开乌鸦岭,恐怕也没法去面对义血团团长的责难了。 “西蒙,都怪你出的馊主意!这下我可死定了!” 你本来就死定了。西蒙冷冷一笑,“放心吧,我说过,到了森岩主城后,我家主人会补偿你们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 “好,好吧。” 格鲁克重新打起精神来,朝乌鸦领主说道:“领主阁下,现在能放我们走了吧?” “还不行。” 透过漆黑的面巾,乌鸦领主残忍的哼笑一声,“你们只是签署了协定,但还没有给钱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十九章强盗之王 格鲁克苦涩的说道:“我们本来是准bèi 好了一大笔钱来孝敬您的,可我们的衣服和钱袋被……” 他不敢提自己的衣服是被“大**女人”偷走的,只能改口说道:“我们的衣服和钱袋被自己弄丢了。” “没关系,你们可以把货物留下。” 乌鸦领主非常体谅的说道:“我们乌鸦岭会帮你们妥善照顾的,等你们带来了足够的钱,我们再把货物还给你——当然,到时候别忘记带保管费,杜兰敌小姐,你的仓库每天要收多少保管费呢?” “那就要看货物是什么了。”杜兰敌不动声色的说道。 西蒙脸色突变,急忙抢在格鲁克前面说道:“领主阁下,我们愿意再立一张欠条,甚至愿意多写一些金额,只求领主阁下能高抬贵手,先放我们过去!” “哦?” 乌鸦领主兴致盎然的问道:“这么急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西蒙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不为了什么,只是、只是不想错过了给客户交货的日期而已,我们义血团是最注重这方面的信誉了。” “为了你们的信誉,一千金币。” 乌鸦领主毫不客气的伸出一根指头。 “成交。” 西蒙几乎是立kè 答yīng 了下来。 “唔……” 乌鸦领主没有料到西蒙会答yīng 的这么爽快,这样看来,那黑铁囚笼里的“货物”定然要远远高于一千金币的价值。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奴隶,能比一千金币还要昂贵呢? “我后悔了。” 乌鸦领主伸出三根手指头,“我要三千金币。” 这简直就是坐地起价!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这里不是菜市场,不许讨价还价,一转脸自己就漫天抬价! 西蒙偷偷环顾了一下四周,发xiàn 没有人为此感到愤愤不平。那些颇有声望的旅行商人已经得到了乌鸦领主的好处,肯定不会说乌鸦领主的坏话,而乌鸦岭居民原本就对他们的领主俯首帖耳,当然更不会反对。放眼望去,这里全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完全是孤立无援的境地,除了答yīng 下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三千金币,成交。” “不,五千。”乌鸦领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五千金币,成交。” “我又后悔了——” 没等乌鸦领主说完,一旁的杜兰敌隐蔽的掐住他后背上的肌肉,小声的叱责道:“别玩了雷加,免得鸡飞蛋打!” “嗯……那就凑个整数好了,一万金币。”乌鸦领主眉色痛苦的说道。 西蒙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一万金币,那可是一个地方大领主一年的税收啊。”他发xiàn 乌鸦领主就像是一只喂不饱的狼一样,无论他答yīng 什么,乌鸦领主总会索要更多。 这是强盗,真zhèng 的强盗,是不拿刀也能让人畏惧的强盗! 乌鸦领主阴森森的逼问道:“成交,还是不成交?” “成、成、成、交!” 西蒙咬了咬牙,“一万金币,一个月内,必向乌鸦岭偿还!” 说是偿还,但他眼瞳里流露出来的恨意乌鸦领主岂能不明白? “作为债主,什么时候偿还是我说了算。” 乌鸦领主示意那几名颇有声望的旅行商人再次帮忙撰写字据,然后让西蒙在字据上签字。 有了人证物证,想抵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等字据都交到杜兰敌手中的时候,西蒙颤声问道:“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乌鸦领主当即命令道:“给他们弄件衣服。” “是!” 司旺他娘捧着三人的衣物走了出来,笑盈盈的说道:“各位贵宾,希望这些衣服能合身。” 格鲁克瞪大了眼睛,“我操!这就是那个——” “闭嘴!” 西蒙很不得掐死格鲁克那个笨蛋,这明摆着就是乌鸦领主激怒他们的伎俩,要是格鲁克在盛怒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用乌鸦领主下命令,光是一千个愤nù 的镇民就能把他们生吞活剥了。“穿好衣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没有比这更羞辱人的事情了,可自己还必须忍着。格鲁克恨恨的瞪了司旺他娘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臭婊子,我会回来的。” “不,领主大人说你们回不来了。” 司旺他娘莞尔一笑,放下衣物,一摇三摆的走开了。 西蒙的心猛然一沉,再抬头望时,乌鸦领主已经不见了踪影,连杜兰敌也不见了,庄严的座位上,只留下一只面目狰狞的乌鸦。 高鼻梁和山羊胡子卫士嬉笑着走过来,“各位贵宾,要不要我们找几个大**娘们帮你们穿衣服啊?” 被比自己实力强的对手羞辱还能忍受,但被比自己实力明显差很多的对手羞辱,那可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格鲁克愤nù 的朝黑甲卫士咆哮道:“用不着!你们把这里的人全都轰走就行!” 强力粘合剂的效果已经消失,他们随时可以从浴桶里出来,可大厅里围满了人,就这样光着身子从浴桶里走出来是在是…… 山羊胡子卫士奸笑一声,“这么多人,我们可哄不走。几位要是有耐心的话,不妨多在里面泡一会儿。” “不,我们没有那个耐心。” 西蒙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司旺他娘最后的那一句话,他顾不上面子,直接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格鲁克和诺斯也硬着头皮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站起身来,连水渍都来不及擦,就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像夹着尾巴的狗一样溜出了议事厅。他们检查了一下黑铁囚笼的完整度,见没有问题才翻身上马。 乌鸦岭的居民似乎仍不解气,一路追着他们嘲笑,直到把他们追出镇口…… 而另一方面,乌鸦领主早早的离开了议事厅,路上却被杜兰敌拦了个正着。 “站住!” 杜兰敌双手叉腰,威风凛凛的叱问道:“你要去哪?” 乌鸦领主眉宇间皱起一道细纹,不满的说道:“我是乌鸦领主,我想去哪去去哪。” “哼!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还不摘掉面巾?” 说着,杜兰敌伸手去抓乌鸦领主的面巾,但却被乌鸦领主灵巧的躲开。 “够了!” 乌鸦领主威严的说道:“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杜兰敌冷冷一笑,“你现在说话的口气真像是领主啊。” 她不依不饶的挡住去路,再度伸手去抓面巾。 乌鸦领主恼怒的扼住她的手腕,“杜兰敌!” “雷加!”杜兰敌针锋相对的回敬道。 虽然蒙着面,虽然个子又长高了,但杜兰敌知dào 面巾之下就是雷加。他只是故yì 用另一种身份避开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为什么故yì 躲着我?”杜兰敌想要强硬,可说着说着自己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没有,我……” “呜啊!” 乌鸦从他们的头顶盘旋,似乎在催促乌鸦领主抓紧时间。 乌鸦领主目光移转,松开杜兰敌的手,冷酷的说道:“我不想伤到你,快让开,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完。” 杜兰敌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子,放乌鸦领主通过。她并不那种任性妄为的女人,她知dào 什么时候不该挡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你欠我一个道歉!” “乌鸦领主什么都不欠。” “我指的不是乌鸦领主,是你,雷加!” 杜兰敌大声的说道:“你欠我一次!” 乌鸦领主什么话也没有说,顺着头顶乌鸦飞翔的方向,朝密林走去…… 格鲁克三人一路打马狂奔,仅用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乌鸦岭的范畴。 “还好那两个黑甲卫士没有对我们的战马动手脚。” 西蒙眼看着森岩王国就在眼前,自己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只要到了森岩王国,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操,老子咽不下去这口气,回头一定要把乌鸦岭踏平!老子要把乌鸦岭所有的女人都操一百遍!” 诺斯的脸仍肿的像猪头一样,不过舌头已经能正常发音了。 “会有机会的!” 分队长格鲁克向他自己的兄弟保证道:“等咱们把货物交付给西蒙大人的主人,就请那位上层贵族阁下帮我们一起对付乌鸦岭——西蒙大人,想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别做梦了,就凭你们也想见家主?西蒙心中冷冷一笑,嘴上却回答道:“那是当然。”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格鲁克的精神明显松振奋了很多,“西蒙大人的主人一定是位了不得的大贵族,不然西蒙大人怎么可能会答yīng 下一万金币的欠条呢?” “对对!” 诺斯也附和着说道:“西蒙兄弟,哦不,西蒙大人,我们兄弟今天受的屈辱,就全仰仗你来洗刷了。” 西蒙颇为得yì 的笑了笑,心里甚至觉得这两个笨蛋也不是非死不可,至少可以留他们充当报复乌鸦岭的先锋。 “先赶路吧,这里毕竟还不安全,等到了森岩城,我们再从长计议。” “西蒙大人实在太谨慎了,我和诺斯都是六阶斗士,而西蒙大人您可是七阶斗士,谁能打的过我们?” 格鲁克大笑着恭维道:“再说,那个乌鸦领主不过是仗着人多而已,论聪明他也远不如西蒙大人,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在那样羞辱我们之后,还让我们活着离开。” “这倒是。” 西蒙也一直很奇怪乌鸦领主为什么会提出严苛到的几乎不可能做到的条件后,还放任他们离开。“放虎归山可不是明智之举,看来那个乌鸦领主还是嫩了点儿——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他有些面熟?” 格鲁克正要答话,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唳叫。 “呜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章私人旧账 听到乌鸦的唳叫,格鲁克的笑意立kè 凝固在脸上,声嘶力竭的叫嚷道:“是那只鸟!乌鸦领主的鸟!” 西蒙的心也沉了下去,就在刚才,他们还嘲笑乌鸦领主稚嫩的放他们离开,没想到话音刚落,那只面目狰狞的大乌鸦就追上来了。 “怎么办?”被打肿脸的诺斯颤声问道。 “别担心,目前只是一直鸟而已。” 西蒙尽量安抚同伴的情绪,“我们的战马都是经过特殊训liàn 的,只要我们发力狂奔,没有人能追上我们的。只要能进入森岩王国的领地,我们就绝对安全了。” “西蒙大人说的没错!” 格鲁克镇定下来,扬起手中的马鞭在战马身上狠狠一抽,大喝道:“驾!” 战马吃痛,立起前蹄嘶叫一声,狂奔起来。 诺斯和西蒙也不甘落后,纷纷举起马鞭,用力的抽打战马。 “呜啊!” 乌鸦一直紧跟着他们,却并不急于发动攻击,只是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 狂奔了一小会儿,西蒙听到身后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忍不住回头一看,惊的他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只见后面拉黑铁囚笼的驽马眼睛血红,口鼻喷着白沫,正以超乎战马的奔驰速度朝他们冲来,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危险,快躲开!” 西蒙大吼一声,勒转马头,避开了驽马的撞击。 诺斯也回头发xiàn 了驽马的异常状态,同样赶紧勒转马头,避开驽马。 格鲁克一心只想跑的更快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驽马已经飞奔到他的身后,扬起前蹄,一脚将他从马背上踢了下了。 格鲁克闷哼一声,在坚硬的土路上连滚了十几下,最后撞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驽马嘶叫一声,前蹄搭在格鲁克的战马背上,下身在战马的后臀上激烈的抽送着。 “队长!” 诺斯勒停自己的战马,翻身而下,将格鲁克扶起,“队长,你没事吧?” “没、没事……” 这点小伤对于久经沙场的老斗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只是没有防备自己会被一匹拉车的驽马从后面袭击。 格鲁克微微的眨了眨眼,眼瞳的焦点重新凝聚。“刚才……怎么回事?” 没等诺斯和西蒙开口,他就看到了驽马和自己心爱的战马正在做不堪入目的事情,驽马卖力的操着,连身后沉重的黑铁囚笼都跟着大幅摇晃起来。 “我操!” 格鲁克悲愤的大叫一声,推开诺斯,发狂似的跑到自己的战马跟前,试图将它们分开,可两只马如胶似漆,根本就分不开,格鲁克的战马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在被抽送的过程中发出了愉悦的嘶鸣。 格鲁克恼羞成怒,当即拔出了马刀,作势欲砍,却被眼疾手快的西蒙拦了下来。 “格鲁克,你疯了吗?砍杀掉自己的战马,你还骑什么?” 西蒙皱着眉头呵斥道:“不就是你的优良战马被驽马操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它要是只母马,我也就认了,可它明明是只公马,被另一只公马操,还一脸享shòu 的样子,我不杀它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格鲁克又要举刀。 “你冷静一点!” 西蒙伸手扼住他的手腕,“这件事很蹊跷,平常温顺的驽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狂呢?一定是乌鸦领主那两个黑甲卫士搞的鬼!” “阳蛆**!” 格鲁克猛吸了一口冷气,“没错,一定是他们干的,他们没把阳蛆**放到战马的身体里,却放进了驽马的身体里,让驽马来操我的优良战马,就好比是让一个长满脓疮的乞丐去操珠光宝气的公主——哦不,是王子,是让一个乞丐去操王子……” 说到最后,格鲁克竟然悲愤的抽泣了起来。 头顶上盘旋的乌鸦再次唳叫了一声,听起来就像是肆意的嘲笑。 “妈的,连那只鸟都在笑话我!” 格鲁克怒火中烧,凝聚起自己的六阶斗气,加持在马刀之上,凌空朝乌鸦挥砍而去。 六阶斗气颇具几分威力,但剑痕之力脱离剑体之后,就显得后继无力,乌鸦几乎是连躲避都没有躲避,剑痕在没碰到它前就消失了。 格鲁克丢掉马刀,捂着满脸的横肉痛哭起来。“妈的,连鸟都欺负我!” 西蒙怜悯的拍了拍格鲁克的肩膀,“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一定是乌鸦领主,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去森岩王国,报仇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 诺斯也腆着肿脸过来劝慰道:“队长,西蒙大人说的对,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你跟我合骑一匹战马,再用西蒙大人的战马拉黑铁囚笼,这样虽然速度慢,但最起码不会困在这里。” “那我的战马可怎么办?” 格鲁克一脸哀怨的说道:“总不能让它一直被……”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西蒙抽刀砍断了驽马的套索,一边将黑铁囚笼往自己的战马身上绑,一边对格鲁克说道:“你也知dào ,如果在它们交合的时候杀掉驽马,阳蛆**会趁机进入到战马的体内,到时候你的战马就会来操我们的战马。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放任它们,等那匹驽马精尽身亡之后再说。” 正说着,西蒙的战马骄横的嘶吼一声,扭动着身体,不想让西蒙把黑铁囚笼架在自己的身上。 西蒙皱着眉头朝格鲁克和诺斯喊道:“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格鲁克和诺斯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帮zhù 西蒙把拉车的索套套在战马身上。 刚套好,还没等他们检查一下黑铁囚笼里的“货物”,就听得头顶上的乌鸦欢愉的唳叫一声,然后朝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肩头落去。 “又见面了,诸位。” 黑影从密林走来,发出一声冰冷且沉闷的问候声,听起来就如同来自炼狱一般。 西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乌鸦…领主!” 格鲁克和诺斯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身子,而后攥紧了拳头。 乌鸦领主身上穿着黑色的华袍,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剑眉星目。他的眼神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裸的全是杀气,缓慢的步态也尽是咄咄逼人之势,背后的那把巨剑更是大的让人心惊胆颤。 西蒙发xiàn 只有乌鸦领主一个人,连忙稳了稳心神,然后抛给同伴一个“见机行事”的眼色。 “有劳领主阁下相送,不过这里应该不是你们乌鸦岭的地界了吧?” 乌鸦领主轻轻的点了点头,冷峻的说道:“没错,这里已经不是乌鸦岭了,再往前走几里路,就是货真价实的森岩王国了。” 西蒙满是胡茬的嘴角不由得弯成冷笑的弧度,“一个领主离开了自己的领地,恐怕就不能称之为领主了吧?领主阁下?” 话音刚落,诺斯就抽出自己的马刀,凝聚起六阶斗气,格鲁克也捡起自己刚刚丢下的武器,耀武扬威的拉开了战斗架势——只是,他身后的两匹马正旁若无人的疯狂恩爱着,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 “一个领主离开了自己的领地,确实不能称之为领主。” 乌鸦领主平静的说道:“只不过有笔帐我们还没有结算……” “还有账?” 诺斯忍不住大声嚷道:“你先是让两个无耻的黑甲卫士解除了我们的武器,又让一个大****来骗我们洗澡,让我们在整个乌鸦岭的镇民面前丢人现眼,接着还让黑甲卫士扇我耳光!你知dào 我作为堂堂的六阶斗士,在强力粘合剂里不敢用斗气护体,被两个只有二阶斗气的小喽啰扇耳光是什么感觉!” 格鲁克也跟着叫骂道:“你不光设计陷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还趁机敲诈勒索我们!强迫我们写下不平等的字据不说,最可恨的是指使你的黑甲卫士,把阳蛆**用在驽马身上,害我心爱的战马活生生的被、被干了……” 说着说着,格鲁克又哭了起来。 西蒙一边安抚格鲁克的肩膀,一边义正言辞的朝乌鸦领主质问道:“乌鸦领主,这些恶行你敢承认吗?” “嗯。” 乌鸦领主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基本上都是我做的,而且我还没有做完。” “强盗!”“卑鄙!”“无耻!” 这样的话从奴隶佣兵口中说出,他们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脸红。 西蒙追问道:“我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如此迫害我们?” “我说过,是一笔账。”乌鸦领主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西蒙咬了咬牙,“难道百分之五十的税金和一万金币的欠款还不够吗?你可真是贪得无厌啊!” “你们欠乌鸦岭的账已经还清了,但你们欠我私人的账还没有还清。”乌鸦领主淡淡的说道。 “私人的账?” 西蒙皱起眉头,盯着乌鸦领主仔细观瞧,更觉得乌鸦领主的眉宇似曾相识了。“你到底是谁?” “呜啊!” 乌鸦领主肩头的乌鸦微微张开翅羽,威吓的盯着西蒙等人。 “既然出了乌鸦岭,而且是向你们讨还私人的账,那我的确不应该再用乌鸦领主的身份了。” 乌鸦领主慢慢的解下自己的面巾,将清秀而冷峻的脸亮了出来。 “是你!?” 西蒙三人异口同声的尖叫道:“你怎么会——” 暴鸦酒馆的伙计雷加,冷酷的笑了笑,右手探到肩后,拔出乌鸦剑。 “你们三个,不该骂错了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一章唯一原因 西蒙三人看到乌鸦领主就是之前那个一言不发的酒馆伙计,先是狠狠的吃了一惊,随即就狂妄的大笑起来。 “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只小野狗而已!” 格鲁克一脸狰狞的说道:“早知dào 乌鸦领主就是你,老子一开始就不应该勒住马头,而应该直接从你身上踩过去!” 诺斯朝地上淬了口浓痰,“小子,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真是可笑,乌鸦岭的镇民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才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当乌鸦领主。” 西蒙不耐烦的拔出了马刀,“我们三个一起上,早点了结这件事情吧!” 格鲁克伸手拦住西蒙,“西蒙大人,对付这么个毛头小子,交给我们兄弟就行,何必劳您大驾?我们兄弟有各种让人欲仙欲死的折磨手段,平常都是用在蛮族奴隶身上,这次难得有机会能在领主身上试试。” “就是就是。” 诺斯也笑着说道:“这小子害我们丢尽了面子,吃尽了苦头,怎么能轻易了结他呢?西蒙大人只管看戏就行了。” 西蒙稍稍皱了下眉头,“看戏我倒没兴趣,不过既然你们想报复,我也不好阻拦。这样吧,我拉着货物先往前走,你们玩够了之后,骑马追上来就行。” “就这么定了。” 格鲁克冲西蒙点了点头,“还请西蒙大人慢点走,我们兄弟需yào 的时间可不短。” “你们随意就行。”只要能平安进入森岩王国,西蒙就会立kè 表明自己的身份,到时候也不需yào 格鲁克他们保驾护航了。 西蒙刚翻身上马,就听雷加对肩膀上的乌鸦说道:“鸦兄,有人想跑,你帮先我拦住他,等我杀掉面前这两个白痴之后就去接应你。” “呜啊!” 乌鸦拍了拍翅膀,却没有飞离雷加的肩头。 雷加无奈的笑了笑,像哄小孩儿似的哄道:“放心,我保证速战速决,绝不贪玩。三招之内——” “呜啊!” 乌鸦不满的唳叫一声。 “好吧好吧,一招,一招总可以吧?” 乌鸦这才满yì 的离开雷加的肩膀,朝西蒙追了上去。 格鲁克脸上的横肉一抖,“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 雷加微微叹了口气,“没时间跟你们闲聊了,你们俩一起上吧。” 格鲁克和诺斯狂笑一声,随即将六阶斗气加持到马刀上,一左一右朝雷加夹击而来。 雷加以逸待劳,直到马刀上的斗气压迫到脸上,才猛然提起沉重的乌鸦剑,亮红的斗气瞬间凝聚成形。 “八阶!?” 格鲁克和诺斯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惊骇力量,可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急了,那样反而会留出很大的破绽,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硬着头皮继xù 猛攻。 按理说两名六阶斗士左右夹攻,几乎可以跟八阶斗士打个势均力敌,而格鲁克和诺斯都认为自己是久经沙场的老人,尽管雷加有八阶斗气,但他太过年轻,对战技巧和经验上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就算再不济,他们也不可能被雷加一招干掉。 但是,当三把武器碰撞在一处时,格鲁克和诺斯两人的心就如同瞬间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冰冷深渊。 乌鸦剑看似笨重,实jì 却灵动如蛇。雷加只是稍稍偏转了几下手腕,就让格鲁克和诺斯这两个战场老手几乎握不住刀柄。他们急忙变化刀法,可乌鸦剑比他们更快,牢牢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 明明是他们两个冲上来发起攻击,可一接触就变成了雷加进攻,而他们只有招架之力。 更可怕的还不是雷加精妙绝伦的剑法,而是乌鸦剑上加持的八阶斗气。那些斗气的波动充沛丰盈,完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pò 为九阶。 而且,乌鸦剑每挥动一次就刮起一阵裂风,剑痕之力清晰可见,让他们六阶斗气的防御摇摇欲坠。 几次硬碰硬的对砍之后,格鲁克和诺斯已经汗如雨下,面如土色。他们终于明白雷加说“一招之内解决”并不是什么大话,而是切切实实的大实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雷加年纪轻轻就能在强盗佣兵横行的地方当上乌鸦领主了。 强dà ——是唯一的原因。 雷加用了几次简单的劈刺就将格鲁克和诺斯的防身斗气冲的紊乱失控,他没有给这两名已经吓破了胆的奴隶佣兵任何机会,紧接着手腕翻转,乌鸦剑顿时化作一团漆色光影随身体旋转,一招凌厉的“新月打击”使出,加持着赤色斗气的剑痕之力从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八个不同的方位,铺天盖地的冲向格鲁克和诺斯。 格鲁克和诺斯根本没料到结局会来的这么快,他们仓皇的放qì 抵抗,把所有的斗气都用来护体,但六阶斗气在强dà 的八阶斗气的压制下,脆如薄纸。 两个人被斗气破掉了防御,又被猛烈的剑痕高高挑起,旋即重重的摔落。格鲁克被生生砍掉一整只臂膀,而诺斯侧肚肠流淌了一地。两人都瘫在血水里,目光惊恐的望着雷加。 “饶、饶命……” 格鲁克颤抖的哀求道:“我们有眼无珠,不该冒犯领主大人您——” 雷加冷酷的摇了摇头,“我脾气还算不错,你们冒犯我没什么关系,可是你们不该冒犯我的老板。” “你的…老板?” 诺斯已经奄奄一息了,双手捂在肚子的窟窿口处,但根本无法阻止肠子滑出来。 “没错,我的老板。” 雷加黑如子夜的眼神充满了怒火,“就是被你们逼着弯腰捡钱的那位老板,就是被你们侮辱为老家伙、老狗的那位老板。” “我、我们可以道歉,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补偿——”格鲁克一脸真诚的祈求道。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等我砍掉你们的脑袋再跟你们道歉。” 雷加无情的举起了手中的乌鸦剑,“好了,你们有一次申辩的机会——” 格鲁克赶忙说道:“我们还可以洗心革面,再也不做奴隶贸易了,我们也可以加入到乌鸦岭,壮大你的实力——” 雷加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虽然有一次申辩的机会,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不——” 没等着两个奴隶佣兵说话,雷加一记横扫的月华斩,直接将两个人的人头砍了下了。 等滚落的人头停稳后,雷加耸了耸肩,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喽。” 不远处驽马和战马还在歇斯底里的干着,雷加也没去关注,而是跨上了诺斯的战马,沿着大路朝西蒙的方向追去。 西蒙的战马奔跑速度不在话下,但负重却不是长项,再加上有乌鸦不停的在头顶上骚扰,所以并没走出多远。 雷加追上了他时,西蒙已经被乌鸦折磨的斗气波动紊乱,浑身鲜血淋漓。 “呜啊!” 乌鸦见到雷加赶到,邀功似的唳叫一声,然后飞落到雷加的肩头,收拢了黑翼。 “鸦兄,你明明可以干掉他的,干嘛要让我捡便宜呢?” 雷加忍不住笑了笑,“难不成是想让我用他来突pò 九阶斗气?那你可就更打不过我了。” “呜啊!” 乌鸦唳叫一声,显然对雷加的后半句话颇为不服气。 “乌鸦领主,果然不同凡响。” 西蒙趁机喘息了一下,眼珠飞快的转动了一下,佯装微笑:“看样子,那两个白痴已经被你干掉了。好极了,我早就想杀掉他们惩恶扬善了,这下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说这话时,他一直盯着雷加手里的剑以及雷加的八阶斗气。 西蒙这次出来,为了伪装成奴隶佣兵的样子,自己并没有带趁手的武器,所以在跟乌鸦战斗的过程中被逼得节节后退,现在又多了个八阶斗气的敌人,他也只能被迫换回毕恭毕敬的嘴脸。 “哦?这么说,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雷加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然不是!” 西蒙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好让自己看上去正气凛然,“领主大人你可能不知dào ,其实我的身份是森岩王国某上层贵族的家仆,可惜我这次执行的是绝密任务,所以不能把更多的信息告sù 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家主的实力在整个森岩王国都能排的上三甲,我答yīng 你的一万金币,也绝对不会食言,只要领主大人能——” “让我猜猜——” 雷加打断了西蒙的话,将乌鸦剑很随意的拄在地上,“你是烤鸡家族的人?” “烤鸡?” 西蒙见雷加把剑那样放置,自己的戒心先松懈了少许,但听到雷加的话却忍不住纳闷起来,“烤鸡……哦!领主大人说的是火鸟家族吧?” 他恍然大悟的笑道:“烤鸡、火鸟!哈哈,真是生动贴切啊!火鸟家族也算是个不小的贵族,但比起我们来,哼哼,也只配提鞋而已。像您这样既英俊又气度不凡,既年轻有为又懂的幽默的人可真是少见啊,我想我的家主一定会很喜欢您这样的朋友,不如——” “我只对烤鸡感兴趣。” 雷加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至于你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一点儿都不关心。” 西蒙心中一动,兴匆匆的问道:“这么说,您愿意放我走?” 雷加冷笑一声,冰冷的嘴唇只吐出了一个字:“不。”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二章你必须死 “不。” 雷加毫不留情的态度,让西蒙白皙的脸色顿时变成铁青。 西蒙还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雷加,没想到一切只是在做无用功。想到自己又被玩弄了,他心中就一阵难以遏制的恼怒。 “乌鸦领主,你是聪明人,应该知dào 我家主人的身份不一般吧?” “没错,我是聪明人。” 雷加淡淡的一笑,“所以我等你们离开乌鸦岭才动手。” 西蒙不由得惊呼一声,手中的马刀也攥的咯吱咯吱作响。“看来你是非杀我不可了。” “实话实说,在那两个奴隶佣兵侮辱我老板的时候,你并没有帮腔,因此罪不至死,但如果不杀你,乌鸦岭将遗祸无穷。” 雷加将拄在地上的乌鸦剑扬了起来,眉头一挑:“你必须死。” 冷酷的眼神,让西蒙的身体如闪电下的树叶般颤抖起来。虽然有七阶斗气护体,但他知dào 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雷加的对手,而且即便能侥幸打败雷加,还有一只相当凶悍的乌鸦再等着他。 雷加踏步上前,西蒙立kè 像受惊的鹿一样跳开一步。 “等等——” 西蒙强按住自己狂躁的心跳,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在森岩主城里好歹也算是个人物,我要求决斗!一对一的决斗,如果我赢了,你的鸟就不能为难我!” “呜啊不是我的鸟,它是我的兄弟——” 雷加稍稍皱了皱眉头,“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明白,既然你要决斗,那我就给你决斗,至于你的要求,我根本就不用征求鸦兄的同意,因为你不可能有机会。” 说着,八阶斗气瞬间加持到乌鸦剑上,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朝西蒙的头颅砍去。 西蒙一颗心高高悬起,马刀举过头顶进行格挡。 硬碰硬的对抗是最能体现实力差距的,西蒙把所有的斗气全都凝聚在马刀之上,想要来个出其不意,待到格挡开笨拙的乌鸦剑之后,再顺势攻击雷加的肋侧。 他的思路非常清晰,但可惜的是——乌鸦剑的力量如一座从天而降的山丘,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劈斩,就让他的双脚硬生生陷入坚硬的泥地之中,膝盖疼痛欲裂,双臂更是如蒿草一般,随时有可能折断。 好在七阶斗气的护体防御还没被击破,西蒙咬牙推开雷加的乌鸦剑,将喉头里翻涌上来的甜血生生咽了回去,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想靠一招初级剑法就攻破我的斗气,你真是太狂妄了!” 雷加也不搭话,趁西蒙说话的时候再度举起乌鸦剑,使用的仍是刚才那招极其简单的过肩斩。 这一次的斗气波动比上一次还要猛烈,西蒙隐约听到乌鸦剑正在咆哮。他嘴角苦涩的抽动一下,不敢怠慢,再次将所有的斗气集中在马刀之上。 斗气撞击—— 赤红的强光刺得西蒙无法睁眼,一声振聋发聩的金属交鸣后,西蒙持刀的手立kè 抽搐起来,身上的七阶斗气也开始紊乱,他妄图再坚持一下,但雷加风驰电掣般的劈出了第三刀! 强悍的八阶斗气立kè 将西蒙轰飞了起来,身体一连向后撞断了好几根水桶粗的树干才停下,刚才战斗过的地面也被斗气波动轰击成了陨石大小的隧坑。 他扶着树干艰难的站起身来,想要开口说话,却先“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环绕在他周身的七阶护体斗气,也随即被破掉。 三记最普通的劈砍,连个完整的套路招式都没使用,就…… 西蒙忍不住苦笑一声,发自内心的赞叹道:“真……厉害!” 雷加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他用最普通的剑法对付西蒙,无非就是想通过硬碰硬的斗气波动,冲击九阶的关口。可三剑下来,西蒙已经不行了,九阶的关口还是未有突pò 的迹象。 他提着乌鸦剑走到西蒙面前,冷冷的说道:“你有一次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申辩?” 西蒙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微弱的声音也由于疼痛而断断续续:“不管我如何申辩,你都会杀掉我,我何必费那个劲呢?相比申辩,我倒宁可说点儿别的——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主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事到临头,他也不再害pà 什么了,一脸冷笑的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知dào 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麻烦。” “只有蠢货才会提出实现不了的威胁。” 雷加一脸淡然的说道:“我会把你的尸体用战马运到森岩王国的境地,没有人会知dào 你是死在谁的手上,你的家主再神通广大,他也只能吃哑巴亏。更何况,我是一个从来都不怕麻烦的人——” 他举起乌鸦剑,遮住了西蒙眼睛里的太阳,轻轻的说出后半句话:“——麻烦都怕我才对。” 说完,乌鸦剑斩落,西蒙张大嘴巴的头颅应声滚落。 “呜啊!” 乌鸦扇动翅膀,仿佛是为雷加完成目标而庆贺。 雷加收起乌鸦剑,冲他的兄弟憨然一笑,“不好意思,鸦兄,辜负了你的一片美意,你把西蒙让给我杀,可我却始终没能有所突pò 。” 乌鸦轻拍了一下翅膀,以表示安慰。 “升级的事情看来真不是一两天就能达成的,我还需yào 不停的训liàn ,等我把西蒙的尸体处理完,我们就去密林切磋怎么样?” “呜啊!” “那就一言为定!” 雷加将西蒙的尸体收拾起来,搭到战马的马鞍上,正要转身离开,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停留在战马拉着的黑铁囚笼上。 这种囚笼做工非常精密,所用的黑铁是由反复锻打上万次的钢铁加上黑曜石水晶铸造而成。黑铁铸成了普通人无法打开的牢墙,水晶则将囚笼笼罩在黑影之中,让人无法探视里面。 能用这种等级的囚笼押送一名刚刚从蛮族之地捕获的奴隶,说明这名奴隶在某些方面一定非常重yào 。再联系上西蒙所暗示的家主身份,雷加就更想看看囚笼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乌鸦的想法跟他一致,也想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它急不可耐的从雷加肩头滑落,用坚硬的鸟喙啄击沉重的大锁。 “鸦兄,还是交给我吧。” 雷加拔出乌鸦剑,将八阶斗气加持到无锋的剑刃上,待乌鸦飞开后,朝着黑铁囚笼的大锁猛击下去。八阶斗气强悍的力量立kè 引发了一阵剧烈的摇晃,黑铁大锁被完整的一分为二。 “让我们看看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雷加漫不经心的把乌鸦剑交到左手之上,然后用右手拉开了沉重的黑铁笼门—— 一个如凶狼般的人影在开门的一瞬间扑了出来,尖锐的指甲直取雷加的咽喉! “呜啊!” 乌鸦唳叫着扑上来,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雷加,可明显有些来不及了。那个从黑铁囚笼的窜出的人影虽不强壮,但却有种以命换命的架势—— 雷加没有防备,完全是靠下意识抬起左手的乌鸦剑进行格挡,体内的斗气在惊险的刺激下猛然爆fā ,赤色的亮度时隔三个月后再次提升一个等级——九阶! 雷加心中一喜,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势下突pò 了斗气的关口,只可惜左手持剑并不是他的强项,无法发挥出真zhèng 的九阶之力。 但这也已经足够对面眼前的危险了。电光火石之间,乌鸦剑以一记最普通的横扫,宽阔的剑身迎面拍在偷袭者的胸前,将那人重重的拍倒在地,在坚硬的地面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大坑来。 乌鸦唳叫一声,猛扑过去,锋利的鸟爪扼住那人细瘦的咽喉,雷加也一步跨到那人身前,乌鸦剑对准了起起伏伏的胸口—— “女人?” 雷加怔了怔,这才看清楚偷袭他的人是个皮肤如麦子般金黄的少女,她古怪的衣服已经被九阶斗气撕的千疮百孔,小巧而坚挺的**露在外面,就像春季湖里刚刚冒出的锥形荷尖,下半部分娇嫩,而顶端却艳红无比,在她金黄色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美丽。 她的**很平,只是一颗鲜红的种子,而周围的乳晕却早早的突起,看发育的程度,应该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雷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不知dào 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凭看胸脯就能确定女人的年龄了。这可不是个值得炫耀的本领。 金色皮肤的奴隶少女微弱的喘息着,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雷加虽然是以左手持剑,九阶斗气使用的也不算熟练,但那毕竟是九阶斗气,正拍在少女的身上,她却没有直接毙命,这让雷加无比惊讶。 “鸦兄,放开她。” “呜啊!” 乌鸦松开鸟爪,飞回到雷加的肩头。 雷加这才看清楚女孩儿的容貌。她的头发不长,但是灰如冰原狼鬃一般,眼窝很深,下巴很窄,隐约能看出将来成熟为大美女的可能。她的一双橘色的眼瞳微睁,眼瞳里透出无穷无尽的恨意,洁白的牙齿上满是从内脏里翻涌上来的鲜血。 “是我的好奇心害了你。” 雷加微微叹了口气,“你既然听到了我跟西蒙的对话,我就不能留你。” 说着,他缓缓的举起了乌鸦剑。 “你必须……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三章阿奇索拉 “你必须……死。” 说完这样的话,雷加手中的乌鸦剑却犹豫了起来。 杀狮发格鲁克和刀疤脸诺斯,他绝不会如此拖泥带水,因为他们侮辱了谢普老板,杀西蒙时他也没有心生怜悯,因为对西蒙那样的人慈悲,最终只会害了乌鸦岭。 可面前的这个奴隶女孩做过什么错事? 她的家园被像格鲁克和诺斯这样的人给毁掉了,这一点从她充满憎恨的眼瞳中不难看出;她失去了自由之身,要被当成货物卖给森岩城某个大贵族;她根本就听不懂四王大陆的通用语,也根本就不知dào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牢笼打开的一瞬间,她冲出来拼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因为她完全是把雷加当成了坏人。 想到这里,雷加清秀的嘴角扭曲成苦笑的形状,喃喃的自语道:“我还真是个坏人呐。” 他手中的乌鸦剑仍没有放下,而奄奄一息的少女却只是恨恨的瞪着他,橘色的眼瞳里没有半分畏惧,除了憎恨还是憎恨,仿佛是把雷加当成了摧毁家园的恶棍。 这样不含一点杂质的恨意让雷加非常不舒服,握住乌鸦剑柄的十根手指也不停的开开合合。 “对不起。” 雷加不知dào 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道歉的话,或许是因为自己失手重伤了无辜的人,又或许是为女孩悲惨的命运而惋惜。“你伤的太重了,我救不了你。把你丢在路上是一种残忍,一剑结果你反倒是一种仁慈。你虽然听不懂,但,真的对不起……” 他将刺眼的九阶斗气加持在乌鸦剑之上,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并不需yào 这样费力,但为了能让那双憎恨的眼瞳阖上不盯着他看,雷加宁愿这样做。 女孩果然闭上了眼睛,干裂的嘴唇发出庄严的念诵。 雷加听到几个曾在《雪爱》中出现过的蛮族词语,好像是风、火、元素之类的信仰,至于其他的词语,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朔风从东方吹来,夹杂了西蒙尸体上的血腥味道。雷加重重的将乌鸦剑斩落,然后插回到背后的剑鞘之中。 奴隶女孩的祈祷声仍在,但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强悍的九阶斗气会斩空。她试探性的睁开眼睛,疑惑的审视着面前这个面色冷酷的男人。 “这里……” 雷加没有去看女孩的眼睛,而是抬头环顾四周。“没错,就是这里。几个月前,我被一个善良的夫人所救,随后又被她的恶仆所伤。我当时的状态比你还现在还要差,我失去的东西让我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我以为我自己死定了,可最终乌鸦救了我,老板救了我。或许,我也该救你……” “呜啊!” 乌鸦唳叫一声,表示反对,就如同它之前反对谢普救雷加一样。 雷加将目光重新移转到少女的脸上,“如果你自己能坚持着不死,我会把你带回乌鸦岭,让老板帮你治疗伤口,等你伤好之后,再还你自由,但这之前,为了掩人耳目,你必须做我的奴隶。” 奴隶这个词让少女身体一震,她显然知dào 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橘色的眼瞳里立kè 又恢复了恨意。 “你恨不恨我没关系,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 雷加俯下身子,将瘫软的奴隶少女横着抱起,少女不顾刻骨的伤痛,拼命的挣扎起来。雷加没有想到少女反抗的心意如此决绝,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的生命。 “卡拉乌,马萨拉乌。” 他试着用《雪爱》那本书里男奴隶经常说的一句口头禅来安抚少女。这句话也是《雪爱》中唯一一句没有翻译过来的蛮族语言,雷加怀疑原书的作者只是用这样毫无意义的话来拼凑韵脚,但在这种时候,他能想到的唯一蛮族语就只有这句。 少女立kè 停止了挣扎,瞪圆了眼睛望着雷加,仿佛是在看一只会直立行走的蒙多兽。 雷加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发xiàn 奴隶少女的眼睛很美,橘色的眼瞳是他前所未见了,就像两轮同时于黎明时分升起的太阳。 片刻之后,少女吃力的张开了嘴巴,说出了一大串发音古怪的蛮族之语,其中大部分是问句,但雷加连一个词都听不懂。 “慢慢来,我会教你学说四王大陆的通用语,你也可以教我蛮族语。” 雷加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会害你。” 少女的脸上挂着几分失落和困惑,憎恨似乎减轻了几分,但戒备之心仍然存zài 。她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也没有挣扎。 雷加抱着奴隶少女走到驮着西蒙尸体的战马旁,在马臀上重重一拍。战马痛苦的嘶叫一声,扬起四蹄,朝森岩王国飞奔起来。 见战马进入到森岩王国的境内,雷加转头对乌鸦说道:“鸦兄,烦劳你先回暴鸦酒馆,让老板准bèi 一下救伤的药。” “呜啊!” 乌鸦不满的唳叫一声,但还是顺从的振翅高飞。 雷加又骑上诺斯留下来的那匹战马,怀里抱着气若游丝的奴隶少女,快速的朝乌鸦岭的方向奔去。 临到乌鸦岭前,雷加勒住马头,抱着奴隶少女翻身跃下,然后在战马的后臀上重重一拍,将它赶往森岩王国的方向,以免被追查到。 徒步进入乌鸦岭后,街上的行人见到雷加纷纷低头致意,雷加没时间回礼,只是急匆匆的冲向暴鸦酒馆。 怀里的奴隶少女瑟瑟发抖,不知dào 是因为乍然见到如此多的四王大陆人而害pà ,还是因为身体就快支撑不住了。 雷加加快了脚步,用最短的时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入到暴鸦酒馆中。 一进门,雷加就怔住了。 杜兰敌正阴沉着脸,双手插在小蛮腰上,堵在阁楼的楼梯前。她看到雷加满头大汗,怀里还抱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子,乌云密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说的急事就是干这个?” “我等会儿会给你解释的。” 雷加心平气和的说道:“你先让开,让我把她放下。”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何必给我解释呢。” 杜兰敌瞥了一眼金色肤质的少女,气鼓鼓的说道:“领主大人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啊。” 怀中少女的颤抖更厉害了,雷加忍不住拧起眉头,厉声喝道:“让开,我没工夫搭理你的胡搅蛮缠!” 杜兰敌被雷加的气势吓呆了,嘴唇微微开启,却颤抖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眼泪一瞬间就从眼眶里涌出,滑落到脸腮下面。 雷加也知dào 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但他既然选择了要救奴隶少女,就不想让少女的生命因为一些不重yào 的琐事而耽搁,所以在说完之后,他并没有表现任何悔意。 杜兰敌眼泪狂飙,没等雷加再开口说话,主动让开了楼梯,捂着脸跑出了暴鸦酒馆。 雷加暗暗的松懈了一下紧绷的肩膀,强忍着心中涌出的难受感觉,抱着奴隶少女登上阁楼,进入到自己的房间里。 刚把奴隶少女平放在床上,谢普就抱着一大堆药水走了进来。 “吵架了?”他嘴角挂着近乎幸灾乐祸的笑意。 “没有的事。” 雷加掩饰的说道:“我只是刚才语气不好,等找时间跟她道个歉就没事了。” “别傻了,要是道歉就能哄女孩子开心,我他吗早就是情圣了。” 谢普一屁股坐到床边,打眼一看女孩的肤色,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奴隶?” “是西蒙黑铁囚笼里的人。” 雷加简单的解释道:“我杀了他们三个人,然后不小心把她打伤了——” 谢普皱着眉头说道:“自己的成员被杀无所谓,但给大贵族的货物丢了,义血团可不会当没发生过。” “老板,我知dào 不该给你惹麻烦,我也试着杀掉她,可我始终下不去手。” 雷加懊恼的叹了口气,“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如果她再长几岁,我应该会硬起心肠来。” “你不会。” 谢普早就将自己心爱的徒弟看透了,“你要杀的人,你会毫不犹豫,你不想杀的人,哪怕你给自己找无数借口,你还是不会杀。” “老板,我……” “这很好。” 谢普评价道:“虽然有点我行我素的味道,但真zhèng 的传奇人物,哪个不是我行我素呢?” 雷加安心的点了点头,指着奴隶少女说道:“那就拜托老板救她一命。” 谢普仔细的看了看少女身上的伤口,随即惊讶的问道:“你九阶了?” “是的。” 这本应该是个振奋的消息,但雷加现在一点儿心情都没有。“她还有救吗?” “如果是四王大陆上的一般女孩儿,她现在死一百回都够了。” 谢普脸上的皱纹紧绷,“可奇就奇在她不是一般女孩儿。” “你是指她的蛮族血统?可蛮族血统再强悍,也不可能抵得住九阶斗气啊,不然的话,那些奴隶佣兵早就被九大蛮族部落清理掉了。” 谢普轻轻的摇了摇头,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奴隶少女翻了个身,一把撕开她后背上的衣物,金色的皮肤上,一副面目狰狞的狼头纹身立kè 显露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阿奇索拉。” 谢普解释道:“这个女奴隶是被蛮族信仰的元素之力祝福过的,一旦拥有了部落图腾纹身,她就是该部落的阿奇索拉,即领袖。”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四章造物元素 阿奇索拉?领袖? 雷加狐疑的望着身负重伤的奴隶少女,不敢想象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女孩,居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命运。 “我不懂元素之力是怎样抵御九阶斗气的,但既然她现在还没死,那老板你一定有办法能救的了她吧?” 谢普笑了笑,先动作轻柔的把女孩的身体放平,又把之前准bèi 好的药水全部挪走,只用手指在她的颈脉处探查了一番。 “有元素之力的护佑,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不过,普通药水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少女呻吟了一声,从昏迷中睁开橘色的眼瞳,看到眼前又多了一个老男人,立kè 挣扎着想要攻击。 “性子还挺刚烈!” 谢普手掌微微一翻,当即让她重新昏迷了过去。 “不错,是块做蛮族领袖的料。” 谢普不无调侃的说道:“只可惜年纪太小,就算是白白给我擦桌子我都不稀罕。” “让蛮族的阿奇索拉给你擦桌子?你还不稀罕?老板,你可真爱开玩笑。” 得知少女的性命暂时无碍,雷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谢普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是随便招伙计的人嘛?我的伙计,将来必定是四王大陆、乃至神界魔界,最叱咤风云的人物!” 雷加心中暗暗惊诧,没想到自己被谢普寄予这么高的厚望,这种厚望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自己要成为传奇的目标,就好像在谢普的眼里,他达成那个目标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应该能达到比传奇还要高的高度。 神界魔界吗? 雷加顿时觉得豪情上涌,心里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谢普夸张的叹了口气,“可惜我到现在都没找到那样的伙计,只好先用你这样不要工钱的傻蛋了。” “老板,你……” 雷加顿时有种被自己口水呛到的感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谢普戏弄了,不过他真的很开心,因为他又有借口反击谢普了。 “好啦好啦!” 谢普用投降的姿势摆了摆手,“想要我救你的小奴隶,那就不能因刚才的事报复我。” “狡猾!” 雷加无奈的摇了摇头,谢普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指一样。 谢普嘿嘿一笑,然后清了清嗓子,正色的说道:“刚才我说过了,普通药水治愈不了她,即使你把许凌天留下的炼金书籍全翻烂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难道她不是普通的外伤吗?怎么会连宗师级炼金师的药方都没用呢?”雷加困惑的问道。 谢普解释道:“你的九阶斗气不是直接作用在她的身体上,而是打散了她体内的元素之力,对于她这样被元素祝福过的人来说,只要能恢复元素之力,就能摆脱生命危险,不然的话,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周,她必死无疑。” 雷加的眉宇间又聚起一道细纹,“可我对元素之力这种东西一无所知,不知dào 要靠什么恢复啊。” “信仰。”谢普说道。 “信仰?” 雷加眨了眨眼,“难道要我去蛮族之地抓一个萨满巫医回来吗?” 雷加曾经通过《雪爱》那本**书籍了解到,萨满巫医是蛮族部落的精神支柱,蛮族人没有炼金师,也不相信药剂能治病,他们在生病的时候,全都靠萨满巫医来治疗。 “千万不要小瞧蛮族的萨满巫医,以你现在的能力,还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呢。” 谢普一本正经的说道:“萨满巫医拥有强dà 的元素之力,能轻易的操控风、火、水、土四大造物元素,在四王大陆的历史上,圣光姊妹会也曾发起过对蛮族的战争,但包括能屠龙的团队在内的四国主力精英,竟然在与萨满巫医的对抗下一败涂地,铩羽而归。” “有这么厉害?”雷加原以为蛮族天生就是受四王大陆欺负的,没想到他们也曾辉煌过。 “四王大陆对这段历史也是避而不谈,不过在静海彼岸的阴影之地仍有这方面的记载。” 谢普稍稍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的一些师兄弟就是蛮族人,只不过他们加入到均衡教派后,就抛弃俗世的恩怨,谨遵均衡教义。” “可笑,有仇不报,心中就没有义,心中没有义,他们所遵守的教义也不过是一纸空文。”雷加冷冷的说道。 “你的话有几分道理,从某种意义上说,报仇也是实现自我正义的一个方面……” 谢普抿了抿嘴,“不过你对均衡派的理解恐怕还是有些肤浅——我们别讨论教义了,还是说说萨满巫医吧。” 雷加点了点头,均衡教派毕竟是谢普的教派,他当然不想让谢普感到难堪,于是当即转换话题:“有一点我不太理解,萨满巫医应该是比较稀少的英雄类别,可为什么联合四国之力,甚至加上圣光姊妹会和黎明之翼公会都打不过他们呢?” “传说风火水土四大造物元素在蛮族各有两位代言人,也就是八位萨满巫医,当出现第九位的时候,就能合九人之力,召唤出造物之主的元素形态。在那次大战中,九位萨满巫医一同登场,召唤出高达近百米的元素之主,然后那个庞然大物仅用了一招,就摧毁了四王大陆一半的兵力。纵使首任御座有强悍的传奇魔法,也不过只是给元素之主挠挠痒而已。” 说道这里,谢普的嘴角泛起了讥讽的笑意,“你看,圣光也并非战无不胜,无所不能。” “的确。” 雷加点了点头,旋即又不解的问道:“可既然元素之主这么厉害,为什么几千年来,蛮族居然会沦为四王大陆的奴隶了呢?” “圣光赢不了的战争,却并不意味着御座会输。” 谢普耸了耸肩,“首任御座想出了一个阴毒的计策,就是离间各部落的关系,让一个原本统一的部落分裂成九个,相互牵制,相互消耗。久而久之,各部落的仇怨越来越深,元素之力对各个代言人的表现也越来越不满,当新一代的萨满们聚集在一起试图召唤元素之主时,元素不再回应他们的信仰——召唤元素之主也成了一个传说。” “原来是这样。” 雷加叹息的说道:“这个首任御座还真是阴险。但不得不承认,她的手段都达到了想要的结果,甚至在几千年后的今天,依然还发挥着作用。” “这话要是被圣光姊妹会听到,非把你架到火堆烤了不可——” 谢普严肃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说到烤,你对付那三个奴隶佣兵的手段很解气。” 能让谢普感到开心,雷加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心里一阵喜悦。可他随即用担忧的目光望向昏迷的奴隶少女,“既然萨满巫医那么稀少,我又怎么能把他们请到乌鸦岭来帮zhù 阿奇索拉治疗呢?” 谢普摇了摇头,“你不必找萨满巫医,因为这女孩体内本身就有萨满的血统,我相信奴隶佣兵们一定是故yì 等她接受了元素之力的祝福,成为部落领袖的时候,再动手把她捕获的。” 说着他抓起奴隶少女的右手,看了看她的手背,“果然,她连奴隶烙印都没来得及烧上,奴隶佣兵们一定是怕她手下的十二个蛮族盟卫会不顾一切的救她,所以才火急火燎的把她运送了出来。至于究竟为什么要抓她,这我就猜不到了。” “盟卫是什么?她的保护人吗?”雷加问道。 “准确的说,盟卫是她的兄弟。” 谢普耐心的解释道:“每个蛮族部落的阿奇索拉都有十二个能够交心换命的护卫,当阿奇索拉把自己的血跟盟卫交换喝下的时候,盟约就生效,阿奇索拉也就多了十二个兄弟,这些兄弟会放qì 家庭妻儿,誓死追随,只听命于阿奇索拉,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 “歃血为盟。”雷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谢普继xù 说道:“我想,义血团的奴隶佣兵一定是兵分两路,一路将盟卫吸引走,一路则把刚进行过祝福仪式的女孩抓走——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在乌鸦岭碰上你,哈哈。” 雷加笑了笑,“碰上我并不算什么,我本不会去管这些闲事,只是他们不该侮辱你,尤其是当着我的面。” 谢普抬起一侧的眉毛,“说得我好像是红颜祸水似的。” 雷加会心的一笑,“老板,还是赶紧说说怎么治疗这个——阿奇索拉吧。” 他不知dào 女孩的名字,就用“阿奇索拉”来代替,反正谢普肯定听得明白。“既然她有萨满血统,又被元素之力祝福过,我该怎样引导她的信仰?” “首先我们得看看索拉属于何种元素。” 谢普更干脆,直接把奴隶少女的名字简化成了两个字,“找水、土、风、火四种物质来试探她,看看她对哪种元素反应强烈。” “这个好办。” 雷加的阁楼里就有水,他抓起水杯将水滴到索拉的身上,然后仔细查看她的表情。 除了随着呼吸节奏起伏的胸脯之外,索拉毫无反应。 “不是水灵元素,再试试土。”谢普指了指雷加的靴底。 雷加当即从靴底抠下一块泥土,细心的捻成粉末,洒到索拉的身上。 索拉还是没反应。 “不是土灵元素,再试试风。” “风怎么试?” “笨蛋,风就是空气,就是呼吸,你嘴对嘴的朝她吹气不就行了。” 谢普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坏笑的盯着雷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五章重要事情 “嘴对嘴的吹气……” 雷加低头看了看索拉倔强的嘴唇,感觉自己脸红到脖子根了。 要是谢普不在跟前,不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他看,他或许二话不说就会去做——反正索拉还在昏迷中,没人会看到他的表情。 可现在,谢普的眼睛眯得像是一道隐秘的树缝,原本没什么的场面被他的眼神搞得暧昧滋生。 “就不能用别的办法吗?” 雷加抿了抿嘴唇,“比如用扇子扇风什么的。” “不行。” 谢普坏笑着说道:“用扇子扇不能让风完全的被她的身体识别,如果你不想救她,那就无所谓了。” “可是水和土不也没灌进她的身体里吗?”雷加觉得谢普肯定是在故yì 戏弄他。 “水土有形,风却无形,怎么,难道你要质疑我?” 谢普撇了撇嘴,没等雷加开口就继xù 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不顾一切的跟你争。不过现在我老了,牙齿漏风,气息绵软,只能靠你这样的年轻人救死扶伤了。你要是再扭捏磨蹭,她嘎嘣一下死过去那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老板,你……” 雷加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不是要亲她,只是往她嘴里吹气。” “嗯,嗯,当然。” 谢普一脸揶揄的盯着雷加。 雷加轻柔的扳过索拉的脸,然后伏低身子,双唇印在索拉紧闭的唇瓣上。 索拉的嘴唇丰满,完全不似一个豆蔻少女应该具备的那样,嘴唇带着牛奶般的温润,让雷加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喝奶。 他急忙稳住心神,用舌尖分开索拉咬紧的贝齿,然后把空气吹到她的嘴巴里。 索拉的眉头微微一皱,喉咙里发出嘤咛的呻吟声。 “有反应了!” 雷加兴奋的抬起头,“看来她体内的元素是风灵元素!” “狗屁!这可不是元素的反应。” 谢普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种亲法,恐怕连棺材里的千年女尸都会起反应!” “我不是亲!我只是往她嘴里吹气!”雷加急切的辩解道。 “嗯嗯,那我换个说法——” 谢普用手托住下巴,故yì 做出一副深沉状,“你只是吹气,就让她有了生理反应。” 雷加感觉自己的脸在燃烧,赶紧避重就轻的说道:“既然风也不对,那四种元素之力就只剩下火了。” 谢普仍意犹未尽的重复道:“你只是吹了一下,她就有了生理反应。” “老板!” 雷加忍不住大喊道:“正经点儿!我们这是在救人!” “咳咳,好吧好吧。” 谢普嘿笑一声,抬手招来乌鸦,“去厨房,弄一根带火的木柴来。” “呜啊!” 乌鸦得到命令,飞快的飞下阁楼,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利爪上抓着一根燃烧的木柴。 “多谢鸦兄。” 雷加接过木柴,将带火的那一端靠近索拉的身体,火苗借势点燃了索拉褴褛的衣衫,索拉当即陷入到火焰之中。 雷加手忙脚乱将索拉身上的火焰扑灭,他并不是见到窜起的火苗而慌张,只是每次触碰索拉的身体…… 好在火势很快扑灭,雷加擦了擦自己额头渗出的汗珠,有惊无险的说道:“索拉还是没反应啊,可是我们四个元素都试过了,老板,你会不会记错啊?” “你仔细看她。” 谢普朝索拉抬手一指,“连你这样的九阶斗士都被火焰熏烤的满头大汗,而她这样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女孩居然只是烧坏了衣服,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雷加仔细的看了看索拉,她的**几乎完全裸露在外,金黄色的皮肤在火焰的炙烤后反而更加熠熠生辉,如同真金一般夺目。 “原来是火灵元素!” 雷加紧接着问道:“我该怎么治愈她?” “很简单,用火烤呗。”谢普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板,你别开玩笑。”雷加皱了皱眉头。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谢普正色的说道:“她的火灵被你所伤,必须在火焰的环境下才能自我修复。” 雷加纳闷的问道:“具体怎么做?难道要把她塞进灶台里吗?” 谢普白了自己的爱徒一眼,“塞进灶台里等拉出来的时候就变成黑妞了,即使她彻底恢复了也得跟咱爷俩拼命。再说,普通的火焰也无法真zhèng 激活火灵元素。” “那该怎么吧?” 雷加叹息的说道:“总不能把她扔到矮炉山的岩浆河里吧?” 谢普认同的点了点头,“对,这是个好办法。” “什么?真的要把她扔到岩浆河里?”雷加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谢普。 “放心——” 谢普大大咧咧的说道:“这女孩既然是阿奇索拉,就一定被四大元素祝福过了,而且还有火灵附体,火只能治愈她,而不会伤害她。” 雷加想到刚才着火时的场面,悬起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那我即刻带她去矮炉山——” “别急。” 谢普伸手拦住了他,“索拉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可你要是在光天化日下抱着个**女奴出来进去,难免会引起猜疑,我看还是天黑了再去吧。再说,你刚刚突pò 了九阶斗气,应该稍微休息一下,至少要吃过晚餐再走。从九阶开始,直到十阶,你的饮食也要跟着提升一个品级,晚上要吃的是三品熊肉。” “熊肉?哪来的熊肉?”雷加一脸惊愕的问道。 “从森岩王国猎取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谢普没好气的说道。 雷加当即反驳道:“不可能,我看过森岩王国的狩猎指南,三品的熊那里根本就没有,唯一可能出产三品熊肉的地方就是枫雪王国!” 谢普眨了眨眼,“你小子看书看的挺细致嘛。嗯,算你说对了,三品熊肉确实是从枫雪王国弄来的。” 雷加沉下脸来,“老板,在第一堂的时候,你就教给我说,枫雪王国的王族徽记是狰狞白熊,他们的国属公会也被称作战熊之爪,可见熊是他们国家的象征,枫雪王国的人怎么可能猎杀自己的象征呢?你一定是花了不少钱请的赏金猎人吧?”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谢普大手一挥,口气坚决的说道:“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行了。” 雷加执拗的说道:“老板,可三品的肉本身就需yào 花很多钱,如果你是请赏金猎人偷猎,花的钱就更多,这样下去,酒馆会被我吃垮的!” “你也高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谢普嗤然一笑,“还没听说过有伙计能把酒馆吃垮的。像我这样的生意人,要是连一个伙计都养不起,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雷加知dào 谢普是不想让他担心,可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雷加就不能装作事不关己。他这才明白谢普最近为什么一直不训liàn 他而是躲在吧台里面算账,原来是在计算食物的成本。 雷加心头一热,“老板,要不然这样,你别请赏金佣兵了,我自己去枫雪王国猎杀三品白熊去。” “胡闹!” 谢普的眉头当即拧了起来,“三品白熊才相当于六阶斗气,你现在已经九阶了,猎杀比自己低三阶的对手能有多大进步?而且你去枫雪王国,这一来一回,得耽误多少时间?前几阶斗气的提升都不算重yào ,我也放心你自己训liàn ,可九进十直接关系着你之后如何晋升为英雄,这样的黄金时间怎么可以浪费在杀小怪和跑路上呢?难道你想赖在我店里一辈子吗?你知dào 我现在有多希望你滚蛋吗?” 雷加咬住下唇,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尖。他明白谢普说最后两句话只是为了激他,并不存zài 恶意,可心里越是明白,就越觉得难受。 他跟谢普,迟早要有一别,以前还不觉得时间紧张,现在却意识到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谢普见雷加低头不语,还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改用柔和的语气说道:“总之,做饭这种事情你就不必过问了,你的日常从今天开始也可以取消了。” “取消?” 雷加抬起头来,不安的朝谢普问道:“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擦拭桌子这种日常对现在的你来说也算是浪费时间了。从明天开始,将有人陪你切磋练习。” “谁?”乌鸦岭好像没有人能做雷加的对手,除了…… “我。” 谢普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除了我,还能有谁?哎哟,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活动一下了。” 雷加先是怔了一下,哀伤的情绪瞬间被兴奋之情所取代。“老板,你没有开玩笑吧?” 谢普夸张的皱了皱眉头,“像我这么大产业的大老板,是那种随随便便跟伙计开玩笑的人吗?” “那我们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雷加伸手去拔乌鸦剑,同时说道:“我有好多地方要跟你讨教,我还想学如何隐藏自己的斗气波动,而不被对手发xiàn ——” “等等!” 谢普摆了摆手,“今天不行,我一会儿要去做饭,你吃完饭还得带你的小女奴去矮炉山,切磋的事情,明天再说。” 雷加怔了一下,“可我现在怎么办?储藏室的书也看的差不多了,总不能让我干坐一下午吧?” “你不是还有件重yào 的事情没做吗?” “……没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啊?” “有。” 谢普笑着说道:“去跟杜兰敌道歉就是重yào 的事。”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六章妒忌之心 杜兰敌……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雷加的嘴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把一个女孩子惹哭,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应该表现出来的姿态。 “她现在一定很讨厌我。” 雷加头部一阵抽痛,忍不住用手心揉了揉额头。他已经拥有了九阶斗气,在普通的边陲小镇里几乎没有对手,可面对一个幽怨、哭泣的女人,他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 杜兰敌不是斗士,却比一百个奴隶佣兵都要麻烦。 “没有一个女孩儿会为自己所讨厌的人哭泣。” 谢普耸了耸肩,“你这么聪明,怎么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了?” “可……我怕她见到我会更生气。” “你在意她生气?” 谢普挑起一侧的眉头,“又或者,你心里的那个位置,已经留给了另外一个女孩儿?” “我……” 雷加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贯清晰的思路也像是被打了一万个死结的麻绳一样,越是想要扯开,就越是缠的紧密。 “好吧,我不问了。” 谢普了如指掌的笑了笑,“你也不必为杜兰敌的事情犯愁。如果你不在乎她生不生气,只是出于男士对女士的礼貌,你也应该去跟她简单道歉。如果你在乎她生气,那你就更应该去道歉——因为你不去道歉,她才会更生气。” “也就是说,不管我怎么想,都要去跟她道歉……” “没错。” 谢普一本正经的说道:“按理说,这件事不算是大事,但我宁肯不教你任何招式,也得先教会你如何不去逃避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你首先要成为真zhèng 的男人,其次才是成为拥有传奇故事的男人。” 雷加这才明白了谢普的用意。谢普的话深入他的心灵,作为男人,有些事情确实不能逃避。这样的气概不仅要表现在跟男人的战斗中,也应该表现在跟女人的交往中。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可……我说什么才能让她不生气呢?” “别傻了,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会生气,因为她是女人。”谢普嘿笑一声。 雷加的心沉了下来。这段时间对杜兰敌有意无意的逃避,终于到了要面对面的时候了。他抬起黑色的眼瞳,望着一脸幸灾乐祸表情的谢普,反问道:“老板,你教我的这些,都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那是!” 谢普得yì 的说道:“别看你已经是斗气九阶,还统辖着一小片领地,在我眼里你还是当初那个青嫩的小男孩儿。” “既然是你的经验之谈,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呢?” 雷加微皱着眉头,“会不会你在这方面的经验有问题?” 谢普脸色一红,连忙用几声干咳掩饰掉了,故作愠怒的说道:“小子,别给自己找逃避的借口!去道歉是必须的!” “是,老板。” 每次谢普“发怒”的时候,雷加总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是”,这次也不例外。 谢普很满yì 爱徒的态度,“好了,我去做饭,记得按时回来吃饭。” 说着,他就转身走下阁楼,走进厨房。 “鸦兄,索拉就拜托你照看一下了。” “呜啊!” 乌鸦跳到索拉的胸上,凶神恶煞的盯着这个昏迷的女孩儿。 这样的场景让雷加忍不住想起自己刚刚被救回到暴鸦酒馆时的情形,那时候乌鸦也是这样一幅表情,看似穷凶极恶,回味起来却让人感动的想要流泪。 这表情已经铭刻在雷加的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收起情绪后,他将身上的领主华袍脱下,换上更轻便的粗布黑衣,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索拉的身体状态,确认暂时没什么危险,才离开了阁楼。 杜兰敌的房舍就在暴鸦酒馆的对面,只隔着一条并不算宽的街道,可雷加却用了平生以来最慢的速度,如蜗牛般挪动到杜兰敌的门前。 敲门的手高高举起,却在犹豫中迟迟未能落下。 跟女人道歉,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一些。雷加觉得嗓子发干,急需喝水。 他正要转身,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杜兰敌一脸冰霜的站在门口,头发蓬乱,眼圈又红又肿,显然前一刻还在哭泣,原本精巧的容颜犹如刚被风雨侵袭过的梨花。 雷加心中莫名一痛,准bèi 好的道歉话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杜兰敌早就隔着窗户看到了踯躅不前的雷加。她等不到他敲门,只好不顾矜持的自己冲了出来,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他,俏脸上的表情好像要把雷加那张清秀的脸拉进自己的脑海里,揉搓、咬烂、吞下。 不,即使这样,也难消心头之恨。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 沉默持续了几十次心跳的时间,杜兰敌的眼神先软化下来,但口气依然坚硬的说道:“你堵着我的门干什么?也要来收我的税吗?” “我……” 雷加垂下头,面如青石一般的说道:“我是来道歉了。” 他的目光先触碰到杜兰敌的胸口,杜兰敌的**虽小,但精致坚挺,即使隔着春装,雷加也能回忆起那新月般的弧度——他意识到这样很不尊敬,于是把目光移到她纤细的腰肢上、平坦的小腹上、修长的双腿上——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安放,杜兰敌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曾被他渴望过。 他不会忘记,某月某日的某个夜晚,他正是因为幻想着杜兰敌的身体而辗转难眠的。可同时他也不会忘记,自己跟杜兰敌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始终要离开这个小地方,他的冒险生涯中没有杜兰敌的位置…… “道歉?” 杜兰敌心里明明笑了,但脸上仍是一副久冻不化的样子。能让一惯冷冷清清的雷加亲自登门道歉,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都已经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了,如果换做是乌鸦岭里其他的花痴少女,恐怕早就心醉的晕厥的过去,可杜兰敌毕竟是杜兰敌,她想要的不仅仅是一句道歉的话,她还想要更多。 “你是乌鸦领主,我只不过是你辖属的一个小小村长,怎么敢让你道歉呢?” 现在的她,已经需yào 微微扬起头才能捕获到雷加眼瞳里的表情变化。 雷加早就预料到会遭遇这样的讽刺与挖苦,因此石头般僵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这让一心想要刺激他的杜兰敌稍稍有些失望。 雷加只是抿了抿嘴唇,继xù 用略带生硬的语气说道:“我不该对你那样凶,我当时只是急着救人。” 这话听上去很诚恳,但杜兰敌敢用自己的两条腿打赌,雷加一定是把这句话翻来覆去的背诵了好几遍。 “是奴隶——” 杜兰敌幽怨的强调道:“你急着救一个蛮族奴隶,女奴隶。” 她的幽怨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四王大陆人和蛮族人与生俱来就是两个不同阶层的种族,在王族人的眼里,蛮族人只不过是长的像人的猴子。 所以,在她看来,雷加的行为无异于为了一只无足轻重的猴子而冲她发火,但如果雷加怀里真的只是一只猴子,杜兰敌当时绝对不会哭得这么厉害—— 他为了一个卑贱的女奴而朝她发火。一个年轻、柔弱、颇具异域风情的女奴…… 一想到他们之间的身体接触,杜兰敌仿佛就看到了在未来某个时候,那个“无耻的小贱人”爬到雷加床上,搔首弄姿的样子…… 她的手指关节攥得泛白。 妒忌,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恶毒,是妒忌的最佳伙伴。 杜兰敌并不是坏人,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她说不定还会去同情女奴隶的遭遇,可现在,心里盛满了妒忌。 她为从自己心底冒出的恶毒念头而惊讶,却并不后悔,她爱上了雷加,自己因为爱而变成什么样的人已经完全不重yào 了。 “索拉是蛮族人,但不应该是谁的奴隶。” 雷加并没有注意到杜兰敌滔天的醋意,还错误的解释道:“她身上的伤是由我造成的,我甚至还动过杀杀她灭口的心,可当我看到她那双橘色眼瞳里迸发出来的憎恨和不甘,我去下不了手。乌鸦剑不该斩杀无辜之人,所以我才决定救她,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让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 “而我恰巧在这种时候挡住了高尚的你。” 杜兰敌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了,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乌鸦领主大人真是心地善良啊,而我却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乡野民妇。” “你不是乡野民妇,你……”雷加笨嘴拙舌。 “那我是什么?” 杜兰敌怒气冲冲的说道:“两条腿直立行走的猴子?哦不,我忘了,我在你心里还不如猴子呢!” 沉默顿时如死水般压抑。 即使雷加再愚蠢,也听出了杜兰敌的愤nù 和委屈。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一翕,轻声的说道:“看来,我把道歉的事情搞砸了。” 杜兰敌哼了一声,没有搭腔。 “如果我搞砸了,请你一定不要介yì 。” 雷加石雕般的脸上仍然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因为我只是想哄你开心,但我实在……太笨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七章火灵元素 你确实是个大笨蛋! 杜兰敌张开嘴,埋怨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只因为雷加一句“想哄你开心”,而呛得鼻子发酸。 如果雷加不是笨蛋,他又怎么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呢?难道非要她把衣服扒光,**裸的亮出胸膛,用剖鱼刀把心挖出来吗? 如果这个大笨蛋真想哄她开心,为什么还要故yì 躲着她,不看她的眼,不看她的胸,不看她的腰,不看她的腿,不看她的一切,眼神始终游离在她的身体之外? 猜爱,真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杜兰敌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雷加见杜兰敌迟迟没有说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很想把自己的手搭在杜兰敌的精巧的肩膀上,可又担心这样会让她更加生气。 哄女孩子开心应该是情圣的事情,而我……只想做个剑圣。雷加将嘴角弯曲成苦涩的弧度,淡淡的开口说道:“那就这样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酒馆去了。” 杜兰敌怔了一下,原本幽怨的眼神立kè 惊慌失措起来。她没想到雷加会这么快离开,她还没有…… 雷加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走向暴鸦酒馆。 “喂——” 等雷加走出一段距离时,杜兰敌才反应过来,“雷加,你就这样走了?这算什么狗屁道歉!?你欠我的没这么容易还清!没这么容易!” 雷加没有回头。不论她喊的有多大声,或者多恶毒。 杜兰敌咬着嘴唇,在泪水决堤之前回到屋里,重重的将门摔上,背靠着门板,瘫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能令她如此痛苦的人,也必是能令她快乐的人,可如今她为他流了泪,到何时他才能让她欢笑呢? 或许永远不能,或许流泪本身就是一种荣幸…… 雷加面沉似水的回到了暴鸦酒馆。 谢普早就准bèi 好了三品熊肉的晚饭,见雷加闷闷不乐,就坏笑着说道:“怎么,堂堂九阶斗士也会惨败而归啊。” “老板,我实在弄不明白,本来好好的,她最后为什么又生气了。”雷加颓丧的坐到餐桌前,看着丰盛的食物,觉得胃口不大。 “想要弄懂女人的心思,就好比要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谢普说道。 “不对。” 雷加摇了摇头,“我倒觉得摘月亮更容易一些,至少我知dào 月亮在哪。可女人的心……” “你这才刚刚开始呢。” 谢普嘿然一笑,“其实你只要用心去对待,不是抱着玩弄和欺骗的心态,女人的心就会为你敞开。好了,不说了,这些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懒得管。吃晚饭吧,顺便给我讲讲你今天是怎么对付那三个奴隶佣兵的。” 雷加点了点头,暂时将跟杜兰敌的纠葛放到一旁,一边吃,一边给谢普讲述如何报复西蒙等人的过程。 听到驽马被黑甲卫士下了阳蛆**,猛操格鲁克的战马时,谢普笑的差点背过气去,手里的鹿血虎鞭熊腰酒也洒了大半杯。 “看不出来,你小子可真坏!” 雷加抿了抿嘴,神色黯淡的说道:“我的确是个坏人。” 谢普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在这个世道上,正大光明太过虚伪。坏点儿好,坏到极致的时候,好人怕你,坏人更会怕你。记住我的话,既然你要我行我素,那就不要做小坏,要坏就坏到极致,让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怕你。” 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怕…… 雷加抬起漆黑的双瞳,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老板。” 谢普满yì 的微微一笑,“其实我是认同你报复那三个奴隶佣兵的,但你骨子里有你自己的性格,这是与生俱来的,我改变不了。即使我现在能压制你,等你离开乌鸦岭后,也会变本加厉的补偿回来的。我之所以要在这时候拿出来说,只是想提醒你,尽量压制一下自己的杀气,别让杀人成为一种习惯。” 谢普教导的方式总是能触动雷加的心灵。他流浪的岁月太长,饱经人情冷暖,吃尽世间苦楚,明明只有还不到十六岁的年纪,性格却深沉的像是一个城府至深的成年人。甚至在面对索拉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救助这个无辜的女孩儿,首先冒出的念头竟然是:杀。 雷加惭愧的低下了头,“谨遵您的教诲。” “不过,不得不说,你这次的事情处理的不错,计划缜密,手段狠辣,既没连累乌鸦岭,还捏住了随时可以敲诈义血团的字据,杀他们三人的地点也选的恰到好处,即便是地方领主麾下的公会会长,也未必有你这样的意识——很好!” 谢普连续用“不错”、“很好”来夸奖自己的爱徒,让雷加沉郁了半天的心情终于拨云见日,之后的晚饭也吃得轻松起来。 吃过晚饭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雷加回到自己的阁楼上,重新检查了一下索拉的身体状况。 索拉的呼吸还算平稳,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雷加知dào 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找来一条毡毯将她几乎全裸的身体包裹起来,抱着她从后门走出暴鸦酒馆。 之所以选择从后门走,主要是为了避开杜兰敌。万一再让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看到,雷加的头又要大上一圈了。 去往矮炉山的路上,虽然遇到不少乌鸦岭的镇民,但都只是互相点头致意而已,谁也没有打扰他,更没有好奇他怀里的毡毯中究竟藏着什么。 乌鸦领主的秘密,谁敢打探? 雷加很快就来到了矮炉山。火焰之洞还像以前那样闷热,但不同的是,此时的他已经是九阶斗气了,比以前四阶斗气的状态高出了整整五阶。有了九阶斗气护体,高温已经无法影响到他的身体了。 一进洞口,雷加就看到了那只趴在地上乎乎大睡的火焰蜥蜴。一个冬天过去了,它的身躯比以前更庞大了,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贪睡。 雷加轻轻的一笑,想到当初要不是火焰蜥蜴的“帮zhù ”,恐怕整个暮色村都要毁在缝合怪的袭击下,心里顿时对这种智商不太够用的生物多了几分亲切感。他没有打扰这只火焰蜥蜴的美梦,安静的抱着索拉朝洞里的岩浆河走去。 火焰洞中,通往岩浆河的通道里爬满了火焰蜥蜴,经过一个冬季的勤劳交配,它们族群损失的数量终于补了回来。老火焰蜥蜴已经不多了,它们闻到熟悉的气味,全都抬起了粗粗的脖颈—— 雷加故yì 将九阶斗气环绕于周身,斗气强悍的波动,压迫着那些原本目光挑衅的老火焰蜥蜴,迫使它们安静的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让开了路。而新生的火焰蜥蜴虽然嚣张残暴,但面对九阶斗士,也不敢冒然行动。 雷加大摇大摆从火焰蜥蜴群中穿过,如入无人之境。 到了岩浆河之后,情况就变的有些不一样了。九阶斗气虽然比四级强悍了不少,但这里毕竟是火焰的中心,灼热的高温还是烤的他渗出了细汗。 索拉的状态恰恰相反,虽然仍在昏迷之中,但她的脸色开始变好,呼吸也变得通畅起来。雷加还感觉到索拉的身体正变得越来越烫,似乎有种力量正在跟火水遥相呼应。 “把人丢进岩浆里是很残忍的事情,但希望你真的跟其他人不同,能够好起来。” 说完,雷加小心翼翼的打开毡毯,将索拉轻轻放入奔涌的岩浆当中。 几只好奇的火焰蜥蜴奔凑过来,想要在雷加“害死”索拉前捞点儿好处,可它们的爪子才一探出,就被溅起的火水烫了个正着,狂扭着身躯惊逃而去。 雷加皱着眉头盯着索拉,希望她能赶紧睁开眼睛。可以索拉的身体被烧红得如同锻铁一样,在火水中缓缓下沉,最后完全沉没,连个气泡都没有浮出来。 雷加清秀的脸上满是汗水,懊恼的自责道:“我究竟在干什么?” 他虽跟索拉没什么感情,但索拉毕竟因他而死,而且死的这样—— 一道火焰猛然从岩浆河中窜出,激起的火浪差点将没有防备的雷加掀翻在地。 与此同时,一个粗犷低沉的声音自火水中咆哮道:“凡人!你罪该万死!” 这声音很怪,似乎还夹杂着不同的声频和语言,但雷加却只能清晰的听到其中最能理解的哪一种。 他稳了稳心神儿,发xiàn 那威严的声音来自于索拉刚才沉没的位置,在奔腾的火水上,站着一个如火苗般不停扭动身体的东西。那东西没有脸,也没有通常意义下的身体,看上去就像是……火焰。雷加实在想不出任何与之相似的形态了。 那东西虽然像是单薄、矮小,甚至随时可能会熄灭的火焰,但绝不仅仅是火焰那么简单。它再次发出闷吼:“凡人,是你伤害了吾之子民,你必须付出代价!” 说着,火焰汲取了火水的热量,鼓动了起来,形成一枚巨大的火球砸向雷加。 雷加连忙闪身躲避,火球在他身后炸裂,滚烫的岩浆顿时涌了出来,好在被他的九阶斗气逼退开了。 火焰发完一招之后,大有灯尽油枯之势,身形凭空缩小了一倍,变成只有雷加手臂大小的高度了。 “害pà 了吧?颤抖了吧?” 它喘息着说道:“还不赶紧跪下!吾或许可以考lǜ 对汝从轻发落。” 它极端庄重的自称“吾”,身形却如手脚不协调的侏儒般疯狂舞蹈,这样滑稽的场面让雷加忍俊不禁。 “这么说,你就是索拉身体里的火灵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八章火之祝福 “这么说,你就是索拉身体里的火灵了?” “放肆!” 火灵元素气势磅礴的咆哮道:“吾乃造物之源,火中真火!” 果然……虽然火灵元素有些古板,但总算让雷加的愧疚之心放松了下来。 “看来你就是那个差点被我一剑拍散了的家伙,既然你还没消失,那就代表索拉还没有死。” “贱民的生死与吾何干?” 火灵低沉的吼道:“吾始终以千万中形态存zài 于世界当中!” “好了好了,知dào 你厉害行了吧?别倚老卖老了。” 雷加颇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要是真不在乎索拉的生死,我那一剑下时去,你就不会自损能力来保护她了。所说别跟我端什么上古元素的架子了,赶紧帮你的贱民治愈身体吧,她若是真死了,看你还怎么存zài 于世界当中。” 火灵的身形因雷加的不屑态度而抖动起来,“大胆!汝竟敢对吾如此不敬!吾乃——” “你奶你奶,你有奶,满yì 了吧?” 雷加皱起了眉头,“我又不是你的子民,也不是你的敌人,只不过想来帮忙而已,如果你信不过我,那我就离开,反正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火灵元素向来是受蛮族万民敬仰的,从来没遇到过敢这样跟它说话的人,它哑口无言的怔在那里,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回应。 “这样的态度好多了。” 雷加面似冰霜的点了点头,“说吧,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吾承造物之精华……” 雷加眉宇间的细纹瞬间加重了,冷冷的命令道:“说人话!” 火灵似乎想要发作,但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吾……我……我是由造物精华凝聚而成,想要治愈……索…拉,就必须找到其他火灵,用它的生命来填补我。” “话我是听清楚了,但意思我还不明白。” 雷加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蛮族不是只有八个萨满巫医吗?那火灵元素不是应该只有两个吗?难道你要让我去杀掉另一个火灵部落的领袖,用附着在他身上的火灵来填补你?” 火灵低沉的回应道:“无知的凡人啊,万火皆有灵,世界上有多少火焰,就存zài 多少火灵,只是贱民——凡人们无法激活它们而已。” 雷加当即问道:“也就是说,我随便这个火堆,只要能激活它的火灵,就可以填补你,对吗?” “吾……我是造物精华凝聚而成的,必须由自然之火来修复。人造的火焰是不行的。”火灵解释道。 “这下我完全明白了。” 雷加指着岩浆河说道:“这里的岩浆不就是你要的自然之火吗?告sù 我怎么激活它的火灵,我帮你打败它。” 火灵用低沉的声音闷笑道:“这里的火灵可不好对付,要激活它,就必须潜入到岩浆河的最深处,凡人,你做不到的。” 雷加冷笑一声,“我既然下定决心要救索拉,就不会害pà 任何困难。你也别用肤浅的激将法来激我,我知dào 你敢这样说,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们还是省点时间,别绕弯子了。” 火灵又是一阵长长的停顿。“凡人,你……很有趣。” “赶紧告sù 我应该怎么做吧。” 雷加一心想早点结束眼前的事情,别耽误了明天早上和谢普的首次切磋。 “好吧,以我现在的状态,也只能相信你。” 火灵也不再拐弯抹角,“想要潜入到岩浆河里,你必须像索拉一样经过元素祝福仪式。索拉作为部落的继承人,是在元素王座被高级元素祝福过的,所以即使昏迷在岩浆里,身体也不会有大碍。而这里虽然没有高级元素,一些低级的元素还是能找到的。你必须依次说服它们,让它们给你一个临时的祝福,一旦凑齐了四个临时祝福,你就可以潜入到岩浆河底,帮我召唤并击败沉睡在矮炉山的这只火灵了。” “说服?” 雷加对这个词不太认同,他可不相信那些满口“吾之汝之”的古老元素会被他这样一个“贱民”所说服。“如果有你在身边那自然很好办,你们同类交流起来似乎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火灵低沉的回答说:“我无法离开这里,我是她的火灵,不能离她超过十米之外的范畴,而索拉的身体现在很脆弱,我也不能强行回到她的体内。” “那我该怎么办?”雷加皱起了眉头。 “说服。” 火灵斩钉截铁的说道:“用你的话,或许用你的剑。虽然它们是我的同类,但——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 雷加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喜欢你最后的这句话。” 火灵再次鼓起身形,朝雷加低呼道:“凡人,你过来,靠近我一些。” 雷加稍稍犹豫了一下,意识到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坦然的走到火灵的面前。 “泽拉图罗。” 火灵咆哮了一句祷语,然后挥动一道火焰撞向雷加的胸膛。 雷加大吃一惊,刚要回手反击,却发xiàn 火灵元素已经退回到岩浆河中央,身形又缩小了一倍。而雷加自己没有任何灼烧感,甚至连岩浆奔腾的热量都感觉不到了。 “这是……” “这是吾…我的祝福。” 火灵的声调变得很疲惫,似乎刚才的祝福仪式已经耗尽了它所有的能量。“有了火之祝福,你就可以在水多的地方召唤出水灵来,祷语就是刚才那句泽拉图罗,把它召唤出来后,你说服它,它就会给你一个不同于我的水之祝福,并告sù 你召唤土灵的祷语,你再说服土灵,就会得到召唤风灵的祷语……” 它低沉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必须休息了,以储存必要的……能量……时间……为……索拉……” 火灵缓缓的沉入到火水之中。 “坚持住,我很快就会得到剩下三个祝福的。” 雷加转身冲出火焰之洞,朝白河的方向疾奔而去,九阶斗气全部作用在双腿上,往常需yào 一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短短的十几分钟就赶到了。 他顾不得脱衣服,直接一头扎进白河汹涌的河水里,大声的念出祷语:“泽拉图罗!” 澎湃的白河顿时停住,场面就如同时间静止了一样。 须臾之后,河水开始倒流,一道逆浪越聚越高,浪头高达三米的时候,一个犹如万马齐喑的声音从水浪形态中传出: “凡人,安敢扰吾之宁静?!” 雷加懒得废话,乌鸦剑抬高一指,冷冰冰的说道:“给我祝福,不然就跟我战斗。” 水灵不断翻涌的身形怔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分辨雷加的模样。 “怎么、怎么是汝?” 它古老的腔调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惊骇,庞大的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向后畏缩了一下。 “你认得我?” 雷加也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恍然大悟:“哦,对了,我每天都在白河底下练剑,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dào 你的存zài ,但你确实会认得我。” “没错,凡人,你是在用我的身体练剑……” 水灵的嘶吼声变得颤抖起来,仿佛是回忆起来不堪回首的往事。“每天、每天。” “啊,那可真是抱歉。” 雷加这样说,但脸上却都没有一点儿抱歉的意思,并且紧接着他就话锋一转,干脆利落的说道:“既然你认得我,那就省得我自我介shào 了,咱们开打吧。” 说着,自顾自的将亮彤彤的九阶斗气环绕在周身,斗气的光芒在黑夜中宛如一颗小太阳。 “等等等等——” 水灵元素可是天天见证着雷加的成长的,要是换做别的凡人,它早就一个万马奔腾扑上去了,可雷加的实力它非常清楚,虽然自己觉得完全能打败他,但这小子的可怕之处就是总能创造奇迹。 与其搞得两败俱伤,倒不如来个顺水人情…… 想到这里,水灵元素也顾不得端上古元素的架子,口气如良师益友般温和柔软:“都是邻里邻居,相互打打杀杀多不好,你不是要祝福吗?我给你就是了。” 雷加警惕的盯着水灵,“少跟我耍花招,我知dào 你是为了趁给我祝福时攻击我。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把你拍散成小浪花吧。” 水灵三米多高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它指着裸露的河床赌誓道:“我存zài 了上万年,河底的石头都被我化成了淤泥,怎么可能会用卑劣无耻的手段对付一个贱……凡人呢?” 雷加冷着脸,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先把自己弄小点儿,不然我就亲自动手。” 高贵的上古元素哪里受过凡人这样的对待?低声下气本来就已经够屈尊降贵了,还被要求主动缩小身形?! 水灵元素威吓的咆哮了一声,身形的逆浪当即膨胀起来。 雷加一脸淡漠的望着它,“要开打吗?好极了,今天的剑法还没练呢。” 水灵元素的咆哮随即变成了懊恼的叹息,膨胀的身形也跟着软化了下去,一点点缩小,缩成比雷加还要矮的个头。原本积蓄在它身形里的那些水也回归到了白河河道上,安静的流淌。 “邻里邻居的,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雷加稍感意wài ,但也无暇去揣测这只上古元素的想法。“来祝福我吧,我赶时间。” “锡兰图罗!” 水灵元素高声念出自己的祷语,同时挥起一道细细的水浪,冲向雷加的胸膛。 雷加对这样的场面早就有所准bèi 了,水浪扑来的时候,他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处,同时手里握紧乌鸦剑,随时准bèi 应付突发情况。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八十九章人物番外:乌鸦 【本文为人物番外短篇,同时也参加了创世举行的《英雄联盟》征文活动,希望各位书友在活动的页面中多多投票支持。周末福利,卡宴祝大家开心愉快。】—— 我必须离开,芳安。 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当“黎明之翼”的英雄们如潮水般涌进火云城时,我看到你在乱民中苦苦寻觅我的身影。 我必须离开,芳安。 记得你曾对我开玩笑说,你会作为胜利者,替失败的我掩埋尸体,我也曾笑着回应你,一定会做一具听话的尸体…… 没想到我们竟一语成谶。 我虽然没有死,但与死无异。城破之前,均衡教派已经命令我放qì ,回归静海彼岸的阴影之地。我无法现身告sù 你这一切,因为我们不光在战场是敌人,即使偷偷私会时,我也不能把自己均衡刺客的真zhèng 身份告sù 你。 我必须严格遵循均衡教义: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不佩贵族家徽、不争王权荣宠,不…… 我欺骗了你,我伤害了你,我还残忍的目睹你心碎欲绝的样子。我成了我自己最憎恶的那种人,成了你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抹记忆。 我必须离开,因为,芳安,我不该爱上你,不该真的真的爱上你。 我本可以自阴影中走入虚空,安全的传送到百里之外的隐匿之处,那样即使是圣光姊妹会的御座亲临,也不会侦测到我逃亡路线的蛛丝马迹。 可当我听到你的哭声,看到你不顾姊妹的阻拦,扑到如山的尸体堆中,一具、一具的翻找我,丝毫不在意那些肮脏的血泥玷污你高贵的身份——我的脚就像初次见面时中了你的禁锢魔法一样无法挪动半寸。 当看到你找到一只带有闪电伤疤的断肢,哭昏了过去时,我的心顿时凝固在胸腔里,肺部如溺水般无法呼吸。 你的姊妹们七手八脚将你抱走,身披白袍的英雄们环伺你的左右。我空有潜行的本领,却无法靠近你,无法触摸你,甚至连你最后一面都无法得见。 我仍不肯离去,直到御座亲临,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逃生的最佳时机。 她只是扫了一眼,就侦测到我的存zài ,一抬手,我的潜行姿态就被她的魔法标记彻底破解。你的姐妹们吟诵起愤nù 的咒语,而“黎明之翼”的英雄们也像疯狗一样朝我扑来。 这次,我真的必须离开了…… 我带着那道永不消退、并且始终折磨着我精神的魔法标记连逃了三个周,不敢停歇。饥饿和困乏不停的袭扰我,可最让我痛苦的,是脑海里你声嘶力竭的哭喊,那哭声如影随行,挥之不去。 三周里,每次我疲倦到走路都会睡着的时候,总是在身体跌倒的一瞬间苏醒,那半睡半醒间,我仿佛听到你在我耳边轻喃:跑,别停,跑下去…… 可跑下去又能怎样呢? 我的潜行状态已破,身后追逐着一群至死不休的英雄联盟成员,我双臂上铭刻成符文模样的“闪电之刃”也被魔法标记一同封锁,无法激活召唤——更重yào 的是,我终于失去了你。 我还能跑多远?跑多久? 三周后,这样沮丧的念头愈加强烈。我跑不动了,最终止步在一座我根本不认识的荒弃城镇里。 乌鸦岭……芳安,这里恐怕就是我的宿命之地。 风已扬起,呼啸在血迹未干的鹅卵石道路上,仿佛神祇垂死吐出的冰霜气息。寒意刺过我的黑衣,深噬入骨。 我随手杀了几十个正在施加暴行的强盗佣兵,也放任那些被强盗佣兵残害的无辜女人哀嚎着死去。我麻木的心中,没有半点儿情绪。 风将枯树上的鸟巢吹落,我看到一只孱弱的幼鸦正在无力的聚拢松散的枝条——呵,真是愚蠢。 我毫不留情的抓起了它,准bèi 动手拔掉它刚刚冒出的羽毛,将它烤制成这三周以来唯一的一道餐点——也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道餐点。 它叫了一声。 畏惧、哀求、绝望——嘶哑的声音如同你那日的哭喊。不,芳安,你的声音就如银铃一般,怎么可能像这只无依无靠的小乌鸦呢? 可我还是停下了动作,告sù 自己等找到火堆之后再杀它也不迟。 我攥着它,它偎着我。那颤抖的小身躯带着令人惊讶的体温,我甚至分不清在这个不祥的冬夜里,我们俩,究竟是谁在温暖谁。 火堆很快就找到了,快的让我自己后悔。 我看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垂暮老者,拄着一根满是绺裂纹理的枯木手杖,坐在一家酒馆的废墟之中,布满皱纹和斑点的手颤巍巍的探在壁炉的火堆前,烘烤着取暖。 他像是这家被无端摧毁的酒馆的老板,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有任何悲伤的情绪,我只是觉得他随时可能死掉,尤其在这个强盗横行的地方。 可其实我也一样,只是不知dào ,先找到我的是圣光姊妹会的女魔法师,还是“黎明之翼”身披代表光明与正义的白袍的男英雄。 我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不去管那个老者,只思忖着该如何处理手中的幼鸟。当然,还想着你,芳安,一直都在想你。 “女人呐……” 老者缓缓的开口,语调如同时光流逝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我顿时愣在那里,直到一段木柴在火中摇动,爆裂开来,余烬向上飘起,熏入我的双眼,让我流泪之时,才从魔法般的迷失中清醒过来。 毫不夸张的说,芳安,只那一瞬间,我就把我们从相遇到相爱直至生离死别的过往重新经lì 了一遍。在那一遍时光轮回里,我依然无法不爱你。我无法不爱你,无法,无法…… 我收起思绪,警惕的望着那位老者,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你是谁?” 老者抬起树缝般的眼睛,却不看我,而是望向我的身后,仿佛是在翻阅我的一生。他整个人皱皱巴巴,脸皮缩在嶙峋的面骨上,下巴满是杂乱的白色胡须,长垂直胸,正随着摇动的火光反射着苍老的银光。 我忍不住想,他究竟有多老?会不会在说话间死去? “我是谁?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你问话时的『我』已经不是现在回答问题的『我』了。我有亿万种身份,同时也就有亿万个名字。” 我无法理解老者深奥的语言,或许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是的,『疯子』也是我的亿万个名字之一。” 老者直接读出了我的想法,低缓的声音从胡须下飘起,“不过为了区别,你可以称呼现在的我为『老板』,如果你非要知晓这家酒馆老板的名字,那么我就叫谢普。” 说着,老者顿了顿手中的枯木手杖,手杖的绺裂纹理刹那间亮起错综复杂的古老铭文。“我知晓时间,无论过去、现在、未来。” 我惊呆了,因为我认出了那些铭文,那是龙的—— “再用力的话,你就要把你的乌鸦捏死了。” 他用手杖的末端指了指我的美餐,低吟道:“留着它,它还有用。” 我苦涩的回答说:“可我没什么用了。” “时间,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年轻的刺客。” 他满是皱皮的脸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没等我发问,他就把手杖轻触到我的眉心,动作无比精确,轻柔,与之前的颤抖判若两人。 眉间一股清凉的感觉迫使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等我回过神儿来,老者已经收回的手杖,走出了酒馆废墟。 “给我指示!” 我大喊道:“我该怎么办?他们在追杀我,而我背弃了我的教义,爱上了一个女孩儿,无颜再回均衡教派了!” “等待……” 老者没有回头,步履蹒跚的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我低下头,这才发xiàn 身上的魔法标记已经被解除了,丰沛的暗影之力荡涤着我的身心。 我突然间对人生恍然大悟,我决定留下来,静待我在历史中应该担负的责任,不论这个等待需yào 十年还是二十年。 别恨我,也别爱我,芳安,因为无论爱恨都会伤害你。我宁可饱受对你思恋的煎熬,也不想打扰你早该享shòu 的美好生活。时间终将抹平你的悲伤,你须努力把我忘记。 那个过去的我已经不存zài 了,而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成了这家废墟酒馆的老板。 我叫谢普,我在等待。 等待,命运对我的安排……—— 【对lol的热爱促成我在2个小时内写完这个短篇,愿做抛砖引玉之人。文中的人物,也是我的长篇玄幻《黑暗剑圣》中的重yào 角色,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在创世搜一下《黑暗剑圣》】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章元素之战 水灵元素就像自己所承诺的那样,没有玩任何花样,老老实实的将水之祝福加持到雷加身上。它恢复身形后,还不无叮咛的说道:“我的能力有限,这仅是一个只能存zài 两小时的临时祝福。” “我明白了。” 雷加没想到进展的会如此顺利,只感觉头脑一片清朗,就好像在炎热闷燥的夏日里,洗了个凉水澡一样酣畅淋漓。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对水灵元素说话的态度也那么刻板了,“对了,你刚才的那句祷语是?” “锡兰图罗——” 水灵又重复了一遍,随即补充道:“想要召唤土灵的话,最好去矮炉山的山顶,那里土石众多,最容易唤醒它,不过它可没我这么好脾气,它脑袋里全是石头,僵硬的很。” 雷加忍不住白了水灵一眼,“这话从一个满脑子是水的上古元素嘴里说出,你不觉得脸红——算了,你也没有脸。” 水灵已经完全没了最早时候的凌人气势,只是发出了几声类似于干笑的吼声。 “好了,就这样吧——多谢喽。” 既然得到了火之祝福、水之祝福,那就剩下土之祝福和风之祝福了。雷加收起乌鸦剑,转身就往矮炉山的方向折返。 水灵在身后热情的吼道:“有空记得常来呀——不不不,也别天天都来啊——” 看来无论哪个群体里都有脑子进水的家伙,连上古元素都不例外。雷加无奈的笑了笑,没有理会水灵的热情,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锡兰图罗!” 爬到矮炉山的山顶,在土石最为密集的地方,雷加拔出乌鸦剑,高声喊出召唤土灵的祷语。 他一直不太明白这些发音古怪的祷语是什么意思,这些短语跟蛮族语的发声位置很像,但似乎又有所不同——至少,“图罗”这个词在蛮族语里就没有什么实jì 意义,可在火之祝福和水之祝福里却出现了两次。 “锡兰图罗!” 等待的时间稍微有点儿久,雷加忍不住又高喊了一次。 脚下的岩石仍丝毫没有活动的迹象,雷加忍不住开始怀疑水灵是不是故yì 说错了祷语。 正当他愤nù 的转身,准bèi 找水灵算账的时候,一个如沙砾摩擦的闷吼声从脚下响起—— “凡人,安敢打扰吾之宁静?” 雷加心中一喜,用乌鸦剑重重的戳击几下地面,“出来,土灵!” 一声愤nù 的咆哮,紧接着整个矮炉山都随之摇晃了起来,雷加脚下的地面开始崩裂,巨大的石块纷纷漂浮到半空之中,缓缓的凝聚成一个棱角分明的庞然大物。它的体型太高大了,完全就是一座站起来的山丘,与之相比,火灵元素和水灵元素的身形根本就不算什么。 雷加感受到了骇人的压迫力,手中的乌鸦剑也不由自主的捏得咯咯作响,九阶斗气更是瞬间提升到极致。 “吾沉睡了一万年……” 土灵元素的声调粗犷悠长,短短几个字,居然吟诵了一分钟之久。 “比起火灵和水灵,你倒是有鼻子有脸的,虽然只是一个大概轮廓。”雷加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凡人!” 土灵缓慢的抬起一只巨脚,然后重重的捶落,当即引发了一场地震似的晃动。“为汝的不敬,付出代价吧!” 吼完,就挪动着笨拙的身躯朝雷加碾来。 “上来就打,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 雷加轻笑一声,当即反转手腕,在土灵还未落脚时,使出一招娴熟的“新月打击”,丰沛的九阶斗气当即从四面八方攻向土灵元素的膝盖位置—— 以新月打击的速度,土灵是绝对不可能闪避过去的。而但凡是庞然大物,最怕的就是失去重心,因为一旦摔倒,就绝无站起来的可能。这一点儿,雷加在对付缝合怪的时候就颇有心得。 果然,土灵甚至来不及反应,加持着九阶斗气波动的剑痕之力就在它的巨石膝盖上炸开了。顿时间,石屑纷纷碎落,尘土漫天飞扬,雷加不得不眯起眼睛观察眼前的情况。 可是,尽管尘土飞扬,土灵却并没有倒下,厚厚的石膝盖处不过是多了几道剑痕而已,根本没什么损坏。 雷加心头一紧,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九阶斗气根本就伤害不了这个存zài 万年的上古元素——这将会是场漫长而艰难的战斗。 一阵朔风吹来,吹散了粉尘,土灵缓缓的咆哮一声,再次抬脚发起了攻击。 雷加连忙闪身躲避,一直跑出了好远才将将躲过了土灵的践踏。 土灵毫不停歇的发起攻击,虽然它的动作看似缓慢,可实jì 上一步等于雷加的几十步,足以让行动灵巧的雷加只顾着疲于奔命,无法发动攻击。 这样下去可不行! 雷加无比头疼的思忖道,如果一直被动挨打,别说能不能在火灵消失前凑齐四个祝福,恐怕连自己脱身都很困难。 又一阵朔风陡然吹起,让地上散落的粉尘如迷雾一般飞扬,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而已,但雷加意wài 的发xiàn 土灵傻楞在原地,不知如何下脚—— 它也会看不清楚! 雷加心头豁然开朗,土灵太过高大了,面对近乎蝼蚁一般的雷加,稍有遮挡它就会丢失目标! 明白了这一点儿后,雷加不等粉尘散尽,闭着眼睛胡乱的挥舞起乌鸦剑来。九阶斗气波动引发的剑痕到处都是,反正土灵的身躯很庞大,根本不需yào 什么精巧的剑招也能命中。 九阶斗气的威力虽然只能伤及土灵的皮毛,但攻击造成的尘土却越来越多。土灵近乎烦躁的低吼一声,连续跺踩了好几脚,都没有命中雷加。 连续几次失利之后,土灵终于忍耐不住了,俯低高大的身躯,趴在地上,用一双巨大的石拳近距离攻击雷加。 雷加早就有所准bèi ,在土灵趴下的一瞬间,高高跃起,跳到它的脖颈之上,九阶斗气在一瞬间全部加持在乌鸦剑上,雷加倒握着剑柄,重重的插进土灵的脖颈处。 “卑鄙的凡人!” 土灵愤nù 的甩动头颅,却怎么也甩不掉雷加。它试着用石拳攻击,可每次都击打在自己的身上,根本就碰不到雷加半根汗毛。 “论实力,我暂时还不是你的对手。” 雷加在土灵的耳畔坦然的承认道,然后话锋一转:“但你作为一个存zài 了上万年的元素,居然被我这样一个只活了十几年的凡人逼到这步田地,实jì 上你已经输了。” “吾……” 土灵元素的石头脸虽然没有丝毫变化,但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僵硬了。“汝之所言甚是,假以时日,汝必胜吾……” “那我们算是打平了吗?” 土灵元素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打平了。” 雷加这才拔出乌鸦剑,从它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朗声说道:“我要你的土之祝福,还要能召唤出风灵的祷语。” “凯德图罗!” 土灵元素毫无情绪感的念出了祷语,将自己的土之祝福加持到雷加的身上,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回归到大地之中。 “还真是个满脑袋石头的家伙。”雷加不禁松了一口气。 要是土灵那颗沉睡了一万年的石头脑袋稍稍灵活一些,恐怕他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从跟土灵的交锋看来,雷加感觉到上古元素这个种群实力非常强悍,火灵曾说这里只是存zài 一些低级的元素之灵,那可想而知在蛮族的元素王座里,那些高级的元素之灵有多厉害了——好在它们不会轻易被激活苏醒。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风灵元素了。 风随处可见,但为了获得最快的召唤速度,雷加起身往矮炉山的最高处爬去。 矮炉山虽然名字中带着一个“矮”字,但实jì 上却并不算矮。从山的顶峰向下望去,一面是绵延的山脉,而另一面则是目不可及的悬崖峭壁。 风从雷加的身后吹来,用巨大的推力将雷加往深渊的方向推去。 雷加稳住身体,对着呼啸的朔风高喊出唤灵祷语:“凯德图罗!” 顷刻间,风越刮越大,短短的几秒钟后,雷加就不得不凝聚起九阶斗气来抵御风的巨大推力。 一个周身旋转着风暴气流的透明形体在雷加面前凝聚成形,悬停在悬崖峭壁之上,用一种近乎吹口哨似的古怪嘘声说道:“凡人,你召唤了风,风也回应了你。” 这是四个上古元素中,唯一一个没开口就用“吾”、“汝”之类的古语说话的元素之灵。雷加同时也发觉风灵的语气并不像土灵那样充满敌意。 这倒是个好现象,因为雷加觉察到风灵元素的能力似乎比其他几只元素都要厉害,其实力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中级元素之力的水准。 “没错,我召唤了你,上古风灵元素。” 鉴于土灵所表现出来的实力,雷加决定尽量对这些万年元素表现的客气一些,但客气的程度也仅此而已,他倒希望能跟比自己厉害的对手交战,那样的战斗,会让他莫名其妙的兴奋。 “我知dào 你的名字,也知dào 你的一切,雷加。” 风灵元素摇摆了一下虚无的身形,骄傲的自说自答道:“因为我是风,我无处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一章无所不能 “我知dào 你的名字,也知dào 你的一切,雷加。” 风灵元素摇摆了一下虚无的身形,骄傲的自说自答道:“因为我是风,我无处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那就好办了,我需yào 你的祝福,不然的话我就只能打败了你。” 即使面对的是中级水准的上古元素,现在也已经没有退路了。雷加将手中的乌鸦剑举起,“你既然知dào 我的一切,就应该明白我会说到做到,不管对手有多厉害——” 话没说完,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挤压胸口,他想吸一口气,却怎么也吸不进去,反而让肺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我是风,我无所不能。” 雷加听见风灵元素口哨般的笑声,他想开口回应,可窒息感紧紧的摄住他的咽喉,他只能张大了嘴,脸颊和脖颈绷得通红,身上的九阶斗气疯狂乱窜,却毫无帮zhù 。 “我是风,无所不能。” 雷加当即感觉到一阵轻风从他的背后拂过,一如少女羞涩的触摸,拂乱了他的头发,他迫不及待的呼吸,可那阵风只能感应而无法抓握,雷加越是想呼吸,就越无法呼吸到——风始终避开他。 “我是风,无所不能。”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雷加的头脑里尖叫着,赶走了其他一切念头。他丢开乌鸦剑,开始抓挠喉咙,心跳声在耳中发出巨响,绷紧的肺部传来一阵阵即将崩裂的刺痛。 果然是能够造物的上古元素…… 之前,火灵元素重伤在身,水灵元素又没有跟他动手,而土灵元素虽然强dà ,却被他依靠着“小聪明”打成了平手——这样的轻松的对战过程,让雷加完全忽略了它们身上强dà 的元素之力。 作为一个凡人,除非能达到传奇级别,并达到超凡入圣的境界,才能抵挡住这种高级元素强dà 的元素之力,这也难怪仅凭九个萨满巫医就能击溃整个四王大陆的精英力量。而他现在连见习英雄都不是,却来挑zhàn 一只中级风灵元素。 这真是……自不量力啊。 雷加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了,以还不到十六岁的年龄,半年内从四阶斗气提升到了九阶斗气——这样的进步速度在整个四王大陆的历史上都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可面对中级风灵元素,他连一招都发不出来,甚至连乌鸦剑都拿不住…… 不,绝对不能就这样结束!即便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战死! 雷加咬紧牙关,不再管自己的呼吸,伸出麻木的手,抓起乌鸦剑,黑色的眼瞳中闪动着顽强的光芒。 “没有呼吸的凡人,如何跟我对抗?”风灵元素嘘声讥讽道。 怒意升腾。许久之前那股潜藏在雷加身体里,那股让他吃尽了苦头的神mì 力量开始复苏萌发—— 风灵元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迅速的摇摆身躯,将空气还给了雷加。“我无所不知,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最终我将不是你的对手。” 肺部突如其来的畅快感让雷加松懈下来,亟待爆fā 的神mì 的力量也随之隐去,消失的无影无踪。雷加顾不得多想,只是拄着乌鸦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既然……你说最终……不是我的对手……” 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喘息,雷加不卑不亢的说道:“那就给我你的祝福!” “慢着,凡人!” 风灵元素轻巧的摇动了一下虚无的身姿,“我不跟你打,不代表我认同了你。想要获得伟大的风之祝福,你必须向造物元素证明你的实力和勇气。你的实力已经在跟土灵元素的对战中得到了证明,可你还得对我证明你自己的勇气。” “怎么证明?”雷加问道。 风灵元素再次发出一阵口哨般的笑声,“走过来,从这里跳下去。” 雷加心中一凛,面前可是深达百米的深渊,跳下去的话…… “好。记得你答yīng 给我的祝福。” 他当机立断,把乌鸦剑收到背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助跑穿过风灵元素的身体,朝黑黝黝的深渊跳了下去。 身体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呼啸不休,可始终不见风灵元素的身影。 上古元素虽然爱端架子,但绝不是卑鄙的物种。这也是雷加敢于接受风灵元素考验的原因。既然只是测验勇气,他相信只要自己跳下去,风灵元素一定会保护他的,即使不会立kè 让他漂浮起来,也会在撞击地面前让他停住。 毕竟,它是风,它无所不能…… 它无所不能,它无所不能。雷加默默的念了一句,然后发xiàn 自己离大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来不及了! “开什么玩笑——” 雷加来不及咒骂风灵,身体就重重撞击到大地上,如陨星一般,砸出一个巨大的陨坑。 隆隆的巨响之后,四周一片沉寂,如同在为死者默哀一般。 半响之后,雷加表情困惑的站起身来,简单的活动了一下四肢,发xiàn 自己竟然毫发无伤。他低头看了看被撞击出来的深坑,又挠了挠头,这才恍然大悟,“不是风,是土,我身上有土之祝福……” 虽然只是临时的,都土之祝福还是保护他不受任何土系的伤害! 这种祝福真是太棒了!如果能凑齐四大造物元素的祝福,岂不是等于有了不死之身?难怪索拉可以在岩浆河底存活! 风灵突然现身,用它那口哨般的腔调笑道:“雷加,你证明了你的勇气。” 雷加恼怒的瞪了风灵一眼,“那就赶紧给我你的祝福!” “事实上,你已经得到了。” 风灵扭动着自己虚无的身躯,“从你勇敢的穿过我的身体时,你就已经得到了风之祝福。” “还有一句祷语呢!”雷加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道。 “瑞斯图罗,你可以召唤火。” 说完,风灵的身躯就缓缓的消散,“雷加,记住,卡拉乌,马萨拉乌……” 卡拉乌,马萨拉乌!? 这不是《雪爱》中奴隶说的那句没有翻译过来的话吗?索拉也对这句话有反应!雷加刚要开口询问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张口,风灵元素就彻底消失了。 雷加试着召唤风灵,但不知为何,祷语已经失去的效力,风再也没有回应他。他也没再浪费时间继xù 召唤,而是快速的离开此地,回到火焰之洞里。 洞里的火焰蜥蜴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雷加的进进出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的看雷加从他们身边穿过。 “火灵!” 雷加步履沉稳的来到岩浆河旁,冲着奔腾的火水召唤道:“我已经集齐四个造物元素的祝福了。” 火灵元素闻声从火水中钻了出来,它不停扭动的身形明显又缩小了一圈。 “你果然办到了!” 它粗声粗气的赞叹道,古怪的声调中还夹杂着几分惊骇的情绪,“让我看看,初级火之祝福、初级水之祝福、初级土之祝福——嗯?中级风之祝福?这、着怎么可能?” “我打不过风,但我完成了它的试炼。” 火灵元素似乎对此有什么话想说,但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它就用急不可待的口气催促道:“快,趁现在还有时间,潜入到岩浆河底,别担心你的身体,四大元素都在祝福着你!” 雷加并不着急。四个元素祝福最短的也剩有四十分钟,一场搏命战斗往往十分钟内就能决出胜负,四十分钟绰绰有余。有个问题,他必须在战斗之前问清楚。 “你先告sù 我,卡拉乌,马萨拉乌是什么意思。” 火灵微小的身躯扭动的更加急躁了,“愿造物之力与你同在——这可是同类间最简单的问候语了。” “同类?” 难怪索拉听到他说这句话时,会那样一副惊愕的表情。雷加随即又皱了皱眉头,“可为什么那只中级风灵元素也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它……” 火灵的扭动似乎停滞了一下,然后急速的解释道:“好吧,既然你帮了我,也不算外人了,我就实话告sù 你吧。凡人和凡人直接说那句话,就是互相问候,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是由元素对凡人说,那就意味着它认同你,此后,你将在所有的风灵元素中得到一个声望值,当风元素的声望值累积到一定程度,从友善、尊敬、崇敬,最后到崇拜,你将能获得风灵亲和,所有的风系攻击都会对你无效——可这种情况,通常只是发生在蛮族人的身上。” 看来集齐四种元素祝福或者元素亲和也不是没有办法!雷加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风灵元素有隐藏的声望,那么你火灵元素也应该有声望吧?” “那是当然。” 火灵元素理所当然的说道:“四大造物元素中,我们火灵元素才是最厉害的——好了,我们别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去召唤岩浆河底的火灵吧。” “等等!”雷加一脸严肃的说道。 火灵元素焦躁的扭动身躯,“凡人,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帮你击败矮炉山里的火灵,你给我你们火灵元素声望——” 雷加觉得自己这一刻如同谢普老板附体:“不要友善,不要尊敬,我直接要崇敬。”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二章虽然抱歉 “凡人,你是在要挟我吗?” 尽管身形已经跟灶台里的火苗没什么区别了,但火灵元素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依然不可小觑。 “我只是在跟你谈条件。” 雷加心平气和的说道:“帮不帮你在于我,而救不救索拉却在于你自己。” “可你之前还说过,要救索拉的!”火灵元素的语调里带着明显的烦躁。 “救她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依附在她身上,比我的责任更大。” 雷加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已经付出了我应该付出的努力,我威胁了水灵元素,竭尽全力跟土灵元素对抗,又在风灵元素的手里九死一生,我仁至义尽,想要我继xù 帮忙,你就得给我好处。” 这些话说的直截了当,让火灵元素扭动的频率更加快速了。 “没有人敢对上古元素提要求!” “我敢。” 雷加淡淡的说道:“我可不是你们的信徒。” 他是想救助索拉,但如果不趁这个时候要挟一下这个高高在上的火灵元素,那么一旦等火灵恢复过来,就更没机会得到火灵亲和了。 “这是趁火打劫!”火灵愤nù 的咒骂道。 “是的。” 雷加坦然的承认道:“我跟你没什么交情,别说是你,就算是你们的元素之主站在这里,我也是开出同样的条件。” 元素之主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雷加越是说的强硬,火灵元素的心里就越是惊慌。雷加不信仰它,而它手里也没有任何的筹码,想要击败矮炉山的火灵,它就必须向雷加低头。 “你是第一个敢对上古元素提出要求的凡人。” 火焰元素的声音低沉的下来,“——尊敬,我只能给你尊敬。” “恐怕你也是第一个跟凡人讨价还价的上古元素吧?” 雷加清秀的脸上掠过一丝胜利的微笑,他寸步不让的回答道:“我说过,我不要友善,不要尊敬,只要崇敬。” “你提出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 火灵元素扭动着身形,低声的咆哮道:“只有被选定为阿奇索拉的人才有资格直接获得崇敬声望,你不仅不是阿奇索拉,你甚至不是一个拥有虔诚信仰的蛮族人!” “但你需yào 我。” 雷加一针见血的指出,“你蛮族子民的信仰现在帮不了你,你的阿奇索拉还沉在岩浆河底等着我救。” 火灵元素沉默的半晌,然后虚弱的坚持说:“崇敬……不行。如果你是要谈条件,不如我们双方各退一步……” “知足吧,我没开口就要崇拜的声望。” 雷加冷笑的说道:“看来现在你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在这种时候,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所以要表现诚意的人是你,你若是不答yīng ,那我转身就走。” “不,凡人!” 火灵元素顿时紧张起来,“我有诚意,只是……只是像这样的事情史无前例,别说以我现在的能力不够资格让你获得崇敬声望,就算击败了矮炉山的火灵,让我的能力提升到能给予你崇敬声望的水准,我也没这个权力做,因为崇敬声望是必须通过只是十名以上火灵批准的。” “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雷加冷笑一声,“怎么,到我这个凡人这里,你又变成懂规矩的乖孩子了?” 火灵元素怒吼了一声,但声调随即软化了下来,“这真是史无前例,你总得容许我好好考lǜ 一下……” “时间不多了。” 雷加催促道:“要是四个祝福消失,我可不会再冒险去说服那几个脾气怪异的元素。” 火灵元素发出一声悲鸣,“想我堂堂上古元素,无比高贵的造物之源,今天居然要受制于一个普通的凡人……也罢!既然你连上古元素都敢要挟,这世界上还有什么野心是你实现不了的呢?你命中注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那我就集合火灵的信仰,助你一臂之力吧——我答yīng 你!只要你帮我击败矮炉山的火灵,并且答yīng 保护好索拉,我就给予你火灵崇敬的声望!” 它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保护索拉。 这个要求对于雷加来说不难做到,因为只要火灵恢复状态,重新依附在索拉的身体里,那么索拉自己的战斗力都够保护自己的了。 “我答yīng 保护索拉。” “以你的生命起誓,狡猾的凡人!”火灵元素显然不过轻易相信雷加。 雷加眉宇间微微皱起一道细纹。他向来不喜欢发誓,因为他说的每一句承诺都会认真负责的去履行,可既然火灵元素已经让步,自己再一意孤行下去反而有些不讲道理了。 他当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凡人雷加,暴鸦酒馆的伙计、乌鸦岭的领主、四王大陆的流浪者,在此发誓,会以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索拉,如违此誓,万火焚身,化为灰烬。” 火灵元素发出满yì 的赞许声,没等雷加要求,也庄严的发誓道:“我,上古元素火灵,元素王座指派给索拉的庇护者,在此发誓,只要雷加帮我击败矮炉山的火灵,我就给予他火灵崇敬的声望!” 交换完誓言,雷加脸上的冷酷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火灵元素扭动的身形似乎也没那么烦躁了。 “雷加,履行你的誓言吧,跳如岩浆河里,用风灵元素告sù 你的召唤祷语,把矮炉山的火灵召唤出来,替我击败!” “慢着!” 雷加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又怎么了!?”火灵元素快要失去耐心了。 “等我先把衣服脱掉。” 雷加一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回答道:“四大元素只是祝福了我,没有祝福我的衣服,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光着屁股。” 火灵元素发出嗤笑的声音,藐视的说道:“愚昧而自欺欺人的人类,如果你们因自己的身体而羞耻,即使你们穿上衣服,在众神的眼里,你们也只是更愚昧的人类。” “随便你怎么说,我可不想被当成流氓。” 雷加除掉最后一件衣物,抓起乌鸦剑,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毕竟我现在的名声已经够不好听的了。”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不停翻滚的橙色岩浆纵身一跃。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跳进岩浆河了,上一次为了拿取许凌天的炼金工具箱,喝下了有限无dí 药水,而这一次是有四大上古元素的祝福,可以暂时免疫一切元素伤害。 跳下之后,岩浆河顿时溅起高高的火浪。雷加丝毫感觉不到火焰的灼烧,就如同身处在暖流里一般。 火灵元素一拧身,带头钻入到岩浆河底。雷加紧随其后。 岩浆河并不深,仍处在昏迷中的索拉正安详的躺在河底的一块黑曜岩石上。原本她身上褴褛的衣衫早已被火水熔解,金黄如麦的皮肤一丝不挂的呈现在雷加身旁。 雷加这时候才注意到,索拉的身材比例近乎完美,个子虽不及杜兰敌高,但双腿已经可以跟杜兰敌的那双美腿相媲美了。她的胸部刚刚发育,三角地的毛也稀疏若无,但那种强烈的异域风情,还是让雷加怦然心跳。 火灵元素下潜到索拉的身旁,对雷加说道:“念出召唤火灵的祷语,准bèi 战斗。” 雷加稳了稳被索拉**扰乱的心神,旋即将九阶斗气凝聚成形,朗声念道:“瑞斯图罗!” 河床底部的红温陡然上升,紧接着岩浆河剧烈的颤动,橙红的火水从四面八方向雷加的面前聚拢,期间产生的巨大漩力让雷加必须用尽全力才能站稳。 火灵元素的虚弱的身形在漩力的撕扯下几乎无法保持,它躲到雷加的身后,依靠着雷加九阶斗气的力量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元素身形。 “居然是个中级元素!” 它低沉的古老腔调中,除了惊险的情绪外,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因为一旦雷加击败了矮炉山的中级火灵元素,那它得到的力量也将是中级元素等级的。 索拉的身体也被强dà 的漩力扯动,如纸片般在火水中飘动起来。雷加急忙抓住索拉的身体,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等到索拉安全后,他才发觉自己的手正抓在索拉胸前鼓起的肉团上,他连忙将手挪开。 漩涡越来越大,岩浆最终形成了一只体型比雷加身后的火灵元素高大不知多少倍的火灵元素。它通体鲜红,身形里的火焰熊熊燃烧,毫无扭动的不稳定感。它所带来的压迫力跟中级风灵元素几乎不相上下,唯一不同感受是,雷加此时已经有了四种上古元素祝福护体,能暂时免疫它的元素压制。 矮炉山的火灵虽然是中级元素的水准,但在拥有四大元素祝福的雷加面前,它的优势全无。这也难怪索拉的火灵元素会兴奋,因为中级元素之力几乎唾手可得。 “凡人,汝安敢打扰吾之宁静?!”矮炉山的火灵元素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巨大的轰鸣在整个火焰之洞里回响。 又是这句老词…… 雷加淡淡一笑,“虽然很抱歉,但我是来杀你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三章元素之核 “虽然很抱歉,但我是来杀你的。” 听到如此狂妄的话,矮炉山的火灵元素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嘲笑,“自不量力!就凭你?” “还有我!” 索拉的火灵元素从雷加身后闪出,气势逼人的说道:“我需yào 你的元素之核!” 元素之核是元素种族最核心的根本,一旦失去元素之核,灵体状态就将不复存zài 。同样,如果能占有同类的元素之核,就等于得到了同类所有的能力。 矮炉山的火灵元素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面,“你是来自元素王座的火灵?” “没错!” 索拉的火灵骄傲的说道:“我拥有最纯正的造物之源的元素之核,你必须服从我!” 矮炉山的火灵重重的嗤笑一声,“你虽纯正,但也不过是个低级火灵而已,更何况你以你现在的状态,凭什么让我交出元素之核?我劝你还是带着这个自不量力的凡人赶紧离开吧,看在同类同宗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雷加先把索拉找地方安放好,然后才回身对矮炉山的火灵元素说道:“既然大家谈不拢,那就开打吧。” “好!你们想死的话,我又岂能不成全你们!?” 矮炉山的火灵元素猛的挥出一团火球,直接朝雷加的头顶砸来。 四大上古元素的祝福在雷加的周身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屏障,雷加连闪避都没有闪避,端起乌鸦剑,迎着火球劈砍了下去。 乌鸦剑本身就带有不被外部温度影响的特效,再加上暂时的全元素免疫,那颗巨大的火球当即被切成两半,里面的火焰力量失去了控zhì ,重新变成了对他们无害的岩浆。 “唔……” 矮炉山的火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四大上古元素祝福……凡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可不是普通的凡人!” 索拉的火灵庄严的低吼道:“以他的能力,很有可能成为第九位萨满!” 第九位萨满?雷加眉头微微一挑,他想起谢普讲过的那个传说——九个元素萨满召唤了元素之主。 雷加觉得,索拉的火灵应该只是为了威吓矮炉山的火灵,所以才会这样说,毕竟第九个萨满的重yào 性远远超过了其他八个蛮族领袖,而他作为一个连一点儿元素信仰都没有、甚至还趁机敲诈火灵的凡人,根本不可能是第九位萨满。 “第九位萨满?” 矮炉山的火灵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没记错,已经有三千年的时间没出现第九位萨满了。第九位萨满可不是什么火灵的代言,也不是其他三种上古元素的代言,而是元素之主的代言!就凭他?不够资格!” 虽然明白矮炉山火灵说得没错,但一句“不够资格”还是让雷加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就算是你们的元素之主主动找我,我也没兴趣答yīng 。蛮族和四王大陆之间的恩怨,我一点儿都不想参与其中。而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交出你那元素之核,要么被我杀掉。” “凡人,元素之核对于我们来说,就如同是你们人类的心脏——” 矮炉山火灵的身形重新膨胀起来,“你会不战斗,就把心脏交给你的敌人吗?” “说得好!” 雷加的斗志瞬间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那就看看我这个凡人够不够资格击败你吧!” 说着,他猛然提速,九阶斗气瞬间加持到漆黑的乌鸦剑上,使出一招娴熟无比的“新月打击”,斗气产生的巨大波动让岩浆再度颤抖起来。 矮炉山的火灵也不甘示弱,既然火焰攻击对雷加暂时无效,那么它就亲自上阵,用一双火拳迎战。“凡人,我乃不灭之躯,你的凡铁之剑即使穿透我的身形,又能奈我如何?” “乌鸦剑可不是凡铁!” 在短暂的交锋后,雷加更加确信这一点了,“它是由传奇铸剑师耗尽三十年的时光,以千万龙钢铸造的武器!” “可恶!” 矮炉山火灵愤nù 的咒骂一声,加快了自己的攻击频率。 乌鸦剑的奇特性质在这次战斗中发挥出从无仅有的优势作用,它撕破橙红的火焰,在矮炉山火灵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漆黑的裂痕,让矮炉山火灵的伤口流淌出一条条失去作用的岩浆。 矮炉山火灵的拳头尽管也命中过雷加几次,但失去火焰伤害效果的火拳,对九阶斗气的防御根本无能为力。 雷加越战越兴奋。以往的敌人,要么弱到不行,要么强到不行,没有几个能跟他一对一对攻百余招的。这一次,他终于过足了战斗的瘾,以前练习过的招式终于可以接受实战的考验了。 而百余招后,傲慢的矮炉山火灵渐渐心生寒意。它发xiàn 自己无论如何都杀不死眼前这个年轻的凡人——别说杀死,就是能再次击中他都是件极为困难和勉强的事情。 索拉的火灵虽然没有参与战斗,却在一旁不停的煽风点火,扰乱矮炉山火灵的心绪。 “好一记烈火斩,凡人又劈中了你的肩膀,这已经是第十七次命中你的肩膀了……” “好一记日轮突刺,凡人仿佛化作一轮黑色的圆盘,连续刺中你身形,其中三剑刺中你的胸膛,五剑刺中你的腿足,还有两剑砍到了你的肋侧……” “好一记——” “够了!” 矮炉山火灵实在无法忍受索拉火灵的喋喋不休,而且再继xù 这样打下去,自己的身形会被乌鸦剑一点点的削弱,最终被夺去元素之核。想到这里,它当即向后跳出了雷加的攻击范围,怒吼道:“我厌倦了这样的小打小闹,让我们来次真zhèng 的挑zhàn 吧!” 说着,它舞动火焰双臂,然后整个身形隐没于岩浆之中。 雷加正在战斗的兴头上,见矮炉山火灵从眼前消失,忍不住纳闷的问道:“逃跑了?” 索拉的火灵连忙提醒道:“上古元素从来不会逃跑,这里是它的地盘,它应该是……” 话音未落,两只体型缩小了一半的火灵元素从矮炉山火灵消失的地方冲了出来,低吼着扑向雷加。 “分裂!” 索拉的火灵猛然想到了火灵族群自身的技能。 “多谢提醒!”雷加不无讽刺的说道,同时提着乌鸦剑迎敌而上。 “凡人,你必须把这两个火灵同时干掉,矮炉山的火灵才能现行。只干掉其中一只的话,它会有时间在岩浆里恢复出一只新的!”索拉的火灵焦躁的扭动身形。 “这次的提醒还算有用!” 雷加开始控zhì 自己的伤害,尽量让两只分裂出来的火灵平均分摊。 几十招过后,那两只分裂出来的火灵元素已经被雷加硬生生砍掉了一半身形,它们见情况越来越不妙,急忙重新融合成一体——矮炉山的火灵元素再次出现在雷加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它完全没有了初次登场时的气势,身形也矮了一大半。 “凡人,如果不是有其他火灵在一旁帮zhù 你,或者你身上没有临时祝福,你早就死了一万次了。”它心有不甘的大吼道。 若不是经由索拉的火灵提醒,恐怕真就会让矮炉山火灵得到喘息的机会,拖延掉临时祝福的效力。雷加冷笑着朝矮炉山火灵回敬道:“没有这些,我的确会死一万次,而你,死一次就够了。” “我失败了,但我绝对不会就这样将元素之核拱手相让的。” 矮炉山火灵低沉的咆哮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要将你们一同毁灭——感受烈焰的愤nù 吧!阿毗拉茨亚,索多姆哈亚!” “快阻止它!” 索拉的火灵发出了急迫的低吼:“它要引爆自己,那样不光我们得不到元素之核,整个矮炉火山都将喷发!” 雷加心头一惊,如果火山喷发的话,乌鸦岭将深受其害。 他当即提着乌鸦剑,不顾一切的冲向矮炉山火灵。矮炉山火灵身体里的火焰不稳定的跳动着,橙红的火焰变得透明起来,身形里黑色的元素之核也随即显露了出来。 它狰狞的大笑道:“来不及了!无耻的强盗们,跟灰烬一同作伴吧!” 雷加以乌鸦剑开路,快捷的撕开了矮炉山火灵的躯体,然后奋不顾身冲进了它的躯体里—— “凡人,你要做什么?不……” 矮炉山火灵终于意识到雷加想要做什么了,它当即惊恐的嘶鸣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拿走我的元素之核!” 雷加哪里在乎矮炉山火灵的情绪?他一剑将元素之核从矮炉山火灵的身体里斩落,然后用力抛给索拉的火灵。“交给你了!” 元素之核丢出,雷加就只能祈祷索拉的火灵有能力阻止火山爆fā …… 索拉的火灵跃向元素之核,并将它紧紧的包裹在不稳定的身形之中。一瞬间,它的弱小的身形就发生了变化,熊熊的烈火取代了原本不稳定的火苗,体型也一步步扩大,直至完全变成矮炉山火灵的形态。 火山的晃动立kè 停止,而真zhèng 的矮炉山火灵却缩成了很小的一团,生命之火仿佛顷刻间就会熄灭。 “强盗……我以火灵诅咒——” “希拉瓦,瑞!” 索拉的火灵抢先一步,一击凌空的大火球,直接将矮炉山火灵摧毁成了奔流的岩浆。 “敢诅咒纯正的火灵,不灭掉你我就不算是火灵之王的后裔!那么接下来……” 索拉的火灵转过庞大的身躯,用低沉的笑声朝雷加说道:“凡人,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四章师徒切磋 索拉的火灵转过庞大的身躯,用低沉的笑声朝雷加说道:“凡人,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雷加从容不迫的一笑,“上古元素要背弃自己的誓言吗?” 索拉的火灵当然不能背弃自己的誓言,但作为着世界上最高贵的族群之一,被一个凡人如此不当回事,着实让它脸上无光。 “容我提醒你一句,四大祝福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它外强中干的说道。 “也容我提醒你一句吧。” 雷加将手中的乌鸦剑随意的挽了个剑花,不卑不亢的说道:“我知dào 怎样对付火灵元素,剩下的时间,绰绰有余。” 索拉火灵懊恼的咆哮一声,“好吧,算你赢了,可恶的凡人!毕竟我们有约定,当我沉睡在索拉体内后,我还需yào 你来照顾她。” “先给我崇敬的声望。”雷加冷着脸说道。 “你真是……” 索拉的火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庞大的身躯极不情愿的挪动到雷加的面前,低声的吼道:“雷加,鉴于你对我的要挟……咳咳,帮zhù ,鉴于你对我的帮zhù ,火灵元素将视你为最亲密的朋友。烈火不熄,真身不焚——卡拉乌,马萨拉乌!” 雷加陡然感觉到一阵暖意,紧接着一切就恢复如故了。 “这就完了?” “不然你以为呢?” 索拉的火灵疲惫的嘲讽道:“难道你还想要个加冕仪式不成吗?” “我现在对任何火焰攻击都能免疫吗?”雷加问道。 “要完全免疫需yào 崇拜的声望,你不可能到达崇拜的。” 索拉的火灵元素发出一阵轻笑,“不过,现在的你,所承shòu的任何火焰攻击伤害都会降低百分之八十。” 雷加满yì 的点了点头。“那就足够了,只要在对战中给我喘息的机会,我就会让比我强dà 的对手措手不及。” 索拉的火灵元素移动到索拉的身旁,“我要重新回到索拉的身体里了,在她真zhèng 学会掌控元素之力前,我将一直沉睡下去。雷加,记住你的誓言,照顾好她。” 说着,索拉的火灵念出一段冗长的祷语,庞大的身形一点点缩小下去,融入到索拉的身体中,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索拉猛的惊醒过来,发xiàn 自己赤身**的处在岩浆河里,忍不住惊慌失措起来。 雷加迅速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向上游去。 索拉只挣扎了一下,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就乖乖的服从了。 雷加稍感意wài ,他发xiàn 索拉看他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充满怨恨了,反而有种特殊的亲近感。他立kè 就想到这是由于自己得到了火灵崇敬声望的原因。原来火灵崇敬不光作用于元素,也同样作用于附带这种元素的人类。 上岸后,索拉呆呆的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雷加看。雷加这才想起自己身无遮拦,冷峻的脸上微微一红,急忙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穿戴好后,雷加又把之前给索拉裹身的毡毯丢给索拉。 索拉接过毡毯,疑惑的望了望雷加,又把毡毯扔了回去,脸上露出了略带顽皮的笑意。 雷加板起脸来,“这不是玩具!把它披在身上,挡住你的……算了,你听不懂,可衣服总得穿啊。” 他硬着头皮走到光着身子的索拉面前,强硬的把毡毯披在她的身上。 索拉偏着一双麦色的美腿,老老实实的坐在岸边,任由雷加摆弄。她眨着那双橘色的双眸,歪着脑袋,樱桃小口微张,似有话要说,却又迷茫的不知dào 该怎么说。 “别说话,你说了我也听不懂。” 雷加替索拉捂个严严实实后,就退回到远处,暗暗松了口气,匆匆恢复了脸上的冰霜之色,“我不知dào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但既然我把你从奴隶的牢笼里抢了出来,我现在就是你的主人。” 索拉痴痴的扬起小脸来,毡毯从她脖颈处一侧滑落,她也不去遮挡胸前的旖旎,只是用完全不正确的发音重复道:“捉林?” “不是捉林,是主人。” 雷加微皱了一下眉头,指着自己说道:“我,主人,雷加。” 旋即又指着索拉说道:“你,奴隶,索拉。” 见索拉一脸困惑,他干脆再简化一些,指着自己说“雷加”,指着索拉说“索拉”。如此反复几次,索拉终于用生硬的语调说出了两人的名字。 可当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出“索拉”时,随即快速的摇了摇头,嘴里迸出一大串雷加根本就听不懂的冗长音节。 “名字起的这么长,你们蛮族人也不怕舌头抽筋吗?” 雷加换上一副威严的表情,指着索拉说道:“你、索拉!在我这里只叫索拉!” 索拉畏惧的缩了缩肩膀,然后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走吧,趁天还没亮,我们要赶紧回酒馆。” 说着,雷加自顾自的转身,朝火焰之洞外走去。 索拉也紧跟着站起来,可刚刚复原的膝盖在打软,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不过她倒是很坚强,一声不吭的爬起来,继xù 跟随雷加,似乎生怕雷加把她丢弃。 雷加听到后面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声,硬着心肠没有回头,但脚下的步伐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很多。 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回到了暴鸦酒馆。索拉的膝盖、手臂、甚至是脸颊上,全都是摔倒的擦伤,有几处地方已经磕破了皮,渗出了血。 雷加装作毫不理会的样子,径直回到自己的阁楼。索拉已经气喘吁吁,身体极度匮乏,但仍坚持的跟随着雷加,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阁楼上。 雷加看着满身伤痕,却一脸稚嫩微笑的索拉,心底的怜悯之情顿时泛滥成灾。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在四王大陆上,如果一个主人对他自己的奴隶表现的过于爱hù ,那必然会遭受其他人的猜疑,到时候就会有人挖掘索拉的来历和身份,一旦索拉的真实身份被暴露,那么义血团和森岩城的那名上层贵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把床上的被褥一股脑的丢到阁楼的阴暗角落里,示意索拉道:“你睡地板。” 索拉眨了眨眼,步履蹒跚的挪动到角落里,像只迷路流浪多日,终于找到自己安乐窝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被褥之中。 雷加平躺在坚硬的床板上,这一日的疲累如海潮般涌上他的大脑,很快睡着了过去。 可似乎是刚合上眼,自己的腰肋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他下意识的从床板上跳起,伸手去抓立于床边的乌鸦剑。 一道黑影似闪电般的抢先拿走乌鸦剑,同时还冷笑着说道:“太慢,太慢!” “老板?” 雷加松懈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半打着哈欠说道:“到时间吃早饭了吗?” 谢普依旧隐藏在阴影之中,“我现在不是你的老板,我现在是你的敌人,我要来杀你,你已经死了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又死了一次。” “这不公平。” 雷加意兴阑珊的撇了撇嘴,故yì 伸了个懒腰,九阶斗气却在暗暗凝聚。等懒腰伸展到极限的时候,他猛然从床上跃下,一击重拳直砸谢普的眼眉,而膝盖也同时出击,顶向谢普的胯下。 谢普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闪避开,动作快的像是瞬间移动的魔法一样。 “你这个死孩子!” 谢普又好笑又好气的咒骂道:“对你老板我也敢来阴的?你……嗯?” 他突然意识到乌鸦剑已经回到了雷加的手中,刚才的所有招数,甚至连斗气的凝聚都是在佯攻。 “不错,能欺骗得了我这样的敌手,你的战斗意识非常了得。” 雷加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得yì 之色,“老板,我可没忘记切磋之事。不过既然要切磋,我们就算是敌人了,在不伤到你的前提下,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客气的。如果你还当我是那个跪在地板上擦拭桌椅的伙计,那你可就要吃亏喽。” “少说大话!” 谢普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能伤到我,我管你叫老板——” “看剑!” 雷加不等他说完,一记迅猛的过肩斩就照着谢普的脑门劈了过去。 “又玩赖!” 谢普垫步向前一冲,用肩膀卡住雷加的手腕,双拳趁机在雷加的胸部和腹部一连打了数十拳。 ——毕竟是师徒间的切磋,他们之间都没有用上斗气。但饶是如此,雷加仍是被谢普打的气血翻涌,身体堪堪后退,直到碰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好快的速度!” 雷加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殿堂级英雄的普通攻击都这样厉害,我真是长见识了。” “少给我灌**药,我还不了了解你?” 谢普在黑暗中抬了抬眉毛,“你无非是想趁我说话分神儿的时候突然袭击我。” 雷加脸色微微一窘,“不是。” “嘿嘿,小子,别忘了我可是刺客。” 谢普洋洋自得的说道:“你竟然傻到要偷袭一名刺客——” “看剑!” 又是没等谢普把话说完,乌鸦剑再度出击。 这一次雷加不光是手腕变化的技巧,更提升了自己的速度,无锋的剑刃始终追逐着谢普的脖颈。 谢普不由得连吸好几口冷气,一边闪避,一边斥骂道:“好小子,竟然留了一手!原来速度已经练得这么快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五章问题不大 面对雷加的突然提速,一贯老练的谢普明显有些猝不及防。他连吸好几口冷气,一边闪避,一边斥骂道:“好小子,竟然留了一手!原来速度已经练得这么快了!” “那你就拿出真本事来嘛!” 雷加一边出言相激,一边继xù 猛攻。 “想看真本事?” 谢普的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双臂交叉,低喝一声:“奉均衡之命!” 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在雷加的眼前彻底消失,融入阴影之中。 “潜行!” 雷加愕然的大喊一声,乌鸦剑漫无目的的朝周围的影子砍去。 谢普瞅准机会,悄无声息的从雷加身后出现,那双布满闪电般疤痕的手臂呈十字状锁住雷加的咽喉。 雷加想要挣扎反击却毫无办法。 “小子,认输了吗?” 谢普嘿嘿笑道:“认输了的话,今天的切磋就到此为止,我也该做早——” 话音未落,一道橙红色的身影从阴暗的角落里窜出,像一条搏命的凶狼一样直扑谢普。 谢普“咦”了一声,同时身形一缩,避开攻击,空出一只手来扼住攻击者的喉咙。 “原来是你的小女奴啊。” 谢普放松的笑了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服从你了。” 雷加苦笑一声,想要开口说话,却始终挣脱不了谢普的控zhì ,喉咙里只能勉强的呼吸,发不出半个音节。 索拉看到雷加脸上痛苦的表情,两只橙红的眼瞳立kè 燃烧起了火焰,整个眼眶都烧着了,高温逼人。 “坏了!” 谢普吓了一大跳,“你的小女奴**了!” 索拉用尖锐的高音大吼一声,整个身体随即进入到炙热状态。 谢普连忙松手,索拉却反手抓住谢普,身体的高温瞬间将谢普烫伤。 “索拉!” 雷加趁机挣脱了谢普的控zhì ,一瞬间冲到两人之间,将毫不犹豫的将乌鸦剑架到自己女奴的脖子上,如野兽般的嘶吼道:“住手!” 索拉连忙松手,随即迷惑的望着雷加,燃烧的眼眶里写满了委屈。 谢普也被雷加的狂怒吓了一跳,他检查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烫伤,发xiàn 没有大碍后马上展示给雷加看。 “我没事,你看,只是小烫伤,跟做饭被油溅到了一样不要紧。” 谢普连哄带劝的说道:“你这小女奴也是关心你,她不知dào 咱俩是在切磋,还以为我真的要拧断你的脖子呢,所以你不能怪她。” 雷加也从狂怒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控,于是缓缓的将乌鸦剑从索拉的脖颈上撤下,换成比较柔和的声音,指着谢普对索拉说道: “他,我的老板,绝对不能伤害,明白了吗?” 索拉眼瞳的真实火焰褪去,恢复到橙红的样子,但是仍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你用王族的通用语跟她讲,她肯定听不懂,还是尽快教会她通用语吧,不然以后还会有麻烦的。” 谢普微微皱了下眉头,“我有一点儿不明白,她明明应该恨你啊,为什么突然对你惟命是从了呢?” 雷加当即把在火焰之洞的一系列事情讲给谢普听。 听完之后,谢普唏嘘不已,“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这小女奴遇见你真是好福气,虽然先挨了一剑,差点死过去,但你却帮她弄到一个中级火灵元素之核,等她慢慢的跟火灵融和,将来必会成长为一个强dà 的部落领袖。” 雷加点了点头,“我本来是想等救活她后,就还她自由,让她离开,但后来跟她的火灵讨价还价,就只能先照顾她到能够真zhèng 掌控火灵元素之力——老板,对不起,我又给你找麻烦了。” 谢普笑着挥了挥手,“无非就是多了一张嘴而已,再说,一个小女孩能吃多少?就让她跟着咱们一起吃便是。而且,你这笔买卖做的一点儿都不亏,换来了火灵元素的崇敬声望,以后所有的火焰攻击都会对你大打折扣。” “这都是老板平时教的好。”雷加一本正经的说道。 “少拍马屁!” 谢普白了他一眼,“拍就拍,还拍的这么郑重其事,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 “等等老板——” 雷加为难的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 “我想学……” 雷加的声音细若蚊蝇,“你刚才那招。” “学哪招?十字锁喉?”谢普狡猾的笑了笑。 “当然不是!” 雷加急切的说道:“我想学潜行!” 几个月前,他曾提出想学谢普的影之传送,结果被谢普当场驳回。实话实话,他只是觉得传送很拉风,但就如谢普所说的那样,对战中的意义不大,学影之传送反而是在浪费时间。 可潜行不同。如果学会了潜行…… 谢普看透了雷加黑色眼瞳里的渴望,先是嘿嘿一笑,然后故yì 拉长了声调说道:“哎呀,也没人替我弄瓶火焰蜥蜴之血药剂,治疗一下我的烫伤。” 雷加当即说道:“我这就去储藏室,替你炼制一瓶!” “嗯,这还差不多。”谢普心满yì 足的点了点头。 “那学潜行的事情?”雷加屏住了呼吸。 “我不已经开始教你了吗?” 谢普挑了挑眉头,“不然我干嘛在你面前显摆呢?好了,明天早上再继xù 吧,我要去做饭了。” 说着,随性的摆了摆手,转身走下了楼梯。 雷加激动的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索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仍一脸紧张的盯着他。 “你继xù 睡吧。我去炼药,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喊你。” 雷加指了指索拉的被窝,示意她回去,然后自己走下楼梯,走入储藏室。 索拉见雷加离开,立kè 也跟了下去,几乎寸步不离。 雷加皱了皱眉头,想把索拉赶回去,但转念一想,觉得一起去储藏室也好,可以通过那本《雪爱》来互相学习一下语言。 唯一不妥的是,《雪爱》那书,是部完完全全的**。不过索拉年纪不大,才十二三岁,对里面的露骨描写应该不懂,只把书当成语言教材的话,问题……不大。 毕竟两人要在一起生活,语言的交流是最重yào 的。即使学习的途径有些不妥,也不伤大雅。 想到这里,雷加也不拦着索拉了,而是放任她像尾巴一样跟随自己来到储藏室。 雷加先是从书堆里找出《雪爱》那本书,冷着脸丢给索拉,“你先自己看,等我做完火焰蜥蜴之血药剂后咱们再——呃,交流一下。” 说完,就不管索拉的反应,自顾自的摆弄起炼金器具来。 索拉困惑的看了看雷加,又低头看了看书的扉页,看到熟悉的本族文字,立kè 惊喜的叫了起来,然后捧在手心里,激动的翻阅起来。 火焰蜥蜴药剂并不难做,治疗烫伤的话只需在原基础上稍加调整即可。但雷加故yì 多给了索拉一些时间,以便观察她看了**后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结果发xiàn 索拉读的津津有味,看到某些段落的时候居然在偷偷的抹眼泪。 雷加纳闷的回想着《雪爱》中情节,除了露骨的**描写外,他实在记不得有什么感人至深的情节。不过随即他就想到了索拉的身份,跟书中的那个男奴隶确实是有共鸣之处。 他们都背井离乡,成为了别人的奴隶,都要努力去适应主人的生活…… 雷加把炼金工具收好,走到索拉面前,拿过《雪爱》,随便找了其中一段还不算太露骨的诗句念道:“透明的丝莎半掩着她的酥胸,那两朵樱花点缀在雪峰,可我的目光不曾在峰谷间停留,而是一路向下、向下,挺入到那茂密的蜜汁丛中——” 真是读不下去了…… 雷加把书还给索拉,指着刚才的那段说道:“跟着我念出来。” 索拉领会了雷加的意思,皱着小眉头,艰难的复述道:“脱眠的——” “透明的。” “脱没的。” “透明的。” “脱——” “不是脱!” 雷加忍不住提高了声调,“真想把你的舌头拔出来放到铁匠的铁砧上敲打一百次!透明的!” 索拉颤抖的张了张小嘴,哆哆嗦嗦的说道:“脱……” 雷加用手心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眉心,“好吧,脱就脱吧。” “脱什么?” 谢普一脸坏笑的出现在门口。 雷加赶忙把书从索拉的手里拿走,藏在身后,“没,没什么,我们只是在学习语言而已。” 要是让谢普看到自己是在用一本**教索拉学通用语,以谢普的性格,谢普肯定会天天拿这种不堪的事情嘲笑他。 “切,不就是《雪爱》嘛。” 谢普颇为不屑的说道:“老子年轻的时候都能把全书倒背如流呢。” “老板,你……” “那里面的诗句真是优美的让人毕生难忘啊——” 谢普回味了半天,一句都没想起来,于是干干的笑道:“不过我看的是删减版,听说原版的内容不堪入目啊,啧,真没想到,能写出那么凄婉情感故事的作者居然是个淫荡到骨头里的家伙。” 显然雷加手里的这本就是原版。 雷加不安的吞咽了一下喉头,“老板,我们还是吃饭吧。” “嗯,对!” 谢普大手一挥,“吃饭!” “脱没的……” 索拉还在认真的练习着发音,雷加放下书,拉上她,跟着谢普走进了厨房。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六章奴隶印记 厨房的肉香味让索拉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雷加看她橙色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冒着气的大锅,微微张开的小嘴角上满是闪亮的津液,顿时忍不住笑了笑。 他猜测索拉在被奴隶佣兵抓到后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肚子一定早就饿坏了。 “先坐吧,呜啊的位置是空的。” 谢普拿着一把切肉刀,笑嘻嘻的对索拉说道。 看到刀,索拉的眼瞳骤然紧缩了起来,拳头不由自主的攥得咯咯作响,体温也快速升高。 “索拉。” 雷加拉住她的手,轻喝声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索拉立kè 平复下来,安安静静的被雷加牵在手里,只是眼角总也忍不住去瞟锅里的肉。 雷加见索拉恢复了正常,就把她拉到座位上,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然后自己坐到对面。 “早餐马上就好!” 谢普飞快的在大锅前忙碌起来。 索拉对谢普仍抱有谨慎的敌意,但较之前已经大有缓和。尤其当谢普把盛满食物的盘子端到她面前时,她的敌意就更进一步放松了。 她控zhì 不住的吸了一口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主人。 “吃吧。” 雷加见她没法理解,于是亲手把肉盘朝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不用客气。 索拉当即用手去抓盘里的肉,不用任何餐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小心烫着——” 雷加板起脸脸,旋即想到她是火女,根本就不害pà 烫。“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乌鸦恰好从窗外飞进来,看到索拉坐在它的位置上,立即不满的唳叫一声,张开恫吓的黑翼,摆出攻击的架势——自从雷加突pò 九阶之后,它也不分白天黑夜的在密林里自我训liàn ,只有到了吃饭的时候才回到酒馆里。 索拉嘟起的小嘴里含着满是油脂的肉块,可她不是怕被挑衅的人,面对已经是四品的蛮兽乌鸦毫不示弱,喉咙里发出低沉而令人不安的吼叫,橙红的眼眶瞬间冒出了真火。 乌鸦被真火火苗吓了一大跳,当即缩着翅膀,朝雷加那边靠了靠,尖锐的鸟喙里发出不安的叫声。 “鸦兄,你不会是害pà 了吧?” 雷加朝乌鸦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这只不可一世的大黑鸟居然还没交手就害pà 起小女奴来。 乌鸦忿恨的朝索拉唳叫了一声,希望能吓唬住索拉。 它原本打算给这个小女奴一个深刻的教xùn ,毕竟以它现在跟雷加的关系,好歹也算是这小女奴的半个主人,可没想到索拉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放在索拉的眼里,它现在就变成“烤鸦”了。 可它的威胁反倒成了索拉发起攻击的信号,索拉扬起发红的拳头—— “索拉!” 雷加严厉的朝索拉说道:“住手!不许这样!” 索拉虽然还听不懂雷加的话,但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了,看到雷加脸色不善,就立kè 收起了真火,只是用鼻音朝乌鸦哼了一声。 “呜啊!” 乌鸦哪受过这样鄙视的态度?历来都是它鄙视别人,就算雷加这样的人被它鄙视还得赔着笑脸喊它一句“鸦兄”,这小女奴居然敢这样对待它? 但它实在也没什么办法,动物有天生的恐火性,就算是它这样一只玉树临风的四品蛮兽都不能幸免。 不过它还是装模作样的张开翅羽,夸张的摆出攻击姿态。 索拉根本就不理它,匆匆的斜了它一眼,风卷残云般的吃着盘里的肉。 谢普见状连忙把另一盘肉放到乌鸦的面前。 “好了好了,呜啊,以后都要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不准对索拉无礼。来,这是你的早餐,她吃的那份是她自己的。” 这根本就不是早餐的问题!这分明是地位的问题! 乌鸦生气的在餐桌上蹦来跳去,不停的用鸟语大吵大叫着。 索拉也不甘示弱的用蛮族语跟乌鸦对吵。他们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情绪都很激烈,厨房的屋顶都要被他们掀掉了。 “索拉!索拉!” 雷加冷着脸吼了好几声,都没能控zhì 的住索拉的情绪。他站起身来,走到索拉的身后,直接将她拎了起来,放到自己的位置旁边。“以后你坐这里!” 索拉这才终止了跟乌鸦的吵闹,老老实实的坐到自己的新位置上。 乌鸦得胜似的唳叫一声,大摇大摆的踱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却发xiàn 面前是只被索拉吃的一干二净的盘子。它自己的盘子则放在索拉现在就座的位置上,已经被索拉下手抓了—— “呜啊!” 乌鸦悲愤的扬起翅羽,再度朝索拉发出挑衅。 索拉只顾埋头吃肉,根本不理会乌鸦。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盘肉吗?” 谢普又从大锅里捞出一份,放到乌鸦面前,这才稍稍抚平了乌鸦的情绪。 索拉以极为不雅的吃相很快就把第二盘肉吃光了,然后眼巴巴的望着雷加。 雷加怔了一下,不忍直视索拉的眼神,转头朝谢普问道:“……老板,还有肉吗?” “有,今天我特意多煮了不少呢!” 谢普颇为自己的未雨绸缪而得yì ,从大锅里又给索拉捞了一大份肉。 索拉喜悦的伸手去接,却被雷加拦了下来,“说谢谢。” 索拉当即对谢普说道:“吸吸!” “谢……算了,先吃吧。” 雷加一脸无奈的收回了手臂,“以后我会好好教你的。” 索拉接过肉盘,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雷加吃完了自己的食物,回头看到索拉正在舔盘子上的肉汁,样子就像是根本没吃过什么东西似的。他顿时皱起了眉头,“老板……还有吃的吗?” “还有,不过都在锅底,不太好捞。” 谢普的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小女奴看似瘦弱,没想到实在太能吃了,一个人吃掉了三个成年男人的量,而且根本就没有饱意。他惊叹的咂了一下嘴,直接把大锅端到索拉的面前。 “敞开吃吧,作为你主人的老板,我若是连顿饱饭都管不起,那就不配做这个老板了。” “吸吸!” 索拉虽听不懂谢普的话,却仍能感受到谢普眼神里的慈祥,对谢普的敌意又减掉了几分。说完谢意之后,就忙不迭的抓起锅里的肉块往小嘴里塞。 “哈哈,不客气。” 谢普被索拉的样子给逗乐了,“我再去给你煮一锅。” “老板,这……” 雷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好张口拒绝,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没关系。” 谢普宽慰的说道:“她跟你不一样,不需yào 修liàn 斗气,所以吃普通的牛肉羊肉都可以,管饱没问题!” 雷加这才放下心来,“那就有劳老板了。” 谢普很快就做了一锅新肉,做好后直接端到索拉的面前。 索拉的肚子里仿佛有个小火炉,吃多少东西都能立kè 消化掉,于是谢普又做了一大锅。 “老板,她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谢普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不怎么自信的说道:“管饱……应该没问题吧?” “……” 吃到第三锅的时候,索拉才渐渐放慢了吞咽的速度。 知dào 了索拉的食量后,雷加微微松了口气,同时也开始犯愁以后该怎么养她。在暴鸦酒馆还好说,自然有老板照顾,可离开了暴鸦酒馆该怎么办?自己饿肚子是小事,让女奴跟着饿肚子,那自己这个主人当得就太失职了。 想到将来,雷加眉宇间聚起一道细细的皱纹。他担心的不光是索拉的食量,还有索拉的性格。就刚刚索拉跟乌鸦吵架的事情来看,索拉将来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女王式领袖,只不过现在她还小,只是表现出脾气火爆的一面而已。 她之所以对雷加百依百顺,完全是因为雷加的火灵崇敬声望,随着她自己的成长,这种亲和力产生的影响力就会越来越弱。总有一天她会长大,会回到自己的部落里跟奴隶佣兵作战,保卫自己的子民。 所以,雷加担心自己过度的压制索拉,会将她的性格软化,将来无法承担她自己的责任,可又怕不压制她的话,以她现在的脾气,很快就会脱离他的掌控…… 思来想去,他决定一切顺其自然。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的索拉不是女王,只是他的奴隶,她敢做错事,他就敢打她,同样,暴鸦酒馆以外的人敢欺负她,他就去替她报仇出头。至于以后会怎样,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谢普也有自己的担心,他看着仍在进食的索拉,小声的对雷加说道:“你记得要给她的右手手背上烙一个奴隶印记,不然等你们出了乌鸦岭,她会被当做是无主的货物抓起来的,那样的话反而会更麻烦。” 按照四王大陆的规矩,任何奴隶的右手都应该有主人的标记,以防止他们逃走。奴隶出入城镇前,都要伸出自己的右手展示自己的归属,要是没有印记的话,肯定会被当即抓捕的。 雷加知dào 这一点,可他并不确定是否真的要让索拉做他一辈子的奴隶。毕竟让她做奴隶只是为了掩饰她的身份,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在火灵元素面前发誓要保护她一段时间,以便于她平安成长,可如果真的把索拉当成奴隶锁在身边一辈子,更是对自己誓言的背叛。 “我记住了老板。但现在不是做决定的时候,在离开乌鸦岭前,我会让她自己选择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七章火灵共鸣 听到雷加说离开乌鸦岭的话,谢普的不禁神色一黯,不过他很快就用一个微笑掩饰掉了,笑着说道:“记住就好,记住就好。” 吃掉了三大锅肉的索拉终于打了个不太文雅的饱嗝,抚着肚子瘫在座椅上。乌鸦在她头顶上飞来飞去,从各个方位嘲笑她满身的油腻。索拉只是懒洋洋的挥了挥手,没心思搭理乌鸦。 “休息去吧。” 雷加见索拉这副状态,显然不适合跟他去训liàn ,于是就示意索拉先回阁楼上睡觉。 索拉似乎理解了雷加的意思,试着起身,可连续起了几次都没站稳。 “捉林!”索拉瞪大了眼睛,求助的望向雷加。 “是主人……”雷加纠正道。 “死捉林!” “你……” 雷加原本冷峻的脸上哭笑不得,“你恐怕是第一个吃的走不动路、饱了还骂自己主人的女奴隶。” 索拉眨了眨橙色的眼瞳,迷茫的坐在座位里。乌鸦则在她的头顶上放肆的嘲笑。 “好吧,谁叫我是你的主人呢?” 雷加无奈的叹了口气,抱起索拉,把她抱到楼上。 索拉用细长的手臂勾住雷加的脖颈,身体紧贴在雷加坚实的胸膛上。 肌肤相亲的一刻,雷加只感觉自己的体温升高,四肢百骸无一不舒服,就好像在温热的浴盆里泡了一整天似的,再多的疲劳,也全都随之消除。 最开始的时候,雷加还以为这醉人的温度来自索拉,可随即他就发xiàn 索拉也跟他同样惊奇。这温度不是来自索拉,也不是来自自己,而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共鸣,就像两堆燃烧着的火,当一堆萎靡的时候,只要靠近另一堆,就会重新恢复火势。 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恢复办法!这比炼金师许凌天的强能药剂可好多了,也安全多了!完全没有副作用! 有了这样的办法,他疲累的时候根本就不用睡觉,只需跟自己的小女奴抱一会儿就好了!节省下来的大把时间都可以用来修liàn ,尽快突pò 十阶斗气! 想到这里,雷加心中异常激动,把索拉抱到阁楼上的角落后,仍不舍得放手。索拉也同样不愿意松手,自从被奴隶佣兵抓捕后,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体力也严重透支,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能恢复的办法,怎么轻易放过? 她如曼蛇缠住猎物一般缠住雷加,把比她健壮数倍的雷加拉倒在被褥上。 “索拉!” 雷加压在女奴火热的身上,想要起身,身体却像是磁铁遇到了另一块磁铁一样,无法自拔。他匆忙的将手肘撑在被褥上,不让自己的状态太过难堪。 “捉林……” 索拉也回应了雷加一声,橙色的眼瞳里满是羞涩。 雷加赶紧板起脸来,可说话的语气却早被相互间的体温所软化:“我们不能……最多、只能、抱一小会儿……” ——之后的日子,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状态。 乌鸦岭领主的名声已经被收了好处的那些旅行商人散布到大陆各地,好口碑为乌鸦岭带来了巨大的贸易量,税收不光遥遥领先于其他边陲小镇,甚至还突pò 了历届领主在位时的成绩。 这一切还多亏了杜兰敌。虽然她有过于敏感和古怪的女人脾气,但作为联合议会的议员,同时也是乌鸦领主权利的真zhèng 行使者,她把乌鸦岭管理的井井有条,基本实现了她跟雷加提出过的目标。 雷加很想借机赞赏她的努力和付出,可一想到杜兰敌望他时的那种怨毒眼神,他就立kè 打消这个了念头,继xù 不管不顾的埋头苦练。 当然,最让雷加高兴的是,义血团怀疑的目光没有锁定到乌鸦岭的头上。 义血团确实派出了几个斗气实力高达十阶的团队队长沿途调查,但谢普早就把如何隐匿斗气的本领传授给了雷加。当调查人员用斗气在酒馆附近探查时,搜索到的只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二阶斗气。 二阶斗气显然是不能秒杀掉两个六阶斗士和一个七阶斗士的。而雷加趁他们来时,又故yì 穿上领主华袍,蒙着面扮演成乌鸦领主,把当时格鲁克签署的协议和欠条拿给义血团的人看,那些义血团的人满脸的惊骇,生怕被乌鸦领主催债,连夜逃出了乌鸦岭。 他们把怀疑目标转移向更高实力的对手,比如其他奴隶佣兵团,或者其他国家的公会团,可最终也只是狗咬狗,谁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至于这次事件最大苦主,也就是西蒙背后真zhèng 的主人,并没有参与调查。似乎是怕暴露自己的贵族身份,或者是怕暴露了这个事件隐藏的秘密,所以毫无动作。 最后,整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索拉那段时间一直被雷加藏在储藏室里。雷加每次训liàn 疲劳的时候,都会来拥bào 她来恢复体力和精力,火灵的共鸣效果惊人,而且这种恢复效果是相互的,因此索拉也一直处在精神饱满的状态中。 雷加怕她无聊,于是就让她学习王族的通用语,精神亢奋的她学得很快,几天之后就能用几个简单的词跟雷加交流了,而且发音也不像最开始那样生硬。 雷加为了节约恢复所耗费的时间,每次把索拉抱在怀里的时候,都跟着索拉一起学蛮族语,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偎依在一起,相互感受着彼此共鸣的温度,拿着《雪爱》,索拉用通用语朗读,雷加用蛮族语朗读着,然后各自指出对方发音的问题。让雷加欣慰的是,虽然读着**,两人都丝毫没有往歪的地方去想…… 至少他没有。 即使有,也是一闪而过,毕竟索拉还小。 雷加为此感到非常庆幸,要是索拉成熟到魔女阿星、红罗兰、春雨夫人、杜兰敌她们中任何一个的程度,那后果可就…… 每次,索拉只是头枕着他的肩膀,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臂弯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而他也只是揽住索拉,手放在她的后背上——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更快的恢复体力和学习蛮族语言,仅此而已。 不过索拉提出的一些问题,也时常让雷加感到头疼。比如她问什么是“椒乳”、什么是“蜜液”、什么是“龙枪”时,雷加只能故yì 装作没听到。 ——他解释不了。 等义血团的风头过去后,雷加就把索拉从储藏室里放出来,允许她自由活动。可索拉对其他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只是跟着雷加,雷加去哪她就去哪,几乎达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此外,她仍是暴鸦酒馆里最能吃的那一个人。 几乎每次吃饭,她都要在饭桌上跟乌鸦打上一架,最开始的时候雷加和谢普还互相劝说几句,可越劝他们就越来劲。后来雷加和谢普干脆就不管他们了,任由他们互相掐住对方的脖子,像两个争抢玩具的孩子一样打闹。 有了能快速恢复体力和精神的“新途径”,雷加的训liàn 强度成倍的增长,并且学习能力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每天凌晨的时候,谢普都会来阁楼,一边跟他切磋,一边给他讲解于暗影之中行走的诀窍,教导雷加如何跟暗影交流。 雷加学的非常快,虽不能立kè 跟暗影融合,但已经能做到感知暗影之力的存zài 了。谢普本以为这个感知过程至少要练上三个月,没想到雷加仅仅用了一个月,就完全突pò 了感知,当着谢普的面,跟暗影融合在一起。 尽管还不熟练,效果也很差劲,但这种领悟技能的速度,着实让谢普目瞪口呆,好长时间都不敢相信。 谢普不敢相信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距离跟爱徒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几乎可以扳着指头数了。 不过即使心里有不舍之处,谢普还是倾尽全力的教,不保留任何的技巧。他教给雷加的两个技能,是针对雷加来说最实用的两个技能。隐匿斗气等级可以让对手麻痹大意,从而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而潜行则可以攻其不备,甚至在击杀之后安然逃脱。 这两个技能虽然不是伤害技能,但却是刺客职业中最最重yào 的两个技能,是绝对不会外传的技能,尤其是不能传给斗士,因为斗士的高伤害配合这样的技能几乎就是无解的存zài 。 可谢普冒着宁可被均衡教派追责的危险,也要把着两个技能传授给雷加——在谢普的心中,这就是他的历史责任和宿命。 而雷加,就是那个注定会改写历史的人…… 就这样,春天过去了,夏天也过去了一大半。 雷加的九阶斗气已经到了瓶颈期,随时有可能向上突pò 到十阶,他的潜行术也达到了中级水准,虽然会被谢普这样高出好几阶的殿堂级英雄一眼识破,但用来对付没有警戒的中级英雄,已经不在话下。 与这些内在实力相比,提升更明显的是他的外表。他的个子又长高,眉宇更加清秀俊朗,肌肉也更加坚实饱满,黑色的眼瞳也深邃得不露锋芒。 只要能突pò 十阶,他就可以去找都顿报仇,抢回属于自己的苍鹭剑,这是他立下的目标。可是十阶不是光靠刻苦练习就能突pò 的了的,不然的话十阶斗士早就满大街都是了。 想要突pò 十阶,需yào 悟性的灵光突现,但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雷加既盼着早一点突pò ,又不想太早离开谢普老板。 矛盾的心绪越来越重,加上十阶久久未能突pò ,他开始难以自控的烦躁起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八章最后通牒 烦躁本就是人的七情六欲之一,尤其在压力重重,心中久盼的事情始终无法达成时,烦躁的情绪就会愈加严重。 但雷加本身是个沉重冷静的人,他骨子里天生就带有一种稳定性,心坚定的如磐石一般,外界的因素很难撼动他。以这样的性格,在关键时候更不应该着急烦躁才对,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控zhì 不住。 久而久之,甚至对修liàn 产生了抵触和排斥,意志也开始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消沉之中。 谢普很早就发xiàn 了爱徒的不对劲儿,虽然雷加在他面前竭力掩饰,但他还是发xiàn 了。他了解雷加,就像了解自己的手一样。 他并没有着急开解雷加,因为他知dào 这不是简单的“烦躁”,这是由突pò 斗阶而引发的一种斗气症状,几乎每个斗士都会遇到,尤其是在殿堂级英雄向晋升为传奇英雄的时候,这种表现为“烦躁”的症状就会更加明显,更是成为许多英雄发疯、丧命的直接原因。 在斗气界中,斗士们管这种症状叫做“魔心”。 魔心无药可治,短则几天,长则一辈子。它会把所有的斗志和正面的态度全都消解掉,用消沉的状态来考验人。 只要过了魔心这个坎,后面的提升就会一帆风顺。晋级自然就不用说了,在其他的战斗招式上也会有新的提升,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保持双倍的斗阶提升速度。 所以说,经lì 魔心不完全是坏事,很多人更愿意把它当做一位严苛的命运之师,只有能通过这位严师的考核,就会得到严师的奖励,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反之,如果没通过这位严师的考核,那么就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下去。 魔心并不只有一次,通常来说,一个传奇人物会经lì 两次,极少数能达到传奇四境(天下无双、空前绝后、超凡入圣、天人合一)的人会经lì 三次,但只要第一次没有通过,魔心的考验就再也不会出现,无论受考验者日后多聪明,多努力,也都不会再有机会突pò 。 但一般来说,魔心往往会选择有资质的人进行考验,而所谓有资质的人,至少也得是高级英雄。 大部分经lì 过魔心考验的斗士,都是在成为高级英雄之后才遇到这种危险而又值得期待的考验的,毕竟之后的专家级、宗师级和殿堂级都是质的提升。 谢普就是在从高级英雄晋升为专家级英雄的过程中遭遇到魔心考验的。时至今天,他仍记得当时的烦躁与痛苦,也记得终于通过魔心考验后的酣畅淋漓。 ——可问题是,雷加才是个九阶斗士,离正常的考验资格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魔心为什么会如此早的降临到他的身上呢?难道雷加这一生将经lì 三次魔心考验,最终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那个人?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去干涉雷加,因为魔心的考验只针对雷加自己,他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徒备受煎熬,祈祷着他能通过魔心的考验。 雷加对自己正经lì 的一切丝毫不知。自心绪乱了之后,他的训liàn 强度也跟着降了下来。平常每天都要抱索拉两次,现在也不抱了,累了就躺在床板上呼呼大睡,进取心几乎被磨耗殆尽。 索拉好几次爬到雷加的床上,钻到他的怀里,却都被他冷漠的推开。索拉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急的团团乱转。 在已经过去的几个月里,变化最大的就是她。她从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奴隶,眨眼成长为楚楚动人的小女人。每天的食量那么大,却依旧没有长胖,只是金色的皮肤更有光泽了,头发飘逸顺滑,姿容变得红润,五官越长越开,就像朵此时正当绽放的蔷薇花。 她的身材也发生了变化,胸部发育良好,不用雷加解释,她已经知dào 什么叫做“椒乳”了,两条美腿如同雕塑而成,尤其是炎炎夏日里,她又只穿着奴隶短裙,光是往暴鸦酒馆门口一站,立kè 就能把全镇男人的目光都吸走——除了一个人,雷加。 她越是变的漂亮,雷加的眉头就皱的越紧,以前还跟她抱在一起读《雪爱》,可自从有一次她调皮的用双腿夹住雷加的一条腿后,她这位脾气古怪的主人立kè 眉头紧锁的将她推开,并且再也没有跟她一起读过《雪爱》。 虽然说,他们之间已经可以用通用语和蛮族语正常交流了,不需yào 再通过读《雪爱》来学习了,可是索拉依然很怀念自己能无忧无虑躺在雷加怀里,用手掌感应他强力心跳的那段美好时光。 作为蛮族九部落其中一个部落的领袖,她原本想要回到自己的故土,带着自己的子民驱赶那些残暴的侵略者,可自从成了雷加的奴隶之后,她的那些雄心壮志全都灰飞烟灭了,一心只想给雷加做个好奴隶,让自己的主人喜欢、高兴。 可雷加却对她越来越冷淡,不光是不一起读《雪爱》,甚至连每天两次的拥bào 也省掉了。她每次偷偷溜到他身边,他总是会冷着脸把她赶走,最后惹急了,他直接拎着她的腰跑下阁楼,把她丢进储藏室里。 索拉觉得被拎起的那一小会儿都是幸福的,可是被关进储藏室的滋味却教她痛苦万分,即使把自己点燃,也无法得到任何温暖。 更让她痛苦的是,能听懂通用语之后,她就必须遵守主人的命令。雷加让她没事别跟着他,让她自己去练习,让她早点跟火灵元素融合,等能保护自己的时候就还她自由—— 自由?她不想要什么自由。她只想要她的主人像以前一样抱她。只要一个温暖的拥bào ,她愿意用一辈子的自由做交换。 她很想告sù 雷加,只有抱着他的时候,才能跟自己体内的火灵元素融合,可她觉得自己这样说雷加不会相信的,她觉得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包袱,越早甩手越好的包袱。 她怕被甩手,所以不敢靠雷加那么近了,但不论雷加走到哪里,索拉始终远远的跟着他。 越是找不到突pò 十阶斗气的办法,雷加就越消沉。 转眼间,魔心已经在雷加身上停了了好几个月。夏季过去了,秋季来临了,雷加却被魔心消极的折磨得没有任何起色。 谢普知dào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在魔心的考验结束之前,让自己的爱徒重新找回丢失已久的状态。 这天晚上,他阴着脸找到躺在床上发呆的雷加,一脚将他从床板上踹了下来。 “天亮之前,带着你的小女奴,给我滚出酒馆。” 他像是雷加初次见面时的那个酒馆老板一样,冷漠、刻板的说道:“这是最后通牒。” 雷加惊愕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老板,你要赶我走?” 连续几个月的消沉折磨,让雷加已经变得毫无斗志,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不是要赶你走,是要赶你们走。” 谢普将手臂抱在胸前,斜了一眼闻声赶来,躲在门外的索拉,然后冷酷无情的说道:“你们两个要我把的酒馆吃垮了,我不能再让你们待下去了。” 如果再让雷加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别说是成功突pò 十阶,更恐怕魔心会直接放qì 他的前途。谢普绝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深信雷加是能创造历史之人,而他就是能影响“创造历史之人”的那个人。 所谓的影响,就是在雷加最需yào 的时候推他一把,不管是将他推倒在地,还是将他推过山坡,都好过让雷加止步不前。 只是,做这样的决定很艰难。因为若彼此没有感情,便不会有任何障碍,分道扬镳后,雷加走什么路,成为拯救世界的圣人还是毁灭世界的魔头都与他无关;可偏偏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酒馆老板和酒馆伙计,虽无师徒之名,却比正常的师徒感情还要深厚,甚至要胜于一般的父子。 而如今父亲要把儿子扫地出门,谢普不指望雷加能体会他的心意,只希望他能借此机会度过真zhèng 的心理难关。 “我不能再让你们待下去了。” 重复这句话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可我还没有突pò 十阶……”雷加沮丧的说道。 “你突pò 不突pò 跟我没关系,许凌天的遗产已经花光了,你们必须走。”谢普继xù 冷冰冰的说道。 “我可以挣钱。” 雷加脸色苍白的说道:“老板,请你……多宽限几天吧,至少,别那么着急赶我走,我还想——” 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说着难以启齿的话。 谢普的心在流血。他发觉这是自从认识雷加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位个性十足的爱徒发出哀求的声音。 他放下一贯的高傲来哀求,为的只是能多跟他这个老板多呆几天…… “不,不行。” 他使劲的摇了摇头,“你们该滚蛋了。我烦透你你们两个。一个成天板着个脸,像我欠他几百万似的,另一个就是饭桶,一个人能吃一镇人的饭!我烦透了,真的,烦透了,烦透了……” 他自己差点哭出来,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调都微微发颤。 “我真是……烦透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九十九章良苦用心 魔心的消极影响让雷加的情绪更加痛苦。 要离开暴鸦酒馆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谢普只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有好多事情要做。比如说整理一下东西,做一下计划,把乌鸦岭领主的职位转交给杜兰敌,顺便再跟她说声对不起…… 不,这些都不重yào 。他真zhèng 想做其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跟谢普多呆一天。哪怕只有一天,雷加也可以好好的为他做一次伙计,吃一次他的早餐,擦一次座椅板凳,吧台酒杯——或者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的呆在谢普的身旁,看他在吧台里忙碌也好。 毕竟,这次离开,就要天各一方,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恩重如山,他都还没来得及报答…… 雷加哀伤的望着谢普,谢普却狠心的避开他的眼神儿,不跟他有任何的交流。 雷加知dào ,谢普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让他因割舍不断而停留。他也知dào 自己终究是属于外面的世界,不能总蛰伏在谢普的翅羽之下。突如起来的决定让他手足无措,没有做好应付离别悲伤的思想准bèi ,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准bèi 和不准bèi 都同样让人心碎。 “老板,明白了,明天早上我就离开。” 雷加郑重其事的朝谢普鞠了一躬,“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所受的恩惠岂是这一躬一言所能表达的?他有满腹的话想对谢普说,可到头来却只说出了这样平淡的一句。 谢普的心痛苦的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的爱徒果然还是一直以来他所赞赏的那样,即使在魔心的消极影响下,面对令人如此难过的离别场面,也仅仅只是哀求了一次而已,然后毫不拖泥带水。 “好极了,好极了……” 他的头几乎是一寸寸的点下,又一寸寸的抬起。连擦拭酒杯那种事情都无比精准和灵巧的他,在这一刻几乎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而且是面部表情极为粗糙的提线木偶。 他鼻翼翕动了数十次,然后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走下了阁楼。他的背影拉长,一点点消失在雷加的视野里。 魔心在雷加胸中形成了一股无法排解的压抑,他抓起乌鸦剑就往外走。 “主人……” 一直躲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的索拉,怯生生的开口询问道:“你要去哪?” 她主人的性格和酒馆老板的性格几乎是一脉相承。虽然谢普表现的更油滑一些,有时候还更市侩一些,但骨子里那种刺客的冷酷是无法忽略的,而她的主人就更不必说了,冷酷的表情连掩饰都不加掩饰。 这样的两个人分离的场面,没有任何撕心裂肺的情节。索拉只看到谢普走进来让他们明天离开,然后自己的主人就同意了。 没有拥bào ,没有哭泣,简直比房主催促一个交不起房租的客人离开还要简单。 可索拉能感觉到雷加心中的压抑,也看的出他黑色眼瞳里的狂乱。连续几个月的消极影响,已经让她的主人到达了爆fā 的边缘。她越来越担心,担心自己的主人会做出傻事来。 “让开,我去哪不需yào 你来管。”雷加的声音冷的像冬天的石头。 “可是……” 索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细声细语的说道:“外面在下雨。” “我竟然麻木到连下雨都没感觉到的地步了……” 雷加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下雨也好,一年前我来乌鸦岭的时候就是在下雨,也算是迟来的告别吧。” “主人……” 雷加冲索拉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许跟着我——不许。” 索拉艰难的张了张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担忧的望着雷加。 雷加没去理会索拉的表情,静下心来,唤出暗影之力,跟阴影融合到一起,避开索拉,潜行出了暴鸦酒馆。 酒馆外,雷声轰鸣,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秋风卷起雨水,不留情面的拍在雷加的脸上,沁骨的寒意在他的心头更添了几分悲凉。 要离开了。 步履沉重,浸透的衣衫拉扯着他,让他几乎迈不动脚步。 他在雨中昂起头,让意wài 涌出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随后长吁一声,提着乌鸦剑朝白河走去。 除了修liàn 的地方,他不知dào 自己还能去哪里。他要利用现在的痛苦情绪进行练习,争取能在明早离开前,突pò 十阶斗气的界限,让谢普知dào 他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 这一次,他不为自己的强dà 而练,只是为了谢普——他的老板,他的恩师。 雨势越来越大,白河的波浪响应着大雨,如万马奔腾般磅礴而行。 雷加凝聚起九阶斗气,一头扎进白河底,疯狂的舞动起乌鸦剑。 魔心依旧折磨着他,每一招都让他自己感觉不完美,强烈的挫败感让他很想停下来,可他知dào ,以前任何时候都可以停止练习,唯独今晚不能停。 因为这是最后一夜。 乌鸦剑积蓄的斗气慢慢增多,几百招剑法使出,斗气终于在剑刃上爆fā ,斗气波动引发的剑痕之力搅起巨大的漩涡,漩涡迅猛的旋转,让整条白河都颤抖起来,水浪炸开,飞向四面八方——剑痕过后,白河断流,空余下湿湿的河床。 可是……斗气还没有突pò …… 十阶,如同一道看得见,却始终触摸不到的墙…… 雷加烦躁的怒吼一声,乌鸦剑随着魔心杂乱无章的挥动起来,九阶斗气也毫无目的的四散开去,周围的河床布满了狂乱的剑痕。 电闪雷鸣加剧,豆大的雨点无情的砸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瞳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意识无法自控的陷入到疯魔之境。 “雷加——”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一个微弱的女声在呼喊他。喊声中充满了关切,直入他的心扉,让他瞬间从疯魔之境苏醒过来,眼瞳中的红丝也逐渐褪去,看清了周围的风风雨雨,以及被他破坏的几乎不成样子的白河河床。 “雷加——” 声音从密林方向传来。他抬眼望去,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长腿女人,冒着瓢泼的大雨,一脚深一脚浅的朝他走来。 不是索拉。因为索拉只会称呼他“主人”。而除了索拉之外,乌鸦岭就只有一个女人拥有如此修长绝美的双腿。 杜兰敌。 雷加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好在他跟杜兰敌没发生过什么,要告别的话,应该会比跟谢普告别轻松…… 杜兰敌抹去俏脸上的雨水,惊讶的望着眼前被改变了地形的白河,“你……还好吗?” 雷加本以为,杜兰敌会像今夜这劈头盖脸的雨水一样,劈头盖脸的臭骂他一顿,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那么的让人心酸。 “挺好的……”雷加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若不是杜兰敌及时赶到,他恐怕会深陷在不可自控的狂乱之中。从这一点儿上,他很感激杜兰敌的到来,可是,真的面对她时,他心里却惴惴不安。 他不爱她,就算有感觉,也只不过是**的吸引。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他们只是彼此的过客…… 魔心的干扰又让雷加的这种情绪愈发沮丧起来。 听到雷加说话,杜兰敌满是雨水的脸上露出了松懈的微笑,“你没事就好。” “这么晚了,还下着大雨,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你,有话对你说。” 杜兰敌一改往常的犹豫,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留有遗憾。” 雷加这才注意到,杜兰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质睡袍,睡袍上的碎花在雨水的浸染下,紧紧的贴在她曲线优美的身体上,两条**的大腿暴露在寒冷的风雨中,皮肤上浮现出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显然她是急匆匆的出门,连最爱穿的马裤都没来得及穿。她的头发被打湿,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是那样紧贴着脸颊,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纤细的手臂抱在胸前,似是为了保持体温,又似是为了遮掩胸前的那两点殷虹。 她在哆嗦。雷加好想抱住她,用自己的身高,为她挡住无情的风雨。但,他们只是彼此的过客,他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如果是关于乌鸦岭领主的事情——” 没等他说完,杜兰敌就打断了他,“我不是来找乌鸦领主说话的,我是来找那个曾经偷看我洗澡的臭流氓说话的——有些话,我怕我再不说,就永远都没机会说出口了。” 雷加抿了抿嘴,心中苦涩的想着不知dào 以后还会不会怀念这个称呼。 “你是怎么知dào ,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的呢?” “我怎么知dào ?因为你是大笨蛋!” 杜兰敌的眼眶里突然蒙起了一层水雾,“而我,却是比你更笨的笨蛋!因为我每天都傻傻的从自己的窗户里偷偷望你,因为我听到你在雨中大吼,因为我担心你,还因为我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冲进暴鸦酒馆,找你的老板打探你的消息!” 雷加无言以对。两个人,不是只有爱到死去活来的时候才痛苦,当处在半爱不爱之间,那种纠缠到让人无力挣脱的感觉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雷加……” 杜兰敌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就算以前你不明白女人的心,现在也总该明白我对你的情了吧……”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章突破十阶 “雷加……” 杜兰敌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就算以前你不明白女人的心,现在也总该明白我对你的情了吧……” 雷加很想说自己一直都明白,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不像杀人那样简单。杀一个人,手起刀落就行,谈一段感情,去总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纠纠缠缠,无法干脆利落。 果然还是做剑圣好,情圣什么的实在…… 他注视着杜兰敌在冷雨中颤抖的身体,魔心的消极影响让他心里的苦闷更加难以承shòu了。他每次故yì 避开杜兰敌,为的就是在离别的时刻不至于有太多的牵挂和不舍,可没想到,结果还是那么的心痛。 一直以来,他把杜兰敌丢在一边,可杜兰敌却始终把他当做世界的中心。 “抱歉……” 他不知dào 应该对杜兰敌说多少次抱歉才能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我注定要离开,就像我们注定只是彼此的过客一样。我……不想伤害你。” “可你已经伤害了我。” 杜兰敌必须扬起脸来才能直视雷加的黑色眼瞳,她在那双哀伤的眼睛里努力寻找自己的影子,可是雨水和泪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制造障碍。 她哭着说:“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会走吗?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不属于我这样的平凡的女人吗?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我只能选择今天跟不跟你说话,明天跟不跟你说话,却无法选择爱不爱你!我不想听你说那些道歉的话,我只想听你亲口告sù 我,你有没有在乎过我?” 天际隆隆的雷声响起,似乎在帮zhù 杜兰敌一同逼问雷加。 雷加沉默了一小会儿,轻轻的回答道:“在乎。” 这句话被一声响雷掩盖住了,杜兰敌摇着头说:“我没有听清!我没有听清!” “我在乎你!” 雷加将这段时间以来的积郁,一股脑的大喊出来:“我不止一次的梦到你,梦到我们上一次在这里时的情形,梦到当时我没有松开你,梦到我大胆的亲吻了你,梦到——可我越是做这样的梦,我就越怕跟你走近,因为我怕我怕会控zhì 不住自己。难道你不明白吗?我不可能带你一起走,我也什么都给我不了你——” “不。” 听到雷加这样在乎她,远离她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不想伤害,杜兰敌的脸上浮现了喜悦的表情,只是眼泪仍滚滚不息。 “你至少还能给我一个晚上的快乐——就这个晚上。” 雷加怔了一下,杜兰敌却趁机张开双手,抓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快速的一吻。 “我冷……” 在雷加反应过来之前,她的唇离开了雷加的唇,纤细的手臂却仍勾在雷加的脖颈上,浸湿的胸前透出两朵殷虹的花蕊,压在雷加几乎凝固的胸膛上。 “那我……送你回家吧。” 雷加平静的脸色如同即将分崩离析的面具。 “我不要回家。” 杜兰敌轻喃的说道:“我想要你带我去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一个能让我们遮蔽风雨,忘记明天的地方。” “可我离开时,只能给你留下痛苦。” “那今晚,你就更应该让我快乐。” 杜兰敌整个人都压在雷加的身上,“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雷加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冲动,魔心更是加重了他的疯狂,他不顾一切的抱紧杜兰敌,坚实的手臂勒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力qì 之大,几乎让杜兰敌无法呼吸。 可杜兰敌此刻完全不需yào 呼吸,她的唇贴在雷加的耳廓旁,意乱情迷的喘息着:“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愧疚,也不要明天的你,只要现在的你、今晚的你,能给我快乐并让我在临死前回忆起这一夜时,都能含笑闭眼的快乐。给我……” 雷加没有说话,直接把杜兰敌横抱在怀里,顶着肆虐的风雨走入密林。 他不会忘记,密林中有一个低矮的山洞,那是他跟红罗兰避风的地方,如今这山洞又成了他跟杜兰敌避雨的地方。 他轻柔的把杜兰敌放在山洞的干草上,凝视着她起起伏伏的胸口,然后俯下头,在杜兰敌微翘的嘴角边深深一吻。 他的吻笨拙生涩,就像杜兰敌所回应的一样笨拙生涩。但两人的热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减退半分。 起初,那个吻就像是奶水般温和,只是让彼此感到安慰和舒适。可很快,里面又增加了别的一些感觉,完全不是抚慰。 杜兰敌的贝齿不用雷加努力,就急不可耐的分开,双唇咬住他的舌头,寻找着他的舌根。 魔心的狂乱让雷加情不自持,一边竭力的亲吻,一边用粗暴的双手去脱杜兰敌湿透的睡衣。那碎花棉袍矫情的不肯轻易的离开,他低低的咆哮一声,直接用手将睡衣撕扯成两片。 杜兰敌嘤咛一声,只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却没有阻止雷加的粗暴行径,她的一双皓臂紧紧的抱住雷加如钢铁般坚硬的后背,拼尽全力的将他拉向自己。 她的锁骨在那不经意的一缩肩时,美的如雕塑一般。白白的奶肉半遮半掩在被撕破的睡袍里,又挺,又翘,又……满是被紧握的渴望。 雷加只觉得血液从胯部涌到了脸上。他捏住杜兰敌的一只奶,又把嘴巴从杜兰敌的吸吮中移下,含住了另一只奶上的那颗殷虹的红豆。 红豆当即硬如钢珠,奶肉却始终柔嫩似水,仿佛只需yào 再用点儿力qì ,就能把里面的的奶水挤出来。 杜兰敌大口的喘息着,十根手指插到雷加浓密的发梢里,动情的抚摸着,任凭雷加在她的胸前揉捏、吸咬。当她痛的时候,也会呻吟的吸气,可她根本就不想让雷加停下来……因为她只有这一夜,她希望雷加能给她留下更深的记忆。 当雷加分开她的腿,把手伸到她的三角之地,探索幽径何处时,她整个身子都紧绷的弓了起来,肌肤更是如发烧般滚烫,香津汗液跟未干的雨水混在一起,让她整个人从里到外的湿透了。 完全的,湿透了。 她急忙把雷加的双唇拉回到自己的唇边,这样做不是不想让雷加吃她的**,而是想要宣泄自己的情绪——她同样需yào 释fàng 。 她的手开始忙乱起来,不停的在雷加坚实的肌肉上摸索,她去解雷加的扣子,将他的衣裤剥掉,让那根早就昂起的命根子跳了出来。 又大又长,脉络突出,带着一个涨成了深紫色的粗头。与它主人清秀的面容相比,简直可以用狂野来形容。很难想象这样的长物平日里如何藏在胯间的。 杜兰敌吞咽了一大口口水,随即伸手抓住了它。细嫩的手指几乎握持不住那带着狰狞的脉动,她忍不住低呼起来,开始担忧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shòu的住。而此时,雷加骑在她的身上,整个身体都压在她的两腿之间,对准她那温湿紧致的幽径入口,缓缓的挺入…… 她酥酥的呻吟一声,不顾一切的抱紧雷加的后背,就像是在洪水中抱着一块可以救命的山岩。 “洪水”一浪推着一浪,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 杜兰敌无法控zhì 的尖叫起来,指甲在雷加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她感觉自己被撕裂了,不光是那片未经开垦的三角地,包括她的双腿、她的胯部、她的盆骨,甚至她整个人,全都被撕开来。 她有多痛,就把这痛全都发泄到雷加的背上,可尽管痛,她还是不想让雷加停下,所以仍紧紧的贴着他,两条修长的美腿更是环住他的身体,生怕他挣脱。只不过,她自己根本无法控zhì 自己身体的处子颤抖。 魔心在雷加意识里疯狂的舞动,他的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身体也随着魔心狂乱的节奏而横冲直撞,丝毫没有半点儿温柔。 杜兰敌几次都差点昏厥过去,每次她尖叫到窒息,以为自己就要昏过去的时候,总有下一个更让她尖叫的撞击等在那里。 一次、一次、一次…… 当她的嗓子嘶哑到无法呼吸,双腿间除了火辣辣的感觉外别无其他时,就听到雷加一声悠长的闷吼,紧接着身体泛起了一道刺眼夺目的红光—— 雷加气喘如牛,黑瞳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积压了几个月的烦躁情绪也一扫而空,周身环绕着不请自来的红光,红光的边缘,隐隐透着橙色的光晕。 这是……十阶! 趁雷加欣喜发愣的时候,杜兰敌颤抖的从雷加身下抽身而出,疲惫的脸上满是九死一生的表情。 雷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近乎疯狂的举动,连忙歉意的对杜兰敌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杜兰敌撇了撇嘴,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只是做了我想要你做的、并且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她用双手遮住胸,抱怨的说道:“你能不能把你的斗气收起来,很刺眼的。” 雷加反应过来,收起了十阶斗气,橙红的光芒即刻消失,山洞重新回到了安静、暧昧的氛围中。 “我没想到十阶居然会这样突pò ……”雷加尴尬的说道。 “我也没想到,男女之事原来是这样的、这样的……” 杜兰敌咬了咬嘴唇,搜肠刮肚的想着合适的词语。最后,她想到了,抬起一双美眸,略带埋怨的望向雷加。 “疼。”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一章再见乌鸦 “疼。” 娇滴滴的说完之后,杜兰敌就转过身去,把弓起的后背对准了雷加。 雷加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很尴尬。他们都赤身**,该做的跟不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下了,想后悔早已经是来不及了。他不确定杜兰敌是不是怨恨他做的事情,如果是的话,那自己该不该穿好衣服,无声无息的走开。 他的目光先是触及到杜兰敌如丝般柔软的**,以及**上香汗淋漓的津液,接着看到被自己凶狠撕裂的睡衣,还有她身下殷虹的处子血迹。 他开始痛恨自己冲动之下所做的事情,但其实更痛恨是自己。 因为,他还想再做一次。 他对杜兰敌真的很抱歉,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失去理智,像只疯狂的野兽一样,甚至对她当时的尖叫声不管不顾,只一心想要更深、更深…… 而现在明明心怀愧疚,自己的双手却拼命的想要再一次的拂过她**的脊背,丰腴的臀部,曲美的腰肢,以及,月亮般的**,以及**上坚挺的红豆,以及湿湿暖暖紧紧滑滑的那片圣地,以及、以及、以及…… “你得赔我件衣服。” 杜兰敌对着山洞的墙壁说道。 “我知dào 。” 雷加故作镇定拿起自己的衣服披到杜兰敌身上,“我把我的衣服给你。” “我现在又不要。” 杜兰敌丢开衣服,顿了顿,轻声的说道:“我现在很疼,只想让你抱着我。” 雷加微微一怔,随即侧躺到杜兰敌的身边,用双臂温柔的环住她,手掌刚好放在她小巧而浑圆的**上。 杜兰敌靠在他的臂弯里,轻声的问道:“你把第一次交给我这样的乡野村妇,不后悔吗?” 雷加眉宇间聚起一条细细的皱纹,“你不是乡野村妇。” “虽然这样的话让我很高兴,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妇,就像乌鸦岭始终都是个边陲小镇一样。” 杜兰敌用柔软的不能再柔软的声音说道:“而你却不止是一个小小的酒馆伙计,更不止是乌鸦领主。将来你的身边会有数都数不清的女人,漂亮的、身份高贵的、体贴入微的,她们都想爬上你的床——总之,跟你以后的成就,以及你以后遇到的女人相比,我就是个乡野村妇。” 雷加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回答说:“你不知dào 你给了我多大的帮zhù ,也不知dào 你在我心中始终有——” 没等他说完,杜兰敌突然转过脸来,用火热的双唇封住了他说话的嘴。 一段长吻过后,杜兰敌的俏脸上爬满了泪痕。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雷加惊愕的问道。 “不。” 杜兰敌把脸埋到了雷加的胸膛里,“我只是不敢听你的甜言蜜语,我怕我会心碎,我也不想知dào 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因为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如我自己做美梦更开心。你走后,我会做许多像今天晚上一样的美梦。” “你……一定要幸福、快乐。”雷加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放心吧。” 杜兰敌在雷加的胸膛间发出了笑声,“一想到将来必将成为伟大传奇的雷加,他第一个女人是我杜兰敌,我就开心的要死。” 雷加明明感觉到了胸膛上湿润的泪水,却没法看到杜兰敌是否在哭泣。她为了让他安心,居然连眼泪都不让他见到……山洞外一声滚雷,让他忍不住将惊颤的她抱得更紧了。 杜兰敌伏在他的胸膛前,嘴巴开始在那些坚硬的肌肉间吮吸起来。最开始动作小,等雷加发xiàn 的时候,情势已经无法阻挡了。 “杜兰敌……” “别说话。” 杜兰敌嘴里含着雷加的**,气喘吁吁的说道:“让嘴巴干点别的事情,我可不想把唯一的一夜就这样浪费掉。” 雷加将杜兰敌从胸膛前拽了出来,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眼角残留的泪滴轻轻擦拭干净。 “笑。” 他几乎是在用命令的口气。 杜兰敌咬了咬嘴唇,然后莞尔一笑。 雷加凝聚起一阶斗气,给阴暗的洞穴照出微弱的光亮。十阶斗气太刺眼,而且没有情调,一阶斗气刚刚好。这是谢普教给他隐藏斗气的技巧,如今被他用来……**。 “你干什么?” 杜兰敌满脸羞红,伸手去遮自己的**。 雷加将她的手从胸前拉开,然后一脸平静的说道:“我记住你的身体。用眼、用嘴,用我的身体。” 杜兰敌也不再羞涩,而是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最完美的样子展现给雷加看。她捉住雷加那让她心颤的命根子,引导他往自己的两腿之间,“记住我没有用,我想让你记住的是我们两个融为一体时的样子。” 雷加再次压迫到她的身上。 只一夜……只一夜…… 但这一生,都已足够…… 山洞外的大雨在地面上敲打出猛烈的节奏,隆隆的雷声无法掩盖杜兰敌尖叫般的呻吟。 洞外的远处,在雷加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地方,一道人形火焰正在大雨中默默伫立,无声守候…… 拂晓来临时,雷加**着上身,怀里抱着已经虚脱的杜兰敌走出了山洞。 杜兰敌身上披着雷加的上衣,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在雷加温暖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雷加先是把杜兰敌送回她自己的家中,然后轻手轻脚的回到了暴鸦酒馆的阁楼上。 索拉坐在床边,看到雷加进来急忙站了起来。 “主人,你回来了。” 她的语气不像从前那样热烈,而是带着几分少女的幽怨。 “嗯。”雷加轻轻应了一声。 “我把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索拉指了指堆在墙边的两个大包裹。 雷加摇了摇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属于老板,我什么也不想带走。而且……”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连你我也不想带走。” 索拉惊恐的快要哭出来了,颤声的问道:“主人,索拉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把索拉留在这里?”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也不是要把你留在酒馆继xù 做奴隶。” 雷加温和的说道:“索拉,你本就不是奴隶,你是蛮族九大部落之一的阿奇索拉,你要领导——” 索拉激动的拉着雷加的手臂,“我不要当什么阿奇索拉!我只要当主人的奴隶!求求你,带索拉走,不要丢弃索拉!” 雷加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曾经答yīng 过火灵元素,在索拉掌握元素之力前保护她,而索拉一直没跟火灵融合成功,每次跟雷加切磋的时候都表现的很笨拙,一点火都召唤不出来。如果从誓言的角度来讲,他现在确实不应该赶走她。 “可如果你要跟我一起,就必须烙上奴隶印记,一旦你烙上奴隶印记,你就真的属于我了,这会让你们的部落蒙羞的。” “给我印记!” 索拉当即说道:“主人,给我印记,索拉永永远远都属于你,并且只属于你。” “这是你的选择吗?要知dào 一旦打上烙印,你就无法后悔了。”雷加提示道。 “绝不后悔!”索拉橙红的眼瞳里闪烁着无尽的渴望。 “那好吧,我带你走,等进入森岩城之前,我会找个工匠替你打上烙印,在此之前,你都可以改变主意,但在此之后,你将真zhèng 成为我的女奴,终身的女奴。” 说完,雷加又指着准bèi 好的包裹说道:“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原处,我们准bèi 出发吧。” “主人……” 索拉小心翼翼的说道:“索拉可不可以拿走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索拉一向乖巧,几乎从来不跟雷加索要东西,甚至几个月来,身上还一直穿着最早的那件缝了无数补丁的衣服。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雷加自责的点了点头,“你说吧。” “我想带走《雪爱》那本书。”索拉说道。 “我倒不是不许,可那本书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带着也是累赘啊。”雷加微微皱起了眉头。 索拉低头看着脚尖,小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潮。“我……还想再学学,里面有些东西,我刚刚才开始明白……” 说着说着,声音细若蚊蝇。 雷加困惑的眨了眨眼,虽然不知dào 索拉这是怎么了,但带走一本书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随即答yīng 了下来。“好吧,那本书就送给你了。” 索拉欣喜的抬头,“谢谢主人!” 她似乎想抱雷加,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收拾好随身物品后,两人走下阁楼。 谢普早已站到吧台里,布满闪电疤痕的双臂抱在胸前,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冷漠,就像一年前他赶雷加走时一样。一窝乱蓬蓬的硬直灰发下,饱经风霜的额头被凿刻出深深的线条。但作为顶级刺客的神韵仍在,令雷加不敢忘怀他给他的教导。 看到雷加神采奕奕的走下来,魔心的症结都已消失,他脸上紧绷的皱纹当即放松了些许。以分别的代价,让自己的爱徒通过了魔心考验,并且达到了十阶水准,这买卖……值。 “我要走了,老板。”雷加深深的一躬。 “嗯。” “没看到鸦兄,老板就帮我跟他告个别吧。” “嗯。” “那……请多保重。”说完,雷加缓慢的转过身去。 “等等——” 雷加急切转了回来,“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你的工钱。” 谢普随手一抛,将两枚银币丢到雷加手里,然后挂出他标志性的坏笑,“顺便买你个笑,别让我看你哭丧着脸离开。” 雷加感觉眼睛刺痛,但随即毫不犹豫的笑了出来,把银币装好,“谢谢老板。” 谢普别过脸去,挥了挥手,“石头都比你笑的好kàn !滚吧!” 雷加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问道:“老板,我们还会再见吗?” 谢普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喃喃自语的说道:“乌鸦高飞时,你我相见日。” 雷加平静点了点头,带着索拉走出了酒馆。 离开了谢普,离开了……家,再次流浪。 这一年,他十六岁,索拉十三岁。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二章新的开始 昨夜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无风无云。是在传奇故事中常见、现实生活中却凤毛麟角的好天气。 可离开乌鸦岭的道路依然泥泞湿滑,就如同雷加此时此刻的心境。 踩一脚,陷进去,拔出来,满是泥。沉重的步伐,如同肩膀上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通往森岩王国的道路对他来说已不算陌生。他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自己走出乌鸦岭,去到森岩城里,杀死都顿,找回苍鹭剑的情景,也无数次的从这样完美梦境中苏醒。 每次从美梦中苏醒,他都会越发努力的去训liàn ,争取让自己的美梦成真…… 而今,他的美梦终于变成了现实,可以带着十阶斗气、带着谢普教给他的知识和技能,满怀着豪情壮志的离开了——可事实恰恰相反,他心里半分豪情都没有,只有离别的悲伤。 此外,跟自己梦境稍稍不同的是,他不再是一个人流浪,他身边还有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小女奴。 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者,居然还带着一个死心塌地的小女奴——光是想想,都让雷加觉得好笑。 不过他也不算是身无分文,毕竟临走时谢普给他丢了两枚银币,但这是谢普最后的礼物,他舍不得花掉。 脚下的路越走越宽,雷加不敢回头。他猜想乌鸦岭已经被路旁的密林遮挡住了,即使回头望也不可能望见什么,只会徒增哀伤。 脚下的路也越走越长,长到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雷加记得第一次踏上这条路时,自己正身受魔女阿星的毒和神mì 力量的双重威胁,若不是春雨夫人不顾身份的救他,替他找到了虚弱的原因,恐怕他早就已经死掉了。 当然,也同样是在这条路的附近,春雨夫人好心安排的帮zhù ,被那个阴险狡诈的恶仆都顿所利用,他的苍鹭剑也被抢走。 也是同样这条路,乌鸦和老板救了他,治疗他,教导他各种知识,帮他突pò 斗气封锁,最后还把刺客秘不外传的潜行技能和隐匿斗气技能传授给他。 也同样是这条路,他和乌鸦一起追上那几个敢于侮辱老板的奴隶佣兵,让他们为“不敬”付出了代价。虽然事后被老板批评杀气太重,但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现在想起来,就更不后悔了——至少他曾为老板做了一件事情。 最后,也正是在这条路上,他遇到了索拉——一开始恨他,后来因为火灵亲和的影响,对他唯命是从的小女奴。 索拉跟雷加完全不同,她没有主人脸上那种冷酷无情的表情,此时此刻,峨眉间充满了对乌鸦岭的留恋和跟朋友离别的悲伤,甚至每走几步,她都忍不住回头看看,大大拖累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才短短几个月而已,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她本应该痛恨的四王大陆的小镇。她本以为所以的王族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恶棍,可现在她却发xiàn ,其实大部分平民都是善良的好心人,可恨的只是那一小部分。 她的衣服还是最早的那件,补丁和补丁交错纵横,虽破旧,但很干净,尤其是穿在她这样青春活力十足的女孩子身上,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特殊”款式的新装。 可她的身体发育的很快,补丁缝得再漂亮,也跟不上她胸部鼓起的速度,衣料紧绷在她纤细而充满野性的身上,显得过于寒酸和局促。而且现在已经入秋了,气温陡然下降,她麦色的美腿上还穿着齐臀的小短裙,每走一步都让大腿上健美的肌肉显露出来,格外扎眼。 雷加每次看到自己小女奴的穿着,心里都会很自责,尤其是看到索拉转头,衣服因扭身而绷紧到几欲开裂、却仍恋恋不舍的回望乌鸦岭时,他腹中的肝肠就像打了结一样。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用刻板而无情的声音对索拉说道:“别看了,老板是不会来送我们的。” “主人,我不是在看老板有没有来送我们……” 索拉哀伤的解释道:“我是在看呜啊,我觉得自己听到了它的叫声。” 雷加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离开乌鸦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见到鸦兄。那只表面上目空一切但极赋感情的黑鸟,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它把他从都顿的手中救下,又跟他一起吃饭、切磋、睡觉、替老板报仇……如果没有乌鸦,雷加觉得自己不会如此快的成长,即使仍可以成长的很快,他这一年的时间里也会少了很多欢乐,少了家的感觉。 可乌鸦却连告别都没来跟他们告别——难道它也不忍分别,怕自己会痛哭吗?这只傻鸟啊。 乌鸦高飞时,你我相见日——难道非要到那个时候,才能相见吗? 雷加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用略带抚慰的平缓语气对索拉说道:“你听错了,索拉,那是风声,不是鸦兄的叫声。” “索拉确实听到了。” 索拉摇了摇头,橙色的眼瞳里流露出坚定的神色,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在这里,呜啊在这里叫,一直在叫……” 雷加只感觉鼻翼发酸。他没想到索拉跟乌鸦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甚至一点儿不亚于他这个主人跟乌鸦的感情,同时他也更加自责了,他只看到了索拉每天都在跟乌鸦打闹,却没真的在意过自己女奴的变化。 “傻女奴。” 他伸出手,揉了揉索拉顺滑的头发,“放心吧,以后不会这样了。” 不会怎样?索拉被自己主人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困惑,但主人手掌放在她头上的温度,却让她开心的笑了出来,顾不得考lǜ 以后究竟会是什么样。 因为,不管什么样,她都要跟在雷加的身边,做他的女奴、女人…… 索拉,以后我会用心照顾你的—— 雷加把这句话藏到了心里,带着索拉继xù 往前走。 到了中午时分,他们已经完全走出了乌鸦岭的范畴。一路向西,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森岩王国的领地——凯旋镇。 在进入到凯旋镇之前,雷加停了下来,转头朝自己的小女奴问道:“饿了吗?” “索拉不饿,主人。”索拉偷偷吞了口口水,腹中却极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雷加轻笑一声,“要是我连吃饭都养不起,那还怎么好意思被你叫主人呢?” 索拉的俏脸低垂了下来,橙色的眼瞳盯着自己局促不安的脚尖。“可索拉…吃的太多,害主人被老板赶走……” “索拉你不要多想。” 雷加用冰冷的语调陈述道:“老板说的不是实话,那些话也不是针对你,他之所以那样说,主要是想让我早点突pò 瓶颈。你得明白,有时候你越在乎一个人,就越会被他无心的话所伤害。” 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会被他无心的话所伤害…… 对这句话索拉深有体会。她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咬住了自己饱满的下嘴唇,“可……索拉还是吃的太多了,主人……没有钱……” “谁说吃饭必须要钱?” 雷加淡淡的一笑,“你还记得储藏室里有本书,叫《森岩狩猎指南》吧?” “主人要拿那本书去换吃的吗?” 索拉顿时瞪大了眼睛,面露难色的说道:“可我只带了《雪爱》啊。” “换什么吃的!” 雷加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书是真zhèng 的财富,因为它会把知识装进脑子里,增长见识和思想,有了见识和思想,才能让自己跟其他人的命运不同,所以卖什么,也不能卖书,毁什么也不能毁图书馆,瞧不起什么,也不能瞧不起一个正在看书的人,记住了吗?” 索拉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我们蛮族就没有书,只有刻在石板上的祷语,我们的信仰之力很强dà ,甚至召唤出过元素之主——” “所以你们蛮族会在如此强dà 的支持下,最终败给了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而且一败就是三千年。” 雷加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有信仰,可首任御座却知dào 如何分解你们的信仰。” 索拉瞪大了橙红的眼睛,“元素长老说我们失败是因为不团结,而后劣势越积越多。” “那只是表面原因。” 雷加冷冷一笑,“真zhèng 的原因是你们没有祖先留下来的书籍,你们的文化得不到累积和传承,一个民族跟另一个民族的战争,输赢永远不在战场之上,而在于文化之中,谁的文化更深厚,谁就能最终同化对方。” 索拉低下了头,用心的体会雷加的话。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撇了撇嘴,“索拉只是主人的女奴,不关心那些……” 雷加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对于索拉的培养,不能急于一时,只能慢慢的灌输她正确的理念,以备于她回到自己的部落时,能不被敌人所吞没。 “走吧,我背下了《森岩狩猎指南》,知dào 这附近有个二品鬃猪的狩猎点,我请你吃野味。” “真的?!” 索拉当即像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起来,紧绷胸部衣服的补丁几欲开裂,大腿上的肌肉也跟着跳了起来。 “不准跳——” 雷加板着脸,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说道:“……吃饭前,不能准蹦蹦跳跳,对……消化不好。” 开玩笑!索拉的消化能不好?就算给她吃矮炉山的岩浆,她估计都能很快消化掉! 雷加觉得自己说了一个最不可信的理由。 好在索拉够笨,只是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尖,撒娇似的说道:“知dào 啦,主人!索拉吃完饭再跳!” “也不准……” “咦?为什么啊,主人?” 看来必须赶紧给索拉买一套合身的衣服了。雷加没回答索拉的话,只是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微微聚起的眉心。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三章鬃猪团队 雷加带着索拉绕开凯旋镇,进入到镇子周围的密林里。 森岩这个国家,地势陡峭,随处可见高耸的绝壁,茂密的森林,各种蛮兽资源极为丰富。雷加和索拉走入密林其中,立kè 就有种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的错觉。 这个狩猎点附近的主要蛮兽是鬃猪。 鬃猪是一种体型健硕,鬃毛如刺,青面獠牙的蛮兽。这种蛮兽智商不高,警惕性也在二品蛮兽中偏低,所以不需yào 什么特别的狩猎技巧,就能找到它们的踪迹。 二品的等级也算是比较低的,换算成斗气等级的话,也不过只是人类四阶斗气而已,对付它们,雷加根本就不需yào 担心什么。就算是偶尔有一两只稀世极品存zài ,也无非就是三品鬃猪,不足挂齿。 雷加不光是对这个狩猎点的二品鬃猪胸有成竹,在背熟了《森岩狩猎指南》的情况下,几乎每一个即将路过的城镇附近,他都能找到狩猎点,以他的实力,别说养一个索拉,就算养一百个索拉都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一个索拉就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要是真出现一百个索拉,他非得疯掉不可。 凯旋镇的狩猎点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以此为生的赏金猎人。这些赏金猎人都是些能力不够,但又怀揣着一夜暴富的梦想的人,他们指望着能幸运的猎杀到稀世蛮兽,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为了应对自己能力不足的情况,他们基本上是三五人、甚至十几人组成一支狩猎队协同作战,将一起狩猎到的猎物平分,这样既可以减少自己的损失,又能猎杀比自己等级高的蛮兽,虽然分的比较少,但总算不至于空手而归。 此时,有几队已经狩猎完毕的赏金猎人,正在兴高采烈的分着一只二品鬃猪的尸体。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彼此用污言秽语调笑着。 他们看到雷加身旁紧跟着的女奴索拉,眼睛里立kè 放出了见到稀世蛮兽时的光芒,不过谁也没有过来挑衅,毕竟分赃比调戏女人更重yào ,有了蛮兽的收入,在任何酒馆里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雷加也没有理会那些得yì 洋洋的赏金猎人,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看赏金猎人如何炫耀“战绩”,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奴吃饱,至于其他,一概不管。 “你先生火,我去去就来。” 说完后,他拔出乌鸦剑,步履从容的朝密林深处走去。 “嘿嘿,傻小子居然敢自己进鬃猪林。” “这小女奴得是长的挺标致,被主人丢在这里真是浪费。” 见雷加离开,有几个已经分得猎物的赏金猎人跃跃欲试,站起身想要跟索拉搭讪,只见索拉凶狼似的瞪了他们一眼,熊熊的真火立kè 从她的眼眶中燃烧起来。 “妈呀!着火了!眼睛着火了!” 那几个赏金猎人当即吓的屁滚尿流,惊呼着逃开了。其他赏金猎人也都躲得远远的,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猎物,生怕惹到这个眼睛冒火的小女奴。 索拉颇为不屑的哼笑一声,随即用手指在一颗枯树干上轻轻一划,枯树上立kè 显出一道火痕,紧接着整颗树都被点燃了起来。 她收起眼眶中的真火,找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木材,堆到火树下,坐到火堆旁,抱着膝盖,安静乖巧的等候着自己的主人打猎归来。 雷加在狩猎点附近游走,不一会儿就找到并干掉了两只二品鬃猪。只可惜这两只二品鬃猪体型有点小,他担心满足不了索拉的胃口…… 最好能再猎到只个头稍微大一些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雷加把猎物藏好,继xù 往密林深处走,没走几分钟,耳朵就捕捉到了大型鬃猪的嚎叫声。那嚎叫声犀利刺耳,穿透力十足,一听就是一只三品鬃猪。 在凯旋镇这种小地方的周围,三品蛮兽并不多见。雷加心中一阵欣喜,循着声音走去,远远的看到四五支赏金狩猎队正埋伏在一块巨石之后,几个队伍头领模样的人正聚在一起,像模像样的磋商着什么。 其中一个满脸脏兮兮的说道:“兄弟们,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作为有过五百多次狩猎经验的老人,我要严肃的告sù 大家,今天可能就是我们创造奇迹的时刻。记住,这可不是小打小闹,我们面对的也不是一只二品鬃猪,更不只是一只三品鬃猪,而是一支鬃猪团队!是像我们一样的团队!” “这算什么比喻?” 另一个嘴巴有些歪的家伙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我们都跟鬃猪一样?” 其他的队伍头领都低声嘿笑起来。 脏脸的家伙脸色一变,皱着眉头说道:“认真点!以我五百多次的狩猎经验判断,对付这支由三品鬃猪领头,四只二品鬃猪护驾的鬃猪队伍,我们还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这倒是句实在话。” 歪嘴的赏金队长没有抬杠,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用树枝在地上比划道:“我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首先,由我们的赏金小队负责引开那只三品大鬃猪,你们其他队伍趁机冲上去,把那些二品鬃猪杀死,然后我们集合一处,共同对付三品鬃猪。” 众人齐齐点头称妙。 歪嘴队长颇为自己的战术才能感到得yì ,大大咧咧的说道:“当然,我们小队的功劳最大,所以等全部击杀后,我们要分最好的那一部分。” 旁边一个体型魁梧的人立kè 就不愿意了,“不行,苦力都让我们几支队伍出了,四只二品鬃猪我们不知dào 得伤亡几个弟兄呢,凭什么你们光是绕圈逃跑就能分大头?” “就是就是!凭什么!”其他几个头领也跟着起哄道。 那个犯了众怒的歪嘴队长脸色一沉,甩着吐沫星子,语气夸张的说道:“操,有本事你们上去顶着那只大鬃猪干啊!那可是三品蛮兽,再加上四个两品的,战斗力何其强悍?!除非是天神下凡——” 他的话音未落,就只见雷加慢悠悠的穿过他们的包围圈,如天神下凡般迎着鬃猪群走去,在一干众人目瞪口呆中,颇为随性的扬手一剑。 一剑。 遮天蔽日。 乌鸦剑带着凌厉的斗气波动,直接砍掉了为首的那只三品鬃猪的巨大脑袋,连同它的獠牙,也被一起削个粉碎,三品鬃猪断颈处的鲜血顿时如喷泉般涌出。其他二品鬃猪哪敢对战?纷纷嚎叫着四散惊逃,几秒钟内连个猪影都看不到了。 操,被抢怪了! 早就埋伏在一旁的赏金猎人们,全都在心中不约而同的吼了一句,但没有人敢开口当面骂出这句话来。 “抢怪”是他们的行话,在赏金猎人这一行中,被比自己等级高的人抢走本该属于自己的猎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都是在佣兵道上行走多年的老手,看的出自己跟雷加之间的实力差距。 虽然那柄黑色巨剑上的斗气波动一闪即逝,快的就像是闪电一样,但他们还是感应到了十阶斗气的压力。 但事实上,令他们不敢说话的原因还不止如此。雷加那看似稀松平常的一斩,手腕上却包含了许多种剑招变化,这些变化,那些水平低劣的赏金猎人们并不能参透,也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可由此剑招发出剑痕之力却实实在在的落入了他们的眼中,切碎了他们的心胆。 更何况,那根本已经不是什么剑痕之力了,而是更高一级的剑罡之力…… 通常情况下,武器使用的熟练度划分为三个等级,最低的是剑芒之力,居中是剑痕之力,最高的是剑罡之力。 剑芒之力只是通过斗气加持以及武器自身的特效,所产出的额外威力只取决于斗气的等级和武器的优良程度,剑招本身并无加成,剑芒之力虽然华丽,但对自身攻击力的增幅微乎其微,只能说明武器熟练度不够。 比剑芒之力更高一级的剑痕之力,则是出离于斗气和武器之外的第三种力。如果把斗气比作内力,而武器比作外力的话,剑痕之力就是介乎于内力和外力之间的那种力量。当剑招和武器熟练度达到一定水准后,配合上斗气的波动,就能产生一个完整的攻击体系,从内、中、外三个方面,让对手疲于招架。 一般的斗士在内力外力合格的情况下——即斗气达到五阶,某类武器熟练度达到专精后,攻击时都会引发“痕之力”,专精剑的会产生剑痕之力,专精斧头的会产生斧痕之力,专精弓弩的会产生弓痕之力,等等等等。 一旦拥有了专精武器的痕之力,攻击力就会得到相应的提升,但如果放qì 使用自己专精的武器,即使斗气再高,武器再好,也很难在短期内重获痕之力,从而让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在高手的对决中,往往一点点实力差距,就会决定胜负,所以,越是等级高的斗士,越会在自己瓶颈期内注重痕之力的训liàn 。 比剑痕之力效果更明显、威力更巨大的是剑罡之力。剑芒之力只是依附在武器上,剑痕之力只是离开武器并且指向性的小范围攻击,而剑罡之力则是凝聚成猛兽的形状,大范围的造成伤害。 在一干赏金猎人的眼里,雷加刚才的那一剑,分明就出现了一只可以遮天蔽日的大乌鸦,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朗朗白日突然暗了一下,他们不会看不到。 这便是,魔心考验之后的奖励。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四章种族天赋 击杀了三品鬃猪之后,就连雷加自己也忍不住楞了一下。 轻松杀死三品鬃猪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刚才那一阵黑鸦的剑罡之力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起初他以为这只是十阶斗气的延续,可等收起斗气后,乌鸦剑的剑罡之力仍在厚重的剑身上萦绕不去,这才让他明白过来,自己已经突pò 了剑招。 剑罡之力通常只有专家级英雄才会拥有,而自己这么早就能领悟,着实让他感到惊喜不已。前几个月的郁闷终于得到了回报,并且还是大大的回报! 杜兰敌的身姿和那晚的缠绵立kè 浮现在雷加的脑海里。他感激杜兰敌,若不是这个女人不求回报的爱,自己恐怕直到现在还陷在深深的郁闷之中。 希望你幸福,杜兰敌…… 雷加收起心绪,轻轻的一笑,也不管那些赏金猎人畏惧的目光,拖着如山丘般的三品鬃猪尸体就往回走。 那些赏金猎人没一个人敢出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猎物被带走。 雷加拖着三品鬃猪,又找到之前藏好的猎物,很快回到了索拉的身边。 看到一整颗树都被自己的女奴点燃,雷加颇有些哭笑不得,“让你做个火堆,你怎么做了个火树?” 索拉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的主人,“主人,刚才不知dào 怎么回事,天突然黑了一下!” 剑罡之力的效果居然这么远!雷加不动声色的将猎物放到地上,朝索拉安慰道:“没事,只不过是我又提升了而已。” “咦!” 索拉惊喜得叫了一声。雷加不知dào 她是听到自己提升而高兴,还是看到了他身后拖着的食物而高兴。 “你处理一下吧,我再去弄点柴火。” 索拉是蛮族人,蛮族人似乎天生就会处理猎物。得到雷加的命令后,索拉二话不说掏出一把剥皮小刀来,顺着鬃猪的皮肉切了下去。 等雷加捡完柴火回来时,索拉已经将其中一只二品鬃猪的皮毛和内脏全都清理干净了,正在处理第二只。 雷加把被处理好的鬃猪挂到火树上,一回头看到索拉正捧着一颗肥大的三品鬃猪之心站在他的面前。 “主人,你吃!” 索拉的橙色眼瞳里充满了期盼,手指缝里还滴着鬃猪的鲜血。 雷加板起脸来,清秀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微的皱纹,“怪不得你们被称为蛮族人,生吃内脏这种事情……” 蛮族人不光信仰造物元素,还相信众生皆有灵魂,吃掉生物的心,就能得到那种生物的力量。 对此雷加不敢苟同,即便是信仰是真的,他也不想得到一只鬃猪的力量。 但当他看到索拉眼瞳里的失望时,坚硬的心顿时软化了下来,他故作冷淡的接过鬃猪之心,在心尖上小小的咬了一口,浓郁的血腥味立kè 充满了他的口腔,他强忍着不适感将心尖咽了下去。 “好了,剩下的都归你了。” 索拉当即欢呼雀跃起来,抱着热乎乎的鬃猪之心,大口大口的生吃起来,鲜血沾到她的小脸上、头发上、衣服上,把她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血人。 雷加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吃饭的样子像狼了,天天生吃野兽之心,野性必然很强。不过既然这是索拉的民族特色,他也无意去改变什么——只不过,他暗暗提醒自己,下次一定得猎些稍微像样一点儿的食物了。 等索拉把鬃猪之心生吃掉后,雷加指着其它的部分说道:“内脏扔掉,被皮毛和獠牙留下,应该能卖上一点钱,可惜那只三品蛮兽的獠牙被我的剑罡之力弄碎了,不然的话,应该可以给你换一件新衣服。” 索拉抬起满是血渍的小脸,憨憨的朝雷加一笑,“只要能跟主人在一起,索拉不需yào 衣服!” “我可不是那种变态主人!” 雷加又好气又好笑的摆了摆手:“好了,赶紧把剩下的处理完,然后开吃吧。” “是,主人。” 索拉兴高采烈的回到鬃猪旁边,继xù 剥皮。 等最大的那只三品野猪被雷加挂到火树上烧烤的时候,第一只烤猪的诱人香气已经弥漫在整个密林中。 赏金猎人们闻到香气,全都无心捕猎,纷纷往火树附近凑来,但看到雷加一脸严肃的坐在火树旁,他们谁也不敢靠近。他们不是从没吃过肉,而是从没吃过二品、三品的蛮兽之肉,对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将一把把金币往嘴里塞,然后拉出一坨坨黄黄的屎。 吃普通的肉也可以拉出黄黄的屎,而卖掉蛮兽肉得来的金币则可以干很多其他的事情,比如买所房子、置办几亩天地,娶个女人,然后被无良的领主贵族们收取各种苛捐杂税,然后妻子离散,然后自己继xù 回来做赏金猎人——或者,拿了金币就去买快活,妓女、美酒、赌博,过另外一种生活。 但不管是那种选择,他们绝对不会去吃蛮兽肉,那可是给有钱人准bèi 的,而他们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有钱。 雷加觉察到赏金猎人羡慕的目光,但也没怎么在意。一群连围捕三品鬃猪的都要计划半天的人,肯定不敢对他有所图谋的。 他从烤猪身上撕下最大的一块肉,递给索拉。“慢点吃,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吃饱了再上路。” 索拉接过猪肉,也不客气,大快朵颐了起来。 密林里的赏金猎人们当即发出了一声嫉妒的轻叹声。那个脸上脏兮兮的赏金队长嘴角一抽,哀叹了一声,小声跟同伴说道:“这小子太浪费了,居然把那么大一块肉给自己的奴隶吃!以我五百多次的狩猎经验,单是刚才那块肉换来的金币,都能干森岩城里**最大的酒馆女郎一个月了!” “你懂什么!” 旁边那个歪嘴的赏金队长嘿嘿一笑,“说不定那个女奴有特殊本事,所以那小子才额外照顾她呢。我可听说蛮族女人大腿根里美的很,天生就带有跟嘴巴似的吸力,能把男人爽死——这叫种族天赋!” “啧啧,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妈的,说得老子也想买个女奴调教调教了。” “嘘,小声点儿,小心被那小子听见,一剑劈了你的猪头!再说,你一个穷猎人,连今晚的恩金嫖资都不一定付得起,还想着买女奴?哼,没五百金币,你买个**毛去吧!” 雷加面沉似水的听完了那些赏金猎人的对话,当听到他们说“种族天赋”的时候,他真想拿起乌鸦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可一旁的索拉只是在那里低头猛吃,看上去并没有听到那些污言秽语,雷加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赏金猎人们似乎也觉察到雷加的隐隐怒意,不敢久留,全都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将三只烤猪吃光之后,索拉的俊俏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跟初次见面相比,她已经漂亮了太多太多,漂亮到雷加几乎不敢把自己的眼神放在她身上超过三秒钟。雷加相信,索拉的身体变化,完全都是吃肉的功劳。 “还想吃吗?” 二品鬃猪唾手可得,而且雷加也愿意再去试试自己的剑罡之力。 索拉的小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似的,“主人,索拉吃饱了。” “那好,我们赶路吧。” 雷加起身把火灭掉,又抓起鬃猪的皮毛和獠牙,准bèi 离开,却发xiàn 索拉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主人……” 索拉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声的说道:“我想……离开一下。” 雷加疑惑的望着索拉,随即明白了过来,“哦,你是想去方便吧?那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索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微微的鞠了一躬,然后快速的跑开了。 过了很长一会儿,索拉还没有回来。 就连雷加如此有耐性的人都有些焦躁不安了,正想丢掉皮毛和獠牙去寻找的时候,索拉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雷加拧着眉头,劈头盖脸的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刚问完,他整个人就怔住了——索拉身上的血污和油污全都被清洗干净了,连指缝里的泥都用心的洗掉了,发梢上还带着清水的痕迹,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熠熠生辉,如同一块天然的金矿。 “对不起,主人。” 索拉咬着嘴唇说道:“河离这里太远,我是跑着去的。” 她说话时尽量压抑自己急促的喘息,但绷紧的胸口还是不停的起起伏伏。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爱美了?雷加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下次要做什么提前告sù 我一声,免得我为你……免得我以为你后悔了,逃走了。” “不会不会!索拉不后悔!不逃走!索拉要印记!” 索拉橙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急切,带着哭腔说道:“主人,索拉错了,索拉以后不洗脸了!” 要不是她的眼里只能流出真火来,恐怕她现在早就哭得梨花带雨了。 “脸还是要洗的,下次记得跟我说一声就行。” 雷加继xù 保持着脸上了冷漠,也不安慰索拉,只是把皮毛和獠牙塞到索拉的怀里,“拿好,上路。”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五章奴隶交易 “脸还是要洗的,下次记得跟我说一声就行。” 雷加继xù 保持着脸上了冷漠,也不安慰索拉,只是把皮毛和獠牙塞到索拉的怀里,“拿好,上路。” 索拉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沉沉的皮毛和鬃猪獠牙,亦步亦趋的跟在主人身后。 从狩猎点出来后,路上遇见的赏金猎人们全都畏缩的避开他们,不敢跟他们有任何的目光交流。雷加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景,也根本不去在意,带着索拉进入到凯旋镇里。 之所以进入凯旋镇而不是直接从密林里穿行,一方面是不熟悉这里地形,走人工铺就的大路自然比走不熟悉的山路要更快,而另一方面,则是带索拉见识一下风土人情,替她把奴隶印记烙上,免得出现麻烦后无从应对。 凯旋镇并不算富裕。至少比起新建的乌鸦岭来,这里根本就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大规模的村落。选在这里烙印的话,登记的奴隶资料同样会被认可,而且还会避免大城镇的麻烦。 其实乌鸦岭原本也是有奴隶交yì 所的,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自从新的乌鸦岭建立之后,雷加所扮演的乌鸦领主就给了所有奴隶佣兵团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在乌鸦岭买卖奴隶的税金高的能把孕妇吓出孩子来,那些从事奴隶贸易的商人见无利可图,自然就放qì 了乌鸦岭。因此,索拉的奴隶印记,只能来这种地方寻求解决了。 凯旋镇属于森岩王国,森岩王国在四王大陆中实力平平,而且贫富差距很大,这也导致了凯旋镇有种华而不实的冷漠感。虽名为凯旋,但就雷加所知,这里从来就没打过什么胜仗,凯旋一词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镇上的商人挂着虚伪的微笑,竭力的兜售着皮毛、弓弩器具、以及憨态可掬的蛮兽宝宝,周围的行人也三五成群的谈天说地着,一切看似繁华,却假象十足。 镇上的酒馆名叫“圣女足迹”,好像真的有圣光姊妹会的圣女踏足过这里似的,可其实这家酒馆的门口却站满了拉客的酒馆女郎。 如果“圣女”指的是那些搔首弄姿,衣着暴露的酒馆女郎的话,估计这家店早就该被想要加入“黎明之翼”公会的人踏平了。 真zhèng 的“圣女”,指的是圣光姊妹会里地位特殊的三位女法师。 圣光姊妹会的最高领袖被尊称为御座,而每一任御座最多只能有三个徒弟,这三个徒弟必须是为圣光保持坚贞的处子之身、并且才华出众、灵力突出的魔法师,当御座逊位后,下一任御座就会在这三个徒弟中产生,因此,在她们成为御座前,其他女魔法师们为了表示对她们的尊敬,就尊称她们为圣女。 在同一时期内,圣光姊妹会只可能同时存zài 三名圣女,她们的地位高贵到连各国公主都羡慕不已,而一个小小的凯旋镇酒馆,居然敢打出“圣女”的招牌,用“妓女”来招揽生意,真是让雷加觉得四王大陆上充满了讽刺。 这里居民肆意的将屎尿和脏水泼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佣兵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弱者,无人站出来主持公道。 替当地领主收税的税务官穿金带银,从闹事中招摇而过,想拿什么就顺手拿走,商贩们不联合起来反抗,反倒谢天谢地的赞叹今天被拿的少…… 总之,这里没救了。 这里臭气熏天,人心麻木,虚伪浮夸。虽叫着响亮的名字,却丝毫没有值得夸耀和传承的东西。 比起由杜兰敌治理的乌鸦岭来,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垃圾场。 造成凯旋镇人身处苦境的原因多种多样,但他们自己麻木到不以为苦,不懂得反抗,那谁也帮不了他们。 雷加更是不在乎,他只是一个过路人而已,做完自己的事,他就会带着索拉离开。 索拉好奇的东看西瞅,虽然好些货物在乌鸦岭也曾见过,但她毕竟是个蛮族女孩儿,对四王大陆上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她停步在一个出售风狼宝宝的货摊前,看着那些可爱的小兽,忍不住伸手去摸。 “把你的贱手拿开!” 摊主厌恶的瞥了索拉一眼,“你个臭奴隶,买的起吗?我这可是一个金币一只的,沾上你的贱气,卖不出去该怎么办?” 索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两只橙色的眼瞳当即燃起了真火。随着她的低吼声,整个市场的蛮兽也都跟着嚎叫起来。 摊主吓了一大跳,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人类的眼睛里能冒出热气逼人的火焰来。 他声嘶力竭的大喊道:“这是谁家的奴隶没栓好?主人管不管——” 雷加闻声,回头冷冷的瞪了摊主一眼,直接让他的后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那黑暗深邃的眼神儿就如一把剔骨尖刀架在他的脖颈上,让摊主几乎无法呼吸,面如金纸,比索拉的脸还要金。 “索拉,走。” 雷加淡淡的朝自己的女奴交代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继xù 前行。在闹出人命之前,他首先得给索拉一个印记,不然将会很麻烦。 索拉立即收起了眼眶中的真火,然后用纤细的手指在摊主的货架上轻轻一触,留下一道火痕后,旋即转身追上了自己的主人,隐没到人海当中。 摊主久久才从雷加的瞪视中恢复过来,抚着自己的胸口恨恨的说道:“算你们走运!老子——嗯?哪里冒烟呢?” 真火自他的货架迅速蔓延,火势猛烈得无法被扑灭,仅用了短短几十秒钟,就把那些木质的牢笼全部烧光,被关起来的蛮兽宝宝立kè 冲了出来,朝密林深处狂奔而去。 “我的宝宝!回来!我养了你们!我……呜呜……” 摊主满脸火灰,瘫倒在大街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街上的行人全都幸灾乐祸,没有一个人去管他,偶尔有几个人抓到了逃跑未遂的蛮兽宝宝,也偷偷藏起来,不还给他。 雷加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哭号声,他看了一眼低头猛走的索拉,轻轻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有句话说的没错,有其主必有其仆。 走到一处低矮的瓦舍前,雷加停了下来。从破烂的瓦舍里传来一阵阵鞭子的抽打声,每次鞭响过后,紧随着就是一声声毛骨悚然的惨叫。 索拉抬起头来,看到这家破败瓦舍正当中的匾额上,用描金的大字书写着“光明归处”,她疑惑的朝雷加望了望,不明白“光明归处”里为何会有酷刑之声。 “我不想让你难过,但如果你还想要奴隶印记的话,就只能跟我进去,而且不准有任何不安分的举动。因为——” 雷加指着那块虚伪的招牌说道:“这里是奴隶交yì 所。” 索拉心头一紧,立即意识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喊是来自于她的同类。她坚定的咬了咬牙,“主人,我会乖乖的。” 雷加点了点头,面沉似水的走进了奴隶交yì 所里。 阴暗的奴隶交yì 所里,燃着两排粗粗的牛油蜡烛。昏暗的烛光中,一个满是横肉的训奴者正扬着粗粗的蛇皮鞭子,狠狠的抽打躺在地上的奴隶。 被抽打的奴隶已经奄奄一息,**的身上满是错综复杂的血痕,血肉翻出,几乎看不到一处好皮。若不是他的惨叫声,雷加甚至无法分辨这个血人是男是女。 训奴者的身后,一处豪华装饰的躺椅里,斜靠着一个长着八字胡的胖男人,乍一望去,像个几乎不能动的大肉团,莲藕般浮肿的手臂里,正一左一右揽着两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奴。 那两个女奴看上去比索拉还要年轻,胯部间的三角之地寸毛不生,乳晕不及扩散,**只有小小的凸起,青雉的眼瞳里注满了成年人才有的沧桑死气,同样如麦色的皮肤上擦着亮闪闪的麝香之油,未等靠近,雷加就能闻到那令人心神摇荡的香气。 跟交yì 所里的其他奴隶一样,这两个女奴身上也不着片缕。她们老老实实的畏缩在主人的身边,任凭那一双猥琐的大手在她们的身体上来回揉搓。 看到雷加和索拉进入,奴隶主的一双鼠眼立kè 闪过一道精光,一边贪婪的盯着索拉,一边挥手朝训奴者示意,“换一个奴隶打,这个奴隶已经叫不动了。这次,咱想听女奴隶的叫声……” 训奴者当即把昏迷不醒的奴隶拖走,在肮脏的地板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拖拽血痕。 “哎呀,原来有客人到了。” 奴隶主装作才看到雷加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过这位客人看着眼生,不知dào 是来照顾咱生意的贵族少爷,还是来给咱输送货源的佣兵兄弟?” 这句话说的冠冕堂皇场面十足,但其实奴隶主心里明白的很,以雷加的穿着打扮,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贵族少爷的,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把目光锁定在索拉的身上,一边计算着索拉的身价,一边把肥胖的手指毫不避讳的探进自己女奴的双腿里……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六章开罪不起 看到奴隶主猥琐的眼神,索拉橙色的眼瞳里闪着怒意,一双小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要不是已经答yīng 过雷加乖乖的,她的眼里恐怕早就冒出真火来了,然后冲到奴隶主面前,把他活活烤死,就像是烤鬃猪一样。 雷加严苛的瞪了自己的小女奴一眼,示意她不要跟奴隶主对视,索拉这才垂下头,但脖颈上的青筋仍如绳索般扯起。 雷加能够体会索拉心中的愤nù ,毕竟这里的奴隶不光是她的同族,说不定里面还有她部落里的子民。作为一个部落的阿奇索拉,虽然没来得及行使过一天的权力,但她仍是阿奇索拉,仍背负着守护自己子民的命运,当看到自己的子民被如此这般的对待,她当然有理由愤nù 。 可雷加不能允许她愤nù ,更不能允许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奴隶交yì 所跟酒馆一样,都受佣兵协会的保护,一旦伤害到奴隶主,就会遭到全大陆的通缉。 更何况,杀掉一个可恶的奴隶主,也拯救不了那些奴隶。他们跑不了多远,就又会被奴隶佣兵抓回来,一部分奴隶会被当场处决,以儆效尤,而剩下的则会被卖到更悲惨的地方去经受折磨。 雷加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是安全到达森岩城,杀掉都顿,抢回苍鹭剑,所以尽管对索拉的愤nù 感到同情,但还是不允许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见索拉低下头后,雷加把目光重新移转到胖的流油的奴隶主身上,刚要开口说话,奴隶主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抢先说道:“客人请稍等,等咱的训奴者就位后,咱们再开始谈生意——咱干这行三十几年了,不听着奴隶的叫声,心里就不踏实。” 雷加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处。 不一会儿,训奴者拖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奴隶走到雷加面前,把女奴掼到地上,粗粗的皮鞭故yì 在雷加眼前甩了个炸响。 鞭梢扫过雷加的鼻尖,雷加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表情如石头雕刻出来的一样平静。 不惹麻烦,办完事就离开,一切以大事为重——这是他对自己的告诫。更何况,谢普也曾提醒他,要控zhì 自己的杀气…… 地上的女奴抽泣一声,用颤抖的手臂支撑起身体,上一个奴隶的血已经将她染红,脸颊上,胸脯上,膝盖上,全都是鲜红而黏稠的血渍。她全身干瘦,唯独胸脯很大,大大的**像两座倒垂的金色山峰,沾血的**涨的如饱满的葡萄粒—— 训奴者扬起鞭子时,她没有护住头脸、也没有护住大腿,只是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胸。 雷加心中一动,立即意识到这挨打的女奴隶是个仍处在哺乳期的年轻母亲,她护住胸口,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喝到带血的奶水…… 听着奴隶的惨叫,奴隶主放松的舒了一口气,肥胖的手指轻快的绕着身边两个女奴的**打转。“咱感觉好多了,客人你呢?” 训奴者又在雷加的面前扬起带血的皮鞭,雷加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怒意,猛的将手探到肩后,乌鸦剑擦着剑鞘,发出丧钟般的鸣叫,十阶斗气陡然高涨,剑罡之力如黑鸦般降临,让整个交yì 所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奴隶主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惊叫起来,把两个女奴推到身前,生怕被雷加袭击到—— 片刻之后,牛油蜡烛恢复了微弱的光亮,雷加仍是面无表情的站在远处,乌鸦剑已经回到了剑鞘之中,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躺在地上的奴隶母亲只觉得**的后背被一个湿漉漉的重物击中,重物顺着她的身体掉在肮脏的地板上,她瑟缩的瞥了一眼,立kè 惊恐的尖叫起来。 一只握着皮鞭的断手浸在血水中,手指还在微微的抽搐着…… 那个训奴者如同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楞了足足五六秒才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抱着自己的断肢瘫倒在地,在血水中不停的打滚。 雷加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的盯着脸色煞白,惊魂甫定的奴隶主,淡淡的说道:“我也感觉好多了。” 奴隶主肥厚的嘴唇如同刚从泥土里翻出来的蠕虫,不停的哆嗦着,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几名闻声而来的训奴者手里端着武器,却踯躅在角落里,不敢上前。 十阶斗士——漫说是一家小小的奴隶交yì 所,就算是一整支奴隶佣兵团,都得和颜悦色的对待,不敢轻易惹怒,因为说不准十阶斗士什么时候就会晋升成英雄,而一位英雄必然会被各大公会抢着招揽,这样的人,是绝对开罪不起的。 那个被砍掉了手的训奴者仍在血水里哀嚎,他这一辈子算是废了,再也别在想拿起皮鞭抽打奴隶了。他干嚎了整整三分钟后,才失血休克了过去。 奴隶主如梦方醒,连忙挥手示意其他人把受伤的训奴者抬走,然后拄着他两名贴身女奴的身体,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强颜欢笑的对雷加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斗士大人,怪咱招呼不周,让手底下的人在斗士大人面前耀武扬威,真是该死,该死……” 威压的目的已经达到,雷加也不打算让奴隶主难堪,于是一脸平淡的回答道:“没什么,谈正事吧。” “当然,当然!来人,给斗士大人搬把椅子,再开瓶窖藏了三百年的帝王笑,让斗士大人品尝!” 奴隶主话音一落,立kè 就有人搬来了一把包有皮革的座椅,请雷加落坐。雷加也不客气,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 之前那名被抽打的女奴隶母亲也被其他训奴者带走,她的眼瞳虽早就黯淡无光,但被拖走时,仍用感激的目光朝雷加和索拉致谢。 雷加朝站的远远的奴隶主勾了勾手指,然后冷冰冰的说道:“过来点儿说话。” 奴隶主满是肥肉的脸上抽动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到雷加身前,两只手臂死死的攥住他的两个贴身女奴,用她们**的身体挡住自己肥硕的身躯。 其中一个女奴端着一杯血红的帝王笑酒,手指也因恐惧而抽动不已,三百年的佳酿差点被她晃出来——要是洒掉一滴,肯定又要遭受一顿毒打。 索拉见雷加没有要接酒的意思,按捺不住,主动跨前一步,接过酒杯,轻轻在那女孩儿的麦色手背上捏了捏,“卡拉乌,马萨拉乌。德比,哈密索斯必普达。” 她的声音很轻,但雷加还是听懂了最后一句蛮族语的意思:别怕,我主人是好人。 雷加顿觉心头一暖,他故yì 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的样子,朝一旁惊骇不已的奴隶主问道:“烙一个奴隶印记需yào 多少钱?” 奴隶主怔了一下,一双鼠眼这才集中到索拉的右手手臂上,然后干笑着说道:“原来这小女奴是斗士大人刚刚捕获的呀,这也难怪了,她眼里的野性根本就没被驯服。要说训奴,那可是一件很专业的营生,以前有个年轻气盛的贵族少爷,非要玩刺激,用没训过的女奴陪睡,你猜怎么着?**被割掉了,塞到自己嘴里活活噎死了。” 奴隶主故yì 停顿了一下,好让自己天花乱坠的故事在雷加心里发酵,然后清了清嗓子继xù 说道:“所以说,训奴是件顶顶重yào 的大事,如果斗士大人看的起的话,不妨把你的小女奴留在咱的交yì 所里,我保证一个月内,把她训liàn 的服服帖帖,让她绝不敢在你面前跟别的奴隶用蛮族语交流——这些畜生一样的奴隶,咱们供他们吃,供他们喝,他们不知感恩,还用恶毒的语言骂咱们,真是欠揍。” 索拉恨不得把手中的帝王笑泼到奴隶主那张肥脸上,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强忍住了怒火,没有发作。 奴隶主见雷加面无表情,还以为雷加正在考lǜ 他的建议,于是趁热打铁的说道:“斗士大人,您放心,我这里地方虽小,但是训liàn 的手段可是森岩王国里数一数二的,不少达官显贵的贴身女奴都是从我这里调教出来的。” “哦?”雷加黑色眼瞳里闪过一丝寒光。 奴隶主不以为意,唾沫横飞的推销道:“要是你喜欢处女,咱就不破了她的身,要是你想让她床事娴熟,咱就找专人给她开开窍,要是你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太空虚寂寞,不要紧,咱身边这两个已经被调教出来的女奴你可以随便带走,等咱交货时再还给咱。” “别、跟、我、说——咱。” 雷加一字一句的说道,用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盯着奴隶主,“再对我说一个咱字,我也让你被自己的**噎死。” 奴隶主的肥脸立kè 如被甩了一记耳光一样,涨红了起来。“……是,大、大人。” 他知dào 雷加只是威胁他,不会真的对一位奴隶主下手,但刚才训奴者的断臂历历在目,让他宁可相信雷加真的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来,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怀疑。 “那、那大人,您是要、要那种服wù 呢?”这次他连“你”都换成了“您”,以表示自己的尊敬态度。 “只要一个烙印。”雷加平淡的说道。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七章无垢新奴 听到自己费了那么唇舌,雷加依然只是要一个“奴隶印记”,奴隶主难掩脸上的失望之情。毕竟,烙印的钱顶多也就三五个金币,甚至可以算作是购买其他训奴服wù 的附赠服wù ,利润小的可怜。 不过,能尽快把这尊瘟神送走,他宁可倒贴钱也行。想通了这一点儿,他很快就恢复了阿谀奉承之态,粗粗的脖颈从两个赤身的女奴肩膀中间探出,点头如捣蒜一般的说道:“好的,好的,只要烙印!但不知大人您想烙什么样的印记呢?” 他的两个女奴如雕塑一样定在原地,面对被自己主人当做肉盾的命运,丝毫不敢有一点违逆。两人身体上散发着让人亢奋的麝香,精油涂抹下的麦色皮肤也极具年轻活力的诱惑,尤其是两腿间的无毛之地,那道显眼而紧致的肉痕让雷加根本无法直视。 但他必须直视着奴隶主的那双鼠眼,即使这样会看光两个女奴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面对奴隶主这种生性狡诈的恶徒,如果雷加表现的稍有迟疑,就会被他看穿,从而不受他威压的制约。 两具年轻**的**挡在眼前,再加上麝香的味道,以及对异域风情好奇心,雷加感觉自己的胯部正在一寸寸的高涨。但好在自己是坐着,又有衣襟遮挡,所以并不明显。 他稳了稳心神儿,开始集中精力,思考奴隶主提出的问题。 奴隶印记是一种颇为讲究的东西,它是用一种用类似于铁匠烙铁的东西,在奴隶的手背上打上一个专有图案,凭此图案来界定私有归属的官方认可。只要打上奴隶烙印,雷加和索拉的关系就算是被官方律法所保护了。 奴隶印记跟贵族的家徽不同。贵族的家徽是指一整个家族的荣耀,本族的族人,包括这个家族的家仆,都可以佩戴的,但绝不包括奴隶。奴隶在他们眼里等同于猪羊猫狗,代表家族荣誉的家徽肯定是不能挂在他们身上的。更何况,奴隶是私有财产,同用家徽的话,反而分不清究竟属于家族里的哪个人了。 而且豢养奴隶也不是贵族阶级独有的特权,任何有钱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奴隶,不管是斗士还是平民,只有能付得起购买奴隶的钱就可以。没有人会阻止平民买一只猪一只羊,所以也没有人会阻止他们购买奴隶,这算是他们的私有财产。 四王大陆的律法是严格保护私有财产的。即使是抢掠蛮族的奴隶佣兵团,也需先办理私掠许可证,然后才能堂而皇之的把捕获的奴隶运回到四王大陆境内出售。 这一点虽然说起来有些令人愤nù ,但仅从保护私有财产的角度上来说,还算是比较公道的。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只要索拉被打上雷加专有的烙印,那她就只是属于雷加,即使是被其他人抓到,看到她手上的烙印,也只能乖乖的把她送还给主人。不然的话,那人就是公然触犯律法。 雷加自己不担心触犯四王大陆的律法,也知dào 这世界上总是有人会钻律法的空子,但既然索拉铁了心要跟随他,而他又要去森岩城,那么给她打上奴隶烙印就比不打要好。 不同主人的奴隶,身上的烙印图案是不能重复的,否则就会被视为无效。贵族为了方便,一般会在自己的家徽图案上稍加改变,这样既能表现自己的显赫身份,又能区别于族里其他人。而平民虽然有权利购买奴隶,但实jì 上真能养得起奴隶的人几乎没有多少。大部分能养得起奴隶的平民,不是奴隶佣兵团的队长、团长级人物,就是专门从事此项生意的奴隶主。而他们,基本不会在自己的奴隶身上烙印的。 因为,对他们来说,奴隶就是钱,烙一次印记虽然成本不高,也能防止奴隶逃跑后找不回来,但他们更希望以高价卖掉奴隶,而不是像贵族一样把奴隶们养在家里,白吃白喝。 奴隶的第一个印记是烙在右手手背上,如果被主人送人,或者二次出售,那么就会沿着手臂再烙一个。二手的奴隶肯定会掉价,尤其是女奴,男奴至少还能干苦力,女奴要是被转手的次数多了,就只能以低廉的价格卖回到奴隶交yì 所来,作为受孕器,生养新一代的奴隶。 新一代的奴隶婴儿只要一断奶,就会被带走训liàn ,从小被灌输服从的理念,所以从忠诚度上来讲,肯定是要优于他们的父母。这样的好处是省下了从奴隶佣兵手中购买的花销,也省下了高额的过路税金。 但雷加知dào ,这种配种生育的买卖,一般的小奴隶主不愿意干,因为大部分被转手多次的女奴在服侍她们的主人期间,都会被强迫喝一种无法受孕的“月茶”,这种由中级炼金师就能制作出来的药剂效果显著,根据配量,短则三五天,长则一辈子,都无法受孕。小奴隶主是不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只为了要一个奴隶和奴隶交配而生的小奴隶。对他们来说,从奴隶佣兵手里购买蛮族领地的奴隶,自己训liàn 后再倒手卖出去,能赚的更多。 而以培育新一代奴隶的奴隶主并不是不存zài 。谢普曾经给雷加提过,几乎每个国家的交界处,都有一个庞大的奴隶市场,其中最大的市场,就是枫雪王国和火云王国边界上,名叫“奈何”的奴隶交yì 市场。 这个奴隶市场除了贩卖被奴隶佣兵团抓来的普通的奴隶之外,还用其中“品质”最好的奴隶来培育新一代的奴隶,从小就摧毁新奴本民族的信仰,训liàn 他们接受“尽忠即可得救”的新信仰,当他们意志坚定如铁后,又教会他们使用武器、行军战法,等一切成熟后,最终将他们以比普通奴隶高的多价格,卖给那些需yào 被保护的达官显贵们。 新奴的作战能力不容小觑。在四王大陆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次由“奈何”培养出来的新奴团,跟正儿八经的领主公会团之间的战斗。战局一开始总是对公会团有力,毕竟公会团有完整的对战体系和后勤支援,但打到一半,公会团就承shòu不起人员的伤亡和损失,内部也因此产生争吵。 而新奴团的每个奴隶都不顾及自己的生命,铁血无情,加上蛮族血统天生的野性,越战越勇,即使在作战中被砍掉了腿,捅穿了胸膛,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就会继xù 攻击。这样亡命的战法也确保新奴团最终获得胜利。并且一直到今天,由新奴组成的战团,仍未尝败绩。 达成这种令人惊羡战果的原因,一方面是大奴隶主们的训liàn 方法得当,一方面是购买新奴的买主最多只敢跟领主一级的势力对抗,没有人会蠢到跟贵族的公会团或者国王的公会团作战。即便能靠新奴团打赢,也不敢。 但不管怎么说,新奴的名声被大奴隶主们造响了。几乎每个贵族都会买几个新奴来作为私人保镖,新奴们跟斗士同样优秀,但更听话,比家仆还要忠诚,不会多说一句废话,更不会背着主人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当然,他们的地位和身价也要高于普通的奴隶。 一个年轻貌美的处子女奴一般会卖到五百金币的高价,这里面有各层税金的成本,还有奴隶主训liàn 的成本,但一个新奴的价格最少都要五千金币,而且绝不单卖。要买一个新奴,就必须买下至少十个成员的一整队新奴,也就是五万金币,但这仍不是最终的成交价格,五万只是买了十个新奴的身体,想要买他们得到忠诚,就必须再付五万。 为了防备这种高额利润不被购买新奴的买家攫取,大奴隶主在训liàn 的时候就要求新奴们终身只效忠一个主人,绝不二卖,如果被主人抛弃或者主人死掉,他们就自杀陪葬。 更为残忍的是,为了防止买家利用新奴培育后代,大奴隶主们在新奴还是男婴的时候,就把他们从母亲的**上抢走,将他们全部阉割掉,并给最终能活过来的新奴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号:无垢者。 大量的无垢者损耗,让这种顶级的奴隶生意供不应求。但不管是普通奴隶,还是被精心培育而成的无垢者,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正式出售前,奴隶主都不会给他们打上烙印。 也正是因为如此,可供雷加选择的烙印图案非常多。 雷加沉吟了片刻,“我要一个火的图案。” 他原本是想给索拉烙一只乌鸦,因为乌鸦是他的代表,但考lǜ 到终有一天会还索拉自由,让她回归蛮族部落成为领袖,如果是烙一个火焰印记的话,至少还符合她的信仰元素,能遮掩她曾为人奴的身份。 “火?” 凯旋镇的奴隶主睁大了他的老鼠眼,讶异的说道:“就是那种很简单的火焰图案吗?” “没错。”雷加淡淡的说道。 “那么简单的图案,似乎还真的没有人用过,不过谨慎期间,最好查查图鉴……” 奴隶主沉吟了一下,随即伸手在捏了捏左边那个女奴的屁股上捏了捏,“去,把烙印图鉴搬过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八章女奴要求 那名被捏屁股的**女奴立kè 跑开,搅动起一阵香风,让这间低矮潮湿光线昏暗的奴隶交yì 所里平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快点儿跑!别让斗士大人久等!” 肥胖的奴隶主失去了一道挡在身前的肉盾,所以在朝女奴吼完之后,就讪笑着向后缩了缩身体。 雷加没有理会他让人作呕的表情,只是安静的等待着那名女奴回来。 没过多久,女奴抱着一本厚厚的图鉴书册跑了回来,麦色的小脸因急促的呼吸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双手把图鉴递给奴隶主时,奴隶主嫌她喘息的声音有些大,伸手在她小小的**上使劲掐了一把。 她不敢叫,也不敢哭,只是缩了稚嫩的肩膀,眼里噙着泪水,老老实实的承shòu着奴隶主的惩罚。 见此情形,站在雷加身旁的索拉把手中的酒杯捏的咯咯作响。 雷加再次给索拉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头朝奴隶主说道:“你最好快点儿,我赶时间。” “当然!当然!” 奴隶主也巴不得雷加能早点儿离开,于是嘿笑着松开自己女奴的的**,手指放到嘴里蘸了一下唾沫,哗啦啦的翻阅起烙印图鉴来。 与其说《烙印图鉴》是本书,倒不如说它是由几百张纸片拼凑而成的大册子,每张纸上有一个烙印图案,以及拥有这种图案的主人的资料。这些资料会传阅到每家交yì 所里,以备奴隶逃跑或丢失的时候查找。 “啊哈!” 奴隶主很快翻到了烙印图鉴的最后几页,满脸堆笑的朝雷加说道:“恭喜斗士大人,火焰图案没有被占用,您可以使用——不过,您真的确定要用火焰图案吗?要知dào ,火焰可是蛮族人的信仰之一,用这样的印记可不会让他们乖乖听话。” “我很确定,你只需照我的意思做就行。”雷加冰冷的声音就像是刚从极寒之处归来一样。 “那好,那好。” 奴隶主点头哈腰的说道:“我即刻就安排人手去制作火焰图案的烙铁,因此请恕我必须离开一下,亲自去跟工匠交代,为了表示招待不周的歉意,就让我的两个女奴来伺候斗士大人吧。” 说着,他就朝自己的女奴们努了努蠕虫般的嘴唇,然后夹着烙印图鉴,自顾自的走入了奴隶交yì 所的后堂。 两名一丝不挂的女奴立kè 训liàn 有素的走到雷加身边,一个蹲下了摸索雷加的胯部,另一个则拉起雷加的手指往自己的双腿间引导—— 雷加的眉头刚刚皱起,还没等把自己手拉回来,就发xiàn 身旁的索拉发出一声母兽般的咆哮,摔掉手中的酒杯和鬃猪毛皮,不由分说的冲上来将两名女奴隶推倒在地。 可怜这些女奴们的身世是一回事儿,但看着自己的主人被她们“摆弄”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索拉气势汹汹的挡在雷加身前,愤nù 的盯着那两个倒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女奴隶,用蛮族语高声质问她们为何如此作践自己。 那两名瘫坐在地上的女奴相互对视了一眼,用并不娴熟的王族通用语回答道:“这是主人的命令……” 索拉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同为蛮族,那两个女奴居然要用外族的语言回答她的话。她随即想到这是被奴隶主训liàn 折磨的结果,女奴们根本就不敢用本族得到语言交流,胸膛里那颗作为阿奇索拉的心立kè 刺痛了起来。 她自己虽然也是女奴,但比起眼前这两个赤身**、不敢说自己族语,饱受主人凌辱甚至还要对客人献身的女奴来说,她简直就是生活在蜜水里。 这两个女奴看上去比她还要小,可是脸上却毫无生气,灰色的眼瞳里充满了绝望,微微凸起的**上也不见少女应有的嫩红,双腿里更满是被攻占过的痕迹。 她们能感受到索拉身上散发的威吓气息,但既然同为女奴,她们也就壮起各自的胆子,慢慢的从索拉面前爬了起来。 其中一个头发稍卷、嘴角边有颗美人痣的女奴咬着嘴唇哀求道:“求求你,让我们服侍你的主人吧,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的话,我们的主人就会认为我们没用,会用最严厉的惩罚来对付我们的……” 她的另一个同伴当即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抽泣声泄露出来。 索拉刚才已经见识过训奴者对付奴隶的手段了,那样残忍的鞭打在奴隶主的眼里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措施而已,最严厉的惩罚肯定会比鞭打还要痛苦一百遍。 这两名女奴虽然身上没有伤口,但从她们的眼神儿中不难看出,她们早就已经遍体鳞伤。 想到这里,索拉痛苦的叹息了一声,转头对自己的主人哀求道:“主人,能不能……把她们买下来?” 两名女奴死去的眼瞳立kè 闪过一丝希望的微光,雷加的力量和手段虽然让人畏惧,但至少可以看出他很纵容自己的女奴,即使不能像纵容索拉一样纵容她们,也比呆在奴隶交yì 所这个人间炼狱要强…… “不行。” 雷加用冰冷无情的语言,击碎了那两名女奴的渴望。他刚才被那两个女奴几下子就搞得邪火升腾,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不想跟她们有任何瓜葛。 “主人,求你看在她们是索拉同族的份上,可怜可怜她们吧!”索拉仍然不想放qì ,她知dào 自己的主人绝非铁石心肠。 “索拉,你的同族很多,光凭我一个人是可怜不过来的。” 雷加脸上的表情如同刀削斧砍一般,线条刚硬无比。“如果我今天答yīng 了你,明天你就会要求我买下整个世界。” “不会的!索拉不会再提这样的要求了!” 索拉痛苦的摇了摇头,“可是现在索拉真的很难受,看到她们的遭遇不由自主的会联想到自己,想到自己若不是有幸被主人所救,恐怕也早就……” 她动情的跪倒在雷加的腿前,“主人,只此一次,救救她们吧,就当是为了安慰索拉,索拉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提这样无理的要求,会努力做一个像她们那样听话,不给主人惹事的好女奴!” “你先起来!” 雷加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细的皱纹,伸手把这位必将成为部落领袖的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接着怒气勃勃的斥责道:“你的膝盖是用来支撑身体的,不是用来跪人的!下次再敢这样,我就让你跪到再也站不起来为止!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索拉惭愧的低着头,小声的追问道:“那她们两个……” 雷加抿住了嘴唇,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是不想安慰索拉,自跟索拉一起生活的几个月里,他已经潜移默化的将索拉当做是自己的家人了,而索拉虽然远离故土,也早已把雷加当成了自己的生命支柱,两人之间的关系,绝不是主奴关系那么简单。所以看到索拉如此痛苦,他的心中也非常不好受,也想为索拉做点事情,替她稍稍减轻一些负面情绪。 可问题是,买下女奴需yào 一大笔钱,就算钱的事情可以解决,他也不能带着一群女奴去森岩城里杀都顿。 那两个一丝不挂的女奴见雷加迟迟不肯表态,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了。卷发的女奴苦涩的笑了笑,自嘲的说道:“我们两个都是肮脏的女奴,大人肯定是瞧不上我们的,我们认命了。” 索拉回过头,气呼呼的冲她们吼道:“你们不肮脏!那些强迫你们的人才肮脏!总有一天,我,火狼部落的阿奇索拉,一定要把那些真zhèng 肮脏的人统统杀光!” 两个女奴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她们早就感觉到索拉的气息与众不同,没想她竟然是一位部落领袖! 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索拉的脚一边亲吻一边抽泣道:“阿奇索拉,救救我们!” 如果不是阿奇索拉,她们是断然不会寄托希望的,但既然是阿奇索拉,又直接表明了身份,那她们获救的希望就无限增大。 “你们求我没有用,得去求我的主人。” 说着,索拉故yì 给那两个女奴让开了身体。 那两个赤身**的女奴心领神会,立kè 扑到雷加的身前,抱着雷加的脚,亲吻起他的鞋子来。“阿奇索拉的主人啊,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两个吧!” 雷加正直血气方刚,又刚刚经lì 过男女之情的快感,面对光着身子,并且满是麝香精油气味的年轻女奴,哪里还能坐得稳当?更何况,索拉故yì 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来,若是不带走这两个女奴,万一索拉的行踪从她们口里传扬开可怎么办? “你们……” 他硬生生的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快速的稳了稳心神,朝那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奴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先起来再说,好吗?” 两个女奴收起了眼泪,看了看索拉,索拉则朝她们微微的摇了摇头——她了解她的主人。 两个女奴顿时又哭得昏头黑地,满身的麝香精油不停的在雷加身上磨蹭。 再冷酷的心,也会被这一左一右的两个尤物给蹭得燥热无比…… “好吧。” 雷加拧着眉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答yīng 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零九章正中下怀 两个一丝不挂的女奴惊喜的叫了一声,随即更加卖力的在雷加的身上扭动了。她们倒不是生来淫荡,只是奴隶主教她们表达感激的方式就是这样。 奴隶主告sù 她们,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感谢之情。既然雷加是男人,而她们又想不出其他的感谢方式,那自然而然就…… 雷加紧皱着眉头,却又不能伸手去推女奴们**的**,只能尽lì 躲避着女奴们过度的热情,装出一副抗拒的样子来。 事实上,他并不厌恶。虽谈不上喜欢,也知dào 这样不好,可胯下得命根却在麝香精油和女奴的妖娆中无法控zhì 的高高勃起,而且早就被深谙此道的女奴们逮了个正着。 有时候他真恨自己的这种状态,明明自己不想跟某些女人发生纠葛,可下半身却始终特立独行,不受他的思维控zhì ——男人,真是种苦恼得动物,往往越聪明,就越苦恼。 索拉见雷加已经答yīng 替她解救这两名女奴,连忙将那两个女奴从雷加身上撕下来,厉声说道:“我是阿奇索拉,你们不得抢在我前面对主人做那种事!何况你们现在还不是主人的奴隶呢!” 那两个女奴立kè 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谨遵阿奇索拉之命。” 索拉满yì 的点了点头,转头把目光移到雷加胯部高耸的小帐篷上,“主人,你没事吧?” 雷加干咳了两声,掩饰住面色上的尴尬表情,故作平静的说道:“嗯,没事。” 索拉一脸认真的说道:“需yào 索拉为你做些什么吗?” “不用不用!” 雷加连忙摆手,“让我自己静一会儿就好了。” 索拉诚恳的说道:“索拉是你的贴身女奴,无论主人要索拉做什么,索拉都会照做的。” 雷加指了指索拉身后那两个正强忍着笑意的女奴,对索拉说道:“让她们原地跳。” “跳?” 索拉瞪大了眼睛,“那……跳几下?” “跳到她们跳不动为止。” 雷加一想到不穿衣服的女奴蹦跳的场面,又急忙加了一句:“让她们到我椅子后面跳。” 索拉困惑的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两个女奴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女奴早就被训liàn 的很会察言观色,虽然不知dào 雷加为什么样让她们跳,但她们很乐意服从。 两人快速走到雷加的背后,然后原地蹦跳了起来。 不一会儿,雷加就听到身后娇喘连连的气息声,于是朝索拉问道:“她们出汗了吗?” 索拉抬眼看了看,摇头说道:“没有。” 又过了好一阵儿,等听到那两个女奴腿脚发软,再也跳不动的时候,雷加才说道:“可以停了。” 两个女奴娇吁了一声,拖着疲累的身躯从雷加身后走了出来。 雷加仔细的看了她们一眼。两个女奴都已经是香汗淋漓,头发打成绺贴在红润的脸腮上,长美人痣的那个女奴胸口一起一伏,小小的**上渗出了一圈细汗,而另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女奴,却面似桃花,娇不胜力,跟之前紧缩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这两个女奴显然是被奴隶主精心调教过的,无论从面容还是床笫技术上,肯定都无可挑剔,尤其是那个娇滴滴的女奴,真要是在床上做起来,恐怕会让男人无法自拔。 “你们两个,趴到我脚下来。” 两个女奴习惯了服从,再加上跳的腿软,正巴不得找个地方喘口气呢,于是没等雷加说完,就瘫倒在他的脚下,头枕靠在雷加的胫骨上,继xù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没过多久,奴隶主就拖着臃肿的身躯回到了交yì 所里。“让您久等了,斗士大人!” 他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一边用他的老鼠眼扫视雷加的身边,直到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奴体力不支的靠在雷加腿上,肥脸上才露出了满yì 的笑容。 雷加之所以让女奴蹦跳,主要就是想蒙蔽住奴隶主的眼睛,以防节外生枝。如果奴隶主一回来就看到他得女奴们毫无变化,心里就会格外戒备,那样一来,不光很可能救不了这两个女奴,甚至容易导致矛盾激化——他没有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杀都顿,找回苍鹭剑,在这个条件达成之前,能忍的他还必须忍耐。 不然的话,以他早年得性格,奴隶主的脑袋早就不保了。 “既然已经伺候完斗士大人了,你们两个就滚回来,别赖在大人身边了。” 奴隶主招了招肥胖的手,想把自己的女奴唤回,重新当做自己肉盾,不然他实在没有勇气走到一名十阶斗士的身前。 那两个女奴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机械的站起身来,麻木的迈出一步,随即被雷加一手一个,重新拽回到怀里。 两个女奴嘤咛的惊叫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惊喜。 “怎么?不舍得了?” 雷加用手指夹住两个女奴的小**,目光冷峻的望向她们的主人。 他的手指看似粗暴,但实jì 上却并没有用力,反而让两个受惯了蹂躏的女奴感到一股窝心的温柔,她们娇吸一口气,火热的**当即贴得更紧了。 索拉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望向雷加的眼瞳里充满了哀怨。虽然明知dào 只是做戏而已,她心里却仍然苦涩得像是咽下了整筐烂李子——而且这筐烂李子还是她自己亲手摘下的。 奴隶主脸上的横肉不由自主的抽跳了一下,旋即赔着笑脸说道:“怎么会呢,奴隶本来就是用来卖的,只要斗士大人喜欢,我甚至可以免费赠送——” “哦?”雷加眉头一挑。 奴隶主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不过作为一个在商界里浸淫多年的老手,他很快就把话又兜转回来了:“买一赠一嘛。这两个女奴从小就是一起长大,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我虽然是个奴隶主,但也不是狠心的人,怎么忍心将她们分开卖呢?” 这句话充斥着惺惺假意,他才不舍得将自己精心调教的两个女奴以五百金币的价格出售呢。光是从奴隶佣兵手里把她们买来,就花了七百金币,再加上这几年自己的悉心调教,怎么说也能卖上一千二甚至一千四的高价,要是真的被雷加五百金币买走,他非得气吐血了不可。 但作为商人,他拥有敏锐的观察力。从雷加一进门,他就看出雷加兜里没有钱。连给他自己的小女奴烙印的钱都要用蛮兽皮毛这类东西代替的主人,怎么可能舍得拿五百金币来买两个根本就比不上自己女奴的其他女奴呢? 所以,他卖了个大大的人情,却得yì 洋洋的等着看雷加一脸苦笑的把手从他的两名女奴的胸前拿开。 “那就先谢谢你了。” 正中下怀,雷加淡淡一笑,手指继xù 抚弄着女奴们的**。 听到雷加的话,两名女奴欣喜若狂,如猫咪似黏在雷加的怀里,肆意的展露自己的妩媚,直看得她们的原主人目瞪口呆。 那个卷发的女奴甚至已经主动将手探进了雷加的跨间,而那个满脸桃红的女奴也在用舌尖舔着雷加的耳朵——这可是连奴隶主从来没享shòu 过的热情! 奴隶主的心顿时扭曲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斗士大人,您确定要买吗?这可需yào 五百金币啊……” 雷加被两个女奴弄的浑身发痒,难以自持,顾不上回答奴隶主的话,抬手在两个女奴的屁股上重重一拍,清脆的皮肉声糅合着两个女奴快意的娇呼,让奴隶主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教xùn 完两个女奴,雷加一脸威严的对奴隶主说道:“怎么,区区五百金币,怕一个十阶斗士付不起吗?” 奴隶主的心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看来这次他算是看走眼了,没曾想到雷加真的能掏出五百金币了。不过仔细琢磨琢磨也是,对于一个拥有十阶斗气的斗士,搞五百金币还不是小事一桩吗?这笔买卖,注定要亏了,而且是大亏特亏。他现在只盼望着雷加能回心转意,放qì 购买这两个女奴。 看着奴隶主一脸肉疼的表情,雷加冷笑着质问道:“烙印的事情办好了吗?” “好了。” 奴隶主有气无力的回答道:“火焰图案的烙铁已经准bèi 就绪,只要斗士大人愿意,随时都可以开始。” “那就把工匠叫进来,给她们三个依次打上烙印吧。”雷加顺势把怀里的两名女奴推了出去。 “是……” 奴隶主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随即把等候多时的工匠喊了进来。 工匠是个矮小的老头,听到奴隶主的叫唤声连忙拎着一座小火炉小跑了进来,到了雷加面前,话也不多说,放下火炉,从里面取出一个火焰图案的红烙铁。 “哪个先来?” “索拉先来。” 索拉当仁不让的走到火炉前,坦然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工匠讶异的眨了眨眼,他干这行这么久,以前给奴隶打印记都必须先把奴隶打成半死,让他们无法反抗,今天倒是头一次见主动伸手要求打烙印的奴隶。 “快点儿!” 索拉蹙了蹙娥眉,不耐烦的催促道:“主人得时间很宝贵,而且这种地方索拉一刻都不想多呆。” 工匠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儿来,挑着眉头冷笑道:“小丫头,你是不知dào 烙铁的滋味!有多少比你还壮实的奴隶,都被烫得生生叫破了喉咙。” 说完,也没等索拉开口,就猛的将烧红的烙铁按到她麦色的手背上。 白烟瞬间从索拉的手背冒起,那两名赤身**的女奴不忍睹视,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章女奴背叛 没等索拉说话,工匠就猛的将烧红的烙铁按到她麦色的手背上。 白烟瞬间从索拉的手背冒起,那两名赤身**的女奴不忍睹视,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索拉倒是恰恰相反,眼睛微眯,一脸享shòu 的站在原地,任凭工匠在她的手背上使劲。 雷加也不动声色的坐在座椅里,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跟他毫无关系。 奴隶主脸上则是一幅狰狞的表情,就好像是他自己在实施酷刑一样,虽然索拉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发出惨叫,但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奴被吓的花容失色,他肥肥的嘴唇随即弯曲成快意的模样。 他蠕动肥硕的身躯靠近那两名瑟缩不已的女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小**刚才一定被干的很爽吧?看你们汗流浃背的样子,我都能想象到你们刚才有多卖力!等一会儿我会让你们叫的更爽!” 两个女奴眼睛含泪,互相抱在一起。她们天天饱受奴隶主的摧残,身为蛮族子民应该具备的野性早已经被消磨殆尽,精神信仰也早同样被摧毁,奴隶主恶毒的威胁,加上烙印的残忍场面,如同往日的折磨一样,让她们习惯性的畏惧,仿佛那滚烫的烙铁不是烙在索拉的手背上,而是烙在她们自己的身上一样。 奴隶主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向前蠕动了一下身子,肥肥的手指隐蔽的朝她们的大腿间摸去,同时小声的朝她们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们只要愿意回来,我就可以跟那个小子谈,你们就可以不被烙铁烧,不然的话,我就告sù 那个工匠,让他烫死你们,让你们两个**这一辈子都抬不起手臂,发不出声音!” 两个女奴原本已经怕到了极致,但听了奴隶主的威胁后,极致的恐惧立kè 转变成了愤nù 。尤其是想到自己主人跟索拉主人的对比,离开这个地狱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 桃花脸女奴躲开奴隶主的触摸,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厌恶之情,而美人痣的女奴则更泼辣一些,直接将奴隶主莲藕似的手臂挡开,灰色的眼瞳里满是压抑许久的愤nù 。 “我们宁可被烧死烫死,也绝不呆在这里!” 在往常,她们是绝对不敢这样说的,毫无疑问,是索拉和雷加给了她们反抗的勇气。 奴隶主脸上的横肉哆嗦了一下,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过度生气,还是因为过度恐惧。他扬起自己的一只肉掌,刚要扇到女奴的脸上,就瞥见了雷加冷冰冰的目光。 “斗士大人……” 奴隶主收起手掌,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珠,讪笑着说道:“这两个女奴在服从度上有很大的瑕疵,幸亏我发xiàn 的及时,不然可就麻烦了。因此我强烈建议您买其他的奴隶,把这两个不听话的留下来,让我好好的教xùn 教xùn 她们……” 那两个女奴敢怒不敢言。按照规矩,主人说话的时候,奴隶是不能插嘴的,所以她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奴隶主向雷加进献谗言。 “我自己的女奴,我自己会教xùn ,用不着外人替我操心。” 雷加冷漠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离我的女奴们远点儿,我只警告一次。” “是、是……” 奴隶主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同时堪堪后退了好几步,躲离开那两名女奴的身体。 按理说,帐还没结,烙印也没打,这两个女奴仍属于奴隶主,但他还没蠢到去跟一个随时会拔剑的十阶斗士谈道理的地步。 那两个女奴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保护的温暖,激动的流出眼泪来。若不是担心等一下会烙铁烧,她们现在早就扑到雷加身上,用自己的方式感激起这位未来的主人了。 而在另一边,按压在索拉手背上的高温烙铁已经开始慢慢冷却,由透红色回到了黑铁色。 整个烙印的过程,索拉不光没有如工匠预料的那样叫喊出来,反而在工匠拿开烙铁时,脸色颇为有些不悦。 烙铁越是冷却,工匠的心就越是惊骇,以至于当他把烙铁移开时,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烙铁表面上附着的一层秘银粉已经彻底的融合在索拉的手背上,形成了一个银亮的火焰图形标记,乍望上去,煞是好kàn 。 索拉兴奋的举着手臂朝雷加炫耀道:“主人!我有烙印了!” 雷加平静的点了点头。秘银色的火焰印记跟他手掌心里的苍鹭印记有些像,但苍鹭印记不同于奴隶印记,奴隶印记充其量只是一个认证图案,而苍鹭印记却总会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让他感应到一些说不清了道不明的东西。 又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流浪者,居然也会有正式的奴隶,雷加心里不禁百味杂陈。 趁雷加走神儿,索拉乳燕穿林般的扑到雷加的怀里,勾住雷加的脖颈,轻吐幽兰:“从今以后,主人就不能赶索拉走了,如果主人不要索拉……索拉就去死。”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雷加才不忍心立kè 推开索拉。索拉才能重新感受雷加身上久违的火灵亲和。 “不准说死。” 雷加板起脸来,但身体却在暖流的包围下无比放松,惬意充斥他的大脑,让他几乎忘记了后面应该说什么,就像是那晚在山洞中刚跟杜兰敌缠绵过,并且准bèi 再来一次的感觉…… 他想推开索拉,但这比推开刚才在他身上揉蹭的那两名女奴还要费劲儿,在火灵亲和的作用下,他和索拉就像是磁铁互相吸引的两极,那双试图推开她的手,反而牢牢的吸附在她柔韧十足的腰肢上。 “不准说死……” 他用食指的关节处将索拉埋在他胸口的俏脸抬了起来,竭力摒除心底里的杂乱欲念,用从来未有过的柔声说道:“我是你的主人,只有我才能决定你的生死。” “是,主人。” 索拉动情的说道:“只有主人才能决定索拉的生死,除此之外,谁都不可以,就连造物主都没有权利!” 作为一个信仰元素之力的蛮族人,敢于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她的心意。雷加心头一热,忍不住将索拉搂得更紧了一些。 一旁的女奴们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为能见到如此令人羡慕的主仆关系而感动。 奴隶主心中的怨恨又平添了一笔,他瞪着精光四射的老鼠眼,朝同样目瞪口呆的工匠训斥道:“还不快准bèi 下一次烙印?上次的根本就没有效果!” 工匠瘪了瘪嘴,不满的嘟囔了几句。烙铁在索拉手背上停留的时间比一般奴隶烙印时都要长,图案也比一般奴隶的要清晰,怎么可以说没有效果呢? 他只当索拉是特殊体质的人,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疼痛,所以尽管惊骇,但也没有过于在意。 可对于奴隶主来说,叫声的惨烈程度才是效果。索拉不仅没有叫,反而还一副笑嘻嘻的状态,让他心里像是堵了一道墙似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重yào 的是让自己的那两个女奴尝尝灼烧的滋味,让她们为背叛和反抗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朝工匠压低的声音,“给我用在火里放置时间最久的的烙铁。” 工匠皱了皱眉,“那两个女奴年纪还小,你不怕她们承shòu不住闹出人命吗?” 奴隶主残忍的笑了笑,“我会管两只跑出羊圈的羊是怎么死吗?” “我也不管,反正你已经付了钱。” 工匠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从火炉中拔出两根几乎快要烧化的烙铁,转头朝那两名女奴喊道:“该你们了。” 两名女奴目光坚定,没有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手拉着手走到烙铁前。 奴隶主一脸冷笑的望着她们,用只有她们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可以养你们,也可以毁掉你们,别以为自己能在新主人面前讨到好处。” “离开这个地狱,就是我们最大的好处。” 美人痣女奴倔强的昂起了脖颈,直视着奴隶主的那双老鼠眼,“而且,即使我们没有了手,我们还有嘴巴,即使我们没有嘴巴,还有两腿间的蜜洞,我们会用你曾强迫我们学习的技术,全心全意的取悦新主人。” 另一个桃花脸女奴虽然没有像美人痣女奴这样说出慷慨激昂的话来,但却首先出了自己的手背。 美人痣女奴也不甘落后,紧接着也把自己的手背也亮了出来。 “谁先?” 工匠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主动伸手求烙印的奴隶了,但仍然忍不住内心的惊愕。 奴隶主咬了咬牙,肥手一挥,恶狠狠的说道:“两个!一起!” “慢着——” 没等工匠高举起烙铁,雷加冷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奴隶主心头一喜,还以为雷加改变了心意,连忙满脸堆笑的说道:“斗士大人,您还有何吩咐?要知dào ,烙铁的热度可不等人呀,一旦落下,这两个女奴是死是活可都是您自己的事情了,跟奴隶交yì 所毫无关系。当然,您要是改变主意的话——虽然不怎么合乎本交yì 所的规矩,但也还来得及。” 雷加轻蔑的一笑,随即低头对仍腻歪在怀里的索拉说道:“去,帮帮她们。” “怎么?您不打算改主意吗?”奴隶主惊讶的问道。 “五百金币买两个娇滴滴的女奴,这种傻瓜价,我为什么要改主意呢?”雷加冷冷的回敬道。 索拉微微撅了撅嘴,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走到那两个女奴的身边,拉住两个人的手,轻声的对她们说道:“不要害pà ,主人会保护你们不受伤害的,相信我。” 说着,她就暗暗召唤自己体内的火灵之力,将火焰的力量通过手臂传递到那两各女奴的身体上。 那两个女奴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手背更是如同被某种看不见的物质包裹起来了一样。 “我们相信!” 她们不约而同的说道:“主人会保护我们不受伤害的!” “真是疯了!” 奴隶主撇了撇哆嗦的肥嘴唇,转头朝工匠大吼道:“你还等什么?烫!烫啊!” 工匠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将两片灼热的烙铁落下,苍白的烟气立kè 从两个女奴的手背上升腾而起。 两个女奴早就做好了抑制尖叫的准bèi ,可当烙铁落下的时候,她们发xiàn 自己的准bèi 完全是多余的——一点儿都不痛! 两人惊愕的望向索拉,立kè 就明白了这是火狼部落的元素之力,激动的差点就喊出“阿奇索拉万岁”来。 索拉只是调皮的冲她们眨了眨眼,然后高声喊道:“主人的力量正保护着我们!” 两个女奴立即心领神会,跟着索拉一起大喊道:“主人的力量正在保护着我们!” 奴隶主瞠目结舌,这些年他只顾着贩卖奴隶赚钱,根本就不了解过蛮族的元素之力,听女奴们喊得那样斩钉截铁,还以为雷加真的是有某种神力,再偷偷的瞥了一眼如天神下凡一般的雷加,他肥硕的身躯顿时抖如筛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一章感谢鬃猪 烙铁冷却后,秘银色的火焰图案出现在两个女奴的手背上。 索拉收回了火灵之力,松开她们两姊妹的手,让喜极而泣的她们尽情的拥bào 在一起。 奴隶主探手试了试烙铁的余温,未等靠近就迅速把手缩了回来,脸上的肥肉也随即扭曲成痛苦的形状。 即便是恢复成黑铁的模样,烙铁的余温还是让人感到窒息。奴隶主开始确信雷加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不然的话,这三个小女奴怎么可能仅凭一句口号,就能抵御得了如此高温的灼烧呢? 工匠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自顾自的收起火炉,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口齿不清的嘟囔道:“我得去喝一杯,妈的,今天的事情够我讲一辈子了——老子以后不干这行了,老子要去当说书的诵唱者……” 索拉把鬃猪的毛皮披到那两个女奴的身上,她早就想这样做了,看她们一丝不挂的站在雷加的面前,她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只是碍于这两个**女奴当时是属于奴隶主的,所以没办法遮住她们的身体,而现在她们既然打上了火焰烙印,属于雷加,那她就可以代为做主了。 她倒不是吃这两个女奴的醋,因为不论从任何角度来比较,她都完胜于她们——除了她不会像她们那样在雷加身上揉蹭之外。 如果雷加想要跟这两个女奴发生点什么的话,她觉得自己也完全能够接受,比较她属于他,而他却并不属于她。 只不过,她了解自己的主人,她知dào 主人柔软的心之外,包裹了一层钢铁般坚硬的甲壳,只靠色相是根本无法攻破他的冷漠的,像这样的两个女奴更是难入主人的法眼。 想到这里,她俏脸上不禁浮现出松懈的微笑。而那两个女奴则感激的望着她,似乎是想要朝她致谢,可又顾忌到旁边的奴隶主,所以一直在忍。 自从她们披上毛皮后,神态反而有些扭捏了,仿佛一丝不挂才是正常的,而遮住身体则是放浪形骸似的。这样的观念是由于奴隶主对她们的教育,不过她们没有抛开毛皮,而是将身体紧紧的包裹在毛皮里。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让奴隶主看——她们现在已经是雷加的人了,要脱光,也只能给雷加脱光。 雷加见烙印的事情已经办妥,于是从座椅中站起身来,冷冷的对奴隶主说道:“多谢你的招待。” 奴隶主张了张嘴巴,吞吞吐吐的说道:“……钱?” “一共需yào 给你多少?”雷加问道。 奴隶主见雷加没想赖账,当即松了一口气,“烙印的审计、制作、使用,还有通过信鸦送到全大陆各地的奴隶交yì 所里所需的费用,加起来一共一百金币,不过我不敢收您那么多,您就只给五十金币就好,另外,还有买一送一的两个女奴的费用,总共五百五十金币。” 雷加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别说是五百五十金币,就算只是五金币、五银币,他都掏不出来。原本打算给索拉支付烙印费用的三张鬃猪毛皮倒是能抵成一些金币,可其中有两张已经披到了新女奴的身上,他总不至于上去从她们身上扒下来吧?更何况,即便扒下来,也根本就不够。 赖账显然是最省事的做法,凭着他的乌鸦剑,一刀砍掉奴隶主的脑袋易如反掌。可这样的话带来的麻烦也最大,除非能把所有见过他们的人全都杀光,否则佣兵协会必定会发布通缉令,无数赏金猎人就会循着蛛丝马迹搜捕他——那样的话,他就很难着手去杀都顿夺回苍鹭剑了。 再说,杀掉奴隶主,谁来替他把烙印图鉴和奴隶的归属权传播到四王大陆的其他地方呢? 可五百五十金币实在是…… 稍稍停顿了片刻之后,他朝一脸期待的奴隶主耸了耸肩,坦然的说道:“没钱。” 那两个刚刚打上烙印的女奴当即双腿发软,捂得严严实实毛皮也从肩头滑落,多亏一旁的索拉眼疾手快,在她们两人的腰上扶了一把,这才没让她们瘫倒在地。 索拉小声的安慰她们道:“别担心,主人不会放qì 你们的。” 女奴们心神稍稍平定,奴隶主却不安的哆嗦了起来。 “您、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整句话,他都是吸着气在说的,可肺部仍感觉不到一丝空气,脸色也变得煞白无比。 这笔买卖,他本来就是亏的,且不说三次烙印以及向其他交yì 所传送图鉴的费用,单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奴只卖五百金币就已经让他的心在流血了,而现在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两个女奴已经被打上火焰的印记,可买主却说“没钱”?! “我从不跟你这样的人开玩笑。” 雷加毫不掩饰自己话里的蔑视。他不是从不开玩笑的人,以前在暴鸦酒馆的时候,也偶尔会跟谢普斗斗嘴,相互取笑一番,但跟外人从来不会那样,尤其还是他所厌恶的奴隶主,就更不会了。 “你看我的穿着,就应该知dào 我兜里没钱。”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明知dào 我兜里没钱,却还把自己的女奴卖给我,这就相当于是在讹诈。” “我……” 奴隶主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他本来是确信雷加兜里没钱的,不然也不至于说出“买一送一”场面话来,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雷加真的会答yīng 下来,而且当时雷加的状态,简直就是一个腰缠万贯、花钱如流水的贵族大少一般,再加上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和霸气,奴隶主怎么敢不卖给他? 可面对雷加的“反咬一口”,奴隶主又不能反驳什么。他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压根儿就没想要把女奴卖给他这个穷鬼吧?没错,这小子是穷,身上单衣边缘磨损成流苏状,黑色的染料已经被洗得褪成了暗灰色,脚上的靴子鞋底都快磨平了,靴面上一个补丁摞着一个补丁,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式来了——奴隶主就从没见过这样穷酸的人进入过奴隶交yì 所。 可问题是,这小子再穷,穿得再寒酸,他眼神里的那股冷寂却不是普通人能够直视得了的。更别说他肩后的哪把大的吓人的黑色巨剑——一看到那粗粗长长的剑柄,奴隶主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训奴者被砍掉手腕的惨状,同时耳朵里还回响起乌鸦唳叫般的不祥之声。 他不怕雷加赖账不给,因为他可以把这种事情通报给佣兵协会以及其他商人,让雷加在四王大陆上寸步难行;他怕的是雷加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怕雷加会直接手起刀落…… 越怕,心里就会越恐惧,尤其是在被那对黑色双瞳紧盯的情况下。奴隶主鼓了好半天的勇气,才终于继xù 开口说道:“可您说过,十阶斗士付得起……” 雷加轻而易举的看穿了奴隶主心中的软弱,随即微微一笑,从容的说道:“放心吧,我虽然兜里没钱,但我的确能搞来值钱的东西抵债,只不过需yào 一天的时间而已。” 奴隶主如同死里逃生一般,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好说、好说……” 只要能不被雷加杀掉,别说是一天,就是一百天、一千天都没问题。 “既然你同意了,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雷加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外走,“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带着等值的东西来找你,也希望准bèi 好信鸦,把我的图鉴送往四王大陆的各地。” 索拉拉起两个女奴,跟上了雷加的脚步。 那两个女奴一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没有听到雷加亲口说要带她们一起离开,不过既然奴隶主都已经被吓得不敢吱声了,她们也就坦然的跟上了自己的新主人,激动万分的迈步走出这所给予她们无数伤痛的奴隶交yì 所。 出了奴隶交yì 所后,雷加一直走在所有人的前面,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他原本不打算在凯旋镇浪费时间,可索拉得要求又不能不管。如何安置那两个新女奴成了最让他头疼的事情。 索拉也知dào 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要求,导致了白白浪费了主人宝贵的一天。她不敢说话,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跟在雷加身后。 那两个女奴则兴奋异常,她们脱离了苦海,心中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fàng ,虽然作为奴隶,她们仍不能在新主人面前放纵,但脸上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了。 雷加板着脸,顺着原路走出了凯旋镇,往之前的鬃猪狩猎点走去。 索拉发xiàn 他们原定的路线相反,讶异的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主人,我们这是要……” “凑钱。” 雷加声色不悦的说道:“那个奴隶主虽然该被千刀万剐,但他的生意毕竟是被四王大陆的律法所保护的,如果我们不付钱就这样走掉,以后在四王大陆上将寸步难行。” “对不起……” 索拉诚恳的道歉说:“都是索拉不好,索拉以后再也不会提这样的要求了。” 如今她已经明白雷加之前说过的话了,靠可怜是救不了所有的奴隶的,想要救他们,就必须找到更彻底的办法…… 那两个被拯救的女奴趁机围了上来,朝雷加毕恭毕敬的说道:“主人,谢谢你。” “不必了。” 雷加没打算听她们的感言,冷漠的转过头,继xù 往狩猎点前进,“要感谢就感谢这里所有的鬃猪吧。”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二章分内之事 感谢鬃猪? 两个娇滴滴的女奴莫名其妙的相觑一眼,搞不清楚这位新主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给了她们新生,为什么却让她们去感谢鬃猪—— 可她们不敢像索拉一样朝自己的新主人发问,因为这绝对不合乎奴隶应该遵守的规矩。更何况,这位新主人虽眉清目秀,但板起脸来的样子颇为吓人,刚才说话的语气也是完全冰冷陌生的,吓得她们连跟上他脚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索拉扑哧一笑,只有她听明白了雷加话里的意思。二品鬃猪的毛皮和獠牙都算是值钱之物,不过要想还清奴隶交yì 所的欠款,恐怕真得把整个狩猎点全屠杀干净才行——她突然发xiàn ,自己的主人虽然外表冷漠,但越是相处久了,就越是能发xiàn 他身上的闪光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幽默和可爱。 新来的两个女奴只是心存感激,怎么会体会到主人真zhèng 的优秀之处呢? 想到这里,索拉莞尔一笑,拉起那两个不知所措的女奴的手,追上了雷加。 雷加特意找了一处靠近河水的小山洞作为休息点。等女奴们跟上来后,他就指着山洞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过夜,你们收拾准bèi 一下,我去打猎。” 索拉一脸笑意的望着雷加,语气欢快得说道:“是,主人。” 雷加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入了密林。 雷加一走,那两个女奴就齐刷刷的朝索拉跪倒,把索拉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干嘛?” “阿奇索拉!” 美人痣女奴率先开口说道:“要不是您,主人不会救我们,要不是您,那个可恶的奴隶主恐怕也早就把我们烫死了。我们一直都想表示感谢,可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了机会。” 索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把两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不是什么阿奇索拉,你们以后叫我索拉就行。” “不可以!” 那个不怎么说话的桃花脸女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阿奇索拉的身份何其高贵,您可是造物元素在这世界的代言人之一,所以您也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怎敢直呼您的名字。” 索拉当即板起小脸来,“我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雷加!” 她板起脸来的样子已经颇有几分雷加的神韵了,但威慑度仍远远不够。她抬起自己的手背,将秘银色的火焰烙印亮给那两名奴隶看,“我跟你们一样,也只有这一个主人,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 “可……” 美人痣女奴不安的舔了舔嘴唇,“可您的血统如此高贵,即使跟我们同样,也不该做一些奴隶的活,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全交给我们这样的贱民吧。” 桃花脸女奴也附和道:“阿奇索拉,就让我们来伺候您和主人吧,这样我们远离故土的心才能得到些许安慰。” “谢谢,谢谢你们……” 听了两位女奴的话,索拉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们,她不该怀疑这两个女奴对雷加的忠诚——论做奴隶,她绝对不如这两个女奴合格。 “帮忙我可以接受,不过你们若真是为我好,就请不要叫我阿奇索拉。一方面,被外人听到,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另一方面,这个称呼……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说着,索拉拉起她们的手,“以后,还是直接叫我索拉吧。” 两个女奴急忙点了点头,“阿奇——不,索拉您说的对,要是被外人听到,确实会引来麻烦。” “你们俩的名字也要改改,不要叫在奴隶交yì 所里的名字,也不要叫蛮族里的名字,就像我这样,起各简单一点的名字,开始全新的生活吧。” 索拉指着那个美人痣女奴说道:“以后你就叫美拉。” 又旋即指着桃花脸女奴说道:“以后你就叫桃拉。有问题吗?” 两个被赋予新生的女奴激动的难以自持,美拉当即表示说:“索拉,以后我们会好好伺候你跟主人的,我精于计算,这也是跟着奴隶主天天算账学会的,以后要事有计算统筹方面的工作,你完全可放心的交给我,此外,其他的活也也都会做。” 桃拉也紧接着说道:“我没有美拉那么聪明,但我很细心,烹饪美食也很拿手,所以饮食起居这方面的工作交给我就好了。” 索拉的小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哈,原来奴隶要做这么多事情啊,我每天都只是吃吃喝喝而已。” “那您仍可以继xù 吃吃喝喝,我们会连您分内的事情一起做的。”美拉笑嘻嘻的说道。 “分内的事情?” 索拉眨了眨眼,疑惑的问道:“是吃饭吗?” “索拉您怎么就想着吃呀。” 桃拉掩口一笑,“我们女奴分内的事情,不就是陪男主人睡觉嘛。” “什么!?” 索拉差点儿没跳起来,“陪男主人睡觉?” “不对!” 旁边的美拉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也有可能会陪女主人睡觉,这就全看主人的爱好了。” 桃拉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不过我们的主人是男人,所以对我们来说,分内的事情就是每天晚上陪他睡觉。” 索拉愤nù 的把手从两个女奴隶的手中抽走,“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啊!这哪里是什么分内之事!” 这次轮到两个女奴惊愕了。美拉瞪大了眼睛问道:“女奴隶不就是陪主人睡觉的吗?否则我们干活比不上男奴隶,凭什么比男奴隶值钱呢?” 桃拉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们的价值,就体现在床上。我们报答主人的行动,也就是在床上好好的服侍他。” “不行!” 索拉拼命的摇了摇头,“我不许你们这样做!主人他……他不喜欢这样!” 她想起最近自己胟àn 慰拷?准拥拇脖撸?蓟岜凰?耷榈耐瓶??br />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为他敞开双腿的女人的。” 美拉耸了耸肩,“除非是男人那方面不行,或者是我们敞开双腿的方法不对。” “那方面不行?” 索拉立kè 否定的摇了摇头。杜兰敌找雷加的那晚,她就站在洞外的大雨里,洞里发生的事情,她听得一清二楚——一想到那晚,她的心就一阵抽痛。 “那就一定是方法不对。” “方法……” 索拉忍不住想起《雪爱》里描述的那些香艳的情节,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很懂方法——透明的丝莎半掩着她的酥胸,那两朵樱花点缀在雪峰,可我的目光不曾在峰谷间停留,而是一路向下,向下,挺入到茂密的蜜汁丛中。” 这是雷加教给她说的第一句王族通用语,如今整本书她都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美拉和桃拉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在强忍着唇边的笑意。 “索拉大人,冒昧的问一句,您跟主人做过那样的事情吗?” 美拉一脸揶揄的笑着说道:“亲嘴可不算哦,我是指真zhèng 的融合在一起。” 索拉的俏脸一片潮红,“索拉、索拉……” 别说什么“真zhèng 融合”了,就连亲嘴这种事情雷加都没跟她做过。可光是想到那种羞涩的场面,索拉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桃拉已经看明白了,“索拉大人,我们无意跟您争夺什么,如果您想亲自让主人高兴的话,我们可以教您正确的方法。” 索拉橙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渴望,随即小声的说道:“正确的方法……主人会喜欢吗?” 美拉笑着说道:“男人不生孩子,为什么还要长**这种没有用处的东西呢?无非就是让我们女人来吸罢了,所以只要方法正确,主人一定会爱死您的,每晚每晚都会想要您,而且只想要您。” 桃拉在一旁掩口而笑,不停的点头,似乎已经预想到在她们的“教导”后,索拉跟主人水乳交融的场面。“那样的话,我们既算报答您了,也算报答了主人。” 索拉涨红了脸,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那……你们就教我吧。” 美拉和桃拉高兴的点了点头。美拉当即说道:“我和桃拉先把山洞收拾一下,要知dào ,良好的环境也是顶级爱欲的重yào 一环。” “我去弄一些干爽的软草,争取能软得主人一躺下就爬起不来。” 说完,桃拉笑嘻嘻的跑了出去,在山洞的周围捡拾需yào 的材料。 美拉则拉着索拉走到洞边坐下,仔细的端详起索拉的容貌。“索拉大人,您可真美!” 索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垂着头说道:“美有什么用,主人光顾着看他前面的路,根本就不看我的变化。” “想让主人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还不简单?” 美拉吃吃一笑:“索拉大人您只需做出一点小小的调整就好了。” 索拉瞪大了自己橙色的眼瞳,“小小的调整?怎么调整?” “请恕我得罪了——” 美拉先是低头致歉,然后趁索拉一脸茫然的时候,猛的伸手探向她紧绷的胸部,顺着衣服的补丁痕迹用力一扯—— 索拉惊呼了一声,两团圆润紧致的乳肉顿时跳了出来。 “你干什么!这可是我一针一线修补好的!” “**一寸寸的变大、挺拔,可您却把它的成长藏起来,您怎么能指望主人他会把目光停在你的身上呢?” 美拉笑吟吟的拉开索拉遮挡乳肉的手指,并将那些手指一根根分开,重新安放到乳肉上,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女人征服男人的武器,如果主人故yì 视而不见,那就彻底把他点燃……”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三章怒火滔天 雷加回到山洞的时候,天色尚早。 秋日暖暖的夕阳斜挂在天边,金色的晚霞浸着目所能及的一切,脚下的落叶柔软厚实,洞外的篝火暧昧不明,木柴噼啪的燃烧声里,还夹杂着几声女奴们的嬉闹的调笑。 一切都很美好,秋日、夕阳、落叶、篝火,还有,女奴…… 如果就这样一直维持下去的话,将会是另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苦修,不用冒险,不用把自己逼成一个大人的模样,处处都要谨慎对待。饿了就打猎,怒了就杀人,困了还有小女奴—— 想到这里,雷加忍不住摇了摇头,为自己脑海里蹦出的奇怪念头而感到好笑。不,他不要这样悠闲的生活,他要夺回苍鹭剑,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的见他,他要成为传奇,甚至超越传奇,让整个世界都对他俯首称臣。 他是雷加,是冷酷、是野心,怎么可能为了几道霞光而偏安一隅,过每天睡睡女奴,打打鬃猪的无聊生活? 不,别人可以,但他不会,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叫雷加,手心里有苍鹭印记的雷加,这世界上唯一的雷加。 驱赶走偶尔冒出的松懈念头后,他拖着刚刚猎杀到的猎物,一步步走向山洞。 他一口气猎杀了二十几只鬃猪,虽然用来还奴隶主的欠款的数量还不够,但拖着这么多猎物尸体去捕杀另一群已经吓破了胆的鬃猪,显然无法发挥出正常实力。他把这二十只鬃猪先拖回来,打算让索拉她们处理一下,自己回头再去捕杀。 他已经详细计算过了,如果一只二品鬃猪能卖出十金币的话,那么他至少还需yào 再猎杀三十五只,才能还上奴隶主的债——他受不了迁就,他可以欠谢普的债,因为他可以用一生去偿还,但他不想欠一个外人的债,尤其是欠一个卑鄙小人的债,这会让他如坐针毡。 越靠近山洞,女奴们嬉笑的声音就越清晰。雷加听到她们已经换成了蛮族语交谈,她们说的很快,声音又如耳语一般呢喃,雷加只能听清楚某几个音节。这其实不错,至少能让索拉多感受一下来自故土的情愫,加速她变强的渴望,然后他就能早点还她自由了。 女奴们的交谈中里夹杂着一些故yì 卖弄风骚的腔调,雷加只当那是女奴们之间的悄悄话,因此没有去细辨。 可等他走到洞口时,情况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先是听到索拉的几声羞臊的吃笑,紧接着就听到一阵阵娇喘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句摄魂夺魄的呻吟声,那呻吟不多不少,不急不慢,就像一只看不见的纤纤细手,正在抓挠他心里最痒痒的那个部位。浓浓的麝香味从洞里飘出,带着最明显不过的暗示。 雷加心神一晃,愕然想到索拉可能正在被……他随即怒从心生,扔下猎物,拔出乌鸦剑,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山洞里。 经过了魔心的考验之后,他又沉稳了不少,不再轻易拔出乌鸦剑了,只有捕猎和动了杀意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做。显然,他已经动了杀意,而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暴怒,直到他自己冲进洞里时都没有想清楚。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碰我索拉者,死。 洞里,两个女奴正抵死缠绵,一个骑在另一个的腰肢上,而那个被骑的女奴则用修长的大腿勾住对方,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两对并不饱满的**紧压在一处,紧致的奶肉都变了形状,在两个女奴的胸前扭曲成即将爆裂的程度。 呻吟声来自被压迫的那个女奴,雷加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可以看到她光洁的三角地里,正被骑在她身上的那个女奴的手指来回抚弄着。腿根处满是津液,也不知是汗水,还是蜜汁。 她的嘴唇已经被自己的贝齿咬得发青,却依然不能阻止喉咙里本能的婴咛。而那个骑在对方身上的女奴则用自己的腿缝有节奏的来回摩擦,两具金色的**上满是油光,春色旖旎。 雷加的目光在两个女奴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发xiàn 她们的身体瘦弱,根本就不是索拉那样。他这才注意到索拉正靠在墙壁上,红着脸,掩着嘴,望着那两个女奴的缠绵。 他冷着脸怔在那里,手指在乌鸦剑的剑柄上不断的开开合合——狂怒的情绪仍在,但心脏剧烈的跳动已经减弱,并逐渐回复了正常。 ……这傻女奴,原来是在看另外两个女奴做那种事情,真是…… 索拉也同时看到了雷加,她脸上的潮红和笑意还未来得及消褪,见到雷加满脸怒容的站在洞口,立kè 惊慌的尖叫了一声,捂起了俏脸,羞愧的不敢去触碰雷加的眼神儿。 那两个女奴听到尖叫,纷纷回过头来,发xiàn 她们的新主人杀气腾腾的站在洞口,吓得手忙脚乱,挣扎着从对方身上离开,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娇喘瞬间变成了颤抖的呼吸。 对于奴隶来说,私自偷情是重罪,即使不被处死,也要遭受最严厉的酷刑。在两个女奴以前生活的奴隶交yì 所里,有一对欲火难耐的男女奴隶,他们只是相互抚摸了一下而被训奴者发xiàn ,男奴隶就被抓住阉割,女奴隶更惨,被割掉了**后卖到最廉价的妓院里,供最肮脏的客人全天候的玩乐。 美拉和桃拉虽然不是一男一女,但她们知dào 刚才做的事情也算是偷情。她俩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那是在奴隶交yì 所里给奴隶主表演助兴,是在主人允许的情况下,至于在私下里,她们绝对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如今她们原本只是想演示给索拉看,没想到演着演着就欲火焚身,不能自持,以至于忘乎所以,结果恰好让新主人逮了个正着。这位新主人的脾气她们还没摸透,可惩罚肯不可避免了。她们现在不奢望能获得原谅,只求主人不要把她们再送回到奴隶交yì 所那种地方。 雷加看到索拉并未参与其中,心里的怒火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他自己也感到有些惊讶,但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不想表现出来,所以仍旧是一幅眉头紧皱的模样,冷冷的盯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奴。 她们的**已经高高挺起,嫩嫩的奶肉上还留着掐捏的痕迹,棕色的乳晕上闪着亮晶晶的水色,可能是细汗,也可能是彼此的口水。随着胸口的气起起伏伏,**微微颤动,就像一对刚刚出生的小兔。 事情稍稍有些棘手…… 这两个女奴名义上属于他,但实jì 上是索拉求他才买下来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安慰索拉而已。至于这两个女奴喜欢做什么,他完全不想干涉,只不过,她们刚才做的事情,很可能会“带坏”索拉。 思索了片刻,雷加决定先跟她们谈谈。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令人窒息的话语仿佛一条冰冷的河流,让两个女奴麦穗般的皮肤瞬间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们本不敢开口回答这个问题,可作为奴隶,面对主人的问话她们又不能不回答。 “回主人……” 美拉哆嗦着说到:“我们没想偷、偷情,我们只是、只是……” 她说不下去了,她不想把索拉也牵扯进来,毕竟这件事是她们咎由自取,主动要求教索拉“让主人高兴的方法”,结果没想到她们自己控zhì 不住,假戏真做了起来。 一旁跪着的桃拉小声的说道:“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出声来的。” 美拉拼命的摇了摇头,带着汗渍和麝香味道的一头卷发也随之摇摆起来。“不关桃拉的事,都是我美拉的错,是我太淫荡,太不知羞耻,是我把她按倒在地,分开她的双腿,手指顶进了她的双腿里,强迫她发出那种呻吟声的,主人要是惩罚的话,就请惩罚我一个人好了!” “不!” 桃拉的脸上当即显现出急切之色,“主人,美拉说的不是实情,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廉耻,主动诱惑勾引她,主人要是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 两人你争我抢,都想自己来承担惩罚,并且绝口不提索拉,仿佛这件事情跟索拉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雷加心里暗暗叫好称赞,奴隶交yì 所虽然剥夺了这两个女奴的大部分美好,但至少还保留了她们之间的友情。 不过,赞赏归赞赏,事情不能这样就掀过去的。雷加抿了抿嘴,冷寂的开口说道:“你们两个是在教我怎样做一名主人吗?” 那两个女奴立kè 惊惧的垂下了头,不敢再多嘴。 索拉咬着嘴唇,断断续续的说道:“主人,其实……不关她们的事,是索拉、索拉想看……”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索拉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但雷加听得出来,她声音小不是因为害pà ,而是因为害羞。 “不!索拉大人!您不要为了我们而承认根本就不属于您的错误!” “索拉大人,您快快收回您的话吧,不然我们死都不会心安的!” 两个女奴不顾一切的大喊起来。 “真的跟她们无关,她们只是在服从我的命令而已!” 索拉抬起红臊的脸,认认真真的说道:“主人,你要是惩罚的话,就连索拉一起惩罚吧。” 雷加顿时一阵头痛,忍不住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索拉……你…… 不用问,单是从索拉那羞涩的表情就能确认,这件事情一定跟她有关。可让雷加弄不明白的是,索拉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好奇?好玩?还是令有什么目的? 索拉见雷加疑惑的望着她,当即咬着嘴唇,鼓起勇气解释道:“我想学能让主人愉悦的方法……” 说着,掩在胸前的手臂慢慢打开,露出半遮半掩的乳肉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四章血鸦一击 索拉见雷加疑惑的望着她,当即咬着嘴唇,鼓起勇气解释道:“我想学能服恃主人的方法……” 说着,掩在胸前的手臂慢慢打开,露出半遮半掩的乳肉来。 雷加怔了一下,随即脸色古怪的一变,又气又恼的质问道:“谁把你的衣服撕烂的?” “是我……”美拉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雷加怒视着这两个女奴,“我救了你们,你们就靠带坏索拉来报答我?” “我们、我们……我们觉得主人应该喜欢被侍俸。” “我跟你们以前的主人不同!” 雷加大声的斥责道:“你们以前的主人是个混蛋,而我不是!我把你们当正常人看,可你们反倒把自己当成猪狗!” 两个女奴脸上的神色又感激又羞愧。 索拉央求道:“主人,都是索拉的错,请你原谅她们吧,美拉会算账,桃拉做饭,不要惩罚她们了,她们知dào 错了,她们以后一定会乖乖的!” 两个女奴拼命的点了点头。 “其实从买她们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 雷加把乌鸦剑收起,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次的事情,更坚定了我的决心——她们不能留在我们身边。” 话音一落,那两个刚刚脱离苦海的女奴立kè 抽泣了起来。索拉的俏脸上也满是悲痛之色,“主人,你要把她们卖掉吗?索拉不许,索拉不许!” 她之前只是觉得这两个女奴身世凄苦,感同身受,所以才求雷加把她们买下来,可经过短暂的接触,她发xiàn 自己已经跟她们成为好朋友了,因此实在不能忍受雷加将她们转手卖掉。 “主人卖掉我们是正确的选择。” 美拉流着泪苦笑道:“虽然我和桃拉已经有了一个烙印,但我们的年纪毕竟还小,现在卖或许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即使按照二手女奴的最低价格,我们两人也能卖六百金币,比主人从奴隶交yì 所里把我们买出的价格还高一百金币呢——这样一来,主人不需yào 做什么,就能百赚一百金币了……” 累加皱了眉头,刚要解释,就听到洞外的密林里,传出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雷加侧耳倾听洞外的脚步声,想探查一下对方有多少人,多大实力,可耳朵里充斥的都是洞内三个女奴的莺莺啼哭声。 他当即眉头一拧,对女奴们厉声说道:“都给我闭嘴!” 三个女奴立kè 忍住抽泣,只是难过的互相抱在一起,等待着被雷加转手卖掉的命运——索拉自然不担心会被卖掉,但整件事情因她而起,她心里比任何一个女奴都要难过。 雷加也不屑跟那两个女奴解释,转而聚精会神的倾听洞外的声音。自从突pò 了十阶斗气之后,他身体感官的灵敏度也大大增强,即使离着很远,也能察觉到周围的异动。 嘈杂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显然就是冲着他们的山洞而来,并且人数众多。 雷加身上的肌肉顿时紧绷起来,转头对索拉交代道:“呆在洞里。” 没等索拉回答,他就迅速走出了山洞,拔出乌鸦剑,等候着那些不速之客的到来。他能感觉到密林里面不止藏了十支赏金小队,那几乎已经是凯旋镇所有的武装力量了。虽然这些人中最强的也不过是四阶斗气,但凑在一起的力量却不容小视。 过了好长一会儿,洞前的密林里探出一面白色的三角旗,在杂乱的枝桠间不安的摇晃了几下。 “斗士大人!” 一个苍白沙哑的声音自白旗的方向响起,“我们是本地的赏金猎人,有事想跟斗士大人谈谈。” 雷加心中微微一噤,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客气。不过细细一想之后也就了然了,以他的能力,就算对方人再多势重,也无非只是给战斗增加困难度而已,胜败的结果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明白了对方并非来战斗,而只是来谈事的,雷加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他虽不是杀人狂魔,但骨子里却仍非常渴望战斗。他收起乌鸦剑,朝白旗摇晃的方向冷冷的说道:“出来说话。” “是、是!” 密林里又是一阵低声的嘈杂,但始终不见有人走出来。 “一群大老爷们,怎么扭扭捏捏的?” 雷加不耐烦的说道:“没想好跟我说话就先滚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要处理呢!” 说着,就转是要往洞里走。 “别——” 密林里当即窜出一个人影,战战兢兢的走到雷加的面前。 他手里没拿任何武器,但却穿了一件生锈的链甲衫,腰间扎了一条镶钉皮腰带,一件肮脏的黄色大斗篷贴在肩上,满是野兽的抓痕和血渍。他的腿甲松松垮垮,几乎看不起裆部,走起路来的时候腿弯打软,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被雷加冷冰冰的眼神所吓到了。 他的链甲下穿着一件残破不堪的旧袍子,淡红与白色相间,在这个秋季的落日时分,袍子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他的脸上也满是冷汗,灰色的头发又长又乱,额头前被汗水浸湿打成了绺,贴在粗糙脸颊上,跟稀稀落落的胡碴连在了一起,很是滑稽。 但他最明显的特征却不是这些,而是胡碴上的那张歪嘴,扬起的那一侧,几乎都歪到耳根了。 “斗士大人,我是这里的赏金猎人队长,诨名歪嘴,您猎杀那头三品鬃猪的时候,我恰好在场有幸得见您血鸦一击的风彩。” 这话说的很僵硬,显然是提前背诵了好几遍。不过“血鸦一击”这个名字倒是起的蛮有水平的,正巧雷加还没想到那个招式的名字,索性就叫“血鸦一击”吧。 想到这里,雷加冷峻的表情稍稍有所缓和,但语气依旧毫不让步,“如果你是为了那只三品猎物的归属,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不不不!” 歪嘴队长急忙摆手,“大人误会了。说句实话,要是平常被抢怪,我们都会多多少少抱怨两句,但自从看了您的血鸦一击后,我们没有一个人不服气的,那只三品鬃猪,理所当然的非您莫属。” 雷加不禁困惑瞥了歪嘴队长一眼,“既然不是为那只三品鬃猪而来,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大人呐……” 歪嘴队长苦笑一声,嘴巴顿时歪得更厉害了,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您——那个……您、您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雷加直截了当的回答说。 歪嘴队长松了一口气。“明天好,明天好,黄道吉日,阳光明媚。” 雷加不动声色的接着说道:“但走之前,我会先把这个狩猎点的成年鬃猪先打扫干净。” “打扫…干净?” 歪嘴队长的腿就像是融化的雪水一样软,“您的意思不会是——” 雷加点了点头,“这里已经成年的鬃猪,我都要杀掉。” 这句话像一道冰柱一样,直接刺穿了歪嘴队长的心肺,让他无法呼吸,身体堪堪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他们这些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赏金小队这次之所以聚集起来,并且推举他出面跟雷加谈判,为的就是不想让雷加把二品鬃猪全杀光,以免他们什么都的得不到。所以,当听到雷加毫不客气的说要“包场”后,歪嘴队长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背负了十几支队伍的托付,自然不能这样轻易放qì 。于是,在用几秒种的时间稳住心神后,他就满脸堆笑的问道:“大人,您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不能。” 雷加冷冷的摇了摇头,“我必须再杀三十五只鬃猪。” 歪嘴队长不安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声的说道:“大人,您恐怕有所不知,一个低级的狩猎点,也顶多是一百只猎物而已,这其中还包括许多本年没有长大的幼仔,我们赏金猎人以此为生,一个狩猎点就能养活我们上百号人,像我们这种低级的斗士,正常的猎杀不会影响蛮兽的繁衍,所以别看我们人多,很可能我们一年猎杀的鬃猪还不如您刚才那一会儿猎杀的多。如果您把整个狩猎点都打扫干净的话,那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无法狩猎,做为我们这些只能靠猎杀二品蛮兽的生活人,就只能选择离开,花大笔时间和金钱去寻找新的二品狩猎点——而这种地方,往往都已经早就有人抢占了。我们这么多人同时涌过去,必然会引发流血冲突的。所以还请大人您能高抬贵手,放这些鬃猪一条生路,同时也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这显然不是提前编排的话,而是真zhèng 的心里话。雷加看出了歪嘴队长眼里的真诚,他说的也是句句有理,毁掉一个狩猎点确实就等于毁掉了上百号人的生计,而由此产生的后果可能更严重。 “我理解你说的话,但是很抱歉……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雷加一脸平和的说道:“我只能答yīng 你,尽量不伤害幼仔,不伤害母鬃猪。恢复狩猎点的生态却是需yào 时间,但总比被完全毁灭了要好。”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五章麻烦解决 “可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想要的……” 听了雷加冷酷无情的话后,歪嘴队长绝望的叹了口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眼睛一亮,“您刚才说您有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在凯旋镇这里有什么麻烦?不知dào 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雷加微微点了的头,淡淡的说道:“我欠了五百五十枚金币。” “五百五……” 歪嘴队长眼中的亮光随即黯淡了下来,他们都是一群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有点儿钱就去吃喝嫖赌了,根本就不可能凑出那么多钱来。他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闻到雷加身后的山洞里飘来一股撩人的麝香气味。 他探了探头,看到山洞里隐约多了两个女奴,正在抹着眼泪,偷偷的哭泣。 “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吧。” 雷加见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脸色重新冷了下来。 歪嘴队长急忙说道:“大人,您这两个女奴应该是在本镇的奴隶所里买到的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雷加转身欲走。 “大人!” 歪嘴队长不敢伸手阻拦雷加,只能在他背后高声喊道:“大人,如果您是因为多买了两个女奴,而欠奴隶主的钱,我们就有办法帮你还上!” “哦?” 雷加停了下来,转身紧盯着歪嘴队长,“什么办法?” 歪嘴队长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后颇为得yì 的解释道:“几年前,那个奴隶主曾从我们手里进过一批货物,结果没等卖出就被乌鸦岭的强盗抢走了,虽然那批货款的本金不高,但我们在给他的时候多了个心眼,故yì 把利息率提高了十倍,那利息滚到现在,也该有五百金币了。嘿嘿,不瞒大人您说,我们一直没跟奴隶主提这个事情,就是想等利息再滚滚,滚到他支付不起为止……” “你这利息可够高的。” 雷加轻轻一笑,“不过,倒是挺合我的心意。如果你们愿意帮这个忙的话,我不光不会杀其他的鬃猪,就连刚才猎杀的那些鬃猪,也全都送给你们。” “此话当真?”歪嘴队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利益交换。” 雷加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要的无非就是不亏欠奴隶主,而正好他又欠你们的债,那么我们之间就完全可以绕开他而达成交yì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一个结果,就是我跟他之间两清。” “您放一百零一个心!” 歪嘴队长拍着胸口保证道:“我们马上就拉着队伍去奴隶交yì 所,分分钟就能把这件事摆平!” “让他把我的烙印图鉴发走,另外……” 雷加冷酷的嘴唇扬起一抹笑意,“我建议你们不要分分钟摆平,应该多玩一会儿,那个家伙藏了很多上百年的帝王笑,你们去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品尝一下。” 歪嘴队长立kè 明白了雷加话里的暗示,当即咧嘴大笑道:“好!我们这一百多号人正愁没酒喝呢!多谢大人提醒了,我们这就去。” 说着,朝雷加鞠了一躬,神采飞扬的走回了密林。他跟雷加谈判成功,这下可更有了在同行面前吹嘘的资本了。 雷加觉察到掩藏在密林里的赏金猎人们很快就离开了,只留下几个人,似乎是在盯梢,他也不在意,转身回到山洞。 山洞里,还有一大堆让他头疼的事情等着他来处理…… 回到山洞时,美拉和桃拉已经停止了哭泣。索拉虽然表情悲伤,但她是火女,眼里只流火不流泪的。 看得出来,她们三人的情绪都很压抑,配合上那股勾人的麝香气息,整个洞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而雷加的心情已经大有转好。首先不用再杀鬃猪了,以他的能力,杀鬃猪毫无挑zhàn 性,杀的越多,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煎熬。其次,歪嘴队长已经带着上百号人去奴隶交yì 所“平账”了,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够解气。 这样的方法虽然不如自己直接拿着乌鸦剑砍掉奴隶主脑袋来的痛快,但为了更长远的打算,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报复手段了。说到报复——允许像奴隶主这样的恶人存zài ,这个世界现存的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统治者才是最该被报复的。 雷加先把这样的想法埋在心里,清了清嗓子,目光缓缓的扫过三个女奴。 只有索拉的目光敢跟他接触,她橙色的眼瞳里写满了委屈,而其他两个女奴则低垂着头,一副认命的样子。 索拉替两个女奴感到不甘心,于是抢在雷加开口说话前说道:“主人,这一切都是索拉的错,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她们刚从一个火坑里出来,你不能又把她们推入另一个火坑啊,求你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吧。” “她们两个,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雷加开门见山的说道:“所以不管她们今天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带她们一起走的。” “主人……” 雷加挥了回挥手,打断了索拉的央求,“索拉,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见过我随意改变决定的?” 索拉一脸痛苦的点了点头,转身对美拉和桃拉说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美拉急忙捏住索拉的手,动情的说道:“索拉大人,这跟你无关,主人都说了,他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请不要再自责了。” 桃拉也上来拉住索拉的手,悲切的说道:“索拉大人,想到以后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桃拉心里就万分难过……” 眼看又一轮哭泣即将开始,雷加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你们说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主人,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美拉赶紧跪下来解释道:“您救了我们,我们是您的奴隶,您的每个决定我们都会去遵从,这是天经地义的。” 桃拉也跟着一起跪下来,“只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报答您和索拉大人,我们只能希望自己能卖出个好价钱,让主人和索拉大人在生活上有所改善。” 雷加冷冷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们卖掉的话?” 三个女奴同时一怔。索拉最先开口问道:“可主人不是说,不带她们走吗?” “没错,我只说不带她们走,又没说要把她们卖给别人。”雷加回答道。 美拉和桃拉一听雷加不会把她们卖给别人,顿时喜极而泣,激动的相拥在一起。“太好了,主人不卖我们!主人不卖我们!” 虽然仍不能跟雷加和索拉一起,但总算没被丢入另一个火坑,对她们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雷加等她们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之后,才继xù 开口说道:“我刚才说过了,你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这不是因为你们的身份低微,而是因为我的身边随时可能发生危险。你们跟索拉不同,你们一点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都没有,遇到危险,你们不能保护自己,也不能从危险后获得能力上的提升,所以我不能带你们走。” 美拉和桃拉臣服的点了点头,一起说道:“主人,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我们这样的人,跟着您只会成为累赘。” “可是主人,你不带她们走,难道要把她们留在凯旋镇吗?” 索拉不无担忧的说道:“她们可是奴隶,没人保护的话会很危险的。” “这一点儿我已经想过了。” 雷加从容的说道:“我打算明天天亮的时候,找个可靠的赏金猎人把她们送回到乌鸦岭。” “乌鸦岭!” 索拉兴奋的尖叫起来,“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谢普老板不是天天说他缺举酒馆女郎吗?这下可好了,我们一下送他两个。” “索拉!” 雷加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酒馆女郎是那种……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反正老板是不会亏待她们的。” “嗯嗯,总之,把她们送回到暴鸦酒馆是很棒的决定!” 索拉眉飞色舞的说道:“美拉精于计算,能帮老板算账,而桃拉则会烹饪,能当一个好厨娘,这下老板就不用每天都那么累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雷加赞同的点了点头。 见美拉和桃拉有些茫然,索拉亲昵的拉起她们的手,“你们不知dào ,谢普老板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我跟主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你们去了他那里,绝对不会被人欺负的。” “他那么好,又对主人和索拉大人有恩,那要不要我们陪他睡觉呢?”美拉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们……” 雷加原本打算训斥她们的不洁思想,可联想起美拉和桃拉刚见到他时的撩人样子,又想到谢普老板一脸坏笑的表情,他随即转变了主意,“咳咳……我不鼓励,也不反对,一切,一切全凭你们自愿吧。” “是,主人!” 两个女奴这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处理完两个女奴的事情,雷加悠闲的走到洞外,靠在一颗粗粗的树干上,头枕着胳膊,远望着夕阳,脑海里想着不久之后重见苍鹭剑的激动场面,把身后琐事全都丢给三个叽叽咋咋的女奴。 索拉兴冲冲的指挥起两个同族,虽然她经验不足,总是指挥不到点子上,但她身上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袖能力,就像霞光一样感染着美拉和桃拉。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六章有大老鼠 晚餐仍是吃鬃猪烤肉。 美拉剥皮,桃拉烹饪,索拉在一旁指挥,而雷加则安静的坐等其成。 然而,事情也不总是一帆风顺。在吃到晚餐前,最难受的事情就是生吃鬃猪之心。 三个女奴一人捧着一颗血淋淋的鬃猪之心,眼巴巴的瞅着他。雷加本想拒绝,可是想到美拉和桃拉明天就要离开,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相见,又不忍心在她们的记忆里留下遗憾——说到底,他仍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索拉很早就已经看穿了他这一点。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冷着脸,在三个女奴的手中各自小咬了一口。 三个女奴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尤其是美拉和桃拉,她们已经许久都没有吃过野兽的心了,此时此刻满脸都是鲜血和满足感,就像是阔别家乡多年的游子,终于吃到了魂牵梦绕的家乡特产一样。在索拉的影响下——当然也可能是鬃猪之心的影响下,她们两人已经逐渐恢复蛮族人的野性了。 这是好事儿,只是…… 看了她们三个满脸是血、满嘴蛮语的状态,雷加不禁担心起今晚的二十只鬃猪究竟能剩下多少,万一一只不剩,该怎么跟赏金猎人交代呢?说二十只猪都被自己的女奴吃掉了,人家会信吗? 不过很快雷加就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美拉只吃了一根猪后腿,就撑得走不动路了,桃拉吃的更少,只吃了几块猪肋排,而雷加吃的也只比她们加起来多一倍而已,剩下的全让索拉干掉了。 索拉一边吃一边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哎呀,桃拉做的真是太好吃了!” 桃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索拉大人,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架在火上烤而已,咱们手边没有任何的调料……” “什么?没有放调料?” 索拉瞪大了眼睛,“我不信!快,再让我吃一只!我尝尝究竟有没有放调料!” 美拉和桃拉立kè 抬上一只。 索拉风卷残云般的把这只吃完,舔着自己油乎乎的嘴唇,一脸严肃的说道:“没有调料你都能做的这么好吃?有调料的话还了得吗?快,再让我吃一只!” 美拉和桃拉惊呼一声,又忙不迭的抬上了一只。 吃完第三只鬃猪后,索拉终于心满yì 足的点了点头,“好了,我真的不能再吃了。” 美拉和桃拉满眼崇拜之色,在一旁激动的拍手,“不愧是阿奇索拉!部落之主!索拉大人好厉害,一顿饭能吃三只猪!” “哈哈!” 雷加忍不住大笑起来。“一顿饭能吃三头猪”这样的话在蛮族或许是夸赞,在蛮族可能吃的越多就越证明自己有能力,但在四王大陆上,夸一个女孩一顿饭能吃三头猪,肯定会结仇的。 女奴们从来都没见到她们的主人如此放松的笑声,一时间全都愣住了。 雷加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板起脸,说了声“睡觉”,就自顾自的走回山洞里,贴着洞口躺了下来。 三个女奴忍俊不禁的掩口而笑,用蛮族语低声说了几声悄悄话,然后相互簇拥着走到河边,趁着天际还有最后几缕霞光,除去身上的披挂衣物,纵身跳入河水之中,在里面嬉戏打闹了起来。 雷加强迫自己入睡,可外面莺莺鸟鸟的声音始终让他无法入眠。一直过了好几个小时,那三个女奴终于疯够了,这才湿着身子回到了洞中。 雷加睡觉的位置是在洞口,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可这样一来,也带来了一点点小麻烦,那就是挡住了三个女奴进洞的路——她们必须从他身上跨过去。 美拉和桃拉先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雷加有没有入睡,雷加没有回答,故yì 装作睡熟的样子,以免跟她们纠缠不清。 美拉和桃拉这才放心大胆的从主人的腰前跨过,然后伸手招呼索拉。 索拉一脸犹豫,她担心自己身上的水会溅到雷加的身上将他惊醒,于是在跨过之前使劲的控了控水分,等感觉不会再滴水了,她才信步一跨,然后—— 她踩到了自己控在地上的水,滑倒在雷加的怀里。 失去重心的一霎那,索拉下意识的用手去撑,可她摔倒的很不是地方,小小的嘴巴正好压在雷加的胯部,她呼了一口热气,随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雷加的胯部慢慢鼓起。 “有老鼠!大大的老鼠!” 索拉一阵恼怒,也不顾自己的尴尬状态,冲着雷加的胯部低吼道:“可恶的东西,居然敢钻进我主人的裤裆里!看我今天不捏爆了你!” 雷加心中一凛,身上的肌肉不自觉的绷紧了起来,刚准bèi 起身推开索拉,就听一旁的美拉压低了声音喊道:“住手啊!索拉大人,那可不是老鼠!” 稍稍松了一口气,雷加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借着洞外朦胧的月光,看到美拉和桃拉就站在自己的身旁,浑身上下一丝不挂,麦色的皮肤上散发着清新的水气。这跟他第一次见到她们时的样子很像,不同只是她们当时浑身涂满了摄魂夺魄的精油,眼睛死气沉沉,表情麻木不仁,而现在她们却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脸上红扑扑的满是调笑之色。 索拉跟她们一样,也是光着身子。雷加不用看,就能感觉的到她湿漉漉的身体和身体里滚烫的温度。那温度带着让人不能自持的诱惑力,再加上从索拉嘴巴喷出来的热气,使得雷加胯部的“小帐篷”越顶越高。 他强硬的告sù 自己,索拉是他的家人,而不是他渴望交合的对象,但他的身体可不管这些,他越是压制,身体的反应就越强烈。 “你们说的对,这不是老鼠!” 索拉一本正经的说道:“老鼠的个头才没这么大呢!一定是比老鼠大的多的动物,但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让它在主人的裤裆里——你们两个愣着干嘛,快来帮忙捉啊!” 桃拉吃吃的一笑,“索拉大人,那是男人的那个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别的动物。” “那个玩意儿?” 索拉眨了眨眼,随即低呼了一声,一张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上。“那、那玩意儿怎么会、会变的这么大?” “它喜欢你,自然就变大咯。”美拉笑嘿嘿的说道。 “哎呀,那主人不是被我弄醒了吗?” 索拉担心起来,想要从雷加的身体上挣扎起来,可当她的手掌按到了雷加的大腿上,纤细的指尖触摸到那些坚实的肌肉群时,忍不住嘤咛一声,被强如磁铁的火灵亲和重新拉回到雷加的身上。 美拉坏笑着说道:“别担心,索拉大人,男人的那玩意很**,根本就不受大脑的控zhì ,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所以男人也叫自己的那玩意儿为:老二。” 听到主人不会因此苏醒,索拉放心的点了点头,可她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的嘴巴离主人的“老二”实在太近了,近的几乎只隔了一层裤料,她丰腴的嘴唇几乎能感觉的到那上面的温度和硬度。她想把嘴巴移开,可无论她的嘴巴移到哪个方位,都躲不开那种温度和硬度的诱惑。她就像陷入了泥沼一般,根本无法自拔。 在这种情况下,雷加就更不能醒过来。他的命根子已经涨到了极限,装睡还能掩饰一下,要是醒来面对三个赤身**的女奴,那就真的尴尬了。他只盼望着索拉能早点从自己身上下去,然后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可事实上,在火灵亲和的影响下,他几次都想伸出手来抱住索拉,将她压迫在自己的身下,让她尝尝“挑逗”他的代价。 可他心里明白,索拉不是杜兰敌。 杜兰敌是明知自己的平凡,而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并且不求回报的女人,而索拉注定不是平凡的女人,当她成长起来后,就会成为统治一个部落的领袖,甚至成为整个蛮族的女王。如果他对索拉做哪种事情,索拉只当自己是奴隶,肯定不会拒绝,可等她长大了,离开了,说不定就会痛恨他这个主人,痛恨他趁她年少无知的时候对她…… 他不在乎杜兰敌恨不恨他,所以当杜兰敌坦诚相待的时候,他给了杜兰敌想要的梦幻一夜;但他在乎索拉,他不想让索拉将来恨他,为此,他宁愿忍受欲念的煎熬,也不想趁索拉是他女奴时,用自己的身份来强攻她的身体。 可一想到杜兰敌,雷加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晚上的画面,同样是在山洞里,同样是这种难以自持的感觉,同样是从嘴巴里呼出的热气…… 他的命根子涨的更厉害了。 索拉倒吸了一口气,小声的朝其他两个女奴问道:“变的这么大,裤子都要撑破了,主人会不会很难受啊。” “当然会难受啦!” 美拉笑嘻嘻的说道:“所以才需yào 我们女人来帮他们解决嘛——” “怎么解决?”索拉好奇的问。 她美拉刚想回答,桃拉却用手肘碰了碰她,她立kè 想起雷加严禁她们带坏索拉,于是急忙说道:“好啦,索拉大人,您快离开主人的身体吧,不然的话,主人真的可能会醒。主人疼爱你,几乎对你百依百顺的,自然不会骂你,可我们两个就要倒霉啦。”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七章百依百顺 百依百顺? 索拉倒不觉得雷加对他百依百顺,她的主人不是那种能被人随意拉住袖子的人。 不过仔细想想,就是这样一个冷漠到极致的人,居然能连买奴隶这种荒唐事都为她做,甚至不惜耽误一天的时间和行程,再比比他对待美拉和桃拉的态度——索拉这才明白雷加对他有多疼爱。 他从不说甜言蜜语,他也不去做什么让人泪流满面的感人事情,他就是他,以他自己的方式在疼爱着她。 索拉心中一阵温暖,她忍不住抱紧了雷加紧绷的身体,轻喃的说道:“我好想陪主人睡觉啊,好想像以前一样,就这样抱着……” “索拉大人,不可以这样继xù 下去了,会出事情的!” 美拉和桃拉见索拉没有离开雷加身体的意思,顿时急了起来,连忙奔上去,七手八脚的将索拉架开,这才让索拉从火灵亲和中清醒了过来。 雷加盼着索拉从他身上离开,可当索拉真的被拉走后,他的身体感觉到的只是无尽的失落,就像自己的心被摘走了一样…… 这一夜就在这种失落中安然度过。美拉和桃拉一左一右抱住索拉入睡,让她不能再凑到雷加身旁,以免把主人吵醒。接着,她们很快就睡了过去,而索拉和雷加则各怀着心事,整夜未眠。 雷加几乎硬了一夜,脑子里想的都是跟杜兰敌在山洞里缠绵的场面,好不容易捱到天色渐亮,湿湿冷冷的雾气透进来,他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 而索拉则在两个女奴的包夹中,不停的辗转反侧。 拂晓刚过,密林的雾气还没有散尽,雷加就听到了歪嘴队长他们的脚步声。他迅速从柔软的干草中爬起来,走出洞口。 没过多久,歪嘴队长就春风满面的走了过来,神态跟第一次大不相同。 雷加一可看就知dào 奴隶主的事情办的很顺利,但因为昨天晚上的关系,他对歪嘴队长激情澎湃的讲述兴致不高,也没什么兴趣知dào 他们整治奴隶主的过程,只是在确认了图鉴已经被登记发往别处后,简单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把穿戴完毕的美拉和桃拉喊出来,让歪嘴队长派人把她们护送回乌鸦岭。 歪嘴队长看到雷加一脸的萎靡的状态先是有些奇怪,等看到三个风华绝代的女奴从洞里走出来时,脸上立kè 就露出了心领神会的歪笑。他随即诚惶诚恐的答yīng 了下来,表示一定会亲自护送两个女奴。 雷加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也知dào 歪嘴队长不敢使坏,所以并不担心女奴的安全。他把昨天剩下的猎物移交给歪嘴队长后,就催促美拉和桃拉早点上路。 美拉和桃拉抱着索拉哭了好几场,直到把披在自己身上的毛皮都哭湿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雷加和索拉。 目送着她们走后,雷加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回身对索拉说道:“索拉,记住,下次你想救你的子民,就得靠你自己的力量了。” 索拉咬了咬嘴唇,默默的点了点头。 吃了点昨夜剩下的食物,又稍稍收拾了一下,两人重新上路。 走过奴隶交yì 所的时候,索拉忍不住好奇向里张望,发xiàn 里面一片狼藉,就像是被龙卷风袭击了似的。奴隶不见了,奴隶主也不见了,似乎是被逼得连夜搬走了。 索拉对这个结果并不满yì ,但通过这件事,她明白只报复奴隶佣兵和奴隶主是根本没有用的,想要拯救她的族人,她就必须做的更多,她该回到蛮族之地,一统九大部落,团结起来对抗四王大陆,逼当权者更改奴隶制度——可那样的话,她就要离开雷加。 可是,她不愿意离开雷加,她是他的奴隶,她只想做他一辈子的奴隶,她宁愿背负着对子民的愧疚,也要跟雷加在一起…… 雷加带着索拉离开凯旋镇,继xù 西行。越往森岩王国的内部走,就越能感受到当地居民的麻木和浮夸。贩卖奴隶的买卖也越来越猖獗,有些奴隶主为了招揽生意,甚至公然在大街上叫卖,让奴隶们无论男女老幼,全都光着身子,任凭路人品头论足。 每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索拉都会心痛不已。对子民强烈的愧疚感正在逐渐的增多,压得她几乎无法抬起头来走路,只能低头跟着雷加的脚印,一步步往前挪。她很想做点什么,可有了救美拉和桃拉的事情,她已经不能再跟雷加提任何要求了。 不过,尽管索拉的心情很低落,食欲却一点都没有低落。吃东西成了她释fàng 情绪的唯一途径。 雷加每路过一个城镇,都会搜寻附近的狩猎点。一方面是为了让索拉吃饱,另一方面是用蛮兽的皮毛换钱。毕竟,索拉需yào 一件新衣服,她身上的这件已经不能穿了,虽然胸口处的破口裹着皮毛,别人看不到,可每当独处的时候,尤其是在吃饭睡觉的时候,那搭在她肩膀上的皮毛总是有意无意的滑落,紧致的奶肉从衣料的缝隙中露出来,让雷加无法直视。 卖掉皮毛的第一笔钱,雷加就给索拉买了一件衣服,可索拉完全不屑一顾,只说了句“不合身”,然后将那件保守的衣服丢到一边,仍穿着自己的补丁装。 雷加皱着眉头,可又不能亲自动手给索拉换衣服,看看究竟合不合身,于是只能在路过其他城镇的时候,重新给她买衣服。可每次买完,索拉都说不合身,然后丢掉不穿。 雷加倒不是心疼钱,以他十阶斗气的实力,再配合上索拉精湛的剥皮技术,随便弄几块三品蛮兽毛皮,就能换来数量不菲的金币。 一路走来,凡是遇到狩猎点他就“打扫”一番,当地的赏金猎人全都敢怒不敢言,眼巴巴的盼着他赶紧离开,甚至还有人主动送钱给他,求他放过狩猎点。 雷加也不客气,收下钱,把猎到的蛮兽还给那些赏金猎人,最后干脆也不去城镇卖了,直接就以低价卖给那些赏金猎人,让他们自己去跟商人们讨价还价。 即便是低价出售,他赚到的金币仍是多的数不过来。开始的时候他还数数,可后来就直接放qì 了,因为每天这个数字都在发生变化,他会花掉一部分钱买一些日用品,包括给索拉买衣服,而同时也会因狩猎而得到很多钱,一进一出,算起来颇为头疼。反正钱这东西在有能力的时候已经不重yào 了,所以他只是胡乱的把钱塞到自己的包裹里,后来包裹装不下了,他就把金币放到自制的毛皮背包里,让索拉背着。 雷加甚至都没有仔细算过自己究竟有多少钱,他只知dào 索拉身上已经背了好几个这样的钱袋了。可每次他拿钱给索拉买衣服时,索拉却仍是以“不合身”的理由拒绝。 眼看着她的胸部一天天变高——不,眼看着秋天的天气变冷,雷加下定决心要在进入森岩城前把索拉的衣物换掉。既然买的衣服都不合身,那就量体定做一件,这下就不可能不合身了吧? 小城镇是没有裁缝店的,因为普通人的衣服基本上都能直接在商人手里买到,而需yào 量身定做的衣服,都出自职业裁缝师之手,价格昂贵,根本不是小城镇能消费的起的,而雷加现在恰恰最不缺钱。 在距离森岩城只有一天路程的一座中型城镇里,雷加终于找到了一家专门为有钱人制作衣服的裁缝店,他带着索拉进去,准bèi 让裁缝给索拉量身定做一件。 从店面的招牌来看,这是一家中级裁缝店,店里生意冷清,只有满屋子的衣料布匹,柜台里还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淡紫色的丝质长袍,做工非常细致考究,脖颈上挂了一条量体用的尺带,他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眼神尖锐,一看到雷加和索拉的打扮,当即拧起了眉头。 “这里是中级裁缝店!” 裁缝店的老板挺了挺胸膛,仿佛身为一个中级裁缝师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他蔑视的瞪着雷加和索拉,就仿佛是想瞪走两条无路可去的流浪狗一样。 在他眼里,他们两人还不如流浪狗呢,至少流浪狗还知dào 应该去酒馆附近转悠,寻找食物。作为店主,他不好直接驱赶客人,只想让他们自己知趣的离开。 索拉看到裁缝师望向他们的哪种鄙视眼神儿,顿时有些生气。她朝雷加说道:“主人,我们走吧,索拉饿了。” 果然…… 裁缝店的老板冷冷一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只不过,那女奴隶叫那小子为“主人”,颇让他有点奇怪。 雷加毫不在意那老板的目光,转身朝索拉皱了皱眉头,“索拉,我们不是刚刚吃过了吗?你怎么又饿了?” “因为索拉不高兴呆在这里。”索拉撅起了小嘴。 雷加板着脸说道:“那也得先给你买了衣服再走,路过那么多城镇,就这个城镇有裁缝店。” 当雷加说到要买衣服的时候,裁缝店的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一个穿成这样的主人,不先给自己买衣服,反而着急给自己的女奴买衣服——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 “我店里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很贵很贵!”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八章贵族服饰 “我店里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很贵很贵!”裁缝店老板趾高气昂的说道。 贵? 雷加淡淡的一笑,平静的说道:“没关系,再贵我都买的起。” 裁缝店老板的眉头微微向上一挑,脸上那种怀疑和不屑的神色更加明显了。“小子,你大概不明白什么叫贵吧?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买的起一片馊面包,就当自己能买的下全世界了?呵,穷小子就是喜欢异想天开。” 听到裁缝店老板如此的瞧不起奚落,雷加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底立kè 掀起了滔天怒潮。他的黑色眼瞳开始收缩,身体周围也散发出强烈的杀气,直接将裁缝店老板硬生生的逼退了两步。 “你、你想干什么?” 裁缝店老板这才注意到雷加肩后那柄巨大的黑剑,他强装着镇静,大声的嚷嚷道:“怎么,买不起就想硬抢吗?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雷加的嘴角微微弯曲成讥笑的弧度,“你喊得这么大声,无非就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即使外面有人注意到,也不会有人来管你的。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森岩王国的麻木冷漠吧?不过你不必害pà ,我若是想抢你的话,就不会跟你费这么多唇舌,而且,跟你说实话吧,你还没资格被我抢。” 裁缝店老板被雷加黑瞳里透出的威严压的喘不过气来,脖颈处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牢牢系紧,怎么挣也挣脱不了。但他依然强撑着身体,不肯降低作为中级裁缝师的身份轻易向一个穿着如此破落的少年低头。 “你…你可真是狂妄啊,你…知不知dào ,这里离森岩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城里有数不清的英雄,你算是个什么……” “没错,我狂妄,但是我有这个资本,别说是对你这个小小的中级裁缝师,就是对曾经的宗师级炼金师,我都没含糊过,至于你说的森岩城里的那些个英雄,别着急,我明天就会进城,希望他们到时候不要惹到我,因为他们不可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只要有斗气的人惹到我,我就会把他们一个个都收拾掉。” 说到这里,雷加渐渐收起眼瞳里的杀气,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你只是个不会斗气的平民,所以我对你出手只能算欺负弱者。我也不稀罕你给我道歉,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去给我女奴量身体,做衣服,我就原谅你了。” 裁缝店老板这才终于喘上了一口气来,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脖颈的领口,动作好像是在解喉咙处那根看不见的绳索一般。他明明被雷加的眼神吓的要死,可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身为一个如此光鲜亮丽穿着的中级裁缝师,在能力和地位上会比不过一个流浪者打扮的人。 明明是雷加放过了他,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可就是不屑于承认,他非但没有庆幸,反而认为觉得雷加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主人,你怕弄脏手,但索拉不怕,就把他交给索拉吧,索拉一定会让他尝尝万火焚身的滋味。” 索拉的橙色眼瞳里早就按捺不住了,不过她以及能够完美的控zhì 眼里的真火,能让真火在真zhèng 需yào 的时候出现,而不是只作出唬人的样子。 雷加摇了摇头,“不行,你弄死他,谁来替你做衣服?” “那就等他做完衣服再弄死他。”索拉一脸认真的说道。 裁缝店老板靠着柜台喘息了一会儿后,从鼻腔里面冷冷的哼了一声,双手护在胸前,哆里哆嗦的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别以为你们一唱一和的就能唬住我,就你们这样的还想冒充主人奴隶来我店里骗衣服?太嫩了!” 索拉的喉咙里当即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橙色的眼瞳也随即瞪得大大的。“主人,索拉现在很生气,请让索拉把这家店烧掉吧!” “不行。” 雷加淡淡的说了一句,索拉就只能愤愤不平的垂下了头。 裁缝店老板靠在他的柜台上,冷眼望着主仆两人,“哼哼,继xù 演戏吧,反正我不见到钱,我是不会给你们做衣服的。” 说来说去,总算又说到钱上面了。 雷加淡淡一笑,朝裁缝店老板问道:“那请问,你这个中级裁缝师做一件衣服需yào 多少钱?” 裁缝店老板眼睛微微一眯,随口说道:“一百枚——金币!” 这样的价格完全就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侮辱。他认准了雷加不可能在他的店里做衣服,所以干脆就用一个跟做贵族服装一样的价格来搪塞雷加。 “才一百金币啊……” 雷加冷峻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朝索拉扬了扬手,“给钱。” 索拉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然后从背后的十几个毛皮包裹里随便解下一个,将里面金灿灿的硬币抖落到裁缝店老板的脚下。 裁缝店老板立kè 惊呆了,面色涨成了酱紫色,好长时间没有呼吸。他现在倒真盼望自己脖颈上有根绳索,好把自己吊死。他前面说了那么多蔑视的话,如今全都一句句扇到自己的脸上了。 直到砸落的金币埋住了他的脚面,他才颤巍巍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挺拔的身姿当时就矮了三寸,看雷加的眼神儿也变了味道,充满了惊愕、巴结,以及恐惧。 “您、您是位贵族吧?” 若非是贵族,谁又能出手如此阔绰呢?若非是贵族,谁又会舍得拿出一百金币给自己的女奴做衣服呢? 裁缝店老板激动的说道:“您一定是位远道而来的贵族,请原谅我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我还对您说了那么多大不敬的话,我真是该死……”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盖当即被坚硬的金币硌疼,脸上的皱纹紧随着扭曲抽搐起来,但他不敢喊疼只是一个劲的说道:“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想到刚才雷加说的那些话,裁缝店老板后背一阵冷汗流下。现在看来,那些话十有**——不,百分之百是真的,说没把他放在眼里是真的,说对宗师级炼金师不含糊是真的,说对付整个森岩城的英雄也是真的…… 这样的话,说出去肯定没有人会相信,但裁缝店老板确认,这绝对比森严国王王冠上的那颗巨大的狮眼石还要真。 “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起来数数你的钱,看看够不够。” “够、够、够、够……” 连说了十几个“够”,裁缝店老板还是没能从震惊和后怕中挣脱出来。他激动的伏下身子,整个人都趴到了金币上面,也不顾地脏,用自己精美的紫色长袍把金币全都兜了起来。 他扯着衣襟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抖得那些金币互相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 “我、我这就给您量身——” 雷加摇了摇,“不是我,是我的女奴,先给她量身做。” “可……” 裁缝店老板小心翼翼的说道:“可一百金币是给像您这样的贵族少爷做衣服的花费,做女奴装的话,根本不需yào 这么多。” 虽然他前面的态度嚣张跋扈,但自从见到了雷加的财力之后,就完完全全把雷加视为别国来的贵族少爷,所以不敢坑雷加的钱,只盼着通过自己的服wù ,能让这位“贵族少爷”感到满yì 。 雷加明知裁缝店老板对他的身份有所误解,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什么,只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既然一百金币是做贵族款式的衣服,那就给她做一身贵族衣服吧。” “给女奴做贵族衣服?” 裁缝店老板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少、少爷,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四王大陆上还没有给女奴做贵族衣服的先例啊。” “是吗?没有先例?” 雷加淡淡一笑,“好极了,那我就来开这个先例。” 裁缝店老板讶异的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觉得这位贵族少爷似乎属于特立独行的哪一种,喜欢离经叛道,做一些让他这样的小平民根本就无法理解的举动——但人家是贵族,有身份地位,有金银财宝,给自己的女奴做件贵族衣服谁又能管得着呢? 想到这里,裁缝店老板倒是有些释然了。 他低头看了看衣襟里的金币,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您要想给自己的女奴穿贵族衣服,这我不敢提出反对,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听我一句,不要在衣服上纹您的家族徽记,不然的话,其他贵族肯定会认为他们的高贵身份被侮辱的,从而与您结仇,招致不必要的祸端。” “侮辱?结仇?不过是一件穿在我女奴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已,跟别人有什么关系?”雷加冷冷一笑,不以为意。 “衣服是身份最直观的代表,贵族的衣服有特殊的款式,为的就是区别于普通平民。” 裁缝店老板只当雷加是贵族,因此恭恭敬敬的解释道:“比如说您,虽然气宇轩昂,但是穿着一身……这样的衣服,绝对没人会拿您当贵族。同样,如果您把一件贵族衣服穿到女奴的身上——或者我说的再浅白一些吧,您把一件贵族衣服穿到一只猪的身上,其他贵族肯定就会觉得受到了侮辱。所以,您最好不要在那件衣服上纹上您的家徽。”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一十九章免费赠送 贵族家徽…… 听到这个词,雷加脑海里立kè 就浮现春雨夫人送给他的那方丝绸手帕来。手帕一直被他珍藏在随身带的包裹里。在他记忆里,至今仍带着春雨夫人的余香。他记得手帕的边角处,就绣了一个双鱼图案的银色家徽。 贵族也是分等级的,铜色是小领主,银色是比较大的地方领主,而金色则是上层贵族——这一点,谢普已经给他上过课了。他之所以跟裁缝店老板聊起这些事,除了是给索拉做衣服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打算。 自从离开乌鸦岭后,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寻找都顿。 最开始他的想法是劫杀,在乌鸦岭通往森岩城的必经之路上劫杀。春雨夫人曾跟他说过,她春夏之季在奔流,秋冬之季在森岩,那么夏末秋初的时候,都顿作为火鸟家族的家仆,就一定会奉白沙侯爵的命令,迎接春雨夫人。 但劫杀的想法很快就被雷加自己否定了,因为乌鸦岭并非是通往森岩的唯一路径,而且生性胆小狡诈的都顿在经lì 了乌鸦的攻击后,势必不敢再走这条路,几乎肯定会选择其他的道路。 所以,在乌鸦岭附近守株待兔是非常不明智的办法,想要找都顿,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直捣火鸟家族。因为,不管都顿如何谨慎,他最终都是要回到火鸟家族的。 闯入一个上层贵族的府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雷加的实力已经跟一年前有了质的变化,对付都顿那样的胆小鬼绰绰有余,但火鸟家族里未必全是如都顿那样的货色,如果自己不做好完全的准bèi 对策,就这样贸贸然闯进去,别说自己能不能报仇雪恨,恐怕连索拉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他自己不怕危险,关键时候还能用谢普传授给他的潜行技能逃走,但潜行技能的本质并不是让他可以不动脑子不管不顾的乱用,更何况潜行效果不能作用于索拉的身上。 所以,他必须另辟蹊径,用别的办法进入火鸟家族,而一套贵族身份,就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有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贵族衣服,伪装成别国来游历的贵族子嗣,就有机会混进火鸟家族,找到都顿,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雷加眉头微微一动,随即朝裁缝店老板问道:“你说给奴隶做的衣服上不能纹贵族家徽,那如果是我自己做来穿,是不是就能随便纹贵族徽记了?” 裁缝店老板刚从惶恐中镇定下来,见雷加并没有计较他之前的恶劣态度,心里忍不住暗暗这位“贵族少爷”的品行。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毫无保留的解释道:“少爷,我刚才的话,其实跟不在奴隶手背上烙自己的家徽是一个道理。奴隶的身份低贱,以任何方式佩戴家徽都是亵渎,但对于您这样的贵族来说,那肯定就不一样了。只不过,为了避免有人冒充贵族,也为了避免贵族内互相冒充,所以需yào 相关的贵族证明。” “贵族证明?” 雷加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指的是……” 裁缝店老板理所当然的接过话茬,“包括您的血统文书,爵位文书,以及本国国王的文书,如果您是尊贵的王族,还需yào 圣光姊妹会的文书。当然,一般贵族家里都有专属的高级裁缝师,所以做衣服的时候不必出示这些东西,但如果您是出门远游,想要结交其他的贵族,或者参加只有贵族阶层才能参加的竞技赛,那您就必须出示贵族证明了。同样,如果您需yào 临时赶制一件带有贵族家徽的衣服,任何裁缝店都会要求您出示证明的——”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补充道:“这不是不尊重您或者不信任您,而是行业规矩。” “唔……” 雷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贵族制度已经形成了三千年,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漏洞让平民们来钻,否则的话,早就天下大乱了。 贵族衣服好弄,但上面的家徽不好弄,没有家徽的话,根本就无法证明身份,也就进不了火鸟家族的大门…… 该怎么办呢?硬闯吗?十阶斗气只能算是略有小成,正面跟火鸟家族对抗的话—— “少爷?” 裁缝店老板见雷加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连忙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请问,这衣服还做不做?” “做。” 雷加回过神儿来,淡淡的说道:“先给我的女奴做,我自己的不着急。” 裁缝店老板张了张嘴,很想劝雷加把身上那件衣服换掉,但最终还是闭紧了嘴巴,不去干涉雷加的决定。他将衣襟里的金币放好,然后从脖颈上抽出量尺,自顾自的往索拉身边走去。 索拉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祥的低吼声,露出她白白的牙齿来,似乎随时准bèi 撕碎裁缝店老板。“不许碰索拉!不然索拉就对你不客气!” 裁缝店老板顿时收住了脚步,为难的眨了眨眼,央求的说道:“我是裁缝师啊,你不让我量身,我怎么给你做衣服?” “索拉不管那些!” 索拉扬起自己的手,摆出攻击的姿势,凶悍的说道:“你只要敢再靠近索拉半步,索拉保证会把你化成灰烬。” “索拉!” 雷加斥责了一声,“不准胡闹!既然是来定做衣服,哪有不让裁缝量身的道理?要是不量身,等做好了衣服,回头你再说不合身扔掉,我可就再也不给你买衣服了!” “不买就不买。” 索拉撅着小嘴,小声的嘟囔道:“索拉本来就不想买,是主人非要给索拉买,索拉就穿这身衣服陪主人过一辈子好了。” 裁缝店老板惊愕的站在原地看这这对关系颇为令人费解的主仆,他从来没见过主人要给奴隶买衣服,而奴隶却一个劲儿拒绝的事情。 “你……” 雷加板起脸来,可对索拉的小脾气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索拉听话!” 索拉委屈的说道:“主人要索拉做什么,索拉一定会做,但索拉不想让外人触碰,除非主人给我下死命令。” 裁缝店老板可不想失去这次赚大钱的好机会,急急切切的对雷加说道:“不如这样,您受累一下,亲自给她量吧。” “我给她量?”雷加怔了一下。 索拉橙色的眼瞳顿时一亮,“好啊好啊,主人量的话,事情不就解决了?” “我又不是裁缝!”雷加瞪了索拉一眼。 裁缝店老板连忙说道:“您不需yào 做别的事情,只需yào 把量尺贴到她身上就行。” 雷加冷着脸稍稍沉吟了片刻,然后无奈的接过裁缝店老板手中的量尺。“那好吧,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裁缝店老板没想到雷加还真的会同意给一个女奴量身,稍稍一愣之后,随即满脸堆笑的说道:“您只要按我说的部位把量尺贴上去,数据什么的由我来记录就好。” 雷加“嗯”了一声,拿起量尺就走到索拉面前。 索拉一改刚才的凶悍表情,笑嘻嘻的张开双臂。“来吧,主人,索拉一定会乖乖的。” 裁缝店老板报出需yào 测量的位置,雷加硬着头皮把量尺套到索拉的身上,每动一下量尺,索拉都咯咯咯的笑出声来,声音清脆的如同摇铃一般,好像雷加在故yì 搔她痒似的。 尤其是量胸和大腿部位,简直就是…… 就这样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雷加终于把索拉从头到脚都量了一个遍,甚至连**的大小,**的距离,全都量了。雷加忍不住怀疑,只是做一件衣服而已,真的需yào 这么多数据吗?可看到裁缝店老板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又不好多问。 裁缝店老板把数据详细记录下来之后,仔细的审查了一遍,然后抬头对雷加说道:“根据裁缝的专业眼光,您的女奴适合穿一件比较成熟的淑女服,但考lǜ 到她现在仍在长身体的年龄,所以我建议把腰部和肩部做成可调节式的,这样的话——” 雷加挥了挥手,“一切都由你做主,只告sù 我们什么时候来取就行。” “明天,不——” 裁缝店老板迅速的修改了自己的话,拍着胸脯说道:“今晚就可以取,如果您着急的话。” “不着急,你好好做,我们明早来取就行。另外,我们还需yào 一些可以纳物的包裹,大约需yào ……” 雷加朝索拉的背后张望了一下,“大约需yào 十个吧。” “这里有现成的。” 裁缝店老板迅速拿出十个包裹来,口若悬河的介shào 道:“这些包裹都能装下把它现实空间大的多的东西,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负担,非常耐用。” 雷加身上就有一个中级皮质包裹,因此相当清楚这种包裹的作用。“还有更好的吗?” 裁缝店老板尴尬的摊了摊手,神情窘迫的说道:“更好的那就是高级裁缝师做的高级包裹了,而我只是个中级裁缝师。” “中级裁缝,这一点儿我倒是忘了。” 雷加轻轻一笑,“不过,中级的暂时够用,我们就先买这十个吧,多少钱?” “免费赠送!” 裁缝店老板忙不迭的把包裹交到雷加的手上,诚心诚意的说道:“您虽然没有穿贵族衣服,但您身上的贵族气质和良好修养却让我感触颇深,能为您这样不计前嫌的贵族少爷服wù ,是我的福气,这些包的成本也不高,而且您给的金币也余下很多,所以就请收下这些包裹吧,也算是我对之前种种不敬态度的一点点补偿。” 雷加也不推辞,接过裁缝店老板手中的包裹,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走出了裁缝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章索拉心思 雷加也不推辞,接过裁缝店老板手中的包裹,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走出了裁缝店。 “慢走,请您明天再来!” 裁缝店老板朝着雷加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嘴里喃喃的感叹道:“到底是贵族少爷啊,真大气!一点儿都不虚伪……” 索拉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趁雷加走出去的时候,满脸凶恶的走到裁缝店老板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记得把索拉的胸部做的大一点儿!” “大、大一点儿?” 裁缝店老板看了看手中的数据,又快速的偷瞄了一眼索拉的胸脯,吞吞吐吐的说道:“按你当前的年纪,你的胸、胸部已经够大了,都已经赶上成年女性的胸部大小了——” 索拉用她那橙色的眼瞳紧盯着裁缝店老板,像是随时要吃掉他似的。“那为什么索拉的主人根本就不看索拉呢?” 裁缝店老板舒了一口气,讪讪的笑道:“你是要我帮你把衣服的胸口做大一些,让衣服显出你的胸部来吧?” 索拉当即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索拉就是要看上去大一些,更大一些,让主人的眼睛——” “索拉!” 门外传来雷加不耐烦的催促声。 “就来!” 索拉应了一声,然后匆匆的对裁缝店老板说道:“要是明天不能让索拉满yì ,索拉就把你的店烧掉!” 裁缝店老板急忙保证道:“放心,放心,我已经领会了你的意思,保证让你满yì !” 索拉这才转身快步的走出了裁缝店,追上了雷加。 雷加手里多了几件杂物,很显然是离开裁缝店才买的,付账的时候看不到索拉,这才大声喊她的名字。 “你怎么在里面呆那么久?” 雷加劈头盖脸的朝自己的女奴质问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索拉没有主动跟上他。 “对不起主人,索拉只是告sù 那个裁缝要好好做。” 雷加沉吟了片刻,也不去计较,随即把手中的杂物放进索拉的包裹里。“走吧。”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 索拉看到包裹里几块清洁用的咸皂,还有一把梳子和一面锡板做的镜子,以及一些香体类的草药——看到这些东西,索拉忍不住疑惑的望着雷加。 “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dào 了。”雷加一语带过。 索拉合上了包裹,又转而问另外一个困惑她的问题:“主人,我们有的是钱,可你为什么之给索拉做,自己不做一件呢?”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衣服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追求的是能让自己变强的力量。买一件不能纹家徽的贵族就更没有意义了。” “那索拉也不穿!” 索拉嘟起小嘴,埋怨的说道:“哪有女奴穿新衣服,主人却穿着旧衣服的呀?” 雷加冷如冰霜的脸上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索拉,只有你穿着贵族式的新衣服,我才能有机会搞到带有家徽的衣服。” “真的吗?主人?” 索拉当即瞪大了眼睛,“我们是要去抢吗?索拉好喜欢!” “抢什么抢?” 见索拉傻得冒泡,雷加怒斥了一声。 索拉立kè 收起了激动的情绪,一脸委屈的小女人状望着自己的主人。 这是美拉和桃拉教给她的方法。美拉曾告sù 她,越是像主人这样外表冷酷的男人,心里就越柔软,他受了太多了人情冷暖,见了太多了生离死别,已经把那颗柔软的心包裹在钢条意志之下,他的爱绝不会轰轰烈烈,而会在一点一滴中慢慢渗透出来。所以越是他板起脸来的时候,就越应该作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楚楚模样来,让主人不忍心责罚。 索拉并不觉得这样的办法有效,因为美拉和桃拉面对雷加的盛怒时,根本就什么表情都不敢做。不过事后美拉和桃拉解释说,主人根本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两个无关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引起主人的怜爱之心——换句话说,他的爱只会给他最喜欢的那个人。只有他心里喜欢的人,对他撒娇,他才会心动。 索拉觉得很有必要尝试一下…… “主人,索拉好难受呀,又惹主人不高兴了。” 雷加瞪着索拉委屈的表情,眼神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他本就不是要怪索拉,只是说话的时候语气稍稍有些重。 “好了,别难受了。” 雷加忍不住伸手在索拉的头上敲了一下,力度不轻不重,只用来确保索拉不再以哪种表情望着他——他心里已经有些不忍了。 “之所以说不能抢贵族的衣服,是因为森岩城里的贵族都互相认得,且不说能不能抢到合身的款式,就算抢到合适的,穿出去也会被人一眼看穿的。” 主人……喜欢我…… 索拉揉了揉自己的头,满脸幸福的说道:“索拉真笨,主人一定是想好了办法,索拉就等着看好戏啦。” 雷加淡淡一笑,没再接话,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带着索拉前往附近的狩猎点。 连续几天的狩猎,虽然一直对付的都是二品三品的蛮兽,猎物等级的差幅对雷加自身的斗气来说毫无提升,但雷加并没有因此而懈怠。打猎不仅能让索拉每顿饭都吃饱、让他们的金币越来越多,更让雷加的“血鸦一击”得到了融会贯通的机会。 “血鸦一击”跟他以往的剑招不同,是结合了斗气、剑罡、武器三大攻击要素而形成的招式,其威力也比普通的过肩斩和半月斩要强悍数十倍。尤其是当橙红色的斗气和黑色的剑罡之力融合在一起,幻化成一只狰狞的乌鸦冲击对手的时候,那种摄人心魄的震撼力绝不是一般对手所能承shòu的。 再配合上数秒的“暗影笼罩”效果,即便是遇到实力强悍的敌人,也可以在使出这招杀手锏后立kè 进入潜行状态,从而全身而退。 可以说,“血鸦一击”是一招进可攻退可守的终极招式,很值得多花一些时间来磨练。 而且,由于剑罡的门槛很高,所以一般来说,只有中、高级的英雄才能达到这样的攻击水准。雷加在杜兰敌的帮住下,阴差阳错的完成了第一次魔心考验,从而提前获得了剑罡之力,再加上他自身的聪明意识,以及潜行技能,以他现在的实力,跟中级英雄一对一绝不是问题,甚至大有可能利用对方的麻痹大意而获得胜利。 一想到今晚是用猎物磨练自己剑招的最后一次机会了,雷加的心不禁有些空落。他的女奴不用他吩咐,就已经在地上生起了一堆火焰,他盯着火焰摇动的光影,回想着这些天来让索拉跟着自己风餐露宿的种种场面,冷寂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 “索拉。” “嗯?” 索拉朝雷加眨了眨眼,“主人,有什么吩咐?” 自从试探到主人心里是喜欢她的后,索拉望向雷加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温柔。 “没什么……” 雷加抿了抿嘴,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明天就要进入森岩城了,我想听听你的感受。” “感受?” 索拉还沉浸在被宠爱的喜悦情绪中,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可没等她开口继xù 说下去,心底的某个角落里突然泛起了一丝苦涩。她随即想到了一路上见到了那么多蛮族同类被当成牲畜一样,被贩卖、虐待,而自己身为蛮族的阿奇索拉,竟然无能为力——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之境。 “主人……”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索拉不需yào 感受,索拉只知dào 要跟着主人,主人去哪,索拉就去哪。索拉……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什么都不想去回忆,索拉宁可做一个木偶。” 雷加停顿了一下,轻声的说道:“索拉,你也知dào ,我这次去森岩是为了报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如果你要走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还你自由……” 说不出什么原因,雷加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他确实要还索拉自由,可他不想是在现在这种时候。自己要做的事情虽然凶险,但他更担心索拉自己一个人上路会更凶险,这跟他要照顾索拉的誓言相违背——他心里非常希望索拉拒绝他的建议。 索拉的一双橙色眼睛瞪得跟碟子一样大,嗓音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主人,你要赶索拉走吗?索拉做错了什么?” “没有。” 雷加见索拉近乎心碎的表情,连忙宽慰的说道:“索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也不是要赶你走。我答yīng 过火灵元素要照顾你,在你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前,我就一定会照顾好你。” “只是……对火灵的承诺吗……”索拉垂下了头。 “当然不只是承诺。” 雷加不想把两人间的气氛搞糟,于是尽量用柔和的口气对索拉说道:“你是我的女奴,你手背上有我的烙印,作为你的主人,我也会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 这显然不是索拉想听到的那个答案,但不管怎么说,她都知dào 雷加很疼爱她,就像……疼爱家人一样。 “不过有一点我和奇怪……” 雷加话锋一转,缓缓的说道:“你能那么轻易的点火,也能自由的操控眼睛里的真火,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跟火灵融合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一章流行款式 “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 雷加话锋一转,缓缓的说道:“你能那么轻易的点火,也能自由的操控眼睛里的真火,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跟火灵融合呢?” 索拉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那是因为、因为火灵的力量太强dà 了,而索拉、索拉太笨…索拉需yào 时间。” 沉默只持续了短短几次心跳的时间,可对索拉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 雷加黑色眼瞳里浮现出宽容的神情,“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对你的要求太高了。只因为明天我们就要进入森岩城了,那里毕竟是一国之都,公会众多,高手林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谁也预料不到。我自然希望你能多点实力,这样可以在我无暇顾及你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安全。不过你没能跟火灵融合也没关系,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人能伤害的了你。” 索拉身体颤抖了一下,“主人,对不起,我……”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实情隐瞒了下来,“我…我成了主人的累赘。” 雷加淡淡的一笑,“索拉可不是累赘,你忘记了,我们之间有火灵亲和,如果我受伤了,只要跟你抱一会儿,就能迅速恢复,所以索拉不光不是累赘,还是我的宝贝。” 索拉的俏脸顿时像被火烤熟了一样,虽然明知雷加所说的“宝贝”并不是“爱人”的意思,她的心里仍旧是乐开了花。 “既然主人不是要赶索拉走,那索拉就放心了。索拉不管前面是森岩城还是森土城,也不管到底有多少危险,索拉只要跟主人在一起。因为有主人的地方,才有真zhèng 的安全感。” 有主人的地方,才有真zhèng 的安全感……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笨呼呼的女奴口中说出来。雷加心头一热,有种想把索拉揽入怀中紧紧相拥的冲动,但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住了,只是伸出自己的手臂,在索拉如丝般的秀发上轻轻的揉了揉。 “索拉,我只是想告sù 你,我从没有把你当作我的奴隶来看待,你有选择的权利,随时都可以离开。” 索拉闭上眼睛,尽情的享shòu 着片刻的旖旎,“主人,索拉永远都不会离开,等索拉再长大一些,就陪主人……” 雷加突然意识到索拉想说什么,连忙缩回了手臂,打断了索拉的话,“好了,我去打猎。今晚将是我们在野外度过的最后一晚,等明天进了森岩城,我们就得像真zhèng 的贵族主仆那样睡旅馆,吃别人做的饭菜了——不过别担心,我今晚会多打几只,让你吃个够的。” 说完,他就转身走向了密林深处。 “谢谢你安慰我,主人……” 索拉动情的望着雷加的背影,喃喃的自语道:“其实索拉已经融合了火灵一半的能力,多亏了你每天给索拉打猎,让索拉吃饱,索拉才能天天都有所提升。索拉不想欺瞒你,可索拉怕你知dào 了后会还索拉自由,索拉不要自由,索拉想被主人宠爱一辈子……” 这天晚上,雷加打了很多猎物,索拉也吃了很多,两人彼此心照不宣,没再提起之前的话题,整晚的气氛其乐融融。 第二天一大早,索拉早早的起身,把装金币的自制毛皮包裹打开,将所有的金币全都装进了新的皮质包裹里。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以后,雷加就带着她回到了裁缝店。 裁缝店的老板早早就恭候在店门口,见到雷加和索拉走来,忙不迭的鞠躬行礼。 “少爷,早安!您给女奴定做的贵族衣服已经完成了。” 说话的时候,裁缝店老板偷偷的观察了一下索拉的神色,见她的情绪还算稳定,当即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雷加沉稳的点了点头,跟着裁缝店老板走进了店里,迎面就看到一件蓝色丝绸礼裙挂在显眼的位置。礼裙的边缘缀满了蕾丝,手腕处的衣袖加了一层白色的天鹅绒,腰部的系带上还有一颗奢华的五彩宝石,乍望上去煞是好kàn 。 “请去更衣室换上试试吧?”裁缝店老板小心翼翼的朝索拉做了个请的手势。 索拉看了看雷加,见雷加冲她微微颔首,这才不情愿的接过礼裙,走进了更衣室。 等她换好走出来的时候,整个裁缝店都被她的光彩照亮了起来。礼裙衬托出她完美无暇的身材,从精巧的锁骨,到纤细的腰肢,以及那对呼之欲出的**——那低低的胸衣将两个饱满如月的半球托举起来,在雷加的眼帘中留下一道深深的乳沟。 雷加怔了一下,他从来没想到过索拉成熟后的模样。现在也不用想了,因为她几乎是瞬间就熟透了。他这才意识到,索拉不是个小孩子了,而是个小女人了。 索拉踢了踢脚,然后嘟起嘴巴,皱着眉头说道:“裙子太长——” 说着,她俯身就要撕开群摆,那胸前的两个半球顿时倒垂了下来—— “索拉——” 雷加见状赶紧过去冲过去将她拉了起来,“索拉,别撕,这样就很好kàn 。” “真的?主人喜欢吗?” 雷加赶紧把自己的眼神从索拉的胸口移开,“唔……还好……” 索拉高兴的笑了起来,“主人喜欢的话,那索拉就一直这样穿着。” 雷加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纹,“好是好,只不过稍稍有点……暴露。”其实何止是暴露,以他的身高和距离索拉的位置,只要一垂眼皮,就能自上而下将无限春色尽收眼底——这简直比之前那件衣服还要让人血脉贲张。 “少爷,这可是今年贵族小姐们追捧的流行款式!”裁缝店老板笑吟吟的说道。 “那……” 雷加再次把目光从索拉的胸前拽回,叹息的说道:“好吧……” 离开了裁缝店,雷加去杂货店卖掉了最后一批蛮兽毛皮,只留下两张成色好的自用,然后带着索拉继xù 往森岩城的方向前进。 连续穿过了几座密林之后,一条宽阔的官路就出现在雷加和索拉的脚下,官路的尽头,依稀可以看到森岩城高高的石头城墙和尖尖的防御塔楼。 森岩城没给雷加留下过什么没好的回忆。他记得在很小时候,苍鹭曾带他流浪至此,当时,在离森岩城墙投石之遥的地方,树立着一根根粗大的木桩,一些满脸悲愤的人被钉在木活活烧死。 这就是他对森岩城的第一印象,也是永远都忘不掉的印象。 在点火的时候,围观的民众全都兴奋的大喊大叫,仿佛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值得欢呼的时刻,那群体狂热的眼神至今仍让雷加记忆犹新。 苍鹭说那些被烧死的人是异端信徒,雷加当时并不明白“异端”的含义,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一切敢于跟圣光姊妹会对抗的人,都是异端,至于异端究竟做了什么事,民众们根本就不会关心。 如今,烧死异端信徒的木桩早就不见了踪影,被烧之人也化为了灰烬,随风消散。没人关心他们做过什么,或者值不值得。 秋风陡起,寒意沁骨,雷加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其实,就算没有那些不堪回望的往事,雷加的心情也依然不会有什么起色。 他那欢快的小女奴,穿着一件让他无法直视的新裙子,在他的眼前不停的蹦蹦跳跳,那两个被胸衣挤压抬高的肉球随着她的跳跃而抖动,粉粉的乳晕也泄露了出来,引得周围路过的人投来的猥亵的目光。 索拉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继xù 在雷加面前展示着自己小女人的身材。 雷加一开始只是冷着脸,不去理会索拉,只是冷冷的瞪着那些垂涎欲滴的路人。可很快他就发xiàn 这不是解决办法,于是干脆停下来,皱着眉头,严厉的对索拉说道:“够了,索拉。” 穿上新衣裙的索拉一直处在极度的亢奋之中,因为新衣裙的效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就连一贯冷峻的主人,在看她的时候,眼神也出现了明灭不定的飘忽和躲闪。听到主人说“够了”,她当即笑着停止了蹦跳,“主人不喜欢吗?” “嗯,不喜欢。”雷加冷冰冰的说道。 才不相信呢……索拉撇了撇嘴,“那索拉不跳就是啦。” 雷加顺势把一条毛皮披到索拉裸露的肩膀上。“天冷,盖上。” “可索拉很热!”索拉直接敞开了皮毛,让被遮住的半个胸脯重新露了出来。 雷加喉头不由自主的沉了一下,“你……你现在穿的可是淑女装,淑女应该有淑女的样子!” “淑女是什么样子的?” 索拉眨了眨眼:“像桃拉那样吗?” 桃拉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奴,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娴雅的气息,只有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才会放开情绪。 一想到那两个女奴纠缠在一起互相爱抚的情景,雷加就一阵头大。“当然不是!桃拉那样不是淑女!” “那什么样的才算是淑女?” 索拉不服气的问道:“难道就因为桃拉是奴隶,而淑女必须是贵族吗?那索拉可一辈子都成不了淑女,因为索拉也是奴隶。” 雷加抿了抿嘴唇,“淑女是一种气质,跟身份地位无关。淑女就是——春雨夫人那样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二章愚蠢之人 听雷加如此赞赏春雨夫人,索拉不屑撇了撇嘴,“春雨夫人的故事我听谢普老板讲过啦,她不就那个为了免税光着身子一丝不挂绕城而行的女人吗?这就是气质吗?主人也想让索拉一丝不挂的走在大街上吗?”说着,她就准bèi 动手。 “不想!” 雷加不知dào 哪里来的火气,一把抓住索拉稚嫩的肩膀,用皮毛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 索拉被雷加突如其来的愤nù 吓了一大跳,以前雷加也冲她发过一次火,但那是因为她在不了解状况的情况下,把谢普的手臂烫伤了,可自那件事之后,雷加就再也没冲她发过火。她当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面色惊惶的问道:“主人,索拉做错了什么吗?” 雷加微微怔了一下,松开了紧箍索拉肩膀的双手,神色黯淡的说道:“不,索拉,是我自己的问题。” “主人?”索拉不安的眨了眨眼睛。 雷加摆了摆手,自嘲的笑了笑,“我之前还说过不会把你当成我的奴隶,可事实上我却总想约束着你。我不知dào 自己怎么会变成一个言不由衷的人……” “主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想到你的身体会被别人看到,我心里就一阵烦躁——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你的事。” 索拉怔了一下,随即惊喜的倒吸了口气,“主人,你说的是真的吗?索拉好高兴!” 她一头撞到雷加的胸膛里,紧紧的抱住雷加,嘴里喃喃的说道:“对不起主人,因为索拉眼里只有主人你一个人,所以忽略了其他人的存zài ,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也会被其他人看到,这是索拉的错,索拉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以后索拉的身体只给主人你一个人看……” 雷加想要把索拉推开,可是火灵亲和的力量却让他无法自拔,尤其是那两个饱满浑圆的**压在他的紧绷的肌肉上,让他恨不得用尽全身力qì 去感受那如水如月的温柔。仅仅是几次轻轻的揉蹭,他的全身就紧绷起来,而胯下的龙枪也蠢蠢欲动。 “索拉……” 雷加粗喘了一声,用近乎严苛的语气命令道:“我们……先分开……这里、不合适……” “那主人能答yīng 我晚上抱这一起睡觉吗?” 索拉抬起脸,满眼祈求的望着雷加,“索拉好想念主人的怀抱啊,好像向从前一样,被主人抱在怀里的温暖感觉。” “先分开……”雷加加重了语气,同时感觉到命根子已经硬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索拉的身体产生这样的反应了,以前在索拉未成熟的时候,这种反应几乎没有,可现在却越来越频繁,而且越来越难以自持了。随着索拉的身体一天天成熟,恐怕真的会出现不敢出现的场面。 这对于已经品尝过男女之爱滋味的雷加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他心底里甚至冒出了一个狂乱的念头:如果索拉真的愿意的话,那他干脆就……不行,索拉还小,她不知dào 自己真的想要什么…… “索拉,先分开吧,有话好说。”雷加的命根子越来越硬,语气却越来越软。 “那索拉就当是你答yīng 喽,主人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许说话不算话哦!” 说着,索拉就从雷加的怀里挣脱开,迅速披上毛皮,把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遮挡了起来,然后调皮的朝雷加眨了眨眼,“今天晚上喔!” 雷加张了张嘴,发xiàn 自己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在面对感情纠葛的时候,他往常的沉稳和聪睿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敏捷的思维也生了锈,伶牙俐齿突然间变成笨嘴拙舌。 索拉明显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干瘦的小女孩了,尽管她现在才十三岁而已,可是巨大的食量也让她的身体发育到接近成年人的水平,那双美腿已经完胜杜兰敌,两个高高耸起的胸脯也夹出了深深的乳沟,再加上她丰满的嘴唇,充满异域风情的眼眉…… 雷加不敢去想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或者究竟到什么时候会把持不住,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不该靠索拉太近,不该对她心生怜爱,不该让她抱自己那么久——他想纠正过来,但心底却渴望将这个错误持续下去。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他继xù 上路。索拉乖乖的跟在他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偶尔偷瞄雷几眼,眼神里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路上的行人逐渐增多,有行色匆匆的旅行商人,有打算去主城赌一把前途的工匠,还有不想劳累,只想敞开双腿躺在床上赚钱的妓女。没个人都彼此互不理睬,各自平静的前行。 一辆吱呀作响的马车从雷加和索拉身后的方向驶来,就听车上有个活力十足的女声喊道:“爸爸快看,一位贵族小姐在步行!” 紧接着一个年老粗犷的声音高喊道:“尊贵的小姐,请问您需yào 帮zhù 吗?” 问话显然是冲着索拉的,她身上价值五百金币的衣服可是货真价实的贵族衣裙,可索拉压根就没打算理会那对父女的热情。 马车在雷加的身边慢慢的停了下来,之前说话的那名父亲扭着头,加大了一倍音量:“小姐,请问您——” 话没说完,他就兀自愣在那里,眨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看着索拉脸上的肤色。“一个……奴隶?” 坐在他身旁的女儿也惊呼起来,她跟她的父亲长相颇为相似,都有一张方脸,不同的是,他的父亲满脸风霜,而她自己正当年华。只不过,像她这样方脸的农妇,显然也谈不上年华二字。 他们的马车老旧,敞开的车兜里堆满了新鲜采摘的南瓜,看样子应该是赶去森岩城售卖的。拉马车的也不是什么高头大马,而是一只秃毛的老骡子,正从鼻孔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雷加能感觉到他们都是普通的农民,停下来问话也没有恶意,所以冲他们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老农先是瞅了瞅索拉身上的衣服,又瞅了瞅雷加身上的衣服,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咳,是我们搞错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停下来了,我还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坐我们的车?” “谢谢,但不必了。”雷加礼貌的回绝道。 老农的女儿开口说道:“森岩城看似很近,其实远着哩!我们的阿花虽然有点老,但是拉你们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阿花指的应该是那头骡子,提到它名字的时候,它不情愿的干嚎了一声。 这种随意的善良在森岩这种地方可不多见,想必他们父女一定是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的。那个农妇的音色粗犷,跟她自己的长相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雷加觉得她比那些城镇里那些麻木不仁的人都要美丽。 “真的不用了,我们想慢慢的走过去。” “那好吧,祝你们好运!” 老农也不再劝,转过身子,朝阿花的屁股上轻甩了一鞭子,高喝道:“驾!” 阿花纹丝不动,只站在原地干嚎。 “这个蠢骡子!” 老农骂了一句,却不舍得打阿花,而是自己跳下马车,用手拉着缰绳催骡子前进,捣鼓了好一阵子,这才让阿花懒洋洋的动了起来。 老农女儿尴尬的冲雷加和索拉咧嘴一笑,顺手从车后抓起一个饱满的大南瓜,隔空丢给雷加,“请你们尝尝——” 雷加下意识的接过南瓜,想要还给老农他们的时候,阿花已经小跑了起来,老农和他的女儿还回头冲他们招手。 雷加抱着南瓜,淡淡的笑了笑。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 索拉从严严实实的毛皮下探出头来,好奇的问道:“能让索拉尝尝吗?” 雷加当即把南瓜递给索拉,“先拿好,等找到旅馆熬汤——” 话没说完,索拉已经一口咬了下去。 “真脆啊,主人!啊啊,里面还有籽呢!对了主人,你刚才说熬什么?” “……没事。”雷加微微的叹了口气。 蠢女奴,真蠢,可……我更蠢。 将近中午时分,森岩城的主体建筑终于出现在雷加和索拉的面前。 城墙高耸,尖塔林立。高达三十多米的城楼上,时不时的有手执长矛的卫士在来回巡弋。尖尖的防御塌顶,还树立着带有雄狮图案的黄色旗帜,迎风飞扬。 古老的墙体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原本平整的表面已满是岁月的斑斓,虽古老,但依然坚固可靠。高高的拱形正门可以并排通过五辆马车,即使是两旁的侧门也能跑开两匹战马。 城门之上,刻着一尊睥睨天下的雄狮,象征着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高贵血统。虽饱经风霜,雄狮的姿态依然威风凛凛,目空一切。 只是,越是靠近城墙,就越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雷加说不清楚这种压抑感来自哪里,可能是这座城太大太高了,让他有些不舒服。小时候跟苍鹭流浪至此时,还没有这种感觉,而今天,这种想要凭一己之力撕碎整个城市的**已经在心底里萌生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三章森岩之城 想要凭一己之力撕碎整个城市的**已经在心底里萌生了,但要真的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一座主城,即使是传奇人物也不可能做到,更何况,森岩城并不是一座普通的主城。 在历史上,森岩王国是四王大陆中唯一没有被攻破主城的王国,这也是森岩城人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他们的综合国力虽然远不如火云王国,也比不上奔流王国,甚至跟枫雪王国也不敢正面发生冲突,但就是凭借着这堵厚达十米的城墙,以及错综复杂的地形优势,他们的主城从未被攻破。 圣光姊妹会的首任御座曾感慨的说道:占领四王大陆容易,占领森岩城难。 就连能改写历史的女人都如此评价森岩城,这座城池的防御力可想而知。森岩王国自然资源丰富,木材、矿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加上当年龙族的智慧和对人类的奴役,才建成了这座无法攻破的要塞。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森岩城刚刚竣工,还未等投入使用,龙族就被赶出了历史舞台,人类接管了这座几千年后他们仍然无法复制的伟大作品。如果当时森岩城能早一些建成,早一些投入使用,哪怕只早一个月的时间,能让伤痕累累的龙族有一个地方来休养生息的话,那么历史可能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被龙族统治会更好还是更惨?这个问题雷加不止一次的思考过,但没有始终没有答案——毕竟他没见过龙,他只是不相信首任御座那样的野心女人,会高尚到只为了解放人类而去对抗强dà 的龙族。 其中一定另有原因,只是历史已经无法复原。 不光这段历史无法复原,就连首任御座夸赞森岩城的话,也没有什么文字记录,只是在诵唱者的故事里才偶尔出现。但是,森岩城固若金汤的形象,已经众人皆知,甚至还有诗人形容处女的心扉为“紧闭的森岩城门”。 事实上,森岩城的居中的大城门是全天紧闭的,只有在出现重大情况的时候才会开启,例如迎接王室贵宾、圣光特使这种重yào 时刻,或者是出征的“怒狮之心”公会凯旋而归的时候。 在平常,森岩城只开两侧的小门,左侧那个是民用,右侧那个稍微大一些的是官员和贵族专用。 贵族专用的那个城门冷冷清清,门口林立着两排不苟言笑的卫兵,手执长矛,身着硬铠,每个人都有六阶的斗气实力,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主城卫士的威严。 而在左侧的城门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这里人声鼎沸,挤满了进进出出等到接受盘查的行人。负责盘查的是另一队身穿甲胄的的卫士,他们把长矛靠在肩上,就像扛着一根杂耍用的棒子似的,手里端着酒杯,三五成群的聚在,谈笑风生——说是盘查,实jì 上却只是大致扫上一眼而已。 接受盘查的人,大多数是像之前好心要载雷加他们的农民,手提肩扛着一大堆货物,衣衫上浸满了辛苦的汗水。也有一些人衣着较为干净整洁,看起来像是商人。他们全都排好队,鱼贯而入。 “走。” 看明了情况,雷加朝索拉使了个眼色,跟着左侧的人流往森岩城里进。想要通过右侧的城门显然是不现实的,尤其是在他穿着如此寒酸的情况下,反正目的是进城,从那个门进也不重yào 。 索拉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紧紧的靠在雷加身边。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森岩城跟乌鸦岭差不多,顶多就是领地更大一些,房屋更高一些,王族人更多一些,可没想到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王族人,更没见过像山一样高的城楼,精神也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雷加感觉到她的不安,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这才让她的情绪平和下来。 他们随着人流走过盘查点,可还没等松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慵懒的喝叫:“你们两个,给老子站住——” 雷加的心稍稍一沉,缓缓收住了脚步,同时脑子飞速的转动,计算着在这里动手的各种可能性。 如果在这里出手的话,周围的守城卫士,加上城楼上的卫士,很快就会支援过来并且发出警报,那么自己别说是混进火鸟家族了,就连进入森岩城也不可能。 必须忍耐,视情况而动—— 一个獐头鼠目、衣甲不整的家伙把手中的酒杯塞给同伴,提了提松松垮垮的腰带,迈着拖沓的步子,趾高气昂的冲他们走了过来。 雷加注意到,那个家伙跟其他卫士有所不同,在他并不魁梧的身板后,系着一条金色的披风,他走路的时候,还故yì 将披风抖擞起来,似乎是想炫耀他高于其他人的队长身份。在披风的肩膀扣环上,各雕饰着一个黄金幼狮,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就像——女人的胸针。 幼狮队长绕着索拉转了半圈,撇着大腿站到雷加他们的面前,贼眉鼠眼的把索拉的衣着身材打量了一番,然后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小姐,您干嘛不从右侧城门在呢?跟这些臭烘烘的平民挤在一起多不好呀?” 索拉轻蔑的哼了一声,“主人走哪里,索拉就走哪里,要你管吗?” “主人?” 幼狮队长一怔,阿谀的笑容当即从脸上消失,拿腔拿调的说道:“把你头上围的东西摘下来!快点!” 索拉头上围的是一条银灰色的狼皮,这条狼皮是前不久雷加在一个三品影狼的狩猎点里,猎杀了一只威猛的头狼后剥下的,索拉很喜欢这张狼皮,所以雷加就一直没有卖掉,留给索拉自用。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所以在面对外人的时候,索拉就把狼皮围顶在头上,盖住胸口。 听到幼狮队长要她解下狼皮,索拉的喉咙里发出了不详的低吼。 雷加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冲动。 索拉这才顺从的将狼皮从头顶放下,但仍系在脖颈上,遮挡住其他部位,只把自己的一张俏脸露出了。 “奴隶!” 幼狮队长“嘶”得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其他那些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卫兵也全都端着酒杯围拢了上来。 “真他妈的漂亮!” “我还是第一次见穿着贵族衣服的奴隶呢!” 幼狮队长大手一挥,制止了手下人的吵闹,自己则挂出一副猥琐的笑脸,张开满口黄牙的嘴巴,“小女奴,你是从哪偷的这件贵族衣服?老老实实的交代,我们兄弟会少让你吃点苦头。” 其他守卫跟着嘿笑了起来。 从他嘴里喷出的酒臭味,连站在索拉身旁的雷加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索拉的反应更强烈,她紧闭着嘴唇,橙色的双瞳收缩如针孔一般,肩膀一抖,身体向后收缩。 雷加知dào 索拉这绝对不是因害pà 而畏缩,而是如野兽般蓄力待发,随时准bèi 出击。他赶紧拉了拉自己女奴的手臂,让索拉冷静下来。 “我给自己的女奴花钱,买衣服,有什么不可以吗?”雷加冷酷的语调如同缓缓流淌的冰河。 幼狮队长惊愕的眨了眨眼,这才注意到雷加的存zài 。 “你是她的主人?” 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雷加的穿着,仔细的观察雷加的容貌,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我看不像,八成是你们串通好了,偷了主人的衣服,偷跑了出来。” 雷加不急不慢的回应道:“她手上有我的烙印,任何一家奴隶交yì 所的图鉴都能证明,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大可以去最近的奴隶交yì 所里查阅图鉴。” 凯旋镇离森岩城不算远,负责送信的渡鸦不休不眠的飞行,现在图鉴应该已经到达了这里的奴隶交yì 所了,所以雷加并不担心。 身旁的索拉一听要去奴隶交yì 所,忍不住用力握紧了雷加的手。 幼狮队长抽了抽鼻子,烦躁的说道:“老子统领着守卫城门的任务,哪有功夫陪你去奴隶交yì 所?妈的,那里全是去买奴隶的贵族,你这不是故yì 让老子去弯腰鞠躬吗?” 雷加冷冷一笑,“既然不敢去,那就别拦着我们。” “别拦着你们?” 幼狮队长嘿嘿一笑,“你当老子这么容易就别打发吗?告sù 你吧,老子这双眼是用毒炼过的,看人准的很,一看你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的确不是好人。” 雷加一脸平静的回复道:“事实上,我也不想当什么好人。但任何国家,任何时期,也没有用‘不是好人’的罪名来惩罚一个人,难道你想破这个例吗?” 幼狮队长脸上一阵青红皂白。“小子,挺能说会道的嘛。不过说的再花哨也没有用,放你们进去的权利掌握在老子的手里,老子要是看你们不顺眼,就是不让你们进,你们也只能忍着。” 雷加身后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小声的冲他们嘀咕道:“还不明白吗,队长是在跟你们要钱呐,给他点钱,你们保准能进去了。” 雷加心里立kè 就有底了。原来这伙人只是贪财而已,而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但就算是不缺钱,他也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把钱拱手送给这些让人作呕的家伙,他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点代价。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四章猪和哨声 见雷加只是冷笑着不说话,幼狮队长心里一阵恼怒,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质问道:“说,你们来这里想干嘛!” 确定幼狮队长只是想要钱后,雷加阴冷的脸反倒轻松了些许,用略带戏谑的腔调回答道:“来这里当然是想进城啊。” “你!” 幼狮队长羞恼的说道:“废话!这里哪个人不是进城来的?” “既然知dào ,你还问?” “小子,看清楚老子的徽记,老子可是森岩王国王室直辖的卫队队长,你以为我们这些兄弟守在这里是在等圣光降临吗?不,我们在等像你这样的人送上门来,这样我们枯燥的生活就能有乐子了!” 说着,幼狮队长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咯嘣声。 雷加冷笑着瞥了他一眼,这位队长也不过只是六阶斗气而已,而他手下那些卫兵就更低级,四阶五阶混杂,杂鱼一般,作战意识淡薄,武器丢在一旁,酒杯倒是满满当当,如果现在打起来,雷加有把握在一招之内把他们全都干掉—— 忍住。他努力告诫自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什么事情。 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雷加淡淡的说道:“我没以为你们在等圣光降临,我只是以为你们没资格加入怒狮之心公会。” 此话一出,所有卫士的脸上都变了颜色。怒狮之心是国属工会,是整个森严王国最强悍的力量,加入怒狮之心最低的要求也要达到见习级英雄,而像他们这样的卫士恐怕一辈子都别想达到,也只能被当作王室家仆,看守大门。 像他们这样的人,被怒狮之心拒之门外,只能成为怒狮之心的下属团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可经雷加这样一说,反倒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垃圾。 “你敢侮辱我们?” 幼狮队长瞪大了眼睛,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幼狮团也是国属团队,每一个人都代表了国王——” “每一个人都是国王?哈,你们的王后应该很喜欢这句话。”雷加冷峻的嘴唇弯成讥讽的弧度。 “你!” 幼狮队长已经听到周围围观的平民中,有人在发出低低的笑声,而且还不止一个。他气愤的朝人群扫视一眼,却找不到那些低笑的人,只能把凶狠的目光移回雷加的脸上。 “好小子,你有种!还没进城,就敢侮辱我们伟大的国王!” 雷加摇了摇头,“你是说你们每一个人都代表了国王,要说侮辱,也是你们自己先侮辱的。” “你、你放肆!” 幼狮队长气的浑身发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对付的人。“信不信我随便按个罪名就能把你抓起来,关你到死?” “就凭你们?” 雷加先是轻笑一声,突然脸色一变,用严厉的语气斥责道:“先看看你们自己吧,在岗期间喝酒聊天,武器离手、衣甲不整,还妄称自己是代表国王,其实你们就是一堆会喘气的垃圾而已,我若是你们的领导者,你们现在早就被我断手断脚的扔进粪坑里了——算你们走运,你们不归我管。” 空旷的城门口顿时鸦雀无声。 每个守卫都涨红了脸,仿佛刚刚被自己的上司抽过耳光一样。雷加的话里透出了跟他年龄和穿着极为不相称的威严,压迫得他们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就连一贯嚣张跋扈的幼狮队长,此刻心里也惴惴不安,猜测着雷加是不是某位大人物,故yì 微服出巡,不然的话,怎么敢带这么漂亮的女奴,又怎么敢这样说话? 一旦这个想法开始萌生,幼狮队长的口气就变软了。 “以国王的名义……” 幼狮队长清了清发干的喉咙,故作镇定的说道:“以国王的名义,请报出你的身份。” “你会知dào 的。” 雷加不动声色的从包裹里掏出几枚金币,丢给幼狮队长,然后拉着索拉朝森岩城内走去。 幼狮队长诧异的捧着金币,更加确信雷加一定就是某位大人物了,否则出手绝不会这么大方,刚才被羞辱的怒火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点头哈腰的对这雷加远去的背影说道:“慢走,大人,刚才多有得罪和怠慢,请您千万别挂在心上,祝您在森岩城里过的愉快!” 雷加没有回头,只是拉着索拉的手继xù 前行。 在这个世界上,用威吓加金钱的手段几乎可以摆平一切事情,但最能让人从心底里屈服、战栗、不敢反抗的—— 只有剑。 走过深邃压抑的城门甬道后,雷加才松开了索拉的手。 想当年,他也是握着苍鹭的手走进森岩城的,苍鹭的手掌很大,很温暖,而索拉的手很小,却也同样温暖。只是,他已经不是许多年前那个需yào 靠别人来温暖自己的小孩子了,他不需yào 温暖,他可以把温暖给予给自己关心的人,就像……就像当年的苍鹭一样。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苍鹭,毕竟在他印象里,苍鹭曾是个冷漠、怯懦到明明手里有剑,却从来不使用的老家伙,而他则不同,他喜欢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要让他动了杀机,任凭对方是谁也不在乎。 ——可当他拉着索拉的手通过黑黑的城门甬道时,他却有了一种化身为苍鹭的感觉,一种想要保护某人,并且甘愿隐忍、放qì 、付出一切的感觉。 当时他握着苍鹭的手,是因为长时间处在黑暗中而害pà ,而今天他已经对黑暗习以为常,甚至感觉亲切了。不知dào 苍鹭看到他今日的成长,会是怎样的感想…… 一旁的索拉瞪大了橙色的眼睛,望着眼前这座庞大的城市,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脚下已经不是泥地,也不是鹅卵石,而是平平整整的青石板,棋盘似的街道将整个城市分割成东西南北四个城区,贸易、娱乐、生活、公务各占一区,分得清清楚楚。石头砌成的房子星罗密布,带有贵族标记的马车应接不暇,整座城市气派无比。 如果说森岩王国其他城镇的繁华都是虚假,那么森岩主城就已经虚假到了极致。 看着索拉张大了嘴巴,眼睛不知该看什么地方的表情,雷加忍不住淡淡一笑,轻轻催促了一声“走”,就带着索拉往娱乐区前进。 他现在很能体会当年自己的心情,也更能体会苍鹭那时的心情。以前他以为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都很了不得,梦想着有一天能拥有,却不知dào 真zhèng 重yào 的是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过去是苍鹭,现在是索拉,过去是跟着他流浪,现在是带着她流浪。 流浪跟身上有多少钱并没有关系。没有家的人都是在流浪,只是流浪的方式各不相同而已。 但不管是哪种方式的流浪,吃和住依然是首先要考lǜ 的问题。找都顿报仇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他们必须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森岩城里所有的旅馆都分布在娱乐区里,那里还有赌场、酒馆、妓院,是整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 越往城区中央前进,人们的打扮就越是华丽,住宅和商铺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售卖的商品也越来越昂贵新奇。旅馆外摆出了招揽生意的桌椅,酒馆里飘出了欢快的歌声和烤牛肉的香气。 索拉有些走不动了。不是因为疲劳,而是肉香的味道像鱼钩一样勾住了她的胃。 “主人,我们不是要住下来吗?” “我们是要住下来,但不住这里。”雷加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索拉留恋的看了周围一眼,然后跟上自己的主人。 雷加带着索拉穿过几条喧闹的街道,进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里,指着一块变了色的招牌说道:“我们住在这里。” 索拉抬起头,看到那块招牌上潦草的写着几个字:猪和哨声旅馆。 索拉不禁扑哧一笑。一路上来,他们看见的旅馆招牌,全都是什么皇家庭院、金色玫瑰、似水年华之类堂而皇之的名字,“猪和哨声旅馆”如此滑稽的名字这还是头一次得见。 “主人,这家旅馆的老板也太随便了吧?怎么会起这样一个名字?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她倒不是嫌弃,只不过觉得雷加既然肯把金币丢给那几个守城的卫士,也不该心疼钱而住这种脏兮兮的地方。 “旅馆老板的丈夫是个猪倌,儿子的乳名叫哨子,所以叫这样的名字也不算是随便。” 一边回答着,雷加一边往旅馆里走。 “那他的丈夫和儿子就不反对吗?”索拉追问道。 “他们不能反对。” 雷加一只脚踏入了旅馆破旧的门槛,回头对他的女奴说道:“因为他们在许多年前就被钉到城外的木桩上,活活烧死了。” 索拉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想多问的时候,雷加已经迈步走了进去。 旅馆里死气沉沉的,就像索拉预料的那样,几乎没什么客人。墙体斑驳,角落里结满了蛛网,一口黑乎乎的油灯挂在大厅的中央,靠墙的壁炉里燃烧着青色的火苗,火苗上架烤的水壶已经快被烧干,正嘶嘶作响的冒着白气。 压抑和痛苦的感觉蔓延到雷加的后背上,如同有人在他耳边哭诉许多年前那场不幸的遭遇。他暗暗的提了口气,朝大厅的深处走去。 女老板垂着头坐在柜台后,像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像。即使雷加和索拉踩得腐朽的地板吱呀作响,她也始终没有抬一下眼皮。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五章计划开始 女老板垂着头坐在柜台后,像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像。即使雷加和索拉踩得腐朽的地板吱呀作响,她也始终没有抬一下眼皮。 雷加记得这家旅馆女主人的名字叫马莎,当年是个年轻而且活力十足的女人。她很善良,喜欢笑,也喜欢开玩笑,要是有人开她的玩笑她也能接受,她还经常把自己烤的蛋糕分给其他孩子吃,当然,也给过初次住店时的雷加。虽然倔强的雷加始终都没有接受马莎的蛋糕,但那种温暖他至今仍没有忘怀。 就算是到了今天这种时候,雷加也没有忘记,当他看到猪和哨声旅馆仍没有关门倒闭时,甚至有些激动。 他停在满是灰尘的柜台前,努力朝马莎露出微笑,期望自己能被旅馆女主人认出来。“住店。” 昏暗的光线中,旅馆女主人年龄的痕迹已然显现,眼角和下颌边缘满是皱皮,枣红色的头发变成了枯槁的银丝,原本活力四射的双眼已经沦为一潭死水,灰白的眼瞳焦点模糊,直到雷加表明来意后才微微抬起。 “一晚……一银币。” 她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仿佛这是许多年来她第一次开口讲话,发音生硬,听起来就像是从一具干尸嘴里蹦出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下,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说完之后,她就重新垂下了满是褶皱的眼皮,恢复到最初始的那个状态,仿佛时光倒流了一般。 此外,她似乎是没有认出雷加。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雷加的变化非常大,已经从一个满眼愤懑的小孩,成长为一名不露锋芒的十阶斗士,而她只是空守这一个根本没有客人的旅馆,垂垂老矣。 一晚一银币。多年前的价格始终没有变,可猪和哨声旅馆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雷加想起以前跟苍鹭投宿时的情形,马莎也是说“一晚一银币”,那时候她的声调高亢,腰杆挺拔,满脸的微笑。苍鹭掏不起这笔钱,马莎就没有收他们的钱,让他们睡到了马厩里,条件是帮忙照看马厩里的马,别让它们互相打架——可事实上,马厩里干干净净,一匹马都没有。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负责执法的黑甲卫士冲进了旅馆,以包庇异端的罪名抓在了她的丈夫和还未成年的儿子,将他们…… 想到这里,雷加心中一阵淡淡的酸楚。 那时候的他好想强dà 起来,像童话里勇斗恶龙的英雄一样,帮马莎救回她的丈夫儿子,他甚至怨恨苍鹭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怪他不用苍鹭剑去保护弱小。可到了今天,他却能体会苍鹭的心情,他不是不想保护弱小,而是不能让自己关心的人一同陷入险境。 现在的雷加,已经不知dào 比那个时候要强dà 多少倍了,可如果惨剧推迟到今天发生,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多年前苍鹭那样,冷冷的站在一旁,装作跟这个世界毫无关系一样。因为他要复仇,他要杀都顿,他要夺回苍鹭剑,而其他人的事情,他无暇顾及…… 人性,永远都是这么残忍,在这样的世界中,谁也高尚不到哪去……连他自己都不能例外。 一旁的索拉在包裹里摸索的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枚银币,她只好从包裹中掏出一枚金币,放到柜台上,“我主人要最好的房间,还要很多很多吃的——算啦,一会儿我自己出去点吧,我看你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吃的。” 她叹了口气,吹起柜台上的一团尘土。 旅馆女主人伸出长满疮疤的手,将那枚金币缓缓的扫到柜台之下,然后才慢吞吞的拿起一把长铜钥匙,递给雷加。 雷加接手时,她却没有立即松手。 “我早该死了,你知dào 吗?” 马莎突兀的说道:“我丈夫和儿子死的那一天,我就该死了。” 雷加抿住了嘴唇,分不清她只是在呓语,还是另有话说。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细问的时候,马莎却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摇了摇头,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我早该死了。” 长铜钥匙落在雷加手里,带着一个悲惨家庭的重量,让雷加几乎无法握持。 索拉不知dào 来龙去脉,只是见到旅店女主人像个疯子似的对自己的主人说话,俏脸上立kè 浮现出愤nù 的表情。“主人,我们还是不要住这里吧,这里一点儿都不干净。” 雷加收回自己的情愫,嘴角弯成淡淡的苦笑,“你只看到了表面的灰尘,却没看到这里许多年都没有住过人,要说干净,整个森岩城里,恐怕没有比这里更干净的了。” 马莎没有抬头,重新恢复到了雕塑般的状态。 雷加看了马莎一眼,微微欠了欠身,没有再说什么,带着索拉穿过大厅,走向后面的客房。 根据长铜钥匙的图案,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是,房间很整洁,各项用具一应俱全,连地板都一尘不染,就好像知dào 今天会有客人来,提前刷洗过一样。 “主人,索拉不明白,一个坐在灰尘里等死的疯女人,怎么可能把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呢?”索拉直摇头。 “或许,等死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吧。” 雷加稍稍沉吟了片刻,驱赶走脑中的回忆,然后朝索拉命令道:“去点火烧水,我要洗澡。” “洗澡?” 索拉讶异的眨了眨,随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对,这种地方还是先洗个澡比较好!主人,索拉陪你一起洗。” 雷加不解风情的摇了摇头,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冷漠态度说道:“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索拉撅了撅嘴,见主人情绪有些低落,也不敢撒娇,乖乖的去搬柴火烧水了。 雷加则把乌鸦剑解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把手拄在乌鸦剑的剑柄上,手指因渴望杀戮而捏紧。 该开始自己的行动了…… 在真火的作用下,洗澡水很快就烧好了。索拉将滚烫的水倒入浴盆中,然后柔声的唤醒雷加。 “主人,水已经准bèi 好了。” 雷加睁开眼,将乌鸦剑放好,随即脱掉穿了一整年的黑色衣服,迈腿跨入灼热的浴桶之中。 看到雷加**的身体,索拉情不自禁的低呼了一声,脸色羞红,却不把目光从雷加的身体上移开。 雷加也不避讳什么,自顾自的坐到浴桶里。 水温烫的像燃烧的火焰,不过这正符合他的要求。 “主人,需yào 索拉做些什么吗?”索拉细若蚊蝇的问道。 雷加想了想,一脸严肃的回答道:“需yào 。” 索拉没想到一贯回避她的主人竟然会答yīng 她的请求,先是一怔,旋即惊喜的扑到雷加的浴桶旁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索拉,你不用脱,只是帮我擦洗后背就好。”雷加阻止了她。 “喔。” 索拉稍稍有些失望,但能替主人做事总归是幸福的。她拿起一块硬的如磨刀石般的咸皂,从后面绕到雷加的胸前,蘸了点洗澡水,然后又绕回来,按到雷加满是肌肉的后背上,使劲的擦洗起来。 “索拉。” “嗯?” “我白给你吃肉了。” 索拉懊恼的吐了口气,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使出来,只当雷加的后背是那些欺负她子民的奴隶主,把每一次擦洗都当成是一次夺命之击。 雷加自己也在擦洗,从指缝到臂肘,每一个地方都认真反复的搓,直到皮肤红的不能再红了为止。 等搓到一半,雷加又让索拉把之前买好的一些香体草药丢进浴桶里,让自己染上一些不太浓烈的香味。 一年来——不,一生以来,雷加还是第一次这样洗涤自己。从今天起,他必须告别以前的自己。虽然他仍是流浪者,但与之前不同,他要做一个有身份地位的流浪者。 身后的索拉已经把一整块咸皂都搓化掉了,雷加又让她从包裹里拿出从上个城镇里早就买好的浴盐,重搓一遍。 等洗澡水里再也容不下污垢的时候,他才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擦干了身体。 房间里的墙壁上有面锡板磨成的镜子,他走过去,用同样是从上个城镇里买来的木梳梳理鬈曲的头发。 他并非天生卷发,只是头发多的纠结在了一起。他记得上一次修理头发的时候还是苍鹭活着的时候,剪发的工具是一把不知dào 从哪里捡来的小钝刀,理发师自然就是苍鹭,修剪出来的发型比预料的还要丑,连野狗看了都会发笑。 那时候他的梦想是,将来一定要很有钱,要让四王大陆身价最昂贵理发匠来给他剪头发——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的发型或许不可笑,但当初的梦想却真的很可笑…… 他擦去锡板镜上的雾气,从反光处看到一脸痴呆的索拉。他没有理会她的眼神,只装作毫不知情,这样就可以不与她进行纠缠。他将目光固定在自己的身上,认真的审视自己。 老了。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他就差点笑出来,但那确实是出现在他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老了,或者说成长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六章银边鸭子 雷加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照镜子是在什么时候,即使是在白河练剑的时,他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端详过自己的面容。 他的脸清秀如川,冷酷中丝毫不见岁月的侵染,深邃的黑瞳里藏着成年人才有的深沉,胸口的肌肉扎实紧绷,许久未剪的头发垂到了肩膀但并不邋遢,配合上他傲然的表情,反而有种不羁贵族的气质。 事实上,如果按照他乌鸦岭主的身份,他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名贵族,只不过乌鸦岭主的名号必须留在乌鸦岭,用来帮杜兰敌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而且,乌鸦岭主的名号也太小了,在这种主城级的都市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更没办法进入火鸟家族的大门。 所以,只是用力洗澡把自己洗的像个贵族还不行,他必须给自己弄一个全新的身份。 一边想着,雷加一边拿起一条金色的蛮兽毛皮围在自己的腰间。这是一只四品金狐的毛皮,是雷加在一个三品狩猎点里猎杀到的稀有蛮兽毛皮。杀这只金狐的时候稍稍费了点力qì ,所以雷加就把它的皮留下来作纪念了。而除了这张皮以及索拉脖颈上那条银狼皮,其他的毛皮都已经卖掉了。 等把金狐皮系好后,雷加旋身将地面上的黑衣丢进了壁炉里。 身后的索拉发出了惊讶的呼声,她知dào 自己的主人一贯重视谢普老板的东西,因此很不理解主人的举动——再说,衣服都烧了,光着身子,可怎么出门啊? 雷加何曾不知dào 这身黑色粗布衣服的珍贵?它虽没有半点防御力,但却陪着他经lì 了一次又一次的险恶战斗,而今,他却必须把它烧掉,对伙计身份的自己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看着黑衣从火堆里渐渐瘫软,化为青烟,雷加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推开房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索拉吓傻了。 “主人!你这是……” 索拉想给雷加找个能盖住身体的东西,可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眼看主人越走越快,她也顾不得寻找,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等她追上雷加时,雷加已经走到了旅馆的大厅位置。 那个如雕塑般的旅馆女主人用无神空洞的眼神望向雷加的身后,喃喃的重复着:“我丈夫和儿子死的那一天,我就早该死了……” 雷加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什么也没有理会,径直冲到大街上。 此时正是下午,即使是最偏僻的街道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全都用惊异的眼神望着这个只在胯部围了一条皮毛的年轻人,他们看到这个年轻人怒气冲冲,身后还追着一个不停喊“主人”的绝色女奴。 雷加故yì 保持着脸上冷漠的怒容,不带一丝尴尬,不理会任何人的目光,迈着轻快的步伐,毫无躲藏之意。 他穿过人群密集的地方,径直朝贸易区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还有人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可随着人数的增多,有些明眼人发xiàn 了一些巧妙的细节。 首先是雷加身后那个背着十几个包裹的女奴,女奴的姿色世间少有,她包裹里的硬币碰撞声不绝于耳;其次是雷加本身,清秀傲慢的的脸就不用说了,关键是他腰上的那条价值不菲的四品蛮兽皮毛—— 能带着这样的女奴,并且把名贵的皮毛随意的围在腰间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围观人群的小声慢慢变的谨慎起来,到最后谁都不敢笑了,生怕惹恼了这位不知dào 身份地位有多高的“贵族少爷”。 衣服原本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但雷加故yì 反其道而行之,在所以人都穿着衣服遵守自己身份的时候,光着身子去别人去猜测——这比直接穿一件没有贵族徽记的衣服要更有说服力一些。 尤其是索拉急切的表情,配合上他勃发的怒气,更让人浮想联翩。 但真zhèng 的好戏还没开始—— 雷加见好奇的人差不多了,瞅准了一辆银边家徽的贵族马车,跳上前去,伸开手臂拦在马车的前方。 之所以拦银边贵族,是因为这种贵族跟平民相比,地位崇高,而在主城的贵族阶层里,银边贵族根本就无足轻重,是哪种容易卑躬屈膝,生怕得罪了上层贵族,所以处处很小心翼翼的阶层。 而雷加恰恰可以利用这种小心翼翼——前提是,让车里的银边贵族相信他真的就是一名贵族。 马车夫见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突然跳到车前,大吃了一惊,急急的向后勒紧马缰,拉车的牡马吃痛,嘶鸣一声,高高的扬起了双蹄—— 周围围观的人发出了一阵揪心的惊呼声,甚至还有人直接嚷道:“大人小心呐!” 雷加扭头瞪了“好心”喊话的那个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贵族阶层独有的傲慢,在扭头的同时,身体却隐蔽的向后一缩,让过牡马的马蹄,安安全全的站在马前。 “怎么回事?!” 车厢里传来一声狂躁的咒骂,紧接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就踢开了车厢门。“操……” 他刚要用脏话骂人,迎面接触到雷加阴冷的目光,当即就打了个哆嗦,想骂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受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作为一名混迹在主城里的银边贵族,他早已深谙在贵族夹缝里生存的法则。他观察到雷加皮肤白净,身上还有名贵的草药香气,腰上的皮毛更是昂贵,身旁还跟着一个可能几万金币都买不来的小女奴,而周围围观的人也都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虽然他没有看到雷加的家徽,但他只用了一秒钟就已经确信:此人是贵族。 雷加瞥了一眼那名银边贵族衣服上的家徽,用略带异域口音的傲慢声调讥笑道:“鸭子,银的。” 银边贵族脸上浮现起一丝恼怒,但随即就消失不见了。要知dào ,四王大陆没有人不知dào 贵族的分级,铜边代表小领主,银边带表大领主,而金边代表上层贵族。既然对方是贵族,还敢嘲笑他的银边,那想必地位在他之上。 他急忙换上了一副诚恳的笑脸,“不是鸭子,是天鹅,本人是森岩王国天鹅家族的家主,听阁下的口音,应该是外国来的贵宾吧?还没请教阁下的身份是?” 雷加冷冷的哼了一声,作出一副根本不屑与银边这样低级的贵族交流的姿态。 “告sù 我,在哪能买到衣服?” 雷加故yì 深深的看了银边贵族身上的那件,然后皱了皱眉头,补充道:“我是指真zhèng 像样点儿的衣服。” 银边贵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花了五百金币量身定做的衣服——就连这样的衣服都不被对方瞧在眼里,对方的来头究竟有多大? 难道是……王子? 银边贵族当即哆嗦了一下,不敢胡思乱想下去,急忙毕恭毕敬的回答道:“阁下,森岩城里有一家高级裁缝师店,店主跟我有几分私交,相信他必定能满足您的高贵要求,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请坐我的马车去吧,您这样尊贵的身体,让路上这些贱民看到,真是我们这些本地贵族的罪过——” 雷加看了看那辆装饰还算华贵的马车,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他阴沉的思考了一番,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转头对自己的女奴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滚到车厢里检查一下有没有危险!” 索拉怔了一下,随即钻进了车厢里,不一会儿又探出头来,“主人,没有危险,快上来吧,可舒服了。” “奴隶!没见识!” 雷加斥骂了一句,这才不情不愿的坐进了车厢。 那名陪着笑脸的银边贵族也想跟上车,被雷加一脚踢了下来,“你在前面引路!鸭子!” “是、是!” 银边贵族跌了一跤,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迅速爬起,脸上始终带着诚挚的笑意,丝毫没有困窘的表情,就好像刚才被踹下车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我是本城的贵族,理当有我来为阁下引路。” 银边贵族诚惶诚恐的问道:“也不知阁下是来自——” 雷加将头傲慢的一偏,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让他闭嘴。“你这马车是纸糊的吗?又飘又漏风!马骚味都灌进来了——算了,跟你这样的小贵族也没什么好讲的,我自己憋着气就是了。” 雷加板着脸闭紧了嘴巴,脸上的不满和狂傲无礼异常明显,让银边贵族不敢再张口问话。 马车快速的行驶起来,雷加和索拉泰然的坐在车厢里,而银边贵族则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跑,肺都快喘炸了。他的腿长时间没做过这样剧烈的奔跑运动了,膝盖发软,浑身是汗,但为了在雷加面前留个好印象,仍咬牙坚持着。 十几分钟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银边贵族解脱似的叹了口气,扶着车厢,双腿因脱力不停的打颤。雷加昂然的从车厢里走下,蔑视了瞥了瞥已近虚脱的银边贵族,以一种跑步比赛胜利者的姿态,讥笑了一声:“银边鸭子。”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七章贵族楷模 明明是天鹅家族,却生生被叫成了鸭子…… 银边贵族哪里还有力qì 去反驳?他现在只顾着大口换气,仿佛打算把整个世界都吸进肺里,可吸进肺里的只有马蹄扬起的灰尘,憋成酱紫颜色的脸上还必须挂着逢迎的笑意。 索拉从车厢里钻出来,有点晕头转向,到了此时她还不明白主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只是瞪大的一双美眸,担忧的望着只围了一条蛮兽皮毛的主人。 雷加抬头看了看裁缝店的匾额,也不等银边贵族直起身来替他开门,自己直接飞起一脚,踹在店铺的门板上,然后大步流星的闯了进去。 殿内的柜台后,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年过四十,身材削瘦,有些秃顶,脖颈上还挂了一条量尺。听到店门猛撞墙面的声音,他惊跳了起来,骇然的望着雷加。 “什、什么人?” 作为高级裁缝,他接待过形形色色的顾客,但是光着身子来他店里的,这还是头一位。 “贱民,赶紧给我拿件袍子来,就因为你们森岩城的怠慢,本少爷就得被你们这帮蠢材盯着看,本少爷已经受够了!” 雷加傲慢的语气里夹杂着略带异域色彩的口音——这对他来说很容易,他跟索拉学习过蛮族语,稍微加上一点尾音,没人能分辨的出来究竟是哪国哪片领地的口音,也就没人能猜出他真实的身份地位。 说完之后,雷加懒散的坐到一把椅子里,摆出一副生闷气的样子来。 高级裁缝师显然还没从惊愕中明白过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您是……” 雷加冲他怒目而视,“我的话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不去跟我拿衣服,却站在这里探听我的身份,是想让我出丑吗?” 高级裁缝师颤抖的张了张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银边贵族恰好扶着墙壁挪了进来,高级裁缝师像是见到救兵一样,急忙朝银边贵族行礼,“大人,您来的正好,这里有位……” 银边贵族不等他说完,就自顾自的腆着笑脸,对雷加点头哈腰的说道:“阁下,您看这家店您还满yì 吗?这位裁缝可是给森岩城当今二皇子的母亲服wù 的裁缝师,我想,应该可以配的上您的身份了。” “二皇子的母亲?” 雷加心中冒出一个小小的疑问,好奇银边贵族干嘛不直接称呼为王子的母亲为“王后”,而要用“二皇子的母亲”这样奇怪的称谓。不过,他想到自己假戏已经到位了,不能太过火,要是还嫌弃给“二皇子母亲”做衣服的裁缝,那就会显得过于狂妄了,到时候反而不好收场。 他恰到好处的收敛了一下脸上的傲慢,阴沉的点了点,“既然是给二皇子母亲服wù 过的裁缝,那自然配的上我的身份。” 银边贵族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估算雷加的身份应该是在王子之下,但也不会差太多。 一旁的那名高级裁缝师见银边贵族对雷加毕恭毕敬的样子,又看到雷加腰上围的那条四品蛮兽毛皮,再加上立在一旁的女奴索拉,立kè 就恍然大悟,态度也跟着发生了扭转。 “哎呀哎呀,不知dào 贵宾阁下驾临,失敬失敬。” 雷加不耐烦的冲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去给我找身合适的衣服来吧,我要现成的,能直接穿走的。” “当然没问题!” 高级裁缝师忙不迭的点头说道:“阁下您的身材非常完美,我这里的贵族男装您都可以穿,如果有哪个地方不贴身的话,那也是我的问题,我会直接就给您修改好的。” 雷加这才挂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实jì 上,看着银边贵族和高级裁缝师对他这个流浪者阿谀奉承的样子,他心里只想大声笑出来。 之后的一切,就完全成了高级裁缝师的噩梦。雷加让他跑来跑去的拿衣服,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换了一件又一件,折腾得那名高级裁缝师上气不接下气,满心的苦恼却不敢发泄。 其实雷加也不是故yì 要折腾他。这里的每一件衣服做工都精美到了极致,哪怕不说这些衣服的做工,单单就拿他之前穿的那身黑色粗布衣来说,即使是换成一条干净的粗麻袋也是很大的进步了。 但是雷加必须这样折腾他。如果雷加用普通人的眼光来挑选衣服,反而会让服wù 过不少达官显贵的高级裁缝师产生怀疑,所以他宁愿让高级裁缝师把他当成一名令人咬牙切齿的混蛋贵族少爷。 而对于平民身份的高级裁缝师来说,贵族血统的少爷小姐们是最具毁灭性的自然灾害之一,堪比洪水、龙卷风或者森林大火——洪水、龙卷风、森林大火、少爷小姐的傲慢,这四种力量,并称为四大灾害。 置身于任何一种灾害其中,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咬紧牙关,努力把破坏程度降到最低,同时祈祷灾害早点儿过去。 高级裁缝师深谙这一点,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在贵族多如牛毛的森岩主城里经营几十年之久。 半个小时之后,雷加自己也有些折腾不动了。他随意的指着一件红黑相间的贵族衣袍说道:“就这件吧,这件虽然很丑,材料也差,做工也粗糙,但好歹跟我上一件有些相似之处。” 其实,这件衣服非常好kàn ,雷加心里也非常满yì ,只不过不能表现出来而已。黑色向来是他所钟爱的颜色,神mì 、深邃、冷酷,就如同他的双眼,也同样象征着乌鸦;而红色则是火灵元素的色彩,蕴含着力量、热烈和不屈。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颜色搭配在一起,就如同血鸦一击时幻化而成的那只鸦灵一样,充满了视觉震撼。 高级裁缝师已经不知dào 自己是第几次取下这件衣服了,不过好在这位贵族少爷终于确定了下来,他也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满脸恭维的说道:“这件衣服非常符合阁下您的形象,穿起来异常霸气!” “比我以前那身还差点儿。” 提到以前的衣服,雷加故yì 拧起了眉头,“哼,那个偷走我衣服的婊子!如果被我找到,我非好好修理修理她不可!” 银边贵族立kè 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您光着身子怒气冲冲的走在大街上呢,原来您的衣服被贼偷了。” “贼?” 雷加一边接过高级裁缝递来的衣服试穿了一下,一边没好气的白了银边贵族一眼,把心里早就编好的故事用忿恨的口气讲述了出来:“不,是妓女!是骗子!是强盗!她先是脱了我的衣服,把我绑在床上,说是要跟我玩什么森岩游戏,结果我被绑上之后,她就拿了我的衣服鞋子,威胁我给女奴写一张取款的纸条,不然的话就让我一直这样光着身子。” “那您写了吗?”银边贵族很明显被里面暧昧又曲折还带有一点刺激性的情节所吸引住了。 “向一个妓女投降?” 雷加脱掉身上的红黑长袍,扔给裁缝让他改工,同时昂起高傲的头,用义正言辞腔调说道:“我可是贵族,贵族的尊严岂能让贱民随意践踏?” 接着他指了指索拉身上鼓鼓囊囊的包裹,又指了指自己裸露的身体,用来证明自己坚决的态度。“最后,我以实jì 行动捍卫了贵族的尊严!任由那婊子把我的衣物拿走,捱到女奴找到我为止。” “您真是我们所有贵族的楷模!” 银边贵族一脸的激动,“不过那个妓女实在可恨,居然敢对您做那种事情——请别担心,这种事情交给森岩城的黑甲统领顾立竟去处理就好,他是专门负责森岩城治安的……” 没等银边贵族把话说完,雷加就摆了摆手,“算了,我是个低调的人,不想刚来森岩城就闹的满城风雨,妇孺皆知。” 银边贵族笑出声来,立kè 转为咳嗽作为掩饰,“确实,那些贱民会用最居心叵测的心态来讨论这件事,他们不会注意到您维持贵族尊严不被要挟的高尚行为,反而会议论您是如何被绑在一个妓女的床上——这件事确实不适合报gào 给黑甲执法者,按照顾立竟那种脾气,他也一定会针对您的。当然,您这样信的过我,我也一定会替您保密的。” 才怪!遇到这样的事情,银边贵族不到处吹嘘炫耀才怪呢。 雷加淡然的一笑,拍了拍银边贵族的肩膀,“鸭子,我看你还算是个比较懂事的贵族,很有前途,只可惜你是银边,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不过我会在森岩城停留上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只要我有机会,自然会给你好处的。” “多谢阁下!” 能够得到金边贵族的提携,可是一件不小的荣誉,银边贵族也不觉得被称为“鸭子”是种侮辱了,反倒有种亲切的感觉。他浑身颤抖的说道:“阁下,您刚才说您是刚来森岩城,我斗胆的猜测一下,您是不是为火鸟家族而来的?” 饶是雷加心里再沉稳,听到银边贵族的话时,也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双拳头暗暗攥紧。 “你怎么知dào ?”—— 紧急通告:由于之前书友群群主的号被盗,老群被解散了,加群的书友请加107660702,卡宴在这里等着你们。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灭之焰 身体从椅子里弹起的同时,雷加就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bèi 。 他来森岩城的目的就是混进火鸟家族,杀掉都顿抢回苍鹭剑。如今银边贵族居然直接用话点出了火鸟家族,怎能让雷加不心头一紧,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呢? 但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思维就恢复了高速运转,意识到像银边贵族这样的蠢货根本就不可能洞察到他的心机,所谓的“去火鸟家族”,很可能只是他误打误撞的猜测而已。 果然,银边贵族见雷加如同豹子一样窜起,黑色的眼瞳里还冒着杀气,顿时身子一摊,跪坐到地板上,就连在工作台上改工衣服的高级裁缝师都被吓了一个激灵。 雷加确定银边贵族并没有别的用意,一颗悬起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但他依然很奇怪银边贵族的话,于是用阴冷的目光掩饰掉刚才的冲动,故作蛮横的说道:“你是不是故yì 跟踪我?刺探我的情报?” “不敢!不敢!” 银边贵族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解释道:“您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刺探您啊!您可是外国贵宾,我若是有意刺探您,那就是触犯可外交禁忌啊!而我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银边贵族,哪里会有那样的胆量?我只是、是鸭子!对,我是鸭子!鸭子啊!” 雷加看着银边贵族惶恐的脸,忍住唇边的笑意,重新坐回到椅子里。 “那好吧,我暂且不为难你了,但是你得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说我要去火鸟家族?” “这个……” 银边贵族擦了擦从额头渗进眼角的汗水,兀自在心中遣词酌句了一番,然后谨慎的开口说道:“二皇子的母亲寿诞在即,据说火鸟家族要为她举行一场战神竞技赛,全大陆的金边贵族都收到了邀请,所以我觉得您应该就是为了来贺寿或者参加战神竞技赛的……” 雷加心头一动,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可有一点他还是不明白—— “如你所说,我的确是来火鸟家族观礼的,可这二皇子的母亲是?” “噢!” 银边贵族懊悔的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一下,“我忘了阁下您不是森岩王国的人了。您收到的邀请信里肯定不是二皇子母亲这样的称谓,实jì 上,这样的称谓稍稍有些不尊重,但我们森岩城里每个人背地里都这么喊她。” “别卖关子。”雷加冷下脸来。 “是是!” 银边贵族清了清嗓子,像诵唱者将故事一样讲述道:“阁下可能有所不知,当今的狮子王有两个儿子,但其实真zhèng 合法顺位继承的却只是大皇子一人而已。只不过,这位大皇子天生畸形,出生时还害的王后产后大出血,等狮子王把圣光姊妹会的御座请来的时候,王后已经死了,圣光都无力回天。狮子王爱妻心切,把所有的怨恨撒到大皇子身上,从此对大皇子不理不睬,不教他文治武力,也不让他辅政参政,就当完全没有这个儿子一样。后来,狮子王陛下找了一位面容酷似王后的情妇,而所谓的二皇子,就是位夫人所生。” 雷加一下子就明白了之间的关联。“狮子王的这位情妇,就是火鸟家族要过寿辰的那位夫人吧?” “没错——” 谈论起这种八卦花边,银边贵族脸上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就好像狮子王和情妇交合时,他就在现场一样。“那位夫人就是火鸟家族现任族长白沙侯爵的亲姑姑,自从跟了狮子王之后,她一直想把姓氏改为怒狮之心,可狮子王虽说对她恩宠有加,却始终不肯给她正式的名分,只封给她一个凤凰夫人的虚无名号,所以她至今仍算是火鸟家族的人,姓氏还是火鸟。” 他顿了顿,继xù 说道:“不过,二皇子年纪轻轻,却已经深得狮子王的喜爱和信任,现在已经开始掌管怒狮之心的下属团队——幼狮团了。而火鸟家族也凭借着这个不算光彩的裙带关系,一步登天,从一个不起眼的小贵族势力,变成了今日森岩王国里炙手可热的大家族,甚至开始还组织起竞技赛来了——” 说着说着,他的嫉妒之情就自然的流露了出来。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补充道:“阁下,我是看在咱们熟悉的份上,才把这样隐秘的事情说给您听的,要是旁人问起,您可千万别说是我告sù 您的。” “嗯,放心吧。” 雷加根本就不关心这些贵族之间勾心斗角事情,在得知了火鸟家族的来龙去脉后,他的心里就已经有底了。既然白沙侯爵要为自己的姑姑凤凰夫人举行竞技赛,那他混进火鸟家族就更简单了。 眼看这自己的计划向前推进了一大步,雷加的脸色也逐渐好kàn 了不少。当然,他也没忘朝高级裁缝师提及贵族家徽的事情:“竞技赛上我可是要大显身手,所以你要把我的家徽做的气派一些。” 高级裁缝师当即问道:“阁下,不知dào 您的家族是——” 雷加没有片刻迟疑,站起身来,捂住胸口,眼睛向斜上方望去,以最骄傲的口气说道:“不灭之焰。” “不灭……之焰?” 银边贵族和高级裁缝师面面相觑,都想看看对方知不知dào 有这样一个家族。 其实关于家族这个问题,雷加也考lǜ 了很久。按他的本意,家族名称是“风暴乌鸦”,但叫乌鸦很有可能就会被别人猜中是跟乌鸦岭有关,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直接杜撰一个根本就没有的家族,而恰好火焰是索拉手背上的烙印,自己也跟火灵元素有着不能割舍的联系,所以干脆就叫“不灭之焰”了。 看到银边贵族和高级裁缝师如他预料中的那样迷茫,雷加故yì 阴起脸来。“怎么?你们都没听说过?” 银边贵族心猛的一揪,急忙说道:“不不不,当然听过不灭之焰的大名!那是一个……” 他张着嘴,舌头突然在嘴巴里打了结,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伟大的、英雄辈出的家族!”旁边的高级裁缝师替银边贵族把话说完。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银边贵族擦了擦汗,感激的望了高级裁缝师一眼,然后像模像样的对一脸不满的雷加说道:“以前经常听到关于不灭之焰的传奇故事,没想到不灭之焰的贵族子嗣就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我刚才……真是太激动了!” 雷加忍住嘲弄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接受了银边贵族对“不灭之焰”家族的恭维。 高级裁缝师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阁下,您带了血统身份文书之类的证明文件了吗?按照规矩,要纹家徽的话——” “我知dào 。” 雷加懊恼的挥了挥手,打断了高级裁缝师的话,“我的文书让那个妓女给一并偷走了!但我总不能一直光着身子,或者穿一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衣服吧?那才是对贵族血统真zhèng 的亵渎!” “可、可是……” 裁缝师为难的眨了眨眼,欲言又止。旁边的银边贵族连忙用手肘碰了碰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别那么死心眼,得罪了大贵族,你我都承担不起!” 裁缝师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连银边贵族这样身份的人都这样说了,那他再不照做就是真愚蠢了。于是急忙换上一副笑脸,对雷加说道:“阁下,您是森岩王国的贵宾,我们当然不能因为自己城市的一些失误而让您这样地位崇高的人光着身子,所以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给您纹家徽的,只不过——” 听到裁缝师松口,雷加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懒洋洋的问道:“只不过什么?” 高级裁缝师尴尬的笑了笑,“我见识浅薄,没出过森岩王国,所以也没见过您的家徽是什么模样,您能不能给我大体描述一下呢?” 雷加用瞅乡巴佬一样的眼神瞅了瞅高级裁缝师,然后扭头对身后发愣的索拉说道:“奴隶!去把你的烙印给裁缝看看。” “……是,主人。” 索拉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雷加那声“奴隶”是在叫自己。她走到高级裁缝师的面前,无比骄傲的冲他伸出了手背。 “奴隶,顺便把钱一起付了。”雷加打了个哈欠,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主人。” 索拉顺从的拿出一个包裹,将里面的一千枚金币直接倒在高级裁缝师的脚上,当即把他的脚踝都给淹没了。 等一千枚金币全都倒空了之后,高级裁缝师已经泪流满面——一半是因为激动,另一半,是因为脚痛。 “阁、阁、阁下,您真是、真是太慷慨了……” 以往给其他贵族做衣服的时候,高级裁缝师总会被贵族们压榨,有些贵族还仗势欺人,故yì 赖账不给钱,甚至说什么:“让你做衣服是给你面子,这么大面子给你了,还敢要钱?”之类的话。 那些人往往说的振振有词,衣着也光鲜得体,但内心跟强盗无赖并无二致。他们根本就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把别人的正当辛苦的劳动视为理所当然,还为自己的卑鄙行为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强盗无赖都终有被清算的时候—— 而眼前这位贵族少年虽然刁蛮,却慷慨的让高级裁缝师热泪盈眶,一千枚金币砸在脚上虽疼,但心里热乎乎的。 银边贵族看在眼里,暗暗赞叹这个“不灭之焰”家族一定很强dà ,否则不可能如此大气。要是此次真能巴结上这样的家族,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雷加语气泰然的对裁缝师说道:“我女奴的烙印你也看到了,我的家徽虽然比奴隶印记要复杂,但我哪有心思记那玩意儿?你就按照我女奴的烙印自由发挥就行。” “是!” 裁缝师二话不说,拿起那件改工好的红黑长袍就缝纫了起来,动作快的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 不一会儿,一副气势狰狞的“不灭之焰”图案,就用金丝纹到了长袍上—— 紧急通告:由于之前书友群群主的号被盗,老群被解散了,加群的书友请加107660702,卡宴在这里等着你们。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二十九章附魔卷轴 当雷加把绣有“不灭之焰”的贵族长袍穿好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高贵的气质顿时让整个裁缝店安静了下来。 银边贵族和高级裁缝师张大了嘴,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他们也算是天天跟贵族打交道的人,但从来没有一个贵族能让他们如此震撼,以至于他们连早就准bèi 好的恭维话都说不出来了——在这样的情形下,任何程度的恭维都嫌不够。 索拉则不由自主的绷紧了一下身子,局促不安的望着自己的主人。虽然对主人的变化早已心中有数,但当雷加真的穿起红黑相间的贵族长袍时,她眼里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英俊非凡、高高在上、自己永远都配不上的人。 作为忠贞不二的女奴,她当然为主人的变化而感到高兴,可当她看到雷加冷漠的眼神时,她的心骤然收缩,就像是被某种坚硬的东西撞了一下似的,酸楚的洪流瞬间从心底泛出,涌进她的肺里,令她呼吸急促,几乎无法站立。 差距,真zhèng 的差距,女奴和贵族的差距,天与地的差距…… 雷加见几个人全都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衣服出了问题,可是仔细检查的一番,好无不妥之处,于是当即冷着脸问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了……” 银边贵族这才如梦初醒,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促狭的笑道:“阁下,我们以为刚才看到了太阳……” “是啊,是啊!” 一旁的高级裁缝师也附和道:“您穿上衣服的样子光辉万丈,我们几乎都要被您烤化了。” 雷加恰到好处的微微一笑,虽然明知是恭维话,但其实心里也是很受用。不过,这一切毕竟都只是假戏,短暂的心里满足之后,他转头对自己的女奴问道:“奴隶,你觉得怎么样?有我以前那件好kàn 吗?” 索拉丰腴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蠢奴隶。” 雷加骂了一声,望向索拉的眼神里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奴隶哪里懂得贵族的审美呢?” 银边贵族顺着雷加的话说道:“奴隶就是奴隶,跟猪狗差不多——” 雷加当即瞪了银边贵族一眼,阴沉的说道:“我的奴隶,我自己可以说,别人如果敢说三道四,我就拉出他的舌头来,钉在火炉上。” “是、是……”银边贵族吓的抖如筛糠,不敢再多嘴半句。 雷加并不解气,直截了当的的对银边贵族恐xià 道:“本少爷的靴子也被偷了,你的马车又那么烂,总不至于让我光着脚走回去吧?” “那绝对不能!” 银边贵族当即表示道:“请阁下给我一个表现诚意的机会,让我送您一双靴子吧。” 没等雷加点头,高级裁缝师就忙不迭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双装饰华丽的软皮靴来,动作快得就像是有恶魔在他后颈上哈气。 雷加朝那靴子瞥了一眼,“跳舞追女人倒挺合适,可我需yào 的是一双能在竞技场里站得住的靴子。” 高级裁缝师怔了一下,“适合战斗的靴子有倒是有,不过是给白沙侯爵预留的……” “哦?” 一听是火鸟家族的白沙侯爵,雷加立kè 来了兴致。他坐回椅子里,用一种傲慢而慵懒的口吻命令道:“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下,看看白沙那小子什么审美水平。” 高级裁缝师当雷加只是看看而已,自然不敢反驳,连忙从工作台下抱出一只装饰精美的盒子来,然后毕恭毕敬的端到雷加的面前,将鞋盒打开。 雷加眼前当即一亮。 靴子是用四品静海鳄鱼皮制作而成,看上去既坚固又轻便,而最为引人瞩目的是,靴子表面附着了风系属性,气流漩涡萦绕在靴面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青光。 “不错,是你做的?” 高级裁缝师见这位高傲的贵族少爷终于露出了欣赏的目光,立kè 不无得yì 的介shào 道:“靴子是我做的不假,但这静海鳄鱼皮和风系属性的附魔,都是白沙侯爵花重金从圣光姊妹会的御用商人手里买到的。这四品的鳄鱼皮自然不用多说,只要有钱就能买的到,而这风系属性的附魔可了不得,是纯正的魔法附魔,而不是一般的工匠附魔,圣光姊妹会一年只在四大王国的主城拍卖行公开布施一次——说是布施,但其实没有贵族的身份和昂贵的出价,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雷加抿了抿嘴唇,疑惑的问道:“既然是纯正的魔法附魔,是怎样保存到现在的呢?” 高级裁缝摆出一副行家里手的表情来,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匠师阶层的事务,阁下您当然不怎么了解。保存魔法产物其实是件颇为简单的事情,要知dào ,三品以上的蛮兽皮都可意被用来作为承载魔法的附魔卷轴,品级越高,承载的魔法也就越大,保存的时间也就越长。” 雷加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一只靴子来观瞧。他体内有中级风灵元素的亲和,虽然声望只是刚刚开启,但已经可能跟风系属性产生微弱的共鸣了,心中一动,直接将脚套进了靴子里。 “阁下,不要!” 高级裁缝师只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仿佛龙卷风正在屋顶上空云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雷加已经把两只疾风靴全都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嘿,这靴子倒还挺合我的脚。” 雷加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只见气流搅动,脚下生风,轻快的感觉无以复加。“好鞋!” “阁下,您可害苦我了!” 高级裁缝师满眼的热泪,“这是我做的自动适应脚掌大小的靴子,您是第一个试穿的,当然合脚了,这下我跟白沙侯爵可怎么交代啊?阁下,您还是先脱下来吧——” 雷加冷笑一声,“这双靴子我要了。想要我脱下来也行,让那个白沙侯爵亲自来给我脱吧。” “阁下!” 高级裁缝师急迫的说道:“我怎么敢跟白沙侯爵说这样的话!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平民而已!” “看你吓得这个样子,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雷加讥笑一声,指着一旁看热闹的银边贵族说道:“这双靴子是银边鸭子说好了送给我的,你找他要钱再给白沙做一双不见行了?” “对!” 高级裁缝师立kè 把目光转银边贵族,“大人,这都是你的错,你得把那双靴子的材料赔给我。” 银边贵族的大脑嗡的一声,嚅喏的说道:“我可没让你拿那么贵重的靴子啊……反正我就只能掏得起三百金币,实在不行……你就去黑市里买点儿残次品,给白沙侯爵另做一双得了。” “三百金币!” 高级裁缝师大叫起来,“连一块像样的附魔卷轴都买不到!顶多只能买到魔法学院偷偷制作的卷轴!鳄鱼皮更不可能!难到要我拿二品蜥蜴皮来代替吗?可那样做出来的靴子一穿上就能发xiàn 问题!到时候你我都就完蛋了!” 银边贵族倒是不以为然,“白沙侯爵才不会亲自进入竞技场呢,这双鞋八成是给他的手下买的,他手下穿上后也不敢说主人不好,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是这样说,可做假冒伪劣产品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啊……” 银边贵族压低的声音说道:“你是要光彩还是要挑起两个贵族之间的矛盾?” 高级裁缝师偷瞄了一眼面似冰霜的雷加,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快速的冲银边贵族点了点头,“好、好吧,就这么办……” 雷加见事情已经摆平,淡淡的一笑,“时候不早了,我在这里也待够了,你们两个的服wù 我还是比较满yì 的,将来有机会的话,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银边贵族和高级裁缝师大喜过望,连忙躬身相送,“阁下请慢走,有事尽情吩咐!” 雷加冲索拉招了招手,“奴隶,我们走。” “啊?喔。” 索拉木然的跟着雷加走了出去,一直走出了很远都不敢说话。 走到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后,雷加才松掉身上那股贵族趾高气昂的势头,转身对索拉说道:“索拉,很抱歉没有提前告sù 你我的计划,我只是担心说出来后,就达不到逼真的效果了。” 索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主人,刚才……索拉好难受。” 雷加轻轻的一笑,“蠢女奴,我已经得到了贵族的服侍和家徽,而恰好赶上火鸟家族要举办竞技场比赛,我的目标触手可及,你怎么还会难受呢?是不是因为刚才我的态度恶劣,喊你叫奴隶?” “不,索拉本就是奴隶,何况主人又只是在做戏而已,索拉怎么会那样不懂事呢?只是……” 索拉的眼光又落在雷加华贵的衣袍上,脖颈上的脉搏跳动加快,呼吸再次变得困难起来。 “只是什么?” 雷加困惑的眨了眨眼,“索拉,你不舒服吗?” 索拉摇了摇头,垂着头小声的说道:“以前索拉觉得,即使不能拥bào ,也靠主人很近,可当主人变成了贵族那一刻,索拉就意识到自己离主人那么的遥远,遥远到此生无法触碰……” 雷加平静的心湖泛起一层涟漪,他用手指关节挑起索拉尖尖的下巴,直视着那双如火焰般的双眼,“索拉,你看清楚,我不是贵族,在一个多小时前,我还在你面前光着身子,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只有——” 话音未落,雷加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战马奔袭的声音,他当即抓起索拉的蛮腰,借着疾风靴的灵巧,闪身躲进了一条窄巷里……—— 紧急通告:由于之前书友群群主的号被盗,老群被解散了,加群的书友请加107660702,卡宴在这里等着你们。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章黑甲统领 战马的蹄声渐近,如同战鼓般擂动这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惊的路上的行人们尖叫着四散躲避。 雷加清秀的眉宇间聚起一道细纹,他揽住索拉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后背抵在窄巷的墙壁上,仔细的侧耳倾听战马的动向。 他担心是银边贵族和高级裁缝师发xiàn 了他的破绽,可随后就意识到他们不可能那么聪明,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了暂时躲避,静观其变。 索拉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全都漠不关心,她唯一关心的就是从前那个主人又回来了,她要抓住他,不让他再从她的手边溜走。窄巷很小,小得他们两个必须紧紧的贴在一起——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雷加的心跳,能嗅到他身体上残留的淡淡香气,还有从他口鼻里呼出的滚滚热浪。 火灵亲和…… 索拉觉得自己的身体燃烧起来,她将全身的力量都压迫在雷加的身上,微闭上眼睛,抬起下颌,期望着主人能一亲芳泽。 战马的蹄声从他们身边掠过,奔向贸易区的另一个方向。 果然只是虚惊一场。 雷加放松了下来,低头却看到索拉扬起的俏脸。她丰腴的嘴唇紧闭在一起,在黯淡的光影中形成一条柔美的曲线。 他刚刚放松的肌肉再次紧绷了起来,而这一次,跟听到战马奔驰的紧绷完全不同,这一次,有一股本能而生的欲念火苗正顺着他的身体扶摇直上,然后很快就将他彻底的点燃了。 他感受到索拉软软的乳肉、硬硬的**,正随着不知dào 是他们俩谁的狂躁心跳微微颤动着,也能感受到她两条美腿间散发出来的烫人温度,还有她绷起的脖颈,雕塑般精美的锁骨——以及,她等待他进一步获取的渴望。 现在,他跟索拉之间只有一个吻的距离,如果他吻下去,他就能剥开她,抚玩她,品尝她双腿间烈焰的滋味,而她必定会迎合他,满足他,就如同那晚在山洞里,杜兰敌做的事情一样。 可这样的话,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将发生质的改变,雷加不想在她觉醒之前,做出让她将来会怨恨自己的事情。 这不能怪索拉有意无意的诱惑,不能怪任何人。索拉只是单纯的把这作为报恩,而他也只不过是受了火灵亲和的影响而已—— 想到这里,雷加努力遏制自己的欲火,费力的将索拉推开。 “索拉,已经……没事了。” 索拉略微有些失望的睁开眼睛,咬住下嘴唇,小声的说道:“主人,你刚才说我们之间的距离……” “没什么。” 雷加转成冷峻的表情,说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就只是我们现在身体之间的距离而已。好了,走吧,跟我去看看贸易区究竟出了什么事,居然动用了战马。” “喔。” 索拉轻轻的回应了一身,整理了一下裙摆,跟着雷加走出了窄巷,朝战马奔驰的方向走去。 雷加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在平民聚集的贸易区动用战马应该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他也需yào 转移一下跟索拉之间的尴尬局面。 走了没多久,面前的道路就被看热闹的人堵得严严实实,难以通过。 雷加皱了皱眉头,考lǜ 到自己现在的穿着和身份,刚想要带着索拉转身离开,却听到身旁有一个扎皮围裙的家伙正在绘声绘色的描述刚才战马通过这里的情形—— “……四五匹,不,五六匹!” 那个满身鱼腥味的鱼摊摊主信誓旦旦的说道:“每匹战马都裹着黑甲,连马掌都是黑色的!” 人群里当即有人讥笑道:“得了吧,卖鱼的,你都说不清有多少战马,居然还好意思吹嘘看到了马掌的颜色?难不成你钻到战马的身下去了?” 那卖鱼的脸色一红,粗声粗气的说道:“那些战马裹在黑甲里全他妈一个模样,速度又快,我哪能数的过来?有一匹战马是直接从我头顶上越过去的,大马蹄子跟我的脑袋只差鳗鱼那么窄的距离,你说我能不能看到?” 听到这里,雷加心里稍稍有了底——虽然卖鱼的话颇有夸张成分,但骑战马的当属黑甲卫士无疑。既然是黑甲卫士出面,那涉及的问题应该就只是一场律法内的纠纷而已,不会是什么他值得一探究竟的事情。 毕竟,黑甲卫士不同于城镇守卫。 城镇守卫大多是隶属于领主贵族,只需对主人负责即可,饷钱也是由贵族发放。比如森岩城的城门守卫,他们就隶属于幼狮团,而团长就是狮子王的二皇子,一旦有敌方攻城,他们会为了捍卫主人的荣誉和财产,与敌人殊死搏斗,而如果有暴民犯上作乱,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主人的清剿命令。 黑甲卫士则是首任御座为了遏制各个地方贵族而提议他们建立的地方性武装力量。黑甲卫士是整个领地的执法者,他们只对律法负责,饷钱也是从民众上缴的税款中发放,他们不隶属于任何人,也只管理跟律法有关联的事情,比如抓捕小偷、强盗等违法乱纪之人,从司法的角度上讲,是完全**的。 为了区别跟其他私人团队的不同,也为了表明自己执法的公正无私,黑甲执法者全都统一身披黑色的硬铠甲胄,甚至连面容都藏在铁桶般的头盔之中,只露出一条窄窄的眼缝,表示他们不会对律法保护之外的人有半分怜悯之情。 但实jì 上,民众的税收完全是交付到领主和贵族的手里的,黑甲执法者们根本就没有财政干涉权,一旦他们忤逆了领主的意志,往往几个月都得不到饷钱薪水。久而久之,黑甲卫士已经沦落为专门为领主办事的走狗。 几年前猪和哨声旅馆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当时黑甲卫士的所作所为,雷加就忍不住怒火升腾,正打算对黑甲卫士避而远之的时候,却听到从卖鱼人的嘴里蹦出“火鸟家族”、“南瓜”两个词。 他心头一紧,再次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仔细的听那家伙讲述。 “……那卖南瓜的是一对父女,见绣着火鸟家徽的家仆不付钱直接抢他们的车,当时就破口大骂,好像是骂了侯爵大人的八辈祖宗,惹得那个疤脸的家仆勃然大怒,当即就拔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啧,那剑芒威武的很,疤脸家仆一剑就砍掉了那拉车的骡子的脑袋,还说什么用你的南瓜是瞧的起你,再敢啰嗦就连你一起砍了……” 火鸟家族、疤脸恶仆、剑…… 雷加只感觉浑身热血燃烧,手指攥得指节泛白,咯咯作响,脸色更是阴郁的吓人,连一旁的索拉都不安的吸了口气。 都顿的脸被乌鸦撕过,所以倒是符合疤脸家仆的特征。如果真是都顿的话……雷加的手难以遏制的挪向肩后的剑柄,可蓦然回想起为了弄这身贵族衣服,他把乌鸦剑藏在了旅馆里。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撞得胸肋生疼。 如果真是都顿,那么即使没有乌鸦剑,也不能放他走! 就听卖鱼人缓了口气,继xù 唾沫横飞的说道:“那卖南瓜的老汉见自己的爱骡被杀,哪里肯善罢甘休?当即大吼一声,用头把那恶仆撞倒在地,骑在他身上,一双老拳不要命似的招呼,直把那恶仆打的哭爹喊娘。” 听到这里,雷加鼓动的心脏立kè 收缩了一下,眉宇间拧成了浓浓的一团结。 都顿可是正儿八经的七阶斗士,就算一年来他没有长进只有退步,也不可能让一个靠种南瓜为生的老头骑在身上打…… 这究竟是卖鱼人在胡言乱语,还是那恶仆根本就不是都顿? 雷加本是那种一贯冷静,善于分析的人,可到了这种时候,脑子里根本就一点思路都没有。他正想分开人群不管不顾的冲到中心点时,一双怯生生的嫩手拉住了他的手。 不知怎的,雷加狂躁的心立kè 平静了下来。他回头看到索拉关切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没事了,索拉。” 索拉这才慢吞吞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雷加安抚住自己的心跳,继xù 听卖鱼人讲述。 “那恶仆虽然不济,但他也是带有帮手的。帮手们见势不妙,急忙扑上来把老汉架开,那恶仆却不等人调解,抓起地上的长剑,直接刺进了老汉的心脏——老汉当即死亡,他的女儿痛哭着想要跟恶仆拼命,却被闻讯敢来的黑甲卫士阻止了。” 说到这里,卖鱼人摇头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知dào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呢,我看八成就是赔点儿钱了事,毕竟是火鸟家族的人,一个卖南瓜的能把他们怎么样?”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直感慨卖南瓜的老汉命不好。 雷加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明白了。根据卖鱼人的描述,卖南瓜的老汉应该就是今天他跟索拉在路上遇见的那位善良的老农,杀死老农的很有可能就是都顿,即便不是都顿,如此的恶仆也得而诛之。 雷加的黑瞳里弥漫开杀意,头也不转的跟索拉说道:“索拉,我们还南瓜债的时候到了……” 索拉坚定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只听得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雷加抬眼望去,看到一队新的黑甲卫士骑在黑甲战马上朝他们的方向疾奔而来,为首的是个没有带铁桶头盔的中年男子,离着百步之遥,雷加就能感受到那人强力的斗气压力—— 高级……英雄…… “让开!” 队伍侧面骑行的一名黑甲卫士高声吼道:“给黑甲统领顾立竟大人让路!”—— 紧急通告:由于之前书友群群主的号被盗,老群被解散了,加群的书友请加107660702,卡宴在这里等着你们。 另外感谢黑甲统领顾立竟的扮演者快乐崇拜,一直让你等了两个月才领上龙套盒饭,不好意思啦。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一章针尖麦芒 “让开!” 队伍侧面骑行的一名黑甲卫士高声吼道:“给黑甲统领顾立竟大人让路!” 惊慌失措的围观人群立kè 闪出一条通道,混在人堆里的雷加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拉着索拉避开黑甲卫士战马的冲刺路线。 黑甲统领顾立竟的大名,雷加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在高级裁缝店时,银边贵族就曾提起过这位统领,当时听上去似乎是个很难缠的家伙,可让雷加万万没想到的是,顾立竟居然是位高级英雄。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雷加有多想干掉恶仆,此时此地都必须将杀意隐忍起来。他和顾立竟之间相差的不是简单的斗气等级,而是四个完整的英雄等级。 英雄等级的难度是逐级翻倍的。如果说从见习级晋升为初级,需yào 花费从斗气一阶斗气到十阶斗气所需yào 的双倍努力,那么从初级晋升为中级就需yào 花费四个全斗阶的努力,而从中级到高级,则需yào 花费八个全斗阶的努力——换成简单的话说,一个高级英雄的斗气实力,大概等同于八个以上见习级英雄的斗气实力。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从斗气方面的理论上换算,若是从高级英雄的战斗经验、武器熟练度、装备的优良度、剑罡之力的掌握程度等等综合战力的水平来比较的话,那可就不仅仅是八倍差距这么简单了。 更何况,雷加还没有晋升成为见习级英雄,只是个十阶斗士。在他这个年龄段来说,十阶斗士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可这个世界只看实力,不看年龄,不会有敌人见他只有十六岁,就网开一面的。 虽然他早早的经lì 了魔心的考验,获得了剑罡之力,自信跟中级英雄交手不会吃亏,可那毕竟是在准bèi 充分的理想前提下,并且辅以谢普教给他的潜行技能,利用敌人惊愕的心理,再加上他的快速应变能力——可现在,他连乌鸦剑都没有带,面对的也是高级英雄,周围还有一整支全副武装的黑甲小队,在这种情况下与黑甲统领对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在短暂的思考过后,雷加收敛起眼中的杀意,尽量不去考lǜ 那名恶仆究竟是不是都顿——他希望是,因为他已经等待太久了,同时他又希望不是,因为如果真是都顿,以现在的情况,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敌溜走——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有一件事:都顿必须死! 随着马蹄声的迫近,雷加的肌肉因渴望战斗而绷紧。明知不是顾立竟的对手,但越是遇到比自己等级高的对手,他的身体就越是亢奋,黑色的眼瞳虽藏起了杀意,却难以藏住战意。 黑甲卫士们骑马从人群让开的通道中飞速穿过,驰骋在最前面的黑甲统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勒住马头,骤停了下来。 他胯下的高头战马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嘶鸣声,高抬起前蹄,直立起身子,滞空了十几秒钟才将黑甲铁蹄落下,重重的砸在青石板路上,地面当即摇晃起来,但厚重的青石板却连道裂纹都没有。 跟在顾立竟身后的黑甲卫士见统领停下来,也都急急的勒住马缰,停了下来。 霎时间,群马其鸣,响鼻声如雷。看热闹的人群被这样的架势吓得惶惶不安,他们不知dào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统领大人在处理人命案件之前停了下来。 雷加心里暗暗惊讶,一是这黑甲战马的能力非同一般,居然能在全速奔驰的情况下说停就停,二是如此彪悍的战马奋力一踏,居然连森岩城里一块铺路的石板都踏不碎!可见,森岩城的坚固程度绝非虚言。 黑甲统领顾立竟缓缓调转过战马,凌厉的眼神扫过围观的人群。他的脸棱角分明,连皱纹都像是被凿刻出来的一样,两道剑眉不怒自威,棕色的双瞳里更是闪着令人敬畏的神韵。 除了没有戴铁桶头盔之外,他跟其他黑甲卫士一样,全身上下穿满了由黑铁打造的硬铠甲胄,从护手、护喉、护胫、护肩、护膝,全都是黑色,甚至连系住披风的扣搭,也是由黑曜石镶嵌而成的。但所有的这些加起来,也不及他此刻的脸色黑。 他阴沉的目光扫过人群,似乎要记住这里每一个人的脸。那些看热闹的人,或者是因为曾经做过亏心之事,或者是因为惧怕执法者的威严,全都低下了头,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原本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如死水一般压抑。 整个人群中,只有雷加仍抬着头,直面顾立竟鹰隼般敏锐的眼神。他猜测,顾立竟之所以会停下来,很可能是因为感应到了他的存zài ,这种感应难以解释,就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可以感应到隐藏在暗处的猎物一样。面对这样老辣的对手,躲避根本不是办法,更何况雷加还穿着贵族的衣服,于情于理都不该向一个黑甲统领低头。 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雷加的心跳骤然提速,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攥得更紧了。而这些不够成熟的细微动作,全都落到了顾立竟的眼瞳中。 他们彼此瞪视着对方,雷加的眼中充满了野性和不安定,而顾立竟则波澜不惊,紧闭的嘴角如同一道阴沉的平线。 目光锁定的那一刻,雷加当即感觉到一股强dà 的斗气波动试探而来,他急忙用谢普教他的刺客技巧,将真实的斗气等级隐蔽起来,换成四阶斗气的假象。 十阶斗气的实力虽然在主城里不算什么,但如果不加掩饰的话,以他现在的年龄,必然会引起顾立竟的格外注意,而四阶斗气就算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了,既不是太低,也不是太高,不会引起顾立竟的警惕。 顾立竟审判似的目光在雷加的身上来回扫荡,似乎他并不相信一个只有四阶斗气的年轻贵族会令他下意识的感受到危险。 雷加感觉肩膀上压了一座山,唯有低头移开目光才能解脱,但他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支撑着他,继xù 跟顾立竟对视,目光坚定的仿佛是想瞪走一只饥饿的狮子。 针尖对麦芒!谁都没有说话,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两人像是交锋了数百次一样。 顾立竟胯下的战马烦躁的踩踏着地面,发出“嘎哒嘎哒”的清脆声响,成了此刻唯一的伴奏。 雷加尽量屏住呼吸,以一种高傲的姿态,朝顾立竟微微点头致意——他知dào 自己本不该这样做,他现在的身份是“贵族”,理应由顾立竟先行施礼。可在这种强dà 的压力下,他已经别无选择,只想早点结束,以免自己按捺不住,让真zhèng 的斗气波动泄露出来。 顾立竟的目光又在雷加胸前的不灭之焰徽记上停留了数秒,然后才收回了斗气波动的试探。他刀削斧凿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好像刚才他什么都没有做,目光也从来没有锁定在雷加身上似的。面对雷加的点头致意,他也没有回礼,只是微翕了一下鼻翼,然后就调转马头,催动战马朝事发地点奔驰。 其他黑甲卫士迅速跟上,拥挤的通道立kè 空了出来。 ——从顾立竟勒马停下,到黑甲卫士悉数离开,整个过程也不过几分钟而已,看热闹的人群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全都呆呆的傻楞在原地。 雷加只觉得后背虚汗淋漓,双手因过度用力攥紧而微微颤抖。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不堪,而且是在没有真zhèng 交手的情况下。 高级英雄果然不同凡响——雷加渴望战斗的心非但没有因为狼狈的状态而下沉,反而更加兴奋了。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有目标想要击败的感觉!森岩城的黑甲统领,顾立竟! 雷加忍不住又捏紧了拳头。 耳后,蓦然响起索拉小心翼翼的声音,“主人,那个人好厉害,索拉很担心,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雷加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朝索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必须去看看,那个杀害南瓜老农的恶仆是不是我要找的仇人。” “可是主人,你没有带剑,一旦发生冲突,会很吃亏的。”索拉急切的说道。 “我知dào ,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回旅馆。” 雷加深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面对银边贵族那种人时,我尚能表现的稳当得体,可面对顾立竟时,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一方面是由于我还不够成熟,另一方面也说明黑甲统领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我会谨慎的,即使那恶仆真的是我要找的仇人,我也会控zhì 住自己的冲动,待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动手。” 索拉的脸上还挂着担忧的表情,但她知dào 自己的主人不是个能轻易被说服的人。她咬了咬丰腴的下嘴唇,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主人,索拉跟你一起去,索拉会保护你的!” 雷加本想拒绝,但看到索拉固执的样子,担心纠葛起来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于是微微点了下头,算是答yīng 了索拉的要求。 “跟在我身后。” 雷加一边顺着还未合拢的人流通道快速前进,一边对索拉嘱咐道:“不管黑甲卫士作出何种令人愤慨的举动,你都得忍住……”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二章基本权利 “跟在我身后。” 雷加一边顺着还未合拢的人流通道快速前进,一边对索拉嘱咐道:“不管黑甲卫士作出何种令人愤慨的举动,你都得忍住……” 这话一出口,连雷加自己都忍不住吃了一惊。他一边继xù 拉着索拉朝黑甲卫士的目的地前进,心绪却在向着多年前的时光倒退。 当年,苍鹭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不光是意思相同,就连那种带有命令性的语气都一模一样。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对黑甲卫士残忍的行为义愤填膺,对苍鹭的隐忍也不能接受,恨不得能早一点脱离苍鹭而自立—— 没想到才仅仅过了几年而已,他也成了像苍鹭一样说话的人。 不知dào 当年负责那场火刑审判的黑甲统领是不是顾立竟。如果就是顾立竟的话,那么苍鹭隐忍的行为就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时至今日,雷加也不清楚苍鹭究竟有没有驾驭苍鹭剑的能力,他只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水平跟顾立竟相比,根本就不是对手,而苍鹭从未发过一招,所以就算他真的有驾驭苍鹭剑的能力,恐怕也无法跟顾立竟抗衡。 最主要的是,雷加不相信苍鹭就是苍鹭剑的主人。 因为,一把传奇之剑的主人,是不该死在自己的剑下的。 苍鹭对他隐瞒了一些至关重yào 的信息,不仅包括苍鹭剑的来历,还包括苍鹭他自己的身份,名字,以及雷加的身世。这些秘密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才想要对雷加讲出,可惜为时已晚。 当雷加外出归来的时候,苍鹭剑就插在苍鹭的心脏处,一贯坚韧的他,眼里只剩下悔恨。 他用尽所有力qì 把苍鹭剑从胸口拔出,交到雷加的手上,满是血水的口张张合合,最后只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字:“我们……全错了。” “我们”指的是谁?又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不该隐忍,还是不该保护他? 雷加始终都想不明白。如果那天他没有独自离开他们居住的破窑,偷偷去练习斗气,或许苍鹭就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但也可能,连他也跟着命丧苍鹭剑下。 一想到苍鹭剑,雷加的心随之一沉。他意识到现在不是思索人生的时机,于是当即把脑内的各种疑惑驱离出去,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脚下,趁着围观的人流还没汇聚到一起,带着索拉快速的冲进了事发地。 那些看热闹的人见黑甲卫士已经通过,纷纷你争我夺得挤凑了上去看热闹。不过,他们注意也注意到了雷加的贵族衣着,因此始终跟雷加和索拉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雷加的周围一片开阔,很容易就看清楚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怀着一颗狂跳的心脏,眼睛快速的扫视被黑甲卫士包围的现场,寻找卖鱼人口中所说的长剑锋利的那名恶仆。 ——他没有感应到苍鹭剑的存zài 。至少自己手心的苍鹭印记不痛不痒。他用凌厉的眼神快速扫过,只见在晦暗的角落里,一名满脸是血的男子正趾高气昂的掐腰而立。 那人的身材瘦矮,头发蓬乱,胸口前绣了一只金边火鸟,正是雷加于一年前在乌鸦岭见到过的火鸟图案,而他脸上的伤疤在血迹的遮掩下看不太清—— 不,不是都顿。 虽然的确是火鸟家族的仆人,脸上也的确有伤疤,但都顿比眼前这人明显要更高一些,脸上的表情也更狠毒一些。而那人脸上的疤痕就像是被人用利器划过一样,绝不是由乌鸦撕扯出来的。 绝对不是都顿。都顿的脸,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人的脸太宽了,下巴又短又方,一双獐子眼里也只有仗势欺人的空架势,没有都顿的那种本性恶毒凶残的感觉。 如果是都顿的话,即使雷加看不到他的脸,身上的血也会下意识的沸腾,绝不会是慢慢冷却,心跳恢复到正常状态。 雷加的眉宇间缓缓聚起一道细纹,不知dào 对这样的结果,是该报以失望还是该高兴。他期望见到都顿,可理智告sù 他,有顾立竟在的时候,最好别让他看到都顿。 他将目光移转,发xiàn 当初送他们南瓜的那个农妇正跪在血泊里,抱着一具尸体痛哭。她的哭号声已经持续了很久,只是雷加一直在关注恶仆的身份,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那撕裂干哑的哭声中,满满当当的全是冤屈。 她的脸已经被泪水吞没,一边肿的老高,口鼻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是被恶仆人扇过耳光。她的身上沾满了橙色和红色两种色彩,橙色是被捣烂的南瓜汁液,那一整车的南瓜卖出去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都被掀在地上,滚落出去,被来来去去的人踩碎,几乎没有一个囫囵的。 而她身上的红色,却是骡子阿花和她父亲的生命之血染红的。骡子身首分离,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脖颈的断口处仍在向外渗着鲜血。老农的身体则被女儿抱在怀里,双臂耷拉在地面上,手指浸泡在血水里,胸口的心脏处还斜斜的插着一把泛着青芒的长剑。 这把长剑只是一把普通的风系武器,跟苍鹭剑完全没有可比性。剑柄华丽,剑体浅薄,附加属性低劣——但它毕竟是一把斗士武器,以这样锋利的武器去杀害一名普通农民,让雷加忍不住怒火升腾。 此时,顾立竟已经下马,有两名魁梧的黑甲卫士拎着长柄巨斧紧随其后,如同两道缄默的影子一般。另一名先到现场的黑甲卫士正在小声的向顾立竟汇报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听取汇报的过程中,他始终不露声色,阴沉的眼神停留在那个悲戚农妇和她怀里的尸体上。 那名卫士汇报完经过,见统领大人目光不善,还以为是农妇的哭号声让顾立竟生气,于是连忙请示道:“大人,需yào 我们让那个农妇闭嘴吗?” 顾立竟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名多事的卫士,抬手指了指围观的众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两条命,你能让这里所有人都闭嘴吗?” “大人,我……”黑甲卫士顿时局促不安起来。 如果真的以黑甲卫士们的武力胁迫的话,让众人闭嘴不是件难事,但这名黑甲卫士知dào ,他的统领大人只是在斥责他的浅薄无知而已。 “你能跟保证他们在闲谈时、吃饭时、甚至睡觉时都闭上嘴,不去谈论这两条命、以及我们的做法吗?” 顾立竟的声调如同破空而出的黑曜石般坚硬。“不,你不能。不光你不能,连狮子王陛下本人,甚至是圣光御座本人也不能。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厉害,而是因为开口说话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你能暂时堵住人们的嘴,却堵不住人们怨恨你的心,终有一天怨恨会决口的,那时候你才能明白什么是真zhèng 的力量。” “大人,其实……” 那名卫士的脸藏在铁桶头盔里,虽然从外面看不到他面部表情的变化,但可以看到他整个身体都在不安的抖动,他停顿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结结巴巴的纠正道:“其实是一条人命……” “我说的是——两条,命。” 顾立竟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长矛,直接从那名卫士头盔的眼缝中穿了进去,让原本就颤抖不安的他再次打了个明显的寒噤。 说完,顾立竟也不再理会那名黑甲卫士,一甩披风,径直走向那个一脸张扬之色的火鸟家仆。而他身后那两名执斧甲士也一撩披风,紧随其后。 站在外围的雷加将刚才顾立竟和甲士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顾立竟是个坏人,至少应该是个顺从贵族利益的人,但现在看来,他并不完全是对的。 短短的几句对白,他就感觉到顾立竟身上的那股刚正不阿的英气。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位黑甲统领绝不会什么靠阿谀逢迎而爬上位置的鹰犬之辈。虽然这并不能减少雷加对黑甲卫士们先入为主的恶感,但至少让他对顾立竟另眼相看。 “喂,顾立竟,没想到你亲自来了。” 那名满脸是血的恶仆老远就看到了黑甲统领,大大咧咧的直呼着顾立竟的名讳,丝毫不把他的身份放在眼里,“赶紧让你的人撤走,我还急着回去呢!一整个火鸟家族都等着我呢!” “回去?” 顾立竟在他面前站定,冷冷的问道:“回哪儿去?” “当然是回火鸟家族了!” 恶仆得yì 洋洋的撇着大腿,再次提及到自己的家族。他挺身想要靠近黑甲统领,套个近乎,却被身旁看押他的黑甲卫士呵斥回去。 “妈的,你手下这群狗真是不懂事!连老子都敢咬!” 那些被恶仆出言污蔑的黑甲卫士们只是训liàn 有素的站在原地,丝毫不受影响。 恶仆不耐烦的说道:“顾立竟,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让你的狗们让路啊!” “不要着急。” 顾立竟脸上的表情如同是石头雕刻出来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活动。“在松开我的狗们之前,有些问题我要先问问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三章铁血统领 “问题?” 恶仆像只猫头鹰一样眨了眨眼,“你是想问什么?” 顾立竟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我的狗儿指正你,说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与你有关,你承认吗?” “承认!” 恶仆的嘴角咧开了一道长长的笑纹,“骡子是我砍的,不识相的老头也是我捅死的。你知dào 吗,杀过人以后自己身上的血会是热的,操妓女的时候鸡把会特别的硬。” “这么说,你很有经验?”顾立竟问道。 “操妓女吗?” 恶仆像是找到了知己好友似的,冲着顾立竟挤眉弄眼,“嘿嘿,妓女这种东西,又便宜又听话,只要有钱,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哪个男人不想要这样的女人?我认识几个极品货色,统领大人要不要交流一下?” 顾立竟只是冷眼看着他,“我是问你经常杀人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恶仆当即脸色一变,指着自己胸前的火鸟徽记,趾高气昂的说道:“顾立竟,你眼没毛病吧,就算你不认识我,也该认识火鸟家徽吧?哼,也不怕告sù 你,我是火鸟家族专门伺候白沙侯爵的家仆,这次是出来替咱们森岩二皇子的母亲凤凰夫人采购寿宴材料的,眼看寿宴没几天就要开始了,你要是不放了我,非要小题大做,耽误了凤凰夫人寿宴的进度,可就有你受的了!” 顾立竟冷笑一声,“你们的家族内务跟我无关,但如果一个堂堂的金边家族,离了像你这样狂妄自大的家仆就无法运转的话,那这个家族也就没什么尊贵可言了。” “你……” 恶仆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嘴巴开开合合了半天才继xù 说道:“你敢污蔑火鸟家族?!我、我跟你拼了!” 他尖锐的大吼一声,聚起体内的四阶斗气,笨拙的扑向顾立竟。 顾立竟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些负责看押的黑甲卫士快速的挡住恶仆的攻击,将他轻轻松松的击倒在地。 这些被恶仆们戏称为“狗”的卫士,个个身上都萦绕着八阶斗气,对付恶仆这样的家伙,完全都不需yào 使用全力,但此刻不趁机用全力报复一下的话,怎能平复刚才被无端辱骂的恨意? 一顿结实的拳打脚踢之后,恶仆的护体斗气就被击溃,只能捂着身体的要害部位大声哀嚎。 顾立竟抬了抬手,示意黑甲卫士们退开,黑甲卫士们这才意犹未尽的站回原处。 “好、好你个顾立竟!” 恶仆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竟敢纵容你的手下,当街殴打贵族家仆!你还出言侮辱!” “我只是实话实说。” 顾立竟的表情如同岩石雕刻而成,丝毫没有理会恶仆扭曲的表情。“更何况,我也没打算把你关起来。” 恶仆怔了一下,随即促狭的笑了起来,转头对周围困住他的那几名黑甲卫士叫嚣道:“你们几个铁桶头听到没有?你们的统领大人说没打算关老子,你们还不赶紧撤开?哼,敢打老子,等出去了之后,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黑甲卫士都是隐藏面目的人,为的就是在事后不被恶人报复,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担心那恶仆的恐xià ,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妈的,一群脑子生锈的家伙!” 恶仆朝地上淬了口血痰,然后清了清嗓子,颐指气使的神色更加猖獗了,“喂,顾立竟,我不过是杀了一头骡子而已,咱们没必要把事情弄的这么僵。说吧,想要多少补偿?” 顾立竟的眼瞳直视着恶仆,“你可不仅是杀了一头骡子。” 恶仆当即撇了撇嘴,“那个臭老头是自己往我剑上撞的,不信你问问我的同伴——” 顾立竟冷冷的打断恶仆的狡辩,“我现在只问你,等处理完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处理他们。” 恶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不知dào 这位不苟言笑的黑甲统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明明表示不会关押他,说话却又如此不留情面。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好吧,那老头的确是我杀的,不过我这是正当防卫,是他先动手打我的——” “而你在他被你同伴架开、失去反击能力的时候,用剑刺死了他?你承认吗?”顾立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在人群里围观的雷加立kè 就看明白了顾立竟眯眼的含义——他在掩饰自己的杀气,因为他已经动了杀机。 如此看来,这位黑甲统领真的不是什么恶人,甚至在某些方面,跟他这个假贵族倒有脾气相投之处。一个这样的对手,才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雷加更加渴望能与顾立竟交手了。 只见那名恶仆不安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故作强硬的说道:“是又怎样,谁让他先对我动手的?我可是代表了火鸟家族!再说了,杀一个种南瓜的农民,不就跟杀一头骡子一样吗?大不了我赔两头骡子——外加一车南瓜的钱总可以了吧?赶紧放我走吧,顾立竟大人!”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他的口气已经有所软化了,但倚仗着火鸟家族的声威,仍是不知死活的直呼黑甲统领的大名。 顾立竟紧抿的嘴角微微一动,“既然你已经认罪,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黑甲执刑者何在?!” “属下在!” 两名手执宽刃利斧的黑甲卫士阔步走到顾立竟身旁,他们跟其他黑甲卫士的穿着一样,不同的是身后系着一条血红的披风,身上还散发这浓浓的血腥味道。“请统领大人吩咐!” 顾立竟朝吓呆了的火鸟恶仆抬手一指,“给我砍了他的脑袋!” 话音一落,周围围观的众人全都惊呼起来。他们是本城的居民,对于顾立竟刚正不阿的名声素来是知dào 的,但当街斩杀金边家族的家仆,可是一件极为不聪明的事情,砍掉的可不仅是恶仆的头,还有贵族的面子,将来势必会遭到报复的。 在场的每个人都替顾立竟捏了一把汗,既希望看到仗势欺人的恶仆掉脑袋,可又希望顾立竟不要做出让自己陷入窘境的事情。 雷加却在暗暗的点头,心中对黑甲统领的好感又平添了几分。如果换做是他,他当然会用更聪明的办法来处理,但结果是一样的,他也会砍掉那名恶仆的头,不管是出于对火鸟家族的厌恶,还是出去对南瓜老农的同情,亦或者是出于公正——不是圣光宣扬的那种公正,而是他自己心中的公正。 那两名黑甲执刑者得到统领大人的命令后,丝毫没有犹豫迟疑。一名黑甲执刑者飞起一脚,直接踹在恶仆的腿弯处,迫使他跪了下来,而另一名黑甲执刑者则对着恶仆的脖颈,高高举起了利斧。 “顾立竟!” 恶仆这才反应过来,他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你敢杀我,就是跟你自己的前途过不去!白沙侯爵一定会整死你的!我劝你别做蠢事——” “你的话太多了。” 顾立竟抬起了斩首意味的手指,冷冷的说道:“我讨厌话多的人。” “不——等等!等等!” 见顾立竟作势欲斩,恶仆这才明白过来这位黑脸的黑甲统领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急忙转变态度,急切的央求道:“我知dào 错了!大人,是我不该怠慢您!我该死——不不不,我该打!我该打!统领大人!饶命啊,我愿意受罚,我愿意赔偿!我什么都愿意!” 恶仆面色死灰,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荡然无存。 “你的命就是最好的赔偿。” 顾立竟面无表情,悬空的手指轻轻落下,护手的上的黑甲甲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黑光弧线。 黑甲执刑者的宽刃斧当即落下,砍在恶仆的脖颈处,恶仆连最后一声尖叫都没叫出口,脑袋就从身体上分离,骨碌碌滚落到地面上。鲜血从脖颈得断口处喷涌了出来,溅得那两名黑甲执刑者满身都是。 那两名黑甲执刑者丝毫不在意,转身将无头尸体拖到了晦暗的角落里。 围观的人群个个呆如木鸡,谁也不敢相信黑甲统领顾立竟真的当街砍掉了一名贵族家仆的脑袋。 家仆的身份虽然不高,但不等同于奴隶,不算是贵族的私有财产,而且是佩戴贵族家徽的人,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会高于普通的平民。一般来说,家仆犯事,会移交由贵族来处理,以免贵族的徽记受到玷污——这几乎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顾立竟岂能不知dào 这一点?明知这一点,却偏偏不理会,更不去担心贵族的报复,真真的一条硬汉。 “铁血统领!” 沉默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后,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句。紧接着,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右臂,振臂高呼。 “铁血统领!铁血统领!铁血统领!” “铁血……”雷加赞叹的点了点头。 刚才砍头的场面让他热血沸腾,当斧头落下得刹那,他自己的手指也在跃跃欲试,仿佛是他亲自拿着乌鸦剑将恶仆的脑袋斩落一般。 恶仆罪有应得,顾立竟处理的非常正确。雷加丝毫不替顾立竟的前途担心,反倒觉得,像顾立竟这样的人,留在森岩城黑甲统领的位置上才是种浪费。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四章短期目标 高呼“铁血统领”的喊声此起彼伏,直到顾立竟举手示意才停歇下来。人们安安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等待着顾立竟接下来的举动,毕竟,事情还没有结束。 顾立竟稍稍拧动眉头,阴沉的目光再次扫向围观的人群,准确的找到了雷加望向他的眼神。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目光接触了。与第一次不同的是,雷加呼吸平稳,目光坦荡,高傲的眼神里带着些许赞赏的意味,但同时,求战的战意仍未削减。 “有意思……” 顾立竟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意,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那个小贵族……非但不怕我,竟然还让我有种被天敌环伺的感觉,真是很有意思……” 站在高处时,最难得的就是能够棋逢对手。正当他要继xù 试探雷加的时候,一名黑甲卫士却走过来打断了他和雷加的对视交流。 “大人,恶仆的同伙该如何处置?” 顾立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转过头去,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另外三名纹有火鸟家族徽记的家仆,同时脸色重新恢复到僵硬如石的状态。 那三名家仆原本只是拉架帮衬的,平常也爱干欺负人的事情,只是胆子不算大,没想过要闹出人命来,更没想到会犯到“铁血统领”顾立竟的手里。在顾立竟处决恶仆的时候,他们三人的膝盖早就化成水了,软软的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见顾立竟黑着脸走来,为首的那个家仆当即大哭起来:“大人饶命!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刚刚才那个家伙根本就不熟悉啊!” “是啊,是啊,不熟悉,不熟悉啊!” 另外两名家仆也跟着哀求了起来,不过他们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再也不敢提及自己的身份。 “不熟悉?” 顾立竟盯着他们胸前的火鸟家徽,“难道他的家徽是火鸟,你们的家徽是烤鸡吗?” 三名家仆脸色涨红,一个字都不敢说。 只听顾立竟继xù 说道:“既然你们不敢回答,那我就不客气了。刚才那名恶仆已经偿还了他的债,现在轮到你们偿还你们的了。” 那两名黑甲执刑者已经处理完尸体,重新站回到顾立竟的身后。鲜红的血渍在他们的黑甲上格外刺眼,让人不敢直视。 为首的仆人吓的面似金纸,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哀求道:“求求大人!别杀我们,我们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绝对不会再干仗势欺人的事情了!” “对对对,我们愿意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赔偿,只求大人饶我们一命!” 顾立竟转头对黑甲执刑者命令道:“检查他们的钱袋。” 没等黑甲执刑者上前,三名仆人赶紧把身上的钱袋全部交出。黑甲执刑者大致检查了一下,一共有不到一百枚金币。 顾立竟掂了掂钱袋的分量,冷冷的说道:“出来买个南瓜而已,你们的家主居然给你们这么多钱。” 一名自作聪明的家仆立kè 说道:“大人要是想要的话,就全归大人了——” 为首的那名家仆回头头来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胡说八道什么!” 那名挨打的家仆反应过来,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战战兢兢的说道:“对、对不起,我一时糊涂了!” 为首的家仆朝顾立竟谄笑道:“大人,这家伙他娘年轻时是个荡妇,打他在她娘肚子里,就被操来操去的,脑子全是浆糊,所以您可千万别在意他说的话——关于钱袋里的钱,我跟您老实交代吧,这些钱都是我么历次采购昧下的钱……” 围观的人群顿时爆fā 出一阵气愤的议论声。贵族或许原本并不可恶,可恶的是这群仗势欺人的家仆! “看来你们是仗着金边家徽,经常性的白吃白拿啊,不光是欺负平民百姓,连你们的家主都一起坑。” 顾立竟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念你们赔偿还算诚恳,也只不过是帮凶而已,我就饶你们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脱,来人,给我打断他们每个人的腿,然后将他们连同无头的尸体一并送回火鸟家族,让他们的家族自行处置!” “是!” 一队黑甲卫士应声冲了过去,将惊慌失措的三名家仆按到地上,黑甲执刑者当即反转斧面,重重的拍到家仆们的膝盖处。 霎时间,惨叫和哭号声不绝于耳。 顾立竟拿着钱袋,又俯身捡起恶仆的头颅,这才走到南瓜农妇的面前。 农妇见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已经被就地正法,而其他帮凶也得到了公正的惩罚,心中的冤屈烟消云散,只剩下失去亲人的悲哀和对顾立竟的感激。 “大人,谢谢你替我做主,为我父亲申冤!” 农妇暂时移开父亲的尸体,跪倒在顾立竟脚下,亲吻着他的黑甲战靴。 顾立竟将农妇拉起,把钱袋和仇人的头颅交到她的手上,宽慰的说道:“拿好你的东西,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以后也别在回来。” 农妇眨去眼中的泪水,悲痛的说道:“大人,你……” “记住我的话,别回来。” 顾立竟也不跟农妇多做解释,转头朝最近的黑甲卫士说道:“护送她和她父亲的尸体出城,胆敢阻拦者,以黑甲律法之名,格杀勿论!” “是!” 雷加见事情已经解决,再留下来也只会引起顾立竟过多的注意,于是拉了拉索拉的小手,低声说道:“我们走。” 索拉随即跟着自己的主人离开了人群。 一直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说道:“索拉还以为会发生什么大事呢!” 雷加用一根手指敲了敲索拉的额头,教xùn 道:“一个受制于贵族的黑甲统领,为了替一名毫无身份地位,并且素不相识的农妇申冤,当街杀死了一名贵族恶仆,这还不算什么大事吗?” 最近他对她的动作越来越亲昵了,他并不想这样,可每次索拉犯傻时的可爱模样,总让他忍不住。 索拉揉了揉被敲的额头,撇了撇小嘴说道:“管他们谁杀谁呢,跟我们又没关系。索拉的眼睛只看着主人,再大的事情,只要与主人无关,那就不算是事情。” “或许吧,毕竟那恶仆不是都顿。不过,如果顾立竟要砍的是都顿的脑袋,我一定会出面阻止的。”雷加锁紧了眉头。 “为什么?” 索拉不解的问道:“都顿一死,主人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雷加眉头猛的一挑,“只有他死在我的手里,我才会感到高兴。” “可是那个顾立竟似乎很厉害,幸好那恶仆不是都顿,否则,就真要出大事情了……”索拉一脸后怕的回味道。 “我现在暂时打不过他,但我能在人群里制造混乱,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的。” 这算是一个下下策,但为了手刃仇敌,雷加早已下定了决心——好在那名恶仆并不是都顿,他也不必真的做出这样艰难的抉择。 雷加抬头望着渐渐昏暗的天空,喃喃的说道:“黑甲统领顾立竟……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我们之间还会再见面,希望再见面的时候,我能跟他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索拉顿时紧张起来,“主人不用担心,索拉一定不会让他伤害到主人的!” 雷加的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有了他这个短期目标,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的实力未必就会差他很多,所以你不用担心。走吧,天色已经黑了,该带你吃饭去了。” 一听吃饭,索拉立kè 笑成了一朵鲜花,重重的点了点头,跟着雷加朝最近的酒馆走去。 离酒馆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雷加就能感受到酒馆里的热闹程度。暴鸦酒馆也曾热闹过,但自从他一剑秒杀了强盗佣兵头目之后,暴鸦酒馆的热闹程度始终控zhì 在一个谨慎的范围之内。 仔细想想,他这个“伙计”做的可真不专业,居然让来暴鸦消遣放松的客人个个都神经紧绷,不敢张扬,也不知dào 美拉和桃拉回到暴鸦酒馆后,有没有让老板的生意好起来—— 大概会吧,毕竟,有酒馆女郎的酒馆,和没有酒馆女郎的酒馆,是完全不一样的。 眼前的这家酒馆名叫“王者足迹”,酒馆的装饰也富丽堂皇尽显奢华,就好像这里是国王经常出入的行宫似的。但根据森岩王国浮夸的习俗,这里不过就是一家酒馆而已。 与暴鸦酒馆不同的是,“王者足迹”酒馆里没有伙计,清一色的全是酒馆女郎,一个个搔首弄姿,衣着暴露,端菜的时候小腰一扭三摆的,不停的卖弄风骚,连菜被撒在地上也不理会。 酒馆女郎是一种介乎于妓女和伙计之间的职业。她们不属于酒馆,但可以通过替酒馆招揽生意,从而得到客人的小费来赚钱,有些时候,酒馆女郎也会做一些出卖色相的事情,但主动权掌握在她们自己的手里,不像是妓院的妓女,只要客人有钱,妓女就不能拒绝。 当然,她们赚的自然也比妓女少。在四王大陆上,通常只有一种职业比妓女赚的多——国王。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五章贵族游戏 雷加带着索拉走进“王者足迹”酒馆时,一个喝红了脸的诵唱者正如烂泥似的瘫坐在一处高台下,怀里抱着一把走了音的五弦琴,嘴里哼着一曲**的宫廷小调。 雷加大致听了一下,歌词的内容是讲述一只伤心的狮子如何把一只鸟儿操成了凤凰——很淫秽,也很隐晦。狮子自然是代表了森严王国的狮子王,而凤凰则代表了火鸟家族的凤凰夫人。 而在诵唱者头顶的高台上,两个只穿一层薄纱的酒馆女郎,正合着诵唱者的调子交缠在一起,她们其中一个戴着歪歪扭扭的王冠,一个则在脖颈上系了根粉红的丝带。 雷加抬头看她们的时候,那个扮演凤凰的酒馆女郎刚好冲下面的客人打开了腿,故yì 将经过精心修剪的秘密花园完全暴露出来。 酒馆里立kè 爆fā 出一阵有力的呼哨和掌声,紧接着就是无数铜板银币扔上高台——每个客人都瞪圆了眼睛,亢奋的血液冲上他们的眼球,甚至有个食客已经按捺不住,一面盯着高台上放浪的酒馆女郎,一面将手指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 “这里真是酒馆吗?怎么跟暴鸦酒馆完全不一样呢?”索拉躲在雷加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错。” 雷加平静的回答道:“这里才是真zhèng 的酒馆。” 酒馆里乌烟瘴气,酒气熏天,客人们粗鲁的大笑声几乎把屋顶都掀翻了,有个酩酊大醉的客人还直接抱起酒馆女郎,撕开她的胸衣,把头埋在她跳脱的**间,来回的拨弄。那酒馆女郎一脸愤nù 的捶打着客人,直到客人把一枚金币塞进她的手里,她才笑成了一脸春风。 酒馆的墙壁上也挂有悬赏任务,雷加只是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一大群空闲的酒馆女郎包围了起来。 那些酒馆女郎见到雷加的相貌和穿着,如同苍蝇见到了甜美的蛋糕一样,纷纷朝雷加搔首弄姿,挤胸露乳,期望可以得到这位贵族客人的亲睐。 眼看酒馆女郎越聚越多,动作也越来越大胆,雷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转身对索拉说道:“把她们哄开。” 索拉站到雷加面前,手指当即燃起一道橙亮的火印,在那些酒馆女郎眼前用力一划,顺势大吼一声:“都滚开!” 灼热的高温瞬间逼退了卖骚的酒馆女郎们,吓得她们花容失色,大声尖叫着跑开。 酒馆里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雷加和索拉的身上。不少客人习惯性的站起身来防卫,手也从酒馆女郎的丰臀上移到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上。 可当他们看清雷加衣服上的金边家徽时,全都老老实实的坐下,低头不敢直视,就连身旁的酒馆女郎也不敢搂抱了。 一个又矮又肥的酒馆老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一边用手背擦拭着满头的油汗,一边冲雷加躬身行礼,“没想到贵族阁下光临小店,小店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他的话像高台上的戏文一样,鞠躬的动作也极其夸张,显然是没在这种场合下跟贵族打过交道。毕竟,像他们这种低俗的酒馆,只是一般平民娱乐消遣的场所,平常是根本不可能有贵族上门的。 这种低俗的地方,即使是铜边贵族也不屑光顾的,生怕玷污了贵族的名誉。而实jì 上,贵族们消遣娱乐的方式是组织各种名义的聚会,一些非公开的私人聚会场面,只会比酒馆更淫秽。 雷加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小酒馆里,不过既然来了,现在转身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里现在太安静了……” 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铁,而他望向酒馆老板的眼神比他的声音还要冷酷,“安静的反倒不像在酒馆里,更像是在埋葬死人的坟墓里。” 酒馆老板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气,一直吸到肺部抽痛,才猛得醒悟过来。他急急的回头朝诵唱者踢了一脚,“唱!快他妈的给我唱啊!把气氛搞起来!酒馆的气氛!” 诵唱者当即大声弹唱了起来,高台的那两个赤身**的酒馆女郎也跟着音乐扭动了起来,食客们也用僵硬的手臂举起了酒杯,相互碰撞。 酒馆老板一边转头谄笑,一边擦拭额头上滑落的汗水。“阁下,您看,酒馆,现在是酒馆了。” “我向来不喜欢吵闹的地方。”雷加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阴沉。 酒馆老板的脸上完全没了血色,从湿漉漉的头顶垂下来的几缕发丝让他的样子显得有些抓狂,仿佛是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兔子。但他不敢咬人,只是不停的擦着汗,反复张了两次嘴才发出声音:“阁、阁下,您究竟是想——” 雷加阴着脸,冲那名满脸冒油的酒馆老板说道:“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单间,再给我把你们这里能吃的菜统统上一个遍。” 酒馆老板心脏几乎都要被弄碎了,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单间”就能把所有问题全都解决。待确定这位脾气古怪的贵族少爷真的是来吃饭的时候,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单间!单间有!请阁下随我来——” 说着,酒馆老板就忙不迭的蠕动着肥胖短小的身躯,在前面引路。 一个醉醺醺的酒馆女郎趁机扑到了雷加的身上,吹嘘自己能用嘴巴满足所有男人,没等索拉动手,雷加就毫不留情的在她肉肉的身上推了一把,直接把她推进那个刚才把手伸进自己裤裆里的客人怀里。 酒馆老板紧张的笑了笑,把雷加和索拉请进了单间里。 “阁下请稍后,我已经派人吩咐厨房停下手上一切的工作,专门替您做菜。在这个过程中,您需yào 什么其他服wù 吗?” 酒馆老板热络的推销起来:“我们这里有全森严城**最软的酒馆女郎,刚才在高台区表演凤凰的那个人就是,平常她只表演,不对客人服wù ,如果阁下需yào 的话,我可以让她专门来为您跳上一段舞。” “不必了。” 雷加一面从索拉的包裹里拿出一枚金灿灿的硬币,一面冷冷的说道:“我想向你打探几个情报。” 酒馆老板的眼睛立kè 泛满了金光,点头哈腰的幅度更大了。“阁下,有事您尽管用,不用钱,真的不用钱……” “规矩总是要遵守的。” 雷加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给你钱,你若告sù 我的情报是错误虚假的,那我也就有杀你的理由了。” 酒馆老板惊呼一声,当即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只是个小小的酒馆老板,您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给您假情报啊!” “你懂这一点就好,起来说话吧。”雷加冲这位“王者足迹”的酒馆老板抬了抬手。 “不不不,我还是跪着吧,跪着心里踏实一些!”酒馆老板早已经汗如雨下,浑身都湿透了,即使站起来,沉重的汗水也得将他压倒。 雷加对酒馆老板的决定也不在意,继xù 顺着自己的话题说道:“我对火鸟家族的竞技场比赛很感兴趣,把你知dào 的都告sù 我吧。” 酒馆老板嘴唇抖了一下,“阁下,竞技场是贵族阶层内部组织的一项比赛,所以我恐怕知dào 的不比您多。不过您既然问到了,那我就把我知dào 的全说出来吧,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您可千万别动怒……” 雷加点了点头,“你尽管说就行。” 酒馆老板用肥肥的手臂擦了擦汗,稳了稳心神,然后说道:“竞技场是以武力定输赢的比赛,获胜者会被冠以战神的称号,奖品自然也非常丰厚。虽然是由贵族内部组织的,但实jì 上真zhèng 的金边贵族不会以身涉险,只是派自己的代言人上场争夺荣耀,而自己则坐在看台上赌博。” 他又擦了一下汗,接着说道:“最终获胜的贵族家主不仅能得到大批的财富,而且还能得到下一次承办竞技赛的资格。要知dào ,这种资格说白了就是一个贵族的座次排名权,是让其他贵族不得不低头的权力。” 雷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是火鸟家族赢了上一届的竞技场比赛?”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火鸟家族的实力就比他想象的更要厉害。 “火鸟家族?” 酒馆老板先是看了看雷加的贵族家徽,确定雷加不是森岩王国的任何贵族,这才抬起满是油汗的眼皮,谄笑着说道:“阁下,您有所不知,火鸟家族只不过是因为凤凰夫人的裙带关系,近几年才飞黄腾达的,他们算是不错的金边家族,但比起森岩城里那些老牌的贵族,他们还差得远呢。之所以能得到这次竞技赛的主办权,完全是得益于二皇子的帮zhù ——上一届的战神就是二皇子殿下,狮子王把这份荣誉拱手让给了火鸟家族,这才有了他们组织竞技赛的机会。” 听到这里,雷加淡淡的一笑,喃喃的说道:“狡猾的狮子啊。幼狮那么卖力的表现,做父亲的却始终没有承认他的身份。这份荣誉看似爱意浓浓,可苦处恐怕只有幼狮和凤凰自己心里清楚。权利之争,才是真zhèng 的贵族游戏。”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六章誓言骑士 “真zhèng 的……贵族游戏?” 酒馆老板眨了眨细线似的眼睛,疑惑的问道:“阁下?您的话我又听不懂了……” 雷加挥了挥手,“没事,你继xù 说吧,我想多知dào 一些贵族代言人的事情,他们的水平都是怎样的。” 如果参与比赛的都是像顾立竟那样的高手,那潜入火鸟家族的计划就要慎之又慎了。 酒馆老板回答道:“顶替贵族参赛的代言人被称为誓言骑士,通常是一些稍有身份地位的家仆。” “有地位的家仆?”雷加首先就联想到了都顿,脸色随即跟着沉了下来。 酒馆老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意识到雷加的表情跟他没有关系后,这才道:“阁下,我不知dào 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恰当,想必您身边也一定有这样的家仆,他们本身就不是平民,而是铜边、或者是没落了的银边贵族子嗣,在自己的家族中被同宗排挤,没什么地位,也领不到封地,所以就只能来较大的贵族家里伴学伴读,有需yào 的时候会替家主出面——” 雷加恍然大悟,这也难怪会有都顿那样的恶仆,原来他们自身就是没落的小贵族。他不动声色的对酒馆老板点头说道:“嗯,这个我自然明白,你接着往下说。” 酒馆老板微吐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安定起来:“这些稍有身份的家仆成天跟贵族子嗣们混在一起,关系好的甚至称兄道弟,相互交换友情誓言,这就是所谓的誓言骑士,而代替贵族参赛的正是这样一批人,他们有一定的身份,又熟悉贵族,不算是违背参与竞技赛的人必须是贵族内部人这一条限制,并且血统没有金边贵族那么高贵,所以是死是伤也不会真的有什么影响。” 听到这里,雷加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一群由恶仆参与的贵族内部竞技赛,是不可能有什么厉害角色的,即便有一两个不错的家伙,雷加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样看来,竞技赛只不过是场金边贵族追名逐利的游戏而已。 “知dào 火鸟家族的誓言骑士是谁吗?” “这个……” 酒馆老板擦了擦汗,颤抖的说道:“各个家族的名单都是保密的,像我们这种人是没有机会打探到的……” 雷加点了点头,“好了,我对你的回答基本满yì 。” 酒馆老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扶着地板慢慢的爬了起来。“多谢阁下,我这就去催促一下您的饭菜。”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等等——”雷加从他背后叫住他。 酒馆老板心头一紧,“阁下,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雷加把手中的金币朝酒馆老板抛出,“你忘了拿你的报酬。” 酒馆老板接过那枚金币,如同接过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忙不迭的道谢,然后快速的退出了单间。 没过多久,一群群衣着暴露的酒馆女郎就端着美味佳肴走进了单间,她们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引起雷加的关注,可还没等扭动腰肢,就被索拉手指上燃烧的火印全都吓退了出去。 “主人,下次我们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索拉气鼓鼓的说道:“这里的女人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雷加想要翻出索拉进城前的旧账,但最终还忍住了。“你想吃东西,我想打探情报,不来酒馆我们来哪里?不过,我想要的情报已经打探清楚了,下次你再嘴馋的时候,我们就让酒馆老板做好了送到旅馆里。” 索拉这才收起了手指上的火印,撇撇嘴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快坐下来吃吧。在单间里,你可以像往常一样坐在我身边吃,要是在大厅的话,你就只能像正常奴隶一样,站在我身后咽口水了。” 原来……进单间不是为了身份,也不是为了安静,只是为了让她能毫无顾虑的吃饭——索拉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暖流。 “王者足迹”老板准bèi 的晚餐很丰盛,甚至达到了贵族晚宴的标准。炭烧鹿肉、蜜汁蟹糊、蒜蓉羊肉、盐焗兔腿等等等等,有些菜雷加甚至都叫不上名字来。 虽然雷加并未真zhèng 出席过贵族晚宴,但一个小酒馆肯定不会拿这样奢贵的食物来招待那些粗鄙的客人,更不会在每个盘子的边缘都做上装饰性的雕花,由此可见,他们的确很用心。 比起这一段时间的风餐露宿来说,这顿饭简直就是天国美味。唯一遗憾的是,这桌饭菜都是普通的肉食,没有一道是带品级的蛮兽肉——只有谢普老板才会给他们做带品级的肉。 索拉始终兴奋不起来,一点都没有往日大快朵颐的劲头,菜的种类太多,反而让她有些茫然了。 “不合胃口?”雷加问。 “不是……” 索拉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突然……突然怀念起以前吃饭的时候——” “在荒山野岭里?” “在暴鸦酒馆的厨房里。” 索拉回答道:“以前跟老板和呜啊一起吃饭的时候。” 雷加不知dào 该怎么安慰索拉,他何尝没想到过谢普老板和乌鸦呢?只是既然已经离开乌鸦岭,就不能轻易回头看。 “老板他……是不可能做出这么精美的饭菜来的。”雷加强作笑容,把一道甜椒肠推到索拉的面前,同时自己也用手抓起了一片。 “可索拉就是喜欢吃老板做的菜。”索拉小声的说道。 雷加费力将口中的甜椒肠咽下,满口的香辣通过食道直入胃囊。确实很好吃,但索拉说得对,比起在暴鸦酒馆厨房里吃饭的感觉差远了。在这里,再好吃的食物也只能到胃,而在暴鸦酒馆里,再普通的食物也能深入到心。 “索拉……” 雷加叹了一口气,把口中的香辣味道呼出,嘴唇抿成一道否定的阴线:“不许再提乌鸦岭、暴鸦酒馆、老板和乌鸦了。” 一句短短的话,对索拉而言,却犹如一滴水洒在她的脸上。她是火女,不会被火烫伤,却会被水弄伤。她艰难的点了点头,感觉有点眩晕。 接下来的晚餐变的无话可说。压抑的情绪似乎给了索拉动力,整整一桌子饭菜最终还是被她一点点吃光了,只是,她的伤心写在脸上,雷加能够看的出来。 他不想安慰她,因为无人能来安慰他自己。 留下了几十枚金币后,雷加就带着索拉离走出了单间。酒馆的大厅里热闹非凡,除了男人的吼叫,酒杯的碰撞,还有酒馆女郎的放浪嬉笑的声音。一切都恢复如初,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有个女郎已经被扒得精光,被四五个客人来回争抢,而其他的酒馆女郎也都衣衫不整,跟酒足饭饱的客人们玩起了捉迷藏。 当雷加出来的时候,这种场面戛然而止。所有醉酒的客人全都停了下来,微微躬身超他胸前的金边家徽致敬,而那些酒馆女郎则把被扯开的衣服松到诱人的位置,大胆的朝雷加抛着媚眼,当然,同时也尽量远离索拉。 肥胖的酒馆老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边擦汗,一边谄笑着说着“欢迎下次光临”之类的话,雷加没有搭理他虚假的热情,只是冷着脸,再度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悬赏令,然后带着索拉走出了酒馆。 等他们走到“猪和哨声”旅馆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旅馆外面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照亮了脚下的道路。他们踩着吱呀作响的地板走进去,发xiàn 旅馆的老板娘马莎仍如雕塑一样端坐在柜台里。 冰冷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洒在她的身上,让那张苍白干皱的脸愈显恐怖。 雷加停顿迟疑了一下,等待着马莎能够开口说话,但马莎却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没看到他们进入、没看到雷加衣着的变化,也没听到他们踩踏地板发出的声音似的。 索拉不安的朝雷加挪了挪身体,“主人,我们快回屋子吧。” 雷加点了点头,不再停留,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整洁如初。肮脏的洗澡水、凌乱的物品摆设,全都被清理一新,连壁炉里的柴火都被更换一新,地板更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索拉当即惊叫起来:“那个像鬼一样的旅馆老板娘是怎么做到的!还好钱都在索拉的身上,不然的话,我们可就要吃大亏了!” 雷加急忙走到桌椅前,看到乌鸦剑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倒不是不相信旅馆老板娘,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剑从手中丢失了。 他抓起乌鸦剑,感受着剑身令人踏实的重量,缓缓的坐到座位上,闭目思索今天发生的一切。 索拉关上门,又检查了一下窗户的安全度,等确定没什么异常,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主人……” “嗯?” “索拉想要洗澡……” “洗澡?”雷加微微睁开了眼睛,疑惑的望着索拉。 索拉咬着下嘴唇说道:“今天吓出了好几身冷汗,我怕一会儿陪主人睡觉的时候……” 她声若蚊蝇,但每个字都敲进了雷加的耳膜里。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七章毁灭复仇 雷加这才想起进城前曾答yīng 过要让索拉抱着睡觉——其实那也不算答yīng ,顶多算是没有拒绝。他原打算等进城后找个机会借口什么的推脱索拉的要求,可自从得知火鸟家族的一系列事情,以及见到顾立竟处理恶仆之后,他就把“推脱”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果现在拒绝,也不是不可以,可那样话,自己就成了言而无信之徒。他可以为了达到复仇目的去欺骗银边贵族、裁缝店老板、甚至是整个世界,可他不能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关心自己的人。 “索拉,如果只是抱着的话……” 索拉除去胸前围着的狼皮,将紧致的乳沟展露出来。这还不算完,她坦然的望着自己的主人,用手抹下肩头的衣带,让那麦色的皮肤完全暴露在雷加的眼底。接着,那条如丝般柔软的衣物就从她的胸口滑落下来,滑过尖尖的**,滑过平坦的小腹,柔软的腰肢、茂盛的三角地、修长健美的大腿、迷人的腿弯、性感的小腿,最后,堆在她的脚踝处。 她就像雷加今天洗澡前做的那样,把自己全脱光了,毫无保留。 她的肌肤如同金子一样闪耀,而三角地的毛色则如火焰一般橙亮,让雷加忍不住心生邪念。可他当即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于是急忙把目光从索拉的**上移开,嘴里呵斥道:“索拉,快穿好!” “洗澡的时候怎么能穿衣服呢?” 索拉一伸手,一道火印凌空将壁炉里的新柴点燃,“主人……要不要一起洗?” 她的脸色像熟透的红苹果一样,半是被火光映照,半是说了羞涩的话语。 “不要!炉火太热,我、我出去散散步!” 雷加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着乌鸦剑逃出了房间。 索拉咬着嘴唇吃吃一笑,纤细的手指遮掩在自己粉嫩的乳晕之上,喃喃的说道:“主人,索拉等你喔……” 雷加一口气冲到了旅馆的后院,直到荒草没过了膝盖,才停了下来。新衣服和疾风靴都很合体,但雷加身体的某个部位仍有种难以启齿的不畅快。 血液已经被索拉点燃了,并且久久无法熄灭。他满脑子里都是跟索拉缠满的幻景,两腿间的邪火越涨越高。 人跟野兽之所以不同,就在于人能控zhì 欲念。如果索拉不给他如此多的暗示,他一定会控zhì 住自己,可索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撩动他那根紧绷的神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有一万条不能跟索拉缠绵的理由,可随着索拉身体的成熟,一万条理由都变得空洞乏力。人体本能的渴望从来都不会错,他知dào 自己想要她,想要那种把她压在身下、攻占她城门的畅快感,比当初想要杜兰敌的心情还要剧烈迫切。 而且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他不能控zhì 了。鼓胀的命根子已经把严肃的贵族长袍撑得滑稽无比,好在这里空无一人,连月光都照射不到。 雷加懊恼的叹了一口气,他不希望索拉长大后怨恨,可男人的本性又无法遏制——就算能守得住今晚、明晚、后晚,可总有一天,他会爆fā 出来。 与其自己上一道枷锁,倒不如顺其自然,不去考lǜ 索拉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领袖,也不去考lǜ 那些还很遥不可及的恩恩怨怨。 只是有一点,现在仍需以寻找都顿夺回苍鹭剑为目标,过度的儿女情长会打乱他的原定计划,他有必要跟索拉说清楚,在杀掉都顿之前,他们什么都不能做,等杀掉都顿并且能安然离开森岩城之后,索拉仍是想给的话,他必然不会拒绝。 想到了这里,雷加的心绪明朗了起来,燥热感也渐渐消退,凉凉的秋风拂过腿边的杂草,让他无比释然。 他环顾四周,隐约看到马厩的痕迹,思绪随之飘扬到当年跟苍鹭一起流浪的岁月。 就是在这里,黑甲卫士抓走了旅馆老板娘马莎的丈夫和儿子,并以信奉魔族的罪名烧死了他们。 而今,整洁的后院已经荒弃,衰弱的马莎也只会说“我早就该死了”的话—— 犹如闪电从脑中划过一般,雷加突然想起马莎丈夫被抓走时高喊的话: 马莎!活下去!看着他们毁灭! ——原来,她活着,是在等待,等待毁灭的复仇…… 可复仇的对象是谁?顾立竟?狮子王?环视被圣光笼罩的这个虚伪的世界?顾立竟当初真的做错了吗?旅馆老板娘的丈夫和儿子真的不该被烧死吗?他们是否真的在崇拜恶魔?那恶魔跟魔族究竟有没有关系? 原本确信的一切,此时变的不那么确定起来。 雷加在后院里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从跟索拉的关系,到旅馆老板娘的悲伤,又联想到黑甲统领顾立竟。最后,他毫无头绪。耐不住技痒,以顾立竟为假想敌,在后院练起了剑法。 他没有用斗气波动,也没有用剑罡之力,只是单纯的想象对招拆招,就如同一个跟自己下棋的棋手一样,深陷其中,一时竟然忘记了时间。等他累得不能翻转手腕的时候,才想起索拉仍在房里等着他。 等雷加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时,索拉正侧卧在床上,用手肘支撑着脑袋,胸前只盖了一层狼皮。 “主人,你看上去很累。” 她欲起身,却被雷加按住了肩膀。 “索拉,我明白你的心思……” 雷加感受到索拉肩膀的光滑,他努力控zhì 住想手指想要摩挲的冲动,以疲倦的嗓音说道:“可在我杀掉都顿带你离开森岩城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之后呢?”索拉屏住了呼吸,身体因激动而在雷加的手掌下微微颤抖。 “之后……” 雷加艰难的张了张嘴,一脸严肃的说道:“之后……你若再敢这样,我就把你压在身下,狠狠的教xùn 你。” 索拉先是怔了怔,随即扑哧一笑。“索拉明白了……在主人复仇完成之前,索拉不会再分主人的心了。” 她掩着胸口,肩膀从雷加的手掌下溜开,顺势将身体挪开一个床位,“请主人上床吧,索拉绝对会老老实实,只是想从前一样抱着主人,不越雷池半步的。” 雷加迟疑了一下,他怀疑索拉是否真的明白了他的话,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和衣躺到了索拉的身旁。床上带着索拉的体温,以及火灵亲和的磁力,让雷加瞬间就感到无比惬意的舒适。 索拉将手臂横在雷加的胸口,指尖触摸着雷加的心跳,然后心满yì 足的闭上了眼睛,“晚安,主人。” “晚安……索拉。” 这样的场面让雷加根本无法入睡,他被索拉的火灵亲和所吸引,总想挨着索拉的身体近一些再近一些,这无关肉欲,只是单纯的火灵亲和——他突然有种错觉:索拉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他身体里的火灵声望,换句话说,以前是他吸引着索拉,而如今却变成了索拉吸引着他。 那也就意味着,索拉的实力已经成长到雷加誓言的范围之外,她可以离开了。 但有一点仍说不通。如果索拉真的已经跟火灵元素融合的话,那么她就没必要对他这个只有崇敬声望的人唯唯诺诺,更没必要言必称主人,把自己当成奴隶,他们之间的火灵亲和关系也不是以前的压制关系,而应该是平等的朋友关系,不存zài 崇拜和依赖。 可索拉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除了偶尔会撒一下娇之外,从来就没有不服从他的时候。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雷加微微叹了一口气,努力的闭上了眼睛,清空一切思绪,强制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雷加从久违的舒适感中醒来,发xiàn 自己的一条腿正骑在索拉的胯骨上,而手掌也停在索拉的**上。狼皮已经被踹到了床下,而他身上的衣服也松开了大半。 好在索拉仍在沉睡,丰腴的嘴唇上还挂着幸福的笑意。 雷加慢慢的把腿从索拉身上移开,又慢慢的把手从索拉的乳肉中拔出来——大腿上、指尖上残留的温柔仍在,甚至比真的挨在索拉身上还要真实。 他有股想要证实一下温柔感的冲动,可又担心索拉会随时苏醒过来——那样就太尴尬了。 他悄悄的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思绪,然后走出房间。 旅馆老板娘马莎依然坐在柜台后,对雷加的不理不睬。雷加也没有打扰她,径直走出旅馆,找到一个在抢劫玩耍的小孩,给了他一枚银币,让他去“王者足迹”酒馆叫菜。 等他回来的时候,索拉已经穿好了衣服,精神饱满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主人,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唔,还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这几日的奔波劳累全都卸除了,就好像重新生长了一样,浑身上下全是力量,思维念头也无比通畅。只不过,雷加不想那么热烈的回应,以免又产生暧昧纠葛。 “昨天晚上索拉听话吗?” “唔,还可以吧。” 事实上,索拉很老实,手脚都规规矩矩的,动手动脚的反而是他自己!雷加忍不住暗骂自己,怎么连睡着了都那么不老实呢? “那就是没问题喽,以后每天晚上索拉都可以陪主人一起睡了吧?” “唔——啊?” 雷加猛的反应过来,竭力的板起脸来说道:“索拉,我们不能再这样纠结下去了,实在……太累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八章意外任务 感情之事,向来不是雷加擅长的事情。他知dào 如何见招拆招,却不知dào 如何应付索拉火热的目光,尤其是在明知自己对她心生欲念的情况下。 他本以为自己没有弱点,只是需yào 时间来成为传奇而已,可每当遇到情感纠葛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愚蠢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不喜欢拖泥带水,可男女之情根本无法用一把剑来解决。 谢普教他要用真心去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女人也必能以真心来回报,可谢普忘了教给他,如果女人用真心来对待他,那他又该如何回报。 他不想以主人的身份占取索拉的身体是出于对她的真心,但这种真心也让他备受煎熬,因为他想要索拉,不管是出于火灵亲和的因素,还是出于男人固有的本能。离索拉越近越亲密,他心中的矛盾就越剧烈。 并且,在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下,他隐隐看到了索拉已经成长起来,从誓言的角度来说,他理应尽快归还索拉自由,而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把她留在身边。 真是……烦恼啊…… 见雷加又冷起脸来,索拉当即撅着小嘴说道:“索拉知dào ,主人要先集中精力对付都顿嘛,可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呀,主人难道还信不过索拉吗?” 不,我是信不过我自己…… 雷加顿了顿,把心里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用冷漠的声音对索拉说道:“我信得过你。” “那就这么定了喔!” 索拉莞尔一笑,厚厚的嘴唇如同初凝的血珠一样动人。“以后索拉每天晚上都给主人暖床,保证让主人精力充沛的去面对敌人!” 这件事似乎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继xù 纠缠下去,就不是拖泥带水,而是拖山带海了。 壁炉里的炉火不知何时被点燃了,升腾的火苗噼啪作响,闷热的气温让雷加忍不住想要拉扯一下贵族长袍的领口。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竭力保持住面容上的平静,然后机械的点了点头。 索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不过,她很快就把兴奋的情绪控zhì 在最低程度上,一本正经的朝雷加询问道:“主人,你现在已经是贵族了,下一步准bèi 怎么做?” 雷加稍稍沉吟了片刻,“按理说应该直接去火鸟家族,可是昨天在围观顾立竟处理火鸟家仆的过程中,听他们说离凤凰夫人的生日宴会还有几天的时间,所以现在去显然有些不太明智。” 索拉笑嘻嘻的说道:“那我们就一直呆在旅馆里好了,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饿了可以叫人送菜,脏了可以洗澡,困了还能抱在一起睡觉。” 雷加摇了摇头,“做戏就必须做全套。我虽然弄了身贵族的衣服和家徽,可既然是千里迢迢来给凤凰夫人贺寿的,不带一份符合我金边贵族身份的贺礼肯定是会引起猜疑的。” “贺礼还不好办?主人有的是钱!”索拉对此毫不担忧。 “钱对于我来说只是个数字,对于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贵族来说也是如此。” 雷加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以金钱当做贵族的贺礼,只能让他们瞧不起,所以,要送的话,就得送值钱的东西。” “钱、值钱的东西……” 索拉抚了下额头,叹气道:“好复杂啊。” 雷加说道:“这世界本就没有简单的事情。想要出奇制胜,只有把方方面面都谋划好,真zhèng 实施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状况频出。” “这些动脑筋的事情还是由主人来做吧,索拉只要跟在主人身边就好。”索拉耸了耸肩膀。 雷加张了张嘴,避开索拉炽热的目光,继xù 说道:“除了礼物之外,我还需抓紧时间训liàn 。昨天见到顾立竟,才真的感觉到人外有人。森岩城不同于乌鸦岭,将来我面临的挑zhàn 只会越来越强,我不能就这样固步自封,必须尽量抓紧时间,趁这几天的空闲,冲破十阶斗气,晋升为初级英雄。” 索拉咂了咂嘴,“听说你们王族人晋升英雄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有点类似于我们蛮族勇士晋升为血盟卫的感觉,主人你可是必将成为传奇的人,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雷加对血盟卫的了解也仅限于谢普的介shào ,只知dào 那是一群以生命之血誓死效忠部落领袖的盟约卫士。既然能保护部落领袖,肯定也是等同于英雄实力的人物,因此索拉的比喻也算是恰当的。 他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何,但自从我突pò 了九阶斗气的界限后,斗气就以双倍的速度在增长,最近更是有种瓶颈之感,仿佛随时都能晋升似的,我相信只要找到合适的对手,就必能有所收获。” 索拉眨了眨眼,“去哪找这样的对手呢?难不成要找黑甲卫士?” “有顾立竟做统领,黑甲卫士可不好对付。” 雷加说道:“而且,我只是想提升实力,不想在进入火鸟家族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还记得我们昨天去的那家酒馆吗?你有没有注意到墙壁上的任务悬赏令?” “任务悬赏令?” 索拉绷紧了嘴唇:“索拉只顾着盯那些心怀不轨的酒馆女郎了……” 雷加早就知dào 会是这种结果,所以继xù 说道:“最上面那排悬赏令里,有一个署名为凤凰夫人的悬赏任务,目标是获取一只六品火蝎之心。” 索拉当即反应了过来,“主人,你是想把六品火蝎当成对手练习,顺便把火蝎之心当作进入火鸟家族的寿礼,对吗?” “没错。”雷加平静的点了点头。 索拉娥眉紧锁:“礼倒是厚礼,如此进去,那些家仆必然笑脸恭迎不敢问东问西,可六品火蝎相当于初级英雄的实力啊!而且这么高等级的蛮兽身旁,必定还跟有低等级的同类,要是数量众多的话,万一出现什么闪失……” “你难道忘了,我们身上都有火灵亲和吗?”雷加提醒道。 “对呀!” 索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索拉真是蠢透了!既然叫火蝎,那就应该是火焰攻击,而主人跟索拉都不怕火焰攻击!六品对我们来说,就相等于四五品的实力而已,不光如此,击杀掉它,还能得到全额的经验提升!事不宜迟,索拉这就去把酒馆里的悬赏令接下来——” “不用那么麻烦。” 雷加淡淡的说道:“我们不需yào 赚悬赏令的钱,而且一旦去接悬赏令,就等于是提前暴露了自己。” 索拉疑惑的问道:“可是没有悬赏令的话,我们要去哪里找火蝎的藏身之地呢?” 雷加点了点自己的额角。 索拉当即倒抽了一口气:“《狩猎指南》!?” 雷加回答道:“我不光背下了《狩猎指南》里所有的怪物分布,还知dào 火蝎洞穴共分十层,在最深的一层里,蛰居着一只神兽品级的帝王蝎,而我们要杀的六品火蝎才在第三层。” 索拉钦佩的点了点头,“主人,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是我聪明,是书籍太重yào 了。” 雷加正打算继xù 说下去时,酒馆的早饭送到了。 送饭菜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佣兵,一看就是酒馆老板不敢亲来,所以直接在酒馆里发布了一个即时悬赏任务,挑了一个胆子最大的人前来送。 这个佣兵看到气质傲然的贵族少爷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满脸的惊愕,雷加也不给他发言的机会,抬手甩给他几枚金币,把他打发了出去。 “把你的早饭吃完,然后我们就出发。” 雷加把饭菜铺到索拉的面前,“这两天之内,我们恐怕都要在森岩城外度过了。所以你也不必替我暖床了。” 至于两天后的事情,雷加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索拉边吃边回答道:“主人,虽然索拉不能给你暖床,但能暂时离开森岩城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城里的人实在太多了,索拉还是喜欢野外。” 因为你是蛮族的阿奇索拉……雷加低着头,不声不响的吃饭。 等早饭吃完后,索拉就麻利的收拾好东西,然后跟着雷加走出了房间。 旅馆的女老板马莎出乎意料的站在大厅里,两只白蒙蒙的眼球直直的盯着雷加。 雷加心头像是压了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一样,他稍稍清了清嗓子,迎着马莎的目光说道:“老板娘,我们要暂离几日。这几日的费用,我们不会少给的。” 马莎没有说话,只是用陌生而遥远的眼神瞪视着雷加,仿佛是在看一个跟现实世界毫无关联的事物。 索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喂,老太婆,主人在跟你说话!” “索拉!”雷加朝索拉做了个否决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冲动。 索拉撅了撅嘴,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好吧,索拉错了,忘了这位鬼魂一般的老板娘,只会重复一句话。” 雷加回过头来,马莎已经步履蹒跚的走开了。 佝偻的背影一边远去,沙哑的声音同时传到了雷加的耳朵里—— “给我……带一百个火蝎眼球……回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三十九章谋财害命 马莎是如何知dào 他们要去火蝎洞穴的呢? 索拉不满的说道:“那死老太婆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一定是的,主人,让索拉去教xùn 她!” 雷加摇了摇头,任凭马莎拖着衰弱的身体离开他们的视线。以他敏锐的感官,若是被偷听,不可能觉察不到。一定另有其他原因。 “一百个火蝎眼球并非难事,我们且接受这个古怪的任务,到时候自然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等马莎彻底消失之后,雷加才带着愤愤不平的索拉走出了猪和哨声旅馆。 出森岩城时,他们选择都右侧的贵族专用城门,守城的卫兵见到雷加胸前的金边家徽,全都恭敬的点头致意,丝毫没有阻拦盘问的意思。 出了城门后,他们就朝西南而行,进入到森林之中。又在参天的古木中行进了半日之久,绿色的植被褪去,嶙峋的岩石路面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芦苇滩。 很久以前这里曾有一条河,但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今日的沼泽。正午的阳光照在芦苇上,恍若一片金色的海浪。几幢低矮的石屋在金浪中若隐若现,其中大部分已经残破,但最大的那幢前仍聚着不少人。 索拉微闭着眼睛,用鼻子吸长吸了一口气,“主人,索拉能闻到火焰的气息。” 不消索拉说,雷加也同样能感受的到。疾风靴将地表的温度隔绝在体外,但却无法隔绝踩在地面上的触觉,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黄油蛋糕上一样。 火蝎洞穴就在这片热沼里。可是沼泽深处笼罩在气雾之中,这些厚重的气雾在《狩猎指南》并无记载。要想安全的穿过气雾进入到火蝎洞穴里,就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引路人。 雷加把目光重新聚焦在芦苇荡里的石屋上,随后带着索拉朝石屋的方向前进。 沼泽冒着丝丝热气,芦苇丛里时不时的还有水流出现。几百年前死掉的树木倒在水流之下,根枝缠绕,成为迈进这片热沼的踏板。 踏板的表面长满了苔藓,很是湿滑,稍有不慎,就会跌倒。这对于一贯厌水的索拉来说是个很难启步的事情。她将裙摆提到膝盖处,一双长腿如牡马般在踏板前来回踱步,橙亮的眼瞳里满是不安。 “主人……” 雷加忍不住想,这样一个女人,是如何做到天天洗脸、洗澡的呢? 他不动声色的回过身去,一只手拎起索拉纤细的腰肢,把她夹在腋下,带过了湿滑的区域,然后将她重新放了下来。 “谢谢主人。” 脚尖碰到热乎乎的地面,索拉才安心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的褶皱,给了雷加一个幸福甜美的微笑。 雷加没有回应,聚精会神的穿行在芦苇之中。 没用多久,他们进入到了沼泽的腹地,来到那幢唯一矗立的石屋之前。近看上去,石屋歪歪扭扭,似乎是用其他倒塌房屋的碎料强行拼凑而成的,而在在石屋周围的十几个人却仿佛浑然不觉,甚至有几个身上缠满药物绷带的佣兵,就靠在墙壁上酣然大睡。 其他人的情绪也不高,不是在发呆愣神,就是垂头叹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而且多数是烫伤。有个躺在简易担架上的家伙不停的发出呻吟,他身上覆满了低阶草药,草药下露出被烧成黑炭的躯体。 雷加看的出来,那人已经时日无多,最怜悯的方式就是在他的焦脆的胸口上刺上一刀,了结他毫无意义的痛苦,可惜这里无人真zhèng 怜悯他。就连他身上覆盖的草药,也全是些低廉的、跟治疗烫伤无关的东西,而他身旁的钱袋,早已经干瘪。 屋里坐着一个光着肩膀,只穿了一件交叉皮甲的白胖的男人,一直眯着眼睛注视着雷加——或者说是注视着雷加身上的衣服。等雷加的目光望过来时,他才装出一副刚刚意识到贵宾驾临的样子,毕恭毕敬的迎了出来。 “阁下,您是否是迷路了?” 他一张嘴,就露出满口的金牙和虚伪的灿烂笑容:“这种危险的地方,可不是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该来的。” 说话的时候,他还偷偷用贼眼瞄了一下雷加身后的女奴索拉。 雷加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番,发xiàn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烫伤,但手指的末梢泛黄,并且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是引路人吧?我们要进火蝎洞穴。” “进……火蝎洞穴?” 引路人的嘴唇如同蚯蚓一样翻动,足足半晌之后,才继xù 说道:“阁下,火蝎洞穴可不是闹着玩的。您看到了沼泽深处的那片气雾了没有?那里面的地形复杂,埋葬了不计其数的斗士——” 雷加冷漠的打断了引路人的滔滔不绝,“所以我才要找你带我们穿过那片区域,找到入口。索拉,拿钱给他。” 索拉随手拉开一只中级包裹,从里面抓出一把金币,丢给引路人。 雷加说道:“找到火蝎洞口,本少爷另有重赏。” 引路人嘴角牵动了一下,随即把金币藏好,对雷加微微鞠了一躬,“阁下,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 “如您所愿。” 引路人回身从石屋中拿起一柄带勾刃的长矛,又对雷加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领着他们朝气雾之中走去。他的斗气虽然不高,只有三阶而已,但他的脚步轻快,走在危机四伏的沼泽地上,如履平地。 “你在这里做了多久的引路人?”一贯少言寡语的雷加首先打破了沉寂。 引路人扭头回答道:“回阁下的话,到今天位置,小人已经在这里干了整整八年了。” “八年前,这里也是雾气腾腾的吗?” 引路人一怔,支支吾吾的说道:“似乎是吧,哎呀,八年前的事情,记不太清喽——阁下请小心脚下,千万别踩到那个水窝子里,那里面的水看似很浅,但真zhèng 可怕的是水下的淤泥。一旦您掉下去,即使小人能把您救上来,您的衣服恐怕也就没法再穿了。” 雷加说道:“你只管带路就好。” “是是。” 引路人唯唯诺诺的转过身去,领着雷加和索拉继xù 往气雾深处走。 绕了几个弯之后,气雾越来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引路人在前面喋喋不休的说道:“阁下,这里就是热沼最危险的地方了,小人可不是说大话,能安全通过这里的人,全都是由小人我引导的,而那些迷失在气雾中,掉进热沼里的,尽是一些妄想一步登天而又不肯掏钱的小气鬼。不过话说回来,没人不想一步登天,可您现在已经站在天上了,实在没有必要以身犯险。哎吆吆,小人又多嘴了,只是如果不发出声音的话,我怕您看不见小人在哪里。如果您嫌小人吵,就握住小人的长矛,虽然是个破东西,但在这里还是顶管用的。” 雷加当即抓住引路人伸来的长矛,好让他闭嘴。身后的索拉也跟着抓住了长矛。 但引路人还是自顾自的说道:“早就听说贵族少爷喜欢寻找刺激,但从来就没有真zhèng 的贵族走入到这里。您可是第一位呐,只要随便捡几个低级火蝎尸体回去,必然会让其他贵族少爷羡慕的。” 索拉不屑的说道:“主人要杀的可是六品火蝎!” 雷加感觉长矛微微一震,紧接着就听引路人咂了咂嘴,“六品吗?那可是要下到三层里去啊,阁下,您不会真的打算……” 雷加冷冷的说道:“带好你的路,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引路人这才闭紧了嘴巴,专心带路。 又摸索着前行了数十分钟后,气雾的浓度终于减弱了下来,远处险峻的山峰依稀可辨。 “就快到了,但阁下仍需小心脚下,往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危险——” 引路人的话语还未落,雷加就觉得脚下一沉,身形一矮,热沼的淤泥瞬间包住了他的疾风靴。 “主人!” 索拉急切的想来拉他。 “别动我。” 雷加沉着冷静的说道:“越动就会陷的越快——” “没错。” 引路人转过脸来,露出促狭的微笑,“越动就会陷的越快,还是让小人拉您上来吧。小人有种药粉,能让淤泥暂时凝固——” 雷加点了点头,“那好,你来。” 引路人一边朝雷加走,一边伸手探进自己的怀里。 雷加猛的从肩后拔出乌鸦剑,以雷霆之势砍向引路人的手臂,脚下的疾风靴同时用力,凭借着十阶斗气的力量脱离了淤泥险境。 一切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引路人还未等反应过来,探向口袋的手臂就被乌鸦剑整齐的砍断,鲜血顿时从断口处喷了出来,断肢也滚落到他自己的脚下,微微抽搐的掌心中,还捏着一包黄色的粉末。 几秒钟后,引路人才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瘫爬在地上,用另一只手去够自己的断肢,嘴里大骂道:“你真是狠毒!我要救你,你却砍我的手臂!难道是担心我跟你多要钱吗!” 索拉也瞪大了满是惊疑的眼睛,完全不知dào 主人为何要这样做—— 雷加冷峻的走到引路人面前,毫不留情的用沾满滚烫淤泥的疾风靴底踢开那只断肢,让掌心里的黄色粉末暴露出来。 黄色粉末遇到空气,立kè 就化为腐蚀性极强的浓酸,将断肢、以及断肢下的泥土全都烧成了白灰。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章可以瞑目 索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引路人刚才根本就不是要救雷加,而是要谋财害命。 她的手指因极度愤nù 而颤抖起来,双眼燃起了熊熊的真火。 “主人,把他交给索拉!” 雷加看了她一眼,“等你真zhèng 有能力辨识危险的时候,你才有机会亲手惩罚心怀不轨的人。” 索拉的贝齿在血珠般的嘴唇上咬出了一排鲜明的齿痕,但最终她还是朝雷加点了点头,收起了眼眶里的真火。 “主人,索拉明白了。” 那个被硬生生砍断一条胳膊的引路人早已经是面如金纸,虚汗淋漓,按住伤口的手指正不停的抽搐着。 “阁下,原谅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 “一时?” 雷加冷冷的说道:“你的指甲发黄,一看就是干过不止一次这种勾当。这里的气雾也奇怪的很,带着淡淡的熏烟草味,连秋风都吹不散,我猜也是你故yì 布下的吧?” 引路人见自己的把戏全被拆穿,根本就不敢再狡辩。他泣声说道:“阁下,我只是偶然间得到了一本炼金书籍,然后学着书上的配方赚点儿钱养老而已。我也没害太多人,只是遇见落单的斗士,见他们明显实力不济,还妄图去火蝎洞穴撞大运,心想反正他们都得死,与其把随身财务落到洞穴里,倒不如留给我,还能发挥作用……” 雷加轻轻一笑,“如此说来,你倒是个好人,而我才是坏人。” “不不不!” 引路人的表情因极度的痛苦和焦急而扭曲,“阁下,只求您高抬贵手,我把这些年苦心经营得来的钱都藏在石屋底下,我都给你,放我走吧。” 雷加冷酷的摇了摇头,将乌鸦剑架到引路人斑驳的脖颈上,淡淡的说道:“你还有一次申辩的机会。” 引路人顿觉连呼吸都很困难,他甚至能听到血液的气泡在自己喉咙里爆裂的声音。 “我……我不想死!” “申辩无效,凡人皆有一死。” 说完,雷加挥动乌鸦剑,直接砍掉了引路人的头颅,然后连看都不看一眼,收起巨剑,继xù 朝着火蝎洞口的方向走去。 索拉仍觉得不解恨,用脚把引路人的尸体踢进了冒泡的淤泥之中,直到看着尸体缓缓沉没,这才心满yì 足的追上了雷加。 火蝎洞穴并不算太大,靠近洞口的地方,泥土变成了红色。满是腥气的阴风从洞内传来,夹杂着几声火蝎的啸叫。 雷加和索拉鱼贯而入。 经过向下的几道转折,洞穴逐渐开朗了起来。洞壁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处火把,显然是前人留下为了照明用的。只可惜火把仍亮,人却没能留下来。一些被撕碎的鳞甲和破烂盾牌散落于地,地面上满是黑色的污渍,已经分不清究竟干涸的人血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雷加带着索拉绕开残骸,继xù 往洞穴的下层走。几只低品级的火蝎从阴暗之处冲出来,高举着螯钳扑向他们。 这些火蝎的个头很大,高高翘起的尾刺足有一人多高。它们的身体扁平,坚硬的几丁质外壳散发着黑色的油光,动作快的像是数道黑色的闪电。 雷加的动作却更快。乌鸦剑一出手,就横着斩杀了一只跃起的火蝎,将厚厚的几丁质外壳轰个稀碎,粘液横飞。随后,十阶斗气才凝聚于宽阔的剑身之上,一记许久不用的半月华斩,将其他火蝎砍爆。 “主人好厉害!”索拉在一旁拍手称道。 “索拉,这才是第一层而已。”雷加收起斗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看二层三层的火蝎也强不到哪去。” 索拉一脸轻松的说道:“主人的剑法已经融会贯通了,而且威力也增强了,以前只会把蛮兽劈成两半,现在对这种低品级蛮兽直接就是轰杀。看来,这个任务最大的难点就在于如何找到那只藏身于三层的六品火蝎。” 雷加怔了怔,经过索拉的提醒,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力量确实增强了不少。这很可能是因为顾立竟的出现,大大刺激了他变强的**,使之更具体化迫切化,所以才有了轰杀低品蛮兽的成果。当然,也不排除是昨晚跟索拉抱在一起,受到了火灵亲和的加成——毕竟,火焰的附属属性本身就是提高攻击力的。 雷加刚要回答,就见迎面的甬道里呼哧呼哧跑来一队衣甲不整的赏金佣兵。为首的是个近两米多高的魁梧大汉,手里攥着一口追月弯刀,刀身上凝聚着八阶斗气,他身后一起狂奔的五个兄弟也都跟他一般,只是斗气稍低了一个等级。 未及眼前,大汉就朝雷加大声嘶吼道:“闪开,快闪开!六品火蝎追过来了!” 雷加眉头一挑,随即发xiàn 在这群人的身后出现了一只比低品火蝎体型还要大两倍的火蝎,那只火蝎通体灰白,几丁质外壳鳞次栉比,周身围着一团火焰,经过的地面被烧成一道焦黑的废土。 它的尾刺如烧红的铁钩,只轻轻一探,就把跑在最后面的一个七阶赏金猎人勾倒在地。高温让七阶斗气根本无从防御,那名赏金猎人惨叫一声,回身欲砍,可六品火蝎抢先用螯足夹住他的身体,用力一扯,将他的肚皮生生扯成开,肠子和腑脏顿时流了一地。 那名悲惨的赏金猎人嘴里还有一口气,狂乱的挥舞起手中的武器,试图在死去前弄伤火蝎。 六品火蝎的螯钳再次用力,直接将赏金猎人扯成两段,然后还意犹未尽的从巨口里喷出蓝色的火苗,将尸体烧成灰烬。 这一系列动作只用了短短的半分钟而已,其他赏金猎人顾不得为同伙悲伤,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发了疯似的的狂奔。 “让开!快让开!” 为首的那名大汉声调变得像是正在临盆生产的女人,“老子不管你是贵族还是什么,敢挡老子活路的话,就砍死你!” 雷加冷笑一声,乌鸦剑亮在身侧,钝尖指向地面。 “找死!” 大汉怒吼了一声,手中的追月弯刀朝雷加一挥,“兄弟们!让这个不知死活的贵族少爷给我们垫背!” 话音还未落,雷加的疾风靴就先行启动了—— 那些赏金猎人只见一团黑影冲来,急忙将斗气提升到极限,准bèi 攻击。 电光火石之间,雷加翻转手腕,乌鸦剑如灵蛇出洞一般,径直从这群亡命之徒中间穿过。赏金猎人们只觉手中一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附加着自身斗气的武器全部被漆黑无锋的乌鸦剑砍断了。没等他们惊呼,乌鸦剑爆fā 出十阶斗气威力就将他们撞向洞壁。 几个斗气积弱的赏金猎人当即就喷出一口鲜血,瘫在地上无法动弹,而领头的那个大汉也仅仅只能勉强支撑起身体而已,根本无法行走。 对于生死一线的人来说,武器就是他们的命根子。现在“命根子”被对方用一招就砍断了,身体也丧失了反击能力,这群赏金猎人们的心如同坠落万丈深渊。 “操!眼看就能逃出去了,死不瞑目啊!”大汉悲愤的嚎叫一声。 其他赏金猎人也跟着哭号了起来。 雷加也不理会他们,而是把注意力转到那只张牙舞爪的六品火蝎身上。火蝎瞪大了乌黑的眼珠,似乎对他刚才的表现有所警惕。 “我正愁没处找你呢,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很好。” 雷加的十阶斗气在乌鸦剑的剑体上萦绕,与剑身同色的剑罡之力也同时出现。一红一黑相互交缠,跟他身上那件红黑相间的贵族长袍遥相呼应,再配合上他傲视一切的眼神,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躲在一旁的索拉也笑嘻嘻的说道:“主人,我们的运气真是好呀!这下不需yào 到处找了!” “大哥,这贵族少爷到底是、是什么来头?” 那些毫无战斗能力的赏金猎人围拢在一起,小声的朝领头大汉问道。 那名原本还叹息命运不公的领头大汉见到乌鸦剑上的剑罡之力,激愤的神情顿时萎了下来,感慨的说道:“不知dào ——但既然这么年轻就能拥有剑罡之力,将来一定不可限量。能死在他的手下,我们倒也可以瞑目了……” 另一边,六品火蝎几次举起螯钳的试探,都没有让雷加后退半步,它终于按捺不住,摇动蝎尾,朝雷加扑了上来,烧红的尾刺从高空突袭而下,螯钳封住雷加的下盘,而巨口则朝雷加的正面喷出了火焰。 除了后退逃走,似乎别无选择。但只要一转身逃走,局势就将彻底倒向一边。 六品火蝎也就是凭借这样的套路攻击,才让刚才那个由十五人组成的赏金小队只残活五人。 它似乎以为这一次也必是如此。 可是,它错了。 雷加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踏前一步,迎着它喷吐出来的火焰,乌鸦剑迅疾出手。 六品火蝎怎么也没想到雷加会敢于迎着三路攻击中最厉害的火焰攻击而上,对于它来说,撕破十阶斗气防御本身就需yào 时间,如果被雷加的大剑攻入,那无异于是用命换命——它可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一个人类的性命。 于是它嘶叫一声,开始后退,只要让它稍稍稳住阵脚,它就能用火把雷加烧成灰烬! 只是它并不知dào ,雷加拥有火灵亲和……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一章做的不对 元素的声望分好几个等级,每个等级对本元素都会产生相应的亲和。 比如火灵亲和,如果是“一般”声望关系,那么就能免疫掉百分之二十的火焰攻击,如果是“友善”声望关系,那么就能免疫掉百分之四十的火焰攻击,如果是“尊敬”声望关系,那么就能免疫掉百分之六十的火焰攻击,“崇敬”声望关系可以免疫掉百分之八十,而最高的“崇拜”声望关系,则能百分之百免疫火焰。 当初,雷加胁迫火灵元素赐予了他崇敬声望,火灵元素为了就索拉,无奈之下只能照办。这件事虽然在当时看来有点不太光彩,但换得的收益是无比巨大的。 假如当时没有敲诈火灵元素,即使能救活索拉,索拉也必定不会对他这样言听计从,他甚至必须要时时刻刻提防着索拉,同样,他也不可能全天候训liàn ,累了只需抱一下索拉就能完全恢复过来,也更不可能在现在迎着火蝎的火焰进行攻击。 火蝎把腹中所有的热量全都集中在口中,换成烈焰喷向雷加。霎时间,整个洞穴被刺眼的火光照亮,火焰将雷加团团包围。 火焰经久不息,连地面都发热发烫起来。 索拉攥紧了拳头,神色有些凝重,但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举动,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主人结束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一旁的赏金猎人们则纷纷扼腕叹息,“多好的苗子,就这样被烧——” 他们话音未落,眼前的火焰突然熄灭——不,不是熄灭,是火光被黑暗遮住了!领头大汉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像座大山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一声如丧钟般的鸣叫,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血鸦撕破黑暗,直直的撞向六品火蝎。火蝎当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惧意十足。 几秒钟后,黑暗消弭,火把的火光重新亮了起来。 赏金猎人们揉了揉眼睛,惊讶的看到那名只身对抗六品火蝎的贵族少年完好无缺的站在火蝎的尸体旁,乌鸦剑刚刚入鞘。 “这、这怎么可能……” “大哥,你看清楚了吗?那只能瞬间就击溃我们整只队伍的六品火蝎是怎么死的?” “我只看到了一只血红的乌鸦,再然后就……” 领头的大汉猛的想起刚才对贵族少年说的那些不敬之词,额头上立kè 就冒出了一圈冷汗。他急忙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用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礼仪朝雷加致敬道:“阁下,我为我们之前的行为道歉,希望能获得您的原谅,如果您不肯原谅我们的话,所有后果,我愿意一力承当——” “大哥!你不能自己承当啊!” “对啊,大哥,我们既然是一起拔刀的,就愿意一起承担这个后果!” “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领头大汉顿时泪流满面。 “大哥!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大哥!”其他赏金猎人也动情的恸哭起来。 此时,雷加正专心致志的思考刚才招式的破绽——这次他来火蝎洞,为能毫无障碍的进入到火鸟家族,给凤凰夫人准bèi 寿礼是一方面,最重yào 的一方面却是提升自己的能力,争取早日能跟顾立竟那样的人交手,因此在不出意wài 的击杀了六品火蝎之后,他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是用心的思考刚才自己的不足之处。 直到赏金猎人们抱头痛哭,他才注意到他们的存zài 。 “他们怎么了?” 雷加疑惑的朝索拉问道。 索拉正绕着巨大的火蝎打转,思考着“哪些部位可以吃掉”的大事,因此也没有关注赏金猎人们。她颇为随意的回答道:“可能是咱们抢了他们的任务吧,哭哭也正常,谁叫他们没本事呢?” 雷加的眉宇间稍稍聚起一道细纹,淡淡的说道:“这六品火蝎确实是他们引出来的,省掉了我们不少的时间,他们还为此损失了不少人命,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该无视他们。” 他讨厌被别人迁就,不想欠任何不相关人的人情,哪怕是这样的人情。 索拉顺从的点了点头:“主人,是想把战利品分他们一点吗?” “不是。” 雷加瞪了自己的女奴一眼,“我的东西,为什么要拱手送给别人呢?我的意思是……过去打个招呼就行。” 说着,自顾自的朝赏金猎人们走去。 索拉扑哧一笑,旋身跟在雷加身后。她的这位主人对她大方的几乎无所不给,可对外人却寸步不让。一想到这种差别待遇,她的心里就像吃了一整只鬃猪一样舒惬。 赏金猎人们见冷傲的贵族少爷和曼妙的蛮族女奴朝他们走来,纷纷收起了眼泪,毕恭毕敬的垂头而立,即使是站不起来的那些赏金猎人,也努力的挺直了身板,以表示对贵族的尊重——不,准确的说,是对能以一己之力斩杀六品火蝎的年轻斗士表示尊重。 但同时,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挂着慷慨赴死的神情——毕竟他们辱骂了一名金边贵族,还拔刀相向,这种以下犯上的罪过,是不可能被饶恕了。 领头的大汉首先开口说道:“阁下,我愿一力承当。” 雷加的眉宇间的细纹聚的更紧了,反问道:“你要承当什么?” 领头大汉怔了一下,小声的开口提醒道:“我刚才骂了您,还命令手下的兄弟对您动刀……” “噢!” 雷加想起自己的身份,恍然大悟起来。“嗯,你们确实……做的不对。” 做的不对?仅仅是做的不对? 赏金猎人们面面相觑,不知dào 这位说话冷冰冰的贵族少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戏弄?八成是吧。贵族可不都是愿意戏弄平民吗? 赏金猎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悲壮了起来,互相把手挽在一起,等待着雷加的进一步戏弄。 沉默持续了十几次心跳之后,雷加终于开口说道:“唔,那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就往六品火蝎的尸体旁走去。 领头大汉瞪大了眼睛,朝还没来得及走开的索拉说道:“这位大姐,您家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索拉怒叱道:“叫谁大姐呢?!你才大呢!” 领头大汉急忙改口,笨嘴拙舌的说道:“这位美、女,你家主人他……” 被叫做“美女”,索拉不由得心中一甜,但她冷起脸来的样子跟雷加颇有几分神似。“主人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们不要再纠缠了!” “我们岂敢纠缠!” 领头大汉说道:“我们只求得到你家主人的原谅,如果他不怪罪我们,我们愿意从此鞍前马后,听从使唤!” “原来你们是担心主人杀你们啊。” 索拉的橙色美眸一转,随即对赏金猎人们说道:“话说主人的脾气还真不好说,就在刚刚进洞前,他还亲自动手把引路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赏金猎人里立kè 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是那个在热沼里兜售各种草药,嘴里镶有大金牙的那名引路人吗?” 索拉点了点头,用阴森森的声音,绘声绘色的说道:“正是,连尸体都被踢进热沼里了,你们出去的时候,应该还能看见脑袋。我主人越是不说话的时候,就越是要动手杀人的时候,所以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我主人动怒,把你们的脑袋全都砍掉!” 说着,她学着雷加的样子,做了一个斩首的姿势。 赏金猎人们全都畏缩的了一下,有个胆子小的还伸手摸了摸脖颈。 领头大汉更觉得雷加无比恐怖了,但他还是咬着牙说道:“头砍掉不过碗大一个疤!真砍了我,我也认了,希望美女您能把我们的意愿告sù 您的主人。我们疯狗团虽全是低贱的平民,剩余的团员也仅有这么几位而已,但我们每个人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想有所亏欠的活着。” 这几句话说得既有气势又有诚意,连远处的雷加都暗暗在心里点头称赞。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怪罪赏金猎人的意思。之前领头大汉骂他,只是因为他穿着贵族的衣服,而且挡住了他们逃生的路,换做是他,有人挡住了他的求生之路,他也会骂。因此听了赏金猎人的刚刚说的话之后,雷加顿时觉得脾气有些相投。 “你,过来。” 他朝领头大汉勾了勾手指。 领头大汉当即走到雷加身边,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阁下。” 雷加仔细的打量了这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发xiàn 大汉即使是低着头,都比他的身高要高出一大截,厚实的肩膀配合上古铜色的脸,简直就像是一座能移动的山丘——这样的形象,光是站着不动,都能吓的一般对手小腿发抖。 “你刚才说你们是什么团?” 大汉脸色一红,“疯狗团。” “哦?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大汉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因为凡是带圣带光的好名都让其他团队公会占了,稍微顺口的名字都得花钱,我们是贱民,索性就起了个贱名——” “这是你骗别人的说辞。” 雷加冷冷的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叫疯狗团?” 大汉鼓鼓的喉结猛的一沉,盯着雷加胸前的金边徽记,思索了片刻后,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因为我们要做疯狗,所以就叫疯狗团,只有成了疯狗,我们才能谁都不怕,见谁咬谁!” “所以,一开始,你们也想咬我?因为我是挡住你们去路的狗贵族?” “没错。” 说完,大汉似卸下了千斤重担,闭上眼睛,引颈待戮。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二章疯狗团长 “好一个谁都不怕,见谁咬谁。” 雷加淡淡的一笑,嘴角勾起一道令人心安的弧度。“我喜欢你们的性格和野心,疯狗们,我想让你们替我办件事。” 疯狗团的领头大汉讶异的睁开眼睛,“您、您不打算杀我?我曾对您那样不尊敬——” “我是不你想象中的那种贵族。” 雷加抬手打断了疯狗团长的话,“再说,表面上的尊敬毫无价值可言。只有实力换来的尊敬,才是真zhèng 的尊敬。” 疯狗团长敬佩的点了点头,“阁下,您真是了不起!如果全天下的贵族都如您这般,我想这个世界就根本没人会想要成为疯狗。咳,我真是愚蠢透顶,全天下恐怕就只有您这样一位贵族而已,其他狗贵族——” 他突然缩了缩舌头,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雅,不敢继xù 说下去了。 雷加正等着疯狗团长把话说完,见他满脸通红的站在原地,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时,先是感觉纳闷,随后就明白了过来。 “狗贵族……” 雷加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好。最早一代的贵族或许还有荣誉感,知dào 为了人类的利益而抗争,知dào 保护自己的子民,知dào 哪些事情不该做,而现在的贵族,却只会高高在上的欺压百姓,收取重税,用祖辈累积的功德白吃白喝,非但不保护子民,反而成了子民痛恨的敌人。大狗生小狗,小狗生小小狗,骂狗贵族一点都不为过。” 疯狗团长对雷加的钦佩之情,此时已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一个年纪轻轻的贵族少年,能站在平民的立场上说出这样一番话,直叫他这样一个彪形大汉热泪盈眶。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在雷加的脚底,亲吻着疾风靴的靴面。“阁下,请收下我们吧,我们愿意做您最卑贱的家仆!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追随您!” 雷加扶起疯狗团长,为他的真诚而感动,他差一点儿就点头同意了,但最终他还是没有点头。 他不是不想要疯狗团,只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接纳这支由赏金猎人组成的团队。 首先,他并非真zhèng 的贵族,至少不是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金边贵族,只不过为了复仇而不能告sù 疯狗团真相而已,如果答yīng 下来,无疑成了故yì 欺骗他们——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其次,疯狗团是赏金猎人团队,这种团队的狩猎能力很强,可真zhèng 与人对战的能力却很弱。如果为了自己的复仇而把他们卷进来,也只能拖累到自己。 因此,雷加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冷淡的对疯狗团长说道:“你们的心意我已经领会了,但我暂时不想要什么家仆。” 疯狗团长不是那种会掩饰内心的人,极度失望和沮丧的神情写满了他那张粗糙的脸。他干裂的嘴角扭曲成苦笑的形状,自我解嘲般的说道:“是啊,我们实在太弱了,十五个人,死的就剩下五个人了……” 想到自己信心爆棚的接下了六品火蝎的悬赏任务,结果却导致其他十个兄弟惨死于火蝎的烈焰之中,而如今想要归附到他人名下又遭拒绝,这位如山一般健壮的大汉当时就难过的痛哭了起来。 雷加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安慰这位身高两米的大汉。他用掌心轻拍了几下额头,把眉宇间的细纹揉散,然后才轻声的说道:“你别哭啊,一个大男人,让你小弟们看到多不好……” 疯狗团长感情充沛,一听雷加细声慢语的劝慰,哭的更伤心了。而他的小弟也在远处陪着摸眼泪。 雷加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我嫌弃你们太弱了才不要你们,而是你们……好吧,确实是太弱了。不过不要紧,我可以让你们变强。” 疯狗团长立kè 收起了眼泪,眼睛瞪得像牛铃一样,“让我们变强?可我们的斗气估计也就这样了啊再强也强不大哪去。” “变强不仅仅只局限于斗气,更在于一个团队的整体实力。” 雷加说道:“你们先替我办件事,等事情办成了以后,去猪和哨声旅馆等我,到时候我给你你们列一个详细的狩猎路线,并且给你们一部分钱作为招募新赏金成员以及购置装备的启动资金。” 疯狗团长顿时倒吸了一口气,“阁下,您……您真是太慷慨了!我,疯狗团的首任团长埃塔在此发誓,不管阁下您收不收我们为家仆,我们都唯您马首是瞻,从今天起,疯狗们的命就是阁下您的了。” 雷加点了点头,“埃塔,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等你们变强之后,如果还认我,愿意归附我,我自然不会拒绝。” 疯狗团长埃塔盯着雷加胸前的家徽,似乎要把那火焰的图案铸在脑子里。“阁下,还不知dào 您的名讳和家族?” “不灭之焰,雷加。” 疯狗团长当即转过身去,对仅存的几个兄弟大声说道:“弟兄们,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不灭之焰的人了,如果有谁敢背叛家主雷加,我埃塔将是他第一个敌人!” “噢!噢!” 那几个赏金猎人当即振臂高呼起来。“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一旁的索拉也满脸笑容的朝雷加说道:“恭喜主人,有了第一个辖属团队。” 雷加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讲好了是等疯狗团强dà 了以后,再让他们自行决定是否归附,没想到他们却直接发起了毒誓。 “现在不要打不灭之焰的名号,你们还是疯狗团,完全**的。” “是,主人。” 埃塔直接改了称呼,“疯狗团暂时不打主人的名号,等强dà 了之后,再请主人定夺。” 雷加张了张嘴,发xiàn 解释起来很费劲,索性就不去解释了。“好了,现在谈谈正事吧。” 埃塔重重的点了点头,“主人想让我们做什么?” 雷加当即安排道:“索拉,把这只六品火蝎的外壳剥掉,心脏挖出来,火蝎眼珠也挖出来,然后交个疯狗团。埃塔,你的弟兄还能动弹吗?” 埃塔拍了拍胸脯,“虽然被主人的斗气震飞,但好歹我们也是有一定水准的七八阶斗士,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的,主人请尽管吩咐就好了。” “嗯,那就好。” 雷加说道:“我要你们带着索拉处理完毕的火蝎离开这里,火蝎之心替我送到火鸟家族,就说是不灭之焰家族雷加献给凤凰夫人的贺礼,场面最好弄的轰动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埃塔激动的说道:“这样贵重的东西,主人如此信得过交给我们,我们必定不会让主人失望的,一定要让主人的面子比二皇子还要大!让那些狗贵族们看看,我家主人这才是真zhèng 的贵族!” 雷加清了清嗓子,“至于火蝎的其他部位,你们去拿去贸易区卖掉,卖得的钱先给你们自己疗伤,余下的钱就带在身上,回猪和哨声旅馆等我。” “是!”埃塔接受了命令。 这时,索拉已经拔出了随身带的剥皮小刀,切开了六品火蝎的尸体,不过几丁质外壳的硬度超过了她的想象,才切了两下,普通的剥皮小刀直接断在了硬壳里。 “美女,用我的这个吧。” 埃塔从腰间的拔出一把闪亮的黑曜石匕首,“这把剥皮刀是我赌钱赢来的,连钻石都切的开。” 索拉眼睛一亮,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黑曜石匕首,在手掌中掂量了一下,“好重!不错,很合索拉的心意!” “既然美女喜欢,那就送给美女了。” 埃塔也是懂的人情世故的人,早就看出来索拉跟雷加之间不是简单的主奴关系,讨好索拉,就等于是让雷加开心,一把小小的黑曜石匕首又算得了什么? 索拉试着用黑曜石匕首切割火蝎尸体,坚硬的几丁质外壳在锋利的黑曜石刃下如同一张白纸。她的动作熟练,几下就把火蝎之心掏了出来。 火蝎之心虽已停止了跳动,但仍燃烧着熊熊不息的火苗,灼热的温度让人感觉窒息。 赏金猎人们从没见过六品火蝎之心,纷纷围拢了上来,啧啧称奇。但最让他们惊讶的还不是燃烧的火蝎之心,而是索拉把玩火蝎之心的动作。火焰在她的指尖跳跃,竟毫无伤害之意,几乎跟她融为了一个整体。 “主人,索拉饿了。” 她捧着火蝎之心,抿了一下丰腴的嘴唇,眼巴巴的望着雷加。 雷加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知dào 索拉不是真饿,而是想吃掉那颗火蝎之心。蛮兽的心脏对于这位蛮族的阿奇索拉来说,就等于把一块糖放在了一个孩子手里。他转头朝一脸惊呆的埃塔问道:“整个三层,就只有一只六品火蝎吗?” 埃塔回过神儿了,抓了抓满是汗水的脸,“整个三层应该有不少,只是到处都是四品五品的火蝎,找起来有些费劲。如果是到了洞穴四层,我想应该全是这种厉害的家伙——我们下到三层已经是极限了,四层根本就没下去过。” “既然还有,那就好办了。” 雷加把乌鸦剑擎在手上,对索拉说道:“这颗心归你了,我再去四层打几只就是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三章邀宠之爱 听到雷加要把六品火蝎之心送给自己的女奴当午餐,在场的赏金猎人全都呆若木鸡。 六品蛮兽相当于人类初级英雄的水平,其自身的价值更是高昂。皮可以用来制作各种皮具以及空白的附魔卷轴,肉可以拿来做成提升斗气实力的食物,血可以炼金,甚至连牙齿都能当做提升斗志的装饰品。 而眼前这只六品火蝎的价值就更昂贵了。它是凤凰夫人发布的任务,任务奖励是一千金币,并且能够得到觐见贵族的机会。能额外得到一千金币,并且有机会在贵族们的面前推销自己的团队,是每个赏金团长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今,雷加却毫不吝惜的将一颗价值一千金币的火蝎之心送给女奴,怎能不叫这些赏金猎人感到震惊?那可是实实在在、绝无二价的火蝎之心啊! 不过,埃塔也明白,六品火蝎对于雷加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雷加有实力,实力就是钱,是谁也抢不走的财富。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把索拉当成普通的女奴来看,不然的话…… “谢谢主人!” 索拉幸福的笑了笑,当即把火蝎之心举到雷加面前,“主人请吃第一口!” 雷加禁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差点忘了蛮族这古怪的仪式了,事到如此,也不能拒绝,他只好小心翼翼的在火蝎之心的心尖处小小的咬了一口。 火焰如同烈酒一般,顺着他的喉咙流下,让他的小腹顿时有种暖热之感,并且这种感觉还在向四肢百骸扩散,就连胯下的命根子也蠢蠢欲动,微微发烫。 雷加立kè 就想起谢普给他喝的那些鹿鞭、虎鞭酒来。而这火蝎之心才一小口而已,就已经比一整瓶虎鞭酒还要明显,要是真吃完了一整只火蝎之心—— 等他张嘴想要阻止索拉的时候,索拉已经吃掉了一大半。见索拉并无不适,雷加才稍稍安心下来,心想这种促阳的功效可能只是对男人有用,而女人吃了不会有什么特别反应。 他看了看一旁那些面色震惊的赏金猎人,冲他们挥了挥手,“反正我一会儿还要去杀火蝎,你们就把这只火蝎的肉吃了吧,也当是给你们死去的弟兄报仇。” 埃塔刚想婉拒,毕竟火蝎的肉也是值钱之物,他们消受不起,但听到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他就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主人!兄弟们,架起火堆,吃掉这只火蝎,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其他几名赏金猎人激动的忙活起来,找来洞穴里的一些断树根,做了一个简易的火堆,又用火把把火堆点燃,把六品火蝎的尸体直接架到了火上。 索拉已经吃完了火蝎之心,擦了擦嘴角,心满yì 足的对雷加说道:“主人,我们直接去四层吧。” 雷加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那些情绪激动的赏金猎人,带着索拉直接朝下层走去。 二层基本被疯狗团清理干净了,偶尔残留的几只低品火蝎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被雷加随意的几剑就轰碎了。 毫无障碍的下到三层后,火蝎开始多了起来,品级也提升到了四五品,而且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一旦开战就一拥而上。 然而这对雷加来说简直就是修liàn 的圣地。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斗气和剑罡之力,提升自己的作战能力。一路清理下来,见到火蝎不论大小数量,全都不放过。等清到四层入口的时候,埃塔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主人……这么短的时间,您竟然能……” 雷加战意正酣,不想听埃塔感慨的话,他挥了挥手,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来干什么,蝎肉都吃完了?” 埃塔连忙回答道:“没有,您不在,我们兄弟不敢先吃。” “不用等我,你们自己吃就好,等吃饱了沿路下来找我,把四品以上火蝎的值钱部位全都收集起来,送回去卖钱——注意,火蝎的眼珠必须给我留下。” “是,属下明白了!”埃塔一鞠躬,急匆匆跑了回去。 雷加对索拉说了句“走”,随即领头走入了洞穴四层。 洞穴四层已经没有了火光,好在索拉已经准bèi 好了火把,用真火火印点燃之后,亮度比普通的火把要强的多。 四层的火蝎数量也多的惊人,这里是六品火蝎的领地,不常有人踏足,所以火蝎全都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一看见火把的光亮,数十只六品火蝎嘶吼着冲了上来。 雷加不敢大意,遂将斗气和剑罡之力提升到极限,以血鸦一击跟六品火蝎们进行鏖战。 血鸦每过一处,必然取走一只火蝎的性命。一场战斗下来,十几只火蝎无一生还。 这些六品火蝎以火焰攻击为主,本来就已经吃了亏,所以尽管数十只一拥而上,最终也只是命丧于血鸦之下。 但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雷加经lì 过的最严峻的战斗了。火灵亲和让他在战斗中占据了先天优势,六品的火蝎在他面前也只相当于人类**阶的实力而已,可连续攻击十几个这样的角色,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战斗甫一结束,他就半跪在地上,用乌鸦剑支撑着身体,努力的调整呼吸。这一次的战斗所获得的经验颇丰,他已经感觉到跟顾立竟直接的差距进一步缩小了,因此付出体能代价是相当值得的。 况且,他还能无限恢复。 “索拉……” 雷加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火蝎尸体,朝自己的女奴召唤道:“我需yào 修养。” 这是索拉最愿意听到的话。她把火把插好,乖巧的走到雷加身边,将半跪的雷加揽入怀里。她的**已经达到了成年女人的水准,乳肉柔嫩,乳豆坚挺,恰好成为了雷加安歇的枕头。 雷加努力抑制住胡思乱想的欲念,安静的感受着火灵亲和的恢复能力。 也不知抱了多久,直到埃塔带着手下的弟兄冲进四层后,雷加才从无尽的惬意中苏醒过来。他把自己的脸从索拉半露的乳肉上移开,红着脸站了起来。 大概是被索拉捂热了,不然怎么可能脸红呢? 索拉随即把胸口遮好,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胸前的春光。 “主人,对不起,属下打扰到你们了……” 埃塔和赏金猎人都低着头,强忍着唇边的笑意。 “没事,我已经休息够了。” 雷加呼了一口气,发xiàn 自己损耗的精力恢复了大半。他随即朝埃塔吩咐道:“你们把这些六品火蝎的尸体都运走,从中挑出一个火蝎之心送给火鸟家族。” 埃塔和赏金猎人们这才注意到火蝎尸体。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主人,太多了,我们恐怕要分好几次才能运送光。” 雷加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们多跑几趟吧,引路人被我杀掉了,那些由他故yì 制造的迷雾现在也该散尽了。” 埃塔惊愕的说道:“原来那些雾气是他制造的!怪不得因为只有他能引路呢!” “好了,你们去吧,我要继xù 清理这个地方。” 雷加不再理会他们,继xù 朝四层的深处进发,而索拉则拿着火把,紧随其后。 第二场战斗随即开始。雷加吸收了上次战斗的经验,攻击技巧更加娴熟了,十几只六品火蝎毫无悬念的死在血鸦一击之下,而他自身的斗气损耗也大幅降低。 不过,为了更好的应对下一次战斗,雷加还是选择让索拉给予火灵恢复。 就这样,一场战斗恢复一次,直到四层被清理了大半时,雷加已经将综合战力整整提升了一个水平,血鸦一击的熟练度也从融会贯通达到了出神入化的领域,而每次战斗斗气的消耗,也降至到不需yào 恢复即可以进行下一场战斗。 虽然仍没有突pò 十阶斗气晋升为初级英雄的感觉,但眼看着跟顾立竟之间的实力差距越缩越小,雷加心情大好。 “主人,索拉饿了。” 索拉捂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小声的说道:“这次是真的饿了。” 雷加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脑门上敲了敲,“那上次喊饿吃火蝎之心就是骗我喽?” “不是!” 索拉急切的解释道:“索拉只是……只是……” “只是嘴馋,是吧?” 索拉微微张开小嘴,牙齿咬在丰腴的嘴唇上,在血珠凝结般的嘴唇上留下一排青青的齿印。她想要辩解,但最终放qì 了,红着脸承认道:“嘴馋只是一方面,索拉其实最想要的是,主人对索拉的宠爱。索拉知dào 女奴不该邀宠,可索拉就是控zhì 不住,索拉……” 雷加好想把索拉揽入怀中,告sù 她自己心甘情愿为她做这些事情,可他说不出口。他抿着嘴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说道:“说得我也有些饿了,下一波火蝎,就是我们的午餐了,走吧。” 索拉用力的点了的点头,跟上了雷加的脚步。 两人继xù 往前行进了一段距离,看到一大波六品火蝎聚集在一起,其中一只体型比其它火蝎更大,蝎尾上的尾刺也更加红亮,几丁质外壳也泛着与众不同的铜光。 “七品火蝎。” 雷加眼瞳中闪过一丝求战的兴奋,“这顿午饭一定会很美味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四章技能短板 七品火蝎并不好对付。 虽然雷加占据了火灵亲和的优势,但七品火蝎的攻击仍让他有些招架不及。而且,那些伴随而至的六品火蝎也给雷加的攻击和防御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乌鸦剑一顿狂舞,也仅仅只是逼退了它们的第一波攻击而已。而七品火蝎的智力明显要比六品高许多,它似乎看出了雷加并不怕火,因此改用更实jì 的普通攻击。 雷加瞅准机会,将十阶斗气和剑罡之力幻化成血鸦,希望能一击将七品火蝎击溃。他的十阶斗气边缘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橙光,眼看随时可以突pò 晋升—— 但是,全力击出的血鸦一击也只是干掉了几只六品火蝎而已,那只七品火蝎厚厚的铜质甲壳,抵消了大部分的伤害。 七品火蝎随即嘶叫一声,指挥着残余的六品火蝎朝雷加发动第二波攻击。 用血鸦一击对付已然是来不及了。血鸦一击威力巨大,能造成范围伤害,但毕竟只是终结技,而且伤害是平均分配到每个敌人身上的。敌人的数量越多,单体分担的伤害就越少,每次使用之后,总是需yào 两分钟的重聚时间,无论雷加怎么提升,始终都无法冲破这个时间上限——这也是这套终结技最大的短板。 其实对于一个仅十阶斗气的人来说,血鸦一击的技能算是无dí 技能了,就算不计综合战力,只拿血鸦一击跟顾立竟的一项战斗技能相对抗,顾立竟也未必能胜得过雷加。 但雷加不想只满足于一个技能,他之所以要用火蝎训liàn 自己,为的就是在实战中寻找自己的短板,这样在面对更厉害的敌人时,才能取长补短,以弱胜强。 因此,在无法使用伤害最高的血鸦一击,并且被七品火蝎围攻的情况下,他丝毫没有紧张不安,而是越来越沉着,手中的乌鸦剑也越来越灵巧,脚步和身法在疾风靴的加成下,更是飘忽不定,几次致命的蝎尾攻击,都被他匪夷所思的躲闪了过去。 一旁观战的索拉急的满头大汗,一双粉拳紧紧的攥在一起,恨不得立kè 冲上去帮忙。可她再急迫,也不敢轻易的上前。战局瞬息万变,刚刚的劣势眨眼间就被雷加扳成了优势,而优势则会因为她的意wài 介入转化成劣势。 她只能呆在原地,祈祷着主人能平安渡过险境,但同时她也做好了最坏情况的准bèi ,两只橙色的眼瞳里依稀可辨真火的影子。 几番对抗下来,雷加多处受伤,但终于熬到了血鸦一击的冷却时间。他先以一击半月华斩逼退了连续进攻的火蝎们,然后瞅准空挡时机,以十阶斗气和剑罡之力幻化出第二只血鸦。 血鸦成型之刻,同时发出一声丧钟般的啸叫,然后朝火蝎群席卷而去。 六品火蝎根本无法抵抗第二次血鸦一击,顿时就毙命而亡,而七品火蝎虽然仍还存活,但也被强悍霸气的攻击逼迫的接连倒退,铜色的几丁质外壳上,布满了细小龟裂皱纹。 干掉了其他的六品火蝎之后,单独的一只七品火蝎就好对付了。虽然除了血鸦一击之外,雷加暂时并无其他能克敌的终结技能,不过只要能再拖上两分钟,等血鸦一击的技能冷却结束,第三次的攻击必然会把所有的血鸦伤害都施加到七品火蝎身上。 心里有底后,战斗就更有信心了。雷加的攻击越发沉稳有效,几乎每一剑都能砍在七品火蝎的几丁质外壳上,把它的防御逐渐削弱。 七品火蝎加速攻击,可是独木难撑,丝毫不能把雷加怎么样,反而自己乱了阵脚,越打越畏缩。它心里也明白,绝不能让雷加第三次使用出血鸦一击,但它根本就无法掌控局势。原本明明是压倒性的优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雷加顽强的扳了回去。 两分钟的时间眨眼就到,十阶斗气和剑罡之力重新于乌鸦剑宽阔的剑体上交织,七品火蝎这才想起该逃命了,可惜为时已晚。 狰狞的血鸦再次幻化成型,全力撞向尾大不掉的七品火蝎,七品火蝎如同被一道血红的闪电击中一般,铜色的身躯簌簌抖了几下,就被凌厉的攻击砍成了两段。七品火蝎只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嚎,就彻底的不能动了。 索拉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抚住胸口,让那颗如困兽般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主人!你做到了!你做到了!你真是——” 话音未落,雷加的身子就一软,摔倒在地上。 “主人!” 索拉惊叫一声,不顾一切的狂奔到雷加身边,把他揽入怀中,见雷加只是斗气耗尽,体力衰竭,并无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对不起,主人,都是索拉不好,非要贪吃!索拉真该死!” 雷加在索拉的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索拉,你无需自责,这不怪你,是我自己要挑zhàn 的,再说,我已经打败了七品火蝎,还有你帮我恢复,没什么大碍的。” 索拉的怀抱很温暖,乳肉也带着处女的芳香,让雷加很想咬上一口尝尝滋味究竟如何,跟杜兰敌的有何不同。但这样的邪念从他心里一掠而过,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思考刚才的战斗上。 在刚在的战斗里,他已经明显意识到自己攻击的短板。血鸦一击虽然威力很大,但作为范围型的终结技能,很难打出指向性的伤害,而且技能间隔过长,这次是对付蛮兽而已,侥幸拖到了第三次血鸦一击,可是如果面对的是顾立竟那样的高手,是绝对不会有如此机会的。一旦血鸦攻击不能击溃顾立竟,那么他也就只有逃命的份了。 要想弥补这个短板,就需yào 一个搭配一个强力的单体指向性攻击技能,而且,这个技能也得是跟血鸦一击同样威力的终结技能,不能是过肩斩、半月华斩那样的普通攻击技能。 只是现在他虽然明白短板所在,也知dào 该从哪个方面去弥补,却根本没有新技能可学,也无法像创造血鸦一击那样自创出一个技能。 这样的结果冲淡了他战胜七品火蝎的喜悦。他不能一辈子都打打蛮兽而已,他要跟活生生的人战斗,他要打败顾立竟! 索拉见雷加紧锁眉头,还以为是自己抱的姿势令主人不舒服,连忙将身体全都贴了上去,碍事的裙摆撩开,两只修长的美腿露出来,其中一只直接压在了雷加的胯上。 “主人,这样是不是恢复的效果会更快一些?” 雷加被她的火热吓了一跳,虽然确实如索拉说的那样,恢复的效果明显提速了,可腹中积蓄的邪火也再次升腾,命根子当即硬了起来,顶在索拉的大腿内侧上,那种被柔软压迫的感觉非常难受,硬的发胀,却伸展不开。 “索拉……” 他好想伸手把索拉推开,可他知dào ,一旦他伸手推她,紧接着下一步就是把她压在身下。他几乎无法忍受了,可在这种地方—— “索拉,你……压到我了……” 他额头冒汗,气喘如牛,状态比刚刚跟七品火蝎战斗完还要差劲。 “嗯?” 索拉不知所谓的眨了眨眼,她没有把腿从雷加的胯上移开,反而是伸手去摸那根顶在她大腿肉上的热乎乎的硬物。 “你说的是这个吗?主人?” 她用两根手指试探性的捏了捏。趁着雷加有伤在身,亟待恢复时,这种便宜,她不会错过的——当然,这也是美拉和陶拉教给她的技巧。 雷加只觉得浑身肌肉紧绷,骨骼噼啪作响,下半身已经变成了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 “索拉!” 他皱起了眉头。“把手……拿开!” 索拉嘻嘻一笑,妙腿轻移,俏手扶着高高顶起的硬物来回摇动。 “主人,要往哪边移呢?” 她垂着头,极具诱惑力的身体就在雷加的身侧,半个身躯都压在雷加的身上,两只珠圆玉润的**夹成一道细细深深的乳沟,占据了雷加所有的视线。 雷加努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用一种近似哀求的声音说道:“索拉,让我安心恢复一下吧,现在,现在不是时候……” 索拉也知dào 这样的举动不宜过多,不然的话,就会真的让主人发怒了。她在那坚硬如钢的长物上用力的抓了一把,似乎是想要比量一下长度和宽度,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把手送开。 “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索拉抓的那一下让雷加稍稍有些吃痛,可命根子上残留的柔荑感却也因此经久不散,就如同一直有双小手在那个部位紧握似的,那种被包住的感觉,真是跟进入到女人的身体中别无二致。 不,区别肯定还是有的。只是雷加已经不敢再去想了。对付七品火蝎加一大群六品火蝎,他尚能冷静的知dào 该如何控zhì ,可面对女奴的小小花招,他就完全无法招架…… 听了主人略带埋怨的评价,索拉委屈的撅起了小嘴,肩膀不停的摇晃,“索拉没有不听话,没有不听话——” 雷加顿时眼就花掉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五章蛮兽晶核 闭上眼睛,眼帘上依然尽是索拉柔媚的影子。雷加脑子热的无法正常思考问题,体内的热气直抵喉咙。 索拉见主人不再看她,于是安静下来,专心为主人恢复体能。“调戏”他只是因为机会难得,心里忍不住要做,可同时她心里也清楚,替主人尽快恢复才是自己目前最该做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抱了整整一个小时,雷加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 索拉大喜过望,“主人,你没事了吗?” 雷加点了点头,将手臂从索拉的胸口抽离。这种感觉很怪异,明明是抽离,他却有种故yì 在摸索拉**的感觉,那柔软的乳肉和硬硬的乳豆从他的指尖滑过,让他恨不得用力捏上一把,以报复之前她抓他命根子的仇。 ——他们之间已经或多或少的有些暧昧不清了,并且双双沉浸在这暧昧的举动之中,有意无意的占着彼此的“便宜”。在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不久,他就会按捺不住冲动,把索拉压在身下,撩开她的裙子,撕开她的胸衣…… 尽管无法忍受,雷加却还是必须忍受下去。当务之急,是尽快突pò 十阶斗气,想出弥补攻击短板的办法。 击败了七品火蝎之后,斗气并没有突pò ,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他知dào 晋升英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一路杀下来,少说也干掉了上百只六品火蝎,这样的战斗经验积累,已经够资格晋升了。 他忍不住想到了红罗兰,那个蛮横不讲理的、靠抓着他命根子晋升为见习英雄的女强盗头子。 接着又想到自己在身陷心魔考验时,是通过跟杜兰敌的一夜风流,才得以从九阶斗气突pò 到十阶,并且获得了剑罡之力,以及双倍的提升速度。 难道要快速晋升,必须跟女人做那种事情?! 雷加忍不住看了看低头整理衣襟的索拉,为脑中荒唐的念头而感到羞愧。 不。即使真的管用,他也不会用这样的理由跟索拉做那种事情——他想跟她做那种事,只是因为他想要她,他的身体,他的心灵都想要她。这种欲念干净而强烈,容不得任何其他杂质。 索拉见雷加盯着她看,不由得莞尔一笑,伸手撩开额前垂下的几绺头发。“主人,索拉该去清理那只七品火蝎了。” “嗯。”雷加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如果跟索拉做男女之事才能晋升为英雄的话,那么他真的还有必要一路战斗下去吗? 索拉挽起一侧的裙角,拔出黑曜石匕首,岔开美腿踩住七品火蝎的铜色几丁质外壳,俯低身体忙碌了起来。七品火蝎的外壳虽硬,但早已被雷加的血鸦一击砍成了两半,再加上黑曜石的刀锋锋利,所以索拉并没有太费劲。 “咦!” 刚开始下刀没多久,索拉就惊喜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仿佛发xiàn 了绝世宝藏一般,“竟然真有这种东西!” 雷加有些奇怪,几步走到索拉身旁。“什么东西?” 索拉在七品火蝎的身体里又鼓捣了一阵,然后从黏糊糊的汁液中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结晶物,结晶物表面呈现规则排列的菱面,结晶的中心处还闪动着纯净的火焰。 “这是?”雷加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答案来,但他不敢确定。 “蛮兽晶核。” 索拉兴奋的说道:“这种东西我虽然没有见过,但在小时候听部落的老人谈起过,肯定不会错的。” 雷加在炼金师许凌天留下的专业书籍里也看到过关于“蛮兽晶核”的介shào 。简单的来说,这是一种材料,是所有制造业都需yào 的高级材料。炼金师需yào 它来配置公会里不可或缺的药剂,铸造师需yào 它来提升淬炼时的成功几率——凡是涉及到高端制造的,绝离不开这种东西。 蛮兽晶核的需求量之大,让无数人趋之若鹜。但这种高贵的材料,通常只出现在七品以上的蛮兽体内。七品的蛮兽外表会带有显著的铜色,八品蛮兽外表会带有银色光晕,九品蛮兽则会带有金色光晕,而十品蛮兽——也就是神兽级蛮兽,表壳则会泛出七彩如虹的光芒。 这些颜色,都是带有蛮兽晶核的标志。但实jì 上,除了神兽级蛮兽肯定会带有晶核之外,九品蛮兽只是“有较大几率”带有蛮兽晶核,八品蛮兽是“有一定几率”带有蛮兽晶核,而七品蛮兽,则是“有极少几率”带有蛮兽晶核。 正常情况下,杀七品蛮兽需yào 个人达到中级英雄的实力,或者是五人左右的初级英雄小队,亦或者是十五人以上的见习级英雄小队,而非英雄团队,即使凑够了一百人,也会因难以协调作战无法击杀。 就是说,连顾立竟那样厉害的中级英雄出场,击杀七品蛮兽之后,也不过只是“有极少几率”能获取到蛮兽晶核而已。 这就注定了蛮兽晶核的昂贵程度,几乎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只要蛮兽晶核一出现在主城的拍卖行里,立kè 就会被专门蹲守的材料商人抢购。而黑市里的价格,也达到了一万金币一颗的高价。 如此的高价反过来又激发了人们想要一夜暴富的心,许多临时拼凑的初级英雄小队也因此而诞生,在合力击杀掉七品蛮兽后,如果没有蛮兽晶核,他们顶多骂一句“队长手黑”,可一旦发xiàn 蛮兽晶核,立kè 就会互相下黑手抢夺。毕竟,一万金币足够他们那样的人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当然,也有一些合理分配的小队,但这样的小队一般都从属于某家公会,他们获得的战利品首先要交给公会,由公会指定的商人收购,价格往往会被压的很低,一万金币也顶多能得到五千,折合每人只能得到一千金币而已。 久而久之,蛮兽晶核成了大家都想得到,又怕真得到了之后会惹来大麻烦的东西。 而对于雷加来说,这些顾虑都不是问题。他有火灵亲和,对付六七品的火蝎比其他英雄要轻松很多,蛮兽晶核完全可以自己独占,不用担心被别人惦记。 索拉把手中的蛮兽晶核清理干净,笑着对雷加说道:“主人,快吃了它。” 雷加怔了一下,“这又不是蛮兽心脏,我吃它做什么?而且四王大陆上没有任何关于晶核可以吞食的说法。” 索拉解释道:“四王大陆没有,但蛮族有。王族人不能吞食,是因为他们不信仰元素之力,也没有元素亲和,冒然吞服的话,只能把自己噎死,可主人不一样,主人有火灵亲和,而这颗晶核正是火焰属性,吃下去之后,只会让你在火灵中的声望继xù 提高!” 雷加的眉头猛然一跳。 如果真如索拉讲的那样,只要他吃掉足够的火焰晶核,从而达到崇拜的声望,就完全免疫火焰攻击! 不光如此,如果他有机会获得风系属性的蛮兽晶核,那么他在风灵中的声望也会得到提升!而至于其他的元素亲和,只要有机会能开启声望,也可以通过吞食晶核来提升!如果能将风、火、水、土四大造物元素的声望都升满,那他就能免疫一切元素伤害! 雷加压住内心的翻涌,朝索拉轻轻的摇了摇头,“知dào 这条信息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这颗火焰晶核还是留给你吧。” 索拉急忙说道:“主人,我自身拥有火灵,不需yào 提升火灵声望,吃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用的!” 雷加细细一想也是,声望对阿奇索拉来说的确没什么用。他这才接过索拉手中的火焰晶核,小心翼翼的含进了嘴里。 没等吞咽,身体就像发烧一样热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落,热量中四肢百骸集中到口腔里,仅用了短短的几秒中,火焰晶核就熔解掉了。 身体的热量随即褪去,雷加张了张嘴,没有发xiàn 任何的不适。 “就这样?” 一万金币就算是扔进静海里,也能溅起不小的浪花,可晶核在嘴巴融化掉,却连个滋味都没有。 索拉一边继xù 切割七品火蝎的尸体,一边笑着说道:“索拉从来没有吃过晶核,所以也没办法给主人解释那是什么感觉。不过不管是什么滋味,都肯定不如七品蝎肉好吃。” 雷加试着去感应自己的火灵亲和,但他什么都感应不到。他毕竟不是索拉,身体里没有住着一只火灵,所以没办法像索拉一样控zhì 火焰。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同时拥有四种亲和,而不必担心身体里有古老的元素互相打架。 “索拉,你知dào 我大概需yào 吃多少颗火焰晶核,才能达到崇拜声望吗?” 索拉扬着脖颈思考了片刻,“从崇敬到崇拜大约需yào 一千颗吧,去掉刚才主人吞食的那颗,主人还需yào 九百九十九颗。” 崇拜声望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搞定的,雷加泄了一口气,不无嘲讽的说道:“真是好极了。” 凭他现在的实力,只能勉勉强强战胜七品火蝎。此外,他的战斗经验和剑罡威力,已经因斗气的等阶未能突pò 而卡住了无法提升,如果不能尽快晋升到见习级英雄的话,想要搞九百九十九颗火焰晶核,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如何快速晋升呢? 雷加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索拉的倒垂的**之间。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六章火女实力 不。 邪念上升的同时,雷加把目光从索拉的乳间移走。 索拉不是工具,不仅不是泄欲的工具,也不是他变强的工具。不然的话,等分开她双腿的时候,他不会有任何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他对杜兰敌还谈不上爱,只是有感觉,也有冲动,可对于索拉,他是有感情的。虽然也谈不上爱,只是一种介乎于兄妹、主奴、关怀与肉欲、控zhì 与被控zhì 、支配与被支配之间的那种暧昧情感,不管从哪个方面讲,他骑在她身上都顺理成章,可雷加仍是不愿那样做。 靠女人来晋升不是他的风格。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男人,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绝不会为了一时的实力提升,而去要求索拉牺牲自己——哪怕她很愿意这样做。 索拉点燃了火堆,将七品火蝎肉架在真火上烧烤,不一会儿,肉香味就飘了出来。 她趁机把火蝎的心捧到雷加的面前,等待主人先吃。 雷加摇了摇头,“索拉,我对那种东西实在是没胃口,你自己全吃了吧。” 索拉稍稍有些失望,但也不勉强雷加,自己捧起七品火蝎之心,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等吃掉最后一口的时候,索拉的身体猛的一震,麦色的皮肤也像是要燃烧起来似的。但这样的状态一闪即逝,索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索拉?”雷加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女奴。 “没、没什么。” 索拉勉强的笑了笑,“只是太好吃了而已。” 雷加的嘴唇抿成了一条阴线,他知dào 索拉有事瞒着他,可既然索拉不想说,他也不强求。 “吃饭吧。” “嗯。”索拉微微的松了口气,一切照旧。 午餐吃饱了之后,雷加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了。疯狗团的赏金猎人们被他安排运送六品火蝎,还没有赶回来,可他已经按捺不住要继xù 往下一层进发了。 索拉一脸担忧的说道:“主人,第五层全是七品火蝎,难度是不是有些大啊?” 雷加回答道:“我也考lǜ 过这个问题,一只七品火蝎加一群六品火蝎的实力,肯定没法跟一整群七品火蝎相提并论的,但既然我能够打败七品火蝎,就没理由不挑zhàn 一下难度,看看我在重压之下的缺陷有多大。” “可是……” “别担心了。” 雷加的主意已定,乌鸦剑已经擎在手中。“真到了危险的时候,我还能用血鸦一击的遮光效果,配合上潜行技能迅速脱离战斗。” 索拉只能点点头,跟在雷加的后面,朝火蝎洞穴的第五层进发。 一进第五层,雷加就感受到强dà 的压迫力。七八只七品火蝎早早的发xiàn 了火光,啸叫着朝他扑来。 雷加抢先使出血鸦一击,先消耗一下七品火蝎们的防御,这样也能使下一次血鸦一击早一点冷却。 两分钟的技能间隔期是无论如何也要支撑过去的。而其中最难熬的就是在第一次血鸦一击之后,这时候七品火蝎无一死亡,血鸦技能造成的伤害也过于平均,雷加只能通过乌鸦剑的剑法和自身的身法来撑过这个空档。 但七品火蝎比六品火蝎要强悍很多。仅仅几个回合,雷加就被击中了三次。虽不致命,但也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幸好火焰伤害对他来说几乎构不成威胁,不然的话,他现在早就已经被狂躁的七品火蝎们烧成灰烬了。 索拉在一旁紧咬着嘴唇,细手按在胸口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心脏不从嘴巴里跳出来。 雷加一开始稍稍有些手忙脚乱,但随着乌鸦剑行云流水般的展开,他逐渐找到了正面对抗强dà 敌人的感觉。七品火蝎们的攻击依然犀利到无法破解,他只能且战且退,十阶斗气防御也稍稍有些紊乱,但总算没有太过狼狈,撑到了第二次血鸦一击的时间。 第二次血鸦一击使出后,七品火蝎仍旧无一伤亡。 雷加开始绕着火蝎们闪转腾挪,脚下的疾风靴和他自身微弱的风灵亲和发挥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他以微小的受伤代价,熬过了第二次技能间隔期。 索拉见主人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中越来越沉着,心里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她丝毫不敢松懈,眼瞳中闪烁着真火的影子,随时准bèi 着冲上去保护雷加。 第三次血鸦一击使出后,七品火蝎渐有惧意,铜色的几丁质外壳也似有被击碎的预兆,可惜仍无一伤亡。 在上一次战斗中,雷加用了三次血鸦一击,就彻底歼灭了一只七品火蝎和一群六品火蝎,可这一次,连一只火蝎都没有死掉。 这是他所预料到的短板。当对方的实力整体很高时,血鸦一击的劣势就暴露无遗。这种劣势,靠杀鬃猪那样低品级的蛮兽是根本不可能发xiàn 的,只有在这种殊死搏斗的战斗中才能印象深刻。 这个短板在上一次的战斗中已经出现了,因此雷加并不意wài ,他自己也在尽lì 的用各种小技巧来拖延时间,虽然暂时还无法从本质上解决这一问题,但至少他已经明白该从哪些方面应对了。 而一次,在技能间隔的短板之外,又暴露出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的斗气值不够了。 十阶斗气的斗气值,对于一般十阶斗士来说,是绝对够用的,因为他们没有剑罡之力,不可能使用出如“血鸦一击”这样耗费斗气的终结技。 而雷加不同,他的终结技虽然威力巨大,可仅靠十阶斗气的斗气值,也只能使用三次血鸦一击。即便能完整的使用出第四次血鸦一击,也无法同时把面前的七品火蝎全都杀掉。 以现在的情势来看,他至少需yào 五次血鸦一击,才有可能结束这场根本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只要使出第四次血鸦一击,趁遮光的那几秒种,利用残余的斗气迅速进入潜行状态,就可以安然的脱离战斗。在脱离战斗后,只要再跟索拉抱上一段时间,就能再次对七品火蝎们发动攻击,而它们的恢复必然不如他快,胜利将唾手可得。 可问题是,除了虚假的胜利外,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他跟这些七品火蝎的对抗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他咬了咬牙,决心用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冒一次险。 当第四次血鸦一击使出之后,他没有选择潜行脱战,而是继xù 耐着性子与七品火蝎们缠斗。 七品火蝎们的铜色几丁质外壳已经出现了龟裂细纹,动作也变得缓慢不堪,却依旧死死的追着雷加攻击。它们从未想过这场战斗会是如此艰难漫长,但它们知dào ,如果不尽快把这个年轻人弄死,那么死的将会是它们。 但它们无计可施。 雷加的身法和速度受到了疾风靴和风灵亲和的加成,已经在与它们的鏖战中炼成了“疾风步”,虽然只是初级,但躲开它们的近身攻击已经绰绰有余了。而他们的远程火焰攻击,几乎就产生不了多少伤害,完全就像是个废物技能一样。 雷加的斗气值已经枯竭,刚才第四次的血鸦一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不是靠临时领悟出来的“疾风步”,他绝不可能撑到现在。 又周旋了两分钟后,剑罡之力准bèi 就绪,独缺斗气了。 雷加冷静的将周身环绕的防御斗气全部撤掉,聚集到乌鸦剑的剑身之上。防御斗气是斗士最根本的保护,是随着斗阶的提升,自动产生的护体屏障。一旦防御斗气被破,那就意味着斗士跟普通的平民没有什么区别了,而且防御斗气被破后,在短期内都将无法重凝斗气,严重者可能会就此断送斗士之路。 没有一个斗士会傻到把防御斗气撤掉,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当索拉看到雷加周身的橙红光芒消失时,先是一怔,随即惊呼起来:“主人!不要!” 雷加已经听不见索拉的呼喊了,防御斗气已经跟剑罡之力交缠在一起,黑暗降临,丧钟嗡鸣,血鸦高飞—— 摧枯拉朽的力量席卷整条甬道,连火蝎洞穴也随之摇晃起来。 那些原本就快不行了的七品火蝎们惊恐的逃窜,却根本无路可逃,最终被强悍的攻击撕成两半。 血鸦消弭的瞬间,雷加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一只断了螯钳的七品火蝎在攻击中侥幸存活了下来,见雷加已经丧失了斗气,啸叫着朝他冲了过来,通红的尾刺高高扬起,直扎雷加的眉心—— “主人!” 一声娇喝,索拉不顾一切的挡到了雷加的面前。 “索拉!” 雷加紧皱着眉头,急切的大吼道:“快躲开,你不是它的对手——” 话音未落,真火就从索拉的眼瞳中燃烧起来,紧接着,她的整个身躯也燃烧了起来,她变成了真真实实的火女。 ——只一击,真火就将那只七品火蝎化为了灰烬。 雷加僵在了原地。他这才明白过来,索拉早就不是那个需yào 他保护的小女孩了。 他对火灵立下的誓言,可以完结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七章该放手了 “主人!” 火女索拉急切的转过身来,伸手去扶雷加。“主人,你没事吧?” 雷加紧抿着嘴唇,避开索拉的火焰手臂,样子就像是怕被索拉烫伤一样。 索拉的心猛的一抽,她知dào 火焰不会伤害的主人,更知dào 主人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此刻,他眼里的冷漠和警惕,如同陌生人一般。 “主人……” 索拉急忙将身上的真火彻底熄灭,再次伸手去触碰雷加。“你需yào 治疗!” 雷加却仍旧避开她,眉宇间露出几道锋利的皱纹,仿佛用刀划过一般。 索拉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又不敢直接扑上去。她可以在雷加需yào 她的时候,趁机“调戏”他一下,暧昧他一下,但在这种时候,她什么都不敢做。 前一刻她还如女王一般,对残余的七品火蝎痛下杀手,而这一刻她变成了一只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小兽。 她知dào 自己做错了什么,也知dào 雷加为何如此生气——作为他的奴隶,作为他无比疼爱的女宠,她却欺骗了他。 尽管她可以用别的什么借口来解释,说刚才的举动只不过是潜能激发而已,或者直接告sù 雷加,自己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不被赶走而已,可一见到雷加审判似的目光,她的整颗心都在颤抖。 她从无一刻这样恐惧过。即使是被奴隶佣兵抓住,关进黑铁囚笼,运往未知的旅途中,她也没有这样恐惧过。她身体里流淌着蛮族部落领袖的血液,她不怕失去生命,只怕失去雷加。 “主人……原谅索拉……” 她跪了下来,想要哭泣,却因为真火的关系,根本哭不出来。俏脸就在这种状态下扭曲变形,令人心痛。 雷加的心隐隐作痛,但胸腔里堆积的满是莫名的怒火。索拉的欺骗并非恶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愤nù ,或许是太在乎她,所以连一点欺骗都不能容忍,又或许是知dào 分离的时刻终于到来,而自己根本就没有准bèi 好。 “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叫我主人了。” 雷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可他仍能感觉到语调中的隆隆怒意,他发xiàn 自己甚至连扶索拉起来的念头都没有。 “主人!” 索拉谦卑的伏倒在地,手脚并用的爬向雷加,丝毫不顾及会不会把华美的衣裙弄脏。她捧住雷加的疾风靴,苦苦哀求道:“索拉知错了,求求你,不要抛弃索拉。” 她越是哀求,雷加的怒火就越是莫名剧烈。 “起来!” 他用脚尖踢开她,“你是阿奇索拉!是部落的族长!是你们子民的希望!我把你当女奴,对你好,只因为我要履行誓言,而今你已经能轻而易举的操控真火,凭什么还要让我对你好!?” 雷加的动作很大,但毫无力量。索拉只是没有想到一贯宠爱她的主人会对她这样,她呆呆的瘫坐在地上,如同刚刚被闪电击中了一样。 她宁愿被闪电击中,也不愿听雷加说那样绝情的话。雷加对于她来说,绝不仅仅是拥有火灵亲和的主人,更是她的保护神,是她值得依靠的人,是她值得爱并且甘愿付出一切的人。他的绝情,让她的心脏凝固成冰,又被重锤敲碎。 雷加为刚才的言行而后悔,不管他有多生气,也不管他心中有多痛苦,他都不该迁怒于索拉对他的爱,那些伤人的话,根本就不是他的心里话。看着索拉濒死般的绝望眼神,他好想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用下颌化解她娥眉间的哀愁,告sù 她一切都是他的错,告sù 她其实他是不舍得让她走,告sù 她他现在就想要她…… 但最终他还是保持着眉宇间那几道刀锋似的皱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任凭自己心爱的女奴在肮脏的地上心碎欲绝。 事实上,如果刚才不是索拉拼命护主,雷加说不定已经被那残余的那只七品火蝎给杀死了。从某种意义上讲,索拉救了他一命,他理应感激索拉,而不应该这样惩罚她,可他做不到。 与其说这是因为恨,倒不如说这是因为爱。恨可以伤害一个人,而爱却能伤害两个人。 他不能爱索拉,当然不是因为索拉是名奴隶,他从来就没把索拉当奴隶看待——他不能爱索拉,只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和索拉注定是两条不同道路上的人,各自追求的方向也不相同,他要成为传奇,成为能让四王大陆为之颤抖的男人,因此他不能顺从索拉,跟她去蛮族生活,而索拉作为蛮族的部落领袖,随着她一天天的成长,心中的那份对民族的责任感也必定会越来越强烈,终有一天会回归蛮族,为子民而战。 该放手了…… 让猛虎回归山林,蛮族才是索拉真zhèng 的家。 雷加淡淡的说道:“索拉,你自由了。” “不!” 索拉像是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却又发xiàn 自己身处在更大的噩梦之中,她拼命的摇着头,痛苦的说道:“主人,你现在只是受伤过重,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求你先让索拉替你恢复,等你复原了,再谈如何惩罚索拉好不好?” 雷加无情的摇了摇头,“不行,火灵亲和已经没有必要了,你不能再碰我了。” 索拉明白主人的脾气。一旦他决定下来的事情,没人能够更改。没有人。 主人的决定就像铁枪,就像钢盾,不会折断,也不会被粉碎。 索拉使劲的咬住嘴唇,鲜血从她的齿缝间流出她都没有在意。她一言不发的拔出那把黑曜石匕首,直接捅向自己的心脏。 雷加大惊失色,急忙扑过去阻止。可他已经一点斗气都没有了,刚才为了使出第五记“血鸦一击”,他的斗气已经溃散了,要想重新激活,少说也得两天的时间,而索拉的动作既快又狠,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矫情要挟的意思,是真的奔着死亡而去的,等雷加抓住索拉的手时,黑曜石匕首已经插进了索拉的心脏里。 “索拉!” 雷加抱住索拉的身体,急切的呼唤着,声音里满是愧疚,“索拉,你这是要做什么……” 索拉微笑着叹了一口气,“主人……索拉……爱你……因为爱,所以欺骗……主人若不要索拉,索拉……活着就毫无意义……” 既然不能改变主人的心意,那她就改变自己。 “你闭嘴!” 雷加用力的抱着她,颤抖的手指握住黑曜石匕首的剑柄,同时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沉静下来,“女奴,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财产!你的命是我的,连你自己都不能决定生死!” 说着,他快速拔出那把锋利的匕首,然后撕开索拉的裙角,将冒血的伤口堵住。包裹里有些应急用的治疗药剂,是雷加离开暴鸦酒馆前炼制的,本以为不会派上用场,而今却真的成了救命之物。他手忙脚乱的翻出药剂,灌进了索拉的嘴巴里。 索拉被药剂呛了一口,勉强咽了下去。 雷加见索拉还有生还的希望,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他把索拉软软的身体抱在怀里,暗暗祈祷着火灵亲和能够帮索拉渡过难关。 两具身体开始发烫,索拉胸前的伤口开始愈合,惨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但气息依旧微弱。 “索拉,主人带你离开这里。” 雷加艰难的站起身来,将索拉也一同抱了起来。他的斗气虽然并未恢复,但火灵亲和并未中断,经过火灵亲和的调养,体能已经恢复了大半。 “主人,不要抛弃索拉……” 索拉微微的睁开眼睛,凄婉的说道:“索拉受到……惩罚了,以后再也不敢……欺骗主人了。” 一阵酸楚涌上雷加的心头。这个傻女奴,直到现在,心里想的仍是祈求宽恕。雷加忍不住抿心自问:雷加啊雷加,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你真是天底下最无情的人! “索拉,我不会抛弃你,你的鲜血、心灵、生命,统统属于我。” 雷加坚定的说道:“我以我的剑起誓,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你不除掉手背上的不灭之焰图案,你就永远是我的女奴,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的剑就将砍下他的头颅——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圣光御座。” 这也意味着,他最终还是要让她离开。索拉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双臂不由自主的揽紧了雷加的脖颈。 雷加没再说话,这已经是他能给予索拉最大的承诺了。永不抛弃,即为终生羁绊,即使不能在一起,他们也将彼此属于对方。如果将来有一天索拉遇到危险,雷加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去帮zhù 她,而同样,索拉也会在他需yào 的时候出现…… 只不过,该放手的仍需放手,长痛永远都不如短痛。 索拉麦色的柔软脸蛋儿碰到雷加冷冰冰的脸颊,秀发从他的耳边划过。 顺着发丝,雷加能感觉到索拉生命特有的忐忑,对他来说,这种感觉感觉等同于疼痛,就像刀刃戳过的感觉。 索拉,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做,但也只能这样做。因为你不是什么奴隶,终有一天,你将成为统治一方的女王。 而我,只求你平安无恙……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八章森林伏击 雷加抱着索拉往火蝎洞穴的洞外走。 索拉的伤势在火灵亲和的治愈下,已经没有性命大碍了,但她的心不仅仅是被黑曜石匕首刺伤,更是被雷加的话击成了粉末。剧烈的悲哀情绪,反而让她的伤势情况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雷加要把索拉带回到猪和哨声旅馆,希望在那里能让索拉安心休养。他以几乎不可能的获胜的几率,击杀了一大群七品火蝎,可是仍没有晋升为英雄,第五层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继xù 下去了。更何况,与晋升为英雄相比,索拉的性命才是最重yào 的。 走到一层洞口的时候,迎面遇见了运送完第一批火蝎尸体的疯狗团。 疯狗团团长埃塔乐呵呵的,脸上的汗也不顾得擦拭,显然是任务完成的很顺利,而且收获颇丰。他看见雷加,先是满脸堆笑的打招呼,可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雷加面色不善,继而低头看到索拉满身是血的躺在雷加的怀里,气息微弱,大有香消玉殒的架势,埃塔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 “主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雷加冷峻的摇了摇头,“别问了,我们要回旅馆了。” 埃塔本想把今天的收获报给雷加听,但眼下肯定不是最佳时机。“那、那我们呢?” “第五层有七八只火蝎尸体,我要它们的心脏,所有的。” 雷加头也不回的说道:“剩下的,你们看着卖掉吧,哦,对了,引路人在石屋下埋了很多值钱之物,你们挖出来,也一并卖掉,等都弄好之后,去旅馆找我。” “是。” 埃塔还没等鞠躬,雷加已经走出了火蝎洞口。 “索拉,我们现在回旅馆。” 雷加轻柔的对着怀里的索拉说道:“你要快点好起来。” 索拉咬了咬嘴唇,却没有睁开眼睛,她怕再次见到主人冷冰冰的眼神。 雷加抱着她按原路返回。气雾已经散去,而疯狗团也在危险的热沼区域做好了警示标志,所以雷加并没有费多大力qì ,就走出了这片泥泞之地。 半个小时后,森林也快到尽头了,高耸的森岩城门和飘扬的旗帜在云端隐约可见。 可越是往城门方向走,雷加的心里就越是有种奇怪的不安感。就好像有人正站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后颈,可猛一回头,看到的只是随风轻摇的树叶。他无法解释这种被野兽环伺的感觉,也没有办法重聚斗气来探查一番树林里究竟有没有敌人,只能加快脚步,争取早一点离开这片森林。 速度一快,动作幅度也跟着大了起来,怀里的索拉禁不住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她的伤口刺的很深,伤及心脉,虽然在火灵亲和的帮zhù 下,伤口正在逐渐愈合,但终究需yào 时间。 不得已,雷加又慢了下来,他用左手揽住索拉的腰肢,右手随时准bèi 拔出乌鸦剑,以应对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紧迫感挥之不去。雷加忍不住想,要是疯狗团在这里就好了,他们虽然实力平平,但总比他现在毫无斗气的状态要好的多。可惜疯狗团被他安排去打扫战场了,而能变身火女的索拉也因为他的冷漠态度而伤的奄奄一息…… 如果遇到危险,他只能独自承担。没有斗气,可他有要保护索拉的斗志,还有剑。 就这样又走了十几分钟,眼看就要走出森林了,危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雷加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过度紧张了。 可就在他肌肉放松的刹那,一声尖锐的吼叫从头顶响起,紧接着一个手持利器的人影就从高耸的树杈上跳了下来,直扑雷加的后心。 雷加急忙拔出乌鸦剑,旋身斩击。尽管暂时没有了斗气,防御和攻击只算是稍稍强于普通人,但雷加的作战技巧和剑罡之力仍在,基础的身法也在,瞅准机会,没等那人的利器斩落,直接一招就冲着那人的心窝刺去。 那人低呼一声,似乎是没料到雷加反应如此之快,电光火石之间,他纵身向后一跳,轻巧的躲开了雷加的攻击。 雷加的心猛然一沉。以对方这样敏捷的速度,自己即使是状态全满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占得什么便宜,这恐怕也是没能发xiàn 对方追踪自己的原因。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强攻,而是一退再退,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顾忌。 那人后退几步之后,就停了下来,手中好似猫爪一样利器护在胸前,陈旧的斗篷遮挡住全身,只露出一个坚毅多须的下巴,看样子年纪不小。 说那件斗篷“陈旧”有些不太准确,那简直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比雷加见过最邋遢的乞丐装还要不堪,只是那褴褛之下,依稀可见鼓鼓囊囊的肌肉,显然是故yì 伪装成这个样子。 雷加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没见过这样的武器,所以忍不住纳闷:“你是什么人?” 那人闭口不答。 如水的沉默,让雷加的心更沉重了。如果自己的斗气尚存,那人必然不是对手,可现在不光是没有斗气,索拉还受了伤,在这样的条件下,想要全身而退是非常困难的。 他冷静下来,仔细分析那人的动机。如果那人是寻仇的,必然不会对他这么“客气”,可如果不是来寻仇的,那就可能是来劫财的。 “你想要什么?” 雷加从索拉的身上解下一个钱袋,丢在他乌鸦剑能够得着的地方,不动声色的说道:“想要钱的话,拿去好了。” 在雷加从索拉身上解钱袋的时候,那人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说话,也不去捡拾散落于地的金币。 见那人不动,雷加索性把索拉身上的包裹都解下来,丢到地上,成千上万枚金币当即从包裹里滚出,散落于那人的脚下。下午的阳光透过树杈照射下来,满地的金光。 趁着金币晃眼的时候,雷加抱着索拉急速后退,尽量拉开与那人的距离。他猜想以那人的装束,必定是不敢追到城门口的,而他自己身上穿的则是金边贵族的衣服,只要大声疾呼,幼狮团的守城卫士肯定会来帮忙的,左侧城门的卫士或许不济,但右侧城门、以及城墙上游弋的卫士能力还是不弱的。 让幼狮团帮zhù ,虽谈不上什么光彩,但眼下保护索拉才是当务之急。 疾风靴很好的发挥了作用,几秒内就离那人百步之远,而那人也只是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如此,只要再狂奔数百米,雷加就能冲出森林,朝守城卫士呼救了。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道人影从高处跳下,手中的钢铁猫爪直取雷加的面门—— 雷加来不及挥剑,只能急停拧身,抱着索拉朝斜方向跑去。他瞥了一眼那名新的伏击者,发xiàn 他跟之前那人的装扮并无二致。 没等他多加思考,高高的树杈上又跳下几名同样装扮的人,封住了他的去路。他急忙回头,发xiàn 退路也被刚跳下来的几个人封住了。 这些人都不说话,身体和面容全掩藏在斗篷里,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一步步朝雷加收缩。 雷加顿感压力如山。他历经了许多次生死一线的战斗,但从来没有一次让他如此心里没底。自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如果索拉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他冷静的扫视了一下这群伏击者,发xiàn 他们居然有十二个人,而且个个都肌肉扎实,实力不容小觑。知dào 无路可退后,雷加反倒安定了下来,用与生俱来的冷傲口气说道:“你们既然不要钱,那肯定是要命了。我不知dào 是谁雇你们来的,但此事跟我怀里的这名女奴没有丝毫关系,若你们还算是堂堂正正的斗士的话,就让我先把她安置好,之后要怎么打,悉听尊便!” 伏击者们仍然未动,只是围着他,也不进攻,也不说话。 这样下去,对索拉的伤会大为不利。雷加咬了咬牙,轻轻的将索拉放到树干旁,小声的说道:“索拉,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自己逃会旅馆等我……如果我回不来,那就让疯狗团的人把你护送回蛮族。” “主人……” 索拉伸手想要抓他,可雷加已经走到了伏击者们的面前。 乌鸦剑一亮,雷加沉声喝道:“哪个先来送死?” 有一个伏击者朝前迈了一步,却被最早之前出现的那名伏击者大声喝止住了。 雷加猛的一怔,他听到那人对其他伏击者说的话,分明就是蛮族语!这是一伙蛮族强盗!难怪他们不敢露出面容! 确定了对手的身份之后,雷加的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会伤害索拉。他当即朗声对那名领头者说道:“卡拉乌,马萨拉乌。” 这次,轮到伏击者们惊愕了。 雷加的蛮族语虽谈不上精通,但跟索拉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也算略有小成。他趁着那些伏击者面面相觑的时候,继xù 用蛮族语言说道:“我的朋友生命危险,急需救助,还请你们看在跟她同族的份上,保证她的安全,我愿意以一己之力,跟你们一较高下——” “不!” 索拉扶着树干,艰难的站起身来,用蛮族语高声说道:“谁敢伤害我的主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为首的那名伏击者嘴唇哆嗦了一下,当即跪倒在地,其他十一名伏击者也跟着跪成了一圈,他们同时高呼道:“卡拉乌,马萨拉乌,阿奇索拉!” 雷加这才注意到,伏击者掀起的斗篷下,纹着跟索拉同样的狼头图腾……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四十九章干得漂亮 索拉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 伤口的疼痛只是其中一方面,十二盟卫的出现才是她最不想见到的。 蛮族的每位阿奇索拉,都有十二个誓死追随的盟卫,索拉在成为领袖的仪式中,见过她的这些盟卫,只可惜守护的誓言刚刚完成,还没来的及歃血为盟,当时他们被义血团的佣兵设计引走,因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在被抓捕后的那几天里,她非常坚信她的盟卫会来救她,可直到最后,她被雷加误伤时,她的盟卫都没有出现。 她早就对这十二个人不抱什么信心了,可没想到,他们却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在这个她最最最不想让他们出现的时刻。 从第一个盟卫拦住雷加的去路,索拉就感觉到了部落熟悉的气息。第一秒的时候她还有些激动,但随即她就把脸藏在雷加的怀里,希望不被盟卫们认出。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盟卫们显然是冲着她而来。尽管这些时间,她的穿着、身材、长相都发生的变化,甚至还给雷加做了奴隶,但她身上那股阿奇索拉的王者气质仍然显而易见。她的盟卫,不可能认不出她来。 主人本来就想还她自由,如今有人能照顾她了,事情就更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索拉真想变身为火女,把眼前这十二个老家伙全都烧死。 这时,领头的那个盟卫不再避讳雷加的存zài ,伸手掀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满头的灰发和一道横贯鼻梁的刀疤。 他朝索拉行了个标准的躬身礼,用沙哑的蛮族语说道:“阿奇索拉,赞美造物之主!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他的语调真诚,橙色的眼瞳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还夹杂着自责与愧疚。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岁上下,披散过肩的灰发不是因为他的年龄,而是天生如此,就像灰鬃之狼。雷加这才意识到,他手里的武器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钢铁猫爪,而是精钢狼爪。 其他盟卫也都跟着放下了斗篷,目光激动的望着他们的阿奇索拉。 显然,索拉对于他们来说,绝不仅仅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族人,而是一个精神支柱,很难想象,在失去火狼部族失去阿奇索拉的这段岁月里,他们的族人究竟是总样支持过来的。 索拉咬了咬嘴唇,把头偏转过去,“我只是个奴隶,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走吧。” 盟卫们全都惊恐的大叫起来,纷纷朝索拉讲述自己祖先的身世,讲述自己的身世,讲述他们的家族从几十代前就忠心耿耿的为部落效忠—— 领头的那名盟卫长似乎更聪明一些,他没有朝索拉哀求,而是转身走到雷加面前。 他走近时,雷加下意识的提起了乌鸦剑。这个动作让其他十一名盟卫立kè 警惕了起来,死死的盯住雷加的一举一动。 那名盟卫长突然跪倒在雷加的面前,朝雷加伸出了自己的左臂。 那条麦色的手臂上斑斑驳驳,满是错综复杂的伤痕,老的伤痕还未痊愈,新的伤痕又罗列其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连雷加这样的铁石心肠,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主人……” 盟卫长用最谦卑的态度,低头对雷加说道。 雷加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在那些错综复杂的伤痕里,有一个“不灭之焰”的烙印。其他盟卫也纷纷亮出自己的手背,将“不灭之焰”的图案举给雷加和索拉看。 “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标记?” 情急之下,雷加忘了用蛮族语,而是直接用大陆通用语发问。 盟卫长虽然听不懂,但也猜到了雷加所问何事,他当即用蛮族语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主人,说到这个火焰烙印,恐怕就必须从开始说起——我们十二盟卫,在阿奇索拉的加冕仪式上,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他自责的叹了口气,“狡猾的义血团佣兵们,先是声东击西,把我们从阿奇索拉身边引开,然后趁我们不在,劫持了她,等我们意识到时,立即全力追击,可惜又被义血团趁机伏击,我们本可以以勇士的精神战死沙场,可我们身负保护阿奇索拉的任务,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死掉,于是我们十二个人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而火狼部落的勇士们则尽数被杀……” “我们逃出来后,本想第一时间去寻找阿奇索拉,可是义血团那群畜生对火狼部落赶尽杀绝,连烧了我们三个村落……” 说到这里,盟卫长悲痛的难以自已。“我的三个儿子,最小的年龄只有十一岁,也跟着他的两位哥哥,拿起武器反抗义血团的残暴侵略……他们全都死了。不光是我,其他十一名盟卫的亲人,也全都死了……” 索拉的眼皮垂了下来,她能想象到当时的那副惨状。她的子民在受苦,而她却在……她的心比被刀子戳伤还要疼痛,她几乎无法站稳,只能靠在树干上。她开始意识到雷加是对的,她还不够成熟,幼稚的以为爱情是生命的全部,却忽略了自己本就应该承担的责任。 她是阿奇索拉,是火灵的领袖,元素的代言者,蛮族的精神魂魄!她被历史选中,就必定该去改写历史!而今她已经拥有了强dà 的火焰能力,她不该再让自己的子民受苦了…… 她望向雷加,同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还下不了决心。 雷加清秀的眉宇间聚起一道刀锋似的皱纹,朝盟卫长问道:“你们有没有求助其他部落?” “火豹部落和水行部落离我们最近……” 盟卫长苦笑一声,“但水行部落历来怕东怕西,而火豹部落跟我们火狼部落虽属同枝,却一直想削弱我们,干涉我们的族内事务,我们派人向他们的阿奇索拉求援,可那个老家伙却要我们的火狼旗——一旦火狼旗落入他人的手里,又没有阿奇索拉的领导,那就意味着我们或狼部落被彻底消灭了。” 听到这里,索拉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担心,她急切的朝盟卫长问道:“火狼旗呢!” 盟卫长见阿奇索拉还关心着部落,欣喜的点了点头,“阿奇索拉,火狼旗还在。”他轻抚了一下胸口,示意火狼旗的位置,却没有轻易示人。 雷加知dào ,尽管盟卫长手背上有火焰烙印,也毕恭毕敬的称呼他为主人,但其实心里只把他当做需yào 防备的外人,他们只对索拉一人效忠而已。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如果盟卫不效忠自己的阿奇索拉,那才是有问题呢。 不过,这也加大了雷加心中的疑惑。这群盟卫简直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他们是怎么打上火焰烙印的呢?又是怎么找到他的索拉的呢?而且,既然叫他主人,为什么一开始要围攻他呢? “盟卫长,你继xù 说下去吧。” 盟卫长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继xù 说道:“我们没有同意火豹部落的无理要求,火豹的阿奇索拉恼羞成怒,居然跟义血团达成协议,共同围剿我们火狼部落,我们十二人虽着急寻找阿奇索拉的下落,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狼部落被毁于一旦。” “我们的生命属于阿奇索拉,但阿奇索拉属于火狼部落,如果我们不能替阿奇索拉保护好部落和火狼旗帜,那么阿奇索拉也就没有存zài 的意义了。” 盟卫长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十二人经过商量,决定暂时忘掉自己的盟卫使命,先为阿奇索拉保住火狼部族繁衍生息的资本。我们尽一切可能保护族人转移,一边跟义血团和火豹部落的人作战,一边带着族人辗转流离,寻找新的安身之所。” “其他八大部落拒绝接纳我们,他们是看火狼部落没有希望东山再起,继而担心接纳我们会引火烧身。连续几个月的流离失所,我们跟族人身心俱疲,全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的子民……” 索拉的嘴唇咬出了鲜血,双手也攥的咯咯作响。她第一次用“我的子民”这样的称呼来询问她的盟卫长,她的声音因伤口和忧心而微微发抖,“我的子民,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盟卫长脸色有些难看,“请原谅我,阿奇索拉,我们十二人只是盟卫,不是什么决策者,我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快说!我的子民现在怎么样了!” 索拉一掌拍在树干上,树干当即燃烧起来。连雷加都吓了一跳,他意识到索拉身体里的领袖气质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着。 这,很好…… 盟卫长急忙俯低身子,以对待女王般的恭敬态度说道:“阿奇索拉,我们违背了部落间的规定,把子民带进了神圣不可亵渎的元素王座山谷。您的子民很安全,但我们火狼部落已经成了其他八个部落的公敌……” “哈哈哈!” 索拉不顾一切的狂笑起来,“干的漂亮!盟卫长!” 盟卫长惊愕的看着他的领袖,不知dào 这句话究竟是咒骂还是赞赏。他小心翼翼的朝另一位“主人”看了看,发xiàn 雷加双手抱在胸前,冰冷的黑瞳里也透着赞许的目光—— 他这才放下心来—— 再次给书友群做下广告吧,107660702希望喜欢的人都来加一下。近期群里的两位管理正在策划书友活动,奈何上个群被盗号的解散了损失了不少人气,现在人员稀少,组织活动也组织不起来。 听说管理们定的奖励是主题抱枕、签名实体书、卡宴的果照什么的(啊?!谁会要这种无节操的东西!)如果有喜欢的一定要来群,不要错过,潜水看聊天的人请来,喜欢聊天的请来,催更的请来,(啊,我在说什么啊!人多了我就不好意思不加更了啊!)吐槽剧情的请来,要龙套想在书中露脸的请来,有管理经验的也请来,如果是有来赞助活动的那就更加棒了。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把活动做好,让广大书友都能有机会得到好处。107660702,卡宴在这里等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章造物神谕 好不容易,索拉才止住了笑声。 “这就是神谕!造物之主护佑正火狼子民!” 她的橙色眼瞳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朗声对那些心怀不安的盟卫们说道:“是造物之主指引着你们走入元素王座山的,其他部落没有意识到造物之主的旨意而已!” 盟卫长不安的眨了眨眼,他可不敢暗自揣测造物之主的旨意,他当时只是无路可去,所以只能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带着火狼子民进入到蛮族的信仰禁地里。 元素王座山谷是造物元素们的领域,传说四大造物元素就在那里诞生,因此凡人不得侵扰,只有拥有部落领袖身份的巫医祭祀才能踏足,其他人若是敢进入,定会被冠以亵渎重罪,株连九族。 可盟卫长没有九族,他所有的亲人都在与奴隶佣兵团的战斗中牺牲了,就算株连,也株连不到。而且,整个火狼部落都进了元素王座,谁也拖累不到谁。元素王座里物产丰富,有山有水,有风有火,完全够奄奄一息的火狼部落休养生息。 最重yào 的是,这里没人敢进来。那些曾拒绝给予帮zhù 的阿奇索拉们不敢独自进来,他们生怕有来无回,所以只能派人在山谷外叫骂,骂他们亵渎造物元素,但这丝毫不会影响火狼部落的生活——他们遭受了太多了苦难,也因此格外珍惜休养生息的机会。 而一直追杀他们的义血团,也不敢深入蛮族的腹地。毕竟,击溃一支部落容易,但挑zhàn 他们的信仰,是绝对愚蠢的行为,那只会让几大部落联合起来。 于是,义血团在外围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因担心被其他的佣兵团断了后路,所以最终撤走了。 盟卫长这才安下心来,在情势稳定了之后,才带领其他十一名盟卫,出来履行自己的职责,寻找阿奇索拉的下落。 从带领火狼子民进入元素王座避难的那一刻,盟卫长就做好了一力承担亵渎之罪的打算,他决定找到阿奇索拉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然后就割下自己的脑袋,不让阿奇索拉左右为难。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阿奇索拉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说这是——神谕?! 索拉看到了盟卫长眼中的困惑不安,她抬手示意所有的盟卫平身,然后冲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造物之主在上!” 盟卫长顿时惊慌起来,再次跪下,用膝盖跪行到阿奇索拉面前,失声喊道:“阿奇索拉,您怎么可能朝我们行礼呢!” “我不光代表了自己,也是代表了活着的、死去的火狼子民,还代表了我们千千万万的祖先、我们绵延不绝的子孙,代表他们所有人,向你们十二盟卫鞠躬,你们做了正确的事情,保存了火狼一脉,你们的丰功伟绩,让我这个阿奇索拉都愧疚的无地自容。” “阿奇索拉,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 盟卫长激动的浑身颤抖,“有了您,火狼部落才是真zhèng 的部落啊!” 索拉重重的点了点头,亲自伸手将这名忠心耿耿的盟卫长搀扶起来,郑重其事的发誓道:“我,火狼部落的阿奇索拉,以火焰之名起誓,只要我一息尚存,必将让义血团、八大部落付出代价!我,火狼部落的阿奇索拉,以火焰之名起誓,只有我一息尚存,必将让不灭之焰席卷整个世界!” “让不灭之焰席卷整个世界!” 盟卫们全都情绪激昂,高声大喊道:“阿奇索拉万岁!万岁!万岁!” 雷加稍稍抿了下嘴唇。他倒不是不满yì 索拉表现出来的那种前所未有的气势,只是这里毕竟是四王大陆的领地,一群激动的蛮族人在这里大喊大叫,若是被人发xiàn ,肯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不过,他并没有阻止盟卫们的举动,一来这是为了让索拉更有领导者的自信,二来,这里里城门尚远,即使被守城卫士听到,也只会当做是森林里的野兽叫唤,不可能听懂蛮族话里的含义。 几声万岁之后,索拉抬手阻止了盟卫们的叫喊,转头朝盟卫长严厉的说道:“带领子民进入元素王座这件事,你是值得称赞的,可为什么要攻击我的主人呢?” “阿奇索拉,请相信我们绝无对主人不敬的意思!” 盟卫长急忙解释道:“我们安顿好火狼族人后,才出来寻找您的下落。在您被掠走的时候,我曾派两名盟卫不顾一切的跟着您所在的那辆黑铁囚车,以确保您的方位和安全,只可惜沿途障碍重重,在出枫雪王国的边境时,他们遇到了边境守卫,无法通过,只能眼睁睁看您远去。” “等我们重新寻找的时候,也是循着这条路而走,希望能见到您留给我们的线索。赞美造物之主啊!我们果真见到了您留下的线索!” 说到这里,盟卫长忍不住仰头感谢上苍。 索拉微蹙娥眉,“我并没有给你们留下线索啊?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dào 你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放qì 找我,我一心只想着当一个被主人宠爱的小女奴……” 她朝雷加望了一眼,橙色的眼瞳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雷加淡然的岔开话题,朝盟卫长说道:“你们说的线索,是暴鸦酒馆的那两名小女奴吧?” “没错,主人。” 盟卫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们趁着夜色偷袭了一座边境哨塔后,顺利离开枫雪王国,然后兵分几路搜寻,最终在乌鸦岭的暴鸦酒馆发xiàn 了两个满脸笑容的女奴。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在意她们,毕竟在王族人的领地里,族人被抓为奴隶,饱受非人虐待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也正因如此,她们脸上真挚的笑容才让我们感到迷惑不解,于是我们趁她们出门购物的时候,偷偷把她们抓到密林之中。” “最开始她们极为不配合,但看到我们身上的火狼标记后,态度当即转变,将阿奇索拉您现在的状况一五一十的告sù 了我们,还把您和主人的关系也告sù 了我们。” 索拉的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朵红云,“这两个该死女奴!竟然敢出卖我,看我以后怎么修理她们……” 她其实心里明白,美拉和桃拉这并不是出卖,而是帮zhù ,只不过,被盟卫长一语道破她和雷加的关系,还是让她稍稍有些发窘。 盟卫长急忙替那两个女奴开脱道:“如果不是她们,我们也不会在手背上纹上火焰烙印,也就不可能深入到森岩王国的腹地来。既然阿奇索拉您都愿意给雷加主人做奴隶,那我们这些盟卫,就更是奴隶的奴隶了。之所以一见到雷加主人就痛下杀手,主要是因为雷加主人的穿着跟那两名女奴描述的极为不符……” 雷加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的轻笑一声:“是了,之前我穿的是件破破烂烂的粗布黑衣,而现在我却穿着华丽的贵族衣袍,你们一定把我当成了劫持你们阿奇索拉的坏人,这也难怪你们当时会攻击我。” 索拉板着脸朝盟卫长问道:“是这样吗?” “是的,雷加主人说的一点都没错。”盟卫长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 索拉的脸这才有了点笑容。她知dào 雷加非常关心谢普,所以主动询问道:“对了,暴鸦酒馆的老板现在还好吗?” 盟卫长摇了摇头,“我们一听说阿奇索拉您跟着雷加主人去森岩城,因此就急急忙忙的集合起来,一同往森岩城进发,并未去理会其他的事。我们一路不敢停歇,直到今日才来到森岩城的城门,可我们发xiàn 如果没有主人的带领,蛮族人是根本不可能进城的。于是我们躲进森林里,准bèi 找机会挟持一个过路人,让他带我们进城,结果还没等动手,就发xiàn 了阿奇索拉您受伤,而且被一个贵族抱在怀里……” 盟卫长突然话锋一转,乞求道:“阿奇索拉,请你随我们回蛮族领地吧,火狼比任何时候都需yào 您!” 索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看雷加。她希望雷加的眼瞳里能流露出哪怕只有一丝的挽留之情,可她心里早就清楚,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爱就是会让人变得愚蠢,明知不可能,却还满怀期许。 更何况,她刚才也已经发过誓了,决不能再让自己的子民承shòu痛苦了,跟雷加分别,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的了。 盟卫长见索拉久久不说话,连忙转向雷加哀求道:“主人,桃拉和美拉说您是世界上最宽容、最仁慈的主人,请您看在火狼一族生死存亡的状态下,让我们的阿奇索拉回归蛮族吧?” 雷加点了点头,“事实上,你们的阿奇索拉从来都是自由的,我们的主奴关系,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她不是奴隶,你们也不是。” 盟卫长大喜过望,“这么说,您是同意阿奇索拉离开了?” 没等雷加开口,索拉就神色黯然的说道:“我会跟你们离开的,但在离开之前,我需yào 一个晚上来养好伤,然后还要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火热的双瞳紧紧的盯着雷加,血珠凝结般的红唇上咬出了一排青涩但坚定的齿印。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一章以毒攻毒 听到阿奇索拉同意跟他们回归蛮族,十二面盟卫全都欣喜若狂。这些日子里,他们历经了无数苦难,而今难关终于渡过去了,强dà 的精神重新支撑起了他们的腰板,脸上的风霜和疲惫褪去,个个如新生一般。 别说是住一个晚上,就是住十个晚上又能如何?只要阿奇索拉愿意带领他们,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不会介yì 。 雷加也不会介yì 索拉多留一晚。索拉身上的伤是因他而造成的,无论从哪个方面说,他都应该用火灵亲和治愈好索拉的身体,让她能不带任何负担的领导自己的族人。 而且,带着十几个奴隶进入森岩城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身上都有“不灭之焰”的奴隶烙印,虽然没有在奴隶交yì 所里入册,但守城卫士见到雷加的穿着,绝对不敢盘问。 于是,雷加让盟卫们把之前散落于地的金币全都捡拾起来,每人背上一个包裹,自己则抱起还未复原的索拉,带着盟卫们往森岩城走去。 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卫兵果然不敢阻拦,毕恭毕敬的给他们放行。盟卫们虽然神经紧绷,但好在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并没有露出过于明显的马脚。 进城比较顺利,进城后倒是耽误了一些时间。一路上,行人纷纷朝雷加衣服上的金边徽记行礼,甚至有些偶遇的贵族还故yì 让车夫放慢速度,把头探出车厢外,如老友般朝雷加颔首微笑。 似乎一天之内,雷加就成了森岩城里尽人皆知的风云人物。这大概是那位银边贵族的功劳,也可能是疯狗团的功劳——雷加没去细想,只是冷淡的朝那些打招呼的贵族们还礼,不给他们上前寒暄的机会,带着盟卫们直接回到了猪和哨声旅馆。 旅馆的老板娘马莎仍如雕塑般的坐在柜台之内,对一大群蛮族奴隶的进入丝毫没有反应,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雷加想起离开前马莎交给他的任务,让他带回一百个火蝎眼球给她,他没有忘记,只是没想到状况连连,索拉的伤让他无暇顾及火蝎眼球的任务,只能等埃塔回来以后再说了。 雷加领着众人回到了房间,将索拉放在床上,然后握着索拉的手,轻抚她的额头。 “好好休息。” 除了这样的话,他实在不知dào 该对索拉说什么。 索拉“嗯”了一声,闭着眼睛,享shòu 着雷加的轻抚。 十二名蛮族盟卫挤在屋子里,手脚都不知dào 该放在哪里。盟卫长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两位主人,我们还是去外面等吧。” 这明显是卿卿我我的时刻,他们这些大老粗呆在这里肯定是煞风景的。 索拉似乎也正有此意,没等雷加开口说话,就抢先“嗯”了一声。 盟卫们当即就往门外走,刚打开房门,疯狗团的团长埃塔带着两名赏金猎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数目相对,彼此先楞了半秒钟——紧接着,十二名蛮族盟卫哗啦啦拔出精钢狼爪,做好了迎敌的准bèi 。埃塔等人也不甘示弱,大吼一声,准bèi 战斗。 “都住手!” 剑拔弩张的一刻,雷加从索拉的床边站起来,及时制止了他们。怕蛮族盟卫们听不明白,又用蛮族语重复了一遍。 盟卫们当即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垂手站在一边。 埃塔不放心的问道:“主人,他们是……” “我的奴隶。” 个中原委,雷加没必要跟疯狗团解释。倒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事关重大,最好不要让第三方介入进来。他避开这个话题,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先进来说吧。” 埃塔和他的手下走了进来,也不去关心那十几个奴隶为何穿着的如此不堪,全都忙着把身上的包裹堆放到桌椅上。眨眼的时间,屋子里凡是能放置物品的地方全被搁满了包裹。 雷加问道:“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 埃塔用满是粗毛的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主人的话,这些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已,要把所有的事情办完,恐怕还需yào 一整天的时间。我担心主人着急,所以就带着两个手下提前把东西运来一部分,其他人还在火蝎洞里呢,引路人的财宝我们也没来得及挖出来。” 雷加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之前我没时间听你汇报,现在来给我讲讲你们的进度吧。” 埃塔当即说道:“我们第一次回城,首先把六品火蝎之心以您的名义送到了火鸟家族里,当然啦,为了显示您的实力,我们特意拖着一大堆六品火蝎的尸体,弄的满城皆知,还故yì 碰倒了不少火鸟家族专门搭建起来的高台。哈哈,您是没看到那群火鸟家族人看我们的表情,既恨我们,可又不敢拿我们怎么样!说句实话,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 雷加淡淡的一笑,“很好。” 埃塔洋洋得yì 的说道:“火鸟家族的人收下礼物后,表示很期待主人您的驾临。我们看事情解决了,于是就拖着火蝎的尸体直接去了贸易拍卖行,然后找了一个我们经常打交道的,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商人,把火蝎尸体全卖给了他——这些包裹里的金币,就是他的首批付款。” 说着,他打开了其中一个,黄澄澄的金币立kè 涌了出来,满屋子都是炫目的金光。 雷加对那些金币看都不看,一脸平静的问道:“我要的一百只火蝎眼珠呢?” “在这里。” 埃塔从手边拎起两个沉沉的包裹,放到雷加的面前,却没有打开。“主人,火蝎眼珠有些恶心,我就不打开给您看了,您放心好了,这两个包裹里各有五十只,一共一百只,绝不会少。” 雷加接过包裹,又随手抓了一把金币,然后朝屋子里的人吩咐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安排一下。” “主人——” 索拉从床上强撑起身体来,“索拉跟你一起去!” “你给我呆在床上养伤。” 雷加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回来会检查你,要是你乱动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索拉立kè 乖乖的躺回到床上,一动不动。 雷加随即转身走出房间,来到旅馆的大厅里。 “老板娘,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bèi 好了。”雷加把两个包裹放到满是灰尘的柜台上。 旅馆老板娘马莎缓缓的抬起头,伸出斑驳的手臂去接包裹,雷加却没有立即松手。 “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得告sù 我,你要这些眼珠做什么用。” 旅馆老板娘嘴角弯成一个苦笑的弧度,“我早该死了……” “这句话我已经听的够多了。” 雷加沉声说道:“我知dào 为什么还没有死,你是在等毁灭的那一天。可你究竟是在等待黑甲卫士的毁灭,或者是狮子王的毁灭,我却并不知dào ,就像我并不知dào 你的丈夫和儿子究竟有没有做过邪恶的勾当一样。如果这些眼球是为邪恶而准bèi 的,那我就不会给你了。” 说着,雷加把两个包裹拉回来,走到燃烧的炉火旁边,威胁着说道:“除非你告sù 我它们的用途,否则我就把它们烧掉,并且保证,在你有生之年里,绝对不会有人帮你打火蝎眼球这种东西。” 旅馆老板娘无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雷加,过了半晌之后,她才用低哑的声音说道:“你变了。” 雷加心头一动,马莎居然还记得他,这让他有种故友重逢的激动感。可这种激动感只在心头停留了一瞬间,他很快就恢复了冷漠,“所有人都在变。” 他本以为马莎只是一个被残酷命运击垮的老妇人,但现在看起来,她比任何明处的敌人都要危险。 “没错,所有人都在变,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 马莎意味深长的说道:“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腐朽,越来越堕落,人们也跟着变得虚伪、浮夸、泯灭人性,并且以此为荣,沾沾自喜……可你不是这样。” 她颤颤巍巍的从柜台后站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向雷加。“你比他们更残忍,比他们更黑暗,你骨子里就是原罪,你的血液里流淌着邪恶,噢!那种味道何其浓烈,即使我离你百米开外,都能嗅得到。” “你疯了,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雷加冷下脸来,不想再跟马莎浪费时间,扬手欲把两包火蝎眼球丢进火炉里—— 马莎猛得一把抓住雷加的手腕,就如同一个溺水者不顾一切的抓住救命枝条一样。她的手指上连一点肉都没有,雷加感觉自己正被一只鹰抓住。 他竟然一时无法动弹——就像中了某种邪咒一样。没有斗气的帮zhù ,他根本无法反抗这种诡异的力量。 “没错,黑暗的味道实在太浓烈了。” 马莎吸了吸鼻子,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直笑得雷加后颈发冷。 “可笑的是,当这个世界越来越病态的时候,唯一能治愈它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马莎的声音如同从坟墓中的深处传来,“你就是那个唯一的办法,雷加……”—— 广告一下书友会的活动公告吧: 经过黑暗议会一致同意,将于近期举行《黑暗剑圣》书友活动。 活动旨在推广《黑暗剑圣》,促进书迷与作者间交流,力争让每位真心支持卡宴的读者都能获得一定好处。 活动时间:第三季度,具体日程表请关注书友群(107660702)、论坛、以及“黑暗剑圣”贴吧公告。 活动内容:由第三方监督,DJ控场,作者亲自参与的YY有奖问答方式。问答的具体内容为“黑暗剑圣”的相关情节。另有幸运抽奖环节等其他形式。具体细则仍在筹划中。如有好的提议或者想要赞助请加群说明。 奖品规模:自印实体书(限量)、作者亲笔签名并附赠留言的明信片(限量)、黑暗剑圣主题抱枕(限量)、大量Q币,大量创世币。具体奖品级别仍在策划中。 发放规则:yy活动会有专门的黑暗议会执行委员负责统计获奖名单,三个工作日内确定名单,发布在网站、书群、贴吧进行公示,没有异议后开始发放,实体奖品视地域远近而定,Q币奖品会有专人加好友,进行赠送。 本次活动的解释权归黑暗议会所有。黑暗议会是《黑暗剑圣》书迷会的管理机构,现火热招募中,如果你热爱DARK,能力卓绝,请务必加群后联系我们管理员。 未尽事宜,以黑暗议会最新公告为准—— 黑暗议会执行委员会8月11号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二章有缘无分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马莎苍白干瘪的嘴唇里吐出,雷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等他意识到凉意入脾的时候,手中的包裹已经被马莎取走,而他僵硬的身体,也随即松懈下来,恢复了正常。 “你对我使用了什么巫术魔法?” 他立kè 拔出乌鸦剑,指着马莎的背影,冷冷的说道:“虽然我没有了斗气,但杀你仍易如反掌。” “从背后杀一个年迈的老妪?” 马莎干干的笑道:“不,雷加,在你内心里,我仍是那个给你蛋糕、让你们睡马棚的善良老板娘,只要我没做出伤天害里的事,你不会这样对待我的。” “……的确。” 雷加费劲的吞咽了一下喉头,马莎的话直击他的内心。他缓缓的放下了乌鸦剑,朝马莎说道:“我现在不杀你,但不代表我将来一定不会杀你。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得到了火蝎眼球,我也算是替你完成了一项任务,即使作为奖励,你也应该告sù 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马莎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了只有年轻时候才有的开心微笑:“继xù 帮我完成下个任务,我自然会告sù 你,并且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会从中获得好处的。” 雷加眉头一挑,“我凭什么相信你?” 马莎回答道:“你不用相信我,你只需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力。” 沉默如同死水般压抑。 其实,在雷加的心里,对于是继xù 接受马莎的神mì 任务,还是放qì 掉不管不顾,早就有了定论,他之所以没有立kè 回答,只不过是不想总是被马莎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在对对方的企图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他隐隐约约觉得,马莎的事情不简单,虽然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混进火鸟家族,找到都顿复仇,可如果马莎的任务跟主要目标不冲突的话,他倒是很愿意一探究竟。于是,停顿了足够长的时间后,他才开口说道:“先说说看吧,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马莎似乎早就预料到雷加能答yīng 下来,她桀桀的一笑,露出腥黄的牙齿:低哑而神mì 的说道:“替我偷四件东西……” “偷?” 雷加猛的皱起了眉头,直截了当的拒绝道:“我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马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如果你想硬抢,那也没关系。我只是建议你用偷的方法,那样会更省劲一些。” “我不怕麻烦,通常都是麻烦怕我。” 雷加冷冷的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四件圣光法器。” 马莎回答说:“用黄金打造的圣光法器。一件在红杉家族里,一件在黑甲卫士的仓库里,一件在凤凰夫人的寝居里,最后一件,在狮子王的宫殿里。” 听完,雷加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除了红杉家族外,黑甲卫士的仓库、凤凰夫人的寝居、狮子王的宫殿……哪一个地方都不是容易进的。 要是强攻的话,且不说自己的能力够不够,恐怕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复仇计划。 看来,马莎说的对,偷是最省劲的办法,如果有必要的话,真的要用潜行技能来偷了。用偷的话,虽说不怎么光彩,但好在目标都是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倒也没什么违和之感。 “你很聪明,很懂得变通。” 马莎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拎着两包火蝎眼球,慢吞吞的朝柜台后的房间走去。 “等等,我还没答yīng 下来呢。”雷加说道。 “你不必开口,我相信你必定会把四件法器带给我的。” 马莎头也不回的说道:“好好享shòu 今夜吧,雷加……” 说完,她就消失在阴暗的门板后。 “喂!” 雷加敲了敲柜台,“我需yào 几个新房间——” 他突然瞥见柜台上整齐的码放着三把花纹各异的长铜钥匙,随即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旅馆旅馆老板娘,真是越来越诡异了,她的任务也越来越有趣了,最后的结果究竟会是什么呢…… 雷加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将早就准bèi 好的金币放到柜台上,拿起长铜钥匙,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蛮族十二盟卫和疯狗团的赏金猎人们正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按照实力来说,埃塔是不可能战胜盟卫的,盟卫虽然长途劳顿,人困体乏,伤痕累累,但实力仍相等于初级英雄的水准,再加上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和熟稔的作战经验,估计顾立竟都未必能在他们十二人中全身而退。但疯狗团刚刚归附了雷加,心气正高,根本就没把这些穿着破烂的奴隶放在眼里。 雷加进屋后,两拨人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下。 雷加把其中一把长铜钥匙交给埃塔,“等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完后,你和你的兄弟都住到旅馆里来,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下将来的道路。” “是!” 埃塔毕恭毕敬的接过钥匙,“我这就去办。” 说完,斜了蛮族盟卫们一眼,带着两个赏金猎人走出了房间。 雷加转身把另外两把钥匙交给盟卫长,用蛮族语交代道:“这是你们的房间钥匙,你们快去休息吧。” 盟卫长接过钥匙,对雷加深深的鞠了一躬,又朝床上的索拉鞠了一躬,这才带着其他盟卫走出了房间。 满满当当的房间离开空阔下来,只剩下了索拉和雷加。 雷加走到索拉面前时,索拉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主人,索拉很听话……” 雷加一阵心酸,想到索拉明明已经不需yào 他这位主人了,也不会被他的火灵声望所影响了,却始终对他这样的顺从,而他却用那样的话伤害她,甚至使她自残受伤—— 雷加绷紧了自己嘴角,半是叹息,半是哀伤的说道:“索拉,原谅我。” 索拉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主人,索拉从来就没有怪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所做的,都是在为索拉着想,以前索拉只是担心被主人赶走,可今天见了盟卫,听他们讲述火狼部落的遭遇,索拉才明白了自己真zhèng 的使命。” 索拉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主人,如果非要说对不起的话,那也是索拉对不起你,索拉曾发誓要永远追随你,可这个誓言,索拉已经无法实现了……唯有祈愿造物之主,能够保佑主人逢凶化吉……”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这种感觉比什么都难受。 雷加一把将索拉揽入怀里,手指穿过她如丝的秀发,抚摸着她的发梢。“索拉,我有我的命数,你有你的责任,错不在你我,我们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相遇了。我不能放下复仇跟你去蛮族,你也不能留下来跟随我四处漂泊,这恐怕就是有缘无分吧,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只要你不去除烙印,我就永远是你的主人,无论什么情况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属于我,并且只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都不准死!” 索拉伏在雷加坚实的胸膛上,有细细的手指感受着雷加强力的心跳,动情的说道:“主人,索拉只属于你,不光是生命、心灵,连身体都只属于你。” 雷加心跳在加速,他岂能不明白索拉说这话的意思?事实上,从索拉要求多住一晚的时候,他就知dào 会有坦诚相对的时刻。 他想要索拉,无论是从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对女奴的依依不舍,他都想要索拉。他本打算等复仇的事情结束后再说,可现在,他们就只剩下最后一晚的机会了。明日一别,就将天各一方,不知何日才能重见。 他控zhì 不住的捧起索拉的俏脸,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如羊脂般柔软滑嫩,带着滚烫的火焰气息,丰腴的唇瓣微微颤抖,带着喜极而泣的情愫,以及不知所措的反应,旖旖旎旎,更让他陷入意乱情迷中无法自拔。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不要停止,除非再也喘不上气来为止。等这近乎窒息的一吻终于结束后,他才开始为这个吻寻找理由——但他的手早就已经爬到了她的**上,先于他的思维,寻觅着她硬硬的乳豆。 索拉脸色绯红,却毫无阻止之意,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急促紊乱。她橙亮的眼瞳中闪烁着渴望,渴望着雷加撕开她的胸衣,或者咬住她的舌头,对她做更进一步的事情。 她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这场近乎于美梦的场景就会破碎掉。 雷加强忍住把手滑向她美腿间的冲动,只是扶着她僵硬的腰肢躺了下来,而后安安静静的抱住她,什么也没有做。 索拉的心几乎停住了跳动。她张了几次嘴,才泣声问道:“主人,是索拉不够好吗?” “不,索拉,我必须先让你的身体复原,因为——” 雷加用手臂抚摸了一下索拉余红未消的面颊,怜爱的说道: “今晚我们要做的事情,是需yào 体力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三章听主人的 今晚要做的事情……需yào 体力…… 索拉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她咬住血珠凝结般的嘴唇,不让甜美和羞涩的笑意过于明显。 “主人,索拉……什么都听你的。” 她把脸埋在雷加的胸口,头枕着雷加的臂膀,两只纤细的小手按在雷加紧绷的肌肉上,缓缓的、小心翼翼的摩挲着。 火灵亲和从他们拥bào 的那一刻起,就在发挥着治愈的作用。虽然命中注定的离开让索拉心痛,可雷加的许诺却让她重新高兴起来。 今晚……体力…… 她绝不是放浪之人,但此刻脑子里充斥着美拉和桃拉指导她时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让她的心跳快如逃命的奔鹿。她真希望晚上早点到来,这样就能早一些成为雷加的女人了。 虽不是唯一,但足够她幸福一辈子了。 雷加抱着她,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的裸露的乳肉上,感受着她的心跳。他的一条胳膊被压在索拉柔软的身下,可却一点都不感到别扭,反而有种保护**得到满足的感觉,他的一条腿也被索拉的美腿紧紧锁住,仿佛是怕他逃走一样。 他怎么可能逃走呢?索拉的礼裙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当时是为了包扎伤口,而今这道裂口却让那两条麦金色的美腿泄露出来,结实而匀称的腿肉让他根本无法挣扎。 别说现在是没有斗气的状态,就算是斗气完全恢复,他也挣脱不了——因为他只想进去。 两人就这样抱着,互相都不说话,手上各自做着小动作。 索拉摩挲着雷加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好像要把它们全都印在脑子里似的。她的指尖轻盈,带着些许挑逗的意味,让雷加细痒难耐,几次想捉住她的手,把她的柔荑按在身下。 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放任索拉摩挲。他自己的手另有用处,整个手掌已经探入到了胸衣之中,肆意的揉捏那颗乳豆,让它挺拔成温热的血色宝石。 他的每一次揉捏,都会让索拉身体发抖,脊梁就如同被闪电击中了一样,乳豆自然而然的从他指尖跳脱出去。于是他总要去寻觅,她也就总要被闪电击中。 短短的几分钟,两人都已经大汗淋漓,却谁也不肯喊停。 索拉的动作也更大胆了起来,一双柔荑顺着腹肌的纹路一路向下,轻而易举的就捕获了那根滚烫发胀的命根子。雷加的命根子早就挺立如枪了,经索拉这样一抓,喉咙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低吼。 他猛的翻身骑到索拉的身上,眼睛落在她胸前充满野性感的肤质上,双手把她的手按到床板上,“……晚上,索拉,晚上。” 索拉吃吃一笑,修长健美的双腿勾住雷加后腰,将雷加拉向自己的身体。“主人,索拉什么都听你的。” “索拉……” 雷加呼了一口气,却吹起了索拉的发丝,发丝飘起又落下,仅仅只是从他的脸庞上掠过,只因情到浓时,就让雷加的冲动如脱缰之马,无法控zhì 。他低头吻住了索拉的唇,然后是她的耳鬓,他从来不知dào 她的耳骨是这样的柔韧,脖颈是这样的紧致—— “主人……你刚才、想……说什么?” 索拉紧紧的攥住被单,尽量不让自己呻吟出来,可耳鬓厮磨的热度让她这个火女都无法承shòu,她最终还是嘤咛的叫出声来。 “我想说……” 雷加继xù 着热烈的亲吻,嘴巴从索拉的喉头缓缓滑向她的**。“我想说,我们应该等晚上……” “嗯,索拉什么都听主人的……” “你的伤还没复原……” 胸衣已经被拉开。 “嗯……啊……” 乳肉完全露了出来。 “而且白天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啊!” 雷加的嘴巴吸住了她的乳豆,让她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她明明早就做好了把自己交出去的准bèi ,可身体仍是不受控zhì 的紧张。 她急忙抓过雷加的脸,把他的双唇拉向她的唇边,含糊的说道:“晚上,主人,晚上……索拉要以最完美的状态,服侍主人……” 雷加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如此美景,想要忍住,实在是太困难了—— 好在敲门声适时响起,门外传来盟卫长的低沉而细微的呼唤声,“主人,主人。” 索拉碰了雷加,雷加才意识到盟卫长是在叫他。他连忙清了清嗓子,用蛮族语询问道:“什么事?” 门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就听盟卫长为难的说道:“主人,实在抱歉,但我不得不来打扰主人——我们这些盟卫为了找阿奇索拉,已经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 雷加和索拉楞了一下,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衣物,然后打开门放盟卫长进来。 索拉经过刚才的火灵亲和,已经明显好了很多,只是脸颊上的两朵红云仍未散尽。她不懊恼的瞪着她的盟卫长,叱责道:“你怎么不早说?” 盟卫长翕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惭愧的说道:“阿奇索拉,我们实在是饿的不行了,不然的话绝不会打扰两位主人。” 雷加的面色也有些发窘。旅馆的隔音并不太好,隔着薄薄的门板,恐怕刚才他跟索拉的悄悄话早就被盟卫长听到耳朵里了。他忙趁机站起身来,“我出去找人去酒馆叫菜,你们先聊。” 说着,就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盟卫长感激的望着雷加,“多谢主人,多谢主人!” 索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们为了我,居然搞成这样……” 盟卫长低头说道:“为阿奇索拉而活,本就是我们的天职,只希望阿奇索拉您能早点跟我歃血为盟,这样我们才有资格成为您的血盟卫,心里也就更有底气了。” 索拉点了点头,“若不是当时仪式被中断,你们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血盟卫了。等一会儿吃完了饭,我们就去后院把那个歃血的仪式进行完毕。” 盟卫长抬起头,“在这里?这里可是王族人的领地啊。” 索拉傲然的一笑,“没错,你们将是唯一一群在敌人领地上跟阿奇索拉歃血为盟的血盟卫,你们事迹将被蛮族的史书传颂。” 盟卫长眼睛又瞪大了一圈,“史书?尊贵的阿奇索拉,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我会让整个蛮族都刮目相看的。” 索拉橙亮的眼瞳里燃起了真火的火焰,“等回去之后,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火豹部落。” “去那里干什么?” 盟卫长顿时紧张起来,“阿奇索拉,难道您想求和吗?火豹部落的阿奇索拉可是个残忍而贪婪的家伙!” “求和?” 索拉冷笑时嘴唇的弧度,跟雷加冷笑时几乎没有什么不同,“我要杀了他,并且从他开始,把每个欺侮我们火狼子民的势力,全都杀光!” 盟卫长捂住胸口,激动的说道:“万岁,阿奇索拉!十二盟卫必当誓死追随!” 两人随即开始交谈起作战的细节来。雷加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谈话,于是故yì 没有打扰他们,转而去到别的房间,找来纸笔,开始给疯狗团制定详细的狩猎计划。 疯狗团的实力虽然不济,但好在埃塔等他也算是铮铮硬汉,经过系统的训liàn ,即使没什么大作为,至少晋升为见习英雄的可能还是存zài 的。而且,即便将来不能成为作战力量,也可以在经济上有所保障。 雷加把《狩猎指南》里的重yào 狩猎点全都默写下来,又加上了几处隐秘的狩猎点,并详细的注明了注意事项,等停笔的时候,酒馆的饭菜刚好送到。 十二盟卫显然是饿坏了。见到吃的,忙不迭的用手抓着往嘴里送,全然不顾自己的盟卫身份。盟卫长刚想大声的训斥了他们几句,反而被心疼他们的索拉阻止。 “我的盟卫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于是盟卫长也连忙加入到抢食大战之中。 好在雷加早有准bèi ,特意多叫了三倍的饭菜,足够十二盟卫填饱肚子了。 等他们吃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索拉跟雷加交代了一声,然后就带着十二名盟卫去旅馆后院进行歃血仪式了。 雷加独处了一小会儿,疯狗团的赏金猎人就回来了。他们一个个喜气洋洋,身上挂满了沉甸甸的包裹。 身高两米的大汉埃塔被包裹压的连腰都直不起来,见到雷加笑呵呵的说道:“主人,你想不到,那批七品火蝎里有一颗蛮兽晶核——” 雷加眼瞳一亮,“拿来!” 埃塔顾不得卸下身上的包裹,连忙小心翼翼的拿出了蛮兽晶核,交到雷加手里。“主人,我拿这颗蛮兽晶核在拍卖行炫耀,那些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我围住,有个商人喊价到一万三千金币,我都没卖给他,我说,得先让我主人过目——”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雷加拿过蛮兽晶核,一口吞了下去。 “唔……” 雷加轻轻抿了一下嘴唇,一脸平静的说道:“你继xù 说。” “……” 埃塔费了好半天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可是一万三千金币都没卖的蛮兽晶核啊,就这样被、被、被吃掉了!就算是块糖也得咂吧两下再咽吧! “算了,我实在没兴趣听。” 雷加把写好的递给埃塔,“拿着这个,再拿走这里五分之一的金币做启动资金,我要你们在两年内,成为四王大陆最厉害的赏金猎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四章火焰之花 如果埃塔没有记错的话,五分之一的财产,那就是一万多枚金币…… 他的喉咙里像是长满了鸭毛,想要清一清嗓子,却又怕被鸭毛呛住。“主人,您可能还不知dào ,这次出售火蝎的钱,加上从引路人房子里挖出的财宝,一共变卖了五万多枚金币。” 雷加稍稍怔了一下。他对钱这种东西没有太多的概念,实在无法把一堆堆包裹和五万枚金币联系起来。以前流浪的时候,他身无分文,但苍鹭却总能想办法让他每天都能吃上东西,不至于挨饿,后来苍鹭死了,他成了谢普的伙计,一心苦修,对钱这种东西就更不在意了,不过五万枚金币,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钱对他来说只是一堆麻烦的数字,留在身边,永远都是死物。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钱换成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想要埃塔的疯狗团发展起来——或许现在用不到疯狗团,但将来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 他微微抿了抿嘴,朝被吓得一脸煞白的埃塔问道:“你是觉得一万金币不够花吗?” “不不不!” 埃塔只觉得水漫到了他的口鼻处,连呼吸都无法呼吸。“不是不够,是太多了!太多了!” 疯狗团算是个中型赏金团队,谈不上出色,也不算是很差,他们一年下来,除去正常的开销,每人也顶多能赚了几百金币而已,可这一次,雷加竟然一下子就批给他们一万金币,并且还问他们“够不够”—— 埃塔双腿发软,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雷加冷着脸说道:“你当我这些钱是给你吃喝玩乐的吗?又或者你当我是那种有钱就胡乱花的蠢货?说句实话,凭你们现在的实力,的确不配得到这些资源,但我喜欢你们给自己团队起的名字,喜欢你们的脾气性格,你们既然发誓要追随我,不混出点样子来,不成为四王大陆上最厉害的赏金团队,不把疯狗的名字叫响,你们就不要来见我!” 埃塔的脸顿时红的像刚从铁炉里拉出来似的,但他重新鼓起赏金团长的气势,昂起头,直视着雷加的双眸,坚定的说道:“主人,我懂了。这一万金币我们疯狗团拿下了,两年之内,我们必定成为四王大陆上最厉害的赏金猎人!我们或许成不了狮子,但我们绝对可能成为人见人怕的疯狗!” 雷加满yì 的点了点头,“我不会看错你的,疯狗。” 埃塔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拿上雷加给他们的狩猎指南,又点出一万枚金币,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规划未来的人生。 解决完了赏金猎人的事情,雷加感觉一身轻松。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安静的等待着索拉的到来。 索拉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歃血的仪式刚刚结束,她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看到雷加躺在床上,禁不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飞一般的扑到雷加的身上。 “主人,索拉让你久等了。” 她的一对玉兔般的**险些从胸衣里跳脱出来,带着烫人的温度,软软的压迫到雷加的肌肉上,让雷加一瞬间就忘却了所有的事情——寻剑、复仇、马莎的任务、自己的身世、传奇的征途…… 雷加挽起她垂落的发丝,轻抚着她的发梢,发xiàn 她的脸上有殷虹的血迹未干,随即关切的问道:“索拉,这是怎么回事?” 索拉莞尔一笑,从雷加的身体上支起身子来,有意无意的将**坦露于雷加的眼前。“主人,别担心,这只是歃血为盟仪式的一部分而已。索拉跟十二个盟卫每人都要滴血在碗里,等我们的血混合起来后,就挨个涂抹到脸颊上,并喝下一口,互相结为兄弟。” 雷加拉起索拉的芊芊细手,找到她手掌下侧被刀子割开的的伤口,怜声问道:“疼吗?” 索拉咬着嘴唇回答道:“不疼。主人,不要对索拉这么好,索拉怕……” 她哽咽起来。 雷加微微叹了口气,把索拉拉入怀中。“索拉,在感情上,我笨得像块石头,一想到明天你就要离开,我就不知该如何待你。我给你和你的十二名血盟卫准bèi 了四万枚金币——” 索拉当即用手指堵住了雷加的嘴巴。“主人,不要跟索拉说这些。今晚,没有金币,没有血盟卫,没有未来,只有你我。” 没有未来,只有你我…… 雷加忍不住在她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索拉缩回手指,将火热的嘴唇奉上,她压在雷加的身上,秀发散落在雷加的脸上,弄的得他奇痒难耐。 他扶住索拉的腰肢,双手绕到她的颈后,在迷乱的秀发中寻找衣裙的扣子。 男人仿佛天生就会解扣子。 雷加从来没练习过如何解开索拉的扣子,可一切竟然是那样的顺理成章,他把衣服从索拉的身上剥下,然后就呆呆的楞在那里。 索拉就像一件由黄金雕刻而成的艺术品,一件紧张、羞涩,又充满了渴望的艺术品。她的脖颈紧绷,两边的锁骨形成深深的肩窝,发育良好的**带着月亮般的弧度和美感——触摸到她的**,就等于触摸到了真zhèng 的月亮。 在那月亮之上,梅花般娇艳的红晕托起两个挺拔的乳豆,随着她颤抖的呼吸,微微抖动着。再往下,麦色的肤质和纤细的蛮腰勾勒出蛮族女性特有的异域风情,三角地红莹莹的一片,仿若秋日收获时节漫山遍野的火焰之花,那两条长长的美腿微微的交抿在一起,但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可以打开那道紧锁的城门。 她咬住嘴唇,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袒露无余。“主人,好好kàn 看索拉,要永远记住索拉……” 雷加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怎么可能忘记索拉呢?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对他一心一意,甘愿奉献一切的小女奴呢?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翻身把索拉压在了身下。 索拉吸气般的呻吟了一声。雷加知dào 这不是因为疼痛和不适,而是因为她很紧张。他不急于占有她,事实上,索拉就像一块被雕刻成美好花纹的糖果,雷加还没有看够摸够,他绝不会把索拉当成是蛮兽晶核那样一口吞下。 索拉手忙脚乱的去解雷加的衣服。她渴望这样的时刻已久,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颤抖的不像样子,解了好几次,才把那身金边贵族的衣服从雷加身上除下。 她的指尖划过雷加清秀的脸庞,划过他坚实如墙的肌肉,最后停留在他胯间高高昂起的命根子上。 关于那种事情,她从《雪爱》里了解了不少,美拉和桃拉也跟她详细的讲过,但她直到这一刻,都不敢相信那些话是真的。这样的坚硬、粗壮、狰狞的东西,怎么可能塞得进去…… 她摩挲着主人的龙枪,感受着那上面凸起的血管纹路,以及滚烫的脉动,鹿撞般心脏几乎凝固在胸腔里。 雷加的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声,他亲吻着索拉的耳朵,抚摸着她紧致的肌肤。弹性十足的乳肉似粉团般的充盈在他的指缝里,任他揉搓,也总是能回复如初。只是乳豆随之越来越硬,索拉紧咬的嘴唇也禁不住发出了细细的呻吟声。 雷加含住其中一颗乳豆,用牙齿轻轻的噬咬,酥麻的痛感当即让索拉的呻吟声更大了。她释fàng 掉龙枪,用力抱住雷加的脑袋,似乎是想推开他,可实jì 上却是不让他的嘴巴离开她的胸脯。 雷加一边亲吻,手指一边在她颤抖的大腿上逆流而上,探寻她那片从来无人探索过的处女之地。 对于女性的身体,雷加已经不陌生了。他能准确的找到曲径通幽之路,并让索拉从紧绷的情绪下放松下来。他能读出泥泞湿润的含义,了解索拉的身体是否已经真的做好了准bèi ——而他自己,早就蓄势待发了。 当狰狞的龙枪抵住火焰花心时,索拉痛苦的大叫起来。 雷加没有停止,现在任谁都不能让他停止,哪怕是索拉的哭泣。他要定她了,不然,他会为此后悔终生。 索拉的指甲在雷加的后背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血痕,她有多痛,就用了多大的力量。这一刻,她已经忘却了自己奴隶的身份,完全跟雷加融为一体。 她像蛇一样缠绕在雷加的身上,**随着越来越猛烈的撞击上下弹跳,喉咙里的呻吟声也完全释fàng 了出来,化成了断断续续的尖叫。 到了情绪的至高点,她的身体难以扼制的燃烧起了真火。真火虽不会让雷加受伤,但床褥却遭了秧,雷加也不管那些,随手扑灭了床上的火苗,就把索拉凌空抱起,继xù 他们的疯狂…… 狂风暴雨般的冲击持续了整整一夜。 火灵亲和让他们的体力快速恢复,永远没有疲倦的时候。他们不停的做,仿佛要把一辈子都用掉似的。索拉的疼痛感逐渐被史无前例的快感所取代,她像只饥渴的猫咪,不停的朝主人索取,而雷加也毫不吝惜,不停的给予。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雷加的斗气已然恢复,并且突pò 了十阶,晋升为见习级英雄。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五章勾心斗角 这天中午,穿戴整齐的索拉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雷加。 十二名血盟卫带着总价四万金币的包裹在前面引路,而索拉则一步一回头,橙色的眼瞳里满是离别的哀痛。她仍是无法哭出眼泪来,可她已经有了流泪的感觉。 雷加不忍去看索拉的眼神。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索拉重新抱在怀里——这样的事情,今早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他告诫自己要狠下心来,绝对不能有下一次了。 至于金币,他只给自己留了一小部分。反正他已经可以进入火鸟家族了,一旦找到都顿杀掉他,带太多金币逃走反而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只留下了几百金币,剩下的全部交给索拉,以帮zhù 她尽快光复火狼部落。 有了这四万金币做底,再加上索拉自身的能力,以及忠心耿耿的十二血盟卫,雷加就不怎么担心索拉的安危了。 但思念之苦,恐怕没那么容易减弱…… 最终,索拉还是走了。 她走后,雷加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晋升为见习级英雄这样的喜事都提不起兴致来。 疯狗团也来向他道别,埃塔说要正式开始他们的修liàn 之路了,雷加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挥手让他们离开,自己则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直到午夜时分,他才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感觉到口干舌燥,于是自然而言的喊了句“索拉”,无人回应,这才意识到自己孑然一身。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专心致志的复仇了。一切的情感纠葛,等杀掉都顿,夺回苍鹭剑,再慢慢的整理。 只是,离凤凰夫人的寿宴还有一天多的时间,怎么打发掉这些时间,不让自己去想念索拉的味道? 雷加猛然想起马莎交给他的任务,那诡异的任务目标是得到四件圣光法器,如今斗气已经恢复,而且还提升到见习级英雄的水平,正好用这个任务来活动活动筋骨。 根据马莎所说,四件圣光法器一件在红杉家族,一件在黑甲执法者的仓库,一件在凤凰夫人的寝居,还有一件在狮子王的宫殿里——雷加最有兴趣的是狮子王的宫殿,但他知dào 那里必定戒备森严,在没完成复仇大计之前,不应该以身涉险。 这样看来,红杉家族就是最软的柿子。这个森严城的老牌贵族雷加早就有所耳闻,十几年前在森岩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可惜现在被火鸟家族抢尽了风头,家道日渐式微,想必圣光法器也不会防守的很严密。 确定好了目标之后,雷加当即开始行动。借着黑暗的掩护,他很快就来到了森岩城的富人区,找到了大门上有三株红杉树图案的家宅。 红杉家族的房子很大,守门之人无精打采,昏昏欲睡,根本就没有火鸟家族恶仆的那种气势。雷加唤出阴影亲和,将身体转入潜行状态,隐匿起自己的斗气,从守门人身旁走了进去。 守门人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样,继xù 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处。 雷加在红杉家族里随意走动,没费多大力qì ,就找到了隐藏在后院里的储藏室。他用乌鸦剑削断了黑铁之锁走了进去,但翻找了半天,也全是些金银珠宝和纸质文件而已,根本就没发xiàn 类似于法器的东西。 雷加也不在意那些珠宝,而是离开储藏室继xù 搜查。走到一处大屋子前,他看到屋里还亮着幽兰的魔法烛光,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在烛光下低声交谈着什么。 “白沙那小子真的是这样说的?”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低沉的询问道。从高傲的腔调中不难判断,这是红杉家族的家主。 “千真万确。” 回答的声音是个妇人,声音似乎经过了巧妙的修饰,但仍能听出来年纪不算很小。 只听她不急不慢的说道:“今天一大早,白沙就把黑甲统领顾立竟请到了火鸟家族,并且以最高规格的礼遇相待。” 听到白沙和顾立竟的名字,雷加立kè 提起的兴致了,屏住呼吸,以潜行的状态立于窗下。 那妇人继xù 说道:“顾立竟一出现,白沙就立kè 鞠躬道歉,说什么自己对家仆管教不严,统领大人杀的好之类的话,您若在场,定会因他那惺惺作态的嘴脸而呕吐。” “唔……” 红杉家主沉吟的片刻,“如此看来,白沙那小子,倒是比他死去的父亲要聪明一些。” 妇人冷笑一声,“他哪里懂这些?不过全是凤凰夫人教给他的罢了——那个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红杉家主似乎对凤凰夫人兴趣不大。“顾立竟什么反应?” “自然是一副冷冰冰的铁面。” 妇人回答道:“他那样的人,见了您都不低头,当然也不会给白沙好脸色看的——狮子王的决策是对的,有顾立竟存zài ,森岩城的贵族才会有所忌惮。” “狮子王的决策向来正确。” 红杉家族感慨的叹了口气,“只可惜他被那个野鸡迷惑了太久太久,如果你妹妹能活到现在,大王子也不会被冷落至今,我们红杉家族又怎能被火鸟家族骑在头上!” 妇人当即安慰道:“野鸡就是野鸡,即使被封为凤凰,她也终究不是王后。父亲大人,请您放心吧,现在没有人知dào 我的身份,整个火鸟家族都待我如上宾一般,我就是一颗毒针,只要父亲一声令下,我这颗毒针立kè 就会扎进她心脏里的。” 红杉家主说道:“杀掉一只野鸡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你深陷困境,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不希望你再出什么事情。只要狮子王不给野鸡正式的名分,不把国家大统交给那个苟合而生的杂种,而是交给真zhèng 的王子殿下,那我们红杉家族就必定有出头之地。” 听到这里,雷加暗暗的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红杉家族是已故王后的娘家,而屋里的妇人则是王后的亲姐姐,她不知以何种身份面貌,潜伏在火鸟家族里,并伺机向自己的父亲透露消息,为的就是打压火鸟家族,重获红杉家族往昔的地位与荣耀。 贵族间的勾心斗角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对了,那个白沙侯爵,只是跟顾立竟赔礼道歉吗?” 妇人当即回答道:“他还趁机邀请顾立竟作为竞技赛的裁决者。” “哼!不成体统!” 红杉家主轻蔑的说道:“那顾立竟虽是黑甲统领,也的确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毕竟没有贵族血统,让这样的人才当裁决者,贵族阶层的脸都会被丢尽的!” “那这次寿宴和之后的竞技赛,您还出席吗?” 沉默了片刻后,红杉家主长长的叹了口气。“自然还是要去的,既然我是家主,明知dào 会被奚落,也必须去。至少当面我可以反唇相讥,可如果我不去的话,红杉家族就等于丧失了反击其他贵族污蔑的机会,而我们家族去参加竞技赛的年轻后辈,也会因此直不起腰杆来。” 妇人说道:“父亲大人,您考lǜ 的真是太周到了。” 红杉家主说道:“不是贵族,就不会知dào 贵族的苦处啊——好了,还是继xù 说顾立竟的事情吧。” “顾立竟先是以公务缠身而推辞,可白沙侯爵却说,维持贵族间公平竞赛,不产生嫌隙才是目前森岩城最大的公务。那顾立竟耿直有余,城府不足,三说两说,竟然答yīng 了下来。白沙侯爵很高兴,特意送了顾立竟一桶五百年陈酿的帝王笑——” “只是这样而已吗?” 红杉家主疑惑的问道:“女儿,你的身份非常敏感,如果仅是为了汇报一桶帝王笑就跑来见我,那可就太不合算了,万一被人怀疑——” 妇人轻轻一笑,打断了红杉家主的话,“父亲,您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发xiàn 我的。而且,那可不是一桶普通的帝王笑……” “……什么意思?” 红杉家主警觉的问道:“你、你在那酒里做了手脚?” 妇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呵呵的说道:“试想,顾立竟当街斩杀了火鸟家族的仆人,还打断了另外三名家仆的腿,而白沙侯爵送给他一桶酒,接着第二天顾立竟就暴毙身亡——这样的情节,合不合理呢?父亲大人?” 红杉家主当即大笑了起来,“合理!太合理了!顾立竟一死,火鸟家族决然脱不了关系!女儿,我就知dào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听到这里,雷加不由得怒火中烧。他虽因都顿而迁恨于整个火鸟家族,也希望火鸟家族在贵族间的勾心斗角中落败,可他却绝不希望顾立竟那样的人成为贵族内斗的牺牲品。 顾立竟那样的人,是真zhèng 的英雄,即使要死,也该死的轰轰烈烈,堂堂正正! 他当即想要转身离开,想办法警示顾立竟,回头却见到一群负责夜间巡逻的红杉家仆慌里慌张的跑向他们家主的房间。 “大人,不好了,储藏室被撬开了!” “什么!?我马上就来!” 红杉家主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压低声音对自己的女儿说道:“从后面走,千万别被人发xiàn ……” 那妇人什么话也没说,很快就消失在房间后。红杉家主这才走出房间,一边询问着丢了什么东西,一边跟着家仆朝储藏室走去。 雷加闪进了他们谈话的房间里,想要看看那妇人是从什么密道逃走的,有没有留下关于身份的蛛丝马迹,只是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他刚想离去,蓦然在高台上发xiàn 了一件闪着金色魔法光芒的东西—— 圣光法器。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六章黑甲兵营 圣光法器的光,跟黄金的光有很明显的区别。 虽然都是金灿灿的色彩,但黄金之光是折射光,而圣光之光是自发光。黄金之光死板,圣光之光却能如水流般缓缓流动。 雷加一眼就确定高台上的那件貌似烛台的东西正是自己需yào 的圣光法器,他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拿,刚碰到法器的边缘,指尖当即感觉到一阵奇特的颤动。 不是他在发抖,而是圣光法器在嗡鸣,一开始还只是如蚊蝇般的细响,可一眨眼的功夫,嗡鸣声就振聋发聩。 雷加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不清楚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圣光法器本身就有什么防措施——不,这简直太可笑了,这世界上,除了他敢偷圣光法器之外,没有人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圣光法器怎么可能需yào 防盗措施呢? 他急忙找来一块桌布,趁圣光法器还没吵醒整个红杉家族之前,用桌布盖住它。 这急中生智的一招还颇为管用,圣光法器当即停止了嗡鸣。雷加急忙将它包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唤出阴影亲和,转换成潜行状态,离开了乱哄哄的红杉家族。 等走出了富人区的范围,雷加才恢复到正常状态,加速朝黑甲兵营走去。 黑甲兵营就在王宫之外,所以并不难找。临近兵营时,雷加再次进入到潜行状态,小心翼翼的从戒备森严的黑甲卫士中穿过。 黑甲卫士比红杉家族的守门人实力不知强悍多少倍,但当雷加穿过的时候,他们也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雷加放下心来,大胆的依靠着潜行状态在兵营中寻找顾立竟的居所。 居中的一处营房里还亮着灯,雷加循着魔法蜡烛的蓝光而去,看到顾立竟正埋头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东西,手边还放着一个高高的酒杯。 雷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他跟顾立竟素不相识,又是偷偷的潜行进来的,如何把酒里有毒的事情告sù 他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雷加仍然没有想出既不暴露自己,又能提醒顾立竟的办法来。 十几分钟后,顾立竟搁下笔,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抓起桌上的酒杯,举到了唇边—— 雷加的心猛的一揪,也顾不得多想,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朝着酒杯丢了过去。 石子虽小,但情急之下,雷加用上了全橙色斗气,石子呼啸着划过空气,当即击碎了顾立竟手中的酒杯。 “什么人!” 顾立竟反应异常迅速,喊话的同时,黑曜石长剑已然出鞘,直指石子飞来的方向。 雷加本可以闪身避开,然后悄悄走开,可这样并不能保证顾立竟不喝其他的毒酒,并且,最重yào 的是,看着顾立竟出手,他自己也忍不住技痒。 心念一动,雷加当即去除了潜行状态,拔出乌鸦剑,正面迎上顾立竟的黑曜石长剑。 那把黑曜石长剑似乎是精心淬炼而成,通透的剑体呈一个尖锐的三角,剑刃上满是锋砾锯齿,再加上顾立竟在危险中使出了全力,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他的剑下。 然而雷加的乌鸦剑也丝毫不差,这把由四王大陆唯一一名传奇人类铸剑师铸造的黑色巨剑,原本的定位就是万剑之王,剑身更是由可以自愈的龙钢制成,虽然铸剑失败,没能得到剑灵,也不是传奇,但却不失为一把威武霸气的武器。 两剑相撞,顿时溅起一道绚丽夺目的火花。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竟然互攻了十余招。 雷加的斗气等级虽然不如顾立竟,战斗经验也有一定差距,但攻击时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丝毫不弱,甚至有好几次都把顾立竟逼得只有招架之力。 顾立竟本想用斗气和剑罡之力相结合的终结技来迅速结束这场战斗,但对手的表现让他诧异。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而是沉迷于与他的对攻之中。可冒着生命危险,闯入黑甲卫士的兵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切磋? 趁着攻击的间隙,他注意到这个古怪的对手就是那天在贸易区见到的那名年轻贵族—— “停!” 他大喝一声,跳出了雷加的攻击范围。 雷加战意正酣,被顾立竟这样一喊,才意识到周围已经围拢了上百名黑甲卫士,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一般。 他懊恼的叹了口气,“打的太痛快了,居然忘了这里全是黑甲执法者。” 顾立竟紧抿的嘴角几乎笑了起来,他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能跟一个如此年轻且斗志十足的人交手,的确是一大幸事。 他朝雷加看了一会儿,确定他并无dí 意,就收起黑曜石长剑,对其他黑甲卫士挥了挥手,“都回去睡觉吧,我们只是在切磋练习,没必要大惊小怪。” 黑甲卫士这才散去。 雷加朝顾立竟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把我抓住。” 顾立竟也还了雷加一个微笑,“你既然能畅通无阻的进入黑甲兵营,就算我抓住你又能如何?更何况,你还是个贵族。” 雷加兴致盎然的挑了下眉头,不无揶揄的说道:“知dào 我是贵族,你就应该用对待贵族的方式向我行礼。” “哈哈哈!” 顾立竟爽朗的大笑起来,“我对待贵族的方式可不是行礼,而是让他们难受。” “看来,我应该心怀感激才对。”雷加也收起了乌鸦剑。 “看样子你应该是从国外远道而来的——” 顾立竟瞅了瞅雷加胸前的徽记,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灭之焰?从没听说过这样一个金边贵族。” 雷加不动声色的说道:“因为你只是森岩城的黑甲统领而已。” “我倒是想做全天下的黑甲统领呢,可四国始终是四国。”顾立竟自嘲的说道。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以前是,现在是,但不代表永远都是。” 顾立竟困惑的看着雷加,似乎想从他的一双黑瞳中寻找这句话的含义,但最终徒劳无功。 他耸了耸肩,“好吧,不管怎么说,你是贵族,我不该对你不敬,但同样你也不该私闯黑甲兵营,也不该打烂我的酒杯,我们就当是扯平了吧。说到酒杯,你不想进来喝一杯吗?” 不知为何,跟雷加交过手后,他感觉浑身轻松,雷加虽然穿着贵族衣服,却丝毫没有贵族那种让人生厌的气息——这也是他不苟言笑的岁月里,第一次这么开心,也是第一次请人喝酒。 “不喝。”雷加毫不客气的摇了摇头。 顾立竟冷下脸来,“为什么?难不成我的酒里有毒?” 雷加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你的酒里有毒。” 顾立竟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贵族小子,我请你喝酒是看的起你,认为你是跟我脾气相投之人,可没想到你却瞧不起我!” 雷加又好气又好笑,“你酒里真的有毒,我之所以冒险来这里,就是通知你不要喝。” 顾立竟怔了一下,看雷加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随即皱着眉头走回房间,蹲到地上仔细的检查溅落于地的酒液。 “不,不可能有毒。我今晚已经喝了几杯了,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知dào 一个素不相识的贵族不会用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开玩笑,所以只能猜想雷加是搞错了。 “绝对不会错。” 雷加走到顾立竟的书桌旁,拿起桌上的酒壶,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这、这是什么酒?” 顾立竟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窘状,“这是我自酿的,虎……虎……” “虎鞭酒?”雷加脱口而出。 这种酒的香气他非常熟悉,在暴鸦酒馆当学徒时,谢普就一直给他喝这种酒,这酒对恢复体能大有好处,唯一的副作用就是—— 顾立竟语气僵硬的解释道:“这种酒只是为了提升身体素质,恢复体能的,不做别的用途。” 雷加极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是的,不做别的用途。” “而且这是我自酿的,怎么可能会有毒呢?”顾立竟道。 雷加说道:“是今天白沙送你的那桶帝王笑里有毒,不信的话,检验一下你就明白了。” 顾立竟的眉头拧成了粗粗的绳结,他不是不相信雷加,而是觉得白沙侯爵要毒害他完全没有道理。 “你跟我来。” 顾立竟边往黑甲兵营的储藏室走,边对雷加说道:“污蔑一位有身份地位的贵族是重罪,我当着你的面检查,如果你是污蔑,我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的。” 雷加对顾立竟的态度不以为意。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顾立竟,但这位铁血统领的脾气和性格已经深入到他的脑海之中。他毫不犹豫的跟上顾立竟,趁机朝他问道:“五百年陈酿的帝王笑可是酒中极品,你为什么不喝它而只喝自己自酿的酒呢?” 顾立竟冷冷的回答道:“我不想接受白沙侯爵的礼物,但当时直接拒绝又不太好,所以就拉回到储藏室里,等竞技赛结束后,再找个机会还给他——” 储藏室外,站着两名八阶斗气的黑甲卫士,见顾立竟到来,连忙行礼。 顾立竟指着门锁说道:“打开,我们要进去检查。” 其中一名黑甲卫士连忙掏出一长串银质钥匙,颇花了一番功夫,才依次打开两道明锁和一道暗锁,放顾立竟和雷加进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七章你是棋子 通过厚厚的黑铁闸门时,雷加忍不住暗想,要是以自己的“开锁”技术来这里偷取圣光法器,恐怕得先干掉一整个兵营的黑甲卫士才行。 ——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且不说黑甲兵营里人数众多,装备精良,单单就是一个顾立竟,他就对付不了。 刚才那场不期而遇的对决,顾立竟明显没有使用全力,两人也只是停留在斗技的层面上,而并非以命相搏。如果是搏命的话,他恐怕早就被顾立竟逼得使出潜行,伺机溜走了。 不过,顾立竟虽然冷冷冰冰,但对他的态度还算客气。若不是身上这层贵族皮碍事,雷加相信他们之间会更友好一些。 说心里话,雷加还是很感谢顾立竟的,他的斗气刚刚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正巧缺乏磨合,而顾立竟给他提供了很好的练习机会,数百招对攻下来,让雷加明显感觉到了自己需yào 改进和提升之处。 从这个方面讲,首次交锋的胜负归属已经不重yào 了。跟高手对决,能学到的东西真是太多了,雷加脑海里已经有了单体终结技的雏形了,如果能再跟顾立竟打上几场,说不定真的能自创出一招弥补“血鸦一击”不足的招数来。 当然,当务之急是让顾立竟明白帝王笑酒里有毒,切磋的成果也需yào 一定时间的消化吸收,自创招式可以慢慢再说。 顾立竟领着雷加穿过长长的过廊,径直走向挂着“杂物室”的房间。 推开门,硕大的酒桶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就是白沙侯爵送我的酒,五百年陈酿的帝王笑。” 说到“白沙侯爵”几个字时,顾立竟眼里充满了不屑。他自顾自的走到帝王笑的酒桶前,揭开酒桶的封泥,打开酒桶的盖子,一阵醉人的酒香立kè 飘了出来。 酒香浓烈,熏得雷加有些站立不住。 顾立竟仔细观察了一下酒水,然后冲雷加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像是有毒的样子。” 为了进一步证明,他从杂物间里翻找出一块试毒石,将透明的晶体放入酒中约莫一分钟后,才提了出来。 “没有变色。”顾立竟看着毫无变化的试毒石,自己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雷加已经感觉到顾立竟阴沉的态度,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的试毒石没问题吗?” 顾立竟瞪着雷加,“绝不会有问题的。” 雷加抿了抿嘴,他是亲耳听到了红杉家主跟家主女儿的对话,家主女儿肯定不会骗自己的父亲,帝王笑中也一定有毒,可为什么却检测不出毒性呢? 莫非…… 他心头猛然一动,“找只鸡来试一试。” “什么?” 顾立竟皱着眉头说道:“黑甲兵营好歹是圣光的阵地,怎么可能招鸡——哦,你是说鸡,咯咯咯叫的那种鸡,唔!我也是这个意思,黑甲兵营不能养鸡,我得去——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着,转身闪出了杂物室,把雷加一个人留在黑甲兵营的储藏室里。 雷加望着满屋的杂物,不禁摇头微笑。帝王笑里有毒,这一点他完全可以确定,试毒石不能检测出来,只能说明酒里不是普通的毒药,极有可能是一种魔法咒语——联想到红杉家主女儿伪装身份,被火鸟家族“敬为上宾”,她是魔法师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既然有可能是试毒石检测不出来的魔法毒咒,那么找一只活物来测试是最好的办法。 只不过,顾立竟不该把他一个人丢在储藏室里,要是这里有第二件圣光法器的话—— 雷加伸出手来,用手指感应圣光法器的存zài 。当手指指向杂物室阴暗的角落里时,一阵熟悉的嗡鸣声响起。 雷加的心陡然剧跳了起来。他不知dào 自己和圣光法器之间为什么会有这种联系,只能猜测这是马莎为了让他找到圣光法器而在他身上使用的古怪咒语。 幸运的是,第二件圣光法器真的就在杂物间里。 他屏住呼吸,找到嗡鸣的根源,用遮布盖住那件嗡嗡作响的法器,然后快速的塞进了自己的包裹中。 负罪感瞬间充满了他的胸膛,不过一想到圣光法器如垃圾一样被放在角落里无人问津,又想到自己跟顾立竟之间还不算是什么朋友,而圣光法器也不是顾立竟的东西,他的负罪感才没那么强烈了。 顾立竟拎着一只衰老的大公鸡出现在门口,看到雷加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随即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 雷加淡淡的一笑,“只是酒香味实在太重了。” 顾立竟赞同的点了点头,“五百年的帝王笑,据说只有真zhèng 的帝王才能品尝的到,这只鸡可有口福了——” 他用酒勺捞起满满一大勺,放到大公鸡的嘴边。大公鸡被酒味吸引,伸长了脖子喝了两口,然后打鸣似的叫唤起来。 顾立竟把大公鸡放开,让它自己在地上跑。大公鸡摇摇晃晃,醉态毕露。 “看来,它只是喝醉了而已。” 顾立竟把手放到黑曜石长剑的剑柄上,阴鸷的眼神瞪着雷加,“既然如此,那我就必须逮捕你了,罪名是污蔑森岩城金边贵族——” 话音未落,只听那只大公鸡哀鸣了一声,随后就以一种滑稽的姿势跪倒在地上,再也没了气息,嘴巴和眼睛里同时流出了黑黑的血水。 顾立竟“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快步走近大公鸡仔细观察。 “果然是毒,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毒,是魔法毒咒。” 他拧紧了眉头,“可恶!白沙侯爵居然敢用这样歹毒的手段谋害一位黑甲统领!他就不怕遭受狮子王和圣光姊妹会的双重制裁吗!” “不是白沙干的。”雷加淡淡的说道。 “不是?” 顾立竟忍不住回头望着雷加,眼瞳里充满了震惊,“可这酒的确是白沙送的。” “他只是想笼络你而已,就算他再愚蠢,也不会为了一个家仆的死而暗杀黑甲统领,这只是一场嫁祸。” 尽管对火鸟家族印象恶劣,但雷加不想让顾立竟蒙在鼓里,他解释道:“真zhèng 在酒里下毒的人是红杉家族的人,跟火鸟家族无关。” 顾立竟忍不住问道:“这些事情——包括酒里有毒,包括阴谋嫁祸,你究竟是怎么知dào 的?” 雷加一脸平静的回答道:“如果你是想审问我,那你就该先找个罪名来逮捕我,如果你不是审问我,那就请恕我不能告sù 你。” 顾立竟的嘴唇微微一抖。他确实拿雷加没有办法,也明白雷加不会告sù 他这些消息来源,但他仍不清楚,这个贵族少年为什么要冒险告sù 他这些事情。 雷加继xù 说道:“其实,红杉家族的人跟你没有仇,只是想借此陷害火鸟家族而已,在两家贵族的博弈中,你就是个权力游戏的牺牲品,如果你死了,则红杉胜,如果你知dào 真相而去找红杉理论,那么火鸟就胜了。” 雷加稍稍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管是红杉胜还是火鸟胜,你都是输,因为你是棋子。” 顾立竟目光停留在大公鸡的尸体上,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棋子……直到今天,我才体会到这个词的真zhèng 含义。我本以为只要做好自己,远离贵族,就能避开被利用的厄运,没想到……” 他在手指在黑曜石剑柄上开开合合,有好几次都想拔出来反抗自己的命运。 “现在,我该怎么办?” 他已经把雷加视作可以交心之人,若不是雷加的出现,即使他不喝这些毒酒,也终究会被贵族利用。 “当这件事情没发生就好。” 雷加说道:“把这桶酒倒掉,要是白沙或者红杉问起,你就说运输途中,不小心把酒桶弄裂了。” 顾立竟脸色阴沉的说道:“可是这样的话,不是白白便宜了这两个贵族?律法的尊严何在?” “你活着,才有律法,你若是死了,或者是因这件事而丢掉统领的地位,还谈什么律法尊严。” 雷加轻轻的一笑,“你放心吧,失去了你这个棋子,火鸟和红杉还是会继xù 死掐的,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才是你讨回公道的时候。” 顾立竟沉思了一会,冷着脸对雷加说道:“还好我们不是对手。” 雷加也用同样冷峻的表情回复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酒。”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同时微微一笑。 顾立竟说道:“我会当你从没出现过,下次见你的时候,我会像对待其他贵族那样对待你。” 雷加当即回应道:“那样,我会感到非常荣幸的,铁血统领。顺便说一句,我叫雷加,来自遥远的不灭之焰家族。” “我知dào ,那天在贸易区见过你后,印象深刻,因此我派人专门调查过你的来历。” “哦?”雷加的心头微微一紧。 “可惜,除了不灭之焰和雷加这两个词之外,我一无所获。” 顾立竟朝他微微鞠躬,这个迟到的礼节绝对是最诚挚的认可。 雷加微微颔首回礼。相比较于第一次见到顾立竟时的情景,他在心态上成熟了不少,已经能够坦然接受顾立竟的致敬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总有一天,人们都会知dào 不灭之焰的。” 说完,雷加就从容的转身走出储藏室,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顾立竟则一直目送着雷加消失,随后才将目光移动到原本放置圣光法器的角落里,望着那空空如也的阴影,嘴角抿成一条阴沉的平线,喃喃的说道:“雷加……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八章再见故人 回到猪和哨声旅馆后,雷加并没有着急把两件圣光法器交给马莎,而马莎也只是像从前一样,坐在满是尘埃的柜台里,雕塑一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时候,离天亮尚有一段时间,雷加毫无困意。他坐在床板上,闭上眼睛,仔细回味着今天跟顾立竟之间的对决,把每一个招式都在脑海中重演一遍。 冥想也是一种提升的手段,尤其是在刚刚跟高手过招之后,冥想能让思维处于同等强度的训liàn 之中。几个小时下来,雷加大汗淋漓,仿佛经lì 了数次与高级英雄的切磋一样。他睁开眼,只感觉浑身轻松,对剑招也有了新的理解。 索拉的离去,让他少了一些生活上的照顾,也少了快速恢复体力的便捷途径。不过这都没什么关系,毕竟他已经是见习级英雄了,除了对付顾立竟那样的人物有些吃力外,其他对手他都不放在眼里。 天已经大亮了,屋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整个森岩城都活了起来,谁都知dào 今天是火鸟家族凤凰夫人的生日,人们都想趁机一睹这位连狮子王都能迷倒的女人的风采。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的凤凰夫人的,只有在森岩城真zhèng 有地位的贵族才能有机会进入到火鸟家族里。 雷加并不着急,他的目的不是给什么鸟夫人拜寿,而是通过这个借口,顺利的进入到火鸟家族里,找到都顿,伺机报仇。 因此,他不紧不慢的烧好了洗澡水,把身上的汗渍洗去,又整理了一下仪容,让自己看起来跟纨绔贵族少爷别无二致,然后才背上乌鸦剑,走出房间。 关于乌鸦剑和苍鹭剑,他很早之前就比较过。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苍鹭剑都要完胜乌鸦剑——乌鸦剑只是他自己随便起的名字,而苍鹭剑却是一把真zhèng 拥有名字的传奇之剑。 可一年多来,他渐渐喜欢上了这把平而无华、沉重有余灵巧不足的大剑,它或许比起苍鹭剑来有很多的不足,但雷加已经用顺手了。这也让他隐隐有些担心,如果真的找回了苍鹭剑,自己会不会不适应苍鹭剑的轻盈了呢?会不会把乌鸦剑束之高阁?而苍鹭剑又会不会像之前那样,仍对他排斥呢? 苍鹭剑无疑是他生命中最重yào 的东西,不仅仅因为传奇之剑的特性,还因为那把剑为苍鹭的遗物,并且跟他真zhèng 的身世紧密相关。以前,他坚定的以为,苍鹭剑是为他所准bèi 的,可自从那次苍鹭剑排斥他之后,他就没有这样的信心了。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雷加的心就忍不住往下坠,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冷峻,以至于路上很多小贵族跟他鞠躬行礼,他都没有搭理他们。 火鸟家族并不难找,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路程,道路两旁就张灯结彩,前来拜谒的小贵族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手里都拎着重礼,表面上谈笑风生,互相吹捧,暗地里却谁都不服气谁,恨不得把对方的礼物夺过来,掼到地上,踩个稀烂。 雷加来的晚,所以只能排到最后一位。他并不在意位置,只要能让他顺利的进入到火鸟家族里,一切事情就都好办了。 其他的小贵族一见到他胸前的金边徽记,立kè 腆着脸来过来搭讪。雷加只是冷着脸不说话,任那些贵族们滔滔不绝的赞美。 那些小贵族们在巴结逢迎上颇有本事,楞是从“不灭之焰”的祖先说起,一直夸到雷加的父辈——可笑的是,有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贵族还为了雷加的祖先究竟是娶了五位妻子还是六位妻子大大出手,周围的人也争执不休,只有雷加知dào ,他才是“不灭之焰”唯一的祖先,他自己一位妻子都没有。 终于熬到了火鸟家族的门口,雷加看到有一队黑甲卫士把守在正面的两侧,而门里更是站着一群笔直挺拔的家族团队成员,这些人个个甲胄在身,最低的也有七阶斗气,高的有十阶斗气。比起红杉家族松散的防卫来,完全是天壤之别。这还仅仅只是门口而已,里面的高手相信会更多一些,如果冒然硬闯的话,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一个态度嚣张的家仆坐在门口等着接收礼物,每通过一个贵族,他就用鄙夷的声调喊一声贵族的身份和带来的礼物,以示放行,只有遇到重yào 的大贵族时,他才起身笑脸相迎。 那些被怠慢的贵族们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但碍于火鸟家族目前的势力,全都敢怒不敢言。 轮到雷加的时候,那名家仆头也不抬的询问道:“名字?礼物?” “雷加。” 只这一个词,就让窝在椅背上的家仆倒吸了一口冷气,弹簧似的从座位上跳起来,连一贯懒散的口气也变得无比尊敬。“您、您就是那位派人来送火蝎之心的贵族阁下吧?” 雷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正是。” 家仆立kè 挂出一副早就准bèi 好的笑容,“我们还正想派车去请您呐,没想到您亲自来了——哎呀,您还排队做什么呀,快请进吧!” 雷加没料到事情进展的会如此顺利,看来疯狗团为了制造了很好的效果,让火鸟家族不敢小视他。他也没有推辞,当即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火鸟家族的大门—— “站住!” 一声低沉的威吓,让雷加的眉宇聚起了几道刀锋似的皱纹。 喊话的声音来自于大门内侧,是一个身穿火鸟家族衣甲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全身都是肌肉,肩膀和胳膊上带着无数的伤疤。通过体形来看,像是三十多岁的人,脸上却已经满是皱纹,看上去足有六十多岁。 在他坚硬如石的手里握着一把带有风系属性的精良级长枪,枪杆沉重,枪头寒芒如雪。周身萦绕着橙亮的斗气,显然已经达到了中级英雄的水准。从胸前的徽记和肩上的披风衔扣来看,他应该是从属于火鸟家族的私人武装团队团长。 “英普瑞斯大人,这位是不灭之焰家族的雷加少爷——”旁边的家仆连忙帮雷加介shào 。 那位被称为英普瑞斯的团长根本不理会家仆的话,一双鹰眼直直的盯着雷加的脸。“夫人的生日宴会不容许有半点差错,阁下又是远道而来,在下并不认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阁下出示一下身份血统文书吧。”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雷加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感慨火鸟家族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成为权倾朝野的家族,绝非只是运气而已。 看来,现在必须靠耍贵族威风才能安然通过了。 “火鸟家族真是不得了,连狗都会说人话了。” 雷加听到英普瑞斯的手捏的咯咯作响,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涨的通红。他冷冷的一笑,“滚开,不然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 他说“本少爷”的时候,稍稍有些别扭,不过好在尾音上加入了异域的口音,所以其他人听不出他的异常来。 英普瑞斯看似要发作,实jì 却没有发作,长期侍奉贵族的生涯,把他的脾气磨得不那么易怒了。他把长枪一横,冷笑着说道:“如果阁下执意不出示血统文书的话,那就是私闯贵族府邸,凤凰夫人已经授权与我,对于意图不轨之人,我可以先斩后奏!” 雷加顿时恼怒起来,“本少爷的血统文书丢失,难道就凭你的一句话,就得千里迢迢的跑回去补一个不成?什么狗屁的火鸟家族,敢轻视不灭之焰,本少爷还不进去了呢!” 说是不进去,雷加却只是做出气恼欲走的样子来。 旁边的家仆赶紧拦住这位脾气大的贵宾,腆着笑脸说道:“雷加大人,请您千万别在意,英普瑞斯大人代表不了我们火鸟家族,他只是凤凰夫人的侍从,是被请来保护客人们安全的,而火鸟家族是属于白沙侯爵的——” 英普瑞斯从鼻孔了哼了一声,“在下不管什么理由,只要看不到血统文书,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然的话,门都没有。” 家仆急的满头大汗,“英普瑞斯大人,您干嘛非要跟我们尊贵的客人过不去呢?干嘛非要自讨苦吃呢?难道您不知dào ,雷加大人可是能击杀一群七品火蝎的厉害人物!现在整个拍卖行都在求雷加大人的猎物呢!” 英普瑞斯大笑了三声,“正因为他是能击杀一群七品火蝎,所以才更危险,不盘查清楚,一旦出了事情,我如何向凤凰夫人交代?” 雷加顿感事情棘手。这火鸟团长硬的像块石头,看来只有跟他较量一番才能进去。雷加倒不怕英普瑞斯的实力,一对一的话,血鸦一击可以发挥所有的优势力量,战胜的几率非常大,可问题是,在这里动手,无疑会暴露自己的实力,招来更多的关注,万一因此让都顿警觉溜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踌躇不决的时候,只听一声魂牵梦绕般的柔声从身后传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加心跳猛然加速,他愕然的回过头去,脸上那层故yì 伪装出来的表情随即分崩离析—— “春雨……夫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五十九章火鸟家主 忠仆阿克力在前面开路,他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火焰属性的铠甲,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春雨夫人就走在他身后,端庄秀丽的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微笑。 再后面,就跟着两个身穿火鸟家服的女仆,其中一个手里拎着刚刚购买而来的礼物,另一个则在春雨夫人停下脚步的时候蹲下身体,为她整理裙角。 春雨夫人的衣裙并不光鲜亮丽,似乎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毕竟这里是火鸟家族,而她只是个挂名寡妇,不想抢了生日宴会主人凤凰夫人的风头。 但平庸的淡绿色的裙子反而更加衬托出她的优美,就好像莲叶托起了莲花一般,不清不妖。再加上她独特的微笑,简直能令全天下所有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回头,同时令全天下所以的女人本能的产生戒心。 雷加忘记了呼吸,更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回到了那个车厢里,回到了自己最虚弱无力的时刻。 无论他今天有多强dà ,这个温柔的女人总会让他虚弱…… 等春雨夫人看向他时,雷加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唐突了。他觉得只有一面之缘,春雨夫人说不定早就忘记当年那个满身血污的穷小子了。而今,他已是衣冠楚楚,身体长高了很多,肌肉也结实了很多,口音也经过了掩饰和伪装,所以,他并不指望自己能被认出。 事实上,如果被认出来,反而会很麻烦。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一年之内,摇身一变而成为贵族。 春雨夫人的目光定格在他清秀而苍白的脸上,眼瞳中当即闪过一丝疑惑,她提着裙摆,缓缓的朝雷加的方向走来。 雷加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跟春雨夫人的见面的情景,她给他的手帕至今仍在他的身边,芳香不散,可如今真的闻到了春雨夫人身上浑然天成的香气,雷加反倒想要转身逃走——他不想让春雨夫人以为他是个骗子。 “大人,好久不见。” 春雨夫人盈盈下拜,对雷加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屈膝礼。“去年一别,只是匆匆一面,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我呢?” 雷加怔了足足三秒钟,才意识到春雨夫人不仅认出了他,还意识到他现在身处尴尬之境,于是特意为他解围。 心中顿时一股暖流涌出,雷加对着春雨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用最诚挚的声音回应道:“夫人,那日一别,我永生不忘。” 说完,他伸手要过春雨夫人纤纤细手,在如雪如藕的手背上轻轻一吻——不带任何猥亵之意,完全是尽心尽意的问候。 春雨夫人能读懂手背传来的感情,她朝雷加微微颔首,让雷加安心。 他们之间的动作大方得体,光明磊落,毫无半点僭越,没有任何能被他人指责之处。 负责警卫的火鸟团团长英普瑞斯讶异的的看着两人,“原来二位认识……” 春雨夫人莞尔一笑,转脸对英普瑞斯说道:“不灭之焰跟我奔流王国双鱼家族颇有渊源,而您阻拦的这位大人,是不灭之焰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权利和财富比狮子王还要大,只不过你们这些森岩人不知dào 而已。” 这话乍听上去没什么,可英普瑞斯仔细一想,这分明是在骂他没有见识。对于春雨夫人,他了解的不是很多,毕竟这女人还没跟丈夫同房,就成了寡妇,在火鸟家族里也不多说话,总是秋冬来,春夏走,就像个空气人一样,很难判断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 不过,他不打算触两个贵族的霉头。“既然春雨夫人做保证,那这位贵族少爷的身份自然就没什么问题。” 他让开身位,收起长枪,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进吧。” 雷加礼貌的搀着春雨夫人的手,跟她双双通过。而春雨夫人的忠仆阿克力和火鸟家族的两位女仆,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雷加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感谢夫人再次救我于危难之中……” 话还没说完,春雨夫人就故yì 抬高了声音说道:“大人,我也是刚到不久,今日还特意跑到贸易区采购生日礼物,这才听人说起您在火蝎洞穴的丰功伟绩。” 雷加是何其聪明的人?他一听就知dào 春雨夫人这话是说给身后的女仆听的,显然这里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于是他也抬高了声音,用带有强烈的异域口音回应道:“哪里哪里,我的那些小小成就,在夫人的美貌面前,根本不足挂齿。” 这是一句标准的恭维话,可故yì 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雷加忍不住有些微微脸红。 春雨夫人倒不怎么太在意,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夸张做做,也不冷冷清清,让雷加感到无比舒服。 又走了几分钟,快到火鸟家族的宴会厅的时候,春雨夫人拉着雷加走到墙角里,阿克力则用健壮的身躯隔开那两名尾巴似的女仆。春雨夫人的手这才松懈下来,小声的对雷加埋怨道:“原来你不是哑巴,也不是平民,而是金边贵族!而且,你也没有死……” 雷加微微一怔,这才行想起当初他的舌头被魔女阿星麻痹,以至于说不出话来。“我不是有意要欺骗夫人的!实在是当时有难言之隐。” “那现在呢?也是有难言之隐吗?”春雨夫人轻声的质问道。 雷加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后,决定把实情和盘托出。“夫人,这世界上有两个人我不能欺骗,一是我的老板,二就是你。实不相瞒,我不是什么贵族,还是那个曾经被你救的穷小子而已,我来火鸟家族,是为了报仇,因为火鸟家族的恶仆都顿并没有按照您的吩咐把我送去安全的地方,而是抢走了我的苍鹭剑,还试图杀害我。” 春雨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惊讶的情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难怪……都顿带着重伤回来,说你们路遇强盗,你被强盗杀死了,钱也丢了……这个可恶的混蛋!对不起,我所托非人,让你受苦了。” 说着,春雨夫人重重的鞠了一躬。 雷加急忙将春雨夫人搀起,“夫人,您言重了。当时要不是您救我,我恐怕早就死了。您这样善良,被都顿那种家伙欺瞒也是情理之中,请千万不要自责,况且,经过一年的苦修,我获得的东西是难以言喻的。” 春雨夫人仍感到内疚,“我总是愿意相信人心向善,没想到善心也能害人。我想弥补一下,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吗?”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杀都顿,夺回属于我的苍鹭剑。” 雷加说道:“夫人如果能告sù 我都顿藏身何处的话,我想我会感激不尽的。” 春雨夫人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有很久没见过都顿的。自从上次回到火鸟家族后,一开始他还逢人就吹嘘自己的伤疤,说自己以一对百,搞得整个火鸟家族没人不知dào 他的事迹,可就在那年冬季最寒冷的那几天,他突然变的神经兮兮的,见谁都躲着走,白沙侯爵见他没法正常承担护送我的任务,就让火鸟团的人接手了,这一次的接送也不例外,所以我并不知dào 都顿现在何处。” 雷加的心沉了下去,嘴上却轻松的说道:“没关系,我自己找就好。火鸟家族也不是很大,我就不信生日宴会时他还不出现。” 春雨夫人突然担忧了起来,“不行,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危险重重,别在白白搭上了你自己的性命——” “夫人,请您放心,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雷加安慰的笑了笑。 “可你刚才不是差点就被拒之门外吗?” 春雨夫人想起刚才的事情就有些后怕,“那英普瑞斯是个中级英雄,连阿克力都亲口承认十个他也打不过英普瑞斯。还好我刚才及时赶到,不然的话,麻烦就大了。再说,贵族之间,全是尔虞我诈的陷阱圈套,你只是个伪装的贵族,万一被揭穿,那可就……” “我只要混蛋一点儿,他们就只能忙于应付我,而没空揭穿我。” “可是——” 话音未落,只听阿克力咳嗽了一声。 春雨夫人收起脸上的关切,挂出一副标志性的和煦笑容。一边变脸,一边小声的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雷加。” “我是问你贵族身份的假名字。” “就是雷加。” 春雨夫人怔了一下,“你可真大胆啊……” 雷加刚要说话,却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谁?让我的嫂嫂说真大胆啊?” 雷加循着说话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年级比他大不了多少,满脸戾气的贵族冲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家仆模样的人,其中一个脚上穿着一双疾风靴——准确的说,是一双很像疾风靴的鞋子。 看来,那位高级裁缝师为了应付白沙,给他交了一双假冒的疾风靴,算是蒙混过关了。 春雨夫人冷冰冰的回应了那名年轻贵族的问候,当那名贵族躬身想要亲吻她的手背时,她故yì 视而不见,转头对雷加说道:“雷加大人,这位就是火鸟家族的家主,狮子王亲封的白沙侯爵。”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章疾风赌约 春雨夫人冷冰冰的回应了那名年轻贵族的问候,当那名贵族躬身想要亲吻她的手背时,她却故yì 视而不见,转头对雷加说道:“雷加大人,这位就是火鸟家族的家主,狮子王亲封的白沙侯爵。” 这样的介shào ,多多少少掩饰了一下白沙尴尬的脸色。他抬起身子,瞥了一眼站在春雨夫人身边的雷加,以及雷加身上的家徽,阴阳怪气的说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远万里来给我姑姑拜寿的贵族啊,听说你被妓女扒光了衣服,住在猪圈里,还跟一群狗走得很近。” 雷加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早知dào 火鸟家族有你这样一位家主,我就应该直接住到你家里,跟你走得更近一些。” 春雨夫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只当雷加是平民,忘了雷加现在扮演的是一名强势的贵族,等她注意到白沙侯爵那种恨的牙根痒痒,可又不敢真拿雷加怎么样的表情时,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 这简直就是侮辱! 白沙侯爵只感觉自己的脸颊上热乎乎的,就像是刚刚被雷加抽了两耳光一样。他从小骄横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可再气,他也不敢发作出来。倒不是忌惮于雷加的金边贵族身份,因为不管不灭之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在森岩城里,火鸟家族就只怕狮子,其他的贵族统统不放在眼里。 但今天不同于往日,今天是凤凰夫人的生日,他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得罪前来祝寿的客人。整个火鸟家族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凤凰夫人一手缔造的。连白沙这个爵位,都是凤凰夫人替他向狮子王讨要的,白沙举办这次生日宴会,和宴会后的竞技赛,完全都是为了讨好他的这位姑姑。 他心里的如意算盘是,只要狮子王一驾崩,即便凤凰夫人不是王后,那么她的儿子二皇子也会理所当然继承王位——高傲的狮子王怎么可能把王位传给他的畸形大皇子呢?而一旦二皇子即位,那他就是国王的兄弟了,森岩王国里谁敢把他怎么样? 因此,他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讨好凤凰夫人身上,以前他花天酒地,到处惹事,可凤凰夫人一开口,他就立kè 把以前的损仆统统杀掉,改掉毛病,专心致志的打理家族事务,就连他一直垂涎的春雨夫人,他也礼敬有加,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一切的辛苦,都只为了让凤凰夫人满yì 。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凤凰夫人对他给自己举行生日宴会的事情非常冷淡,甚至连声谢谢都没说。白沙正为此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又听家仆说春雨夫人跟一个年轻英俊的贵族在一起交头接耳,这才带着家仆们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想找对方的霉头出出气。 结果,雷加非但一点事儿都没有,反而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他给气的够呛。 他用了好长的时间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促狭的浅浅一笑:“雷加,你若是想住在这里,我们火鸟家族自然是欢迎的,只不过,你可不以把不干不净的女人带进来。”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仍是拿雷加被妓女绑在床上的传言来攻击他。 雷加冷笑一声,“你指的是凤凰夫人那样的女人吗?” 凤凰夫人,至今未婚,却给国王做情妇并且生了一个儿子,按正常的伦理观念来说,的确算是不干不净的女人了。 “你、你放肆!” 白沙的脸上青红皂白,仿佛又被抽了一巴掌,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你竟敢污蔑凤凰夫人!” 春雨夫人怕后果不可收拾,连忙说道:“雷加大人是外国的大贵族,可能在彼此的交流方式上跟我们有所不同,白沙侯爵,可别忘了您是主人啊,怎能对我们尊贵的客人大吼大叫呢?” 一句“我们”,当即令白沙愤nù 的情绪消弭,原本扭曲的脸也笑了起来,“嫂嫂说的极是,我们不应该怠慢客人。只不过,我的几个家仆听说雷加大人能一人干掉一大群七品火蝎,纷纷表示不信,都想跟雷加大人比试一下能力。” 说完,他朝身后几个壮硕的家仆使了个眼色。那些家仆全都是察言观色之徒,一听主人发话,全都吵吵嚷嚷的的挽起袖子,露出满臂的肌肉,叫嚣着要跟雷加进行比试。 雷加淡漠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一脸平静的说道:“也好,我无聊时也喜欢逗逗狗,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来呢?” 白沙侯爵嘴角弯成惺惺作态的弧度,“雷加大人在你们当地必定是位人见人恨的大少爷吧?我就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家仆叫成狗,为了表示我们火鸟家族的待客之道,就请雷加大人自己挑选一位对手吧。” “狗从来都不会把自己当成狗。” 雷加淡淡的一笑,随手指着那名脚穿假冒疾风靴的家仆,“就你吧。” 白沙见雷加选中了他家仆里最厉害的一个,心里当时就乐开了花,当即装模作样的说道:“哎呀,雷加大人,您可真不会挑,偏偏挑中了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他可是斗气九阶!要不然,您再换一个?” 他等着看雷加惊慌失措的表情,结果雷加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才九阶吗?算了,这种小家族也找不出什么厉害人物来,凑合着玩吧。” 这简直又是一记耳光!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过这次白沙侯爵没有脸红——因为他已经被抽习惯了。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开心的说道:“既然雷加大人确定了,那么输了可别怪我之前没好心提醒过你。不过,我的家仆毕竟是仆人,让他跟一位金边贵族动手,我怕他会有心理负担,不敢使用全力,那结果就有水分了。所以,我们还是来场不交手的比赛吧,至于比赛的内容,就由雷加大人来定好了。” 所谓不交手的比赛,无非就是射箭、投掷标枪之类的竞技运动,这种类型的比赛不会彼此伤害,但也能决出胜负来。 雷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就跑步好了。” “跑步?” 白沙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用两条腿在地上跑,看谁跑的快?那也算比赛?” 雷加眉头一挑,“不敢比?” 白沙哈哈大笑,“笑话,我会不敢比?我可是刚刚给我这位家仆订做了一双疾风靴,静海鳄鱼皮,圣光姊妹会的风系属性附魔,你就等着输吧。” 雷加强忍住唇边的笑意,“敢不敢打个赌啊,白沙侯爵?” 一听打赌,白沙眼里顿时放出了光彩,“赌什么?” “随便。” 雷加漫不经心的说道:“要不我们赌各自的项上人头吧。” 白沙当即吓出了一生冷汗,“雷加大人,这样的赌注太开玩笑了吧?” 雷加冷冷的问道:“你不是对自己的家仆很有信心吗?” 白沙不安的抿了抿嘴唇,“好歹今天我家凤凰夫人的寿宴,不管是你死或者我死都不好,我们赌点别的吧——” 他瞥了一眼站在雷加身旁默不作声的春雨夫人,随即嘿然一笑,“谁赢了,今晚就能跟春雨夫人共舞一曲,怎么样?” 雷加只想利用跑步比赛的机会探查一下火鸟家族,看看能不能找到都顿的藏身之处,因此也没在意白沙的话,随口答yīng 了一声:“随便。” 春雨夫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跳不跳舞,或者跟谁跳舞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这种事情打赌呢?” 白沙坏笑着说道:“我亲爱的嫂嫂,我们尊贵的客人都同意了,您怎么可以拒绝呢?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各自准bèi 一下吧,以这里为,绕院子跑一圈,谁先回来谁就赢。” 春雨夫人压低了声音,对雷加说道:“你必须赢,我可不想跟他跳舞。” 雷加微微点了点头,悄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碰你一根汗毛的。” “准bèi 好了吗?雷加大人?”白沙站在自设的起跑线上,得yì 洋洋的问道。 “好了。” 雷加话音刚落,还没等走到起跑线上,白沙就快速的挥动手臂,“比赛开始!” 早就等在起跑线上的家仆立kè 大吼一声,将九阶斗气全都凝聚在脚下的假冒疾风靴上,沿着长长的院墙一路狂奔。 雷加冷冷一笑,不紧不慢的走到起跑线上,只将四阶斗气凝聚于疾风靴下,也不着急追,而是做了一下伸展拉伸运动。 白沙侯爵以一副胜利者的骄傲姿态说道:“雷加大人,容我提醒你一句,现在我的家仆可能已经跑完四分之一,你要是认输的话,现在还来得及,要是等他跑完,你还没跑出起跑线,那可就太丢人了。” “我就是怕让你太丢人,才故yì 让他先跑半圈。既然你这么着知dào 结果,那我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雷加的身形一动,紧接就消失在白沙等人的视野边缘,只留下一道弥久不散的尘烟。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一章烤鸡侯爵 飓风拍打着衣襟,如同无数记耳光打在身上,啪啪作响。白沙侯爵呆呆的立在原地,表情惊愕,张大的嘴巴里灌满了飞扬的尘土,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身后的家仆们也个个呆若木鸡,完全不知dào 该怎么安抚自己受惊的主人。 春雨夫人孤零零站在远处,纤细白嫩的手指按在绿色衣裙的胸口处,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一向是个端庄淑娴的女子,可刚才雷加慢吞吞的表现实在是把她急坏了,还好雷加的速度很快,照这样的速度,她应该不用陪白沙侯爵跳舞。 其实,跳舞算是贵族间非常普通的交际活动,是贵族女人炫耀自己美丽的战场。传说凤凰夫人就是在一场舞会上,成功的吸引住了狮子王,因此,森岩城的贵族阶层非常流行交际舞。 但春雨夫人不喜欢。在历次火鸟家族的宴会上,她被白沙侯爵邀请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答yīng 过。不光是拒绝白沙侯爵的邀请,所有的贵族她都拒绝。她不想陪任何贵族跳舞,她厌恶他们身上故yì 涂抹的香味,厌恶他们矫揉造作的表情,厌恶他们假惺惺的腔调,如果非要跳,她宁可跟雷加这个伪装成贵族的穷小子跳舞。 至少,他看她的眼神,清澈如水,不带丝毫私心杂念。 飓风刮起的尘土久久不散,白沙侯爵看不清楚比赛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突然想起雷加脚上的那双靴子,似乎跟他买的疾风靴很像,于是忍不住的朝家仆们问道:“那小子难到也有疾风靴不成?” “怎么可能呢?” 他身后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仆当即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朝主人安慰道:“疾风靴价值连城,那风系附魔卷轴更是独一无二,要不是此次圣光姊妹会派特使来给凤凰夫人祝寿,连我们这样显赫的家族恐怕都难以购买到。他一个偏远地区的贵族,怎么可能得到呢?大概也是是粗制滥造的材料拼凑而成,不足为虑。” 为了让圣光姐妹会特使在购买风系附魔卷轴上帮他说好话,白沙侯爵可是花了一大笔钱,一想起来就肉痛不已。这样难搞到的东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贵族肯定是不可能有的。白沙侯爵随即信服的点了点头,只是脸色仍带有显而易见的担忧。“话虽如此,可你们也见到了那小子的速度——照这样下去,我们要输啊。”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仆粗声粗气的说道:“家主大人请放心,那小子不过才四阶斗气而已,传言中的以一己之力击杀一群七品火蝎根本就是在吹嘘,就算他能追的上,我们的老大也会让他吃点苦口的。” 他口中的老大,就是正跟雷加比赛的那个九阶斗气家仆。 白沙侯爵眉头一动,嘴角露出促狭的微笑,“你是说,半路截击那小子?” 那满脸横肉的家仆奸邪的一笑,“反正只规定了谁先回到终点谁就赢,咱这也不算犯规。” 浓浓的笑意在白沙侯爵薄薄的嘴唇上舒展开来。他一边笑,一边用自己狭长的眼睛瞥向春雨夫人,似乎春雨夫人就是一道嘴巴边上的美味甜点,只要他张开嘴,就能吃到。 春雨夫人对白沙侯爵的眼神视而不见。这么多年下来,她没有一刻不厌恶他,只有视而不见,才能让自己的厌恶不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白沙侯爵心中得yì ,大摇大摆的朝春雨夫人走来,张开嘴—— 没等说话,他突然震惊的定在原地,就像是有人拿刀抵在他的喉咙上似的—— 飓风袭来,尘土飞扬,雷加出现在他和春雨夫人之间,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就像从未离开过春雨夫人的身边一样。 “你的人现在应该已经跑完半圈了。”雷加说道。 白沙嘴唇抖动了两下,喉咙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勉强做出一个有贵族风度的笑脸来,“雷加大人……好速度啊,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开宴了,那就请雷加大人去宴会厅就坐吧。” 雷加冷冷一笑,“白沙侯爵,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了。” 白沙的面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强忍着心痛说道:“没忘,当然没忘,只是我嫂嫂她未必会——” “那就谢谢你了。” 雷加当即朝白沙行了一个毫无诚意的礼,然后直接走到春雨夫人身边,也不征求她的意见,毫无顾忌的牵起她的手,转头白沙说道: “你的嫂嫂,今晚归我了。” 白沙险些摔倒过去,“只是……跳舞。” 雷加冲白沙邪恶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拉着春雨夫人就往宴会厅走,阿克力和那两个火鸟女仆,纷纷跟在后面。 春雨夫人很想把手抽回来,因为雷加的动作侵略性十足,跟之前礼节性的搀扶完全不同,这样粗暴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件战利品,毫无尊严。但她只是板着脸,强忍着甩开雷加手的冲动——事实上,雷加捏的很牢,她不可能甩开的。 白沙侯爵就这样目送着他的心爱之人被另外一个男人牵在手里,自己有满腔的怒气,无处释fàng 。 那个参与比赛的九阶家仆终于跑了回来,浑身冒着热气,肺部如破败的风箱一样呼哧作响。“家主、主大人……那小子的、的速度……” “闭嘴!” 白沙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处,照着他的脸猛扇了几巴掌,“你为什么会输!为什么会输!” 那家仆被打的不敢站起身来,满眼委屈的瘫坐在地上,小声的辩解道:“我中途想要拦截他,可他速度实在太快,像道红黑相间的闪电一样,咔嚓一下就不见了,我……” “像道红黑相间的闪电?” 白沙又狠狠的扇了那家仆一记响亮的耳光,怒骂道:“你他吗的还有心思给我拽词?怪不得跑的这么慢,原来你是想当诵唱者啊!” 那家仆被打的伏在地上,抽泣着说道:“家主大人,不是我跑不快,实在是……实在是这双靴子有问题,要不然我换双鞋子,重新比过——” 白沙一脚踢在他的心肺处,“跑不过人家怨自己的鞋不行?你是不是还嫌我丢人丢的不够?想让我再输一次?你知dào 看着原本应该属于我的女人,被那个混蛋拉在手里是什么感觉吗?心、碎、欲、裂!” 他每说一个字,就在那名家仆的身上猛踢一脚。踢完了之后,仍不解气,大声的骂道:“你、还有你们几个,今天统统不许吃饭,给我睡到狗窝里去!” 说完,自顾自的朝雷加和春雨夫人的方向追去。 雷加紧握着春雨夫人的手,像是握住一只随时可能飞走的小鸟,既不放松,又不敢太过用力。这种力量的拿捏要比跟恶敌作战困难的多。一直走到宴会厅里,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后,雷加才松开了手。 春雨夫人默不作声的揉了揉手掌,以无声的动作来抗议雷加的粗暴。 雷加满含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夫人,刚才情非得已,我只是想借机替你气气那个烤鸡侯爵。” 烤鸡侯爵? 春雨夫人忍不住扑哧一笑,之前的些许不快立即忘到了脑后,“你若是真贵族,那一定会把所有的贵族都折磨疯的。” 其实,她并没有真的怪罪雷加的行为,也知dào 雷加那样做只是为了帮她气白沙侯爵,只是她从没跟异性保持如此紧密的距离,身体上有些不适应而已。所以,雷加一跟她道歉,她就原谅了他。 雷加一脸严肃的说道:“贵族也不全是坏人,至少夫人您就不是。” “不要叫我夫人了,你现在既然装成金边贵族,而我只是个银边贵族,这样尊敬的称呼就不太合适了……” 春雨夫人微微抿了一下樱桃般的嘴唇,小声的说道:“叫我……春雨好了。” “荣幸之至。” 雷加强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淡淡的说道:“……春雨。” 春雨夫人礼貌的点头回礼,“雷加大人。” 雷加正要开口继xù 谈都顿的事情,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调侃的声音: “哟,两位躲在这里如此卿卿我我,不怕火鸟家主发xiàn 后因爱生恨吗?” 雷加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年近四旬的中年女子正笑吟吟的朝他们走来。那女子穿着一身肃立的丝绸长裙,长裙的边角上是一段段魔法铭文。 春雨夫人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同时也悄悄的拉了拉雷加的衣袖。雷加随即不动声色的跟着站起身来。 那中年妇人倒不客气,直截了当的坐到春雨夫人坐过的椅子上。她盘起的棕色头发下,露出的后颈依然光滑,然而眼角和唇边却蠕动着由岁月刻下的细微皱纹。她的腰部也满是赘肉,双手也失去了光泽,从面容上看,她也曾美丽动人过,只是已过四十的年纪想要掩饰起来绝非易事。 春雨夫人为两人介shào 道:“这位是圣光姊妹会派来给凤凰夫人祝寿的特使,艾琳女士;这位是来自遥远他国的不灭之焰贵族雷加大人。” 被称作艾琳女士的女人微笑着对雷加点头致意,眼神却像一把尖刀一样从雷加的脸上掠过。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二章圣光特使 被称作艾琳女士的女人微笑着对雷加点头致意,眼神却像一把尖刀一样从雷加的脸上掠过。 雷加当即就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那晚跟红杉家主密谋之人,也就是用魔法毒咒,在白沙送给顾立竟的帝王笑酒里下毒之人。 他的心在胸腔里翻腾,手指也因为愤nù 而不由自主的攥紧,可脸上却做出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来,语调平缓的说道:“原来是圣光姊妹会的特使。” 如此看来,顾立竟确定酒里有毒后,不是没想到怀疑的对象,而是不敢怀疑。雷加这才明白那晚在黑甲卫士储藏室里,顾立竟那长长的沉默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他追根问底,指责圣光姊妹会的特使在他酒里下毒,那事情就再也无法收场了——即使他是铁血统领,也终究有需yào 顾及的一面。 而顾立竟所顾忌的,就是雷加眼前的这位圣光特使。 这也是雷加第一次见到圣光姊妹会的女魔法师。艾琳的所作所为,再一次加深了他对圣光姊妹会的恶劣印象。 这群女疯子根本就没有资格代表圣光,她们只能代表她们自己。 “不灭之焰的雷加大人?” 艾琳侧坐在座位上,眯着双眼,以一种高高在上得姿态审视着雷加。“我好像从没听说过。” 雷加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现在听说也不算晚。” 艾琳笑了笑,“你似乎不畏惧圣光,很少有人敢于直视圣光特使的双眼,曾有传言说过,直视圣光特使的眼睛,会让心中有愧的人眼睛瞎掉。那么,雷加大人,请告sù 我,你是因为无知而跟我对视,还是因为从未做过亏心事呢?” 这是个陷阱。如果回答是自己无知,那么自然就会先矮一截,但如果说自己从未做过亏心事,那么这位圣光特使必定会说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时有罪的,不可能没做过亏心事,继而会让雷加向圣光忏悔,并且直到说出她满yì 的亏心事来为止。 雷加淡淡一笑,“圣光特使阁下想要证实这个传言吗?” “嗯?” 艾琳似乎没预料到雷加会反问一句,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罪,比如白沙侯爵、凤凰夫人——哦,还有红杉家主。听说他们家昨天把崇高无比的圣光法器弄丢了,圣光特使阁下如果想要证实那个圣光烧瞎眼的传言的话,我建议你先从红杉家主开始。” 艾琳的脸色立kè 变得惨白。圣光法器丢失的事情她也是刚刚知dào ,虽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无用之物,但毕竟是由圣光铸造,丢失的事情可大可小,她本想把这件事帮自己的父亲压下了,可没想到连雷加这样的外国贵族都已经知dào 了。 事到如今,只能佯作不知,引开话题了。 她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对一旁紧张的直绞手指的春雨夫人说道:“春雨妹妹,你的这位朋友还真是有趣的很呐。” 她的年纪是两个春雨夫人,但还是恬不知耻的叫她妹妹,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大女孩而已。 春雨夫人僵硬的笑了笑,回答说道:“艾琳姐姐请别在意,雷加大人初来咋到,说了很多不合规矩的事情——” 她并不是要说雷加坏话,只是不想让艾琳为难雷加。克她哪里知dào ,现在并不是艾琳在为难雷加,而是雷加在为难艾琳。 艾琳大度的摆了摆手,“不懂规矩和天生狂傲我还是分得清楚的。雷加大人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明明狂傲会让人心生厌恶,可雷加大人却让人觉得欢喜。” 既然不能让雷加向她低头,她就改为夸奖雷加,以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春雨夫人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艾琳姐姐真不愧是圣光姊妹会的大魔导师,气量宽宏,您当初在魔法上给我的指点,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雷加这才意识到,春雨夫人这样身份的贵族,一定是上过女子魔法学院的,也因此得到过圣光姊妹会的指导,因此她对艾琳的尊崇是发自内心的。 他明知艾琳是个外表和善,内心如蛇蝎一样的女人,可是却没办法向春雨夫人说明。他不想搅进贵族间的恩恩怨怨中,只想杀掉都顿,夺回苍鹭剑,不过,如果白沙侯爵或者艾琳敢于做出任何伤害春雨夫人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你有很高的魔法天赋,只可惜你必须回去继承你父亲的地位,还要嫁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家族来……” 艾琳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果当时没有这些事情,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在毕业后进入圣光姊妹会,甚至可能成为御座的徒弟,成为我们圣光姊妹会的圣女,成为地位远远在我之上的人。” 她的这句话听起来倒是真诚至极,发自肺腑,不带什么虚情假意的目的。 春雨夫人微笑着回答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虽然无法学习魔法是一大遗憾,但能继承父亲的领地,为我的子民踏踏实实的做些贡献,让他们沐浴于圣光的恩泽之下,同样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艾琳赞许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见白沙侯爵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急躁,一点都没有大家族家主应有的风采。 艾琳压低了声音,不无讥讽的说道:“你看我们的侯爵大人,像不像急着找母亲奶头的狗崽子?真不敢相信这样不稳重的人能成为家主。” 说完,她站起身来,笑着对跑近的白沙侯爵说道:“侯爵大人,这么着急,肯定不是为了我吧?” 白沙侯爵这才注意到圣光特使的存zài ,连忙深深的鞠了一躬,满脸堆笑的说道:“可不正是在找您吗?没有您的话,我们如何开宴呀。” “哦?” 艾琳扫视了一下熙熙攘攘的大宴会厅,“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 白沙恭敬的朝艾琳点了点头,眼睛的余光却忍不住瞥向春雨夫人和雷加。 “未必吧。” 艾琳冷冷一笑,语气一沉,“今天可是凤凰夫人的生日宴会,怎么二皇子殿下不来贺寿呢?” 白沙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二弟他……他公务缠身,不便前来,而且,这也是凤凰夫人的意思。” “母亲大人过生日,亲生儿子不前来?哈。” 艾琳继xù 问道:“那生日宴会的主人总该出现吧?不然我们给谁庆生呢?” 白沙用手背擦拭额角的滚落的汗水,吸着气说道:“凤凰夫人她……身体偶有不适应,但她让我代为问候各位贵宾,尤其是圣光特使阁下。” “没有这个必要了。” 艾琳似乎早就有所准bèi ,脸色随即阴沉了下来,“你们是我见过的所有贵族中,唯一怠慢圣光的家族,我会把这件事汇报给狮子王和圣光姊妹会的御座阁下的。” 说着,抬脚欲走。 白沙的脸当即吓得铁青,要是没等开宴就先把地位最崇高的圣光特使气走,那火鸟家族就丢脸丢大了。他连忙伸手去拉艾琳的衣袖,可刚一沾到衣角,身体就立kè 像触电似的弹开,双手通红,止不住的颤抖。饶是他具有六阶斗气护体,也一点保护作用都没有。 “你真是放肆,敢碰一位圣光女魔法师。” 艾琳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冰冷的眼瞳里掠过一丝报复的明快之意。 “不不不,特使大人,我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请您千万不要动怒,我们马上开宴,等开宴之后,我就派人去请凤凰夫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春雨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春雨夫人本不想理他,但她天性善良,考lǜ 到自己毕竟是挂名的火鸟家族之人,再者凤凰夫人对她也礼敬有加,所以最终还是张口对艾琳说道:“艾琳姐姐,请看在春雨的薄面上,暂且息怒,给白沙侯爵和火鸟家族一个机会,让他弥补自己的错误吧。” 作为世仇,这位红杉家族的大女儿肯定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过白沙侯爵,只不过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族被选进了圣光姊妹会,而现在的身份更是圣光特使,要是拿这种可大可小的事情一直揪着不放的话,只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春雨夫人既然给了她台阶,她也就顺势卖了个人情。“既然是春雨妹妹求情,那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拒绝,只不过,我不走可以,可还缺一个人,就不能开宴。” 白沙侯爵总算熬过了一大劫,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特使大人说的是哪一位贵族?我立kè 派人去请——” 所有的一切,就为了等这一句话。艾琳眉头一挑,冷冷的说道:“他可不是什么贵族,而是你亲自任命的竞技赛裁决官——顾立竟。” 站在一旁观察他们的雷加这才明白过来,艾琳是想借顾立竟之死向火鸟家族发难——真是好有心机! 可惜的是,顾立竟并没有死。即便雷加没有通知顾立竟这场嫁祸阴谋,顾立竟也不会喝白沙送的帝王笑酒。 这位狡猾的圣光特使,失算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三章逃跑念头 艾琳的话音刚落,一队全副武装的黑甲卫士就整齐划一的步入到宴会厅内,贴着墙壁而立。顾立竟迈着虎步走了进来,全身黑甲、面沉似水。 艾琳一看到他,脸色就变得铁青,连岁月的皱纹都遮挡不住她的惊慌。 白沙侯爵倒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冲顾立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顾立竟当即走了过来,先是面无表情的冲艾琳鞠了一躬,“特使大人。” 艾琳微微的点了点头,像见了鬼似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立竟又转头对春雨夫人微微致意,“春雨夫人。” 春雨夫人早就听说过这位铁血统领的威名,因此格外客气,以对待贵族的礼节回礼道:“统领大人。” 最后,顾立竟才冷冷的瞥了一眼雷加,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没有跟他打招呼。 雷加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原委,也故yì 不跟顾立竟交流。 白沙侯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来顾立竟大人必是昨夜喝多了酒,所以才来的这么晚吧?” 顾立竟冷漠的回答道:“实在抱歉,你送的酒在运输的途中摔坏了,所以我一口都没有喝到,而且我来的也不算晚,只是刚刚好而已。” 见顾立竟并未察觉到酒里有毒,艾琳的脸上稍稍恢复了几丝生气。“那真是太可惜了,真是浪费了白沙侯爵的一片苦心。” 顾立竟望着艾琳,意味深长的说道:“恐怕浪费的不仅仅是白沙侯爵的苦心——还浪费了五百年的窖藏苦心。” 艾琳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白沙脸上则露出了假惺惺的悼念,“如此看来,统领大人今天可得多喝一些,弥补一下。” “不必了,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说着,顾立竟就一甩斗篷,扬长而去。 顾立竟一走,圣光特使艾琳就借故离开。说是要向圣光祈祷,可雷加知dào ,她准是找机会向来赴宴的红杉家主汇报,让他小心顾立竟。 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从来都能感觉到危险的存zài 。而白沙侯爵则是个愚蠢的人,从这点来看,如果不是有凤凰夫人的话,火鸟家族的确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想到这一点,雷加越发对这位凤凰夫人感到好奇了。 艾琳离开后,白沙也没敢停留。他很不想看到春雨夫人跟雷加走的如此之近,因为他俩看上去实在是太般配了,可现在不是他争风吃醋的时候,他必须先把宴会撑起来,再派人去请自己的姑姑凤凰夫人出面,免得让圣光特使觉得火鸟家族不懂礼数。 折腾了一番之后,雷加和春雨夫人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春雨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以手托腮,凝视着远方。“贵族生活每天都是这样,你必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有时候,我真想逃离这里,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只做一个农妇,不用操心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或者,像你一样,背着剑,快意恩仇。” 雷加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令春雨夫人羡慕的对象。他能够体会到一个无助女子孤身在火鸟家族这样的环境里的难处,可成为农妇也终有农妇的难处,而像他这样的人,难处就更多了。 每个令人羡慕的事情背后,都有代价,而快意恩仇的代价,就是身不由己。 为了能够来这里报仇,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苦修自己,为了报仇,他离开了带给他温暖的乌鸦岭,离开了谢普、乌鸦、杜兰敌,为了报仇,他刚刚送走了索拉……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他为了报仇而失去的东西,真的就不重yào 吗?不,很重yào ,但他仍必须报仇,不报仇的话,他会终生生活在苦闷和压抑之中。他可以原谅自己的绝情,但绝不能原谅自己的懦弱。 春雨夫人见雷加一直盯着她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歉意的笑了笑,“很抱歉冲你发牢骚,只是这里全是虚伪的人,我很难有机会把心里的话倾诉出口。阿克力虽然把我视做亲生女儿一般,但他对我太过尊重了,很多话我也没办法跟他说,所以……” “这是我的荣幸。” 雷加也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对春雨夫人和盘托出:“其实,有时候我也想逃避。我曾有机会留在一个地方,过领主的生活,把领地扩大,还有两个爱我并愿意奉献所有的女人陪伴着我,但我最终还是选择继xù 走自己的路。这些话我原本打算一直烂在心里,连我最亲密的女奴我都没有告sù ,可不知为什么,见到夫人您之后,我就有了一吐为快的**。” “看,你又叫我夫人了。” 春雨夫人笑了笑,“其实,如果我是普通农妇,或者你是真zhèng 的贵族,我们恐怕早就成为了知己好友了。” “现在也不晚。” 雷加脱口而出,他很想说一句“我带你走,等我杀掉都顿之后”,可是,这句话却卡在喉咙里,化成一声清理嗓子的声音。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他如何能配的上这样一位女子?不,还是做朋友好,友情很难失去,但爱情却如猛烈的飓风,虽来势汹汹,却说走就走。 春雨夫人则热烈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在一点都不晚,事实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接着,两人就谈论起自己以前的生活,把彼此当成了理想的倾诉对象。春雨夫人给雷加讲述自己的事情,从小时候如何不听父亲的话,到被父亲送进女子魔法学院学习魔法,说到高兴的地方,还开心的大笑起来。这可是她在火鸟家族这种地方第一次开怀大笑,她的花容月貌和银铃般的笑声,立kè 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雷加也给春雨夫人讲述自己流浪时候的一些事情,只不过把里面最苦的部分都剔除掉了,只给她讲其中最有意思的部分。他一贯阴冷,可在春雨夫人面前,他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宴会开始之后,各种美味佳肴不停的奉上,可雷加和春雨夫人根本就无暇他顾,雷加给自己和春雨夫人各倒了杯红酒,一边品酒,一边继xù 畅谈。两个人似乎是想把这憋了一辈子的话在一天内全部说完。 三杯红酒下肚之后,春雨夫人白皙的脸上泛起了朵朵红晕,娇艳欲滴。她极为不雅的打了个酒嗝,脸上的红晕立kè 羞红到了脖子根。“抱歉雷加,我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她掩住嘴巴,神色很是懊恼,就像是一个想要获得认可的小孩,在关键时候没能表现好一样。 可她不不知dào ,小小的瑕疵反倒让她更迷人了。她的肌肤比月亮更加富有光泽,含羞带笑双眸比夜空还要辽阔…… 春雨夫人不安的眨了眨眼,雷加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言的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迷失在她的花容月貌中。 但好在春雨夫人看起来并没有感觉被无礼冒犯,只是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雷加伸手把她的酒杯拿开,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只聊天,不喝酒了。” 这时,音乐声响起,宾客欢呼起来,宴会厅里的气氛当即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春雨夫人依然红着脸,掩着口,“作为绅士,你应该请我跳舞,而不是让我坐下这里,回味刚才的尴尬之举。” “跳舞……” 雷加怔了一下,这下轮到他脸红脖子粗了。“我不会……” 春雨夫人讶异的瞪大了一双明眸,仿佛要把雷加整个都装进眼睛里。“你不会跳舞,还跟白沙侯爵打赌?” 雷加直截了当的说道:“只是不能让他碰你。” “你这个人呀……” 春雨夫人咬了咬嘴唇,“来吧,你赢得了比赛,这就是你应得的。邀请我,我教你跳。” 雷加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喉咙,“可我,我怕踩到你的脚……” “踩到我的脚我又不会吃了你。” 春雨夫人故yì 板起脸来,“你不会让我这样一位淑女站起来邀请你吧?” 雷加当即站起身来,手刚伸出,春雨夫人就把自己的手塞到了他的手掌里,自己站了起来。她的确不胜酒力,刚站起来就一阵眩晕,杨柳般的腰肢轻摆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脚跟。 那些一直偷偷注视着春雨夫人的男贵族们全都看痴呆了,而坐在主席位置上的白沙侯爵看到雷加手拉着自己心爱的嫂嫂,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 雷加扶着娇弱无力的春雨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宴会厅正中央的舞池里。 舞池里早已经有了几对舞者,不过谁也比不上雷加和春雨夫人这样耀眼夺目。 春雨夫人把一双柔软的皓臂大嘴雷加的肩膀上,笑着提醒道:“放松,你的肌肉比石头都硬。” 雷加觉得自己的腿根本就不会打弯,他就像一把剑,天生就是被打造成硬进硬出的,跳舞这种需yào 让肌肉松弛下来的事情,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春雨,我看不如算了吧。”他第一次萌生了临阵逃脱的念头。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四章珠联璧合 “春雨,我看不如算了吧。”雷加第一次萌生了临阵逃脱的念头。 春雨夫人一把抓住他,低声的说道:“白沙就在主席坐上看着我们,你想让他嘲笑吗?搂住我的腰,感受我的身体存zài ,跟着我的节奏走——” 雷加顺从的把手掌按到春雨夫人的绵绵细腰上,手掌心里渗出的汗水却不受控zhì 的弄湿了春雨夫人的衣服。他能感受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存zài ,只是自己的身体越发僵硬的像个生锈的机械木偶,每一个动作都能引发宾客们一阵窃笑。 别人怎么想,雷加根本就不在意,他只担心自己会被春雨夫人讨厌。越是担心,舞步就越乱,短短的几个拍子里,他就踩了春雨夫人五次脚面。 “没关系。” 春雨夫人总是不等雷加道歉,就主动安慰雷加。“你已经有进步了,不过还是太硬了,再软一点,再软一点,你平常都这么硬吗?” 这样的话,让雷加免不了往歪处想。不过他很快就把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清空,一本正经的朝春雨夫人回答道:“不,只有跳舞的时候。” 春雨夫人讶异的问道:“这么说,你以前也跳过舞?是哪个女孩这么幸运?” “我这是第一次跳。”雷加回答道。 春雨夫人怔了一下,当即扑哧一笑,“原来你是拐着弯说,是我让你这么硬的啊。” “不、不是,我没硬……” “还说没硬?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 春雨夫人像教xùn 小弟弟一样对雷加说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你的脑子还能这么灵活的开玩笑,要是你的身体能跟脑子同步的话,那你一定会技惊四座的。” 刚说完,雷加又踩了她一脚。 “没、没关系。” 这次踩的有点重,连雷加自己都能觉察的到。 “我受不了了。”雷加说道。 “我还可以的。”春雨夫人说道。 “原谅我,我要硬来了。” 雷加不由分说,一边将春雨夫人抱了起来,让她的双脚凌空,踩在自己的疾风靴表面上。 春雨夫人张大了嘴巴,手指紧紧的陷入雷加坚实的肌肉当中,想要尖叫,却使劲忍住——因为她知dào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雷加都不会置他于危险当中。 雷加暗暗凝聚起四阶的斗气,利用疾风靴的速度,在舞池中来回穿梭。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完全是凌厉十足的攻击招式,可是配合上春雨夫人曼妙的身姿,分明就是珠联璧合。 舞池中,雷加龙行虎步,春雨夫人长裙飘飘,在座宾客的心也跟着飘了起来。 春雨夫人从来没有这样快活过,朵朵红晕的脸上洋溢着最真实质朴的笑意。被雷加凌空抱起让她有种回到了小时候,被自己的父亲抱起在空中舞动的感觉。这种感觉既刺激,又倍感安全亲切。 雷加的手大而有力,且不失温柔,春雨夫人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托在手掌之中,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掌上飞舞”了——不是说女子身体轻盈,而是指男子雄壮有力。 她倚靠在雷加坚实的肌肉上,把他的身体当做是自己的支撑点,在酒精的忘我作用下,配合着雷加的步伐,做出各种各样平常她根本不会尝试的舞蹈动作,时候流动如水,时候柔媚如花,让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屏住了呼吸。 主席位上的白沙侯爵脸色铁青,手指紧紧的攥住一只银质酒壶,强忍住丢向这对“狗男女”的**。 “我哥哥才死了没几年,这个女人就要勾三搭四了!真是无耻!” “——据我所知,你哥哥是在婚宴上突然暴毙的吧。” 白沙侯爵讶异的转过头来,发xiàn 黑甲统领顾立竟双臂抱在胸前,冷冷的站在他身旁,刚才那句略带质问的话,自然就是出自他的口中。今天是本是喜庆的日子,但他和他的黑甲卫士们脸上都没有笑容,跟宴会厅的气氛格格不入,一看到他,白沙侯爵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哎呀,原来是统领大人,吓了我一大跳,你是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的?” 顾立竟瞥了一下舞池中的雷加,“从那对你所谓的狗男女跳舞开始。” 白沙勉强的一笑,“统领大人真爱开玩笑,我可没说过什么狗男女的话,你一定是听错了。” 顾立竟冷冷的一笑,“但你的哥哥,确实是暴毙而亡,不是吗?” 白沙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解释道:“我哥哥他本身就体弱多病,婚宴上又过于兴奋,多喝了几杯,所以才……” 说道这里,他恰到好处的低下头,装作抹眼泪的样子,实jì 上,他根本就没有眼泪。 顾立竟淡淡的一笑,“可惜这是你们家的私事,前任家主在世的时候,不让我们黑甲卫士插手调查,不然的话……” 白沙猛的抬起头来,“怎么,统领大人非要在我姑姑的生日宴会上,提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吗?” 顾立竟松开胸前抱紧的双臂,“看来我触动了侯爵大人的伤心往事,实在对不起,我还是去找找我们的圣光特使和红杉家主吧,保护宾客的安全才是我的首要任务。不打扰白沙侯爵看狗男女跳舞了,也希望白沙大人能为你哥哥的死节哀顺变。” 说完,顾立竟一甩斗篷,拧身朝后堂走去。 “生日宴会让我节哀顺变!?” 白沙实在无法忍受顾立竟的试探与嘲讽,抓起手边的银质酒壶,奋力朝顾立竟的背影砸去。他虽冲动和愤nù ,但也不敢真的扔到顾立竟身上,只是摔到地上,离顾立竟的身体还有一段距离,鲜红的酒液飞溅到顾立竟的斗篷上,瞬间被披风的黑色所吞没。 顾立竟停下来,却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一笑,喃喃的说道:“难成大器的蠢货……”说完,就起步离开,没有跟白沙侯爵计较。 在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的生存法则下,跟蠢货计较,只能让自己变成蠢货。大鱼蠢,毕竟还是大鱼,而小虾蠢,就没什么能拯救的了。 白沙瘫软无力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怒火发泄只得到了一丝短暂的关注,宾客们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回了舞池中央。 雷加和春雨夫人继xù 舞蹈,他体力充沛,就这样连续跳上几天几夜都不会觉得累,更何况怀里抱着的是他最为尊重的女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族存zài ,那么春雨夫人就是他的女神。 春雨夫人酒靥如桃,浑身香汗淋漓,虽然是被雷加托在空中,但如此剧烈的动作仍让她有些体力不支。她娇喘吁吁的说道:“慢、慢一点,我已经不行了。” 雷加当即放慢了疾风步,两人仍若即若离的贴在一起,像是两株交互生长的藤蔓。 “没想到,你竟然把舞蹈跳成这个样子,这还真是——‘硬’来啊。” 春雨夫人不无责怪的说道:“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在看我们。” 雷加淡淡的笑道:“不,分明是所有人都在看你,他们以为自己来到了神之国。” 春雨夫人吃笑一声,在他臂膀的肌肉上捏了一把,“你总是这么会讨女孩子开心吗?” 这个动作有几分是出于朋友间的调笑?有几分是出于男女间暧昧的暗示? 雷加的脑子“当”的一下停止了转动。 春雨夫人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连忙小声的道歉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了心爱的女孩吧?” 雷加刚想回答,眼睛的余光突然被一个弓身走进宴会厅的人影所吸引——他的肌肉猛的鼓胀起来,瞳孔也收缩成了针尖一般,连放在春雨夫人的腰肢上的手掌,也不由自主的暗暗用劲。 春雨夫人吃痛,娥眉蹙起,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雷加……” 雷加猛然醒悟过来,放松的身体,同时隐匿住自己的情绪,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的锁在那个让他恨不得冲上去一剑砍掉脑袋的人。 “都顿……” 春雨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把雷加的头按到自己的肩窝上,“不能让他在这里发xiàn 你,我们继xù 跳舞。” 雷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咬着牙齿,从春雨夫人飘扬的秀发中继xù 紧盯着都顿。 都顿浑然不知。比起一年前,他矮了一大截,就像是脊骨被人生生砍掉了一段似的。他的脸上包着满是脏污的绷带,一看就是好久没有搭理清洗了,隐约可以看到绷带里的伤口溃烂发脓,贴着墙根走过的时候,就连一向不为外部因素所动的黑甲卫士,都在铁桶头盔里皱起了眉头。 不仅是身高发生了变化,都顿的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了彻底的扭转。他的身体形同枯槁,双腿在肮脏破旧的家仆长袍下蜷缩成令人呕吐的形状,往昔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态度荡然无存,现在只是一个勉强活着的皮囊而已。 若不是仇恨的关系,雷加一定认不出都顿的变化。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雷加变得又高大又有力量,而都顿却像是被人吓飞了魂魄,不必用剑,恐怕一阵风都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很难想象,这一年来,在都顿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他还活着,雷加就有机会报仇雪恨。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五章生存欲望 都顿果然出现了。 只是,仇敌明明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让雷加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春雨夫人一只手放在雷加的颈后,轻轻的抚慰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抓住雷加胳膊上隆起的肌肉,以免他在冲动之下,做出让他自己陷入不利局面的事情来。 其实,以雷加现在的身手,只要推开春雨夫人,半秒钟就能杀死都顿,然后轻松的潜行遁走——潜行之后,他唯一需yào 顾及的就是圣光特使,艾琳的实力明显高出他一大截,很容易给他施加上魔法标记,破除掉他的潜行。 但他跟都顿之间不是简单的你死我活的复仇,还有苍鹭剑这笔账需yào 了结。而此刻都顿身无长物,苍鹭剑并没有出现,因此,即使艾琳不在宴会厅里,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他怕自己的激动情绪被都顿觉察到,于是紧紧的靠在春雨夫人的身上,以春雨夫人作为遮掩。 从宾客的角度看,两人似乎是在缠绵。可实jì 上,两人心里都紧绷如弦。 都顿的眼睛始终低垂着,没有半分光彩。他并没有注意到雷加,只是佝偻着身子从最隐蔽的墙边走过,走向位于主席座位上的白沙侯爵,然后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白沙侯爵先是厌恶的皱了皱鼻子。要不是他把自己的随身家仆都罚进了狗窝,恐怕根本就轮不到都顿这个肮脏又疯癫的家仆出来送信。等他听完口信的内容后,原本就阴沉的脸上又添了几分凝重。 雷加经过苦修,耳力已经明显异于常人,但距离太远,音乐声和宾客的敬酒声又太吵,所以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他猜想应该跟凤凰夫人有关。 白沙侯爵用银勺敲了敲酒杯,示意音乐停止。春雨夫人对雷加低声说道:“走,我们回座位上去。” 雷加这才放下春雨夫人,扶着她的腰,从舞池中走回之前角落里的座位上,等待着白沙侯爵宣bù 消息。 见舞池中最耀眼的明星散去,宾客们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白沙侯爵清了清嗓子,陪着笑脸说道:“诸位尊敬的客人,感谢各位莅临凤凰夫人的生日宴会,但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告sù 大家,凤凰夫人身体抱恙,见不得风,虽执意前来,怎奈身体实在难以支撑,所以,就不能出来当面跟各位致谢了,还请各位多多包含。” 底下的宾客立kè 炸开了锅,想到自己准bèi 了那么昂贵的礼物,却连正主的面都见不到,纷纷敲着桌子叫嚷起来。 纷纷扰扰中,雷加不动声色,眼睛只盯在都顿的身上。都顿在送完口信之后,低着头,悄悄的从后堂退走。 雷加当即站起身来,却被春雨夫人一把拉住。 “雷加……小心一点儿。” 雷加心头一热,冲春雨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贴着墙边朝宴会厅的内堂追去。 白沙侯爵注意到了雷加的举动,可他正为宾客的吵闹而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何况他也巴不得雷加离春雨夫人远一点,因此根本没去理会。 雷加一进内堂,宴会厅里吵闹不休的声音立kè 被隔绝在身后,内堂里空空荡荡,一派庄严肃穆的气氛,三扇通往不同方向的大门依次耸立在内堂的尽头。 都顿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三扇门后,必定有一个通道是能追上他的,只是雷加稍稍慢了一步,无法确定都顿究竟是从那扇门离开的。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为错失了如此良机而感到愤nù 。 “年轻人,总是这样生气可不好。” 低沉的声音从阴暗的角落里响起,雷加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追踪都顿了,竟然没注意到顾立竟就坐在黑影里。 雷加也顾不得客套,趁这里没有其他人,张口问道:“你在这里坐了多久?” 顾立竟从阴影里走出,线条坚毅的脸上依然铁面无情。“很久,久到听完了圣光特使艾琳女士和她父亲红杉家主的对话,久到看见一个病态十足的家仆匆匆钻进了这里的某扇门——” 雷加当即打断他,“哪扇门?” 顾立竟停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关于圣光特使的问题呢。” “我对贵族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丝毫的兴趣。” 雷加不耐烦的说道:“如果你还拿我当做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就应该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顾立竟厉声质问道:“既然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为什么要拿走属于黑甲卫士的圣光法器呢?” 雷加心中猛然一沉,像是做了一件对不起朋友的错事一样,脸色瞬间变的羞红。“原来你已经知dào 了。我现在很急,没法跟你解释什么,如果你想以黑甲统领的身份抓我,那就动手吧。” 说着,雷加的右手探向肩后,拔出了乌鸦剑,无锋的剑尖倒垂在地面上,随时准bèi 发动攻击。 上次与顾立竟切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雷加知dào 那次谁都没有使用全力,输赢也无所谓,可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输—— 顾立竟摇了摇头,手指从自己的黑曜石剑柄上移开,神情深沉似水,“不是已经知dào 了,是从你拿走圣光法器的那一刻我就知dào 。” 雷加怔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在当时就揭穿我?”如果是在黑甲兵营里被揭穿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顾立竟的。 顾立竟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说过,昨晚我就当从未见过你。” 雷加鼻翼微微翕动一下,“为什么?你不是痛恨贵族吗?你不是铁面无私吗?为什么唯独放过我?就因为我告sù 你酒里有毒吗?” 顾立竟抿住的嘴唇仿若一条阴沉的平线,他沉默了良久,直到雷加几乎快忍不住耐性时,才开口说道:“……因为,我对当下的圣光失望透顶了。” 这句话从一位刚正不阿的黑甲统领口里说出,无疑像是天崩地裂一般。黑甲卫士所侍奉的律法,就是圣光姊妹会制定的律法,如果连顾立竟这样的好统领都对圣光失望透顶,这个世界的秩序真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雷加不知dào 该说什么,他的心思还在追踪都顿身上,可是又必须等顾立竟说出都顿是从哪个门离开的。 顾立竟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悲愤的说道:“想我顾立竟铁面一生,自认为得到了圣光的恩宠,所以倍加认真的执行圣光的律法。可是现在,作奸犯科的平民很少,为虎作伥的恶仆贵族却数不胜数,连圣光姊妹会的魔法师都为了家族的利益而试图谋害我,我向你讨要圣光法器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虽手握黑甲兵权,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一枚棋子,只是,在在权利的游戏中,连最卑微的棋子也会有生存的**。” 雷加默默的收起乌鸦剑,走到顾立竟身边,握住他满是老茧的手,认真的说道:“不管游戏如何运转,你永远是我心目中那名惩恶扬善、保护弱小的铁血统领,这个世界的秩序即将崩溃,这不是你的责任,你要相信,终有一天,世界的秩序会重建的。” “终有一天……只是不知dào 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顾立竟苦笑一声,把粗糙的大手从雷加手里挣脱,指着一道门说:“你走吧,你要找的那个人从右边的那扇门溜走了。” 雷加心中一喜,急忙朝右侧的大门奔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来,回头对顾立竟说道:“那一天究竟有多久我不好说,但你得先保证自己存活下来。” 说完,也不等顾立竟回答,就径直通过了右侧的大门,进入到了火鸟家族的内院之中。 内院曲径通幽,到处都是花花草草,安安静静,完全没有了浮躁的喧嚣。 雷加小心翼翼的走在用鹅卵石铺就的朴素小路上,秋日的花香味道,由他的鼻腔沁入脾脏,让他狂躁的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跳速。 他不敢相信这就是都顿居住的地方。这地方实在太美了,美的只配春雨夫人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居住。 但顾立竟应该不会骗他。 他抛开私心杂念,握紧乌鸦剑,沿着小路继xù 前行。 走了三分钟后,一处优雅别致的小屋出现在他的面前,屋前挂着一条条红色的纱幔,在徐徐的秋风拂动下,宛如舞动的火焰。 雷加谨慎的推门走入,通过门厅,走进房屋的深处—— 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侧身斜躺在华丽的躺椅之上。她的身旁只披了薄如蝉翼的丝巾,雪白的背部露在外面,纤细的腰肢慵懒的沉下去,丰腴的臀部隆起来,勾勒出一幅让所有男人都怦然心跳的图案。 她的头发是暗红色,松散的搭落在肩头,肩头光滑的像是刚刚洗过澡的婴儿,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捏一捏,看看是否是真的。 “你还回来干嘛?” 女人没有回头,只用娇媚慵懒的声音轻斥道:“这里是你这种人能进来的吗?” 雷加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那女人把他当做家仆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六章凤凰夫人 “你还回来干嘛?” 女人没有回头,只用娇媚慵懒的声音轻斥道:“这里是你这种人能进来的吗?” 雷加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那女人把他当做家仆了。 这样也好,既然这里不是都顿的住所,那他自然就没有理由呆下去了。他悄无声息的后退,准bèi 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那女人喝住:“站住,既然来了,就帮我扇几下扇子吧。真没想到,到了秋天,天气还是这么热,我真应该去枫雪王国住上一段时间,呵,可我要是离开这里,非天下大乱不可……” 女人口气很大,并且在她说话的时候,仍是慵懒疲惫,没有回头。 雷加呆在原地,清秀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般的皱纹,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他不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但如果不顺着她的意思,被她转头看到他的话,一旦喊叫起来,恐怕就会惊到都顿。 考lǜ 了几秒钟后,他决定照着仆人的样子安抚住女人。他慢吞吞的走到女人的身后,抓去桌子上的绢扇,替女人扇风。 女人身上有股香味,不像是浑然天成的味道,倒像是某种草药和香料的混合物,以雷加的炼金学知识,竟然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成分,想必一定是更高级的炼金师制作的香水,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身价必是价值连城。她所说的“自己离开就会天下大乱”,倒未必是吹嘘—— 可她究竟是谁? 女人微闭着眼睛,安逸着享shòu 着扇子的轻风。 从雷加的角度,可以将这女人的身材一览无余。她的脖颈很长,肩窝很深,皮肤紧致,没有一寸皱纹,身形倩美胸部结实,两颗棕色的大奶头高高挺立,在轻纱见若隐若现。 雷加趁机仔细的观察她的侧脸,发xiàn 她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样子,比春雨夫人大不了多少。他猜测这个女人是白沙侯爵的姐姐,或者是白沙侯爵的夫人——可堂堂一位侯爵,怎么可能让如此娇媚的夫人住在这样一个简陋朴素的地方呢? 不过,女人究竟是谁并不是现在最重yào 的问题。雷加的首要任务仍是找到都顿,他深信,都顿就在这个花园的某个地方。 他一边替女人扇风,一边注意女人的呼吸节奏。就这样又扇了几分钟后,女人始终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雷加猜测她可以已经睡着了,于是轻轻的放下绢扇,蹑手蹑脚的朝外走去。 “好好的怎么停下来了?” 女人慵懒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威严,即使是火鸟家主白沙侯爵,恐怕也难有如此恰到好处的威慑力——一个不安的猜测让雷加不由得心头一紧。他当即握紧了乌鸦剑,随时准bèi 出手制服女人。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转过身看,睁开一双顾盼流芳的凤眼—— 雷加瞬间就冲动女人的面前,将她按到在躺椅上,手掌压住她的肩膀,膝盖顶住她的小腹,剑尖抵在她粉琢般的玉颈上。 “敢大叫的话,我就割破你的喉咙。”雷加凶狠的说道。 那女人只是淡淡一笑,两个甜甜的酒窝立kè 浮现在她的嘴角处,她从容不迫的眨了眨眼,像是早就洞悉到了雷加的意图似的。 “宴会厅那么吵,而这里又如此偏僻,我若是呼叫,岂不是自寻死路吗?还是把你的剑挪开吧,你若是想压在我身上的话,那就压吧,反正我一个柔弱女子,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反抗不了的。” 雷加吃了一惊,不仅仅是因为女人早就发xiàn 他不是什么仆人,更因为她身处险境时的那份老辣与冷静。 他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剑,对付聪明的女人,武力是没什么用处的。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 那女人莞尔一笑,“我是这座花园的主人,是火鸟家族的成员,我给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男人做了十八年的情妇,并为他生了一个雄壮威武的儿子,人们羡慕我,恭敬我,可背地里却骂我是无耻荡妇,他们称呼我为二皇子的母亲,却从不提我的真名是绮颜。火鸟——当然,我还有一个更为人知的名字:凤凰夫人。” 凤凰…夫人… 雷加的心猛然一沉,他早就该想到这个聪明的女人就是凤凰夫人,只是被自己的眼睛所蒙蔽,不敢相信年过三旬的凤凰夫人竟然青春不老,只有十**岁的容颜。 她是狮子王最宠爱的女人,幼狮团团长二皇子的母亲,但她却不是王后,连名字也只是“绮颜。火鸟”而不是“绮颜。怒狮之心”。 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森岩王国里最有权势的女人,她靠一己之力,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一举擢升为令所有森岩贵族都望其项背的大家族——现在的火鸟家族,已经远远超越了老牌贵族红杉家族了。 她虽没有王后之名,但无人敢不把她当成王后。除了有让狮子王神魂颠倒的容貌外,最重yào 的是,她有个酷似狮子王的儿子。未来是属于她的,时间也属于她。她比十四岁走上狮子王的床榻时要更成熟更有魅力了,而且十八年的年华过去后,这种魅力丝毫没有衰老的迹象。 她就像成熟到极致的玫瑰,只要再成熟一步,花瓣就会丑陋的枯萎掉落,但是,这一步至少还需yào 再等上十年的时间,十年后,甚至二十年后,她的芳华才会开始凋零。 “人们说,我是靠张开双腿才迷住狮子王的——他们真是肤浅。” 凤凰夫人笑吟吟的对雷加说道:“真zhèng 迷住狮子王的是我的头脑,至于我的**,只是手段而已。你觉得的,我的手段还说的过去吗,雷加阁下? 雷加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凤凰夫人的身上,他连忙从这个极度危险的女人身上退了下来。但他并没有退太远,而是跟凤凰夫人保持着一剑的距离。 他把乌鸦剑攥在手里,作为对付这个极其聪明的女人的最后倚仗。 “你是怎么发xiàn 我不是你的仆人的?又是怎么知dào 我的名字?”雷加稳了下心神儿,朝毫不惊慌的凤凰夫人问道。 “因为……你身上有股味道。” 凤凰夫人抬了抬身子,继xù 慵懒的侧靠在躺椅上,胸前的春光和修长的**有意无意的暴露在雷加的面前。她像是对待一位熟悉的老友一样对雷加说道:“你身上的味道绝不是仆人身上的酸臭味,也不是其他贵族的奶油味脂粉味,而是一股能让女人猛然提神的阳刚味道。” 她的话很直接,雷加明知这个女人聪明到几乎每句话都不可以相信,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波澜。不过,他脸上依然保持着冷漠,一点情绪都不显露出来。 凤凰夫人对雷加的冷漠只是淡淡一笑,继xù 说道:“当你走进屋子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立kè 意识到你是谁,但当你走到我身边,拿起扇子给我扇风的时候,我就确定你不是火鸟家族里的仆人,甚至不是森岩王国的人。” “何以见得?” “因为普通的仆人不敢走近我。我十四岁做了狮子王的情妇,直到今年三十一——” 她突然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黯然,“不,不是三十一,而是三十二岁。唉,这可恶的生日啊,我那愚蠢的侄子白沙。火鸟,想必你也见过他了吧,他好像总是怕我忘了自己的年龄似的,非要给我弄什么生日宴会,真让我火大——总之,我给狮子王做了十八年的情妇,虽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但在这十八年里,我只属于狮子王一个人,人人都把我当做王后,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像你一样靠近我。至于你的名字,你送来的礼物是最和我心意的,我自然关注过你的家徽特征。” 雷加急着寻找都顿,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朝凤凰夫人说道:“我不知您是凤凰夫人,如果我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 “冒犯吗?” 凤凰夫人绮颜爽朗的大笑起来,笑完之后,脸色猛然一变,“你可是看光我的的身子,还按住我的胸口,膝盖顶在我的双腿之间——我若是跟狮子王哭诉一番,你猜你的人头还能保得住吗?” 这完全就是诬蔑,事实根本就没那么夸张,但跟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根本没法争辩什么,越是争辩,反而就越会陷入纠缠之中。 雷加冷冷的说道:“我能不能保住人头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真打算用自己的清白做赌注吗?要知dào ,如果我必须死的话,一定会死的轰轰烈烈一些,说我跟你做过连狮子王都没曾做过的事情。” 凤凰夫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扑哧一笑,“没看出来,你是个无赖哦,而且还是个一本正经的无赖。” “随便你怎么想,我既说的出,就做的到。”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 凤凰夫人慵懒的伸展了一下曼妙的腰肢,“跟雷加大人开个玩笑而已,你都是能以一己之力杀掉整群火蝎的人,我若真想让你掉脑袋的话,从你放下扇子往外走时,我就不会喊住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七章复仇指引 凤凰夫人慵懒的伸展了一下曼妙的腰肢,“跟雷加大人开个玩笑而己,你都是能以一己之力杀掉整群火蝎的人,我若真想让你掉脑袋的话,从你放下扇子往外走时,我就不舍喊住你。” “既然如此,你喊住我的目的又是什么?”雷加问道。 “只是好奇。” 凤凰夫人耸了耸肩膀,光滑的丝纱当即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胸前半个粉球来。“女人,大多都是属猫的动物,我好奇什么样的人胆敢悄无声自的走进我的小屋,又好奇这个男人为什么在如此靠近我的情况下,却不为我的身体所动——”她索性站起身来,让胴体上的遮羞物全部自自落地,将整对胸脯和毛茸茸的三角地全都袒露在雷加的面前。“我迫切的想知dào ,我老了吗?”雷加只觉得口干舌燥,慌忙把自己的目光移开。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但不管是魔女阿星还是红罗兰,又或者是跟他发生过实jì 关系的杜兰敌和索拉,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凤凰夫人这样将年轻和成熟集中于一身。 “告sù 我,我老了吗?”凤凰夫人一步步逼近雷加。 “夫人,请允许我告辞。”雷加转身欲走。 凤凰夫人一把拉住雷加的衣袖,俏媚的脸上浮现出愠怒的气自,“你果真好大的胆子,连我的问题都敢拒不回答你若是走掉,我会立kè 喊人来,说你是偷东西的贼,让你的贵族身冇份身败名裂。”雷加坦然一笑,他的贵族身冇份是伪造的,所以谈不上身败名裂,再说,他的目的是来杀都顿,等杀掉都顿技回苍鹭剑后,他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任凭凤凰夫人怎么做,都跟他没有关系。因此,对于其他人来说,凤凰夫人可能是最可怕的女人,可对雷加来说,凤凰夫人不过就是一只胡乱发情的猫咪而己。 “看来,我只能对你不敬了。”雷加冷冷一笑。 凤凰夫人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向后一缩身子,“你你要干什么?” 雷加反手抓住凤凰夫人的手腕,将她拦腰抱起,朝大床的方向走去。 凤凰夫人先是惊诧,但看到雷加不是要杀她,于是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镇定,她笑着说道:“看来你是真想做掉脑袋的事情了”雷加把她摔到软软的床褥上,冷眼看着她成熟的胴体在床上弹了几下。“我不想掉脑袋,只是想让你安静的果一会儿,等我办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回来再放掉你。”说着,他捡起地面散落的丝纱,将凤凰夫人绑在了床上。凤凰夫人没有反抗,她清楚的知dào 挣扎只会让自己受伤,而结果却仍是被绑住。她笑着对雷加说道:“听说你曾被妓女绑到过床上,这是真的吗-” “不是。”雷加一边捆绑,一边冷笑着回答道:“事实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妓女,要说绑,也是我把国王的情妇绑冇在了床上 “你跟那个妓女就没有做点什么-”凤凰夫人像是没听见雷加的话,继xù 追问妓女的事情。 “你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吗?”雷加扎紧了绳结。 “随便啊,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做连狮子王都没曾做过的事情吗-” 雷加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凤凰夫人继xù 说道:“那你至少应该回答我的问题,告sù 我是不是老了-” “是的,你已经老了。”雷加冷冰冰的说道。 事实上,通过刚才的肌肤接触,雷加发xiàn 凤凰夫人不但不老,甚至可以跟杜兰敌和索拉的身体相媲美。但他不想把实话说出来,那样只会让凤凰夫人更得yì 。凤凰夫人抿了抿嘴唇,不无怨恨的说道:“你没有说实话,如果我真是老了,你为什么要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不敢看我?” “如果我把目光放在你身上,你是不是又要说我迷恋你?” 雷加冷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你的傻侄子,也不是狮子王,你别想操控我。” 说完,他将一块丝纱团成团,往凤凰夫人的嘴巴里塞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凤凰夫人一边抗拒着,一边叫嚷道:“让我把最后一句话说完 雷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说吧。” “雷加,你的确很聪明,但我绮颜·火乌,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 雷加不想再听这些无聊的话了,捏过凤凰夫人的下巴,将毕升塞进了她的嘴里。 凤凰夫人扭动着赤裸的身体,喉冇咙里发出沉闷的吼叫,在大床上奋力挣扎着。她这次是真的被气坏了,平常她说话的时候,就连狮子王都要对她礼敬三分,其他人更是不敢打断她的话,而雷加却却把她当成是一个昔普通通的女人 好极了,雷加。凤凰夫人看着雷加冷寂的背影,心中暗暗的起誓:终有一天,我舍得到你的,我会把你吃干抹净,然后让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雷加,我们之间,刚刚开始雷加把凤凰夫人愤nù 的闷叫声抛在身后,径直走出房间。房外的花园依日静谧,凤凰夫人的声音根本传不出来。雷加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神儿,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襟。他的衣月臣并没有被弄乱,但被凤凰夫人触碰过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凌乱了。理智告诫他应该趁机杀掉这个极其聪明的女人,以绝后患,可不管为了什么,杀掉一个手无寸铁又无力反抗的女人,终宄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何况,凤凰夫人暂时还没有威胁到他,而他现在最想杀的人是都顿。在这个目标达成之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他继xù 沿着花园往深处走,花园的小径弯弯曲曲,没走多久,鹅卵石就消失在高耸的植被中。自花和腐烂的茎,绿色的叶子和黄冇色苔藓,密密麻麻地包围着很久以前的墙砖,仿佛已经到了世界的尽头。雷加抿着嘴唇,眉宇间凝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他不相信自己会在咫尺之遥的地方,失去报仇雪恨的机会。阴冷而腐败的气流从植物的间隙中钻出来,凝结着水珠的植物似乎在吐气,吐出得气体在秋日的金光下变成了淡淡的雾气。雷加心中一动,分开这些奇怪的植物,走进靠近内院墙壁的未知树林中。破败的砖瓦中间有一道隐秘狭窄的通道,直接通往火乌家族的外院。雷加屏住呼吸,手指在乌鸦剑的剑柄开开台台,指节因渴望杀戮而用力握紧,直至泛自。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屋外摆着各种残破的花盆,以及一些死气沉沉的花草。他嗅到了腐败的气自,更嗅到了复仇的味道。肌肉缠着骨骼咯咯作响。复仇的味道在指引着他,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木屋,脑梅中空自一片,身体兴冇奋的几欲眩晕。木屋的门虚掩着,门没有关,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雷加的心提了起来,他能感应到自己的仇人就在门板之后。他听到里面沙沙沙的响动,还有近乎病态的喃喃低语他按捺住血液在血管里的奔腾,慢慢的贴近bóbó的木板门,虽然仍听不清那些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低语,不过他已经可以确认,说话之人就是都顿。心底一阵怒涛涌起,雷加猛然掀开门,力qì 大的几乎冇把它扯了下来。屋里昏暗的像是一座坟墓,刺眼炫目的阳光随着雷加冲撞进来,背对门板而生的都顿当即被吓了一大跳,惊愕的转过脸来 “您您是?” 他完全失去了一年前咄咄逼人的恶仆气势,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括在下水道里的灰色老鼠,无论见到什么,都会紧张的发抖。他抬手遮住杂乱的眼眉,眯着满是眼屎污秽的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不速之客,可惜只能看到阳光下的轮廓剪影。雷加比起一年前来身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全是一副成年人的体型,身上的华贵衣料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因此都顿丝毫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把雷加当作是喝醉了酒寻找厕所的贵族他绝对不会想到,曾经那个被他害得奄奄一自的男孩,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雷加没有回答都顿的问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这个病恹恹的人。他无法想象都顿这一年来经lì 了什么事情,但任何对都顿的折磨,只要不是出自他的手,就都不能让他产生丝毫的快意。都顿,不仅仅是他的仇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改变他命运轨迹的人。雷加无时无刻不在痛恨他,这种强烈的恨意也正是jī励他不断超越自己的动力所在,在整整一年里,他无数次想到他们见面时的场景,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一个隐秘的小花园里,在满是肥料酸臭味道的木屋里见面。一年后的今天,他成为英雄,穿着贵族的衣服,跟女神般的春雨夫人跳舞,而都顿,却沦落为给花草浇水施肥的下等仆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八章物归原主 雷加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当然不是为了都顿今日的状况,而是觉得自己一年以来的付出以及这满腔的仇恨怒火 ,竟然只是为了这样一个随时都会烟消云散的小人物,真是非常不值得。 他期望都顿得到苍鹭剑后会很强dà ,期待有一场以命相搏的苦战,希望凭借自己的实力,将都顿的狂傲与阴毒一 点点一寸寸摧毁。 可是现在呢?他见到的只是一个见谁都要哆嗦的废物,他的怨恨要从何发泄?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亮出乌鸦剑,将见习英雄级斗气凝聚于宽阔的剑柄之上。尽管现实让他大失所望,但他还 是要杀掉都顿。 都顿立kè 惊呼起来,“阁下,您您这时要做什么?我只是个养花的下人啊” 他一边像个吓坏的孩子一样哭喊着,一边佝偻着身子往后退,笨拙的碰倒了几株刚刚栽培的花草,直到后背抵住 墙板才停了下来。 雷加这才注意到,都顿连最基本的七阶护体斗气都没有了。并且从他的身体状态来看,斗气溃散应该是很久之前 就发生的事情了,现在只是废人一个了,这恐怕就是他沦落为养花下人的原因。如果都顿的七阶斗气是被别人击溃的 话,那么就意味着———— 雷加的心猛然一沉,厉声问道:“苍鹭剑呢?” 都顿干瘦的身躯顿时为之一震,他瞪大了浑浊的眼球,不顾刺眼的光线,仔细的端详雷加的窖貌。一秒后,他缠 满绷带的脸上就失去了血色,整个人也跟着哆嗦起来。 “是你你……” 越是听到都顿嗫啜的声音,雷加的怒火就越强烈。他踏前一步,一脚踹在都顿的腿弯处,迫使他跪倒在地,乌鸦 剑同时出手,用足了橙色的见习级英雄斗气,直接削向都顿的手指。 乌鸦剑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直接轰掉了都顿的整条胳膊,血水和粉末般的残肢落到都顿的身上,让他大声惨叫 起来,身体在地板上如狂蛇般扭动着,痛楚的眼泪棍台着血水从脸颊流下,使他原本就扭曲脸皮更加恐怖狰狞。 “求求你,放过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我只是给凤凰夫人种花——” 雷加丝毫不为他的哀求所动,用脚踩住他得脖颈,怒喝说道:“回答我的问题,苍鹭剑呢” 都顿干瘪的胸腔因憋气而鼓胀起来,他张了好几次嘴,才勉强发出声音来:“苍鹭剑” 雷加稍稍松了一下脚力,好让都顿把话说完。 都顿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顾不得疼痛,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他不敢怠慢雷加的问话,一边喘自着一边战战 兢兢的回答道:“苍鹭剑物、物归原主了。” 雷加觉得自己的肺部要炸开了。“看来你还没意识到我是谁—冇—” 他反手将乌鸦剑插到都顿残留的那只手背上,用力一拧,都顿的整条手臂立kè 被拧成了藤蔓状,里面的骨头根根 碎裂,都顿惨叫一声,当即就晕了过去。 雷加一脚踹在他的心窝处,让他苏醒过来。“说,我的苍鹭剑哪里去了?再敢对我耍花招的话,我就把你身上的 皮肉一块块割下来。” 都顿气若游丝,他已经失去了双臂,但还是不想轻易放qì 生还的机会。“苍鹭剑……被一个自称是剑主人的家伙 抢、抢走了。” 抢走了……雷加一阵眩晕,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了脊柱。他微微摇晃了几下,颤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都顿牙齿在打颤,眼神因极度的恐惧而陷入狂乱,他回忆道:“那是我抢了苍鹭剑回到火乌家族的第三天,一个 人影出现在我的房内,告sù 我这把苍鹭剑是属于他的,要我物归原主,我说谁抢到就是谁的,他就朝我动手,我还没 弄明自怎么回事,斗气就完全崩溃了,只能眼睁睁看他拿走苍鹭剑……” 雷加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原来苍鹭剑早就不在都顿手里了——不,这可能只是都顿的阴谋雷加的怒火再 度升腾起来,将满是鲜血的乌鸦剑从都顿的断肢中拔出,架到他瑟瑟发抖的脖颈上,“说,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都顿颤颤巍巍的说道:“威武高大,说话细声慢语,年纪不大……” “模样?!” “我、我没看清,他隐藏在黑暗之中。我只知dào 他身后有对翅膀……” “翅膀?” 雷加怔了一下,脑梅里离开就浮现出“能变大鸟的男人”,随即朝都顿问道:“是会魔法的男人,他能变身成鸟 “不不不” 都顿赶紧摇了摇头,“不是魔法,就是人身后的长出了翅膀,就像圣光姊妹会描述的神族男子一样,只不过,他 的翅膀跟传说的不一样,那翅膀在黑暗中就变化为黑翼,在阳光下又变得纯净无比——” “越说越离谱了。” 雷加把乌鸦剑高高举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乌鸦剑的下落” “我说的是实话” 都顿发疯了一般大喊道:“他说你没保护好苍鹭剑,就由他这个主人来收回,还说,还说:他们都错了” 最后那句话犹如一记猝不及防的重拳,直击雷加的胸口,让他不自自主的倒退一步,手中的乌鸦剑也无法握持, 当啷一声,坠落在地。 苍鹭死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一句:我们都错了。 直到数年后的今天,雷加依然不知dào 那句遗言的含义。而今,这句话换成了另外一个角度,自一个将死之人的口 中说出。 雷加不得不相信,都顿并没有撒谎,也没有神经错乱。的的确确有一个长着翅膀的男人存zài ,这个男人不仅是杀 掉苍鹭的最大嫌疑人,还抢走了苍鹭剑,将之据为已有——雷加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将是他一生的宿敌,这人 不仅知dào 雷加的存zài ,并且还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他,可雷加却是刚刚得知自己有这样一位宿敌的存zài 。 但是,有一些疑点雷加始终没有想明自,既然那人能轻而易举的杀掉苍鹭,为什么不当时就拿走苍鹭剑,而要留 给他呢?难道那人当时并不知dào 苍鹭剑的力量?或者就是想让苍鹭剑来帮zhù 雷加?这是宿敌舍做的事情吗?在苍鹭剑 被抢之后,那人几乎又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都顿,将都顿弄成废人,这是宿敌舍做的事情吗? 还有那句“他们都错了”,他究竟是想说谁错了?苍鹭吗?到底是什么事情错了? 雷加的大脑一片混沌,此时的自己仿佛就是即将熄灭的野火,眼前一片恍惚。他下意识的俯下冇身子,捡起乌鸦剑 ,重新架到都顿的脖颈上,“我到哪里能找到抢走苍鹭剑的那个人?” 尽管都顿说那人自称是苍鹭剑的主人,但在雷加心里,苍鹭剑仍是被抢走的。 “我我不知dào ……”都顿奄奄一自,声若蚊蝇。 “他还说过什么?”雷加质问道,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都顿的脖颈当即渗出鲜血了,“他说他说他要给你留个礼物——””礼物?“ 雷加的眉毛几乎倒立了起来,“什么礼物?” 都顿的嘴唇哆嗦起来,嘴巴开开合合的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那个礼物就是……我。” 雷加稍稍一怔,立kè 就明自了那人的用意。那人抢走了苍鹭剑不说,还残忍的剥夺了雷加复仇的快感,只留下一 个毫无用处的都顿给他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嘲笑。 雷加觉得心中将熄的野火瞬间升腾了起来。他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笑意,“好极了。这份札物,我收下了 都顿惊呼起来,残躯想要后退,却根本退无可退。 雷加大喝一声,乌鸦剑呼啸着划开空气,直接砍掉了都顿的脑袋。 头颅滚落的同时,都顿的身体仍在抽搐,肮脏的血从脖颈的断口处汩汩冒出,没过多久,无头的尸体就软软的摔 落在地上,彻底的不动弹了。 雷加望着都顿的尸体,丝毫感觉不到喜悦和开心。复仇虽然告一段落了,但是追寻苍鹭剑的目的还远未结束。 虽然从都顿嘴里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无法分析出苍鹭剑宄竟在什么地方,但总算是有没有失去线索。既然那个 男人长着一对如神族的翅膀,那么,他就从圣光下手好了。 终有一天,他会跟那个宿命之敌,面对面的对决,到时候,即便对方真是神族,也不能阻止他探寻身世的真相。 ——他会杀了每一个阻挡他的人神魔。 走出都顿的小木屋时,雷加打翻屋里的炉火,让微弱的火苗铺散到满是干草的地板之上,任凭火苗慢慢扩张。 他本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离开火乌家族,离开森岩城,可细想之下,觉得还是留在城里要更好一些。这里毕竟 是苍鹭剑被那神mì 之人夺走的地方,说不定那人还会回来,即便不会来,这里还有圣光特使,还有马莎交给他的圣光 法器的任务,也算是跟神族间接有关的事情,顺着圣光,说不定就能追查到那人的蛛丝马迹。 而且,这里还有春雨夫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六十九章家族尊严 想到春雨夫人,雷加心里百味杂陈。 那个女人不仅救了他的命,帮他进入了火乌家族,还成了他的知心好友,跟一贯少言寡语的他互诉心声。 这世界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会像春雨夫人这样,既美丽又善良,重yào 的是能让雷加敞开心扉,完全不用控zhì 自己的心绪,只跟着她的心一起飞翔。杜兰敌只能在他的肉体上飞翔,紊拉虽然深入他的内心,可长久的主奴关系和过度的崇拜,反而让他们直接的感情有些局促。可春雨夫人完全不同。跟她在一起,虽然没有肉体上的接触,可却让雷加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他不敢用邪念亵渎这种温柔,但也绝不容许其他男人染指。如果他必须要走,至少也得把春雨夫人一起带走,不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面对整个火乌家族。这也算是给彼此一个交代。于是,他重新回到内院花园,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如何应对以后的事情。刚踏上鹅卵石,就听到内堂里传未顾立竟和白沙侯爵高声对话的声音。雷加停步,简单听了几句,发xiàn 白沙侯爵似乎是想亲自未请凤凰夫人出席宴会,而顾立竟却用一些竞技赛安排上的琐事未缠住他。雷加意识到顾立竟是在为他争取时间,心中禁不住又对这位仗义的铁血统领多了几分好感。听到凤凰夫人的名字时,雷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等他反应过未的时候,心脏差点儿停止了跳动一一凤凰夫人,还光着身子,被绑在自己的牙床之上呢!他先是被都顿的话搅乱了心绪,又一直在想如何让春雨夫人答yīng 离开火乌家族的事情,完全把那个放}良无端的凤凰夫人忘在了脑后。要是就这样离开而被白沙侯爵发xiàn ,雷加立kè 就会从人人尊敬的贵族变成整个森岩王国通缉的罪犯一一而且将是森岩历史上最无耻下流的通缉犯。他暗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凤凰夫人的小屋跑去,在白沙侯爵怒气冲冲的进入花园之前,快速的闪进了房间里。凤凰夫人无力的躺在床板上,四肢被丝纱牢牢的绑缚住,红红的挣扎印记依稀可辨。显然她进行了自救,无奈力qì 太小,又不会什么斗气魔法,即使她再聪明的脑子,也不能挣脱不开由雷加这样谨慎之人绑缚的绳结。她本未已经停止了叫唤,躺在床上等着有仆人路过,将她解救下未一一看到雷加去而复返,手中的黑色巨剑上还满是血水,她大大吃了一惊,又重新闷叫着挣扎了起未。雷加收起乌鸦剑,不由分说的跳上床未,把床边的纱幔放下,然后躲到凤凰夫人的身后,一只手按住她蛇鳗般的身体,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轻声呵斥道:“别动!你那蠢货侄子正往这边未,你若不想让他把这件事情弄的尽人皆知,就不要叫嚷,老老实实的把他打发走,不然的冇话,我就只能对你不客气了一一同意你就点点头。”凤凰夫人先是一旺,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的确,就现在的场面,如果让自己的蠢侄子看到,一定会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床上的雷加并不是最危险的,危险的是她那愚蠢的侄子。她是聪明的女人,知dào 怎样做,才是最能保全自己的方法。雷加见凤凰夫人平静了下未,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塞在她嘴里丝纱拿了出未。凤凰夫人娇喘了几口气,小声的怒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说把我绑起未,还真把我绑起未这样丢在这里,万一有坏人未了怎么办?”她身上的香气让雷加心里发痒,娇嗔的话语也带着明显的暖昧暗示。但雷加知dào ,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自己必须万分小心才行。 “放心吧,夫人,除了我以外,你的火乌家族里没有什么坏人。” 凤凰夫人轻轻一笑,凤眸一转,顾盼流芳:“好吧,坏人,你倒是先把我解开呀。” “如果听话的话,我就不是坏人了。”雷加不为所动的回答道。 凤凰夫人刚要说话,就听门外传未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白沙侯爵未等进门,就大呼小叫的嚷道:“姑姑!姑姑!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一次躲在房里偷闲,今天是你的生日,全城的贵族都等着你呢,你必须露面啊!”凤凰夫人小声的叹了口气,对雷加耳语道:“看吧,我的傻侄子现在都开始教我怎么做了。”雷加强忍住想要挠痒痒的冲动,在凤凰夫人的绵腰上用力按了一下,让她老实一些。不料,这个动作却引未凤凰夫人一阵细细的呻冇吟,只让雷加觉得骨头都酥化掉了。好在这时,白沙侯爵气喘吁吁的来到凤凰夫人的里屋,凤凰夫人才没有真的浪叫出声未。白沙侯爵看到窗幔低垂,纱帐里朦胧不清,也不敢靠前,只能放低了声音,恭恭敬敬的说道:“白沙不知您在休息,惊扰了姑姑,只是事情迫在眉睫,您要再不出席的话,那些想看咱们笑话的贵族们就要闹起未了,到时候,对我们整个火乌家族的声誉,都是不小的影响。”凤凰夫人轻轻清了一下嗓子,威严的对纱帐之外的白沙侯爵说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足挂齿。你越是在乎,他们就闹的越厉害,难道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吗?你年纪都这么大了,遇事还是不冷静,我怎么放心你做火乌家主?短短的一句话,就让白沙侯爵的额角渗出了汗珠。“可、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们闹腾啊,不然我们火乌家族的尊严何在?” “被他们闹几下我就出现,这样我们火乌家族就有尊严了吗?” 凤凰夫人在纱幔中冷冷一笑,“由他们闹好了,他们本就嫉妒我们家族,在这种恶意的嫉妒下,无论我们怎么做,他们都会找到不满yì 的借口未攻击我们。难到我们要浪费时间去培他们每一个人的嘴不成?喜欢砸什么就让他们砸什么吧,喜欢骂什么就让他们骂什么吧一一顾立竟不是在吗?找他未就是处理现在这种场面的,我们都不用说什么,他自然而然的就会去管的。” “怪不得姑姑一定要让顾立竟未,原未早就预想到了现在的场面。” 白沙侯爵十分佩服的说道:“姑姑真是高瞻远嘱啊!我们火乌家族就是有了姑姑这样的人,才能走到今天如此辉煌的地步!”凤凰夫人对白沙侯爵的夸奖丝毫不以为意,以一种告诫的口吻说道:“作为下棋者,你应该始终用手边的棋子未达成想要的目的。有些事情,由顾立竟出面得罪人,比我们直接得罪人要好,但让顾立竟未远远不止这一条用意。至于究竟是什么,你就不必操心了。记住,在这场宴会里,你所需yào 注意的,只有三个人:第一个是红杉家族的家主,那个老狐狸深藏不露,一定要格外小心他的动向。” 白沙侯爵用力的点了点头,“红杉家族一贯不服我们火乌家族,这一点我很明白,我也一直在注意那老家伙的动向。听说昨天晚上他家里失窃,丢了一件圣光法器。我琢磨着咱们可以就此事联合圣光特使艾琳,一起朝红杉发难。凤凰夫人叹息着摇了摇头,“白沙啊白沙,你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白冇沙脸色涨红,不解的问道:“姑姑为何骂我?难道不应该借此机会对付红杉吗?”“不,我们确实需yào 对付红杉,如果能除掉这样一个敌人,我想即使把一只猪送上我们家族的宝座,我们家族也会平平安安的延续上一百年。”凤凰夫人说道:“但我要让你小心的第二个人,就是那个圣光特使艾琳。”“她?”白沙侯爵惊愕的眨了眨眼,“她似乎有点贪财,也有点不拿正眼瞧人,可她毕竟是御座派未给您贺寿的圣光特使啊。” “我知dào 她是圣光特使,就像我知dào 自己的生日一样。” 一提到生日,凤凰夫人很想坐起未训斥白沙侯爵一番,可自己的身体被雷加绑在床上,喉冇咙旁就是雷加的铁手,只要稍稍一动,铁手就会扼住她的脖颈,毫不费力的将她的脖颈拧断,她只能放qì ,继xù 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不过,虽然她不能坐起身未,但身体却像只扭动的花曼蛇一样,紧紧的贴在雷加的胸膛上。 “姑姑?” 白沙见纱帐里许久没有动静,忍不住询问道:“您睡着了吗?” 凤凰夫人又清了一下嗓子,示意自己还在。“总之,那位圣光特使没那么单纯,我虽还没找到她的马脚,但我能从她的眼睛里感受到故yì 掩饰起未的敌意一一派个机灵的女仆盯住她,永远不要让她离开视线。至于联合她对付红杉这样的念头,千万不要让她知晓,不然定会引未天大的麻烦,因为她是潜藏的敌人,这种敌人,比红杉家主那样明显的敌人更加可怕,一旦让她知dào 了你的意图,就等于把自己的心脏交到了她的手里。” “是,侄儿明白了。” 白沙侯爵其实一点都没听明白,他只知dào 听凤凰夫人的就好。“那我需yào 注意的第三个人是谁?顾立竟吗?” “不。” 凤凰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是一个叫雷加的家伙……” (未完待续)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章新的野兽 听到凤凰夫人提及自己的名字,雷加脖颈上的肌肉顿时如绳索般拉起。他完全没想到凤凰夫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告sù 白沙要小心自己。 他以为凤凰夫人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于是将手指直接放在凤凰夫人的咽喉上,只待她叫嚷出未的时候,就立kè 拧断她的脖颈,顺便杀掉白沙侯爵,趁无人反应过未的时候,带走春雨夫人一一 可是凤凰夫人说完之后,就什么都没做,仿佛雷加并不在她身后,而她只是贴着墙壁和床边,隔着纱幔跟自己愚蠢透顶的侄子交谈而己。 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雷加突然被凤凰夫人的行为搞糊涂了。他的手仍放在凤凰夫人的粉颈处,但力度已经大幅减弱。 白沙也很是吃惊,“姑姑,那小子明显就是一个乡下未的土贵族而己,既狂傲又无礼,怎么能劳您费神呢?” 对于前两个人需yào 格外关注,白沙侯爵尚能理解,可当听到雷加的名字跟红杉家主、圣光特使并列的时候,他强烈的妒忌心又开始作祟。 “土贵族吗?” 凤凰夫人冷笑一声,“那你知dào 那个既狂傲又无礼的土贵族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雷加的神经又紧绷起未,手指再度用力。 白沙不安的晃动了一下冇身子,“大概……可能……” “好了,别猜了,就你这脑子,猜破都猜不到的。” 凤凰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这三个人,休都要仔细看好,必要的话,其他两人都无所谓,重点关注雷加。我甚至觉得你该跟他成为朋友,跟他走得近一些,多向他学习一下一一” 没等凤凰夫人说完,白沙就不满的打断了她的话,“跟那个混蛋学?姑姑,你是不知dào 他那副模样,不8两您说,他看春雨夫人时的样子,就像是狼见了羊似的,口水都流出未,还死皮赖脸的硬拉着春雨夫人夥E舞,并趁机对春雨夫人动手动脚!侄儿恨不得冲上去把这种无耻流氓打翻在地,让他见识一下我白沙·火乌的厉害!” “哦?有这回事?” 凤凰夫人的话既像是在问白沙侯爵,又像是在问床上的雷加。 雷加明显感觉到凤凰夫人赤裸光滑的臀部正大胆的在他的两腿间蹭动,正在他有些不知如何处置的时候,就听凤凰夫人若无其事的继xù 问道:“他的技术如何?””当然有一一嗯?技术?“ 白沙侯爵本未打算继xù 添油加醋的诬陷,没想到凤凰夫人却提了一个他根本就没准bèi 的问题。 “嗯,我指的是……” 凤凰夫人见雷加没动弹,臀部的动作更加大胆了起未,“跳舞的技术。” 白沙很奇怪凤凰夫人说这话时的语气,不过奇怪的念头一闪即逝,他随即回答道:“技术很烂,他踩了春雨夫人不下五十次脚,最后竟然无耻的把春雨夫人举到空中一冇一” “呵呵,这小子果然聪明,居然能把常人无法挽回的劣势变成自己的优势。” 凤凰夫人由衷的称赞道:”要是我的白沙侄儿能有他一半的聪明,恐怕早就能帮我把二皇子殿下扶上王储的位置了。“ 白沙气恼的说道:“姑姑怎么总是夸他呢?他明明就是想占春雨夫人的便宜,耍了点小聪明而己。” 凤凰夫人不紧不慢的说道:“以春雨那种个性,如果不是雷加真有魅力的话,她能同意夥E舞?她能在被连踩了好几脚后仍不退出舞池?我看真zhèng 想要霸占她的人是你,我可警告你,春雨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碰,必须对她恭恭敬敬,就当你的哥哥仍在世一般,如果火乌失去了双鱼的外部支撑,那么我们的敌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白沙侯爵的嘴角抽冇动了一下,艰难的说道:“侄儿……明白了。”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混乱起未,只听有人大喊:“失火了!失火了!花房那边失火了!快未救火!” “怎么回事?”凤凰夫人皱着眉头问道。 雷加心中有数,这一定是他留在都顿房间地板上的火苗燃冇烧了起未,花房地处偏僻,因此这么长时间才有人发xiàn ,估计就算灭得了火,都顿的尸体也早就化为灰烬了。 白沙侯爵朝外面探头看了一下,“好像是花房附近着火了,姑姑,你暂且休息,我去指挥家仆们救火。” 凤凰夫人点了点头,“去吧,记得,不要让人未打搅我。“ “是。” 白沙侯爵倒退着走出了房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急匆匆的奔向火场。 白沙前脚刚走出去,凤凰夫人就回头对雷加嗔怒道:“怪不得说我老,原未是刚搂着春雨夥E过舞!” 雷加把手从凤凰夫人的粉颈上移开,冷漠的回答道:“这是两码事。” “那你对春雨也是这样的态度?” 凤凰夫人追问道:“也会把她绑在床上,扼住她的喉冇咙?” “不会。” 雷加直截了当的回答道:“我只会对你这样做。” “哦?” 凤凰夫人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们会有这样的差别?” “因为她是女神,而你是女妖。”雷加冷{莫无情的回答道。 凤凰夫人怔了一下,随即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了起未,“女妖?我可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不过也好,总比说我年老色衰要好。” 雷加的眉宇微微皱起一道剑纹,“别笑的那么大声,不然的话我会用丝纱培上你的嘴巴。” 凤凰夫人媚眼一转,顾盼流芳,“我不喜欢丝纱,要培的话,就用你自己的舌头一一或者,其他部位。” 说着,她丰腴弹性的臀部又顶了顶雷加的胯部。 “你真是个无耻的女人。”雷加避开她的动作。 “而你,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 凤凰夫人莞尔一笑,“你知dào 吗,跟你在一起,让我有种年轻了十几岁的感觉。” “你不会以为我像你的白沙侄儿一样愚蠢吧?这样的甜言蜜语,对我来说根本就不起作用。” 雷加冷笑一声,从床上起身,跨过凤凰夫人的身体,走下床榻。 “喂,你要绑我绑到什么时候?” 凤凰夫人笑着问道:“莫非你把我当成了你的猎物?既如此,你干嘛不未享shòu 一下呢?虽然被绑着很难发挥,但我可比春雨要懂的多,我能给你从未没有过的快乐。” “lt-嘴!” 雷加拧着眉头说道:“如果你还想留着舌头的话,我劝你不要说话。你的花言巧语欺骗不了我,我最后再说一次,你一一不可能控zhì 我!” 凤凰夫人的俏脸上涌起一阵恼怒的红潮,但随即消失的无影无形,装出一副期期艾艾的表情未,“哎呀,你完全误解了我的心意,我只是单纯的欣赏你而己,只是没想到你这么不解风情。唉,那个春雨有什么好的,她的美也不过是年轻而己,像她那样的年纪,就算是一个村姑,洗刷干净,套上贵族衣服,也会显得很美,可我不一样,我的美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如果你能对我多一些耐心,我保证能让你迅速忘记那些肤浅的女孩,喜欢上我这种内涵丰富的女人O” 雷加拔出乌鸦剑,面无表情的横在自己的手上。 凤凰夫人当即咬住嘴唇,冇不再说话。面前的男人,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恐惧。自从她成了狮子王的情妇之后,很少感到恐惧,虽然现在她的确在别有用心的诱冇惑雷加,但她不得不承认,雷加身上那种强势的气息一点都不亚于当年初次见到的狮子王。 她爰狮子王,从一见到狮子王,她的一颗心就属于他。 那时候狮子王虽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中,但王者的气概丝毫不减,她仍记得自己的初次是在狮子王回宫的马车上,狮子王撕破了她精心准bèi 的衣服,分开她的双腿,硬生生的冲剌进了她的身体,奋力的骑她,丝毫不管她痛苦的呻冇吟 那种撕裂之痛,跟一年后她为狮子王诞下二皇子时的疼痛,至今回想起未,仍叫她记忆犹新。 第一次疼痛时,狮子王骑了她一路,直到马车停在宫门口,护送王驾的“怒狮之心”公会英雄们默默的站了几个小时后,狮子王才光着身子,抱着抽搐不止的她从马车上旁若无人的走了下未。那时的狮子王威武雄壮,浑身都是扎实如墙的肌肉,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而不像今天老老垂暮,大腹便便,眼皮耷拉着,如同一只没了牙的老狮子。 而雷加,完全就是一头新狮子,一头比当年的狮子王更能挑起绮颜·火乌征服欲冇望的野兽。 想到这里,她望向雷加背影的双眼顿时泛起迷离,双腿也忍不住摩挲起未,茂密的三角地情不自禁的泥泞湿润,喉冇咙里也随之发出诱人的呻冇吟。 雷加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随便找了个被子将凤凰夫人的旖旎春色遮盖了起未。 一直等到屋外救火的人稀稀落落的离开后,内院花园重新恢复了平静之后,雷加才走到凤凰夫人的身边,解开了绑住她的丝纱。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一章交换协议 绑缚的丝纱解掉之后,凤凰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幽香扑到雷加的脸上、脖颈上。深入到了雷加的内心里,抓挠着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个部分。 雷加屏住呼吸,快速的从凤凰夫人身边退开。 “好痛。” 凤凰夫人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样子楚楚可人,“你对每一个女士都这么用力吗?” “并不是每一个女士都像你一样,不知羞耻的光着身子。” 凤凰夫人却并不去接丝纱,而是一脸哀怨的要求道:“你能帮我揉揉脚吗?我感觉血液被卡在脚腕处,流不到心脏了——不信你来听听。” 她用纤细的指尖划过自己棕色的大乳头,然后把指尖咬在自己的嘴唇里。 雷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白嫩饱满的胸脯上,随即就把自己的目光移开。那颗乳头并不漂亮,但又肥又挺,尽显人母的成熟风韵。 “来嘛。” 凤凰夫人懒散的挑起一只玉足,双腿间的黑色花丛中粉嫩毕露。“来,就捏两下。” 妖精……雷加心底一阵狂野的骚动。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凤凰夫人的确是一位让人垂涎欲滴的女人,她不仅美艳,而且深谙诱人之道——只可惜,这个女人心如蛇蝎,一旦他被美色诱惑,放松了警惕,就再也不会从她的控zhì 中挣脱出来。 想到这里,雷加反倒坦荡起来,目光不再躲躲闪闪,而是直视着凤凰夫人扭动的身体,就像是在欣赏一件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的东西。 经过这样看了一会儿,凤凰夫人不自在起来,慢慢把腿放下,嗔怒的说道:“你真是个流氓,还是个禽兽,人家抬了半天腿,你却什么都不做。” 雷加冷漠的说道:“我说过,你老了,对我没什么吸引力。” “你!” 凤凰夫人随手抓起手边一个枕头,用力扔向雷加——以前她也使过这样的小性子,那时候狮子王不肯把幼师团交给他们的儿子,她就故yì 撒泼,结果效果非常好,狮子王又气又心疼,几乎是立kè 就答yīng 了她。 雷加猛的拔出乌鸦剑,橙色斗气瞬间附着在漆黑的宽阔剑体之上,一记势大力沉的过肩斩,将迎面飞过来的枕头轰个稀碎。 枕头里的鹅毛全部化成了齑粉,随着剑势之风,拍打在凤凰夫人赤裸的身上。 她吓傻了。真刀真枪的场面她也不是没见过,狮子王就经常跟“怒狮之心”公会的精英成员们在王宫里切磋,可从来没人敢拿剑威胁她——雷加是唯一的一个。 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碎鹅毛已经尘埃落定,而雷加也收回了乌鸦剑,脸上波澜不惊,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穿上衣服,不然枕头就是你的下场。” 凤凰夫人本能的拉过丝纱,紧紧地抱在胸前。 “我才你不会蠢得把今天这件事说出去吧?”雷加冷冷的问道。 “以前不会,但现在可未必。” 凤凰夫人缓了口气,凤眸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华,一脸的坚定说道:“雷加,我绮颜发誓,一定要得到你。” 雷加冷酷的说道:“你得不到,我不是狮子王的替代品。” “既然得不到,那我就毁掉你。” 凤凰夫人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愿意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你,但如果其他女人能得到,而我却得不到,那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毁掉你。” 她的迷人的嘴角露出一个完整的微笑,“不过,在毁掉你之前,我还是会给你留下机会。” 真是最毒妇人心。雷加冷笑一声,声音坚定如铁:“你毁掉我的同时,也是毁掉你自己。” 凤凰夫人坐直了身子,让自己半裸的身体暴露于雷加的眼前。她肆意的耸动了一下光滑的肩头,让丝纱半遮半掩。“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了,舞剑或许你在行,但想玩权利的游戏?哈哈,虽然抱歉,但我已经赢了。” 雷加抿了抿坚毅的嘴唇,他很清楚凤凰夫人的手段,若是玩权利游戏,他一定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更何况这里是火鸟家族,凤凰夫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要继xù 留在这里,他就不能跟她把关系搞得太僵。 他必须熬过这几天,好让他有时间把支离破碎的线索都想清楚,并有机会说服春雨夫人一起离开——想到这里,他剑眉一挑,主动提出:“我们来做个君子协议吧。你想要什么?要我跟你那愚蠢的侄子交朋友?” 凤凰夫人露出了松弛的笑容,“你跟我的蠢侄子交朋友,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雷加直接了当的说到:“那就别拐弯抹角,别说什么想跟我上床,我知dào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绝对不仅仅是肉欲快感。” “上床?那的确是俘虏男人最佳的办法,不过,对付你这样的男人,逼迫只能适得其反——你操我的时候,会只想着这是在操二皇子他妈,而不是绮颜·火鸟,不是操你心爱的女人。所以,我的要求不是要你陪我上床,而是一步步来,先从……” 凤凰夫人笑吟吟的走到雷加的面前,毫无顾忌的用双臂揽住雷加的脖颈,突然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吻。 雷加怔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厌恶,避开凤凰夫人淫靡的眼神。“从一个吻开始?” 这个女人…… 雷加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脸从凤凰夫人手中挣脱出来。他讨厌凤凰夫人的聪明,但却并不讨厌那双手。如果用手抚摸他的人是春雨夫人,那他一定会非常开心,并且为之疯狂,只可惜,这双手的主人却是让他远离春雨夫人的女人。 是嫉妒?或者是阴谋? 雷加的思路有些纷乱。自从他得知苍鹭剑并不在都顿手里后,思维就一直处在停滞状态,他需yào 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 刚刚那个吻,明明可以躲过,可雷加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凤凰夫人环住他的脖颈,垫着脚尖,触摸他的嘴唇。那一吻如同蜻蜓点水,并且极富技巧,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的肌肉虽然久经训liàn ,但只是对攻击性的动作产生反应,对一个女人的吻却毫无办法。 他应该在那个吻发生之前就退开她的,她应该给她披好衣服,不让她袒胸露乳的暴露在眼前,他应该大声斥骂它是婊子,应该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宴会厅里,让所有的宾客都看看凤凰夫人的真是面目——她赤裸而诱惑力十足的身体,一定会让那些宾客们大饱眼福。 现在,他只能把自己从凤凰夫人的旖旎中抽离,却不敢动手去推她,担心再次陷入她的桃色陷阱之中。他本可以转身离开,可事情并没有解决,他不许跟凤凰夫人达成协议,不然就无法继xù 呆在森岩城里。 凤凰夫人的香气仍残留在他的脸颊上,更加让他心烦意乱,他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房门的位置才停下来,满脸阴沉的说道:“你的要求很无理,春雨跟我们之间的事情无关。” “春雨?叫的好亲切呀。” 凤凰夫人欲擒故纵,没有紧逼雷加。她转身走到躺椅边上,款款落座,双腿交抿,小腿在半空中来回游荡,“什么时候,你能叫我绮颜呢?” 雷加冷冷的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凤凰夫人丝毫不在意雷加的冷漠态度,神态自若的说道:“你想跟哪个女人上床跟我无关,我也非常愿意加入其中,甚至两个人、三个人一起都没有问题——但唯独春雨不行。她是火鸟家族的女人,即使死,也得是火鸟家族的人,谁都不能碰她。” 雷加立kè 意识到这其实无关风月,而是一场更大的权力游戏,一场自己试图避免,却已然深陷其中的游戏。 他皱了皱眉头,警惕的问道:“既然你如此看中双鱼家族那势力,为什么不同意你那蠢侄子迎娶春雨夫人呢?这样不是更能保证你们火鸟家族的外部支撑吗?” “把春雨给白沙” 凤凰夫人轻轻一笑,“你不觉得那是暴殄天物吗?” 雷加冷冷的说道:“没错,的确是暴殄天物,可我不觉得你是出于好心才帮春雨挡住白沙侯爵的——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白沙配不上春雨,就像蝼蚁配不上天鹅一样。” 凤凰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道:“更何况,双鱼家族的领地范围是四国地方领主中数一数二的,这些都不是火鸟家族能配得上的。” 雷加微微一怔,“你……你不是为了火鸟家族?” “是为了我自己——准确的说,是为了我的儿子能顺利继承王位。” 凤凰夫人笑得很甜。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二章特使秘密 雷加微微一旺,“你……你不是为了火乌家族?” “是为了我自己一一准确的说,是为了我的儿子能顺利继承王位。” 凤凰夫人毫不掩饰的说道:“二皇子的地位显赫,虽不能娶一个寡妇,但好歹可以叫一声嫂嫂,而如果把春雨许配给白沙,别说春雨肯定会拒绝,从而导致关系破裂,就算她不拒绝,那利益关系也全都落到了白沙一个人的手里,到那时候,他怎会忌惮我这个姑姑?怎会忌惮二皇子?我又怎样从春雨的家族优势上获利?所以,春雨必须留在火乌家族里,而又不能落在这个家族里的任何一个男人手里。” 雷加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低沉的问道:“春雨的丈夫是你杀死的?” “那可是我的亲侄子啊,我怎么可能对我亲侄子下手呢?” 凤凰夫人耸了耸肩,淡淡的轻笑尽显成熟魅力。“再说,那天一直给新郎斟酒的是他的弟弟白沙,而我离的很远 雷加顿觉手脚冰凉,难以想象春雨夫人是如何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中生活的。“我明白了,是你怂恿白沙,毒杀了他的亲哥哥。” “你没有证据。”凤凰夫人面对指控丝毫不慌张。 沉默了片刻之后,雷加轻轻摇了摇头,用叹息的口吻说道:“你真是狠毒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不惜毁掉一个亲人的生命和另一个与此无关的女人的幸福。” “幸福?” 凤凰夫人突然大笑起未,笑得胸前的两对雪白的乳房也跟花枝乱颤,“幸福,是骗小女孩的东西,比别有用心之人手中的糖果还要虚妄。” 她柔媚的朝雷加瞥了一眼,“再说,你当春雨的丈夫不死,她就会有幸福?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生性懦弱、体弱多病的人,会有幸福?如果非要用幸福这个词的话,她现在这个状况才是最幸福的。所以,你得远离她,免得她遭遇什么不幸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充满威胁,让雷加忍不住怒火升腾,拳头直攥的咯咯作响。“我要做什么,不需yào 别人未指手画脚。 凤凰夫人笑了笑,“你怎么说都行,剑在你手里,你随时都能像砍碎枕头一样砍碎我,不过,既然你不杀我,而是想跟我达成协议,我就提出我的要求,你也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一一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她停顿了一下,“金钱?不,我相信你能靠一己之力杀掉一群七品火蝎的传言是真的,你既有那样强dà 的实力,钱肯定不是问题。美色?也不是,我比起十八九岁的女人,既年轻,又成熟,你对我的诱冇惑都不动心,说明你的野心更大一一权力?这倒是有可能,但你一个连血统文书都没有的贵族,在这举目无亲的森岩城里能有什么作为呢?” “你都猜错了。” 雷加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要的只是冇一个真相,其他的事情,统统跟我无关。只要你不妨碍我,我就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但如果你妨碍到了我,我保证你的火乌家族会随着我的怒火一起燃冇烧起未。” “真相吗?” 凤凰夫人仿佛没听到雷加威胁她的话,只是兴致盎然的挑起一侧的娥眉,“关于哪方面的真相?或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呢?” 雷加抿住了嘴唇。关于圣光的问题,他几乎一无所知,凤凰夫人久居深宫,接触的一定比他多,再加上她极度聪明,又能动用贵族关系,如果有她的帮zhù ,相信会找到那个抢走苍鹭剑男人的蛛丝马迹。但问题是,凤凰夫人可不是春雨夫人,对于春雨夫人,他可以放心的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未,对于凤凰夫人,则应该尽可能的保持距离。 “怎么?不相信我?” 凤凰夫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如今倒也能坦然接受,“不相信我没关系,这世界上很多睡在一张床上的人都互不相信,更何况我们还{刘垂过呢。说说你的具体要求吧。” 雷加当即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要你的一件东西。” 凤凰夫人轻展皓臂,“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好了一一包括我。” 雷加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我要你的圣光法器。” “圣光法器?” 凤凰夫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要那种没用的东西做什么?如果你是想要那种鎏金般颜色的话,我大可以用成堆的金子将你埋起来。” “我只要圣光法器。”雷加坚持道。 凤凰夫人凤眸一转,“看未,红杉家族丢失的圣光法器也跟你有关喽?” 雷加不卑不亢的回敬道:“你没有证据。” 凤凰夫人纵情大笑起未,“你的聪明,让我极度性奋,我真想扯下你的裤子未,看看你的命根子是不是像你聪明的反应一样,令我不能合拢嘴巴。” 雷加冷淡的说道:“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要的不是你的嘴巴,我要的是圣光法器。” “我的嘴巴比圣光法器要好的多,只可惜你不解风情。” 凤凰夫人扭着身子站起未,袅袅婷婷的走到一处暗格前,拿出第三件圣光法器,却不急于交给雷加。“你用什么未报答我?” 雷加思索了片刻,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保证在你不妨碍我的前提下,不做伤害你的事情。” 凤凰夫人摆了摆头,散乱的秀发瀑布般流动,“这是你必须做的,现在我要的是圣光法器的回报。” 雷加冷冷的看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凤凰夫人艳唇一撅,“我只想看一看你的命根子,是不是跟我想象的一样雄壮。” “你尽管去猜想好了,我不会满足你的。” 看一看后,就会摸一摸、舔一舔……雷加虽然刚刚认识凤凰夫人,但非常了解她的手段,这个女人连狮子王都能控zhì ,一旦进入到她的节奏里,想要从温柔中解脱出未,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凤凰夫人一转身,就圣光法器重新丢回暗格里。“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未取。” “我现在就想要,而且以后不打算再未你的房间。”雷加冷竣的说道。 “那就答yīng 我的要求,否则你就只能杀了我,抢走圣光法器了。” 凤凰夫人算准了雷加不会杀他,所以一点都不紧张。“这样做的话,你也就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了。” 雷加稍稍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可以拿一个秘密跟你交换。” 凤凰夫人嗤笑一声,“如果秘密也能算一种资本的话,我恐怕就是全四王大陆最有资本的人了。不,我的小野兽,我知dào 的秘密够多了,你以为我喜欢你就会喜欢听你讲一些睡过几个姑娘小冇姐的事情?不,我不想听,就算想听,也是等我们上了床以后,作为调情的一种手段而己,我只想要你,要么给我你的心,要么给我你的肉体,当然,最好是两者都给我。” 雷加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秘密不是关于我的,而是关于圣光特使的。” “哦?” 凤凰夫人柳叶般的娥眉一抬,“圣光特使艾琳?” 雷加无声的点了点头。 凤凰夫人故yì 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秘密是关于什么?” “冇这个秘密足够换你一个圣光法器。”雷加说道。 凤凰夫人盯着雷加的黑色眼瞳,似乎是想从中读出雷加所说的秘密,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后,她仍是徒劳无功,一点蛛丝马迹都猜测不到。 “我很少做冒险的事情,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每次冒险的收获也非常丰hòu一一” 凤凰夫人重新从暗格里拿出圣光法器,捧着它走到雷加的面前,双手奉上:“所以,你最好别令我失望。” 雷加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圣光法器颤动,他快速接过圣光法器,没等它发出嗡鸣声,就直接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包裹当中。 “现在可以告sù 我关于圣光特使的秘密了吧?” 将第三件圣光法器收入囊中之后,雷加紧绷的脸稍稍松弛了一些,嘴角微微一扬,“红杉家主有个女儿……” 凤凰夫人像是受到了欺骗一样,恼怒了起未:“我要的是圣光特使的秘密,红杉家主的有女儿的事情还需yào 你未告sù 我吗?谁不知dào 她的女儿就是王后?!” 雷加不急不慢的说道:“我说的就是圣光特使的秘密一一她是红杉家主的女儿。” “胡说,王后她已经一一” 凤凰夫人突然停顿了下未,脸上的怒气也戛然而止,转而被一阵惊慌失措所取代,娇柔的身体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稳定了下未,“红杉家主有两个女儿!” 她强忍住深呼吸的冲动,按住自己狂跳的胸口,“我真是个大笨蛋!居然忘记了那只老狐狸有两个女儿!他的大女儿在二三十年前就去了圣光姊妹会一一而我当时还只是个扎小辫,玩泥巴、没未月事的小丫头一一” 她的神色突然紧绷起未,如果雷加欺骗她的话,那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确定圣光特使就是红杉家主的那个大女儿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三章回到宴会 “你确定圣光特使就是红杉家主的那个大女儿吗?” “确定。”雷加不动声色的说道。 凤凰夫人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在朝着雷加吼叫:“事关重大!我需yào 百分百的确定!” “百分之百确定。” 雷加没有必要在掩饰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跟你暂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所以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骗你一一红杉家族的圣光法器确实是我拿走的,我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发xiàn 了艾琳跟红杉家主的秘密交谈。”“他们在谈什么?”凤凰夫人紧迫不舍的问道。雷加不想把顾立竟的事情也牵扯进未,随即朝凤凰夫人摇了摇头,“谈的什么不重yào ,总是是针对你们火乌家族“我就知dào !” 凤凰夫人恨恨的说道:“他们一直想除掉我们母子!可我没想到,那只老狐狸居然让他的大女儿隐藏的这么深!怪不得艾琳每次看我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呢,原本还以为是圣光的威慑,现在看未完全是出于敌意啊!” 她长出了一口气,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未,“雷加,你说的秘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雷加没有为凤凰夫人的夸奖而动心,他之所以把这个秘密告sù 凤凰夫人,一方面是为了换得圣光法器,而另一方面,也是想借凤凰夫人的手未逼迫艾琳走投无路。 苍鹭剑的丢失,很可能是跟传说中的神族有细微联系的,可雷加对神族的了解几乎等于零。就算那人是伪装的神族,也一定跟圣光脱不了干系,而这里,跟圣光走的最近的人就是艾琳,虽然这位大魔导的实力深不可测,可如果能让凤凰夫人先行与之对抗的话,雷加就能找到机会逼问艾琳有关于神族的事情。 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给顾立竟出气一一下毒之事,不能不算。 凤凰夫人似乎心里也有了对付圣光特使的主意,自信而从容的微笑重新回到她妩媚的脸上。“雷加,为了感谢你的这个秘密,让我再回馈你一个好处吧。” 雷加想起刚才凤凰夫人的种种表现,忍不住厌恶的说道:“不必了,我们之间两清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 凤凰夫人莞尔一笑,“如果我说这个好处是另一个圣光法器,你也不要吗?” 雷加心头一动,不过脸上仍不露声色。“据我所知,森岩城里一共有四件圣光法器,一件在你这里,一件在黑甲兵营里,一件在红杉家族里,最后一件在狮子王的宫殿里,你怎么会有两件呢?” “看未你已经研究过法器的位置分布了。” 凤凰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错,我的确只有一件圣光法器,不过,我却能从戒备森严的王宫里弄出另外一件。如果你想得到的话,接受我的好意是最便捷的方法,不然的话,你将面对的是整个森严王国冇最精锐的英雄团队一一怒狮之心。别说是你了,恐怕就连传奇人物也未必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国家最精锐的公会吧?” 雷加屏住呼吸,他知dào 机会难得,如果不接受凤凰夫人的好处,那么很可能之后都没有机会得到最后一件圣光法器了。可如果接受了凤凰夫人的好处,以后就又会跟这个狡猾无比的女人扯不清关系…… “先说好,我不会因此对你另眼相看的。” “不需yào ,我只是纯粹的想要报答你。” 凤凰夫人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告sù 我的消息,无异于救了我们整个家族的性命,让我能有针对性的做好应对准bèi ,我虽对你有所企图,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绝不会因为帮你得到狮子王的圣光法器而要求你什么的。” 她的语气听起未颇为真诚,但雷加仍隐隐觉得她另有目的。他知dào 不该轻信这个女人,可第四件圣光法器的诱冇惑力实在太大了,只要得到了第四件圣光法器,就能解开马莎的秘密,也能得到所谓的“神mì 奖励”。 雷加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朝凤凰夫人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事情不是我走进王宫跟狮子王撒个娇,就能把圣光法器抱出未那么简单的。” 凤凰夫人笑了笑,“我顶多跟狮子王陛下说,竞技赛需yào 圣光法器未充当奖品,而能不能得到这个奖品,还是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雷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未你是想要我参加竞技赛。” “咦?难道你未这里不是为了参加竞技赛的吗?” 凤凰夫人不无调侃的说道:“别说你是未给我拜寿的一一把寿星绑在床上,却又什么事情都不做,而是跑去烧了寿星的花园,这种行为可不是一个诚心未拜寿的贵族能做得出未的。” 雷加抿了一下嘴唇,目光变得锐利起未。“看未,我不仅要参加竞技赛,还必须拿下第一。” “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的表情。” 凤凰夫人吃吃一笑,“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知dào 吗?都不用你摸我,光你碰你的眼神,都能让我流水……” 雷加避开凤凰夫人勾冇魂夺魄的眼神和淫靡暖昧的话题,“既然这样,那我就接受你的好意一一告辞了。” 雷加转身走出房间,这里充满了让他不舒服的因素,他只想早点离开。 “记住一一” 凤凰夫人没有阻拦他,而是躺回到之前那张躺椅上,恢复了最初的那种·慷懒的声音,“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当然,还有我的双腿……” 雷加没有停步,加速离开了凤凰夫人的小屋,他一刻都不想见到凤凰夫人。 “我的小野兽,我们马上就会再见面的……” 凤凰夫人惬意的呼吸着雷加留下的味道,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内院的花园已经面目全非了。 为了救火,这里的优雅和静谧已经被破坏掉了,满地都是被折断的树枝,花草也被随意践踏,沾满了污泥,狼藉的场面估计要几个星期才能恢复过未。 雷加并不在意脚下的泥泞,只是忍不住想凤凰夫人看到自己的花园被弄成这个样子,心里会怎么想。那个女人喜怒从不轻易表露,想起她的淫靡的笑容和暖昧直接的动作,雷加的脊骨就泛起阵阵寒意。 这种女人太危险,而危险的女人都有诱冇惑力,诱冇惑力又反过未让她更显危险一一雷加下定决心要离凤凰夫人远一些,尽量避免跟她有单独接触的机会。 走到内堂,内堂里依旧空空荡荡,顾立竟也不在这里一一雷加猜测,他应该是忙着处理宴会上纠纷的事情去了。 不得不承认,凤凰夫人聪明绝顶,她明明掌控着火乌家族的私人武装力量,却不让白沙侯爵借机插手,硬生生把白沙侯爵架空了,让他去找顾立竟维持秩序一一她几乎把每一步棋都安排好了,唯一失算的就是没料到圣光特使的真冇实身冇份而己。 这当然不能算是她的失误,毕竟红杉家族把艾琳的身世隐藏了二十几年,为的就是等这样一个机会。 雷加不想帮其中任何一方。自从杀了都顿以后,他对火乌家族的恨意也随之瓦解,在他心里,红杉和火乌都一样,都是权力游戏的执棋者,任何一方输,他都不会介yì 。 满怀心冇事的回到宴会厅里,雷加发xiàn 宾客们依旧吵吵嚷嚷,只不过在黑甲卫士的包围下,行为举止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克制一一白沙侯爵洋洋得yì 的坐在主冇席座位上,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事实上,这全是顾立竟的功劳,而主意也是凤凰夫人出的,跟他毫无关系。 在他周围,围了一圈卑颜屈膝的小贵族们,其中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仆,正在肆意的吹嘘着什么。 雷加对那群人毫无兴趣,他看到春雨夫人坐在之前的角落里,正焦急关切的朝他这里张望。他心头一热,所有的烦恼全都抛到脑后,快步走到春雨夫人的身旁。 春雨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这对于一个喝点酒就会脸红的女人来说,显然是因为过于担心雷加的安危。当雷加安然走过未的时候,她紧绷的肩膀才松懈下未,就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刚才乱哄哄的,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双美眸里水汪汪的,似梨花带雨。 雷加连忙安慰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没事,我已经报仇了。” 春雨夫人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dào 了都顿的死讯。“这里太危险了,你应该早点离开这里。” 雷加摇了摇头,“都顿虽然死了,可苍鹭剑还没找到。” 春雨夫人担忧的问道:“你有线索吗?” “一条很小很小的线索。” 雷加抿着嘴,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不远处圣光特使艾琳身上。艾琳正满脸笑意,跟周围的贵族们互相敬酒,大出风头,俨然成了这场生日宴会的女主人。 “什么线索?” 春雨夫人疑惑的望着他,“我能帮上忙吗?” 雷加想到春雨夫人和艾琳的关系,决定还是不要把线索的事情说出未,以免让春雨夫人左右为难。他故yì 避开春雨夫人的问题,转而说道:“我要参加竞技赛,而且必须拿下第一名。”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粗重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未:“第一名是老冇子的!” 紧接着,一只酒杯就朝雷加的脑袋飞未一一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四章娱乐方式 酒杯带着十阶斗气的力量,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刚劲的弧线,朝着雷加的脑袋飞来。虽然势大力沉,可杯中的红色酒液却稳稳当半滴都没有溅落在外。酒杯未到之时,已经有宾客开始喝彩了。那些贵族早就妒忌雷加能跟春雨夫人跳舞,因此巴不得雷加能当众出糗。 白沙侯爵脸上的表情最为得yì 。他的家仆输掉了跑步比赛,给他丢了脸,所以这次,他特意花重金买了一个“家仆。”充当自己的誓言骑士,为的就是把脸找回来。 面对呼啸而至的酒杯,雷加眉头一动,下意识的想要探手拔出乌鸦剑,但随即想到春雨夫人就在身旁,轰碎了酒杯,万一酒水洒到春雨夫人的裙子就不好了。 心念一动,雷加就把手从乌鸦剑长长的剑柄上移开,橙色斗气暗暗凝聚在手掌之上,迎着对方强势的力量,稳稳的抓住了酒杯让对方的力道化解于无形。紧接着,他的黑瞳里闪过一丝寒光,顺着酒杯飞来的方向望去。之前那个在白沙侯爵身边吹嘘的莽汉双臂抱在胸前,气焰嚣张的望着雷加,而他周围的贵族们则嘿嘿坏笑着,等待着一出好戏上 那莽汉身高两米有余,肌肉扎实,比起疯狗团的埃塔来,勇猛的样子更胜几分一一如果说埃塔的体型像是一座小山丘,那么眼前这个莽汉就像是一座高山。 莽汉赤裸着上身,手臂和胸膛上布满了浓密而杂乱的长毛,乍一望去,像是披着一身脏兮兮的熊皮。他的发型最为古怪,头颅两边的毛发全部剃掉了,单单留下最中间的那部分,绑成了一根又黑又长的小辫子,垂至腰间,宛如臭鼬额头的那道花纹一样。在每一个辫结上,还附着一个铜铃,身形稍稍一动,铜铃彼此摇晃碰撞,声音颇为呱噪。“是你扔的吗?”雷加淡淡的问道。“没错,是你老冇子我扔的。”莽汉拧着一对浓浓的蚕眉,坑坑洼洼的脸上满是不屑,“告sù 你,老冇子不管你是不是贵族,竞技赛的第一名肯定是老冇子的!” 雷加正要开口说话,旁边的春雨夫人担忧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一一他绝不是那种能随意被拉住衣袖的人,可春雨夫人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把怒火压制下来,转头报以安慰的浅笑。“没事,春雨。”他轻轻的说道:“偶尔逗逗狗也算是放松身心的娱乐方式了。” 春雨夫人只希望别闹出人命,毕竟这是在火鸟家族里,周围又满是黑甲卫士,她见雷加心中有数,也就不再阻拦,只是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拉雷加衣袖的手。白沙侯爵气的七窍生烟。他没料到雷加面对这样的挑衅,都能跟自己的嫂嫂眉来眼去,这真是一一 他当即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来,“雷加大人,请容我来介shào 一下吧,这是我新招募来的誓言骑士。虽冇然他之前并不是火鸟家仆,而是幼狮团的一名斗士,但怎么说呢,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火鸟家族不光是有钱,还有势一一哎呀呀,看我说到哪里去了,咳咳。” 见雷加冷着脸,没怎么搭理他,白沙侯爵只好一边干笑着,一边指着身旁那位莽汉说道:“我的这位新的誓言骑士,具有半人半兽血统,他的父亲是个英雄级人类,她的母亲,却是枫雪王国大雪山里的野人一一”“你说的不好,老冇子自己说!” 那莽汉粗鲁的打断白沙侯爵的话,也不看白沙侯爵气的煞白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老冇子的爹是枫雪王国战熊之爪公会的英雄团员,在一次去雪山打猎的时候遇见了老冇子的雪怪娘,老冇子的爹见老冇子的娘奶子又大,奶头又长,就想试试老冇子娘的洞洞有多深。” “老冇子的娘凶猛彪悍,把老冇子的爹的盔甲都打烂了,老冇子的爹干脆就脱光了打,打了足足十个小时,总算把老冇子的娘摁在雪地里两人一一哦不,一人一兽就干起那种事来了。” “老冇子的娘一边被冇干,一边还拼死反抗,所以弄的老冇子的爹精疲力尽,只干了两次,就累的趴在老冇子娘的毛背上睡过去了,老冇子的娘这才趁机从老冇子爹的大鸡巴下抽身出来,不过她没杀老冇子的爹,只是咬断了老冇子爹的命根子。” “后来老冇子娘生了老冇子,老冇子在雪怪群里张大,受尽了欺负,但也欺负了回来,再后来老冇子娘死了,老冇子就去找老冇子的爹,最终在一家妓院找到了他一一”^”说到这里,宴席上的一个瘦弱的贵族宾客放声大笑道:“纯属胡扯,你爹的那玩意儿不是被你雪怪娘咬断了吗?去逛妓院干什么 莽汉猛的朝那名多嘴的宾客一扭头,瞪大的眼珠子怒视着他,发辫上的铜铃随即叮当作响。“老冇子的爹是能在冰天雪地里操老冇子雪怪娘的大人物,鸡巴比你手臂还长,断掉一半又算什么!半个鸡巴都能干得那些妓女吱哇乱叫!”那宾客一阵脸红,汕汕的不敢说话。 莽汉大大咧咧的转回头来,旁若无人的咂了咂嘴,“这些事,都是老冇子爹娘之间的事,算不得什么,老冇子自从来到人类社会,不管是打架还是切磋,从没输过!老冇子赢一场,就在头发上挂上一个铃铛,后来赢的太多了,老冇子干脆每赢一百次就挂一个铃铛,你们谁能猜到老冇子头发,老冇子就敬酒三杯!”周围的贵族们全收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倒不在乎莽汉敬酒,只是纯粹出于好奇,想要知dào 莽汉究竟打赢了多少场比赛。莽汉叉腰大笑起来,“哈哈,谅你们也猜不到_一”雷加等他笑完,冷冷的说道:“我猜,是零个。”莽汉又狂笑起来,气焰嚣张的说道:“小子,你真是不识数!我满头的铃铛,你居然说是零个?!”雷加一脸漠然的看着他,再次等他笑完,才端起莽汉之前丢过来的酒杯,轻轻一扬手腕,“你的酒太臭,先还给你吧!”酒杯应声脱离雷加的手掌”慢慢悠悠的朝莽汉飞去。 莽汉先是对酒杯的速度和力量不屑一顾,但眨眼间就张大了嘴巴一一那酒杯的速度越来越慢,按正常的轨迹,早就该摔落到地板上了,可实jì 上,酒杯却稳稳的漂浮在空中,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托举着一样。众宾客都屏住呼吸,连圣光特使艾琳都皱起了眉头。只听有人小声的问道:“是魔法吗?” 艾琳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显然不是什么魔法,在四王大陆上,男性是绝对不允许学习魔法的,而真zhèng 的魔法,虽然可以传送酒杯,但也只能做到瞬间转移,像这样又慢又稳的行进轨迹,连她这样的大魔导师级法师都做不到一一这个叫雷加的家伙,居然能把斗气控zhì 的如此收放自如,真是……酒杯缓缓的飘到莽汉的面前,然后猛然下坠。 莽汉低呼一声,下意识的合拢一双巨手去接,酒杯稳稳的接住后,他刚要松一口气,只见酒杯里的红色酒液突然借势溅起,形成一泓尖锐的水浪,以迅雷之势直扑一旁的白沙侯爵。 白沙侯爵哪里能反应的过来,还没来得及闭嘴闭眼,红酒就溅了他一身,酒液里还残留冇着斗气力量,如同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皮隐隐作痛一一好在酒液是红色的,倒是暂时遮住了脸颊的红肿, 莽汉急忙丢开酒杯,撇清责任,大声嚷道:“可不是老冇子泼你一脸的!是酒自己飞出来泼你脸的!要我说你的脸有问题,不然怎么好好的酒能突然飞出来呢!”宴会厅里的宾客发出一阵低低的窃笑声。 当然,也有几个真zhèng 看明白的人没有笑,顾立竟就是其中一个。他一直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宴会厅里发生的一切。在整个宴会厅里,他是唯一的高级英雄,所以别人可能只看到了雷加抛出酒杯时所用的娴熟斗气,可他却能看到斗气里混杂了剑罡之力的成分 剑罡之力是依附在武器上力量,而雷加却能把它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当做是一把锐利的武器,并完美的跟斗气融合一一这种意识和对力量的操控能力,连他这个身经百战的高级英雄都自愧不如。也许用不了几年,雷加就会成长为震惊整个四王大陆的传奇英雄,而世界的新秩序,也很可能因他重新建立…,想到这里,顾立竟坚如磐石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微笑。是的,用不了多久…… 另一面,白沙侯爵气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也不敢朝雷加发作,只好恶狠狠的朝莽汉吼道:“你给我闭嘴,花那么高价钱雇你来是来听你耍嘴皮子的吗!”莽汉撇了撇嘴,粗声粗气的说道:“你早说嘛,不就是想让我杀杀那个叫雷加的威风吗?”白沙没想到这莽汉竟然把他讲的话在公众场合说出,气的浑身哆嗦起来。莽汉也不理会,大摇大摆的走向雷加,一边走,辫子上的铜铃一边呱噪的乱响。“雷加,老冇子让你瞧瞧,你小子错的有多离谱,看看老冇子有多少铃一一”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五章昔日梦想 “雷加,老子让你瞧瞧,你小子错的有多离谱,看看老子有多少铃——” 铃铛的“铛”字还没出口,雷加脚下的疾风靴突然启动,在莽汉尾大不掉之际,冲到他的近身位置,一记斗气十足的重拳,直接击中了莽汉的侧肋部,迫使他弯下腰,露出了颈后沉沉的发辫—— 雷加毫不客气,揪住他的发辫,用力向后一拽,直把这位身形庞大、父亲是操雪怪的人类英雄、母亲是被人类英雄操的雪怪、自身拥有人兽双重血统的莽汉,向后平着拽飞了起来。 莽汉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失败,顿时像个女人一样尖叫起来。“这不公平,我还没喊开始,你就动手了-啊!” 雷加也不说话,再攻一拳,直接击溃了莽汉的斗气防御,让他短时间根本无法凝聚起自己的斗气反抗,五脏六腑里更是如翻江倒海似的疼痛。 “等等,我们、我们先谈谈……”莽汉一边抽气,一边用变了声调的声音哀求道。 雷加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直接拖着他的长辫子,来到白沙侯爵面前。 白沙侯爵脸上的红印未消,见此架势,双腿不由得在裤管中直打哆嗦。“你、你要干什么?他、跟我可没、没什么关系,我们还没进行誓言连接呢!” 雷加没有理会白沙的喋喋不休,伸手上去,一把抓起白沙座位上的餐刀——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废物,而弄脏了自己的乌鸦剑。 莽汉立kè 明白了过来,杀猪般的嘶叫起来,“不要!不要!不要割我的头发!我求求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千万别割我的头发,我就靠着这个来吓唬人了——” 雷加面无表情,任凭莽汉如何祈求,都不为所动,一手攥紧莽汉的头发,一手用餐刀在他的头皮上剐蹭。 那餐刀虽然被称为“刀。”其实也只是一个刀型而已,刀口带着锯齿,一点都不锋利。但用如此鲁钝的东西割头发,就像用一把生锈的镰刀割尚未成熟的麦子一样,硬生生延长了莽汉的痛苦,让他的哀嚎声撕心裂肺,想反抗却又根本反抗不了。 直到这时,他才彻彻底底的后悔起来,自己不该碰上雷加,更不管招惹他。 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头皮被刮破了一道又一道丑陋的口子,几分钟后,发辫也终于被割下来了。莽汉像是断了命根子似的嚎啕大哭。 “你看,零了。” 雷加将缠满铃铛的发辫直接丢进了火炉里,淡淡的对大哭不止的莽汉说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莽汉怨毒的看了雷加一眼,也没脸再留在这里,在宾客的嘘声和哄笑声中,逃出了宴会厅。 雷加转身望向一脸酒色的白沙侯爵,手中的餐刀挽了个优雅的剑花。 白沙侯爵哆哆嗦嗦的说道:“雷加大人,今天可是凤凰夫人的生日宴会,我、我是冇凤凰夫人的亲、亲侄子,你可不能对我动粗……” 他完全吓坏了,甚至不惜当众搬出自己的姑姑的名号来救场。 雷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下次,找一个耐玩的狗来。 说完,将餐刀轻轻插到餐桌上,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白沙侯爵这才瘫坐在高高的椅背上,长长的缓了一口气。他恨恨的瞪着雷加远去的背影,看着春雨夫人对雷加露出微笑,心底的嫉妒感和羞辱感更加强烈了。 “雷加……咱们走着瞧吧……” 他一边小声的喃喃自语,一边伸手去拔插在眼前的餐刀,可使了好几次力,餐刀却始终稳如磐石,丝毫未动——他的脸上顿时一阵心虚的惨白。 差距,像一道永远不可能逾越的鸿沟一样…… 雷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没等跟春雨夫人说话,立kè 就有几个金边贵族凑上来,抢着往雷加的酒杯里斟酒。 “雷加大人,请赏我们个脸吧。” 一个肥硕的金边贵族依靠体型的优势,抢到了雷加的酒杯,高高的端起,满脸谄笑的说道:“鄙人是落花家族的家主,专门做香料生意的,若是大人有这方面的需yào ,尽管开口——” 雷加清秀的眉宇间聚起几道浅浅的皱纹,他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些见风使舵的虚伪贵族们,他只想抓紧时间跟春雨夫人谈一下关于参加竞技赛的事情,正当他准bèi 挥手驱赶这些人时,突然看见春雨夫人冲他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把场面弄的太僵。 这个道理其实他懂——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一名贵族,如果抛开正常的社交礼仪的话,必然会引起全体贵族的不满,到那个时候,自然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来查探他的真冇实身冇份,反而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人情世故和礼仪礼节这方面,春雨夫人是他最有力的的补充。若是别人来劝他,他未必会听,可换做是春雨夫人,就另当别论了,因为他知dào ,春雨夫人纯粹是为了他好,不带一点其他私心杂念。 于是,雷加冷着脸,伸手接过那名忐忑不安的贵族手中的酒杯,当着所以人的面,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那名贵族立kè 喜笑颜开,又装模作样的跟雷加寒暄了几句,然后心满yì 足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其他一些贵族纷纷效仿,争着给雷加敬酒并介shào 自己。 雷加来者不拒,每名贵族的酒都是一饮而尽。他的酒量早就在暴鸦酒馆里练出来了,宴会上的酒哪里比的上谢普酿的酒烈?因此几十杯下肚之后,脸色丝毫不变,心中也毫无醉意。 那些来敬酒讨好的贵族们全都竖起了大拇指,不停的夸赞雷加的酒量和实力。 雷加知dào 他们的话全是客套话,也没往心里去,冷峻的脸上只是象征性的淡淡一笑。 另一些坐在座位上的贵族蠢蠢欲动,不想落于人后,失去这个结交雷加的大好机会,可是他们又碍于火鸟家族的面子,所以犹豫不决,只能在座椅上不安的挪动着屁股。 这时,一直坐在主座位置附近的红杉家主站起身来,端着自己的酒杯,亲自走到了雷加面前—— 红杉家族虽然近十几年败落了,但贵族领头人的气势仍在,就连火鸟家族在安排宴会的座次时,都不得不把红杉家主安排在主位附近。因此,那些排队等着给雷加敬酒的贵族一看是红杉家主,自动就给他老人家让路。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雷加大人。”红杉家主朝雷加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杯。 雷加不动声色的望向红杉家主,细细的打量他的模样。昨天晚上他潜入红杉家里,只是在窗外听到红杉家主和艾琳的对话,并没有真的见到这位在曾在森岩王国里叱咤风云人物,如今,总算有机会面对面交流了。 红杉家主满是皱纹的脸上含着和煦的微笑,既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又没有其他小贵族那种阿谀奉迎,礼节把握的恰到好处。他的头发完全都白了,满头的银丝一丝不苟的梳理都额后,眼眉有棱有角,鼻梁高挺矍铄,锐利的眼神中稍稍带着几分疲惫——想来,昨晚丢了圣光法器的事情,颇让他有些劳神担忧。 雷加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朝红杉家主礼貌的点头回应:“感谢红杉大人的抬爱。” 冇这是合乎贵族交际礼节的,也给足了红杉家主面子。红杉家主赞许的点了点头,“雷加大人,太客气了,如果不嫌弃的话,老朽愿意结交你这位小友。雷加大人或许不知,我的外孙,乃是狮子王与已故王后的嫡系血脉,森岩王国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大皇子殿下虽然身体有所不便,但人品纯良,聪明绝顶,有机会的,我想你介shào 给他认识一下,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多亲近,毕竟,将来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 这段话,表面上是说给雷加听的,实jì 上更是借此机会提醒在座所有的贵族,别忘记狮子王并没有把王储的位置移交给凤凰夫人生的二皇子,一旦大皇子继承大统,那么红杉家族仍可东山再起,而第一批倒霉的,就是那些围拢在火鸟家族身边的贵族们。 宴会厅的贵族们都是浸淫权力游戏多年的老玩家,怎会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红杉家主的话音刚落,立kè 就有几个摇摆不定的金边贵族站起身来,加入到给雷加敬酒的队伍里。 “我也来凑个热闹吧。” 坐在金边贵族之间的圣光特使艾琳女士配合着自己的父亲,适时站起身来,笑吟吟的走到雷加面前,“雷加大人刚才扔酒杯那招,令我这个阅历无数的圣光姊妹会大魔导师都长了见识,如此的英雄,居然没有加入我黎明之翼,真是圣光的一大损失啊。” 雷加心头猛然一阵悸动,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加入“黎明之翼”公会,历来是每个斗士的梦寐以求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的雷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他已经变得像谢普一样思考了,不再把黎明之翼当成自己的梦想。在他心里,一个朦胧的念头正在形成——如果他将来要进入某个公会,那也一定是自己建立的公会,无论是圣光还是魔影都不能影响他的决断。 他对着红杉家主和艾琳女士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红杉家主和艾琳女士也随即喝掉了杯中的酒,而此时此刻,宴会厅里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涌了过来,抢着朝雷加敬酒—— 昔日梦想已经远去,新的辉煌崭露峥嵘……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六章双鱼小姐 眼睁睁看着自己请来的宾客都跑过去给雷加敬酒,白沙侯爵气的浑身哆嗦,可同时又毫无办法。 且不说雷加是那种软硬不吃的家伙,最重yào 的问题是,除了几个死忠于火鸟家族的小金边贵族外,绝大部分贵族都去讨好雷加——正所谓众怒难犯,白沙就算再愚蠢,也知dào 不能跟整个森岩城的贵族们对抗。 红杉家主喝完杯中的酒之后,暗暗的跟艾琳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笑着对雷加说道:“雷加小又真是了不得,这么多贵族来给你敬酒,你还能保持平静,丝毫不得yì 忘形,单就这份沉着,就不是某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能做到的。” 他明显是在借机讽刺白沙侯爵,而圣光特使得到了红杉家主的暗示,也紧接着说道:“雷加大人,我还是那个意思,如果你想要去黎明之翼公会发展的话,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多谢了。” 雷加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说道:“以后少不了要向特使阁下讨教一些问题,不过至于黎明之翼就算了吧。 艾琳先是一怔,雷加前一句话听上去还算客气,后一句话完全是狂妄无边了,黎明之翼可是四王大陆最强dà 的公会,这小子竟然…… 不过,她知dào 现在是不能得罪雷加的,随即换上了一副友善的笑容,“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期待跟雷加大人一起探讨,想来一定是种非常有趣的场面,希望那个时刻不会太久 “不会太久的。”雷加不动声色的保证道。 他需yào 红杉家主和艾琳的“友好。”不然的话,就会在对抗凤凰夫人的时候失去平衡。他必须谨慎的游走于这两大势力中间,成为他们拉拢的对象,而不是他们控zhì 的棋子。 当然,他也清楚的意识到,这场有模有样的敬酒,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他,而是红杉家族。红杉家族借此机会,来让其他贵族站队,在火鸟家族里、在凤凰夫人的生日宴会上,故yì 让火鸟家族丢脸。 显而易见,场面已经完全被红杉家主掌控了,白沙侯爵根本就不是红杉家主的对手,他本想让顾立竟过去管管,可却没有任何理由。 这是完完全全的喧宾夺主。跟之前贵族们的吵闹不同,这次的敬酒完全是合乎礼节的,顾立竟那种铁面无私的黑甲统领肯定是不会管的。如果凤凰夫人再不出来,那么整个宴会将彻彻底底的倒向红杉家族。 明知如此,可除了气的浑身发抖之外,白沙侯爵什么都做不了。 雷加应付完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艾琳之后,又喝掉了其他贵族的敬酒,清秀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醉红。 一旁的春雨夫人担心的问道:“雷加,你没事吧?” “没事。” 雷加淡淡一笑,“放心吧,这点酒不算什么的。” “逞强。” 春雨夫人像是姐姐一样满含责备的说道,冇可美眸里却全是心疼。“早知dào 整个宴会厅的贵族都朝你敬酒,我当时就不该让你接第一杯。” “也并不全是所有贵族都来敬酒。”雷加纠正道。 春雨夫人点了点头,“白沙和他周围的几个贵族就没有 雷加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不算。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贵族没敬酒。” 春雨夫人困惑的眨了眨眼,“难道你说的是凤凰夫人吗?可凤凰夫人并不在这里呀——” 雷加默不作声的把春雨夫人面前的酒杯斟满。“还有双鱼小冇姐。” 春雨夫人楞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扑簌了好几个回合,才反应过来雷加所谓的“双鱼小冇姐”正是她。 她眼帘一垂,轻叹道:“请别这样叫我,我现在属于火鸟家族,而且,我已经嫁为人妇了……” 雷加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猛的抓住春雨夫人的手,“你就是我的双鱼小冇姐,根本就不是火鸟家族的夫人!” 春雨夫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惶恐,飞快的将自己的柔荑从雷加手里抽冇出,涨红着脸,怒叱道:“你喝醉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却很有力量,如一柄重锤,铛的一声敲在雷加心底,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没有喝醉,只是酒精让他有些过于jī动了,明明不是那种意思,却让春雨夫人产生了误会。 “对不起,我不是要冒犯你。”雷加诚恳的道歉。 “没事……” 春雨夫人仍红着脸。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被雷加握住手,可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感觉到了男性独有的那种野性吸引,有点粗暴,有点急不可耐,让她的心如鹿撞一般。她只当雷加是朋友,或者说的更近一些,是弟弟,从没想过要跟弟弟发生情感纠葛…… 雷加并不相信春雨夫人没事,可又实在不知dào 该怎么去解释。最麻烦的地方是,两人之间有一层窗户纸,他总不能说“春雨,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你”吧?因为事实上,他把春雨夫人当成自己的女神,哪会有不爱自己的女神的呢? 春雨夫人见雷加不说话,又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担心是不是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了,伤害到了雷加的感情。思忖了片刻之后,咬着嘴唇,拿起手边的那杯酒,“好啦,事情过去啦,以后不许提双鱼小冇姐这个词了哦。来,作为最后一个该给你敬酒的贵族,我敬你一杯。” 她虽然雨过天晴般的笑着,但一双美眸飘忽不定,始终不敢把目光聚焦在雷加那张有些哀伤的秀脸上。 “春雨……” 雷加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注定成不了情圣。他端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嘴角因酒液里的苦涩而微微扭曲。 谢普曾告sù 他,酒有百种滋味,你有多成熟,就能尝到多少种滋味。而今,他尝到了苦涩。 春雨夫人也端起酒杯,可她毕竟是不常饮酒的女流之辈,一口气喝不掉一杯红酒,但她仍坚持着没把酒杯放下,分了三大口咽下了酒液。 等她放下杯子的时候,整张俏脸粉扑扑的,娇艳欲滴。 有了刚才拉手的冒昧举动后,雷加格外小心起来,生怕自己的仰慕的眼神会让这份来之不易又极容易破碎的友情隔阂开来。 春雨夫人倒是落落大方,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尴尬的那一幅场面。“继xù 我们之前的话题吧,你说有苍鹭剑的线索——” 雷加当即说道:“线索的事情先放一边,我要先参加竞技赛。” 春雨夫人奇怪的眨了眨眼,她不明白竞技赛和寻找苍鹭剑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但见雷加说的言辞坚定,也就没有追问,而是提醒道:“你现在的身冇份是贵族,而竞技赛虽然是贵族阶层的游戏,但实jì 上却是由贵族的誓言骑士参与的。要想参加的话,你就必须成为其他贵族的誓言骑士。” 经春雨夫人这样一提醒,雷加才想起誓言骑士的规定来。“难道贵族就不能亲自下场比赛?” 春雨夫人解释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必须出示血统文书,以证明自己确实够资格参与竞技赛,这个是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的,如果你只是以誓言骑士的身冇份参赛,那么只需你的贵族主人出示他的血统文书即可。” 雷加低头皱起眉头,喃喃的说道:“怪不得她冇要让我参加竞技赛,原来是想借机让我成为她的誓言骑士,真是用心良苦,老谋深算啊……” “谁?” 春雨夫人眨了眨眼,困惑不解的问道:“谁要让你成为誓言骑士?谁用心良苦?老谋深算?” “哦,没什么。” 虽然不该欺骗春雨夫人,可要是说出他跟凤凰夫人之间的事情,春雨夫人一时间肯定会接受不了的。“春雨,帮我一个忙好吗?” 雷加猛然抬起头来,把春雨夫人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这么客气?” 春雨夫人不经意的触碰到雷加的目光,脸立kè 不受控zhì 的红了起来,她飞速的把眼帘垂下,小声的说道:“我们是朋友嘛,有什么需yào 的,你就尽管开口,我虽在火鸟家里没什么根基,但我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zhù 你的。” 雷加心怀感jī的点了点头,一脸平静的说道:“让我做你的誓言骑士。” “什么?” 春雨夫人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是在开玩笑吧? 幸亏她受过良好的礼仪训liàn ,才很快把自己震惊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你这样厉害的人,怎么能做我的誓言骑士呢,我、我……” 雷加正要开口,一队身着火鸟家族家徽的斗士突然整齐有序的进入到宴会厅里。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阻拦雷加进入火鸟家族的火鸟团的团长英普瑞斯,他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宴会厅,立kè 就让吵闹嘈杂的大厅鸦雀无声。 雷加的心咯噔一沉,如果英普瑞斯出现在这里,那么就意味着那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开始行动了—— 只见英普瑞斯一甩披风,笔直的立在门口,用粗犷的声音大喊道:“凤凰夫人驾到!”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七章凤凰驾到 只见英普瑞斯一甩披风,笔直的立在门口,用粗犷的声音大喊道:“凤凰夫人驾到!” 雷加的眉宇立kè 拧成了一道解不开的绳结。凤凰夫人赤身裸体的模样和淫靡暖昧的笑脸,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凤凰夫人不是生病了吗?”春雨夫人忍不住小声的问道。 雷加嘴角牵起一丝苦笑的味道。凤凰夫人的确是生病了,不过不是什么伤风感冒,而是发骚发浪的病。 他顾不得多想,趁火鸟士兵进入内堂,还没把凤凰夫人接出来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对春雨夫人说道:“春雨,答yīng 下来。” “答yīng 什么……”春雨夫人显得局促不安起来,明显在逃避雷加的话题。 “让我做你的誓言骑士。” “你是想参赛吗?”春雨夫人咬住了嘴唇。 “没错。” 雷加不假思索的说道:“我要拿下第一名,这样我才能得到——” 他突然意识到春雨夫人脸上满是失望之情,随即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yào 的问题。“其实,虽然做你的誓言骑士是为了参赛,但我真愿意承担起誓言骑士的责任,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你。” 春雨夫人咬了咬樱唇,为难的说道:“雷加,不是我不答yīng 你,而是……而是誓言骑士非同小可,需yào 发下最恶毒的誓言,终生不能背叛家主,如果你只是为了让我跟你做戏的话,这样的誓言代价就……太大了。” 雷加认真的说道:“那我们就不必做戏。我只是一个没有身冇份地位的流浪小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我做你的誓言骑士,我说过,我愿意守护你一辈子。” “我、我需yào 考lǜ 一下……” 春雨夫人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慌里慌张的转过头去,随手抓起一个盛满红酒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脑子更糊涂了。 她当然愿意让雷加做她的誓言骑士,只是当她意识到雷加做誓言骑士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做戏,心里就一阵难受,可听到雷加说要守护她一辈子的时候,她竟然脸红心跳了起来,以至于必须靠喝酒来掩饰。 她不想这样,她只想把雷加当成是一辈子的朋友,当成是弟弟…… “雷加,我……” 她反复咬了几次嘴唇,“我不配上到像你这样的誓言骑士。” 雷加抿了抿嘴唇,“春雨,我想,这只是你的托词吧,怎么可能是你配不上我呢?” “我说的是实话!” 春雨夫人急切的解释道:“你听我说——我只是一个银边贵族,按理说,银边贵族是没有资格拥有誓言骑士的,更何况你现在的身冇份是金边贵族,你若单膝跪地向我发誓,那简直就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以你的实力,我相信肯定有不少金边大贵族抢着要你当誓言骑士的,你不如——” “春雨,你错了,他们那些人才是配不是我的守护。冇” 雷加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只愿意守护你一个人。如果你不喜欢留在你身边,那等我拿下了竞技赛的奖励,我就永远消失——” 春雨夫人急忙用手指堵住了雷加的嘴,“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只是……只是喝多了酒,脑子里乱糟糟的,所以语无伦次了。其实你是知dào 的,我喜欢你这个朋友,喜欢跟你聊天,可我不想跟你成为上下级关系,不想让你变得像阿克力那样。” “不会的,春雨。” 雷加保证道:“我们仍是朋友,我不过只是多了一层守护你安全的责任——即使是作为朋友,保护你也是我应该做的。” “我……让我再考lǜ 一下……” 春雨夫人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内堂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火鸟团团长英普瑞斯用雄壮的声音低吼道:“全体起立!” 让全体贵族起立,这可是迎接国王陛下或者王后才用到的礼节,按常理说,像凤凰夫人这样的普通金边贵族,根本就不该享shòu 这样的礼节,可被英普瑞斯底气十足的一吼,许多贵族宾客全都控zhì 不住的站起身来。 春雨夫人也站起身来,毕竟她从名义上还是火鸟家族的人,对凤凰夫人表示尊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雷加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几秒钟的时间,宴会厅里的贵族宾客们几乎全都站起来了,只有红杉家主和艾琳女士没有起身,在林立的人群里,两人虽没坐在一起,脸上的不屑表情却出奇的一致。 他们借用了雷加的实力,让全体宾客远离火鸟家族,可凤凰夫人还没正式出场,只是喊了就“起立。”局势就发生了彻底的扭转—— 红杉家主和艾琳女士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认,凤凰夫人确实厉害。 正在宾客们交头接耳的时候,凤凰夫人绮颜·火鸟款步走进了宴会厅。 她身上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领口和袖口缀满了鲜亮的羽毛,洁白的脖颈和近乎袒露的胸前全是金灿灿的黄金饰品。肩部用火绒丝绣了一对栩栩如生的翅羽,远远的望去,宛如浴火飞升的凤凰——恰如她的封号。 此外,她的裙摆上,还绣着一只安详的狮子,昂着头,似乎是在望向展翅的凤凰。在狮子和风翼之间,就是她纤细如蜂的腰肢,和包裹紧致的臀部。 她的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端庄微笑,又有几分恰到好处的病意,跟之前单独面对雷加时的那种淫靡截然不同。 若不是她从内堂方向走出来,雷加几乎不能把她跟那个光着身子搔首弄姿的绮颜联系到一起。但不管是穿上衣服还是不穿衣服,凤凰夫人总是一出场就吸引了众宾客的目光。雷加还注意到,在场的绝大部分宾客,都向这位他们在背地里不惜用最恶毒词语咒骂的女人微微鞠躬。 显然,这就是权力的力量……不管那些人背后如何,面对面的时候,谁都不敢造次,哪怕凤凰夫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 春雨夫人也按照标准的礼节朝凤凰夫人行礼。她对凤凰夫人是心存感jī的,她深知,若不是凤凰夫人的刻意维护,恐怕以白沙侯爵的性格,早就对她动手动脚了。 跟春雨夫人相比,凤凰夫人的端庄气质明显是故yì 装出来的,可是在这种场合下,却比真zhèng 的端庄更加适用。她径直走到最高的席位上,在落座前用一双凤眼缓缓的扫过宾客群,挨个点头回礼,让那些之前还在骂她的大小贵族们忍不住心虚起来,不敢接触她的目光。 当她的眼神扫过雷加时,只是稀松平常的点了点头,就像从来没见过雷加,更没有光着身子勾引他似的。 雷加也是不动声色的的还礼,他巴不得跟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纠葛。他知dào 凤凰夫人此番出现,一定是为了来对付红杉家主和艾琳女士的,可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她究竟要从何下手呢?对付红杉家主的话,艾琳自然会以圣光特使的身冇份出来帮忙,而直接对付艾琳的话,恐怕更为不明智 雷加索性不再去想,那毕竟是凤凰夫人和红杉家族之间的事,而他只想让春雨夫人早点接受他为誓言骑士。只是现在又不能逼春雨夫人,只能多给她一些时间让她考lǜ 。 环视了一圈之后,凤凰夫人才缓缓坐下,冇同时也举手示意宾客们落座。 一旁的白沙侯爵既惊喜又惊讶,“姑——凤凰夫人,您不是说身体抱恙,不能出席吗?”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有这么多贵族到场,绮颜就是病死了,也得见各位一面呀。更何况——” 她突然转脸望向一脸阴沉的圣光特使艾琳,“有圣光姊妹会的贵客莅临,绮颜就算是病得再重,也要出席啊,不然的话,岂不是怠慢了圣光?” 圣光特使艾琳这才站起身来,勉强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比凤凰夫人的实jì 年龄大不了多少,可是已经老态毕露,气势上自然先输了一大截。 “有劳凤凰夫人惦记了,等艾琳回到圣光姊妹会后,一定把凤凰夫人的高贵品性告知御座阁下。” 凤凰夫人当然听出了艾琳的话外之音,随即莞尔一笑,“感谢艾琳女士对我们火鸟家族的格外照顾,咦,艾琳女士,你怎么坐在其他贵族的中间?我这白沙侄儿真是不会安排坐席,这样我们姐妹说话多不方便?还是坐到我身边来吧,刚好我跟红杉家主大人之间有个空位。” 艾琳的嘴角牵动一下,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望向红杉家主 红杉家主迅速做出反应,当即站起身来,笑容可掬的说道:“如果圣光特使阁下能坐到老朽的身旁,那将是我们红杉家族的无上光荣。” 艾琳这才微微松弛了一下冇身体,笑着回答道:“既然凤凰夫人和红杉大人都不嫌弃,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其他宾客一听圣光特使要移换位置,连忙起身让出道路来,艾琳却摆了摆手,说了句“不用麻烦了。”紧接着,一道紫色的魔法光芒从艾琳白色的圣光法袍上亮起,没等众人注目,她身形一闪,身体凭空消失,瞬间移动到凤凰夫人和红杉家主之间的位置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八章酒杯把戏 圣光艾琳刻意使用了魔法,瞬间移动到了凤凰夫人和红杉家主之间。 对她这样的大魔导师级别的人物来说,瞬间移动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空间魔法,但空间转移魔法历来是耗费魔法灵力值较高的技能,因此她平常并不常用,这次之所以如此高调的炫耀魔技,只是想借机打压一下风凰夫人的风头而已。 果然,宾客们先是一愣,随时爆fā 出如雷鸣般的掌声。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真zhèng 的魔法,也包括雷加。他立kè 就被魔法的特性吸引住了,心中暗忖如何能把魔法、刺客技巧、斗气招式融合为一体,那将无人能敌—— 可惜,这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雷加倒是有心钻研一下魔法,可惜任何的魔法学院不仅学费昂贵,最重yào 的是不收男学生,只收女学生,毕竟大王大陆的律法规定,只有女性才能学习魔法,会魔法的男性就是应该被烧死的异端。 “真是太棒了,艾琳女士。” 主位上,凤凰夫人也毫不吝惜的朝艾琳女士鼓掌。“艾琳女士不愧是大魔导师啊,只是绮颜见识浅bó,平常身边都是些狮子王啊、怒狮之心公会英雄啊那样的大男人,从没见过如此好玩的、好玩的、该怎么说呢?” 她故yì 做出一副遣词酌句的样子,最后灵光一现似的说道:“把戏!” 艾琳的脸上浮现出恼怒之色,如闪电过隙一般稍纵即逝。她冷笑着说道:“凤凰夫人还真是见识浅bó啊,居然把正宗的圣光魔法当成了宫廷小丑玩的把戏。” “哎呀,这就是魔法呀!” 凤凰夫人讶异的说道:“绮颜还以为魔法是那种动辄取人项上首级、因此从不轻易外漏的技能呢!” 艾琳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凤凰夫人明显就是在讥讽她故yì 炫耀!这个可恶的女人! “既然凤凰夫人认为这只是把戏,那么就请凤凰夫人也玩个把戏吧?” 凤凰夫人脸上挂着推诿的笑意,“绮颜哪里会什么把戏,艾琳女士可不要为难我啦。” 艾琳女士步步紧逼,“今天可是凤凰夫人你的寿诞,你总不能拂了这么宾客的面子吧?” “艾琳女士说的没错。” 红杉家主适时的清了一下嗓子,帮腔道:“今天是凤凰夫人的生日,理应给我们这些苦苦等待的宾客一个交代嘛,如果不会把戏,跳个舞也是可以的。” 其他宾客也纷纷跟着起哄起来,七嘴八舌的要求凤凰夫人跳舞。 面对红杉家主和艾琳的一唱一和,以及不明所以的宾客们的起哄,凤凰夫人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哎呀,绮颜可是很久没跳过舞了,而且绮颜发过誓,这辈子只给狮子王跳舞看,所以就只能对不起各位的要求了。” 众人一听凤凰夫人搬出狮子王的名号来,都只能闭紧了嘴巴。 “不过,冇舞虽然不能跳,绮颜倒也想玩个把戏。” 说着,凤凰夫人拿起面前餐桌上的一只空酒杯,她的酒杯与众不同,是用四王大陆上最晶莹剔透的冰晶制作而成的,即使再沸腾滚热的酒液,倒进冰晶酒杯后,瞬间就会如冬日山泉一样凛冽爽口。 原本失望的贵族宾客们立kè 提起了兴致,纷纷探着头望向凤凰夫人手中的冰晶酒杯。 凤凰夫人将酒杯在纤细葱白的指尖中把玩了一番,突然松开了手指,让极容易碎裂的冰晶酒杯直接坠落向地面—— 众人全都抻长了脖子,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冰晶酒杯摔成粉碎。 “好了,我的把戏表演完了。” “这、这就完了?” 艾琳忍不住嘲笑起来,“这算什么?” 凤凰夫人面带微笑,“把戏呀,当然了,比起艾琳女士的把戏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艾琳针锋相对的哼了一声,“如果摔个杯子也算是把戏的话,凤凰夫人的整个人生恐怕都是一场把戏。” “谁的人生不是呢?” 凤凰夫人笑着说道:“如果艾琳女士不满yì 我这个把戏的话,那请容许我为自己的表演补充说明几句。” 她指着地面上残存的冰晶碎渣,“这的确是个戏法,我捧着杯子的时候,它是晶莹剔透的冰晶杯,可我不捧它的时候,它就是一堆碍脚的垃圾——你们看明白了吗?” 整个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 如果说凤凰夫人出场时还算客气的话,现在已经明显是在威压了。宴会厅里的贵族宾客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绝对不应该跟红杉家族一起起哄,不然的话,随时都可能变成凤凰夫人脚下的垃圾。 红杉家主自然看明白了,艾琳女士也看明白了,两个人全都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座位上。 凤凰夫人故yì 停顿了一下,让这种压抑的沉默在宴会厅里多发挥一下作用。 待到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凤凰夫人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羡慕的说道:“其实我绮颜很想做一个女魔法师,只可惜我的灵力天赋不够——咦,红杉大人,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大女儿,也是在圣光姊妹会里吧?” 艾琳和红杉家主的脸色立kè 同时紧绷起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意识到,真zhèng 的凤凰风暴才刚刚开始。 红杉家主用几声咳嗽掩饰住自己的紧张,他擦了擦胡子上的口水,面带微笑着对凤凰夫人说道:“夫人的记性还真是好呀,没错,我大女儿确实在圣光姊妹会。” 话说到这份上,他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是吗?” 凤凰夫人脸上始终保持着羡慕的微笑,“那你应该跟艾琳女士多聊聊天呀,作为圣光姊妹会的大魔导师,艾琳女士肯定认识你的女儿。” 红杉家主立kè 回答道:“我女儿实力平平,圣光姊妹会魔法师众多,大魔导师未必认识她。” 艾琳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平常总是被派往各地,监督魔法学院的建设,还要替御座阁下传递信息,因此不可能认识光明塔里的每一位魔法师。” “原来是这样啊。” 凤凰夫人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失望,“真可惜啊,红杉家主大人,你的大女儿若是认识艾琳女士的话,说不定她会从轻处罚你丢失圣光法器的不敬之罪。” 此话一出,红杉家主和艾琳同时面如土色,他们完全没想到凤凰夫人会用圣光法器的事情将他们联系起来——直到此刻,他们才幡然醒悟过来,凤凰夫人让他们坐在一起是有目的的。 “怎么?” 凤凰夫人疑惑的望向艾琳,“圣光特使阁下,您还不知dào 红杉家主丢失圣光法器这件事?” 艾琳bóbó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沉声说道:“凤凰夫人若是不说,我还真的不知dào 。” “哎呀,就请艾琳女士不要叫我什么凤凰夫人了,直接叫我绮颜多亲切呀。不过呢,按理说,这丢圣光法器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十几年前镇冇压魔族信徒骚冇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圣光法器现在也只是个象征意义,丢了也无关紧要。” 凤凰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我刚跟狮子王陛下申请了将王宫那件圣光法器作为此次竞技赛的至高荣誉奖励,以示圣光普照,而红杉家主却在圣光冇特使莅临森岩城的时候,把他的那件圣光法器搞丢了,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啊,想必一定会受到圣光特使的严惩吧?” 艾琳脸色发乌,身体也因极度的气愤微微发抖。有一点凤凰夫人说得没错,在圣光特使眼皮底下丢了圣光法器,这种罪过着实不小。只不过,圣光法器并不是什么关系重大的东西,只是祈祷的时候用的礼器而已,往往用过一次后,就不会再次使用,因此,丢失法器的事情可大可小,只要不在公开场合提出,就完全可以忽略。 可问题是,凤凰夫人却以此做文章,逼她这个特使表态。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真冇实身冇份已经被凤凰夫人知晓了。想到这里,艾琳心底掠过一丝惊慌。 而一旁的红杉家主也紧皱着眉头,看似沉着的脸上,皱纹越来越僵硬。 在这场暗潮汹涌的博弈中,只有雷加明白,不仅红杉家主丢了圣光法器,黑甲统领顾立竟的、凤凰夫人绮颜的圣光法器也都已经不在了。如果圣光特使真的要“小施惩戒”的话,顾立竟和绮颜统统逃不掉。 可凤凰夫人就是敢利用这种信息的不对称优势,以一己之力,对抗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 “绮颜在此请求,求圣光特使阁下看在绮颜过生日的份上,不要太过严厉,只是小施惩戒就好。” 艾琳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很想站起身来,一记“掌心雷”甩到凤凰夫人那张似乎永远都不会变老的脸上。可如果真的那样做,不仅仅是狮子王会震怒,估计就连圣光姊妹会都不能容她——在权利的棋盘上,纵使她有匹敌高级英雄的能力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苦涩的笑了笑,心想:恐怕,这才是那婊子的真zhèng 把戏……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七十九章圣光谴罪 “艾琳女士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啊?” 凤凰夫人煞有介事的望着圣光特使那张近乎扭曲的脸,“请千万息怒啊,艾琳女士——各位,你们也帮红杉大人说句话呀,求求圣光特使小施惩戒即可,不要光我自己一个人求情啊。” 其他宾客根本就不明白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知dào 红杉家族和火鸟家族是死对头,见凤凰夫人突然出面给死对头求情颇为不可思议。但想到刚才凤凰夫人扔杯子的举动以及说的话,他们不敢违逆凤凰夫人的意思,纷纷朝艾琳求情,请她“小施惩戒即可”。 不过宾客里面也有聪明的人,已经觉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发xiàn 。凤凰夫人明着是帮红杉家主,其实却是在把红杉家主往火坑里推,如果帮凤凰夫人就会得罪红杉家族,如果不帮凤凰夫人,也没什么好后果,于是索性装作喝醉了酒,伏倒在狼藉的桌面上呼呼大睡起来。 圣光特使艾琳的怒气已经很明显了,即使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宾客都能感觉到阴沉如暴风雷云般的情绪在她头顶上聚集,随时都可能爆fā 。 红杉家主是她的父亲,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她把目光移动到凤凰夫人的脸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哼,凤凰夫人还真是好心呀。” 红杉家主深知凤凰夫人目的不在于羞辱他和艾琳,而在于让他们之间隐秘的父女关系自行暴露,一旦暴露的话,红杉家族的名誉就完全毁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离开座位,双膝跪倒在这位既是圣光特使、又是他女儿的女人面前,“圣光特使阁下,使我们红杉家族有负圣光的恩宠,弄丢了圣光法器,就请特使阁下降下罪罚吧!” 他故yì 强调“圣光特使”、“红杉家族”两个字眼,希望女儿能顾全大局。 艾琳岂能不知老父亲的良苦用心?但越是明白,心里就越是如刀绞一般的疼痛,手掌中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团旋转的惊雷。惊雷处魔法光亮刺眼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看到掌心雷魔法,对魔技略有所知的春雨夫人忍不住低呼起来。她知dào 这种魔法的威力惊人,能将灵力转化成从掌心释fàng 的雷电,雷电会自行攻击目标,在快的身法也很难闪避。一旦艾琳使用掌心雷,以她的灵力水平,绝对能轰掉半个宴会厅屋顶。 看来,圣光特使是真的动怒了。春雨夫人的心忍不住纠结起来,她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不希望艾琳或者是凤凰夫人任何一方受伤。 雷加倒是很希望艾琳能轰掉宴会厅,如果能轰碎凤凰夫人那就更好了——不是他不怜香惜玉,刚才凤凰夫人的手段,他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这个女人对权利游戏的熟练程度,绝对不是他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恩那个独自对抗得了的。 可是,掌心雷魔法就在艾琳手中凝聚的时候,火鸟团长英普瑞斯立kè 上前,以肉身之躯挡在凤凰夫人的面前,手中的长枪瞬间附着橙色的斗气。 “圣光特使阁下,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 这样的话,从一个家族战团的团长嘴里说出,有点自不量力,可英普瑞斯的脸上线条坚毅得像铁一样,没有半分畏惧。 而他附近的白沙侯爵却是吓了一大跳,见双方剑拔弩张,急忙向后躲开,可刚一扭身,就发xiàn 凤凰夫人在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他只能缩回了身子,僵立在原地。 “哼,老狗也想逞能?”艾琳被英普瑞斯的恶劣态度激怒。 “老狗也有几颗牙。” 英普瑞斯将自身的斗气提升到了极限,“阁下想试试吗?” “退下!不得对圣光特使无礼!” 凤凰夫人朝英普瑞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英普瑞斯毕恭毕敬的退开,但满含敌意的眼神,仍像盯住猎物的豹子一样,一刻都没有离开艾琳的身体。 “我的老狗不懂事,艾琳女士千万不要跟狗一般见识啊。” 凤凰夫人朝圣光特使淡淡一笑,“艾琳女士要是生气的话,想轰什么就轰什么,权当这里不是火鸟家族,而是你自己的家族就好了。只要艾琳女士能消消气,不用掌心雷去轰红杉家主,一切就都好说。” 艾琳胸中怒火翻腾,但她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经lì 过大风大浪的人,知dào 即使自己的掌心雷发出,英普瑞斯必回奋身阻挡。而她非但不能杀掉凤凰夫人,反而会把攻击凤凰夫人的罪名坐实。她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让掌心雷慢慢的消弭于指尖。 “绮颜——谢谢你的忠告,我一定会记住今天的。” 凤凰夫人对艾琳指名道姓的行为丝毫不介yì ,她笑着回应道:“一想到有位大魔导师能记住我的生日,绮颜就感到格外荣幸。当然,我能理解圣光特使你的愤nù ,毕竟红杉家主是在您的眼皮下丢了圣光法器,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觉得愧对圣光的,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再劝您一句,一定要对红杉家主从轻发落,说实话,他年纪大了,眼看没几年活头了,千万别因这次惩罚而……” “够了!” 艾琳实在不想听下去了,她拧身走到跪在宴会厅中央的红杉家主面前,厉声问道:“红杉家主,弄丢了圣光法器,你……你可知罪?” 红杉家主幽幽的送了一口气,脸上现出坦然接受的表情,“特使阁下,我知罪,并且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艾琳咬住嘴唇,颤抖着扬起手掌——她不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可下毒杀顾立竟是一回事儿,而亲手打自己的父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请动手吧,特使阁下。” 红杉家主抬眼看了自己的女儿一下,浑浊的眼瞳里充满了鼓励,让艾琳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使用出魔法时,父亲对她的鼓励…… 就在她屏住呼吸,终于下定决心要让手掌落下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凤凰夫人不紧不慢的声音: “慢着——” 艾琳愤nù 的转过头来,直视着凤凰夫人那张慵懒的脸,“绮颜!你又有什么话说?难不成要妨碍圣光罪罚吗?” “绮颜怎么敢呢?” 凤凰夫人淡淡一下,“我只是刚好kàn 到了黑甲统领顾立竟大人也在场,他是精通刑罪的人,不如听听他的意见,免得艾琳女士下手太重——我这也是为了您和红杉家主着想啊。” 艾琳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下,心知凤凰夫人又要耍花样,却没有理由拒绝。“那就有劳顾立竟大人了。” 顾立竟一直站在最遥远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试图躲开这场暗流汹涌的权力游戏,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刀砍斧削般的脸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老鼠,只能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到凤凰夫人的面前。 微微一鞠躬,顾立竟开口说道:“按照律法,偷盗圣光法器者应该被视为异端,处以火刑,而圣光法器的拥有者负有连带责任,应由圣光姊妹会视情节严重惩罚。” “哦?” 凤凰夫人饶有兴致的说道:“项目前这样的情况,具体应该是什么惩罚标准呢?” “红杉家主年迈,此时又恰逢凤凰夫人的生日,又有凤凰夫人求情,因此符合从轻处罚的条件。” 顾立竟明知红杉家主和艾琳是要毒害他的人,可依旧对眼前的情况秉公处理,不挟私报复。他的脸沉如磬石,声音也如燧石般严苛。“艾琳女士应该对红杉家族施以圣光谴罪。” 艾琳的身体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样,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圣光谴罪是一种专门惩罚对圣光不敬却又有所忏悔的人的刑罚。在圣光姊妹会众多惩罚中,圣光谴罪的确不算是严重的刑罚,只是通过魔法让受刑人忍受七七四十九天的分筋错骨之痛,这种痛苦由魔法产生任何药物都不能减轻痛苦,虽然不会致命,甚至不会有明显的外伤,但无疑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红杉家主坚定的说道:“既然连统领大人都这样说了,那就请圣光特使阁下尽快用刑吧,我丢失了圣光法器,只是对我进行圣光谴罪的惩罚,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艾琳只能举起手,“圣光谴罪”的魔法在她的手掌上凝聚,散发着纯白色的亮光,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眩晕。 好在,以她的实力,可以操控刑罚的力度,从而把痛苦降低到最少。可即使这样,红杉家主也未必能承shòu得了。 凤凰夫人笑着催促道:“艾琳女士,请快一点吧,大家都等着你继xù 开晏呢。” 艾琳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手中的白芒当即甩到红杉家主的身上。红杉家主像是被一记重拳击中腹部,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事关家族尊严,他强撑着身体不在火鸟家族的宴会上瘫倒过去, “惩罚完毕了。” 艾琳说话的腔调完全变了形:“希望红杉大人记住这次……教xùn 。”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章圣光之门 “谨遵圣光特使的教诲,请允许老朽……先行告退。” 红杉家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抬起面色蜡黄的老脸,眼睛直盯着主位上的凤凰夫人,“凤凰夫人,谢谢您今天替老朽说的话,来日必当奉还——” “红杉大人实在太客气了,来人,替我送送红杉大人,免得他站不稳摔倒了。” “是!”英普瑞斯朝火鸟团的团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护送红杉家主出去。 “不必了。” 红杉家主冷冷一笑,“老朽身体虽然不比从前,但再活个一二十年还不是问题,凤凰夫人,希望那时候,你还能芳艳如今。” 再过二十年,凤凰夫人就五十岁了,那时候她最大的敌人就是年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战胜的了时光。 红杉家主的话显然也刺冇jī到了凤凰夫人,让她脸上一贯维持的笑意变淡了。 “走好,红杉大人,恕绮颜不能远送。” 闻言,红杉家主轻轻一笑,不再理会凤凰夫人,转身往宴会厅外面走去。路过雷加坐的角落时,他停了下来,朝雷加微微点头致意。 “雷加小友,期待你来老朽的红杉家族做客。” 雷加当即站起身来回复道:“红杉大人请保重身体,有机会的话,我很愿意见见大皇子阁下。” 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出于愧疚,而是为了让凤凰夫人明白,他不是孤立无援的,一旦凤凰夫人想要对他下手,他立kè 就会联合红杉家族。 红杉家主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过在现在这种人人避他不及的情势下,雷加还敢跟他说话,着实让他感jī涕零。 “告辞。”红杉家主再次颔首致意。 “保重。”雷加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 红杉家主随即大笑着离开了宴会厅,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大声的自语道:“值了!值了!” 宴会厅里的众宾客全都一头雾水,而凤凰夫人却很清楚红杉家主所谓的“值了”是什么意思。她冷着脸瞥了雷加一眼,雷加却装作没看见,一脸坦然的坐回到座位上。 凤凰夫人随即也移开目光,准bèi 宣bù 重新开宴,还没等张口,圣光特使艾琳却抢在了她的前面。 “诸位贵族大人,艾琳也要先行告辞了。” 一听圣光特使要离开,宾客们立kè 交头接耳起来。圣光特使毕竟是有身冇份的人,这么重yào 的客人,离开宴会可算是让宴会主人脸上无光的事情。最终,宾客们把目光全集中在凤凰夫人的脸上。 “艾琳女士也要走?” 凤凰夫人显得很惊讶,“是绮颜招呼不周吗?” 其实,她早就知dào 艾琳会走。这次虽然没有让艾琳的真冇实身冇份曝光,但看到艾琳打她自己的父亲,凤凰夫人心中还是很开心的。何况此次惩罚之后,红杉家主要有很长时间卧病不起,而等竞技赛结束后,作为圣光特使的艾琳就必冇须离开,到了那时候,红杉独木难支,也就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唯一需yào 她担心的就是红杉可能会拉拢雷加——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已经有了让雷加归附的办法…… 艾琳一脸冷笑着对凤凰夫人说道:“使用了圣光谴罪后,按照规定,我必须向圣光祈祷,以祈求净化世间的罪恶之心。” 凤凰夫人眨了眨眼:“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打算撤掉这些乱七八槽的酒宴,为艾琳女士你重新换上一些只有宫廷里才能吃到的东西呢。” “谢谢你的好心,我也会替你祈祷的——” 艾琳说道:“让我们明天竞技赛的时候再见吧。” 凤凰夫人知dào 艾琳肯定不是去祈祷,而是去照顾她的父亲。凤凰夫人也不说破,只是笑盈盈的说道:“那我们就明天见,希望艾琳女士不要错过明天的好戏哟。” “不会的。” 艾琳一边往宴会厅外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的好戏,我永远都不会错过……” 凤凰夫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意义深长的笑容,这个笑容只有雷加能看得懂,那分明就是胜利者的笑容。 艾琳走到雷加身旁的时候,也微微的朝雷加鞠了一躬,“雷加大人,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会忘记。”雷加点了点头。 艾琳的圣光法袍随即鼓动起来,双手泛起白光,凌空划出一个椭圆形的光环,光环缓缓打开,形成一扇圣光传送门,圣光之门的彼方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显然是另外一个地点。 “愿圣光与诸位同在。” 艾琳丢下一句话,迈步走进光门之中,光环随即收缩,连光带人,一起消弭于宴会厅。 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艾琳走后,宴会厅里就再也没人敢反对凤凰夫人了。 凤凰夫人宣bù 宴会继xù 进行,同时把之前的酒菜全部撤换成了宫廷级别的酒菜,让那些神经一直紧绷的宾客们松了一口气。 新的酒菜刚刚上齐,凤凰夫人就朗声问道:“对了,我美丽动人的春雨夫人在哪里?” 雷加心头猛的一沉,知dào 这个阴柔狡诈的女人喊春雨夫人一定没什么好事,他急忙拉住准bèi 起身搭话的春雨夫人,压低的声音说道:“我需yào 你的表态——” 他已经给了春雨夫人够多的时间思考,现在必须知dào 春雨夫人的答案。如果春雨夫人同意接受他做誓言骑士,那么万事大吉,如果不同意的话,他就要赶紧去想应对之策了一一之前红杉家主在的时候,他或许还能就誓言骑士的身冇份跟红杉达成协议,可凤凰夫人明显棋高一招,提早把红杉家主和艾琳都赶走了。 春雨夫人咬了咬嘴唇,刚刚松开口,就听凤凰夫人再次呼唤道:“春雨?春雨?你在哪里?” 春雨夫人不敢怠慢,只能站起身来,冲凤凰夫人微微颔首行礼,“凤凰夫人,春雨在这里。” 凤凰夫人装作刚刚见到她一样,冲她招了招手,“来,我最亲爱的,快坐到我身边来。” 春雨夫人当即走出自己的座位。 雷加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以为春雨夫人已经拒绝了他,可当春雨夫人与雷加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她小声的说道:“我愿意。” 这三个字,瞬间将雷加全身的力量都唤醒了。他感jī的望向春雨,春雨却避开了他的眼神,急匆匆的走向凤凰夫人 有了春雨夫人的这句话,雷加心里就有底了,即使凤凰夫人再狡猾,也奈何不了他了。 之前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被凤凰夫人控zhì 住,凤凰夫人先是煞费苦心的逼走了与之作对的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宴会厅里就再无贵族敢于跟她作对,如果她提出要让雷加做她的誓言骑士的话,自然不会有人跟她争抢。 唯一可以跟她争,却又让她有所忌惮的人,就是春雨夫人。春雨夫人自身的家族势力,是凤凰夫人的软肋,她视春雨夫人为自己儿子继承王位的最强外部支撑,因此绝对不会冒着得罪春雨夫人的危险,来争抢春雨夫人的东西。 雷加就是提早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要春雨夫人接受他为誓言骑士的。而春雨夫人之所以犹豫,只是担心雷加把守护的誓言当做是逢场作戏而已,这样的话,她会很难受的,所以雷加越是着急,她心里就越冇是难过,因为她分不清楚雷加究竟是真的愿意一辈子守护她这个朋友,还是只为了能得到竞技赛的第一名。 不过最终,她还是答yīng 了雷加。与其说是出于不想让朋友失望,倒不如说她选择信任雷加,信任他不会把只把自己当成赢得比赛的工具。 众目睽睽下,春雨夫人落落大方的走到凤凰夫人的身边,款款而座。 这个位置本是圣光特使艾琳的,坐下时,凤凰夫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立kè 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连忙客套了一句:“凤凰夫人,听说您生病了,要不要紧呀?” 凤凰夫人拉过春雨夫人的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笑眯眯的说道:“哎呀,每次看到我的春雨,我都神清气爽,再大的病痛,也都消失无踪了。春雨啊,就当是为了我的健康,你可要多多跟我见面啊。” 春雨夫人恰到好处的笑了笑,“春雨只怕是打扰了夫人。” “怎么会呢?” 凤凰夫人佯嗔道:“我可是天天都在挂念着你呢,火鸟家族就咱们两个女人,其他仆人和奴冇隶都不算作数的,咱俩不亲近的话,难不成要跟外人亲近?” 春雨夫人当即想到自己跟雷加一起跳舞举动,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羞意,“是,夫人,春雨谨记您的话。” 凤凰夫人见目的基本达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随即招呼其他宾客吃吃喝喝。 在整个宴会的过程中,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往雷加的方向望一眼,就好像根本不认识雷加这个人似的。 酒过三巡之后,宾客们全都心满yì 足了,之前那些骂凤凰夫人的,全都改口阿谀奉承,凤凰夫人只是笑笑,她知dào 这些人转过头去又会骂,所以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夸赞,她把目光定格在除了雷加之外,另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的脸上。 “统领大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一章讲理之人 “统领大人——” 顾立竟听到凤凰夫人的召唤,一甩披风,面无表情的走到凤凰夫人的面前,“夫人,还有何吩咐?” 之前一次凤凰夫人召他,是为了让他充当赶走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的棋子,虽然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被利用的感觉仍是顾立竟心里非常气恼。 凤凰夫人端庄的一笑,“统领大人,干嘛不坐下来喝点儿酒呀?” 顾立竟嘴角微微一牵,毫不客气的说道:“职责所在,不便饮酒。” 凤凰夫人赞赏的点了点头,“我就知dào ,由统领大人来做本次竞技赛的裁决官,比赛一定会很顺利的。对了,顾立竟大人,也不知dào 此次参赛的报名情况如何呢?” 顾立竟稍稍怔了一下,没料到凤凰夫人只是问竞技赛的琐事。他随即回答道:“与往届一样,大凡森岩城的名门望族,都有参加——除了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公务缠身,这次的竞技赛就不参与了。” 凤凰夫人故yì 抬高了音调,“我听说,这次有位国外的金边贵族千里迢迢来给我贺寿,还送我六品火蝎之心,为什么没人给我介shào 呢?” 原来如此——问竞技赛的目的是想要引出关于雷加的话题。顾立竟冷着脸说道:“夫人恕罪,我并不知dào 谁送了你火蝎之心,或许你该问问其他人。” 众宾客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雷加,他们都知dào 凤凰夫人所说的国外贵族,就是这个搂着春雨夫人跳舞的年轻男子。 春雨夫人笑着介shào 道:“夫人,您说的那位外国贵族就是不灭之焰的雷加。” “哦?” 凤凰夫人故作惊讶的问道:“难道春雨跟他认识?” “一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这也不算是谎言,一年前,春雨夫人的确是见过雷加,只不过,当时的情景只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忠仆阿克力,一个就是已经被雷加杀掉的都顿,除此之外,没人知dào 当时究竟是怎样一副场面。 “那就赶紧给我介shào 一下吧?”凤凰夫人提醒道。 春雨夫人刚要开口,白沙侯爵却抢先站了起来,腆着笑脸对凤凰夫人说道:“姑姑——不,凤凰夫人,这种事情干嘛要劳烦女士呢?我这就去把那小子给你叫过来。” 凤凰夫人眨了眨眼,没想到自己的蠢侄子居然长进了,懂得去跟有实力的人物结交了。 “如此当然是最好了,那就麻烦白沙侯爵了。” 白沙侯爵满脸堆笑的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为两位女士服wù ,是我的无上荣幸。” 说完,他就起身朝雷加的方向走去。 之前他被雷加吓破了胆,这次之所以能主动请缨,哪里是为了结交雷加,无非就是仗着凤凰夫人的出现,以为能撑直他的腰杆,他可以借着自己姑姑的名号,好好羞辱一下雷加—— 只可惜他忘记了,自己冇的身冇份是森岩城第一家族的家主,亲自走过去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贵族,本身就是一件自降身冇份的事。隋。 “雷加,你见识到我姑姑的厉害了吧?”白沙侯爵洋洋得yì 的站在雷加面前。 雷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见过的东西,你根本想象不到。” “好狂妄的小子!” 白沙侯爵一脸凶恶的说道:“事到如今还敢说大话!我看你是想尝尝我姑姑的手段吧!” 凤凰夫人分开双腿的样子立kè 浮现在雷加的脑海里,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想。” “哼哼,知dào 怕了?” 白沙侯爵随即得胜般的奸笑起来,“知dào 怕就好。我给你个机会,你识相的话,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老老实实的给我低头鞠躬,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把你引荐给我的姑姑,并且替你美言几句。” 明明是凤凰夫人要见雷加,可白沙却自作主张的以此要挟雷加,以为雷加会很稀罕这样的机会,殊不知,雷加唯恐避之不及。 “她想见我的话,就让她亲自过来见吧。” 雷加不慌不忙的端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香甜醇烈的帝王笑。 “你!” 白沙侯爵瞪大了眼睛,“你也太狂妄了吧?你知不知dào ,我姑姑可是二皇子的母亲,将来的国母,你敢怠慢她?让她亲自来见你?你以为你是谁?狮子王吗?” 雷加端起酒杯,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曾把光着身子的凤凰夫人绑在床上,那样的行为又何止是怠慢?恐怕连狮子王都没那样做过。 他抿了一口酒,冷笑着说道:“狮子王的眼光可没我好 “你说什么,你敢……” 话没说完,白沙侯爵就被雷加冷酷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我、我是讲道理的人,不跟你这样粗野的人一般见识,我可是森岩王国的第一贵族家主,是下一任狮子王的兄弟!是真zhèng 的皇亲国戚!” 雷加放下了酒杯,深邃的黑瞳等着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好的。” 白沙侯爵痛快的点了点头,面对雷加侮辱的话,心头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要雷加没动剑,自己能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回到凤凰夫人身边,那就万事大吉,等回去之后,哼哼—— “回来。”雷加命令道。 白沙侯爵的心猛然一揪,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记得告sù 她,让她亲自来见我。”雷加在他身后淡淡的说道。 白沙侯爵现在后悔死了,没事干嘛要招惹这个恶棍?!他快步如飞的逃回到凤凰夫人和春雨夫人身边,这才喘上一口气来。 凤凰夫人一见他的表情,就知dào 事情让他搞砸了。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怎么回事?我让你带的人呢?” “他……” 白沙侯爵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他太狂妄了,非要让凤凰夫人你亲自去见他不可。” 凤凰夫人稍稍一怔。“他这样说?” 一旁的春雨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帮衬着说道:“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雷加大人不是那种不懂礼貌的人……” 凤凰夫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让白沙侯爵和春雨夫人都有点摸不到头脑。 白沙侯爵试探性的问道:“姑姑……我们是不是派英普瑞斯去杀杀那小子的威风?” 凤凰夫人根本没理会自己的蠢侄子,而是缓缓的站起身来,在离开座位时,用轻如耳语的声音对春雨夫人说道:“看来,你还不了解他。” 春雨夫人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不知dào 凤凰夫人为何发笑,又为何对她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但这话确实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夫人……我、我们也只是一年前刚认识而已,我当然不了解他。” 凤凰夫人伸手在春雨夫人的秀发上轻轻的一揉,“亲爱的春雨,我的意思是,你甚至不如我了解他。” 春雨夫人顿时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凤凰夫人已经挺胸朝雷加的方向走去。春雨夫人担心两者会发生冲突,急忙跟上凤凰夫人的脚步。 凤凰夫人一边优雅的扭动着腰肢,一边朝不苟言笑的黑甲统领说道:“顾立竟大人,你也一起来吧。” “是。” 顾立竟见这次事关雷加,也就没有推诿。 白沙侯爵也跟在凤凰夫人的身后,他不想错冇过雷加出糗的机会。只不过,有了上两次的教xùn ,他这次谨慎了很多,嚣张的气息也明显收敛,与雷加不同如山的气质相比,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偷穿了主人衣服的仆从,毫无大家族家主应有的派头。 其他宾客看到脸凤凰夫人这样的大人物都亲自去见雷加,对雷加的崇拜仰慕之情更厉害了。 凤凰夫人在距离雷加一剑之遥的地方收住了脚步。雷加也没料到凤凰夫人会真的亲自来,四目相对时,他觉察到凤凰夫人风眸里的调笑玩味——一闪即逝,但他确实看到了。 一闻到凤凰夫人身上香气,雷加眼前立kè 就浮现出她赤身**的模样来,凤凰夫人越是端庄,越是穿着得体,他的既视感就越强烈。 白沙侯爵忙不迭的为自己的姑姑介shào 道:“凤凰夫人,这位就是来自国外的贵族雷加。不过雷加大人在跟妓女干那事的时候,丢了自己的血统文书,所以他究竟是不是贵族,恐怕得去找妓女问问才行。” 贵族招妓是一件很没有荣誉感的事情,白沙侯爵当然不肯放过这个嘲笑的机会,一说完,就自顾自的大笑起来,而凤凰夫人却丝毫不以为意。 春雨夫人也没有笑。她知dào 雷加的真冇实身冇份,也知dào 妓女话题完全是杜撰出来的,因此只是站在原地,满眼担忧的望着雷加。 站在一旁的黑甲统领顾立竟也同样没笑,他虽然不能确定雷加的真冇实身冇份,不过他相信,雷加绝不是那种能被妓女玩弄的男人。他坚毅的嘴唇抿成一条平行的阴线,静观着场面上的变化。 白沙侯爵自己干笑了几声,发xiàn 无人响应,脸上的笑容顿时如酸败的牛奶一样凝固住了。 “帝王笑好喝吗?”凤凰夫人微笑着朝雷加问道。 “一般。”雷加平静的回答道。 凤凰夫人摇了摇头,“如果有女士这样问你,你不该回答一般,而应该邀请女士跟你共饮才对。” “我没这份闲心。” 雷加冷淡的说道:“想喝酒的话,你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就好了。” 真是头野兽啊,比狮子还难以驾驭的野兽! 凤凰夫人满足了吸了口气,笑盈盈的说道:“我只是来感谢你赠送的火蝎之心,另外,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 她开始收拢包围圈了,要用早就准bèi 好的陷阱,把这头野兽据为己有——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二章抢夺猎物 雷加对凤凰夫人的傲慢态度,着实让春雨夫人捏了一把汗。她并不知dào 雷加和凤凰夫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只知dào 以雷加的真冇实身冇份而言,对凤凰夫人说那样的不敬话简直就是在送死。可她又一日寸半会儿帮不上忙,只能暗暗的给雷加使眼色。 顾立竟也显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雷加面对这个国家最有权势女人的示好,居然一点儿都不领情。 几人中,白沙侯爵最为得yì 。他觉得凤凰夫人一定会大为震怒,然后动用整个国家的力量,把雷加好好修理一番,到那日寸候,哼哼—— 凤凰夫人却只是淡淡一笑。雷加的狂傲不羁她早就见识过了,虽然当着春雨、顾立竟和自己蠢侄子的面,稍稍有些让她下不了台,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面子的女人,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她就能给自己找到台阶下。 她当没听见雷加那句“不喜欢就走”的话,款款落座,坐到雷加的对面。“我还是想尝尝雷加大人的酒。” 话说到这份上了,雷加若是再拒绝就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何况,他只是厌恶凤凰夫人**放浪的欲念,对她的聪明才智还是挺佩服的。 雷加把自己的酒杯推到凤凰夫人面前,凤凰夫人也不扭捏作态,直接拿起杯子,小口的啜饮了一下。 “果然不怎么好喝。” 凤凰夫人抿着嘴放下酒杯,“没想到,同样是来自宫廷的帝王笑.在殿堂上喝,跟坐在这种地方喝,味道竟然完全不同,也难怪雷加大人生气呢。” 这个聪明的女人,看似在为雷加的行为找借口,但实jì 上却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大的台阶。她只用了短短的两句话,就让自己显得既温驯又恭良,而相比之下,雷加似乎就有失风度,好像只是因为酒不好喝,就对宴会主人不满似的。 雷加当然知dào 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儿事,但他没有争辩什么。一来是他根本就不屑于争辩,二来是跟这样别有用心的女人争辩,只会让自己心情更加糟糕。他默默把凤凰夫人没喝完的酒杯重新斟满了,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 帝王笑酒的味道稍稍有了点变化。杯上残留着幽兰的气息,加重了酒液的香气,美酒入口,仿佛美人的舌尖在齿间游动。他瞥到凤凰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脑中又浮现出不该浮现的画面—— 他急忙把美酒咽下,把脑中的欲念清空。“凤凰夫人,你恐怕不是只为了来看我喝酒吧?” “当然不是。” 笑意在凤凰夫人的唇边舒展,那种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自己圈套的感觉,也逐渐在她的一双凤眸里显现。“雷加大人,我是特意为感谢你的寿礼而来的,除了感谢你之外,还想问问有什么地方是我绮颜能帮的上忙的。”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不明所以的人根本不会冇发xiàn 什么问题,但雷加却明白,凤凰夫人这是故yì 引诱他说出竞技赛的事情来,只要他一说出口,这个狡猾的女人就能顺利成章的收他为誓言骑士,然后用誓言来约束他,让他做… 想到这里,雷加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之前他就觉得凤凰夫人不会轻易的给他好处,如今果然不出所料。 眼前的这个女人,聪明的让世界上任何男人都自愧不如,她只用了三言两语就逼迫着圣光特使艾琳当众打了红杉家主,并把他们清理出了宴会,可当日寸雷加根本就没能想到,这不仅仅是凤凰夫人的报复,更是她围猎他的开始。 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不光是凤凰夫人明里暗里的对头,更可以算是雷加潜在的同盟力量,如果当日寸凤凰夫人直接要求雷加成为她的誓言骑士的话,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必然出面反对,甚至有可能争夺起来,可是凤凰夫人却步步为营,先清理掉威胁,再来对付雷加——只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 抢夺“猎物”的人,不止是红杉。 “既然凤凰夫人这样说了,我倒真是有个不情之请。” 雷加的表情仍然冷漠,但态度缓和了很多,主动给凤凰夫人倒了一杯帝王笑酒,推到她面前。 凤凰夫人的嘴角边立kè 露出两个难以掩饰的酒窝,柳叶般的娥眉微微一挑,“哦?雷加大人但说无妨。” 她并不急着去喝雷加倒的酒,而是急切的想要听到雷加说出要求,就像是在等待猎物踩中陷阱的那一刻——酒,自然要留到庆祝的日寸候喝。 雷加当即说道:“事关重大,我怕说出来必然会遭到其他人的反对,所以想请你先答yīng 下来。只有凤凰夫人先答yīng 下来,我提出要求的日寸候别人才不敢反对。” “哎呀,绮颜只是一个普通的金边贵族,无名无分的,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别人不敢反对啊?” 一边说着,凤凰夫人纤细葱白的指尖在酒杯的边缘打转,以此来掩饰心中的急躁。 雷加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凤凰夫人不能点头的话,那我也就没必要说了。” 凤凰夫人打转的手指顿日寸停住了,她望着雷加,就像是望着野兽在离陷阱夹子一步之遥的地方止步,她连忙调整了一下按捺不住的心态,微笑着说道雷加说道:“按理说我是没这么大面子的,不过既然雷加大人是远来的贵客,那我就先答yīng 下来,雷加大人,你就放心的说吧。” 她心想,只要能让雷加说出参加竞技赛的事情,她就能把雷加攥在手心里了。提前答yīng 下来虽说有点冒失,不符合她一贯谨慎的作风,但眼看肉就在嘴边,也就没什么不可以答yīng 的了 雷加冷峻的嘴唇上露出一个完整的笑容:“我要凤凰夫人给我做过见证人。” “嗯?” 凤凰夫人眼皮一跳,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跟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在她的计划中,应该是一石三鸟—~既能当众羞辱红杉家主和圣光特使艾琳,又能重新巩固火鸟家族的地位,还能让雷加成为自己的誓言骑士,供自己玩乐 按照她的预想,雷加明明应该求她网开一面,参与到竞技赛中,然后她就能趁机要他做贴身的誓言骑士 多完美的计划啊!可雷加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提参加竞技赛的事情,而是要她做见证人? “什么见证人?”凤凰夫人的嘴唇在哆嗦,她下意识的把酒杯挡在唇边。 “我要做她的誓言骑士。” 雷加指着一旁的春雨夫人说道:“请凤凰夫人为我们之间的誓言做个见证。” 凤凰夫人只觉得一阵眩晕,盛满美酒的酒杯随即从指尖滑落,殷虹的酒液离开将她的裙子弄湿。 春雨夫人急忙上前,掏出手帕,俯下冇身子帮她擦拭。“您没事吧,夫人?” 凤凰夫人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一半是因为羞耻,一半是因为愤nù 。她瞥了一眼诚心诚意帮她擦拭的春雨夫人,看到她年轻的脸,细长的脖颈,以及若隐若现的饱满**,深深的乳沟…… 强烈的妒忌之情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如荆棘般在她体冇内生长。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围猎,而猎物在戏耍了她一番后,居然主动跳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怀冇里,她就无法呼吸。 “我没事。”她几乎是推开春雨夫人。 春雨夫人怔了一下,不明白凤凰夫人为何要如此对她。但她仍是把手中的丝绸手帕递给凤凰夫人,关切的说道:“夫人,请用这个吧。” 凤凰夫人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于暴露,于是当即换上一副惺惺笑脸,接过春雨的手帕,“多谢你了,春雨,我最亲爱的。” 春雨夫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夫人没事就好。” 凤凰夫人把目光转回到雷加那张冷漠的脸上,“雷加大人,绮颜刚才没有听清楚您的请求,您能再说一遍吗?” 她的目光里带着毒蛇般的怨毒,说话的语气也像毒蛇吐出的信子,可雷加丝毫不惧,一脸平静的回答道:“请凤凰夫人做个见证,我要成为春雨夫人的誓言骑士——而且,你已经答yīng 过了。” 周围宾客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凤凰夫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她向来是表情丰富的女人,她是被狮子王宠爱的女人,她的一个微笑,就能让黎明开启,一个蹙眉,就能让夜幕降落,可现在,她的脸却像是带着冰雕面具一样惨白僵硬,并且随日寸可能分崩离析。 “雷加大人,我很有心帮zhù 你,可这件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太合乎规矩,恐怕不是绮颜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 凤凰夫人抬起一边的眉头,费力的压抑住自己想要深呼吸的冲动,用轻缓如水的声音说道:“如我所知,你是个金边贵族,而春雨夫人则是个银边贵族,从来都是地位低的贵族给地位高的贵族做誓言骑士,哪有金边贵族给银边贵族做誓言骑士的道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她佯装起笑意,抬眼扫过周围那些宾客们,满怀期待的问道:“各位有什么反对意见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三章无可救药 周围的宾客虽然见证了事冇件的整个过程,但其实根本不清楚雷加和风凰夫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纠葛。他们还真当凤凰夫人是想帮zhù 雷加,而他们自身又想巴结雷加,于是面对凤凰夫人的问询,纷纷回应道: “一切但凭夫人做主,我们支持雷加大人。” “你们……全是这样想的吗?” “全是这样想的!” 凤凰夫人没想到会是一边倒的局面。哪怕有一个人提出反对,她也可以借此发挥,可偌大个宴会厅,一大半人装作醉酒趴在桌子上,还有一些人是真的醉了,话都说不清楚,而剩下的这些人,蠢的无可救药。 要是红杉家主或者圣光特使艾琳在场就好了。只要他们在场,一定会出面反驳的,可偏偏他们又都被凤凰夫人清理出了宴会,如今她还能指望谁来反对自己? 一想到自己兴致勃勃、机关算尽的来围猎“野兽。”可却一不小心踩了自己精心布置下的夹子,凤凰夫人的心里就一阵恼火。她转过头去,朝自己的侄子问道:“火鸟家主大人的看法呢?” 虽然对白沙侯爵不抱什么希望,但凤凰夫人还是满含暗示的眨了眨眼,“火鸟家主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心里的想法是——” 白沙侯爵煞有介事的表明自己的忠心,“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火鸟家族永远以姑姑为荣!” 凤凰夫人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但这个几乎难以觉察的失望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她转身回望黑甲统领顾立竟,“统领大人,你的意见呢?” “我不是贵族,不便指手画脚。”顾立竟不冷不热的回答道。 凤凰夫人似乎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急忙满怀鼓励的说道:“顾立竟大人,你虽不是贵族,但熟悉律法,而且也是本次竞技赛的裁决官,身冇份和地位也已经够格了,请大胆的说吧,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要紧的。” 顾立竟也不再推辞,先是漠然的看了雷加一眼,然后说道:“律法中并没有不允许金边贵族成为银边贵族的誓言骑士,因此这位雷加大人只要是出于自愿,而誓言的对象春雨夫人也同意的话,那别人就无权干涉。” 凤凰夫人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指甲刺破了手中的丝绸手帕,深深的陷入到掌心的肉里。 顾立竟的答案,反而让问题雪上加霜了,凤凰夫人望向顾立竟的眼神中多了一层怨毒,而顾立竟却只当做没看见,依然铁着脸站在原处。 现在,凤凰夫人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了。她用指尖轻轻梳理了一下发梢,转头时换上一副宠溺的笑容,“那么,我亲爱的春雨,你的意思呢?誓言骑士这种事马虎不得,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lǜ ,起码也要多考lǜ 一段时间” “我已经考lǜ 过了。” 春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按理说,作为银边贵族,确冇实没有资格接受雷加大人的美意,但如果我真的拒绝,那就是十足的笨蛋了,所以我的答案是:我愿意。” 凤凰夫人的脸色发白,好像今天化妆时抹了过重的粉,粉末在这一刻承shòu不住,要从脸上掉下来似的。 春雨夫人的话无疑终结了她的计策,但并没有终结她对雷加的渴望。她紧紧的盯着雷加,不紧不慢的问道:“我很好奇,雷加大人您为什么一定要成为我已故侄子遗孀的誓言骑士呢?” “保护她。” 雷加心里明白,如果他回答是为了参加竞技赛的话,那凤凰夫人一定会说他没资格做誓言骑士的。“请见证我们的宣誓吧。” “不要急。” 凤凰夫人夫人突然站起身来,一反常态的冷笑着说道:“雷加大人,你得明白,春雨夫人可是我的掌中之宝,所以有些话我必须得问清楚,这里人多嘴杂,请你跟我来内堂一下,我要跟您单独谈谈。” 这句话说得落落大方,可雷加却知dào ,单独交谈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场面了。他皱着眉头,坐在座位里没有动弹。“有什么问题,在这里问不行吗?” “来不来随你。” 凤凰夫人丢下一句话,自顾自的朝内堂的方向走去。 雷加知dào 无可避免了,索性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只对春雨夫人使了个“放心”的眼色,然后跟着凤凰夫人走进了内堂。 一进内堂,凤凰夫人的怒火就毫无顾忌的发泄了出来。她几乎是扑到了雷加的身上,用一双粉拳拼命的捶打雷加如钢铁般的胸膛,一边打还一边骂道:“ 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跟那个故作纯洁的小寡妇勾勾搭搭!勾勾搭搭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做她的誓言骑士!你是不是想上她!她的**是甜的吗?还是她双腿里有金子?她……啊!” 雷加厌恶的抓住她的手臂,直叫她喊起痛来才甩开,“这次我饶了你,等我成为春雨的誓言骑士,你敢在我面前再说半个侮辱她的话,我就把乌鸦剑插进你的嘴巴里。” 凤凰夫人揉了揉手臂,气恼的去摸雷加的胯部,随即又被雷加无情的打开。她恼恨的说道:“我哪点不如春雨?论聪明,一百个春雨都不及我一个,论相貌身材,她有的我都有,并且比她更能给你快乐,你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雷加冷淡的说道:“不是我不解风情,是你有了不该有的欲冇望。你与春雨在容貌上确实不相上下,也确实比她聪明百倍,可在我眼中,春雨就是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花,而你,却只是洪水猛兽。” 凤凰夫人像是被打了一拳,脸上的粉几乎全掉下来了。她按捺不住怒气,威胁道:“雷加,你知不知dào ,走出这个内堂,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死。” “试试看。”雷加冷冷的回敬道。 凤凰夫人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喉冇咙,语气缓和下来:“好吧,我承认,我如此这般,完全是因为欲冇望。我的确不爱你,也不关心你,我只是想得到你,就像想得到一件珠宝首饰一样。我知dào ,这不是爱,只是欲冇望作祟。但人谁没有欲冇望呢?我就不信你对我的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欲冇望本就无可hòu非,何况,你这样有野性,这样有吸引力,难道是我的错?” “原来是我的错。”雷加不无讽刺的冷笑一声。 “我们都没错。” 凤凰夫人朝雷加靠近了一步,手臂试探性的搭在他的肩头,柔声的说道:“你和我可以各取所需,我只要得到你,而你想得到谁,我不会阻拦,哪怕你想上春雨我都不会阻拦,只要你不把她带走。” 雷加厌恶的看了凤凰夫人一眼,肩膀一晃,将她的手抖落,“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至少我还活着,无比真冇实的活着。” 凤凰夫人继而用如蛇般的芊芊细手环住雷加的脖子,“别再推开我了,你已经触及到了我忍耐的底线了。我不求别的,只想这样安静的抱你一会儿,让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彼此同步。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想了那么多计策,可还是没能得到你,你至少得给我一些甜头吧?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就答yīng 你做春雨的誓言骑士——反正她就是个笨蛋而已,这么好的男人送到她嘴边,她冇也不知dào 该怎么品尝。” 雷加强忍着推开凤凰夫人的念头,装作盘绕在自己身上的就是条毒蛇而已,心想着只要自己一动不动,毒蛇终会离开。 “如果被人看见,你这个凤凰夫人的名誉可就全毁了。 “要先闯进内堂,得先杀了我的狗。” 凤凰夫人气吐幽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做什么都可以,雷加,你猜你应该是个喜欢刺冇jī的男人吧,就这方面而言,以前你的女人肯定不能满足你……” 雷加只觉得耳根痒痒,想挠却不能挠。“够了,凤凰夫人。” “叫我一声绮颜,我就能满足。” 凤凰夫人把饱满的胸部压在雷加坚硬如刚的胸膛上,像一只八爪蜘蛛一样在雷加的肌肉上摩挲着。 纵使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剑都不能使雷加屈服,可在这个危险的女人面前,雷加也只能虚与委蛇。 “绮…颜…” 他勉强喊出了凤凰夫人的名字,然后迅速推开凤凰夫人,厉声说道:“到此为止吧,我做到了你要我做的事情,别忘记你答yīng 我的话。” “好吧。” 凤凰夫人明显欲求不满,但她知dào 事情必须一步步来,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你做春雨的誓言骑士。不过雷加,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下次你若有事攥到我的手里,我的要求就不止是这样了——我会把你当成糖果,舔遍的全身……” 她哈哈大笑起来,一甩裙摆,迈步走出内堂。雷加当即也跟着走了出去。 宴会厅里一片嘈杂的议论之声,宾客们一见凤凰夫人和雷加出现,立kè 安静了下来。 春雨夫人紧张的望着雷加,雷加铁青的面容稍稍有些放松,暗暗的朝春雨夫人点了下头,示意她安心。 凤凰夫人一直走到宴会厅的最中冇央,才站住了脚步,站定之后,她红光满面的说道:“各位贵宾,绮颜很荣幸的跟大家宣bù 一个消息,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灭之焰家族的雷加大人,今天将成为我们火鸟家族新的成员。他将成为春雨夫人的誓言骑士,参加明天举行的竞技赛。” 底下的宾客立kè 一阵窃窃私语。 其中有人小声的质问道:“那火鸟家族是不是就有两个参赛名额了?” 此话一出,白沙侯爵立kè 紧张起来,“姑姑,这恐怕不妥吧。我为这次竞技赛可是准bèi 了很久很久……”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四章守护誓言 听到凤凰夫人要让雷加作为骑士出赛,白沙侯爵立kè 紧张起来,“姑姑,这恐怕不妥吧。我为这次竞技赛可是准bèi 了很久很久……” 凤凰夫人当即白了他一眼。这个蠢侄子,刚才需yào 他反对的时候他不反对,现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却反对的比谁都积极。 白沙侯爵被瞪的有些心虚:“姑姑……” 凤凰夫人冷冷的说道:“火鸟家主大人,毕竟是公众场合,你我还是以身冇份封号互称吧。” “是是,白沙谨遵凤凰夫人的训导。” 白沙侯爵点头哈腰的说道:“只不过,竞技赛的事情,还请凤凰夫人能考lǜ 一下我这个火鸟家主的意见,毕竟,作为家主的我,居然没有自己的誓言骑士参赛的话,对家族的声望也是一种影响……”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凤凰夫人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么我请问,火鸟家主大人,你的誓言骑士呢?” “啊?” 白沙没料到凤凰夫人会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我的誓言骑士——” 凤凰夫人提示道:“我指的是你第三位誓言骑士。” 白沙侯爵脸上一阵青红皂白。他的第一位誓言骑士,是自己的家仆,在跟雷加比赛跑步的时候输的很惨,现在正呆在狗窝里反思;第二位誓言骑士,是人兽杂交的莽汉,被雷加割掉了辫子,像个小女孩一样哭着跑出了宴会厅;第三位 “我在等你的回答,火鸟家主大人。”凤凰夫人催促道 “第三位誓言骑士……我还没确定下来。” 白沙侯爵用手背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声若蚊蝇的说道:“但我肯定能找到一个比雷加厉害的。” 凤凰夫人正要训斥白沙的自不量力,一旁的雷加忽然开口说道:“不必费心了,我是不会代表火鸟家族出赛的。” 凤凰夫人吃了一惊,转身质问道:“雷加大人,你这是何意?” 雷加冷冷一笑,他知dào 凤凰夫人的用心——凤凰夫人无非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宣bù 雷加是属于他们火鸟家族的,让红杉家族断了拉拢的念头而已。她的做法也无可hòu非,毕竟春雨夫人也算是火鸟家族的人,按照一个家族只能派一个誓言骑士参与竞技赛的原则,就必须放qì 掉白沙侯爵的誓言骑士参赛的机会。 所以,凤凰夫人宁可让家主的面子不保,也得促成雷加参赛,如果连答yīng 下来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以后就办法面对雷加了。 “夫人的好意,雷加心领了。” 雷加不冷不热的说道:“但我宣誓的对象不是火鸟家族的春雨夫人,而是双鱼家族春雨小冇姐——所以,我将代表双鱼家族参赛。” 话音一落,底下的宾客们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连之前趴在桌子上装醉的贵族们都坐直了身子,不肯漏过现场的每一句对话。冇 凤凰夫人恶狠狠的瞪了雷加一眼,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生吞活剥掉,但这里毕竟人多眼杂,她只能强忍住扑上去的冲动,微笑着说道:“那样的话,雷加大人恐怕要从最初级的竞技赛,一场场的开始打了。容我提醒一句,那可是一个相当漫长的的过程,要从早上打到晚上,到时候,很可能没有体力来应付更强悍的对手。” “无所谓。”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反正第一名终归是我的——现在,让我宣誓吧。” 凤凰夫人咬了咬牙,压住心头的怒火,转头对春雨夫人说道:“春雨,你确定要接受雷加作为你的誓言骑士吗?” 春雨夫人稍稍有些jī动,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凤凰夫人又转头朝雷加问道:“雷加,你愿意成为春雨夫人的誓言骑士吗?” 雷加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到春雨夫人的面前,稳稳站定,然后缓缓的单膝跪地—— 春雨夫人忍不住低呼了起来,俏美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两朵红晕,受过良好的淑女礼仪训liàn 的她,一时竟不知手脚该放在哪里。 “春雨小冇姐,请接受我——雷加,做你的誓言骑士。若你接受,我的血将为你流淌,我的剑也将为你出鞘,我会守护你,并且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雷加单膝跪在哪里,低着头,等待着春雨夫人回应。 春雨夫人的心如鹿撞。虽然这样的场面她也预想到了,可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难以控zhì 自己jī动的情绪。她注意到,雷加并没有以虚构的金边贵族身冇份来立誓,而是直接用他自己的本名,这意味着,这誓言是发自他内心的…… 她咬住颤抖的樱唇,把右手轻轻的按在雷加的头顶上。 雷加的头发又密又硬,还带着温热的体温,让春雨夫人一阵心悸,就像身处在一处巨大的漩涡之中,几乎要被这种致命的吸引力卷进去了。 她慌忙稳了稳心神,朗声说道:“雷加,我——双鱼家族的春雨,愿意接受你做我的誓言骑士,从你起身的那一刻起,你的血要为我流淌,你的剑也将为我出鞘,你必须守护我,并且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雷加抬起头,望向春雨夫人,他的双眸如同两轮同时升起的太阳,炽热的让春雨夫人近乎窒息。 “如违此誓——” 四目相对时,春雨夫人颤抖的说道:“你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如违此誓,我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雷加跟着重复道。 春雨夫人按捺住心脏的狂跳,把手从雷加的头顶挪开:“你可平身了,我的誓言骑士。” 雷加这才站起身来,他的身高比春雨夫人整整高了一个头,站起来时,就像是拉起了一道风帆,让春雨夫人充满了安全感。 一个本该严酷的毒誓场面,竟然让两人弄得如此情意绵绵——白沙侯爵简直要气疯了。他刚要对自己的姑姑说几句败坏雷加的话,却发xiàn 自己的姑姑也是满脸的妒恨之色。 凤凰夫人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暴露,于是当即换上一副端庄的笑脸,“好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虽然春雨仍是双鱼领主,但同时也是火鸟家族的一员,雷加大人既然是春雨的誓言骑士了,也自然就是火鸟家族的一员,从今天起,雷加大人就住在我们火鸟家族里吧,至于房间嘛,我会让下人好好安排一下的。” 雷加摇了摇头,“我不住在火鸟家族里,至少在比赛结束前不住。我在旅馆里还有一件事没有了结。” 白沙侯爵哼了一声,小声的嘀咕道:“我看,八成是为了在旅馆里找妓女。” 春雨夫人只是笑了笑,“住哪里都行,雷加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 雷加点了点头,“结束了旅馆的事情后,我就寸步不离。不过现在,我得告辞了,为明天的竞技赛做准bèi ——” “且慢。” 听到雷加要走,凤凰夫人当即朝自己的火鸟团团长招了招手,“英普瑞斯,你来一下。” 英普瑞斯步履稳健的走到凤凰夫人面前,微微一躬身,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夫人,有何吩咐。” 凤凰夫人指着英普瑞斯对雷加说道:“这位,是我火鸟团的团长,英普瑞斯。” 雷加冷漠的点了点头,“之前在门口的时冇候,我已经领教过他对火鸟家族的忠心了。” 英普瑞斯当即说道:“在下也领教过了雷加大人的傲慢O” 凤凰夫人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见过面,那就好办了。雷加大人,英普瑞斯将作为白沙侯爵的誓言骑士,代表我们火鸟家族,跟你争夺最后的奖品——你可要好好准bèi 哦O” 白沙侯爵吓了一跳,“英普瑞斯,做我的誓言骑士?!” 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英普瑞斯可是火鸟团的团长,如果他能做誓言骑士,那么不就意味着…… 雷加冷冷一笑,他明白,让英普瑞斯这样一个是中级英雄参与到竞技赛中,凤凰夫人完全就是为了压制他,好让他去求她——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好极了,这次的对手才够分量。” “那就好。” 凤凰夫人凤眸里闪过一丝“走着瞧”的神情,笑着说道:“英普瑞斯,替我和春雨夫人送一送雷加大人,顺便,去火鸟家族的马厩里为他挑一匹马。” “是,夫人。” 英普瑞斯毕恭毕敬的朝凤凰夫人鞠了一躬,然后朝雷加扬了一下下巴,“走吧,雷加大人。” 雷加朝春雨夫人颔首示意,然后跟着英普瑞斯走出了宴会厅。 “喂,等等啊!” 白沙侯爵急的满头大汗,“我和英普瑞斯和没宣誓呢!他怎么就走了!” “宣誓?” 凤凰夫人冷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英普瑞斯是我父亲的、也就是你爷爷的誓言骑士,你以为你真的有资格做他的主人?” ‘‘我......可......’’ 白沙侯爵张了张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老老实实做你的家主吧,以你这种能力,就别痴心妄想有什么大作为了。” 凤凰夫人从他的身边走开,换上一副笑脸,朝春雨夫人张开了怀抱,“春雨,我亲爱的,恭喜你有了自己的誓言骑士,快让我抱抱——” “谢谢凤凰夫人。” 春雨夫人莞尔一笑,礼貌的跟凤凰夫人拥bào 在一起。两人身体要分开时,凤凰夫人突然用力攥紧她的胳膊,让她痛的差点叫出声来。 “小心啊,我的宝贝。” 凤凰夫人伏在她的耳畔轻喃道:“男人对你好,无非只想操你而已。”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五章无马骑士 随着英普瑞斯走出宴会厅后,雷加并没有跟着他前往马厩,而是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雷加大人——” 英普瑞斯从背后喊住他,语气不善的提醒道:“马厩在这边。” “我不需马。”雷加冷冷的回答道。 英普瑞斯皱纹堆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雷加大人莫非不想夺得竞技赛的第一名了吗?” 雷加抿着嘴问道:“这跟第一名有什么关系?” 英普瑞斯抬起一侧的剑眉,“看来雷加大人对竞技赛一点都不了解啊。这也难怪,您是偏远地区的贵族,说不定来森岩之前,连马是什么东西都不知dào 呢。” 雷加心底掠过一丝怒意,当即反唇相讥道:“马确实没怎么见过,狗倒是见了不少。” “忠心为主的狗并没有什么不好。” 英普瑞斯不以为然,他将手中那把造型独特的长枪插进脚下的地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铠甲护手,铠甲的鳞片因相互摩擦而沙沙作响。 “雷加大人,你做为春雨夫人的誓言骑士,难道会对她不忠心吗?恐怕你的忠心不会比我对凤凰夫人的忠心弱多少吧?凤凰夫人就如同是我的孙女一般,就算我是条老狗,也会为了保护她而拼尽最后一口力qì 的。” 雷加点了点头,对英普瑞斯的印象稍稍有所改观。“可惜,像你这样的死忠,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既然各位其主,我们之间,唯有一战。” “哈哈哈!” 英普瑞斯仰头大笑起来,“想要跟我一战,那你可得从竞技赛的最低级发起挑zhàn 。这场宴会虽然只有金边贵族参与,但竞技赛是开放给所有贵族的及他们的誓言骑士的。竞技赛的排名,是按照上一次竞技赛中,贵族实力的最终排名而定的,最低是的铜边贵族级别,之上是银边贵族级别,再之上是金边贵族级别,然后是王者级别。你若当初接受了凤凰夫人建议,成为火鸟家族的誓言骑士,可以直接成为王者级别的竞争者,只需等着下边人来挑zhàn 即刻,可你却偏偏代表双鱼家族,双鱼家族可是从未参加过贵族竞技赛的,所以你必须战胜整个铜边贵族组别,再战胜整个银边贵族组别,如果你失败一次,就再无没机会了。” “你只管等着吧。” 雷加黑色的眼瞳里满是熊熊燃冇烧的战火,“我不要别人施舍的胜利,何况,从我进入火鸟家族大门的时候,我就想跟你来次堂堂正正的战斗了。” “真是自不量力。” 英普瑞斯抖了抖垂地的披风,披风的边缘上的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过,我喜欢你那句:我不要别人施舍的胜利。我会在竞技赛的至高处等你的,我的长枪会让你见识一下英雄人物的真zhèng 厉害——” 雷加也大笑起来:“我求之不得。” 英普瑞斯拔起地冇面的长枪,“好了,老老实实跟我去马厩吧,不要逼我在这里跟你动手。” “我说过了,我不需yào 马。”雷加摇了摇头。 英普瑞斯冷笑着说道:“骑士的字面意思,就是骑在马上的勇士。你既然是誓言骑士,怎么可能不骑马呢?” 雷加心里咯噔一沉。他从来没骑在马上跟人交手,唯一一次骑马,是在追杀义血团的那三个奴冇隶佣兵时,他不知dào 在马背上作战的话,自己的斗气还能发挥出几分来。 “比赛时必须骑马吗?” “你当然可以不骑。” 英普瑞斯轻蔑的回答道:“但当别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雄赳赳的迈入竞技场,等待着接受主人的祝福时,你却只能步行走到你主人面前——如果你不怕给她丢人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如果我骑马入场,但是作战的时候不用马呢?” “当然也没问题。” 英普瑞斯耸了耸宽hòu的肩膀,不无讥讽的说道:“很多人都是这样干的——甚至为了出场时的效果,他们还不惜出高价去租马,或者给自己的马挂上一些华而不实的装饰,以此来吸引眼球。这种人,真zhèng 比赛的时候,肯定是不会骑马的。” 雷加微微皱了下眉头,“原来是为了出场效果……那带我去马厩吧。” 英普瑞斯也不再说什么,转身领着雷加前往了火鸟家族的马厩。还未走进,雷加就听到了十几匹牡马互相打响鼻的声音。 这些马个个膘肥体壮,可雷加一眼就看出,这里面没有一匹算是真zhèng 的战马。真zhèng 的战马,是义血团的奴冇隶佣兵们骑的那种,杀气腾腾的,经lì 过殊死搏杀的马,可这些马只是空有一副强壮的体型,真骑着它们作战,面对敌人的斗气和武器,它们会吓得踯躅不前。 “看上哪匹了?” 英普瑞斯瞥了雷加一眼,双臂把长枪抱在怀里,漫不经心的说道:“根据凤凰夫人的吩咐,这里的马随便你选。” “我不要中看不中用马。” 雷加冷冷的说道:“这些马都是拉车用的——带我去看看你们火鸟团的战马。” 英普瑞斯+惊讶的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雷加会有这样的要求。“既然你只是骑马入场而已,这些马完全够用了。” 雷加寸步不让的说道:“即使是入场,我也得骑符合我自己的马。” “符合你的马?” 英普瑞斯冷笑一声,“看来我得给你找一匹狂妄自大、自不量力、血统不清不楚的马——让我想想,我们火鸟家族里没有这样的马,雷加大人恐怕要去乡下野外自己抓一匹了。” 雷加哼笑了一声,“说这么多废话,你无非就是不想让我看你们火鸟团的战马吧?” 英普瑞斯张了张嘴,嘴角最终化成一丝不屑的讥笑。“按理说,一个团队的实力是不该轻易展示给外人的,不过区区一个野贵族,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让你看看又何妨呢?跟我来吧。” 说着,英普瑞斯头也不回的往马厩的深处走去。 雷加不理会英普瑞斯的嘲讽,快步紧跟了上去。 穿过两个巨大的干草堆和一座军械库后,一座庞大的马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座马厩比之前那座从规模上要大数倍,里面战马嘶鸣,彼此争斗。从嘶叫的声音里就能听出它们血液里奔腾的力量。 英普瑞斯走到一匹栗色的牡马面前,抬手抚摸它柔顺的马鬃,而那匹牡马也兴冇奋的用脸去蹭英普瑞斯的臂甲。 “雷加大人,这就是我们火鸟团的马厩。” 英普瑞斯一边摸索着栗色战马的鼻子,一边对雷加说道:“除了我的这匹战马之外,其他的你可以任选一匹,但是——请记住,这里的马只能借用,等竞技赛结束后,你必须还回来。” 这要求实在够苛刻。 雷加轻轻一笑,眼睛扫过整个马厩。可以看得出,这里的战马每匹都是经过战斗洗礼的,但雷加始终觉得它们跟奴冇隶佣兵团的战马相比,身上少了点什么—— 杀气。 奴冇隶佣兵团的战马,浑身都是杀气。而火鸟团最近十几年根本就没发生过战争,有的也只是小规模的切磋比试而已,战马养的再彪悍,杀气也不够,不能让雷加心动。 雷加突然想起,当时押送索拉来森岩城的奴冇隶佣兵里,冇有一个是大贵族家仆伪装的,听那家仆的口气,家主的地位应该很高,甚至高于火鸟家族——如果能找到那家大贵族,不仅可以解开他绑架索拉的谜团,更能从他手里搞到真zhèng 意义上的战马。 他随即朝英普瑞斯问道:“森岩城里有哪位大贵族跟奴冇隶佣兵团有来往?” 英普瑞斯被雷加的问题问楞住了。“几乎每个大贵族都跟奴冇隶佣兵团有来往吧——雷加大人不是选马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雷加知dào 这样询问是找不出那个神mì 的幕后贵族的,想要找到答案,还需发掘更多的线索。他把这个念头暂时放到脑后,转而对一脸困惑的英普瑞斯说道:“你的这些马,我仍是看不上。” 英普瑞斯脸上当即浮现出被侮辱的怒意,“这些马可都在怒狮之心公会培育训liàn 出来的,满森岩王国,绝对没有比这些马更优秀的了,你居然还看不上?!” “嗯,看不上。” 雷加直截了当的说道:“眼里没有杀气的马,跟骡子没什么两样。” “你!” 英普瑞斯的老脸憋的通红,想要发作却只能咬牙强忍住:“好!雷加大人,我就等着开赛的时候,看你骑的是骡子还是马!” 雷加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马厩。“告辞了,英普瑞斯。” “不送了,雷加大人!” 英普瑞斯在他身后怒气勃勃的喊道:“祝你能交到好运!哈,你太需yào 运气那婊子了!” “在我的周围,已经有一个婊子了。” 冷笑着说完,雷加就没再理会英普瑞斯,径直往火鸟家族的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黑甲统领顾立竟骑在黑甲战马上,准bèi 离开。在他的黑披风后,一群黑甲卫士也整装待发。 “雷加大人——” 顾立竟停止催马的动作,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雷加一番,“没选到合适的马?” 雷加微微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怎么,宴会还没结束,顾立竞大人就要离开?” “出了点事情。” 顾立竞脸上维持着惯有的严苛,神色中还多添了几分焦虑:“我得去调查一下。”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至高天 “出了点事情。” 顾立竟脸上维持着惯有的严苛,神色中还多添了几分焦虑:“我得去调查一下。” 雷加眉头一动,“是关于圣光特使吗?” 如果是圣光特使艾琳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有必要去了解一下。 “不是。” 顾立竟摇了摇头,谨慎的说道:“是十年前的一件1日事,本以为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如今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具体的情况,我也得到了现场之后才能下定论——雷加大人,我没时间跟你聊天了,需yào 我派人送你一程吗?” 雷加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但他很快掩饰住了。“哦,不,不用。” 十年前的1日事,指的应该是那次处决异端的火刑,如果说崇拜魔族的异端死灰复燃的话,那么肯定是跟旅馆老板娘马莎有关,一旦顾立竟追查到马莎身上,那么自己帮zhù 马莎搞到一百个火蝎眼球的事情,也就会随之败露。 “雷加大人?”顾立竞感觉到雷加有些异样,但还未多想。 雷加当即笑着摆了摆手,“顾立竟大人请便吧,我落脚的地方离此不远,自己走回去就好。” “那好,告辞了。” 顾立竟也不再客气,冲雷加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一抖马缰,黑甲战马嘶鸣一声,迈开沉重的铁蹄奔向远方,他身后的黑甲卫士们,也随即跟上。 霎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隆隆,如同地震一般。 雷加眯着眼睛望着顾立竟远去的背影.直到确认黑甲卫士的目标不是“猪和哨声”旅馆的方向,心头的一颗巨石才缓缓的落下。 他顾不得去想战马的事情,启动疾风靴,抄小路往旅馆疾奔。 回到旅馆时,大厅里空无一人,连一贯僵坐在柜台后的马莎也不见了踪影。柜台后面的暗门虚掩着,一股血腥味道从暗门里飘来。 雷加的心再度紧绷起来,他缓缓的拔出乌鸦剑,绕进柜台里,轻轻的推开了暗门一 如果马莎真的做了会被顾立竟追查到的事情,那他绝对不会剑下留情了。只不过,他得万分小心才行,马莎在这几年里,似乎学会了某种巫术,想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暗门被推开时,血腥的味道更加浓烈了,其中还参杂了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一 雷加立kè 意识到这是恶魔的气味,跟最早时候在风林村遇到魔蛛时所嗅到的气味如出一辙。他下意识的握紧了乌鸦剑的剑柄,缓步走下暗门的楼梯。 木质的台阶并不牢固,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抖落的灰尘也直往雷加的眼睛里钻,他只能眯起眼睛,接着墙壁上昏暗的烛光继xù 下行。 从墙壁和台阶的痕迹来看,这个地下密室绝不是马莎独自建成的,斑驳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不同笔迹的魔族语和古怪符号,俨然是异端信徒早期聚会的场所。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后,冇雷加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脚面扶摇而上,直接冲上他的脑门,险些让他站立不稳。 他稳了稳心神,凝聚起橙色斗气护体,而后顺着阴森的甬道继xù 前进。 几分钟后,一间古朴肃穆的祈祷室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推开祈祷室hòuhòu的符文石门,迎面看到一座半人多高的祭坛。祭坛底座上摆满了牛油蜡烛,而祭坛的顶端,一道椭圆形的暮光之门已经打开,光门的造型跟圣光特使艾琳离开火鸟宴会厅时使用的传送门几乎一致,只不过,艾琳的传送门是白光,而眼前的这个传送门却是暮色暗光。 暮光之门的彼方,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另外一个场所,显然是马莎传送的地方,也就是顾立竞所谓的“死灰复燃”的地方。 望着暮光之门模糊的景象,雷加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般皱纹。 若是通过这道暮光传送门,或许能抢在顾立竞发xiàn 马莎前,将她杀掉,但万一顾立竞已经赶到,那自己就百口莫辩了。 正在犹豫踌躇的时候,暮光之门突然一闪,紧接着,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从暮光之门的彼方冲了出来——马莎佝偻着身子,面色惨白,就像是丢了半条命似的,重重的摔落到祈祷室满是古怪符号的地板上。 暮光之门随即消失,就好像从来没存zài 过一样。 雷加不等马莎反应,一记斗气十足的侧踢踢在马莎的腰肋处,将她踢飞到祈祷室的祭坛之下,而后趁马莎无法反抗时,直接将乌鸦剑架在她苍白的脖颈上。 “马莎,是时候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马莎先是一+惊,浑浊的眼珠看清是雷加之后,才安心的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原来是你……” “你做了什么?”雷加质问道。 “我只是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而已。” 马莎艰难的挪动了一下冇身体,却被雷加的乌鸦剑压制的几乎无法呼吸。“别这样对我,我现在的能力,对你已经毫无威胁了。” “你跟顾立竟交过手?” 雷加手中的乌鸦剑一紧,“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马莎坐直身子,朝雷加干干的笑了几声,“顾立竟可是高级英雄,我一个老太婆能把他怎么样?他若是发xiàn 了我,我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不,我只不过是给他制造点麻烦而已——” 她的干干的笑了几声,“麻烦虽然不小,但他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雷加冷冷的说道:“恐怕你不仅是在给他制造麻烦,也是在给我制造麻烦。” “你打算杀我吗?” 马莎抬起毫无血色的脸,空洞的眼神审视着雷加,仿佛是在阅读他的内心,“没错,你动了杀意了,看来我这次危险了。” 不过,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平和,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欢欣,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另外,我发xiàn 你在担心顾立竞追查到这里,其实你大可放心,我自己还有一件最重yào 的事情没有做完,是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我所做的事情,只是召唤了一个真zhèng 的魔族,顾立竞来出现之前,我就通过刚才暮光之门传送回来了,估计他现在正跟魔族交手呢,根本无暇顾及究竟是谁召唤了魔族。” “真zhèng 的魔族?” 雷加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手中的乌鸦剑也随即用力,“难道你不算是魔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想要做了什么!?” 乌鸦剑将马莎的脖颈压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黑色的鲜血顺着她惨白的皮肤滴落到符文地面,顿时化成一缕青烟。 马莎却丝毫不以为意,她弯起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搭在附着着橙色斗气的乌鸦剑刃上,嘴角同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当然不算是魔族,我只是一个会魔族魔法的女巫而已,你现在杀了我,就永远不知dào 关于圣光法器的秘密了O” 听到圣光法器,雷加暗暗了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量也松懈了下来。 马莎轻而易举的用手指格挡开压在脖颈上的乌鸦剑,“我早就该死了,但别让我的血脏了这把剑——这是一把好剑,只是无人赏识而已。” “我的剑,不需yào 别人赏识。” 雷加不动声色的将乌鸦剑垂在身体的一侧,冷冷的盯着马莎的眼睛,“我要知dào 所有的秘密,包括你是怎么学会这些魔族魔法的冇,还有圣光法器的作用是什么,不过,你最好先从神族和魔族讲起,如果你有半句谎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马莎干笑了一声,艰难的支撑起身体,靠在祭坛的底座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死不了了。” “别耍花招。” 雷加警告道:“我的剑比你的魔法快。”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必要对你耍花招了。” 马莎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喟然一笑:“其实最早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而已,对于神族和魔族之间的传说,我了解的并不比其他人多。直到后来我嫁给了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信奉了魔族,我通过他,才渐渐了解到,神族和魔族不仅仅是一种空泛的信仰,而是真冇实存zài 的。” “他们虽然不在四王大陆上,也极少以真冇实面目出现在人间,但他们的确存zài 。我想,这一点无需我做太多的解释,雷加你一定早跟魔族之物交过手吧。” 雷加谨慎的点了点头,承认道:“我杀过一群魔蛛,并且杀死了一个被魔族力量污染的人类女孩,之后,我还遇见过被亡灵瘟疫毒液复活的僵尸,所以我相信魔族和神族不仅仅是只存zài 于传说里的。” 马莎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我的丈夫说,神族后背生有双翼,居住在一个被称作是大至高天的世界里,而魔族身后有一条如鞭子般的尾巴,居住在黄泉魔域的世界里。而我们人类居住的世界,恰好就在大至高天和黄泉魔域之间。” “之所以我们见不到神族和魔族,那是因为世界与世界之间有一道自然的空间位面屏障,必须由很强dà 的魔法才能开启位面与位面之间传送门。而要让大规模的军队通过,就必须不间断的维持这种能量的损耗。” “因此神族和魔族都不敢轻易的开启大规模的传送门,因为一旦开启,就意味着战争爆fā 。上万年前,魔族首先发xiàn 了人类这个世界位面,于是将这里作为中转站,在奔流境内搭建通往神族的秘密通道。” “神族只顾着防御魔族的正面入侵,没料到魔族会从其他地方侵入,所以损失惨重,连大至高天的最高权力机构光明议会的议长——光之主宰的宝座,都被魔族大军当成战利品抢走了….. “我丈夫曾经跟我说,大至高天的十二天神,至今仍只坐着十一把椅子,他们的最高统治者一直站着讲话,以此来提醒其他天神不能忘记的屈辱。” 说到这里,马莎的脸上满是回忆的笑容,“丈夫给我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就好像他亲自参与过那场偷袭一样。他给我和儿子一遍遍的讲述那段历史,并告sù 我们,现在的历史都是被篡改的,真zhèng 的历史终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对于四王大陆的历史,雷加已经有所了解了,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历史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一段虚伪的历史沉下去,浮上来的却未必就是真zhèng 的历史。不过,你且说下去,我要多了解一下神族的事情。”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七章黑暗议会 听了雷加对历史的独到见解,马莎赞赏的点了点头,“如果我丈夫和儿子能少一分狂热的话,我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边不幸。我并不是在怨恨他们,他们做了自认为正确的事情,贯彻了他们心中的道义,他们就是勇士,直到被活活烧死的那一刻,嘴里还大喊着真相——只不过,真相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人类早已经麻木,仅凭几个暮光信徒的力量,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浑浊的眼球突然闪过一丝异彩,猛然伸出枯槁的手抓住雷加的衣袖,决绝的说道:“历史,只有靠你这样的人,才能改变。” 雷加将自己的衣袖从她的手中拽走,冷冷的说道:“我的耐心有限,还是继xù 说你所了解的神族故事吧。” “当然,当然,我怎么能奢求一个注定改变历史的人有耐心听我的唠叨呢?” 马莎哑然一笑,随即不紧不慢的说道:“神族被偷袭后,展开疯狂的报复。天神们借助魔族偷袭者撤tuì 时留下的传送通道,进入到人类世界,与黑暗魔君统领的魔族大军针锋相对。为了夺下人类世界这个中转站,黑暗魔君命令魔族,将奔流境内所有的水源全部染上瘟疫,而神族则在光之主宰的指挥下,把水源全部切断,这也是导致奔流王国无河的真zhèng 原因——” 雷加打断了马莎的话,“这个我知dào ,奔流的成因我不关心,只告sù 神族和魔族的事情就好。” 马莎笑着说道:“你或许知dào 奔流王国无河的原因,但你不知dào 那场战争的最终结果。” “两败俱伤。”雷加脱口而出。 马莎讶异的眨了眨眼,“你是怎么知dào 的?” 雷加冷冷的说道:“因为当时在人类大陆上还有另外一种力量——龙。” 马莎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我还是没有看透你心中所有的秘密。没想到,你居然连龙族的历史都知dào ——难怪我刚才说‘真zhèng 的历史’这个词时,从你眼里看不到一丝好奇。你猜的没错,是龙族出手终结了那场神魔大战。” 她喘息了一下,继xù 说道:“按我丈夫的说法,那时候魔族已经在战争中占据了优势,眼看就能彻底摧毁自以为是的神族了,可没料到这个普通的位面世界里,居然早就存zài 古老而高贵的守护力量,五大龙族见到自己的奴冇隶子民在战争被残害,愤而联合起来,对神族和魔族同时发动攻击。神族的光之主宰首先跟龙族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议,安然撤离人类世界,而魔族的黑暗魔君不愿意投降,并放言自己将见证龙族会覆灭于神族之手。” “五大龙王非常愤nù ,经过几昼夜的厮杀,终于将黑暗魔君逼入森岩境内,合力轰碎了魔君的身躯,但他们无论如何都轰不碎黑暗魔君的头颅,只能把他颅骨封存起来,并计划在这里建立一座永远无法攻冇破的城池,以镇冇压魔族的力量,只可惜,这个计划因为巨龙种族之间的不合而搁浅,而等这支古老强dà 的种族终于想起要团结起来的时候,几千年过去了,神族在人间的代言人已经势不可挡——” 雷加紧皱眉头望着马莎,“你的意思是,建造森岩城的计划在一万年前就已经制定了?而且初衷是为了镇冇压一位魔君?这简直……难以置信。” “这就是我所说的真zhèng 历史。” 马莎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或许知dào 神族和魔族的存zài ,或许知dào 龙族跟神族之间的对抗,但你绝对不会知dào ,你脚下正踩的这块冰冷的地板,正是一万年前五大龙王冰封黑暗魔君颅骨的地方。” “这里?’ 雷加觉得脚下的寒意更盛了。 “别担心,我的阁下。” 马莎悲戚的笑了笑,说道:“在首任御座接手这座城市的时候,魔君的颅骨就被转移了,这下面只是一个空的冰窖而已。” 雷加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此说来,你丈夫和所谓的暮光信徒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出黑暗魔君的颅骨?他们被烧死后,你成了这个秘密唯一的知情人,而现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继xù 暮光信徒未完成的事情——” “没错。” 马莎坦然的承认道:“火蝎眼球是为了召唤魔族暮光魔使而准bèi 的四十九种材料之一,其他的四十八中,一大部分是我丈夫和他的同伴们遗留下来的,另一些是这几年我自己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唯有火蝎眼球最不好搞,因为我没有经济来源,不能去拍卖行那种地方大批量购买,更不可能出现在火蝎洞穴里。好在你终于出现了,雷加。当你走进猪和哨声旅店的时候,我就知dào ,我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而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你很快就替我搞到了火蝎眼球,替我凑齐了四十九种召唤材料的最后一种。只可惜,我的力量实在太弱,必须把所有的法力全用上才能维持召唤法阵——” 她摊开手掌,将手心中六芒星形状的伤口展示给雷加看,“我放qì 了半条命,为了就是把暮光特使带入这个世界,我需yào 借助她的力量,替我找到黑暗魔君的颅骨。” “你想复活黑暗魔君?让他替你复仇?”雷加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乌鸦剑。 马莎摇了摇头,“不,黑暗魔君的形体已经被毁灭了一万年,除非是五大龙王重生人间,不然谁也不可能复活的了他。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履行我丈夫的遗愿,至于究竟会给这个腐朽而虚伪的世界带来什么后果,你认为我真的会在乎吗?” 雷加盯着只剩下半条命的马莎,暗暗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即使斩杀了马莎也于事无补,她做了她该做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本不该失去的幸福家庭。在那次的事冇件中,顾立竟是没错的,暮光信徒坚持自己的信仰也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腐朽的制度,当制度让两个对的人相争斗时,美好的人性必然被扭曲,而当所有人的人性都泯灭之后,这个制度也就行将就木了。 雷加抿了抿嘴唇,“你要我帮你找四件圣光法器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不是。” 马莎神色突然紧绷起来,“当年我丈夫和儿子的骨灰是放在圣光法器里的,所以我要得到法器,并融掉它们,把它们当成我的丈夫和儿子埋葬掉。” 雷加盯着马莎浑浊的眼球,从中看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但他绝不相信四件圣光法器的用途仅仅是为了纪念逝者这么简单。 “继xù 讲黑暗魔君颅骨的事情。”雷加说道。 马莎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下来,“首任御座在得到暗黑魔君的颅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唤圣光神使来毁掉它。可是,那位圣光神使非但没能毁掉黑暗魔君的颅骨,反而被魔骨的魔性所影响,堕落成了新的魔族。” “虽然在首任御座和其他屠龙英雄的阻止下,那位堕落魔神并没能把颅骨带走,但他却带着黑暗魔君的命令,进到了黄泉魔域里,统一了分崩离析的魔域,仿照大至高天的制度,建立了黑暗议会,而他也成为了第一位坐到光之主宰宝座上的堕落天神——暗帝。” 稍稍停顿了一下,马莎继xù 说冇道:“至于黑暗魔君的颅骨,则被圣光姊妹会监禁在森岩城里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每个人都害pà 受到魔颅的腐化,连神族都不敢轻易靠近。光明议会的最高统治者光之主宰也无法毁掉它,于是就改用最强dà 的圣光诅咒它,为它加上了许多魔族无法解开的符禁,让任何魔族都无法带走它。” “可也只有魔族能凭借感应找到魔颅的存zài ,为了完成我丈夫的遗愿,我才召唤了暮光魔使,祈求魔使能找到魔颅,并把它交给我,让我把它和代表我丈夫儿子的圣光法器一起葬到我们脚下的冰窖里。” 雷加的脸色阴沉下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马莎抿了抿自己发干的嘴唇,“你相不相信我没关系,重yào 的是,我给你创造了机会——接近圣光的机会,你心里不是一直想知dào 长翅膀的男人究竟是谁吗?” 雷加的猛的一怔,“你知dào ……苍鹭剑的事情?” “不知dào ,我只是读了你心里的想法——” 马莎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对神族并无好感,对魔族也只是防备之心而已,所以你心里根本就不在意黑暗魔君的头颅会产生什么后果——甚至你倒希望出点事,这样,整个世界就会陷入混乱,而混乱,正是你这样伟大人物彰显能力的最好战场——” “够了。’ 雷加举起乌鸦剑指着马莎的喉冇咙,“不要再窥探我的想法了,你只是在胡说八道而已。我会把第四件圣光法器给你凑齐,但如果让我发xiàn 你图谋不轨,你剩下的半条命就没了 “是。” 马莎笑了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对你使用读心魔法了。我的丈夫和儿子太傻了,他们的死非常不值得,虽然生命对我来说是种负担,可我不会为了魔族而死。因为,不管是神族也好,魔族也好,统统算不得什么信仰。” 说到这里,马莎苦笑着摇了摇头:“所谓的神族和魔族,只不过是两个敌对的力量而已。神族喜欢控zhì 人的思想,让人远离欲冇望,而魔族喜欢引诱人的欲冇望,让人远离思想。不过,如果非要我选一边,我宁可选择魔族,因为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表面上圣光沐浴,可实jì 上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连圣光姊妹会的御座恐怕都不例外。三千年以来,神族并没有真zhèng 的得到人类世界,反而是魔族得到了这个世界。” “你的话有一个漏洞——” 雷加沉声问道:“龙族的统治早在三千年前就退出历史舞台,而魔族也有了新的暗帝,暗帝的宝座传承至今,少说也有几百代了,为什么直到现在神族和魔族还没发生战争呢?” “因为人类自身的力量在增长。” 马莎解释道:“人类的学习能力大大出乎光主和暗帝的意料之外,如果还像一万年前那样把人类当成可以随意虐杀的动物,那他们付出的代价恐怕会更惨烈。所以双方越来越谨慎,谁都不肯轻易动手,因为一旦动手,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要么生,要么死。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翻天覆地的时机……” “这个时机他们永远不会有的。” 雷加慢慢的收起乌鸦剑,转身走出祈祷室。 马莎挣扎起身,惊愕问道:“为什么?” “光之主宰、魔族暗帝——” 雷加头也不会的说道:“而我,将成为跟他们抗衡的人皇。”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八章暮光魔使 走出暗门之后,雷加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到了“猪和哨声”旅馆外的大街上。 那句“而我,将成为跟他们抗衡的人皇。”几乎是未经大脑思考,直接从心底的最深处跳出来的似的。冷冷的秋风吹过他的脸颊,让他对自己的冲动行为不禁多了几分懊恼。 光主和暗帝,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一样,根本不是他这种仅仅只有见习英雄实力的小小斗士能够匹敌的…… 但这种情绪很快就随着飘忽不定的秋风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豪气。 光主又怎么?暗帝又怎样?我就是要做人皇,让他们知dào ,大至高天和黄泉魔域跟人类世界是平起平坐的,在他面前,谁都不能任性妄为! 没错!就是要毁掉四王大陆这个腐朽的秩序!就是要灭掉四国!就是要建立人族皇朝!管苍鹭剑究竟是谁的,管是神族还是魔族,只要他们敢嚣张,就攻下大至高天!攻下黄泉魔域!把光主和暗帝的椅子全都抢来! 这就是他的心里话,他的野心,他的欲冇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强烈—— 苍鹭剑仍是要找,传奇英雄的目标也一定会达成,现在又多了一条:成为人皇! 雷加浑身热血燃冇烧,脚下漫无目的的疾走着,等他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热闹的贸易区大街上。 此时的天色已晚,原本热闹的街上冷冷清清,店铺家家关门上板,只有几个赶路的行人匆匆从雷加身边走过,见到他的贵族衣服,连鞠躬都来不及鞠躬,只是低头猛走。 雷加先是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一定是因为城里有了魔族,所以全城戒严了,想必现在不止是顾立竟的黑甲卫士在搜捕那位暮光魔使,整个森岩城的武装力量包括幼狮团、怒狮之心公会,甚至是贵族的私人武装团,都在搜捕暮光魔使。 雷加忍不住猜想暮光魔使应该是什么样子——按理说,魔族都是丑陋凶恶之物,身上总会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味道,所以魔使应该能一眼就辨认出来。但自从跟马莎交流过之后,雷加觉得,暮光魔使应该跟人类从外形上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条尾巴而已。 翅膀或许不好掩藏,但尾巴却是极容易掩藏的——要不然,他们就不是魔族了。 正想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远远的疾步走来,那人的身体裹在一个像是从路边捡来的、连乞丐都不屑于穿的斗篷里,斗篷下却露出镶嵌了金箔的紫色绸缎裙摆。 她每走一步,身上某处就传来一阵窸窣的铃铛声,走的越快,铃铛声也越急促,如同一曲节奏急促的快歌。 雷加在火鸟家族的宴会上曾亲手剃掉了一个莽汉的发辫,那莽汉发辫上铃铛的呱噪声音,至今他仍记忆犹新,可迎面走来那个女孩身上的铃声,虽然快的冇有些凌乱,却沁人心脾,让人的警惕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时间仿佛也在铃声中变的缓慢起来…… 两个人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雷加忍不住低头瞥了她一眼。那肮脏兜帽下的藏着一张神色慌张的脸,面色白里透红,纤bó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白玉般的贝齿,呼吸中带着不安,极具诱冇惑力的深蓝色眼眸飘忽不定,一触碰到雷加的眼神就急忙收回—— 等雷加眨眼之时,女人已经走出了几十步之遥了。 他暗暗的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恍惚之态,绝对不是因为那女子的美艳,而是那让人迷醉的铃铛声。那铃声带着诡异的特效,似乎不像是人类世界所能拥有的力量。魔族。他心中一沉,正要转身去追,可那女子却先于他折回,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雷加吓了一跳,魔铃的影响让这个拥bào 猝不及防——若是被攻击的话,他现在已经中招了。 好在女孩只是抱住他,环住他腰部的手臂正在瑟瑟发抖。雷加顿时到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甚至比索拉的火灵亲和还要亲切。 这究竟是魔铃的影响?还是自己太久没碰过女人了?可要说是因为自己没碰过女人,索拉离开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两天而已,更何况,在火鸟家族的时候,面对凤凰夫人赤身**的放浪诱冇惑,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一定是魔铃的影响——得到这样的结论后,雷加反倒安心了下来。 “请假装认识我,一会儿就好了。”女孩用生硬的王族通用语哀求道。 这样娇怜的女孩会是魔族吗? 雷加忍不住对自己的念头产生了怀疑——他曾遇到被腐化的魔女阿星,也曾跟亡灵尹丽莎交过手,哪个不是把当时的他打的惨不忍睹?虽说现在已经是见习英雄了,可暮光魔使毕竟是被召唤出来的啊,她的实力理应比顾立竟等人都要强悍,怎么可能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呢? 雷加感觉到那女孩的胸部硬硬的顶在他的身上,显然不是乳肉,而是藏在怀里的——魔颅?! 雷加猛然想起马莎跟他说过的话,魔颅被圣光诅咒过,魔族的人靠近魔颅会被削弱力量。如此看来,马莎在这点上并没有欺骗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并非没有实力,而是被古老的圣光诅咒削弱了状态。 雷加心中一动,“把东西给我。” 女孩惊讶的缩了一下冇身子,没等开口说话,身后就传来嘈杂的马蹄声。显然,她正是敏锐的觉察到有人在搜捕她,因此才转身投入到雷加的怀抱祈求保护的,那些满城搜捕她的人一旦发xiàn 她,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她明知唯一的出路就是雷加的庇护,可怀里的东西对她来说很重yào ,她犹豫不决—— 雷加见她不肯交出怀里的东西,随即解下一个空的包裹,递给她,低声的交代道:“自己装好。” 女孩眨了眨眼,快速的接过包裹,在斗篷下把东西装好 雷加趁她装东西的时候,伏低身子,拉起她的裙子,猛的将金箔裙角撕扯了下来,让女孩紧致的小腿直接暴露了出来。 “啊——” 女孩在怔了一下后,才低呼起来。 “把斗篷扔掉,我搂的是妓女,不是乞丐——还有,把你的魔铃收起来,任何路过你身边的英雄都能觉察到异样的 雷加不等女孩反应,亲自动手把女孩的斗篷除下扔掉,然后大大咧咧的将她搂在怀里。 女孩赶紧摘下腰间的魔铃藏好,又心痛的瞥了一眼丢进垃圾堆里的金箔丝绸,然后才将一张惊魂甫定的俏脸埋进了雷加的臂弯里。 雷加搂着她,迎着马蹄的声音走去。女孩挽着他坚实的手臂,努力控zhì 自己紧张的情绪。 一队战马快速疾驰而来。雷加抬眼一看,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火鸟团的团长,英普瑞斯。 真是冤家路窄。不过碰上他,总比碰上顾立竟要好。英普瑞斯顶多出言讥讽,他是个对凤凰夫人忠心不二的人,但搜捕不是他的强项;如果面对的是顾立竟的话,事情可就要棘手多了。虽然跟顾立竟的关系接近于朋友,但顾立竟知dào 这件事的严重性,又跟暮光魔使交过手,是绝对不会不可能认不出魔族的。 英普瑞斯勒住马头,栗色的战马打着响鼻,在雷加和女冇孩面前转悠了半圈。其他的战马也被骑手们勒住,纷纷停了下来,马嘴不耐烦的喷着白气。 英普瑞斯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雷加和雷加怀里的女人,居高临下的说道:“雷加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街上?难道不知dào 宵禁了吗?” “真是好笑——” 雷加装出几分醉意来,用傲慢嚣张的口气说道:“本少爷要是知dào 宵禁的话,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不过我倒是想问问,究竟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让私人战团都出动了?搞得满城人心惶惶,本少爷连个可以痛快娱乐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英普瑞斯拧着眉头,义正言辞的说道:“有人偷了狮子王的东西,我们在奉命追捕一个女孩——雷加大人,能给我介shào 一下您身边的这位女伴吗?” 雷加没有回答英普瑞斯审问式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女孩偷了狮子王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 英普瑞斯把锐利的目光定格在雷加怀里的女孩身上,“我只是奉命行事。怎么,雷加大人似乎对此很好奇呀?” 雷加哈哈一笑,“英普瑞斯大人,难道你忘了,我也是被女人偷过的人。我被一个妓女绑在床上,丢了衣服和血统文书,因此,我当然想知dào 狮子王陛下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当然,我指的是被偷走文书,而不是被绑在床上。” “原来如此啊。” 英普瑞斯嘴角浮现出一丝讥笑,“虽然我不知dào 那女孩偷了什么,但我敢肯定,你跟狮子王的遭遇完全不一样,狮子王根本不需yào 妓女。” “怎么?他…不行了?”雷加讶异的眨了眨眼。 英普瑞斯一阵恼怒,眼神从女孩的身上转移到雷加的脸上。公然侮辱国王陛下可是一项不小的罪名,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纠结这种事情。他抿了抿嘴角,冷冷的朝雷加说道:“狮子王陛下有凤凰夫人。” “晤。” 雷加点了点头,“因为有了凤凰夫人,所以就不需yào 找其他妓女了。’ “你!” 英普瑞斯将手按到长枪上,忍了好半天才将手挪开。他意识到雷加是在故yì jī怒他,一旦他先动手,那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过去。 “雷加大人,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等着竞技赛的时候一并向你讨还。” 英普瑞斯义正言辞的说道:“现在,请配合我们执行公务,为我介shào 一下你这位女伴的姓名、来历吧。” “我怎么知dào 她叫什么?来自哪里?” 雷加耸了耸肩,伸出手,当众在女孩饱满的胸脯上揉捻,“她只是我今晚的马,等我骑她骑到性致高昂的时候,才会给她起名字。英普瑞斯大人若是想知dào 的话,就站在旁边等着看好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八十九章危险关系 “我怎么知dào 她叫什么?来自哪里?” 雷加耸了耸肩,伸出手,当众在女孩饱满的胸脯上揉捻,“她只是我今晚的马,等我骑她骑到性致高昂的时候,才会给她起名字。英普瑞斯大人若是想知dào 的话,就站在旁边等着看好了。” 女孩被雷加的大手弄的满脸涨红,羞中带恼,却也刚好掩饰了她的紧张不安。 英普瑞斯嫌恶的瞥了雷加一眼,“雷加大人,以前我以为你是个血统不清不楚的人,现在我正式收回这一观点——你的确是个贵族,而且是最龌龊最下流的那种。” “多谢评价。” 雷加毫不介yì 的笑了笑,手指仍隔着滑滑的丝绸衣料在女孩逐渐凸硬的**上打转。“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英普瑞斯大人让开吧,我要找个地方骑我的马了。“ 英普瑞斯再次看了看雷加怀里的女孩。正经淑女是不会被当众调弄的,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妓女。而且,女孩柔柔弱弱,一点都不像命令中所说的,需yào 格外小心的危险人物。只不过,按照妓女的标准,她长的太好kàn 了一些,也太矜持了一些,裙子虽然有些暴露,但气质跟街坊里的妓女大相径庭一 英普瑞斯清了清嗓子,朝女孩质问道:“女士,告sù 我,你是哪家妓院的?” 女孩惊慌失措的看了雷加一眼。 雷加不失时机的大笑一声,“怎么,英普瑞斯大人打探她的住所,是想等我骑完了之后,去光顾一下吗?” 英普瑞斯听到身后的同伴发出一阵低低的窃笑,不由得回头怒视了一眼,等笑声停止后,他才转过头来瞪着雷加,“这种事情不牢雷加大人费心,我只是奉命盘查每一个可疑女子。” “那你最好去问问红杉家主大人吧。” 雷加虚张声势的说道:“顺便替我感谢一下他的周到热情,告sù 他,我很满yì 。” 英普瑞斯满是皱纹的脸顿时蒙上了一层冻霜,以他的身冇份,当然是根本不可能去盘问红杉家主的——这件事虽然有些蹊跷,但目前已经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他拧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一抖马的缰绳,从雷加和那女孩的身边擦过,“保重吧雷加大人,注意骑马时别骑坏了身体,在下还等着跟你交手呢。” 雷加微微一笑,在英普瑞斯走出十几步后,拧身叫住他 “哦对了,如果你们找到那个女贼,记得一定要通知我一下,让我看看是不是偷我血统文书的那个人。当然,也希望你们不必寻找一夜,免得累坏了身体,第二天没法跟我比赛了。” 英普瑞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催马疾奔起来。他身后的同伴也迅速跟了上去。 望着他们绝尘而去背影,雷加怀里的女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 女孩想要挣脱雷加的手臂,却被雷加冇紧紧的禁锢在臂弯里。 “这里还不安全,继xù 走——” 雷加压低了声音,一脸阴沉的说道:“你就是暮光魔使吧。” 女孩再次紧张起来,“你既然猜到了我的身冇份,为什么还要帮zhù 我,难道你不怕被连累吗?” “帮zhù 你?” 雷加冷笑一声,“不,我不是在帮zhù 你,只是想得到你身上的某样东西。” 女孩意识到雷加的手仍放在她的胸部上,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膀,随即颤抖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比刚才那些人更危险。” 雷加把手指从女孩的**处移开,一脸平静的说道:“你现在明白过来,已经晚了。黑暗魔君的头颅削弱了你的力量,让你跟一个普通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你敢违抗我,我会毫不手软的杀掉你。” 女孩知dào 雷绝不是在吓唬他。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绝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她还是个魔族,不是真zhèng 的人类。而今,落在这样一个男人手里,又不能发挥出她自身的力量来,她也只能咬牙忍耐,像小鸟一样依偎在雷加的怀里——毕竟,对付一个知dào 她身冇份的人类,总比对付整个四王大陆的人类要简单一些。 “你知dào 我是魔族,又知dào 我拿了黑暗魔君的头颅,那自然是认识那个召唤我的暮光信徒。” 女孩故作强硬的说道:“既然认识那名信徒,想必就该知dào 我们魔族的厉害吧?我虽现在受制于你,但欺负我就等于对暗帝陛下不敬——” “哦?这么说……” 雷加一挑眉头,刚要说话,只见路上又有一队士兵骑马经过。他随即把手放回到女孩的胸部上,另一只揽住她的芊芊细腰,没等女孩低呼,双唇直接封住了女孩的嘴巴。 那对士兵显然只是一个小家族的私人战团,看见雷加的穿着,根本就不敢上前盘问,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开,以免+惊扰了雷加的“美事”。 女孩用力的推开雷加的胸膛,从雷加暖暖的唇边挣脱开 “这么说——” 雷加若无其事的捏着女孩的**不松手,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是暗帝的女人?” 女孩年龄并不算太大,只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但凤凰夫人在这个年纪时,已经做了两年的母亲了。若这女孩不是暗帝的女人还好说,要真是暗帝的女人,说什么雷加都不会放过这个戏弄她的机会——这无关风月,只是男人那膨胀的占有欲和野心在作祟。 “我是暗帝陛下的四徒之一,是他最小、也最疼爱的徒弟!” 女孩怒气冲冲的说道,顺手去遮挡自己的胸部。“你、你会为今天对我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雷加心底掠过一丝怒意,手指继xù 留在女孩饱满的**上,肆意揉捏。“且不说你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人类世界,就算你能回到黄泉魔域,你的暗帝师傅又能奈我如何?开启位面之门,派魔军来攻打我?好极了,那样我倒是能迅速名垂青史了!” 女孩被捏的只吸冷气,“放手,你、你放手!不然我就......,, 雷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去掏那个能影响心智的魔铃,借着满腔的豪气,再次吻住了女孩的嘴吧。而这一次,他侵略性十足,手指上的力量让女孩痛苦的呻冇吟了起来。 一条如蛇般滑动的尾巴从魔女的裙底出现,试图勒住雷加的喉冇咙。 雷加早就预料到魔女会有这一招,一把抓住她尾巴上的锥形尾翼,让她力qì 顿失。 “放手……” 魔女改为哀求,就好像自己的三寸被捏在雷加手里一样 尾巴在雷加的手中扭动挣扎,那种感觉让雷加猛然心跳加速。 他把她推到墙壁上,身体压住她,手指从胸部一路向下,撩起她的短裙,攻入她夹紧的双腿,动作粗暴的像头被jī怒的野兽一 当他就要分开她的双腿时,却突然停了下来。魔女的一滴眼泪,落在他的脸上,泪本身没有力量,也没有温度,但对他来说,却像是一座倒塌的冰川,瞬间湮没了他的整个身体,重的让他难以承shòu。 他的原意,本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魔族少女,谁让她提及自己是暗帝最疼爱的徒弟呢?可在吓唬她的过程中,动作就因无可遏制的冲动而改变了味道,变成了彻冇头彻尾的征服欲冇望。 他心底的某处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试图控zhì 着他。若不是那滴眼泪,他不会清醒过来,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丧失了做人的基本理智。 他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把手从魔女的裙子里掏出来,另一只手也从魔女的胸衣中移开,然后退开半步,冷冰冰的说道:“把你的眼泪擦掉,再敢出言威胁我,下次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魔女怔了一下,没想到这头危险的野兽会在这样的时候放过自己,她还以为自己必会被… “到我怀里来。”雷加命令道。 魔女赶紧擦干了眼泪,哆哆嗦嗦的靠在雷加的身上。 “我带你去旅馆,见见你的召唤者,她会帮你离开这个世界。”雷加重新揽着她,边走边说道。 魔女被雷加忽冷忽热的态度搞糊涂了,“你、你究竟站在哪里方?” 雷加冷笑了一声,“我对你、或者说对黑暗魔君的头颅都没有兴趣,刚才说是要你身上的东西,其实也只是不想让你把魔颅带回黄泉魔域而已。我不能让暗帝得到这个东西,也不想让圣光轻而易举的抓住你。我哪一方都不是,如果非要说,那我也是自己这一方的。” 魔女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深蓝的眼瞳望向雷加,“暮光信徒我不必见了,即使见了她,她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她为了召唤我,自己废了半条命,这辈子都别想再开位面传送门了。” 她叹了口气,不无懊恼的说道:“其实这次被召唤,本以为可以给暗帝陛下带回一个+惊喜,却没想到魔颅上施加的禁咒是如此的强dà ,让我虚弱的任人凌辱——” 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话有些太过直接,忙偷偷的观察了雷加一眼,见雷加只是冷着脸,并没有动怒,这才安心的继xù 说道: “这种虚弱的状态,如果不抓紧时间找魔族高手帮我解除的话,我恐怕真的会沦落成一个普通女子。” 雷加轻轻一笑,“难怪堂堂的魔女,竟然会如此怕我这个凡人。你是在担心,耽误时间的时间越久,就越没能力打开回到黄泉魔域的位面之门。” 魔女无奈的点了点头,将腰间的包裹解下来,连同包裹里的东西一起,小心翼翼的递给雷加。“你既然不是站在圣光那一方,而我若把它带回去,说不定会连累整个魔族都会被这种力量削弱——所以,我把它交给你了,但同时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雷加不动声色的接过包裹,暗暗掂量了一下,发xiàn 魔颅比人类的颅骨要大上两倍不止,而且如金块一样沉重。他也不急着打开,而是随手将包裹挂到了腰间,转而对魔女问道: “要我帮你什么?我可不会魔法,不能替你开位面之门。”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章老子喜欢 “要我帮你什么?我可不会魔法,不能替你开位面之门 见雷加把装有魔颅的包裹收好,魔女苦涩的笑了笑,“我想让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雷加问道:“什么地方?” 魔女回答道:“之前我被召唤过来的地方。” 雷加稍稍怔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被马莎也就是那个暮光信徒召唤来的时候,应该有一群黑甲卫士来抓你。” “没错。” 魔女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时候我还没有被削弱,我打败了那些黑甲卫士,找到了魔颅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雷加有些惊讶,“你打败了顾立竟?就是那个一脸铁色的高级英雄——” 魔女稍加思索了一下,“倒是有这么一个人,其他的卫士都带着铁桶头,唯独那个人没有带头盔,手里拿着一把精良级的黑曜石剑。” 雷加的心猛然一沉,“他怎么样了?” “跟我缠斗了一会儿,被我打伤了,现在应该在养伤吧 魔女一脸平静的说道:“那人的实力还算说的过去,他手下的卫士也挺忠诚的,我本来是想杀掉他,可他的卫士都挺身挡在他面前,而我又急着去找魔颅,担心拖的太久,会引起圣光姊妹会的注意,所以我就放过他了。’ 雷加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他刚才肆意玩弄的这个魔女,竟然能把顾立竟那样的高级英雄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果然不愧是暗帝的四徒之一。 看来,若不是魔颅上的禁咒,他早就被着魔女一巴掌拍飞了,哪里还有机会揉她的胸、抓她的尾巴、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如果她养好了状态,重新回到人类世界,那第一件事就是—— 想到这里,雷加揽住魔女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有些僵硬,不过仍没有从她的身上拿开。“唔……我说,位面传送门应该很难开启吧?” 魔女从容的摇了摇头,“现对于我原本的实力来说,一点都不难。问题是,魔族有魔族的规矩,如果在非战争情况下,未经信徒召唤,冒然开启传送门进入人类世界,就将被视为犯罪,会遭受黑暗议会的严厉惩罚。” 一提到“黑暗议会。”魔女的娥眉就簇成了一团。 雷加安下心来,但随即又困惑不解的问道:“既然是越快回到黄泉魔域越好,那你干嘛还要舍近求远,非得会之前的传送点呢?” 魔女张了张嘴,“我还有个同伴……我不能丢下它不管 “晤……” 雷加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魔族的同伴,一定也是魔族,就魔女能轻而易举打败顾立竟的实力来说,她的同伴一定也很厉害。万一魔女趁机让同伴报复他的话—— 雷加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魔颅在他手上,如果魔女的同伴想要攻击他的话,只要亮出魔颅,就能使其虚弱。如此看来,黑暗魔君的头颅倒成了一件对冇付魔族的法宝——三千年前的那位神族光主,当真阴险。 “走吧,我带你去你传送来的地方,希望那里已经安全了,没有什么黑甲卫士。” 魔女点了点头,小鸟依人的靠着雷加,引着他朝之前的传送点走去。 穿过了几个街区,路上遇见了几十批私人武装,但没人敢阻拦雷加,全都毕恭毕敬的行礼,还有些曾参加了凤凰夫人宴会的贵族,有幸在酒宴上给雷加敬过酒,见到雷加立kè 热情的上来搭讪,丝毫不问他身边的女孩,只求他在明天的竞技赛比赛中高抬贵手,不让自己输的太难看。 雷加无心理会他们,简单的点了点头,就继xù 朝魔女指引的方向走去。 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房舍渐渐稀疏,道路渐渐荒凉。若不是明知这里是森岩城,雷加一定会以为自己走到了荒郊野外。 马莎选择的召唤地点在靠近城墙边缘的一处密林里,想必当时顾立竟寻找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力qì 。 走进密林后,魔女立kè 推开雷加,而雷加已经知dào 了魔女的真冇实实力,也没去节外生枝。 “就是这里了。” 魔女抬手捋了一下挡在额前的发丝,指着地面一处焦黑的印记说道:“那个暮光信徒就是在这里召唤的我。在黄泉魔域里,任何魔族都是可以响应召唤的,只要信徒的方式得当,力量足以维持传送门就行。可这次这位信徒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小到几乎所有的魔族都感应不到她的诉求,即使感应到,大家也不愿意来,毕竟人类世界处处都是危险——暗帝师傅说的没错,这里都是坏人。” 说着,她颇为怨毒的看了雷加一眼。 被一个邪恶的不能再邪恶的魔族说成是坏人,雷加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没办法反驳什么,毕竟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是挺坏的,他的手都已经触摸冇到了女性最柔软的那个部位,若不是那滴眼泪,或者说那滴泪再晚一步,他说不定就真干出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来了。若说是一股奇怪的力量让他产生了冲动,魔女是肯定不会相信的,所以他索性闭口不谈。 离传送法阵还有一些距离,焦油的味道已经相当刺鼻了。地上满是用火烧灼的奇诡符号,周围的树干上还残存这一些狰狞恐怖的火蝎眼球,阴森森的场面让人汗毛直立。 魔女对焦油的气味毫无反应,一边往传送法阵走,一边继xù 对雷加说道:“魔族响应信徒的召唤,帮信徒完成任务,是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的。我比其他的几位师兄师姐能力都要差,而暗帝陛下也过于溺爱我,从不让我去参加什么召唤任务,再加上人类世界已经是圣光的天下了,能召唤魔族的信徒越来越少了,机会越来越难得,所以,好不容易遇到这样机会,我自然就不想错过。我甚至还用了法力帮zhù 那信徒维持传送门,可没想到,她给我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任务——” 说着说着,魔女竟然蹲在传送法阵上哭了起来,“我本来想给暗帝陛下一个惊喜,这下,我可怎么有脸回去见我的他啊!” 雷加一时手足无措,他是个连人类女人都不会安慰的男人,更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魔族女孩。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试着劝解道:“好歹,你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可我的力量被削弱的所剩无几,连一个卑微的人类都能对我、对我、对我做那样的事情!” 一想起自己受辱的情节,以及自己在魔域里拥有的尊崇地位,魔女悲从心来,哭的更厉害了。 听魔女喊他“卑微的人类。”还嫌东嫌西,雷加的怒火忍不住又冒了出来。 “没错,我就是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并且还想做的更多。你若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就等自己的能力恢复之后来找我,我的名字叫雷加,你记住,人皇雷加!你想报复,那就尽管来报复好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都奉陪到底!我若是打不过你,任凭你发落,我若是打败了你,你就等着被我压在身下猛骑吧。” 魔女怔了一下,连哭泣的声音都止住了,只是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在望着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一样望着雷加 雷加余怒未消,走到魔女面前,用手钳住她的下巴冇,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老冇子喜欢你!” 说着,一吻封住了魔女的嘴。 魔女没有挣扎,不止是害pà ,还是惊愕。直到雷加松开她的下巴,她才堪堪后退,一言不发。 雷加不禁有些懊恼—— “喜欢”这样的话,他从来没主动说过。 即使是面对将身体奉献给他的杜兰敌、或者是确有真情实感的索拉、甚至是自己打心底里想要保护一辈子的女人春雨,他都没有主动说过这样的话。 等他说完、吻完之后,才意识到又是体冇内的神mì 力量在作祟,每次接近魔女的时候,那股力量总让他控zhì 不住,情不自禁。 他冷着脸对魔女说道:“你不是要找你的同伴一起走吗?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变成普通女孩吗?” 魔女吓了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时间就是她的生命。 她低低的念了一句咒语,密林上空立kè 风色突变,阴云凝聚,阴云产生了巨冇大的漩涡力,让雷加几乎无法呼吸。他右手探至肩后,按在乌鸦剑的剑柄上,一手摸向腰间的包裹,攥住魔颅—— 几秒钟后,一道闪电般的光芒从阴云的最深处撕开,伴随着一声炸雷般的嘶吼,一匹浑身漆黑的魔驹就出现在雷加的视野当中。 魔驹高大凶悍,眼瞳自然凝红,四蹄生火,没走一步,地面上都会留下深深的蹄印和幽幽的绿火。 只一眼,雷加的心花就彻底的盛开了。而那魔驹看到雷加,立kè 嘶吼一声,以千钧之势朝雷加撞了过来。 “齐纳米亚!索斯菲德列!” 魔女低呼一声,生怕自己的爱驹被雷加虚弱、伤害,连忙用一句恶魔语阻拦那匹杀气腾腾的魔驹。 可那魔驹全身都着了绿火,血红的眼里就只有雷加一个人,哪里还能听的进去主人的召唤?它高高的扬起前蹄,踏向雷加的额头—— 面对如此的气势,雷加暗暗叫好,同时不敢怠慢,将赤色斗气遍及乌鸦剑宽阔的剑身,在马蹄踏落的瞬间,硬生生挡住了魔驹的整个身体。 魔驹嘶吼一声,继xù 用力。雷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绵软的地面上一寸寸下陷,他随即冷笑一声,乌鸦剑一翻,猛的将魔驹庞大如山的身躯整个掀翻了过去。 魔驹嘶鸣了一声,踉跄的后退几步,才站稳了脚跟,没有摔倒。 魔女趁机上前,一把攥住它的马鬃,重复着喊道:“齐纳米亚!索斯菲德列!” 魔驹恼怒的摇了摇头,这才安静下来。 雷加把乌鸦剑收好,也没等魔女开口,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马,我要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一章灵魂链接 雷加把乌鸦剑收好,也没等魔女开口,就直截了当的说道:“这马,我要了。” 魔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这马,我要了。”雷加又重复了一遍。 “别做梦了!” 魔女看上去比被雷加亲吻还要生气,“这可是暗帝大人送我的礼物,黄泉魔域中最最引以为傲的魔兽后裔,你一个卑、卑——” 想起刚才被强吻的场面,魔女急忙改口道:“你一个普通人类,怎么可能驾驭的了它!” “我就长话短说吧。” 雷加一本正经的说道:“凡是我看不上眼的东西,送到我嘴边我都不稀罕,凡是我看上眼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不能带走。” “你真是个强盗!”魔女恨恨的说道。 雷加淡淡一笑,“没错,在现在这个行将就木的秩序下,看中了东西不抢,眼看着它溜走,那就是蠢货一个。” “你们人类真是无耻透顶的种族!” 魔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刚才还说你、说你、说你喜欢我,一转身,你就要想要我马,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之前的话!” 雷加微微一怔,“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又没让你喜欢我。事实上,只要你敢再来找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结果都是一样要被我骑在身下。再说了,我现在要是想对你做点什么,易如反掌,而我只是要你的马,已经够意思了。” “你!” 魔女的胸口起起伏伏,几乎快要被气炸了。“你怎么能这么无耻!你怎么能——” 她的王族通用语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情绪了。 雷加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现在已经被虚弱了,剩下的力量能不能保证自己通过传送门都还是个问题,你再带着它,肯定会更危险。” 这话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魔女不是没考lǜ 过这个事情,她的魔驹虽然有幻化成云的能力,但要通过位面之门,则仍需yào 多一份维持力量。若是她没有受过魔颅禁咒的削弱,这种事情完全不是问题,可她现在的力量,也只能将将维持住自己一人通过。 “快走吧。” 雷加催促道:“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时,你因耽误了时间,而只剩下了半个屁股。” 魔女一阵气恼,忍不住跺脚叱骂道:“你才会剩下半个屁、屁股呢!” 她深蓝色的眼眸一转,突然变得格外认真起来,“我可以暂时把我的齐纳米亚留给你,反正等我恢复后,一有机会就会出来杀掉你这个无耻之徒的,但你若没本事驾驭它,就别阻止我冒险带走它。” “齐纳米亚?” 雷加摇了摇头,“这个名字太不好听了,等我骑上了它,我会给它改一个新名字。” 魔女冷冷的一笑,“随便,你若是能骑上它不被它摔落,就算你给它起名叫爸爸,我也不会反对。” 雷加哈哈一笑,迈步走到魔驹的冇面前一 魔驹敏感的打了个响鼻,血红的眼瞳直视着雷加深邃的双眸。 “等等!” 魔女突然伸手阻止雷加,“不许用魔颅削弱它。” “放心吧,我从来不会用那种下流的手段对待我心爱的东西。”雷加回答道。 魔女撇了撇嘴,欲言又止的让开了身子。 雷加没学习过驭马之术,平生也只骑过一次马,所以对魔驹会不会把他掀翻在场,心里是没有底的。他凝聚起赤色斗气,想要强上,可却发xiàn 魔驹已经准bèi 好了反抗。 他随即灵光一现,想到自己身体里的那股神mì 力量。那股神mì 力量能在触摸魔女的时候产生反应,是不是意味着对其他魔族之物也会产生反应呢? 他将心中的杂念清空,试图去握住那股从未尝试过的力量。他伸出手掌,轻缓的放在魔驹的脖颈之上。 魔驹像是触电似的的抖动了一下,嘴巴里发出低低的嘶鸣,但却没有反抗。 神mì 力量仍不可控,但雷加的心里却有了一种清晰的感觉,就像身体里有一根线,跟魔驹的心灵栓帮在了一起。 灵魂链接! 雷加瞬间洞悉了魔驹的思想,而魔驹也明白了雷加的意图—— 魔驹用绿火马蹄刨了刨地面,似乎是期待雷加骑到它的背上。 雷加按捺住自己悸动的心,扶着魔驹的马背,翻身跃上。魔驹嘶鸣一声,高高的抬起前蹄,风驰电掣狂奔了起来。 就像是为了向新的主人展示自己的能力一样,发力狂奔。雷加放低重心,紧紧的夹住马背,努力让自己的呼吸跟魔驹的奔跑保持一致。 半分钟的时间,魔驹就载着他在密林里转了完整的一大圈,任何阻碍,在魔驹的火蹄之下,都如履平地一般。 雷加在魔女的面前勒停了魔驹,紧抿的嘴角终于在此刻露出了笑意,“现在,你的马是我的了。” 魔女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她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凡人居然能跟一匹魔族血统无比纯正的魔驹,建立心灵链接!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用了什么古怪办法! 魔女想要质问,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既然她说过只要雷加能骑上魔驹,就把魔驹留下的话,那么现在也只能照做 “等我养好了伤,我会把它夺回来的。”她咬牙说道。 “夺回来?” 雷加用居高临下目光望着她,冷冷的说道:“将来,连你都是我的,你怎么夺?” 魔女仰望着他那张清秀至纯而又冷酷如冰的脸,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我会牢记住你的话,也希望你自己不要忘记——我们走着瞧吧。” 她张开双臂,拥bào 了一下自己的魔驹,伏在魔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齐纳米亚,我的好伙伴,我必须把你留下,不然我们俩可能都无法通过位面之门。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让骑在你背上的这个人轻易的死去,因为……他是我的。” 魔驹心有灵犀似的嘶鸣一声,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魔女拍了拍魔驹的脖颈,又从腰间拿出魔铃来,栓到魔驹的脖子上,“黑暗无边,永恒不灭。” 说完,她放开魔驹,站到之前的传送法阵上,暮色之光自她的双手泛出,连紫色的丝绸裙都无风自飘起来,那条恶魔独有的尾巴在空中甩动,如一条裂空之鞭—— 暮色之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彼方一片黑暗涌动,即使隔着很远,雷加也能感觉到黄泉魔域的那股气息扑面而来。 魔驹不舍的嘶鸣一声,似乎是想跟随魔女的脚步,但碍于新主人,只能站在原地摇晃脖颈。它脖子上的魔铃叮铃作响,虽因“灵魂链接”的关系,不再对雷加产生迷幻的效果,但铃声仍让雷加的心怦然一动。 “魔女,你叫什么名字?”雷加大喊道。 魔女步入暮光之门中,在暮光之门缓缓关闭的时候,回头望着魔驹和魔驹背上的那个男人。 “人皇雷加——” 她嘴角弯起一个绝美的笑容,“我的名字叫熙尔维娅布奇达拉,用你们王族语说,意思就是暗夜明珠——你最好牢牢记住,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雷加没等开口,暮光之门就彻底关闭了。彼方的黑暗消失,魔域的气息也消失,那个名字叫“暗夜明珠”的魔族女孩也消失了。 雷加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少了点什么。他拍了拍冇魔驹的脖颈,喃喃的说道:“希尔、西尔、熙儿……” 那拗口的长名他试了半天都说不完整。 魔驹嘶鸣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雷加的发音。 “敢笑话你的新主人?” 雷加又好气又好笑,对着身下的魔驹说道:“看我给你起个诨名,让你再敢嘲笑我!嗯,叫你黑丑?丑黑?又丑又黑?” 魔驹不满的嘶叫起来,直甩后蹄,似乎是想把这位新主人摔到地上。 雷加哈哈大笑起来,他知dào 魔驹野性难平,更知dào 它这样做,只是为了玩笑玩耍,于是紧紧的搂住魔驹的脖颈,任它胡闹。 魔驹一连蹦跳了十几分钟,毫无疲倦之意,直到雷加拍了拍它的脖颈,示意它停下来,它才安定下来。 雷加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知dào 恶魔语里的齐纳米亚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坐骑了,就得有个符合你身冇份的王族通用语名字——” 他稍稍思量了一会儿,“我最早见到你的时候,你通过阴云幻化出来,毫不夸张的说,当时风云变色,雷霆万钧,仿佛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既然我有野心做人皇,那你也必将会成为魔兽之王,而我的名字里也带个雷字,那就叫你一一碧火雷霆。” “万兽之王,碧火雷霆。”雷加总结的说道。 魔驹嘶鸣了一声,比起那些“黑丑”之类的名字,“碧火雷霆”这个名字至少还算响亮,它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答yīng 了下来。 “好极了,碧火雷霆。” 雷加轻轻的夹了一下马腹,“我们走,去干掉那些敢于挡在我们面前的人,让人皇和兽王的名字传遍整个四王大陆吧。” 碧火雷霆当即狂奔起来,脖颈上的魔铃也越来越响,蹄下的绿火越烧越旺,跟马背上的雷加一起,化成一道撕破黑夜的利剑…..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二章混乱之始 雷加骑着碧火雷霆离开城郊的密林时,天色已经黑的不像样子了。 森岩城的大街小巷上全是搜捕“女贼”的士兵,但没人知dào ,真zhèng 的魔女,早就开启了位面之门,回到了黄泉魔域,而那个被偷走的魔颅,就揣在雷加的包裹之中。 碧火雷霆的速度很快,街上的士兵都只看到一道绿色的火光,紧接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雷加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和搭讪,直接回到了猪和哨声旅店。 还未靠近旅馆,雷加就远远的望见一大堆黑甲卫士正把守在旅馆门口,气氛有些不善。 雷加急忙勒停了碧火雷霆,翻身下马,轻轻的拍了拍碧火雷霆的脖颈,“我得把你找个地方拴好——” 碧火雷霆恼怒的低吼一声,蹄下的绿火猛然升腾起来,庞大健硕的身体在绿火中焚烧,顷刻间化作一团黑烟,钻进了魔铃里。 雷加一把接住魔铃,又是惊讶又是惊喜,“我差点忘了,你可以幻化!” 这实在是太方便了,以后要想召唤碧火雷霆,只要静下心来,用神mì 力量跟魔铃建立灵魂连接,就能把碧火雷霆召唤出来,而不需yào 的时候,还可以把碧火雷霆随身携带—— 雷加喜悦的将魔铃塞进腰里,回身往旅馆里走去。 守在旅馆外的那队黑甲卫士显然是见过雷加的,知dào 雷加是谁,所以并没有阻拦他的进入。 雷加对黑甲卫士来搜捕这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十年前,就是在这里搜出了异端信徒的——雷加也是此时才知dào 他们的名称——暮光信徒。 他不动声色的走进旅馆残破的大厅时,看到大厅里站有一队黑甲卫士,还有两名持斧头的执刑者,而顾立竟就站在柜台前,目不转睛的望着柜台里的旅馆老板娘马莎。 两个人的脸色都异常惨白。马莎的脸色原本就如此,再加上召唤暮光魔使,耗费了半条生命,脸上根本就看不到血色。而顾立竟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害,能勉强维持站姿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雷加迅速的瞥了一眼马莎身后的暗门,发xiàn 暗门已经完全消失了痕迹,显然是用特殊的魔法故yì 隐藏起来了——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故yì 清了清嗓子。 顾立竟讶异的回过头来,“雷加大人……” 他的声音像是陡然苍老了数十岁一样,转身的动作也显得僵硬无比,身上沉重的黑甲此刻成了他最大的负担。“你这一路,走的时间够长的呀,到现在才回来。” 雷加淡淡的说道:“去小的了几杯——顾立竟大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立竟早就探查过雷加是住在这里的,所以对雷加的问题并不感到意wài 。“还记得我说过死灰复燃吗?恐怕当时我过于乐观了,情况何止是死灰复燃,简直是毁天灭地。” 他的一张铁面扭曲一起,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雷冇加明知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如果不表现出应有的惊讶和疑惑,恐怕会招惹怀疑。不过,相比于故作不知事情的经过,他此时更想知dào 顾立竟的伤势情况。 他皱着眉头朝顾立竟问道:“你受伤了?” 顾立竟倒也不隐瞒,微微的点了点头,“现在即使是像马莎这样的弱质女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我。” 说着,他瞥了一眼马莎。马莎则一动不动,像个雕像。她不傻,理论上她可以杀死顾立竟,但周围还有那么多黑甲卫士,还有雷加,她只要一出手,就必然败露。 雷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预想到魔女熙儿会把顾立竟打的很惨,却没想到竟会惨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顾立竟都这样了,还坚持着搜捕查询。 想到自己也是马莎和熙儿的帮凶,雷加心中不忍,随即从装有随身药物的包裹里拿出一堆恢复药剂,放到顾立竟面前。 “顾立竟大人,喝了这些药,你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顾立竟苦笑着摇了摇头,“恢复药剂我还是买的起的。 “这是我自己炼制的。” 雷加一脸严肃的说道:“拍卖行里和药店里卖的药剂,都是下等货,大公会里的药剂又是不外卖的,你们黑甲卫士不可能再找到比这更好的恢复药剂了。” 顾立竟低头看了看那堆恢复药剂,“可既然是你自己提炼的,想必是留在你受伤的时候才用,都给了我……” 雷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若还当我是那个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就不要推辞。药我可以再炼,但你的身体的伤不能耽误。” “如此,我就收下了雷加大人的美意了。’ 作为铁面执冇法者的头领,顾立竟从来不接受任何礼物,上次在火鸟家族里接受了白沙侯爵的一桶帝王笑酒,也是放在黑甲兵营的储藏室里,准bèi 等竞技赛结束后再还回去的。而今他能接受雷加的恢复药剂,说明他已经把雷加当作是朋友,而非是以黑甲统领的身冇份面对。 旁边一名黑甲卫士替顾立竟收好了恢复药剂,然后退至一边。 顾立竟继xù 朝雷加问询道:“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雷加大人为什么要住在这种旅馆里,难道你不知dào ,十年前,这里曾是暮光信徒的聚会场所吗?” “不知dào 。” 雷加不动声色的撒了个谎,然后又说了句实话:“我这个人喜欢清静,其他的旅馆都太过闹腾,不适合我。” “原来如此。” 顾立竟也不对这个问题深究,转而问道:“那么,雷加大人在这几天里,有没有发xiàn 什么异样?” “有。” 雷加目光转向默不作声的马莎,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位旅馆老板娘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顾立竟的嘴角抿成了一条阴沉的平线。“好吧,反正我也没搜到什么结果,而明天还要照常出席竞技赛,所以今天就到这里吧。” “照常?” 雷加稍稍有些惊讶,“可你的身体不可能复原——” “没关系。” 顾立竟说道:“竞技赛的影响力很大,今晚又发生了宵禁搜城的事情,如果不能照常进行竞技赛的话,恐怕会弄的森岩城人心惶惶——雷加大人,你能送我一程吗?就送到门口,这里的地板实在是太破烂了。” 雷加点了点头,伸手扶住了顾立竟的手肘。他知dào 顾立竟让他送别是假,借机跟他说话才是真。 果然,趁周边没人的时候,顾立竟阴着脸,压低了声音朝雷加问道:“圣光法器的丢失,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没有。” 雷加很坚决的回答他。虽然隐瞒了其中很多事情,但圣光法器和召唤暮光魔使的确毫无关联。 他压低了声音,坦诚布公的向顾立竟说道:“我知dào 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的确是做了一些不能让你知dào 的事情——这一点我不想欺骗你,可你得相信我,我不会把这个世界拖向深渊,而是再努力把这个世界从深渊拉扯回来。” 顾立竟用力捏住了雷加的手臂,“我要你发誓,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让我可以完完全全的信任你!” 雷加摇了摇头,“我不会冲你发誓的,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就试着信任你自己。” 顾立竟的嘴唇抖动了一下,随即松掉了手上冇的力道。“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因为这个世界渴望改变。” 雷加将他送到旅馆门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把事情交给圣光特使和其他人处理吧。” 顾立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雷加,你要小心,凤凰夫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说完,他转身上马,对雷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随即调转马头离开。而他带来的那些黑甲卫士,也全都骑上战马,绝尘而去。 雷加一直目送着黑甲远去,这才转身走回到旅馆之中。 马莎如幽魂般的站在大厅中冇央,抿着干皱的嘴唇说道:“他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你的。” “我知dào 。” 雷加避开马莎的话题,“你的暮光魔使安全的离开了,你不必担心。” 马莎惊愕的说道:“你、你见到她了?那黑暗魔君的头颅……” 雷加淡淡的一笑,“你明知dào 魔颅能虚弱魔族,却不告sù 她,还让她去替你偷出来,你真是太阴毒了。” 马莎冷起自己惨白的脸,“我早说过,我根本就不信仰魔族。我的丈夫和儿子毕竟是因崇拜魔族而死的,他们就该为此付出一些代价——魔颅,如果你拿到了魔颅,一定要交给我,我答yīng 你,最后必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事实上,我今天已经够惊喜的了。” 想到自己因此得到了一匹可以幻化成烟的魔驹,雷加的嘴角就禁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拿出那个装有黑暗魔君头颅的包裹,也不打开,直接丢给了马莎。 马莎抱住包裹,喜极而泣,黑色的眼泪从苍白的眼眶中流淌而出,她jī动的连声抽气,“终于,终于……” 雷加没再理会这个疯癫的老女人。他能预感到,这个女人要做的事情,绝不仅仅是纪念自己惨死的丈夫和儿子,可他现在不想去干涉——圣光特使就在森岩城里,他的目标仍是找机会接触她,逼她吐露关于神族的更多秘密。 不管是从这个角度上讲,还是从破坏世界旧秩序的角度讲,雷加都需yào 一场“混乱”——没有混乱,野心和欲冇望就无处实现。 “第四件圣光法器,我会在明天这个时候交给你的。” 说完,他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不想看看黑暗魔君的颅骨是什么样子吗?”马莎在他身后问道。 “不,不想。”雷加淡淡的回应道。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三章深夜召见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雷加一头躺倒在床板之上。 自从索拉走了以后,他还没像今天这样疲累过。外面的大街上满是噪杂,到处是士兵们粗暴的斥骂声和无辜女人嘤嘤的哭泣声,不过这些都已经跟雷加无关了,他现在只想蒙头好好睡上一觉,以便有充足的精力对付英普瑞斯。 只有在竞技赛里,堂堂正正的击败英普瑞斯,拿下最后一件圣光法器,才能知dào 马莎究竟要用黑暗魔君的颅骨做什么事情,也就能知dào 这场“漩涡”究竟有多大。 英普瑞斯不好对付,虽然雷加有把握击败中级英雄,但实力和对战经验毕竟差了很大一截,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行。于是,躺在床板上之后,他迅速把自己的大脑清空,不去想长翅膀的男人、不去想风骚的凤凰夫人、不去想自己发誓保护一辈子的春雨夫人、不去想那个爱哭鼻子的魔女熙儿—— 他彻底的清净下来,进入了梦乡。 在他睡下之后,森岩城对于“女贼”的搜捕活动,却仍在持续。 那些参与搜捕的人,没人知dào 女贼究竟偷了什么东西,竟然惹得狮子王如此紧张,连守城的幼狮团、执冇法的黑甲卫士、以及国属公会“怒狮之心”三大力量一起派出了。 严格说上,怒狮之心公会的英雄们并没有参与到真zhèng 的搜捕之中,他们只是把王宫和两位皇子殿下的寝宫保护起来了,任何人不得出入。狮子王在得到黑甲卫士关于魔族偷走魔颅的汇报后,第一时间就下令封冇锁消息,在动用国属公会保护皇子们安全的同时,还派了一只小队,让他们把远在火鸟家族的凤凰夫人接入王宫。 凤凰夫人很想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面对数位神色凝重的英雄,她没有多问,毕竟有些问题,怒狮之心公会是没有义务回答她的,还是直接问狮子王比较好。 她坐上了一顶绣着怒狮徽记的软轿马车,在英雄们的护送下,离开火鸟家族,前往王宫。 一路上,她目睹了森岩城的混乱。 作乱的根本就不是平民,而是打着狮子王旗号,作威作福的私人武装。这些人平时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之人,趁顾立竟又不在,黑甲卫士分冇身乏术,他们更变本加厉的放肆起来。 一小部分别有用心的人砸开了店铺,将里面值钱的货物据为己有,还有一小部分人将几名无法自证身冇份的女子围在街巷的角落里,不顾她们的哀求哭号,把她们扒个精光—— 凤凰夫人看到了那些女孩儿绝望而惊恐的眼神,也看到了围困她们的那几个男人都在狞笑着解裤带,她本可以救她们,但她的一双风眼只是淡淡掠过,什么都没做。 这是混乱的代价,如果不能终结混乱的话,那么,让平民买单,总比让贵族买单要好——她这样想着,然后慢慢的放下冇了车窗帘子,任凭女孩们撕心裂肺的声音撕扯她的耳膜 怒狮之心的马车也没有停留。对于护送马车的英雄来说,国王的命令高于一切,他们的任务首先是保护凤凰夫人安全抵达王宫,至于治安上的事情,都是黑甲卫士们的事情。 好在马车离开的同时,一队黑甲卫士匆匆赶来,救下了那几个赤身**的女孩儿,可从她们的哭声中不难听出,恐怕她们的贞操没能及时挽救下来。 可贞操又算什么呢?坐在车里享shòu 着被顶级英雄保护,凤凰夫人的嘴角弯成了一抹浅笑:贞操,不过是女孩儿成为女人的绊脚石而已。女孩儿只是蛋,只有女人才能成为凤凰 马蹄无情的从混乱中踏过,直入王宫。 凤凰夫人下车的时候,突然被眼前的戒备吓怔了一下。这座王宫她生活了十八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严阵以待的场面。 她的目光被台阶上的一道流光所吸引,等她定睛望去的时候,才意识到那是圣光法袍的余光—— 圣光特使艾琳在女仆的引领下,正阔步迈上王宫的台阶。她臃肿的背影在洁白如玉的台阶上,显得是那么的滑稽可笑,但凤凰夫人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艾琳女士?” 她急忙从圣光特使的身后喊住对方,警惕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是凤凰夫人啊。” 艾琳转过身来的同时,居高临下的微微一笑,“是狮子王陛下召见我。” 相比宴会时的怒气,艾琳女士已经和蔼了很多,就好像她们之间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样。 “哦?” 凤凰夫人暗暗吸了一口气,她惊讶于艾琳的快速转变显然,红杉家主一定是叮嘱过她什么了,那个老狐狸,果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死的。 凤凰夫人匆匆的掩饰起自己的敌意,就像在匆忙间披上一件并不合身的衣服一样,她努力让自己脸上浮现出主人般的微笑,“这么晚了,狮子王陛下召见圣光特使大人,不知所为何事?” 艾琳哈哈一笑,“这个问题,恐怕凤凰夫人要亲自去问狮子王陛下了,不过——我估计狮子王陛下要跟我谈很久,如果凤凰夫人不怕等的话,那就站这里等着吧。” 说着,就一甩圣光法袍,朝王宫大殿走去。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活像一位王后。 好在她不是真zhèng 的王后,真zhèng 的王后已经死了。凤凰夫人觉得脸上有股火焰在燃冇烧,谁不知dào ,自从她被狮子王带入王宫的那一天起,这里就已经是她的家了,除了开宫廷会议的时间,她可以任意出入这里的每一个房间。 她才是这里实至名归的王后! 面对艾琳的冷嘲热讽,她当即优雅的提起裙摆,迈步走上台阶,可刚走了两步,却被怒狮之心的卫士拦了下来。 怒狮卫士毫不客气的将精良级的长斧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斧头镶嵌在一人多长的黄金斧柄上,她没法绕过去。 “夫人,陛下有令,只见艾琳女士,其他人一概不见。 冷冰冰的声音如同一记大锤,差点把凤凰夫人砸下台阶。她怒气勃勃的质问道:“其他人?!难道连我也算其他人?” 那名怒狮卫士是位跟英普瑞斯实力相同的中级英雄,但年纪上却比英普瑞斯要年轻一半。他不苟言笑的回答道:“很抱歉,夫人,狮子王陛下就是这样命令的。” 凤凰夫人真想冲上去扇他的脸,可那样做的话,结果只会让自己的手疼。而且,攻击怒狮之心的任何一名成员,都将视作攻击狮子王陛下。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知dào 男人的底线是绝对不能碰的,而狮子王的底线,就是怒狮之心公会的成员。 ——狮子王能连续好几天让她独守空房,就为了跟公会成员摸爬滚打在一起。女人的全部是男人,而男人的全部,却是女人加其他男人。 想到这里,凤凰夫人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整理了一下裙摆,和颜悦色的说道:“我认识你,守卫。狮子王第一次接我进宫的时候,是你替我们开的车门,后来我生二皇子的时候,是你把守在我的门口,我生了整整三十几个小时,你就尽职尽责的在门口守足了三十几个小时,当二皇子五岁时,调皮爬上王宫最高的旗杆,不慎从高处冇摔落,是你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接住了他,才让他毫发无损——你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 说着,凤凰夫人盈盈一拜。 一番话,说得怒狮守卫急忙低头致意,“夫人过誉了,那些都是属下作为公会成员的本分。只是……狮子王的命令不可违抗,属下仍是无法让夫人进去。” 一丝失望从凤凰夫人的俏脸上掠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随即微笑着说道:“我怎么能为难狮子王陛下最忠诚的守卫呢?我只是希望你能进去替我报个信,告sù 狮子王,他的绮颜被路上所见的暴行吓坏了,正在门口等他安慰。” 说完,她凄苦的朝守卫眨了眨眼。 怒狮守卫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请夫人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如此就多谢你了。”凤凰夫人脸上露出了得胜的微笑——区区守卫,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那么守卫微微躬了一下冇身,然后转头跟自己的公会同伴交代了几句,就阔步走向大殿…… 在高大空旷的宫殿里,圣光特使艾琳正若有所思的望着正中冇央那个空空荡荡的黄金王座。宫殿没有烛光,显得有些阴暗和湿冷,秋日的月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洒在宫殿的地板上,反射的银光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对于狮子王为什么要召唤她来,她隐约觉得是为了“女贼”的事情。可这样的猜测又引起了她更大的疑惑,如果只是单纯的失窃,顾立竟领导的黑甲卫士就足够了,为何要单独召唤她这个圣光特使呢?又或者是自己的身冇份暴露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后,狮子王依旧没有出现。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四章魔法屏障 艾琳忍不住有些急躁,虽说一国之君的身冇份无比崇高,可让圣光特使等待也算是失礼的行为。 王权和神权相互依存,但在统治上的矛盾显然意见,神权希望每个国王都像绵羊一样俯首帖耳,而王权则希望神权只是念念经,其他的事情不要插手。可即便两者再有分歧,表面的礼节还是要维持的,把圣光特使晾在这里,简直就是对圣光的怠慢。 其实,狮子王失礼的地方又何止是这一点儿呢?最失礼的是,他让一个情妇、婊子、蛇蝎般的女人,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她妹妹的宫殿里。 凤凰夫人现在的恩宠,本应该全是她妹妹的——一想到这一点儿,艾琳的眼瞳里就满是憎恨。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每个人都喜欢盯着王座看……” “什么人!” 艾琳的双手猛然聚起两团魔法电球,电流噼啪作响,闪动的脉冲照亮了整个宫殿。 一个神态疲倦的男子从宫殿的角门里走了出来,声音沙哑的提醒道:“收起你的魔法吧,特使大人,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话音虽轻,但却透着一股隐隐的威慑,让艾琳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眩晕。她立kè 意识到对方的身冇份——狮子王! “陛下,冒犯了。” 一边收起魔法电球,艾琳一边屏息行礼。 狮子王的说法一点都不夸张,她的确不是对手,全盛时期的狮子王,连黎明之翼的会长都要忌惮几分,虽然狮子王为了保持自己王权统治的稳定,一直没有尝试第二次魔心的考验,因此也一直没有成为传奇英雄,但没人敢小看他的实力。 “平身吧。”狮子王从容的走向自己的王座。 他从艾琳的身边走过时,艾琳就觉得自己伏低的身子,被一股纯熟的斗气和罡气生生的扶了起来。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悦诚服的说道: “陛下,您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那又能如何呢?” 狮子王一路走到黄金王座旁边,却不坐上去,只是喃喃的说道:“是国王又如何?实力深不可测又如何?命运那个婊子,管你是国王还是放牛郎,不一样嘲弄你吗?” 艾琳被狮子王的悲观情绪弄的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不过,比起安慰一位自怨自艾的国王,她更想知dào 这次被突然召唤来的真zhèng 用意。 “圣光会为陛下排忧的,如果我有什么能为陛下效劳的,还请陛下尽管吩咐。” 接受他人向圣光忏悔,本就是圣光姊妹会成员的份内之事,如果能接受一位国王的忏悔,那艾琳的身价可就更高了 狮子王没有理会艾琳的话,只是把手搭在黄金王座的椅背上,出神的凝视着王座:“人们看到了黄金、力量、权利,可没人知dào ,这张椅子又冷又硬,每每坐上去,都如坐针毡。” 艾琳趁机抬起眼,细细打量冇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男人。她不止一次见过狮子王,可都是在比较正式的场合,离得也比较远。她记得狮子王眉宇轩昂,须髯分明,走路健步如飞,带着飓风般的气息,浑身上下满是英气,是那种能让少女钦慕的勇者形象—— 可是现在,他却微微有些驼背,穿着一件睡袍样的衣服,满脸的疲倦,发须杂乱,动作慢吞吞的,完全就是一个提早进入暮年的老人——而今晚的失窃,无疑又让他衰老的一百岁。 “陛下……” 这个男人曾是自己小妹的最爱,而在小妹死后,这个男人心中始终没有忘记,一直留着王后的王位——他做了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想到这里,艾琳心间突然泛起一丝酸楚,对狮子王的怨恨也减少了几分。 艾琳刚要继xù 说下去,隐隐听到宫殿彼端马靴踩踏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她立kè 闭嘴不言了。 怒狮守卫走到狮子王面前,对狮子王和圣光特使深深鞠了一躬,身上的铠甲当即哗哗作响。 “陛下,凤凰夫人请求觐见,夫人说她在路上受了惊吓……” 狮子王抬手挥了挥,声音低缓且深沉的说道:“我说过,除了特使大人外,谁也不见。如果这个命令还不清楚的话,那我就直接告sù 你——不见绮颜,这次听明白了吗?” 仿佛一瞬间,那个人见人怕的狮子王就恢复了威严。 怒狮守卫怔了一下,随即后脚跟一磕,应了声“是。”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艾琳心中暗喜,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她知dào 狮子王绝不是不宠爱凤凰夫人了,而是接下来要谈的事情过于重大,连凤凰夫人都无权旁听。 怒狮守卫离开后,狮子王陡然衰老了下来。他扶着黄金王座,缓缓的坐到大理石台阶上。“继xù 我们之前的话题吧,圣光特使大人——” “艾琳,您可直接叫我艾琳。” 艾琳朝狮子王说道:“事实上,我在将整个人交给圣光之前,也是陛下的子民。” “哦?” 狮子王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是森岩人?你的家族是? 家族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但到了嘴边,艾琳却忍住了。“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而已,不足陛下劳心。况且,我早已经是圣光姊妹会的成员了,按照规定,家族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 狮子王点了点头,“刚才艾琳女士望着王座出神,可我暗暗的观察过,你似乎并不关心财富、力量、权利,那你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艾琳心中隐隐不安了起来。她明知dào 今晚肯定出了一件大事,可狮子王就是绝口不提,反而在问她的一些并不重yào 的想法,狮子王究竟在顾虑什么? 她稍稍稳了稳心绪,然后微笑着回答道:“我只是在想圣光而已。” “原来如此。” 狮子王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圣光能拯救一切,包括国王心底里对王座的渴望以及害pà 失去它的恐惧。” “听陛下的口气,似乎并不相信这句话,” 艾琳抿了抿嘴唇,她感觉她刚才给了狮子王一个错误的答案——狮子王想要的并未圣光,可除了圣光,又能是什么呢? 果然,狮子王摇了摇头,“我信不信并不重yào ,你信不信也不重yào ,只要我们能联手让其他人相信就可以。” 艾琳张了张嘴,发xiàn 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她长长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召唤我来,就是为了告sù 我这一点吗?不如我们都把自己的心里话亮出来吧。” 狮子王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回复道:“这是个好提议,但我们必须确定没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才行。” “好办。’ 艾琳默念一段咒语,脚下白光一闪,一道透明的屏障立kè 就将自己和狮子王笼罩起来。 “这是魔法屏障,本来是用来禁锢敌人,使其耳聋眼盲的,但我稍稍改良了一下,做成了一个防止外人偷听的结界,我们在这里面说话,外面是一点都听不到的,陛下您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狮子王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声音撞到魔法屏障后,当即化成几声嗡响。他满yì 的点了点头,以一双狮眼盯着艾琳的脸,“我是在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艾琳回答道:“您的身边不缺可以信任的人。” “但他冇们信仰圣光。”狮子王轻描淡写的说道。 艾琳着实吓了一跳,但随即意识到话题正逐渐走向实质化。她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您是在指责一位圣光特使不信仰圣光吗?还是您想要一个能以圣光名义发号施令的朋友?” “我需yào 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狮子王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艾琳,逐字逐句的说道:“一个敢于欺骗御座阁下的朋友。” 艾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强按住心中的狂跳。她料想到了狮子王要跟她谈的事情很严重,但完全没想到事关圣光姊妹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若说出来,你便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了。”狮子王提醒道。 “陛下不也一样吗?” 艾琳鼓起勇气,直视着那双狮眼,“请说吧,艾琳愿祝陛下一臂之力。即使艾琳帮不上忙,撤掉这层魔法屏障后,我也会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丢了一件东西。”狮子王隐晦的说道。 “我知dào 。” 艾琳一脸严肃的说道:“一路以来,我见到几乎所有的私人武装团都在搜捕小偷——可这跟圣光姊妹会有什么关系?” “这件东西,同时也属于你们圣光姊妹会。”狮子王说道。 “圣光法器吗?” 艾琳觉得,如果是丢了圣光法器的话,顶多就是竞技赛无法进行了而已,根本就不存zài 要欺瞒御座的必要。她随即说道:“御座阁下不会因为一件过时的法器而责备陛下您的 “不——比圣光法器重yào 的多。”狮子王始终没有说出那个词来。 艾琳先是困惑的皱了皱眉头,随即惊呼起来:“魔颅!那个贼偷了魔颅!?” 黑暗魔君的故事她是听过的,一想到传说中那个连圣光神使能都腐化的魔物,她的脊柱就一阵颤抖。她顾不上体统,连连用圣光法袍的衣袖擦拭着自己额头上冒出的汗渍,“谁?谁这么大胆?” 狮子王疲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杀机。“我若知dào 是谁,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艾琳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她急忙问道:“陛下除了魔颅之外,难道还丢了其他东西不成?”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五章红杉之女 艾琳急忙问道:“陛下除了魔颅之外,难道还丢了其他东西不成?” 狮子王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只是魔颅而已。” 艾琳直起腰杆来,严肃的说道:“如果陛下想要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那也得值得被信赖才行。” 狮子王的干裂的嘴角微微一牵,反复咀嚼了一下艾琳的话,然后才据实说道:“那女贼是个魔族——” “这个情况,我差不多能想象的到。” 艾琳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表现出一副事情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样子,半是安慰狮子王,半是安慰自己:“其实魔族的存zài 并不稀奇,平民或许不知位面世界的真相,但陛下您肯定明白,既然有神族,就肯定有魔族。再说,单单一个被暮光信徒召唤来的魔族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亲自出马去对付那个魔族——” 狮子王摆了摆满是伤茧的大手,一脸痛苦的说道:“问题不在于这个魔族的实力,而是她已经通过感应,毫不费力的找到了魔颅的存放处——” 说到“存放处”的时候,狮子王停了下来,难过的几乎无法呼吸。 艾琳这才明白过来,魔颅的丢失是一回事,但真zhèng 让狮子王苦恼的,应该是那个存放魔颅的地方。丢失了魔颅,狮子王固然有一定的过错和责任,但御座不会过于严苛的惩罚一位国王,由此看来,狮子王的痛苦就完全来自于私人情绪。 她忍不住问道:“敢问陛下,您把魔颅藏匿在什么地方?” “墓穴。” 狮子王停顿了好久,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已故王后的墓穴……” 一阵愤nù 击穿了艾琳的身体,她感到一阵眩晕,只能扶着魔法屏障站立,透明的魔法屏障在她的触碰下,跟着抖动起来。“您把那种东西放在我……放在王后的墓穴里?!您明知会有被魔族亵渎的危险!” 狮子王低垂着了头,像头受伤的老狮子一样。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艾琳的愤nù 已经出了格,只是用沙哑的声音自责的说道: “这都是我的私心作祟。你可能有所不知,魔颅有种特殊的效果,能让死人不腐,因此我用它来保持王后的容颜不逝,已堵相思之苦……这件事本没人知dào ,森岩城的暮光信徒也早被我全部烧死可没想到,森岩城里居然还有暮光信徒的余孽!魔族盗走魔颅的同时,墓穴被敞开,王后她……” 一行浊泪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淌落下来,他咬着牙说道:“王后的尸身,随风化成齑粉了。” 艾琳再也支持不住了,软软的瘫倒在地。她不知dào 该悲伤什么,在她心里,小妹早已离世,可听到狮子王的话,仍让她感觉如同噩耗一般,恍如回到了二十年前,在圣光姊妹会里得到小妹难产而死消息时的情景—— 狮子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让她痛的几乎大叫起来。 “我要杀了那个魔族,杀了召唤她的人,杀了所有跟魔颅失窃事件有关的人!” 狮子王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如果你不帮我,而要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你的圣光御座,那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艾琳终于明白狮子王之前的种种古怪行为。这个男人的痛苦,完全是因为太过思念于她的小妹。 想到这一点,艾琳突然大笑起来——凤凰夫人,你再聪明,再能用手段爬上狮子王的床榻,可真爱这种东西,绝不是单凭聪明就能得到的!从一开始,狮子王就把你当成一个替代品!再他操你的时候,心里想的只是王后!你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 狮子王愤nù 的望着狂笑不止的艾琳,厉声质问道:“你笑什么?当我不敢杀你们圣光姊妹会的魔法师吗?哼,在平民眼里,你们算是最接近神的人,可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女疯子而已。” “女疯子这一点,艾琳可不敢苟同。” 艾琳收住了狂笑,“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替我的家人赶到格外开心。至于陛下您的要求,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狮子王警惕的望着艾琳,钢铁一般的手仍紧紧摄住艾琳的胳膊,把她的手臂的皮肤都捏成了酱紫色。“你说的是真的吗?” “怎敢欺骗我的王?”艾琳说道。 狮子王这才放松了手上的劲头,一双狮眼仍紧紧的盯着艾琳,仿佛下一秒就可能扑上来,扭断她胖胖的喉咙。 艾琳费力的将自己的手臂从狮子王手里抽出,“不过,陛下,艾琳还有个条件。” 听到艾琳要提条件,狮子王反倒放松下来,“好极了,利益交换是我最想见到的,有什么条件,你就尽管说吧!” 艾琳吸了一口气,随即快速的说道:“我要陛下您立下遗嘱,把王位传给大皇子。” 她本想让狮子王远离凤凰夫人,可干掉凤凰夫人并不是最终目的,王位的归属才是红杉家族和火鸟家族斗争的重点,只要王位传给大皇子,那么任凭凤凰夫人再聪明厉害,也只能坐以待毙了。因此艾琳决定抓住这个机会,直接提出了最核心的要求。 “放肆!” 狮子王杂乱的金发无风自飘了起来,斗气和罡气在他周身环绕,抬手扼住了艾琳的喉咙,将她向后推倒在魔法屏障上,强壮的身体也压在她的丰满的身体之上。 “你不过是圣光姊妹会的一个小人物罢了,也敢以此威胁我,干涉我的家务事?” 狮子王猛然伸手把她的圣光法袍扯开,让她雪白的大腿露将出来,“圣光姊妹会不是最讲贞洁吗?我可以马上让你身败名裂!” 艾琳感受到暴风一般的压迫力,呼吸在狮子王的暴怒下几乎难以为继,圣光法袍上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团淡黄色的魔法光盾。不过她随即卸除了光盾,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一脸坦然的说道: “我的王,我的确是圣光姊妹会的一个小人物,但我并不是以圣光姊妹会魔法师的身份来威胁您。我劝你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让我身败名裂。” 狮子王如岩石般坚硬的脸上不禁抽动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艾琳女士还能保持镇定,果然不愧为圣光姊妹会的大魔导师、御座阁下的亲信特使。不过,纵使是御座亲临,恐怕也不敢对我立储君的事情指手画脚!” 他把如山般健硕的身体从艾琳的身上移开,警惕的表情却丝毫未减。“何况,你这种身材的女人,让我根本就硬不起来。但既然你祈求了,我就给你说话的机会,如果你不能解释你为何要干涉一个国王的家务事,那么我会让怒狮之心的守卫来检查一下圣光姊妹会成员是不是真的是处女。” 艾琳使劲了喘息了几下,然后把被撕裂的裙摆重新遮好,淡然的笑了笑,“像我这种身材、相貌、年龄的女人,自然比不上凤凰夫人,可我如今并不是以圣光姊妹会魔法师的身份来对陛下您指手画脚的。” 狮子王余怒未消,冷着脸质问道:“不是以圣光的身份,那你就更没有资格了。” “事实上,我恰恰有这个资格。” 一边说着,艾琳解开圣光法袍胸衣的第一个扣子。她本身就丰满有余,一解开胸扣,两个浑圆柔软的半球和一道深深的沟壑立kè 显露了出来。 狮子王疑惑的望着她,“你要做什么?我说过,我对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没兴趣。” 艾琳从怀里掏出一个多菱面的红宝石项链,递给狮子王,“我是已故王后的亲姐姐,艾琳·红杉。” 狮子王一愣,当即收起了斗气,伸手接过艾琳的项链仔细观瞧,最后忍不住老泪纵横。“没错,这样的项链,王后她也有一根……你、你真是王后的姐姐?” 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艾琳,艾琳虽说身材有些走样,脸上也有几道岁月的皱纹,可脸庞和眉宇问的确跟已故王后有几分相像。 艾琳知dào 时机成熟,连忙盈盈下拜,“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找来家父红杉家主来询问一下。” 狮子王使劲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相信你。之前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有些似曾相识,刚才你听到王后坟墓被魔族亵渎时的反应,其实就已经说明了真相——刚才,刚才我实在不该——咳!” 一声叹息,狮子王愧疚的低下了头。 艾琳慢慢的靠近狮子王,她知dào 现在正是一个男人最脆弱,最需yào 关怀的时候,于是她大胆的伸手搭在狮子王宽厚的肩膀上,柔声说道: “陛下,刚才的事情,艾琳丝毫不在意。陛下是森岩的王,是红杉的王,是艾琳的王,就像是我小妹的王一样,我和小妹一样,都是红杉之女,因此,无论陛下对艾琳做什么事情,艾琳都无怨无悔。” “我、我对不住你们红杉家族啊。” 狮子王面色略有惭愧的说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如果你早点表明你的身份,我就不会做出这样令彼此难堪的事情来了。” “不敢欺瞒陛下,我只是遵循家父的告诫,保持低调。”艾琳淡淡的一笑。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六章圣光意念 “不敢欺瞒陛下,我只是遵循家父的告诫,保持低调。”艾琳淡淡的一笑。 狮子王赞赏的点了点头,“红杉家族不愧是我森岩王国最优秀的家族。而且你说的不错,你的确算是我的自家人,已故王后是你的亲妹妹,大皇子是你的亲外甥,你以这个身冇份,跟我谈立储君的事情,也不算过分。” 艾琳见时机成熟,继xù 抛出了自己的条件,“陛下,艾琳刚才说的话,虽然有些僭越,但还是想请您再慎重考lǜ 一下。” 听到这句话,狮子王的脸上仍有不悦,不过怒气已经收敛了很多。“大皇子是我与王后所生,我百年之后,理当由他来继承大统的,何况,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许大皇子继承狮子王的王座的话——所以,这件事,你和红杉家主就不必额外费心了。” 艾琳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惊喜,“陛下能给我保证吗?” 狮子王把手中的宝石项链还给艾琳,然后直直的盯着艾琳圆圆的脸庞,开口说道:“我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你可以回去告sù 红杉家主,在我心里,红杉家族永远是森岩王国的第一大贵族,将来的森岩国王,少不了需yào 红杉的扶持。 虽然没有明说,但话说到这份上了,艾琳也就不用再追问下去了。她朝狮子王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红杉家族,永远不会忘记狮子王陛下的恩惠。” 解决了艾琳提出了条件,狮子王稍稍松了一口气,旋即压低了声音说道:“至于那个魔族……” “陛下稍安勿躁,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 艾琳自信十足的一招手,手掌上立kè 多了一本圣光游动的金色法典。她翻开圣光法典,低声念诵出诅咒魔族的短语,然后将自己的魔法灵力灌注其中—— 艾琳一脸严肃的说道:“请陛下保护艾琳,因为接下来,我要将自己的意识脱离身体,去搜寻魔族的存zài ,在这个过程里,一旦有人碰了我的身体,或者改变了我的姿势,哪怕只有一点点,我的魂魄也就回不来了。” 狮子王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凝聚起全部的斗气,“放心好了,艾琳女士,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靠近你半步。” 得到了狮子王的承诺后,艾琳心中一阵暖风jī荡,她稍稍稳了稳心神,将魔法灵力全部倾注到手中的法典里,法典光芒一闪,化作一道金光,瞬间从书页中飞了出去。 艾琳的意念借着圣光的力量,沿途追踪魔族留下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暮光信徒召唤魔族的密林。 艾琳发xiàn ,密林里不光有召唤阵的痕迹,更有位面传送门的痕迹——这说明,魔族已经离开。她一时慌了心神,不知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sù 狮子王,只好继xù 沿着魔族残留的气息,寻找暮光信徒的线索。 循着魔族的气息,一番追踪之后,艾琳的意念冇被吸引至“猪和哨声”旅馆里。 旅馆里的魔族气息异常浓烈,艾琳的意念探入到其中一个房间,看到床上仰面躺着一个人,腰间的一个金色铃铛上散发的魔族气息绵绵不绝—— 艾琳怔了一下,他发xiàn 床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她和父亲红杉家主极力争取的雷加。 她先是怀疑自己搞错了,可她追踪的恶魔气息就在雷加的铃铛上,不仅如此,雷加的手指上、臂弯上,嘴唇上,也有魔族的气息,很显然,雷加一定跟那个偷魔颅的魔族女人有过肢冇体上的接触。 艾琳将自己的意念靠近,想要进一步检查雷加腰间的那个魔铃—— “什么人!” 睡梦中的雷加猛然睁开了双眼,手边的乌鸦剑随即出鞘,一剑斩向艾琳的意念灵体。橙色斗气混合着剑罡之力卷起一阵飓风,硬生生从艾琳的灵体上劈过。 实体武器自然是无法伤害到艾琳的灵体意念,可恐怖的场面如同身临其境,把艾琳吓了一大跳,急忙收缩意念,快速拉回自己的身体。 “奇怪……” 雷加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他刚刚感觉到身体里的神mì 力量在翻涌,意识到周围存zài 危险,可一剑砍下去,竟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是在做梦? 雷加抬眼环顾四周,发xiàn 并无异样,于是也就不去多想,收起乌鸦剑,重新躺回到床上,继xù 呼呼大睡。 而在狮子王的王宫里,艾琳的意念终于退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意念退的太急太快,反而如同一击重拳一样,击打在她的五脏六腑上,让她的身体难以支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狮子王大惊失色,急忙扶着艾琳坐了下来,“艾琳女士,你怎么样?” “没事……” 艾琳躺在狮子王坚实的臂弯里,惊魂甫定,幽幽喑喑的说道:“陛下请勿担心,只是、只是意念游离在身体之外太久了,一时难以、难以适应。” 她呼吸的急促,丰冇满的胸脯高高耸起,几欲挣脱胸衣的束缚。 狮子王把目光从艾琳的胸口处移开,急切问道:“那偷走魔颅的魔族女人有线索了吗?” 艾琳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十分抱歉,陛下,那魔族可能已经回到了黄泉魔域了。” “什么!” 狮子王怒吼道:“那我岂不是再无报仇之日了!?” 艾琳眉头一动,淡淡的说道:“那也未必……” “此话怎讲?” 狮子王惊讶的眨了眨眼,“难道艾琳女士找到暮光信徒?” 艾琳轻轻的摇了摇头,擦掉了嘴角渗出的血迹,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召唤魔族的暮光信徒极为狡猾,似乎对此早就有所防备,我在召唤法阵的地方,竟然没有找到他跟魔族接触的任何线索。” 狮子王不禁懊恼起来,“说了跟没说一样,看来我是无法为王后报仇了,真是……可恶!” 他重重的一拳捶向笼罩他们的魔法屏障,立kè 就让魔法屏障如冰层般开裂。 艾琳只感觉屏障内一阵剧烈的震动,险些让她刚刚平复的气血再度上涌。好在她仍被狮子王揽在怀里,因此受到的震伤并不严重。但如果任凭狮子王发怒下去,自己的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她急忙在狮子王发第二拳的时候,解除掉魔法屏障,然后朝狮子王说道: “陛下,我虽没能找到魔族和召唤她的暮光信徒,但不等于无法替我的小妹报仇。” 狮子王再度睁大了眼睛,语气也变得严苛起来:“艾琳,你不要卖关子,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这次查探,并不是全无收获。我发xiàn 一个人,跟此事有莫大的关系。” 艾琳迅速组织好语言,稍稍喘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此人原本是一名外国贵族,但血统文书丢失了,听说为了参加竞技赛,竟然不惜降尊屈贵的成为火鸟家族的誓言骑士——” “你的意思是,这个跟魔族有关系的人,是绮颜的人? 狮子王的眉头猛然拧了起来,“不,不可能。绮颜绝对没这个胆量,而且她并不知dào 魔颅的事情,更不知dào 我每天离开王宫出去打猎实jì 是去看望王后……” 艾琳原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既然狮子王是这样想的,那她索性顺着狮子王的担忧的方向说道:“陛下,您出动了那么冇多人,尚且不能发xiàn 什么,您难道不觉得,如此缜密的事情,幕后必然有人谋划已久吗?” 狮子王默不作声的放开艾琳的身体,自己站立了起来,出神的望向黄金王座。 艾琳用胳膊支撑住自己丰腴的身体,“陛下,请容艾琳说句不该说的话,凤凰夫人可是一位极度聪明的女人,您能确定此事跟她无关吗?” 狮子王的脸色阴沉的像块石头。他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然后避开艾琳的问题说道:“我这就让顾立竟——不,让怒狮之心的守卫把那个男人抓了,严刑拷问他。那人叫什么名字?” “雷加。” 见狮子王不敢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艾琳就明白狮子王对凤凰夫人也是有疑虑的,她随即淡淡的一笑,对狮子王说道:“不过我建议陛下忘记这个名字,据我所知,他一直在参加凤凰夫人的宴会,没有召唤魔族的时间,更没有动机。现在真zhèng 敌人在暗处,您不宜打草惊蛇,抓雷加简单,可想要追踪到整个事冇件的始作俑者,恐怕就难了。” 狮子王重重的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你说的没错。 艾琳继xù 说道:“而且,根据我的了解,魔颅上的禁咒是由三千年前的某位光主施加的,圣光禁咒不仅能阻止魔颅腐化其他人,还那削弱一切靠近它的魔族。那名偷走魔颅的魔族,绝对不敢把这样一件东西带回到黄泉魔域的。只要我们能顺着线索找到幕后之人,也就能找到魔颅,到时候再逼幕后之人重新召唤出魔族,我们再趁机斩杀,这样,我们既能报仇,又能给御座阁下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狮子王眼中精光一闪,“艾琳女士,你的计划很好!说吧,你需yào 我做什么?”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七章宫闱争斗 狮子王眼中精光一闪,“艾琳女士,你的计划很好!说吧,你需yào 我做什么?” 艾琳笑着说道:“很简单,陛下,您只需yào 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 “一切都没发生?” 狮子王困惑的问道:“可我明明已经命令各大贵族的私人武装团进行搜捕了啊,我该怎么跟他们交代?” “就说东西找到了。” 艾琳建议道:“总之,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让消息走漏,一旦这件事让御座阁下知dào ,圣光姊妹会和黎明之翼公会都会蜂拥而至,到那时候,恐怕我们就无法插手了。 狮子王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所顾忌的。” 艾琳继xù 说道:“除了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您还需yào 让竞技赛正常进行,以便我能更好的观察形势。还有,请您交给我一支军队。” “怒狮之心?” 狮子王板起脸来,“不行,怒狮之心只服从坐在狮子王王座上的人,就算我肯给你,你也无法指挥。” “我当然不配指挥怒狮之心。” 艾琳笑着说道:“我要的是二皇子指挥的幼狮团。” “幼狮团?”狮子王抿住了hòuhòu的嘴唇。 幼狮团的指挥权,是凤凰夫人替刚刚成年的二皇子请求下来的。当初狮子王被凤凰夫人纠缠不过,加上对二皇子亲睐有加,也就同意了。自二皇子接任幼狮团团长后,倒也做的有声有色,颇有几分狮子王年轻时候的风采。 而今,让狮子王始料不及的是,艾琳居然向他提出这样一个要求。狮子王心里清楚的很,艾琳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借机削弱二皇子和风凰夫人的势力而已。 但明知如此,此时他也必须装作糊涂,想要早点揪出盗走魔颅的幕后之人,他还须倚仗艾琳。更何况,这是红杉家族和火鸟家族的内冇斗,作为跟两大家族都有渊源的国王,他不便插手他们的内冇斗。 于是,狮子王稍稍沉吟了片刻后,不露声色的说道:“没问题,反正最近一段时间,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得接受保护,幼狮团恰好没人领导,就暂时交给你来调度吧。” 艾琳的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陛下真是太英明了 “但是有一点——” 狮子王板起脸来,阴沉沉的说道:“如果你找不到幕后之人,或者有意栽赃陷害,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就算是你的父亲求我,也无济于事。” “请陛下放心。” 艾琳一本正经的保证道:“艾琳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艾琳要找出那个幕后之人的心愿跟陛下一样强烈,陛下要为王后报仇,而艾琳要为自己的小妹报仇!” 一提到已故王后,狮子王的脸上又浮现出悲哀的神色。他抬起头,仰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眶里泛点泪花,长叹了一声说道: “以前,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总冇是可以去看望她,坐在她的身边,跟她说说话,可现在,我又能跟谁说呢?” 艾琳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的朝狮子王迈进了一步,柔声说道:“陛下,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艾琳可以成为你倾吐的对象。” 狮子王怔了一下,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艾琳。“艾琳女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自己可以替代王后吗?别说是你,就算是跟王后长的很像的凤凰夫人都替代不了!” 艾琳心中一阵慌乱,急忙解释道:“陛下,我虽不及我小妹的万分之一,甚至不及凤凰夫人的百分之一,但我毕竟跟小妹一样,同是红杉之女,如果陛下肯花点时间,肯定能从我们二者的身上找出共同点来的。” 狮子王盯着艾琳——他也希望能从王后姐姐的身上找到共同点以填补自己内心的失落,可他足足看了一分钟,除了头发颜色相同外,他什么共同点都没找到。 “或许是某处的感觉相同……” 一边说着,艾琳一边撩起了自己的圣光法袍,把双腿间那片红色的小森林露了出来。“我们都是是红杉之女,陛下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很容易把我想象成为我的妹妹。” 狮子王hòuhòu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他知dào 这样做不对,但还是顺从的闭上了眼前,希望能感受到王后的抚慰。 艾琳先是撕下自己圣光法袍的一部分,蒙住狮子王的眼睛,然后解开自己的胸扣,让两只饱满的乳房彻底释fàng 出来,接着大胆的牵起狮子王的手,将他那粗壮的手指引导至自己的双腿之间,柔软的胸部压在狮子王的手臂上,垫着脚尖,在狮子王的胡须和耳鬓间吹气: “陛下,我现在就是你的王后,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狮子浑身一颤,骨骼绷的咯咯作响,他一把抓住艾琳的乳房,顺势将她按到在地,分开她的双腿,骑在她丰冇满的身上,“王后……我、我、我好想你……” “证明给我看,你有多想我,我的王……”艾琳模仿着小妹的口气,呢喃的说道。 狮子王再也按捺不住,褪下裤子,股间猛然一送—— 艾琳当即呻冇吟了一声,双腿牢牢的箍住狮子王的虎背熊腰,任凭狮子王在她身上近乎疯狂的抽送…… 狂乱渐歇之后,狮子王拖着疲软的身体从艾琳的身上抽离,颇为懊悔的摘下了蒙眼的眼罩。“艾琳,对不起,因为我的冲动,让你的处冇女之身被破,圣光姊妹会若是知dào 了,必定会严惩你的。” 艾琳笑着用被撕开的圣光法袍擦拭大冇腿间的斑斑血迹,“陛下,艾琳若是怕被圣光姊妹会严惩,就不会主动蒙住陛下的眼睛了。就把这当成你我之间的秘密吧,当你想念我小妹的时候,我就不是什么圣光特使,而是你释fàng 感情的工具——艾琳心甘情愿为陛下分忧,让陛下不再悲伤难过,我想,这恐怕也是我死去多年的妹妹的心愿吧。” 狮子王满怀感jī的望着艾琳,“谢谢你,艾琳。我会通知怒狮守卫,准许你随意出入王宫,如果你有幕后之人的消息,可以不经通传,直接来找我……” 艾琳把残破的衣裙整理好,意味深长的对狮子王行了个礼,“是,陛下。如果陛下想念我的小妹,艾琳随传随到。 狮子王扭过脸去,朝身后的艾琳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艾琳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朝宫殿外走去,嘴角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笑容。 破晓将至,秋霜浸骨。在殿外等待了整整一夜的凤凰夫人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站姿,等待着狮子王的召见。 看到艾琳衣衫不整的从大殿里走出,凤凰夫人心中掠过一丝不祥之念。 “哟,凤凰夫人一直站在这里啊?” 艾琳毫不掩饰自己的得yì 之色,“可惜陛下劳累过度,现在估计已经回寝宫睡下了,凤凰夫人恐怕白等了。” “劳累过度?” 凤凰夫人盯着艾琳脸上泛起的春潮,讥讽道:“就凭你?陛下看到你的脸没有立kè 吐掉就已经是万幸了。” 艾琳贴近凤凰夫人,耳语道:“没错,的确是万幸。但你这样的凤凰能睡国王,我这样的母猪也能睡。刚才狮子王干我时,别提干多用力了,我下边现在还疼的像是被铁棒杵过~样——他完全把我冇当成是已故的王后了。 “无耻!荡妇!” 凤凰夫人尖叫一声,扑到艾琳身上,撕扯她的头发,“亏你还是圣光姊妹会派来的特使!竟然不守圣光清规!我要写信告sù 御座!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艾琳毫不客气,一击掌心雷将凤凰夫人击倒在地,不过她并没有使用全力,而是仅仅让凤凰夫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绮颜,要说无耻淫冇荡,谁能比的上你呢?” 艾琳悠闲的蹲到凤凰夫人的身旁,用手掐住凤凰夫人的尖下巴,“你不过只是国王的婊子而已,是婊子就千万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你想写信告sù 御座,那就请随意吧,只是我得提醒你,你要控告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你的国王。我身败名裂的时候,我们的狮子王也会被圣光责罚。到时候我会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猜最终倒霉的那个人会是谁?” 凤凰夫人的俏脸上一阵抽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自己的愤nù 毁掉狮子王,因为一旦那样做,就等于是毁掉了自己儿子的继承权——最终倒霉的那个人,就是她。 凤凰夫人猛然想起了艾琳隐藏的身冇份,当即说道:“我会告sù 狮子王,你是红杉家族的人,是故yì 隐瞒身冇份来对付我火鸟家族的!” “哈哈哈!” 艾琳狂笑起来,“你尽管去说好了,狮子王陛下已经知dào 了,不然的话,我又怎么能说服他在我身上寻找我小妹的感觉呢?” “你像头母猪,怎么跟已故的王后相提并论!”凤凰夫人愤nù 的骂道。 “谢谢你替我的小妹说好话。” 艾琳得yì 的说道:“没错,我的确比我小妹差远了,可你得明白,男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连母猪都有机会。更何况,我的双腿里热乎乎的,跟我的小妹一样能温暖我们的狮子王。”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八章古竞技场 “谢谢你替我的小妹说好话。” 艾琳得yì 的说道:“没错,我的确比我小妹差远了,可你得明白,男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连母猪都有机会。更何况,我的双腿里热乎乎的,跟我的小妹一样能温暖我们的狮子王。” 凤凰夫人扭过头去,“你真让人感到恶心!” “以前我也是这样看待你的。” 艾琳冷笑一声,“不过多谢你在宴会上逼我对自己的父亲动手,没有这么强烈的恨支持着我,我恐怕也不会对狮子王掀开自己的裙子。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知dào 吗,我可以随意出入这座宫殿了,就像你当年一样,我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月事还在,说不定再跟狮子王做上几次,就能给他产下个一男半女的,到时候,你和你的二皇子,就等着被清理出去吧。” “你这个……” 凤凰夫人想要挥拳,可身体却被电流麻痹的不听使唤,两排银牙都咬出了鲜血,也无法动弹半分。“艾琳,别得yì 的太早!” 艾琳闻言倒是一点儿都不气恼,伸手在凤凰夫人冷冰冰的脸颊上拍了拍,“都说凤凰夫人涵养极好,没想到也是会发脾气的啊。我真想好好跟你聊聊,可惜,天已经快亮了,我也该回去补上一觉,然后换身衣服,出席竞技赛了,等到了晚上,我还得来王宫里抚慰我们悲伤的狮子王陛下——他现在恐怕已经离不开我了。凤凰夫人,至于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着,她就洋洋自得的站起身来,一扭一摆的走下了台阶。 凤凰夫人望着艾琳远去的背影,一双风眼里满是怨毒。 手执长斧的怒狮守卫见证了两个女人冲突的全过程,等艾琳走后,他才小心翼翼的都到凤凰夫人的身边,躬身问道:“夫人,地上凉,需yào 我帮您站起来吗?” “不用!” 凤凰夫人几乎是在怒吼,“我自己能站起来!谁也不能真zhèng 击倒我绮颜·火鸟!” 怒狮守卫讪讪后退,正要离开,凤凰夫人却又叫了他:“去把英普瑞斯找来,告sù 他,我要马上见到他!” 怒狮守卫犹豫了片刻,然后点头离开。 凤凰夫人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望着黑洞洞的前方,自言自语的说道:“艾琳,你死定了……” 到了清晨时分,混乱的森岩城终于恢复了平静。 通过昨晚艾琳的意念搜索,狮子王已经知dào 魔族离开了人类世界,也知dào 魔颅仍留在森岩城里,于是命令各大家族放qì 搜捕,安心准bèi 竞技赛。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搜捕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二来是为了稳定惶惶不安的人心。 搜捕行动结束后,惊魂甫定的居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不明白狮子王陛下究竟丢了什么东西,但当他们打开门,看到位于王宫大道东侧的竞技场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贵族旗帜时,就把昨冇晚的惊恐情绪全都抛之脑后了。 竞技赛无疑是一场全民的狂欢,贵族们可以从中收获荣誉和地位,而平民们可以尽情的释fàng 压力和jī情,而这也正是狮子王和艾琳乐于见到的。 对于统治者来说,无论社会里掩藏了多大的丑恶和不公,有多少女人被侵犯,有多少店铺被洗劫,只要大致局面依然能保持稳定,哪怕是虚假的稳定,也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至于那些被侵害了利益的人,毕竟算是少数,不会有人站起来为他们大声疾呼的,只需稍加安抚就能搞定,实在不行,那就当成破坏稳定局面的罪犯抓起来,关上个十年半载的,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再出声了。 而对于艾琳来说,局面稳定了,就不会引起御座的注意,丢失魔颅的事情也可以暂时隐瞒下来,她也能借此留在森岩城里,好好享shòu 自己“王后”般的生活。 其实她也明白,所谓的“幕后之人。”根本不可能是凤凰夫人,要想找到魔颅,关键的切入点就在雷加的身上。 雷加一直是她和父亲红杉家主拉拢的目标,但自从艾琳跟狮子王发生过关系后,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不觉得一个年轻的外国贵族能帮到她什么,也就自然不需yào 再争取雷加了。 当然,她也不会立kè 就跟雷加翻脸,质问他关于跟魔族接触的事情。事实上,她觉得寻找魔颅这件事拖得越久,她在狮子王身上得到的“东西”就越多。 她希望每天晚上狮子王都能像干她小妹一样干她,这样她说不定真能怀上小狮子,到那时候,她可以脱离圣光姊妹会,以红杉家族长女的身冇份嫁给狮子王,当真真zhèng 正的王后——什么大皇子、二皇子,到时候,统统都要被她清除出王宫。 她的这个梦想,就依赖于魔颅不会尽快被找到,依赖于雷加不会很快吐露魔族的事情,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来跟狮子王玩“角色扮演”的性爱游戏。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只不过她忽略了一点: 雷加,不是一个能被人摆布的人。 凤凰夫人那样聪明的女人尚且不能做到,而艾琳,只是在自不量力…… 在猪和哨声旅店里,雷加经过了一整夜的休整,已经神采奕奕,完全恢复了最佳状态,穿戴整齐后,他推开房门,准bèi 前往竞技场。 马莎如幽魂般出现在旅馆的大厅里,面无表情的对雷加叮嘱道:“一定要把最后一件圣光法器弄到手,一定要。” 雷加一脸平静的回答道:“你只管准bèi 好你说的神mì 奖励就行。” 马莎这才让开了自己干瘪的身躯,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目送着雷加走出旅馆。 之后,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雷加。这个奖励,你一定会吓一大跳的。” 说完,她便藏起笑容,佝偻着身子走向柜台后的暗门… 雷加出了旅馆,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小巷,拿出魔铃,清空杂念,让体冇内的神mì 力量掌控自己,跟魔铃里的碧火雷霆建立灵魂链接。 魔铃当即摇动起来,发出叮当悦耳的声音,一阵黑风从魔铃中涌出,夹杂了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幻化成一匹四蹄生火的魔驹。 碧火雷霆嘶鸣一声,亲昵的用鼻子拱了拱雷加,与刚刚幻化完成时的暴戾姿态完全不同。雷加也开心的摸了摸它如丝的马鬃,然后揽住它的脖颈,翻身上马,“走吧。” 碧火雷霆昂起前蹄,大踏步的走出了小巷,载着雷加,大摇大摆的朝竞技场的放心走去。 街道上熙熙攘攘,满是前往竞技场的平民,平民们说说笑笑,走路慢慢悠悠,严重影响了碧火雷霆的速度,碧火雷霆无法疾奔,只能发出一声恼怒的嘶鸣,威吓着挡在它火蹄之前的人。 路人见到碧火雷霆的狰狞模样,全都吓得躲到了一边,拥挤的马路立kè 闪出一条长长的通道,直通竞技场。 碧火雷霆颇为得yì 的晃了晃马头,脚下的火蹄生风,沿着道路疾奔起来。它的火蹄重重的践踏在森岩城坚固的石板路上,绿色的火星四溅,每踏过一步,那产自巨龙时代的石板就被踩出一片如蛛网般细微的裂纹。 路旁的行人,有人惊讶,有人羡慕,有人畏惧,也有人嫉妒。雷加安然的骑在碧火雷霆的冇背上,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的投射而来的目光。 他甚至不担心碧火雷霆的身冇份被人认出来,只要他不在人面前让碧火雷霆幻化,那么能看出碧火雷霆是魔兽的人不会很多,就算真的看出来也无所谓,谁敢动他的马,他就让谁脑袋落地。 碧火雷霆继xù 沿途发力狂奔,像它的新主人一样,它也目空一切,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在距离竞技场最后一个路口处,一架金边贵族的马车,突然从路口的另一侧闪了出来,驾车的车夫见到碧火雷霆的模样,吓的手忙脚乱,拉车的牡马更是完全吓僵住了,站在路中间动也不敢动。 车夫大叫着弃车而逃,车厢里的那名贵妇惊恐的捂着脸大声尖叫起来—— 雷加清秀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心念一动,身下的碧火雷霆当即跃动起来,四只火蹄腾空,踏在旁边的墙壁上,把墙壁生生踩出几个大大的马蹄印来。 碧火雷霆横着在墙壁上奔跑了数米,如履平地一般,越过了发抖的马车后,这才稳稳落地。落地时火蹄溅起的绿火,吓得那拉车的牡马后腿软软的瘫倒下去,胯下满是尿水。 雷加心中惊喜,没想到碧火雷霆不仅能通晓他的心意,还能在墙壁上奔跑,他拍了拍碧火雷霆的脖颈,也不管马车里连声道谢的贵妇,驱着碧火雷霆继xù 朝竞技场走去。 竞技场造型宏伟古朴,占地方圆数里,连围墙都高达数十米。这恐怕也是四大王国中,规模最大的一座竞技场了。 越是靠近,雷加就越觉得自己渺小。然而,从完整度来讲,这其实是一座未完工的古竞技场,左侧的墙壁和看台已经建好,而右半边的墙壁只是一个框架而已,看台也是后期搭建的,造型浮夸,满是向圣光歌功颂德的浮雕,一看就不是巨龙时代严谨扎实的风格。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一百九十九章脾气不好 很难想象,在巨龙濒临灭亡的时候,龙族们还有心思来建造这样一座雄伟瑰丽的竞技场。 雷加暗自揣测,那些高傲的龙类一定以为自己会赢得最终的胜利,所以在筑城的时候,顺便也把这座用来庆祝胜利的竞技场一起建造了起来,幻想着等击败了首任御座后,就能把她和拥护她的那些屠龙勇士关进竞技场,逼迫他们自相残杀…… 历史当然没有像龙族预料的那样进行。首任御座和她带领的屠龙勇士赶在森岩城建好之前,就彻底击溃了龙族最后一支抵抗力量。当五大龙王中其中四位被斩杀后,剩下的那一位龙王已经无法阻止历史前进的脚步了。 不过,虽然历史的结果跟龙族预料的大相径庭,但这座竞技场却仍然成为了人类互相残杀的地方。 在四王大陆大量引入蛮族奴冇隶的时期,大部分男性冇奴冇隶,都被扔进了竞技场了以供杀戮取乐。他们必须赤手空拳的对付各种稀奇古怪的敌人,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同伴。那些不愿意杀死自己的同伴的奴冇隶,就会被淋上焦油,活活烧死——这样血腥的场面,一度连喜欢看刺冇jī场面的观众都有些难以接受。 直到后来圣光姊妹会颁布法令,禁止用奴冇隶参与竞技,这才使得这座古竞技场从人类的自行残杀中解脱出来,辗转变成了一年一度的、贵族间尔虞我诈的游戏。 古竞技场前前后后一共有三十几个大门,这些门大部分是为了方便前来观赛的平民进入的。观众从四面八方涌进竞技场里,远远眺望,犹如蚂蚁搬家一般。 作为观众,平民们不需支付任何费用,甚至在比赛过程中,组织竞技赛的家族为了显示自己的慷慨,还会给每位观众配发食物和美酒,每次配发食物的时候,观众看台上都会爆fā 出雷鸣般的赞颂声,高喊组织竞技赛家族的名号。 而配发食物的最高纪录,至今被红杉家族所保持,他们曾在一天内,向每位观众配发了十八次食物——这恐怕也是平民们唯一不需yào 缴税就能得到好处的事情。 与平民观众进场方式不同,所有参赛的誓言骑士,是通过古竞技场正面的几道大门进入的。 金色大门是金边贵族组别誓言骑士进入的通道,银色大门是银边贵族组别进入的通道,铜色大门自然就是铜边贵族组别进入的通道。而上届竞技赛的前十名誓言骑士,则可以通过最中冇央的王者大门,直接进入竞技场。 除了王者大门外寥寥无人外,其他几个大门满满登登的全是骑手,每道大门都插着代表各个家族的旗帜,通道处还有全副武装的幼狮团守卫把守。 场面既热烈又紧张。 雷加驻马观察了一番,发xiàn 代表春雨夫人的双鱼旗帜被立在铜色大门的旁边,蓝色素雅的旗帜被一些花里冇胡哨的旗子夹在中间,无法飘动。 他当即催动碧火雷霆,走了过去。 铜门的誓言骑士们吵吵嚷嚷,正在为谁先谁后的队列排序争执不休,见雷加骑着一匹浑身杀气腾腾的战马迎面走来,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纷纷给雷加让开了位置。 队伍前端是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一脸的戾气,正在唾沫横飞的给人讲述自己是如何杀了上千人的,他身上的铠甲透着新鲜的血腥味道,表情甚是嚣张,因此谁也不敢跟他争抢排头的位置。 当其他人都主动给雷加让出位置的时候,只有他一人按马不动。他鄙夷的瞥了瞥雷加,冷笑着说道:“拽什么拽?再拽也还不就是铜边组别的实力?老冇子可是杀过——哎?哎?” 他正要吹嘘,自己胯下的那匹战马却忍受不了碧火雷霆的步步进逼,不顾主人的命令,腾身闪躲到一边。 “畜生!” 那壮汉怒斥了一声,扬手欲打胯下的战马。 战马一撅蹄子,直接把他摔到地上,然后解脱似的嘶鸣一声,扬长而去。 “回、回来!” 那壮汉满脸通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追一边大喊道:“老冇子可是花了巨资才租到你的!你给我回来……” 看着壮汉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人流中,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一个连战马都需yào 租的人,估计身上的血腥味道也是刚宰杀的鸡血而已,凶狠的模样,也只是装出来唬人的。 人群里有几个誓言骑士早就听说了雷加的大名,于是腆着笑脸说道:“雷加大人,入场时的排头位置,由您来担任,我看是最合适不过了。” 其他一些誓言骑士也纷纷响应。 “不要。” 雷加没有理会他们的谄媚,骑着碧火雷霆来到双鱼旗帜,伸手拔出旗杆,同时调转马头,朝铜门走去。 身后的誓言骑士们起先还纳闷雷加为什么不接受排头位置,等看到雷加打算直闯竞技场时,纷纷惊呼起来,可是无人敢上前阻拦。 铜门处,两名幼狮团守卫看到雷加骑着一匹四蹄生火的巨马朝他们走来,先是惊愕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将手中的长矛一横,挡住雷加的去路。 “站住!” 其中一名肤色黝黑的守卫,自恃理直气壮,厉声朝雷加说道:“参赛者必须严格按照自己的实力组别入场!” “哦?” 雷加勒住了马头,不动声色的问道:“那铜边组别什么时候可以入场?” 另一个守卫认得雷加,所以一脸逢迎的说道:“雷加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按照竞技赛的流程,先是观众入场,等平民看台差不多坐满了之后,王者组别的誓言骑士就会入场,接受万众的欢呼,再接下来,贵族们老爷夫人们才会坐上主看台,再之后,就是金边组别、银边组别入场,最后才是铜边组别入场。您代表的双鱼家族是铜边组别,所以只能多等待一会儿了。” 解释的倒是清清楚楚。雷加皱着眉头问道:“那么,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了?” 之前那名说话粗声粗气的幼狮守卫冷笑着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等,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到了该你上场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喊你。” 没等雷加说话,这名守卫的同伴就急忙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说话要委婉一些,可他则大大咧咧的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瞥了瞥雷加手中的双鱼旗帜,继xù 用傲慢的口气说道:“王者组别的十位誓言骑士刚刚入场,他们都是上一届实力最强的十个人——” “口卡!” 一声清脆的响声,犹如骨头碎裂的声音。两名幼狮守卫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虎口一麻,紧接着,就看到雷加把乌鸦剑插回肩后,而他们手中的优秀级钢铁长矛,齐整的断成两截,跌落在地上。 “你、你敢对幼狮团、动、动手?你……” 那黑皮肤的守卫满脸涨红,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虽说雷加刚才的那一剑并没有直接伤害到他,但斗气和剑罡之力引发的惯力,仍让他感觉到自己像是一连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一样。 另一个守卫则迅速扔掉手中的断矛,点头哈腰的对雷加说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您也知dào ,最近世道不太安全冇,二皇子被怒狮之心公会保护了起来,现在管理我们幼狮团的是圣光特使艾琳女士,艾琳女士命令我们要严格一些,所以我们才……” 雷加眉头微微一动,艾琳成了幼狮团的新领导倒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不过他此时并不关心这些,而是扫视了两名拦路的守卫,淡淡的说道: “我没兴趣等,我只是来把所有人都打到在地的,你们若是想做艾琳的好守卫,想要试图阻拦我进去的话,那就别怪我的马从你们的脸上踏过去了。” 碧火雷霆适时的嘶鸣一声,燃火的火蹄刨了几下的地面 雷加安抚的拍了拍碧火雷霆的脖颈,“我的马脾气不怎么好,比我还没耐心,你们最好都别惹它。” 那两名守卫吓得面如土色,赶紧闪开身子,放雷加通过。雷加也不客气,骑着碧火雷霆走入又黑又长的甬道,进入到竞技场。 古竞技场内,观众密密麻麻的坐满了看台,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震得雷加耳膜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主看台上的座位仍空着,显然各大贵族还没有到场。而在竞技场的中冇央的空地上,十个手持不同家徽旗帜的誓言骑士正像模像样的矗立在那里,挥舞着手臂,得yì 洋洋的接受民众的欢呼。 雷加一眼就看到了英普瑞斯和他手中的长枪。英普瑞斯面沉似水,正低头思索着什么,似乎周围的欢呼声都跟他无关。 欢呼声经久不息,碧火雷霆烦躁的打了个响鼻。 “该我们出场了。” 雷加拍了拍它的脖颈,“兄弟,准bèi 好让全世界大吃一惊了吗?” 碧火雷霆嘶鸣着点了点头,身体已经急不可耐——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章天作之合 “驾!”雷加猛然一抖缰绳,心中暗许碧火雷霆释fàng 所有的野性。 碧火雷霆当即长嘶一声,高高的抬起前蹄,蹄下的绿火迅速蔓延到四条马腿之上。 高温瞬间产生,但对于有火灵亲和的雷加来说,这点火焰,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实上,他不仅能跟碧火雷霆心意相通,最重yào 的就是能适应碧火雷霆的火焰。若是换做任何其他人,都不可能同时达到这两点。 他与碧火雷霆,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马蹄落下时,碧火雷霆宛如一道绿色的闪电般冲出,从甬道的暗影处,直冲向立于竞技场中冇央的那十名誓言骑士。 那十名誓言骑士前一秒还在笑容可掬的对观众挥手致意,转头看见一匹着了火的黑色巨马朝他们狂奔过来,一时间全吓傻了眼! 连一向老成的英普瑞斯都忍不住有些慌乱,惊愕的说道:“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碧火雷霆一路嘶鸣,吼叫的声音和沉重的马蹄如天际的雷鸣一般,硬生生的压过了满场观众欢呼的声音。整个竞技场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着这匹横冲直撞的烈马。 人人都知dào 这是马,人人却都不敢相信这是马。这是在是……大看眼界! 只见碧火雷霆身后一溜绿色的火印,他一路狂奔,根本没有要停步的意思。那些被吓傻了眼的誓言骑士这才惊呼起来,纷纷打马逃离,可他们胯下的战马早也吓得后腿瘫软,根本无法动弹半步。 英普瑞斯不由自主的攥紧长矛,暗暗凝聚起自身的斗气,准bèi 迎击—— 碧火雷霆冲到惊恐万状的誓言骑士们面前,就在即将相撞的一刹那,碧火雷霆突然一拧头,以几乎跟地面平行的角度,猛然绕开畏缩在一起的十名誓言骑士,然后绕着他们奔跑,火蹄把竞技场地面的沙子高高扬起,烧的滚烫,最后完全令石砾燃冇烧起来,在誓言骑士们的脚下划出一道绿色的火圈。 火圈里,战马哀鸣,似乎已经到了承shòu的极限,那些誓言骑士也个个汗流浃背,不知所措。他们唯一知dào 的就是雷加的“恶名”和实力,因此根本不敢冲出火圈跟雷加交手。 只有英普瑞斯及早的恢复了镇定,冷着脸对雷加大吼道:“雷加大人,够了!这里是森岩城的竞技场,不是你乡野村头的跑马地!” 雷加纵情一笑,继xù 策马狂奔,直到真zhèng 尽兴,这才通过心念命令碧火雷霆停下来。碧火雷霆十分顺从,当即减慢了速度,趾高气扬的慢跑了两圈,然后彻底收住了火蹄。 誓言骑士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仍不敢乱动——幽幽的绿火就在他们脚下燃冇烧,稍微一动,就有可能被火焰烧到。 碧火雷霆打了个响鼻,嘴角的涎液流淌而下,滴落在滚热的沙土上,“滋”的一声,化作一缕缕白色的冇烟雾。 雷加一脸冷酷的骑在碧火雷霆的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火圈中的十名誓言骑士。 能容纳上万人的竞技场此刻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到。 英普瑞斯不由得怒火升腾,催了几次战马,他的栗色爱马都不肯上前,他只能气呼呼的跳下马背,提着长枪径直走到雷加的面前。 “雷加大人,你这是何意?” 英普瑞斯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难道不知dào ,这是只有王者组别的誓言骑士才能进入的时间吗?” “知dào 又如何?” 雷加转头朝另外几个瑟缩不止的誓言骑士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没!雷加大人想怎么样都行的,我们都能接受! 那几名誓言骑士完全被吓坏了,只想着别太丢人就好,哪里还敢去触碰雷加的怒火? 雷加转头望向英普瑞斯手中的长枪,“英普瑞斯大人,你想现在就跟我开战吗?” 提到“开战。”英普瑞斯的嘴角微微抽冇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很快就掩饰掉了,斗气也从长枪上缓缓收回。 “雷加大人,你这样不合规矩。” 他面色阴沉的说道:“要想跟我动手,你得先击败铜边组别、银边组别和——” “这些我都明白。” 雷加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英普瑞斯的话,“我可先击败你然后再击败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反正只是谁先谁后的顺序问题。” 英普瑞斯说道:“那也该等贵族们坐上看台,宣bù 比赛开始吧?“ 雷加冷笑一声,“我来这里是为了挑zhàn ,并且获得冠军的,不是来给贵族们观赏的。” 英普瑞斯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他何尝不想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可自己身为火鸟家族的誓言骑士,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正僵持着,只见正面的看台上人头攒动,森岩城的大贵族们终于出场了。 恰在这时,困住誓言骑士的火焰也燃冇烧殆尽,观众们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乱哄哄的相互交谈了起来。 贵族们并未注意到竞技场内的异常,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向各自的位置,泰然落座。 最中间的主位显然是留给狮子王的,但狮子王已经很久不出席竞技赛这样的赛事了,火鸟家族为了表示敬意,还是特意将主位空了出来。 坐在主位左侧的是凤凰夫人,她今天穿了一身天蓝色的礼裙,礼裙上绣着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除此之外,看不到狮子图案的影子。她的芊芊素手里握着一把黑绸蕾丝扇,一边微笑着对旁边的人点头示意,一边优雅的摇动着扇面,谈笑风生。似乎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从她的记忆中抹去了。 而坐在主位右侧的,则是圣光特使艾琳。对于圣光姊妹会的成员来说,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该穿上代表她们自己身冇份的圣光法袍,以示自己的纯洁之身和不可侵犯的地位,可艾琳的圣光法袍被狮子王撕破了,裙摆上还沾了自己的处冇女之血——这件事虽然可以拿出来气凤凰夫人,可却不能自己拿到大庭广众下说。 为了更好的刺冇jī凤凰夫人,艾琳今天特意挑了一件跟自己家族颜色相同的红色衣裙,衣裙的胸衣还特意选用前扣式,让两个丰冇满的乳房露出了白花花的大半片,远远看去,仿佛一朵臃肿的红玫瑰露出了白色的花心。一时间,竟然成了其他贵族瞩目的焦点。 雷加一点都不关注凤凰夫人和艾琳的穿着,他昂起头,在贵族人群中搜索春雨夫人的影子。 春雨夫人坐在凤凰夫人的座位之后,她还是穿着昨日那件普通的绿色长裙,尽lì 收敛着自己的美丽,可这无济于事。在雷加的眼里,她就像是乱花丛中的一朵青莲。 雷加同时还注意到,白沙侯爵就坐在春雨夫人的身边,一脸媚笑的对春雨夫人说着什么,而春雨夫人则似听非听,一双流芳美眸出神的望向别处。 她还没看到雷加——因为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誓言骑士能这么早的进入竞技场,并且已经让她的双鱼旗帜成为震慑整个古竞技场的力量。 雷加也不着急惊扰春雨夫人,只是安静骑在碧火雷霆上,心静如水。 倒是艾琳先注意到了竞技场里的异样,她是圣光特使,一眼就冇看出雷加胯下的战马乃是魔兽血统。只是即便早已经有了心里准bèi ,她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雷加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如果有人将丢失魔颅的事情跟这匹魔驹联系起来的话,雷加的生死她倒不在乎,她的完美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咦?” 凤凰夫人瞥了艾琳一眼,笑盈盈的说道:“艾琳女士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kàn 呀?需不需用我们狮子王陛下送给绮颜的珍珠粉来补一下妆呢?” 笑里藏刀!艾琳冷冷一笑,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相信凤凰夫人递给她的任何东西。“哎呀,凤凰夫人美艳绝伦,当然要注意脸色,而像我这种普通女人,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越是你这种普通女人,就越需yào 呀。” 凤凰夫人摇了摇扇子,将粉盒放在两人之间的主座位上,然后笑着说道:“我可是把艾琳女士当做是好姐妹,艾琳女士不会嫌弃我吧。” 艾琳的圆脸抽搐了一下。尽管在私底下,她可以使用掌心雷把凤凰夫人轰到在地,拉她的头发,拍她的脸,对她尽情的任意妄为,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始终只是一个女魔法师而已,根本不能对凤凰夫人有任何不敬的举动。如果duàn 然拒绝凤凰夫人的美意,那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她不动声色的默念了一段电极咒语,然后利用电极磁力隔空将粉盒吸了起来——就要到手边的时候,她却故yì 松力,让粉盒坠落在地。 精致的粉盒当即摔成两半,里面洁白无瑕的静海珍珠粉洒了一地。 艾琳见盒内装的并非有毒之粉,稍稍有些意wài ,但随即挂出一副歉意的笑脸,“实在抱歉,凤凰夫人,昨天晚上我太过劳累,竟然没抓稳你这么贵重的珍珠粉——要不然,我再捡起来还给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一章剑即道理 “不用了。” 凤凰夫人淡淡的一笑,“一盒珍珠粉而已,区区几千金币,狮子王会买更多给我的。” 艾琳轻轻的哼了一声,“我劝你还是珍惜一下吧,万一狮子王不给你买呢?” 凤凰夫人似乎早就料到艾琳会这样说,当即回答道:“不,他的确做过很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但他是王啊,谁又能跟王计较得失呢?不过,无论我们之间有多少插曲,有多少不愉快的事情,他最后都会补偿我。而对于插曲嘛,我们很快就会淡忘的。” 在公众场合里,艾琳明显处于下风。她抿了抿嘴,避开凤凰夫人的话题,一脸严肃的说道:“好了,时间够久了,凤凰夫人应该宣bù 竞技赛开始。” 说完,她把头转回竞技场内,牢牢的盯住雷加的一举一动。 凤凰夫人也注意到了雷加,不过她的表情比艾琳要轻松的多。她拧头对身后的春雨夫人说道:“看啊,我亲爱的春雨,你的誓言骑士多么威风啊。” 春雨夫人这才回过神儿来,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朝竞技场内张望,看到雷加正昂头仰望着她,那张冷酷而清秀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春雨夫人猛然想起宴会上盟誓的场面,顿时脸红心跳起来,小声的埋怨道:“他、他怎么来了,不是应该最后出场的吗?” 春雨夫人的口气,就像是在埋怨一个约会时提前早到的情侣,而她自己立kè 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闭紧了嘴巴。 凤凰夫人用黑绸丝扇掩唇而笑,“不愧是春雨夫人的誓言骑士啊,为了能让春雨夫人早点见到他,他不惜违反规定,这种热血男儿的本色行为,真是令人羡慕呀。” 一旁的白沙侯爵不屑的撇了撇嘴,“敢违反竞技赛的规定?我这就命令顾立竟把他清出赛场——对了,顾立竟呢,怎么没看见他?” “顾立竟大人正在竞技场外维持秩序呢想必很快就会入场。” 凤凰夫人摇了摇扇子,“不过,我并不觉得违反规定有什么不好,你看看,观众多震撼啊,这必定是一场可以载入史册的竞技赛,而我们火鸟家族也会因这次竞技赛而留名我亲爱的春雨,你别傻坐在后面了,来跟我坐在一起,好好kàn 我们的誓言骑士是如何叱咤风云的吧。” 春雨夫人不知dào 凤凰夫人话里的“我们的誓言骑士”究竟指的是谁,或许是英普瑞斯,或许是雷加,或许是他们两个人。但她希望凤凰夫人指的是两个人,因为在她心里,雷加只是她的誓言骑士。 她笑盈盈的起身,绕开一脸僵硬的白沙侯爵,款款落座于凤凰夫人的身边,然后朝竞技场里的雷加轻轻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队精神抖擞的黑甲卫士从甬道里出现,为首的正是铁血统领顾立竟。 顾立竟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比冇起昨天雷加在旅馆里见到他时的模样,已经好了很多。他骑在马上,面色如冷掉的钢铁,直到看见雷加骑在一匹绿火魔驹上,脸色才发生了变化。 “雷加大人?你……” 顾立竟想要骑马靠近雷加,却发xiàn 自己久经训liàn 的黑甲战马踯躅不前,似有畏缩之意。 顾立竟停顿了一下,发xiàn 当下并不是追问雷加魔驹来源的最佳时机。他当即改口说道:“你怎么在竞技场里?铜边组别应该是最后入场,向主看台的贵族致敬的。” 英普瑞斯趁机说道:“没错,雷加大人扰乱了竞技赛的秩序,请顾立竟大人秉公执冇法。” 这倒让顾立竟为难了起来。虽然他对雷加的了解也仅仅局限在几次交谈里,但雷加的脾气他是了解的,真要是争执起来,伤了朋友间的和气不说,还会把局面闹的不可收场。 雷加冷笑一声,“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若说不守规矩,恐怕英普瑞斯大人该是第一个被清理出竞技场的——据我所知,你还没有跟白沙侯爵宣誓吧?” 英普瑞斯的老脸涨红,“那是因为、因为火鸟团忙于搜捕……” 他是个老实人,撒谎并不是他的强项,一张口,脸上的神情就出卖了他自己。 顾立竟正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高看台上的凤凰夫人站起身来,朗声说道:“顾立竟大人不必为难,雷加大人说得对,竞技赛原本就是一场游戏嘛,并不是什么治国的大事。只要各位观众看的开心,其他方面都可以通融的。英普瑞斯是因为忙于搜捕,所以耽误了跟白沙侯爵的宣誓,而雷加大人明显有进入王者组别的实力,因此留在场上也不为过。 “可这样的话,场上就多了一个誓言骑士啊。” 顾立竟皱着眉头说道:“以往任何一届竞技赛中,从来没有就出现过,十一位王者组别的骑士共同出场接受各自家主祝福的场面。” “这个简单。” 雷加轻笑一声,骑着碧火雷霆走到其他九名誓言骑士面前,斗气一扫,找出其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抬手一指,“你,退场。” “啊?我?” 那个被点到的誓言骑士是个年近三十的胖子,胸前绣着一朵粉色的月桂之花家徽,精良级的铠甲罩在身上,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满身的虚肉。他的前额又秃又亮,头顶上的几缕头发被刚才的热气熏的打成了绺,软软的贴在脸上。他的斗气也才刚刚够八阶,原本是没有资格成为王者组别的誓言骑士,只因上届的冠军二皇子此次没有来参赛,所以他才凭借家主的地位进入了王者组别里。 听到雷加让他退场,他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又紧绷起了身体,那身颤悠悠的肥肉也似乎变成了实打实的肌肉——毕竟事关家主的荣誉,他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退场。 “凭、凭什么?” 胖骑士把手放在腰间的弯刀上,义正言辞的说道:“雷加,你的恶名我早就听说过了,但别以为我是胖子就好欺负,我疯起来的样子,可是连我自己都害pà 的!” 雷加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么,你是打算跟我交手喽?” “我、我……” 胖骑士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们总得讲点道理吧?顾立竟大人、英普如斯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英普瑞斯和顾立竟都紧抿着嘴唇,如同两座放在门口看门的石雕。他们都清楚的很,跟雷加这样的人,根本不能讲道理,因为他的剑就是道理。他俩人虽说都比雷加的实力要高,但对雷加都有所忌惮,因此绝不会在这种场面下出手。 英普瑞斯忌惮的是凤凰夫人的态度,而顾立竟忌惮的是跟雷加的友情。 雷加也不理会胖骑士的话,转身环视了一下观众,大声的质问道:“你们想看我跟他之间的战斗吗?” “想!” 观众的热情瞬间就被点燃了。他们看了一辈子的竞技赛,看来看去无非就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伙舞弄花拳绣腿而已,没想到这一次的竞技赛,还未开场就如此刺冇jī。 “想看的话——” 雷加骑在碧火雷霆上大声的宣bù ,“就伸出你们的手臂!让各位贵族看看你们的诉求!只要手臂够多,我便跟这位月桂骑士来一场定位赛,看看谁冇更有资格留在这个场上,向自己的家主致敬!” 话音未落,观众看台上齐刷刷的满是高举的手臂,不少人甚至站起身来,高举着双手支持雷加。 胖骑士不停的用手背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水,肥hòu的嘴唇哆嗦着说道:“这、这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贵族的看台上,也有不少贵族跟着举起了手臂,毕竟多数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见贵族们也举手了,有不少人观众急不可耐的开始下注,要押雷加获胜。 凤凰夫人等观众的jī昂情绪稍微回落了之后,适时压了压手,笑吟吟的说道:“各位亲爱的观众,既然大家都希望看到,那作为主办者的火鸟家族,自然不能拂了各位的意思。我谨代表火鸟家族宣bù ,在正式开赛之前,雷加和这位月桂家族的誓言骑士,可以进行一对一的挑zhàn ,以双方约定的胜负条件为准。” 观众席上爆fā 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而竞技场里的其他几名誓言骑士见事不关己,也全都乐呵呵的让开了中心区域,单把雷加和郁金香胖骑士留在了沙场之中。 雷加二话不说,缓缓的拔出漆黑如夜的乌鸦剑,钝锋直指郁金香胖骑士的双目,“来吧,疯一个我看看,让我了解一下,你是怎么做到让自己都害pà 的。” 胖骑士不安的吞咽了一口唾液,然后拔出弯刀和护盾,催马上前——他的马哪里敢面对碧火雷霆,胖骑士越是催,马就越往后退,急的胖骑士在马背上不停的蠕动,活像只穿了衣服的肥虫。 观众看台上一阵哄堂大笑,纷纷吹口哨,喝倒彩。 “你还是下马跟我打吧。”雷加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指点道。 “哎。” 胖骑士感jī的应了一声,笨拙的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马失去了主人的控zhì ,立kè 嘶鸣一声,狂奔着逃出了竞技场。 胖骑士被马缰绳纠缠住,绊倒在地,好在他眼疾手快,飞起一刀,切断了缰绳,这才避免了被自己的马拖着满地飞的尴尬。 望着自己的战马扬尘而去的背影,胖骑士的嘴角满是苦涩。不过好在他没像竞技场外的那名铜边誓言骑士一样,跑去追马,那样可真就丢人丢大了。 作为一名斗士,他深知自己不是雷加的对手,可作为一名誓言骑士,如果他不战而退,那就是丢了家主的脸面,他宁可挨一顿胖揍,也不能丢了家主的脸面,于是他咬了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二章冰霜之盾 作为一名斗士,胖骑士深知自己不是雷加的对手,可作为一名誓言骑士,如果他不战而退,那就是丢了家主的脸面,他宁可挨一顿胖揍,也不能丢了家主的脸面,于是他咬了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雷加,你这个恶徒!速速下马受死!” 雷加差点就被胖骑士一本正经的言辞给逗笑了,“明明是你不敢面对我的碧火雷霆,居然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下马受死?好,那我就成全你吧。” 说着,雷加从碧火雷霆的马背上翻身而下。碧火雷霆嘶鸣一声,对不能跟雷加一起作战表示抗议,雷加亲昵的拍了拍它的脖颈,“雷霆兄,你请稍安勿躁,看我一剑解决了他 碧火雷霆对于雷加给他的这个“兄”的称谓颇为满yì ,于是痛快的点了几下马头。 雷加暗笑,没想到这魔驹倒是如此爱听恭维话。 他转过身来,大步流星的走到月桂胖骑士的面前,淡淡的说道:“我们开始吧。” 说完,橙色的见习级英雄斗气当即加持到手中的乌鸦剑上,杀气逼人。 胖骑士咬了咬牙,心想自己再不济也是八阶斗士,怎么可能被一剑击败呢?他整了整铠甲,紧了紧手腕上的精良级盾牌,高举起弯刀,大吼一声:“月桂之花万岁!” 看这气势,雷加只当他是要冲锋,可没想到胖骑士喊完,就龟缩到自己的精良级盾牌之后,只把一双眯缝的小眼露在外面。 “哼哼,恶徒雷加,你不是吹嘘自己能一剑击败我吗? 胖骑士在圆盾之后狂笑道:“我就是不出手,看你是如何能一剑击败我的!你要是用两剑才击败我,那就算你输!你敢不敢答yīng ?” 观众看台上响起了一阵嘘声,纷纷咒骂胖骑士无耻。 连顾立竟和英普瑞斯都忍不住摇头,竞技场一贯崇尚的是热血战斗,而不是为了达到目的龟缩不战,更何况,以“一剑”作为判定自己获胜的条件,实在是让人觉得有失风度和公平。 雷加倒也不在意,开口答道:“既然说了一剑,那就是一剑,我若一剑不能让你认输,自当退出竞技场,老老实实的跟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们一起进场。” “说话算话!” 胖骑士生怕这样的机会溜走,于是赶紧强调道:“你可别忘了,你是代表了双鱼家族,你若说话不算话,双鱼旗帜就被你亵渎了!” 一阵怒火掠过雷加的心底,“不用你提醒,先小心你自己的狗命吧。” 胖骑士先是狂笑一声,然后得yì 洋洋的说道:“你恐怕还不知dào 我面前着块盾牌的威力吧?” 雷加瞥了一眼胖骑士手腕上的那块圆盾,圆盾不算很大,但大小刚好能遮住胖骑士的咽喉、心脏、下档三个致命部位,盾牌似乎是用古老的橡木制成,边缘用一圈金箍包镶,盾牌的表面浮雕着一朵粉色的月桂,此为冇胖骑士家主的家徽自不必说,一看就是后期雕刻上去的,雕工略有浮夸,而盾牌之上还附着了一层沉重的深蓝色的光晕,跟月桂的浮夸截然不同。 不等雷加细想,胖骑士就急不可耐的公布了答案,“哈哈,告sù 你吧,我的这块盾牌,是我家月桂夫人花重金从拍卖行里拍到的,名叫:橡木之冰霜盾牌!” 雷加淡淡的说道:“名字很一般。” 胖骑士嘴角抽冇动了一下,四王大陆上的物品,只有附魔级以上的物品才会有正式的名字,像他手中的圆盾,虽说不是由圣光姊妹会的大魔导师亲自附魔的,但也是经过了附魔卷轴的强化,效果比一般的精良级装备要好的多,甚至直追附魔级装备,叫“橡木之冰霜盾牌”一点都不为过。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这个盾牌只是用了一张附魔卷轴吗?一件精良级以上的装备,最多可以附同一种属性十二次,但只有前三次是绝对不会失败的,从第四次开始,任何一次附魔卷轴的加持,都有失败的可能,而一旦失败,装备就会碎裂,必须找到专家级铁匠,花费巨资才能恢复,而即便恢复了,所有的属性也都消失了!” “而我这件盾牌,从拍卖行里买出来时,就已经是十重冰系属性的附魔了!” 此话一出,满竞技场内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观众已经开始转为押胖骑士赢了——毕竟,雷加亲口承诺了,如果不在一剑内击败胖骑士即算输,而胖骑士又龟缩在那样一块奇特的盾牌之下。 英普瑞斯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的朝身边的顾立竟问道:“顾立竟大人,如果是你,你有把握能一剑击穿那块追加了十重附属属性的盾牌吗?” 顾立竟阴沉着脸,半是回应英普瑞斯,半是喃喃自语似的说道:“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装备?那橡木圆盾看上去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精良装备而已,再贵也卖不到一百金币,怎么会有人舍得用那么多附魔卷轴来提升它呢?” 英普瑞斯笑了笑,“或许一开始只是试着玩,看看自己够不够幸冇运,结果没想到连续用附魔卷轴加成了十次,盾牌还没破碎,升到第十重的时候,想升又害pà ,想用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只能丢到拍卖行里了——顾立竟大人,您还没回答我而问题呢。” 顾立竟不动声色的反问道:“如果是英普瑞斯大人呢?你能一剑击穿十重加成的冰霜之盾吗?” “恐怕不能。”英普瑞斯耸了耸肩膀,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一副“幸好不是我”的轻松表情。 “我也不能。” 顾立竟坦然的承认道:“我的斗气虽然达到了高级英雄的等级,但与之相辅相成的剑罡之力却差的很远,像这种需yào 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点的攻击,我拿捏不准。” 英普瑞斯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意,“既然我们俩都做不到,那小子就更做不到了,” 顾立竟盯着雷加,抿成细线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未必。” 在橡木之冰霜盾牌的对面,雷加脸上冷酷的表情比盾牌透出的寒意还要冰冷。冰系属性的效果和威力他是见过的,最早在跟红罗兰交手的时候,红罗兰的飞刺就是冰系属性的 一旦接触到冰系属性的装备,就能使人冻结,属性的加持越高,或许自身的斗气等级越差,被冻结的时间就会越久。这种属性虽然没有直接的杀伤力,但实在是一种进可攻退可守、让人极度头疼的属性。 雷加望着橡木之冰霜盾牌出神,脑子里想的竟然不是如何破解,而是同样让人极度头疼的女强盗头子红罗兰。她现在在哪呢?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她有没有再度提升斗气?下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她会不会索要乌鸦剑?——不管怎样,乌鸦剑是绝对不会还给她的,大不了赔她点别的东西就是了。 贵族看台上的春雨夫人见雷加一直没有动,还以为他遇到了大冇麻烦,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凤凰夫人却轻松的摇着自己的黑绸扇子,笑盈盈的望着雷加,眼泪深藏的渴望越加强烈了。 而躲在橡木之冰霜护盾后的胖骑士则以为雷加害pà 了,忍不住大笑道:“知dào 我大月桂家族不好惹了吧?趁现在还冇来得及,只要你服个软,承认我有资格站在王者组别里,我也就不为难你,我们就此作罢,你也不算输,还可以跟其他九个誓言骑士挑zhàn ——” 此话无疑是卖给雷加一个大大的人情,不过也招来了其他几位誓言骑士的一致怒视。 胖骑士心里明白的很,尽管他嘴上骂雷加是“恶徒。”其实不过是给自己壮脸而已,以他的真冇实实力,根本就不是雷加的对手,也不是这里任何一名誓言骑士的对手,可他偏偏就是有一块十重冰系属性的盾牌,他心想着,这次比赛即使被揍得鼻青脸肿,也得把其他誓言骑士拉下马,让他们一起鼻青脸肿。 听到胖骑士的笑声,雷加这才从对红罗兰的思考中回过神儿来,淡然的朝胖骑士问道:“你的这块什么什么盾牌,刚买出来的时候是十重冰系属性,对吗?” “没错!” 胖骑士趾高气昂的探了一下头,随即猛的把身子缩回到橡木之冰霜盾牌之后,奸笑着说道:“嘿嘿,想骗我的破绽?没门!” 雷加没有理会胖骑士的洋洋自得,继xù 问道:“那么它现在是多少重了呢?” 胖骑士怔了一下,随即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还、还是十重……十重怎么了,这已经快跟真zhèng 的附魔级装备没什么两样了!我根本就不需yào 在追加附魔卷轴了!” “你是怕把十重的盾牌弄碎吧?” 雷加淡淡一笑,“这块盾牌你家主一共花了多少钱?” 胖骑士嘟了嘟嘴,“告sù 你也无妨,这块橡木之冰霜盾牌,一共花了十六万金币!“ “哇!” 胖骑士的话音一落,整个竞技场全都沸腾了。一块实jì 价值顶多一百金币的盾牌,在连续附魔了十次而不碎的情况下,身价陡然暴涨成十六万金币!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三章蠢货一个 观众们一方面为材料商人巨冇大的利润而惊叹,另一方面,则为月桂家族的雄hòu财力而垂涎。 远处看热闹的英普瑞斯哈哈一笑,“十六万金币,才不过是供养一支火鸟团规模的私人武装团一年而已,要是月桂夫人把钱花在建设私人武装团上,哪怕不如火鸟团,也比买一块盾牌好——虽说那盾牌加了十重属性,可毕竟只是块木头盾牌。” “更可悲的是……” 一旁的顾立竟补充道:“那块盾牌即将变成真zhèng 的烂木头。” 英普瑞斯倒吸了一口冷气,疑惑的转头朝顾立竟问道:“顾立竟大人,您似乎对那小子格外看好啊?不如我们也来打个赌吧,雷加若是没能击碎那块冰霜盾牌,你就把你的黑曜石剑输给我,如果雷加能击碎的话,我就把我自己火焰长枪输给你。” 顾立竟脸上毫无表情,“我从来不给人打赌。” 英普瑞斯冷笑一声,刚要说顾立竟其实心里也是不看好雷加的,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顾立竟接着说道: “但有人白送自己的成名武器,我当然不会拒绝。” 英普瑞斯楞了一下,一时没弄明白顾立竟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眨巴了两下眼,才幡然醒悟过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世人都说顾立竟大人是铁血统领,是顽固的连圣光都劈不开的石头,没想到,顾立竟大人也会开玩笑。” “我不开玩笑。” 顾立竟伸手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黑曜石之剑,将剑尖插入黑甲战马马蹄旁的沙土之中。“该你了,英普瑞斯大人。” 英普瑞斯满脸惊骇,他是算准了顾立竟不会答yīng 这场赌局才提出赌各自成名的武器的,可万万没想到顾立竟竟然答yīng 了下来—— 而他自己也算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虽然斗气等级不如顾立竟,但在森岩城里的资历比顾立竟还要老,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当然没有收回的可能。 他抿了抿嘴,将长枪在手腕上挽了朵枪花,然后流畅的插在黑曜石之剑的旁边。 “顾立竟大人,您输定了。” 顾立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一笑,把目光重新放回雷加的身上。 在顾立竟和英普瑞斯两位英雄打赌的同时,雷加问清楚了橡木之冰霜盾牌的价格。 “十六万金币……” 雷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起来很多的样子。不如这样,你给我十万金币,我就不打碎你的这块什么什么盾牌,如何?” 胖骑士的鼻子都气歪了,要不是怕自己一露脸就会被雷加抓住机会,他指定跳高跺脚的大骂。 “十万金币!?你这是公开打劫!你果然是恶徒!强盗!叫我说,森岩城的妓女把你绑在床上,偷走你的血统文书,让你沦落成普通的誓言骑士,真是一件替天行道的事情! “随便你怎么想。” 雷加丝毫不在意胖骑士的冇看法,“给我十万,不然就让你损失十六万——其实你算算,掏十万还是合算的。” “你、你、你做梦去吧!” 胖骑士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干嘛要为自己的东西掏十万块钱?” 雷加无奈的叹了口气,“蠢货一个。” 说完,橙色的斗气和黑色的剑罡之力瞬间凝聚于乌鸦剑之上,连竞技场上空也在此时此刻风云突变。 胖骑士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也赶紧唤起自己并不纯熟的八阶斗气,并将斗气全部加持到橡木之冰霜盾牌上。 十重的冰系附加属性在斗气的加持下,立kè 显示出惊人的效果,深冬般的寒气席卷整个竞技场,让在场的每一名观众都觉得寒意彻骨。 而盾牌表面上更是结了一层hòuhòu的深蓝冰晶,不仅如此,整个平面隐隐透露出一道hòu重高耸的冰封之墙,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无法突pò 。 雷加清空一切杂念,只专注于乌鸦剑无锋的剑尖。 他不能使用血鸦一击,因为血鸦一击是群体攻击技能,每个攻击的着力点也无法控zhì ,而想要击碎十重冰系属性加持的冰墙,就必须用最朴实无华的招式,将斗气和剑罡之力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他屏住呼吸,用心观察冰墙上的细微纹路——那些纹路,实jì 上也是橡木之间的纹路。对于一整堵冰墙来说,橡木的纹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雷加知dào ,最容易被忽略的,才是最能致命的。 观众们全都闭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每一个画面。 而坐茌贵族看台的春雨夫人也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指,用力之大,连指节都泛白了。 凤凰夫人不紧不慢的摇着扇子,见春雨夫人如此紧张雷加,忍不住轻笑一声,把手按到春雨夫人的葱白手指上,“我亲爱的春雨,你对自己的誓言骑士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春雨夫人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作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始终不离雷加的身影。 竞技场里的气氛已经紧绷到了极限。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到了第十分钟,雷加仍然一动未动。 观众逐渐失去了耐心,有人甚至朝雷加吹起了口哨。 远处观战的英普瑞斯面带微笑,颇有几分得yì 的对身旁的顾立竟说道:“顾立竟大人,恐怕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块盾牌引发的冰墙幻象,足有百米之hòu,恐怕就是你的高级英雄斗气,加上剑罡之力,也只能突pò 到八九十米处,雷加那小子,见习级英雄而已,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击碎的。” 他总结性的说道:“你就等着把黑曜石之剑输给我吧。 顾立竟对英普瑞斯的话充耳不闻,只把注意力放在雷加的身上。半晌之后,他喃喃的说道:“这小子,难道要…… 在整个竞技场里,唯一能跟顾立竟匹敌的人物,就只有冷着脸坐在贵族看台上的艾琳女士。 别人只能看到表象,就好像雷加真的不知该如何出手似的,但只有她和顾立竟能看的明白,雷加并不是不知该如何出手,而是在计算对方的弱点。 这种特殊的能力,只有经过成千上万次的高手对决,才能一点点养成,并最终成为一种独特的技巧——识破。 拥有“识破”特效的人,在对战中,极容易找到对方的弱点,从而对症下药,甚至能在关键时候,能通过识破对方的破绽,逆转战局,战胜比自己更强dà 的敌人。 可这种技巧实在太难获得,不是勤学苦练或者决斗多少场就必定能拥有的,要靠自身的悟性,悟性越高,对决的次数越多,达成“识破”的几率就要大。 在顾立竟惊叹的同时,艾琳却在难以置信的摇头,连说“不可能”。她不敢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斗士,居然能在一场普通的对决中,就有了要“识破”的迹象。 如果雷加真的能达成“识破。”并且成功的击碎橡木之冰霜盾牌,再加上他对剑罡之力卓绝的控zhì 力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即使雷加只有初级英雄的斗气等级,他也是整个竞技场里最厉害的人。 “绝对不可能——”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雷加近乎凝固的身形猛然一动,乌鸦剑上的斗气和剑罡之力锵然出手,化作一道醒目的、如同冇要分割整个世界的直线,直刺冰封之墙。 一切仿佛只发生在一瞬间而已,当走神的观众惊愕的睁大眼睛的时候,眼帘上只留下直线的残影。 躲在橡木之冰霜盾牌后面的胖骑士精神已经紧绷到疲惫,被雷加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但一击之后,雷加的斗气和剑罡之力就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有人都安静了。 雷加收起乌鸦剑,冷冷的望着一成不变的冰封之墙。 几秒钟后,胖骑士肆意的狂笑起来,“你输了,恶徒雷加!你输了!我的十重冰系附魔坚不可摧!坚不可摧!你服气了吧?还敢跟我叫嚣十万金币吗?” 雷加淡淡的一笑,“你最好别动,因为你稍稍一动,你的盾就碎了。’ “吓唬小孩子吗?” 胖骑士扬起手中的橡木之冰霜盾牌,肥胖的身体扭动起来,“我就动了怎么样?我就动了怎、怎……” 一道极其细微的开裂声从橡木的内部发出,清脆的像是人体关节崩断的声音。 胖骑士的脸色变得煞白无比,光秃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粒,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整个肥硕的身体保持着刚才挥动盾牌的动作,宛如一座栩栩如生雕塑——只不过,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石匠,愿意给这般身冇份的胖子立雕像——不光是身冇份不够,最大的原因就是,太费料了。 观众们自然是听不到橡木内部发出的声音,所以看到胖骑士以滑稽的姿势楞在原地,全都不明所以。而远处观战的英普瑞斯此时已经瞧出了端倪,只是仍不敢相信。 雷加一脸平静的摇了摇头,“晚了,你现在不动,已经没什么用了。碎裂,已然开始。”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四章鲜花牛粪 “碎裂,已然开始。” 话音刚落,胖骑士手中的橡木之冰霜盾牌就发出一成清晰可辨的“喀拉”声,紧接着,一道细纹就出现在盾牌的表面,横贯月桂之花的家徽,像一道伤疤一样,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xù 开裂。 与此同步,隐隐中的冰封之墙也裂开了一道深渊似的豁口,整个冰墙摇摇欲坠、分崩离析,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样子。 “不不不……” 胖骑士急切的用手去碰自己的盾牌,“不要碎,不要碎,不要碎啊!我的盾牌!我的橡木之冰霜……” 他肥肥的手指刚一触碰到橡木之冰霜盾牌的表面,立kè 就触电似的缩了回来。若不是盾牌已经被雷加击碎了,冰冷的低温失去了效果,恐怕他的手指当即就会被冻掉,甚至不光是他的手指,整个人都会被冻结在原地。 橡木之冰霜盾牌被胖骑士如此一碰,开裂的速度更快了,几乎是瞬间就彻底裂成了数十块。而由此幻化出来的冰封之墙也随时倒塌——虽然只是幻象,但那种山崩地裂的场面仍然深深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英普瑞斯整个人都傻掉了,“竟然……” “识破了……”艾琳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喃喃的自语道 顾立竟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小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dà ,新秩序更有希望了……” 春雨夫人不懂这些,她只知dào ,她的誓言骑士赢了,她很高兴。 而这,就足够了。 看着跪倒在地,手捧着橡木之冰霜盾牌碎片的胖骑士,雷加冷冷的说道:“你早给我十万金币,就不会有如今这副惨状了。” “恶徒雷加!” 胖骑士悲愤的说道:“我要跟你拼了!” 雷加提醒道:“你得先站起来再说。” 胖骑士扔掉橡木之冰霜盾牌的碎片,气呼呼的抓起弯刀,拄着刀柄站起身来。“我绝不会丢月桂家族的脸,你想抢我的位置,就来杀了我吧!” 雷加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与这位肥胖骑士无冤无仇,只是为了争夺出场权而进行挑zhàn 而已,本以为挑了个实力最弱的,看上去最胆小的,没想到肥肉之下竟然隐藏了一副铮铮铁骨。 “这下可真有些麻烦了。”雷加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向肩后的乌鸦剑。 胖骑士一脸的决然,但身上的肥肉止不住的颤抖,双腿在裤管里哆嗦着,膝盖也软得几乎无法站立。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体面的离开竞技场。”雷加还未拔出乌鸦剑。 “不、不必了!” 胖骑士引颈待戮,“你、你动手吧!” 雷加根本就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他自己再聪明,阅历再资深,其实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大男孩而已,被胖骑士这样一搞,反而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贵族看台上的凤凰夫人冇哈哈一笑,小声的对身旁的春雨夫人说道:“你的誓言骑士也不是没有弱点嘛。” 春雨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雷加的弱点?” 明明是雷加占了上风,为什么要说弱点呢? 凤凰夫人用黑绸扇子遮住嘴唇,偷偷的说道:“你的誓言骑士外表冷酷,其实内心软的像棉花糖——那胖子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知dào ,自己离不离开竞技场,雷加都不会因此杀他,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反倒能让自己的脸上有点光彩,即便被揍一顿,也可以跟自己的家主大人交代盾牌被弄碎的事情。” 春雨夫人眨了眨眼,“可那胖、胖子,傻傻呆呆的,之前雷加让他出钱,他还谩骂雷加,怎么可能是聪明之人呢? “每个胖子都不容小视。”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你想想,胖子之所以胖,是因为他们胃口大,之所以胃口大,是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有吞噬天下的野心。这些野心未必会实现,但胃口大的表象特征却留了下来——你比如说,我们敬爱的圣光特使,艾琳女士。” 艾琳正在走神儿,听到凤凰夫人提及自己的名字,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春雨夫人咬住嘴边的笑容,“凤凰夫人这样一解释,春雨就有些明白了。只希望雷加能妥善解决好这件事,免得大家都骂他恶徒……” “你在乎吗?” 凤凰夫人饶有兴致的望着春雨夫人,“你在乎他是恶徒吗?” 春雨夫人急切的摇头辩解道:“他不是的。” “这说明你还是在乎的。” 凤凰夫人笑了笑,“如果换做是我,我就不在乎。” 说完,她便不在理会一脸困惑的春雨夫人,把目光重新转向竞技场内。 这时,一名身穿粉红色长裙的贵妇人不顾幼狮守卫的阻拦,突然闯入了竞技场内,黑甲卫士即刻出动,把贵妇拦了下来。 “放开我!” 贵妇毫无风范的又踢又打,“那是我的誓言骑士!” 雷加循着声音望去,看到那贵妇头发散乱,但依然难掩容貌的美艳,裙摆上还绣着一朵怒放的月桂之花。 “月桂夫人!” 黑甲统领顾立竟冷着脸催马赶到,“这里是竞技场,不是夫人小冇姐胡闹的地方,速速退出,不然的话,就别怪我的黑甲卫士不讲情面了!” 月桂夫人当即安静了下来,却仍旧不肯离开,抬起皓白的手腕一指那胖骑士,“那是我的誓言骑士!我不想让他死!” 胖骑士看到自己的家主,心中有愧,羞愧的叫了一声:“夫人!”肥脸上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 “夫人,对不起,我又把你给我买的装备弄坏了……” 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月桂夫人颇为心痛的望了望自己的誓言骑士,柔声的安慰道:“不要紧,装备那种东西,不就是用来弄坏的吗?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 “夫人,你真好!”胖骑士动情的喊道。 雷加觉得这对狗男女实在有些肉麻,遂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就见月桂夫人转过头来,朝他盈盈下拜: “恩人,求你放过我的誓言骑士吧,十万金币,月桂家族砸锅卖铁,也是出的起的。” 雷加怔了一下,且不说着貌美如花年轻娇冇媚的月桂夫人愿意出十万金币来捞着胖骑士的命,单是称呼他为“恩人。”就让他倍感惊讶。 雷加仔细的盯着月桂夫人的脸,只觉得面生,半天没有想到这女子究竟为何人。“……你是?” 月桂夫人嗔笑一声,“恩人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就在刚刚,您还救了我的命——若不是您骑术精湛,我恐怕就会被您的马踩死了。” 雷加猛然醒悟过来,这月桂夫人可不就是刚在在竞技场外,傻在车厢里尖叫的那个贵妇吗?说起来,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救命之恩,而是他肆意横行差点酿成的灾祸…… 想到这里,雷加连忙说道:“夫人多礼了,你的这位誓言骑士……” ——怎么看,月桂夫人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一池子牛粪上。 “呃,你还是领走吧。”雷加耸了耸肩。 月桂夫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再次下拜,“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说完之后,分开黑甲卫士的阻拦,小碎步跑到胖骑冇士的跟前,伸手抓过胖骑士的手,像牵儿子似的牵着向外走。 “我们走,我亲爱的卡岩。” “是,我美丽无边的夫人。” 狗男女你侬我侬的挽手走出了竞技场,毫不理会万千观众的目光。 “原来这胖子叫卡岩……真是……奇怪的名字。” 雷加望着胖骑士和月桂夫人远去的背影,心中竟然生出几分羡慕——同样是誓言骑士,如果他也能…… 他忍不住抬头朝贵族看台望去,正好kàn 到春雨夫人也正出神的望着他。 台上的凤凰夫人摇了摇黑绸扇,不无戏谑的说道:“快对你的誓言骑士笑一笑,招招手,毕竟他赢了这场定位赛,理应获得你的笑容奖励。” 春雨夫人顿时’晾慌失措起来,颇为生硬的冲雷加一笑,然后懊恼的垂下了头。 凤凰夫人得yì 的瞥了春雨夫人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先用放肆的眼神把雷加打量了一遍,又抬手示意观众们安静。 “各位亲爱的来宾,雷加大人刚刚为我们证明了他的实力,因此,他可以继xù 站在王者组别的身边。” 看台上的观众爆fā 出一阵由衷的掌声,连赌输的人都不觉得的很吃亏。 “不过——” 凤凰夫人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为了保持比赛的公平,雷加大人在入场仪式结束后,仍需从铜边组别开始挑zhàn 。我相信,这也是各位观众乐意见到的,也希望雷加大人能为我们所有人多多奉献精彩的比赛!” 观众们掌声雷动,纷纷对凤凰夫人的提议表示赞同。 雷加早就知dào 凤凰夫人不会轻易让他得到圣光法器,因此心里早就准bèi 好了。他冷冷的开口说道: “无所谓,我既然敢站在这里,就准bèi 好了击败所有人 好吧,我承认我亲自上龙套领盒饭了——不求别的,只求订阅。 目前订阅成绩很差,每次都不敢开后台看,可每次又忍不住去看,然后每天消沉半个小时,再花半个小时甚至更久时间来驱赶走消沉……作为新人,得到了很多跟大神一样的推荐机会,我心存感jī,可这种成绩,实在是有些对不起编辑和网站。希望大家看在我亲自出来领龙套盒饭的份子上,多多支持一下吧,订阅不过是几毛钱的事情,而且创世的好书浩若星汉,现在充值网站还有各种返钱优惠,你用买烟买水的钱,就能让作者心无旁骛的创作一个月。 另外,感谢那些一直支持我的人,最近太忙,等过阵子我会开单章一一道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五章 平息骚乱 雷加早就知dào 凤凰夫人不会轻易让他得到圣光法器,因此心里早就准bèi 好了。他冷冷的开口说道:“无所谓,我既然敢站在这里,就准bèi 好了击败所有人。” 观众们为雷加的豪迈气概所感染,又是一阵疯狂的鼓掌。人群里不乏一些冲动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大喊雷加的名字,甚至为了吸引雷加的目光,自己动手拉开了胸衣,甩着两只奶球,狂热的跳来跳去。 雷加连理会都不理会,只是昂着头,冷冷的对凤凰夫人说道:“赶紧开始吧。” “好极了。” 凤凰夫人快速的抿了一下艳红的嘴唇,转头对一脸沉闷的白沙侯爵说道:“火鸟家主大人,请宣bù 开始吧。” 白沙侯爵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作用。他兴冲冲的站起身来,走到贵宾看台的最前段,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我,火鸟家主白沙侯爵,在此郑重宣bù ,竞技赛——现在——开始” 观众们热烈的欢呼起来,尽情释fàng 着自己的情绪。 白沙侯爵第一次享shòu 如此多的掌声和欢呼声,那种万众瞩目的状态让他心中无比激动,他压了压手掌,得yì 洋洋的撇了撇大腿,继xù 朝观众们说道:“下面,我再稍微讲两句——” 观众们都是来看战斗、来看流血流汗甚至流泪的,哪里愿意浪费时间在白沙侯爵身上?白沙侯爵话还没说完,观众的掌声离开变成了倒彩,有着不耐烦的人还脱掉了鞋子,往贵族看台上扔。虽然,因为距离太远,鞋子等杂物并没有扔到贵族看台上,但这种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起哄场面,让看台上就坐的每一位贵族都隐隐不安。 圣光姊妹会的首任御座就曾说过,这世界上最强dà 的力量不是神的力量,而是平民的力量。招惹了神,可以求饶、祈祷、献祭,实在无可饶恕,那也只是自己死掉而已;可如果把平民惹怒了,让他们成为一个团结的整体,那么谁也阻挡不了毁灭的发生,他们所毁灭的,可不单单是几个狗贵族的命,他们毁掉的将是整个世界。 贵族们深谙这一点儿,因此他们敢欺压一个平民,或者一些平民,但绝对不敢欺压所有的平民。因为他们知dào ,平民向来是种愚蠢的动物,欺压其中“一个”平民的时候,其他平民只会躲开,或者麻木的窃笑,欺负“一些”平民的时候,其他一些平民也会躲开,还有可能会帮zhù 贵族们一起欺负自己的同类,但如果是犯了众怒,无人袖手旁观,那一切都就玩完了。 所以,当看到所有的观众都扬起拳头、气氛开始变质的时候,凤凰夫人立kè 就把自己的蠢侄子推到一边,满脸堆笑的冲观众压了好几次手,试图让观众的情绪平复一些,可观众的火气却越烧越旺,新仇旧恨仿佛就由这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事完全爆fā 了出来。 圣光特使艾琳也站了起来,冲情绪激昂的观众讲话。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观众的呼吼声中,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她开始后悔自己没有穿圣光法袍,如果身穿圣光法袍的话,这些民众肯定不敢不听她说话—— 看台上的贵族们感受到了强烈的敌意,纷纷不安起来,有几个胆小的贵族甚至准bèi 脚底抹油,可又忌惮其他贵族的鄙视,所以只能暂且按捺不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白沙侯爵更是吓得一脸土色,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句“再稍微讲两句”,底下的那群贱民就如此不耐烦,他不知dào 这是积怨已久的爆fā ,还当是贱民们粗暴蛮横,未受教化。 “该杀” 他颤抖的说道:“应该让顾立竟——不,让怒狮之心的军队开进来,把这些暴民统统杀光” 他的声音淹没在观众的呐喊声中,没有人在意。 春雨夫人也是一脸的紧张和害pà ,她生长于民风淳朴的奔流王国,对自己领地里的民众也是关爱有加,甚至在她的父亲老领主去世之后,她辞退了家里的大部分佣人,节省开支,减少领地的赋税,让领地的居民负担越来越轻,而后逐渐富有了起来,而她本人却没有太多的钱,成了奔流王国里领土面积最大,却最穷的领主。 在她的领地里很少有犯罪之事发生,可在森岩王国里,她却要处处提防。没想到最终她还是要跟其他贵族一样,面临森岩城平民的暴怒。 她按住胸口,不由自主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竞技场上的雷加。 雷加冲春雨夫人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不必害pà 。 他的确渴望一次“混乱”。可问题是,这样的混乱只不过是一场邂逅般的“冲动”而已,难成大气候。且不说这些观众只是乌合之众,很容易被怒狮之心清剿,就算他们真的能把森岩城的贵族全都杀光又能怎样?他们能创造新秩序?不,他们只会毁灭,毁灭光了之后,就站到一边,可残局总得需yào 人来收拾。 最后,他们会发xiàn ,自己什么都没得到。旧的生活未必好,可新的生活却更加难熬。那些往日的许诺,不过是一张画在墙上的饼,只能看,不能吃——新的统治者甚至会要求他们在看的时候,都必须心怀感激,一旦有任何怨言,就会招来灾祸。到了那时,平民们才会开始思考,可为时已晚,他们只能再推翻一个王朝——如此循环往复,他们的心灵就更加麻木不仁。 他们始终都不会明白,平民终究是平民,就像海洋里的小虾,数量最多,可不管世界如何改变,统治海洋的永远不可能是虾。 雷加不想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苍鹭剑,探查苍鹭的秘密,保护自己心爱之人,以一己之力建立新的秩序。 这四点中,找到苍鹭剑、探查苍鹭的秘密,以及新秩序都算是远期目标,他现在最最需yào 做的,就是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他是春雨夫人的誓言骑士,他发过誓,要用鲜血来守护春雨夫人。而今,平民们情绪激愤,并且越演越烈,如果再不控zhì 局面的话,不光是竞技赛无法进行,拿不到圣光法器,甚至春雨夫人也会有危险——平民演变成暴民之后,是不会管看台上的人究竟是好贵族还是坏贵族的,只要是贵族,都是遭殃。 想到这里,雷加心念一动,催着碧火雷霆走向平民方向的看台。 碧火雷霆步履稳健,绿色的火焰在蹄下熊熊燃烧,狰狞的面目令每一个敢于偷瞄它的人心生畏惧。 雷加抿着嘴唇,右手探至肩后,缓缓的拔出无锋的乌鸦剑—— 观众们仍在叫嚣,有些脑袋发昏的家伙甚至朝雷加丢起了杂物—— 雷加策马走到正对着贵族坐席的那一小片看台处,碧火雷霆稳稳的停了下来。这一小片看台容纳了五百多名平民观众,相对于整个竞技场的平民坐席来说并不算大,但却是最先起哄的区域。 橙色的斗气和剑罡之力凝聚于漆黑的乌鸦剑上,跟之前雷加击碎橡木之冰霜盾牌的情形一模一样。 那片看台上的观众立kè 惊呼起来,但他们不敢相信雷加真的会—— 乌鸦剑冲着这片看台的底座猛然一刺,一道炫目的橙光宛如要分割世界一般,直直的闪过每个人的眼帘,只在他们的眼膜上留下堪堪的残影。 全场的哄闹声立kè 戛然而止,就好像有人给一个吵闹不休的房间关上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门。 几秒钟后,那片看台的一角轰然倒塌,数百名观众齐声尖叫起来,好在只是塌了一角,并没有造成实jì 的伤亡。但恐怖的是,雷加并没有收起他的乌鸦剑,而是对准了这片看台的另一角。 那几百名惊慌失措的观众立kè 开始逃离,他们互相推搡踩踏,有好几个身体弱的硬生生被自己人推倒在地,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惨叫声和哭泣声。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整片看台就空空如也,那些被推搡在地的,也都挣扎着爬了出去,一刻都不敢在看台上久待。 乌鸦剑再度挥动,一剑就让这片看台彻底变成了废墟。 上万名观众全都屏住呼吸,不知dào 这个“恶徒”接下来要做什么。 雷加催动碧火雷霆,继xù 前往下一片看台。 那片看台的观众立kè 尖叫起来,没等雷加出手,就惊慌失措的从看台上逃离,有好几个动作慢的,当即被踩成了重伤——恐惧一旦蔓延,就比利剑还要锋利。 雷加毫不留情的抬起了乌鸦剑,让恐惧在观众中继xù 发酵。 “够了,雷加大人” 黑甲统领顾立竟骑马冲到碧火雷霆的面前,用自己的黑曜石之剑挡下了雷加的乌鸦剑。他是律法的执行者,即使面对的是雷加,他也要出手阻止。 为了让自己的黑甲战马不畏惧碧火雷霆,顾立竟还特意以黑布蒙住黑甲战马的眼角,但饶是这样,黑甲战马仍能嗅到碧火雷霆的气味,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 雷加骑在高大的碧火雷霆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顾立竟,深邃的黑色眼瞳里闪动着勃勃的怒气。 “顾立竟大人,你要跟我一战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六章 一枚金币 在这种地方,跟顾立竟发生冲突显然是不明智的,而且雷加的本意也只是吓唬观众,让失控的局势重回正轨之中,根本就不是要伤害观众,或者挑衅顾立竟的执法。 可他是一个不能被轻易阻拦的人,尤其阻拦他的人还是他一直以来视为朋友的顾立竟,他就更加恼火了,将怒火全都倾注到手上沉重的乌鸦剑上。 顾立竟感受到如山般的压力袭来,这力量里包含了斗气和剑罡之力,还隐隐夹杂着帝王般的威吓力,虽还显得有些青稚,但依然沉重的让顾立竟独臂难撑。 他胯下的黑甲战马似乎也难以承shòu这股压力,四蹄如深陷泥沼之中,四蹄一个劲的打颤。 以顾立竟的实力,不是不能击败雷加。只不过,他刚刚从严重的内伤中恢复过来,斗气还有些不济——就算身体处在巅峰状态,他也不会真的把雷加当成罪犯一样,跟雷加大打出手。他只想阻止雷加,以免他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在他眼里,雷加聪明、勇猛,是成大事的人,可同时也冷酷,不守秩序,任意妄为。从这一点上说,雷加仍不算成熟,成长的路上还需yào 经lì 很多磨练,而顾立竟目前能帮的上忙的,就是要在雷加仍不成熟的时候,约束一下他的杀戮之心。 这也是他作为朋友之道——不以讨好雷加为目的,而以帮zhù 雷加修正为目的。 因此,尽管身体的伤还没复原,他仍是强提一口斗气,大吼一声,左手挥出一道红色的枪花,黑曜石之剑和火焰长枪同时格挡住雷加的乌鸦剑。 雷加楞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顾立竟手里多了一把长枪,而那把长枪明显就是英普瑞斯的成名武器。 顾立竟趁雷加愣住的时间,用力推开雷加的乌鸦剑,让一次势在必行的攻击化为无形。 被顾立竟架开乌鸦剑后,雷加的恼气反倒消失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顾立竟不是来对付他的,而是冒着重伤复发的危险,来帮他收拾残局的。 他淡淡一笑,“顾立竟大人,你什么时候改用枪了?” 顾立竟脸上坚如磐石的线条也松懈了下来,“哦,英普瑞斯大人打赌输给我了。” 雷加收起乌鸦剑,“让我猜猜,他赌我会输,而你赌我会赢?” “没错。” 顾立竟点了点头,“说起来,这把枪也有你的一部分好处。” “那找个机会卖掉吧,换成酒钱请我喝一顿就好。” “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此枪虽好,但恐怕卖不上太高的价格,不如等我附上十重八重的附加属性再说……” 两人旁若无人的闲聊起来,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惊魂甫定的观众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第二片看台的观众仍不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直到雷加笑着收起了乌鸦剑,不再针对他们,他们才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喘。 眼看一场骚乱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消弭于无形,贵族看台上的老爷夫人们才安定了下来。 白沙侯爵一脸的不服气,“这群暴民,个个该杀,还有那个顾立竟,为什么不把拆看台的雷加抓起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白沙侯爵的脸上,白沙侯爵捂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姑姑,满眼委屈的说道:“凤凰夫人,您、您这是干嘛?” 凤凰夫人冷冷的说道:“管住你的嘴,白沙侯爵。你刚刚一句话,差点害得所有贵族都遭殃,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打你,是为了让大家不那么怨恨你,你若还执迷不悟,以后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白沙侯爵的嘴唇微微颤抖,嘴巴一开一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凤凰夫人也不再理会他,收拾一下心情,换上一副诚恳的笑脸,走到贵族看台的最前沿,朗声说道:“各位来宾,请大家稍安勿躁,竞技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弥补我们刚才的失误,以及由此对观众们造成的损失,我谨代表火鸟家族,向每位观众派发食物,并且额外再附赠每人一枚金币” “哇”观众看台全都惊呼了起来。 派发食物是正常的流程,有些观众为此连昨天的饭都没有吃,专门等着竞技赛时白吃白喝,只是谁都没想到,这次不光是能白吃白喝,还能得到一枚金币 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摸到过金币啊 观众的情绪,先是由激愤到恐惧,然后又到了狂喜,每个人的心脏都到了能够承shòu的极限。他们全都站起身来,尽量把自己的热情控zhì 在一个不让“恶徒”雷加发怒的范围内,高喊着“火鸟家族万岁”、“凤凰夫人万岁”等种种口号。 贵族看台上,艾琳阴阳怪气的说道:“凤凰夫人真是厉害啊,虽说是雷加大人控zhì 了局面,但真zhèng 挽救局面的人,确是你凤凰夫人。区区一万多枚金币,就让那些暴躁不堪的平民立kè 无比拥护火鸟家族——厉害,厉害。” 凤凰夫人摇了摇黑绸扇,笑吟吟的说道:“哪里哪里,艾琳女士真是过誉了,比起艾琳女士来,我这点本事都不算什么。艾琳女士能把处女之身维持这么久,真不愧为圣光的忠实信徒,圣光一定会保佑艾琳女士的。” 艾琳自知说不过凤凰夫人,索性不再搭话,板着脸望向竞技场内。 凤凰夫人也不跟她多做纠缠,扬手示意火鸟家仆开始分发食物和金币,同时继xù 宣bù 道:“下面,有请十位王者组别誓言骑士的家主下台,为各自的誓言骑士祝福。” 贵族看台上当即站起几名喜笑颜开的家主,相互谦让着,迈步走向看台前端的龙纹楼梯。 白沙侯爵也跟着站起身来,但考lǜ 到自己刚刚被凤凰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的红印未消,况且自己虽为家主,却跟英普瑞斯毫无瓜葛,于是又讪讪的坐了回去。 “姑姑,还是您替我出面吧。” 凤凰夫人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到春雨夫人的面前,拉着春雨的手臂,柔声说道:“我亲爱的春雨,现在局面还不稳定,我可不放心你亲自下去,还是把信物交给我吧,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去给英普瑞斯祝福的时候,顺便也帮你给雷加大人带去祝福。” 春雨犹豫的抿了抿嘴唇,她很想说,即使再危险,她的誓言骑士都会保护她的,可她又怕一旦这样说了,会让人误会她跟雷加之间有什么暧昧之事。毕竟,她是寡妇。一想到这一点儿,她就信心和勇气全无。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咬着嘴唇从衣袖里拿出一方白色的丝绸手帕,交给凤凰夫人,轻声的说道:“夫人,请帮我转告雷加大人,我……希望他平平安安。” “哦?” 凤凰夫人捏着手帕,兴致盎然的挑起一侧的眉头,“祝福的话不应该是努力争取第一吗?为什么是平平安安?” 春雨夫人坚定的说道:“就是平平安安,第一不第一,其实真的不重yào 。” “可你不知dào ,胜利对他来说却很重yào 。” 凤凰夫人轻笑一声,揉了揉春雨的秀发,“好啦,你就坐在这里看吧,你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他的。” 说完,就优雅的一甩裙摆,朝台下走去。 而在竞技场里,其他九名王者组别的誓言骑士早已从碧火雷霆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纷纷驱马列队,来到竞技场的中央,等待着自己的家主以信物祝福。 英普瑞斯是九人中实力最强的,当然要排到最前面。但问题是……他用脚跟磕了一下马腹,驱马来到黑甲统领顾立竟的面前。 顾立竟已经结束了跟雷加的谈话,正一脸铁色的关注着场面上的局面。他知dào 英普瑞斯此来所为何事,但却故yì 装作没有看见。 “顾立竟大人……”英普瑞斯清了清嗓子,语调明显有些心虚。 顾立竟这才转头望向英普瑞斯,讶然的说道:“咦,英普瑞斯大人,你难道不该去场地中央吗?你看,连雷加大人都已经就位了呢。” 英普瑞斯瞥了一眼,发xiàn 雷加骑在碧火雷霆上,孤零零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而其他誓言骑士都离得很远很远。 “你再不赶紧去,恐怕第一的位置就要拱手相送了。”顾立竟提醒道。 英普瑞斯何尝不知?只是他的武器在顾立竟手里,就这样空着手去接受祝福,实在太不像话了。他的嘴角微微扭曲成苦笑的形状:“第一吗?恐怕即使我有心,也无力啊。” 他话里有话,而且明显不止是因为丢了武器,才对第一名意兴阑珊的。 顾立竟眉头一动,“怎么,凤凰夫人让你输掉比赛?” 一语中的。英普瑞斯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最终却化成了一声叹息。 顾立竟正色的说道:“英普瑞斯大人,如果确实如此,那么你可以向我这个裁决官提出来,我会帮你争取应得的权利。” “不。” 英普瑞斯决绝的摇了摇头,“顾立竟大人,我什么都没有对你说,我的输赢,跟凤凰夫人无关。我……” 他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攥紧马缰的手背上青筋暴露。“能不能……咳”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七章 双鱼信物 英普瑞斯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攥紧马缰的手背上青筋暴露。“能不能……咳” “什么?”顾立竟等待着他把话说完。 英普瑞斯实在张不开口反悔赌约,于是懊恼的低吼一声,“罢了,输就是输了,顾立竟大人,打扰了” 说完,就猛勒马缰,准bèi 掉头离开。 “等等” 顾立竟反而拦住了他,“英普瑞斯大人,没有武器,你该如何对付挑zhàn 呢?” 英普瑞斯一脸硬气的说道:“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会让雷加那小子轻松获胜的。” 顾立竟点了点头,“恐怕,这是也是凤凰夫人交代你的吧?既要输,还必须输的不露痕迹。” 英普瑞斯闭口不答。 顾立竟知dào 英普瑞斯是绝对不会承认对主人有损的话,当下也不多问,而是把英普瑞斯的烈火长枪扎在地上,淡淡的说道:“借你用一天,明天记得还我。” 英普瑞斯惊讶的看了看面前这位几乎不通人情世故的铁血统领,“顾立竟大人,你……” 顾立竟冷着脸说道:“别误会,我仍是不信你能战胜雷加,即使没有凤凰夫人的命令,你也战胜不了他——我只是不想看一位英雄迟暮时,竟然要落得赤手空拳的对抗自己的敌人。” 英普瑞斯抿了抿嘴唇,探手抓起烈火长枪,“放心吧,顾立竟大人,即使是输,我也必定会让这场比赛很精彩的 顾立竟却摇了摇头,“你应该享shòu 跟雷加的比赛,等你跟他交手的时候,你才会明白,击败你的对手,未来将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所以,我的建议是,全力以赴吧。” 说完,顾立竟就不再理会英普瑞斯,而是催马走向别去。 “全力以赴……” 英普瑞斯握紧了长枪,目光变得茫然起来。 而在竞技场的中央,雷加骑在碧火雷霆上,孤零零的站在最前面的位置。其他誓言骑士都惧怕他以及他胯下的碧火雷霆,所以都不敢靠近。 这倒给了凤凰夫人说悄悄话的机会。 她扭动着曼妙的腰肢,摇着手中的黑绸扇,笑盈盈的朝雷加走来,人未到,淫靡的眼神越在雷加的身上来回摩挲 雷加心生厌恶,胯下的碧火雷霆心意相通,立kè 发出一阵威吓的嘶鸣。 凤凰夫人可一点儿都不害pà 碧火雷霆威吓,她算准了雷加不会纵容自己的坐骑攻击她。她不紧不慢的走到雷加的面前,笑着说道:“人凶马狠啊。由此我可以预料,雷加大人两腿间的那条东西一定也狰狞无比——每次想到这一点,绮颜就浑身发软,腿间发烫。” 她说的声音很轻,只能她和雷加两人听到。 雷加也不想把他们直接的谈话闹的尽人皆知,这样对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于是也降低了声音,冷着脸说道: “凤凰夫人,这里可是公众场合,你要真有本事,就在这里脱个一干二净,撇开双腿让大家看,不然的话,就别总是用这样的荤话来恶心我。” 凤凰夫人似乎是对雷加的恶劣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她吃吃的一笑,用黑绸扇掩住唇齿,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直勾勾的望着雷加:“绮颜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有当众脱光衣服的豪气?倒不如比赛完了后,你我回到火鸟家族的后花园里,我单独脱给你看呀。” “够了” 雷加清秀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我不是你的誓言骑士,没必要在这里听你说淫词浪语,你请自重吧 说着,就要转马离开。 “怎么,在等你的小双鱼吗?” 凤凰夫人掏出春雨夫人的手帕,得yì 洋洋的在雷加面前晃了晃。“别等了,她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雷加当即停了下来,一脸怒气的盯着凤凰夫人,“肯定又是你使了什么诡计” 春雨夫人本性纯良,从智谋上讲,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凤凰夫人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之后,她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都是比春雨更适合你的人。她本性善良是不假,可她对谁都心存善念,并不是只对你一人;而我虽本性邪恶,可我却能为你甘冒风险。她关心你不假,可她不了解你的心,而我不关心你会做多坏的事情,因为我比她了解你。”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我一样了解你,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能洞悉到你的野心,你的欲望,我们才是最合适的只有我们联合起来,不管是在床帏之上,还是在权力游戏的棋盘上,都将所向披靡” 雷加心中猛然一动。尽管凤凰夫人说的话中,有很多他都不想去听,可至少有一点,凤凰夫人没有说错——以凤凰夫人的才智和他的能力,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一定会所向披靡的。 但他并没有感觉的自己热血燃烧。并不是因为凤凰夫人的话不够吸引人,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无法跟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合zuò ,因为太聪明的女人,只能让人处处提防,而总有一天,会防不胜防。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大概是有事要找我帮忙,所以才说这番话的吧?” 凤凰夫人叹了口气,“让我怎么能不爱你呢?你简直就是另一个我,我们真的应该早些融为一体——” “少废话,有事就说。”雷加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凤凰夫人也不再啰嗦,把原本就细小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 这个要求倒是雷加始料未及的。“杀谁?” “圣光特使。”凤凰夫人眼瞳里闪过一丝恨意。 “杀她?” 雷加知dào 两者之间有矛盾,但没想到凤凰夫人会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很想问问为什么,但又不想扯进去。 凤凰夫人承诺道:“杀了她,以后你有任何要求,只要我绮颜能办的到的,我都会不遗余力的帮zhù 你。” “任何要求?”雷加眉头一动。 “没错” 凤凰夫人保证道:“我以火鸟家族的前途命运像你起誓,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就答yīng 你任何要求。不仅如此,只要你帮我杀了她,圣光法器就是你的了,我会让英普瑞斯输给你——” 听到凤凰夫人要让英普瑞斯故yì 输给他,雷加冷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需yào 利益交换而来的胜利。” 凤凰夫人脸色微微一变,“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帮我了?” 雷加嘴角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没有说话,催动胯下的碧火雷霆走开。 “站住” 凤凰夫人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心里十分没底,她朝着雷加的背影大喊道:“你连你家春雨的信物都不要了吗? “当然要。” 雷加头也不会的说道:“但不是你手里的,我会亲自去拿双鱼小姐的信物。” 凤凰夫人张口结舌,惊愕的望着雷加的背影。 碧火雷霆洞晓雷加的心念,嘶鸣一声,朝着高高的看台墙壁直冲了过去,直至墙根,仍不减速—— 观众们全都惊呼起来,都以为雷加和他的战马必将被撞的血肉模糊—— 碧火雷霆四蹄一跃,直接踏上看台的墙面,在墙面之上狂奔起来,如履平地一般。 等观众们全都醒悟过来的时候,碧火雷霆已经载着雷加冲上了贵族看台之上。 贵族看台上立kè 乱成一团,优雅的夫人们惊声尖叫,看似威武的老爷东躲西藏,只有春雨夫人傻傻站在原地,惊愕的望着她的誓言骑士。 碧火雷霆迈着缓慢而轻柔的步子来的春雨夫人面前,马背上的雷加朝春雨夫人伸出了手臂,“春雨,你不下去给我信物,那我就只能上来讨要了。” 春雨夫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雷、雷加,我、我委托了凤凰夫人——” “我是你的誓言骑士,你必须亲自给我。”雷加一脸严肃的说道。 春雨夫人慌忙翻找,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出第二条手帕。她满含歉意的朝雷加说道:“怎么办,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 雷加打量了春雨夫人一下,指了指她绿绸裙的裙带。“我要它。” 春雨夫人脸色涨的通红,她还是第一次被人索要贴身之物,她嘴唇颤抖的说道:“不,不行,雷加,你不能要、要我的裙带……” 裙带虽然只是做装饰用的,可在大庭广众下解开,并且送给一个男人,着实不是她这种矜持女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雷加一脸平静的提醒道:“在决斗前,拒绝你的誓言骑士,可是不祥之兆。” 春雨夫人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不不,不要不祥,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她咬了咬牙,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快速的解下裙带,羞赧的递给雷加。 雷加并不伸手去接,“请帮我系在右臂上,你的祝福,将与我的武器同在。” 春雨夫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雷加的右臂,生怕惊扰到雷加胯下这匹面目狰狞的坐骑,而碧火雷霆则老老实实的,一动也不动,彷如雕塑一般。 雷加把胳膊放低,春雨夫人仍需踮起脚尖,才能将将够到雷加的手臂。 在她动手绑律所丝绸裙带的时候,胸前的春色一览无余的尽收雷加的眼底。看着自己心中女神的胴体,雷加只感觉热血沸腾,肌肉紧绷,若不赶紧把目光移开,恐怕就会发生极为尴尬的事情。 可他的目光深陷其中,根本没有自拔的力量。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八章 凤凰戒指 春雨夫人似乎意识到雷加的热辣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的缩紧了一下。 但她并没有生气,仍是认认真真把裙带绑好,直到确认裙带不会轻易滑落,才放松脚尖,身体退后,一双芊芊细手不安的捂住领口。 雷加嘴唇翕动了一下,冲春雨夫人颔首致意道:“谢谢你,春雨,有了你的信物,我将如虎添翼,你在这里稍后,我会把双鱼的旗帜插到竞技场的最巅峰” 春雨夫人不无叮嘱的说道:“雷加,万事小心,不要逞强。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雷加心头一热。类似的话,他也听月桂夫人对胖骑士提过说过,当时他还心生羡慕,没想到,春雨夫人对他也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道:“信物在肩,我即为神——谁也无法击败我。” 春雨夫人还想交代几句,可又怕雷加嫌她啰嗦,最后只是咬了咬嘴唇,冲雷加点了点头。 雷加也不多做停留,催动碧火雷霆转往看台边缘。 圣光特使艾琳趁机走了上来,神色警惕的望着雷加和碧火雷霆,怪声怪气的说道:“雷加大人,坐骑不错嘛。” 碧火雷霆感到了光明力量的敌意,当即愤nù 的嘶吼了一声,跟之前在春雨夫人面前的乖巧状态截然相反。 艾琳急忙闪身后退,手掌藏在背后,暗捏一道蓄势待发的掌心雷,这样,一旦碧火雷霆发起冲锋,她就能瞬间出手,把雷加和碧火雷霆一起击下高达十几米的贵族看台。 虽然,雷加仍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但如果对她的生命构成威胁,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雷加却轻轻的拍了拍碧火雷霆的脖颈,淡淡的瞥了艾琳一眼,然后对碧火雷霆说道:“雷霆兄,我们走。” 碧火雷霆低吼了一声,显然对艾琳的敌意仍未消除,但它也不违抗雷加的命令,调转身躯,纵身一跃,然后顺着高高的看台墙壁奔跑了下去。垂直的墙壁,对于它来说,如履平地一般。 碧火雷霆安然落地之后,雷加并没有回到竞技场中央,而是静待着比赛真zhèng 开始的时刻。 那些给自己誓言骑士送达信物的贵族们基本都已离开的场地中央,他们对自己誓言骑士的要求大抵相同:把好装备藏起来,免得被“打劫”,还有,别惹雷加。 英普瑞斯提着不属于自己的烈火长枪,姗姗来迟。见凤凰夫人正在等他,他满脸愧色的想要翻身下马行礼,却被凤凰夫人抬手阻止。 “你是王者组别里实力最强的人,不要轻易下马。” “是,夫人。”英普瑞斯点了点头,挺起了胸膛,脸色恢复了少许自信。 自从今天凌晨时候,把受了轻伤的凤凰夫人接回到火鸟家族后,英普瑞斯就一直备受煎熬。 凤凰夫人要他输给雷加,而且要输得不露痕迹,为的就是获得雷加的帮zhù ,好联手对付圣光特使艾琳。英普瑞斯提出自己可以杀死艾琳,可凤凰夫人怕因此关联到自己,所以坚决不许。 英普瑞斯虽然再三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干掉圣光特使,绝不会露出半点痕迹,更不会牵连到凤凰夫人,可凤凰夫人仍是不同意。 他记得她当时说:“英普瑞斯,你老了。” ——她不是嫌弃他,而是在怜悯他。 老了…… 确实吧,但老狗也有几颗牙。 经过了黑甲统领顾立竟的那番话后,英普瑞斯鼓起勇气,对自己的女主人旧事重提:“夫人,请答yīng 我之前的请求吧。” 凤凰夫人微微的叹了口气。她原本以为雷加会一口答yīng 下来,或者会一口回绝,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雷加什么话也没对她说。如果雷加不出手,那她就只能倚仗英普瑞斯了,而用英普瑞斯来对付艾琳,真真是下下之策。 可恶的雷加,居然敢吊她的胃口…… 凤凰夫人抿了抿嘴唇,“给他点颜色看看。” 英普瑞斯坚实的身躯为止一震,“夫人,您的意思是?” “让他输,让他低头。” 凤凰夫人高傲的瞥了远处的雷加一眼,“我要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只有这样,他才能知dào 我的宠爱有多珍贵 英普瑞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的胸甲,“放心吧,夫人,此次我并将全力以赴,让他好好吃点儿苦头。” 凤凰夫人一脸严肃的说道:“获胜即可,但不要废掉他,我留他还有用处。” “遵命,夫人。” 英普瑞斯准bèi 勒马离开,凤凰夫人却喊住了他: “回来,你还没接受我的祝福呢。” 英普瑞斯抱歉的笑了笑,“属下一心想着击败雷加,所以有些急躁了。” 凤凰夫人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一枚红宝石之戒,宝石如同鸽血一般鲜亮,里面隐隐透出一只浴火的凤凰。 “这件东西,你应该认得吧?” 英普瑞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是老主人——是您父亲的随身之物凤凰之戒” “没错。” 凤凰夫人笑着说道:“这的确是我父亲的随身宝物,父亲临终前,曾把它塞到我的手里,让我找到合适这枚戒指的人。你也知dào ,这枚戒指是真zhèng 的附魔级宝物,跟刚才竞技场里出现的那个可笑的橡木之冰霜盾牌完全不同,因此这枚戒指,是有斗气等级限制的,只有达到英雄斗气级别的人才能使之发挥效果——” “可惜的是,在我火鸟家族的现存的子侄里,根本就没出现过英雄级别的人物。可叹我空有智慧,却也只能为火鸟而孤军奋战。” 凤凰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戒指丢给英普瑞斯,“给你吧。” 英普瑞斯低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接稳戒指,等确定火热滚烫的凤凰之戒攥在手心里之后,这才惊愕的抬眼望向自己的女主人: “夫人,这、这实在是——” 他情绪不安的说道:“夫人的厚爱我心领了,只是这物品实在太过贵重,只有老主人那样有身份的英雄才有资格佩戴,我、我……对了,夫人莫说火鸟家族后继无人,我看二皇子殿下他——” 没等他说完,凤凰夫人就摆了摆手,“你要牢牢记住,二皇子不是火鸟家族的人。” 英普瑞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想起凤凰夫人的心病——二皇子绝对不能姓火鸟,他的姓氏是怒狮之心。 “属下该死,属下——” 凤凰夫人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说了,食物和金币眼看就要派发完了,我们不能耽误太多时间。戒指你就戴上吧,替我击败雷加——” 她意味深长的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然后,找机会杀掉那个女人。” “是。”英普瑞斯完全明白女主人所指何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坚决的点了点头——有了附魔级的凤凰之戒,艾琳就更容易对付了。 凤凰夫人回到贵族看台后,竞技场重新空了出来。 金边组别的誓言骑士入场,像模像样的对贵族和观众致敬,紧接着银边组别的誓言骑士入场,草草致敬,最后是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入场,就更没有什么看头了。 等规定的流程结束后,凤凰夫人立kè 就宣bù 比赛正式开始。 首先是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进行比赛,最终实力排名前十的铜边誓言骑士,可以编入银边组别里,再抽签比赛;银边组别最终实力排名前十的骑士,可以编入金边组别里,再度抽签比赛;而最终的十人,就可以跟王者组别的十人进行挑zhàn ,直至比赛的终结,冠军“战神”产生。 雷加抽到签子是第铜边组别第八位,虽然比起其他人来说,这个出场顺序已经够靠前的了,但捏着签子,雷加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第一对出场的铜边誓言骑士在沙场里鏖战了起来,斗气乱飞,各种阴招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打了五分钟后,那个身体较为强壮的誓言骑士最终获得了首胜。 观众们对他报以稀稀拉拉的掌声,显然是因为之前看到了雷加过于精彩的表现,对这种街头流氓打架似的战斗,他们丝毫提不起兴致来,甚至连参与赌博的人都很少——观众们兜里揣着一枚金币,翘首以盼雷加的出场,等着押他的注。 第二对铜边誓言骑士的战斗也毫无亮点,蔫巴巴的打足了五分钟,双方就都趴在地上不起来了,最后由本次竞技赛的裁决官顾立竟出场,宣bù 两人消极比赛,让黑甲卫士架起两人,丢出了竞技场外。 按照抽签,雷加应该是第四对出场,可他实在没耐性等下去了,催动碧火雷霆,在第三对誓言骑士出场前,直接冲进了竞技场的中央区域。 碧火雷霆一声嘶鸣,死气沉沉的全场立kè 兴奋了起来,观众们全体起立,为雷加欢呼。 “雷加大人,还没轮到你出场呢。”一名负责顺序的黑甲卫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知dào 。” 雷加不慌不忙的扫视了一下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们,然后淡淡的说道:“这样打实在太浪费时间,而且也一点都不精彩,不如我们换个玩法——” “我来单挑他们所有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零九章 团队挑战 “我单挑你们所有人。”雷加扫视了一眼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 听到此话,休息区里的铜边骑士们纷纷面面相觑,一时间全都慌了神。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人数少的一方理应害pà ,可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了,人数多的一方却怕的要死。 原因很简单——实力差距。 这些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之前虽然没有在场,可把场内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雷加有究竟多大实力他们不知dào ,但他们都能肯定,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单独经得住雷加一招。 或许,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雷加,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一点儿,他们才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小心翼翼的窥伺着其他的人念头,见其他人的想法跟自己大体一致,才放心下来。 交头接耳了一番后,一个代表似的人物故作强硬的站了出来。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他先对雷加行了个大礼,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 “雷加大人,这样似乎有些不公平。” “没关系。”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 那代表舔了舔嘴唇,一脸严肃的说道:“您的要求,对我们不公平。您骑着那样一匹四蹄生火的、的、的神马,对我们这些连马都是临时租来的人来说,很不公平……” 观众看台是立kè 爆fā 一阵哄笑。刚才大家还当是这些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颇有风度,原来他们只是担心那匹碧火雷霆而已。 雷加淡淡一笑,“好说,只要你们答yīng 一起上,我不骑便是。” 碧火雷霆懊悔的嘶鸣了一声,为自己无法出战而生气。雷加轻轻的拍了拍它的脖颈,小声的安抚道:“雷霆兄,稍安勿躁,后面的战斗,才是需yào 你的时候呢。” 碧火雷霆个心满yì 足的打了个响鼻,为自己被主人需yào 而感到愉悦。 雷加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暗笑这魔驹的情绪变化也太大起大落了,不过好在十分好哄——比女人好哄。 那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代表怕雷加反悔,又腆着脸问了一遍:“雷加大人,您确定不骑马跟所有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交手吗?” 雷加从碧火雷霆上翻身而下,轻描淡写的说道:“确定。” 铜边代表大大的松了口气,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同时回头冲铜边组别的骑士们挤了挤眉毛,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那些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也在偷偷暗笑,只要碧火雷霆不出赛,他们就减轻了一半的负担。获胜虽不敢言,但不输的几率大大提高了。 以他们平均六阶斗气的实力,以及五十人的规模,难道还不能让雷加吃点亏?六阶斗气虽然不高,可五十人的数量,相当于两个标准配置的私人团,综合战力绝对不弱于一个中级英雄。 铜边骑士的代表奸笑完了后,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转回头来,“既然雷加大人同意了,那就请裁决官大人裁决本次提议吧。” 现场观众都屏住呼吸,把目光锁定在一脸冷峻的顾立竟身上。 顾立竟催马上前,朗声说道:“竞技赛中是允许团队挑zhàn 的,但团队挑zhàn 一般是五人对五人,一人对五十几人的情况……” 观众看台里有人扯着嗓子高喊道:“我们要看” 紧接着,同样的呼喊声在观众看台上蔓延开了,声势浩大。坐在贵族看台贵族们立kè 又神经紧绷起来,生怕骚乱的局面重演。 雷加转头环视了观众看台一眼,呐喊的声音立kè 哑火了。观众们对他又敬又怕,敬仰的是他的能力,惧怕的是他的手段——但总起来说,观众仍是想看到他在竞技场里大放异彩的。 顾立竟也知dào 在这种地方不该拂了众人的意志。他稍稍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既然交战的双方都没有意见,那么我裁决本次提议有效:雷加以一人之力,挑zhàn 铜边组别所有誓言骑士,结束标准自定。” 话音一落,观众们立kè 爆fā 出一阵热烈的欢呼,纷纷开始对雷加进行投注。 贵族看台上的人们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性子急的贵族还招来家仆,安排下注事宜。 春雨夫人的心却揪了起来,她恐怕是全场唯一一个不愿意听到这个裁决意见的人。一对五十,这真是太疯狂了,她的誓言骑士,就不能让她不这么担心吗? 场下,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们纷纷走进中央区域,乌压压挤作一团,跟一脸冷漠的雷加对持而立。 雷加抬起手臂,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什么?” 铜边骑士代表疑惑的望着雷加的手指,“什么意思?” “一招。” 雷加淡淡的说道:“一招不能让你们认输,即算我输。” “哈哈哈”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们全都大笑起来。 铜边骑士代表抬手阻止身后的笑声,得yì 忘形的说道:“雷加大人,可别怪我们不提醒您,我们可不是站在原地任你轰的橡木之冰霜盾牌,若论实力,我们加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你,但如果撑过一招就能定输赢的话,那你输定了 “呵呵。” 雷加淡笑着说道:“那就试试看吧。” 这简直是——风云突变啊。看台上的观众顿时傻了眼,那些之前押雷加赢的人也不那么坚定起来,纷纷撤回了赌资,转押铜边骑士,只有少数人还坚持着押雷加。一时间,雷加的赔率变得奇高无比。 贵族看台上,贵族们也在窃窃私语,商议着要不要改换筹码。白沙侯爵觉得自己挽回颜面的机会到了,于是趁机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宣bù 道:“我出一千枚金币,赌雷加输。以一敌五十,他完全是在吹牛。” “我也赌雷加输。” 圣光特使艾琳冷笑着说道:“不过我暂时没有钱,谁能借我一千金币?” “我。” 凤凰夫人优雅的摇动着黑绸扇,微笑着说道:“一千金币,我借给艾琳女士。” 艾琳瞥了凤凰夫人一眼,“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 说完,凤凰夫人把头转向手捂胸口的春雨夫人,“我亲爱的春雨,你不一起玩玩吗?下面可是你的誓言骑士哦。 “我……” 春雨夫人脸色一红,“我的钱不多……” 一千金币对于她这样纯良的领主来说,几乎算得上是一笔大数目了。 “没关系,我能借给艾琳女士,自然也有钱借给你。” 凤凰夫人笑着说道:“两千金币怎么样?” “哈?” 春雨夫人吓了一大跳,“两千、金币?” “不然怎么能显示出你支持自己的誓言骑士呢?” 凤凰夫人挑了挑娥眉,“你不会害pà 自己的誓言骑士输掉比赛吧?” 春雨夫人当即回答道:“那就三千金币好了,雷加不可能输的。” “哈哈哈。” 凤凰夫人开心的笑了起来,“我亲爱的春雨,你终于让我看到了你的勇气,虽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春雨夫人脸色稍稍一窘,连忙扯开话题问道:“夫人您把钱都借给我们,您自己不下注吗?” “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凤凰夫人颇为得yì 的说道:“我也赌雷加大人会赢,我打算下——一万金币。” 此话一出,周围的贵族们全都拉长了脖子,嘴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姑姑,一万金币是不是有些多了啊。”白沙侯爵硬着头皮说道。 凤凰夫人根本不理会他,以她这蠢侄子的心智,是根本看不穿这里面的道理,考lǜ 不到这正是巩固火鸟家族威望的最佳时机。她转头吩咐伺候在旁边的家仆:“按我刚才说的,去替我和春雨夫人为雷加大人下注吧。” 家仆接到命令,匆匆转身离去。不一会儿,竞技场上空就放出十响红色的魔法礼花。绚丽的色彩笼罩了竞技场的上空,形成一幅幅美轮美奂的图案,经久不散。 这些魔法礼花相当贵重,是只有上万金币的赌资进入赌池时,才会施放的。 观众们一看到魔法礼花,就知dào 自己一夜暴富的机会来了,情绪更加激动了,连从那些从不赌博、并且想用派发得来的金币安安稳稳做点小生意的观众,都按捺不住,纷纷开始下注。 一场限时五分钟的比赛,光是下注,就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等大部分人都下完注之后,战斗的锣声终于敲响。 雷加右手探至肩后,缓缓的拉出了漆黑如夜的乌鸦剑。而对面挤作一团的铜边誓言骑士们,也都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斗气加持到了武器之上。 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敌人,想要一招击溃他们,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zhàn 。但雷加不喜欢淡而无味的战斗,他就喜欢挑zhàn ——不是挑zhàn 别人,而是挑zhàn 自己的极限。 在他晋升为英雄级斗士之后,还从未用过“血鸦一击”,这段时间内,他一直在反思这个群体攻击招式的不足之处,再经过了许多次冥想之后,他对血鸦一击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而今,恰好用这些不入流的家伙,来试试他新参悟的招数了。 心念一动,橙色的斗气当即加持到了乌鸦剑宽阔的剑身之上,凌厉的剑罡之力也紧随而至,内力与外力完美的交缠在一起,一团血影在剑尖缓缓凝聚成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章 招式升级 心念一动,橙色的斗气当即加持到了乌鸦剑宽阔的剑身之上,凌厉的剑罡之力也紧随而至,内力与外力完美的交缠在一起,一团血影在剑尖缓缓凝聚成形—— 不等血影幻在剑锋上幻化成形,铜边誓言骑士代表就迫不及待的大吼一声:“兄弟们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那些浑浑噩噩的铜边誓言骑士们猛然醒悟过来,高举着武器,大声呐喊为自己壮胆,然后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朝雷加冲了过来。 没人愿意冲在最前面,所以整个团队冲锋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接近于蜗牛爬行的速度。可饶是这样,铜边代表依然扯着嗓子大喊:“冲我们必胜我们必胜” 在铜边骑士们自欺欺人的同时,乌鸦剑上的血影仍在凝聚。 雷加隐隐感觉到此次的剑招与“血鸦一击”不同,需yào 更多的斗气支持,他随即将自己的斗气和剑罡之力全部释fàng 了出来,源源不断的向乌鸦剑供给,让剑招能够尽情施展威力。 突然间,整个竞技场的上空暗了下来,太阳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明明可以看到,却感受不到任何光亮和温度 观众们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惊惧的低呼,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阴森森的寒意。 那些原本就踯躅不前的铜边誓言骑士,见此情形,更加慌乱了起来,纷纷转身后退——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中,橙色的斗气和黑色的剑罡之力形成一枚核桃大小的光球,光球顷刻间旋转起来,并且越大—— “蠢货们,别退冲上去” 铜边誓言骑士代表在队伍后面大喊道:“不能让他把全部的力量都使出来一旦使出来,我们不可能逃得掉” 铜边誓言骑士们这才调头,重新朝光源的方向扑去。 只见蕴含着一橙色一暗两股力量的光球旋转到极致,突然爆裂开来,紧接着幻化出两道血影,以迅雷之势冲向铜边骑士。 冲在最前面的铜边誓言骑士当即惊呼起来,急忙把所有的斗气都转化为护体斗气,可已然来不及了。 两道血影一橙一暗,一左一右,在冲击的过程中慢慢显露出乌鸦的形态,发出丧钟般的鸣叫,以摧枯拉朽的势头将场内的铜边骑士们击倒在地。 雷加心中一喜,这分明已经不是“血鸦一击”了,而是“双鸦齐舞” 每一只幻化的鸦影,都比雷加之前“血鸦一击”里的那只血鸦幻影要庞大,并且更灵活。雷加感觉到,此新招的威力在血鸦一击的基础上,提高了不止三倍的综合战力 黑暗无边。两只血乌鸦只一次撞击,铜边骑士们的斗气防御就已经被摧毁了,那些斗气等级原本就低的誓言骑士,被血鸦的攻击力伤得连连呕血,显然是受了致命之伤。 双鸦过后,笼罩在竞技场上空的黑暗骤然消失。刺眼的阳光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无法直视立在竞技场中央的雷加。 并且,寒意仍在。 铜边誓言骑士们东倒西歪的躺着地上,纷纷举手示意认输。与雷加的实力相比,他们这些人,连提鞋的资格都配不上。 赌雷加赢的那些观众们激动的尖叫起来,按照赔率,他们一枚金币将换来至少十枚金币的回报十枚啊,对于他们这些一辈子都没摸过金币的平民来说,这是绝对的一夜暴富啊 而那些赌雷加输的人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场上的局面,怎么都不敢相信,仅仅半分钟的光景,五十多人的铜边骑士竟全倒在地上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埋在沙土里的人却猛然跳了起来,高声喊道:“不要投降我还站着呢” 雷加抬眼一看,说话者原来是那名铜边誓言骑士的代表,他在双鸦出现的一刹那,就躲进了沙土里,躲过了双鸦的袭击。 “哈哈一招” 那铜边骑士代表掐着腰大笑道:“说好了只用一招,现在你已经不能再出手了你输了雷加你输了” 话音一落,刚才那些押雷加赢的观众捶胸顿足的哀嚎起来——眼看到手的十枚金币,难道就这样化为泡影了? 雷加淡淡一笑,“没错,我确实不能出招了,可你以为刚才的那招双鸦齐舞已经结束了吗?” “什、什么?” 铜边骑士代表只觉得一道阴影投射到自己的脸上,他不由自主的抬头朝头顶的天空望去,只见一橙一暗两道鸦影仍未消失,而是重新凝聚,合二为一,幻化成一只更加庞大的血乌鸦 这只巨鸦双瞳血红,鸦喙尖利狰狞,一只翅膀是暗色,一只翅膀是橙色,两只翅膀缓缓挥动,顿时搅起一阵飓风,挡住太阳的光辉,须臾之后,垂直砸落 “不不不我认输我认输” 那名狡诈的铜边贵族骑士代表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轰”血乌鸦落下。 巨大的撞击力,让整个竞技场都为之摇晃了起来。 等晃动停止后,血乌鸦消弥于无形,地面上裂开一个如陨星撞击般的深坑。 而在深坑的底部,那名铜边骑士代表还一息尚存。他正瑟瑟发抖的躺在深坑的最中央,护体斗气已经完全被击溃,估计近几十年里都难以恢复了。 但此刻这名铜边骑士代表心里毫无怨恨,只有感激。因为他能感受到刚才那次轰击的力量有多么强dà ,若不是在最后关头,雷加控zhì 了力量的方向,他早就粉身碎骨了。能活着,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恩赐。 ——其实,他的死活,雷加并不太关心。雷加之所以留他一命,一方面是自己不想滥杀无辜恃强凌弱,但最重yào 的一方面,是以此来练习自己对群攻技能的控zhì 力。 血鸦一击的不完美之处,就在于无法控zhì 力量,使得攻击散乱,不能集中。而双鸦齐舞就是为了弥补这一点,让两只鸦影群攻之后,还能再度凝聚,形成一个可以操控力量和角度的巨鸦。这才是完整的一招,也是经过了多日苦思冥想后,以血鸦一击为基础领悟出来的升级招式。 当然,现在的双鸦齐舞也并不完美。雷加发xiàn ,这招消耗的斗气比血鸦一击明显要高出很多,如果说自己的斗气值够使用五次血鸦一击,那么双鸦齐舞顶多就只能使用两次,斗气就会完全耗干。 斗气等级,还是他目前面临的一大问题。如果不能突pò 见习级英雄,斗气值的上限就不能提升,那么再精妙的招式,也只能使用一两招而已。那样的话,在面对等级更高、实力更强的对手时,就会很吃亏。 不过,斗气等级的提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须扎扎实实,按部就班的来。能在见习级英雄的等级上,使用出战斗力如此惊人的招式,雷加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yì 。 “怎么,你还不认输吗?”雷加淡淡的问道。 劫后余生的感激之情充满了那名铜边骑士代表的内心,他嘶哑的哭喊道:“多、多谢,多谢雷加大人不杀之恩在下认输认输认输了” 一连三个认输,彻底宣告了铜边组别所有的比赛全部结束。 观众看台上鸦雀无声,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裁决官顾立竟的最后宣判。 顾立竟认真的检视了一下躺在场地里的铜边誓言骑士们,然后朗声宣bù 道:“的确是一招击溃了所有敌人,此局比赛,代表双鱼家族的雷加大人获胜同时,因其他铜边组别骑士都已重伤,无法比赛,所以晋升银边组别的,只有雷加大人一人” 那些先是以为雷加赢了而狂喜,之后又以为雷加输了而痛哭的观众,此时已经不知dào 自己该大笑还是该流泪了,其中有些观众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悲喜节奏了,当即昏倒在座椅之上。 “赢、赢了?” 坐在贵族看台的春雨夫人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 “哈哈,这下子我们可是赢了不少钱呐。” 凤凰夫人神色轻松的摇着黑绸扇,不惊不喜。“按照赔率,除掉博彩的税金,春雨你大概能得到两万多枚金币,而我则能得到七万多枚金币。” 春雨夫人吓了一跳,“我们居然赢了这么多钱……”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赌博就是这样,既能一夜暴富,也能一夜家破人亡。唯一在赌博中不输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设计赌局,并从中抽成的人。我们永远都不如他赚钱。” 春雨夫人暗暗的点了点头,她明白凤凰夫人说的“他”,其实并不真的是一个人,而是这个国家的严苛的税收制度。在这个制度下,富人会越来越富,而穷人只能越来越穷,甚至辛苦工作了一辈子,最终还欠这个国家很多钱。说来可笑,但没人真的能笑的出来。 凤凰夫人转头朝家仆说道:“去,趁着黑甲卫士修补竞技场大坑的时候,派发第二轮的食物——另外,每位观众再补发两枚金币。” 此话一出,贵族看台上立kè 赞叹声一片,纷纷奉承凤凰夫人的高风亮节。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连本带利 此话一出,贵族看台上立kè 赞叹声一片,纷纷奉承凤凰夫人的高风亮节。 其实,高风亮节倒不至于,大家也都知dào 凤凰夫人是为了收买人心,只是没有一个贵族能像她这般有魄力,愿意把大把的钱撒给普通民众。 底下的观众知dào 又有金币可以领,激动的高喊着火鸟家族和凤凰夫人的名号,就差直呼万岁了。 白沙侯爵不屑的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姑,这群贱民现在称颂您,是因为您给了他们钱,等他们花完,就会忘掉您,甚至因为别的事情,用最恶毒的脏话来辱骂您、伤害您。” 凤凰夫人本不想搭理他,但见他如此不成器,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这个世界最伤人的话,不是脏话,而是实话 白沙侯爵眨了眨眼,“实话是?” “实话就是,不管我为火鸟家族做多少事情,火鸟家族最终都会完蛋。” 凤凰颇为失望的说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死之前,尽量为你多开拓一些局面。” 白沙侯爵压抑的张了张嘴,不知从何开口。 竞技场里,幼狮团的卫士们哭丧着脸,忙着收拾场地里的沙土。他们平日里都是耀武扬威的主儿,可在此时此刻,他们也只有收拾局面的份。 一名黑甲卫士抱着银边组别的签筒,小心翼翼的走到雷加面前: “雷加大人,请您抽签,作为铜边组别的晋级者,您将跟银边贵族的誓言骑士们进行对决——” 雷加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不必了。” “啊?” 那名黑甲卫士吓了一跳,“您、您要放qì 比赛?还是……” 雷加招来碧火雷霆,翻身骑了上去,然后居高临下的对黑甲卫士说道:“我要单挑所有银边誓言骑士。” 说完,也不理会呆傻在原地的铁桶头,骑着碧火雷加径直走向休息区域。 “真是个狂妄的小子。” 场边观战的英普瑞斯发出一声冷笑,“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都是些废物,根本不足挂齿。刚才那招双鸦,也算得上威猛,不过,终究斗气值有限,等到了银边组别,想必这小子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眼看竞技场的沙地即将填埋好,而派发食物和金币的活动还没有结束,凤凰夫人稍稍平复了一下对白沙的失望情绪,收拾起心情,悠然的对其他贵族说道: “各位大人,下局还赌吗?” 那些贵族全都一脸谄笑着说道:“赌、赌,凤凰夫人发话,我们当然要跟着下注。” 一千金币或许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个天文数字,甚至能养活一个村子吃喝无忧三年半载,可对于这些贵族来说,不过只是一堆数字而已。贫富差距巨大,两个阶级宛如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之上。 上一局,这些贵族们输掉了一千金币,而春雨夫人赢得了两万金币,凤凰夫人更是厉害,去掉已经派发的三万多金币,自己还剩余四万多金币。一千金币固然对贵族不算什么,但是一下赢好几万金币的胜利爽快感让他们极为羡慕 听到其他贵族愿意下注,凤凰夫人笑了笑,“眼看着下一局,雷加又要单挑一整个团队,也不知各位想把注压在那一边呢?” 贵族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抉择。按理说,选雷加是没有错的,可这个家伙实在是让人揪心呐,总是用很不利于自己的方式决定胜负,万一他…… “我还是押雷加输。” 白沙侯爵气呼呼的说道:“上一次算他运气好,那些铜边誓言骑士根本就是临时找来的流氓地痞,本身连个像样的团队都没有,自然会输给雷加,而银边组别的誓言骑士则不同,他们大多都是私人武装团的成员,不管是自身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都不会差的。按雷加那小子狂妄的性格,必然还是要说一招定胜负,那样的话,哼哼——” 他得yì 忘形的样子,仿佛是已经把胜利的果实装进了口袋里。“这次,我押五千金币” 其他贵族觉得白沙侯爵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还是不敢盲目跟风。 圣光特使艾琳开口说道:“作为一名见习级英雄,雷加大人的确很厉害,但他毕竟只是一名见习级的英雄,以我大魔导师的资历来看,这一局雷加大人想一招定胜负,真是太难了。” 在圣光姊妹会里,魔导师的称号就跟斗士的英雄等级是一样的,分为见习级魔导师,初级魔导师,中级魔导师,高级魔导师等等,其中,高级魔导师的称谓指的就是大魔导师,因此,从实力上讲,艾琳是跟顾立竟相同水准的人物,她的评价,绝对是有分量的。 那些贵族们听完后,纷纷点头称是,各自唤来自己的家仆,把第二局的赌注押到了银边组别骑士们的身上。 凤凰夫人微笑着看着贵族们各自下完了三千五千的赌注,然后才对圣光特使艾琳说道:“艾琳女士,分析了那么多,你何不也下注玩玩呢?” 艾琳冷着脸说道:“我没钱,而且我刚才已经输掉了你借给我的一千了。” “区区一千金币而已。” 凤凰夫人笑呵呵的说道:“艾琳女士想玩的话,我再多借你点便是喽——来人,拿五千金币,以艾琳女士的名义,押雷加大人输。” “凤凰夫人——” 被强制借钱,艾琳心中很是恼火,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又不好发作出来。毕竟,她刚刚说了不看好雷加的话,如果这时候不接受凤凰夫人的赌资,那显然说明自己打自己的脸。 “哼,好吧。” 艾琳冷笑着说道:“反正这次雷加必输,再借你五千又何妨?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那句“连本带利”,被她说的意味深长,一语双关。 凤凰夫人当然听懂了艾琳话里的意思,但她并不在意。在她眼里,艾琳跟死人没什么区别,最多活不过今晚。凤凰夫人真zhèng 的要针对的人不是她,而是坐在身旁,一脸担忧的春雨夫人。 “我亲爱的春雨,你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了,还敢为你的誓言骑士下注吗?” 凤凰夫人优雅的摇着黑绸扇,“我可要提醒你哦,大家对你的誓言骑士可都不怎么看好了。” “雷加一定会赢的。” 春雨夫人被凤凰夫人的话所激,坚定的回应道:“我当然要押雷加赢。” “好极了。” 凤凰夫人问道:“那你要押多少呢?” 春雨夫人大致估算了一下目前自己的赌资,微笑着说道:“就押两万吧。” 贵族看台上的人全都惊呼起来。两万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数目,可春雨夫人这样腼腆的女人,居然也有豪掷的气概,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凤凰夫人心中泛起一股酸意,脸上却挂着和煦的笑容:“呵呵,春雨你可真是相信自己的誓言骑士啊,你就不怕他输掉?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春雨夫人坦然的一笑,“上次赢的钱,本来也是意wài 横财,我两手空空的来,即使两手空空的走也没什么关系,既然信任雷加,那我自当是全力支持他。” “说的好。” 凤凰夫人摇了摇扇子,“我呢,谈不上信任不信任,只是觉得赌雷加大人赢是件很刺激的事情,而我天生喜欢做刺激的事情,因此,我决定——把余下的四万金币,全部押雷加赢。” 贵族们发出一阵惊叹,相互窃窃私语起来。白沙侯爵的嘴角抽搐,却又不敢阻止自己的姑姑。 艾琳一脸冷笑着说道:“真好,凤凰夫人这次要给我们送大钱了。” “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呢。”凤凰夫人优雅的摇着扇子。 这时,竞技场的上空再次放出魔法礼花,向赌注突pò 一万的贵族致敬。先是春雨夫人的两次魔法礼花,再是凤凰夫人的四次礼花,加起来一共六次,把整个竞技场的天空全都染红了,观众们的激情也跟着被点燃了。 幼狮团的守卫们此时终于把大坑填好,雷加不等黑甲卫士宣bù 比赛,催动碧火雷霆在到场地中央。 “我要单挑整个银边组别的誓言骑士。” 此话一出,看台上的观众顿时大声欢呼了起来。他们就希望看到这样刺激的比赛。 而在休息区里,银边誓言骑士们正聚在一起,紧急磋商着什么。 时间稍稍有些久,观众们忍不住朝银边誓言骑士们起哄。 雷加索性下马,主动提出条件,“我不骑碧火雷霆,就是以一己之力跟你们打。” 银边誓言骑士们们全都抬眼望着雷加一下,然后继xù 埋头磋商。 观众们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顾立竟不想让局面再度失控,于是催马上前,朝银边誓言骑士们询问道:“你们接不接受雷加大人的单挑?” 银边誓言骑士们又商量累一会儿,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一名膀大腰圆、满脸凶相的银边誓言骑士代表站了出来,“我们接受。”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明哲保身 见银边誓言骑士代表答yīng 了下来,顾立竟随即宣bù 比赛开始。 一部分观众开始下注,而更多的观众,则是屏住呼吸,想看看雷加还会不会说出那句“一招定胜负”来,然后才决定该把赌注押在谁的身上。 银边誓言骑士们整齐划一的走进比赛场地,列队站于雷加的面前,相持而立。 贵族看台上的白沙侯爵忍不住站起来带头鼓掌,“看看,这才算是真zhèng 的誓言骑士,按雷加那小子的狂妄性格,必然要提出一招定胜负的条件来,那样的话,他就必输无疑喽” 果然,当银边誓言骑士们站定之后,雷加缓缓的抬起一根手指,淡淡的说道:“一招定胜负,一招内,我不能让你们投降,就算我输。” 观众欢呼了起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把赌注全押到了雷加输上——他们喜欢看刺激的比赛不假,也希望雷加能一直赢下去,但理智告sù 他们,赌博归赌博,跟喜欢不喜欢完全是两码事。 赌局刚刚封盘,雷加就伸手探向肩后的乌鸦剑肩膀。 “等等——” 银边誓言骑士代表站到显眼处,双手叉在腰间,态度嚣张的说道:“经过了一致的商讨,我代表银边誓言骑士们宣bù ——认输” “认输?” 观众看台上几乎都要爆zhà 了。有些是人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和精妙的战斗分析后,才决定押雷加输了,没想到刚刚买定离手,那些金币就再也不属于他们了。更有几个承shòu不住打击的,当场昏厥了过去。 “认输?” 白沙侯爵憋的满脸通红,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不是新的战术?” 之前正是因为他的分析和鼓动,贵族看台上的老爷夫人们才跟风把钱押到雷加输上,可没想到还没交手,那群银边誓言骑士竟然认输了。 圣光特使也大感意wài ,她预想到这并不是一次势均力敌的对抗,但雷加若是想一招制胜也绝非那么容易,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银边誓言骑士连接一招的勇气都没有。 “黑幕绝对的黑幕”白沙侯爵站起身来,大声的嚷道。 可惜,应和他的人几乎没有,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惊愕之色,绞尽脑汁的在想那些银边骑士为什么要这样做。 竞技场的休息区内,英普瑞斯抱着烈火长枪,一脸的冷笑。他喃喃的说道:“运气真好雷加,就再让你嚣张一次吧。等我们交手的时候,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雷加清秀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他望着眼前挺胸叉腰的银边贵族代表,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银边誓言骑士代表哈哈一笑,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当我不敢吗?我就不跟你打,我们整组的誓言骑士都不敢你打,我们共同进退,我们退赛认输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哄”的一声,看台上又炸开了锅。那些押雷加输的人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钱回不来了,顿时捶胸顿足的哭号起来,而那些押雷加赢的人则狂笑不止,根本停不下来。 雷加把头转向一脸淡然的裁决官顾立竟,“顾立竟大人,这不行吧?对方怎么能中途退赛呢?” 此话一出,观众们的心立kè 又被吊了起来——雷加明明有很大的便宜可以捡,可看上去他并不想捡。 顾立竟抿了抿阴线一般的嘴唇,严肃的回答道:“雷加大人,只要对方是自愿退赛,那么就是可以的。” “我们是自愿的我们是自愿的”银边誓言骑士们整齐划一的喊道。这样的场面,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提前排练过。 雷加皱着眉头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认输?” “你管不着” 银边誓言骑士代表得yì 洋洋的说道:“我们现在是认输的一方,你要是敢对我们动手,就是藐视竞技场的规则,是要被驱逐出场的” 雷加有点哭笑不得,他还从来没见过认输投降的人会这样理直气壮,不可一世。 “你们的主人毕竟都是银边贵族啊,投降认输这种事情,还是再慎重考lǜ 一下吧。”雷加摇头劝说道。 “不用考lǜ 了” 银边誓言骑士代表大手一挥,神色坚决的说道:“我们都不是傻子,别说我们赢不了你,就算能赢得了你又能怎样?只要一开战,我们必定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跟铜边誓言骑士们不一样,铜边骑士都是大街上随便找的,而我们可都是各个家主的私人武装,要是斗气被你击溃了,没个三年五载是绝对恢复不了的” 雷加暗暗的点了点头。银边誓言骑士的顾虑确实很有道理,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没了斗气,自己的生活立kè 就会失去保障。可是,他很想跟这群银边骑士打一场,双鸦齐舞还有许多不太熟练的地方,他必须在对付更强dà 的敌人前,多练习一下。 “我会轻一点儿的,我保证。” “不” 银边誓言骑士代表先是使劲的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除非你愿意养我们。” 雷加差点没笑出声来,“人人都说我是无耻恶棍,今天居然碰上比我更无耻的了。” “我们这叫明哲保身” 银边誓言骑士代表得yì 洋洋的说道:“只要雷加大人愿意养我们,我们就全力以赴的跟雷加大人过招。” “别做梦了。” 雷加鄙夷的扫了他们一眼,“我的确是拿你们没什么办法,好吧,我接受你们的投降认输。” 银边誓言骑士们顿时喜笑颜开,欢呼雀跃,就好像他们才是这场比赛胜利者似的——而真zhèng 的胜利者正一脸阴沉的望着他们。 他们才不管自己的家主会怎么看待他们呢,只要有斗气等级,去哪里都有饭吃,他们更不在乎观众们的输赢,赢的再多也没有他们一个铜板。 顾立竟催马上前,朗声对全场的观众说道:“根据规则,本次对决,雷加大人获胜” 一旦顾立竟开口,胜负就已成定局。观众看台的彻底爆fā 了,大哭的、大笑的、昏厥的、发傻发疯的比比皆是。 这边银边誓言骑士们兴高采烈的退场,那边贵族看台上的老爷夫人们骂声一片——这钱输的实在太快了,快的让人难以接受,几乎是刚下了注,屁股还没坐热的功夫,钱就全输光了。 对于富人来说,输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坏了心情。 白沙侯爵气的直跺脚,大声的咒骂道:“这群混蛋怎么能认输呢他们明明可以赢的明明可以赢的这下让雷加那小子捡了个大便宜啊” 圣光特使艾琳也是一脸的恼火,她千算万算,唯独忘了算那群银边骑士的勇气。虽然实力是胜利的基础,但勇气往往能改变战局。表面上看来,雷加没有费什么劲就拿下了第二场比赛是因为运气好,可实jì 上,是他的勇气起了作用。 有些看上去幸运的事情,其实跟运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雷加的实力使然。 “哎呀,又赢了。” 一旁的凤凰夫人笑哈哈的说道:“这次的赌资从四万变十万了,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呀,是不是,春雨?” 春雨夫人报以甜甜的微笑,“的确是一眨眼。之前我还担心雷加会消耗过多的体力,没想到不战而胜了——可雷加看上去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呢。” 凤凰夫人优雅的摇着黑绸扇子,闲聊似的问道:“这次你也赢了不少吧?五万金币了吧?恐怕也是你在双鱼领地一年的税收吧?” 春雨夫人连忙摇了摇头,“双鱼领地虽大,但资源匮乏,土地贫瘠,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税收的。” “我看是你这个领主大人心不够狠。” 凤凰夫人笑着说道:“我若是你,在双鱼领地里,一年最少能收五万的税金,然后拿这笔钱养一群足以跟奔流王国抗衡的斗士,牢牢巩固住自己的地位。” 话不投机,春雨夫人淡淡的一笑,“我这样挺好。” 凤凰夫人用黑绸扇掩唇一笑,没有继xù 跟春雨夫人交谈下去,而是把头转向圣光特使艾琳。 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艾琳女士,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欠了我六千金币了。” “我知dào ,不用你来提醒我。”艾琳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么,艾琳女士打算怎么还呢?” 凤凰夫人笑容可掬的说道:“要是还不上的话,给绮颜说一下就好,绮颜是绝对不会为难艾琳女士的。” “不必我还的上” 六千金币,对于一贯奉守圣光戒律的圣光姊妹会的成员来说,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能进入圣光姊妹会的女魔法师,大多数都是家族显赫的贵族子女,而且这几十年来,艾琳虽然也攒了不少钱,再加上之前从白沙侯爵手里克扣的,还债是绰绰有余了。 但让她就这样向凤凰夫人认输,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六千金币送给凤凰夫人,光是想想,就让她火大。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招胜负 让艾琳向凤凰夫人认输,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六千金币送给凤凰夫人,光是想想,就让她火大。 想到这里,她随即冷笑着说道:“竞技赛还没完全结束,而最终的战神还未出现,后面的赌局也会更加的精彩,凤凰夫人这时候提金币,难道是还怕我赖账不成?我想你应该知dào ,我短期内是不会离开森岩城的,别说是区区六千金币,就是六万金币,到时候也有人替我还——而我说的那个人是谁,你心里应该明白。” 凤凰夫人的一双凤眸眯了起来,手中的黑绸扇也不由自主的加快的摇动。 她当然知dào 艾琳指的“那个人”是谁。 尽管对雷加充满了渴望,但她依然爱着狮子王,狮子王不光是她的爱人,是她儿子的父亲,更是她的战利品,她绝不容许任何其他女人夹在他们中间。 面对艾琳的嚣张,凤凰夫人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美艳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是的,我知dào 。” 她放缓了黑绸扇摇动的速度,轻缓的说道:“我还知dào 你今晚肯定会去找他……” “没错。” 艾琳不无得yì 的说道:“谁让他此刻很脆弱呢,而我恰好又是唯一能安抚他的人。” “那么祝你今晚过的愉快吧。至于赌债嘛……” 凤凰夫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艾琳女士说的对,接下来的比赛,会一场比一场精彩,我们之间当然不那么着急清算……” 艾琳的心猛跳了一下,她察觉到了凤凰夫人话里明显带着其他意味深长的含义,可她并没有发xiàn 其中的不祥暗示 她冷冷的哼了一下,回答道:“放心吧,到了清算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清算的。” 凤凰夫人笑着说道:“下一场比赛,眼看就是雷加对抗金边贵族的誓言骑士了,艾琳女士要不要再借钱玩一玩啊 “当然要玩。” 艾琳理所当然的说道:“金边贵族的整体实力都在八阶斗气左右,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雷加大人若是还想一起挑zhàn ,以他的个性必然又要说什么一招制胜,我可以以圣光姊妹会大魔导师的身份说,他这次必败无疑。” “没错,艾琳女士说的太对了” 白沙侯爵也跟着跳了起来,“雷加那小子狂妄的没边,上两次都算是他走运,我们不走运,可这一次就完全不同了各位在座的都是金边贵族,是金边誓言骑士们的主人,只要你们严令自己的誓言骑士不退赛不认输,捱过一招,雷加就输定了” 其他贵族们纷纷点头。虽然前两次输的都很郁闷,但这一次,他们完全能够掌控的住。 “我出一万金币” 白沙侯爵豪气冲天,带头说道:“我要押雷加输。” 其他贵族也都激动亢奋,都想用这一次把自己输掉的钱和颜面赢回来。“我也出一万”“我也是”“我出一万一” “我出两万” 艾琳提高了嗓门,对一脸微笑的凤凰夫人说道:“我想,凤凰夫人不会不借给我吧?” “当然会借啦。” 凤凰夫人掩口而笑,“圣光特使大人的要求,绮颜敢不听从?” “哼,这次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艾琳口气坚决的说道。 “那可不好说哦。”凤凰夫人摇了摇黑绸扇。 艾琳瞪着凤凰夫人,真想扑上去把她那张脸撕下来,摔到地上用力的踩,可毕竟现在公众场合,而且自己是欠债的一方,她只能软下态度来,冷冷的说道:“好啊,那就拭目以待吧。” 春雨夫人不安的整理了一下裙摆,小声的对凤凰夫人抱怨道:“虽说雷加不算是火鸟家族的誓言骑士,可因为我的关系,毕竟也跟火鸟家族有联系,白沙侯爵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押他输,这样实在是……” 凤凰夫人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春雨夫人的手背,压低了声音说道:“别理我那个白痴侄子,就由他说去吧,要没有他搅合的话,我们还未必能赚的这么多呢。” 春雨夫人怔了一下,随后扑哧一笑。“夫人说得对极了。” “这次你还要下注吗?” 凤凰夫人说道:“我看你就别赌了,雷加真的未必会赢,还是保住你的五万金币吧。” 春雨夫人满不在乎的说道:“五万是白得的,所以我不心疼,何况,雷加一定不会输的,我对自己的誓言骑士很有信心。” “有信心是好事。” 凤凰夫人酸溜溜的说道:“不过我们女人在做选择的时候,可千万不要盲目啊。” 春雨夫人眨了眨眼,“夫人,您是不是不打算押雷加赢了呢?” “我的确需yào 考lǜ 一下——” 凤凰夫人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不过管他呢,今天高兴,我就继xù 押雷加赢吧。来人,以火鸟家族的名义派发第三次食物,顺便再给每名观众发三枚金币。” 伺候在一旁的家仆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贵族看台。没过多久,数十次魔法礼花就在竞技场的上空飘红。 那些原本情绪失落的观众,见仍有金币可以拿,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他们拿了钱,没有一个人肯就此罢手,反而以更大的热情,投身到接下来的赌局。 接下来的比赛,毫无疑问是金边组别誓言骑士的比赛。 负责安排抽签顺序的黑甲卫士抱着签筒走到雷加面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雷加大人,这次……您需yào 抽签吗 雷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抽。我要挑zhàn 整个金边组别。” 那名黑甲卫士一点都不感到吃惊,反而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那么请雷加大人稍等片刻,我去把这个消息告sù 金边组别的誓言骑士。” 那些金边组别的誓言骑士全都聚集在休息区里,个个面色凝重。他们也想像银边组别的誓言骑士那样退赛,可刚刚每人都接到了自己主人的命令,要求他们一定要撑过一招。 以他们的实力,撑过一招是绝对没问题的,可付出的代价将会异常惨重,一想到这一点儿,二十名金边誓言骑士全都苦着脸,磨磨蹭蹭的半天,才从休息区走了出来,走到了雷加的对面。 雷加索性也不骑碧火雷霆了,只身一人面对整个金边组别。 “你们不会退赛吧?” “不不不会。”一名被推举出来的金边誓言骑士代表紧张的擦了擦汗。 “好极了。” 雷加满yì 的点了点头,朝裁决官顾立竟说道:“顾立竟大人,我们准bèi 好了,可以开始了。” 顾立竟也不啰嗦,当即宣bù 赌局封盘,对决开始。 已经下注的观众们全都屏住呼吸,看上去比竞技场里的金边誓言骑士还要紧张。押雷加输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他们焦急的期盼着雷加再次举起一根手指头来。 果然,雷加不负众望,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包括贵族在内的观众们全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雷加指向金边誓言骑士们,然后轻轻的勾了勾。“来吧,一起上吧。” 观众们当即傻了眼。 怎了不是一招定胜负?怎么换成了一起上? 最吃惊的是金边誓言骑士的代表,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雷、雷加大大大人,你是不是说说说错了?” “没有啊。”雷加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不不不应该是,是一招定定胜负嘛?”金边誓言骑士代表总算把话说完了,急的全场都满头冒汗。 “哦,一招啊。”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怕再说一招定胜负,你们又退赛认输。” “不不不” 金边誓言骑士代表急忙摇手表示道:“我刚才已经说说说过了,我们绝不不不退赛,绝不不不认输。” 雷加当即说道:“你说了那么多不字,我怎么知dào 究竟是认输还是不认输?” “就是不不不认输嘛”金边誓言骑士代表都快哭出声来了。 雷加耸了耸肩:“还是算了吧,我只想好好打一场,免得像上局一样。所以这次我们不一招定胜负了,慢慢打就好。” 此话一出,观众看台上立kè 哭声一片。如果不以一招定胜负的话,二十名金边贵族虽有希望获胜,但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 贵族看台上的老爷夫人们也哀声一片,很多人为此下了重注,如果说前两次是小打小闹的话,这次上万的赌资已经足够让他们这些人肉疼了。 “各位大人要对自己的誓言骑士有信心啊” 白沙侯爵劝慰道:“雷加还没有赢呢,他才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们的金边誓言骑士?” 贵族们的脸色这次稍稍好了一些。 艾琳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输了,不用看,这次我们又输了。没想到,雷加这小子,不光是有实力,还聪明的很……” 白沙侯爵颇为不服气的说道:“他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 艾琳苦笑一声,“这世界上这么多斗士,为何偏偏他运气好?战胜胖骑士可以说成是运气,一招击败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也可以说是运气,让银边贵族不战而降可能说成是运气,而对抗金边组别的誓言骑士时,突然稳扎稳打,这也能说是他运气好?”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实力为王 “运气好?” 艾琳苦笑一声,“这世界上这么多斗士,为何偏偏他运气好?战胜胖骑士可以说成是运气,一招击败铜边组别的誓言骑士也可以说是运气,让银边贵族不战而降也可以说成是运气,可对抗金边组别的誓言骑士时,突然一改狂傲的风格,稳扎稳打,这也能说是他运气好?”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明显,他心里早就计算好了,知dào 不可能一招击败金边组别的誓言骑士,所以改变了策略,这份思考能力和变通能力,我敢问在座的贵族大人们,有几个人比的上?” 贵族看台的老爷夫人们全都闭口不言,脸色越来越难看。 “从这个意义上说,所谓的运气,也正是实力的一部分。” 虽然艾琳极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她还是颇为敬佩的赞叹道:“雷加,实在是不能小看的大人物。” 白沙侯爵张了张嘴,故作强硬的说道:“比赛还没结束呢,胜负未尝可知,说不定——” 话音未落,竞技场里的战斗已经开始。 一声还算整齐的呐喊后,金边誓言骑士们全都硬着头皮冲向雷加。雷加却连乌鸦剑都不拔,只是将斗气凝聚在双脚上,启动疾风之靴,迈开前些天领悟的疾风步,利用灵活的身法,在二十名金边誓言骑士中来回穿梭。 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因为在实jì 对战中,身法的作用非常重yào ,现在正是练习这种身法的好机会;二来就是因为“双鸦齐舞”的招式准bèi 时间稍稍有些长。毕竟,金边誓言骑士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高手,如果雷加傻傻的站在原地蓄力,金边誓言骑士们是绝不会留给他完整的出手机会。 因此,先以灵动的普通攻击消耗掉金边誓言骑士们的体力和斗气,扯乱他们的阵脚,让他们顾此失彼,才是最佳策略。 金边誓言骑士们本来就底气不足,被雷加如此诡异快速的身法折腾了一大圈后,个个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们拼尽了全力,也无法触碰到雷加的半片衣角。 在休息区观战的英普瑞斯忍不住点了点头,“这小子,的确是很有灵性悟性啊。要是同样的年纪和资历,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英普瑞斯大人不必担心。” 另外几个王者组的誓言骑士纷纷围拢到英普瑞斯的身旁,小声的说道:“那小子的斗气有限,必然不敢单挑我们王者组别的所有人,我们几个虽然实力不济,但也会尽lì 的损耗他的斗气,这样,英普瑞斯大人您就可以很轻松的击败他了。” 说完,几个人还嘿嘿的奸笑了起来。 英普瑞斯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把目光转回了竞技场上。 在竞技场里,刚开始的几分钟,是金边金边誓言骑士们合力追击雷加,雷加只躲不战,押雷加输的观众们似乎又有一丝获胜的希望。可几分钟过去后,场面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逆转。一部分金边誓言骑士眼看不可能追的上雷加,于是纷纷远离雷加,尽量拖延时间。他们不求别的,只求能在比赛结束前不要被干掉,这样还算打成平手,不至于太丢人。 按照竞技赛的规矩,铜边组别五分钟内必须结束战斗,银边组别必须十分钟内结束战斗,金币组别必须十五分钟内结束战斗,而王者组别则必须在二十分钟内结束战斗。 只要金边誓言骑士们能撑过十五分钟,那这次挑zhàn 就算打平,而雷加不能对同一支队伍发起两次挑zhàn ,那就意味着可以进入到一对一对决的环节了。一旦进入到一对一的环节,那么他们这些金边组别的誓言骑士,至少会有九位能跟雷加一起晋升。 为了保住自己的晋级名额,更多的金边誓言骑士开始采用消极作战的办法拖延时间。 看到这里,场外的裁决官顾立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消极作战无疑是一种策略手段,可却不是真zhèng 的竞技精神。他刚要催马上前提醒那些金边誓言骑士们,却见雷加突然收住了脚步,乌鸦剑锵然出鞘,斗气和剑罡之力正在宽阔的剑体上迅速凝聚 场内的金边誓言骑士们全都吓了一大跳,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已经来不及组织起来,一起冲到雷加面前了。人心散掉了之后,大多数金边誓言骑士选择第一时间待在原地,将自身所有的斗气全部加持在防御上,保护自己的安全。 天色瞬间暗了下来,竞技场内只能看见一个个笼罩在赤色斗气的人影,以及乌鸦剑上旋转而生的光球。 场外的观众全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团一橙一暗的光球。 随着两声相互应和的鸦鸣,一橙一暗光球在乌鸦剑上爆裂开来,两道鸦影迅速凝聚成形,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扑向金边誓言骑士。一边是寒意彻骨,一边是高温炙烧,稍一接触,立kè 就将严阵以待的金边誓言骑士们击飞了起来 这些金边誓言骑士,斗气实力明显高于银边铜边的誓言骑士,虽心中惊骇无比,可斗气防御并没有被一击而破。不过,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斗气都紊乱的难以控zhì ,甚至有几个斗气等级低的家伙,当场就咳出了鲜血,双腿无力支撑身体。 一击过后,竞技场上空恢复了光亮,但双鸦却并没有消失,而是融合成一只体型更为庞大的血鸦,血鸦唳叫一声,从天空的至高点俯冲向金边誓言骑士们。 金边誓言骑士们急忙再提一口斗气,想要捱过这终极一击,可他们都已无斗气可用,巨鸦攻击的范围又大,想躲又躲不开,只能咬牙硬挺在原地。 “轰”的一声,整个竞技场都跟着摇晃了起来。烟尘散去之后,一个如陨星撞击的深坑再度出现于众人的眼前。 那些金边誓言骑士,横七竖八的躺在深坑里,只有几个人还能勉强的维持住身上的斗气,手脚并用的从陨坑里爬出来。剩下的那些金边誓言骑士,斗气完全被击溃了,一边痛苦的呻吟着,一边在泥污中打滚。 雷加提着乌鸦剑,缓步走到陨坑旁,抬脚踩住一只手背。 “雷雷雷雷加大人……” 被踩住的那人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他正是金边誓言骑士的代表。 雷加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身上散发了斗气和剑罡之力的浓烈气息,脸上的表情更是冷漠无情。 “投降认输——” 雷加冷冷的说道:“不然我就把你踢回去。” 那金边誓言骑士代表脸上挂着悲愤之色,却对雷加无可奈何。如果他们这些金边骑士是一个整体,没有被雷加的疾风步扯开空隙并且各怀心思的话,说不定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然而,实力为王,金边誓言骑士们拖延时间的战术显然没有成功,如果继xù 打下去的话,连这位金边骑士代表仅存的斗气防御也会被击溃,斗气一旦被击溃,那他付出的代价可比被雷加羞辱的代价要重的多。 “认、认认输” 金边誓言骑士代表咬着牙说道:“我、我们认输了” 全场一片唏嘘之声。雷加虽然没有说一招定胜负,但这些被寄予了厚望的金边誓言骑士们,最终还是被一招打败了。 金边誓言骑士们都纷纷举手示意,他们只恨自己没像银边誓言骑士那样早一点儿投降。如果早一点投降,那么他们的斗气也不至于被击溃了。 顾立竟皱着眉头催马上前,没有着急宣bù 结果,先是小声的跟雷加说道:“又是一个大坑,再这样下去,这座三千年的古竞技场都要被你拆散架了。” 雷加淡淡一笑,“龙族建造的那部分,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被毁掉的,而人类建造的那部分,只要这座竞技场仍在使用,那就早晚有一天会被毁掉。” 顾立竟盯着雷加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朝观众宣bù 道:“本次对决,雷加大人胜” 押雷加赢的观众离开欢呼起来,虽然数量少,但欢呼的声音格外的大。而那些自以为聪明选择押雷加输的人,全都哭丧着脸,摇头叹气。 贵族看台上,更是一片阴霾情绪。 艾琳虽然在对决开始后猜中了现在的结果,但毕竟已经下注在先。赌局的规则,从来都是买定离手,不能反悔的,再加上这几笔钱,全都是借死对头凤凰夫人的,因此她比谁都要懊悔。 白沙侯爵站起身来朝金边贵族们斥骂道:“你们的金边誓言骑士也太不争气了,他们明明还可以继xù 战斗,为什么不打?是不是雷加那小子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那些金边贵族老爷夫人输了钱,又伤了誓言骑士,心里早就窝着一股火呢,听白沙侯爵如此不知轻重的指责,满腔的火气顿时全都发泄了出来: “雷加大人实力高超,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有本事你自己下去试试” “我的的誓言骑士,用不着白沙侯爵你来指手画脚” “污蔑我们收了雷加大人好处,我看是你别有用心的想赚我们钱吧?不然你为什么一直怂恿我们押雷加大人输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吃鸟的鱼 “污蔑我们收了雷加大人好处,我看是你别有用心的想赚我们钱吧?不然你为什么一直怂恿我们押雷加大人输呢 最后一个质问让白沙侯爵面红耳赤,他大声的反驳道:“我、我也输了钱怎么能是别有用心呢” “哼” 那名金边贵族冷冷的说道:“你是输了钱,可你的火鸟家族却赢了大钱啊,凤凰夫人大把大把的给贱民们撒钱,其实都是用赢我们的钱吧呵呵,火鸟家族,当真厉害啊” 白沙侯爵一把揪住那名冷嘲热讽的贵族,掐着他的脖子怒吼道:“不许对我火鸟家族无礼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那名贵族的家仆们立kè 围拢了上来,火鸟家族的家仆也不甘示弱,双方剑拔弩张—— “都给我住手。” 凤凰夫人摇着自己手中的黑绸扇,从容不迫的说道:“两个在森岩城里颇有身份的贵族,居然如此有失风度,你们不觉得丢人吗?你们若是想打,那我就找人把你们扔进竞技场里,让你们打个够。我想,平民观众们一定很喜欢看贵族大打出手的场面。” 白沙侯爵立kè 松开了那名金边贵族,抿着嘴退到一边。而金边贵族也朝凤凰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为刚才失态的言论道歉:“对不起,凤凰夫人。” 凤凰夫人语气平缓的说道:“白沙侯爵虽然与我沾亲带故,但他的钱是他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他愿意赌谁输,那是他自己的事,你们的输赢,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各位自己的评断力。况且,就如艾琳女士所说的那样,比赛还没结束,赌局仍在进行,战神究竟是谁还未可知,现在的输赢并不是最终的输赢,各位何必如此激动呢?” 凤凰夫人一出口,就让那些气恼焦躁的贵族们哑口无言,纷纷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的确,胜负尚不可知,现在说什么都还早呢。” 艾琳接过凤凰夫人的话茬来,一脸冷笑的说道:“凤凰夫人,不知dào 你还敢不敢借给我钱了?” “哦?” 凤凰夫人没想到这次艾琳回如此主动,随即讶异的眨了眨眼∶“钱自然是没问题,只是——艾琳女士确定还要赌吗 “当然。” 艾琳回答道:“我已经说过了,有人会替我还债的,凤凰夫人就不必担心了。” “好极了。” 凤凰夫人快速的摇了摇扇子,“既然艾琳女士愿意,那么绮颜必当奉陪。说吧,这次需yào 多少呢?” “你赢了多少?”艾琳眯着眼问道。 凤凰夫人暗暗冷笑一声,“不多,这次才赢了十万吧。” “那我就借十万。”艾琳轻描淡写的说道。 在场的贵族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dào ,十万金币,对他们这样的富人来说,都已经是笔不小的开支了。 凤凰夫人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摇着扇子不说话。 “怎么?借不起?”艾琳不无讥讽的问道。 “当然不是。” 凤凰夫人淡淡的一笑,“我只是在计算艾琳女士一共要欠我多少钱。” “不管我欠你多少钱,这次都够还你的了。”艾琳不屑的哼了一声。 “艾琳女士这么有信心?” 凤凰夫人笑眯眯的说道:“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王者组别的对决,这组对决里最终站在场上的那个人,就是新一届的战神,我们不如就赌谁能最终获胜吧?” 艾琳当即说道:“我正有此意,一局定胜负。” 凤凰夫人转头朝其他贵族问道:“各位大人还敢赌吗?想翻盘的话,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白沙侯爵急忙响应,“赌,赌,当然要赌。” 凤凰夫人瞪了他一眼,白沙侯爵赶紧闭上了嘴巴。 其他贵族稍有犹豫,但随即很快的回答道:“我们敢赌,一年才一次,输了就输了,可不赌的话,会后悔一年。只不过这次,我们再也不会听别人说什么了,而要自己做决定。” 凤凰夫人满yì 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春雨夫人问道:“我亲爱的春雨,你呢?最后一次,你赌不赌呢?” “赌。” 春雨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还是要把所有的金币都押在雷加的身上。” 凤凰夫人早就知dào 春雨夫人会一贯支持他的誓言骑士,所以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但她还是故yì 问道:“我亲爱的春雨,刚才在雷加大人赢下比赛的时候,我看你眉头紧锁,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你真的确定要把那么一大笔金币全押在他身上吗?” 春雨夫人想起刚才雷加踩住金边誓言骑士代表的手背,出言威胁的场面,心里就稍稍有些难以接受。“他不该那样对待他们,等都结束以后,我会找机会好好跟他谈谈的。” 幼稚。凤凰夫人掩唇一笑,然后又转身朝艾琳问道:“艾琳女士,这一次你要赌谁赢呢?” “等到下注的时候,你自然就知dào 了。” 艾琳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朝看台下懒洋洋填坑的那些幼狮团士兵大声喊道:“喂,你们加快速度赶紧让比赛继xù 进行” 幼狮团的士兵们虽帮zhù 情愿,但一看说话的正是新的领导,也都不敢说什么,低头加快了填埋的速度。 凤凰夫人也跟着站起身来,走到看台边缘,朗声的说道:“各位幼狮团的斗士们辛苦了,我代表因故不能前来的二皇子殿下犒赏各位,每人十枚金币” 幼狮团的士兵们大喜过望,全都朝凤凰夫人鞠躬致意,然后振臂高呼:“凤凰夫人万岁二皇子殿下万岁” 接着,更加卖力的干起活来。 凤凰夫人瞥了一眼旁边一脸阴沉的艾琳,转而对看台上的观众宣bù 道:“最后一轮比赛,将产生新一届的战神,为了能让大家尽兴,请允许我代表火鸟家族,为每位观众奉上一道精美的食物,同时——” 她故yì 停顿了一下,等所有的观众都扯着脖子翘首以待的时候,她才莞尔一笑,“同时,还额外赠送各位每人五枚金币” 观众看台上顿时爆fā 了一阵欢呼:“凤凰夫人万岁火鸟家族万岁” 凤凰夫人颔首而笑,频频对热情的观众点头致意,完全把旁边的艾琳当做是空气。 “我可以把你从这里推下去。”艾琳压低了声音。 “你不敢。” 凤凰夫人冷笑着回敬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把人们如此敬爱的凤凰夫人推下去,你也别想活着走出竞技场。” “敬爱的?” 艾琳冷笑着反驳道:“人们只是爱你的钱,没有钱,他们才不会冲你欢呼呢。” “可我就是有钱啊。” 凤凰夫人耸了耸肩,“对付你这种穷酸的女人,这就足够了。” 艾琳圆胖的脸颊上满是怒意,“我们走着瞧。” 说着,拧动丰腴的腰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凤凰夫人则没有着急回去,而是继xù 站在看台上,享shòu 万民的欢呼。 在竞技场的休息区里,铜边、银边和金边誓言骑士都已经离场,只剩下雷加和最后九名需yào 挑zhàn 的王者级誓言骑士。 英普瑞斯主动催马走到雷加的面前,望着雷加身旁的双鱼旗帜,讥讽的说道:“双鱼。” “烤鸡。”雷加毫不示弱的回敬道。 若是旁人,英普瑞斯早就枪出如龙,直取那名敢于侮辱火鸟家族之人的咽喉了。可就因为说这话的是雷加,所以他只是冷冷的一笑,继而说道:“我活了这么久,只听说过吃鱼的鸟,从来没听说过有吃鸟的鱼。” 雷加淡淡的一笑,“你没听说过,那是因为,吃鸟的鱼,从来都不叫唤。” 英普瑞斯怔了一下,一张老脸上涨得通红。“我说不过雷加大人,但光靠嘴皮子可赢不了比赛。” 雷加当即说道:“那就请英普瑞斯大人让路吧,我马上要去比赛了。” 说着,迈步朝竞技场的重yào 走去。 他之所以没有骑碧火雷霆,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坐骑能跟碧火雷霆抗衡。他骑上去,最终也得下马比赛,为了不那么麻烦,他索性就不骑了。 可他身上沾染的魔驹气息,依然让英普瑞斯的战马止不住的哆嗦,直到他走进比赛区域后,战马才平静了下来。 竞技场的大坑已经被填满,幼狮团的士兵也都撤了下去。观众们看到雷加上场,立kè 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在欢呼之下,雷加的心里难免出现一丝浮躁,但他很快就压制住了浮躁的心情,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单挑所有的王者组别誓言骑士,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王者组别誓言骑士的实力,几乎都在见习级英雄上下,而且必定有不错的装备和战斗经验。之前那名佩戴冰霜之橡木盾牌的胖骑士,只是因为名额的问题才补充进入的,实力跟真zhèng 的王者组别的骑士们不能比。 而最重yào 的是,这里面还有中级英雄英普瑞斯,即使是一对一,雷加都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对待,所以,要单挑的话,也只能去掉英普瑞斯,单独向其他八名王者级誓言骑士发动挑zhàn 。 虽然之前几场比赛损耗的斗气还没完全恢复,但单挑一个组别,比一对一对决要节省了很多斗气,相对而言,是很划算的。这样,也可以避免被王者组别的誓言骑士们车轮战。 “我要单挑——” “挑”字还没有出口,,就听英普瑞斯大声的喊道: “且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要单挑 “且慢” 没等雷加把单挑的话说出口,英普瑞斯就催马来到了竞技场中央。 雷加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的望着英普瑞斯,心想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家伙肯定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如果英普瑞斯不让他单挑其他誓言骑士,而要一个个的进行车轮战,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英普瑞斯一撩链条披风,翻身下马,傲慢的对雷加说道:“雷加大人,虽然你的身份比我高,但在竞技场里,我仍是王者组别里的誓言骑士,论起来,也该由我先讲话。” 雷加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把最中央的位置让给了英普瑞斯——按照规矩,确实该由等级高的人先讲话,只不过以前那几个组别的骑士,根本没人敢站出来说而已。 观众们全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英普瑞斯发言,看看这位最厉害的誓言骑士,究竟要如何对付雷加。 见雷加让开位置,英普瑞斯嘴角微微一翘,满是风霜的老脸上露出几道淡淡的笑纹,随即消失无踪。他迈步走到雷加之前所站的位置上,身上的铠甲鳞片随着他坚实的步伐有节奏的哗哗作响。 站定之后,他先是威严的扫视了一圈,然后缓缓的举起手中的烈火长枪,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单挑。” 全场观众都楞住了。 这本是雷加的词,怎么突然连英普瑞斯也…… “单挑?” 雷加抿紧了嘴唇,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般的皱纹,“英普瑞斯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单挑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能省下不少的斗气。只是,英普瑞斯会这么好心吗?雷加不敢相信。 英普瑞斯对雷加的疑惑颇为不屑,他冷冷的一笑,然后对雷加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要单挑你。我是要单挑他们——” 说着,英普瑞斯抬手指向休息区里的那八名王者级的誓言骑士。 那八名誓言骑士前一秒还嘻嘻哈哈,当看到英普瑞斯指着他们的时候,全都目瞪口呆。他们明明是打算帮英普瑞斯消耗雷加的斗气,可英普瑞斯却主动的挑zhàn 他们,这实在是…… 其中一名王者组别的誓言骑士站了出来,困惑不解的问道:“英普瑞斯大人,您没搞错吧?” 英普瑞斯瞥了他一眼:“没搞错,我就是要挑zhàn 你们八个。” 王者组别的誓言骑士们纷纷愤nù 的大嚷道:“英普瑞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我们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啊” “哈哈哈” 英普瑞斯大笑三声,而后将长枪重重的一锤地面,厉声说道:“我再老,单挑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有本事就来我的烈焰长枪下走几个回合,没本事的话,就自己砍断自己家主的旗帜,滚出竞技场” 那八名王者级斗士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斗士,哪里能受得了英普瑞斯这般挑衅?没等英普瑞斯把话说完,就摩拳擦掌的说道:“干我们接受你的挑zhàn ,等我们把你的老骨头拆掉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那就来吧” 英普瑞斯把烈焰长枪一横,英气逼人的说道:“老子等你们来送死” 眼看挑zhàn 赛已成定局,八名王者级誓言骑士正气势汹汹的涌向中央区域,但雷加仍留在场地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名黑甲卫士小心翼翼的跑到雷加身边,低声提醒道:“雷加大人,这不是您的挑zhàn 赛,所以您必须离场,如果您不离开的话,恐怕就会被以妨碍比赛的罪名,被清理出竞技场……” 雷加丝毫没有理会黑甲卫士的话,而是紧紧的盯着英普瑞斯。“为什么这么做?你明明可以以逸待劳的。” 英普瑞斯冷冷的一笑,“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我老了,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几场战斗了,我只想赢的堂堂正正。” “好一句堂堂正正。”雷加敬佩的点了点头。他跟英普瑞斯之间虽有冲突和矛盾,但基本上都是出于各自的立场不同,若英普瑞斯不是火鸟家族的忠仆,他们一定会成为忘年之交,只可惜…… 身旁的黑甲卫士再次小声提醒道:“雷加大人,您必须离开了。” 雷加这才转身,跟着黑甲卫士走出了比赛场地。 刚一离开,那八名王者级誓言骑士就一齐扑向了英普瑞斯。他们中有三人是见习级英雄,其他五人也至少是九阶、十阶的斗士,加在一起所产生的合击力量,让雷加都忍不住感觉后背发凉。 雷加忍不住暗忖,要是英普瑞斯没有抢在他前面跟这群王者组别的誓言骑士单挑,那他必然要损耗一大半的斗气。如果索拉在这里能跟他进行火灵恢复的话当然没什么问题,可毕竟索拉已经走了,他必须严格计算自己的斗气使用情况。 只见英普瑞斯低吼一声,身上的橙色斗气顷刻凝聚在烈火长枪上,一击横扫,连空气都震动了起来,带着灼热的高温,直逼竞技场里的每一个人。 雷加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英普瑞斯出手,没想到实力竟然如此厉害。 英普瑞斯的斗气里也夹杂着罡力,并且比雷加的剑罡之力还要纯正。很显然,他也是突pò 了魔心考验的人。想到英普瑞斯的年纪和阅历,能有如此成果,倒也不足为奇,雷加稍稍安下心来,聚精会神的观看比赛。 那八名王者级的誓言骑士,被英普瑞斯一击,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他们的斗气防御虽无大碍,但心里却极为惊骇。 “老家伙,你玩真的啊” 英普瑞斯朝地上淬了一口,“若我不玩真的,刚才早就被你们扑上来撕烂了,你们就别惺惺作态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正好让我热热身” 那八名誓言骑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凝聚起斗气,大喊一声,举起手中的武器,快速朝英普瑞斯冲去。 英普瑞斯沉着应战,烈火长枪寒芒点点,时而似一朵朵绽放的红色鲜花,时而似一条条游动的橙色长龙。斗气和罡之力配合的恰到好处,几乎天衣无缝,连观战的雷加都看的如醉如痴。 刺、挑、扫、旋,只是几个普通的连招,根本都没用什么终结技能,那八名誓言骑士就已经落于下风了。而英普瑞斯却并不急躁,仍旧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有个誓言骑士忍不住使用终结技,却被经验丰富的英普瑞斯抓住机会,以重枪刺穿了对方防御斗气,直接将那名誓言骑士挑飞了起来,丢出了战斗区域。 又一名誓言骑士趁机使用终结技,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剩下的六名誓言骑士顿时压力剧增,生怕被英普瑞斯找到机会,而被击溃了斗气,所以全都缩手缩脚起来。 英普瑞斯却越战越勇,以一己之力,逼迫着六名誓言骑士节节后退,狼狈不堪。有人再也忍受不住了,武器一丢,双手一举,大声的嚷道:“认输,我投降认输” 英普瑞斯不再攻击投降的人,而是以更大的力度对付剩下那几个咬牙坚持的人。没过几分钟,剩下那几个誓言骑士也都举手投降,自认实力不济。 裁决官顾立竟催马来到竞技场中央,宣bù 英普瑞斯获胜。 英普瑞斯这才收起了烈焰长枪,气息稳定,额角上也仅有一层薄薄的汗水。 尽管获胜,但雷加能看的出来,英普瑞斯还是损耗了一部分斗气,相比而言,赢的也并不算太轻松。其实,他明明有很轻松的获胜办法,可是为了保证堂堂正正的对决,英普瑞斯故yì 消耗了自己的一部分斗气,并且让雷加看清楚自己的基本招式套路——这一点儿,雷加心里很清楚。 在贵族的看台上,春雨夫人一脸的紧张。英普瑞斯如此厉害,她担心雷加会受伤。 凤凰夫人悠闲的摇着黑绸扇,“我亲爱的春雨,下注还没开始,你可以选择不把所有的金币都押在雷加大人身上 “不。” 春雨夫人坚决的摇了摇头,从容的一笑:“雷加一定会赢,我相信他。我只是担心他受伤而已,但是我转念一想,哪个男人没受过伤呢?如果他受了伤,那我就替他治疗好了。” 凤凰夫人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嫉恨之意,但旋即消失。她转头朝其他贵族询问道:“战神之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想好押谁了吗?” 贵族们纷纷唤来自己的家仆,有人押雷加赢,有人押英普瑞斯赢——不管是押谁,这次的赌注都出奇的高,每一笔都超过了一万金币。 “艾琳女士,你呢?” 凤凰夫人笑盈盈的问道:“你的十万金币,要押谁赢呢?” “还是先说说你自己吧,凤凰夫人。”艾琳女士一反常态的说道。 “我嘛……” 凤凰夫人莞尔一笑,拖长了声调说道:“着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某种意义上说,雷加大人和英普瑞斯都是我火鸟家族的人,雷加大人年轻有实力,英普瑞斯老成有经验,他们都有问鼎战神称号、获得圣光法器的资格,我的选择是——”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七章 魔法令牌 一些还未投注的贵族,纷纷竖起了耳朵,仔细的聆听凤凰夫人的选择。他们都是没太有主见的人,只知dào 凤凰夫人已经连赢了三场,按这个逻辑,只要跟着凤凰夫人押注,就必不会输。 “你的选择是什么?”艾琳逼问道。 凤凰夫人优雅的摇了摇扇子,“哎呀,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恐怕要对不起我亲爱的春雨喽 春雨夫人心头一紧,但随即轻松的笑了笑,“没关系的凤凰夫人,只是一场赌局而已,况且雷加代表的是双鱼,而英普瑞斯大人才是正统的火鸟誓言骑士,春雨怎敢要求凤凰夫人为雷加下注呢?” 凤凰夫人伸手揉了揉春雨如丝般的秀发,柔声说道:“春雨,你总是如此的体谅人。” 艾琳冷笑了一声,“这么说,凤凰夫人是要押英普瑞斯喽?” “没错。”凤凰夫人点了点头。 “押多少呢?”艾琳继xù 逼问道。 凤凰夫人被艾琳咄咄逼人的态度弄的有些不舒服,但她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快速的摇了几下扇子,而后淡笑着轻启朱唇:“不多,十万吧。” 贵族看台上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想这凤凰夫人还真是有钱,才向观众布施了那么多金币,又借给了艾琳女士十万金币,自己居然还能拿出十万来。 “哈哈哈” 艾琳开心的大笑起来,“好极了,好极了。” 凤凰夫人一脸冷笑着望着艾琳,“艾琳女士要不要跟我一起下注?跟我一起下注的话,说不定能赢回你之前输掉的那些钱。” “不。” 艾琳收住了笑容,淡淡的眉毛向上一挑,“这次,我要押雷加胜。” 凤凰夫人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艾琳女士莫非是专门跟我作对吗?我押谁赢,你就押谁输?” 艾琳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雷加大人确实有这个实力,而且我并不看好火鸟家族的那只老狗,更何况——” 她话锋一转,冲着凤凰夫人身旁的春雨夫人说道:“我跟春雨也算是有几分师徒情缘,此时此刻,我当然要支持她了。” 春雨夫人满怀感激的朝艾琳行了个礼。“多谢艾琳姐姐。” 凤凰夫人冷笑着说道:“前几局的时候,也没见艾琳女士支持春雨呀。” 艾琳一脸淡然的说道:“那是因为当时她并不需yào ,我即使支持,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可现在没有人支持她,那我自然要支持她。春雨,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我们可以一边观战,一边交流。” 春雨夫人站起身来,犹犹豫豫的望了凤凰夫人一眼,见凤凰夫人并没有说什么,这才微微屈膝行礼,匆匆走到艾琳的身边,款款落座。 艾琳拉住春雨夫人的手,动情的说道:“春雨啊,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有魔法天赋,并且现在还很年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句话就能把你送到魔法学院学习,等你毕业后,是愿意加入圣光姊妹会,还是重回双鱼领地,都由你自己做主。” 这话表面是说给春雨夫人听的,但实jì 上却是说给凤凰夫人听的。如果春雨夫人真的离开了火鸟家族而去什么魔法学院,那也就等于火鸟家族失去了对双鱼领地的间接控zhì ——这一招釜底抽薪,当真使用的非常恶毒。 凤凰夫人很想插话,但现在不是她说话的最佳时机,过于急切的表态,很可能会让事情往失控的局面发展,一切都只能靠春雨夫人了。 春雨夫人虽然心地善良,但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她自然能听出艾琳话里的意思,也考lǜ 到了现在表态只会让自己陷入非常险恶的境地。于是,她稍加思索之后,就笑着回答道: “感谢艾琳姐姐的厚爱,春雨没齿难忘。只是,去魔法学院之事,仍有很多羁绊,所以还是容我慢慢考lǜ 吧。” 一旁的凤凰夫人松了口气,手中摇动的黑绸扇也轻松了起来。 艾琳早就预料到春雨夫人不会立kè 答yīng ,但既然没有当即回绝,那就表明事情仍有希望。她从随身的包裹里找出早就准bèi 好的一块魔法令牌,不由分说的塞到了春雨夫人的手里。 “拿好,这是不记名的,不要让别人得了去。” “这是?”春雨夫人惊讶的望着手中这块精巧的、散发着幽蓝光晕的圆形魔法令牌,看到令牌上用银色的魔尘镌刻着“通学”两个字。 “这是圣光姊妹会的特殊通学令牌。” 艾琳一脸严肃的介shào 道:“任何人,拿到这个令牌,即可以去四王大陆的任何一所魔法学院学习,不分年龄、身份,甚至不会被要求检查是否拥有处女之身。” “这个……”这个话题让春雨夫人脸红了起来。如果要检查的话,她当然不怕,因为她虽然被称作“夫人”,却一直守身如玉。只不过,要是一位夫人被检查是否拥有处女之身,无论结果如何,都会令人尴尬的。 艾琳补充道:“当然了,如果毕业后想要进入圣光姊妹会的话,除了一系列的实力测验外,处女之身的检查是绝对不可能避免的。” 一旁的凤凰夫人冷笑着插话道:“也不知dào 你们圣光姊妹会,会不会对已有成员检查处女之身,如果检查的话,我想拿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艾琳瞪了凤凰夫人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讽刺,继xù 对春雨夫人叮嘱道:“这种通学的令牌,每三年才能发出一个,所以非常难得,春雨你可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要落到其他无关之人手里。” 春雨夫人咬了咬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艾琳姐姐请放心,我会把它贴身携带的。” 说着,她就将令牌的绳带套到了自己粉嫩的脖颈上,把幽蓝的令牌塞进了自己的胸衣里。 艾琳满yì 的点了点头,“好了,我们快来看比赛吧,赌局马上就要封盘了,比赛很快就能开始——希望雷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春雨夫人甜甜的一笑,信心十足的说道:“他一定会赢的。” 这时,竞技场的上空再次被魔法礼花飘红。观众们已经数不清这次究竟有多少超过一万金币的赌注了,他们只想早点下注,以免错过了最后疯狂的机会。 竞技场里,雷加安静的站在英普瑞斯的对面。两人只是互相看着对方,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已经无需多言了,只等裁决官顾立竟宣bù ,就开始正式对决。 雷加只觉得自己的肌肉在绷紧,这并非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 能跟英普瑞斯这样强硬的对手交战,战斗的本身,就比获得战神称号和圣光法器更具吸引力。 因此战斗还未开始,雷加的黑色眼瞳里就不自觉的流露出浓浓的战意。 英普瑞斯紧握着烈火长枪,身后沉重的链条披风无风自飘,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全力以赴是在什么时候了,滚烫的凤凰戒指戴在她的右手手指上,灼热的温度让他稍稍有些不适应。但他只是握紧了手指,让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他本来是要骑马作战的,因为长枪这种长柄武器,在坐骑上才能发挥最佳的优势。可如果他的战马面对的是雷加的碧火雷霆,必然是连一步都迈不动的。而雷加也知dào 这一点,提早的收起了碧火雷霆,英普瑞斯为了表示公平,也自愿放qì 了骑马作战。 顾立竟催马上前,居高临下的扫视了雷加英普瑞斯一眼:“两位对战斗的输赢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雷加摇了摇头。一招定胜负肯定是不可能的,唯有老老实实的用普攻招式对招,争取能尽快“识破”英普瑞斯的弱点,而后再一击致命——在这种高手面前,任何华而不实的招数,都有可能葬送掉自己。 顾立竟把头转向英普瑞斯,“英普瑞斯大人呢?” 英普瑞斯脸上的皱纹一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至死方休” 整个看台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呼。至死方休是决斗中最无情的条件,双方可以无视彼此的投降,一直将对方杀死,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一般而言,誓言骑士都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因为这样做,会使自己的家主树立敌人,陷入窘境。 贵族看台上的春雨夫人失声低呼起来。她虽不担心雷加会输,却仍然担心他受伤。 凤凰夫人则微蹙着眉头,显然她也没预料到英普瑞斯会做出如此不留余地的决定。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英普瑞斯的意思,那老家伙并不是要杀掉雷加,而是想击败雷加后,借此羞辱雷加,让雷加欠他一条命。这样,雷加的命也就等于是她的了。 想到这里,凤凰夫人的俏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意。她的脑海里,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幻想,雷加被她扒光了扔在床上的场面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八章 至死方休 凤凰夫人的脑海里,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幻想,雷加被她扒光了扔在床上的场面了。 艾琳冷眼旁观了身边两人的表情,然后冷冷一笑,拍了拍凤凰夫人的手臂,“放心吧春雨,你的誓言骑士不会有问题的。” 春雨夫人木然的点了点头,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始终停留在雷加的身上。 竞技场里,裁决官顾立竟一脸铁色的望着英普瑞斯。“英普瑞斯大人,你确定要至死方休吗?” “确定。” 英普瑞斯瞥了雷加一眼,“就是不知dào 雷加大人敢不敢应战。” 雷加淡淡的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虽然我要你的命没什么用处,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就至死方休好了。 顾立竟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但作为裁决官,他没办法参杂个人意见,于是只能对雷加和英普瑞斯点了点头,然后朗声宣bù 道:“赌局封盘,比赛开始,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至死方休” 看台上的观众全都起立观看,他们知dào ,这必定是一场能够载入史册的比赛。 顾立竟催马离开,对决的锣声当即敲响。 英普瑞斯一改前一局的防守姿态,大吼一声,橙色的斗气当即布满了全身,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朝雷加压了过来。 雷加只感觉心脏狂跳,呼吸困难。一记普攻招式,都被英普瑞斯耍的如此有杀伤力,之后的攻击,一定会更加刺激。 好极了,要的就是这种热血沸腾,血脉贲张的感觉 心念一动,乌鸦剑随即出鞘,见习级的橙色斗气也迅速加持在乌鸦剑宽阔的剑柄之上。面对英普瑞斯的强攻,雷加先是利用疾风靴灵活的一闪身,随后挥出一记半月华斩。 英普瑞斯的突刺紧随着雷加移动的步伐,不但避开了剑罡之力充盈的半月华斩,更是从匪夷所思的角度,直扎雷加的咽喉——招式的精妙绝伦和出其不意,让雷加心里直暗呼厉害。 而且,这恐怕不是一记简单的突刺。雷加预料到,只要自己回撤乌鸦剑进行格挡,就会一直处在防御招架的困局里。 作为武器来说,剑是一种可攻可防的装备。在攻防之中,剑的优势是比较平均的,攻击要优于防御格挡。而长枪在攻防上就不那么平均了,长枪更适合攻击,防御是弱项。如果让英普瑞斯进入到了狂攻节奏,那么将没有一套剑法能格挡的住烈焰长枪的攻势。 那么,唯一的解决方法,就不是回撤乌鸦剑,而是继xù 攻击,迫使英普瑞斯的长枪回撤防御。一旦长枪回防,那英普瑞斯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想到这里,雷加随即手腕一转,瞅准空隙,以极快的速度刺向英普瑞斯的心脏处。 英普瑞斯吃了一惊,他刚才抬手突刺的动作只一瞬间,手臂无法护住心脏的破绽也只有百分之一秒,可雷加却抓住了这个破绽机会,乌鸦剑竟然长驱直入—— 如果任由乌鸦剑刺进来,他的烈焰长枪会命中雷加的咽喉,并从他的脖颈后刺出,可同时自己的心脏也会被雷加的乌鸦剑击穿,最终结果,就是一命换一命。 英普瑞斯并不怕死,只是如果以这种方式死去,之后谁来帮zhù 女主人凤凰夫人暗杀圣光特使艾琳呢? 他一咬牙,烈焰长枪挽了个枪花,回撤格挡住雷加的乌鸦剑。 “很好” 雷加脸上浮现出一丝平常绝不会有的笑意,手中的乌鸦剑连连劈砍,用的都是最简单不过的过肩斩,只是速度很快,又加持着见习级斗气和纯正的剑罡之力,而英普瑞斯则有些尾大不掉之势,只能疲于招架。 乌鸦剑一剑接一剑的劈在英普瑞斯的枪柄之上,直震的英普瑞斯虎口发麻,胸中气血翻涌。英普瑞斯成名这么多年,向来以长枪英霸而闻名,尤其是起手的几招突刺,就连顾立竟那样的高级英雄都不敢硬接,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突刺还未真zhèng 发挥威力,就彻底的被雷加压制住了。 雷加只是用最简单不过的招式,就让他无法把长枪的优势发挥出来,而长枪向来是不善于近身格挡的武器,所以尽管雷加的招式普通,甚至破绽百出,可英普瑞斯就是没办法腾出手来。 雷加一剑剑的挥砍,就像街头流氓打架一样,丝毫不在意破绽。因为此时此刻,再大的破绽,英普瑞斯也没办法还击。虽然这样的攻击,暂时还不能给英普瑞斯带来实jì 性的伤害,也不可能击溃他的斗气防御,只是看着英普瑞斯脸上越来越紧绷的皱纹,雷加就感到心里很爽。 而且,乌鸦剑虽然并不锋利,但势大力沉,在这种劈砍中优势很大。龙钢铸造的剑体,在劈砍中不会损伤一丝一毫,而反观英普瑞斯的枪柄,却已经布满了浅浅的凹痕。 一连砍了上百下,英普瑞斯仍是毫无还手的机会,这让一贯沉着而有经验的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小子,别得yì 的太早——击退” 英普瑞斯低喝一声,紧接着烈焰长枪上的斗气暴涨,整支长枪如同燃烧起来的了一样。斗气和罡之力交融在一起,随着枪柄的快速舞动,巨大的冲击里直接将雷加顶了出去。 雷加急忙用自身的斗气化解英普瑞斯的斗气攻击,这才没有受伤。但同时,自己的身体也被英普瑞斯击退到了长枪足以施展攻击的范围。 “三连突刺” 英普瑞斯不给雷加任何机会,挺起长枪就朝雷加刺来。这一次,他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再让雷加抓到机会。 雷加自知无法正面对抗英普瑞斯的三连突刺,于是启动疾风靴,迈开疾风步,绕着场地,满场飞奔。 英普瑞斯提枪紧追其后,长枪所指之处,彷如山崩地裂一般,到处都是尘土和碎石,只是威力再大,也无法碰到雷加半片衣角。 看台上的观众们,全都屏息凝神,完全沉浸在两个人的对决之中。 贵族看台上的春雨夫人见雷加一直被追,一颗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艾琳笑着安慰她道:“别担心,你的誓言骑士聪明绝顶,他知dào 自己在斗气方面要弱于对手,所以就一直等机会。你没发xiàn ,从始至今,英普瑞斯已经耗费了大量的斗气,而雷加却只是将斗气用在一招最普通的招式上吗?他用的那些斗气,甚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遛狗玩,等那条老狗累的露出破绽,雷加又会重新消耗对方斗气。” 艾琳是等同于高级英雄的大魔导师,她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春雨感激的点了点头,可又随即担心艾琳的话前几次都是不准的,这次会不会也……她被脑中的不祥念头吓了一大跳,赶紧驱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好在,竞技场的局面里确实如艾琳预料的那样——英普瑞斯追不上雷加,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好几个攻击动作也变了形。雷加瞅准时机,身形骤停,乌鸦剑猛然刺向英普瑞斯的咽喉,还了他一记“突刺”。 英普瑞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枪格挡—— 雷加再次开始劈砍,一剑剑砍在英普瑞斯的枪柄上,跟上一轮的动作完全相同。 英普瑞斯疲于招架,胸中满是气恼。“你就不能换个招数吗?” “不能。” 雷加一边加速劈砍,一边严肃的回答道:“换个招式,就让你有机可乘了。” “哼,我还以为你是条汉子,能够跟我堂堂正正的对决” 英普瑞斯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想到,你却是个卑鄙之徒,只会用这些不入流的招式来跟我打” 雷加冷冷一笑,“激将法对我可没用。再说,我是不是汉子,只有跟我睡过的女人才有资格评论。你也别管我用什么招数,二十分钟的比赛限时还长的很呢,我就是要先玩你一会儿,等我玩高兴了再说。” “你这个……恶徒” 没把雷加激怒,倒是让自己无法忍受了。英普瑞斯满眼冒火,大喝一声,再次使出极为耗费斗气的“击退”。 雷加早就有所防备,一看英普瑞斯的长枪变红,立kè 启动疾风靴,拧身就跑。 英普瑞斯在后面急追,可他又不敢把大部分的斗气全集中在腿上,所以怎么追也追不上。每当他刚有放qì 追逐的意思,雷加就回过头来给他一击,只要他躲闪不及,必须用去枪柄格挡的时候,雷加就一阵狂劈。 不得已,英普瑞斯又使用了一次“击退”。 不得已,英普瑞斯又又使用了一次“击退”。 不得已,英普瑞斯又又又使用了一次“击退”。 比赛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英普瑞斯的斗气损耗过半,却连雷加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这样的对手,简直可以用“狡诈”来形容。英普瑞斯忍不住怀疑,一开始雷加所表现出来的嚣张——比如那些一招定胜负、踩人手指头什么的,完全就是在给他下套,真zhèng 的雷加,是一个城府极深,深不可测的人物。他所有的嚣张,所有的隐忍,都是有目的而为之的。 以这样年轻的年纪,就有这份城府,很难想象他之前吃了多少苦。 而且,即使是在这种紧张刺激的对决中,雷加也在保持着学习的心态,他的招数中,越来越能看出枪招凌厉攻势的影子。他把适合长枪用的招数,完全融合到了自己的剑招之中,虽然无法说出具体是那一招,但英普瑞斯知dào ,雷加已经将这些招数完全领悟贯通了。 到了这时,英普瑞斯这才想起顾立竟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跟雷加做对手,将是一种荣幸。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先祖之魂 天渐渐亮了,捕快们已经能看清对方的身影,不由精神大振,穿山过林、紧追不舍。 对方二十几人中,不是清一色的高手,其中夹着好几个累赘,需yào 人连拉带拽,甚至背着逃命,这对他们的速度影响很大。 眼见着双方越来越近,令人无比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几个踉踉跄跄的‘累赘,,竟挣脱同伴的手,挥舞着片刀朝捕快们冲来,口中高声道:“主人,臣来世再尽忠” 这几个毫无武功之人,手持利刃,挡在如狼似虎的捕快面前,却夷然不惧,满脸慷慨 这注定是螳臂当车,只一转眼,几人便被捕快们打倒在地,却仍状若疯虎,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他们抱着捕快的腿,连撕带咬,也要阻止对方哪怕一刹,为主人赢得一点时间。 捕快们的小腿被生生咬下肉来,痛得哇哇大叫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改变捉活口的想法,将这些‘疯子,悉数砍杀……但那些毫无武功之人,却不知哪来的力量,双臂死死抱着捕快们的腿,掰都掰不开,最后只能将其手臂生生砍下…… 灵霄已经不能看这一幕了,她紧紧蜷在王贤怀里,只要再看一眼,必然心神崩溃…… 王贤也闭上眼睛,这些者,给他带来的震撼,比昨日那八位壮士还要强烈,他的内心已经强烈的动摇起来… 周新面似寒冰的看着这一幕,似乎心如止水,笼在袖中的两手却紧攥成拳,指甲嵌入肉中,血渗入甲缝…… 那厢间,追杀仍在继xù 。 捕快们在解决了挡车的螳臂后,再次追了上去,但这次对方只背着一人,速度快了很多,以至于双方迟迟不能缩近距离,你追我赶越行越远,翻过一座山梁,一条滔滔大江便横在他们面前。 周新带着王贤登上山顶,眺望着江面,看到有数艘快船驶近,面现复杂的表情道:“看来,他们逃不过江了。”原来他早已安排了伏兵,从水路包抄对方。 话音未落,他目光突然一凝,只见河边芦苇荡中,又划出数艘快船,竟抢先朝江边驶来。 看到第二支船队出现,本已绝望的逃亡者大喜,八名劲装汉子齐齐朝被背着的那人跪下磕头,慷慨激昂道:“也是臣效死的时候了”又对背人的那个紫脸汉子,并另外几人抱拳道:“你们保护主人快走,我等来掩护” 那主人长发散乱,看不清面容,但泪水早就湿透了紫脸大汗的后背。 但那紫脸大汉却对八人笑道:“生当尽忠,不死何益?兄弟放心,主人还有我们呢” 八人也大笑起来,“还是大哥最解我等心意” “那么兄弟们,永别或者稍后见。”紫脸大汉点点头,便背着主人,大步朝河边芦苇荡跑去。另外几人朝八人点点头,沉声道:“泉下再见”便赶紧跟上紫脸大汉,护着主人而去。 八人起身,在荒野中摆开阵势,截住追击的捕快。他们可不是前面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个个都是太祖皇帝千挑万选,命人教以绝顶武功,结阵配合三十年的大内高手 昨日那八人与他们一样,但昨日的情形又与今日不同。昨日八位义士身陷重围,虑不得脱,虽然不肯就擒,却没有杀人的欲望因为他们在深山隐居、听的是山寺晨钟、看的是高山流水、耳濡目染,修身养性,性情中早无十年前的怨恨和杀性。既然和那些大明儿郎无冤无仇,杀之无益,又何必造孽呢?战场上没了杀意,武功再高也要打折扣 但这次不同,他们为了让主人脱险,必须要杀人,是以看似相同的阵势,却发挥出十倍的威力他们以寡敌众却如虎入狼群,杀得捕快们败退连连,损失惨重。然而捕快们还是仗着人数优势,分兵绕侧翼继xù 追赶 这一招命中八位高手的弱点,他们只好放qì 结阵,分头截杀起官兵来,这下全陷入以一敌众的危险境地,但将捕快们死死拦在江边。震慑于他们的神威,官军就算有绕过去的,也不敢继xù 追下去,他们都可看见了,对方还有好几个护卫呢,哪敢过去找死…… 江面上,两方快船竟也发生了激烈的缠斗,船上的水手武士互相射箭、投掷长矛,但谁也奈何不了谁,不时有死伤者落水,江面上便汩汩出现一团血红…… 这时候,芦苇荡中竟又划出一艘小船,趁着双方都顾不上它,悄无声息向岸边靠拢过来。 那背着主人的紫面汉子,藏在芦苇荡中,已经涉水齐腰深,看到船上的艄翁,大叫道:“快过来” 艄翁听到这一声,赶忙把船划过来,将船桨递向那汉子道:“快带主人上船。” 紫面大汉的武功极高,在背着个人的情况下,稍稍借力便攀上船去,其余几人警惕的注视着四周,见没人逼近,才接连跳上船…… “快去救他们”那主人终于出声了,指着江边陷入重围、疯狂厮杀的手下道。 “不行主人顾不得他们了船一靠岸就走不了啦”紫面大汉劝一声,吩咐道:“老郑快开船” “嗯。”那艄公竟然是县里的郑教谕,他奋力撑篙,满载的小船便顺流而下。 江面上,官军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然而截击他们的武装分子悍不畏死,双方正在进行血腥无比的接舷白刃战,竟分不出一艘船来追击,只能眼看着小船越行越远…… 同样眼睁睁看着目标溜走的,还有王贤和周新,周臬台神态如常,对于异变他虽然意wài ,却并非无法接受。因为浦江县并非只有朝廷的人马,还有郑家、有明教,都有力量来搅局 周新甚至有些奇怪,为何对方来得如此之迟? “他们溜走了。”王贤嘴上说着,心里竟有说不出的解脱,他竟祈祷这船就此驶入茫茫大海,再也不要回来。 “遛不走。”周新淡淡道:“为了万无一失,唐伯爷出动了浙江水师,谁也休想从水路离开浦江。” “大人英明……”王贤的称赞有些违心。 “一点也不英名。”周新叹口气道:“麻烦在后头呢……” 江面上,两支船队失去了厮杀的意义,终于分开了。那来路不明的船队顺流而下,官军的船则向岸边驶来。官军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莫名其妙死了好些人,憋了满腔怒火,自然要找人发泄。 他们的目标是重又聚在一起的那八位高手。见主人成功脱险,八位高手很是高兴,尽管他们已经被捕快团团围住,没有逃脱的可能……而且船上的官军手持强弓,正是高手的噩梦。 “撤”周勇对手下下令,捕快们便倒步后撤,将包围圈拉大,以免被弓箭误伤 “放箭”船上的军官暴喝一声,便有十几箭同时射向一人。那高手疲惫已极,又无盾牌甲胄,虽然尽lì 格挡,还是被一箭射中大腿,闷哼一声,立而不倒 第二波弓箭又射出来,捕快们也配合着扔出短矛、朴刀等兵刃,那人彻底无法格挡,身中数箭、怒目圆睁而亡… 王贤不忍心看接下来的杀戮,先一步带着灵霄下了山,耳边似乎又响起那首‘男儿到死心如铁,……但当他定定神,那颗男儿心却猛地一颤,因为他看到县城方向,竟然浓烟四起 不一会儿,周新也下来了,面色铁青道:“县城出事了” 王贤重重点头,涩声道:“下官失职了……” “这里是郑家的天下,到处都是明教的贼人,真要出事,你个外来的典史有什么用?”周新却摇头道:“你应该庆幸自己不在城里。” 王贤却苦涩道:“我的兄弟还在城里……”吴为、帅辉和二黑都在县里帮他维持局面…… “生死有命,不要做小儿态。”周新沉声道:“这种时候一定要镇静。”说着对身后的侍卫长道:“立即传信给唐伯爷,停止搜山,立即派兵进入浦江” “是。”那侍卫长叫周泰,赶紧写好信,放出信鸽。 那厢间,战斗结束,八人全被射死,官军这边也损失惨重,来支援的五艘船,上面一共二百军士,折了一半。二百捕快也死了十几个,伤了几十个……这还是对方以阻拦为主,并没有以杀伤为要。 留下十几名官兵一条船打扫战场,周新便带着其余人四条船驶往县城去了。一路上见许多民船驶离县城,船上人大包小包、携家带口,十足的逃难架势。 周新让人拦住一艘民船,询问发生了何事。那船上人惶然道:“灾民突然变脸,打着明教的旗号,把县城给占了然后开仓放粮,还洗劫有钱人家” “县老爷呢?”王贤沉声问道,按说灾民都不住在县城,只要及时关闭城门,仗着城里的民众和数百名乡勇,县城应该不会这么快陷落的…… “喝醉了呗,还能怎样。”对方苦笑道:“事发时,他正在郑教谕家醉得不省人事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章 附魔装备 先祖合体的威力,让英普瑞斯的力量和速度全都提升了两倍。以往突刺时的微小破绽,已经让雷加几乎无法识破 即便能识破,雷加也没有机会出手。烈焰长枪的突刺,快如幻影,有好几次都擦着他的头皮而过,使他身上的防御斗气发生难以控zhì 的紊乱。雷加只能靠着乌鸦剑宽阔的剑体进行格挡。 好在他从来没有停止过普通招式的训liàn ,因此这方面的基本功非常扎实。英普瑞斯虽然力量和速度无端端的提升了两倍,但在对攻中,却丝毫没占到半分便宜,只不过是把雷加向后逼退了几步而已。 越打,雷加的表现就越稳定,并且在激烈的对攻中逐渐稳住了阵脚,而明明在场面上占优的英普瑞斯,脸色却越来越差。 英普瑞斯的这个终结技,无疑算是一个连招技能。先是由斗气和罡之力幻化出三位能攻能防的人形幻影来,最后再把其中一个幻影的力量融合加持到自己的身上,使自己达到攻击增幅的效果。 但不管是终结技还是连招终结技,最大的问题就是损耗斗气。时间拖得越久,斗气的损耗就越大。 在跟雷加的对抗中,英普瑞斯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又没有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连招终结技能击败雷加,或者让雷加受伤——可雷加面对他的双倍攻击增幅,居然越战越勇。 先祖之魂只能维持三十秒,在那三十秒里,英普瑞斯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没让雷加的双鸦齐舞发挥出来,甚至还余下十几秒的时间,完全足够把雷加击倒——可当雷加突然爆fā 出力量,重新凝聚出巨鸦,并且击溃了先祖之魂的其中两个幻影后,英普瑞斯就不得不用更多的斗气,来进行先祖合体。 然而,先祖合体的时间,仅有十秒而已。在这十秒里,英普瑞斯所有的属性都将得到提升,不光是力量和速度,就连斗气的消耗,也是双倍的。 任何终结技都需yào 时间来积蓄,对于英普瑞斯这种极为霸气的终结技能来说,需yào 恢复的时间就更长。也就是说,在这场竞技对决里,他只能使用一次先祖之魂和先祖合体。 如果他不能在这十秒内击败雷加,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反观雷加,他虽然在前几场的比赛中使用了双鸦齐舞,但并没有发挥全力,斗气的损耗,也慢慢恢复了过来,完全可以施展第二次、第三次双鸦齐舞。 当英普瑞斯配合着先祖合体的威力,一击、二击、三击都没能击溃雷加时,局面的优劣就已成定局。 贵族看台上,春雨夫人紧咬着嘴唇,粉嫩的脖颈绷得紧紧的,两只秋水美眸里满是担忧。 在她看来,雷加正被满身橙红、杀气腾腾的英普瑞斯逼的接连后退,她并不知dào 实jì 上英普瑞斯才是那个无计可施、穷途末路之人。 一旁的艾琳轻松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张圆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春雨,不要担心,雷加已经赢了。” 春雨夫人瞪大了眼睛,怎么也看不出被逼得节节后退的雷加哪里会赢,但她还是感激的冲艾琳点了点头,“多谢艾琳姐姐的安慰。” “这可不是安慰。” 艾琳瞥了一眼身旁面色凝重的凤凰夫人,故yì 大声的说道:“如果我观察的没错,英普瑞斯的斗气不足三分之一,而雷加大人的斗气至少还有三分之二。除非英普瑞斯能在普攻招式上出奇制胜,不然的话,输掉比赛,只是早晚的事。” “是真的吗?”春雨夫人简直不敢相信。 凤凰夫人冷冷的一笑,“艾琳女士别着急啊,我们慢慢看就好了。这场对决的精彩程度,恐怕最终要超过你的想象。” 艾琳女士的脸色猛然一沉,她知dào 凤凰夫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也不跟凤凰夫人斗嘴,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英普瑞斯的身上,观察他的异常。 春雨夫人听到了凤凰夫人的话,刚刚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竞技场里,英普瑞斯的先祖合体力量已经消耗殆尽,他奋力击出了最后一记突刺,身上的橙色光辉当即消失,先祖合体结束了。 雷加用乌鸦剑格挡开最后一记斗气十足的突刺,喉咙里发出不祥的低吼。 在刚刚过去的十秒中内,英普瑞斯一口气攻击了上百招,而他也被死死压制了上百招。英普瑞斯的攻击强悍,更是险些让雷加的斗气防御被击溃——如今,最艰难的的情势终于熬过去了,雷加只觉得身体里涌现出一股难以控zhì 的力量 低吼一声后,雷加先是使出了一记半月华斩,虽然英普瑞斯及时躲过了,但竞技场的地面立kè 被近乎狂乱的剑罡之力轰得满目疮痍,由此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让英普瑞斯有些重心不稳。 雷加趁机冲了过去,又是连续的过肩斩、过肩斩、过肩斩,漆黑的乌鸦剑如雨点似的砸落到英普瑞斯慌忙抬起的枪柄上。 带着被压制许久的怒意,雷加的攻击比以往更加快速,威力也更加巨大,让英普瑞斯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无法格挡。 再这样下去的话,枪柄一定会被砍断,即使不被砍断,中级斗气防御也会被雷加反复一点的攻击砸开一个缺口。 英普瑞斯心中一沉,脸上的皱纹全都紧绷了起来。他知dào 自己不该低估雷加的实力,可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他不光是在为自己的荣誉而战,更是为火鸟家族、为凤凰夫人而战,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而今之计,只能使用那件东西了…… 心念一动,英普瑞斯奋力架开雷加的乌鸦剑,然后迅速的后退,把烈焰长枪往地上一插,然后双手抱拳,所剩的斗气全都集中在手指上。 雷加的眉宇间皱起几道刀锋般的皱纹,他不知dào 英普瑞斯究竟要做什么,因此不敢贸然出击,只能将乌鸦剑横于身体之前,小心谨慎的注意着英普瑞斯的动作。 观众们也都扯长了脖颈,等待着英普瑞斯出招。刚才的先祖之魂和双鸦齐舞的对抗,让他们大开眼界,这次,他们期望是更厉害的对决。 贵族看台上,艾琳“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终于注意到英普瑞斯手指上的那枚鸽血般的宝石戒指。 “凤凰之戒?” “艾琳女士真是识货啊。” 凤凰夫人嘴角浮现出一丝胜利的笑容,“没错,的确是我们火鸟家族的镇族之宝,凤凰之戒。既然艾琳女士能认出这枚戒指来,那么想必一定知dào 这枚戒指的威力,那我就不需yào 我多做介shào 了。” 春雨夫人一脸紧张的问道:“什么是凤凰之戒,很厉害吗?” 她在火鸟家族里,充其量只是个客人而已,对火鸟家族的镇族之宝完全不了解。 “这下棘手了,没想到绮颜那婊子为了拿下这场比赛,居然把镇族之宝送给了一个家仆。” 艾琳女士压低了声音,脸色也随着说话而变得僵硬起来。“这凤凰之戒,是一件附魔级的装备,春雨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所以你可能不了解,附魔级的装备,是仅次于传奇级别的装备,普通的装备虽然可以通过附魔卷轴来附加其他属性,甚至最高可以加持到十二重,但那都不算是附魔级的装备。” “真zhèng 的附魔装备,都是由圣光姊妹会的高级魔法师,以自己的成名技能,辅以魔尘和其他顶级附魔材料,将魔法技能永久的保存zài 装备上的,一旦以斗气或者魔法激活这件附魔级装备,就等于多了一位高级魔法师帮住作战。” “高级魔法师……帮zhù 作战……” 春雨夫人喃喃的重复道,一双娥眉紧紧蹙起。“所谓的高级魔法师,是艾琳姐姐这样的吗?” 艾琳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的确是高级魔法师,但并不是每一位高级魔法师都有资格参与制作附魔级装备的,因为附魔装备的其他材料相当昂贵,而像我这种资质平庸的高级魔法师,又没有什么能自己命名的成名魔法技能,根本就无权参与。” “不过——” 她接着说道:“虽然是高级魔法师中的精英们才能制作附魔级装备,但装备上的魔法毕竟只有一招而已,如果雷加能撑得住魔法攻击,我们就还有赢的希望。” 最后一句话,让春雨夫人的心仿佛沉入了海底。她对输赢这种事情并不在意,只是不想看到雷加受伤,她学习过魔法,因此知dào 魔法的威力有多大,单纯的斗气防御是根本无法阻挡魔法伤害的—— 想到这里,她急切的转头朝凤凰夫人央求道:“夫人,请不要伤害雷加。” 凤凰夫人轻松的摇着黑绸扇,微笑着说道:“哎呀,我亲爱的春雨,男人们之间的战斗,岂是你我这种女流之辈能决定的了呢?” 春雨夫人还想说什么,艾琳却一把拉住她,“谁赢谁输,还真不一定呢。雷加总是能给我们创造奇迹和惊喜,难道不是吗?凤凰夫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一章 浴火凤凰 春雨夫人还想说什么,艾琳却一把拉住她,“谁赢谁输,还真不一定呢。雷加总是能给我们创造奇迹和惊喜,难道不是吗?凤凰夫人?” 凤凰夫人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极其轻微的慌乱,转瞬即逝。艾琳的话,比以往任何一句都让她感觉无力反抗。 的确,雷加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这一点让她既欢喜又痛恨。欢喜的是,她看中的男人不同凡响,痛恨的是,这个男人总是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她的聪明安排付诸东流。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赌雷加输,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她随即淡淡一笑,轻摇着黑绸扇,优雅的对艾琳说道:“我们都有各自支持的人,谁赢谁输,光是斗嘴是没有用的,那就拭目以待吧。” 说完,三个女人就同时把目光聚焦在竞技场内。 竞技场里,英普瑞斯的斗气已经积蓄到了极限,手指上的凤凰之戒散发出让他自己都难以承shòu的热量,仿佛他手上握的不是戒指,而是一轮太阳。 这件附魔装备虽然好,但英普瑞斯感觉并不适合自己。要使用凤凰之戒并且发挥威力,他一方面要提升自己的斗气来注入戒指里激活魔法,另一方面还要提升斗气防御,来阻挡几乎能将人烤化的热量。 他忍不住猜想制作这枚附魔戒指的魔法师一定是位顶级的火系魔法师,不然怎么会连他这种中级英雄都难以承shòu呢? 他的肺部里满是灰烬的味道,双眼血红,嘴唇干裂,喉咙极度干燥。如果现在有一杯水放到他面前,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丢掉凤凰之戒,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可他面前没有水,只有一脸从容的雷加。 为什么雷加不害pà ? 这是让英普瑞斯忍不住困惑的问题。或许,是因为雷加不知dào 凤凰之戒的威力有多大,又或许,雷加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英普瑞斯咬紧牙关,满是褶皱的脸上,挂着如同老树根一般的坚毅。面对雷加轻松状态,他暗暗发誓,哪怕自己的手指被烫化,也得将戒指里的魔法激活释fàng 出来让雷加尝尝火焰的滋味 在斗气的催动下,凤凰之戒的热量像是发酵了一样,迅速的传递到观众席上,包括贵族看台在内的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擦起了额头上的细汗。 一些贵族夫人热的香汗淋漓,仪态尽失,就连一贯端庄贤淑的春雨夫人,也不得不多次用手背拭汗,而凤凰夫人却摇动着早就准bèi 好的黑绸扇,泰然自若。 艾琳冷笑着说道:“原来凤凰夫人的扇子,就是为这一刻所准bèi 的,当真想的周全啊。” “只是凑巧了而已。” 凤凰夫人一脸微笑的说道:“不过可惜扇子只有一把,我亲爱的春雨,你要不要坐过来,一起享shòu 一下凉意呢? “不必了” 没等春雨夫人答话,艾琳女士就抢先替她回绝了。“一把破扇子而已,再怎么扇,也全是热空气。怎能比的上我圣光姊妹会的魔法?” 说完,她右手一捏,指尖上凭空多了一个钻石版璀璨的冰霜之球,随着她默念一声咒语,冰霜之球立kè 形成一道结界屏障,将她自己和春雨夫人笼罩在其中。 周围的贵族们看到冰霜结界,立kè 靠到结界附近,借着冰霜的温度降温。 冰霜结界的外表完全透明,丝毫不阻碍观战的视野,屏障一经形成,春雨夫人就感觉到沁骨的凉意,连呼吸吐出的气息,都变成了严霜。 “似乎……有点……太冷了。”春雨夫人小声的说道。 艾琳哈哈一笑,“没关系,等雷加和英普瑞斯交手之后,外面的温度恐怕会更热的,到时候,就没那么凉了。” 春雨夫人点了点头,透过冰冷的屏障,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竞技场上。 在竞技场里,雷加也同样感受到了热量,意识到了英普瑞斯的意图。 按理说,他应该赶紧凝聚起斗气和剑罡之力,用双鸦齐舞来跟戒指里的魔法对冲,以免被魔法伤害到——毕竟,魔法伤害可不等同于普通伤害,是没有办法用武器或者装备招架住的。 但是,面对凤凰之戒的热量,雷加反而悠闲了起来。因为他知dào ,不管戒指里的魔法是什么,肯定是火焰魔法,而他身上有火灵亲和的崇敬声望,能自动屏蔽掉百分之八十的火焰伤害,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伤害,对他来说根本就不会构成什么危险。 因此,他大大咧咧的站在英普瑞斯面前,一脸淡笑的望着颜普瑞斯脸上痛苦的表情。 “加油。” 雷加鼓励道:“还差一点就能激活了。” “雷加小子” 英普瑞斯恼怒的嘶吼道:“你别得yì ,等一会儿凤凰之戒发挥威力,一定会让你连骨头都不剩的” 雷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有说废话的力qì ,不如再加把劲儿了。” 贵族看台上,春雨夫人紧张的问道:“雷加为什么连那招双鸦齐舞都不用?他拿什么来对抗英普瑞斯啊?” 尽管春雨夫人对战斗一窍不通,但一连看了几场对决后,她还是略微能看懂一些门道。斗气防御虽然对魔法攻击无效,但由斗气和剑罡之力产生的终结技能,还是能抵抗一下魔法攻击的,可雷加却什么都不做,着实让关心他的春雨夫人无比焦急。 “我也猜不透。”一旁的艾琳直摇头。 凤凰夫人也皱起了眉头。她虽然不会斗气魔法,但她也明白,一旦英普瑞斯激活了魔法技能,雷加又不用终结技能对冲的话,绝对会受伤的——她只想让雷加臣服,可不想让雷加清秀的面容烧成丑八怪。 正在这时,竞技场里的英普瑞斯大吼一声,凤凰之戒顿时红光暴涨,燃烧起来,一声高亢的凤鸣之后,一只庞大的浴火凤凰展开翅羽,从戒指里冲了出来。 凤凰的全身都燃着橙亮的火焰,连羽毛都在熊熊燃烧。甫一出现,整个竞技场的温度立kè 提高了数十度,巨大的双羽一振,浓烟滚滚,火花遍布天空,连搅动的空气也跟着引燃了起来。 在场的每个人——包括看台的观众、场下的黑甲卫士、身体还未复原的顾立竟、以及贵族看台上的凤凰夫人、甚至是冰霜屏障里的大魔导师艾琳女士和春雨夫人,全都被热量逼退了一个身位,冰霜屏障更是冒起了丝丝热气。 只除了一个人安然无恙——雷加。 雷加深深的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好东西。” 英普瑞斯大有灯尽油枯之势,他强撑着身体,奋力将凤凰戒指对准雷加,嘶吼道:“认输吧雷加小子跪在我脚下,求我饶你一命,我或许会网开一面” 雷加轻笑着摇了摇头,眯起眼前盯着竞技场上空那只流火的火焰凤凰,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想要你的戒指…… 英普瑞斯心里泛起连绵的怒意,他听人说起过雷加的“强盗”恶名,凡是看中的东西,从来都是要抢到手的,只是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雷加居然狂妄的想要打劫他的戒指这可是老主人的戒指 “我已经给过你生的机会了,可偏偏你自己要找死那好吧,我成全你” 英普瑞斯吼完,竞技场上空的火焰凤凰就随着他的心念鸣叫了一声,紧跟着扭动火焰身形,径直撞向毫无防御的雷加。 观众们全都惊呼起来,贵族看台上,春雨夫人和凤凰夫人同时站了起来—— “轰” 巨大的火浪震动,让这座古老的竞技场整体摇动了起来。 撞击之后,到处都是滚滚的烟尘和散落于地的火焰,以及灼热的温度。 英普瑞斯尽最大可能远离火焰,身体不断咳嗽不断发抖,但脸上仍努力维持着胜利者的笑容。 然而,这种笑容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彻底在他树皮般的脸上凝固住了。 等烟尘散尽,观众们惊异的发xiàn ,雷加完好无损的站在凤凰余烬的中央,只有衣角和发梢被火焰蹭了一下,冷如冰川的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淡笑,英武非凡。 英普瑞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光是他,现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 春雨夫人捂住狂跳的胸口,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凤凰夫人则愣愣的站在看台前沿,不知dào 是该为输掉赌局而恐惧还是为雷加的安全而惊喜,大脑里一片空白。 “怎么……怎么会这样?” 英普瑞斯抓起烈焰长枪,可是枪杆的温度让他根本无法握持。 雷加字凤凰的余烬中缓缓走出,一直走到英普瑞斯的对面才停了下来。 英普瑞斯想要凝聚斗气攻击,可体内的斗气都已经被他完全耗尽,他不想就这样认输,嘶吼一声,以一双肉拳朝雷加的胸口袭去。 雷加用乌鸦剑的剑身轻轻一拨,轻而易举的挡开了英普瑞斯的攻击,手腕一翻,顺势砍在英普瑞斯的肋侧,立kè 将他的斗气防御砍出了一个缺口,连护体铠甲都砍开可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随即流淌了出来。 英普瑞斯闷哼一声,再次试图握住滚烫的烈焰长枪进行反击,可自己制造的火焰温度反而阻碍了他,没等他握紧长枪,雷加就以迅雷之势,将乌鸦剑架到了他的脖颈上,充盈的斗气迫使他跪倒在地上。 “认输吧。”雷加冷冷的说道。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笑到最后 “认输吧。”雷加冷冷的说道。 “绝不” 英普瑞斯挺着脖颈,脖颈上的青筋暴露。他奋力的挣扎了几下,想要摆脱到雷加的压制,但乌鸦剑就像一座墓碑一样,压在他的肩头,让他根本无法挪动。体侧的伤口阵阵抽痛,鲜血把他马裤膝盖以上的部分完全浸透了,在高温的烘烤的下,迅速凝结成于硬的褐色血痂。 但饶是这样,他仍挺直了身体,咬牙切齿的说道:“绝……不” 雷加面似冰霜,乌鸦剑在英普瑞斯的脖颈上轻轻一拉,立kè 引发了一道新的血痕。“向我认输” 英普瑞斯朝滚烫的地面淬了一口,大义凌然的说道:“雷加小子,既然我们说好了是至死方休,而我技不如人,打不过你,你就不必假惺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雷加眼瞳里闪过一丝锐光,冷笑着说道:“你的命恐怕你自己做不了主吧。” 英普瑞斯猛然闭起了嘴巴,跪直的身体在一瞬间似乎矮了半截。 身不由己——作为家仆,作为誓言骑士,自己的生命,早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英普瑞斯想到自己落得如此田地,忍不住悲从心来,呛然而叹:“想我英普瑞斯英雄一世,即使有战败之绩,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狼狈,看来我、我真的是老了……” “你没有老,只是你遇到的对手太强dà 了。”雷加一本正经的说道。 英普瑞斯对雷加的狂妄先是怒目而视,但细细品味,却发xiàn 雷加说的也并不是完全狂妄。 雷加,的确是一个强dà 的对手。 但是,强dà 的对手,仍不是英普瑞斯投降认输的理由,为了荣誉,为了火鸟家族,只要他一息尚存,就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暗暗思忖,如果把防御斗气全加持到自己的攻击上,虽然可能会永久的丧失斗气,但至少有机会能够一击击杀雷加。 他攥紧了拳头,准bèi 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雷加洞悉了英普瑞斯的打算,只是淡淡的一笑,“我知dào 你打算做什么,但你要真的这样做,可就大错特错了。 英普瑞斯的一张老脸变得极为难看,作为经验丰富的斗士,他知dào 一旦意图被识破,那突袭就只能作废了。 “我之所以要留你一命,不仅仅是因为我敬佩你的人格。” 雷加俯低身子,故yì 压低的声音说道:“还因为,你不能死。你死了,谁去替凤凰夫人杀艾琳呢?” 英普瑞斯浑身一震,彻底失去了斗志。他能感觉到贵族看台之上凤凰夫人看他的目光,他长叹一声,愧疚的说道:“我……我认输了” 观众们当即发出一阵惊呼,他们不知dào 雷加最后究竟跟英普瑞斯说了什么,以至于这位成名已久的中级英雄竟然如此轻易的放qì 了抵抗。 雷加笑了笑,收起了乌鸦剑,抓住英普瑞斯的手,不由分说的从他的手指上夺下凤凰之戒。 英普瑞斯脸上一阵抽搐,却无力阻挡雷加的强盗行径。一个已经投降认输的人,是没有任何资格阻挡对手从自己身上攫取战利品的。 雷加顺顺利利的得到了凤凰之戒,在手中把玩了一番,然后套在了左手的手指上。接着,他抬头向贵族看台上的凤凰夫人抬了抬手,冷笑着说道:“多谢了。” 凤凰夫人脸色煞白,脸上的粉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中簌簌抖落。 “雷加……” 她使劲的咬住嘴唇,直至鲜血从嘴唇处流淌的出来。她以黑绸扇掩住嘴唇,喃喃的说道:“我就不信,我得不到你” 此时,顾立竟催马走到竞技场中央,朗声朝目瞪口呆的观众们宣bù 道:“本次对决,雷加大人胜新的战神产生 观众们木了三秒钟,随即爆fā 出震天的欢呼声,以此向新的战神致敬。 贵族看台上,圣光特使艾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得yì 洋洋的对凤凰夫人说道:“凤凰夫人,这下子,你不用担心我还不上你钱了吧?” “当然。”凤凰夫人冷着脸回答道。 “恐怕你现在很心疼自己输掉的钱吧?” 艾琳大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嘛,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而很显然,我笑到了最后,我赢了,你输了。” 一旁的春雨夫人吓了一跳,她不敢相信艾琳女士居然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她担心艾琳跟凤凰夫人争吵起来,于是顾不得为雷加的胜利而高兴,伸手拉了拉艾琳的衣袖,小声的说道:“艾琳姐姐,这样说不太合适,只是一场赌局而已……” 凤凰夫人却冷冷一笑,“没关系的春雨,艾琳女士赢了,当然有资格说三道四了。只不过,我们之间并非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赌局能决定胜负的——还是那句话,真zhèng 的输赢,还未可知呢,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zhèng 的赢家。” “可我已经笑了,而你现在只能看着我笑。” 艾琳索性从椅子里站起身来,挥手解除掉冰霜屏障,然后学着凤凰夫人的样子,优雅的一甩裙摆,“好了,我昨天晚上太累了,现在要回去补个觉,晚上还得去见那个人呢。” 说到“那个人”时,艾琳故yì 朝凤凰夫人挤了挤眉毛。 凤凰夫人当然知dào 艾琳的暗示,随即冷笑一声,说道:“怎么,艾琳女士不等着分钱了?” 艾琳挥了挥手,“还掉欠你的债,也不过就是赢了十万金币而已——哎呀,好像凤凰夫人恰好输了十万金币吧?呵呵,真是有意思啊,反正这笔钱也跑不了,等凤凰夫人什么时候凑齐了,就找人给我送来吧。” “也好。” 凤凰夫人眉头一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会找可靠的人给艾琳女士送去的。” 艾琳女士大笑得yì 的大笑一声,转头对春雨夫人说道:“春雨,本想带你离开这里,多跟你聊一会儿,不过你的誓言骑士赢得了战神称号,想必你也不可能提前离场。那么,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聊吧——关于你的誓言骑士,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我必须得让你知dào 。” 春雨夫人困惑的眨了眨眼,然后点头说道:“是,艾琳姐姐,您请先去休息吧,改天我们再聊。” 说着,春雨夫人朝艾琳屈膝行礼,艾琳则高傲的还了个礼,然后一招“瞬间移动”,离开了贵族看台。 凤凰夫人盯着艾琳曾经站过的地方,脸上挂着诡异的冷笑。 春雨夫人见状,局促不安的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满含歉意的对凤凰夫人说道:“十分抱歉,凤凰夫人。” 凤凰夫人回过神儿,面色和煦的问道:“我亲爱的春雨,你何处此言呢?” 春雨夫人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的誓言骑士,赢了您的誓言骑士……” 凤凰夫人当即爽朗的大笑起来,“春雨呀春雨,你把绮颜当做什么啦?为了区区十万金币的输赢,就加罪于你?别多想,我亲爱的,再说,雷加大人也算是我们火鸟家族的一员啊,他跟英普瑞斯之间的战斗,无论是谁赢,最后都是我们火鸟家族的荣耀。” 听到凤凰夫人把雷加算做是火鸟家族的成员,春雨夫人的心里稍稍有些别扭。雷加明明举的是双鱼旗帜,难道凤凰夫人的意思是,连双鱼家族都从属于火鸟家族吗? 虽心里别扭,春雨夫人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她只能淡淡一笑。 只听凤凰夫人继xù 问道:“春雨,这才你赢了不少钱吧?” 春雨夫人大体估计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大概有二十万吧。” 凤凰夫人笑着说道:“从一分钱没有,到眨眼间二十万,春雨,你可真算的上是一夜暴富啊。” 春雨夫人连忙说道:“要不是凤凰夫人借我钱,我怎么可能赢这么多呢?” 凤凰夫人问道:“有想好怎么用这笔钱吗?” 春雨夫人点了点头,“大致想好了。” “哦?” 凤凰夫人饶有兴致的问道:“是买一支私人武装团队吗?有私人武装团队,征税的时候,会非常方便的。” “不,不是。” 春雨夫人解释道:“这笔钱是雷加的,我想用在他的身上——”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哦,对了,凤凰夫人,您是不是需yào 这笔钱呢?如果需yào 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用——” 凤凰夫人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不需yào ,春雨,你就放心大胆的用吧。” 春雨夫人说道:“可十万金币也不算是小数目啊,艾琳姐姐要的又这么急——” 凤凰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给她的钱,我自有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好了,下面的竞技场已经清理完毕了,我们要下去给战神颁奖了。雷加大人是你的誓言骑士,那么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是,凤凰夫人。” 说到颁奖,春雨夫人这才开心的一笑,跟着凤凰夫人迈步走下了贵族看台。 竞技场里,幼狮团的士兵以及清理好了场地,黑甲卫士整齐的围成一圈,雷加冷傲的站在场地中央,乌鸦剑背在身后,左手手指上戴着火红的凤凰之戒,右手手里则握着代表双鱼家族的旗帜。 观众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可对他来说,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把目光集中在款款而行的春雨夫人身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死之鸟 凤凰夫人迎着雷加的目光走在最前端,把春雨夫人甩到身后。 还未走到雷加面前,她就笑盈盈的说道:“雷加大人,恭喜恭喜,恭喜你拿下了本次竞技赛的冠军,获得了战神称号—要知dào ,这是一个在森岩王国里官方认可称号,您在这里,以后就可以自称为战神雷加,以此称号,你在森岩王国里消费任何东西,只需付半价即可,另一半的价格,则由森岩王国替你出。” 雷加对这种虚名毫无兴趣,他瞥了凤凰夫人一眼,冷冷的问道:“我的奖品呢?” 凤凰夫人莞尔一笑,“雷加大人,您可真是猴急啊。不发表一下赢得战神的感言吗?那好吧,来人,把圣光法器端上来” 话音一落,就有一个火鸟家仆端着一件流光的法器,急匆匆的走了上来,恭恭敬敬的递交给凤凰夫人。 凤凰夫人接过法器,冲仆人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转脸笑对雷加,说道:“雷加大人,感谢您为我们奉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您为春雨夫人、为我们整个火鸟家族,都争得了荣誉,您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雷加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凤凰夫人的话,一脸冷漠的说道:“我代表的双鱼家族,不是你们火鸟家族。” 凤凰夫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春雨夫人是我们火鸟家族的人,而你又是春雨夫人的誓言骑士,没必要太过计较代表那个家族的说法的。” 雷加寸步不让的说道:“我若是代表火鸟家族,就该以王者组别誓言骑士的身份,等人来挑zhàn 我才对。可实jì 上,我是从铜边组别誓言骑士做起,一局局挑zhàn 上来的。我举的是双鱼的旗帜,不是你火鸟的旗帜,我肩膀上的信物也是双鱼小姐亲手给我带上的,不是你火鸟家族的信物。” 全场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dào ,森岩城里最不能惹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狮子王,而是凤凰夫人。雷加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驳斥凤凰夫人,这份胆量,实在是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汗颜不已。 春雨夫人赶紧给雷加使了个眼色,暗暗示意雷加万万不可再顶撞凤凰夫人了,雷加这才没有继xù 说下去。 凤凰夫人用了好长时间,才控zhì 住了因气恼而颤抖的嘴唇。“好吧,既然雷加大人把家族分的这么清楚,那绮颜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不好说什么,那赶紧发奖品吧。”雷加不耐烦的催促道。 凤凰夫人哀怨的瞪了雷加一眼,缓缓举起手中的圣光法器,面色庄重的说道:“根据本次竞技赛的规则,我,绮颜·火鸟,谨代表—” 没等她说完,雷加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夺过凤凰夫人手中的圣光法器,直接塞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雷加朝春雨夫人微微鞠了一躬,柔声说道:“春雨,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等我处理完手边的事情,立kè 就去火鸟家族找你。” “啊……好……” 此时,春雨夫人完全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雷加不再理会其他人,走出竞技场的中央区域,走到偏僻的角落里,召唤出碧火雷霆,然后骑着碧火雷霆扬长而去。 雷加走后,看台上的观众意犹未尽的开始离场。虽然这次竞技赛是历史上耗时最短的竞技赛,但无疑是最精彩的一届。观众们一边退场,一边手舞足蹈的回味着雷加的经典招式。 同时,那些维持秩序的黑甲卫士们,也在顾立竟的带领下离场,丝毫未作停留。 春雨夫人在跟凤凰夫人打过招呼之后,也坐上忠仆阿克力准bèi 好的马车,离开了竞技场。没过多久,满满登登的竞技场里就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空荡荡的竞技场里,凤凰夫人踩着柔软的沙砾,漫不经心的仰望着巨龙时期留下的纹饰。 英普瑞斯满怀愧疚的走到凤凰夫人的身旁,垂头丧气的说道:“夫人,属下辜负了您的期望—连老主人的戒指都没能保住。” 凤凰夫人微微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英普瑞斯,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的话,只能怪我太小看雷加了。不过,我本以为你输了比赛,我会很难受,可事实上,我却很高兴。” 英普瑞斯艰难的张了张嘴:“夫人,您不必安慰属下,属下实在是该死之极。” 凤凰夫人说道:“这不是安慰你,这是我此刻的真实想法。” “……恕属下不能理解。”英普瑞斯说道。 凤凰夫人淡淡的一笑,“你不需yào 理解。哦,对了,你的伤势如何?” 英普瑞斯知dào 凤凰夫人为什么提这样的问题,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当时太急于拿下比赛,以致于斗气耗尽,无法跟雷加那小子对抗了而已,只要给我半天的时间恢复,我想对付艾琳已经不是问题。 凤凰夫人皱了皱眉头,“可惜凤凰之戒被雷加拿走了,你对付艾琳又少了几分把握。” 英普瑞斯当即跪倒在地,铠甲随着身体的动作哗哗作响。“夫人,我以这条老命保证,一定会杀掉艾琳” “快起来。” 凤凰夫人柔和的望着英普瑞斯,“这件事情,绝不能以硬碰硬我们先回火鸟家宅去,好好设计一下……” 雷加骑着碧火雷霆在森岩城的街道上疾驰。 这时候,竞技场的人还未散尽,街道上空空荡荡,碧火雷霆的火蹄重重的落在巨龙时期铺就的石板路上,敲打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最后一件圣光法器已经到手,虽然中间颇费了一番波折,但好在一切都在按雷加的计划进行。更让雷加觉得收获不菲的是,经过竞技场的几场战斗,他对如何使用斗气和剑罡之力有了新的认识,而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他赢了英普瑞斯,并从他的手中抢了一枚火焰属性的附魔戒指。 能够战胜英普瑞斯,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英普瑞斯不是因为这枚凤凰之戒所累,雷加恐怕不会赢的这么轻松 浴火凤凰被激活的时候,雷加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一来是自己本身就有火灵亲和,对一切火焰技能都有一种难以控zhì 的喜欢情绪,二来就是浴火凤凰刚好能弥补他攻击的短板——当双鸦齐舞需yào 时间重新积蓄力量时,浴火凤凰就可以作为第二技能继xù 攻击。 不仅如此,雷加还发xiàn 浴火凤凰的威力,远远不止英普瑞斯所表现的那样简单。英普瑞斯并不了解火焰,更无法发挥出浴火凤凰的真zhèng 厉害。实jì 上,在浴火凤凰化为灰烬的时候,仍是可以重新于灰烬中复生,也就是说,浴火凤凰可以作为一个持续存zài 的战斗伙伴一样,即使被击溃了,只要拖住一些时间,就能从灰烬里浴火重生,重新恢复力 凤凰的别称又叫不死之鸟,其精妙之处,就在于此。 得到了这样一枚戒指,雷加很是高兴,可胯下的碧火雷霆却有些不高兴。今天它虽然在竞技场里小出风头,可连一场战斗都没有参与,它跟自己的新主人雷加一样好战求胜,可却一直被冷落在一边,满腔的战意无处发泄,只能用不顾目的的横冲直撞来缓解。 雷加当然能体会碧火雷霆的不满,他轻轻拍了拍碧火雷霆的脖颈,说道:“雷霆兄,这只是几场小战斗而已,小战斗,自然不需yào 你我同时出场了,可以后,我们遇见的都会是生死一线的大战斗,有你出战的机会。” 碧火雷霆打了个响鼻,似乎是想要雷加给他保证。 雷加无奈的摇头一笑,“好吧,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并肩作战的。” 碧火雷霆这才满yì 的嘶鸣一声,快速的调整了方向,往“猪和哨声”旅馆的方向疾奔而去。 临近旅馆小巷的时候,雷加心念一转,将碧火雷霆收纳于魔铃之中。对于召唤和收纳,雷加已经很熟练了,几乎可以做到想法一出,碧火雷霆就能快速幻化的程度。 雷加把魔铃栓到了腰间,同时摸了摸包裹里的圣光法器,确定一切都没问题,才快步走进旅馆。 凑齐了四件圣光法器,最后的秘密即将揭晓。 不管雷加表面上表现的多么冷静,心底里还是有些紧张和激动的。他知dào 马莎要圣光法器绝不仅仅是为了祭奠亲人,更大的可能,是做一些能扰乱这个世界现存秩序的事情。他很想知dào 这将是一场怎么的混乱——当然,如果马莎释fàng 的只是殃及普通人的灾祸,那么他将毫不犹豫的砍下马莎的脑袋来。 旅馆大厅如往常一样破败安静。高高的柜台后,暗门虚掩,很明显,是马莎故yì 留给他的。 雷加毫不犹豫,直接绕进柜台里,推开暗门,再次跨入这个冰冷的地窖。 若不是马莎讲述,雷加根本就不可能知dào ,这里曾是五大龙王共同施法禁锢魔君的地方——而今,他竟然离历史如此之近。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四章 正义邪恶 一路向下,空气越来越冰冷潮湿,且浑浊沉重,腐败的气息如影随形,墙壁上的牛油蜡烛昏冥不清。 雷加稳住心神儿,走进了祈祷室。 祈祷室里一切如旧。居中的底座上布满了看不懂的铭文和蜡烛,唯一有区别的是,祈祷台上的传送门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依次摆放的三件圣光法器。 当雷加靠近祈祷台时,三件圣光法器顿时发出了共振般的嗡鸣和颤抖。 “很奇怪是吧?” 身后传来马莎桀桀的笑声。 雷加警惕的回头,发xiàn 马莎并无恶意,不仅如此,她的身体似乎又苍老了几十岁,任何一阵风都有可能了结她的性命。 雷加告诫自己不要心生怜悯,如今的马莎,已经不是当年送给他蛋糕吃的旅馆老板娘了。 见雷加紧闭着嘴巴不说话,马莎于于的笑了几声。伴随着几声长长的咳嗽,她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到祈祷台旁,用瘦弱的身子挡住圣光法器和雷加之间的直接联系——圣光法器的共振嗡鸣声当即戛然而止。 “看,圣光视你为敌。”马莎说道。 雷加心中一沉,张口辩白道:“我身上只是沾染了魔族的气息而已。” 马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便你怎么说——对了,最后一件圣光法器你弄到手了吗?” 雷加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后从包裹里掏出了第四件圣光法器。 马莎浑浊的眼球里当即闪过一丝精光,她用瘦骨嶙峋的手,激动的接过最后一件圣光法器,口中喃喃的说道:“我就知dào ,我就知dào 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马莎正要昂头大笑,乌鸦剑却悄无声息的架到了她满是黄斑的脖颈上。 雷加一脸冰霜的说道:“不要试图欺瞒我,以你现在的状态,我随时能够杀你。” “没错,我感受到了你的杀气——” 马莎一副解脱的样子,“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做的事情,丝毫不会威胁到你,而且我说过,要送你一份神mì 的任务奖励。如果把乌鸦剑架到我脖子上能让你安心一些的话,那我也不反对什么,只要让我能活动身体,把仪式进行完就可以。” 说完,也不理会雷加的神色,就自顾自的转过身去,把第四件圣光法器按照顺序摆好。 紧接着,马莎口里念念有词,枯槁的手指飞速的在四件圣光法器上来来回回摩挲——霎时间,祈祷室里并不明朗的烛光无风摇动起来,连雷加都感觉到背后一阵嗖嗖的凉意,握住乌鸦剑剑柄的手指忍不住开开合合。 又过了十几秒钟,马莎口中的低吟变成了高声的诵唱,圣光法器上的流光,在她的手指下快速游动,几乎到了极限状态,仿佛马上就能从圣光法器中冲跃出来。 等流光全都聚集在马莎的手掌之下时,一个巨大的颅骨猛然出现在祈祷台的中央,颅骨上满是圣光铭文,但依然无法掩饰它狰狞的魔性—— 黑暗魔君的魔颅雷加望向魔颅那空洞洞的眼窝,心里猛然揪了一把。之前,他极力避免与魔物的交流,虽然明知魔颅以及被龙族和神族封印了意识,如同死物一件,但自身的那种魔性,仍让雷加感觉口干舌燥。 “你究竟想做什么?” 雷加稳住心神儿,用力压了压手腕,手中的乌鸦剑立kè 在马莎的脖颈上割开一道血痕,用警告的口吻说道:“小心你的行为马莎,我随时可以割开你的喉咙。” “当然,当然。” 马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脖颈,“只要你愿意,随时能都杀掉我——可你不觉得好奇吗?不想看看黑暗魔君被禁锢的思想吗?在这样一位伟大君王的影响下,说不定你也能成为第一代暗帝那样的人物呢?” “什么?” 雷加身上的斗气猛然凝聚了起来,“原来你是想用圣光法器上的流光接触掉魔颅上的禁锢可你竟然骗我说是为了祭奠你的丈夫和儿子” “没错,这是我丈夫一直以来的夙愿,完成他的夙愿,也就等于祭奠了他和儿子。” 说到这里,马莎的神色和动作变得无比坚定起来,“而你,雷加,终有一天也会感谢我给你的这份任务奖励” 雷加的眉宇间顿时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魔颅的力量深不可测,连圣光神使都能被其影响而成为第一代暗帝,如果影响到他的话,那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当即厉声命令道:“住手,马莎,如果你继xù 这种疯狂的举动,那我就只能砍掉你的脑袋我说到做到” 马莎丝毫不理会雷加的话,而是加速了手中流光和魔颅的融合,流光进入到魔颅里,魔颅表面的圣光铭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用圣光来对付圣光的禁锢,果然是一个好办法——” 马莎桀桀的大笑起来,“只要在多给我一点时间,魔君的意志就能完全恢复人类将获得真zhèng 的自由” 雷加怒从心起,冷冷的呵斥道:“你错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说完,乌鸦剑用力一斩,毫不留情的将马莎的头颅砍了下来。 淡色的鲜血,从脖颈的断口处无力的冒了出来,马莎的头颅滚落在地,浑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衰老的嘴角上还挂着嘲弄般的笑意。 她的身体在僵持了几秒钟后,再也支持不住,轰然摔倒,手中的圣光法器和禁锢解除了一半的魔颅也跟着滚落了下来。 等一切都停止后,雷加才缓缓的收起了乌鸦剑,满含愧疚的对马莎的尸体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允许魔君的意志解脱,所以我只能杀掉你。”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继xù 说道:“我就把你和圣光法器一起葬在这里吧,希望你跟你的丈夫还有你的儿子,都能够在巨龙的看护下,安息。” 说完,雷加怒起一剑,重重的插在脚下的冰封之地上,让地面裂开一道缝隙。趁裂缝还未愈合之前,他将马莎的尸体和头颅安放了进去,又将四件已经丧失了流光的圣光法器也放了进去,然后默默的注视着冰封愈合,直至再也看不到马莎。 这无疑是一个悲剧,一个家庭的悲剧。无关乎正义邪恶,马莎只是为了替所爱的亲人复仇,而在复仇的道路上,她越走越远,雷加只有杀掉她,才能阻止她疯狂的举动。 雷加心中充满了沮丧。当他终于回过神儿来,想要处理掉黑暗魔君的魔颅时,却发xiàn 魔颅已经不见了。 他吓了一大跳,反反复复的在祈祷室里找了好几圈,也没有发xiàn 魔颅的踪影。 魔颅很大,近乎人类头颅的两倍,而且又没有手脚,不会自己爬走,怎么可能找不到了呢? 雷加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是不是已经把魔颅和圣光法器一起放到了马莎的坟墓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好,魔颅本来就应该呆在由五大龙王建造的“监狱”里。 可雷加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自己很少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尤其又是面对如此重yào 的情况。他重新搜索了一下祈祷室,确定魔颅真的没有被遗落,于是走出祈祷室的大门,将斗气和剑罡之力凝聚在乌鸦剑上,对着地窖的支柱,使出了一记双鸦齐舞。 随着双鸦的撞击,地窖开始崩塌,雷加从容不迫的迈上台阶,走出了暗门,回到了旅馆大厅。身后轰鸣和震动无比剧烈,好长一会儿时间,才彻底停止,而暗门也随即消失无踪。 确保了没有人会发xiàn 地窖,雷加这才走出了猪和哨声旅店。 几天前,他找到这里时,还有索拉相陪,还收纳了一直不算怎么优秀的赏金队伍,而今,他却孑然一身,乌鸦剑上沾满了情非得已的鲜血。 他没有心情召唤出碧火雷霆,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走动。 街上的行人看到雷加,纷纷退让行礼,高喊“战神”,可雷加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致来。在这次圣光法器的任务中,我得到的只有沮丧和莫名的伤感,其他的什么都没得到。 马莎所许诺的神mì 奖励,其实就是黑暗魔君的头颅。那种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奖励呢? 不知走了多久,雷加才停住了脚步。他发xiàn 自己已经走出了主城区,来到了一个类似于贫民窟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灰色的,低矮的窝棚是灰色的、肮脏的街道是灰色的,连人的脸也是灰色的。 贫困窟里满是被主人遗弃的奴隶以及被税金逼迫的活不下去的贫民,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对外人的到来极为警惕,尤其是看到雷加的穿着,敌视的感觉就更加严重了。 一直有传言说,庞大而牢固的森岩城里有两个王,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狮子王,另一个就是隐藏在贫民窟里的盗贼之王。 雷加很想见识一下,仅凭一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奴隶贫民,盗贼之王是如何让狮子王都望而却步的,但此时的天色已晚,雷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想节外生枝,于是转身离开了贫民窟,朝主城区走去。 按理说,圣光法器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他应该去找春雨夫人,但在去火鸟家族找春雨夫人之前,他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艾琳必须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杀人武器 入夜时分,圣光特使艾琳在红杉家族里美美的享用过晚餐,又去看望了一下卧床不起的父亲。 红杉家主对艾琳一连串的胜利非常高兴,饱受折磨的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过,老奸巨猾的他,仍是为艾琳跟凤凰夫人的直接冲突而有些担心。 他卧在床上,望着春风得yì 的女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女儿,现在红杉家族就完全指望你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别让凤凰夫人找到对付你的机会。” “放心吧,父亲大人。” 艾琳伸手在红杉家主的肩膀上揉捏了几下,“绮颜那个婊子不足为虑,她的靠山狮子王现在已经偏向于我们红杉家族了,这当然多亏了我那死去多年的妹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狮子王依然对他念念不忘。没了狮子王这个靠山,绮颜再聪明,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就等着看我们红杉家族重新重振家威吧。” 红杉家主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没有自己女儿这般自信,但是一时也想不出哪里会出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劝慰道:“其实,权利游戏的博弈,不是简单的厮杀,还包括适时的妥协,只有懂得退让,才能朝着目标更好的前进。只要你能让狮子王确定把王位传给大皇子,那么我们红杉家族就会重振家威了。” 艾琳淡淡一笑,为红杉家主按摩的手也停了下来。“或许还有另外的办法,一种更牢固、更快捷的办法。” 红杉家主的身体不由自由的震了一下,疑惑的朝自己的这位大女儿问道:“什么办法?” 艾琳得yì 的笑了笑,毫不掩饰的说道:“狮子王已经是我的男人了,我现在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还能生育,我可以重新给他生养一个健康的孩子——” 红杉家主吓了一大跳,几乎要从病榻上跳起身来,“胡闹你怎么可以跟狮子王——唉,我还当你凭借了魔族偷魔颅的事情而击败了凤凰夫人呢,原来你是……这下,凤凰夫人不杀你,都不可能了” “她敢” 艾琳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可是圣光姊妹会的大魔导师,放眼整个森岩城,就只有顾立竟能跟我打成平手,而今顾立竟又受了伤没有复原,英普瑞斯那条老狗更是被雷加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绮颜那婊子拿什么杀我?绣花针吗?” “杀人的武器,从来就不仅仅局限于刀剑。” 红杉家主重重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你这一次,真是闯下大祸了,只希望红杉家族的基业,不会因为你的鲁莽幼稚而毁掉。” 听了父亲的话,艾琳满脸的不高兴。她本来就不怎么漂亮,一皱眉头,圆脸就更难看了。“父亲大人,妹妹是您的亲女儿,她可以做狮子王的王后,而我也是你的亲女儿,为什么我就不能做呢?是因为您觉得我又老又丑,不配做王后吗?” 红杉家族为难的的张了张嘴,“可……你、你还是圣光姊妹会的魔法师啊,你的贞操……” “父亲大人是关心我的贞操,还是关心妹妹给狮子王所生的大皇子呢?” 艾琳冷着脸说道:“那个大皇子我是没见过,但我听说他是个畸形,既然是畸形,也就难怪狮子王会一直冷落他,与其把红杉家族的命运跟一个畸形的绑在一起,倒不如一切都推到重来,让我给狮子王生一个新的继承人——” “啪” 红杉家主支撑起颤抖的身子,重重的扇了艾琳一巴掌。艾琳的左边脸颊立kè 红肿了起来。 “女儿,你必须清醒过来。” 红杉家主满脸痛苦的说道:“你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也没有凤凰夫人那样的权谋智慧,现在退出这场权利游戏,仍为时不晚。你得明白,狮子王之所以能、能跟你做那种事情,他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因为思念你的妹妹,那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让错误接二连三的发生的,就算你有本事让事情继xù ,他也不会因此受你控zhì ,封你为后——你不是凤凰夫人,凤凰夫人都做不到,你就更做不到了。” “很好。” 艾琳一脸平静的望着怒气勃勃的红杉家主,“父亲大人,你让我今天认清了很多东西。红杉家族之所以没有强dà 起来,并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的懦弱、胆小,不停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既然这么喜欢绮颜那个婊子,那你就应该认她为女儿,最好,把红杉家族也送给她。” “你……你……” 红杉家主气的几乎无法呼吸,他一只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指着艾琳的脸,气恼的说道:“你给我出去,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艾琳从容不迫的整理了一下裙摆,“以后即使父亲想见我,恐怕也得去王宫见我了。不管怎样,我都是红杉的儿女,我会按照我设计好的计划去做,等我脱掉了圣光法袍,穿上了只有王后才能穿的衣裙、把凤凰夫人和她的儿子赶出森岩城时,父亲大人才会了解我的能力和手腕。” 说完,也不顾红杉家主的脸色,一甩裙摆,飘然走出了红杉家主的房间。 红杉家主仰面躺在床榻之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喃喃的说道:“完了,完了……” 走出房间之后,艾琳一刻也没有停留,而是匆匆走向大门口——这个家族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余地了,她必须全力奔赴新的目标。 她召集在门口等待的幼狮团精英,坐上早就为她准bèi 好的马车,命令他们开赴王宫。 护送艾琳的幼狮团士兵大概有二十几人,虽然从人数上来说,只是整个幼狮团的一小部分,但却是实力最强的那一部分。 艾琳虽然不担心凤凰夫人的针对,但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更多的是来自于对雷加的担忧。在竞技场时,雷加望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望一个死人一样。雷加的实力,虽然还不足以击败她,但加上碧火雷霆的话,确实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她思忖着,要尽快把雷加的事情跟春雨夫人讲一讲,让春雨夫人远离这个邪恶的男 幼狮团准bèi 的马车,完全是按照王后的规制临时打造的,虽然有些地方仍粗糙的让艾琳直皱眉头,但车厢里的幽香气味还是很得她的欢心的。 这种香味有股说不出来的甜腻,能让她精神松弛,暂时忘掉刚刚跟父亲的争吵。 车队浩浩荡荡的前行,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后,车外的人声越来越小,而道路也变得越来越崎岖难行。 艾琳心中疑惑,撩起车帘,发xiàn 外面完全是一副陌生的景色,周围全是断壁残垣和荒芜的杂草。 “怎么回事?” 艾琳沉声叱问道:“我要去狮子王的王宫,你们这是带我去哪?” 车旁的幼狮团士兵并不答话,只是继xù 护送着艾琳的马车往偏僻之处前进。 艾琳冷笑一声,“我明白来了,你们听从的是绮颜那个婊子的命令。没想到,她的手居然已经伸到了幼狮团里了。你们知不知dào 她让你们做的事情,是犯上作乱?就算她让你们所有人都操过一遍,你们也不值得为她送命——” 幼狮团的精英士兵们仍是不回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艾琳的话。 “哼,不说话也没关系,绮颜未免想的太天真了点儿,就凭你们几个,想要杀我,恐怕还得再练上几百年” 说着,艾琳默念一句雷诀,手中当即凝聚起一团冯云雷暴,一记掌心雷掷出,立kè 将车厢炸开,周围的幼狮团精英士兵也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他们爬起身来,未做任何抵抗,化整为零,快速的逃入了密林之中。 艾琳余怒未消,可也只能对着幼狮团士兵逃走的方向,漫无目的丢出几记掌心雷,以泄心头之恨。 “逃吧,懦弱的虫子们,等我见到了狮子王,我会把你们勾结绮颜的事情,全都报gào 给他” 吼完,艾琳提起裙摆,无奈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正当她搞不清楚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一阵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屏住了呼吸,手中捏了一记掌心雷魔法,静静的等待着来人。 英普瑞斯骑着他的战马,出现在艾琳的面前。他的肋部的铠甲还沾着血痂,伤口处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蜡黄之色,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有些怯意,远远的停在艾琳的面前,不安的喷吐着鼻息。 艾琳冷冷一笑,“此时此地,英普瑞斯大人出现,该不会是为了给我送钱来的吧。” 英普瑞斯将火焰长枪在手中挽了一朵绝美的枪花,橙色的斗气当即加持于枪花之上,“我当然不是来送钱的,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哼,我看你是来送命的。” 艾琳不屑的瞥了一眼英普瑞斯,“别说你的斗气还没完全恢复,就算完全恢复,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人人都说凤凰夫人聪明,我看她派你来,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接招吧” 说完,一记蓄力已久的掌心雷就直冲英普瑞斯的面门砸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六章 灭魔之粉 面对艾琳蓄力已久的掌心雷,英普瑞斯沉着的一笑,手中枪出如龙,斗气和罡之力随即爆fā 出来—— “轰” 巨大的震动让整个地面的跟着摇晃起来,掌心雷和枪尖相撞,令艾琳和英普瑞斯都各自退后了半步。 艾琳原本就没指望一击普通的魔法攻击能击溃英普瑞斯这样经验老道的斗士,一击之后,她倒不着急继xù 攻击,而是一脸冷笑的说道:“你恢复的还挺快,看来你的凤凰夫人没少在你身上花钱。告sù 我,你操过她吗?” 这完全是恶意中伤英普瑞斯的老脸上掠过一丝怒意,他恨不得立kè 扑上去将艾琳的嘴撕烂,但最终还是忍耐住了。以他目前的实力来讲,想要击败艾琳,必须耐下心来才行。 艾琳看到英普瑞斯恼怒却无法发泄的表情,心里不禁又多了几分得yì 。“怎么?被我说中了?不过,照我看来,你应该没能满足你的凤凰夫人,不然,她怎么会舍得让你来送死呢?” 她再度凝聚起雷云风暴,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只用最普通的最低级的魔法攻击,就能于掉你。” 说着,掌心雷再度出手,并且一口气挥出了四五招,掌心雷的亮度,照亮了整个偏僻之地的天空。 英普瑞斯咬紧牙关,用自身的的斗气和罡之力与之消耗。 如果艾琳所用的不是最低级的魔法,英普瑞斯恐怕早就无法对抗,受伤是必然的事情。可艾琳自恃魔法高强,完全是一副玩弄对方的心态。 几番魔法与斗气的对攻之后,英普瑞斯只是防御,连一招突刺都没有使用过。 “为什么不还击呢?” 艾琳停下了掌心雷的攻击,眨了眨眼,冷笑着说道:“难道你想学雷加那小子,先消耗我的魔法灵力?哈哈哈,别做梦了,我的魔法灵力,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消耗的了的现在,我已经玩够了,就让我们来个了结吧——你想怎么个死法?火焰怎么样?” 英普瑞斯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若不是因为火焰,他今天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输给雷加,直到现在,他的肺部还因吸入了过多的烟尘和灰烬而隐隐作痛。 艾琳颇为得yì 的说道:“看来,用大火球对付你最合适不过了。” 说着,她默念一段火诀,双手间冒出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大火球只存zài 了一秒,突然彻底消失。 “怎么会这样?” 艾琳吓了一大跳,急忙再度使用灵力,火球再度出现,可这次持续的时间更短。“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能燃烧灵力的灭魔粉。” 英普瑞斯冷冷的回答道:“从你坐上马车的时候,灭魔粉就已经随着香气进入到你的血液里了。” “灭……灭魔粉……” 艾琳顿感四肢无力,“怪不得、怪不得,绮颜那个婊子要六品火蝎之心,原来是为了调配灭魔粉——她、她从不知dào 我身份的时候,就已经准bèi 好了要对付了” 灭魔粉的配方是圣光姊妹会最禁止的炼金配方之一,不过以凤凰夫人的地位和财力,想要搞来这样一张配方根本不需yào 费什么力qì 。除了六品以上的火蝎之心之外,其他的材料也都是拍卖行可以买到的,虽然灭魔粉的持续效果只有十分钟,只要捱过这十分钟,灵力就能慢慢恢复,但十分钟的时间,足够她死上一百回了。 英普瑞斯催马走近虚弱的艾琳,抬起手中的长枪,一枪扫到艾琳的脸上,硬生生将她抽翻在地。“之前你侮辱我的女主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现在你只要敢说一个字的坏话,我就让你死的更痛苦一分。” “卑鄙” 艾琳抹去嘴角的血丝,恨恨的瞪着英普瑞斯,大骂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荣誉感的斗士,没想到你居然跟那婊——跟那女人狼狈为奸,做出这样没有下作的事情来” 英普瑞斯满是皱纹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他对凤凰夫人的这个计划,从心底里也是不愿意的。可他明白,在女主人的命令之前,什么荣誉感都是狗屁。 劫持,下毒,虽然违背了他一贯奉行的宗旨,他更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实力击杀艾琳,可他明白,自己的勇猛已经不复当年了,而且斗气没有恢复,想不靠凤凰夫人的计策而杀艾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一直努力的在告诫自己,这是在执行命令,不是在逞个人英雄。名誉、声望、甚至包括自己的心,统统都不算什么,一定要完成女主人的命令 艾琳必须死 这才是最最重yào 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又变得冷寂起来,手中的长枪斗气充盈,直指艾琳的咽喉。 艾琳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嚣张,灵力被燃烧殆尽,她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她虚弱的喘息道:“英普瑞斯,我的好大人,放过我,这是我跟凤凰夫人之间的事情,你没必要搅合进来的。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让你一辈子都吃喝不愁,我还可以⊥狮子王给你风一个爵位,让你统领一片小小的领地——” 英普瑞斯冷冷的哼笑一声,“像你这种人,永远不可能知dào 我真zhèng 想要的是什么。” 说着,他枪尖轻轻一挑,准确的划开了艾琳的胸衣,让那两团肥硕的乳肉完全蹦跳了出来。 艾琳低呼了一声,随即明白了过来,忙不迭的说道:“英普瑞斯大人想要怎样都行,我一定好好的配合。” 只要能拖延一阵时间,让自己的灵力恢复一些,艾琳就能渡过这次难关,反正她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跟生命比起来,自然是活下去更重yào 一些。只要能活下去,她一定要亲手把凤凰夫人的脑袋拧下来—— 她朝英普瑞斯敞开的胸怀,分开双腿,“来吧,英普瑞斯大人。” 英普瑞斯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凤凰夫人要我操你,但我宁愿操森岩城里最廉价的妓女,也不会碰你一个手指头的。” 艾琳的圆脸上一阵羞恼,却不敢发作。“那你为什么要挑开我的衣服?” “很简单,羞辱你。” 英普瑞斯一边说着,长枪继xù 挑弄,几下就把艾琳的衣裙全部挑成了褴褛的布条,“即使我不愿意操你,也要让你屈辱的死去。” 事到如今,艾琳才知dào 自己父亲说的话没错,凤凰夫人的确会杀了她,刀剑并不是唯一的凶器。凤凰夫人不光要杀了她,还要让他身败名裂——这个可恶的女人 艾琳故作强硬的说道:“只是扒光了我,算不上什么羞辱。我死后,圣光姊妹会会追查真相,替我讨回公道的,到时候,你的女主人,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劝你,还是放了我,免得被圣光姊妹会追杀,像丧家之犬一样,没了藏身之地。” “不会。” 英普瑞斯淡淡的说道:“夫人命令我扒光你,就是想让圣光姊妹会看看,他们的大魔导师,根本就不是什么处女。既然早就不是什么处女了,那圣光姊妹会只会极力掩盖你的丑闻,而羞于追查你的死因。所以,你就安心的去死吧 说着,斗气和罡之力凝合一处,一记势不可挡的突刺,直刺艾琳的咽喉。 “啊” 艾琳闭上了眼睛,绝望的低呼了一声。 “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让艾琳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她愕然发xiàn ,雷加骑着碧火雷霆,不止从何处赶来,用手中的乌鸦剑,挡掉了英普瑞斯的致命一击。 英普瑞斯猛的一怔,脸色当即紧张了起来。“雷加……大人。” 艾琳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赤裸着身子跪行到碧火雷霆旁,丝毫不顾及两只雪白的大奶子像酒袋一样在她胸前来回晃悠。“雷加大人,雷加大人,快救救我救救我” 雷加连瞥一眼艾琳的兴趣都没有,他直视着英普瑞斯的双眼,淡笑着说道:“英普瑞斯大人,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英普瑞斯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又不好反驳什么,只能把火焰长枪一抖,“雷加大人,此事与你无关,你要是想拿我的命,也得等我把这个女人杀掉” 他深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可打得过斗气充沛、胯下骑着碧火雷霆,并且手指上还带着凤凰之戒的雷加的,但凤凰夫人交代的任务不能不完成。 艾琳抓住了雷加的踩在马镫上的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竭力的哀求道:“雷加大人,他们用了卑鄙的手段,让我的灵力尽失,求你伸张正义,救救我这个弱女子圣光姊妹会一定会因此对你感激不尽的” 雷加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清楚的很,艾琳作为圣光姊妹会的大魔导师,不会看不出来碧火雷霆的血统身份,只不过当时没有说破而已。如今说什么圣光姊妹会感激不尽,完全就是为了活命的屁话。只要这个女人的灵力恢复,必然又将是另一副嘴脸,即使是为了让今天的窘态不外泄,她也会找机会杀他的。 没错,这个女人一定会这样做。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慈大悲 没错,这个女人一定会这样做。 雷加抬起那只被紧紧摄住的脚,一脚将赤身裸体的艾琳踢倒在地。 艾琳低呼一声,丰满的身体更是不受控zhì 的朝后摔去。虽然雷加的力度不大,脚上也没有加持任何斗气力道,但对于丧失了魔法灵力的她来说,无疑是一记不小的刺激。 她万万没有想到,雷加会这样粗蛮的对待她,她还一直以为雷加是来救他的,甚至在她被雷加踢开之后,她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 地面很硬,到处都是突兀嶙峋的岩石,艾琳丧失了魔法灵力的保护,被雷加这么一踢,胳膊和大腿立kè 就被岩石的锐角划出一道道清晰的血痕。 “雷加大人……我是圣光特使艾琳,是春雨夫人的半个老师——” 她近乎嘶哑的说道:“我现在这副赤身裸体的样子,都是被英普瑞斯这条老狗逼迫的,他用枪划开了我的衣服,还想对我图谋不轨——” 英普瑞斯朝地面重重的淬了一口,一抖手中的长枪,“没错,我还要把我的烈焰长枪捅进你的双腿里。” 艾琳当即羞愤的咬住嘴唇,掩着胸口对雷加说道:“雷加大人,这次您可是亲耳听到了吧?求求您,看在春雨的面子上,救救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雷加对于艾琳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他是春雨夫人的誓言骑士不假,但心中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是绝不会因为几句哀求的话,就发生动摇的。 “艾琳女士,你似乎太天真了一些。”雷加淡淡的说道。 艾琳的嘴唇抖动了一下,那颗原本因见到“救星”而欣喜若狂的心,仿佛瞬间跌入了冰冻的深渊。她心中悲愤,可又无法反抗,只能抿腿掩住胸脯,瘫坐在地上,任凭身子在入夜的秋凉中瑟瑟发抖。 鲁莽、幼稚。父亲哀叹的嗓音此刻又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她非常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树敌如此之多。如果只惹了凤凰夫人,但依然维持跟雷加的关系,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副场面了。她暗暗发誓,要是能活着回去的话,一定要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颜面尽失,饱受屈辱,生死完全不由己,要怎么做才能重见父亲呢? 想到这里,艾琳的双眼忍不住泛起了追悔莫及的泪花。秋风陡起,满身细伤的她瘫坐在两个男人之间,没有依靠,唯有瑟缩发抖。 而在另一端,英普瑞斯对雷加的举动颇感意wài 。 他本以为雷加此次来,是为了救艾琳的。毕竟,他跟雷加是竞技场上的对手,而他自己这次的行动,也算是毫无荣誉感的暗杀,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雷加救艾琳是能够名利双收的——但是,雷加对待艾琳的态度,却像是对待敌人一样。 “为什么?” 英普瑞斯不禁眯起了眼睛,困惑的问道:“雷加大人,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雷加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的目的跟你一样。” “我的目的是杀她。” 英普瑞斯脸上的线条无比坚毅,“并且要让她死的毫无尊严——艾琳必须死。” 雷加淡淡的说道:“没错,艾琳必须死。” 艾琳虽然已经意识到了雷加不是专门为救她而来的,但听到雷加的话,还是绝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雷加大人,你……” 雷加没有理会艾琳,而是直截了当的对英普瑞斯说道:“凤凰夫人答yīng 过我,只要我帮你杀了艾琳,就答yīng 我提出的任何要求。至于艾琳女士是不是有尊严的死去,我想,我们不必计较那些。” “为了利益——” 英普瑞斯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不过,即使你这样说了,我仍是不能完全信任你。我的肋部和脖颈上还有你给我的伤痕,让我立kè 转变跟你的关系,是不可能的。再说,雷加大人何其的狡诈聪明?我看我们还是各做各的,谁也别妨碍对方。” 被英普瑞斯说自己“狡诈”,雷加非但没有气恼,而是昂头哈哈一笑,“英普瑞斯大人,不过是打败了你一次,抢了你的凤凰之戒而已,你可真是爱记仇啊。不过你说的对,你杀艾琳是为因为主人的命令,而我杀她是出于利益,我们还是各做各的,谁也别妨碍着谁。” 英普瑞斯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既然这样,刚才我要杀艾琳的时候,你为何要出来阻止呢?” 他的气恼态度,立kè 激起了碧火雷霆的一声咆哮。碧火雷霆的咆哮声如天际的滚雷一般,吓得英普瑞斯胯下的栗色战马连连后退,幸好英普瑞斯骑术精湛,才勉强控zhì 住战马,没让自己从马背上掉下来。 不过,经过这番剧烈的动作,他肋侧的伤口再度渗出了鲜血,之前缝合的线完全崩断了,愈合的药剂也失去了作用。 英普瑞斯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心中直呼不公平。想自己的实力明明在雷加之上,只是雷加这小子太过狡诈,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多宝物——疾风靴、碧火雷霆、凤凰之戒、不怕火的身体,另外,还有那把外表看起来极为普通,但却让人心颤不已的乌鸦剑。 对于乌鸦剑,英普瑞斯从前并未放在眼里。可自从真zhèng 跟雷加交过手后,他隐约感觉到,纵使雷加身上所有的宝物都加在一起,恐怕也未必有这把武器更好——只不过,乌鸦剑还没有发挥出真zhèng 的威力来。 想到这些宝物装备,英普瑞斯的心忍不住沉了下来,那种要跟雷加对抗的斗志,也无端端降低到意兴阑珊的地步 雷加一直按住碧火雷霆不动,直到英普瑞斯的战马平静下来,才轻笑着对英普瑞斯说道:“艾琳我自然是要杀的,可再杀之前,我还有些话要问她。在我的问话结束之前,如果英普瑞斯想要动手杀她,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英普瑞斯咬紧了牙关,“雷加大人,算你狠。好,我答yīng 你,再你问完话之前,不会杀艾琳,但同时,你也得给我保证,不能放走艾琳。我说过——” “艾琳必须死。”雷加替英普瑞斯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英普瑞斯的鼻翼微微一翕,然后轻哼了一声,“灭魔粉只有十分钟的时效,现在已经快过去一半了,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 “超过了这个时间,我一样能杀了她。”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 英普瑞斯轻蔑的讥笑了一声。他倒不是觉得雷加做不到,事实上,有疾风靴、碧火雷霆、凤凰之戒,再加上雷加的聪明,这些综合起来的战斗力,想要击杀艾琳并非难事,至少不会比他出手击杀艾琳的难度大。他之所以讥笑雷加,是因为这小子实在太过狂妄,明明可以趁机轻松的解决掉艾琳这个大魔导师,却非要节外生枝。 可当他的目光触碰到雷加平静而清秀的脸时,心里突然一惊,“莫非你是要拿艾琳练习?你、你简直是不过任何一个战斗的机会啊……” 被英普瑞斯说中,雷加只是淡淡一笑,“那还要看艾琳女士的愿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回答的好,我会给她一个公平的机会。” “万一她的魔法灵力恢复了,而你又杀不了她呢?”英普瑞斯拧着眉头质问道。 雷加轻松的回答道:“不是还有你吗?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 英普瑞斯张了张嘴巴,发xiàn 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那好吧。但是,此事关系重大,纵使拼了我的名誉,我也不能让任何纰漏发生——” 说着,英普瑞斯抿紧了嘴唇,催马走到惊慌不已的艾琳面前,不由分说,烈焰长枪猛然一记突刺,当即将艾琳支撑在地上的右手手掌刺穿,深深的钉在了坚硬的土地里。 艾琳惨叫一声,痛昏了过去。 雷加稍稍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止英普瑞斯,而是任凭英普瑞斯把长枪深深的钉入坚硬的泥土里。虽然这样一来,艾琳的实力会大打折扣,但是想到英普瑞斯是拼了比生命还重yào 的名誉这样做,雷加心里就只剩下敬佩。 折磨一个普通人算不得一件光彩的事情,但艾琳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没有一颗对敌人冷酷而坚决的心,就无法在这个腐朽的世界下生存下去,更别谈什么野心梦想了。 有时候,为了实现心中的坚持,就必须把自己变成一个令自己都厌恶的恶人。 雷加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就是个恶人,一个会对全世界都恶,并且只会对关心的人善的人。 英普瑞斯把长枪钉死之后,这才一脸痛苦的退回,故作镇静的对雷加说道:“雷加大人,你请吧。” 雷加催动胯下的碧火雷霆上前,碧火雷霆的嘶鸣一声,火蹄重重的践踏在艾琳的圆脸旁,溅起的绿火夹杂在土屑中,发出嘶嘶的灼烧声,让艾琳立kè 清醒了过来。 “雷、雷加大人求你……慈悲啊大慈大悲啊”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八章 种族起源 艾琳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之前,她还恨恨的想要去找凤凰夫人报仇,还想要回到父亲身边,而今,她已经什么都不敢奢望,只求雷加能让她活下去就好。 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手是非常重yào 的部位,许多魔法都需yào 魔法灵力、魔法咒语从指间引导而出的,而英普瑞斯将她的右手死死的定在地上,整个手掌全都刺穿了,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身下满是血水。她的右手手筋已经完全被废掉了,就算以后能痊愈,手掌和手指也不可能弯曲自如。 虽然说可以借助魔杖法器等装备来引导魔法,但毕竟不如拥有一双灵活的双手自在。而且,最重yào 的是,有一类魔法,是魔杖法器根本无法引导的——位移传送。 这也就意味着,即使艾琳能恢复魔法灵力,也不可能使用瞬间移动、开启圣光传送门这样能迅速逃离此地的魔法技能。 她只能跟雷加一战。而即使她能以单手赢了雷加,也得面对英普瑞斯——甚至,有可能要同时面对两人。 一想到这一点,艾琳的右手手掌就抽痛起来。 “雷加大人,慈悲……” 看着赤裸身体,满身是血的艾琳,雷加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但他随即硬气心肠来,冷冷的说道:“我没有慈悲,我是一个十足的恶人,所以你不必枉费心机了。今晚,你必须死,你能选择的只是,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有尊严的死去,或者是被英普瑞斯大人羞辱而死。” 艾琳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缓缓的吐气说道:“我、我不想死……” 雷加把冷冰冰的目光瞥向艾琳,艾琳的身体当即紧绷起来,诚恳的表示道:“雷加大人,有什么话你尽管问,艾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你看在我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份上,大发慈悲啊” 到了这个时候,她只求雷加的问题能大一些,多一些,让她多熬一阵儿,哪怕只能回复一丁点儿魔法灵力,她也就有了周旋的资本。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女人从来都是比男人更可怕的生物。男人的威胁露在外面,而女人的狠毒却包含在里面。这一点儿,凤凰夫人就是极好的证明。” 英普瑞斯抿了抿于裂的嘴唇,斜视了雷加一眼,却出奇的没有反驳。 “可我跟凤凰夫人不同,我、我只是一个会魔法的普通女人而已”艾琳无辜的失声痛哭起来,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跟凤凰夫人之间的差距——凤凰夫人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她这般田地。 她继xù 哀求道:“如果两位大人肯放过我,我一定会不计前嫌,并且向凤凰夫人登门谢罪,如果她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即刻离开森岩,永远都不回来。” 雷加摇了摇头,“你怎么忏悔,都跟我无关,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然后杀掉你。我提问的这些问题中,有几个是我已经能确定答案的,所以如果你想欺骗我,我就会知dào 。到时候,不用英普瑞斯大人动手,我会砍掉你的脑袋,但如果你回答的好,那么我至少会给你一个公平战斗的机会,你明白吗?” 公平战斗的机会 “明白明白”艾琳点头如捣蒜一般,胸前的两只大奶也跟着抖擞起来。如果有公平战斗的机会,就算她杀不了雷加和英普瑞斯,也能先保住性命。 雷加端坐在碧火雷霆上,一脸严肃的问道:“先给我介shào 一下圣光姊妹会的大体情况吧,我要知dào 的是外人所不可能知dào 的事情。” 艾琳的圆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她不安的挪动的一下丰满的臀部,可刚刚一动,残废的手掌就疼的让她直咧嘴。 “圣光、圣光姊妹会……在四王大陆的最中央,那里、那里有座光明塔,而光明塔实jì 上,是由远古龙族建造的 “光明塔是龙族建造的?嗯,这确实是我所不知dào 的。由此想来,首任御座和龙族的联系不是一般的紧密啊。我一直很想知dào ,这个缔造了无数传奇的女人,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要推翻龙族统治的呢?” 艾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因、因为,我们是神族的子民,不应该被别的种族奴役……” 雷加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我想知dào 她究竟经lì 过什么事情。” 艾琳的圆脸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小声的说道:“雷加大人,这个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圣光姊妹会的成员,只知dào 首任御座是我们的崇拜的偶像,可关于她的事迹,也仅仅只是零散的几个故事而已,而且大多是推翻龙族之后,至于那之前的记录,连圣光姊妹会都不得而知。” “唔。” 雷加颇为惋惜的说道:“可惜我没有生在她的那个时代,不然的话,她倒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 艾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雷加的话听起来又狂妄又斗志昂扬,惊的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而站起身来。 “首任御座阁下可是连龙族都能推翻的女人,雷加大人就算跟她生活在一个年代,恐怕也只有当她屠龙勇士的资格而已。” 实jì 上,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首任御座的屠龙勇士,不是列土封疆成为四王大陆的国王,就是成了黎明之翼公会的会长副会长。 但是,雷加只是冷冷一笑,“推翻龙族吗?或许她做到了,但据我所知,当年的五大龙王,只死了四位,还有一个龙王她没杀掉。究竟是杀不掉呢,还是不想杀掉呢?” 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艾琳丰腴的身体不安的颤抖起来,“雷、雷加大人,我、我真的不知dào ……” 雷加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知dào ,这种事情,一个普通的魔导师是不可能有机会接触真相的。她对艾琳的第一个答案还是很满yì 的。 “第二个问题,神族是否真的存zài ,他们跟人类究竟是什么关系?” 艾琳微微松了一口,连忙回答道:“神族不止是传说,而是的的确确存zài 的。他们跟魔族一样,都独立生活在另外一个空间位面里,只要打开时空之门,他们就能进入我们人类世界。此外,神族跟人类的体貌特征极其相似,只是背后多了一对翅膀。至于,至于跟人类的关系,我、我倒是知dào 一些密不外传的事情……” 雷加淡淡的一笑,随手从包裹里掏出一瓶蓝色的药剂瓶,“这是灵力恢复药水,虽然不能恢复你全部的灵力,但至少能恢复一半。能不能得到这瓶药水,就看你是不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了。” 艾琳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瞳充满渴望的看着雷加手中那个药剂瓶。 雷加真是可怕啊。他先是用威吓来逼迫她回答问题,而在问题的关键点上,又拿出灵力恢复药剂这样极具诱惑力的东西,完全不容得艾琳有其他选择。 艾琳控zhì 不住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按照圣光姊妹会的绝密典籍里的说法,人类是由神族创造的,神族不光创造了人类,还创造了魔族。” “哦?” 这种说法,雷加倒是从来没听说过。“神族创造了魔族和人类?魔族不是跟神族对立的吗?人类不是在万年之前,还被龙族奴役着吗?” 艾琳见雷加有了兴趣,立kè 忍住手掌的剧痛反问道:“雷加大人,看来您是真的对神族魔族有所了解——只可惜,您了解的还不够。我猜想,一定是昨天召唤魔族的那个暮光信徒给您说的吧?“ “没错。” 雷加坦然的承认道:“我对于神族魔族的了解,的确是来自于那名暮光信徒,不过,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出于魔族的立场,而对神族的讲述很少,更没有提到过神族就是魔族和人族的创造者。” 艾琳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比起刚才的慌乱,她此刻的心绪倒是安定了许多。毕竟,只要能把雷加感兴趣的问题讲清楚,就能得到那瓶恢复灵力的药剂,即便不能得到,也拖延了足够的时间,更容易跟这两个男人周旋。 “那么,那个暮光信使现在在哪里呢?”艾琳问道。 “她死了。” 雷加一脸平静的说道:“她没有按我说的做,被我一剑砍掉了脑袋——你是不是也想掉脑袋呢?” 艾琳当即哆嗦了一下,连忙说道:“当然不是,雷加大人。” 雷加说道:“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告sù 我,为什么说神族是魔族和人族的创造者。” 艾琳抿了抿嘴唇,回答道:“其实,说神族是魔族和人族的创造者,并不完全准确,真zhèng 缔造魔族和人族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女人?又是女人?” 雷加眯起了眼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世界由我们男人来创造,可男人却由女人创造,说到底世界还是由女人创造的。只不过,直接创造世界改变历史的女人可不多,首任御座算是一个,凤凰夫人也可以算是,那么你所谓的缔造魔族和神族的女人,又是谁呢?” 艾琳认同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是一个被神族除名的女人——万恶之母:莉莉丝。”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二十九章 神战传说 莉莉丝…… 这个名字,让雷加的心中产生一阵莫名的激荡,血管里的血液在急速奔流,连胯下的碧火雷霆都跟着狂躁的嘶鸣了起来。 雷加下意识的拍了拍碧火雷霆的脖颈,但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他安慰了碧火雷霆,还是碧火雷霆安慰了他。 艾琳忍不住向后缩了缩自己丰腴而赤裸的身子,丝毫不在意伤掌的疼痛和身下砾石的锋锐。此刻,虽然她的魔法灵力还没恢复,但仍清晰的感受到了雷加体内散发出来的某种力量。 这种力量绝不是单纯的恶魔力量,可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楚。她只感觉到,在雷加的力量与“莉莉丝”这个名字产生共鸣了以后,她的魔法灵力竟然悄悄的开始恢复了。 赞美圣光 确认自己的确正在恢复后,艾琳差点没忍住大声呼叫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雷加突然爆fā 出来的力量能重新激活她被燃烧的掉的法力,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动,让魔法灵力多恢复一些,再多一些。 只有这样,等到雷加把恢复药剂给她的时候,她的实力就能恢复七八成的水准。虽然手掌被刺穿无法使用位移魔法,但总不至于在战斗中无法还手、遭受屈辱。 雷加很快就稳住了心神,但同时对“莉莉丝”却更加好奇了。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就能引发他体内的神mì 力量,莫非自己跟那位缔造了魔族人族的神族女人有什么关联? 心念一动,雷加随即问道:“告sù 我关于莉莉丝的一切。” 艾琳早就等着雷加这样问了,她先是喘息了一声,缓解刚才因后缩身子牵动手掌而引发的疼痛,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莉莉丝的故事很长,雷加大人确定要听吗?” 没等雷加说话,一直在远处默不作声的英普瑞斯开腔说道:“艾琳,你想拖延时间吗?” 雷加倒并不在意,一脸平静的对艾琳说道:“你只管讲,我要知dào 她创造魔族和人族的来龙去脉。” ——不管是出于对莉莉丝的好奇,还是出于将来一统人族的野心,种族起源都是必须要了解的事情。 英普瑞斯的老脸上满是怒意,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答yīng 过雷加,在雷加问完之前,是绝对不会插手了。看来,是时候准bèi 跟恢复过来的艾琳决死一战了——他的身体当即戒备了起来。 艾琳紧绷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放松,她先是瞥了英普瑞斯一眼,然后朝雷加缓缓的讲述道: “莉莉丝生活的那个时代,是比万年还久远的年代,别说我没人类无法考证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就算是神族,估计也没有办法考证。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之所以能知dào 这些,完全是因为机缘巧合,偷看了密室里封存的绝密文件。” “这个文件是记录一位圣光神使被魔君头颅腐化时的言行,其中就提到了魔族和人族的起源。这里记录的东西,任何一件事,都能颠覆一个种族三千年来的信仰,因此我始终不明白,首任御座为什么要留着这些文件。”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看了其中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恰好就是有关莉莉丝的。” 艾琳稍稍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观察了一下雷加的脸色,接着继xù 讲述道: “在那个只有神族存zài 的时代里,莉莉丝起先是一位女神。虽然没有关于她相貌的记载,但想来她应该是非常漂亮的。除了漂亮之外,她更为耀眼的身份,就是圣光主宰的女儿。当时的光主,是神族历史上功绩最丰厚,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光主。” “在这位光主的统治下,光明议会的十二位议员各司其职,神族一片欣欣向荣,达到了最理想国度的高度。而女神莉莉丝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候,她表现的纯真、善良、心怀宽广、其真zhèng 的淫荡本性还没有显露出来。” “后来,她的光主父亲,把她许配给了自己选定的下一届接班人,莉莉丝无法反抗自己强硬的父亲,于是只能嫁给那位接班人。她尽lì 维持婚姻的快乐,可她的新丈夫却并不喜欢她,只把跟她上床当做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久而久之,她发xiàn ,自己的丈夫喜欢的是男人,而并不是她这样的女人。为此她找父亲,提出离婚的理由,可光主却为了权力安稳过度,冷酷无情的拒绝了她。莉莉丝终日闷闷不乐。” “不过,这种状况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一位男性神族就走入她的生活。这位男性神族,就是光明议会中的十二位议员之一,称号为战争之神的神族。这位战神,生的高大威猛,器宇轩昂,性情狂傲,自从在一次聚会上见过莉莉丝后,就明目张胆的发动爱情攻势,丝毫不顾及声誉和他人的目光。” 说到这里,艾琳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雷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雷加大人也拥有战神的称号,说起来,性格倒是跟真zhèng 的战神有几分相像。” 雷加冷着脸说道:“战神是战神,我是我,我就是雷加,我不像别人,如果非要说像,那也是别人像我。你还是继xù 讲你的故事吧,别来试探我的耐心。” 艾琳急忙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总而言之,莉莉丝和战争之神几乎是一拍即合,两人很快就公然在神族里出双入对,亲昵的行为让旁人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和指点,这样没过多久,莉莉丝就怀了战争之神的孩子。” “这样的举动和行为,彻彻底底的藐视了神族人的尊严和底线,当然也气恼了莉莉丝的光主父亲。光主大发雷霆,先是使用手段,调离了战神,让战神去了另一个黑暗位面世界垦荒——这个位面就是后来的黄泉魔域,接着,光主又是把莉莉丝关在家里囚禁起来,连莉莉丝所生的孩子也抓了起来,丢进了满是魔兽的牢狱里,任凭那孽种自生自灭 听到这里,雷加冷酷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高高在上的圣光主宰,跟恶魔没什么区别。” 艾琳不安的吸了口气,急忙低声念了几句忏悔的祷语,以清洗刚才听到雷加不敬之言的罪孽。 雷加没有给她祈祷的机会,而是厉声追问道:“接着讲,后来怎么样了?” 艾琳匆匆念完最后几句祷语,同时暗暗将魔法灵力以雷加和英普瑞斯无法察觉的方式凝聚,待一切都顺利时,她才继xù 说道: “事情当然不会就此平息。一方面,莉莉丝思念成疾,奄奄一息,而另一反面,战争之神不放心自己的爱人,所以不惜耗费巨大的力量重启位面传送门,回到了大至高天的位面世界里。当他发xiàn 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而自己的爱人即将香消玉殒,当即怒发冲冠,不计后果的带领着自己的军队和在黄泉魔域俘获的魔兽,一起对大至高天发起了攻击。” “这次攻击,也被神族认定为第一次魔族入侵。但实jì 上,战争双方的战士,仍是以长有翅膀的神族为主。战争之神之所以被称为战争之神,不是没有原因的,在打仗方面,神族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于是很快,战争之神就攻入了光明议会所在的圣城安格里斯,冲进了光之主宰的家里,从病榻上把莉莉丝带走。莉莉丝见到自己的姘夫,当即喜极而泣,病情也好了一大半。而光主担心战神继xù 攻击。担心他颠覆光明议会的政权,因此佯装悔过,同意莉莉丝跟以前的丈夫离婚,并答yīng 把他们的儿子还给他们。” “得知自己的儿子还活着,战神和莉莉丝都非常高兴。战争之神得yì 洋洋的去赴宴,却被早就准bèi 好的光明议会的其他十一位议会成员合力擒住。而莉莉丝因为养病的需yào ,侥幸逃过了这一劫,在战神旧部的保护下,连夜逃出了圣光之城安格里斯。她恶毒的发誓,如果光明议会不交出自己的爱人来,那么一定要让所有神族后悔。” “对于莉莉丝的诅咒,光主和其他议员们并未在意,他们更头疼的是如何处理战争之神。按照神族的律法,任何神族都不能杀害同族,所以神族之中没有谋杀案,更没有死刑。他们只能把战争之神关押起来,每天都用酷刑来折磨他,迫使他忏悔。可战争之神的意志异常坚硬,从来就没说过一句服软的话,只是大骂光明议会卑鄙无耻,并说自己和莉莉丝是真心相爱的,他们的子孙必将攻陷大至高天。” “光主一怒之下,命令把战争之神阉割掉,以免他的后代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阉掉战争之神后,他还派人把战神的那玩意送给暂时带领着战神大军的莉莉丝。莉莉丝看到战神的那话儿,顿时哭昏了过去。三天三夜后,她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而这时,光明议会组织的军队在复仇天神的带领下,已经击溃了没有统领的战神旧部……”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章 万恶之母 听到光主为了对付自己的女儿,竟然把战争之神阉掉,雷加忍不住怒火中烧,攥住缰绳的手指关节也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胯下的碧火雷霆,跟他心意相通,也随即暴躁了起来。 “没有比自诩为圣光的东西更无耻的了。”雷加一边安抚着碧火雷霆,一边冷冷的朝艾琳说道。 艾琳的脸上一阵羞红。坦胸露乳的瘫坐在雷加和英普瑞斯的面前倒没让她觉得多害羞,反而是雷加的这句话,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啜嗫的说道:“雷加大人,光主的决定也是为了大至高天的安定团结,他也是有牺牲的,如您是他,想必也会这么做吧。” “把自己的孙子扔进野兽堆里?把自己女儿深爱的男人阉掉?” 雷加冷冷一笑,黑色的眼瞳里满是杀意,“不,你该庆幸我不是光主,我若是,必定会亲手毁掉大至高天,毁掉所有虚伪的根源。” 艾琳肥厚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雷加的气势让她极度畏惧,可她的魔法灵力才恢复了一点点,虽然能挣脱掉钉住手掌的火焰长枪,但想要跟雷加和英普瑞斯战斗,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她只能继xù 忍耐,等待机会。 “雷加大人,您说的对,光主确实……确实不该那样做。”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xù 之前的故事讲述道:“在光明议会的十二议员中,除了议长光主之外,其他十一位神族议员都是有称号的,比如正义天神、智慧天神、战争天神、复仇天神等等,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天赋,光主派去剿灭莉莉丝和战争之神旧部的神族议员,正是复仇天神。” “那一代的复仇天神,手执一把传奇级别的武器——审判之刃,一把又长又薄,刀背带着轻微弧度的长刀。传说中,这把武器是所有神族传奇武器的祖先,有神族第一传奇的美誉,它的特效是完全无视任何护甲和格挡,直刺敌方的心脏,一旦敌方有罪,那么就必死无疑。” “居然还有这种武器?” 雷加忍不住想到自己丢失的苍鹭剑,苍鹭剑也是有特殊被动效果的传奇武器,能够吸收敌方的斗气化为几用,这种特效已经是很逆天了,没想到还有无视任何护甲和格挡的传奇武器。 “审判之刃的确存zài ,不过当然不是在我们人类世界里,而是在大至高天里。而且我听圣光姊妹会的前辈们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它作为复仇天神的信物,代代相传,想来现在应该传到了新一代的复仇天神手里了。” 雷加默默的点了点头,暗想以后若真能碰到复仇天神,必将跟他过上几招,看看那把号称“神族第一传奇”的长刀,是否真的名符其实。不过眼下,还是要回到莉莉丝的问题上来。 他沉声说道:“莉莉丝被击复仇天神击败了,对吗?” 艾琳连忙回答道:“莉莉丝自知犯有淫邪之罪,所以不敢面对复仇天神的审判之刃,战神的旧部很快被复仇天神所率领的军队所击溃,莉莉丝开始了逃亡的生涯。” “在逃亡的过程中,极度的痛苦和愤nù 彻底腐化了她的心,她硬生生的撕掉了自己肩膀上的翅膀,并且把战神的那物栓到了自己的臀部后面,幻化成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她开始浪迹于各地,不停跟她所见过的男性天神交合,在她的引诱之下,许多男性天神都不能把持。” “而她利用邪恶的巫术,几乎是每次交合后,当天就能产下子嗣,只是这种子嗣没有翅膀,身后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这些子嗣成长的很快,而且越来越多,短短的几个月,数量就发展到让整个神族都为止震惊的地步。” “光明议会立kè 组织力量去剿灭莉莉丝的子嗣,可他们击杀的速度,远远不及莉莉丝生育的速度。一个女人,以她的子宫,对抗了整个光明议会。”艾琳颇为唏嘘的说道。 听到这里,雷加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看来,她的子嗣就是魔族——神族和魔族本是同宗同源,根本不像圣光姊妹会宣传的那样,一个代表正义,一个代表邪恶,他们不过是跟人类一样有喜怒哀乐欲望追求的生物。” 艾琳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您说的没错,神族和魔族都是跟人类一样,有喜怒哀乐欲望追求的生物。因此,光主最终选择了妥协。他已经不想再听到自己女儿的任何消息了,他将战争之神和之前被丢进魔兽堆里的孩子,一起还给莉莉丝,只要求她离开神族的空间。” “莉莉丝得偿所愿,同意光主的条件,不再勾引其他神族,而是接回了战神和他们的儿子,又打开了位面传送门,带领着其他子嗣们离开了神族的空间,去到了战争之神之前开辟的黄泉魔域。从此之后,莉莉丝的子嗣们自命名为魔族,而他们的儿子,就是第一任魔君大帝。” 说到这里,艾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结性的说道:“这就是魔族产生的根源——一个女人,淫荡的女人。” 雷加淡淡的一笑,“我倒认为,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爱自己的爱人,哪怕是爱人被阉割了,她还愿意陪在爱人的身边,不离不弃,这份真情,不是你们这种人能明白的。还有,你讲了这么多,也仅仅是魔族产生的根源,那么人族呢?” 艾琳当即回答道:“魔族建立后,莉莉丝就带着战神离开了黄泉魔域,穿梭于各个位面,寻找能让战神身体复原的办法,最终,他们找到了,虽然没有记载,但我想,他们应该是在这个位面世界里遇到了远古龙族。” “在龙族的帮zhù 下,莉莉丝解掉了那个尾巴,战神重新长出了那物,两人夜夜快活,而他们新产生的子嗣,就没有了尾巴,也没有翅膀,更没有了神力魔能——只是继承了神族的自大、魔族的狡诈,而这些子嗣,就是人族。为了报答龙族的帮zhù ,莉莉丝和战神把自己的这部分子嗣,留给龙族做了奴隶。” “当然——”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关于人族这一部分,很多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的依据。” 雷加说道:“你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人族在外貌特征上跟神族魔族极其相似,要说不是同宗同源,恐怕没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释。” 想到自己刚听到“莉莉丝”这个名字时候,血液奔腾的感觉,雷加就更深信自己是莉莉丝无数子嗣中的一员。 艾琳暗暗提了一口气,发xiàn 魔法灵力已经恢复过半,心里也渐渐有了底气。“其实,这也就是为什么神族一直宣扬,人类生来有罪的原因。我们只是罪恶的产物,理由为自己的罪恶而求得宽恕。” 雷加轻蔑的哼了一声,“神族宽恕人类的罪恶,那么谁来宽恕神族的罪恶呢?” 艾琳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然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雷加继xù 毫不客气的指出:“你们圣光姊妹,不过是借另一个种族来奴役自己的同胞而已。如果说人族生来有罪,那么更罪无可赦的就是神族和魔族——终有一天,我会把这笔罪恶的账,向光主和暗帝讨回来。当然,你们圣光姊妹会也别想摆脱于系。” 面对雷加紧迫逼人的眼神,艾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她深知,雷加既然敢对她说这样的话,必然是不会让她活着离开的,心中一急,忍不住开口问道:“雷加大人,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该把那瓶法力恢复药剂给我了吧?” 只要有了那瓶药剂,她的魔法灵力就能恢复七八成—— 雷加冷笑着摇了摇头,“急什么,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 艾琳随即放松下来,她的确不该着急,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对她恢复魔法灵力越有利。 “请继xù 问吧,雷加大人,我一定把知dào 的全告sù 您。” 见艾琳在前面问题上回答的却是足够诚恳,雷加这才把他最想知dào 的问题抛出:“你见过真zhèng 的神族吗?” 艾琳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雷加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稍加思索后回答道:“没见过,准确的说,是没亲眼见过。神族和人族不处在同一个位面世界里,因为魔族的制约关系,只有利用圣光魔法打开光之传送门,才能召唤神族进入我们人类的位面。” “难道你们的御座阁下就从来没有召唤过神族?”雷加皱着眉头问道。 艾琳急忙回答道:“雷加大人有所不知,召唤神族必须用光明塔的圣光法锤作为祭器,可是圣光姊妹会最近的百年来,没有一位御座能拿得起圣光法锤了。” “圣光姊妹会,看来一直在走下坡路啊。” 雷加先是哈哈一笑,随即话锋一转,“那么有没有神族会不经过你们圣光姊妹会的召唤,自己进入到人类世界呢 “不会——” 说完“不会”,艾琳随即困惑的皱了皱眉头,补充性的说道:“按理说不会,毕竟位面传送门要消耗的能量巨大,而且会被魔族洞察到,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不过……” 雷加眉头一挑,“不过什么?” 艾琳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睛中闪过一丝诡异,“我能感应到,一位神族就在附近——”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一章 恶战开始 神族就在附近? 雷加猛的怔了一下,他早就怀疑抢夺苍鹭剑的那个神族是真实存zài 的,并且就在暗中窥伺他,经过艾琳这样一说,疑心当即更重了。 可就在他陷入思索中时,艾琳的左手却悄悄凝聚起了一团幽蓝的冰系魔法灵力—— “小心” 一旁英普瑞斯猛的朝雷加大喝一声,雷加胯下的碧火雷霆也感觉到了艾琳的敌意,立kè 长嘶一声,做出攻击姿态,只要雷加心念一动,它就会立kè 冲上前去—— 艾琳原本是想以冰系魔法的力量偷袭雷加,纵使不能一下子杀死雷加,也至少能将他冻结一段时间,这样,她就能利用恢复了一半水平的魔法灵力,全力对付英普瑞斯了,等杀掉英普瑞斯后,她就能回头好好对付雷加了。 她心里很清楚,尽管英普瑞斯是中级英雄,而雷加才是见习级英雄,但雷加要比英普瑞斯难对付一百倍。虽然自己的魔法灵力还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可如果不趁雷加沉思的时候发动突袭,那么等雷加回过神儿来,跟英普瑞斯一起对付她,她必然是要很吃力的。 但可惜的是,自己的右手被钉在地上,以至于偷袭的动作意图太过明显,冰封的法术还未及发出,就被英普瑞斯和碧火雷霆发觉了。 可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反正雷加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攻击意图,就算收回魔法解释也没有用,只不过,冰系魔法显然是不合适了,冰系魔法起招慢,而且容易躲闪开,要找了一个出手快速、能进能退,即使攻击失败了还有回旋余地的魔法—— 想到这里,艾琳咬了牙,手腕一转,快速的念了一句魔咒,左手手掌里的幽蓝魔法当即消失,换成一团白色的风之气流。没等气流在她掌心形成漩涡,她就快速将气流朝雷加挥出。 雷加的斗气早就在英普瑞斯那声“小心”的时候,就凝聚在乌鸦剑的宽阔剑体上,见一团微小的飓风袭来,当下也不刻意躲避,乌鸦剑一挥,直接朝着艾琳的脑袋砍去。 英普瑞斯拍马赶到,想帮zhù 雷加一起对付艾琳,可他的战马惧怕雷加胯下的碧火雷霆,不管他如何催促,始终不敢靠碧火雷霆太近,而碧火长枪又不在手中,赤手空拳下无法发动有威慑力的攻击,最后只能于着急。 雷加并不需yào 英普瑞斯的帮zhù ,若是对付全状态下的艾琳,自己或许还没什么把握,毕竟从来没跟魔法师交过手,在这方面对战的经验尚浅,但现在的艾琳只恢复了一半的魔法灵力,并且一只手被钉在地上,他自己完全能对付的了。 那阵由魔法而成飓风在艾琳面前形成一道屏障,乌鸦剑上的见习级英雄斗气竟然一时无法穿透,雷加怒吼一声,正要加上剑罡之力,用双鸦齐舞来对付艾琳的屏障,却突然感觉腰间一凉—— 他急忙低头,这才发xiàn 那瓶魔法灵力恢复药剂被飓风卷走了。 艾琳欣喜若狂的攥住药剂瓶,随后用拇指推掉瓶塞,将里面的蓝色药剂一饮而尽。 “哈哈” 喝完之后,她得胜般狂笑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早已经一丝不挂,胸前的一对大奶子正随着自己的笑声恣意乱颤。她笑着说道:“没想到,这药剂效果比一般的恢复药剂还要好我的魔法灵力,至少能恢复到八成” 恢复到八成,也就意味着有一场恶战要在他们之间发生。 “坏了。” 英普瑞斯皱着眉头埋怨了一句,“让艾琳恢复了八成魔力,恐怕我们就不好对付她了——叫我说,就不该问她什么神族魔族人族的起源,而应该直接杀了她雷加大人,你快用你那招两只乌鸦把飓风屏蔽击溃,我和你一起冲杀进去,现在说不定还来得及——” 雷加反倒不惊不忙起来,“英普瑞斯大人,我的问题还没问完,现在还不能杀她。” “究竟是什么问题这样重yào ?” 英普瑞斯不禁流露出困惑的眼神,雷加的黑色眼瞳深邃而神mì ,让他捉摸不定。最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你错过了多好的机会啊艾琳毕竟是大魔导师,即使我们联手,也未必能轻松获胜。” 雷加冷冷一笑,“你所谓的机会,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我深信自己有能力杀掉她。你先退到一边,让我把话问完,我保证会给凤凰夫人一个满yì 的交代。” 英普瑞斯看了看自己不争气的战马,又看了看在飓风屏障里的烈焰长枪,只能说道:“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说完,就勒马退后,把位置让给了雷加。 雷加不着急劈开飓风屏障,而是隔着屏障朝艾琳问道:“你之前说,神族就在附近,是为了让我分心才这样说的?还是确有其事?” 艾琳哪里还管雷加的问题?她将自己的魔法灵力提升到了极致,默念一句魔咒,当即让自己右手手掌下的地面裂开。那支深深钉入地下的烈焰长枪轻而易举被的拔了出来,只是仍穿在她的手掌之上。 艾琳忍住剧痛,快速将长枪从自己的手掌里拔了出来,剧烈的痛苦让她当即伏倒在地,满是血痕的身体在地面上蜷缩扭动。 “回答我的问题”雷加厉声的质问道。 艾琳稍稍恢复了一下气力,但身体因极度的疼痛仍无法站直,只能跪立在地上,以单手撑住满是石砾的地面,而受伤的右手,几乎不能完全,自然也无法遮挡身体,让两只酒袋般的奶子袒露了出来。在这种时候,她已经顾不了什么颜面了,光着身子活着,总比死掉了要好。 她抬起下巴,想要舒缓一下紧绷的脖子,但她立kè 意识到这样会显得很没有自信,于是急忙停止。 面对雷加的问题,她嘴角微微一牵,换成高高在上的圣光特使的语气,说道:“雷加大人,恐怕这才是你真zhèng 想知dào 的问题吧?我若不回答,你是不是就会留我一命,不杀我呢?” 她倒垂的两只乳房又白又大又软,几乎占据了雷加整个视线,让雷加忍不住把自己的目光偏移几寸。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艾琳都是一个不漂亮的女人——腰肢臃肿,仪态尽失,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乳房却是雷加见过的最成熟饱满的那种,乳尖微微外撇,乳晕如硬币般大小,弧度如月亮一般,煞是好kàn 。 这样漂亮的乳房,挂在艾琳的胸前,真是一种浪费…… 不过此刻,雷加的心思全在自己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上——如果真的有一名神族隐藏在他的附近,那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谨慎来,如果艾琳只是在拖延时间,那他就无须客气了。 想到这里,雷加随时冷冷一笑,傲慢的对艾琳说道:“你若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现在就动手杀你,并且让你屈辱的死去。至于答案,我还可以从其他圣光姊妹会成员身上找,一个不回答我,我就杀一个,两个不回答我,我就杀两个,我就不信,你们圣光姊妹会中没有人怕死” “你……” 艾琳浑身颤抖起来,一脸的恼怒,前额堆积着皱纹,嘴唇抿得更紧了。“你简直就是个魔头,要任由你这样的人存zài 下去,未来几年,四王大陆必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说着,她支撑起身子,挥手撤掉面前的飓风屏障,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了四王大陆的安宁,我,圣光特使艾琳,今天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杀了你,免得你遗祸人间” “好一番义正言辞,没想到艾琳女士这么快就把刚才那些摇尾乞怜的场面都忘掉了。” 雷加微微一笑,手中的乌鸦剑熟练的挽了个剑花,“也好,既然你要战,那我便跟你战。我还没跟魔法师战斗过,正好让我练习一下。” 艾琳被雷加说的面色羞红,也不多讲,喉咙里发出一声气势汹汹的低吼,一记“寒冰箭”当即从双手中发出。 幽蓝的魔法带着冰霜结晶的寒意,以离弦之箭的速度直射雷加的面门,魔法的尾端拖拽出一道长长的蓝色残影,在黑夜中显得异常美丽。寒冰箭未及雷加身前,深冬般的寒意就已经侵蚀入骨,让雷加的闪避不自觉的放缓了下来。 雷加知dào ,魔法是不能用武器装备格挡招架的,除非自己有这种魔法属性的亲和,否则硬接魔法的话,必然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冰系魔法的属性,属于风、火、水、土四大造物元素中的水灵属性,雷加的火灵声望已到了崇敬,风灵的声望也开启过了,可水灵和土灵的声望都没有开启,对于冰系魔法伤害,自然是毫无优势可言的。 若艾琳使用的是火系魔法,雷加当然就不用担心了,可艾琳并不是傻子,早在竞技场里的时候,她就发xiàn 火系攻击对雷加的用处不大,所以故yì 用冰系魔法来对付雷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外部力量 冰系魔法的伤害虽然不高,但却附带着减速技能,这对于对付以速度和力量制胜的斗士来说,是非常有克制效果的。 雷加暗暗赞叹艾琳的确是位经验丰富的大魔导师,一出手,就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不过,在暗叹的同时,雷加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使出一招老式的“血鸦一击”,用斗气和剑罡之力凝聚而成的血鸦来抵消冰系魔法的攻击。 血鸦一击虽然老套,但并没有被雷加直接淘汰不用。雷加把血鸦一击的灭光效果去掉,只留下鸦影的实jì 攻击,大大降低了斗气的损耗,在面对需yào 互相抵消招式的战斗中,反而非常实用。 斗气罡力和魔法冰晶在空中相撞,发出巨大的震荡波,震得雷加和艾琳各自退后了一个身位。 碧火雷霆虽然勇猛,可面对刺骨的寒意,也只能发出恼怒的嘶叫。 第一次交手之后,雷加顿感斗气的无力弱势。尽管斗士的斗气和剑罡之力能够抵消魔法,可问题是,魔法师发一记寒冰箭用的魔法灵力少之又少,而斗士用来抵消魔法所使用的斗气却多之又多。如果是群体作战,那就不必多说,可如果是一对一,想要打消耗战,魔法师就像是天生用来克制斗士似的,斗士是很难打得过魔法师的。 看来,只有另一种类别的英雄能够克制魔法师,那就是: 刺客。 谢普老板曾经给雷加讲过斗士、法师、刺客之间的制约关系。 按雷加的理解,同等水平的斗士,能克制住同等水平的刺客,而同等水平的刺客,又能克制住同等水平的魔法师,最后,同等水平的魔法师,又反过来能克制住同等水平的斗士。三者之间,就像剪子、包袱、锤一样彼此制约。 通常情况下,斗士的招数都是将斗气和剑罡之力融汇到武器装备上,以斗气来增幅自己的攻击力,终极招数更是讲究大开大合、直来直去,从这一点儿上说,比起更愿意将斗气用作内修的刺客来,斗士是要强于刺客的。 一个具有十阶斗气的斗士,如果只是为了赚钱养家,完全可以独立的进入三品、四品的蛮兽领地,可一个斗气十阶的刺客,却还只能停留在一些基本招式中,不停的进行苦修,除非自己能领悟到暗影亲和,才算是真zhèng 进入了刺杀的门槛。 而魔法师则跟斗士和刺客不同,她们不需yào 身体肌肉和意志强度的锻炼,只需自己身为女子,同时有参悟魔法的天赋,并且有足够的精神力即可。一旦学习了魔法,她们就只需yào 消耗魔力,就能达到巨大的破坏力。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的身体防御也显得更为脆弱,再加上魔咒的吟诵需yào 引导时间,一旦被刺客贴身攻击,就会被毫无悬念的击杀。 当然,随着实力的提高,这种“剪刀、包袱、锤”的制约关系就越不明显。一个传奇级别的斗士,很难凭借职业的优势克制住只能近身作战的传奇刺客,而一个传奇级刺客,即使近身,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击杀掉一位传奇法师,同样,一位传奇法师,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杀得了传奇斗士——等级越高,一些原本很重yào 的条件,比如装备、经验等等,都会变得很不重yào ,而真zhèng 重yào 的就只有一点:聪明。 传奇之间的对决,没有了斗气等级的压制,彼此的水平都差不多,也不可能用固定的招式套路来对抗,完全就是你来我往,比谁更聪明,谁能出奇制胜,谁就能笑到最后。 而目前,雷加则仍需yào 谨慎的对待魔法的压制。 如果一直用斗气跟艾琳做消耗的话,自己很快就会把斗气消耗于净,最终被艾琳击败——面对艾琳的魔法,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向刺客一样,贴身攻击。可是贴身攻击的机会,几乎没有。 艾琳猜到了雷加的意图,嘴角冷冷一笑,“雷加大人,你可不是第一个想要靠近女魔法师的人,一般情况下,靠近女魔法师的男人都死的很惨。” 说完,又一记寒冰箭出手。她的右手受伤严重,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了第一记寒冰箭的威力,但这一次,她已经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气温陡然下降,连呼吸都变成了严霜。雷加清楚的意识到,寒冰箭的威力实在不是他能承shòu的了的,如果不用斗气抵消的话,自己必然会受伤,可如果用斗气抵消寒冰箭,又会陷入到恶性循环当中,迟早要被艾琳击败。 “我来” 英普瑞斯大喝一声,身上的橙色光芒暴涨,遗落在地上的火焰长枪当即吸回到他的手里,斗气和罡之力融合一处,不过,他并未管寒冰箭攻击的方向,而是挺直了长枪,直指艾琳。 “先祖之魂听从我的召唤” 话音一落,三名人形幻影就猛然出现,随着英普瑞斯的长枪所指之处奔袭过去。 艾琳低呼一声,她早想到过英普瑞斯会加入到战局之中,只是没想到英普瑞斯一上来就用全部斗气,召唤出了先祖之魂,如果任由英普瑞斯和那三名先祖之魂长驱直入,那么她将必死无疑。 想到这一点儿,她立kè 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对付英普瑞斯上,刚刚发出的那道寒冰箭的力度也完全松懈了下来 面对英普瑞斯的四个攻击点,单体魔法攻击显然是没用的,只能用群体魔法来对付——这让艾琳原本就没彻底恢复的魔法灵力更加捉襟见肘。 她咬紧牙关,快速默念一段魔咒,抬手召唤出一片暴风雪,魔法冰雨从半空中砸落,硬生生的减缓英普瑞斯的和其他三名先祖之魂的攻势,迫使他们在暴风雪中寸步难行,身体难以承shòu。 而在另一边,雷加的压力骤降,那记寒冰箭几乎没什么威力可言,因此,他也就没再浪费斗气来抵消,而是硬抗着刺骨的寒意,顶下了这记攻击。虽然身体并无大碍,不过,他的手指已经处在冻僵的边缘,周身挂满了细细的冰晶,只有乌鸦剑还保持固有的模样。 “好极了,两个大男人打我一个女流之辈这就是你们的荣誉感” 艾琳的胸口剧烈的起起伏伏,一边咒骂着,一边继xù 持续引导暴风雪。这种大范围的魔法技能,必须以魔法灵力持续引导,不然的话,半空中的冰风暴云就无法维系,一旦出现间隙,就会让英普瑞斯有机可乘。 “哼,对付你这种女人,我英普瑞斯一人即可根本不需yào 雷加那小子帮忙” 说着,英普瑞斯大喝一声,那三名在暴风雪中的龃龉前行的先祖之魂立kè 化身为三道橙光附体在他的身上,橙光如同火焰的外衣一样,替英普瑞斯驱赶走暴风雪的伤害和减速。 艾琳冷笑一声,“你既然喜欢火焰,那我就给你火焰” 指尖一转,同时默念一句火诀,以伤残的右手轰出一记火球术。 她的右手被刺穿后,威力不复以前,因此施放的火球速度也很慢,但英普瑞斯浑身都被寒冰冻伤,一时间竟然无法躲避,只能用咬牙硬抗—— 另一边,雷加已经从寒冰箭的影响下彻底恢复了过来,他知dào 英普瑞斯不是艾琳的对手,放任不管的话,恐怕英普瑞斯就有性命之忧。虽然英普瑞斯是他在竞技场里的对手,两人之间,也曾许多次针锋相对,互相出言讥讽对方,但雷加还是从心里喜欢英普瑞斯的脾气,不想让他就这样轻易的死掉。 况且,他必须承认自己低估了大魔导师艾琳的力量。艾琳在仅仅恢复了八成魔法灵力、并且一只手被英普瑞斯废掉的情况下,仍然能同时对付他们两个人,这是雷加完全没想到的。不过,不管艾琳表现的如何厉害,雷加都有十足信心击杀她。 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泄露,为了不招来更强dà 的敌人,为了让凤凰夫人答yīng 他开出的要求——艾琳必须死 于是,在艾琳大火球出手的同时,雷加就凝聚起自己的斗气和剑罡之力,一橙一暗的光球在乌鸦剑的剑尖上旋转碰撞,双鸦的幻影在光球中若隐若现—— 艾琳似乎早就有所防备,她朝雷加抬起了蓄势已久的左手,冷笑着说道:“狂妄的小子,就让你看看圣光姊妹会大魔导师真zhèng 的厉害吧深度——冻结” 原来,她故yì 用残废的右手对付英普瑞斯,为的就是留下好用的左手来对付雷加 雷加心中猛然一沉,未及反应,一股寒气就在转瞬间击穿了他的身体,双鸦齐舞在乌鸦剑上戛然而止,收回到身体里,身体则被冻结在冰棺里,无法动弹。他急忙用的斗气和剑罡之力抵御,想要轰开坚硬的冰棺,避免自己被彻底冻结,可是无济于事,魔法的力量根本不是能招架的住的。 他的血液在血管凝聚成冰,心肺功能也骤停了下来—— 意识迷离之际,一股来自于外部的神mì 力量突然涌现,引导着体内的神mì 力量,将他停止的心跳再度激活。雷加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想不明白究竟是从哪里冒出的这股神mì 力量—— 他能感觉到,这股来自外部的力量非常强dà ,强dà 到几乎能完全吞噬自己,只是这股力量似乎在刻意的隐藏,连激活他的心跳,都是借助他自身的神mì 力量。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力量?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任何条件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力量? 危机关头,雷加来不及去细细琢磨,他重新凝聚起见习英雄斗气和剑罡之力,撞击禁锢自己的冰棺。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从把禁锢他的冰棺从内部击碎。而胯下的碧火雷霆的绿火四蹄也被冻结,根本无法动弹。而那个引导他的外部神mì 力量,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雷加一时陷入了僵局之中 在另一面,艾琳使用完深度冻结后,一口鲜血从嘴里咳了出来。她的这种魔法终结技,在魔法灵力不足的时候使用,就等于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在这种生死对决的时候,透支生命并不算是最坏的对策,不过,让她无比惊讶的是,这个以生命为代价的魔法攻击,也只是把雷加冻结在原地而已,并没有对他产生实jì 的伤害。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厉害? 艾琳下意识的擦了一下嘴角渗出的鲜血,恨恨的说道:“没关系,就先你在冰棺里多活一会儿好了,等我把英普瑞斯这条老狗杀掉,再来对付你” 英普瑞斯被艾琳丢出的火球术击中,浑身都燃烧了起来。他的先祖之魂合体虽然威力霸道,但根本无法阻止魔法火焰,火球甫一击中,刺鼻的焦糊味就弥漫开了。 “英普瑞斯,你活该如此我要活活烧死你,以此来报复你挑烂我衣服,羞辱我”艾琳大笑着说道。 英普瑞斯紧咬着牙关,只是提着烈焰长枪,一步步迈向艾琳。火焰已经把他包裹成了火人的模样,但他的步伐坚定依旧,没走一步,地面上就留下一个深深的火焰脚印。 “艾琳……必须死” 火焰已经吞噬了他的面容,让他那满是皱纹的老脸变得狰狞恐怖,他低低的咆哮着,含混不清的说道:“这是……女主人的命令” 艾琳为英普瑞斯的气势所惊骇,但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后,当即暴怒起来,“去死吧,英普瑞斯你这条可悲的老狗去死吧” 说着,默念魔咒,对着英普瑞斯熊熊燃烧的身体又是一记火球术。 英普瑞斯无力躲闪,再次被火球术命中,身上的火焰燃烧的更狂烈了。链条披风已经被烧断,身上的火焰属性铠甲也被烧的卷缩了起来。 若不是之前被雷加在竞技场里击败,导致斗气损耗过大,他必不会如此不堪一击。而今,在双重烈焰的灼烧下,他健硕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持,在走近艾琳面前时轰然倒地 但他仍一息尚存,不甘心的望着艾琳,张大的嘴巴,想要说话,可冒出来的只是滚滚浓烟,手中的烈焰长枪也摔落到了地上。 “就凭你们,还想杀我?” 艾琳狂笑了一声,弯腰捡起那支烈焰长枪,抵到英普瑞斯的咽喉处,“我先解决了你,再去解决雷加小子,然后就去杀你的女主人,我会用这支长枪,操进她的腿里,于得她死去活来——” 见艾琳将烈焰长枪抵在英普瑞斯的咽喉处,雷加再也无法控zhì 胸中的怒火,再度凝聚起橙色斗气和暗色的剑罡之力来。 可是,深度冻结的冰棺,并不是用斗气和剑罡之力就能突pò 的,而他体内的那股替他维持心跳的神mì 力量,也根本就不受他的控zhì 。 情急之下,他猛然想到手指上的凤凰之戒。凤凰之戒里保存着火焰魔法,刚好可以对付艾琳的深度冻结 他顺势将斗气和剑罡之力一起注入到凤凰之戒里。这是他第一次注入,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并没有把握,只是尽可能把更多的斗气和剑罡之力送进去。 凤凰之戒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一经雷加的斗气注入,立kè 像是咬住了雷加的手指头一样,拼命的吸允着斗气和剑罡之力—— 几秒钟之后,雷加就感觉浑身上下汗涔涔的,身体的寒意完全消失。 凤凰之戒在他的手指上燃烧了起来,紧接着火焰就笼罩着雷加整个身体,温度越来越高,深度冻结开始从内部融化,冰棺的表面满是蛛网般的裂纹—— 细微的开裂声把艾琳吓了一大跳,她顾不得上取英普瑞斯奄奄一息的人命,急忙扔掉火焰长枪,转头一探究竟。 没等她惊呼,冰棺里的碧火雷霆就一脚踢碎了禁锢它和主人的厚厚冰层。紧接着,一只浴火而生的巨大火凤凰猛然出现,长鸣一声,展翅翱翔在漆黑的天际,它浑身的火焰升腾,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艾琳顿时吓的面如土色,为了对付雷加和英普瑞斯,她已经大半部分魔力,剩下的力量,只能勉强抵挡“浴火凤凰”这样的魔法师成名技能。 雷加觉得yì 念中多了一对翅膀,仿佛自己正飞翔在天空中一般。他意识自己已经能够控zhì 浴火凤凰,当即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倾吐而出。 空中的浴火凤凰当即鸣叫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朝艾琳吐出一道火浪。 艾琳见浴火凤凰深呼吸,就已经知dào 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了,她急忙默念魔咒,将身体里残余的所有魔力全部使出,为自己做了一个小型的冰霜屏障结界。 浴火凤凰的火焰喷在冰霜屏障上,屏障冒出了丝丝白气,周围的温度也随之提高了一倍。屏障里的艾琳如同身处火炉一般,浑身都是汗渍,但仍咬牙坚持着,用魔法灵力维系着冰霜屏障。 “雷加大人,我们就此停手可好?” 艾琳大声呼喊道:“不管绮颜那个婊子给你什么好处,我都能给你双倍,即使你想要春雨,我也能把她弄给你 听到这样的话,雷加心中一怒,“就冲你刚才的那句话,我就可以杀你一百次听着,若是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会让你死的更体面一些,不然的话,我就让你光着身子死去” “看来,你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艾琳咬了咬牙,“你的确厉害,但我不相信凭你这个见习级斗士,就能杀的了我这样一个高级魔法师我是圣光姊妹的大魔导师是圣光特使” “我管你是什么,我想杀你,你就必死无疑” 雷加冷冷一笑,空中扇动翅膀的浴火凤凰当即嘶鸣了一声,以迅雷之势撞向艾琳的冰霜屏障,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地面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撞击过后,浴火凤凰化作洋洋洒洒的流火灰烬,周围的树木全都被点燃,烧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于,地面滚烫灼热,连碧火雷霆都有些难以忍受。 冰霜结界早已经被撞成了齑粉,艾琳赤裸的身体多处烧伤。原本过肩的头发,如今被烧的只剩下杂乱的几缕,以前的发型或许算不上漂亮,但现在的头发,只能用滑稽可笑来形容。 为了保命,她的魔法灵力基本消耗殆尽,只能勉强支撑起自己臃肿的身体。她一边咳嗽喘息着,一边用于涩的嗓音朝雷加讥笑道:“哈,雷加,浴火凤凰使用过后,看你还要用什么来对付我” 雷加不禁冷笑一声,“你连魔法灵力都没有了,又怎么能挡的住我随随便便的一招?” “没有魔法灵力了,但我还有命” 艾琳嘴角挂着从未有过的残忍笑意,“我的深度冻结,只需一点点魔法灵力引导,就可以通过消耗生命来施放,上次冻结你的时候,因为还要同时用火球术对付英普瑞斯,所以⊥你找到机会,将斗气注入到凤凰之戒里激活了火焰魔法,可是这一次,别说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就算你没立kè 被我冻死,你手指上的凤凰之戒也不可能连续使用你终究会死在冰棺里” 雷加心中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艾琳居然还留着一招。深度冻结确实是很难对付的招数,在没法连续使用凤凰之戒的前提下,一旦再次被冻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神mì 力量又目的不明,根本不能指望它来帮zhù 自己摆脱禁锢——他会活活被冻死闷死在冰棺中。 只听艾琳话锋一转,和气的说道:“所以,与其大家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咱们握手言和算了。说实话,你很有实力,而且潜力无限,只要假以时日,并且行走正途的话,未来说不定能成为黎明之翼的会长呢那可是多少斗士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雷加冷冷的回答道:“没错,我以前确实渴望,但现在我对任何跟圣光沾边的东西,都感到厌恶。” “那也没关系。” 艾琳又退了一步,“我知dào 你喜欢春雨,春雨算我半个学生这你是知dào 的,你也更应该知dào ,她现在留在凤凰夫人这样危险的女人身边,迟早有一天会被算计的,你若真关心她,就该想想办法让她离开火鸟家族,如果你愿意放过我,跟我联手,那么我现在就去杀掉凤凰夫人,还你的春雨自由。” “没错,我就是想让她离开火鸟家族,所以你才必须死。” 雷加一脸冷漠的说道:“因为,我杀了你,凤凰夫人就会答yīng 我提出的任何条件。”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四章 逃无可逃 “没错,我就是想让她离开火鸟家族,所以你才必须死。” 雷加一脸冷漠的说道:“因为,我杀了你,凤凰夫人就会答yīng 我提出的任何条件。” 艾琳挺直了脖颈,轻蔑的审视着雷加,“你不会以为绮颜会真的答yīng 放开春雨吧?如果你相信绮颜的话,那可就太蠢了。绮颜会骗人,尤其是会骗男人。” “我当然知dào 她会骗人。” 雷加淡淡一笑,“但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何必那么麻烦呢?” 艾琳气恼的说道:“与其选择她,不如选择我,至少我杀死她后,春雨就真的不必在火鸟家族里了,而如果你选择她,很有可能跟我同归于尽不说,就算你能活着回去,她也必然找出其他借口不放春雨走。除非——”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冷的哼笑了一声,“除非,你是喜欢她的。” 雷加的心底掠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感,就好像自己做坏事时被当场逮住了一样。可这不应该——喜欢凤凰夫人?不,不可能。他告诫自己,凤凰夫人是个危险的敌人,自己不应该喜欢危险。 艾琳死死的盯住雷加的眼瞳,语气尖刻的说道:“是她勾引的你?或者你已经把她操了?告sù 我,操她的感觉如何?跟操一个妓女有什么区别?” 雷加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配上那副冷酷的黑色眼瞳,表情显得特别冷邪。“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就是要杀你。” 艾琳抿了抿嘴唇,眼睛里充满了凄苦,“你知dào 吗?我以为我赢了绮颜,因为我从她手里抢了狮子王——” 雷加瞥了一眼艾琳的圆脸,“狮子王真是好胃口。” 艾琳丝毫不介yì 雷加的话,只是哀叹着说道:“绮颜处处比我强,比我漂亮,比我年轻,比我聪明,比我有钱,我以为我至少在男人方面,战胜了她,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得到了你的喜欢。而这一点儿,恐怕无论我做什么,都战胜不了她的。”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眼,平静的说道:“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可是,雷加,我绝不会束手待毙,你想要我死,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说着,艾琳默念一句魔咒,“深度冻结”的魔法再次凝聚在她的指尖—— 雷加心念一动,碧火雷霆颇为不情愿的嘶鸣一声,幻化成一缕黑烟,钻入雷加腰间的魔铃之中,魔铃当即摇晃了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魔音。 艾琳的动作不由自由的慢了下来,仿佛时间流逝的速度变缓了一样。 不过,短短的一秒钟,艾琳就恢复了正常。她顾不得惊骇,大吼着将深度冻结使出,寒气瞬间就将整个密林笼罩,雷加所站之处凝结了一座透明的冰棺——比起第一次的冰棺,这座冰棺更体型高大、寒意更厚重。 “雷加你死定了而我——还活着” 艾琳狂笑了几声,随后重重的咳嗽了几下,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没有魔法灵力,只能以生命作为消耗。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拖着身子,一步步走到白气弥漫的冰棺前。 笑容突然在她的圆脸上凝固,就好像自己的脸被冰棺的寒气冻住了一样。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直直的望着冰棺里,肥厚的嘴唇颤抖的喃喃自语: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击中了他——” 透明而厚重的冰棺里,空空如也,根本就不见雷加的踪影。 “不不可能” 艾琳不顾一切的用手去擦冰棺的表面,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他绝不可能凭空消失的绝不可能” “忘了告sù 你,我除了是一名斗士之外,还是一名刺客。” 雷加从暗影中走出,冷冷的站在艾琳的身后。冰棺光洁的表面,映照出他冷酷的身影。 一个既是斗士,又是刺客的人 艾琳倒吸了一口冷气,快速的转过身来想要逃走,可是雷加就站在她的眼前,离她只有一剑的距离,而身后又是她自己制造的冰棺——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她感觉到寒冷,从未有过的寒冷,她抱住手臂,哆哆嗦嗦的问道:“我必须死,是吗?” 雷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祈求是没有用的。” “我求体面的死法——” 艾琳哀求道:“把我的尸体交给我的父亲红杉家主,别落到凤凰夫人手里。” 雷加抬起了手中的乌鸦剑,严厉的说道:“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艾琳艰难的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我刚来森岩城时候,的确感应到了一位神族的存zài ,我也曾试着跟他沟通,可他却像是故yì 躲着我似的,不与我交流。这一点儿,的确是有些反常的,毕竟我是圣光姊妹会的大魔导师,神族不该不跟他的代言人交流。” 她稍稍喘息了一口气,继xù 说道:“后来,也不知dào 是为了避开我还是因为你来了,那位神族就离开了,我推测他是往东方去了,我不知dào 是谁召唤了他,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些问题,你不用操心,我会慢慢解决的。” 说着,雷加将乌鸦剑直直的插入到艾琳的两乳之间,宽阔的剑身没入到艾琳的胸口,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艾琳张大了嘴巴,用力的抓住雷加的衣服,整个身体的力量全都压在雷加身上,好长一会时间里,她都只是在张嘴巴呼吸,可惜,有进气无出气。 雷加淡淡的说道:“我会把你的尸体还给你的父亲,你安息吧。” 艾琳这才合上了眼睛,缓缓的瘫倒在雷加的臂弯里。 雷加抽入乌鸦剑,将艾琳的尸体放倒在地,旋身走到英普瑞斯的身旁。 英普瑞斯浑身都被烧焦了,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见雷加走过来,虚弱的身体凭空恢复了几分力qì 。 他声音沙哑的问道:“艾琳……死了吗?” 雷加点了点头,略带伤感的说道:“可惜,你也得死了。” 英普瑞斯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知dào ,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要能完成凤凰夫人的任务,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只是……我对付艾琳的办法……实在有些不够荣誉。” “去他妈的荣誉。” 雷加沉声说道:“英普瑞斯,你是个真zhèng 的骑士,你做了一个誓言骑士应该做的一切,为了你的主人,你甚至抛弃了自己最重视的荣誉,这本身就是荣誉的至高境界你这样的人应该死在我的手上而不是死在艾琳的魔法下” 英普瑞斯松弛的说道:“谢谢你,雷加。谢谢你,能跟你这样的人做对手,我真的很……荣幸。” 死亡来的极其迅速,英普瑞斯说完了最后两个字,就闭上了眼睛,一代英豪,就这样断了气。 雷加抿着嘴唇在他面前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惋惜的开口说道:“我也很荣幸,英普瑞斯。” 他转身走到残破的马车旁,撕下两片包裹车厢的绸缎,一条包在英普瑞斯身上,一条包在艾琳身上,然后召唤出碧火雷霆,将两具尸体搭到马背上,又检查了一下现场的痕迹,确认自己并没有什么遗留线索,才翻身上马离开。 借着浓浓的夜色,他首先来到红杉家宅。为了避免泄露身份,他直接将艾琳的尸体从墙外丢进了宅院之内,相信红杉家主很快就能发xiàn 。 虽然女儿的死,将会是一件令红杉家主悲哀的事情,但总比尸体落在凤凰夫人手里要好。雷加这样做,也算是遵守了对艾琳的承诺。 把艾琳的尸体处理完之后,雷加的心并未感觉丝毫的轻松。他骑着碧火雷霆,直接来到了火鸟家宅。 今夜负责守门的,并不是火鸟家仆,而是火鸟团的斗士。可见,凤凰夫人已经做好了两手准bèi ,万一英普瑞斯失败,她也不至于在毫无警觉的情况下被艾琳杀死。 火鸟团的斗士看到碧火雷霆,全都端起了武器,紧绷起了身体。他们当然认识雷加,更知dào 雷加就是在竞技场里击败他们团长英普瑞斯的人物,因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雷加不动声色的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将英普瑞斯的尸体抱了下来。由于尸体外包装绸缎,裸露在外的部分又烧的焦黑无法辨认,雷加抱着尸体等了半天,火鸟团的斗士也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接,全都缩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雷加怒从心起,厉声大喝道:“这是你们的团长大人还不快来接好” 火鸟团的斗士们全都傻住了,几个胆大的斗士将信将疑的走上来,从雷加手中接过尸身,放在地上,掀开覆盖的绸缎仔细一看——火鸟团的斗士们扑通一下,全都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雷加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牵着碧火雷霆往正门里走。 “站住” 一名满眼泪痕的火鸟斗士拔出了武器,恨恨的朝雷加说道:“谁杀了我们的团长大人是不是你” 其他火鸟斗士也纷纷拔出了武器,大有不肯放过雷加的架势。 雷加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我倒希望英普瑞斯是死在我手上的,可惜杀他的人不是我。而且,杀他的那个人也已经被我杀死了。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们如果想要送死的话,那就来吧,我这送你们下去,陪你们的团长大人。” 火鸟斗士们握住武器的手指不安的开开合合,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搭话。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开。” 雷加昂首阔步的走进了火鸟家族的大门。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有约在先 这天晚上,凤凰夫人喝了很多酒。 说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单纯对于等待过程的厌烦,她杯中的帝王笑酒从来没有终止过。 按照她的计划,英普瑞斯本该早就回来向她复命,可是,已经过去很久时间了,她的房门仍没有被敲响的动静。 或许是天色已晚,英普瑞斯担心打扰她休息? 可如此重yào 的事情,英普瑞斯绝不会因为这些繁文缛节而耽误的。一定是出了什么意wài 情况…… 一想到这里,凤凰夫人就赶紧停下念头,仰头把自己手中的酒喝于,然后再给自己斟满一杯。 她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lǜ 到了,到了这种时候,胡思乱想只会让她不安,而对事情本身的发展没有任何帮zhù 。她也想到过失败以及失败后自己要承担的后果,她不怕死,只要她的死能换回狮子王的一点点怜悯心,宣bù 二皇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便可。 她唯一留恋和遗憾的,就是没能得到雷加。不仅没有得到他的心,连他的身体都没有得到。这对于聪明绝顶的她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失败。 她扔掉酒杯,迷迷糊糊的靠在自己的藤制躺椅上,酒精的力量开始在她体内发挥作用,她开始出现“帝王般”的幻觉。 酒精放大了幻象,在幻象中,她戴上王后的王冠,端坐在王宫的王座上,她成了凤凰王后,身边的国王不是狮子王,而是一脸微笑的雷加,他们手牵着手,俯瞰众生。 下方的廷臣不过就像是一些颜色光鲜的老鼠:骄横的领主和高傲的贵妇统统在她脚下跪拜,高呼她的名号,请求她的荣宠。面对此情此景,她一一颔首作答。 可是突然间,丑陋的艾琳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指着她,放声大笑。而底下的领主贵妇也跟着咯咯笑起来,还用手背遮掩笑脸。 凤凰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衣服都没有穿,乳房露在外面,双腿敞开—— 她惶恐的试图用双手遮掩,去维持那份王后应有的羞耻,可是身旁的雷加却扯住她的手,不让她遮挡,她越是挣扎,雷加就越是无情,最后更是直接将她绑在王座之上,然后搂住一脸得yì 的春雨夫人,两人指着她敞开的双腿指指点点。 更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人们越逼越近,开始的时候,只是有几个男女伸手摸她光滑的皮肤,但很快,就变成了赤裸裸的伤害——那一张张她认识的、不认识的、清晰的、模糊的脸,全都变得狰狞无比,她的双乳被肆意揪扯切割,下体贯穿疼痛,整个幻象变得血腥而恐怖—— 她开口尖叫,同时从酒精的噩梦中清醒过来。门外,敲门声响起,她楞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说道:“英普瑞斯?快进来” 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她如此需yào 人来作伴。她飞快的从藤椅上起身,不顾衣衫不整,赤着脚,快速的朝门口的方向跑去。她的乳头从随意披挂的丝纱中露了出来,但她并不在意,英普瑞斯是她在欣喜时刻无须避讳的亲人—— 门开了,一个冷漠的人影走了进来——不是英普瑞斯,而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雷加。 凤凰夫人当即止住了脚步,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惊愕。 她不止一次的希望雷加能再次走进她的房间,但不是现在。现在,她更需yào 得到英普瑞斯送来的消息。 雷加淡淡的瞥了凤凰夫人一眼,“很失望吗?” 凤凰夫人稳了稳心神,轻挑着眉头说道:“是啊,很失望——失望的是,你为何不早点进我的房间。不过现在也不晚,我正在喝酒,你要来陪我喝一杯吗?” 雷加正欲开口拒绝,可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消息颇让人难过,他的眉宇间就微微聚起几道微小的皱纹。 “一杯。”他答yīng 了下来。 凤凰夫人有些惊讶。雷加对待她的态度,一贯是冷冷清清的,上次在宴会上跟他喝酒,还被他弄的差点没找到台阶下,没想到这次她只是客气的提了一下,雷加就答yīng 了下来。 不过,惊讶归惊讶,能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喝酒还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凤凰夫人迈着轻盈的步子去拿酒杯,披在身上的丝纱在随着她的步伐而飘开,露出两条光滑嫩白的大腿。 雷加接过斟满的酒杯,把目光从凤凰夫人赤裸的胴体上移开,将酒杯里的帝王笑酒一饮而尽。 凤凰夫人扑哧一笑,“你喝的太急了,美酒是用来品的,含一口,让酒液绕过舌尖,滑入喉咙,这才是品酒,而你的样子更像是要急着把自己灌醉。” 一边说着,她一边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的丝纱,遮挡近乎赤裸的身体。她不是不愿意让雷加看到她的身体,只是刚刚做过噩梦,她的心情还没从噩梦中恢复过来。 雷加呼出一口酒气,把空杯子扔还给凤凰夫人,“英普瑞斯死了。” “嗯?” 凤凰夫人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你说什么?” “艾琳杀了英普瑞斯。”雷加无情的说道。 “哦。” 凤凰夫人身体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似的,不停的抖动着,可她脸上却像是戴了一副面具一样,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英普瑞斯……他……我需yào 喝一杯。” 她茫然的朝酒柜的方向走去,手中的空酒杯犹如万斤之重,让她几乎握持不住。她拿起酒瓶,按住自己颤抖的手,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然后举到哆哆嗦嗦的嘴唇旁边。 红色的酒液未及入口,凤眸中的两行清泪却先流了下来。 雷加没有说话,只是微皱着眉头,盯着凤凰夫人不断抖动的肩头。 这个女人,究竟是在为自己仆人的死而哭泣,还是在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呢? 雷加心底里泛起一丝怜悯,有种走过去把手放在她肩膀的冲动。不过这种念头稍纵即逝,他只是像尊雕像一样,站在远处,让凤凰夫人一个人流泪。 夜风敲打着窄窗,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成了此刻两人间独有的奇特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凤凰夫人才拭去了眼泪,昂头将杯中的帝王笑酒一饮而尽。“苦酒,的确不该细细的品尝。” 她转过头来的时候,俏丽的脸上仍有泪容,但嘴角却挂着处变不惊的微笑。“雷加大人,我想我能够体会男人为什么总是把如此好的美酒一饮而尽了,不是他们不会品尝,而是他们不想品尝。再甜美的酒,也能喝出苦涩的味道来 雷加暗暗钦佩凤凰夫人的这份冷静。如果换做是旁人,知dào 自己的忠仆死了,阴谋败露了,早就大哭大嚷,或者收拾金银细软,开始逃亡,以免被对手追杀。可凤凰夫人却巍然不动,就好像英普瑞斯的死因,跟她没有半点关联似的。 “你不好奇他是被谁杀死的吗?”雷加问道。 “是你吗?雷加大人?”凤凰夫人反问道。 “不是。”雷加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 凤凰夫人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这次她的手非常稳,一滴酒液都没溅落出去。“只要不是你杀了他,那么无论是谁于的,我都会替英普瑞斯报仇。” 雷加心头一动,忍不住问道:“如果是我杀的呢?” “那我会装作忘记这件事情。” 说着,凤凰夫人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眉心微蹙,好半天才舒展开。“雷加大人,要不要再喝一杯。” 雷加淡淡的说道:“我说了只喝一杯,就不会再多喝。” 凤凰夫人喟然一笑,再次给自己满上,她今夜已经喝了很多,自己的身体都有些摇晃了,可她的大脑意识却清醒的要命,她需yào 和更多的酒,才能麻醉自己。 雷加皱紧了眉头,“难道你就不想知dào 艾琳的情况吗?” 凤凰夫人放下了酒杯,转头望着雷加,“我当然想。但我怕我一问,你就告sù 我说,你跟艾琳达成了协议,你是来杀我的——我怕死,更怕死在你的手里。” 好一句“怕死”,雷加心底的怜悯再度涌出,只是这一次,很难被自己忽视了。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艾琳确实要跟我达成协议,但是,我跟你之间,是有约在先的。” 凤凰夫人怔了一下,聪明的她当即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糟糕,她的手指再度因激动而颤抖起来,“这么说……雷加大人,你杀了艾琳?” 雷加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一剑穿心。” 凤凰夫人当即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一只素手按住起伏的胸脯,不无庆幸的说道:“好在有你。我以为你讨厌我,没想到最后却是你救了我,救了我们火鸟家族所有人,甚至也包括二皇子。对了,艾琳的尸体呢?” “我还给了红杉家族。”雷加回答道。 凤凰夫人娥眉一蹙,随即化成莞尔一笑,“也好,免得以后红杉家族天天缠着我要。只要艾琳死掉,其他的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她放下酒杯,匆忙的走到衣柜旁边,旁若无人的翻找起衣服来。“既然如此,我就要马上进宫去,把事情跟狮子王讲述一番,就说是艾琳跟英普瑞斯有染,两人因爱生恨,相爱相杀——” 她回头看到雷加冷冷的盯着她,不禁抱歉的一笑,“雷加大人,我很想今晚陪你,可是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立kè 去做。你不必担心我会在狮子王那里过夜,今晚的消息,够他难过一阵子的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六章 聪明女人 凤凰夫人回头看到雷加冷冷的盯着她,不禁抱歉的一笑,“雷加大人,我很想今晚陪你,可是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立kè 去做。你不必担心我会在狮子王那里过夜,今晚的消息,够他难过一阵子的了。” “你跟谁上床,与我无关。” 雷加冷冷的说道:“可你要讲给狮子王的故事,充斥着对自己忠仆名誉的污蔑。” “我只是想把脏水泼到艾琳的身上,不是故yì 要泼英普瑞斯。” 凤凰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不能为了不把脏水泼到英普瑞斯身上,就放qì 对艾琳的污蔑。这很无奈,但你得明白,想做成大事,就不能计较太多。更何况,一个死去的人,在这场权利游戏中,他名誉什么都不是。” 想成大事,的确不能计较太多。可为了成大事而不择手段,不惜毁掉对自己忠诚之人的名誉,这种事情,雷加绝对做不出来。 他冷冷的说道:“权利的游戏是最肮脏的游戏。可惜英普瑞斯不是我的仆人,如果你敢对我的人如此这般,我一定会把你的游戏砸烂。” 凤凰夫人哈哈一笑,“雷加大人,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棋子,不管是街头讨饭的乞丐,还是高高在上的狮子王,谁都逃不出这个大棋盘。你拼命的苦练为了什么?难到是为了跳出棋盘?不,你不过是为了在棋盘中掌握更多的棋子而已—” 说着,她当着雷加的面,解开自己身上的丝纱,让妖媚的胴体完全袒露在雷加的眼前。 雷加本想反驳凤凰夫人的话,可当凤凰夫人脱光了之后,他竟然哑口无言,大脑里一片混乱。或许,这种混乱,只是由于刚开始的那杯美酒。 他抿紧了嘴唇,把眼神偏移到了不相于的地方。 凤凰夫人笑着说道:“你还是不敢看我的身体,这说明我的身体对你有吸引力,只是你故yì 强忍着不去看。你的脖颈上的青筋越清晰,就说明你心里越想要我。” 她从众多衣裙里捡起了一件,套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后整了整衣领,无奈的耸了耸肩:“今晚本该是我们的好机会,可惜的是,我却必须去王宫一趟。” 雷加回答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永远能分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和自己想要做什么——单就这一点儿,你就值得我敬佩,也值得我学习,而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兴趣。” 凤凰夫人微笑着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能感觉到其实你是喜欢我的。我一直在寻找你喜欢我的原因,想把你喜欢的那个点发扬光大,好让你更喜欢我——哎,雷加大人,我够不到身后的拉链,你能来帮我拉一下吗?” 雷加定在原地,冷漠的说道:“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情。” “帮zhù 一位需yào 你帮zhù 的女士,难道不是你这样一位骑士应该做的事情吗?” 凤凰夫人不无埋怨的说道:“拉锁又不会吃了你,难道替我拉上拉链,比砍掉敌人的脑袋还难吗?” 说着,不由分说的背对着雷加,撩起头发,等待着雷加伸手。 从背后望去,凤凰夫人的背部光滑骨感,皮肤吹弹可破,似乎掐一把都能流出水,更诱人的是,那对高耸的乳房换了一个角度看,只露出羞红的乳尖和月缺般的弧度,更显峻美。在拉锁的尽头,丰腴的臀部高高挺翘,华美的丝绸几乎包裹不住,而从她发丝里飘出的香气,则如幻如梦,竟然让雷加一时间楞在哪里,不知所措。 凤凰夫人见雷加半天没有动手,忍不住佯嗔道:“要么你就给我拉上,要么你就给我脱下来,好好的看个够。” 雷加这才回过神儿来,没有回复凤凰夫人的话,只是皱着眉头,伸手捏住了拉锁,小心翼翼的往上拉,尽量不碰到凤凰夫人的身体。 凤凰夫人满yì 的笑了笑,一边等着雷加把她的拉链拉好,一边说道:“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哦,对了,我说我在努力寻找你喜欢我的原因,如果你喜欢的是我的腿,那我就露腿给你看,如果你喜欢的是我的奶子,那我给你摸的机会——你想摸吗?” 雷加终于把凤凰夫人的拉链拉好了,他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好了。” “不回答也没关系。” 凤凰夫人整了整自己的裙摆,尤其是臀部的地方,一边整理,一边继xù 说道:“森岩城里恐怕没有一个男人不想摸我的奶子,可不管他们多渴望,我也只给你摸。当然,说这些话,你也未必就能转变对我的态度,坦然的承认你喜欢我。” 他走到梳妆台前,开始往自己红润的脸上扑粉,“而且,像肉欲这种东西,我能给你,别的女人也能给你,所以,我很快就意识到,你喜欢的不是我的身材,我的长相,甚至也不是我一开始以为的成熟魅力——” 她停了一下,把扑了一半粉的脸转向雷加,然后诡异的笑了笑,“你真zhèng 喜欢是,跟我在一起时危险的感觉。没错,我亲爱的雷加,你喜欢我,因为我危险。而我,则喜欢你的全部。” 雷加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他告诫自己,不能听信凤凰夫人的任何一句话,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他早就知dào 她会不停的诱惑他,让他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于是,他快速清空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冷着脸说道: “你啰嗦够了的话,我们就该谈谈正事了。” “正事?” 凤凰夫人扑完粉,又忙着往自己身上戴金银首饰,“什么正事?” 雷加抿了抿嘴,用寒冬般的声调说道:“你说过,我帮你杀了艾琳,你就会满足我的任何要求。” “哦,没错。” 凤凰夫人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继xù 手上的动作,“我当然没忘,我答yīng 过你,而且我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说吧,只要是在森岩国王里的,我都能给你。” 艾琳一死,她最大的心患已除,红杉家族再也没有能够跟火鸟家族抗衡的力量了,她的儿子无疑又离王座更近了一步。一想到这一点儿,英普瑞斯的死已经不算什么让人悲伤的事情了,若不是急着去找狮子王,她真想立kè 就扑到雷加身上,好好的报答他一番。 雷加对凤凰夫人的妩媚视而不见,“我想要的,目前的确是在森岩王国里,而且只要你一句话就行。” “哦?” 凤凰夫人饶有兴致的眨了眨眼,故yì 舒展了一下曼妙的身姿。“那你尽管说,你要什么?” “我要春雨。”雷加毫不掩饰的说道。 凤凰夫人像是被一拳击中了胸口,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堪堪向后退了半步。 噩梦的恐惧感再次涌现,不过这次绝不是幻象,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春雨,春雨那个女人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不。” 她使劲的摇了摇头,甩得耳环叮当作响。“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能带走春雨,她是火鸟家族最重yào 的外部支援。如果你要女人,我可以找很多女人来服侍你,如果你不满yì ,我甚至可以穿成女奴的样子,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快活——你为什么非要春雨呢?” “因为我喜欢她。”雷加脱口而出。 “不你只是感激她你喜欢的是我” 凤凰夫人不知哪来的力量,猛的扑到雷加面前,伸出抓住他的胳膊,“你说这些,只是想伤害我而已,好吧,你赢了,我输了,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来嘲讽我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你可以骂我是荡妇、婊子,可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你喜欢她” 说着,凤凰夫人就要抱雷加。 雷加一把将她推倒在躺椅上,冷冷的说道:“我替你杀了艾琳,你理应满足我提出的条件,还春雨自由,你若不答yīng ,我们今天的谈话就此结束,所有的后果,你就准bèi 独自承担吧。” 凤凰夫人被雷加的暴力态度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之前跟雷加达成了协议,死掉的就不是艾琳,而是自己。如果在这种时候跟雷加反目成仇的话,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雷加稳住再说。 她咬了咬嘴唇,柔声说道:“给我点时间,雷加。春雨的事情涉及重大,一旦狮子王答yīng 让二皇子做继承人,那么我就能把她给你了。但这需yào 时间——十天,给我十天。” 雷加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强调道:“记住你自己的话,十天。如果十天内,你仍找借口推脱,我就毁掉整个火鸟家族,并且让你的儿子在没有机会成为继承人。” 凤凰夫人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十天。” 雷加转身就走,凤凰夫人却扑了上来,一把从他身后抱住他。 饱满的胸脯顶在雷加的脊梁上,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奇特香气 雷加有些始料未及,因此,在凤凰夫人抱住他的一瞬间,他的身体本能的反应起来。 凤凰夫人抱的很痴,乳房用力的挤压在他的背后,两只手牢牢的箍住他的胸膛,就好像抓住了一件不能释手的宝贝。 “放开,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雷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场严冬的风暴,带着隆隆的怒意和绝情。 “不,就让我这样抱上一会儿,就一小会。” 凤凰夫人低声下气的哀求道:“我知dào 你很厉害,我也不怀疑你推开我的决心,可求你看在我只是一个女人的份上,让我多抱你一会儿吧。不管你是怎么看我——淫荡也好,狡诈也好,可我毕竟只是个女人,一个软弱的女人,英普瑞斯的死,让我很难受,我需yào 安慰。” 雷加不禁想起刚才她哭泣的模样,心内稍稍有一丝不忍,但他最终还是冷着脸,再度推开凤凰夫人柔软的胸脯,并且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不是你的安慰。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凤凰夫人俏媚的脸颊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随即苦涩的笑了笑,“你不是真无情,你若是真的对我无情,恐怕不可能让我靠近你半步,即使我靠近了,你也会第一时间推开我,而不是先警告我。” 雷加避开了凤凰夫人火热的眼神,厌烦的说道:“你该去王宫了,我等着十天内带春雨离开。” 凤凰夫人微微叹息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一下裙摆,恢复成了高傲而优雅的状态。“好吧,今天就暂且这样,我会记住你的要求,十天内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复。”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雷加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凤凰夫人的花园小屋。 他不知dào 身后的凤凰夫人会是怎样一种表情,或者是冷笑吧,或者是怨毒吧,但都跟他无关,他只想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十天,只需yào 再忍耐十天,就可以带着春雨夫人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了——当然,这件事,也得先跟春雨商量过后再说,如果春雨夫人执意不肯离去,那他也不能把春雨绑走。他始终都是她的誓言骑士,不可以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是对她有利的事情。 走出花园后,他径直朝春雨夫人的居所走去。 他曾答yīng 过春雨夫人,把手中的事情忙完后,就立kè 去找她。他看得出来,在竞技场分别的时候,凤凰夫人有很多话要跟他讲,可惜当时时机不对,在场的人太多,而且他忙着去处理圣光法器。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正好可以好好谈谈。 春雨夫人并没有告sù 他具体的地址,但想要找到春雨夫人的房间却一点都不难。雷加拐过几个弯角之后,就看到一面湖蓝色的旗帜在夜空中迎风招展,通过旁边的屋子里透出的烛光,依稀可以分辨,这旗帜正是双鱼家族的旗帜,而旗帜旁的房屋,也必定就是春雨夫人的房间。 雷加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几步就来到了房门前。他抬起手,刚准bèi 敲门,却突然怔了一下,手也悬停在半空 有一股奇特的香气—— 不是从房间里飘出来的,而是一路尾随他而来,在他抬手的瞬间,香味变得更加浓郁了。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花园的花香,可花园离这里颇有段距离,而且细细闻过之后,更是发xiàn 这种香味绝非自然花香,更像是女人的脂粉味。 是凤凰夫人的香粉味 雷加的缓缓的放下敲门的手,眉宇间不由得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 凤凰夫人,那个可恶的女人,早就算计到他会来见春雨,所以故yì 拥bào 他,把自己香粉洒到他的身上,这样,当他跟春雨见面的时候,春雨就会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真是阴毒啊 雷加忍不住抖了抖衣服,想把香味抖掉,可是浓烈的脂粉非但没有随风消失,反而让他重重的打了喷嚏。 “谁在外面?” 雷加一阵心虚,正欲转身离开,屋里又传出春雨夫人柔和的声音,“是你吗?雷加?” 雷加稳了稳纷乱的心神儿,清了清嗓子,沉声回答道:“是我,春雨。” “事情都忙完了吗?” 春雨夫人的声调颇有几分欣悦,可又努力保持着应有的矜持。“外面风大,还是进来说吧。” 雷加稍稍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时间太晚了,我怕打扰春雨你的休息。” 他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丝毫没有散尽的意思,如果就这样走进春雨夫人的房间,即使春雨夫人什么都不说,心里也会乱想的。所以,今天晚上并不是交谈的最好时机。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正当雷加准bèi 说话的时候,却听春雨夫人轻声说道:“也对,我一个寡妇家的,确实不该在深夜里等雷加大人,传扬出去,对大人您的名声不好。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那就明天再说吧。” 听春雨称呼他为“大人”,雷加心中一阵气恼,当即一把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大踏步的迈了进去。 “春雨——” 春雨夫人就坐在床边,身上穿着一件代表双鱼家族的蓝色丝绸衣裙,比今天在竞技场时的那身要美上十倍,显然是为了见雷加而特意精心挑选的。 她看到雷加怒气勃发的冲了进来,慌乱的站起身来,眼角还挂着来不及拭去的眼泪。“雷加,你……” 看到如此情景,雷加猛的收住了脚步,刚才的怒气也一扫而空,只是愧疚的低头说道:“对不起,春雨,让你受惊了。我刚才站在门口不肯进来,绝不是怕影响到自己的名声——在竞技场里,那么多人都骂我是强盗、恶棍我尚且不在意,又怎么会因为可笑的名声而拒绝你的邀请呢?” 没等春雨夫人开口,雷加又接着说道:“而且,你也不是寡妇,你是我的双鱼小姐。我的胳膊上现在还挂着你的裙带,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春雨夫人抬眼瞥了一下雷加的胳膊,发xiàn 那条裙带果然还在。“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雷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怕身上的味道,让春雨你多想。” 春雨夫人早在雷加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这种香气她曾在凤凰夫人的身上闻到过,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没来得及细问,既然雷加主动提及,那她就开口问道: “你身上的香味,是凤凰夫人的?” 此话一出,连春雨夫人自己都感觉到其中泛出的丝丝酸意。自己的誓言骑士,身上却有别的女人的香味,不禁让她忍不住有些生气。 雷加直截了当的承认道:“我刚从凤凰夫人那里回来,她故yì 将香粉弄了我一身。” “哦。” 春雨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根本不在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似的。可就当雷加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春雨夫人却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她那里做什么?你不是说,一旦把事情忙完,就先来找我吗?” “唔……” 雷加顿时感到头大无比。他没想到,一贯温文尔雅的春雨夫人,竟然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手。他急忙理了理思路,努力保持住脸上的平静:“英普瑞斯死了,我必须先把这个消息告sù 凤凰夫人。所以,见她也是事情的一部分。” “什么?” 春雨夫人掩口一呼,眨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英普瑞斯死了?” 雷加点了点头。 春雨夫人难过的说道:“他可是位好人,虽然有时候说话刻薄了一些,但的确是位正直的好人。你——你做的对,这样的事情,的确应该先告sù 凤凰夫人,天哪,凤凰夫人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我是不是该去安慰她一下?” “不需yào 。” 雷加坚决的说道:“英普瑞斯是好人,可凤凰夫人却不是好人——春雨,不要把你的同情心给那样的人,不然你只会被他们利用。” 春雨夫人黯然的低下了头。“我当然知dào 凤凰夫人不是什么好人,可死掉的英普瑞斯,就像是她的亲人一样,就算是坏人,在自己亲人死的时候,也是会痛苦难过的。” 雷加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春雨夫人的话,可却不知从何反驳。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春雨,你太善良了,在这个自私的世界里,你的善良,只会害了你自己。” 春雨夫人微微一笑,“我有一位战神誓言骑士,再大的危险,都不是危险。” 这句话倒是让雷加紧锁的眉头为之一展。“你能这样想,让我心里感觉非常高兴。不过,凤凰夫人那里你仍不需yào 去了,恐怕她现在已经在去往王宫的路上了。” 春雨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失去了英普瑞斯这样一个忠诚的亲人,理应去找狮子王寻求慰藉。对了,是谁杀了英普瑞斯?” 没等雷加回答,春雨夫人就担忧的望着他身上的血迹,急促的说道:“在森岩城里,能杀英普瑞斯的人可不多,不会是……” 雷加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艾琳。而我,杀了艾琳。”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八章 著名强盗 “你说什么?” 春雨夫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面色冷酷的男人。 雷加坦然的回答道:“艾琳杀了英普瑞斯,而我杀了艾琳。”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从春雨夫人的脚下直冲脑门,她虚弱的摇晃了几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摔倒过去。 雷加一个箭步冲到春雨夫人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芊芊细腰,将她抱了起来。 “春雨,你没事吧?” 春雨夫人自雷加的胸膛处转醒,幽幽的吐了一口气,“告sù 我,刚才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你没有杀圣光特使… 雷加平静的回答道:“不,我不是在开玩笑,艾琳被我以一剑穿胸而亡,她死了,即使是圣光姊妹会的御座亲临,都不可能让她活过来。” 春雨夫人怒吼一声,伸手捶打在雷加坚硬的胸膛上。她的粉拳力量很小,但还是让雷加感觉到一阵阵心痛。 “别打了,你会伤到自己的手。” 春雨夫人仍不住手,一边打一边哭的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她难道没有央求你?没有提及她是我的半个老师吗?” 雷加面无表情的的回答道:“有提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她”春雨夫人气愤的颤抖起来。 “因为她必须死。” 雷加淡淡的说道:“她知dào 我跟魔族的一些联系,如果把这些联系添油加醋的整理一番,告sù 圣光姊妹会的话,我要么须终日逃亡,要么就得被永不超生的火刑烧死——此外,她还惹怒了凤凰夫人。” 春雨夫人这才想起艾琳离开竞技场时,曾经说过想告sù 她一些关于雷加的事情,现在想来,那些事情都应该是雷加的秘密。不管这些秘密是什么,如果艾琳真的把雷加说成是十恶不赦的恶魔,那没人能救得了雷加了。 她难过的叹了口气,“我不是要怪你杀了艾琳——虽然这的确叫我很伤心,但是,我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全,艾琳可是大魔导师,相当于高级英雄的水准,你怎么敢那么冒险……再说,圣光姊妹会追查起来怎么办?你杀了她,无疑是给你自己惹了个天大的麻烦啊,你知dào 我会多担心吗?” 雷加心头一热,他这才明白,刚才春雨夫人之所以动手捶打他,只是气他做事不顾安危而已,并不是恨他杀了她的半个老师。 想到这里,他连忙微笑着对春雨夫人说道:“放心吧,十天之内,我们就会离开森岩城,圣光姊妹会就算疑惑,也未必能来得及找我。而红杉家主也会把矛头指向凤凰夫人,我在他们的游戏棋局中,已经不算什么重yào 棋子了。” “红杉家主?” 春雨夫人急切的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本来就乱糟糟的,怎么又跑出一个红杉家主来?” 雷加解释道:“红杉家主其实就是艾琳的父亲,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自己的家族重新获得权力而已。所以我说,这是一场权力的游戏,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以免被波及其中。” “好一场肮脏的游戏啊……” 春雨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颤抖的手指下意识的按在雷加的胸膛上,坚硬的胸膛顿时让她感觉无比安全。她紧皱着眉头,努力的试图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竟然忘了自己仍被雷加抱在怀里。 雷加本应在春雨夫人平静的时候把手松开,可是心中却实在难以割舍。春雨夫人的身体,宛如一团文火,让他的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垂头望向春雨夫人,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她的红唇之上。然后目光一路下行,从红唇,到下巴,到脖颈,锁骨,最终停留在那对随呼吸起伏的胸脯上。 从上往下看,春色尽收眼底。 他不想亵渎自己心中的女神,于是连忙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努力把视线从春雨夫人的身体上移开。可是同时,他的呼吸变得像牛一样沉重,手臂上的肌肉更是绷的像是钢铁一样坚硬。 “春雨,十日之内,跟我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吧。” “离开?” 春雨夫人猛的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雷加抱在怀中,而且已经抱了很久。她当即双颊飞红,快速的推开雷加,身体连连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直到碰倒了一个无辜的凳子,才停了下来。 “我…我不能,不能跟你离开……” 雷加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春雨夫人为何会如此慌乱。他驱赶走脑子里的杂乱念头,一脸平静的朝春雨夫人走去,走到歪倒的凳子前,将凳子扶正,这才微笑着说道: “春雨,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带你私奔,而是要帮你摆脱掉火鸟家族的束缚。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同,我走的时候,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们终究是要一起离开火鸟家族的。” “啊” 春雨夫人的脸更红了,一双葱白的细手不安的整理着裙摆,生生的把原本整齐的裙摆弄的纷乱不堪。“我、我当然想脱离火鸟家族的控zhì ,可凤凰夫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走我的。” 雷加说道:“这一点儿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那” 春雨夫人准bèi 了很多话,可面对雷加那双直直望来的黑瞳,竟然一时语塞。她猛然看到雷加衣服上有斑斑的血迹,当即失声惊呼了起来: “你受伤了?” 雷加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淡淡的一笑,“没事,不是我的血。只是可惜了这件衣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愿意离开火鸟家族吗?” 春雨夫人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当然愿意,但是,要走的名正言顺才行,不能让双鱼家族蒙羞。否则的话,我宁可不走。” 雷加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一点我早就替你考lǜ 到了,你说的没错,的确需yào 名正言顺的离开,不然的话,以凤凰夫人的为人,将来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报复双鱼家族,到时候就更麻烦了。不过,只要你愿意离开,那一切事情都交给我好了。” 春雨夫人缓缓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见春雨夫人终于答yīng 了下来,雷加微微一笑,“好了,你早点休息吧,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多太乱了,我想你也需yào 些时间来理清楚。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吧。” 说着,雷加就转身往屋外走。 “哎,等等——” 春雨夫人从背后喊住了他。 雷加旋即转过身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你打算睡哪里?”春雨夫人关切的问道。 雷加耸了耸肩,“还没想好。我可以去找阿克力,跟他凑合一宿,或者回猪和哨声旅店里,等明天再过来。反正我有碧火雷霆,来回都很快捷。” “不好。” 春雨夫人摇了摇头,“阿克力是马夫,他住的地方,在火鸟家宅的外院,是专门给马夫们安排的住所,当然,这也是白沙侯爵故yì 搞的鬼。可你跟阿克力不一样,你是新一届的战神,不能跟那群满身骚味的马夫们住在一起。” “嗯,不能给双鱼战神的名号丢人。” 雷加微微一笑,“那我现在回猪和哨声旅店吧。” 虽然旅馆的老板娘被他杀死了,但好歹也是恭恭敬敬的埋葬了她,回去睡一觉,应该没什么问题。 春雨夫人抿了抿嘴唇,低声的说道:“其实,隔壁的房间我已经帮你简单的收拾好了,虽然没什么家具,洗漱也不方便,但好歹有张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先凑合睡一个晚上,等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拍卖行,帮你添置一些合适的东西。” 雷加微笑着说道:“春雨,你真笨。我们都要准bèi 离开这里了,还买什么生活方面的东西啊,难不成为了几个桌椅,还雇人搬走吗?” 听到雷加说她笨,春雨夫人微微蹙起了眉头,满脸羞红的轻叱道:“你是我的誓言骑士,就算我不给你买桌椅板凳什么的,给你买身合格的装备总可以吧。人家的誓言骑士好歹都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我不能让我的誓言骑士只穿一件布衣。” “买铠甲是要很多很多钱的。” 雷加笑着提醒道:“而且,我又是一个宁缺毋滥的人,被我看中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价值连城。” 春雨夫人脱口而出,“我有钱。” 雷加怔了一下,随后眨了眨眼,说道:“那你留着自己买点胭脂香水什么的啊。” “我有很多钱” 春雨夫人生气的说道:“竞技场比赛时,我一直赌你赢,结果空手赚了二十多万呢。” 雷加着实被吓了一跳,“空手赚了二十万?” 春雨夫人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小女人独有的得yì 笑容,“金币太多了,所以我直接让人转到拍卖行里换成金票了,就算你不想去逛拍卖行,明天也得陪我去,因为你是我的誓言骑士,你得保护我。” 雷加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凤凰之戒,“我不仅是你的誓言骑士,也是森岩城里最著名的强盗。明天由我陪着你,你完全不必担心自己的钱财会被抢,你只需担心,我会不会去抢别人。” 春雨夫人怔了一下,想要给雷加一个恼怒的表情,可最终却扑哧一笑。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惊一声尖笑 雷加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凤凰之戒,“我不仅是你的誓言骑士,也是森岩城里最著名的强盗。明天由我陪着你,你完全不必担心自己的钱财会被抢,你只需担心,我会不会去抢别人。” 春雨夫人怔了一下,想要给雷加一个恼怒的表情,可最终却扑哧一笑。 “的确,跟你在一起,我确实得小心你会不会去抢别人。” 笑完,她突然脸色黯淡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样的做法终归不好。就比如今天你在竞技场里,踩那些明显失去反抗力的誓言骑士的手掌——其实你不那样做,他们依然会投降的。你应该多一些宽恕。” 雷加一脸正色的说道:“春雨,我不想给我的行为找太多的借口,因为你看到的就是最真实的我,毫无掩饰的我。实不相瞒,我在这个世界里吃了很多你无法想象的苦,也看惯了人间冷暖,所以我从不轻易对人好,一贯表现的冷酷无情,甚至杀气腾腾,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剑才能劈风斩光。” “没错,这就是我。我想得到的东西,只要我能力够,我就会毫不掩饰,如果我能力不够,我就会不停的努力,直到我能力达到为止。我喜欢的东西如此,我憎恨的东西也如此。” “我承认我有许多地方需yào 改变和提升,可我从心里觉得,我根本就不需yào 善良和宽恕。我的剑一出手,就必定要砍掉一个脑袋,这个世界上有无数颗脑袋应该被我的乌鸦剑砍掉,而且早晚会被我砍掉的。” “我的老板谢普也曾劝说我减少杀气,我愿意接受,你劝我保持宽恕之心,我也愿意接受——但是你得明白,我半生惨淡,没受过这个世界一丁点儿的爱意,造就了我这样的本性,是很难彻底改变的,也只有为了谢普老板、为了你,我才会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杀戮。因为,你们都曾给我温暖。” 雷加停顿了一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可如果你想让我答yīng 你,以后去做一个纯粹善良的人,那么我只能告sù 你我做不到——不光是我,任何一个手握武器的人都做不到,我们这些人,顶多能用武器来贯彻道义,而绝不可能说自己是在用武器行善。武器,天生就是用来伤人杀人的,不肯承认这一点儿的人,只是胆小怕惹事、自欺欺人而已。 “好了,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个誓言骑士不是你心目中理想的那个骑士,那你大可以废止我们的誓言。不过,最好等我把你从火鸟家族弄出去再说。” 雷加舒了口气,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 春雨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急促的说道:“谁说我要废止誓言我、我只是随口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又没有强迫你去改变,你、你竟然说让我废止誓言的话,难道你是嫌弃我啰嗦不成?” 说着,两行清泪就从她大大的眼眶里淌了出来。 看到女人的眼泪,雷加顿时慌了起来。“春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以为,你讨厌我这样的坏人。” “我的确讨厌坏人” 春雨咬着嘴唇说道:“可你不是坏人啊至少在我心里你不是我也不是怪你杀气重,只是怕你这样狂傲,万一遇到比你强的敌手,你岂不是会搭上性命?凤凰夫人说我不懂你,说我不知dào 你真zhèng 需yào 的什么,没错,我是不懂你,不知dào 你要的是什么,可我关心你啊如果我关心错了的话,那你就废止誓言吧” 说着,气呼呼的转过身去,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用手背擦拭眼泪。 雷加又着急又心疼,几次伸手想要去安慰春雨,可是又担心春雨会更生气,手到了半路上又硬生生的缩了回来。 这跟刚才在凤凰夫人那里的情况有些类似,可当时他只是对凤凰夫人动了一下恻隐之心,而现在则是实实在在的有所愧疚。 “春雨,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雷加低声下气的说道。 春雨夫人第一次听到雷加以这样的口气道歉,心中的委屈当时就消散了一大半。 不过,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凭一句话就哄好一个委屈流泪的女人,春雨当然也不想那么快就原谅雷加,她抹着眼泪说道: “你不是不该对我说那些话,而是不该对我说让我废止誓言。难道你觉得我跟你的誓言是儿戏吗?是可以说废止就废止的吗?” “可你后来也说要让我废止誓言——” 话没说完,雷加就急忙改口道:“好了好了,我知dào 错了,以后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提这个词了。” 春雨夫人这才彻底止住了眼泪。“我也保证,以后也不说这样的气话了。” 雷加松懈的笑了笑,“那……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招呼我。” 再待下去,恐怕会让气氛更尴尬。 春雨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记得明天一起去拍卖行。” 雷加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春雨夫人的房间,出门时,还小心翼翼的替她把房门拉上了。 之后,他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走进了与春雨夫人房间相连的那间屋子。 这一整天,打了好几场仗,其中有两次是生死对决,可是加起来也不如跟对付春雨夫人累。对付凤凰夫人也累,但除了被凤凰夫人从身后抱住的那一下让他的心有些杂乱之外,他只需轻松的做自己就好,可面对自己喜欢的春雨,他却需处处谨慎,如履薄冰。 如果说喜欢一个人,也是跟那人对抗的话,他已经输给了春雨,并且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战胜她的把握——喜欢一个人,真个是很奇怪的事情,没有级别可以修liàn ,几乎一下子就会被击败。 走进屋子,点燃了魔法蜡烛,雷加粗粗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房间四壁徒空,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在靠墙的墙角边上,堆放着一张古朴的木板床。不过,整个屋子一尘不染,明显是很用心的打扫过,连脚下的地板都于净的让雷加不忍践踏。 这一定是春雨夫人亲自打扫的。若是动用一般的家仆,才不会这么尽心尽lì 呢。 想到这里,雷加忍不住微微一笑。春雨的照顾,让他重新找到了家的感觉,他好想能尽快带着春雨夫人离开火鸟家族,去奔流王国的双鱼领地安顿下来。 当然,以他的抱负,是无法过安定的生活的。他要找到苍鹭剑,找到那个杀苍鹭的凶手——不过,艾琳死前曾说过,那个神族去的方向是东方,而森岩国王的东方正好是奔流王国,虽然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机会颇为渺茫,但起码大方向是没错的。 至于到了奔流王国之后的事情,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而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逼迫凤凰夫人早点放手。 一边想着,雷加一边坐到床上。 一坐到柔软的床褥上,松懈感就排山倒海般的涌上了心头。雷加胡乱的扯去身上的衣服,丢在地上,丝毫不在意把昂贵的金边标志弄坏。 实jì 上,这件衣服在经lì 了跟英普瑞斯和艾琳的两次大战后,破损的程度已经很明显了。 衣服的边缘被火焰灼烧出好多个孔洞,衣袖上也沾满了血迹。不过,雷加倒是一点都不心疼,这衣服原本是靠小聪明弄来的,为的是给自己假造一个身份,好进入到火鸟家族里,现在目标已经实现,以后也没必要穿这种衣服了。 更何况,衣服上沾染了凤凰夫人的香粉,带着那种香味出门,只会让他觉得难堪。 想到这里,他把衣服重新捡起来,远远的扔到门口的地板上,然后把包裹和乌鸦剑放到床边,这重新才钻进了被窝里。 躺在床上,雷加并没有立kè 睡去。一方面,是鼻腔里挥之不去的香粉味道,一方面,则是指尖残留的春雨的体温 这两个女人,性格完全不同,而且雷加也确信,自己喜欢的是春雨,对凤凰夫人除了智慧上的赞许之外,其他的都是鄙夷,可每次他一闭上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春雨夫人,而是凤凰夫人。 他心中一阵烦恼,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似睡非睡之间,一声阴冷的尖笑不知从何处传来。 尖笑中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让雷加心头一紧,随即从床板上高高跃起,伸手抓起乌鸦剑,同时厉声问道:“谁 笑声旋即消失,就像是睁眼后消失的梦境一样。 雷加清秀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他明明听到了笑声,那笑声仿佛就跟他有一人的距离,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呢?难道真是自己在做梦不成? 他改用斗气波动,仔细探查了一下周围,发xiàn 周围什么威胁都没有。 雷加抿了抿嘴,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侧耳倾听了一番——除了门外呼呼作响的风声,一切都安静如初。 他舒了口气,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放下乌鸦剑后,再度钻进了被窝。 刚合上眼睛,阴冷而尖锐笑声又起。而这一次,笑声更大,连包裹上的魔铃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四十章 与 生俱来 刚合上眼睛,阴冷而尖锐的低笑声又起。而这一次,笑声更大,连包裹上的魔铃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雷加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一沉,意识到事情远远不是做梦那么简单。 “什么人” 他抓起乌鸦剑,将橙色斗气凝聚于上,警惕着望着四周的空气,仔细的分辨着周围任何波动。“出来吧,我知dào 你就在我附近,别鬼鬼祟祟的如果是想对付我的话,就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只听那阴冷的声音又是怪笑了几声,然后用一种雷加从未听过的苍迈声音说道:“小子,我救了你,你却这般报答我吗?” 雷加怔了一下,清秀的眉宇间聚起几道刀锋似的皱纹。“你救了我?” “没错,我救了你。” 苍迈的声音用理所当然的腔调回答道:“所以你得报答我。” 雷加努力思索自己曾经面临的险峻场面,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关于这古怪声音的印象。 “我只被两个人救过——” 雷加把乌鸦剑横在胸前,冷冷的说道:“一个是暴鸦酒馆的谢普老板,一个是春雨夫人,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恩情瓜葛,所以,你少在这里冒充我劝你还是赶紧出来,不然等我找到你,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的。” 说着,他朝假想的地方挥去了两道剑罡之力,剑qì 在墙壁长留下两道长长的划痕,但却没有碰到任何敌人。 苍迈的声音随即大笑了几声,魔铃再度跟着响起。 “愚蠢的小子,态度真是嚣张啊。单凭你刚才的举动,我杀你一万次都够了。不过,我观察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发xiàn 你这小子还是有点意思的。尤其是你对那个蠢什么夫人说的话,‘我心里根本就不需yào 善良和宽恕,,这句话真是深得我老人家的心啊。” 雷加握住乌鸦剑的手忍不住攥得咯咯作响。他跟春雨夫人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注意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没想到以自己英雄的等级,都没能探查到这个神mì 人的存zài ——这自称“老人家”的人,究竟是有多么厉害? 虽然心中惊疑,雷加嘴上却忍不住高声骂道:“你这个老混蛋,竟然敢偷听我的跟春雨夫人的话,看来,我是真的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个房间了,你做好准bèi 吧” 那苍迈的声音桀桀的怪笑起来,“小子,你这么大声,无非就是想让隔壁的蠢夫人离开,然后你好使用大火鸟来对付,是不是?” 雷加惊出了一身冷汗,“你知dào 凤凰之戒的效果——你跟踪我?你是那个抢走苍鹭剑的神族?” 不对雷加当即从心里反驳了自己的说法,神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如果是那个神族,应该拿出苍鹭剑来向他炫耀,更应该在自己出手杀艾琳的时候,横插一脚,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找他。 “神族?” 那老迈的声音不屑的一笑,“神族都是些卑鄙小人。若是被我撞见,见一个杀一个,翅膀揪下来当烧烤——咦,等等,我没法吃东西,不过还是烤了吧,看着舒服也值了。” 此时,雷加最初的那份惊惧已经消失了,他用更大的笑声回复道:“还说我口气大,我看是你口气大吧?烤神族的翅膀,你当自己是谁?” “这怎么能算口气大呢?我又不是没于过这样的事情想当年——” 那苍迈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唔,说起来都是想当年的事情,看来确实是有点口气大了。这也难怪我欣赏你了,原来是欣赏我自己。不错,不错,这样一想的话,你倒确实跟我有几分相像。” 雷加被对方颠三倒四的逻辑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谁跟你像?说了这么久,你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怕是没有脸吧?” 那苍迈的声音当即认真回答道:“是啊,我就是没有脸。” 雷加冷笑一声,“好了,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要打就打,不打就给我滚蛋,我还要睡觉呢。” 那苍迈的声音又怪笑了几声,“你现在不正在睡梦中吗?” 雷加心中一惊,连忙环顾四周,这才发xiàn 周围的景象变得虚幻起来,刚一眨眼,周围就变成了一片黑暗,床和屋子全部消失,自己正悬浮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乌鸦剑也化成了一缕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 雷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想从幻境中醒来,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那苍迈的声音又笑了起来,得yì 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小子?知dào 老子我的厉害了吧?” 能进入人的梦境,并且随心所欲的改变,其实力的确深不可测。 雷加意识到这次遇到了一个自己根本无法抗衡的对手,一个就像谢普一样的对手——不,谢普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准,应该是中级风灵元素的水准,甚至还要高,只轻轻的一招,就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只听那苍迈的声音讥笑了一声,“风灵算什么,造物元素们也就那么回事,可惜它们都没翅膀,不然我也早将它们烤来吃了。” “你在窥伺我的想法?”雷加不由得有些恼怒。 那声音颇感意wài 的说道:“我这么厉害,你不感到害pà 吗?居然还敢冲我发火?” “害pà 又不能解决问题。” 雷加冷笑着说道:“何况,这是在我的梦境里,你就算能改变我的梦境,又能拿我怎么样?天一亮,噩梦就会结束。” “别这么乐观,小子。” 那声音讥笑着说道:“我既然能进入到你的思维里,就能控zhì 你永远的睡下去。怎么样?这下你总该怕了吧?” 雷加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能感觉到,笑声的主人很强dà ,强dà 到几乎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不过,同时他也感觉到,笑声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没错,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那老迈的声音笑道:“我只是提醒你要尊重我。别说我救了你,就算没这层关系,单凭我的身份,你小子也应该规规矩矩的给我磕头行礼——多少人,想给我磕头,都还没机会呢。” 雷加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救了我,搞得自己像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样,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难不成,是在我很小不记事的时候救过我?” 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如果说话的人跟苍鹭认识,很早以前救过他也不足为奇,只是苍鹭已死,苍鹭剑又丢了,根本无法证明什么。 那老迈的声音却回答道:“不是很久以前,而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发生的事情?” 要说刚刚发生的危险,那就只有跟艾琳交手时,被她的“深度冻结”封在冰棺里的时候了。那时候,他的血液凝固,心脏骤停,要不是—— 雷加忍不住低呼了起来:“你是、你是当时的那股外部神mì 力量?” 那老迈的声音桀桀的低笑道:“没错,你承认是我救了你吧?” 雷加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早在跟艾琳对峙的时候,他就怀疑过这股神mì 力量的源头,这力量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之前丝毫没有察觉,并且能引导他体内的神mì 力量——只是当时忙于跟艾琳拼命,所以没有多想,结束战斗后,又被凤凰夫人弄的心烦意乱,竟然把这么重yào 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你到底是谁?救我有什么目的?”雷加警惕的问道。 “嘿嘿。” 老迈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救你当然是有目的的。我看你的条件不错,又有魔族血统——” 雷加当即打断他的话,“我不是魔族。魔族是有尾巴的,而我没有。如果你是因为我身上的魔族气息而帮我,那我不妨告sù 你,我的魔族气息来自于一个魔女。” 想到魔女熙儿和她那条扭动的尾巴,雷加的心底就一阵激荡。 老迈的声音于笑着说道:“尾巴和翅膀并不能代表什么,神族和魔族也不过是两个阵营而已,你既然不喜欢被称作是魔族,那么我就顺从你,不说你是魔族,但你身上的魔族气息,可不是那个傻乎乎的魔族小丫头蹭到你身上的,而是你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 雷加一颗心猛然被提了起来,惊愕的问道:“你知dào 我的身世?” “不知dào 。” 那老迈的声音回答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有魔族血统。” 雷加提起的心随即落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如果你所谓的魔族血统,包括万恶之母莉莉丝创造了人类的话,那我的确算是有莉莉丝的血统。” “小子,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那老迈的声音继xù 说道:“总之,我喜欢你,你够聪明,也够冷酷,在某些方面,也很像我,对了,你喜不喜欢吃烤神族翅膀?当然,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所以我救了你,只要你乖乖的听话,说不定我还会把我的能力全都传授给你。” 说来说去,原来这老家伙是想找个徒弟。 雷加心中一动,随即故作冷漠的说道:“不必了,你来历不明,又跟魔族有关联,我才不要跟你学呢。”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 小混蛋 说来说去,原来这老家伙是想找个徒弟。 雷加心中一动,随即故作冷漠的说道:“不必了,你来历不明,又跟魔族有关联,我才不要跟你学呢。” 那老迈的声音先是急切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再次桀桀的阴笑起来,“小子,你这小心眼儿,跟我玩还嫩了点儿。嘿嘿,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过我,别忘了我现在就在你的思维幻境里,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早就一清二楚了。” 雷加不动声色的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老迈的声音得yì 洋洋的说道:“小子,你心里觉得,像我这样厉害的人物,必定能帮zhù 你提高很多,可是,你又怕我不尽心教你,所以故yì 说不学,其实呢,你心里早就渴望的要命。哼哼,遇上我,算你运气好,你就不要不知足了。” “这话恐怕说反了吧?” 雷加异常镇定的笑了笑,“森岩城里那么多知足的人,你为什么就偏偏挑了我这么个不知足的呢?” “这个……” 那老迈的声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竟然恼羞成怒的说道:“我看上了一件东西,哪管什么原因小子,你今天不给我乖乖磕头,就别想让我放过你” 知dào 了自己在这神mì 老家伙心里的重yào 位置,雷加顿时轻松了起来。“好吧,我承认你厉害,而且我心里也想跟你学,可我就是不拜你为师。我的师傅只有一个,那就是暴鸦酒馆的谢普,虽然他一直不承认我们的师徒关系,但他就是我真zhèng 的师傅。” “带我去找他,让我把他杀掉”老迈的声音急切的说道。 “你敢”雷加的声调陡然提高了数倍,声音里透着龙吟虎啸般的威严。 老迈的声音顿时缓和下来,低低的于笑了几声,和气的说道:“既然人家没承认是你师傅,你又何必苦苦相守呢?还是拜我为师吧,你只要拜了我,我保证你可以欺男霸女” 雷加又好气又好笑,“拜你为师就为了欺男霸女?” “也可以说成是一统天下。” 老迈的声音嘿笑着说道:“两者其实没什么区别。” 雷加想要反驳,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发xiàn ,这老家伙虽然说话颠三倒四,但实jì 上却精明的很——如果说相像,他们两人的确是有相像之处。 心念一动,雷加当即说道:“你先告sù 我你的来历。” 老迈的声音嘿嘿一笑,“你这么聪明,难道自己还猜不到吗?” 这无疑也算是一种考验。雷加不由自主的抿紧了嘴唇。 只听那老迈的声音继xù 说道:“只要你能猜到,我就恢复你的梦境,让你从黑暗中解脱下来。不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虽然我喜欢你这小子,但你若是连这点儿聪明都证明不了的话,那我也就没必要收你了。” “如果我猜错了呢?”雷加问道。 那老迈的声音桀桀怪笑道:“猜错了,你就永远困在自己的梦境中吧。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依靠,没有鸟夫人和蠢夫人,无聊的感觉会一直折磨你的。” 雷加心中一沉。他冷静下来,快速回想一切跟神mì 外力有关联的一切事情。 既然这神mì 外力一直提到魔族,那么自然是跟魔族有关联的事物——雷加从遇见魔女熙儿开始回忆,一直想到自己把旅馆老板娘马莎埋葬在地窖里的整个过程。 猛然间,他想到了当时发生的一件古怪的事情,那就是等他埋葬好马莎后,转头准bèi 黑暗魔君的魔颅丢进冰封之地时,却发xiàn 魔颅不见了—— 魔颅 雷加倒抽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你、你是——黑暗魔君?” 这不可能,魔君是何其凶残暴虐的人物,怎么会如此嘻嘻哈哈的跟他交谈,还要收他为徒?再说,魔君上一次跟人交流的时候,还是三千年前,并且只交流了一次,就腐化了一位圣光神使,让圣光神使成为了黄泉魔域的暗帝,如果以同样的招式对付他,他岂能逃脱掉被掌控的命运—— 那老家伙的笑声再度响起,笑声中带着透骨的寒意,让雷加头痛欲裂。 “小子,你果然聪明啊,没错,我就是一万年前的黑暗魔君,当然,也是黄泉魔域的最后一位魔君。” 雷加捂着脑袋,痛苦的怒吼道:“老混蛋,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对师傅这样的称呼可不怎么好。” 黑暗魔君的声音在雷加的脑子里轰鸣,“小子,乖乖的听话吧” “滚” 雷加怒吼一声,橙色的斗气猛然凝聚在右拳上,他重重的凌空一击,整个黑暗幻境当即摇晃起来,紧接着开始陷入了崩塌。 “难以置信你居然能挣脱幻境——” 黑暗魔君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旋即狂笑着说道:“好好好哈哈哈我苦等了一万年,终于等到了一个有点儿意思的家伙小子,你这个徒弟,我黑暗魔君要定了” “做梦去吧老混蛋” 雷加忍住剧烈的头痛,再度奋力挥出一拳,幻境的崩塌速度更快了,只几秒钟,整个黑暗世界就完全崩溃—— 雷加猛得从床板长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黑暗世界的幻境崩塌之后,他也从梦境中苏醒过来。 浑身都是汗渍,鼻子里更是流出了鲜血,头也疼的几乎无法思考问题,但此刻雷加全然不顾这些,他咬牙支撑起身体,找到自己的包裹,挨个打开翻找。 终于,在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包裹里,他找到了黑暗魔君的魔颅。魔颅上原本的圣光禁锢已经被解除了一半,还有一半仍处在禁锢之中——看来,这也是雷加为什么能从黑暗魔君的幻境里逃出来的重yào 原因。 “可恶,居然自己跑到我的包裹里了” 雷加捂住脑袋,试图减缓一下剧烈的疼痛,可疼痛已经遍及周身,他想抓起乌鸦剑,手臂却连伸展的力qì 都没有 黑暗魔君的声音再度从雷加的脑海里回响:“我可不是自己钻进你的包裹里的,明明是你自己把我装起来的。” “不、不可能” 雷加紧咬牙关,慢慢的挪动身躯,终于抓住了乌鸦剑。在剧烈的头痛之下,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斗气也无法凝聚。单从这一点来说,黑暗魔君的实力比中级风灵元素还要高不知dào 多少倍,他若有心杀死雷加的话,根本连指头都不用动。 黑暗魔君讥笑着说道:“我堂堂魔君,有必要拿这种事情来胡说八道吗?魔颅没手没脚,若不是你动了心思,我又岂能在你的包裹里?” 雷加拼命的摇头,想把魔君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摇晃出来。“我根本就不记得把魔颅放进包裹的事情,就算真的是我放的,那也一定是被你影响到了。” “嘿嘿,那你又能怎么样?” 魔君桀桀的笑道:“你现在头痛的连剑都举不起来,难不成还想用剑把我的魔颅劈烂不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连五大龙王都不能把我的头颅怎么样。” “我没想要用剑来对付你,我只是不能再丢掉自己的剑了。” 雷加用乌鸦剑艰难的支撑起身体,“我要骑上碧火雷霆,把你重新扔回到五大龙王冰封之地里。” 黑暗魔君狂笑一声,“我会控zhì 你的魔铃,你别想召唤出那匹魔驹。” 雷加摇晃了继xù 魔铃,果然丝毫动静都没有。他随即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我会爬过去,让你重回万年的冰冻之中” “不——” 黑暗魔君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黑暗魔君,我是莉莉丝与战神的嫡系后代我是唯一一个攻入大至高天的黑暗魔君,我击溃了在我那个时代的战神的军队,我独立对抗五大龙王,我……所有拥有魔族血统的人,都得视我为王” “你是魔族的王,但不是我的王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个头颅而已,我为什么要怕你” 一边说着,雷加努力朝门口的方向爬去。 黑暗魔君感受到雷加的决心,知dào 雷加是一定要把他送进冰封之地的,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小子,我救了你,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冰棺里了如今我好心收你为徒,你却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我又没求你救我” 雷加冷笑着说道:“再说,你救我,不过是为了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我若是接受了你的恩惠,未来还不知dào 要还你多少人情” “好一个小混蛋”黑暗魔君气的怒吼起来,同时把雷加的头痛加重到了最剧烈的程度。 雷加咬着牙在地上扭曲翻滚起来,牙齿都咬出了鲜血,可是始终没喊叫出一声。“好一个……老混蛋” 黑暗魔君似乎是楞了一下,随即变怒为喜,放肆的在雷加的脑海里大笑起来,“老混蛋小混蛋——你看,我们俩真是太像了你不做我的徒弟,简直太说不过去了,来来来,只要你服个软,我就放过你” “想的美” 雷加低吼着说道:“现在不是你放过我,而是我不放过你”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四十二章 见面之礼 黑暗魔君不禁恼怒了起来,“小子,你之所以能击破我的幻境,一方面是你意志足够坚强,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仍有一半能力被禁锢在圣光符咒里。你可别因此高看了自己,单就是一半的力量,我也能轻而易举的毁掉你” “动手啊婆婆妈妈的,算什么黑暗魔君”雷加毫不客气的反骂了一句。 “你” 黑暗魔君爱才心切,几次想要彻底爆fā 最终都忍耐住了。这小子,完全不吃硬的,那么看来,就得用软的了。 他嘿嘿一笑,口气软软的说道:“小混蛋,我们再商量商量嘛,好歹我也是一万年前击溃神族的黑暗魔君,我成就的功绩,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做的到,就冲这点儿,难道你不该对我客气吗?” 雷加心中微微一动,他向来是崇敬那些有能力的英雄人物的,而且,尽管黑暗魔君过于邪恶,能把神使腐化成暗帝,可这魔君也是响当当的一条硬汉,虽然上万年的时间让他变得有些油腔滑调,但不能否认的是,魔君的本质,依然是强硬的。 一个如此强硬的人,居然能低声下气,着实让雷加有些小小的感动。 黑暗魔君见软话有了效果,当即嬉笑着说道:“小混蛋,我能给予你的东西,是你无法想象的。你想当人皇是吧,当人皇,自己的武力是一方面,运筹幄和带兵打仗攻城略地又是另一方面。而在这方面,我是最好的老师,我攻入了大至高天,劫走了他们的宝座,把神族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若不是神族跟龙族合谋,世界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你若跟着我学,我会把我所有的本领都传授你,让你拥有着世界上最强dà 的军队,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雷加忍住头痛,固执的说道:“我想要的东西,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不需yào 你来控zhì 我” 一旦被魔君控zhì ,得到了世界又能怎样?不过是替魔君得到了而已。 想到这里,雷加就咬紧牙关,继xù 往屋外爬去。 “等等等等” 黑暗魔君用急切的声音说道:“我不会控zhì 你的你刚才已经凭自己的意志力突pò 了我的幻境,我还拿什么来操控你呢?” “我可不会轻易的相信你,你可是连神使都能腐化的人”雷加说道。 “你跟那个家伙不一样。” 黑暗魔君赶紧解释道:“那个家伙,本身就对神族有质疑,我只是无限放大了他的质疑而已。说是我控zhì 他,倒不如说是他借我实现了自己的野心。咳,总之,大家互相利用罢了,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 雷加稍稍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你的话我不敢信,万一你之前的幻境是故yì 让我冲破的呢?等我放松了警惕,你再控zhì 我,我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所以,为了绝除后患,我还是去把你扔进冰封之地吧。” 黑暗魔君懊恼的叹了一口气,“你、你这小混蛋,怎么软硬不吃呢?唉,真是跟我太像太像了也罢,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那我就饶了你吧。” 说完,雷加就感觉到脑颅中一凉,紧接着,所有的痛意全都消失了。他急忙爬起身来,准bèi 夺门而出,那原本近在咫尺的门却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不光是门,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拉长,扭曲,最后全部溶于黑暗。雷加发xiàn 自己重新悬浮在黑暗之中,手中的乌鸦剑再度化成了一缕黑烟。 “老……混蛋……” 骂这几句话时,雷加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着。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击碎了一个幻境,可实jì 上却是另一个幻境的一部分——他现在仍处在黑暗魔君的幻境之中。这种黑暗的力量,让他内心惊惧不已。 “怎么样,小混蛋,我当你的老师,够资格吧?” 黑暗魔君不无得yì 的笑着说道:“不过你也够聪明,居然猜到了这也是幻境的一部分。好极了,我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徒弟了。来,我也不用你磕头了,你只要乖乖叫我声师傅,我就放你回到现实当中——这次是真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老混蛋” 雷加像头被笼子困起来的野兽一样,大吼道:“你说我只要猜中的你的身份就放我,现在又说让我叫你师傅就放我,谁知dào 一会儿是不是要我给你翻跟头看啊?” 黑暗魔君赶紧说道:“不会不会,刚才只是测试你而已,我黑暗魔君怎么会是那样不守信用的人?我曾攻入了大至高天,劫走了他们的宝座,把神族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若不是神族跟龙族合谋——” “闭嘴” 雷加大声喊道:“想让我给你当徒弟也行,先拿出好处来给我” “啊哈说来说去,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黑暗魔君轻松的笑了笑,“要好处还不简单,你是想要钱还是要女人?不如我把那个鸟夫人和蠢夫人弄进这个幻境来,让她们完全按照你的意志伺候伺候你?” 说着,幻境中的无尽黑暗突然改变,变幻成雷加房间的样子,雷加的身边一左一右躺着两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一个是凤凰夫人,一个是春雨夫人,两个女人一边媚笑着,一边用身体最饱满的那个部分挤蹭他身体最坚硬的那部分— 雷加的身体当即有了高昂的反应,他急忙羞恼的大吼一声:“不要” 幻境当即消失,雷加重回到无尽的黑暗之中,可刚才的旖旎却像是真实发生了一样,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仍残留在他的身上,让他气喘吁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嘿嘿。” 黑暗魔君奸笑道:“你不是很想这样做吗?我可是按照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弄的,怎么真到了这个时候,你却不要了呢?” 雷加脸色稍稍一窘,好不容易将腹中的邪火压抑了下去,这才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道:“我想要的是能在现实中实现的,而不是只在臆想中实现的,如果只用幻境臆想,那我根本用不着你。”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黑暗魔君随即说道:“可是,我把自己的本领传授给你,不也就是好处吗?” 雷加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你是我师傅的话,教我有用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但你现在不是我的师傅,突然跳出来说要当我师傅,起码应该给点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吧?” 听到这里,黑暗魔君不由得气恼的一笑,“你这个小混蛋,都落到我手里了,不求我饶你,反倒敲诈起我来了要说见面礼,也是徒弟给师傅的吧,哪有师傅反过来给徒弟的?我若给了你,以后教你的时候,还怎么保持师道尊严 雷加正色说道:“有真本事,我就会尊敬你,不管你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大魔头,还是如今狰狞丑陋的骷髅头。” “有趣的很……” 黑暗魔君沉吟了一小会儿,“好,我就给你一份见面礼——你的乌鸦剑” 雷加冷下脸来,“老混蛋那把剑本来就是我的,你拿它当见面礼,真是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你急什么” 黑暗魔君不紧不慢的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你那把乌鸦剑,是龙钢制造的吧?” 雷加心头一楞,随即回答道:“没错。” 黑暗魔君继xù 问道:“龙钢可是异常稀有的材料,能打造出这样一把龙钢之剑了,恐怕是圣光姊妹会征用了所有龙族所有的龙钢的吧?” 雷加回答道:“是的,当年有一位传奇铸剑师,由他铸造了这把龙钢之剑,本意是用来压制其他几把传奇之剑,可惜耗尽铸剑师的一生,这把剑还是失败了。” 黑暗魔君桀桀一笑,“凡火怎么可能练活龙钢里的剑灵呢?不过要说是完全失败——那倒也是未必。” “什么?” 雷加忍不住惊叫起来,“你的意思你,你能帮我重铸乌鸦剑?” 黑暗魔君故yì 拖长了声调说道“我又不是铸剑师,我怎么可能重铸一把一件成型的武器呢?不过嘛——” 雷加急不可耐的问道:“不过什么?” 黑暗魔君知dào 自己已经捏住了雷加的软处,随即嘿嘿一笑,得yì 洋洋的说道:“不过,以我跟真zhèng 的龙钢武器交手的经验来讲,我有能力帮住你为乌鸦剑炼化升级。” 乌鸦剑——炼化升级? 雷加只感觉心脏处一阵狂跳。黑暗魔君虽然狡诈,但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欺骗他,何况,黑暗魔君的确跟五大龙族鏖战过,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了解龙钢了。如果能让乌鸦剑升级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激活剑灵让乌鸦剑成为真zhèng 能克制其他六把传奇之剑的神剑 黑暗魔君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叫我声师傅,我就帮你把乌鸦剑提升到龙钢剑,并且,我还会教你炼化武器的方法,以后你的军队,会因此大为受益,我还会教你很多很多,只要你叫我一声师傅——” 雷加激动的心情缓缓平复下来,他淡淡一笑,“老家伙,你费尽心机的要收我为徒,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在你的计划里,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四十三章 魔族力量 雷加激动的心情缓缓平复下来,他淡淡一笑,“老家伙,你费尽心机的要收我为徒,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在你的计划里,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黑暗魔君正等着雷加开口叫他“师傅”呢,没想到雷加竟然反问了他这么一句话。 他嘿笑了一声,随后朗声说道:“我被囚禁了一万年,所以暗自发誓,如果谁能让我得到自、由,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他,收他做徒弟,替他炼化乌鸦剑——小子,你走运了。” 雷加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黑暗魔君哈哈大笑起来,“你当然不会相信——不过,话说回来,以我魔族大魔头的身份,恐怕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与其那样,我还不如随口胡诌一个理由。” 雷加静下心来细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他不信任黑暗魔君,所以不管黑暗魔君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你看,聪明的小子,你提了一个对我来说非常不公平的问题。” 黑暗魔君振振有词的说道:“所以我无法回答你。” “看来,我只能猜了。”雷加说道。 “猜猜也好。”黑暗魔君于笑了几声。 雷加当即说道:“你之所以想收我为徒,是想借我的手,把神族于掉吧?” 黑暗魔君大笑起来,“小子,你也想的太长远了——别说你没那个能力,就算你有,我也没那个雄心了。我一个万年不灭的骷髅头,连个身体都没有,灭掉神族又有什么用?当然啦,遇到神族,该抓住还是要抓住,该揪掉翅膀还是要揪掉翅膀烤来吃的——哎呀,又忘了,我没牙啊” “又在故yì 的颠三倒四。”雷加不由得冷笑一声。 黑暗魔君收起笑声,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不是我故yì 颠三倒四,而是经lì 了一万年的不死不灭,我对世界有了新的看法。三个种族、三个位面,其实是相互制约的关系,如果你灭掉了神族,魔族必然会大举入侵人类世界,如果你灭掉了魔族,神族就会大举入侵人类世界,同样,如果魔族灭掉了人族,那么神族就会趁虚攻击魔族,而如果神族灭掉了人族,那么魔族也会趁虚攻击神族。” 黑暗魔君继xù 说道:“所以,与其陷入不可控zhì 的混乱,不如保持原状——这也是神族和魔族自从万年前的那一场战役之后,共同领悟的道理。三个位面世界的格局,等到了该改变的时候,自然就会改变的。”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雷加有些听不明白了。“你所谓的改变,指的是什么时候?会在我的身上发生吗?” 黑暗魔君于笑了几声,“你是时光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没有你,就没有改变,这是一万年前就已经注定的——但是,彻底改变三大位面世界格局的人却不是你,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控zhì 你的。” “跟我有关,却又不是我?” 雷加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难不成是我的儿子孙子?” 黑暗魔君只是轻笑了几声,不做回答。 既然黑暗魔君坦言收徒不是为了控zhì 他攻击神族,那么雷加也只能试着往其他方向猜测。 “对了,为什么你能创造幻境,却不在幻境中出现?” 黑暗魔君嘶的吸了口气,“你的感觉真是敏锐,看来你已经接近真相了。” 雷加当即恍然大悟,“五大龙王不仅摧毁了你的身体,还摧毁了你在幻境的幻影之身” 黑暗魔君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最痛苦的过去。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从沉默中挣脱出来,哀叹着说道:“这是我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可惜每时每刻都在我的思维里翻腾。” 雷加继xù 说道:“你是想借助我的力量,恢复你在幻境中的身体吧?” 黑暗魔君心悦诚服的说道:“你猜对了,我确实需yào 你的帮zhù 。” “帮zhù ?” 雷加眉头一挑,冷声说道:“那好,你就用你以莉莉丝和战神嫡系后代的身份发誓,如果你有心利用我或者控zhì 我,让我做违背我意志的事情,你就永坠冰封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黑暗魔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太情愿的说道:“好吧。我以莉莉丝和战神嫡系后代的身份发誓,如果我有心利用你或者控zhì 你,让你做违背自己意志的事情,我就永坠冰封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雷加说道:“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誓言。” 黑暗魔君严肃的说道:“我们魔族虽然狡猾,但从不敢以莉莉丝之名胡乱起誓,这一点儿你大可以安心。” 听黑暗魔君这么说,雷加才安下心来。 黑暗魔君继xù 说道:“你知dào 了我的目的,现在总该答yīng 做我的徒弟了吧?我只是想恢复在幻境中的身体而已,这幻影之身在现实中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我还是一具骷髅头而已。我失去身体一万年,只想回味一下拥有身体的感觉。为了报答你,我会把我所有有用的东西都传授给你。” 雷加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老家伙,只要你能帮我把乌鸦剑炼化成龙钢剑,我就答yīng 跟你学。” “此话当真?”黑暗魔君严肃的问道。 雷加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现在还困在你的幻境里,你可以直视我的心灵,怎么可能骗得了你?” “嗯……好极了我们一言为定” 说完,黑暗魔君大喝一声“醒来”雷加的脑海猛的一阵激荡,再睁开眼时,自己正安然的躺在睡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雷加迅速的坐起身来,抓住乌鸦剑,翻开那个不起眼的包裹,捧出黑暗魔君的魔颅。这跟他上一次幻境的场景几乎完全一样,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魔君的幻境——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头痛,鼻子也没有流血。 “小混蛋,别怀疑了。” 黑暗魔君桀桀的笑声从他脑海中响起,“你要是不相信这是现实的话,就出门走进那春雨夫人的房间里,掀开她的被子,把手伸进她怀里,揪她的奶头,看她会不会尖叫着扇你耳光,哈哈” 雷加没好气的说道:“老混蛋,你既然敢这样说,那就不必试了,我相信你。赶紧替我炼化乌鸦剑吧。” 黑暗魔君说道:“现在不行。” 雷加心中一阵恼怒,用乌鸦剑在魔颅上重重的一磕,“老混蛋,承诺刚刚发了誓,现在就反悔了” 黑暗魔君哇哇大叫了起来,“好啊小混蛋,你敢打你师傅” 雷加冷笑着说道:“你现在还不是我师傅呢再说,你一个骷髅脑袋,哪里还有什么痛觉?” 说着,又用乌鸦剑重重的砍了两下。魔颅坚固异常,而乌鸦剑又有自我修复能力,所以谁也没磕坏谁,只是发出几声沉沉的闷响。 “好了好了” 黑暗魔君大声的说道:“你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啊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浮躁想当年,我攻入了大至高天,劫走了他们的宝座,把神族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若不是神族跟龙族合谋——” 雷加急忙打断了黑暗魔君的话,无奈的说道:“老家伙,这话我都听了好几十遍了” “哪有,分明才说了三遍而已。”黑暗魔君理直气壮的说道。 雷加催促道:“行了,别说你的光辉历史了,赶紧告sù 我什么时候能炼化乌鸦剑” 黑暗魔君桀桀的一笑,“首先,我需yào 你体内的那股神mì 力量,那股力量里有魔族的成分,只有借助它,我才能恢复在幻境中的身形。只有恢复了身形,我才能在幻境中拿起工具,帮你为乌鸦剑炼化升级。” 雷加的眉宇间不由得聚起了几道细小的皱纹,警惕的问道:“你要吸取我体内的力量?” 黑暗魔君赶紧说道:“不是吸取,是借力——你应该能感觉到你体内有不同于斗气的一股神mì 力量吧?” 雷加点了点头,旋即发xiàn 对着一个骷髅头点头这个动作很傻。“我体内确实有股神mì 的力量,有段时间,我一直以为那是被魔族腐化的力量。” 黑暗魔君当即说道:“不是,那绝对不是被腐化的力量,而是真zhèng 的魔族力量——但令我都感到奇怪的是,这股力量又不完全是魔族力量,以我跟神族和龙族交手的经验来看,似乎更像是神族的圣光力量。但圣光和暮光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因此我也不敢确定。” 雷加的心中惊骇无比,忍不住思索这样神mì 的两股力量究竟是怎么进入他身体的。 只听黑暗魔君继xù 说道:“咳,管它是什么力量呢,反正里面有纯正的魔族力量,那对我恢复幻境之身就有帮zhù 雷加默默的点了点头——黑暗魔君的要求倒也不过分,在幻境里出现身体模样,总比雷加一直对着空气说话要好,更何况,炼化乌鸦剑使之升级,必然也要黑暗魔君的身体出现才行。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二百四十四章 魔君与龙 想到这里,雷加随即问道:“那我该怎么做?我自己都无法控zhì 住体内的神mì 力量,怎么借给你用。” 黑暗魔君解释道:“你之所以不会控zhì 自己的神mì 力量,是因为这股力量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被封印了起来,而今,虽然封印虽然得以解除,但你对他的控zhì 力还停留在婴儿时期,因此才会感觉无法控zhì 。想要重新控zhì 的话,就只能不停的锻炼,像婴儿学走路一样,从头做起。让一个大人重新学走路是很困难的事情,你必须坚持住才行,这样,说不定十几年后,你就能控zhì 它了。” “十几年?” 雷加有些愕然,“困难倒不怕,可这时间也未免也太长了吧。” 黑暗魔君笑着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每天晚上都进入我制造的幻境中,在我的幻境里,时间不是永恒不变的,现实中的一个晚上,我可以将它等同于在我幻境中的一个月。这样,十几年的重练时间,你也只需小半年而已。 雷加皱着眉头说道:“小半年的时间也挺长,还能再快点吗?” 黑暗魔君忍不住笑骂道:“你这个小混蛋,别人用十年的时间,你用半年就能完成却还不知足。没有别的办法了,除非那条龙愿意帮你的忙——” 说到这里,黑暗魔君似乎想到了什么禁忌,立kè 不出声音了。 “龙?” 雷加疑惑眨了眨眼,“什么龙?” “没什么。” 黑暗魔君用近乎淡漠的口气说道:“如果有龙族在这里话,我早就要被扔回到冰封之地了——好了,我们还是回到炼化乌鸦剑的问题上来吧。” 雷加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记下了黑暗魔君口中的那条“龙”——能改变时间的龙。 只听黑暗魔君继xù 说道:“你能不能控zhì 你体内的神mì 力量其实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的这股力量被封印了太久,明显发育不良,单靠这点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帮zhù 我恢复幻境之身的。” 雷加立kè 说道:“我还有斗气和剑罡之力。” 黑暗魔君讥笑了一声,“那点儿斗气和剑罡之力更是不能看。再说,我乃堂堂魔族帝君,怎么能用人类的斗气恢复幻境之身呢?” 雷加眉头一皱,“那怎么办?我短时间内又控zhì 不了神mì 力量,怎么帮你?” “很简单,买补品啊” 黑暗魔君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不是明天要陪春雨夫人逛拍卖行吗?到时候带我一起去,我在你脑海里说话,让你买什么你就买什么。等买完了之后,让他们把东西全都堆放在无人的角落里,我再用魔能把东西都转移到自己建造的幻境里,之后,你就猛吃猛喝,辅以我的调教,你体内的神mì 力量很快就能增长起来了。” 雷加稍稍思考了一会儿,“猛吃猛喝倒是简单,不过……” “不过什么?”黑暗魔君问道。 雷加耸了耸肩膀,“我没有钱啊,怎么能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啊,你得给我钱——” 黑暗魔君停顿了一下,当即怒骂道:“你这个小混蛋,让我替你炼化乌鸦剑不说,还想从我这里要钱你看看我骷髅头一个,脖子以下全没了,哪里有什么钱索性你把老子我卖了算了,我也不要你这个徒弟了,省得将来老受气 雷加倒是一脸轻松的大笑起来,“老混蛋,都活了上万年了,脾气怎么还这么大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黑暗魔君生气的说道:“你明知我没钱,还让我出钱,这不是故yì 为难我是什么?你不是有斗气吗,需yào 钱的话,去野外打打蛮兽什么的不就行了?” 雷加笑着说道:“我是可以打蛮兽,可时间根本来不及,就算来得及,打到的蛮兽也在奸商手里卖不上价钱。你身上虽然没钱,不过你既然活了这么久,总能想出点生财之道吧?” 黑暗魔君嘶得吸了一口气,沉吟了片刻,随即说道:“你说的倒也对,我虽然没有钱,但是人类世界的钱,还是很好赚的。这样,你随便找一个东西来,将它置于手掌心里,然后清空一切私心杂念,我好将它转移到幻境之中,给它稍稍炼化一下,然后你就可以拿去卖掉了——注意,要找一个像样一点儿的、体型小一点儿的东西,千万别太大。 雷加心中一喜,当即放下魔颅,在屋子里四处搜索起来。 屋子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雷加走到墙壁处,发xiàn 墙壁的青灰已经老化脱落,一块青砖突兀出来。 雷加淡淡一笑,伸手用力将那块青砖拽了出来。那青砖看上去崭新如故,跟一般的青砖并没有什么区别。 雷加将它捧在手心里,还未等清空思维,就听黑暗魔君在他脑海里大骂道:“小混蛋让你弄个别太大的东西,你竟然找了块砖头你是诚心气我是吧?” 雷加一脸淡然的说道:“砖头怎么了?比起这张床来,这已经是很小的东西了。” 黑暗魔君重重的叹了口气,“炼化是要耗费我的魔能的,虽然这种炼化比起炼化乌鸦剑来不算什么,但我的魔能,可是异常珍贵的,岂能浪费在一块破砖上?” “少啰嗦,赶紧炼化”雷加没好气的催促道。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清空你的思维,把——砖头转移进我的幻境中。”黑暗魔君说道。 雷加当即捧好砖头,清空了自己的思维。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件难事。等他再睁眼时,手上的青色砖头一件附上了一层古旧的玻璃光。 雷加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砖头,“这么快就好了o” 黑暗魔君语气虚弱的说道:“废话,你在现实世界里只是一眨眼而已,可在我的幻境里,为了炼化这块破砖头,老子我可是足足消耗了三个小时的魔能“ 雷加又疑惑的问道:“这玩意儿真的能卖上钱?” 黑暗魔君气呼呼的说道:“有老子的万年魔能在,怎么会卖不上钱?” 雷加还是担忧的说道:“可我看这玩意没有任何用处,不会有人买啊。总不能打架的时候别人掏出一把威猛的剑来,而自己掏出一块板砖来吧?买这东西的人,脑袋一定是坏掉的——要不然,我把整堵强都拆了,你把所有的砖头都炼化一下,我多找几个冤大头,强迫他们买,说不定能赚点钱。” “你……你这个小混蛋” 黑暗魔君听上去都快吐血了,他喘了好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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