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宠婚:娇妻,今晚约 - xp1024.com
《黑帝宠婚:娇妻,今晚约》


0001 你胆子倒是不小

“吱——”

轮胎猛地刹车,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响,一辆锃亮的黑色跑车停在朱雀大道宽敞的马路边。

道路两旁,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影流动,夜幕笼罩下的车辆和街景一片旖旎绚烂。

这座繁华的都市在夜晚呈现出另一种喧嚣。

大街上来回走动的路人,纷纷被停下的豪车吸引,即使是对汽车品牌不熟的人,也被它奢华的外观攥住了眼球。

还有路人直愣愣的在路边傻站,想等着主人下车。

车内,霍二爷霍殷权正稳当当坐在后座上,一身西装熨帖笔挺。

此时,他正在接一通电话,虽然一言未发,但浑身的那股凛冽气势,就让电话那头的济央有点喘不过气来。

“……知道了。”

听完汇报后,他挂了电话,深沉的眼眸直视前方,眼底满是冷冽的杀意:“不去荣记了,去码头。”

主驾座上的冯裴透过反光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男人,一脚油门,车身一个漂亮的回旋,风驰电掣般朝码头呼啸而去。

码头边的一个大仓库里,两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在中间的皮椅上,面容憔悴,胳膊脸颊等裸露在外的肌肤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两人的上衣都皱皱巴巴的,四处沾着血渍,一望便知衣下也没剩几块好肉。

其中一人的一条膝盖处还异样地隆起老高,明显是严重的骨折,本该是极痛的,偏偏两人嘴里都塞了大块破布,嚎也嚎不出一声来。

“晃啷”一声响,仓库大门突然打开了,椅子上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颤了一下,仿佛在那一刻听见了死神降临的声音。

他们艰难地扭头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深刻的恐惧。

“二爷,人在里面了,这两个小子不老实,刚刚教训过一次了。”

男人没出声,一双锃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一步一步地走进去,空旷又安静的仓库清晰地将每一步脚步声放大。

皮椅上的两人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起来。

男人走到面前,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将火机的帽子轻轻回拨,“铛”的一声,清脆有力,余音环绕。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见两人恐慌至极的窘态,无情地嗤笑一声,一把略低沉的嗓音开口:“你们很怕我?”

两人纷纷在椅子上猛地点起头,唯恐幅度小了不足以表达诚意,身上伤口因此被牵扯到,痛得他们脸都皱到了一起。

霍殷权看着两人,眼里闪过森森的寒光。

他猛地将嘴里的烟头用力戳在左手边黄发男子的左脸上,顿时一小撮黑烟从烟头下升起。

盯着那人蓦地瞪大的双眼,霍殷权狠声怒道:“那还敢去偷协议书?谁借你的狗胆!”

黄毛“呜呜”地叫着,一个劲地摇着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霍殷权一个眼神,立刻上来一人将他嘴里的抹布去了。

“二,二爷,对对不起……我不该听信陆正淳的话去偷隆安和孔氏集团的协议书,他说只是想看看……他说不会对隆安集团造成任何影响的!所,所以我才敢……才敢……”

“他是这么说的?你们都信了?”他扫了两人一眼,不咸不淡问道:“陆正淳答应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两,两百万,我们一人一半……”

霍殷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值一百万?真便宜,这可是你的卖命钱--”

他操过济央手里漆黑的手枪,反手抵上他的头,枪口冰凉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冷厉的光。

黄毛的脸抽搐着,屁滚尿流地在椅子上剧烈挣扎起来,凳腿在水泥地上磕得晃铛直响:“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救命啊!救--”

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人竟软软吓晕过去。

霍殷权嗤笑一声,皱眉道:“真是不经吓。”

他随即淡淡吩咐左右:“等他醒了,以刑事罪名把他送进去关几年。”

右边被绑着的段承祥听见这话,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这男人的做事手段,又有几个经得住吓的?

霍殷权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将他嘴里的东西扯掉,他急忙哑声道:

“二,二爷,协议书还没递出去,藏在中心广场的铜像下面,二爷能否看在还没有铸成大错的份上,不要这样对我们,我们都还年轻,家里长辈还没来得及孝敬……”

霍殷权不咸不淡地瞧着他:“现在想到家中老母了?动手之前怎么没多想想?”

段承祥正要再说些什么,冯裴突然推门而入:“二爷,门外来了一个小姑娘,说是自己哥哥在里面,吵着非要进来。”

“找人都能找到这里来?哪个是她哥?”霍殷权的眸色渐渐深沉,“放她进来。”

一个女生被抓着胳膊带到仓库门口,皮椅里的段承祥抬头瞧了一眼,随即脸色一变:“天真……二爷!那是我妹妹,她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别放她进来,求你!”

“哥!”天真看到段承祥被绑在里面,还有个男人举着枪站在边上,心里一突,猛地挣开了身后的人,脱缰野马般往里冲。

“天啊!”

冲到椅子前,看见浑身狼藉的段承祥,天真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又去干什么了!啊?你非要把自己弄死才甘心是不是?说了爸的钱可以慢慢凑的嘛!呜呜呜……”

段承祥却没理她,只对着霍殷权恳求道:“二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求你赶她出去吧,咱们之间的嗯怨,咱们自己了结。”

“还没算完吗?”她猛地转过脸,盯着霍二爷手里的枪:“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不解气吗?你们就算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这条人命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她直直地瞧着霍殷权,白皙的脸庞因为气血上升浮起淡淡的粉红,鼻梁挺拔,眉目如画。

霍殷权静静端详面前的人,双眼微微眯起。

她的眼睛非常亮,像两颗稀世的黑玛瑙,里面毫不遮掩地坦露着不羁的倔强和纯净的天真。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她还是个学生,身上穿着浅蓝色的校服,她的头发乌黑柔顺,却因为一番跑动和挣扎纷乱起来,散在年轻朝气的脸庞边,简直像一头漂亮的张牙舞爪的小豹子。

她胆子倒是不小。

0002 什么毛病?

“段天真?”他一把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举枪的手倒是放了下来。

天真一见枪移开了,面上一喜,这是有希望?

“是我,”她说,“请你放过我哥哥,有什么条件我们坐下慢慢谈。”

“噗噗噗噗——”

一边的冯裴自从将她带进来后就一直留在仓库里,此时听见天真一本正经地要跟霍殷权谈条件,不由低声笑出来,“小姑娘,你成年了没有?”

周围一圈人都闷笑起来,整个仓库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霍二爷看着她,心情似乎还不错,他甚至坐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将枪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你怎么找过来的?”霍殷权斜靠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慵懒。

天真用眼神不满地扫了段承祥一眼:“他一直没回来吃饭,打电话也不接,我就一个个打给他的朋友们,有一个说有人看见码头有人在打架,我就……”

“你哪来的电话?”段承祥突然坐直了身体。

“有一次趁你去洗澡,我把你通讯录复制了一遍……”

见段承祥瞪着她,她撇撇嘴:“谁让你总是神出鬼没的!还经常带一身伤回来?妈看见了又要伤心!万一她也病倒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嗯……虽然我哥哥是被你们伤成这样,但是我知道八成是他也做了一些事招惹了你们,我爸去年体内查出肿瘤,家里缺钱,每个月需要大笔医药费,所以他才经常铤而走险……”

“如果这次不小心得罪了你们,能不能网开……一面……你,你在听吗?”

天真突然停了下来。

她对面椅子上,那个以手撑头的男人似乎……睡着了?

“嘘——”冯裴突然压低声音走上前,在椅子前站了两秒,然后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顿时,整个仓库的人都将呼吸放轻了,眉眼间都透着轻松和欣喜,冯裴对左右做了几个手势,所有人开始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四个人将段承祥和黄毛往外抬。段承祥见天真还在原地,不由开口叫起来:“哎……”话未出口,立刻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堵住了嘴。

冯裴无奈地指了指门外,示意他稍安勿躁,出去再说话。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冯裴最后确定了一次男人的睡颜,然后将天真带出去。

大家都在门外等着,天真也是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身体有病么?怎么说话说着说着他就睡过去了?

将仓库门关上,冯裴松了一口气,开始下令:“所有人回去吧,都辛苦了。”

“那我哥呢?”天真转头看他。

冯裴对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你哥哥还必须得先扣着,不过二爷可能会看在你的份上,放过他。”

“为什么?”天真有些惊奇,“他怎么了?”

“二爷一直有睡眠障碍,晚上几乎睡不着觉,药物也难起作用,唯有每隔近半个月的服药,药物在体内累积够了一定量,他才能勉强睡上几个小时。”

“今晚在这种状况下睡了,一定有外因,我猜测,可能是你的声音对他有助眠作用,具体还要等他醒来再说。”

“现在我先让人送你回去,你哥暂时不会有事,等二爷醒了,会再联系你的。”

冯裴很有耐心地说着。

眼看霍二爷似乎终于可以摆脱这奇怪的失眠症了,他的心情大好。哪怕不是彻底摆脱,能缓解一点,都是令人惊喜的。

天真一步三回头地被送上车。尽管她仍然心存疑虑,可她明天还有课,她不能让学校再把电话打到她妈妈的手机上。

她手机调的静音,到家门口时才发现已经有五个未接电话,是她妈妈每隔半小时一次打的。

她赶紧推门而进。

客厅的灯光下,段母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个家用小灵通。

天真轻轻将门关上,鼻子有些酸。她走过去将人摇醒:“妈,回去睡了,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嗯?天真?你回来了?”段母支起惺忪的双眼,扫视了一下客厅:“你哥呢?”

“他……他跟他一个师兄接了一个项目,忙得连睡觉都快顾不上了,没时间回来,让我跟你说一声。”

“这孩子,”段母起身往厨房走,“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害得我们天真没吃晚饭出去,就为了找他!来,天真,我给你把菜都留锅里了,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好啦妈,”天真连忙拉住她,“你快去睡吧,我晚上找到哥的时候他带我吃过了,你不要担心我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医院照顾爸。”

“好嘞好嘞,那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有课。”段母边说着边回房。

她那因为困倦而蹒跚的身姿,让天真看了心底有些难过。

天真洗漱完立刻回到床上。许是晚上受了点惊吓,又耗费了心神,即使心里还有很多忧虑,她也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整整一天,她都在等那个说要再联系她的电话。

她不知道她的哥哥是否真的无恙,虽然他确实有些混蛋,总是惹是生非,但是对她这个妹妹确是真正关心的。

而且,自打爸爸生了病,她更真切地体会了一把生命的渺小和亲情的可贵。

晚自习放学铃声响了,天真耷拉着脑袋走出学校。

手机声还没有响起,她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冯裴,给段承祥打电话也没人接,她开始有些紧张了。

就在她路过路边一辆停着的香槟色轿车时,车门突然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驾驶座上下来。

那身影,那发型,不正是她最熟悉的人么。

“哥!”她惊喜叫道,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你怎么在这儿?这车……”她左右瞧着,怎么看都像是一辆新车,可惜车前这标志她不认得。

段承祥嘴角一勾:“上来再说。”

0003 长得漂亮又怎样

天真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

段承祥双手慢慢摩挲着方向盘,开口道:

“天真,我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今天早晨霍殷权来找我,说可以放了我,还愿意帮助咱爸治病,但条件是要你每天晚上过去陪他说说话,直到他睡着。”

他看了眼自家妹妹,她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过,你一个在读书的女孩,每天晚上去一个男人的卧房,就算真没什么,也不是件什么好事,但是……”

“让我去吧,”天真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毅,“不就是聊天么,我的声音能拿来抵债,帮爸治病,那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

“至于其他的,暂时没有办法顾虑到那么多。”

段承祥看了看妹妹,点点头,他知道,她一直是勇敢的。

段天真答应后,就坐着这辆车前往霍家。车子急速前行,最后在一栋西式宅邸前停了下来。

透过西式雕花铁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水池中一左一右,两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雕塑正往外喷水。

喷水池后是一个精心打理的小花园,此处安静恬逸,衬托着面前主屋的庄严大气。

冯裴满脸笑意地在前庭阶梯下迎接段天真,将她带入房内大厅。

“段小姐,二爷在二楼右手边第三间等你。”冯裴站在楼梯口说道。

天真点点头,踩着脚下的阶梯一步步上楼,走到第三间门前,轻轻拧开门上的把手。

屋内一片昏暗,只能看清房中央放着一张大床,床头亮着一盏温暖的灯,床上靠坐着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正是霍殷权。

天真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床尾处,那里有一个小沙发,看来是为她准备的。

她走过去坐好,冲霍殷权友善地一笑:“那么,霍先生,今晚你想聊些什么呢?”

她突然发现,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心理医生,她是来帮助心理有障碍的病人的。

嗯,这样想就容易接受多了。

她这样想着,心里开心起来,越发觉得自己要敬业一点:“嗯,霍先生,你昨晚睡得好吗?睡了几个小时?”

霍殷权淡淡看了眼天真,没有搭理她的问题:“把你的分贝放低,声音放轻,自己随便说点什么。”

哦,自行发挥啊……天真撇撇嘴,那要说什么呢,她脑子里不断搜寻着话题,就像考试写作文一样。

“随便说,什么都行,快点。”霍殷权看着正在发呆的人,催促道。

“嗯……嗯……我家里有个哥哥,你知道的,他现在大四了,马上要毕业了,他……嗯他……”

天真有些无语,她怎么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呢。

她看向霍殷权,他正睁着清醒无比的双目,冷冷地盯着她。

她以手扶额,一时有些无语。

霍殷权突然开口道:“你这么晚回家,你家人没问题吗?”

天真沉静了一会,缓缓开口:

“我每次回家晚了,我妈都会在沙发上等我,有时还会扛不住,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但是我回家以后,她只会问我一句去哪儿了,我说什么她都无保留地相信我。”

“哥哥偶尔在外面得罪了人,被揍了一顿回来,身上全是伤,妈很生气,还要过去教训他,每次都是我拦着她。”

“爸从前没生病的时候,也会护着哥,现在整天在医院里,身上插着管子,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我没有课的时候也会去医院陪他,推他去医院的湖边散心,对了,那个湖里还有一堆的白天鹅……”

她说着说着,突然发现霍殷权已经闭上了眼。

天真轻轻叹口气,走过去将床头的灯轻轻关上,又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二十七分钟,她抬手看了看表。

很好,这个时间有车送她回家,她还不用费心跟她妈瞎扯一个什么晚归理由。

周三上午,做完课间操,天真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包围了。

六个女生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季安雅倒是认得,其他人她并不太不熟。她皱着眉看过去:“你们干嘛?”

季安雅的声音有些嚣张:“贴吧里有个帖子评咱们一中校花校草,你居然被评为金花,蔚池是金草,都说你们是绝配呢,这事儿你知道吗?”

段天真有点不耐烦地摇了下头,以为她可以走了,却不想一个卷发女生阴阳怪气地接起话来:

“你说这帖子是谁发的?眼瞎吧?段天真怎么成金花了?我们安雅才排到铜花,啧,这样的帖子,真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呢。”

“是啊,昨天下午发布的,可发布者是个小号,会是谁呢,缩头缩尾的,不会是段天真你自己自娱自乐的吧?”

“啊?自娱自乐啊?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几个女生轮番接着茬,硬是糊弄黑白。

“少自以为是了,你真觉得蔚池能看上你这种胸大无脑的学渣?男神和咱们安雅才是天生一对的才子佳人好吗?”

“切,她不就是长得还过得去吗?成绩又烂家境又差!”

“就是!我看你不如早点去工作啊,圣武一中的高三可不是你这样的脑子能上的!你还不如去天上人间找个老板,那可比你去上大学来的有前途多了呢。”

季安雅笑着抿了抿嘴,她抬了抬下巴,高傲地道:

“段天真,我也不怕跟你大方承认,没错,我就是喜欢蔚池,而他也只有跟我在一起,全校女生才没有异议。你段天真要是和他走得太近,可要小心成为她们的公敌。”

天真不想和她们多说,径直侧身从人群中穿过,打算疾步而去。

季安雅是挺漂亮的,可天真从来没跟她存过任何比较心理。

人家是富家小姐没错,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过法,她们没资格这么说她。

还有蔚池,那个所谓的金草,他爱跟谁在一起,关她天真什么事情呢?

她跟这群女生真是没法说下去。

“喂,准你走了吗?”一个女生一把拽住天真的袖口,却在下一秒被用力甩开。

季安雅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慢慢眯起双眼:“哼,我一定会要她好看!”

天真回到教室,看到桌上放着昨天刚考的数学试卷,大大的八十一分横在显眼的地方。

她默默将卷子翻过来,拿起一本书把它盖起来。

同桌陈萌凑过来,笑得贱兮兮的:“嘿,你又输了,我比你多出整整十七分,回头记得请我吃雪糕。”

“知道啦。”天真哀叹一句。

0004 知人知面不知心

“哎,蔚池这次又满分诶,”陈萌挑着眉乐道,“都说近朱者赤,怎么你这个女朋友没有沾到点儿人家的聪明才智?”

天真猛地扭头:“谁是他女朋友?”

“当然是你喽,人家又是送花又是送巧克力的,还不忘附上浪漫情书!哎呀,要是我有这么帅成绩又这么好的男朋友就好了……”

陈萌开始双手捂脸咧嘴傻笑起来。

天真翻了个白眼:“不是的,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天真心想,他这是在收买她,也是在警告她。

这事儿还要从上周说起。

上个星期周末,天真去医院给爸爸送饭的路上,路过晨曦路的一家酒吧。

大老远的,她就看见酒吧门口有几个人在推搡,具体来说,是三四个穿制服的酒保在围殴一个青年。

被围殴的青年穿一身破洞牛仔,头顶还挑染了一小片紫色头发,整个过程只知道用手臂护着脸。

天真奇怪地看着他们,怀里抱着饭盒淡定路过。

因为这一来不关她的事,二来那些酒保嘴里喊着“叫你偷……马上交出来”之类的话,而青年也没反驳,想来是认了。

既然自己手脚不干净被人抓到了,被打一顿也是应该的。

天真怕送的饭会凉,一路脚步飞快,此时更不可能在这里耽搁。

她只扫了两眼,就准备将视线转回来,可就在那一刹那,一直埋头躲闪的青年突然抬了一下脑袋,忽的就对上了她的眼。

她立刻傻眼了,竟然是蔚池!

天真没等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匆匆捧着饭盒而过,假装没认出他。

事后她怎么也想不通,蔚池怎么会这幅模样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做了这样的事。

尤其在隔天的周一上午,当又看见蔚池身穿一身蓝色校服,站在国旗台下作为代表演讲的时候,她的心里啊……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同桌陈萌全程目不斜视地对着主席台仰脸流口水,她扭头看了下别班的人,也有不少两眼冒星的,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蔚池念完稿子下台时,对着某处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勾起的唇角迷醉了一群女生,而台下接收到笑容的天真无端缩了缩脖子,觉得冷飕飕的。

她不八卦,也没那么多闲心管别人的事,这事情很快就被她放下了,却没想到,当天下午她来上课,打开抽屉拿书的时候,动作顿住了。

陈萌见她不动,往她抽屉瞥一眼,很平常地开口:“哟?今天有人给你送花了?”

天真长得漂亮,向她示好的男生可不少。

前桌柳青青一听,兴奋地转过身:“咦我看看,是黄玫瑰耶!嗯……黄玫瑰花语是……天真、快乐!哇这人还挺浪漫的嘛,给天真送花,花的寓意里也有她的名字!你看下面还有一张卡片诶,谁送的谁送的?”

陈萌笑嘻嘻地抽过蓝色卡片,打开,里面简单地写着一排黑字:我的心意你能懂,蔚池。

蔚池!陈萌立马被落款的两个小字惊到了:“天真!是是是,是蔚池!”

是他……

天真接过陈萌塞到她手里的卡片,黑色的字体遒劲有力,尤其“心意”二字,棱角分明,寸寸犀利。

她的指腹暗暗摩挲着卡片背面凸起的笔印,又扭头盯着层层叠叠的黄色花瓣,默然。

这是一朵黄色的……蔷薇花,并非玫瑰,只是恰巧挑了支长得最像的。

黄玫瑰的花语:天真烂漫,而黄蔷薇:永恒的微笑。

她不免又想起主席台上的那个笑容,明明是笑起来弯弯的桃花眼,眼里硬是一片冰凉,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她本来就不准备做什么,他蔚池和她又不是一个班,天高皇帝远,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再说,他在本校女生里人气这么高,她段天真会闲得发慌,要赔上自己去揭穿一件明显大家都不信的事吗?

然而这个“送花事件”还没落幕,没隔两天,她又在抽屉里收到了蔚池送的整盒巧克力,照旧压着一张淡蓝色卡片,上面抄了一首浪漫的英文诗。

自此,陈萌就咬定蔚池看上了天真,也认定了他是天真的不二男友。

“你竟然说你们不是那个关系?不是他干嘛送完花又送巧克力?他怎么不送我?”

陈萌抛过来一个无比嫌弃的眼光:“段天真我跟你说,独占男神原本就是件可耻的事,看在是你的份上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要是还敢拒绝人家,我可跟你没完。”

天真以手扶额:“我跟他真没说过几句话,别把我跟他扯一起,他就是无聊。我是想好好学习考a大的,去去去,别总拿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儿来烦我。”

“哟——你这成绩还要考a大呀!”

一向跟天真不分你我的陈萌惊叹出声:“我都不敢想呢,你那点……哎哟,说错话了……对不起嘛,好天真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好吧我不烦你了,你看书吧……”

陈萌嘟囔了两句,又小心翼翼瞧了眼天真的脸色,回去看书了。

天真松了口气,将板着的脸放松下来。

她不知道蔚池要干嘛,先是送花警告她别乱来,又送巧克力表示安抚么?

他大可放心,两个人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他们一人一边。

天真揉了揉眉心,随意把耳边散落下来的碎发夹到耳后,深吸一口气,把试卷“噌”地抽出来摆在面前,埋头看起错题来。

整个下午都是黑暗的,前两节课考英语考得昏天黑地,后两节课数学老师拎着卷子进来讲错题了。

天真集中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去听课,终于在放学时候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有气没力地跟陈萌告了别,说她要在吃晚饭到上晚自习这个间隔内,去学校后门外面的文具店买几支笔芯和一个错题本。

背着书包默默下了坡,出了后门,路过一个小巷子,文具店就在前面转角处。

就在她即将走过巷子口时,突来的一股大力猛地将她往里一推,天真顿时跌进巷子里,手臂瞬间磕上墙壁,疼得她一时没站稳。

0005 有没有人能救她?

天真捂着手臂抬眼,只见季安雅领着两个高瘦的社会青年,在巷子口把路堵了个严实。

“上午找你好好说,你不给面子,只好这个时候来找你。”

季安雅两只手插在校服口袋里,一副无辜可人的样子。

“谁叫你态度这么不好,我看不过去,勉为其难给你个教训,省得以后有人说你妈没教过你。”

一个寸头的男人朝前走了两步,对季安雅笑起来:“老妹,你们学校的学生质量都可以啊!一个个的……啧啧啧,身材也不错。”

他用肆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天真,“没想到一中真是越来越有前途了,出来的学生又会读书,条件又好……”

“切,你们男人就喜欢这种调调的。”

季安雅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她的成绩可是很烂的,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考进来的,呵呵……也许招生办老师看上了她的脸也说不定呢。”

“那你准备怎么收拾她?”男人有些猥琐地冲季安雅挑着眉毛,咧开嘴笑嘻嘻问着。

天真站在墙角,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里不断地考虑着在窄小的巷子里越过面前三人冲出重围的可能。

季安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穿在食指上轻松地转着圈:

“你别想太多,我也不准备干嘛,就想给她点颜色看看,我下午跟门口的老板借了一下他们的仓库,一会把她弄里面去关着。”

天真往身后看了看,在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废旧的小屋。

这小屋原来是给周围店面做仓库用的,后来店面都往外移了,仓库就离得有些远了。

慢慢的,这个小屋就荒废了,这条巷子也就很少有人再进来了。

她慢慢揉着胳膊,突然朝外惊喜大叫一声:“老师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几个人吓了一跳,脸色一变就扭头去看,天真吸了一口气卯足劲儿往外冲去。

离她较近的季安雅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她又越过了那个寸头男人,眼看出口就在前面,却猛地被一个大力拽住了胳膊。

她只来得及“啊”的一声,下一秒就被两只怪力大手抓着往巷子里带。

抬脸去瞧,是之前站在最外面,一句话也没说的那个男青年。他的额发长长的,乱糟糟地遮了小半边脸,看不清面容。

这人明明看着不壮,怎么一抓着你就再也没有脱逃的余地了?

“这个小贱人胆子不小啊!”

寸头男皱着眉把季安雅扶起来,“这样都还敢跑?幸好有阿力在门口堵着。”

季安雅被一把推在肚子上,痛得她胸口直冒火。

她站稳后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大步迈到天真面前,“啪”的一个巴掌,响亮地扇在她脸上。

天真怒了,挣扎着要上去跟她拼,奈何身后的男人两只手死死钳制着她的两只胳膊,她拧了半天没挣脱开。

季安雅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终于满意了,对阿力抛了一个媚眼:“阿力哥,你真能干,现在我们把她弄进仓库去吧。”

名叫阿力的男人点点头,将天真往里拖去。

天真终于着急起来,大叫:“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犯法!季安雅你怎么敢这么干……蔚池我跟他真的没有关系,你放开我!”

季安雅“哼”了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早就想收拾你了。”

两句话间,她打开仓库门,进了屋子。

灯一开,昏黄的光线让人看清了这个七八十平米仓库的脏乱程度——

四处堆满了各种废弃的纸箱,地上散落着一地的塑料油壶及各种脏兮兮油腻腻的瓶子,灰尘蒙了一地,墙角到处是张得铺天盖地的蜘蛛网。

天真一进来就连打两个喷嚏。

季安雅用纸巾包着从边上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又从角落里拎出一条破麻绳:“把她绑在椅子上。”

寸头接过绳子,强行将天真摁住,然后一圈一圈给捆个结实。

天真顾不上校服被蹭的一身灰土,使劲在椅子上扭动挣扎,可惜绳子被绑得实在太紧,她连手臂都弯不了。

季安雅没有多说什么,最后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手,关了灯,把门关上,“咔噔”一声,从外面落了锁。

天真的心顿时随着锁声沉到了地底。

傍晚的天黑得很快,她马上就快要看不清屋内的摆设了,黑灯瞎火的一条破巷子里最深处的一间废弃仓库……

天呐,谁能来救救她!

“嗡——嗡——”有震动的声音。

她的手机!

天真的心又提到了嗓子口,她的手机在书包里,她被绑在椅子上时,季安雅把她的书包扔到了门后。

她费力挣扎着要从绳子里钻出来,无果。

她又尝试着搬着椅子一起过去,但是椅子太大太重,她连膝盖都被绑上了,根本无法着地。

折腾出一身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的光透过书包小口袋的一层布灭了又亮,亮了又灭,最后终于安静了。

是谁在打她的电话?是陈萌?还是别人?

季安雅你这浑蛋!

天真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放她回去。

缺席晚自习,班主任应该会打电话给她家里吧,到时候妈妈可能会整夜睡不着,守在电话边,或者举着个手电筒一条街一条街的寻找……

啊啊浑蛋!

还有,那个睡不着觉的男人,如果她今晚没有去找霍殷权,他会不会很生气?

她头大如斗。

天渐渐全黑了,她仍然一动不能动,周围看不到一点灯光,想必呼救也没人能听得到,难怪季安雅放心就这么留她在这里。

这里虽然离学校很近,但周围简直人迹罕至了。

慢慢的,天真觉得手臂都要被绳子勒得麻掉了。

她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塑料壶。

她顿时汗毛直竖,紧紧贴在椅背上,背绷得笔直。

屏气竖耳倾听,周围一片漆黑,安安静静,再也没能听见什么动静了。

就在她要放松下来时,不远处的一个纸箱边突然传来“簌簌簌”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随后,一个黑影风一般从天真脚边呼啸而过,尖利的爪子在地上擦出“呲呲”的声音。

“啊——”

一声饱含惊恐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0006 那个男的太正点了

天真是真的怕老鼠。

小时候在上幼儿园的年纪,午睡时,天真曾被胆大的老鼠一口咬破了脚趾,从此便对这种长着獠牙一身黑毛的动物有了终其一生的恐惧。

此时,一只老鼠从她身边跑过,她看不见,又碍于行动不便,只能感受到老鼠带过一阵风,从她脚踝边奔驰而过。

她僵在椅子上抖得不能自已,哆哆嗦嗦地咬着下唇,终于没扛住心底深刻的恐惧,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仓库里的老鼠都出来活动了,仔细一听似乎还有不少只,纸箱底、角落里,好几处都有爪子划拉、磨牙霍霍的声音。

天真噙着眼泪,在黑暗中用力分辨各个角落老鼠的前进动向。

“嗡——嗡——”

手机又一次响起来,她猛地抬眼去看书包,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渴望有个人能够救她,带她离开这个黑暗的监牢。

手机响了很久,终于停了。

夜慢慢深了,天真本以为自己会绷着神经整晚都睡不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眼角挂着泪,斜靠在椅背上,就这姿势睡了过去。

外面的天,亮了又黑了。

天真又渴又饿,精疲力尽,只能通过门缝里透过的一丝光亮来判断白天和黑夜。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忍不住地想,季安雅不会是真的想把她困死在这里吧?

这个女人真傻,她死了还不是会被警方发现?到时候她以为她脱得了干系么?

虽然她季安雅是富家小姐,但是还没有强势到玩转法院警局的程度,到头来还不是要去坐牢?

既然这样,她怎么还不来放自己出来……

莫名的,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她那晚闯进仓库的时候,正见他手里握着把枪指着他哥的脑袋。

怎么他胆子就这么大……他不怕警察么……

天真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有气无力地垂着头靠在椅背上。

老鼠在她身边飞窜,她再没有力气动弹,她的嘴唇有些开裂,嗓子又干又嘶。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天真在迷糊中略微清醒过来,模模糊糊地想着:季安雅终于想起她了么……

门外的锁被拿下,铁门“啪”地一声被人打开,突来的亮光让天真禁不住眯起了眼,满屋的灰尘在瞬间大开的光亮里上下飞舞旋转。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转瞬间便踏进门,来到她身边。

“你……来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眼角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落下来,然而没等到他的回答,她心头一松,就没了知觉……

天真是在医院醒过来的,她轻轻抬了抬手臂,幸好它们还在,在仓库的最后一段时间内,她一度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她的手背上插着根管子,瓶子里还有一小半点滴。

有人推门进来,她扭头去看,是陈萌。

“你醒啦?喝水吗?”

陈萌惊喜道,将手里的一袋子东西放在床头柜子上,给天真喂了点水,然后掏出一把水果刀削起苹果来。

“今天……周几了?”天真轻声问道。

“周日,这周大周,两天假,周三下午你走了之后就再没看见你了,晚自习的时候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那时候身体不舒服呢。”

陈萌瞧了她一眼,“于是上自习的时候包boss查人,我跟他说你身体不适回家了。”

“嗯,然后呢,我妈呢?还有我哥我爸他们,我这么多天不见了,他们一定急坏了吧。”

“你第二天还没来上课,我就着急了,第一节课也没上就跑去你家,路上碰到了你哥,我就跟他说了。”

“他似乎没让你妈知道,让我先回去,后来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瞒住了包boss,还让我打电话给你妈说你这两天睡我那里。”

“所以呢,最后他们谁也不知道我去了哪儿?那你呢,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真是没想到季安雅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对了,那个男的是谁?”

陈萌将苹果削好后递给天真。

天真看着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眼陈萌:“你干嘛给我削苹果?”

“……我以为你想吃。”陈萌举着苹果,愣愣的。

“我为什么会想吃苹果呢?”天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快饿死了。”

“哦,”陈萌将苹果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道,“大家都削苹果,我还以为住院的人都喜欢吃苹果呢。”

“那个男的是谁呀?简直太正点了!”陈萌咬着苹果也不忘两眼放光。

“我要是再大几岁,一定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对了,他是你什么人啊?这两天就是他一直在四处找你,最后终于把目标锁定了季安雅,才救你出来。”

“他……嗯……”

天真突然发现她不知道要怎么介绍霍殷权,“他……算是我哥的一个朋友吧。”

陈萌点着头:“那他一定很厉害了。”

“为什么呢?”

“哈!因为季安雅退学了!我昨天才知道季安雅原来是咱们学校一个董事的孙女,难怪之前在学校这么嚣张,不过昨天被迫退学了……”

“你哥哥那个朋友真有本事。”陈萌将最后一口苹果啃完,果核准确地飞进垃圾桶内。

“退学了?”

“对,学校还说什么她是要保送出国所以不来上课了,快拉倒吧,还顾全她的面子。”

退学了?难道那个霍殷权因为她不在的这几天,一直睡不着觉,所以最后把气撒在始作俑者身上了……

可惜她还没报那一个巴掌的仇呢,天真抿着唇想。

她抬头看着陈萌吃完苹果后还舔着唇,终于忍不住道:“我饿了。”

“知道知道,特地给你熬了粥的。”

陈萌从边上拿出一个保温桶,倒了一小碗青菜瘦肉粥出来,暖粥入口,天真感动得不行,这么几天第一次吃到了温热的食物。

她正埋头一顿狂吃,有人“咚咚咚”敲响了三下门,两人同时抬头去看。

有人捧着一小束花倚在门口,唇角勾着一抹笑意,看着雪白病床上的人,熟悉又动听的嗓音开口:“怎么,不欢迎我进来?”

0007 做我女朋友

陈萌两眼一亮,嘴巴不自觉地就咧开了:“哎呦,欢迎欢迎,稀客啊。”

她边说着,还故意转过头对天真挤眉弄眼,一副“小样儿就说你们有奸情吧你丫还不认”的模样。

蔚池笑着看两人眉来眼去,故意什么也不解释,把花捧进来,放在天真的床头。

一小束百合,散发淡淡馨香。

陈萌在床侧的凳子上坐着,蔚池自然地走到另一侧,温和地开口问:“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天真瞥了他一眼,态度有些冷淡:“还好。”

这人疑心重。她不过是那天不小心撞破,但她这么多天了也没将事情抖出去,这难道还不够说明她的立场?

偏他要多事,要不是因为他送花送那些东西,季安雅怎么会找上她?归根究底,是这家伙给她惹了祸。

“都怪我不好,”蔚池满是歉意地看着床上的人,“我要是之前能和季安雅说清楚我从来都不喜欢她就好了,这样她应该就不会来伤害你了。”

嗤,装,你接着装。

两人之前从未有过什么接触,蔚池在学校里又一直对女生温和有礼地保持着距离,天真从前还以为他是个绅士。

这两次的接触,叫她多少看出点这人内在的本质。

外人面前喜欢维持他男神的模样,人后……她想起那天在酒吧门口那头紫色的头发和一身破洞的牛仔。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陈萌,见她因为蔚池的话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遗憾又心疼地瞧着他和自己。

那眼神,就像看到一对嗯爱小情侣被强行拆分一样。

天真忍不住对蔚池翻了个白眼。

陈萌见天真不说话了,而蔚池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一双透亮的眼睛蘸满了情愫。

她眨眨眼:“嗯……这个,要不我出去一会儿?看你们俩好像有很多情人间的私密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吧。”

“不要。”

“好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嗯……那我去上个厕所吧。”陈萌又对天真挤眉弄眼:哎呀你还害个什么羞呀。

她飞快地起身出去,飞快地将门带上,病房里瞬间只剩两个人了。

天真瞧着站在床前的人:“怎么样,满意了?”

“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呀。”蔚池突然眨起了无辜的眼睛。

“你到底想干嘛?”

天真有点生气了,“我那天什么也没看到,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你大可放一百万个心。”

“我又不是因为那个来找你的,”他慢悠悠地说,“我给你写了两封情书,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你还没答应我呢。”

“你发什么疯?”天真瞪着她。

蔚池慢慢弯下腰,将脸凑到天真跟前,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我突然觉得,有你做我女朋友也不错,起码在学校不会这么无趣。”

“你无聊也别来找我,”天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这种撩拨在她看来真是幼稚,“我还要学习,你要玩找别人去。”

“真是想不通怎么你这么灵活的小脑袋瓜,怎么还摆不平书上那点知识,”蔚池弯起嘴角,“你哪里不懂可以来找我啊,我是不介意给自己女朋友辅导功课的。”

他一边谆谆诱导,一边深深地看进天真的眼里,平日里纯净的双眼此时竟让她觉得妖异非常。

“不用了,我对你没兴趣。”天真不带犹豫地回绝了。

蔚池挑了挑眉,故作为难道:“可是现在大家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呢。”

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蔚池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狡黠:“你说要是陈萌这时候看见我们俩在接吻,会怎么样呢?”

不等天真反驳,他低头就要去吻。

天真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张脸越来越近,连忙抬手去推。

然而她的元气尚未恢复,抵在蔚池胸前的手被他轻轻一握抓在手里,他的吻就要落在她花瓣一样的嘴唇上。

天,她真的要恨死这该死的蔚池!陈萌看见了的话,事情无疑会变得更乱。

门“咔嚓”一声被拧开,天真突然将脑袋一偏,一个柔软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角。

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犀利的眼神盯了一眼两人定格的动作,面上神情莫测。

“这位是?”蔚池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半点没有不好意思。

天真有些恼怒地抬起手在唇边用力蹭了蹭,坐起身。

见霍殷权并没有打算开口回答蔚池的问题,她只能开口道:“他……是我哥的朋友,然后这位……是我学校里的同学。”

“同学?你就这样介绍我?”蔚池道,“我是你男朋友。”

天真这时候很想堵了蔚池的嘴,她不耐道:“你烦不烦,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蔚池笑着看了她一眼:“好好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他绕过床尾走到门口。

这个高大的男人挡在面前并没有动,蔚池有礼貌地开口:“请让一让。”

霍殷权深深地瞧了他一眼,侧了下身,放他过去。

蔚池出来后还奇怪地扭头回看一眼,这男人似乎颇有身份的样子。

不过,段天真家的条件不是挺一般的吗?她哥哥的朋友?她哥哥会有这样的朋友?

病房内,天真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人,刚刚的事让她觉得有些尴尬。她又忍不住抬起手来抹了一下嘴,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你来了?……之前几天我不在,你这两天还好吗?”

晚上睡得着吗?

她其实是想问这个。

一方面她期待霍殷权睡不着,这样她哥欠他的,还有她爸的病,都还有所指望。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他能好好睡觉,不再需要她。

他们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在他面前似乎没有什么话题可说的。

虽然这一次如果没他,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从那个仓库里出来。

“我有四天没睡了,你说呢。”

冷冷的声调,他一动不动站在门口,俨然一位冷面阎王。

该死,怎么回想起刚刚的画面,他会觉得有点生气呢?

0008 不小心睡着了

“哎呦霍二爷,您来了。”走廊上,住院部主任带着两个医生屁颠屁颠奔过来,大老远就笑得点头弯腰的。

霍殷权“嗯”了一声,终于肯走进病房:“给她检查一下。”

“诶,好的好的,”主任连忙带着俩医生走进门,上前给天真做了一番检查。

“这位小姐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是身上可能还会稍微没有力气,慢慢再缓个一两天就可以了。”一个医生回道。

“那可以出院了吗?”天真问道,她记得明天是周一,要回学校上课。

“差不多了,”医生说,“回去后注意休息就好。”

“那就出院。”霍殷权说。

天真收拾了东西,跟着霍殷权走出医院。

一辆加长版豪车停在路边,霍殷权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天真连忙跟上。

上了车,车内安安静静,冯裴在前面将车开得又稳又快,汽车很快在霍家门口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回家?

天真有些奇怪,她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天,他不会这个时候要睡觉吧?

不出她所料,霍殷权下车后就不见了,管家周伯上前恭敬地对她说:“段小姐,二爷去洗澡了,要不你先在二爷房里稍坐片刻,一会儿他就来了。”

天真点点头,在大厅里随意扫了两眼,随意感受了一下资本家奢华的格调,然后慢慢走上楼。

拧开门把,屋内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床头仍亮着那盏暖黄色的灯。

天真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小沙发旁。

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馨香。

她又走了两步,来到床边,香气似是稍浓一些。

她站在原地,慢慢感受着暗香缭绕,心头莫名觉得安定许多。

站了一会儿,她慢慢走回沙发边坐下,视线平视扫过,忽然瞧见床头那盏暖色灯罩边,一小个药瓶静静立在那里。

那是……他平时吃的助眠药物?

没等她再盯着药瓶细看,屋内墙面一大块浮雕突然朝里移动起来,吓了天真一跳。

霍殷权裹着条浴巾从里面出来,原来……这浮雕是厕所的暗门……

他大大方方从里面出来,看了她一眼,在衣柜里拿出件睡衣,随意解了腰间的浴巾扔在一边凳子上。

天真惊得连忙将头扭到一边,动作虽快,但电光火石的刹那,她还是瞥见了他双腿间雌伏的某物。

啊啊啊啊!

她只觉得胸口有火气在往上涌。

好歹她还在房间里呢,他直接无视了么?

她还未成年呢,这样真的好吗?

霍殷权换好衣服,走到床边掀开薄被躺好,将灯光调到最暗。

“坐到床上来。”他的声线冷冷的。

“啊?”天真愣住了,她还没从刚刚的恍惚中缓过来,现在又让她直接到他床上去……

“之前房间里点了助眠香,对我没多少用处,但你在沙发上靠着马上就会睡着。”他皱着眉,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哦。”天真慢慢挪过去,占了床尾的一点位置。

坐定后,她看着霍殷权,然后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床上躺着的那位的脸顿时黑了!

——书皮上赫然印着清楚的五个大字:课外文言文。

天真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把书翻开。

没办法啊,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反正他要听的是她的声音,应该无所谓她嘴里念的是什么吧。

光线太暗,天真把脸贴到书跟前,就着昏暗的灯光,开始轻声念起来:

“敬平公问于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矣。’师旷曰:‘何不炳烛乎?’……”

天真就着顺序一篇一篇地念过去,念得很慢,一开始还边念边在脑子里想着意思,渐渐地,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书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她几乎是强撑着去看清每一个字,念出口的句子也断断续续。

她没有力气移开挡在面前的书去看霍殷权睡了没有,打算把这篇念完她就收工,但是最后一句话很长,很长……

她瞪大了眼睛瞧着那字,字在眼前慢慢变大,然后天旋地转的她就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子上……

……

“嗡嗡——嗡嗡——”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天真才猛地惊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却一瞬间僵在那里——她竟然睡着了?

微一偏头,她不由瞪大了双眼。

也许是没有盖被子,夜里她本能的觉得冷,此时她竟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她的脸现在还埋在他胸前!

她简直一动不敢动,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僵了半天,她一咬牙,终于轻轻抬起一只胳膊,撑着床,从他怀里退出去,然后灵巧的一翻身,下床、拿包,踮着脚,猫儿一样敏捷地消失在门缝后。

霍殷权慢慢的睁开眼,他的鼻尖还留着她发梢扫过的柔软触感。

灯光下,他的眼底涌动着晦涩不明的暗光。

天真逃出房间,匆忙地穿鞋下楼,掏出手机一看,六点三十三。显然,刚刚的震动是她定好的闹钟。

周伯也一大早就起了,见天真下楼,微笑着给她打招呼,丝毫没有提及她昨晚没有离开的事。

天真尴尬地冲周伯点了下头,就要往门外走去,周伯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过去:“段小姐,这是准备好的早点,你带着路上吃吧,车也准备好了,小姐请坐车去学校吧。”

天真看着周伯慈祥友好的笑容,感激道:“谢谢,那麻烦您了。”

车子在离学校较近的一个人少的街区停了下来,天真下了车和司机告别,背着书包往学校走。

她一边走,一边算着距离高考的时间。当七十六天这个数字闯入脑中时,她心中一惊,连忙加快步伐朝高三教学楼奔去。

看着天真坐着车离开了霍宅,冯裴才从不远处的车里下来,进屋直径走上二楼。

“咚咚。”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听到里面一声“进来”,冯裴才推门而入。

屋内清晰明亮,厚重的窗帘被拉开,霍殷权正背对着门,披着件黑色的浴袍,站在整面透彻的落地玻璃前。

0009 感情深一口闷

虽是站在二楼自家的卧室内,但男人透过窗外的目光,仍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气势。

这样的男人生来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

“二爷,”冯裴道,“鹤鸣市的那块地差不多了,您可以过去谈价了。”

“嗯。”男人的声音懒懒应道。

“她……”冯裴看着床上还有些凌乱的被子,“昨晚没回去?”

见霍殷权没有应他,他想了想,还是犹豫着开口了:“二爷,你真的准备这么做吗?这件事说到底与她无关,况且她年纪还……”

“够了。”冷冷的打断,“你管得太多了。”霍殷权转过身,一身戾气。

他双眼利剑般盯着冯裴,语气冷酷得几近无情:“做好你自己的事。”

“……是。”

眼看离高考只有两个多月,天真急得********扑在题海里,所有心思都收了回来,一切按部就班。

白天在学校躲着蔚池,对调侃的同学打哈哈,晚上本本分分地去霍宅,见霍殷权躺好后掏出文言文开始念,等他闭了眼就悄悄关灯收工出门。

亏着霍家的司机每天会送她来回,她还可以每天在睡前再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多看会书。

努力是有回报的。天真在第六次模考中进步了一百多名,与成绩中上的陈萌就差了两名,让陈萌又惊又喜。

“哇哇哇!你成绩进步好快啊,比上一次模考多了将近六十分呢,好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陈萌凑到她耳边尖叫。

“这个嘛,多下点功夫总会有进步的,我每天可都是一点钟睡的呢,数学错题我做了两大本了,英语上个月买的阅读试卷我也做完一半了。”

天真打着哈欠笑起来。

还有就是,她每天晚上还多念了半个小时的课外文言文,碰巧这次语文考到了一篇。

“好用功哦!”陈萌崇拜地看着她,“哦对了,明天我生日,刚好周六没有晚自习,我准备在‘零下一度’包个包间,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吧,这段时间看你做题都快做疯了。”

“‘零下一度’?别了吧,我又不会喝酒,而且你的礼物我买好了,咱们一起吃个小蛋糕差不多了吧?去那边过生日很破费诶,而且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

天真思索着。

“去嘛去嘛,好久没去玩儿了,”陈萌撒娇道。

“你这次进步这么大,恰好又碰上我十八岁生日,这么重要的生日,我们双喜临门呐!”

她边说边摇着天真胳膊,天真快被她摇晕了。

“好好好好——大小姐,”天真以手扶额,哭笑不得,“真是怕了你了。”

“好耶,天真最好了。”陈萌一把搂着天真的胳膊,乐得不行。

“不过先说好,我十一点就要走了。”

十一点,她要赶着去霍宅。

周六晚上,天真无奈地穿上一条黑色的收腰连衣裙,出现在“零下一度”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保安,她挺了挺胸脯,微微仰头,目无下尘地拎着小挎包往里走。

保安果然没有拦她,她进了门后狡黠一笑。

之前每次陈萌扯着她来玩,都要被保安拦着查身份证。两个未满十八岁少女根本不会被放进去,后来陈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张假身份证,这才大摇大摆带着她进出。

但是今天陈萌在里面订了包厢,她决定靠自己试一次,实在不行再叫陈萌出来救她。

她见那些浓妆艳抹的、旁若无人的人来回进出,保安一般不会拦着,而左顾右盼畏首畏尾的,十有八九是未成年的,保安一拦一个准。

她就学着那些泡吧老手,把保安当空气。

嘿,成功。

掏出手机,天真翻出短信,跟着上面的提示左转……再左转……再右转,第六间,凤凰台,到了。

天真看着门上的门牌,推门而进。

随着门被打开,门内喧哗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沙发上坐了一排人在玩闹。

有人倚着靠着的在喝酒,有人在打牌,有人在唱歌,一眼扫过去,都是学校里那些熟悉的面孔。

“哎?天真你来啦?这边这边,坐我这里,”陈萌在沙发中间冲她摆着手说,“有咱们班的也有别班的,都是咱们学校的,你应该全脸熟的吧?”

“嗯,”天真点点头,“好热闹啊。”

此时有人正在后面拿着话筒吼死了都要爱,她必须要大声喊着才能跟陈萌交流。

陈萌乐呵呵地看着她,脸上有两朵红云,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她高兴地对天真说:“宝贝儿,今天咱们双喜临门,我们俩必须得单独干一杯的!”

天真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和嘴边的傻笑,无奈地倒了两小杯酒,递了一杯给陈萌。

“嗯?这么点?再来一点嘛,”陈萌晃着杯子里的一小半酒,有些不满的又拎过酒瓶续上。

“够了够了够了。”杯里的酒瞬间多了一倍,她忙不迭喊停。

陈萌放下酒瓶,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嘿,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干杯!”

两个酒杯在空中碰到一起,发出一声脆响,两个明朗少女在众人瞩目下仰头干完了手里的酒杯。

“好!”众人哗啦啦啦鼓起掌来。

“来来来都让让,都让让。”有人捧了个蛋糕过来。

“哟,韩鑫你小子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一手啊?蛋糕都买好了?”有人揶揄打趣道,“今天是不是还准备连带着表白的啊?”

“哈哈哈,好时候啊,韩鑫加油啊。”有人凑着热闹。

天真抬眼去看,只见二班的韩鑫捧着一个超大的蛋糕慢慢走到沙发前,红着脸将蛋糕放在他的女神面前。

层的蛋糕上繁繁复复的缀满紫色的玫瑰,一眼看上去颇为壮观。

“说呀。”

“说啊。”

“快点啊。”边上不断有人催促着。

韩鑫抬起头,温暖的烛光映着陈萌的脸,显得今晚的她格外温柔动人。

韩鑫冲着她赧然一笑:“陈萌,祝你生日快乐,希望,希望你以后每个生日都能过的开开心心的……”

“没了?”众人等了半天,都没等韩鑫往下说。

“没了?你就说完了?”

“哎呀呀那点出息,你不说我说替你说了?”众人不满足地起着哄。

韩鑫简直要挖个地道钻进去了,他一抬眼,见陈萌定定的瞧着他不说话,脸上表情也看不出喜怒,一时更不知如何是好。

0010 全都喝醉了

“陈萌,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

就在这时候,天真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小盒子,将它们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幅一模一样耳钉。

银色的水滴形状的耳钉,小小一颗,模样不大,倒是精致非常。

韩鑫隔着桌子感激地看了天真一眼。

陈萌朝小盒子里一看,立刻就伸手接了过去:“好漂亮!不过我们还没有耳洞诶。”

天真笑起来:“没关系,高考完我们一起去打吧。”

“嗯!”陈萌有些感动,“我们一起戴着它,最好能上同一所大学,那样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些动人,说到高考说到离别,大家心底都伤感起来,吃完蛋糕就又喝了点酒。

陈萌也被灌了几杯下肚,她以为自己会醉,却没想到有人醉得比她还早。

“……段天真……段天真你在哪里?”拿着话筒唱歌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嘴里叫着她的名字。

大家扭头一看,都乐了,抱着话筒的张鹏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边看着电视屏幕边嘟囔着:“你怎么不看……看着我啊,段,段天真……嗝……”

张鹏打了一个饱嗝后嘴一咧,又开始傻笑:“嘿嘿,你长得可真可爱……”

“哈哈哈哈……”众人都被他逗笑了,天真尴尬地笑着,脸上有些热。

有人小声在底下讨论:“哎呀妈呀,丢死人了,鹏哥要是酒醒了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这副蠢样,会不会想一巴掌扇死自己?”

“哈哈哈,那就别告诉他。”有人贱兮兮地接口。

一番闹腾冲淡了之前话题的感伤,众人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放松机会,又各自嗨翻了去。

天真被音响骰子声音震得有些头大,酒有点上头,刚好又想上厕所,就起身跟陈萌说了一声,推开门往外走。

扑面而来的风让她觉得略微有些清醒,她沿着走廊慢慢走向洗手间,上完厕所洗把脸,她觉得舒服多了。

也不急着往回走,她把这一层都慢慢转了一圈,觉得差不多了,才踱着步子慢悠悠往包厢走去。

走廊上,迎面而来一群叽叽喳喳的男女,大约有六七个人,天真见他们走近了,也没打算避让,只是侧过身准备让他们先过。

为首的女生却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停了一下,将她从上打量到下,痞里痞气地开口:“咦?你不是一中的段天真吗?”

天真惊讶地抬眼看她,面前女生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

她画着一口浓艳的大红唇,脖子上系着根狗链一般的装饰绳,穿着格子衬衫和百叶裙,脖颈处还露了一点彩色的刺青图案。

天真之前有见过这样的女生吗?

“你可能不知道我,但是我知道你,”她在天真面前来回走着,“听说你是蔚池的现女友?身材也就这样么?胸也不是很大嘛!怎么蔚池现在换口味了,喜欢你这种类型?”

“段天真就是她呀?”一个妖妖调调的男生开口了,翘着一根兰花指,有点嫌弃地瞧着她。

“怎么着策姐?想打一顿出口气吗?”后面一个短发的女生扯着衬衣领口,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想怎么样只要你开口一句话。”

“是啊……”

“对啊策姐,你想怎么着都行……”

一群人应和着。

天真眯了眯眼,该死的,又是这个蔚池!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碰上这种人,尽给她弄来这些祸害让她不得安宁。

她盯着这群人,脑子里想着一会要是真打起来她要怎么办,哪边防守弱可以让她突出重围。

“哼,算了,”那个叫策姐的女人看了半天,忽然有点倦怠地说,“他不来找我就不来呗,我还给他倒贴不成,太便宜他了。”

“走啦走啦,我们自己玩自己的,看她这个样子,八成还未成年吧,”林策边走边招呼那群人往旁边包厢里面进,“我要是动了她,哪天被人传出去说我欺负小孩儿。”

一群人推推搡搡地进了包房,留下天真一人在走廊上。

天真扫了眼关上的包厢门,抬手看了看表,十点二十五,她转头走向自己的包厢。

正走着,前面迎面而来一个跌跌撞撞的男人,面色酡红,浑身酒气。

天真让到墙边,想等醉汉过了她再走,没想到那人的路线歪了又歪,竟斜到天真面前,一张口,喷了一嘴酒气,熏得天真一偏头。

“你……你就是段天真?林策念……念叨了好几天的,段天真?”

天真皱着眉将这人猛地一推,酒鬼没个防备,一下被推得踉跄退开老远。

天真冷着脸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她抬起腿就走,没走出两步却被人从身后拽住:“你……你骗谁呢,我,我刚刚,刚还听见林策喊,喊你段天真呢。”

“你喜欢林策吧?林策她现在在那个包厢里面,你快进去找她好吗?别找我。”

天真无奈了,那个林策因为蔚池找上她,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酒鬼又因为林策缠上她,有完没完了还?

她以为告诉酒鬼林策在里面他就会松开她,却不想这人却将她往墙上一压,嘴里还哼着:“蔚池……抢我女人!今天,今天老,老天有眼……我遇上他,他的女人……我,我也要抢了他的!”

他的手死死拽着天真的手臂,酡红的一张脸越凑越近。

天真眼睁睁瞧着他“啪”的一声将脑门磕在了墙上,男人“嗯?”了一声,晃了晃脑袋,努力瞪大双眼找焦距,然后再一次准备朝她脸上凑来。

天真没耐心了,一抬手,“啪”的一声扇在酒鬼脸上。

突来的疼痛让他略微清醒,他恼了,瞪着双布满血丝的眼:“你敢,敢打老子?”

天真又一巴掌甩在另一边脸上,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没,我不是打你,你脸上刚刚有两只很大的蚊子。”

“蚊……蚊子?”男人皱着眉转着眼珠,似乎在努力回想刚刚是不是真的有两只蚊子在自己的脸上。

“噗嗤……”边上传来一声闷笑。

天真扭头去看,只见斜靠在墙角的人有点眼熟,眨了下眼,哦,是霍殷权的那个随身秘书,叫——冯裴。

0011 我们各取所需

醉鬼见旁边有人笑自己,总算明白过来了,他使劲抓着天真的手腕,冲她吼道:“你特么敢耍老子?”

“好了,喝醉了就该老实趴着睡觉,”冯裴走上前一把拽住人后领,往旁边一个空着的包厢里拖,“别总喝醉了出来骚扰人家小姑娘。”

醉鬼这么大块头,被冯裴拎着竟丝毫脱不开身,“啪”的一声,冯裴将人往里一扔,把人关在了里面。

“谢谢你。”天真冲他点头,“你也和朋友过来玩?”

她左右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霍殷权。

也对,霍殷权要来也肯定直奔本市那几个高级场所吧。

冯裴温柔一笑:“是的,刚好在附近碰到朋友,过来和两杯,你呢?”

“朋友过生日,过来一起玩,嗯……我一会儿会准时过去的。”天真没忘她十一点要到霍宅。

冯裴抬手看了下表:“还有十多分钟,不如我现在在车里等你,一会儿把你送过去吧,这样快一些,反正我现在也散场了。”

“好啊。”天真点头道谢。

天真回到包厢和陈萌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别走太晚,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退出包厢,坐电梯下楼,冯裴闪了两下车灯示意,天真走过去上了车。

等天真从霍宅出来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十分了。

天真一番洗漱后,将自己摊在床上,感觉今天十分累。

最近那个霍殷权似乎入睡得越来越慢了,她念文言文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他没睡着的时候,就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她……

难道是他听惯了她的声音,慢慢产生了免疫?

乱七八糟想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便睡沉过去。

第二天是周日。天真中午做好饭菜,拎着两份便当去往人民医院,她爸爸还在住院病房躺着,而她的妈妈,一大早就过去照顾他了。

天真到了医院,按照往常习惯摁了五楼的电梯,左转第三间推门进去,却发现往常躺着她爸的床位此时却空着。

她一时间愣在原地。

“天真啊,你来给你爸妈送饭啊?”隔壁床的赵阿姨开口说道,“你爸已经不在这栋楼啦,前几天有人给他安排了新床位,他搬到后面那幢新住院部去住了。”

“那边环境好哟,有花园有假山的,地方也大,你爸爸搬过去后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告别了赵阿姨,天真找到新的住院楼,到护士站问到病房号,抱着便当盒找过去了。

晚上在霍宅,天真看着躺好的霍殷权,开口问道:“是你将我爸转到新的住院楼的?”

“嗯,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调整,养好了身体后才能开始做手术,新的住院部安静一些,对他的病情应该有帮助。”

“谢谢你。”天真非常真诚地道谢。

“不用,”霍殷权的声音低低的,“我们各取所需。”

但还是要谢谢你,天真想,比起我帮你的轻而易举,我得到的却多得多。

“如果真的很感谢我,明天中午陪我去买样东西吧。”

“要买什么?”

“一条裙子,送给我妹妹的礼物。”

霍君仪才十四岁,就臭美的要死,裙子非华丽高贵的不穿。

天真在一家高级手工定制店里,已经挑花了眼,最后终于选定了一条淡粉色蓬蓬裙,款式简洁,但是穿上身却能将人衬得优雅可爱。

真希望才上初一的霍君仪能够喜欢!

霍殷权结账刷卡的时候,胖胖的店长女士看着天真说:“这位小姐,不给自己买一条吗?那边那条裙子,我觉得它简直像是为小姐量身定做的一般呢。”

天真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条翠绿色的裙子,可爱的泡泡袖设计,背上却露了大片,不知道穿上是个什么效果。

“小姐,试试看吧,这个颜色非常衬你的肤色呢。”胖胖的店长女士露出一个期待的眼神,不断用言语蛊惑着她。

看了眼裙子,天真笑道:“谢谢,真的不用了,这一条裙子可能够抵得上我爸大半年的住院费呢。”

“试试吧。”霍殷权突然开口道,天真看了他一眼:“真的要试?”

“嗯,去吧。”

既然他都说了,那就试试吧,不买总不要钱吧。

店长女士小心地从模特身上将衣裙取下,天真拿着去了试衣间,换好衣服出来后,镜子里的人让她自己都有些诧异了。

这翠绿将她的肤色衬得格外白皙,仿佛吹弹即破。

胸前的v字开得正好,不高也不低。

袖口的泡泡褶皱设计让衣裙显得有些可爱,背后恰如其分地裸露了一片肌肤,多一寸太多,少一寸则太少。

裙摆的长短也刚好,膝盖上一点点,显得性感又可爱。

真是舍不得脱了呢。

“穿着吧。”霍殷权将卡递给店长去付账。

天真捏着裙摆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买好了裙子,天真换下来,穿回身上的一套校服,与霍殷权告了别。

下午在学校上完课大扫除,班里一个女生端着水盆急匆匆地转弯,与迎面而来的天真装个满怀,手里端的水盆顿时倾了天真一裤子。

幸好她中午新买了一条裙子,这时候才能去厕所将湿裤子换下。

当她穿着裙子外面套一件长袖校服时,顿时整个校园的贴吧删沸腾了。

“啊——段天真那条裙子好漂亮!我也想要一条。”

“嗯,我想知道她裙子哪里买的,我应该可以找到另一件适合我的。”

“我怎么没想到裙子还可以和校服配呢,看起来也很青春可爱嘛。

“金花果然就是金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几个与裙子有关的话题一度被顶上热门。

晚上,天真到霍宅的时候,霍殷权似乎也刚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他似乎喝了不少,路都有些走不稳了,好不容易等他洗完澡出来,一个踉跄,差点被浴室门口地上凸起的石块踏板绊倒在地。

天真连忙上前去扶,霍殷权紧闭着双眼,靠着她纤细的肩膀慢慢移到床边,

天真将他的胳膊从肩膀上放下,然后慢慢将他扶到床上,他的身体却一软,直直朝天真身上栽过来。

0012 成年礼物

一股雄性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沐浴后的清香,让天真有一瞬的恍惚。

她伸出手臂去推,紧实的胸膛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到天真的指尖,她立刻触电般地将手微微缩回。

抬眼去看霍殷权,他正定定地瞧着她,两眼分明深邃清明,却在下一秒又模糊无焦,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她扶着他的胳膊,想将他推开放倒在床上,奈何人喝醉了跟钢板一样重,瘫软在她身上,压得她直喘气。

天真折腾了半天,身上出了一身薄汗,正准备再使一把劲,忽然觉得一个温凉的柔软贴上她的脖颈。

她顿时一僵。

那是……他的唇?

轻轻的将一个个吻印在她细软的颈窝处,他的身体火热,唇的温度却很低。

天真夹杂在冰火两重天中,脑子里只觉得一阵轰隆隆地直响,震得她发懵。

她抵在胸前的手臂也软软的,几乎没用什么力气。

霍殷权朦胧的眼底闪着晦涩不明的光,他闭着眼,慢慢将吻移到她的唇边,轻轻落下一个,下一秒准确无误地捉住她的唇,一双大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揽上她柔软的腰肢。

天真被吻得发晕,当湿滑的舌头触到她的唇瓣时,她忽的清醒过来,连忙将人一把推开,也顾不上这一下会不会把人推醒,拎上小包飞快地消失在门外。

胸口的心跳小鹿乱撞般“咚咚”直响。

天真太明白这个男人的魅力了。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也有的是大把的人,甘愿奉上滚烫的一颗心,任他予取予求。

只是他们哪里是一个世界的人……

天真闭上眼,深深呼吸,等到气息慢慢平缓恢复,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下楼回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天真又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复习中,每晚去霍宅,再不会直视灯光下男人的脸,她怕她的心会不听使唤。

而霍殷权也再没有提及那晚的事,天真不知道是他根本不记得了,还是跟她一样选择保持缄默。

天真十八岁生日那晚,是周四。

她在晚自习的时候和陈萌比赛做一套英语试卷,破天荒第一次超了陈萌七分,陈萌又开心又嫉妒。

她捧着天真的脸夸张地惊叹一句:“oh,jesus,you’resobrilliant!”(哦,天,你简直太棒了!)

天真的脸抽动了一下,最后没忍住,跟她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她雀跃的心情一直延续到晚自习下课。

直到坐上去霍宅的车,她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看了眼前面正目不斜视地开车的司机,她悄悄将手抚上胸口,试图平缓起伏的情绪。

终于成年了。

她暗暗想,然而这紧张又刺激的心情,却不单单只因为十八岁本身,更像是隐隐在期待什么。

今晚去霍宅比往常更加紧张,虽然霍殷权不一定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她故作镇定地下车,走进霍宅,却见周伯站在客厅等她。

“段小姐,今天二爷不在家,本来可以跟你说一句不用来,不过二爷说给你准备了礼物,所以就让你再来一趟了。”

“他今天不在?”

“是的,二爷去欧洲谈生意了,要后天才能回来。”

莫名地,天真有些失落……失落中又有点庆幸。

周伯将一个盒子递给天真,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双黑色的小高跟鞋,鞋面细细的绑带显得精致秀气。

这是……她的成年礼物?

她的唇慢慢弯起来,倒是很有意义呢。

第二天是周五,她正式迈入成年的第一天,蔚池却在课间的时候来到他们二班。

“段天真在吗?”蔚池倚在后门上,双手插在裤兜里,闲散慵懒的模样。

“啊——蔚池!蔚池来了!”

“激动什么,又不是来找你的。”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呢,他们四班的女生每天都好幸福哦……”

“找天真?难道他们俩真的在一起了?”

“有可能诶,你看人家这几次小考光速一般的进步,明显是男神私下给她开小灶了嘛。”

“啊……我也好想男神给我开小灶呀……”

“得了吧你,人家往你跟前一站,你直接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议论纷纷中,天真从历史书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后门的蔚池。

“天真,你不过去吗?”陈萌看着她没有情绪的脸,小声问道,“你不喜欢他吗?”

天真叹口气:“我从没有喜欢过他,是他太无聊,一定想闹出点事情来打发时间。”

陈萌见天真确实没有开玩笑,一把抓着她的手:“走,我跟你一起去,跟他说清楚,你最近学习这么认真,我不能让他干扰你进步。”

“没关系,我自己去吧。”

“没问题吗?我陪着你去吧。”

天真摇了摇头,将书合上,在大部分女生火一般热情的目光中,朝教室后门走去。

“跟我来。”天真没有停在他面前,而是错身而过,在他旁边扔下一句话。

两个人上了六楼,沿着楼梯登上天台,空旷的天台上空无一人。

“说吧,你又找我干嘛。”天真的语气有些冰冷,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蔚池本来想说“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吗”,却在触及到她的表情时,瞬间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只是想中午跟你一起吃个饭。”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觉得有意思吗?马上要高考了,我没有时间跟你玩。”

天真冷着脸,说出的话半点不留情。

“像你这样的人,不都是喜欢在夜店和女生厮混吗?何必要来找我呢?”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觉得我是那样的人?”蔚池一副受伤的模样。

“不然你是怎么认识林策的呢?”天真一脸讽刺地看着他,“你可别说是你们周末在图书馆认识对方的。”

蔚池脸色一变:“她来找你了?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有没有欺负你?”

见天真没有出声,他有些着急了。

“她叫人打你了吗?有没有啊你倒是说啊?我早就跟她断了来往了,她要是欺负你了,你别自己憋着啊!”

0013 无以为继的家

“她没有把我怎么样,是我觉得你这样没有意义,不就不小心撞破你被打么,我就当没看见,这几天你也见到了,我要说我早就说出去了。”

“我不喜欢你也不讨厌你,只是请你别再来插足我的生活了,我不想再看到……”天真冷淡道。

“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蔚池有些暴躁地打断她,“打一开始我就不怕你说,无所谓!你当我在乎?”

“这么多人都以为我是好学生,就该做榜样,怎么我做一次自己的权利都没有?”蔚池吼道,“这狗屁的三好学生,狗屁的省级荣誉,大爷我半点都不在意!”

他大声说完,见天真仍然没有什么表情,顿时有了一丝颓败的感觉。

他扯出一个苦笑:“呵,你不在意,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懂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最后深深看了天真一眼,蔚池扭头离开。

天真看着他走向楼梯口的落寞孤寂的背影,耳畔还回荡着他刚刚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的女生看到天真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窃窃私语,聒噪地简直不像高三生。

陈萌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地问:“怎么样,你还好吗?搞定了没有?”

天真“嗯”了一声,过了两秒又道:“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啊?你是不是很严肃很残忍的打击了人家?虽然他不讨我们女王大人的喜欢,但女王大人如此冷酷如此无情,我们蔚小受的玻璃心会碎成一片片哒。”

陈萌无辜地瞧着天真,两只眼睛眨啊眨的。

“你干嘛突然又抽风。”天真哭笑不得。

“嘿嘿,笑了就好,”陈萌弯起了唇,“这不是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见你笑嘛,虽然读书很要紧没错啦,但是也不能把自己读成傻子了是吧?”

“你看咱们班的学霸冰,不是向来下课都要唱唱歌看看闲书嘛……喂,你有没有在听啊?你又自己做题不理我了……”

“嗯?你这道题怎么选的b啊?难道不是选d么?你怎么做的你跟我讲一下……”

因为霍殷权还没回国,她天真晚不用去霍宅,所以放完学就直接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没见到她妈,天真冲着厕所叫了一句:“妈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妈没在家?但是灯开着呀。

天真疑惑地走到厕所,门半掩着,她推门一看,妈妈正倒在厕所的地上,眉头紧锁,神情痛苦,边上还放着一桶没洗完的衣服。

“妈!”她猛地惊叫出声,带着哭腔,连忙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急救车闪着蓝灯呼啸而来,带上人又疾驰而去。

天真坐在车里,直盼望车能开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她看着妈妈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到了医院,天真坐在走廊冰冷的座椅上,看着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她慢慢搓着手,觉得说不出的冷,不由得将手臂交叠,抱在一起。

爸已经住院了,如果妈这个时候也查出个什么,她可怎么办。

哥哥还在上大学,前面几次为了给爸凑手术费,尽做一些让人揪心的事,现在如果妈也病倒了,她这个家何以为继?

灯灭了。

医生将人推出来,天真忙迎上去。

“小姑娘,你家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吗?”医生见天真还穿着件校服,问道。

“是的,请问我妈她怎么了?现在身体要紧吗?”天真急切问道。

“她是操劳过度,心脏一时供血没上来,心肌梗阻。她的心脏不大好,偶尔会有心绞痛的现象,平时要多注意休息和心情放松,情绪不要起伏太大。”

心绞痛?她从来不知道她妈妈会有心绞痛的毛病。

她的目光落在她妈妈此时安详的睡颜上,胸口闷闷的。

她一定是不想让马上考试的她分心,所以一直瞒着自己的不适。

心肌梗阻,这分明是富贵病,她妈妈现在根本没有条件安心养病,她爸还在医院需要照顾,还有一家的开销、学费……

怎么办,她将脸埋进手掌里。

“你妈妈的这个问题有大半年了,这次爆发牵扯出了一些并发症,所以要留院观察,这是缴费单,你看看你有什么亲戚让他们来一下,把费用交了。”

医生同情地看着她。

她接过缴费单,盯着上面五位数的费用发愁。她家没有什么亲戚,她要怎么交?

“请问,能不能晚点交?”天真攥着单子,恳切地看着医生。

“哎,看你只有一个人来,我也大概猜得出你家的条件,这样吧,我帮你申请推迟交费,最晚一个月内要把钱交上。”

“谢谢医生。”天真感激道。

一个月,怎么办?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凑钱,还不能让哥哥知道,哥哥如果知道了,恐怕又要乱来。

段母还没有醒,被医生推到病房去了,天真走出医院,在街上慢慢走着。

她茫然地抬眼去看一家家店铺,卖衣服的、卖包包的、卖零食的,电影院、咖啡馆、网吧……

哪个才能够让她一个月内筹到那么多钱?

一个个选择都被筛过,最后什么都不剩。

她心头空落落的,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正慢慢往前走着,前方是一个高大的建筑,外墙铺满了霓虹灯管,此时正不断变化地闪烁着彩灯。

锦煌ktv几个大字的招牌挂在上面,这是本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却打着k歌厅的旗号。

里面的什么职业可以让她拿到高薪呢?

她定定地看着,眼底暗流涌动,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迈开腿离开了。

锦煌三楼的至尊包厢里,霍殷权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那个小小的人影。

边上凑过来一个俊秀男人,一双眼睛像是浸在水中的水晶般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这男人看了看霍殷权冷峻的面容,好奇道:“这就是你盯上的那个小东西?看她的表情,似乎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嗯……是什么麻烦呢?不会是你干的吧?”

0014 就知道你舍不得

“不是我。”霍殷权淡淡道,“我还没出手。”

“啧,”美男感叹道,“那还真是可怜的孩子呢,你还没开始呢,她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她这样子我见过不少——九成九是遇着什么事了缺钱,楼下好些陪客的姑娘第一次来跟我谈的时候,脸上就是她这个神情。”

“看来不用你出手,她家就能走上自行损毁的道路了,你也别整天烦心了,坐等着看就成了,要是嫌不够利索,暗地里推一把,这样的小门小户,还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美男靠在座椅边,眯着眼闲闲道,脸上带着一丝残忍。

见霍殷权没反应,他又凑上来,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要不,交给我?我帮你办?”

“保证让他们来个家破人亡,嗯……那个女孩倒是很有几分颜色,把她弄到楼下让她去陪客,然后偷偷扣她的钱,怎么样,过不过瘾?”

“别动她,不用你。”

“呵呵呵呵……”华歆低声笑起来。

“就知道你舍不得,霍二爷向来做事说一不二,手段凌厉,唯独这事儿你拖了这么久,怎么着?舍不得就舍不得嘛,有什么好纠结的,你要是喜欢,留在身边啊,磨磨唧唧的不是你作风……”

“闭嘴。”霍殷权冷喝一声。

华歆丝毫不怕他,笑得狡猾的脸上,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

天真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抬表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半了,她怕晚点她妈妈会醒过来,便立刻往医院赶。

到医院的时候,人还没醒,她站在床边看了看,床上人呼吸渐渐平稳,她转身拎起床头的红色热水瓶,去一楼打水。

在热水站装满热水后,天真正准备往回走时,大厅门口正好进来一个人。

快凌晨了,还有谁跟她一样这个时候才回来的?

她抬头去看,正好看见那人捂着胸口慢慢往地上弯,喉咙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作呕的声音。

这是孕吐反应?

天真看了看周围,她身边并没有人陪着。

这人好奇怪,大晚上的来医院干嘛,医生这个时候都下班了。

“呕——”女人突然一个反胃,却只扶着门干呕,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靠着门直喘气,看上去难受极了。

天真放下热水瓶,走过去问道:“你还好吗?”

女人慢慢抬起头,一张脸从散着的长发中露出来。

天真微微一愣,这人……有些眼熟。

林策看见天真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遇见你。”

天真见她双腿有些打颤,也不管她说什么,拖着她往大厅休息椅子上扶:“遇上谁都无所谓,身体不舒服就别犟了。”

林策被她带着,开始有些抗拒,走了两步也就跟着来了。

坐好后,天真这才看清她脸色苍白,神情疲倦,这次没有化妆,没有了犀利的红唇和眼影,又添了一丝病容,看上去楚楚可怜。

“这是……不小心有了?”天真犹豫着问道,选择这个时候来医院,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林策看了她一眼,慢慢道:“两个月了,是……蔚池的。”

天真瞪大了双眼,竟然是蔚池的!

林策咬着下唇,眼睛里有丝丝痛楚:“但是我不能留着他,学校里会发现的。”

“你……还在读书?”

她竟然还是学生,天真暗地打量着,那也应该是读大学了吧?

“嗯,职校么,随便拿个什么文凭了,学校几乎不管你,但也不可能任你在宿舍里养个孩子。”

天真叹口气,既然有了还要拿掉,那当初为什么不小心些。

林策打量着天真的脸,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妈生病了,在楼上住院,我过来看她。”

“哦,那你去吧,我一会儿有个手术,把这祸害拿了就好。”她拍拍肚皮。

“这个时候还有医生做手术?那,你一个人行吗?男方……你跟蔚池商量了吗?这种事他应该要陪着来啊。”

“不用,这孩子不被期望,生下来也是受罪。”林策的目光微冷,语气坚决。

“那,要我陪你进去吗,一会儿?”

一个人做这种事,她不怕吗?

果然,她抓住天真的胳膊,有些紧张地点着头:“好,好,总好过一个人。”

十二点半左右,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走到林策面前:“林策?之前和我约好这个时候流产手术的是你吗?”

林策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紧了紧拳头,说:“是我,我们可以准备开始了。”

“好,请跟我来。”男医生转身朝电梯走去。

天真扶着林策上了电梯到三楼,在那名医生的带领下,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小手术室门口。

“很快的啦,二十几分钟就出来了。”医生见两个女生都一脸紧张不安的样子,不由安慰道。

天真点着头,看着手术室大门慢慢关上。

手术果然很快,只十几分钟,林策就被推出来了,她躺在护理床上,闭着双眼睡着。

“她是,打了麻药吗?”天真问医生。

医生点着头,一边去拍林策的脸,两秒钟后林策悠悠转醒:“好了吗?”

“好了,很顺利,你今天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吧,回去的时候注意一下卫生,不要沾凉水,不要做激烈运动,多休息,两个小时后再吃东西。”医生嘱咐着。

“好的好的。”两个人点头,向医生道谢。

医生走了,天真推着护理床,将林策推到电梯里。

“你准备推我去哪儿?”林策问。

“只有你一个人,我推你去我妈妈那间病房吧,她那里有空床。”天真说完,停了半晌,又问,“你……痛吗?”

林策将手放在肚子慢慢摩挲:“打了麻药,没什么感觉,刚刚就像做了一个很乱的梦。”

“我梦到有人追我,我就使劲跑啊跑啊,一路上碰到了许多人,但是没人救我。”

“我快被追上的时候,心里怕极了,想大叫救命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就被拍醒了……据说做完后慢慢会挺痛的……”

0015 万事开头难

“对了你妈怎么了?还好吗?”

可能是解决了后顾之忧,也可能是这种时候天真一直陪在她身边,让林策对天真多了许多亲切,两人慢慢地聊起天来。

说到住院费的时候,天真顿了一下,林策似是有些明白了:“所以,你现在很需要钱?”

“嗯,我不知道这么多钱我要去哪里赚。”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算是穷途末路了。

林策打量着她,笑起来:“你不是蔚池的新欢吗?他不帮你?”

“他?”

“是啊,他华丰集团的小少爷,家里多的是钱,你开口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吧。”

他竟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那为什么那天还被抓到在酒吧偷东西……

她忽然想到那天他在天台上说的那番话,那悲痛的眼神。

见天真没有回答,林策识趣地转了话题。

“要是你非得靠自己呢,本来你这么漂亮,我是很建议你去做一个工作,轻松又耗时短,来钱还最快,你这样的,可能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凑齐费用了,但是……你应该不会接受这样的工作。”

“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工作?”天真大概隐隐能够猜到一些。

“你不会去的,通常都是我们学校那些女生才会干这样的活儿,仗着年轻貌美,图轻松捞快钱,回头可能还得吃一把一把的避孕药,对身体太损。”

她说着,瞧了眼天真,“呵,你还……是个处吧。”

“……嗯”

天真的脸有些热,这个工作确实诱惑极大,她今晚不是差一点就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了么。

“啊!”林策突然眼睛一亮,叫了起来,“我想到了一个合适的。”

“什么?”

“在安宁国际大厦六楼,有个法国牌子,专门卖皮草和首饰的,最近似乎在招店员。”

“他们的店员是计件工资,一件皮草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你每卖出一件,就能拿大几千的奖金,你一个月多卖个几件,凑齐那几万应该不难。”

“真的吗?”天真也是一喜,随即眼神又暗了下去,“可是我白天学校要上课,我最多只能晚上找理由不去晚自习。”

“你可以上晚班,安宁国际晚上十一点才关门,你上晚班每晚七点到十一点,也不耽误白天的课。”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是要好好谢你。”天真感激道。

林策笑道:“先别急着谢我,你以为店员是好混的?虽然你长得漂亮很有优势,但那里面的营业员个个也都年轻貌美,她们比你会来事儿!”

“人家嘴甜,知道多说几句好话哄着客户,下班了甚至说不定还陪到床上去,就为了多卖两件皮草,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这个世上,到哪儿都少不了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人,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一番肺腑之言,让天真陷入沉思。

万事开头难,去是一定要去的,哪怕人家可能最后不招她,她也要试一试。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办法。

林策说完这些话,慢慢觉得有些困了,和天真说了晚安,就安静地睡了过去。

天真坐在椅子上,趴在她妈妈的床边,想着林策说的那家店,也渐渐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林策已经不在床上了。

天真的手边留着一张字条,一串号码,底下是林策龙飞凤舞的签名。

天真微微一笑,将号码存入手机。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段母终于醒了,天真连忙询问了一番身体情况,匆匆去买了三份便当,自己一份,段母一份,吃完了还要给她爸送过去。

早在段母醒来前,天真就打电话给班主任包boss请了一上午假,因此她给段父送完饭,回家换了身便服,将校服往大书包里一塞,就用手机搜索安宁国际的路线地址。

乘坐公交来到市中心,她看着对面高大的建筑,上面“安宁国际大厦”金光闪闪几个大字。

对着门口玻璃门整理了一下仪表,天真昂首挺胸地进门了。

电梯直上六楼,那家法国的皮草店面就在最显眼的位置。

天真深吸一口气,走进店铺。

店内宽敞大气,极尽奢华贵气,每一盏灯都雕刻成璀璨的钻石模样,大理石地面光的能映出人的倒映来。

一件件昂贵的皮草挂在架子上、模特上,简直都要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她一进门,就有一位彬彬有礼的男店员迎上来问好。

明明天真全身上下没有一样是叫得出名字的名牌,男店员的脸上也看不到一丝鄙夷甚至疑惑,可见素质非常。

见天真慢慢踏进店里,他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门口此时又进来一对情侣,立刻上来一位女店员迎接。

女店员面容姣好,穿一身黑色旗袍,显得端庄优雅,她也在问好后保持小段距离跟着,在那年轻的女顾客看不准颜色时,才上前一步轻言细语一番。

她的嗓子温柔动听,仿佛一把上好的提琴,每一次奏响都令人有愉悦的享受。

很快,那位女顾客挑了一件紫色长款皮草,身边陪同的男士伸手刷了二百八十万,女人拎着衣服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从头到尾,优雅女店员的表现天真都看在眼里,觉得也不算特别难做。

于是她鼓起勇气,转向还在身后跟着她的男店员:“你好,请问你们店里的负责人在哪里?”

帅气的男店员微微一愣,有礼貌地说:“请跟我来。”

天真被带着绕过柜台,原来后面还藏着一条通道,通向负责人的办公室。

“咚咚,”男店员轻轻敲了两下门,“熊哥,有人找你。”

“进来。”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您请,”他对天真做了一个手势,“我先回去了。”

“嗯嗯,好的,谢谢。”天真冲他微笑,等他离开后,整理呼吸,握住门把,推门而入。

比起外面店面的宽敞奢华,办公室则显得低调许多。

一位微胖的秃顶男人穿着一套整齐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了天真一眼,问:“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们店里还招人吗?”

0016 你是天生丽质

天真话音刚落,就觉得有道审视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那个胖胖的主管盯着天真素面朝天的干净脸庞和清汤挂面的长发,说:“招是招,但是我们不要未成年人。”

天真扯了扯嘴角:“我……成年了的。”

“那你有什么特长吗?之前还干过什么工作?”

“我会……跳舞,会唱歌,做过主持人。”

跳舞是小学时候被学校老师看上,学了一段时间民舞去参加比赛,至于唱歌……谁多少都会点吧,她不跑调,主持也就初中时候担任过班上圣诞晚会的主持人。

胖主管“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只招销售,就是你刚进门时在门口接待你的那些人的岗位。”

“我们的销售底薪不多,但是每卖出一样,不论是衣服还是首饰,都可以拿千分之二的提成,买得越多工资越高,看你的业务能力了。”

天真点着头,林策说的果然没错。

“你平时化妆吗?”

见天真摇头,主管说:“上班时候要化点淡妆,穿旗袍,高跟鞋,盘发,培训三天上岗,边学边做,实习期为一个月,任何一个月内如果零业绩,都会被淘汰,不论转正与否,你明白吗?”

“明白。不过我能只做晚班吗?白天不来。”

“可以。”

天真又来回询问了些事宜,签了合同,敲定了晚上七点过来上班,主管便让妙姐带她去熟悉事务。

妙姐就是天真刚进门时看着她卖出一件紫色皮草的优雅女人。她见熊哥叫着她的名字,身后还跟了一个女生,就知道自己又要有小徒弟了。

“哎哟熊哥,你怎么又把新人分给人家啦?那些女人闲了好久了,你也不去找她们!你想累死人家呀?”

荀妙妙噘着小嘴冲主管抱怨。

秃了顶的熊主管乐呵呵得享受着美女撒娇,把天真往她跟前一送:“这不是你带得好吗,而且你晚班上的多,她就晚上来,你就多看着点,交给你了。”

天真这时乖巧地上前,对她诚恳一笑:“妙妙姐。”

荀妙妙一愣,目光随意在她身上瞄了一眼:“人倒是漂亮,就是不知道这张小嘴甜不甜。”

熊主管乐了:“甜不甜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走开啦!死相。”

荀妙妙伸出她的纤纤素手,推了主管一把,噘着小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她的眼睛狭长,眼波流转,一个白眼也抛得如媚眼般销魂撩人。

主管见天真还愣在原地,忙推了她一把:“跟上啊,跟你师父多学着点。”

天真“哦”了一声,连忙跟上。荀妙妙听见身后跟上的脚步声,将天真往员工休息室里带。

“哝,这些是公司提供的工作服,你以后来上班前先在这里把衣服换了再去店里。鞋子,你穿几码?”

“三十六。”

“给你,还有这些化妆品……啧啧你皮肤真好,到底是年纪小,哎真的一点毛孔也没有,又细又滑的。”

荀妙妙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来回摸着。

“既然你这么白,粉底你就不用上了吧,再好的化妆品都对皮肤有负担。你描个眼线,不用太夸张,画个大地色眼影,抹点腮红,涂个口红就可以了。”

交代完这些,荀妙妙又开始从最基础的站姿、手势、引导语,一样一样说起,天真认真的记着,就怕哪点漏掉了。

荀妙妙果真教的很好,边说着要求,还边举起生动的例子,手势站坐姿一一示范,让天真能够很快明白要领。

全部讲解完后,她看着踩着高跟鞋来回练习的天真,意味深长地说:“你自身条件非常好,后面就看你的悟性了。”

见天真停下来看她,她微微一笑,踩着尖跟,袅袅娜娜地出去了。

将衣服收拾好后,天真跟主管和荀妙妙等人暂时道别,等晚上再来。

回去路上,她又将荀妙妙的要求在脑子里来回过了几遍,心想,不知道第一个晚上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到了学校,天真将她妈生病的事告诉陈萌,并告诉她,以后自己晚上不来上课了,要去做兼职。

陈萌心疼得不行,琢磨着要先跟自己爸爸要钱点过来帮忙垫着,被天真婉拒了。

“那你跟包boss那边怎么请假呢?总不可能说自己要打工所以不上晚自习吧?”

陈萌有些担心。

包boss是他们的班主任,有事没事就双手插着口袋,晃进教室巡视一圈。

“我说我妈生病了,我要去照顾她,应该可以的。”

陈萌眼泪花花的:“怎么咱们天真生活就这么不顺呢,是不是这个时候要天降一个英俊温柔的王子,来解救我们美丽的灰姑娘于水深火热呢?”

天真笑了,眼里也带上些水花:“其实我没觉得我很悲惨,只是爸妈都生病了,我很担心他们,我不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大富大贵,平安和乐就好了。”

陈萌将天真搂在怀里:“放心吧,一定会好起来的。”

下午上完课,天真跟包boss请了假,自己在路上随便买了个包子,然后沿路买了两份晚饭,冲到医院里,最后卡着时间跳上公交去安宁国际。

等天真换好衣服鞋子,离七点只有三分钟了,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化妆。

对于没有经验的新手来说,如果画出来的妆容不是得体的,那还不如不画。

最后她权衡了一下,利索地盘了个头发,踩着高跟鞋去店里。

店里柜台处此时站着六个跟她穿一样制服的店员,都盘着发髻,化着精致的淡妆,举手投足间,天真仿佛见识了一把旧上海女人的风情。

“咦?新来的?”

一个靠在柜台边的女人抬头她,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皱着眉道:“怎么连要上妆的规矩都不懂?”

荀妙妙横了她一眼:“鸦姐,跟新人也这么呛,你觉得好意思吗?来天真,过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天真走过去,礼貌地叫了句:“妙妙姐。”然后冲其他人一一微笑:“大家晚上好。”

“哟,笑起来真可爱,看你这样子刚成年吧?”

“妙妙姐?我们都叫妙姐,妙妙姐听起来也很好听啊。”

“这身材真是,要腰有腰,要胸有胸的,这样的穿旗袍才好看嘛!”

“哈哈,韩晴你也别自卑,你这样瘦瘦的也很好啊。”几个人笑着说开了。

鸦寻“哼”了一声,没摆好脸色。

0017 你要小心了

荀妙妙将天真拉到一边:“怎么没有上妆就来了?”

“对不起妙妙姐,给你添麻烦了,”天真抱歉道,“实在是没来得及,我怕耽误时间,就直接换上衣服就过来了。”

荀妙妙点了点头:“那个鸦寻是我死对头,见不得我高兴,你自己平时注意一点,能别跟她正面对上就躲着点。”

“下次早点来化妆,你这小模样化上妆,一定能叫她脸都黑了一半去。”

荀妙妙脑海里联想了一下鸦寻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带上一丝得意。

她摸出一只口红,抬起天真的下巴,就着灯光给她简单上了一个色:“看,稍微一点就精神了不少,去吧,边上站着,看着她们怎么接待顾客的。”

天真答应一声,就跟她们几人一样,站在柜台边。

门口进来两个年轻贵妇,鸦寻几个跨步过去,有礼貌地微微弯腰问好,然后得体地站在不远处慢慢跟着。

此时店里只有这两位客人,因此其他店员都仍在后面站着。

年轻贵妇在店里绕了一圈,就出门了,鸦寻站在门口对她们的背影无比温柔道:“请您慢走。”

转过脸后,她却狠狠朝上翻一个白眼,嗤道:“哼,当你多有钱,看看又不买。”边说着边扭着她水蛇般的腰站回来,站在天真的左侧。

天真看她之前从队伍最右侧上前接人,现在回来了站在了最左侧,看来是有顺序的。

也是,不然要是每个顾客进门,都有一群人蜂拥而上,多倒胃口呀。

她用余光瞥过去,荀妙妙站在右侧第二个,也就是说下一个顾客的下一个,就轮到她出场了。

这一等就是十来分钟,门外的人来来回回,就是没有人进来。

天真第一次穿这种细高跟,一动不动地站着,开始觉得脚有点累。

“来来来,莫总这边。”门口一个大嗓门男人中气十足地叫起来,声音洪亮,天真心头一喜,终于又来一个。

“看,这家法国的牌子,著名设计师易尔逊一手创立的,国内只有两家分店,一家在这里,另一家在魔都,女人见了皮草就跟着了魔一样,你买两件回去,一定没错。”

大嗓门的男人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门,他目光在一排穿旗袍的女人里扫了一眼,笑道:

“哟,刚好今晚妙妙也在,来妙妙,给你莫总挑两件大衣,这可是你的大客户啊,给人好好介绍。”

荀妙妙双眼笑成一条缝,从队伍里走出来,带着迷人的微笑:

“难得庞总还记的妙妙,真是倍感荣幸。这位是莫总是吗?您需要什么颜色的?什么类型的皮草呢?”

男人买东西就是利索,那个莫总没几分钟就挑了一紫一灰两件大衣走,还顺手指了指放在店中央展示台上的一整套钻石首饰。

“哇哇哇,这个莫总简直土豪啊,这么大手笔。”天真右手边的一个女人惊羡道,“不出意外,妙妙姐这个月又要稳居销售榜首了。”

两个男人走到柜台前刷卡,“嘀”的一声,屏幕上显示九百六十八万,天真眼皮一跳,脑子迅转动起来。

九百六十八万,千分之二的提成,一万九千多,这样一笔单子,荀妙妙就可以拿到近两万的提成。

天真深吸一口气,两眼愈发明亮。

眼看两个男人结完账,荀妙妙乐呵着要送他们出去,大嗓门的庞总突然转过头来,将视线落在天真脸上,问道:“你们店里最近来了个新人?”

荀妙妙一愣,随即笑着应道:“是,庞总真是好记性,这丫头今天才来的,还什么都不懂。”

“长得倒是挺不赖的。”庞宋摸着下巴嘟囔一句。

天真抬起脸对庞宋礼貌性的点头问候,发现旁边有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抬头一看,是那个莫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半点不忌讳。

那眼神霸道又直接,看得她简直抬不起脸。

直到荀妙妙将人送出门后,天真才松了一口气。

荀妙妙转回来走到天真跟前转了一圈,笑道:“哎呀,今天才来就要抢我客户,你真是很不错嘛。”

“哪里。”天真睁大了眼,惊奇道。

荀妙妙眼珠转了转:“那个莫总是个厉害角色,今晚看他刷了千把万的眼睛都带不眨一下,要是没有你,他下次来可能还会找我,但是他今晚注意到你了,下一次说不定就不来找我了,你说你这不是抢我资源么。”

天真抿着唇,一时有些尴尬。

“哈哈,别这么紧张,妙姐她逗你玩儿呢。”

之前站在天真右手边的女人开口道,天真记得她叫苏胜兰。

她见天真看着她微笑,说:“妙姐这个月还有个大客户没有来,人家一次就是十来件,怎么会真的说你呢。”

荀妙妙见天真震惊得看着她,那模样很是可爱,忍不住用两只手捧起她的脸蛋在手里捏着,咯咯直笑。

苏胜兰看了,凑过来说:“妙姐,你这样对她,又摸又笑的,你不怕乔吃醋呀?”

荀妙妙挑了挑眉,笑道:“反正她不在。”

天真看着她们俩,莫名其妙:“吃醋?我是女的呀,为什么会吃醋?”

苏胜兰看了荀妙妙一眼,对天真意味深长道:“乔也是女的,她们是les,你要小心哦……”

天真又一次震惊了……

看来今晚店铺运势不怎么好,自从荀妙妙卖出那单大的后,陆续又进来几波人,都只是转了一圈又空着手出去。

天真也轮上了一次接待,她踩着高跟鞋在后面紧张兮兮地跟了一圈,将人送出去,松了一口气又回到队伍里。

“哈哈,放轻松,你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荀妙妙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多客人都是随意看一看,出来逛街的,不一定会买,我们也不能光从客人的衣着来变换自己的态度。”

“即使进来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我们也仍然要把服务做到位。你看不惯的,你不喜欢的人也会有,但是只要进来了就是顾客,我们这样的店,许多人进来消费其实买的就是那份服务。”

“嗯,我知道,我不紧张,我是第一次穿这么细的跟,有点站不稳。”

天真哭笑不得道。

0018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

等到了十一点,天真早已腰酸腿痛,她在店里尽最大力气站直身姿,下班时间一到,她长吁一口气,靠在墙上,一路手扶着墙壁走到休息室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匆匆出门,突然想起她还没有和霍家的司机说她以后不去晚自习,车子这时候可能还在校门口等着她吧?

天!

天真连忙打车去校门口,往常十点二十放学门口人声鼎沸,而此时已经十一点十分了,学校附近空空荡荡,街上几乎没有一个人。

天真撒开腿跑到一个偏僻的拐角,果然还停着那辆熟悉的车。

她忙跑过去坐上车,对司机道:“非常抱歉,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因此没能联系上你。”

“我今晚开始不能在学校上晚自习了,我从那边赶过来就这个时候了,让你久等了。”

司机好脾气的笑道:“段小姐人安全就好,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已经给二爷打了个电话,他让我在这里再等等,说不定你一会儿还会赶过来。”

霍殷权……天真眉头一皱,平时她十一点准时能到他家,但是今后她要十一点才能下班,迟到是无法避免的……

她到霍宅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二十五,连忙往楼上冲,门一开,人果然醒着,正坐在床上等她。

他目光冷冷地直视前方,浑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天真心里一紧,他这是……在生气?

“还不进来?”霍殷权见天真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不耐烦道。

她抿了抿唇,轻轻走进屋,坐在小沙发上,将包从肩膀上放下。

“对不起,我家……出了点事,我今后晚上可能都不会在学校上晚自习了,所以来得有点晚,请你,见谅。”

霍殷权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脸,天真将头低得更低了:“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今晚你去哪里了?”

天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去做兼职了,我妈她,也生病了……”

“在哪里?”

“什么?”

“工作地点。”

“在……安宁国际。”

霍殷权眼神一冷,“安宁国际?你去那里傍大款么?你怎么不抬头看着我?看我!”

天真咬着下唇抬起脸:“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不是?”霍殷权冷笑,“安宁国际只有大款和女人。你不是有点喜欢我的么,怎么现在不找我呢?我也有的是钱啊。”

天真怔住,他知道她对他……

霍殷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走到她身边,一把攥住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丰盈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捻着:

“涂了口红?今晚有没有客人看上你?”

天真看着他蘸了怒意的眼睛,有些紧张:“我只是去打工挣钱,不会做别的……”

“那怎么有人昨晚看到你半夜出现在锦煌门口?你在说谎。”

霍殷权眼底的怒意越来越盛,他一把将天真从沙发上拎起来往床上一丢。

“你知道锦煌是干嘛的你还去?你伺候别人不如伺候好我一个,我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对你有用!”

“我……唔……”

天真猛地被堵住了嘴,一个冰凉的唇攥住了她的,带着主人的怒气,凶狠地在她唇上肆虐,狂风暴雨般又急又狠。

他的舌头有力地撬开她的贝齿,粗暴地席卷她整个口腔,将她的舌逼得无路可退。

“唔……你……放开……我……”

天真模糊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将手臂横在两人中间,用力去推霍殷权的胸口。

他冷笑一声,大手一抓,已经将两个手臂摁过头顶,另一只手大力扣住她的腰。

“不要——”天真惊叫起来,缩着身子扭动起来,殊不知这幅慌乱惨白的小脸,更能引起人狠狠蹂躏的心思。

“你要多少钱,”霍殷权用含火的一双眼盯着她,“一晚上一百万够不够?两百万?三百?”

“够了!”天真忽然眼眶红了,他误解她了,他不信她,他居然用钱买她……

既然如此那来吧,他要的,她给!

她不挣扎了,就着姿势仰面躺在床上,只一双眼慢慢溢出泪水。

霍殷权皱着眉,盯着她那双水雾迷蒙的眼睛看了一会,居然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低下头轻轻将嘴唇贴在天真的唇上,慢慢吻着,竟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柔软与柔软交织在一起,一半火热一半温凉。

天真闭上眼,沉溺在他的温柔里,迷醉与清醒间,她感到一只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所到之处一片酥麻无力。

天真以为他今晚不会放过她了,却腰间一紧,被他带进怀里搂住,不动了。

“做我的女人。”霍殷权将脸埋进她的后颈,“我养着你。”

天真心头有一丝甜蜜,她轻轻环上对方的腰,表示回应。

霍殷权道:“你以后不用去了,下了晚自习就直接过来吧,你爸妈那边我明天去安排护工照顾,你别担心。”

天真知道他不想要她再去工作,想了想还是摇头,说:“现在还不能走,我签了合同,要做满一个月试用期的,等我这个月做完,我再辞职好吗?”

见霍殷权不满地皱眉,她忙将一个吻印在他的唇上。

“你别为了我大材小用,那是一家皮草店,我就每天晚上过去当店员,她们人都挺好的,我做满一个月就走,好不好?”

她可怜兮兮的看他。

“今晚陪我睡一晚。”

霍殷权“哼”了一声,重新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

“可是……”

“别惹我生气。”

“……我爸我妈他们……”

天真忧心忡忡。

霍殷权在她脖颈处选了个舒服的位置:“你今晚不准走,明天一大早我就派护工过去照顾,你也不用整天忙着给他们送饭送水,来回在学校和医院之间跑。”

“……你怎么知道的?”天真讪讪道。

“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霍殷权冷哼。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

霍殷权睁开眼,睨了她一眼:“这都看不出来,我活这么大岂不是白活了。”

0019 只给你一个月

天真的脸有些热,但是她心底慢慢溢出一丝幸福。

陪着霍殷权躺了一会儿,天真以为他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

手腕被一把抓住,男人隐怒的声音:“你要走?”

“不是,我还没洗漱……”

手慢慢松开,天真连忙跳到地上,跑到墙上那个巨大的浮雕前,往里一推,门开了。

她本以为一个浴室造的这么隐蔽,应该面积不大,没想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

黑白的色调、墙面镜子边缘的浮雕装饰、灯带,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大气。

天真洗漱一番完毕后,在墙上隐蔽的柜门里找到了医药箱,她一喜,将药箱拿出。

穿了一晚上高跟鞋,她除了前脚掌痛得站不住以外,脚后跟也磨破了皮,明晚还要继续工作,现在最好上个药,才能让伤口好得快一些。

她迅速地将自己收拾好,药箱放回原处,开门出去。

床上的霍殷权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走到床边看他,跟他睁眼时凌厉的视线相比,此时的睡颜显得温和无害得多。

“怎么去了这么久?”霍殷权睁开眼,眼神清醒,声音却有些倦意。天真突然想起他出国了两天,应该都没有睡过觉吧。

“有药味,你受伤了?”他坐起来,皱眉看着天真。

“没有,只是脚后面被鞋子磨出了泡,我上了点药。”

“过来我看看。”

他拉过天真让她坐在床上,天真将脚跟露出来,白嫩的皮肤上红红一片,中间一个水泡,水泡已经被磨破,松松地趴着,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

被一个男人仔细地盯着自己的脚,天真有些不好意思,她缩了缩腿:“好啦,已经上过药了,没关系了。”

“是晚上穿高跟鞋磨的?”他不满道。

“嗯,新鞋嘛总是要磨脚的,明天带个创口贴去就好了。嗯……对了,我每天十一点下班,所以过来可能会比平时稍微晚一点。”

天真小心翼翼地看他。

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霍殷权哼了一声:“只给你一个月时间。”

天真慢慢将嘴角弯起,“好”。

第二天中午天真提着水果去医院的时候,霍殷权果然已经派了两名看护在病房里,天真没敢告诉他们看护的来由,只说是慈善机构分配下来的。

两名女看护也很配合,只跟着说是“上面分下来的”,段父段母顿时对那个机构满怀感激之情。

“天真啊,既然我和你爸那边都有人照顾,你就不用每天两次从学校跑过来送饭了,耽误你学习。”

段母心疼地看着女儿,这段时间她家两个大人病倒,真是苦了孩子了。

“好,那我以后隔一天来看你跟爸一次,你要是有什么事找我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我上课没法接,下课会回一个给你的。”

“好,好。”

段母点着头,突然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对了,天真啊,咱们这个医药费,住院费,给医院了吗?没给他们不给我们住的吧?”

“这个……”还真没给,天真有些汗颜。

“妈不用担心,已经……给过了,嗯,也是这个慈善机构的人帮忙,让社会捐款,已经交了费用了。”

“哎,真是好心人啊,”段母有些感动道,“回头等我身体好一些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妈你现在先别想这个,好好养身体,你身体好了这钱才没白花对不对。”

在段母那里呆了一会,天真又跑到段父那边,最后卡着时间回学校。

因为最近她一直在四处奔走,没有时间复习,她每次就在书包里装着归纳了知识点的小书,一上公交,她就找个位置坐下,争分夺秒地看起书来。

高三的最后几个月很单调,除了随堂测验,就是讲测验的卷子,天真害怕自己缩短了看书时间会导致成绩下滑,但是前一天考的语文试卷,她的成绩反而有了几分的进步,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晚上因为不用再去医院,她早早地吃了晚饭就坐上公交去安宁国际,要把时间用在化妆上。

因为是第一次化妆,她失败了好几次,画眼线的时候手抖得几乎拿不稳工具,卸了几次终于找到一点诀窍。

随后的眼影、腮红、口红,她回忆着之前荀妙妙她们的妆容,依样画了个最接近的。

换好衣服盘上头发,她朝着镜子里的人微微一笑。

都说化妆是女人的必修课,看来真是没错,淡淡的妆容将她整个人都提亮了不少,人也变得更加精神。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便在脚跟贴了张创可贴,换上鞋去店里了。

店里此时正是交接班,荀妙妙见天真来了,冲她摆手:“我今天上白班,等会我就走了,晚上你自己加油,争取卖出你的第一单。”

天真笑着跟她告别,就见门口荀妙妙的对头鸦寻进来了。

她见天真看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交错时故意用肩膀撞了天真一下。

天真高跟鞋还没踩熟,顿时就一个踉跄要往后倒,站在后面的荀妙妙连忙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扶住。

“哦哟,对不起啊,不小心碰到你了。”鸦寻见荀妙妙要喷火的双目,幸灾乐祸道,“我怎么知道她这么柔弱,轻轻一碰就会倒的呀?”

天真被扶着站稳,平复了一下呼吸,对荀妙妙说:“没事儿妙妙姐,刚刚也是我自己没好好站着,不全怪鸦寻姐。”

“好了好了,没事了,赶紧去后面候着吧。”荀妙妙推了天真一把,让她先走。

天真走过去站好,见荀妙妙和鸦寻还站在原地说着什么。

最后也不知道荀妙妙说了什么,鸦寻冷笑了一声,扭着腰肢走到后面队伍里,看了眼站在最后的天真,翻个白眼接在她后面。

天真右手边又是昨晚那个苏胜兰,苏胜兰见荀妙妙走了,低声凑近她:“妙姐走了,你小心你旁边的鸦寻。”

天真看了苏胜兰一眼,冲她微微一笑:“谢谢。”

0020 明着撕破脸

本来天真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在鸦寻身边站得格外稳,防止她心血来潮又出手,但是等天真右侧的店员一个个都接待完,她正要上的时候,鸦寻却突然排众而出。

她微笑着向迎着新进门的客人礼貌问好,天真皱了皱眉,将已经迈出去的几步退了回来。

她抢了她的顺序。

新进门的是个年轻女人,穿一件宝蓝色风衣外套,剪裁得体大方,走起路来有一种气定神闲的优雅。

她逛得很慢,目光几乎在每一件璀璨灯光下的皮草上都停留了片刻,鸦寻在她身后淡定地跟着。

“这女人是大款呐,”苏胜兰突然低声道,“她身上这件圣弗罗的大衣是这个月的新款,巴黎时装周上模特也穿了,国内现在还买不到呢。”

“她一会儿要是出手了,你可就亏死了,这本来是你的客人。”苏胜兰替她抱不平。

果然,女人转了两圈后,利落的用手指了指三四件,要求试穿。

她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几件亮色的皮草都衬得气色上佳,鸦寻连忙掐住机会上前赞不绝口。

女人被夸得心里舒坦,将卡一掏:

“行了,那就把那几件都包起来吧。”

“啊!她一定是故意的!”苏胜兰气愤道。

“鸦寻她一定是看出这个客人的潜力,所以上来抢你的!要是进来一个气质路人一点的,她八成就不会这么做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哎,算了,胜兰,”边上一个声音接到,“鸦寻她来得最早,资历最深,平时也就妙姐敢不服她,她要欺负到咱们的头上,我们还真能跟这样的人怎么样吗?”

“忍忍就过了,是吧天真。你就吃点小亏,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没办法,又不可能赶她走,告诉你——”

她突然将声音压低:“听说鸦寻跟熊主管睡过……”

“嘘,巧巧,你声音小点!”苏胜兰突然道,“她耳朵很尖的。”

“哦哦!”林巧看了眼门口的鸦寻,松了口气,“嘘——别说出去哦。”

原来还有这茬,难怪她们虽然颇有微词,但是也不愿正面跟鸦寻起冲突。

恐怕在普通小问题上,那个熊主管是会偏向鸦寻一些的吧。

女人最终买下四件大衣,刷了卡后竟然没走,而是坐在店内的真皮沙发上,掏出手机打电话叫司机上来。

看着女人拎着她优雅的小挎包走出店门,一身西装的年轻司机在后面提着大袋小袋的跟着,店内一众人纷纷在心里感叹一句“有钱”。

鸦寻一下卖出四件,又是从天真那里得来的,她回头瞧了瞧店内其他人的表情,心底愈发得意。

她们越是这样苦大仇深的,她就越是看得开心。

她嘴角带着笑走到天真面前,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轻佻地抛下一句:“谢啦。”

“你……”苏胜兰两眼简直要冒火了,妙姐不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自觉的承担起了保护天真的任务。

可能心底觉得这个姑娘那么精致漂亮,却坦荡诚恳,从来不仗着优势作怪,舍不得瞧见她被人这样欺负。

鸦寻挑起一只眼看着苏胜兰,嗤笑一声:“怎么,你不服气?人家还没说什么呢,要你替她出头?说不定人家心里还想着:谁要你多管闲事呢。”

她神色轻蔑地打量着天真一眼,这个世上像这种懦弱没有脾气的女人还真不少,被她欺负了也不敢大声说话,跟那个叫林巧的女人一样,从来只敢在背后抱怨她。

哼,背后说说有什么用吗?她还就偏偏喜欢找她这样的欺负,看着她们不服气又不敢吭声的模样,还真是搞笑呢。

天真拉了苏胜兰一把:“胜兰姐,不用这样了……”

就知道是这样!

鸦寻冷笑一声,正打算往后面去——

“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动气,她这么喜欢就让给他好了,没有教养的人总是分不清哪里是自己的,哪里是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因为这样的人丢了自己的身份。”

天真淡淡道。

苏胜兰“嘿”了一声:“不错嘛,你也挺能说会道的呀。你说得对,这样的人咱们不用理她。”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鸦寻顿住了脚步。

“你这才来的小新人,别以为有荀妙妙那个贱人罩着点你就敢跟这儿嚣张,我可告诉你,我来了这店里有三年了,她才一年半,惹火了我你看是谁滚蛋!”

她发完怒突然又话锋一转:“不过啊,也是稀奇,新人来来走走,也就你敢跟我顶嘴,这会儿还能教唆着苏胜兰这个平时屁都放不出一个的人替你出头,也是不错了。”

“看你长着这么一张花俏的脸,来这儿干嘛呀,怎么也不去傍个人替你撑腰?都是出来混的,也不用装无辜纯情,能捞到一个好的也省的到这种地方整天迎客赔笑,你说是不是啊?”

她当她天真是什么人?

天真看着她,眼神一冷:“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总是这样对别人有什么好处吗?当心孽造的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

鸦寻铁青着一张脸,她是在骂她?

天真毫不怀疑,要是此时不是在上班,是在别的什么场合,这个恶狠狠盯着她的女人一定会扑上来揍她。

“你等着瞧!马上让你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她说着,也不顾此时正是上班期间,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就往柜台后面那条走廊上冲。

林巧苏胜兰几个都暗叫不好,走廊尽头是熊主管的办公室。

“不是吧,她居然去告状了?”林巧惊讶道。

苏胜兰也脸色一变:“我们也没说她什么吧?是她先抢天真的客人的,她不守店里的规矩在先,还有脸贼喊捉贼?”

“没关系,算了吧,”天真闭了闭眼,“我们清者自清,到时候看熊主管怎么办吧,说不定也不会怎么样。”

“不行,我要去看看,万一她到时候把咱们黑的说成白的……”苏胜兰一皱眉,就要往后面走。

“胜兰姐,算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犯不着把自己搭上……”

工资什么的要扣你就扣吧,横竖她现在有了霍殷权,大不了她跟他先借着,日后再还。

0021 廉价的女人

“不行!我答应了妙姐要看着你的,而且我忍了这个女人这么久了,这回不想再忍!我不是替你出气,我也是替自己讨个公道!”

苏胜兰突然一收平易近人的脾气,恨道。

她说完就踮着脚悄悄往走廊上去了,天真看了看店里只剩下三个人,顿住了脚步。

没想到没过三分钟,苏胜兰红着一张脸退了出来。

“怎,怎么了?你怎么紧张地脸都红了?不会是他们发现你在门口偷听了吧?”林巧紧张兮兮地问。

“不,不是……”苏胜兰咽了口口水,“我在门缝里看到……”

“看到什么呀?”林巧急道,“你倒是快说呀。”

“我看到……鸦寻她光着身子趴在办公桌上,熊哥在她后面……动……着……”苏胜兰“啪”地将一只手盖在脸上,“太可耻了,她可真干得出。”

林巧年纪较小,也才二十左右,此时听着苏胜兰隐晦的描述,愣了两秒才算听懂。

她的脸唰地一下红个彻底,这这……鸦寻也太放荡了,这种不害臊的事……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觉得自己表现得太窘迫,忙转头去看天真,天真年纪比她还小,应该跟她一样不好意思吧。

然而天真只是微蹙着眉,脸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红晕。

林巧不知道的是,天真前几天经历了父母双双躺在医院、求医无门的窘境,人一旦迷茫无望时候,什么能赚钱的方法她都是考虑过的。

她此时只是替鸦寻觉得悲哀,随意为了什么目的就这样出卖自己,她难道不觉得自己廉价吗?

林巧见大家都比较镇定,半晌终于接受下来:“那,那熊主管,他一会儿吃饱了,不会……来替那个鸦寻,出头吧?”

“噗……吃饱了,”苏胜兰笑喷出来,“巧巧你快别逗了。”

“鸦寻下这么大的本,不会真要让熊主管赶天真走吧?”向来一副没精打采跟没睡醒一般的张菁,此时突然插了进来。

天真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才来两天,没业绩也挺正常的,平时也没犯过什么错,应该不会赶我走吧。”

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忽然觉得心底暖暖的,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希望她能开心地和这几个女人相处满一个月。

门口进来一个客人,张菁去接了,她们也不能再闲聊,纷纷在原地敬业得站直了身体,露出招牌得体的微笑。

顾客看了两眼出门了,张菁于是默默飘到最边上跟天真站在一起。

她平时很少开口说话,大多数时间都在争分夺秒地睡觉,公车上能睡,看书时候能睡,连站在店里等顾客的时候也能睡着。

她为人如此低调,有时候大家会不由自主地忽略她的存在。

此时她在天真身边站定后,两眼望向前方,十秒钟后慢慢失去焦距……ok,她睡着了。

天真惊讶地用余光捕捉到这一幕,顿时惊呆了:怎么会有人站着都能睡?还是睁着眼的!

但是碍于有顾客在店里,她必须要维持店面形象,只能按捺在原地,等接待的林巧回来后,她才将脸凑到张菁面前仔细端详,又拿手在她面前晃啊晃……

“不用管她,她已经睡着了,”林巧笑道,“我之前对张菁的这个特异功能也特别稀奇,后来见怪不怪了,等轮到她的时候你只要用手撞一下她,她就自动醒了。”

“哦。”天真点点头,这还真是个神奇的特异功能,尤其每个学业紧张的学生都想要。

“对了,她还有一样,就是走路悄无声息,不管穿什么鞋,包括她现在脚上的这双高跟鞋!”

天真瞪大了眼。

她这两天算是刚接触高跟鞋,走起路来蹬蹬直响,她嫌吵,试着放轻脚步,但是这样一来姿势就别扭了,而且走的也慢,她是很好奇张菁如何做到无声地来去的。

鸦寻从后面出来的时候,刚好店里没顾客,她看了眼在柜台前站了一排的四个人,扭着腰站在了最右侧,刚好又是天真前面。

天真今天还真咽不下这口气,她双眼一眯,正准备开口,熊主管从后侧出来了。

天真用手肘顶了一下张菁,几人挺胸抬头、摆正脚型,端出精神面貌来。

熊主管“咳”了一声,摸了摸光秃的前额,走到她们面前,清了清嗓子:“这两天啊,我发现了店里的一些不良风气——”

“有些人略有些松懈懒散,一单也没有卖出去,对同事也不够真诚友爱,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是有应对措施的……”

“段天真,你这两天一单也没卖出,跟你一起轮岗的人最少的也卖出了一单了,这个月扣除一次奖金,希望你能继续加油。”

“好的,我知道了。”天真在心里冷笑,却也因为只扣了一笔奖金而松一口气。

“熊哥,她今晚本来有机会的,是……”

“不要找借口。”熊强打断苏胜兰的话,“我不想听那么多借口,不够努力就是不够努力,很多事真的只是你没有尽全力,我个人非常欣赏为了目标拼尽所有能力的人,嗯,懂吗?”

他意味深长地扫视了面前的一排女人。

“好了,都努力工作吧。”熊强说完,腆着个啤酒肚回去了。

店内一片寂静,鸦寻突然冷哼一声,道:“别得意,迟早让你滚蛋。”

天真抬了抬手臂,发现手表在换衣服的时候取下来了,又慢慢放回手臂。

“还有十分钟下班。”张菁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天真弯了弯唇。

还有十分钟,又这么晚了,应该最多再进来一位顾客吧,天真瞧了眼右手边的鸦寻,今天应该轮不到她上了。

她微微抬头,将目光放在旁边角落挂着的一件大衣上,她平时没事站着除了想一想书本上的知识点,就是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奢靡精致的皮草上。

看过几回后,她发现整间店面最漂亮的衣服没有穿在模特上,而是静静挂在一个角落里。

她无数次将漫无目标的双目从一排排昂贵绚丽的大衣上扫过,最后都不由自主地停在这件大衣身上,跟磁铁遇上吸铁石一般。

0022 你走开,我只要她

那是一袭红色的华衣,衣服颜色非常正,夏季灼灼的烈日般火热,浓艳得几乎要透出璀璨光芒。

然而这样一件华服,即使撇开她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不谈,能驾驭得住的人也不多。

她就像一匹血统高贵又性格不羁的野马,你即使能用钱买下她,骑不骑得上去也还是个问题。

这也是这件衣服一直挂在角落的原因。有过那么几个眼光独到又不差钱的贵妇挑中过她,最终因为各种自身的原因没能将她带走。

多么美的衣服!

天真瞧着她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温柔。

有顾客进来了,天真浑然不在意,目光仍停留在那件珍美上。

她知道鸦寻肯定会迎上去的,果然,鸦寻抬腿上前……

然而她的脚步“噔噔噔”几下,没走两步却不走了。

她干嘛停住了?

天真疑惑地抬眼去看,见鸦寻正皱着眉站在原地,扭脸盯着她呢。

看她干嘛呀?怎么不接你的客?天真奇怪地转向门口,一瞬间怔住了。

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迎着光站立,黑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一只手随意插进口袋里。

孑然独立间浑身散发冷傲孤清的贵气,深黯的眼底透露出些许内心的冷酷无情。

他的眼神太过高冷,只是严厉地一瞥,就生生止住了鸦寻的脚步,随即看也不看她一眼,将目光投向看着他发呆的天真。

她穿一身修身的黑色暗纹旗袍,将腰臀勾勒得完美无瑕,旗袍侧边叉开着,分明开得不高,他却仍能从最普通的站姿看出许多香艳来。

她脚上踩着一双尖跟鞋,露着白皙嫩滑的脚背……

眼眸微暗,他从来不知道现在甚至还不能称为女人的她,就这么随意一穿,就有分外诱人的味道。

天真此时此刻也怔着,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霍殷权怎么上这儿来了?

鸦寻见天真没动,以为他们并不认识,她又上前了两步,露出自己最迷人的一个微笑:“这位先生,请让我来接待您吧。”

任眼瞎的人都看得出这人,这气场,这身份,绝对不一般!

她怎么也要把握住机会,接近这样的人物。

然而霍殷权扫了她一眼:“下去,我只要她——”

见天真还愣在那里,霍殷权微蹙着眉,佯怒道:“还不快过来接待?你就是这么对顾客的?”

他要干嘛呀?

天真走过去,拿眼睛无奈地横了他一眼,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晚上好,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霍殷权看着她,突然抬起手捏了捏天真的右侧脸颊,一扯唇角:“笑得真假。”

从来没见过他露出笑容,跟雾霾之都忽的放晴一般,天真不由瞪大了双眼,连下面怎么接都不知道了。

店里的其他人都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看好戏地窃窃私语着,鸦寻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你们店里最漂亮的衣服是哪件?”

霍殷权忽然开口,一把低沉的好嗓子大提琴般动听。

他问得是“最漂亮的”,天真理所当然地带着他来到那个角落里。

“最漂亮的衣服当然是挂在前面模特上那几件卖的好的呀,天真你带人家到那里干嘛?”

鸦寻忽然温柔地开口道,语气熟稔地像是天真的好友。

天真动作一顿,没有理她,霍殷权理所当然更加不会理会。

鸦寻自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撇着嘴回到柜台前站着。

“这件红色的最漂亮。”天真将衣服从衣架上轻轻取出来,慢慢摸着上面光滑柔软的皮毛。

霍殷权的目光落在那双手上,说:“给我包一件小号的。”

“哦。”天真也没有多问,点着头去挑码,心里却有些疑惑他买来要送给谁。

挑好衣服她走到柜台前,小心地给包好装在袋子里,抬头见霍殷权驻足在大厅中间的展柜旁。

“你还要买什么吗?”天真走过去。

“这根。”他用修长的手指指向其中的一根项链。

细细的链子下是一颗造型简洁的心,心形中间悬着一颗灿烂钻石,整颗都是晶莹剔透的银色,宛若天空中璀璨的星辰,极简的设计却是绝不庸俗的成品。

天真将它从展柜里拿出的时候,不得不赞叹霍殷权的眼光。她刚刚扫了一眼,也觉得这条最别致。

付款的时候,天真边刷着卡,边在心里盘算着这笔定单的奖金,乘了千分之二后——

她瞪圆了眼,居然直接够付她妈妈在医院的费用了。

瞄了眼电脑屏幕上时间,刚好十一点整。

赞!她可以下班了。

“去换衣服吧,我在这里等你。”霍殷权拎着两个袋子坐到沙发上。

天真弯着眼看着,这个男人随便在哪里都是如此令人赏心悦目。

换衣间,几个女人炸开锅一般:

“天呐!天真,那个男人是谁?是你男朋友?”

“你有这么有钱的男朋友,你还在这里干嘛呀?”

“瞒得这么紧,是不是就准备给某人一个巨大的难堪?哈,你没看到她的脸有多精彩。”

“就是啊,都不见你说,还以为你是纯情的小公举呢。”

“我就说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真是没想到啊!一来就来个这么……这么,无与伦比的……”

苏胜兰想了半天,歪着脑袋想出这么个词,然后又冲着天真一顿狂赞。

天真忍不了她们的轰炸,飞快地换了衣服逃了出来,跟霍殷权一路乘着电梯往下走。

“刚刚结账的时候干嘛突然那么开心?”

霍殷权看了她一眼问道,他将卡掏出来刷的时候,她的眼底分明突地一亮,整张小脸都温柔欢乐了起来。

“唔……因为我突然发现卖了你这一单,我可以有很多奖金啊。”天真笑嘻嘻应道。

霍殷权勾了勾唇:“那我是不是要天天去一趟,将你送上月销售之星的位置?”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店每个月会排销售榜?”

“我猜的,销售榜应该是每家店都会排的,用来激励员工为他们卖命,是很有效的方法。”

他见天真点着头,突然凑近她,大手揽过她的腰带进怀里,在她耳边吹气:“你不用给他们卖命,你只要把你自己卖给我就好。”

0023 内向的乔

天真脸有些红,轻轻推了推他,这是在电梯里,他想干嘛啊?

“讨厌,我才不卖。”

她嗔了一句,说完又替自己觉得燥得慌,索性红着一张脸转了过去,不理他了。

霍殷权从背后将天真环住,下巴亲昵地抵在她的脑袋上,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捧上你的一颗心,而我,将对它弃若敝履……

天真已经两天没去过医院,陪着霍殷权入眠了之后,她果断起身,就着漫天的星光出了霍宅。

每天接送她的司机居然还没有睡,见天真走到门口,还礼貌地询问她要去哪里。

“不用了张叔,我自己打车去吧,这么晚了你早点睡吧。”

“小姐,我是上晚班的,所以向来都很晚睡觉,现在十二点还没到,我哪里睡得着,你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还是我送你一程吧,这么晚开起车来可比白天上路舒坦多了。”

张全乐呵呵道。

天真拗不过他的好意,只好麻烦他一趟。将人送到医院,张全又开着车回去了。

天真到病房时,段母已经睡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静静看了会儿,想到今晚她已经有钱去付医药费了,就觉得心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现在她只要静静在安宁国际做满一个月,然后拿了工资奖金垫了医药费,以后晚上就可以重新回到学校里了。

这样想着,她就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安心,搬来一把椅子,天真趴在床尾处,慢慢睡过去。

天还没亮,天真的闹钟将她震醒。

她看了眼母亲的睡颜,去厕所洗漱了一把,随意用手扒拉一下头发,就坐上公交去学校。

晚上等她再去安宁国际的时候,荀妙妙已经从林巧那里知道了天真的事。

对她笑得暧昧:“看不出啊,可以嘛,刚刚胜兰上完白班走之前,还跟我说你们昨晚在电梯里又搂又抱的,嗯?看来昨晚是激情一夜啊,来我瞧瞧,是不是都有黑眼圈了?”

说着还真的双手捧起天真的脸,仔细盯着她眼下看。

天真大窘,边笑边挣脱:“怎么可能,妙妙姐你也太坏了……”

荀妙妙故意一直没松手,天真挣不开,气得伸手到荀妙妙的腰间挠着,荀妙妙惊得跳起来,四处扭动躲着天真,手上却还捧着人家的脸不肯放。

“妙……”门口一个女声欢快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

乔怔怔地看着还柜台前正在嬉闹的两个人,妙身边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人就是她这两天总提到的那个女生吗?

似乎是叫天真。

她的视线穿越三三两两的人群,落在店内两个都穿着黑色旗袍的身影上。

她向来知道妙有多漂亮,因此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常常在心底升起一股自卑……

而她身边的这个女孩活泼、漂亮,精致得像艺术家细心雕琢出来的作品,只有这样的人站在妙的身边才般配吧?

乔黯然地想。

她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进去。

“乔?”荀妙妙的声音惊喜地从店内传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乔抬起头看着荀妙妙踩着高跟鞋飞快地奔来,眼底是真实的欢快,她微微一笑:“今天不用加班,过来等你一起回家。”

荀妙妙展颜一笑,勾着她的脖子往里一带:“乔,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天真,我们店里刚来的小美女。天真,这是乔。”见天真挑着眉笑得一脸调侃,她大方地承认:“没错,我家亲爱的。”

乔在人前有些羞涩,还是不大习惯荀妙妙这么直接地介绍她,微微低下了头。

天真弯唇笑了,找了借口走开,留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上班期间,也不能脱身太久,荀妙妙进店给乔倒了杯水后就回来柜台前站岗了。

天真看着递水时荀妙妙的笑脸和乔眼底的情意,突然很羡慕她们。

“哎呀,羡慕什么呀,”荀妙妙听天真这么说,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我们在一起都四年了,默契什么的都磨出来的,你跟你那男朋友要是呆个四年,也能把他那性子磨得差不多啦。”

“可惜我昨晚不当班,没见着你那什么炫酷狂拽、高贵冷艳的男友的模样,哎,真是可惜了。”

天真乐了:“炫酷狂拽、高贵冷艳?”

别说,还真有点像。

“对呀,我这可是复述的原话。”荀妙妙自己也乐了。

“胜兰那妞说昨晚你男人一句‘下去,我只要她’,顿时让鸦寻气得鼻子都歪了!哈哈哈,她说那场面那眼神简直太霸气了,跟小说里写的一样。”

天真的嘴角抽了抽。

远处人只当这一排优雅的店员站姿挺拔优美,素质上佳,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有两个人努力在控制面部肌肉聊着天,想必谈话内容很愉快。

她们虽然很用力地控制着嘴角的笑意,却仍不小心让欢乐从漂亮的双眼里流露了出来。

乔坐在店门外不远处的长椅上,忽然一别脸,将手里的一次性杯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内,咬着唇离开了。

几分钟后,荀妙妙突然发现乔不见了。天真疑惑道:“要不你打个电话?”

荀妙妙想了一下:“算了,可能是去上厕所了?或者她只是在商场里随便逛一下,她是学美术的,之前总是画衣服,可能四处转转多看看会比较有灵感吧。”

天真“哦”了一声,听见荀妙妙又说:“再过一会儿还没回来我再打吧。”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荀妙妙还是没见到乔回来,正准备去柜台边摸出手机,门口却进来一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径直走到天真面前,只说了一句:“你能帮忙选一件漂亮的大衣吗?”

天真见这人面生,不知道是自己要买,还是谁派他过来买,问了颜色尺寸一些问题,他都回答“您看呢”、“不如找您这尺寸买就行”等,弄得她心里怪怪的。

她犹豫着挑了件自己觉得还不错,又比较不挑人的衣服,西装男看也没看,拿了尺码就直接付账了。

0024 奇怪的西装男

一连好几天,这个西装男都来了,每晚都是一个意思,要天真按照自己的喜好挑一件大衣,然后自己拎着衣服去付账,也不管这衣服到底什么样,也不多看天真一眼。

几次下来,天真觉得应该是有人派他来的。

她想起那晚霍殷权的那句笑语“那我是不是要天天去一趟,将你送上月销售之星的位置”,心里有丝甜意。

还是跟他说不用这样了,天真心想。太破费了,他买那么多都是她的尺寸,她穿不了那么多,但是送给别人穿也不合适。

晚上下班时,她刚出电梯门,头顶就被一个麻布袋一套,眼前一片黑暗。

身边有两个男人,一个负责押着她、捂住她的嘴,另一个在前面开路,天真被一路推搡着上了一辆车。

车开动了,捂着天真的那双大手一松,她弯着腰喘起气来,她脑袋上仍套着袋子,微微侧头问:“你们为什么抓我?”

没人回答。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在她以为不会有人理她时,一个粗犷的男声从身侧传来:“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天真一皱眉,谁要抓她?抢劫的?不能啊,目的性很明确的样子,他们抓的就是她。

难道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吗?

她百转千回地想着,还一边不断感受着车子的前进路线,圣武市她简直太熟了,闭着眼也知道在哪条道上。

左转右转,车子停在圣樱大道上,天真被押着下了车。

她疑惑地想,来这里干嘛?还是市中心,杀人灭口也不好抛尸啊,难道只是想教训她?

她回忆了最近一段时间遇过的人,莫非是鸦寻?那晚她甩下狠话让她走着瞧,现在要出手收拾她了吗?

现在这样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清楚周围状况,根本跑不掉,谁能来救她?

天真感觉自己进了电梯,熟悉的失重过后电梯停了下来,不知道停在几楼,被押着出去时踩在了厚实的地毯上,她的心一动。

这是酒店?或者旅馆?宾馆?还是什么类似的场所?周围倒是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声音,她无法判断自己身处何处。

回忆了一把圣樱大道上的建筑和门面,倒是有一家hilton位置和距离比较接近,只是她从来没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

押着她的人突然停了脚步,她侧耳听着门把被拧开的声音,然后她被推了进去。站定后,身后传来“咔嚓”一声,门重新被关上了。

她眨眨眼,那两个人走了?

用手摸了摸头套,没有人出声阻拦她,她犹豫了一下,慢慢将布袋摘了下来。

灯光刺得她双眼一眯,慢慢适应后,她终于看清了眼前景象。

视线所到之处都被布置得华丽温馨,奢侈舒适的大床,顶上的水晶吊灯,还有铺上了柔软地毯的地面,看上去都像是顶级酒店的豪华套间。

看来之前猜测没有错,确实是hilton。

房间内没人,沙发边摆着一个移动衣架,上面挂着一排皮草,天真走过一看,每一件都是店里她亲手卖出去的,卖给那个连续好些天每晚都来的西装男。

“咔”地一声响,浴室门开了,一个男人穿着件白色浴袍站在门口,几缕湿发垂在额头,朝下滴了一滴水珠,他随意往上一撩,露出一张将天真惊艳到了的脸。

这人有着双细长的桃花眼,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厚薄适中的唇甚至还透着微微的粉红……

要不是脸颊棱角分明且身材结实伟岸,这俊美的相貌一定会带上几分女气,但这人冷得掉冰渣的眼神扫过来,只让你脑海里飘过四个大字:邪魅狷狂。

天真深吸一口气,这人她是记得的。

那晚她第一次去安宁国际的时候,有一个胖胖的庞总带着他进店买皮草,他当时打量她时肆意的眼神,她现在还忘不了。

她记得他们叫他:莫总。

微微一笑,天真淡定道:“莫总,别来无恙。”

莫怀峥的扑克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用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她:“亏你还记得我,要是忘了,有你好看。”

“不敢,莫总一连那么多天叫人在我手里买大衣是干嘛?钱多也不用这样花吧。”

她看了眼架子上的衣服,足足有七件,他买过来准备干嘛呢?

莫怀峥露出一脸“你明知道还废什么话”的不耐表情:“衣服是送给你的,看不出来吗?我想包养你。”

天真惊讶了,第一次见人用这种理直气壮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

“对不起莫总,我不能接受。”

“原因。”莫怀峥皱起了眉,他很少被人拒绝。

“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可能背叛他。”天真理所当然道。

“你男朋友比我有竞争力吗?如果没有,我明天就去弄死他。”

他向来都是个直截了当的人,能力范围内看上的东西,如果明面上拿不动,他就暗地里动手。

活得坦荡利索,做事干脆利落,鲜少有后顾之忧。

“为什么找我?”他这样身份的人找女人,勾勾手指就有一大把哭着跪着求上的吧。

“因为你很有几分姿色。”莫怀峥自然地说,完全没觉得自己在夸奖别人。

“哦,是嘛,”天真扯了扯嘴唇,“关于相貌,莫总你可比我有发言权。”

说到长相,这男人比她不遑多让。

莫怀峥的脸头一次拉下来,他不爽道:“我这辈子最恨有人说我的长相,上一个说我长得女气的人被我扔到海里喂鲨鱼了,我不想再听见有人讨论我的相貌。”

触及这个令他不悦的话题,莫怀峥的耐心终于要告罄,他不耐烦道:“行了,我弄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询问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

“至于你那男朋友,明天就去跟他分手,否则后天我就去弄死他。圣武市还没几个人能抢我的女人。”

“抢我的女人”这几个字简直要将人听笑了,到底是谁抢谁的?这人什么身份,这么自大?

她忽然想起霍殷权那双深沉的眼眸,不知道两个人对上,他能不能摆平面前这个自大的男人。

0025 你抢了我的人

天真没怎么等,就很快知道结果了。

她正打算再扯两句拖延时间,套房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屋内的莫怀峥看也不看来人就皱眉道:“出去,这个时候谁准你们进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悦地在门口响起:“莫怀峥,你还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天真听到声音,脸上一喜,是霍殷权,他来救她了!

“怎么是你?你这么晚还来找我什么?没看老子都要准备睡觉了么?”

莫怀峥双手交叉在胸前,走到门口,看着霍殷权,竟是熟稔的语气。

霍殷权冷冷瞥了他一眼:“你问我这么晚找你干什么?你半路把我的人劫走,我不来带她走难道由着你碰她?”

“什么?这是你女人?”

莫怀峥万年的冰山脸终于出现一丝龟裂,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别是唬我吧?我明明在安宁国际碰见她的,你怎么让你女人在那里当服务员?”

霍殷权的脸黑了:“废话少说,人我带走了。”他越过莫怀峥就要进门。

“等等!不行,你不能带她走。”莫怀峥突然一个跨步拦在跟前。

霍殷权双眼危险地眯起:“莫怀峥,你又皮痒想挨揍了是吧?”

“从小你一跟我看上同一样东西,就******每次没说两句就开始动手,真是野蛮!”

天真睁大眼睛,她没听错吧?莫怀峥这话里竟有些委屈的抱怨。

“跟你说得通么?”霍殷权横他一眼,“知道打不过我还不让开?”

莫怀峥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现在还怕你啊?我前两年去了一趟以色列,雇了两个高手在身边当保镖,不是防别人,就是用来对付你的,我一个人打不过你,再加两个,你还觉得我会输?”

霍殷权嗤笑:“你也就这点出息,难怪小时候总是被司令骂。”

莫怀峥一下被踩到了痛脚:“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你长得这么正点,只可惜投错了胎,男生女相,不然你要是个女孩,司令多个孙女,就不会那么严厉地教导你了。”

“霍殷权你找死!”

估计霍殷权是唯一一个能提莫怀峥相貌,还好好活在世上的人。

饶是如此,莫怀峥也火冒三丈,不管不顾地对着霍殷权的门面就直直挥过一记重拳。

突然出手吓了天真一大跳,她“啊”了一声,紧张地盯着两人,从两人对话中,她看出他们打小就认识,关系还挺亲近。

但是她生怕此时气急败坏、鲁莽蛮横的莫怀峥会不管不顾地出手误伤霍殷权。

事实是,她想多了。

对于莫怀峥的这一拳,霍殷权简直是轻松一偏头就让了过去,随意得就像翻手覆手般。

没打到人等于没处泄愤,再加上恼羞成怒,莫爷的脾气也不是盖的,顿时大喝一声,目露凶光,拎着拳脚就上,竟然招招凌厉,拳拳带风。

莫怀峥生气了,他来真的了。

天真担心地看着两人。

面对猛烈的攻势,霍殷权脚步稳健,冷静地一一闪过、让过、挡过。

突然,他的眼尾瞥见从身侧扫来的长腿,利索地侧身,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堪堪避开。

一阵犀利的腿风在他闪身躲避之际“呼啦”一下扫过,惊得坐在一边观战的天真背上都渗出些冷汗。

“嗯?有点长进了啊?”霍殷权微微一笑,“看来没少下功夫,小的时候司令查功课的时候你要是有现在这么用心,这会儿也不止这个水准……”

“够了!闭嘴!”莫怀峥怒道,他的脾气每每遇上霍殷权就要全面崩盘一次,“就为了这么个女的,你他么还有完没完?”

“你女人那么多,换的比你的底裤都勤快,干嘛非咬着这个不松口?”霍殷权反讥道。

“这个女人我也看上了!”

莫怀峥瞪着双喷火的美目死死盯着霍殷权,却见他视若无睹,走到屋内牵起那个女人的手就和她一起往外走。

“喂!你给老子站住!”

莫怀峥在身后咆哮道,霍殷权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

天真被牵着手在后面小跑,出了门一看,门外两个保镖居然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们……”

“被我敲晕了。”霍殷权道。

难怪,之前里面打斗声那么大,她还奇怪那两个保镖在哪里,怎么也没见他们出来帮莫怀峥。

想到今晚霍殷权轻松引得那个蛮横的莫怀峥大大破功,天真就觉得有些好笑。

霍殷权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买的那条星形的项链,亲手给天真挂在脖子上:“这条项链今后带着,我找人在钻石里镶了定位系统,以后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天真抬手摸着那颗剔透的钻石,有些感动道:“那你今晚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全看着你被带上莫怀峥的车,就打了电话给我,莫怀峥大概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直接把你带到酒店来了。”

“哦,”天真点着头,忽的看向霍殷权,笑道,“你今晚好厉害,原来你身手这么好,小时候练得?”

她记得他之前说到一个司令。

“嗯,我们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里,莫怀峥的爷爷是司令,和我家是世交,刚好我们俩又差不多大,到了年纪后莫司令干脆就两个人一起教了,他小时候贪玩,一直没我学得认真,可没被莫司令少骂。”

霍殷权说起这段,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天真也微微一笑,觉得今晚的霍殷权和平时高高在上的他有些不同。

今晚的他格外鲜活平凡。她知道了一些他的童年。

她的童年只知道和邻居女孩一起玩过家家,他却在小小年纪开始学武。

她知道了他有那样一个一起长大的脾气火爆的伙伴,两个人甚至会一言不合翻脸就打。

她想到那个俊美得快赶上女人的莫怀峥,相貌出色却最恨人家提及,谁提谁遭殃,看他小霸王的脾气,应该是从小横行惯了,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的生命里只有霍殷权这一个意外,偶尔出现在他面前气得他跳脚。

不过,他不知道过了今晚,他又有了第二个意外。

0026 不是绑架的绑架

霍殷权简直太了解莫怀峥,天真脖子上项链里的定位系统立刻能派上用场了。

接连几天,她一放学或者下班就被人掳走。

莫怀峥大概也只是为了赌气,索性头套也不再给她套上,也不用绳子绑她,天真每次一扭头,见到那“绑架”她的两张熟悉的脸,都觉得有些腻歪了。

每回把她带走藏起来,扔在圣武市的某个角落,准备好整以暇地看天真被吓哭,或者霍殷权被急死。

可惜,无一成功。

半个小时内,最多半个小时,霍殷权就能准确的带人找到天真被困之处,精准地就像开了天眼一样。

莫怀峥对此恨得将咬得咯咯响,对着两个保镖发飙。

“你们俩不会有谁是姓霍的派过来的奸细吧?******怎么人这边才藏好,他那边马上就过来了?找都不用找一下的!”

两个保镖也无奈得要死。

他们可是高手,做了这么多年的保护人质人生安全的事,整天都在把命悬在裤腰带上过活的,现在却要三天两头干这种绑架女人的活儿,

还是这么无聊的低水平绑架,人质都能在他们手里无聊到嗑瓜子了,传出他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于是其中一个想了想,劝道:“莫总,应该是那女人身上装了定位器,不管你带她去哪儿,霍先生都能马上找到,你要是想跟霍先生过不去,绑走他女人是没什么用的,反正他马上就能把人领回去。”

“那你说要怎么办!”莫怀峥很少这么焦躁,他将一头柔顺的头发揉成一团鸟窝,“那是他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弄到手!”

“老大啊,你为什么要抢人家的女人?”

你打又打不过人家。

另一个终于忍不住了。

莫怀峥一瞪眼:“哼,那个女人我也看上了,我当时不知道她是姓霍的那家伙的女人,现在知道了就松手的话,岂不是就相当于对所有人说我怕了他?”

“我怕了他吗?除了我家那个老顽固,我还怕过谁?”莫怀峥哼道,“这女人,我要也得抢,不要,也得抢过来了再丢!”

两个以色列人要泪目了。

莫总啊,你没这个实力就不要瞎掺和了嘛,武力值不够就算了,他们怎么还觉得他们这个莫总智商也有点欠费啊?

分明就是怕人家,还硬着头皮不承认,还要一次次去抢人家女人!

真是够了。

“下次你们把人弄来的时候,直接绑我房里,他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女人,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睡了她!看他还要不要了。”

莫怀峥冷哼道。

以色列保镖简直要疯了,人家明显正嗯爱的男女朋友,你睡了人家女人……

指不准霍殷权一恼,叫他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没能当面违抗莫怀峥的指令,还是把天真绑到他的房间了。

他们俩此时只希望霍殷权能早点去抓人,别等他们莫总一时没想开,将生米煮成熟饭了才来。

到时候两边世界大战,他们俩夹在中间妥妥的炮灰。

但是老天似乎偏偏跟他们对着干,这次他们把天真丢在莫怀峥hilton的那套房间,霍殷权却没再找来了。

“哼,看来你也没那么重要么,这么快他就放弃了。”莫

怀峥瞧着被一圈圈绑在沙发上的女人,突然就心情好了。

他用水果刀一圈圈削着苹果,削完后将苹果往嘴里一塞,桌上留着一沓宽度均匀、厚度均匀的果皮。

天真在沙发上躺着,无奈道:“莫总,你要是太无聊能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我是一个高三生,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我还要考大学的,你别耽误我看书的时间好吗?”

“咦?姓霍的怎么弄了个未成年?他现在好这口了?”莫怀峥突然奇道。

“我成年了。”

“你不是那姓霍的女人吗?怎么又是要跑去安宁国际当店员、又是要看书的,姓霍的对女人越小越小气了啊。”

“要是我女人,哪里会让你去工作,整天逛街购物,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我来就可以了。”

“还看什么书?这些大学你随便选,想进哪所直接说,他总不可能不帮你吧?”

“如果他不帮你,我可以帮你啊,不就是捐两栋实验楼么,霍殷权连这么点事也不帮自己女人做,你还愿意跟他?跟我算了。”

天真觉得面前的莫怀峥突然变成了一个幼稚的话唠,啰嗦到有些聒噪。

从前那个冷清的莫总去哪儿了?一遇上霍殷权他怎么就开启了醋缸、中二模式,高岭之花俨然侧漏了不少孩子气。

“怎么还不来啊?姓霍的怎么还不来?”

莫怀峥无聊得开始削第二个苹果,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清晰,一把水果刀在手掌里从容地握着,轻松地将皮完美地削下。

人美如画,削苹果也是道风景,天真靠在沙发上无聊地欣赏起莫怀峥来。

美啊,真的是美,跟霍殷权完全是两个风格。

之前他面无表情,只觉得他冷峻冷艳,现在随着了解的深入,他表现出各种气急败坏、无聊任性,表情也丰富起来。

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眸配上微微上挑的嘴角,简直妖孽。

“哼,看什么,觉得我比姓霍的对你好?”

莫怀峥给天真解了绑,将削好的苹果塞进她的手里。

“我对女人那可是很大方的,你要是愿意离了霍殷权跟着我,我保证对你比他对你好十倍百倍!”

莫怀峥振振有词着:“而且霍叔这么看重自己的家族企业,说不准哪天就给姓霍的弄个什么商业联姻,到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像跟着我,我姐姐能干,撑起一片天,我在下面自然就不需要努力了,做我的女人,也就只需要吃吃喝喝,伺候得我开心就好了。”

莫怀峥游说着天真,脑子里的一条线突然理清楚了。

也许刚开始他只是随意看中了她的相貌,但是没想到她阴差阳错的竟是霍殷权的女人。

如果他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了他,无异于狠狠打脸那个姓霍的,这绝对是这么多年最有机会战胜霍殷权的一次较量了!

输了,他也认了,输了这么多次大不了再输一次。

但是一旦赢了,他就能摇身一变人生赢家,从此永远有机会嘲弄霍殷权。

0027 所谓公平竞争

莫怀峥这样想着反而也不急躁了,他看着坐在沙发上还举着苹果的天真,道:“拿着干嘛,吃啊。”

见天真无聊,他还让人从楼下最近的书店弄了几本高三生的卷宗习题给她,这令她哭笑不得。

霍殷权真的没来接天真回去,她已经在莫怀峥这里呆了将近六个小时,门口也没有一丝动静。

经过前两个小时的浮躁,天真也慢慢安心下来。

霍殷权应该是在磨莫怀峥的耐性,小孩子都是这样,你越是要枪,他越是来劲,你不在意了,他反而也就放手了。

莫怀峥可不就是从小都被宠坏了的小孩么。

反正他暂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她就该吃吃,该喝喝,手边还有习题做,也不算浪费时间吧。

晚上两个人共处一室,莫怀峥躺在床上,天真躺在沙发上睡。

临睡前,莫怀峥还问了她一句要不要上床睡,被天真拒绝了。她小小的,睡沙发刚好,比睡床上安全。

天真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着,今晚她不在霍殷权身边,他的失眠八成又让他睡不了一个好觉。

那么这样一个夜晚,他都在干什么呢?他会偶尔想起她吗……

早上天真是自然醒的,惊醒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去摸手机,脑袋边空空的,她才想起今天周末,不用上课。

她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通讯工具被莫怀峥拿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谁给她打电话。

昨晚她没有去上班也没有提前请假,不知道熊主管会不会炒她的鱿鱼。

酒店服务生将丰盛的早饭用餐车推到房间里,天真和莫怀峥一起在桌前用了早饭。

吃完后,天真提出要去一趟医院,莫怀峥奇怪地问她去医院干嘛,天真表示她的爸妈此时都在医院躺着呢。

莫怀峥虽然任性,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脾气,却没想到挺有同情心,居然陪着天真一起去了医院。

他见段父段母分别在两个医院养病,天真每次去看望都要两边跑,于是立刻叫人把段母移到环境较好的段父病房里去,还顺手替他们交了半年的住院费。

天真回来时一直有些闷闷的。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吃穿住行样样不愁。

她为了她妈妈的病绞尽脑汁,甚至半工半读来凑医药费,甚至曾经一度绝望到跑到锦煌门口,差一点就误入歧途。

可这些,却及不上此时莫怀峥一时念起,随意伸个小拇指来帮她,她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干嘛?不开心?”莫怀峥瞧了她一眼,“怎么又不高兴了?哪里让你觉得不满意的?”

天真摇了摇头,莫怀峥感叹一句:“女人原来也这么难伺候。”

第二天要上课,莫怀峥居然一大早叫她起床,还让司机送她到学校门口。

下午放学,莫怀峥的两个保镖跟来了,在校门口等她放学,霍宅的司机张全也来了,两辆车呈拉锯模式,都等着人一来就弄上车带走。

张全只有一个人,比不上莫怀峥的两个以色列保镖,人最后还是被莫怀峥的车带走了。

霍殷权听到消息时也没什么态度,只说一句“知道了”就让张全下去了。

天真吃完晚饭,跟莫怀峥提出要去安宁国际上班的事,莫怀峥惊讶地看着她:

“你还去那里干嘛?你之前去那里不是因为要医药费吗?现在已经有了,你没有必要再去了呀。”

“我签了合同,要做满一个月……”天真把当初跟霍殷权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又对着莫怀峥说了一遍。

莫怀峥此时下定决心要千方百计地对天真好,怎么着也要满足她所有需求吧?

好吧,去就去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最多以后万一她真的跟了他,会有人因为他的女人还去当过店员而讽刺他罢了。

但是他是谁,敢嘲笑他就要经得起他报复。谁敢笑话他,他就折腾得他以后在圣武市都要夹紧了尾巴做人。

晚上七点,天真如愿以偿地站在了店里,她特地去找了一趟熊主管,说起昨晚的旷工,没想到熊主管一见她就笑眯了眼,大方地说:

“哎呀,没关系,都是小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熊哥也是性情中人,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所以对你也不会太严苛。”

“你的业绩不错,今后继续保持住,偶尔太忙不来也没有关系,你的主顾能照常来就行了。”

说着还拍了拍天真的肩膀,一副好上司万分体恤下属的亲民模样。

她一回到店里,立刻又跟几个女人聊得炸开了锅。

不知是熊主管特意交代过了,还是鸦寻自己觉得天真有人撑腰不好惹了,这次回来,鸦寻再也没有找过天真的麻烦。

晚上十一点,天真换下衣物,收拾好书包,就见张全在店门口等着,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去:

“小姐,今天总算让我碰上你一回了,快跟我走这边吧,不然一会莫先生的人找上来了,咱们又走不了了。”

天真点点头,跟他一起从一条消防通道绕道大厦侧门,坐上车子朝着霍宅直奔而去。

今天她回霍家,和往常一样也是十一点多点,本以为霍殷权也会和平时一样在房间等她,却不想进了大厅,被周伯告知霍二爷在厨房。

在厨房?

那真是很稀奇,她不知道霍殷权这样的男人,竟会在某天有兴致下厨房。

她将书包放下,轻轻走到餐厅门口,之间厨房的台前,一个男人穿着居家拖鞋,卷起袖口正用汤勺在锅里慢慢搅动着。

他正背对着她,专注地看着锅内,头顶的一盏灯在他上面洒下白光,他发梢和脸颊的轮廓顿时变得柔软而朦胧,敞着盖的锅内,一丝丝的香气正在往外飘散……

这幅恬静到安逸的画面太深刻,以至于多年后,天真重新回想起这么一个美丽的夜晚,有个强势凌厉的男人曾用心地为她挽袖做羹汤。

虽然这是他心怀旧恨时铺下的一张巨大的诱网。

0028 以后不许那样穿

天真站在门口看着,有些贪恋这份温暖。

世上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有一个你心动的男人,也愿意全心对你。

霍殷权察觉到天真的视线,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去洗个手,马上就好了。”

天真洗完手坐到桌边,看着他端着一小碗粥过来,白色的瓷碗,精巧的小汤勺,稳稳地搁在她面前。

“你会做香菇瘦肉粥?”

天真笑了,碗里的米粥粘稠绵滑,香菇和瘦肉被切成一丝丝的,融进粥里,用汤勺轻轻搅动,一股温暖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顿感饥肠辘辘,忍不住就着热勺喝了一小口。

香软嫩滑的口感弥散在她的舌头上,她笑着眯了眯眼:“手艺很棒啊。”

霍殷权在她对面坐好,用专注的眼神看她。

他的脸立体坚毅,棱角分明,平时看上去尽是冷淡犀利,让人心生敬畏。

而今晚,莹莹的灯光下,天真恍惚觉得捧粥而来的人,卸下往日坚硬的外壳,露出心底的一丝温情来。

她很快把碗底的粥喝光,“很好喝。”她赞赏道。

“还要吗?锅里还有。”

天真摇摇头,笑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温暖的食物流入胃里,她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霍殷权嘴角带笑:“今天是我生日。”

竟是他生日。

“那,可是我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天真瞪大了眼睛。

霍殷权微微一笑,牵起天真的手,往楼上走,低沉的声音道:“你不用带什么礼物,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情话不是没听过,情书也没少看,但是此情此景,天真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胸腔的心跳声。

进了房,霍殷权坐在床尾天真平时坐的地方,天真立在边上,他温和地问:“我昨天没去接你,你怪不怪我?”

天真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越在意,他就越是不松口,晾两下他反而没趣了。”

霍殷权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的光,搂过她:“倒是挺聪明的。他似乎对你不错?”

天真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仍是一片云淡风轻:“还好,他没有限制我的行动。”

“护工跟我说,他把你爸妈安排到一个病房了。”

“嗯,”天真点着头,“莫总其实心肠不坏,就是脾气有点直,大概一直输给你心底不服气,这回才把我拘着,算是给自己报仇出气吧。”

霍殷权拉过她,双手箍着她的腰,慢慢开口:“既然他替你付了医药费,那你以后就不用去安宁国际了吧,反正你不需要再为这个攒钱了。”

天真看着霍殷权的脸,这次终于不忍再拒绝了:“好吧,那我明晚去最后一次,顺便跟主管说一声我不去了。”

话音刚落,她猛地被翻身压在床上,他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危险:“不用去了,我明天早上就派人过去说,你以后用不着再穿成那样了。”

“哪样啊,”她的脸慢慢热了起来,“那衣服还好吧?哪里都不露,领口严严实实的,下摆也开得不算高,我浑身上下没多少肉露……唔……”

她又被擒住了嘴,熟悉的气息侵占了全部呼吸,唇齿缠绵间让人意乱情迷,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的小手挣扎着拽紧了他领口的衣服,他一双有力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不让她乱动,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晕乎过去时,他终于放开她的唇。

面前的女人双目迷蒙,两腮酡红,一张樱桃小嘴刚刚经过蹂躏,微微有些肿起,此时正轻轻喘着气。

“你昨天在莫怀峥那里,他动没动你?”他突然问道,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什么不快。

天真有一丝清明,喘道:“当然没有,如果他要强迫我,我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呵,”霍殷权盯着她丰润的下唇,忍不住伸手上去慢慢摩挲。

经过之前一番挣扎动作,她衣服有些不整,领口白皙的肌肤透着年轻的光泽,霍殷权的眼神越来越暗。

他哑声道:“虽然我也料定他没碰你,但是我还是要亲自检查一遍。”

又一个吻深深的堵了下来,比起刚刚的,更夹杂了些炽热。

天真在一片朦胧中觉得身上忽的微凉,继而一具火热的身体覆了上来,他一双手掌,指根处布满了硬硬的茧,摩擦在她皮肤上有些刺痛。

天真的心越跳越快,她朦胧中有着一丝清明。

她不是没想过他们有一天将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一个有需要的成年男性,她从答应他的那一刻就知道。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格外地快。

生日啊……也好,他们彼此都能够更好的记住这一天。

她伸出手去环住他,缓解自身的紧张,任他有技巧的在她身上掀起燎原大火。

进入的刹那,她痛得呼吸一窒,手指不由自主地掐进肉里,呼吸颤抖。

霍殷权在触及到那片阻碍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吻了吻天真冷汗直冒的脸以示安抚,等了一会儿,见她慢慢适应,便毫不留情地长驱直入……

天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

她只记得她煎熬了很久,他在她身上制造的痛感似乎永无止境,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没哭,甚至什么时候晕过去都不知道……

猛地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有明朗的光线从窗帘未合拢的缝隙中漏进来,洒在房内的地板上。

身边床上的人已经不在,她动了动身,身下尖锐的痛感惊得她“嘶”的一声轻呼出声,在原地忍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穿衣下床。

幸好她起床时他不在,不然难道她要裸着身,当着他的面穿衣么?

她看了眼床单上殷红的印记,眼见着又要脸红起来。

等会如果见着他,她要怎么面对他?像平常一样跟他打招呼?

拉开窗帘,明媚的眼光刺得她的双眼一眯,适应了两秒,心里一突,转身去看墙上的钟,九点二十五!

糟了!她今天还要上课呢。

0029 陪你吃一次

墙上的浮雕转动,发出轻微的响声,天真转脸去看,霍殷权站在门里。

四目相对,天真立刻想起昨晚两人的一阵纠葛缠绵。

脸不可自制地又烫起来:“我……我忘了我手机还在莫怀峥那儿,我上课要迟到了。”

她结结巴巴道。

霍殷权缓缓笑了:“迟个到紧张什么,第一见我的时候胆子不是大得很么,当着那么多人都牙尖嘴利的——”

天真见他顺着她的话转移了一个话题,尴尬大减,正要暗暗松一口气,却听他继续道:“你还害羞?身上还痛吗?”

天真顿时石化了。

霍殷权“呵呵”低声笑了两声走过来:“这有什么害羞的。”

他吻了吻她的前额:“我已经帮你请了病假了,今天可以不去学校,赶紧去里面洗漱一把,中午我带你出去吃饭。”

天真愣了愣,点着头进了洗手间,站在哗哗洒着热水的淋浴下,她看见自己身上一片青紫,痕迹有大有小,从胸前遍布到腿根,背上的她还看不到。

她将手指点上胸口一处紫红色的痕迹,微微的刺痛感由内而外地传导出来,水有些热,淋了一会儿,她觉得身上那些斑斑点点郁结的青紫有弥散开来的痛感。

她龇牙咧嘴地快速将身上的沐浴液冲洗掉,赶着擦干,套上一件睡袍。

霍殷权的衣柜里隔出一排专门给她放衣服的地方,还叫人从商场里买了几套她的衣服放着。

想着中午要出门吃饭,天真挑了条正式偏休闲的连衣裙,浅黄的颜色,搭配外头明艳的阳光,显得年轻有活力。

下楼去吃饭,见霍殷权坐在餐桌前看报纸,面前只摆着一杯黑咖啡。

她坐下,立刻有人将牛奶、面包、果盘、米粥等送上来。

天真看着面前排成长条自助餐一般的架势,挑了两样在自己面前。

“你不吃饭吗?”见霍殷权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落在她身上,她问道。

举起咖啡杯啜了一口,他道:“我早上只喝咖啡。”

天真眨了两下眼:“哦,真是好习惯。”

微微一笑,启唇道:“今天陪你吃一次好了。”他将手伸到她面前的盘子里,轻易拎走一片土司。

“喂,那是我的——”天真不满叫道。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别说一片土司了。”霍殷权捏着土司,淡淡道。

天真:“……”

吃完了饭,天真见他没动静,有些无聊,索性也捡起桌边的一份报纸随意看着。

高三生多了解一下国家政策、民生新闻也是好的。

奈何撩起眼一看,娱乐新闻四个小字横在顶上,她无奈地任意扫了两眼,不怎么感兴趣,又将报纸放回桌边。

手机也不在身边,这里也没有习题书本,她没事干只能盯着霍殷权。

这男人估计三十岁上下,保养得倒是极好,皮肤紧致光滑,头发一丝不乱,拿着报纸的手指节分明,手腕处若隐若现一块陀飞轮,单看一个侧面,就知道造价不菲。

在她快将他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瞧个遍的时候,他终于舍得一合报纸:“走吧,时间到了。”

“啊?这就去啊?”他们不是才吃了早饭吗?

“十点四十了,开车过去十一点,刚好赶上开门营业。”

天真被霍殷权带上车,车上只有他们两人,他亲自开过去。

将车在车库停好,两人乘坐电梯一直升到顶层。

顶层是个餐厅,一路的浅棕色地毯从电梯门口一直铺到雅座边,大厅的入口用怒放的淡雅黄色香槟玫瑰做的环形拱门,配上鹅黄色纱稠,显得高雅非常。

大厅内,顶上是特殊透明玻璃所制。白天,这玻璃能够过滤对皮肤有伤害的光束,自然采光。

晚上,特殊的材质像放大镜般可以折射夜空中的星星,映衬着吊顶上明亮的华丽的水晶玻璃吊灯,晶莹璀璨。

穿着制服的美女捧着菜单过来,霍殷权熟练地点了菜,将菜单递给天真:“你看看还想要什么?”

天真摇摇脑袋,她还不觉得饿。

没过一会儿,头盘上来了,霍殷权说:“这是鹌鹑沙拉,你尝尝。”

天真盯着面前超大一个盘子中间零星的几点食物,用叉子戳起一小块放进嘴里,香滑清新的口感顿时让她眯了眯眼。

吃到好吃的食物会让人觉得心情愉悦,天真正在这边愉悦着,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杀过来。

“霍殷权!你这个家伙不声不响地把人带走了,第二天还敢出来吃饭?”莫怀峥边走边说,一双饱含怒意的大眼控诉他。

他今天穿一身暗紫色套装,那华丽的脸庞在衣着的衬托下,简直冷艳得逼人,引得大厅内的客人频频侧目。

霍殷权放下刀叉,懒懒道:“我记得,她是我的人,我带她上哪,关你什么事。”

“我之前也看上她了!”莫怀峥瞪他,“你说她是你的,她就是你的吗?凭什么?咱们好歹有个公平竞争吧?”

“再说,你说她是你女人,你居然让她在商场里卖衣服,她爸妈在医院躺着居然还没钱付医药费,有你这样养女人的?”他嗤笑。

“莫怀峥!”霍殷权将脸冷下来,“你存心找死么?惹恼了我,你不怕我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莫家的脸都丢干净么?”

莫怀峥显然不是第一次与他杠上,见他恼火了反而嘴角一弯。

“你还是把人让给我吧,前天晚上我们俩可是情投意合,并且春风一度了呢。可惜她是第一次,我没敢太使劲,不然,啧啧,她那皮肤光滑水嫩的……”

“呵……”霍殷权突然笑了,打断他,“你前天跟谁春风一度的?我记得她昨晚才是第一次,你莫少什么时候,脑子也开始不好使了?”

莫怀峥脑中一震:“你说,你说你们昨晚……”

他眼中一痛,看向天真:“你们真的……昨晚上……”

天真对上他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别过头去。

霍殷权可能诓骗他,但是天真却不会做假。

莫怀峥已经明白了,他苍白着脸,踉跄两下,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了。

0030 以我吻,愈你心

天真一时觉得很是愧疚,又无可奈何。

莫怀峥想从她这里让霍殷权吃瘪,怕是做不到了。

她虽然不想让莫怀峥受到伤害,但也不可能惹霍殷权生气。

她跟莫怀峥,希望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闷了一会儿,她想开了些,看了眼霍殷权,他正若无其事地在吃盘子里的食物。

她突然有些庆幸他们的昨晚,如果不是那样,今天他说不定就相信莫怀峥的话了。

那她又要如何面对雷霆之怒的霍殷权呢?

吃甜点的时候,一位男侍应生走了过来,对着天真欠了欠身,有礼貌地说:“小姐您好,刚刚有位先生出门的时候让我把这台手机交给您。”

天真低头一看,她白色的手机静静躺在侍者套着手套的掌心里。

她接过手机,摁亮屏幕飞快地扫了一眼,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她将手机塞进口袋,对侍者道了声谢。

吃完饭,回到霍宅。

霍殷权带着天真进了书房后,一直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他似乎将工作搬到了家里。

被冷落的天真犹豫了一下,悄悄退出书房掏出手机。

电话接通,陈萌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嗯?天真?”

“你在睡觉?”天真飞快瞧了眼手机屏幕又凑回耳边,一点五十七,果然是午休时间。

“嗯……你上午怎么没接我电话?”

“我,手机不在身边。”天真顿了顿。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上午没来上课,有点担心,老师说你生病请假了,还好吗?”

陈萌说着说着,慢慢清醒了。

“还好,就……有点头疼,现在好一些了。”

“下午来上课吗?上午考了试,我们的卷子都收上去了,你的我给你留在抽屉里。”

“下午……应该不去吧,”天真透过书房掩着的门缝里,看到桌前端坐的霍殷权,“嗯……到晚上我再看看,好点了我就去上晚自习。”

“嗯,好,我一会给你把上午的试卷拍给你吧,你在家养病的时候要是觉得无聊还能看一下题。”

“对了天真,你还有碰到过蔚池吗?他有一段时间没来上课了,就上次来找你之后没两天,他就再没来过学校了。”

“蔚池?他……我没碰到过他。”

天真突然想到了林策,那晚她来医院打胎,打的就是蔚池的孩子,现在他没来上课,会不会和她有关呢?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没一分钟,陈萌将试卷用图片的形式发过来了。

天真握着手机进书房,找了纸笔坐在沙发一角,见霍殷权还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她埋头开始对着手机一道道往下做题。

这是张数学卷子,天真一路披荆斩棘地往下做,遇到不确定的、不会的就圈出来,一直做到后面的大题,速度才缓了下来。

她在一道几何题上卡住了,平时做一下辅助线差不多就能动手了,今天这道格外难。

她将图画在草稿纸上,用笔在上面来回比了几处,均不是正确的解法。

会做的题她都做完了,剩下的几道都是她解不出的。她皱着眉对着这道几何题,冥思苦想起来。

“这里,辅助线,还有这里,这道题要画两条才能解。”

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在图上了两个位置点了点。

天真盯着看了一会,“啊”了一声,“原来这样。”

看着她埋头狂写,霍殷权将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你成绩应该还不错吧,挺喜欢学习?”

天真边将步骤略写在纸上,边笑道:“没有,初中贪玩,基础不好,现在马上高考了,想努力一把。”

“基础不好,那你学得很辛苦吧?”

“也还好,”天真弯了弯唇,“大家都在学,就你一个不学,心里会有负罪感,而且我同桌成绩挺好的,我在追赶她,过程中也是挺有乐趣的。”

“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吧?你想进什么学校?”霍殷权突然问道。

天真的笔尖在稿纸上停了下来,他问的是,你想进什么学校,而不是,你想考什么学校……

“我也不知道我能进哪所,看我的成绩吧,能进哪所就进哪所。”她垂眸道。

肩头突然一沉,他环住她的脖颈,轻轻在她耳边蛊惑:“你不想进好一点的学校吗?以后就好找工作,找了工作就有钱孝敬你妈。”

她知道他在等她开口,但是她不想再对他有什么要求,她不想事事凭借他来达到目的。

他们相差太多,她单是想稳稳站在他身边就需要很大的勇气。

权势金钱何其诱惑,她不想让她的感情变得越来越不纯粹。

她转过身,看着他道:“可是,我总觉得世上有很多事都是顺其自然的好,我的成绩一直在慢慢进步,我也很好奇我到时候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所以,我想自己……”

她突然停住了,她看到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你别生气啊。”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

她就知道她的这番话可能要惹他生气,可是没办法,她不得不跟随自己的心而拒绝他。

她搂着他的脖子,用亮晶晶的双眼看他,然后将唇轻轻印在他的右侧脸颊,蜻蜓点水般,带着示好。

抬眼瞧他,他的神情仍然不悦。

她无辜地看他,两秒后又眼角带笑地将另一个吻印在他的右侧唇角,这次吻的时间稍长,停了两三秒才移开。

吻完后见他表情淡淡,眼底虽是一派不爽的模样,但已不再冰冷。

她微微一弯唇角,将吻正正中中地贴在他的唇上,四瓣唇安静地碰在一起,她才知道原来人的嘴唇是如此的柔软,有弹性。

足足过了近十秒,她才慢慢离开,见霍殷权一眨不眨地看她,她无辜地一耸肩:这下总可以了吧?

下一秒,她却猛地被带进怀里,他的唇捉住她的,用力地吮吸辗转,他灵活的舌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勾住她的舌缠绵不休。

她紧紧闭着双目,如狂风暴雨中枝头的花朵,任风暴席卷而来。

也因她闭着眼,所以没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底,一直涌动着不明的暗光。

0031 好好照顾自己

吃过晚饭,她决定去一趟学校,霍殷权意外地没反对,派人将她送到学校,晚自习的时间还没到,她算了算时间,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子在医院附近停了下来,她下车找到住院部的位置,坐上电梯。

病房门口,天真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段父段母正安静地靠坐在床上看着电视,两张病床挨得很近摆放着,二老神情轻松平淡,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天真微微一笑,推门进去,“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段父段母一见女儿,心情大好。

段母忙拉着女儿坐在床尾,她高三了,正需要集中精力读书的时候,她却住在医院里,还累孩子总是在医院和学校间来回跑。

段母的眼中满是愧疚:“天真,好孩子,是爸妈连累你了。”

“哪有,”天真笑道,弯了弯唇,眼睛里却有了雾气,“我就算没到处跑,成绩不也还这样么。倒是你们,别有压力,心情放轻松,好好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段父点点头,满是欣慰地看着天真:“你这孩子一直这么懂事,我们也放心了。”

段母拉着天真的手,用一只手慢慢摸着她的胳膊:“是不是瘦了点啊?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一个人在家里睡怕吗?”

她骗了段父段母,说她晚上是回家住的。

“不怕。”天真摇摇头,“我好好吃了,每顿都吃的很饱。”

这是实话,她每顿饭都认认真真吃了,人是铁饭是钢,她必须要好好照顾自己。

从医院出来去公交站的路上,路过一间药店,她脚步一转,进了店面。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穿白大褂的医务小姐友好地问道。

“我……我要一盒避孕药。”

“……哦,好的,请稍等。”医务小姐语气顿时有些异样,她打量了天真一番,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过来药店买这种药,真是不自爱。

这种隐晦的目光,顿时让天真的脸火辣辣地没地儿搁。她给了钱,将药盒往包里一塞,匆匆出门去公交站等车。

到教室的时候,还没有打铃,但大家都基本进入自习状态,安安静静地伏在桌前看书做题,天真走到自己的座位边坐下。

边上陈萌的双眼一亮,压低了声音道:“你来啦?”

天真点着头把草稿纸从包里抽出来:“还有什么卷子吗?我把上午数学卷做完了。”

陈萌的嘴巴张成了o型,赞许道:“不错嘛,居然都做完了。”

她用手指了指抽屉:“呐,里面还有四张,一张下午的,三张晚上的作业……他们真是疯了,每天这么多张试卷,永无止境啊,我简直看试卷要看吐了好吗!”

她用笔把面前正在做的一张英语试卷戳得直响。

天真用同情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教室里埋头奋笔疾书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陈萌脸上。

陈萌叹口气:“大家都在抓紧时间赶,你也快来一起做吧,再不做晚上做不完了。”

天真在这边埋头苦写的时候,霍殷权开着车子去了趟锦煌。

他从后门进入的,特地避开了侍者多的路段,到一个包厢后才摁铃叫酒。

有个高瘦的侍者托着托盘推门,见房内的人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他将酒和杯子摆在吧台上,退了出去。

霍殷权转过身,走到台边给自己倒酒,两杯酒下肚,酣畅淋漓感让他郁结的眉头松动不少。

“笃笃”有人敲门,也不等应,来人就径自推开包房的门。

霍殷权抬眼,是一个穿着性感火辣吊带短裙的女人。

她画着烟熏浓妆,一派风情万种的模样靠在门上,朝里抛了一个媚眼:“先生,需要什么特别服务吗?”

霍殷权嗤笑一声:“锦煌楼下的保镖是怎么放你们进来的?”

********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你是……锦煌内部的?不不,他们今天都去开会了。”

霍殷权难得有耐心地瞥了她一眼:“你们连这个都打听好了?”

“嘿嘿,我们也不容易嘛。”女郎一双眼睛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面前的男人非同一般。

她很想凑上去,但踌躇片刻,还是乖乖在门外呆着,媚笑着道:“先生,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无聊,不如我进来陪你坐一会?什么都不做也行,我就陪你喝喝酒?”

“不需要,出去。”冷淡的声音。

女人扶着门把犹豫了两秒,悻悻地关门走了。

他靠在墙上,正仰头慢慢把手里的酒喝完,门忽然又开了,有人踏步进来。

他不耐烦道:“都说了不需要,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哟,好大的脾气。”一个华丽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霍殷权扫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不是去帝都开会了?怎么这时候在这里?”

华歆用一双狐狸眼扫了他一眼:“你都知道我们的开会时间了,我们肯定要改一改啊,不然那些闹事的人不都要趁这机会赶着上啊?”

“哼,刚刚在外面抓了一批应召女,真是嫌胆儿太肥,居然敢到我地头上卖,一定是我太久没把手段使出来了,让一些人变得善忘了。”

霍殷权靠在桌边哼笑:“说得好像锦煌没有小姐一样。”

华歆一抬下巴:“就是因为咱们有,所以不能让外面的进来啊!要是让客人误会我们居然有那种货色的人,白白降低了档次。”

“对了,听说你把那小姑娘弄到手了?嘿,终于下得了手了?”

见霍殷权就靠着喝酒,没理他,他凑过来:“怎么不说话呀,人家还没成年吧?啧,禽兽啊,未成年也下手?还失眠症?嘿,这个法子好啊,简直是一步步把人家往你床上带。”

霍殷权冷冷瞥他一眼:“不是你一直在边上惦记着要我弄死她么?”

“我以为你要叫人弄死他们一家呢,谁想到你睡了人家啊?滋味怎么样?跟你平时那……”

“你可以滚了。”霍殷权打断他。

“这是我的地盘!你让我滚哪儿?”华歆瞪他,“每次一来就这么不待见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特地挑了我不在的时候来,还把车停后面,你以为我不会看摄像头的么?”

0032 哪里也不许看!

霍殷权回到霍宅的时候,天真已经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他将她抱到床上,天真惊醒了,迷迷糊糊地双眼都还没睁开:“你回来了?”

她昨晚被折腾得太累了,今天一天又在马不停蹄地来回赶,晚上又进行了大量脑力劳动,她简直一闭眼就能睡过去。

“嗯,”他冷淡地看着她迷瞪的小脸,眼底没有一丝暖意,帮她把薄毯搭在肚子上,淡淡道,“你早点睡。”

转过身,正要走,衣角忽的被身后人拽住,她轻声道:“你喝酒了?你不开心?”

顿了顿,他转过身,把她的手握在手掌里,两秒后放回身侧:“没有,被朋友叫去的,回来得有点晚,你好好睡。”

“嗯……不行,”天真挣扎着起来,“我还要给你念课文,不然你……”

“行了,不用念了,”霍殷权低声道,“我现在好多了,抱着你也能睡着。”

“别管我了,我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别让我看见你还醒着,睡吧。”

他吻了吻天真的额头,天真点点头,顺从地闭上双眼。

霍殷权撇下她,推了浮雕入浴室。

花洒下,他静静地站着,任冷水从头到脚洗刷下来。

夜静谧的,零星点缀着几颗星,万物沉入睡眠,只有屋后的夜来香肆意散发着芬芳。

早上天真醒来时,神清气爽,除了某处走起路来还有痛意,身上那些青青紫紫摁下去还有压痛外,没有任何不适。

她轻手轻脚地去浴室收拾自己,又雀跃着出来,霍殷权还在睡。

她捡起沙发上的校服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往后瞧了一眼,却惊悚地发现他睁着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

她“啊”了一声,惊叫着用校服遮着自己的身体:“你装睡!”

霍殷权弯了弯唇角:“你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么?”

“那,那现在也不许看!”她提高了声音。

见霍殷权挑了挑眉,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她又尖叫一声,连忙手忙脚乱的要拿衣服把自己套上。

但她穿衣的速度哪有霍殷权下床的速度快。

她正要把t恤从头上套进去把自己裹住时,他强劲有力的双臂就一把揽上了她的腰,低哑的声音道:“小东西,抓住你了。”

天真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她腰部以下肌肤全裸露在外,横在她腰上的手臂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到她腰间的皮肤上,她蓦地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我上课快要,要迟到了。”结结巴巴的声音。

霍殷权看她一脸紧张的模样,笑着在她腰间摸了一把:“快点换了衣服下去吃早饭。”说着转身去了浴室。

天真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衣物穿戴整齐,飞奔下楼,随意抓了些吃的东西在手上,就上了车。

刚到教室,只见里面人一片咋咋呼呼,跟沸腾的锅一样,吵吵嚷嚷的纷乱模样,一个个女生都是惊恐又不可置信的表情,男生也凑在一起在议论着什么。

她奇怪地朝自己座位上走去。

陈萌看见了天真,忙冲她挥手:“天真快来!有重大消息!”

等她疑惑着过去,陈萌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天真,马上要高考体检了!”

体检!

天真愣在原地。

“听说查得很细,要全部脱光光诶!天呐,我肚子上还能捏起来一小把的肉呢,都是平时坐久了坐出来的!讨厌。”

见天真没反应,她又道:“不过你应该不担心吧,你瘦瘦的,脱光了也不愁。”

天真已经吓傻:“咱们啥时候体检啊?”

她还满身的淤青呢!到时候检查脱了衣物……简直不敢想。

“似乎就是明天,或者最晚后天就轮完咱们了。”

陈萌抱紧自己的胸,转了转眼珠忽然道:“哎呀呀,你的身材这么棒,到时候可以一饱眼福了……哎你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的,严肃啊?”

天真看着她,眨了下眼,掩下眼底的惊慌:“我,我怕他们查得细,咱们万一哪项不过关或者身体查出点什么问题……”

“也对哦,”陈萌也沉思起来,“不过啊,咱们都是正常人,看上去健健康康的,应该不会那么惨吧?”

“……倒是听说楼下班级的有个女生,这半年一直跟一个社会上的男人同居,据说还流过产,我天,才这个年纪就不好好保护自己了,”

陈萌摇着头,忽然又神秘兮兮凑进来:“也不知道检不检查这类项目,比如,看你还是不是个处呀,看你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啊之类的……嘿嘿嘿。”

天真抿了抿唇:“应该不会吧,但是b超可能会做。”

“啊?真麻烦呐。”

谈话间,包boss进来了,见大家还在讨论,不由地打住他们:“行了行了,体检的事你们都别担心,往常基本上都会过的,现在安心早读,快点把书拿出来。”

班里同学这才磨磨蹭蹭地把书抽出来,三三两两地响起早读声。

天真一整天都惊疑不定,她之前吃了药,妇检应该可以预防吧。

但是她这一身的痕迹……

晚上洗澡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锁骨处往下,一路斑斑驳驳暗色的青紫,虽然比较前一天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是明天后天就要脱光站在大家面前,她再怎么恢复,也不能完全去掉这样一身印记啊!

她要怎么示人?

一时间,她急得在镜子前直打转。

出来后,她的愁绪还在脸上,霍殷权奇怪地问她:“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天真扁了扁嘴:“明天或者后天就要体检了,这次检得很严格,要脱光了检查。”

霍殷权笑道:“你怕什么?”

“我……”天真咬了咬牙,埋怨地瞪他一眼,“我身上一身的……”

她拉下领口,锁骨处的吻痕已变得深紫,颗粒分明地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霍殷权看着她苦恼的脸,笑着吻了吻她的唇:“别担心,我这里有药,很好用的,今晚抹上,明天应该能褪得差不多,你试试。”

天真双眼一亮,等霍殷权将药膏找出来,去浴室里在身上厚厚抹了一层,又换上一件长袖,才终于躺着睡下了。

0033 传说中的体检

第二天天真去学校的时候,听陈萌说体检安排在明天,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她早上起来特地查看了一下,不得不说那药膏真的很好用,前一天晚上还片片都是痕迹的身上,只一个晚上,就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浅一些的痕迹早已消失无踪,深一点的也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印记。

她今天随身携带了粉状遮瑕膏,万一今天体检,她会毫不犹豫地将遮瑕膏抹在那些痕迹上。

此时听陈萌说是明天,那简直不能更棒,明天体检的话,她今晚再抹一次,明天应该几乎就看不出来了。

心情顿时大好,一直持续到晚自习下课。

晚上回到霍宅,霍殷权问她体检情况,天真笑嘻嘻地回答说明天再检,今晚再抹一次药,明天她就可以顺利上场了。

霍殷权笑着吻她,吻着吻着又将唇往下移,天真心中警铃大作,顿时“唔”了一声,两眼花花地瞧着他:“不行,你不能害我。”

“逗你的。”霍殷权将她带倒在床上,揽着她的腰入睡。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中午一点就要集合去医院,浩浩荡荡的学生队伍穿越马路,在教师、交警等人的通力合作下,安全抵达院方。

体检项目很细,一个班也被分为许多个小组,天真和陈萌学号相近,被分在了一组,乐得陈萌不行:“哈哈哈,我终于可以见一回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天真瞥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你看你看上去这么瘦是吧,这个不用质疑了,但是摸上去……”陈萌猛地在天真屁股上掐了一把,“还是有肉的,啧,肉质光滑细腻,紧致q弹……”

天真笑着拍她:“你这个女色狼。”

“看你手上、脸上的肉就知道啦,还有你的胸,这样外表看着不算大哈,其实……哼哼,一会儿脱了自然就知道。”

陈萌像个女流氓一般嘿嘿贱笑,搓着手在天真面前晃来晃去。

天真哭笑不得。

马上轮到她们组,十个女生在一位护士小姐的带领下,挨个儿从耳鼻喉科一一检查过去。

抽血的时候,娇滴滴的女生一个个别过头去,脸上的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全身检查的时候,十个女生只穿着内衣裤和鞋子在屋内,在医生的指示下,绕着房间走了一圈,然后就去穿衣服了,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

出来后,陈萌兴奋得瞪着亮晶晶的眼:“哇,天真,里面那么多人,我偷偷扫了一眼,就你身材最棒!该有的有,该收的收,简直完美!”

天真看着陈萌激动的神情,笑道:“你的也很好啊。”

“哪有?”陈萌撅起小嘴,“腰上还有赘肉,腿也不够瘦,你也跟我一样整天坐着,你的腰线怎么这么漂亮?”

“嗯……不知道,运动吧。”

“运动?你运动吗?”陈萌疑惑地看她。

“呃……偶尔吧。”天真脸一红。

天真一组的人测得较快,下午四点就已经交了表格了,老师之前说好下午不上课,交完表格即可回家,晚上按时来上晚自习。

天真想了想,打算去霍宅一趟,这个时候不知道他在不在,要是在的话,她可以给他做一顿爱心晚餐。

她这样想着,坐上了一辆公交车,下了车又走了一段路,她一进门就瞧见了霍殷权的车还停在院子里,她心头一喜,加快了脚步往主屋去。

到了客厅,没见着人,她疑惑地要往二楼去,周伯突然出现在楼梯口,一见到她,先是一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情绪,最后只余下惊讶在他的脸上:“小姐,您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回了?”

“嗯,”天真回忆着他刚刚一闪而过的神情,随意道,“今天下午学校有事没安排上课,我就早点回来了,想亲自下个厨。”

周伯一听,立即笑开:“亲自下厨?好哇,小姐这边请,来来来,让厨房的张婶给你做副手。”

“等等,霍……二爷在吗?”天真也随着他们这么叫他。

“二爷他,在忙。”

“我先去看看他。”天真转身往楼梯口走,却一把被周伯拦住了。

“小姐!小姐,我看天不早了,小姐不如先赶紧去做,一会儿二爷下来了刚好就能凑上时间。”

天真停下脚步,歪头看他:“周伯,你有事瞒着我?”

周伯连忙摇头:“怎么会呢,能有什……哎!小姐!”

天真快步踩着楼梯往楼上冲,跑到卧室打开门一看,没人,她又跑到另一侧的书房,门一拧就开了。

门内,宽大的书桌前,两具身体猛地分开。

熟悉的高大身影立在桌旁,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忙将衬衣下摆塞回她的西装裙里。

天真不可置信地挣大了眼,她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趁她不在……跟别的女人……

她只觉得胸间一痛,眼前黑了一瞬。

她明明这两天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她那晚才与他坦诚相见,才这么短的功夫,他就背着他……

睁着一双泪眼瞪着他,却见霍殷权只是一脸沉静和复杂地站在原地。

她眨了下眼,两行眼泪就从眼眶里跌落下来,她转身朝楼梯口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梯,怎么越过周伯担心的表情冲出主宅。

待她跑到马路上,方才停下来。

一颗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她上气不接下气,眼前黑一瞬白一瞬,她拖着身子慢慢往回走,她不想坐车,此时只想要安静地一个人。

此时,书房里的年轻女人理了理头发,对霍殷权道:“霍总,您不去追吗?”

助理杨静瑶没等到自家老板的回答,只见他目光沉静如水地盯着门口。

她抿了抿嘴唇。

原本她不知道霍总今天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要叫她到他家里给她汇报工作,然后又突然在两分钟前将她拉到跟前,捏着她腰间衬衣的布料,问她哪里买的。

0034 明明只是交易

杨静瑶本以为他如此行为,是在暗示什么,怔怔地盯着他,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她对他的心意不是一天两天,从她上任以来,没少在这方面暗下苦工。

每次要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前,永远先去一趟洗手间整理仪表,口红务必润泽丰盈,脸蛋务必清透纯净,身姿务必优雅迷人。

很快,她发现他根本没有将视线在她身上停留。

慢慢的,她也就不抱希望了,但是那些习惯却仍保持着,让她在他面前以最动人的姿态出现。

今天的惊喜还没令她回过神来,门外就有人推门而入,她看着霍殷权半分都没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才明白自己今日的用途。

苦笑一下,将衣着整理完毕,杨静瑶干练地扬起一个笑脸:“霍总,既然我的工作也汇报完了,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靠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手微微一抬,示意她可以走了。

她垂下眼眸,掩下眼底的落寞,抱上文件夹出了门。

尖跟的皮鞋踩在楼梯木质的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他这样的男人,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吧?

她想起刚刚门口的那个女人,即使一张小脸梨花带雨,仍掩不住精致动人的美丽。

霍总今天的作为,全是给那女人看的,他是故意惹她伤心。

她叹口气,那样的人都没能走进他霍总的心,她还有什么可幻想的。

天真泪眼迷蒙地走到家,将门锁好,回到自己房间里,又锁一道门,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才眼泪簌簌地低落。

是她太傻。

他从来没对她说过喜欢她,是她一厢情愿蒙蔽自己的双眼,误将那些亲昵当做感情。

她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但其实,她只是他多个女人当中的一个吧?

但是,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沉沦在他的臂弯?

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当初缺钱不能给她爸治病,他哥又不小心得罪了他,但她用自己的声音帮助他入眠。

这本是一笔公平的交易,交易就是交易,她何必扯上感情,还让自己睡到那男人的床上去了?

一咬牙,她虽然人穷志短,但也不屑自降身价,沦为谁的玩物。

擦干眼泪,看了看时间,她爸妈都在医院里,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她才能照顾其他人。

走到厨房,将米洗好,她给自己煲了一个小米粥。

粥质浓稠,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晚那个为她煲粥的背影,柔和的光线将他的棱角抹平,才让她不由自主地沦陷在那晚美好的光影里。

匆匆吃完饭,她赶上公交去学校,她还要依靠高考进入一所好的大学,这样才能更好的开始下面的人生。

六点半到了学校,陈萌看了眼她憔悴的脸,惊讶道:“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眼睛肿肿的?你哭过?”

天真眨了下眼,鼻音很重:“我,我刚刚在家的时候,不小心把鼻子撞门上了,好痛……。”

陈萌哭笑不得,惊讶地瞧着她:“你读书读傻了吗?倒霉孩子,快给我看看,鼻子碰坏了没有。”

天真安静地任她在自己脸上乱摸,听着她絮絮叨叨,借由这份温暖慰藉受伤的心灵。

晚自习下课,天真走出校门,犹豫了片刻,走向往常的那个路口,果然见霍家的车停在原处。她眉头一皱,走过去。

车内的张叔见她过来,微微一笑,没有丝毫异样地与她打招呼:“小姐,上车吧。”

“不,张叔……我今晚不过去。”

张全很惊讶:“不去?你跟二爷说过了吗?”

天真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磁带,从窗口递进去:“张叔,你帮我把这个带给他就行了。”

晚上,霍殷权在书房,捏着手里的磁带将它放入一台收音机,摁下播放键。

顿时,一个清亮动听的熟悉女声从音响中传出,音色尚显稚嫩,说的还不是中文,顿了几秒,待听清内容,霍殷权的脸一黑。

很好,这个女人,真是小看她了。

她是准备从此都与他脱离干系么?

晚上居然敢不来,还扔给他一盒她从前学英语的时候对着课文练习发音录的磁带?

天真晚上独自在家,亮着小台灯,坐在桌前认真的写着某本厚厚的习题书,偶尔抬头盯着一处发愣,两秒后又会重新拾起笔来。

第二天,天真将闹钟调早半小时,她要提前去车站等公交车,到了学校,像什么都没发生般上课、做题。

她只希望霍殷权拿了她那卷磁带后能够不要再来找她,毕竟他只是每晚需要她的声音,而她昨晚已经给他了。

中午和陈萌一起吃了饭,晚饭时陈萌要回宿舍洗个澡,因为每晚下自习已经很晚,寝室里挨个儿等着洗澡会睡得更晚,因此每个宿舍都要有几个人将洗澡时间安排在晚餐后。

天真和陈萌在宿舍门口分开后,一个人往教学楼走,偶然抬头看见初夏的夕阳斜斜挂在天际。

橙红色的一个大圆,它柔和地洒下温暖的光芒给校园披上蝉翼般的光彩。

天真停住脚步,慢慢感受了片刻安详,重新抬起脚步走向教学楼。

楼底下刚拐角准备上楼梯,忽然边上斜出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蔚池?”她惊讶出声,陈萌不是说他不来学校了?

蔚池穿着一身蓝白的运动服,和谐地融入穿校服的人群中,他一把拽住天真的胳膊,将她拉到另一个楼梯底下,那里经过的同学较少。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萌说你不来学校上课了。”天真看着他,奇怪地问道。

蔚池皱着眉看她:“我已经很久没来了,等别人说了你才知道?你心里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见天真一言不发,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递到她面前,天真接过一看,脸色一寒:“你跟踪我?”

几张照片上,她晚上穿着校服在街口上了霍家的车,霍家那辆车驶入霍宅,早上载着她出宅。

每张照片都拍到了她穿着校服的身影,甚至有几张清晰地放大了她的脸。

0035 我以为我们只是不合适

蔚池的脸色明显比天真的更难看:“你是不是要说一下,你怎么就跟这个男人搅和到一起了?连着这么多天,他天天接送你上学放学,你这么多个夜晚还在他那里过夜!”

蔚池简直又挑起天真的痛处,她冷冷地盯着他:“关你什么事,我们有关系吗?”

蔚池一把抓住天真的胳膊,怒道:“那天住院他就来看你,你们这么久了是不是一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我查过他了,他可是霍殷权霍总,隆安集团的总裁!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敢不敢说?你爸妈知道吗?”

天真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蔚池蔚大少爷,我跟他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向你交代?我以为我之前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来插足我的生活。”

“更何况,教训别人前,首先自己要家底清白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当我不知道?你觉得你很清白无辜?你知道林策去医院拿掉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吗?你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吗?你居然让她一个女生大晚上一个人去医院,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将手心掐出深深的痕迹。

她不想揭别人的伤疤,但是此时她只想快点摆脱这个人。

蔚池一下愣在原地,天真一拧手臂,就挣脱了他的束缚,看也不看他一眼,神情恍惚地往楼梯上走。

“不是!那不是我的!”

快走到二楼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下的蔚池大叫一声,天真脚步一顿,见蔚池已经追了几格楼梯上来。

他一副受到重创后的落魄模样:“天真,那不是我的,那晚我们喝多了,但是……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我后来走出那个包厢了,我没有跟林策呆在一起,你要相信我!”

天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出的话让人心痛:“你也说你喝多了,也许是你记错了呢,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感兴趣,那与我无关。”

蔚池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底的痛色一览无余。

天真装作没感受到,最后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继续上楼了。

她再也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了,她只希望能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个月,然后填一个远远的大学,离开这里,远远的。

她会努力打工,给爸妈请护工、攒费用,用她自己的力量。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陈萌不在,她趴在桌上将自己埋进手臂里,心情惨痛,头疼欲裂。

蔚池说孩子不是他的,那神情不像作假,但是林策那晚说孩子是蔚池的。

到底,真相是什么?

林策在说谎?还是事情的真相,连林策本人也不知道?

她虽然狠心对蔚池说与她无关,但是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关系到了这么多人,她还是会心存疑虑去追究本末。

毕竟,好歹和两位主人公都相识一场。

陈萌到教室的时候,天真还趴着。

“起来啦,快上晚自习了。”

等天真抬起脑袋,陈萌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有点头晕。”天真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沙哑了。

“不会又发烧吧?上次还没好?”陈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难道你刚刚趴着睡了一觉,又着凉了?”

天真摇了摇脑袋,“刚刚没睡着,只是在休息,没关系,一会儿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哎呀,整天坐着,抵抗力都不行了,还是要多休息,你晚上回家别看书了,多喝点热水早点睡觉,多做两道题又不会一下子让你多几分,身体舒服了心情才会好嘛……”

陈萌又在边上念叨。

天真偏头在她肩上靠了一会儿,轻声道:“知道了,老妈子。”

晚上晚自习下课,天真看也不看街口,直接沿着大路走到公交车站台处。

刚站定,一辆黑色宾利利剑般从远处飞驰过来,一个急刹稳稳横在站台前。

等车的众人纷纷用目光瞻仰着豪车,心里好奇着车主将车停在此处的用意,唯有天真脸色一白。

后车窗摇下,霍殷权阴着脸扔下两个字:“上车。”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忽然抬头见远处近处的路人也纷纷驻足,用看好戏的神情往她这边瞧。

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门一关好,车身“嗖”的一声,飞快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车内,天真用余光瞥了眼霍殷权冷硬的下颚角,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已经把磁带给你了,你以后可以听着磁带入睡,我们……不合适,以后可以不用再见了。”

霍殷权双目沉静,语气冰冷:“不合适?什么叫不合适?”

“我们做不成平等的男女朋友,所以我们不合适,你并不是那么需要我,你只是需要我的声音。”

天真低声说道。

果然上天待她不厚道,她以为他是她在困境中帮扶她爱护她的人,却结果,原来是她一厢情愿。

他根本没将她放进心里,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佳人另抱。

霍殷权“呵”了一声,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的笑意:“我以为你说‘男女朋友’是情趣,没想到你还真这样定位自己?”

天真呼吸一窒。

“我从没答应过你什么,我只记得我说的是‘我来养你’,什么意思你不懂?”

霍殷权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她的左侧,浑身给人巨大的压迫感,天真胸口闷痛闷痛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道:“那我们停止吧,不要再有牵扯了,我把磁带留给你,你也不用再管我爸妈的病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别的都算了,但是你哥之前从我车库里提了一辆车,新款阿斯顿马丁,市价七百多万,听说上星期他不小心把车的反光镜碰坏了。”

天真只听见自己重重的呼吸声,气体进出,摩擦得呼吸道很痛。

“那,我可不可以先欠着,车我会让他先还给你,反光镜的钱等我们攒齐了,再还。”

0036 霍二爷的怒火

男人冷冷一笑:“你忘了你哥之前还欠我什么?钱你可以慢慢还,之前他偷我们公司的协议书的事怎么算?”

天真蓦地瞪大了眼,终于知道了这个男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因此,”他恶魔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最好听话一点,没有摆脸色的权利。”

人命。

天真的双眼渐渐弥漫上了雾气,她哥哥的命还捏在这男人的手里。

她想起打小哥哥就非常爱护她,别人家的大孩子偶尔会因为嫉妒被分了母爱而苛待老二,但是她的哥哥不。

从她有记忆开始,哥哥就带着她到处玩儿,沙坑、水池,甚至带她爬树。

她爬得高高的,在树枝上摇摇晃晃,又紧张又好玩地在上面叫他:“哥,你也上来啊,哈哈,好玩儿,哈哈……”

她哥哥本来也笑着要往上爬,爬到一半见天真已经爬到高高的树杈上去了,他连忙下来,到树下伸出两只小胳膊接她:“天真,别爬了,太高了,快点下来吧。”

天真没听他的话,抱着树杈笑得咯咯响。

没一会,段母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天真爬得那么高去玩,吓得一哆嗦,连忙喝令她下来,等天真小心翼翼地下树来,劈头盖脸的是一顿臭骂。

她记得段承祥那个时候还袒护她:“妈,别骂妹妹,是我不好,没看住她。”

他似是天生就对她极好。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天真早上有一次没带作业,到学校门口了才发现,急得直哭。

没带作业要被老师罚,迟到了也要罚,但是没带作业惩罚更加严厉。

她边哭边撒腿要往家跑,学校对面就是马路,她哭得那么伤心,不管不顾得忘了车辆,直直往马路上冲。

直到哥哥猛地一把将她推开,自己被急刹的车辆撞飞出两米远。

天真吓蒙了,连忙跑过去,段承祥躺在地上直哼哼还不忘安慰她:“别怕,哥哥不痛。”

那时他还在读五年级。

闭了闭眼,她是不可能扔下他不管的,而这个男人也知道。

“我听你的,”她咬着颤抖的下唇,艰难吐出几个字,“你别动我哥。”

随即眼前一黑。

再醒来,是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她闭了闭眼,头似乎不那么晕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一偏头,那个男人此时正睡在她身边,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她扭头去看,想起之前在车里的那番话,她简直恨得牙痒。

竟然用她哥逼她!

他顿时在她心里面目可憎许多,尽管现在安静地躺在她身边,一派温顺无害的模样,之前对她温柔的时候,还为她下过厨,会轻声跟她说话。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一旦睁眼,就是个狠角色。

她没忘第一次见他时,他眼眨也不眨地举着枪的可怕模样。

她用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那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灯上。

那是一盏造型别致的灯,将灯罩去了,里面灯托设计成树枝形状,中间笼着一盏灯泡,树枝枝干一根根撑着,细直的不乏尖利。

她怔怔得看了两秒,又回过神来,忽然听见耳边低沉的嗓音森然道:“你想杀我?”

她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想自行了断。”

霍殷权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低声一笑,伸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温柔低喃道:“你觉得你死了,你哥哥我还会留着吗?别冲动,想好了再动手。”

“你到底要什么?你并不喜欢我,强行留我在你这里干什么?”天真道。

霍殷权亲了亲她的唇角,声音温柔得仿佛可以溢出水来:“谁敢说我不喜欢你,我收拾他。”

天真别过头,不想再见他这幅样子,仿佛他们还情意正浓。

“头不晕了吧?”他一只大手贴上她的前额,“那个药退烧向来效果很好。”

“既然烧退了,那么——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吧,”他额前的手顺着脸颊开始往下游弋,去摸她胸前的扣子,被她一把摁住。

她瞪着一双恼火的双目:“我还没好!”

霍殷权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哼了一声:“特地给你吃了特效药,你不用怀疑它的效果。”

天真正还要反驳,猛地被他俯身堵住嘴唇,霸道的探索挟着灼人的气息,在她唇上辗转啃咬。

她被他的利齿咬得生疼,狠狠盯着他,这个禽兽!

他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托住她的后脑,更深地进占。

许久,他终于放开她,天真大口地穿着气,却发现他强健的身躯再度压了上来,她躲不开,被他几下褪了衣物,肌肤相贴时是灼人的温度。

他熟练的双手在她身上探索,不给她一点时间做思想准备,骤然挺身间,她闷哼出声,却立即被他吻住。

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下缓缓流出,他却不管不顾,悍然动作起来。

真的很痛。

天真蹙着眉,艰难地容纳他的动作,一张雪白的脸上,唯一的一丝唇色也褪得干净,额头沁出冷汗。

他没有丝毫怜惜,不顾她带病又生涩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逼迫。

天真无助地几欲落泪,却咬紧了牙死不求饶,被逼得急了,小兽般呜咽一声,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事毕,霍殷权下了床去浴室。

天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拆坏了的木偶,散架了般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

她累得连根手指也不想动,浑身上下不用看也是一片青紫,上次的简直不值一提了。

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挣扎着慢慢摸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

明明已经初夏了,阳光灿烂得有些灼人的天气,她却无端觉得冷。

她缩在被子里,身上才又找回了一丝温暖,这种温暖让她觉得放松,她渐渐闭上了眼,又轻轻睡过去。

霍殷权从浴室出来时,天真正背对着她,整条毯子裹住她赤罗的身体。

她把身子弓成一只虾的模样,缩得小小的,像是个还在母体中的婴儿。

他隔着床,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边,挂着未干的泪珠。

0037 失恋的两个人

天真再次醒来时,霍殷权已经不在了。

她迅速将自己收拾好离开,这里四处遍布着这个男人气息,她不想再多停留一秒。

大厅里的周伯有些担心天真的状况,叫张全开车送她,却被拒绝。

她走出霍宅,外面阳光正好,暖暖的洒在她身上,她抱紧了胸前的书包,一步一步朝家里走着。

“嗡嗡——嗡嗡——”,手机响了。

天真停住脚步,摸出书包里的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轻声道。

“喂,是天真吗?”一个焦急的女声从听筒那头传来,“我是妙妙。”

“妙妙姐?”天真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见过乔吗?就是那晚我介绍给你见过的,那天我本以为她只是在商场里四处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却一直没看到她回来,我以为她先回家了,下班回去一看也没有。”

“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吃醋生我的气了,现在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手机关机,怎么也联系不到人。”

荀妙妙一口气把话说完,语气中的焦灼显而易见。

“吃醋?为什么?”乔走的前后她也在店里,荀妙妙似乎没做出什么事能惹乔生气的吧?

“那晚我们俩一直在说话,可能她因此觉得不舒服了吧,她比较内向,很多事情压在心里又不说,可能以为我喜欢你,就准备默默退出了。”

“她一向觉得自己长得不够漂亮,站在我身边有压力。这会儿出来一个你,更觉得自己对我不重要了。”

天真愣在原地,竟是这样。

“她……没来找过我啊。”原来她不知不觉中,快要拆散一对四年的恋人。

“哎……好吧,我也就是侥幸心理,大概知道她不会找你,她只会躲起来等我去哄她。”荀妙妙在那头疲惫道。

“妙妙姐……你也别急,我帮你留意一下,要是有她的踪迹,立刻给你打电话。”

“好,好,”荀妙妙叹息道,“这两天班都没去上,尽在到处找人,把我俩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了,听说你也辞职了?你有钱用了?”

“我……嗯,”她垂下眼帘,“我爸妈治病的钱,我找了朋友帮忙垫上了,学习比较紧张,考完高考再说。”

“好的,那你好好加油吧,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刚刚又想起一个地方,我去找找看,先挂了。”

天真摁了挂机键,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还不小心连累了一把身边的人。

回到家,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天真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厨房和冰箱,拎着钥匙就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今天是周六,人格外多,她慢慢推着小车穿梭在货架间。

蔬菜区在前方,她心神恍惚地推着车,差点没撞上面前堆成金字塔造型的易拉罐。

正小心翼翼地绕过,忽的就见右边一辆购物车直直地过来,她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见那车“啪”地一声撞上了“小山”——

顿时哗啦啦几声巨响,金字塔土崩瓦解,一堆的饮料四散跌落在地,又滴溜溜滚出老远。

天真离得近,有几个从顶端掉落下来的易拉罐差点没砸在她身上,她慌忙间避开几个,脚下就被如潮般涌来的易拉罐包围了。

“天呐!又一个不长眼的!这都第几回了。”

一个穿红色背心制服的超市阿姨哀叫着冲过来,看了眼推着车站在满地饮料间的天真,绕过她,准确地走到另一个推着购物车的人身旁。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一堆饮料摆在这里你没看见啊?知不知道排这么个东西很麻烦的,我们也是很辛苦的每天很多事情要做,你们这些人还不停地给添乱……”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失恋了就别上超市来了嘛!路都看不清了,你家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的?”

超市大妈叹一口气:“哎呀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了,你走吧走吧,我自己摆,真是的,不就是失恋吗?谁年轻时候还没遇见一两个渣男啊?”

大妈絮絮叨叨的,见那人慢慢弯腰要去捡易拉罐,皱眉道:“说了不用你了,我自己摆!你在家呆着睡一觉,找小姐妹出去逛逛街都行啊,什么男人啊值得你这么糟蹋自己?”

天真站着没动,一直在听大妈念叨,原来今天心情糟糕的不止她一人。

她默默听着,只觉得大妈眼力非凡,看一眼就分辨出始作俑者,还知道人家今天失恋。

此时见大妈胖胖的身躯弯着腰挨个儿捡远处的易拉罐,天真也准备低头帮她一起,忽的就听见易拉罐堆里,那个推车的女生低声嘟囔一句:“什么男人……她不是男的,是个女的。”

天真一下子回过头。

果然见站在那里一脸手足无措的女生,可不就是荀妙妙找了好几天的乔吗?

天真连忙背过身去,推着购物车走远些,掏出手机打电话,那头的荀妙妙语气激动:“好,好,你帮我看着点,我现在马上打车过来!”

天真走到一排货架边,一边等荀妙妙,一边看着乔。

打量了两眼,她就知道超市大妈的结论从何而来了。

无神的双目,衰败的脸色,凄惨的表情,整个就是失魂落魄的失恋样。

看来离了荀妙妙,乔也分外煎熬。

虽然她受了打击心情糟糕,但是毕竟东西是自己弄倒的,她不能光看大妈一人在地上捡,于是,也弯腰一个个捡回来。

两个人自然快一些,十几分钟就又将模型拼好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大妈摆摆手,又撩起袖子去干活了。

乔推着车,胡乱往购物车里放了一些东西,她心神不宁,估计都没仔细看自己拿了什么,瞧一眼车里的东西似乎差不多了,她就慢慢推着往收银台方向走了。

天真抬手看了眼手表,人怎么还不来。

她远远地看乔结完账,索性准备悄悄跟着她,门口,荀妙妙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天真没有上去,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看荀妙妙一脸紧张的模样去牵乔,乔神色悲伤,明明看向对方的眼神欲说还休,脚就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最后荀妙妙一狠心,硬是拽着乔,将人带走了。

天真看着两人上了一辆的士,总算有些放松。

口袋里的手机又是一阵震动,天真瞧了眼荀妙妙的备注,摁了红色的键,放回口袋。

她们俩的事,她看来还是少掺和吧。

0038 都是你逼的

天真回到超市,买了些菜回家,好好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她的爱心晚餐没人吃,她就做爱心午餐给自己。

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心终于觉得没有那么空荡荡了,她收拾完屋子小睡了一觉,下午开始振作精神,在书桌前做起题目来。

刚好做完了一面数学,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天真看了“荀妙妙”三个字,犹豫了片刻,将手机接起。

“喂?妙妙姐?”

“天真!我中午把乔接回来了。”她的声音洋溢着喜悦。

“嗯,我知道。”

她微微一笑,看样子已经把人哄得差不多了吧?对妙妙来说这是件值得高兴的喜事。

“好说歹说的,总算把人暂时稳住了,可累死我了——”荀妙妙拖着声音撒娇。

“跟我在一起很累吗?”

天真听见听筒那头的远处传来乔的声音。

“怎么会宝贝!”荀妙妙连忙否认着跑过去,声音在话筒中远去,传回来的声音小小的。

“我都说了是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比较谈得来,再说她现在辞职了都不来了,我也不怎么见得到她了对不对?”

“怎么可能!你别多想嘛,我这才第一次打她的电话,我之前没她的电话,还是昨天跟店里熊主管要的呢。”

“不会不会,我只跟你煲电话粥!我不会给她打了好不好……”

“好好好,知道你最乖了,嗯?亲一个。”

天真听着荀妙妙的极有耐心的哄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荀妙妙的声音回来了:“嗯?刚刚居然没挂?”她哭笑不得,“哎呀,那岂不是都被你听见了?”

“也没听清什么,你们声音很小啊。”

“嗯,也对,离得有点远,”荀妙妙呵呵的笑着,“天真,这次能找到人,还是要谢谢你,我没想到她居然一个人跑出去租了个房子住,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她。”

“哪里,她不高兴,我也有点原因。”天真闷闷道。

“啧,你脾气真好,乔那家伙向来只知道压榨我,也不知道心疼我。”荀妙妙苦哈哈地说。

“别这么说,看得出来她很爱你。”

荀妙妙在那头叹了口气:“你呢,你最近还好吗?你家那位看起来,也不好对付吧?”

“不过呢,他既然爱你,肯定很宠你,你倒是也不用担心,偶尔把握住脾气,该收的收,该放的也要放,他才知道疼你……”

荀妙妙那边说着,天真安静地听着,心里苦涩不已。

他们要真是校园里那些平等的小男女朋友就好了,可以都可以没有,但是有炽热的爱情。

又聊了一会,挂断了电话,天真看着时间做了顿晚饭给自己,吃完了坐上公交去学校上晚自习。

再坚持半个月,天真对自己说,半个月后的今天,她就可以暂时放下书本,去找工作了。

这个时候的晚自习已经不需要有老师看着了,学生们都自觉地埋头查漏补缺,遇上了问题主动去办公室寻找各科老师帮忙解答。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每个人书桌前垒得高高的书将他们各自划分成一个个独立的小世界。

直到晚自习铃声响起,大家才从书海里探出脑袋来。天真跟陈萌在楼底下道了别,陈萌回宿舍,天真朝校门走去。

想到一会儿还要去霍宅,她就心生绝望。

但是她躲不开避不掉,她不知道霍殷权为什么非留着她,他那样身份的人,相貌好又有钱,随便怎样都有大把的人赶着往上凑吧?为什么非要强留个不愿意的人在身边?

她只希望他能尽早腻了她,自从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不过是个……用钱买的,情人……

天真闭了闭眼。

她就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他。

是他,让他们从前的种种竟都成了可笑的交易!

她简直要笑出泪来。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既然他要,那就拿去吧,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够平安健康。

只是她的感情,却不可能再被动摇了。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那个熟悉的街角,上了那辆熟悉的车,车子呼啸而去,却没人发现有人隐在墙角,对着这一幕狂摁快门。

天真到了霍宅,霍殷权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他们了又回到了最初,她赶着来,而他只要听他念半个小时文言文就好的日子。

一时有些恍惚。

“傻站着干嘛,过来。”他说。

天真背着书包走过去:“今晚你还要听我念吗?”

霍殷权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轻慢,明明他靠坐在床头,那眼神分明让人觉得居高临下:“不用,我现在有了更好的助眠方式。”

“哦,”天真淡淡道,将书包从肩上卸下,“啪”地一声,任它沿着背脊落在地上。

霍殷权皱了皱眉。

她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开:“现在就脱吗?我自己来还是你动手?”

她云淡风轻地,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霍殷权眯了眯眼,不悦地用手肘撑起下巴:“你脱。”

天真心里冷笑一声,如今他当她还在乎这身子,还有这该死的羞涩么?

她动手将校服外套脱了放在小沙发上,校裤、上衣……一样一样,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光着身子走到床边,脸上半点神情也无,一双漂亮的大眼一片沉寂。

霍殷权没有下床,直直地坐在床头,一双眼死死盯着天真的脸,半晌一寸一寸地从上往下移。

说她全无感觉是假的,她只觉得在霍殷权的扫视下,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地冒起来。

她咬紧后牙,血液上涌。

禽兽!要动手就快点!

霍殷权忽然微微一笑,起身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低喃:“我还真以为你这么放得开呢。”

不等天真脸色一变,她就被大力推倒在床,他压迫感十足的身子随之而上……

天真开始了漫长的忍耐过程。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霍殷权倒在旁边睡了,天真才睁开了眼。

她用手掐入手心,不让自己陷入疲惫的昏睡中,轻手轻脚地起来,套上衣服推门而出。

楼下周伯惊讶地看着她从楼梯上下来:“段小姐,你这个时候出来,是准备干嘛?需要什么,叫一声就好,我会替你拿上去的。”

“我要回家。”

周伯惊讶了:“这个时候回家?太晚了吧?不如小姐先睡一晚,明早天亮了再走?”

“不,不用,我现在就回去。”

“好吧,既然小姐这么坚持,那我去叫张全送小姐,他反正还没睡。”

天真裹着衣服,在夏初微凉的夜晚,她大开着车窗,任凉爽的夜风吹散她的长发,和她长发里的他的气息。

0039 我不想骗你

天真回到家后飞快地洗澡、清理自己,打开抽屉吞了两粒药丸。

夜已经很深了,她爬进床里,脑袋一靠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回到小时候,似乎还是过节,他们一家人欢乐地坐在桌前,满桌的好菜,还有两瓶过节才会买的饮料。

他们开心的笑啊,说着什么……

画面一转,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就要拉着她走,她怕极了。

忽的,又一转,她的家不见了,她的身边也没有爸爸妈妈哥哥,她和那个男人两个人孤零零站在山崖边。

耳边海浪声很大,不断有浪头掀来拍在涯下面的岩石上。

她立在涯上瑟瑟发抖,男人阴着脸一步步逼近,她节节后退,脚下突地一空朝身后仰去。

那一瞬间,她突然看清了面前那个男人的脸。

竟是霍殷权。

他眼见着她的身体踩空往下掉,急忙伸出手往涯边跑,却只触到了她冰冷的指尖。

掉落的瞬间,她分明看见了他脸上惊痛万分的神情……

悬空的身子飞快地朝涯下掉落,耳边的海浪声更大了。

她边掉边想,这么高的海拔她的内脏会被坚硬的海面震碎吧?

她安静地闭上眼,触底的刹那她的身体猛地一震,睁开眼来。

还在床上。

闭了闭眼,摸过手机一看,才四点四十。

叹口气,她安静地躺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起床闹钟响起时,她摁掉了,五分钟后又响了,她疲惫地睁开眼,穿衣,洗漱,拿出电饭煲里昨晚定时煲好的粥喝掉,关灯出门。

刚到学校,她就察觉出气氛的不同,但是她昨晚没睡好,身上正乏,她没有想太多就往教室里走,却在教学楼底下看到了陈萌。

陈萌一见她,立刻冲上来将她拉住:“天真!你现在不能去教室!”

见天真一脸懵懂,她拖着她跑到底楼最近的厕所,神情严肃:“你最好现在不要来学校!”

“为什么?”她疑惑道。

陈萌怔怔地看了她两秒,从怀里掏出两张照片:“你自己看。”

天真一见照片就脑子一蒙,她愣愣的接过,果然——

一张照片上是她穿着校服在街口坐上霍家那辆车,还有一张是她半夜面无表情地坐着车从霍宅出来。

昨晚她没有关窗,夜风吹拂下,她神色苍茫的脸就印在照片里。

虽然拍照的人隔得很远,她被拍得小而模糊,但是熟悉的人仔细看,还是能认得出来。

两张照片上还标了时间,上车十点四十五,从霍宅出来的十二点二十。

是昨晚拍的。

照片上方还唯恐不乱地附了两行大字:一中女生深夜援交,学习工作两不相误。

陈萌的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目光复杂:“早上一来就见咱们高三楼墙上贴的到处都是,我一眼就看出是你,赶紧劝大家把东西撕了。”

“他们都即愤慨又好奇地认照片里的人,我生怕他们看出来,仗着学习委员的身份,理直气壮地把照片收了让他们早读。”

“但是我觉得可能还有人悄悄留着没交,毕竟这种事这么不寻常,你先别出现在学校,我怕他们拿着照片一会儿挨个儿比对人,认出你就麻烦了。”

陈萌见天真一直没说话,她将天真的身子掰过来正对着她:“现在,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不说?最近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你有心事,但是你一直不说,我还以为是你在烦恼成绩,或者你父母的身体,有时候看你一副没睡好没精打采的样子,还以为你是学习学得太晚,却原来,你晚上还跑出去了。”

“这是哪里?”她手指戳上霍宅那栋欧式的别墅房,“这是哪个有钱人的家?”

“天真,我知道你为了你爸妈的医药费很伤脑筋,但是我当初不是跟你说过可以先借你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她看向天真的目光有悲痛、有怜惜、有愤怒,就是没有鄙夷。

“陈萌,我……”

“好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想了,”陈萌突然打断她,“以后你只要跟他们断了来往,好好做你的学生,读你的书,我就当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好吗?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

天真哀伤地看着她。

她做不到,霍殷权不会放过她的,她不能因此失去她哥哥。

“陈萌……我……”

她永远不想对她说谎,但是她也不想失去她。

陈萌看了她两秒,突然苦笑着点头:“我懂了,你还是想依靠他们,你还是觉得这样来钱最快最方便是么,我知道了……你自甘堕落,我陈萌……没有这样的朋友。”

“算我眼瞎……”她最后看了天真一眼,绕过她出了厕所。

天真猛地蹲到地上,将脸埋进手臂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两分钟后,她抬起脸来,仔细地端详这两张照片。

幸好晚上采光不好,照片像素较低,人离得又较远,她昨晚又是披着头发,遮了小部分脸颊,学校里那么多女生,还真有点难认。

幸好如此。

天真一把拽紧了手里的照片,眼底滚滚的怒意席卷上来。

蔚池!就算你再讨厌我,再恨我,又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

转身出了厕所,她朝校园后门走去。

那里绿化丛后的栏杆有两处被人破坏,瘦一点的人可以直接从那里出去。

她躲着人钻出栏杆,给包boss打了个电话请病假,包boss知道她家父母都住院的情况,也对她格外宽容,请假时批得也痛快。

天真挂了电话,脱了校服塞进书包里,慢慢往大路上走。走到马路边时,却突然停了脚步,有一瞬的茫然。

这个城市这么大,她却不知要往哪里走。

犹豫了片刻,掏出手机,她拨通一个电话:“喂?”

“喂?天真?”电话那头很高兴的样子。

天真皱了皱眉顿了两秒,心底闪过一丝疑惑:“蔚池,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现在?方便!你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遇上什么困难了吗?对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吗?怎么没在上课?”

“你现在在哪?”

“你现在在哪?”两个人同时问道。

“啊?我?我在家,白云路132号,你要过来吗?”他有些雀跃。

“白云路?我记得路口有一家奶茶店。”

“对的,怎么,你想喝?”

“我现在过去,你快来,我有急事找你。”

“哦哦。”

蔚池被她有些严肃的语气带动,挂了电话连忙收拾了自己一把,带上钥匙钱包手机就出了门。

他几乎是和天真一起到的奶茶店,两个人在柜台随意点了杯喝的,就朝雅座里走去。

大早上的,整个奶茶店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天真做坐好后,面色凝重地问:“蔚池,你说实话,除了那次晚上跟踪我拍了照片,还有没有干过这样的事?”

蔚池瞪大了双眼:“没有了,怎么,你被别人拍到了?”

天真心一沉,将被捏皱了的照片摆到桌上。

蔚池一惊:“谁拍的?”

0040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我以为是你……”天真看了眼他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恨我,所以把这东西贴得满学校都是。”

“你说这东西贴得满学校都是?”蔚池紧缩着眉,眼神肃穆。

“嗯,我之前还不知道,早上到学校的时候,陈萌在楼底下拦我,说教学楼墙上贴满了,要我先别来学校。”

“你还记得这照片里拍的是哪天的吗?”

“……昨晚。”

蔚池盯着照片,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道:“看来你现在还和这人有来往……”

天真眼神暗了暗。

“难怪……”他喃喃道,“你以为是我做的,所以先来找我了……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可靠么?”

天真抿了抿唇:“事情有点棘手,我一定要亲口问了才能放心。”

“行了,这事儿你交给我吧,”蔚池摩挲着照片上的几个字,眼底是满满的坚定神色,“我一定把人给你揪出来。”

“你这段时间还是别去学校了,请个假在家呆着,别让学校那边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一个女孩子名声不好。”

天真苦笑一下,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剧般地走到了这个地步。

和蔚池告别后,她去了趟医院,临到住院部门口,才突然想起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她这个时候去,一定会被追着问为什么没在学校上课,到时候……

她的脚步在大厅转了一圈,又朝门口走去。

回到家,她掏出练习卷坐在桌前,但是思绪难以集中在纸上,索性一撂笔,在脑海里静静地想事情。

她不知道是谁干的,没有头绪。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跟踪拍下了照片!

虽然第一次蔚池拍下来并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

但是,她暗自握紧了拳,她不想再被人第三次将照片甩在面前了。

掏出手机,她拨出一个号码。

“喂?张叔吗?我是段天真,希望这个时候没有打扰你。”

“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以后你晚上来接我的时候,换个地方等我,就停在……”

“……嗯,嗯,好,麻烦你了。”

“不,不用跟他说……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她叹一口气。

强行逼着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天真终于效率极低地答起题来。

“嗡嗡,嗡嗡”,她的手机震了两下。

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她点开一看,竟是安宁国际的工资到账了。

虽然她在那里才工作了不到半个月,但是熊主管还是按时给她结算了工资。

霍殷权那次,还有莫怀峥派来的黑衣人连续在她这里买了多件衣服,她到账了有十三万,简直惊喜。

天真将手机捂在掌心贴上额头,这是这几天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中午,天真去了趟医院看段父段母,走前查了缴费单。

她将工资取出来,用一个信封装好收着,等哪天有机会再见莫怀峥的时候,她就将钱还给他。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盯着手机,想给陈萌打个电话,然而看着绿色的拨出键,她又犹豫了。

她还记得陈萌上午最后一眼看她的眼神,那么失望,那么痛心。

“算我眼瞎。”她竟然这么说……

她盯着车窗外飞快朝后退去的树和店铺,轻轻将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心里隐隐有些疼。

“嘟——嘟——”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免提声。

她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触及了拨出键,她正在给陈萌打电话。

盯着屏幕,一秒,两秒,五秒,十秒后,听筒里传来礼貌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她果然不想理她了。

天真忽然觉得很累,将手机关机放进书包里,就这么靠着窗,慢慢闭上了眼睛。

公交车一路开到了终点站,天真才被司机叫醒下车。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踩着斑马线走到马路对面的车站等车。

坐上回程的车时,她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十几站路,半个多小时。

她一路坐回去,在离家最近的车站下了车,慢慢往家走。

走到楼底下,她掏出钥匙,沿着楼梯往上爬,一层是十二格,数完四十八格,她家就到了。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她忽然抬起头来,看到前方,她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熟悉的白色帆布鞋,上面是蓝色的一中校裤,再上面……

“陈萌……”她的声音轻轻的,声调上扬,像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陈萌看着天真落寞的模样,皱起眉:“你干嘛又打我电话?”

一开口竟包含几分委屈。

天真看了眼陈萌:“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后来打你电话你又不接?”

“我……”她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手机被她扔进了书包:“我把它关机了,我以为你不想接我电话。”

“你吓死我了!手机关机,跑你家里也没人,我以为你出事了。”陈萌抱怨着,眼圈突然红了。

“我那时候也是太生气了嘛,你也不知道替自己多说几句,要不是我越想越后悔,主动来找你,我们这朋友是不是就没有得做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样的,我也是有苦衷……我不想骗你。”天真难过道。

陈萌双眼涌动着泪花,下了台阶,和天真搂在紧紧搂在一起。

“我们还没一起去打耳洞呢,我们还没戴上你送我的耳钉呢,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管什么事都不能散了的。”

陈萌在天真耳边哽咽着。

“我们要说好的,你结婚我要当伴娘,你生孩子,我一定是干妈,要是我们两个以后一个生男一个生女,我们要做亲家的。”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天真吸了吸鼻子,笑道:“害不害臊?才这个年纪就扯这么远?”

“这怎么啦?反正说好了,不能赖。”

“咦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她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两点四十七,学校早该上课了。

“还不是因为你,好啦,我一个小时前请了假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0041 谁要害她?

很多时候,你以为生活将你逼进绝境,再坚持一会儿,没准就又能遇见一条小路了。

天真微笑着坐在沙发上,看陈萌在她家转来转去。

“所以你每天晚上都自己一个人睡在这么大的房间里?”

“嗯。”天真点头。

“这么空荡荡冷冰冰的,你不怕呀?”陈萌惊叹。

“我那该死的老爹要是一出差,家里就只剩下保姆了,那就跟没人一样。没人的家,我可睡不着。”

“所以你一直住校?”

“对呀,住学校里那么多人,好歹有人可以跟你说说话。”

两人促膝而坐,谈天说地。

阳光透过客厅窗户上的玻璃洒进屋内,给木质的地板铺上一层金沙。她们盘腿坐在沙发上,难得享受一次这般悠闲的午后时光。

四点多的时候,天真抬手看了眼手表。

“时间不早了,吃了饭再走?”

陈萌一乐:“可以啊,还没尝过你的手艺。”

两人笑嘻嘻地来到厨房,陈萌帮着洗菜切菜,天真做了两碗面。

“卖相可以啊,”陈萌瞧着面上摆放着的整齐食材,一咧嘴,“比我做得好多了。”

吃过饭,陈萌离开天真的家,坐公交回学校了。

天真洗了碗,终于可以安心看书,不知不觉间,时间到了。

她看了眼手表,十点二十。

她叹了口气,将校服换下来,穿上一件平时的衣服,背上包,锁门。

之前和张全打好招呼换了个新的地点,她以后都需要自己坐车到那里,这样虽然麻烦,但很大程度避免了被人跟踪。

而且最重要的是,新地点的坐车方向与她家一致,她晚上放学后只要和往常一样到公交站等车,然后上车到指定地点再下车。

这就更大程度上减少了他人的怀疑。

她到站下了车后,果然见张全将车停在她说的地方。

“段小姐,请上车吧。”

天真到霍宅后,霍殷权还在浴室里洗澡,她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着。

他出来后,换了衣服,看上去心情不怎么爽利。

果然,他往床上一坐,直视着天真:“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说什么?”天真淡淡道。

“你不说你为什么让老张换了地点等你?你不说为什么你今天一整天没去学校?”

“你这不是都知道吗?”

霍殷权皱起眉,他一把扣住天真的下巴,迫使她仰脸看他。

“你这幅模样,还真是让人想将你往死里整。”

他盯着她:“别逼我,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见天真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惧意,他摸了摸她的脸颊:“你上午去见了那个蔚池?”

“……嗯。”

“为什么找他?”

天真看了他一眼:“他之前在学校门口跟踪过我,拍过两张照片,我以为这次也是他。”

霍殷权唇角一勾:“看来你平时结仇也不少啊。”

“到底这张脸长得出色,是非也多。”

天真听见他夸自己,有些惊讶,却没多说什么。

霍殷权拉起天真带到床上,天真一看到床就有些犯怵,霍殷权嗤笑一声:“你就这点胆量,刚刚还敢跟我叫板?”

见天真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将她带进怀里:“今晚不动你,好好在这里呆着,明天再走。”

天真绷紧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霍殷权不管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嗅着她头发上的香气,慢慢沉入睡眠。

第二天一早,霍殷权起身时,她也醒了,看着他套了件浴袍进浴室淋浴洗漱。

他似乎很少睡懒觉,每天六点左右就起床了。她有的时候睡得沉,起床时身边的床上早已恢复冰凉。

天真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想等他离开后再起身。

从浴室里出来,霍殷权换好衣物却没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在床边站了一会。

那道视线落在脸上,仿佛要将她看透,剖开撕裂。

天真一度以为他发现了她在装睡。

强忍着不让自己动作分毫,终于,他将目光收回走远,门口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天真睁开眼,松了一口气。

又躺了一会儿,她爬起身,洗漱收拾下楼。

霍殷权早已离开。

她不知道他每天这么早都去哪里了,她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听蔚池两次提起他是隆安集团的总裁?

隆安集团,她也只是有所耳闻,还不知道它的厉害之处。

她突然又想起第一次见他的那晚,他冷着脸举着把枪,她一瞬间毫无阻碍地就感觉到了凛冽的杀气。

他究竟是什么人?

拒绝了张全的相送,她一个人慢慢走出霍宅,走到车站等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陈萌”二字,按下接听键。

“喂,天真!今天教学楼底下又贴满了那种照片。”

天真猛地一震:“什么样的?”

“哎呀不是你,别紧张。”

“是别人的,看起来也是那种大晚上偷拍的,一个漂亮女人坐上豪车,然后在豪宅前下车的图。”

“这次男的女的两个人都有了,女的身上也穿着校服……”

“但是这图像是p的,有几张照片上的校服都没完全p服帖,细心的人能看得出图片处理过。”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干的,也是一大早过来,这照片就已经贴的满学校都是了,连着两天,都惊动年级主任了。”

“不过昨天的照片好像都不见了,一张都找不到了,主任只好拿着今天的照片召集了各班班主任开会,说太败坏风气了,而且马上高考了,这件事闹这么大,浮动人心,似乎是商量着要把人揪出来。”

天真皱了皱眉,心想这事儿会不会跟蔚池有关。

“不过呀,这么一闹也好,今天的照片比你那张清楚,一群男生对着照片眉飞色舞的都在讨论,加上昨天的照片都不见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今天这件事上。”

“不过貌似没人认识照片上的人,所以大家都觉得是恶作剧。”

“你放心吧,这件事可能很快就能翻篇儿了。”陈萌宽慰道。

天真挂断电话。

明面上可能能盖过去,但是事件的背后,她还没找出凶手。

谁要这样害她?

0042 我对你心甘情愿

天真到家后,拨了个电话给蔚池。

蔚池笑嘻嘻地接起:“你这么早就发现了?”

“这事儿真是你干的?”

“嗯,”蔚池一本正经道,“我想了一下,得先把这事儿掩过去,人可以慢慢找,但是不能让你一直暴露着。”

“要揭过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件更劲爆的事,人们自然把目光都集中在后者上了。”

“何况我这照片找的,两个主人公都在,女的童颜巨……咳咳那个,长得很漂亮,男的呢,又是四十多岁的地中海大叔。

这一反差,嘿嘿,可比你那艺术照一样的画面有噱头多了。”

天真弯了弯唇:“蔚池,谢谢你。”

“不客气啦,谁让我心甘情愿呢。”蔚池呵呵笑着。

电话里忽然一默。

“咳,那个,你应该再过个一两天就可以去上课了,我这边,还在帮你查,等有消息了,我会立刻打电话通知你的。”

“嗯,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

天真轻声道:“没什么事了,我就挂了。”

“……嗯,好吧,你挂吧。”

天真等了两秒,蔚池那边还没动静,她就轻轻挂断了电话。

“咔嚓”一声响,随即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蔚池握着手机,叹出一口气。

这边,霍殷权也接起一个电话。

“二爷,”电话那头的济央恭敬道,“事情有点眉目了。”

“说。”

“刚刚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说前天晚上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鬼鬼祟祟地端着相机在那个路口等人。”

“带他去把人找出来,找到后直接带给我。”

“是。”

傍晚,天真正趴在书桌前做着习题,突然接到蔚池的电话。

“喂?天真?吃了晚饭了吗?要是没吃,我们可以一起吃吗?我刚刚打听到一点事情,想见面跟你细说。”

“……好,在哪里见?”

“无所谓,就在你家楼下吧,你家住哪?”

天真想了想:“你知道晨安街吗?”

“知道啊,你家就住晨安街吗?”

“附近,”天真道,“那我们在晨安街上的那个大超市门口见面吧。”

“哦哦,好吧。”蔚池有些可惜,没套出天真家的地址。

不过转念又高兴起来,其实下午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但是他拖到傍晚才打这个电话,不是没有用意。

在衣柜里翻出一套运动服换上,镜子前来回照一下,不满意。

又换上一套休闲服,勉强觉得可以。

来到门口整排的鞋架边,试了几双后才选定了一双穿上。

蔚家的管家看着自己家的小少爷难得认真考虑穿着,笑着打趣:

“少爷,你这是要和喜欢的女生出门约会?平时酒会也不见你这样重视。”

蔚池朝他“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力还可以啊章叔。”

章管家“哈哈”笑起来,你这脸上的样子太明显,任谁都看得出啊。

“少爷?是什么样的姑娘?哪家的千金?”章管家笑问。

“哎呀,问那么多干嘛,走了走了,我要赶紧出门了。”蔚池摆着手拉开门把手。

“少爷,开车送你过去吧?”章管家站在门口喊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

到了超市门口,天真果然还没来,蔚池四处看了几眼,周围只有一家小餐馆。

门面不大,座位倒是不少,服务生端着盘子来来回回在小道上吆喝着。

蔚池苦恼地一皱眉,他想要一个安静、优雅的餐厅,最好有点情调。

突然他眼前一亮,他记得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

他掏出手机:“喂?天真?”

“嗯,我已经到了,你已经在路上了?好的,我们是准备在这家‘乡汁乡味’吃吗?”

“我?我当然可以啊,我在哪里吃都行。但是我现在在它门口站着,咱们时间选的巧,大家都这个时候来吃饭,里面坐满了人。”

“没关系,要不我在附近转一转,看还有什么饭店没,一会儿打你电话?”

“嗯,好的,一会儿联系。”

他挂了电话立刻拦了一辆的士:“去‘味楼东’。”

的士司机顶着晚高峰将车往市中心方向开。

下车后,蔚池掏出手机:“天真,我走到味楼东了,就这里似乎还有位置。”

“……我也不知道,可能那些饭馆恰巧凑上时间了吧,哈哈,你过来吧,我点了菜等你。”

天真到了味楼东,见蔚池穿着件白色休闲服,容光焕发地坐在座位里,一见到她,脸上就浮现一个炫目的微笑,桌上还浪漫非常地插着一只玫瑰。

天真愣了,此情此景,就像一对小情侣在餐馆约会。

“快来啊,”蔚池笑道,“难道刚刚被小爷的笑容帅到了?”

天真扯了扯唇角,“我一路过来,看到有几家饭店都有位置啊,干嘛跑这么远?”

“啊?是么,”蔚池一脸惊讶,“嗯……可能我那会真是高峰期,等你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吃完了。”

见天真还盯着他看,他连忙转向服务生:“哎,那个谁,这桌的菜可以上了。”

天真垂下眼眸:“你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蔚池喝了一口茶,正色道:“嗯,我派出去几个人去查,他们回过来说,有几个人在那晚上看到过一个年轻女人对着一辆车偷拍,他们还以为那女人是狗仔队的呢。”

“我正准备让那几个人去做一次脸部识别,应该这两天就能把那个女人找出来了。”

“年轻女人?”天真摩挲着手里光滑的茶盏。

“不会是学校里的谁吧?”蔚池道,“谁暗地里跟你有仇,偶然放学的时候发现你上了别人的车,一时就想出这么馊主意……”

“所以这个人,肯定不是住校生。”他锁着眉推着,“你最近得罪了谁吗?”

天真摇摇脑袋,这段时间她学习的时间都深恐不够,教室都很少出,能去得罪谁啊?

“那可能就不是学校里的了,你除了在学校,还去过哪里?”

安宁国际四个大字涌上天真的脑海。

但瞬间又被她排除了,她已经那么久没去上过班了,排除了利益纠葛,谁要害她?

况且还隔了这么久动手?

0043 雷霆之怒

天真心事重重,胃口不是很好,倒是蔚池晚上吃了不少。

两人饭后,蔚池死皮赖脸地要送她回家。

“你看晨安街那一片都不属于市中心了,出了那条街人都少了不少,多不安全啊,”蔚池一本正经道,“你就当我多走几步路,消消食吧。”

天真无奈,只能让蔚池跟着送她到小区楼下。

“好了,我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天真在自家楼底停住脚步。

“我送你上去吧,你看这一片光线这么暗的,也没看见几个摄像头,这种地方是很容易遭小偷和劫匪……”

“行了蔚池,”天真打断他,“今晚……谢谢你了。”

蔚池垂下眼帘:“你跟我还说什么谢,你明知道……”

天真抿了抿唇:“我不想欺骗你……”

“我知道,”蔚池扯出一丝苦笑,“但是我情愿你骗我……我情愿你骗我!”

天真一怔,抬起头,望进一双荡漾着哀伤和沉重的眼眸里。

蔚池定定地看她,黑眼球清晰地倒映着她的面容,他的半边脸隐在远处灯光昏暗的阴影中,眼底深切的渴望和哀痛让天真心底有一丝触动。

她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个男生对她很好,她一直知道。

她知道怎样能让他开心,但是她说出不口,她实在不忍心利用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

两人对视几秒,蔚池看出天真的踌躇,忽的凄然一笑。

“你不要有压力,不要因为我而觉得内疚,我不需要承诺,怎样都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这一笑,天真仿佛看见他灿若星眸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哗啦一下全碎了,片片碎粒闪烁着柔和得令人心碎的光,那样的神情让她无端也觉得心口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他的微笑还挂在脸上,轻轻俯下身,年轻俊俏的脸一寸一寸地接近她的。

他的动作极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深情的目光宛若一汪温泉,环绕着她。

他的动作是那样小心翼翼,微蹙的眉头仿佛蕴含了一触即伤的软弱。

天真在心底叹一口气,没有躲开。

一个微凉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唇角,柔软温和,饱含眷恋,饱含疼惜。

他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最后慢慢阖上眼。

静静地环着心爱之人,吻住她的嘴角一动不动,这个姿势保持了足足有十几秒,直到最后他轻轻放开,嘴角溢出一丝满足的喟叹。

“谢谢你给我一个美梦。”蔚池低声道,“我走了,晚安。”

天真看着他背光前行的背影,消瘦而形单影只。

她垂下眼睑,转身往自家楼里走。

她住的是老式民居,最高也就五楼,她家在三楼。

楼道很黑,墙上有声控灯,天真低着头一步步走上台阶,没有出声。

过了二楼,她默默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拿在手里,却猛地呼吸一窒,蓦地呆愣在原地。

二楼到三楼楼梯间的窗边,赫然立着一个高大森冷的身影。

没有开灯,就着窗前清冷的月光,她看见他一双黑漆漆的瞳孔沉静如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面上水波不兴,深沉的眼底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天真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食草动物,正被草原上的大型危险的食肉动物盯着。

只要她一有异动,他即刻就会扑上来,利爪死死将她摁牢,用锋利的牙齿将她温热的胸腔一把撕开,凶狠地吞食入腹。

“你……你怎么在这儿?”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她不确定他站着这个位置,是否看见了刚刚在楼下的她和蔚池。

天那么黑……路灯也离得远,楼底下还有好几棵长势不错的大树,树冠繁茂葱郁,应该……可能……没看见吧?

“怎么,我不能来么,”霍殷权冷冷的声音响起,竟是意外的平静。

天真慢慢吐出一口气,捏了捏钥匙镇定自若地走过他身边,到家门口,“咔啦”,清脆的开门声回响在楼道里。

“不是,我没想到你会来。”她低声道,轻轻将门打开,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进。

霍殷权皱着眉,猛地几步跨上台阶,到了天真前面。

一只大手一把掐上她的脖子,“砰”地一声将她摁在门内的墙上。

反手一甩,“啪——”门被他用力关上,震得客厅的玻璃哗啦啦一阵抖动。

“女人,你明知道别人不能动我的东西,你是想死吗?”

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席卷起滔天怒意,浑身散发着摄人魄力:“看来是我对你太有耐心,你居然敢让别人碰你!”

天真整个人被提起来摁在墙上,脚尖绷着才勉强能够地,她呼吸受阻,只听见脑中擂鼓般的心跳声,胸腔剧烈起伏。

她根本没有力气说什么,肺中的气体越来越少,她憋得小脸通红,一双大眼弥漫着水雾。

两只手用力去推打着卡住她颈间的手臂,却撼动不了分毫,她难受得胸口都痛了。

突然桎梏一松,她整个人往下一沉,双脚落地了。

还不等她大口喘气,脸颊便猛地被有力的手掌捏住,他大力用衣袖蹭上她娇嫩的唇,双眼冒火。

“你胆子真的很大!是不是我没有满足你你说?”

他袖口的布料平整光滑,但磨在唇上仍是生疼,天真觉得自己的唇火辣辣的,铁定已经擦破皮了。

她忍不住了,使劲将他的衣袖推开,却又被拉着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毫无防备地被攥住了唇。

毫不留情地在她唇上反复蹂躏,火热的吻一路啃咬蔓延到脖颈,像是要把所有怒火全部倾泄出来般的疯狂。

他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有纽扣被震得飞出,砸在墙壁上。

她被他的动作吓住,挣扎着要离开他的唇、他的禁锢,却一把被扛起往里走,下一秒重重摔进沙发里。

他弯起一条腿牢牢摁住她的腹部,防止她挣脱,一只手慢慢去解身前衣扣,眼神冷漠,语气冰冷到极点。

“你既然想死,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0044 水性杨花的女人

当霍殷权真的生气时,天真才明白从前他那般折腾她还只能算小打小闹。

他暴怒着,大手使劲掐住她的腰,不要命地大力动作着,每一下都狠狠的,天真很快招架不住。

他没有理会她的抽泣。

脑海里闪现着大晚上并排从小区门口慢慢走进来的两个身影,还要像小情侣般在楼底下来个吻别,一吻那么久!

他就觉得满腔的怒火都烧旺了。

当他霍殷权是死的吗?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当初不是很喜欢他么?这么快就准备移情别恋了么!

他心底一狠,猛地加快动作。

天真闷哼一下,忍不住呜咽出声,攥紧了拳,指甲一个个钉进掌心里。

他的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她的痛处,但痛楚来得如此频繁,使她还没忍下这一刻的,下一刻的就已迎来。

她从没觉得夜晚如此漫长过,偏偏她此时神志清醒,简直生生在扛下每一秒撕裂的痛感。

突然他在她体内停了下来,火辣辣的痛感顿时从连接处大火燎原般弥漫开来。

还没等她呻吟出声,身体就被猛地来了一个180度翻转,这个动作让天真忍不住惊痛出声,瞬间她已被翻过身体趴在沙发上。

身上的人冷着脸,握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毫不留情地排闼开来。

简直痛得冷汗连连,她哭着叫着到最后嗓子都哑了,霍殷权还没放过她,在他凶狠地一口咬上她的颈侧时,终于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她是被通身难以忍耐的酸痛痛醒的。

天早已大亮,透过薄薄的纱帘照进客厅来。

她浑身光裸地横在沙发上,遍身狼藉,衣物散了一地。

屋内早已只剩下她一人。

腿微微一动,钻心的痛感自身下传来,她呼吸一颤,伏在原地大口喘气。

趴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花了大半个小时适应这种痛感,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慢慢扶着墙,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直发软打颤。

深吸一口气,挪了近五分钟,才将自己从客厅移到浴室。

身上斑驳不堪地印记让天真闭了闭眼,将目光从镜子里挪开,打开温水,慢慢冲洗起来。

出来后她安静地吃了一颗药,穿好睡衣,回到自己房里钻进被窝,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起,埋进枕头陷入沉沉的梦里。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不断在门前响起,天真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是中午。

她浑身不适,在被窝里一动不想动,奈何来人耐性极好,仍然坚持不懈地叩响她家大门,像是知道主人在家似的。

她无奈地拖着残痛的身躯到门口,门一开,竟是霍家的司机张全。

“张叔,你有事吗?”天真虚弱道。

张全见到天真的模样也是一愣:“小姐你还好吗?脸上这么难看。”

天真微微摇了摇脑袋,轻声说:“你找我有事吗?”

“哦,是二爷让我来接你去码头。”

天真眉头一皱:“我现在哪里也不想去。”

“可是,二爷他说……必须带你过去……”

“去哪儿?”

“码头。”

“去码头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深吸一口气,天真慢慢走回房里去换衣。

换了件浅色的高领背心,外面罩一件薄纱似的开衫,这个遇见霍殷权的初夏里,她似乎很少再穿回从前简单的圆领短袖了。

跟张全上了车,她一路上撑着车门的扶手,虽然车的性能非常好,身下皮质座椅也舒适,但她的仍要靠深呼吸和转移重心来缓解又颠簸牵扯的痛感。

车子稳稳停在码头边,天真小心翼翼下车。

风将她的一头长发吹得来回飞动。

抬眼一扫四周,并没有什么人。

转向车内张全:“张叔,他让你带我来这里?”

“是的小姐,请稍等一会,二爷应该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吉普车从道路上横冲而来,一个转弯稳稳停在她身边。

车上下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穿一件紧身黑色t恤,黝黑精壮的手臂、肩膀,薄薄布料下的皮肤坚韧有弹性,看上去像是从亚马逊雨林出来的战士。

他两步走到天真跟前,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段小姐,我是济央,二爷让我来接你过去。”

天真眉头一皱:“接我去哪儿?”

男人目光随意四下一转,似是不想在这里多说:“段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她转身看了眼张全,见张全没有阻止,明白这人应该确实是霍殷权派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男人上了车。

刚坐定,车后座伸过来一只手,拎着一个黑色布袋头套。

她微微一愣,就听身边的济央开口道:“她不用,她是二爷的女人。”

身后人立马将头套收了回去,安静不动了。

车子开动,却不是朝着市内的方向。

眼看着方向越来越偏,周围建筑房屋渐渐稀少,她暗自握了握拳,要不是知道这是霍殷权的人,她简直以为又是一出绑架事件。

他今天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车子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开了将近二十分钟,到达武圣市边界。

前方一片荒凉,杂草丛生,就远处高墙围着一座规模较大的工厂,此外方圆视线内再无他物。

“段小姐,下车吧。”济央跳下车替她开门。

她越来越疑惑,硬着头皮下了车后,警惕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张全也不过是个司机,随时有被收买的可能,他们带她来这种地方,可不是电影里经常绑票杀人的地点么。

“霍殷权人呢?”她不动声色,假装镇定。

济央淡淡道:“二爷在里面。”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本想让冯裴来接你,好歹你们见过,但我刚好顺路,所以由我来了。”

就算此时不信他,也没办法了,车上下来三个壮汉加他四人,她显然毫无逃脱的可能,只能暂且压下疑虑。

而且她被允许不蒙眼睛,是否说明他们是霍殷权的人的可能性较大?

“段小姐请跟我来。”济央说完也不再看她,径直走在前面。

她犹豫了一下,迈开步子跟上,随后三个壮汉跟在她身后。

0045 审讯

这是一处规模很大的工厂,远处厂房有很多人在从事生产,高高的烟囱里正往外排着白眼,烟囱壁上印着一个眼熟的标志。

啊--是华胜企业。

她恍然大悟,原来华胜的加工厂在这里,她爸她妈都用的华胜品牌的手机,质量挺不错。

那么,霍殷权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华胜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的隆安集团收购了吗?她边走边胡思乱想。

济央带她绕过几个高大的筒形建筑,进入一栋办公厅一样的楼,来到电梯口等电梯。

天真心里疑虑满满却没有开口,这栋楼虽然占地面积挺大,但她之前在外面看了,整座工厂没有特别高的建筑层。

最多三层。

而一座三层的办公建筑,需要装什么电梯?

“叮--”电梯到了跟前,她站了进去,才发现电梯竟是向下运行的!

眼睛扫一眼前方墙壁上的按钮,大写的三楼、二楼、一楼下面,排着几个f负一,负二,负三……

“叮--”又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电梯门开了,在她面前打开一个明亮的世界。

要不是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来到了郊区,进了华胜的加工厂,天真一定以为自己在市内哪栋高大的办公大楼内。

宽敞的格局,雪白的墙壁,明亮的玻璃隔开一个个空间,顶上的白炽灯让她忘了这里是地下。

“二爷偶尔会来这里办事,”济央见天真愣在原地,“段小姐这边请,二爷在里面等你。”

他将天真带到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霍殷权威仪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没等她多考虑,济央在她旁边已经一把将门打开,她慢慢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大概四十平米左右,房内空空荡荡,一边只安放着一张深色的长方形会议桌,旁边墙上镶了一大块镜子。

霍殷权此时正靠坐在桌边,墙角整齐地立着几个面生的西装男。

这架势,是在干嘛?

她的目光转向房间另一侧,登时愣在原地--

一个面带惊恐的短发女人瑟缩在一把椅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身上衣服脏乱不整齐。

这张脸,天真不由瞪大了双眼,不正是前几天她让荀妙妙亲手领回去的乔吗?

乔一看见天真就低下脑袋,像是不认识她,自顾自在椅子上小幅度挣扎着。

本来因为霍殷权昨晚的暴行,她决心不想再理会他,但是此时,她迫切地需要弄明白他在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奇怪地看他。

霍殷权睨了她一眼:“这人,你认识吗?”

“算是认识吧,一个朋友的……朋友。”她皱眉道。

他语气冷淡:“你不是一直再找那个害得你不能去学校的人吗?”

瞳孔一缩:“你是说,是她干的?”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脸:“乔,那晚是你跟踪我偷拍了照片并贴在学校里的?”

乔不安地盯着她,闭紧了唇就是不开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天真揉了揉眉心,“我们才见过两次面吧?哦不对,是一次。”

第二次在超市里她并没有看见她。

乔还是没理会她。

霍殷权冷哼一声,慢慢开口:“我既然能把你揪出来,自然有办法撬开你的嘴,你最好现在立刻就说,免得一会儿吃苦头?”

“说了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乔抬起脑袋,一张脸有些苍白。

天真转向霍殷权,她也不大相信乔会做出这样偏激的事。

就算是因为她和荀妙妙走的比较近,也远远达不到让她用出这样阴狠的手段对她吧。

他看到她投来怀疑的视线,目光一冷,对墙边站成一排的人一个抬手,最外侧的一名西装男出列,笔直走向坐在对面的乔。

天真大吃一惊:“你,你要干嘛?说不定真不是她呢!先别着急啊。”

霍殷权嗤笑一声:“你以为我要干嘛?”

天真扭头,见西装男只是走过去,在乔身边站好,就不动了。

恩?这是什么用意?

却没想到乔的脸色猛地一变,呼吸急促起来,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开始颤抖。

天真惊呆了。

眼见着乔越抖越厉害,最后突然扭到另一边伏在椅子扶手上干呕着。

霍殷权冷淡的声音响起:“听说你讨厌男性,不能让男性出现在你一米以内,看来是真的。”

他一个手势,西装男靠到墙边,远离了她。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没错,是我干的,我排的照片我偷偷溜进她们学校贴的。”乔无力地趴在扶手上,显得虚弱可怜。

天真睁大了眼。

霍殷权不耐道:“不止你一个人,同伙呢,或者说,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这么做的?”

“没有谁,只有我。”乔埋着头,轻声道。

“嘴硬。”霍殷权一偏头,那个西装男又走了过去,伸出双臂一把将乔用力抱住。

“啊——啊啊——”乔整个身子突然剧烈一震,惨叫出声,在椅子里挣扎起来,仿佛遭受了什么酷刑一般。

“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放过我!”乔拼命在椅子里抽搐着,额头满是冷汗。

霍殷权表情淡淡地:“你不说,以后二十四小时就让他们几个轮流陪你。”

天真看着乔的反应,有些无法想象她是如何避开所有男性长大的。

到底有些不忍,正要替她求情,就听见乔尖叫着喊道:“是鸦寻!是鸦寻的主意!快走开!快走开!呜……”

环着她的人松了手,她哽咽着缩在椅子一角,用恐惧的目光看着霍殷权,眼眶里全是泪水。

“是鸦寻找上我,问我要不要收拾她。”

她有些悲哀地看向天真:“我只是不想妙和她走得那么近,我不能失去妙!”

天真瞪圆了眼:“天,你在瞎想什么!你怎么会觉得我和妙妙姐有什么呢?我又不和你们一样,喜欢女人!”

乔的眼睛红彤彤的:“我怕。我怕你越接近她,就越能发现她的好……”

“你们四年了,你还看不出她有多在意你吗?”天真突然替荀妙妙觉得生气。

“你竟然连这点都信不过她……你知道你不见的时候她有多着急吗?

你一个人一声不响地自己搬出来住,她好几天没去上班,把你们之前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你,后来还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幸好后来我在超市看见你,赶紧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要是有那个心思,我至于这么做吗?”

0046 我们分手吧

霍殷权嗤笑一声,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呜……呜……”乔流着泪摇头,哆哆嗦嗦道“我,我不知道……我怕失去她,这几年乔的身边总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出现,有一次,要不是我去找她,她差点就和那个女孩去开房了。”

原来还有这一出?

“我,我也不想……贴出照片后我心里也很难受,我晚上整夜睡不着……我怕我害了你……”

真是个傻姑娘,天真悲哀地看着她,她爱得太用力,太害怕失去,却因此迷失了自己。

“嗡——嗡——”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天真掏出手机一看,是荀妙妙。

“天真?我是妙妙……”

“恩,妙妙姐。”

“天真……你,有没有看见乔?我好像又把她弄丢了。”荀妙妙的声音低低的,语气里有一丝可察的疲惫。

“前两天不知怎么说起你,她大发一通脾气,早上又不见了,我都不好意思再跟你说这个,但是她不见了我找不到人又很担心……”

“妙妙姐,我知道她在哪儿……”她有些心虚。

挂了电话,忽然见一名西装男从她面前走过,开门出去了。

“他去哪儿?”她问道。

“我让他把那个鸦寻带过来。”霍殷权掏出烟盒,点着一根,吸进一口,轻飘飘地吐出一缕青烟。

鸦寻?天真偏头看他,他这是在为了她吗?

他昨天不是还气得把她往死里折腾么?今天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出手帮她?

霍殷权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我只是不想有人背着我做小动作,别忘了,照片里的车是我的,房子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

天真的目光沉下来。

对面的乔好不容易从之前的恐惧中稍微缓过神,她哆嗦着看向霍殷权:“我,我向她道歉,能不能放我走?这里男人太多,我……我难受。”

“别急,马上妙妙姐就来了。”

“不,”乔猛地摇起脑袋,“我现在不想见她,她知道我这么做,肯定会生我的气的……”

天真可怜地看她。

电话又响了,她接起来。

“天真?我到了华胜加工厂附近了,没看到一个人,你们在哪里?”

“我马上来……”

见霍殷权指了一个人出门,又连忙道,“恩……马上会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来接你,你跟着他下来就好。”

“下来?天真,你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跑到这种地方来?”荀妙妙皱眉问道。

天真此时也不好解释,叹气道:“你先过来吧,来了再跟你说。”

乔咬着下唇,耷拉着脑袋,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两分钟后荀妙妙急匆匆地推开了房间门。

一眼看见门口的天真,和身后的霍殷权,皱眉她问道:“天真,你们到底……”

目光忽的瞥见对面的乔,她不由呆住了:“乔,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连忙两步冲上前,见乔一身狼狈,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忙伸手去解绳子。

将绳子解开,一把将乔搂进怀里。

乔趴在她怀中瑟瑟发抖,紧紧环住她的腰,荀妙妙轻排着她的后背慢慢安抚。

“天真,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为什么她们在这里?天真身后那个看上去高贵冷漠的男人,又是什么人?

“我……妙妙姐,是这样的,”天真理了理思路。

“这是我的……男朋友,我有的时候……晚上会在他那里,某天我去学校的时候发现我坐车去他家的照片被人偷拍,贴在学校里,我怕被人认出来一直没敢去学校,后来查出这事是乔干的……”

她没说完,荀妙妙就明白了,她脸色铁青,震惊地将乔拉到面前。

“乔,你真的做了吗?”

乔在她严厉的目光下,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跟她好就不要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

乔抽泣着,悔恨着,泪眼婆娑地看向荀妙妙:“妙,你不要丢下我,求你……”

荀妙妙一脸悲哀,惊讶、疑惑、伤心……目光里瞬时包含了太多情绪。

她转向天真,深深吸进一口气:“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天真看着她的脸,眉宇间的倦怠和颓丧,让她突然也有一股感同身受的哀愁。

她转向抽完烟后就双手插着口袋没开口的人:“算了吧,她只是一时迷糊,主要受鸦寻蒙骗。”

“鸦寻?”荀妙妙抬头看了天真一眼,又低头看面前泪流满面的乔。

“恩,鸦寻来找过她,给她灌了迷汤,可能说一些你会和我在一起,甩了她之类的话,否则她应该不会这么紧张。”

妙妙抬起手,轻轻替乔把脸颊上的泪水抹去,轻声道:“是我害了你……”

乔使劲摇着脑袋。

妙妙看向乔的目光变得悲伤苍茫:“我眼看着你跟我在一起的这四年,逐渐变得不自信,不快乐,我的本意是想跟你一起,我们慢慢地坚强地度过这一生,哪怕平淡一点,柴米油盐也不能磨灭我们的感情,我们心贴着心,我以为你懂我。

我们经历过很多美妙的时光,但是,更多时候却是连累你活在了担心和自我否定中……”

乔瞪大了眼,像是能预料到妙妙接下来的话,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沙哑的嗓音哭道:“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我不能离开你,我真的……呜呜我错了对不起你别吓我……”

妙妙怔怔地看着乔,一眨眼,也滑下一排泪来。

“是我对不起你,”她伸出手捧起乔的脸,哀伤地看她,“我没能带给你更多的快乐,反而让你变得急躁不安,我们……”

她闭了闭眼,像是不忍心往下说。

“不要……不要……”乔惊恐地摇着头,哭成泪人。

“分手吧……”三个字轻轻落下,却重重砸在胸口。

在瞬间的安静里,天真分明听见了两颗心相继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响起乔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不——”

0047 不许动我的东西

荀妙妙没有再看乔,将脸上泪痕一把抹去,撇下她站起身。

转身面对霍殷权,微微一笑:“天真还在安宁国际上班的时候,听说你来过一次,可惜我运气不好,当时没有见着你。

今天碰见了,果然气质非凡,我替天真高兴。我叫荀妙妙,您尊姓大名?”

懒懒地看她,两片薄唇开合间吐出三个字:“霍殷权。”

“霍殷权?”荀妙妙惊讶,“隆安集团的总裁?久仰大名。”她苦笑着。

“这次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能不能请你放过乔,她也是受人蛊惑,这不是她本意,这几天她经常焦躁不安,晚上也睡不好。

本身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只是这次一时糊涂,何况她现在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大学生,有什么后果请让我来担着吧。”

荀妙妙诚恳道。

身后的乔一听,从椅子里弹起来,一把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不要,事情是我做的,不关你的事,你别这样……”

天真看不下去了,两个人闹到分手,她其实心底早已不恨了。

见霍殷权靠坐在桌上闲闲看着,她突然明白过来,他是在等她跟他求情。

这个混蛋!她以为他那么好心帮她,原来是料到会演变成这样,在这儿等她求他。

她一咬牙,准备抬腿走去他身边。

刚迈步,牵扯到身下的伤口,痛得她一抽。

握紧了拳,她迈着小步移到他旁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霍殷权懒懒转过脸,居高临下看她,等着她低声下气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好嘛!不就是暂时把脸先放地上么。心一横,她挤出一个微笑。

“殷权,”柔柔出声,倒是先把自己恶心了一下。

“咱们不追究了吧,妙妙姐之前也帮过我很多,乔也只是一时犯错,幸好没造成什么大问题,这次就先算了吧,而且她们俩现在都闹得分手了,多让人伤心啊。”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温柔的春风拂过杨柳,双眸满含希冀地看着霍殷权。

他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像是不买账,脸色却明显好了一些。

天真恨得直咬后槽牙,两只手环住他的胳膊,又撒娇道:

“你必须答应我,她们俩都是我的朋友呢,让她们走吧好不好?”

霍殷权总算有了点反应,他一把将人拽进自己怀里,危险地眯眼道:“求情是要点诚意的,你的诚意呢?”

他的大手环住她的腰,拇指隔着布料在她腰间摩挲。

天真浑身一僵。

她刚刚被拉着撞进他坚硬的怀抱时,已经感受了一把浑身散架的感觉,他现在还跟她提诚意?

她扬起脸,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看他,那表情要多纯净有多纯净:“恩……要不我今天晚上给你做一顿爱心晚餐?我的手艺可是很棒的。”

说着,也不等霍殷权拒绝,两步跨到乔和荀妙妙面前,拉起她们俩往门口推:“他同意了,你们快走快走。”

两个人有点愣愣的,荀妙妙看了霍殷权一眼,见他没出声阻止,忙拉着乔开了门往外走。

临走前拉了天真的衣袖一把:“天真,辛苦你了,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天真笑着摇摇头,将门关上。

刚一转身,就被凑上来的身影吓了一跳。

霍殷权将她堵在门上,冷笑一声:“能耐了。”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追究她,不然刚刚也不会任她将人送走。

她叹一口气,语气有些缓和:“你昨天的愤怒已经让我付出代价了,你今天还没解气吗?”

霍殷权的目光一下冷了下来:“解气?昨天那小子我还没收拾呢,我看要找人去打断他的狗腿。”

天真悲哀地看他:“你不用这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大可放心。”

“普通朋友也能吻在一起?”他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

天真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不过是你一时兴起,你何必为这些事大动干戈。”明天说不定他就腻了她了。

他皱着眉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着他:“是不是一时兴起这种话,要说也是我来说,轮不到你。

我不喜欢有人动我的东西,没有下次,再被我看到谁碰你……”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别怪我不客气。”

心情不佳,他没有耐心再等人,对左右下令道:“一会人来了,直接关起来。”

“是。”

大步流星往外走,开了门见天真还在原地。

“跟上。”

天真咬着下唇,忍痛迈步。

出了工厂,坐进车里,车子直接将两人带回霍宅。

天真小心翼翼地下了车,见霍殷权已经进了门,她连忙跟上,进了客厅,却发现霍殷权坐在沙发上等她。

她愣愣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进去了要干嘛。

管家周伯迎上来,笑着对她弯腰:“段小姐,二爷说你今晚要下厨,请跟我来吧。”

哦,原来他是要等她做饭。

抬手看了下表,也是可以做晚饭的时间了。

她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食材。

周管家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名女仆模样的人:“小姐,食材都是上午采购的,很新鲜,这是张婶,专门叫来给你打下手的。”

天真在冰箱里拣出若干样食材,便和张婶忙开了。

大半个小时后,她端出来五个菜。

霍殷权上桌一看,很平常的家常菜,不过荤素搭配合理,菜肴色泽鲜亮,看上去令人很有胃口。

天真坐在他对面,看他抄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尝了尝却并没有什么评价,而是一言不发地吃起来。

她耸耸肩,盛过一碗饭,也埋头开吃。

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学校已经开始考前放假,让学生回家复习、调整心态。

她一会儿吃完饭也要回家做题,这三天,她要争分夺秒。

吃完饭张全开车送她回家,她坐在车里接到蔚池打的一个电话。

“天真,你在家吗?我通过仪器拼凑出那晚偷拍你的女人的五官,我不认识,你要看看吗?”

“不用了,谢谢你,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这事就这样吧,马上考试了,我要专心备考,你也好好看书吧。”

挂了电话,她吐出一口气,将脑中的杂念通通清除。

霍殷权知道她要考试,刚好碰上他要出国开会,就让她这两天都可以不用再去。

她正好乐得自在,捧着久违的练习册,一脑袋扎进题海里。

直到做题做到两边脸颊粉扑扑的,她抬起有些发晕的脑袋,整理了一下晚上的知识点,才钻入被窝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梦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

睁着惺忪的双眼拖着拖鞋,慢吞吞去开门,陈萌背着书包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她。

“恩?陈萌?你怎么来了?”

陈萌嘿嘿一笑,窜进屋内,转过身晃了晃背上的大书包:

“我来陪你看书啊,放假了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干脆过来跟你住,怎么样,欢不欢迎?”

天真笑着打哈欠:“好,好,欢迎。”

“切,”陈萌不满道,“一点诚意都没有。”

“呐,应该像这样,”她换上一副粉丝见偶像的花痴表情,惊喜地叫起来,“好棒好棒,欢迎欢迎——”

“噗嗤”一声,天真笑了:“你坐会儿,我去洗脸刷牙,一会儿我们一起进屋看书吧。”

吃了早饭才八点不到,两个人进屋坐在小小的书桌前。

天真将书本和所有习题、卷子都堆在床边地上,足足有好几大摞。

她安排好复习计划,就和陈萌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起来。

一个上午过去,眼看十一点了,陈萌伸个懒腰,笑道:“果然两个人效率高很多,不会的可以相互讨论,知识点还可以一起梳理,好棒啊,简直不想走了。”

天真笑道:“别走了,你住满三天,我们到时候一起上战场,反正我们一个考点的。”

陈萌高兴起来:“真的吗?你不用……恩,不用出门?”她斟酌着用词。

天真知道她心底对她去霍家其实还是介意的,就像指甲根部的倒刺,在那里有些难受,但拔掉一定会很痛。

考试在即,她不想说多了让她分心,只简单点了点头。

“恩,这几天我都陪你。”

0048 最重要的时刻

几天高强度的学习,众多的知识点,让天真记得头大如斗。

她觉得那些要点们仿佛变成实质,装了满满一脑袋,沉甸甸的。连走路都要万分小心,以免晃动幅度过大,有哪个知识点会不小心从里面跌落出来。

她顶着此时自觉最金贵的脑袋,经过了教室外的安检,坐在考场里等待考试。

陈萌的考场就在她的隔壁,两人约好所有科目都要坐到最后再起身。

第一门语文,天真翻过卷子瞧了眼作文题,开考时候边做边想,也许真是在霍殷权那里课外文言文读多了,她的阅读理解做起来格外顺利。

作文也写成最稳妥的议论文,文言文中的典故她用得得心应手,交卷后大舒一口气。

陈萌似乎考得也不错,两人愉快地回家吃饭了。

下午的数学,第二天的文综、英语,一一考过。

五点整,当英语考试的交卷铃响起,天真放下笔彻底放松了。

不得不说三天的整理复习真的颇为见效,她从前走进误区的思路和模糊的知识点,经过改进后对她的答题有了很大的帮助。

她甚至隐隐有感觉,这次考完的感觉不错,说不定成绩会刷新一下历史新高呢。

陈萌嘟囔着嘴出来:“整体都还好啦,就是前面听力的时候窗外突然飞来一只鸟停在我旁边的窗台上,吓我一跳,害得我有一处都没听清。”

天真哈哈笑着:“没关系,也就两分,说不定你蒙的那个答案恰巧也是正确答案呢。”

不用再上课,有长达近三个月的暑假,高考完的学生都疯了。

陈萌拉过天真的手,急切而充满希冀的目光盯着天真:“我们去锦煌玩儿吧!”

“锦煌?”天真想起当初她妈妈住院的时候,她似乎就是在锦煌门口发呆。

“对啊!”陈萌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我之前说要来找你看书的时候,我老爹给了我很多零花钱,再加上之前定期给的我还没来得及花,正好现在可以去锦煌玩一把。”

“去锦煌干嘛呀?”天真总觉得自己有些排斥这个地方。

“去嘛去嘛,去喝点酒开心一下,还可以顺便看看帅哥。”

陈萌一说起帅哥,两只眼顿时收不住狼光。

“女色狼,小心嫁不出去。”天真打趣她。

陈萌伸出一只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非也非也,我这是在追求美的道路上不断前行啊,不单是帅哥,像你这样的美女我也很喜欢看的好吗,美好的事物简直是上帝的杰作,每次我见了,心灵深处都有被洗礼的感觉。”

“哦?是吗?那我岂不是应该去当牧师?”天真笑道。

“哈哈是啊。”陈萌也笑了。

最终还是经不住陈萌的软磨硬泡,天真答应她了。

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陈萌就要回自己家去住了,而她,也要重新恢复每晚霍宅的行程。

夜晚,炫丽的霓虹灯将道路装点得五彩缤纷。

陈萌拉着天真到达锦煌的门口。

两个人一路挤进去,场内欢歌劲舞,男女在昏暗的射灯下扭动着,舞动着。

人很多,她们找了处位置坐下,陈萌知道天真酒量不好,特意为她点了杯果酒。

两人在人声鼎沸的地方喝着小酒,陈萌坐着发呆。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觉得这种地方好玩,只是被束缚久了,一下子解了绑,她需要异常放松的环境来让她认清自己终于自由了的事实。

呆坐了一会儿,陈萌终于回过神来,她冲天真哈哈一笑:

“好爽啊,就这么放假了,以后再也不用那么早起来捧着书早读了,再也不用做题做到打瞌睡了,再也不用因为没有时间而放弃其他任何事情了。”

她拎起一瓶啤酒灌了一口,目光随意一扫,突然一亮:“天真啊,快看快看,那边有个超好看的男人!”

天真掀起眼皮看她:“你眼里到处都有好看的男人,我才不信。”

“这次是真的!真的很好看啊,比前面的所有加起来,都好看!”

“哪儿啊?”天真懒懒撑起下巴去看。

“就在那边,那个穿粉色衬衣的男人!”陈萌激动道。

天真撇撇嘴:“男人穿粉色衬衣?”

“你别把人家当庸脂俗粉,别的男人穿不了,不代表他穿不了。”陈萌灌了半瓶啤酒下肚,眼睛微微眯起,过两秒突然叫道:

“快看,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咦?他在看你?”

莫怀峥确实是在看着天真。

自打他那天中午被霍殷权顶了一句“你前天跟谁春风一度的?我记得她昨晚才是第一次”后,就浑身都不好了。

本来他是准备将天真从霍殷权身边抢过来,从此他好歹有这么一样可以在霍殷权面前蔑视他的资本。

奈何他辛苦照顾这女人两天,百依百顺了这女人两天!没想到回到霍殷权身边的当晚,就被霍殷权给睡了。

睡了什么的都不是问题,本来她之前就是他的人,是不是处也无所谓了,问题关键在于,他全心全意对她好了那么久,她一回去,就将他抛到脑后和霍殷权那小子滚了床单。

这不是赤果果地无视他的付出么?

他无奈了这些天,又拿霍殷权没办法,只好继续过他无聊的日子。

可惜这么些天,自从那个女人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什么看得顺眼的想要的女人了。

无聊地跑到锦煌来喝酒,半醉半醒间,他似乎突然看见了那女人的脸。

他眯了眯眼,目光越过舞池攒动的人头,盯着她看了半晌。

“天真那美男在看你诶!”陈萌惊讶道,“你们认识吗?”

天真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兜里:“恩,之前认识。”

他还替她爸妈多交了半年的住院费,她还没把钱还给他呢。

陈萌一听认识,语气里满是惊喜:“哇,你居然认识这么个美男,快介绍我认识一下呗。”

天真笑着看她一眼:“干嘛?你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没有没有,”陈萌笑哈哈地对她挤眉弄眼,“只是想近距离多看一眼美男嘛,不会抢你的人的啦。”

“什么我的人?瞎说什么?”天真哭笑不得,一抬眼,见莫怀峥起身了,她以为他要过来,却没想到看也不看她,直接往外走。

天真连忙站起身。她要把钱还他,好不容易遇见了,这次不给,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陈萌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要找他?”

“恩,他帮我爸妈交了点住院费,我要还他。”

“住院费?有多少钱?不多的话就算了吧,看他那气派,应该家里也不缺钱吧。”

天真将卡一攥:“有九万左右呢,不能算。”

她大步流星赶上去,凑到莫怀峥前面,将手里的卡一递:“呐,还你钱。”

莫怀峥眉头一皱:“什么钱?”

“你上回替我爸妈交了住院费,现在还你。”

“住院费?”他明显没耐心道,“不用还了。”说着又要绕过天真继续走。

天真往他面前一拦,奖卡一递:“不行,一定要还的。再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没有再借了,”莫怀峥皱眉道,“我也不想见你。”

“为什么呀?”天真奇怪道,“就因为败给霍殷权了?”

“闭嘴!不是!”莫怀峥脸黑了,“把卡收起来!”

天真见他不接卡,又一个劲要自己收起来,还以为他不在意钱,跟自己客气,举着卡想着怎么能让他把钱收了。

却听他气急败坏道:“叫你把卡收了没听见啊?没看见那么多人在窃窃私语以为我们在进行什么不正当交易啊?”

0049 香气

“噗哈哈哈哈,”天真愣了两秒,笑出声。

她包养他?她有这气派包养小白脸么?不过莫怀峥今晚穿一件浅粉色衬衣,倒真是显得愈发年轻、风流俊俏,而她此时又抬着手臂举着张卡……

左右一看,果然见周围一些人低头跟身边人小声说着什么,还时不时朝他们这边看。

她哭笑不得,只得将卡往口袋里先收着。

莫怀峥的脸色稍霁,说道:“行了,这点钱我根本不看在眼里。”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这件衬衣:“只够买两粒袖口的扣子知道吗?”

奢侈啊奢侈,天真摇着脑袋,纨绔子弟的世界她不懂。

此时两人在底下交谈,却不知全被一人通过摄像头看得清楚。

华歆坐在皮椅里盯着屏幕,难得见这女人走进他的锦煌,看样子居然还和认识莫怀峥,横竖霍殷权不在,他不如……

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眼珠灵活地转了一圈,伸手拿过桌边的电话,拨通楼下值班经理的移动电话。

“喂?老板。”

“……好的,是,是。”

那边莫怀峥跟天真说完话后,就准备离开,忽然见边上一个衣着香艳,满身酒气的女人踩着恨天高歪歪扭扭往前走。

她像是喝了很多,拎着小挎包每一步都东倒西歪,路过天真身边的时候一个踉跄,撞在天真的背上。

力气还不小。

天真根本没注意身后的动静,此时被一个大力往前推,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朝前跌去。

莫怀峥原本已经背过身准备抬腿走人,此时听见天真呼叫,疑惑地转过身。

一个柔软的身躯顿时入怀。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接,继而愣住。

他向来讨厌投怀送抱的女人,讨厌沾满脂粉气的身躯,怎么这次搂得如此顺手?

他微微偏头,使劲吸了两下鼻子,确定怀里的这具身体身上没带一丁香水味儿,正准备放开她,忽的闻见她的发间,飘来似有若无地一丝淡淡的幽香……

莫爷的嗅觉打从生下来就灵敏得跟大型缉毒犬一样。

小的时候讨厌吃一种蔬菜,下午放学从接送车里下来时,隔着小花园都能闻见主屋厨房传来的令他不悦的味道,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渐渐长大了,不知什么毛病,憎恶一切香水和脂粉气,为了这个,他家宅子里的保姆、女仆通通换成一批素颜不打扮的女人。

但是大街上、商场里总有衣着时髦的女郎,从你身边路过时留下或浓或淡的熏香吧?

莫爷难道不出门了?

这个世纪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我们身份尊贵的莫爷终于做出了惊人之举。

为了不接触人群,他身边只跟男秘书,出门坐车,下车的地点早有保镖开道,隔开一切胭脂俗粉。

那排场,丝毫不逊国际巨星,加之他外表美艳逼人,从此高傲冷漠,极具排场的形象深入人心,成为该市八卦女性和上流社会八卦闲谈的目标。

直到近两年这毛病才稍稍改善,允许带香的女人在他视线范围内存在数十秒,后来觉得出门一趟一大堆人跟着麻烦,这才慢慢变得“亲民”。

但亲民也是有程度的,绝不包括和没有沐浴清洗的女人有肢体接触,因此此时天真不小心被撞进他怀里,他对自己条件反射的伸手充满了疑虑。

怀里的天真站稳后起身,朝后看了一眼,没找到推她的凶手,心下也不在意,这种地方,喝多了不小心碰一下也挺正常。

她自然地看着面前的莫怀峥,抱歉地朝他一笑,落落大方:“对不起啊,撞了你一下,刚刚不知道谁不小心撞了我,没站稳。”

“你……”莫怀峥看着她,还是没忍住开口了,“你化妆了没有?”

天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突然问了个这么不着边际的问题?

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胸口的衬衣,他难道是怕她脸上有妆会蹭到他衣服上?

“没啊,我很少化妆。”她眨眨眼,目光扫过他干净的衣服,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他不会是洁癖吧?

洁癖都很爱干净的,他不会是嫌弃她挨到他了吧?

于是,她诚恳地看着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你看,我真的没有化妆。”

莫怀峥犹豫了一秒,又问:“那,你今天用了什么香水吗?或者之前,上个星期甚至上个月有用过香水吗?”

天真用奇怪的目光看他:“没有,我并没有香水。”

莫怀峥怔了怔,有些恍惚地点点头。

脑海里回忆刚刚鼻尖的那股香气……

不像纯粹的花香也不像果香……

莫怀峥因为与生俱来的天赋,前几年在他能干的亲姐的要求下,接触了些香水学,用他姐的话说就是:

“这么好的鼻子,不学香水可惜了,人家后天练个八年十年的,都赶不上你这灵敏度呢。”

奈何他内心是个纯爷们,男人学香水什么样?他也看不惯国际上那些红得发紫的设计师浑身携带的那股女气。

他莫家有的是钱,天赋什么的,不浪费才是一种浪费。

但莫家老大也是位奇女子,觉得弟弟闲着也是虚度光阴,好说歹说逼着他学了点,以至于现在他竟然开始分析天真身上那股奇特的香气。

他闭上眼,放空大脑,脑海里只萦绕着那股从鼻尖而入的悠然香气。

不是花香,却又有点像花香,介于花香与果香之间……转清新醛香,尾调木香……都是恬淡的天然香型。

温软、安静、清淡。

却不是香水工厂用香精制作的那些液体的商品,伪天然的气味,入鼻有生生的颗粒感,让人生厌。

他一时沉静在一片祥和中,抬眼见天真愣愣地看着他。

他连忙淡定地与她对视,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这是确实一张粉黛未施的脸,却绝不会让人觉得素净到平淡如水。

相反,她的五官端丽到无可挑剔,鼻梁挺拔,眉目如画,近了看格外动人心神。

头一次他认真欣赏起一张女人的脸蛋,竟莫名觉得有些心动。

监控屏幕前的华歆眼力何其犀利,当下一挑眉,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疑问:“恩?”。

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抬手又给值班经理拨了通电话。

0050 乔四爷何许人

天真见莫怀峥盯着自己看,她觉得有些无奈。

她都使劲上手证明了自己没化妆,也不喷香水,怎么他还这样盯着自己?

洁癖患者真是很麻烦的人。

莫怀峥也发觉自己愣神的时间有些久。

“咳”了一声,道:“恩,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或者,你要不要走?我可以勉强让你坐一趟顺风车。”

他突然觉得如果她坐上他的车,他离她很近,说不定可以再次闻一下那股香气,他莫名有好感的香气。

天真微微一笑:“不用了,我还有个朋友,我们俩一起来的,到时候一起回去。”

有一瞬间的失望。

但是他马上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抬了抬下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带了自己没有察觉的孩子气:

“随你,也许这辈子你也坐不了一次,错过别后悔。”

天真以为他还在因为霍殷权闹别扭,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你先走吧。”

没办法,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

莫怀峥转身朝大门走去。

人群中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看了看时机差不多了,带着两个人从隐蔽处走出,他露出的手臂上盘着一大条纹身龙,脖子上挂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

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干嘛的一般。

这位大哥走到天真面前,身后两个人左右将路一堵,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贱笑来:“小妹妹,一个人?”

天真眉头一皱,不想搭理他们,后退一步转身要走。

“诶?”一个人往她跟前一堵,“我们老大问你话呢,你不开口就想走?”

中间带金项链的男人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远处,见莫怀峥已经快走到门口了,一个着急,直接上手去摸天真的脸:

“小妹妹,一个人多没意思啊,快来跟我一起玩吧,哥哥请你喝酒。”

天真大怒,“啪”地一下拍掉马上伸到她面前的手,还没等她开口,就见陈萌从座位上冲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顺手愤怒地将一耳光扇在金项链的脸颊上。

顿时,几个人都愣了。

两个小弟一见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女人居然先动了手,还不是女主角本人,跟上面交代的流程有些不一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着演。

幸好金项链好歹见过世面,没有因为这一下忘记此时的目的,眼见着莫怀峥马上要出门了,索性就势一把扣住天真的胳膊。

“你们敢打我!”他特地放开嗓门叫起来,怕有人没听见,又使劲仰头怒吼一句,“别以为你长得漂亮,老子就不敢动你!”

说完心底汗颜了一把,到底在说什么?长得漂亮跟他敢不敢动手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没办法,他还得硬着头皮往下继续:“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抬眼看一眼莫怀峥,怎么还没注意这边?

他不得已又大吼一句:“先给我把人带走!”

他想着既然这样你没听见,那我就把人从你面前带过,看你有没有反应。

天真扫了眼大厅,没有看见一个保安保镖模样的人,一转头见陈萌被人扣着,此时见这魁梧高大的男人要把她们俩押走,也有些急了。

她挣扎了一下,没把拧着她手臂的人甩开,皱眉怒道道:“你们干什么?还没有天理了?”

却没想到远处的莫怀峥脚步一顿,略有些疑惑的转过脸来。

金项链余光扫见,心里一喜,愈发卖力起来。

他将眼一瞪,大声道:“老子是你乔四爷!听过爷的大名没有?这片地都归爷管知道不!乖乖跟爷走,不然要你好看。”

天真心里一紧,什么乔四不乔四她是没听过,但是这么久了周围也没人过来帮她们一把,锦煌好歹在本市也是比较有名气的娱乐场所,却连个巡场保安都没见着。

不会真是这人不好惹,保安们都躲起来来免得得罪他吧?

这样想着就有些着急,刚刚陈萌还替她扇了这人一耳光,她可不认为这模样凶狠的乔四爷会宽容地不追究。

乔四一挥手,两个小弟一人抓着一个就要把她们俩往外拖。

天真忙道:“等等!那个……乔四爷,你既然混得这样好,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跟我们俩个过不去的?传出去也不好听,有损你的名声不是?”

乔四明显没料到天真有这么一问,见莫怀峥抬脚已经往这边来了,忙挺了挺胸脯,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乔四爷想怎么样谁敢多嘴?谁他么敢说老子的不是,看我不收拾他哭爹喊娘!”

天真心底一沉,正琢磨着要怎么脱困,身后突然有人嗤笑一声:“乔四爷?我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莫怀峥?天真惊讶地转过身,他还没走?

乔四的冷汗一下就要滴落下来,跟莫氏集团公子对上,他以后都不会好过了。

但是没办法,他办不好这个事儿就没法向上面交差。

硬着头皮心一横,摆出一副不认识来人的模样:“你谁啊?什么时候要你来多事?连我乔四的大名都没听过,怎么在武圣市呆下去的?”

莫怀峥挑了挑眉。

乔四咽了口口水,火上浇把油:“快走快走,别耽误老子的事儿,不然一会儿叫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莫怀峥身后跟着名西装男,一皱眉撸了袖子就准备上,天真认出那是他两个以色列保镖中的其中一人。

他却伸手将人拦下,一双漂亮的大眼将乔四上下打量一圈,说道:“你知道这是谁的人吗?”

“我管这是谁的人?老子看上了以后就是老子的!”

“这是霍殷权的人,你确定你有资本跟他对着干?”莫怀峥幸灾乐祸地瞧着他。

乔四?他是没听过,但是他相信他一定知道霍殷权。

“霍……霍殷权……”乔四嘴角一拉,简直要哭了,这女人怎么又跟霍殷权扯上关系了?

他偏了偏脑袋去瞅不远处角落里的值班经理,值班经理隔空做着手势,用坚定的眼神示意他:给我上啊!

0051 稍安勿躁

乔四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他平时不过是在这条街的游荡的无业游民,偶尔参与一些钻空子的生意,有钱了带上两个小弟到这锦煌充一下有身份的大爷。

慢慢的就跟锦煌的老板华歆熟识了,娱乐场所么,难免有客人闹事,华歆瞧他外表长得挺凶悍,有时两边都是熟人不方便他本人出面的场合,他就让乔四去解决。

但是为什么今晚他要去招惹这个女人?

最重要的是,招惹了这个女人,他等于同时得罪了两位大人物。

老板华歆和这两位有仇吗?他欲哭无泪,觉得自己简直是活腻歪了。

但是一边的经理给的指令如此坚定,他只好瞪圆了眼,凶狠道:“霍殷权算什么?有本事让他亲自来!”

余光瞥见经理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他鼓足勇气一把揽过天真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

天真没有心理准备,被他扯得一个踉跄,撞在他的肩膀上。

莫怀峥脸色一冷,一边的以色列保镖一看自家老板脸色都变了,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揍人。

乔四的两个小弟连忙拦着,但他们的三脚猫哪里是专业训练人士的对手,马上就被撂倒在地。

乔四有苦难言,连忙拼命用眼神向值班经理求救,心里纠结得挠心挠肺的。

陈萌见几个人打得乱作一团,在制住自己的人一松手,连忙扯着天真跳到一边。

锦煌的监控和保卫系统扎实,几年也难得见到这样纷乱的场面,在场喝酒的众人均好奇地远远观望。

莫怀峥皱着眉,眼睛在人群中一扫,准确揪出穿着制服的值班经理:“躲着干嘛?你们的人呢?你们老板在吗?”

值班经理哆哆嗦嗦站出来,装模作样地冲着对讲机吼一句:“你们人呢?还不快点过来!”

然后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莫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马上把事情给您解决妥当。”

这事不正常,不是华歆那家伙的风格。

莫怀峥双手插进裤口袋,玉树临风地站在经理面前:“你们老板人呢?”

值班经理“啊”了一时,打着哈哈:“这个,老板他现在在忙……哎?莫总您现在不能去,老板真的不在……”

然而莫怀峥已经拉着天真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往电梯口去了,身后紧跟着他的保镖和陈萌。

“叮——”电梯到了,他直接带着人站进去,摁了顶楼,电梯缓缓关上门,一阵失重后,又“叮”地一声停了下来。

他往右拐,找到倒数第二间推门进去。

门内,华歆一身宝蓝色长款唐装,正舒适地斜躺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本书。

见门开了,他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落在来人身上,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哟,这不是我们莫总吗?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莫怀峥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少来,你敢说刚刚没在摄像头里看我?”

华歆眨眨眼:“怎么了语气这么不善?我最近迷上了这本书,一直在这里躺着看呢,可没空去监控室。”

莫怀峥“哼”了一声:“有人在你场子里闹事,但是整个大厅没看到一个保安,经理都躲起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华老板这么看场子的。”

“哎呀,人也有疏忽的时候嘛,行了行了,一过来就兴师问罪,多大点事儿啊?”

莫怀峥皱眉:“那个自称什么乔四的说这片地都归他管,这也太不把你放眼里了,你这也能忍?”

华歆从沙发上起来,将书放一边,笑道:“那等小角色随口瞎说,你也当真?”

“华歆你搞什么?他不会是你的人吧?”莫怀峥突然一眯眼,“你弄那么一个人过来想干什么?”

“怎么会是我的人?关我什么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华歆无辜道,“倒是你怎么这么生气?这个漂亮女孩是谁?你新……”

“不是!”莫怀峥打断他,闷闷道,“这是霍殷权的女人。”

“霍二爷的人?”他掩唇笑道,“那你干嘛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

莫怀峥一惊,果然见自己现在还拽着人家的手臂。

他脸一黑,将手松开,凶道:“现在你说怎么办吧?居然有人在你地盘上对女人动粗,你要怎么解决?”

华歆轻描淡写道:“你急什么?这不是二爷的女人么,他还没说话呢,要你替他着什么急?”

“你……”莫怀峥怒道,“今天不管是谁,你必须给一个交代!”

“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爱管闲事了?”华歆抛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以前不是都懒得替自己女人出头么?”

“怎么,这女人对你特别一点?”

他绕着天真转了一个圈,上下打量一番。

“你胡说什么?”莫怀峥咬牙切齿瞪他。

华歆见他真的急了,连忙笑道:“哈哈别生气,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想要什么交代呀?跟我来,让我先看看录像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华歆将几人带到隔壁的监控室,一整个墙壁的屏幕,播放着整栋楼的画面。

华歆对屏幕前坐着的工作人员道:“调一下几分钟前大厅发生的录像。”

一个屏幕被放大,乔四几人拉扯天真的画面出现在面前,然后莫怀峥从门口走回,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保镖就动手和他们打了起来。

“居然有这样的事?”华歆惊讶道,“这人我也没见过,你想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莫怀峥眼神一冷,“找几个人痛打一顿,最后留一只手给我,要左手。”

华歆眼一眯,他没忘之前在录像里乔四是用左手将天真拉进怀里的。

“好好好,”他应着,转身吩咐,“查一下所有录像,把这人给我找出来。”

“好的,老板。”

一分钟后,调出一个录像,画面里捕捉到乔四和他两个小弟从锦煌侧门急匆匆出去的身影。

华歆诚恳道:“没办法了,人家现在已经走了。”

莫怀峥看着他:“这是你的地界,你要负责把人挖出来,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把人弄出来。”

0052 耳洞

华歆翻个白眼:“少爷,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上面有个大姐罩着?我可是很忙的,明天还要飞芝加哥出差。”

“啧,真不可靠,算了算了我自己找!”莫怀峥嫌弃道。

华歆笑了笑,目光转到天真身上,友善道:“你好,我是锦煌的老板,华歆。”

天真对他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段天真。”

“段小姐真是天生丽质,敢问芳龄?”霍殷权那家伙不会招惹了一个未成年吧?他和蔼目光的背后闪动着不明的光。

“十八。”

“多么青春的年纪,”华歆感叹一句,“二爷最近都在干嘛?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似乎也出国了,明天才回,”天真笑道,“华老板可以等他回来后,找时间约他来你这里喝酒呀。”

最好醉死在这里不要回去,这样她就不用去伺候他了。

华歆“呵呵”笑着:“一定会的。”

时间不早了,天真和陈萌两个姑娘家要早点回去休息了,莫怀峥如愿以偿地让天真坐上他的顺风车。

然而他坐在她右手边的座位里,却没能再闻见一丝任何气味。

他以为是他隔得有点远,等天真到家了下车时弯腰经过他身边时,他特意坐直了身子往前凑了凑,又突然身子一僵,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猥琐。

当天真柔软的发丝从他鼻尖滑过时,他深吸一口气,却只有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他微微一愣,有点怀疑之前的那股香气是自己的错觉。

等陈萌下了车,天真将门关上,对莫怀峥挥手,车子飞驰而去。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里乱糟糟的。

天真和陈萌回到家里一番洗漱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萌的闹钟就咋咋呼呼在床头叫了起来,天真睁着迷离的双眼去推陈萌。

“恩?怎么了?”陈萌整个人还没有清醒。

“你闹钟响了,定这么早的闹钟准备干嘛?”天真意识朦胧的去摸手机。

陈萌却想到什么似的精神一振,她抓着天真的胳膊摇了摇:“下午我就回家了,上午我们一起去打耳洞吧!”

“耳洞?”

“对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考完试一起打耳洞的吗?”她双眼亮晶晶的。

天真慢慢弯起唇角:“好哇。”

“那就快起来!”陈萌一把掀了被子,跳下床套上拖鞋奔去洗手间。

两人吃完早饭,将之前的两对一模一样的耳钉带上,坐车去步行街,那里有一家专门卖耳环打耳洞的店铺。

“你说痛不痛啊?”陈萌坐在公交上有些紧张。

“恩……听说有一点点痛,不过也还好吧,一下就过去了。”

“恩!为了带这对耳钉,为了变漂亮,我豁出去了!”陈萌一握拳。

到了店门口,陈萌为了展示决心,自告奋勇要第一个,于是天真看着老板给她耳垂上消毒,然后一番按摩揉捏后,将穿耳器对准位置。

“啪”地一声,陈萌的耳垂上多了个洞,同时一个简单的钉穿在她的耳洞里。

“痛吗?”天真问。

陈萌想了想:“有点痛,但是能忍,不过……怎么上了这个东西?我们的耳钉怎么办?老板,我们想换上自己的耳钉。”

温柔的女老板笑了笑:“现在耳洞才刚打,先不要换自己的,等一个星期后再换上吧,否则耳洞容易发炎。”

“哦,”陈萌有点失望,“原来要一个星期后啊。”

她跑到镜子前左右看了看,又摸了摸发红的耳朵,倒是挺有新鲜感的。

很快天真也坐到了椅子前,老板给她消毒、按摩,陈萌从镜子前转回来,笑道:“忍一忍,只痛那一下子。”

“啪”地一声,天真觉得有尖锐的疼痛从耳垂上一闪而过,接着火辣辣的热感升腾而起。

“怎么样,还好吧?”陈萌笑道。

“恩,还好。”

另一边也顺利打完后,天真也起身到镜子前,虽然只是耳朵上多了小小一个洞,带着不起眼的耳钉,但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陈萌嬉笑着从背后伸过来一串长长的耳坠,对着镜子在天真耳垂边比着。

这串垂钓款耳环大方优雅,垂下的线条性银丝上镶嵌着点点小钻石,像天空中划过的流星。

天真看着镜中,突然觉得换上一对耳环,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啧啧,真漂亮,”陈萌在她耳边笑着,“换个礼服就可以走红毯了。”

“试试这个风格?”女店主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一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耳环比在天真耳垂上。

这是一款造型简单的耳环,银质的穗型,既不夸张也不内敛,略有些复古风,戴在天真精致的面孔边,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妩媚性感。

“这个果然很漂亮。”女店主微微一笑。

“这个呢这个呢,”陈萌凑过来一对造型有点夸张的大耳环。

“好了好了,”天真哭笑不得,赶紧付了打耳洞的钱,拉着陈萌出来了。

重要的事已经做完了,既然来到了步行街,两人索性沿街逛了起来。

之前一直关在学校里学习,她们都快忘了逛街是什么感觉了。

陈萌觉得自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拽着天真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过去,遇上喜欢的衣服,二话不说叫店员取下来试,试完一件又一件,也不嫌麻烦。

“呵呵呵——她脸都绿了,试了这么多,人家以为我们要买,结果一件都没买。”陈萌出了店铺,笑趴在天真耳边。

“干嘛不买呢?其实有两件穿着挺好的。”天真无奈看她。

“这不是还没缓过来嘛,这个时候我逛街试衣服的乐趣远大于买它的乐趣,买衣服我可以慢慢买,明天后天都可以过来买下它们,但是现在心中的这种自由的感觉,我不想打断。”

她眯着眼站在路中间,感受这股都市之风从她的头顶吹过,她张开手臂,不顾左右路人的目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天真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伸手触了一下耳垂,也微微一笑。

0053 便宜你了

下午陈萌收拾了东西回家,天真将她送到车站,陈萌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我还不想走。”

天真笑道:“那就别走了,回去跟你老爹报备一下,一会儿再回来,欢迎常住。”

陈萌的目光暗下来:“可是,你不用去……吗?”

她略过了几个字,天真的笑意顿时凝在脸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做一名普通的少女,和她们一样发愁没有时间逛街,没有人陪着度过假期……

陈萌一见天真的表情,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提了。”

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瞧她脸色的陈萌,她叹口气,伸出双手抱着她:“没关系,我欠了那个人的钱,才要帮他做一些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萌犹豫了两秒,问道:“那个人是谁?你欠了多少?”

“欠了很多,没法还,”她是不可能把她哥交出去的,“隆安集团的总裁,霍殷权。”

“啊!”陈萌叫起来,“霍殷权?”

“你知道?”

“当然知道了,你之前没听说过?

隆安集团能扩展到这个如今这个程度,跟他有很大关系,听说他言出必行,手段凌厉,年初说收购华胜,我当时还觉得不可能,一个月后华胜就易主了。”

天真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陈萌,你是不是心底觉得我很可耻?”

陈萌看着她,摇摇头:“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好了,别想太多了,社会上那么多女孩想巴结着上都没机会呢,哈,便宜你了。

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别所有事都自己扛着。”

“恩。”

“我走了,等你有空了我再来骚扰你吧。”她冲天真摆摆手,上了停在站台边的公交车。

天真目送着车辆远去,继续坐在站台等车。

不一会儿,她等的车到了,抬腿上车。

到站后,她在医院住院部门口的水果超市里转了一圈,拎了两小袋水果上楼。

刚推开门,就见段母笑道:“果然母女连心?我刚刚还说你八成今天会过来。”

天真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爸,妈,好几天没来看你们了,现在考完试了,终于轻松了。”

段父见到女儿后也似乎精神很好,笑呵呵地问:“考试还顺利吗?”

“恩,我觉得还行,到时候看成绩吧。”

段母一听,两只眼弯成一条缝,打趣道:“这么说就是考得很好了,一本应该轻松上吧哈哈?”

“何止啊,我正在考虑我是去清华呢,还是北大呢?”天真一本正经地苦恼道。

一家人哈哈笑起来。

在医院一呆就是一下午。

傍晚,两位护工端来了晚饭,天真才和段父段母告别。

一个人回到家,关上门,一瞬间内心漫上来的孤寂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没有开灯,就这么站在门口。

夜色里,就着窗外朦胧的灯光和冷清的月光,愣愣的看着屋内家具斑驳的黑影。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要何去何从。

半晌,她将灯打开,回房间里坐在书桌前。

既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她还是看书吧,她相信往日付出的努力一定会在将来的某一时刻给与你丰厚的回报。

不知不觉夜深了,她看了看时间,收拾了东西关灯出门。

坐上公交到答约定地点等张全。

到了霍宅,霍殷权正站在楼梯口拨电话,那头响了两声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

“嘟——”霍殷权阴着脸摁了挂断键。

天真站在楼梯下看他,不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却见他握手机的手一紧。

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落在天真身上,他语气不善:“你昨晚去锦煌干嘛?”

她心里“咯噔”一声,面上淡淡道:“刚考完试,和朋友去放松一下。”

“听说你差点在锦煌被人带走?”

“没有这么严重,当时莫总也在,帮了很大的忙,还有华老板也帮着翻录像,我没吃什么亏。”天真连忙道。

霍殷权“哼”了一声。华老板?华歆不添乱就不错了。这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否则这会儿也不敢心虚不接他电话。

那头的华歆此时正悠哉地呆在芝加哥酒店的房间里,挂了霍殷权的电话后送了一口气。

心里百转千回。

霍殷权这家伙看来是真的在意这女人,不然也不会刚到家就找他麻烦,幸好他昨天有远见,马上安排了飞机借口开会躲到这里来了。

不过莫怀峥那家伙似乎也动了心,昨天瞧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差不到哪儿去。

“嗡嗡——”手机又一阵震动,华歆抄起来一看,顿时翻个白眼。

“喂?”他淡淡应声。

莫怀峥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我找到那什么乔四住的地方了,不过他们动作倒是快,跟知道我要找他们麻烦似的,居然已经人走楼空了。”

废话,你能找到才有鬼。

他们三人昨晚跟他一起上了芝加哥的飞机,还等着呆武圣市给你们留把柄么。

他华歆做事,一向干净利落。

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弧度,即使霍殷权要怪罪他,那也得先拿证据出来再说。

这边霍殷权收了手机,招呼天真进房间。

她犹豫了一下,跟进门。

一进门他似乎就有些急切,转身将她堵在门上,唇准确捉住她的,呼吸也逐渐炽热起来。

战火一路蔓延到床边,霍殷权将她放倒时,她突然轻轻推他:“不,不行。”

动作一顿,他抬眼看她,语气却冷得不沾一丝****:“原因?”

“我……我生理期到了,”天真小声道,“晚上刚发现的。”

霍殷权似是有些烦躁,他猛地堵住她的唇啃咬发泄一通,直到丰润的唇部微微泛着红肿,才放开她冲进浴室。

天真拿手背轻擦着唇,心想男人也有生理期么……

霍殷权出了浴室,皱着眉对她说:“去沐浴洗漱吧,在我这里呆两天,明天下午我早点回来。”

天真看了看他的脸色,顺从地去浴室了。

0054 你算第几任?

天真出了浴室见霍殷权已经躺在床上了,他阖着眼,面上一派平静,然而眉头却仍微微皱着,像是有什么令人心烦的事没有解决。

他霍殷权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心烦事呢?

天真没敢久站,打理了一下头发,轻手轻脚掀开薄被躺在床边。

突然一只大手伸来,搂住她的腰往里一带,她顿时贴近他怀里。

她的身子一僵,他果然没睡……

自从上次他在她家的事后,她就不由自主的抗拒他的接触,她绷着身子在心底苦笑一声,看来身体对此的记忆比她自己还要深刻。

本以为她会睡不着,但也许是生理期真的带来太多的疲惫,她很快放软了身体,浸入梦乡。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她缓缓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一转脸,身边果然早已没人。

抬头一看表,将近九点半,她有些讶异,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翻身下床,从包里将一片东西掏出,去浴室洗漱。

赶着吃早饭,她穿着晨褛就下楼了。

坐在欧式宫廷风格的餐桌前,管家周伯将一系列点心放在精致的小盘子里端上来,有奶茶,有牛奶,还有清淡的小粥和饼等。

周伯笑容可掬道:“段小姐,二爷吩咐了要好好照顾你的早餐,我看小姐还没下来正准备上去叫你呢。

不过我们还不大了解你的口味,因此准备得有些琐碎。你上回曾吃的土司和牛奶放这边了,请慢用。”

天真点头道谢,说:“辛苦周伯了,这几样就够了,不用这么铺张。”

既然霍殷权下午要回来,她看来要在这里呆一天了,横竖没事,索性慢慢坐在桌边吃。

在最后一口牛奶快喝完时,就听见门口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噔噔噔噔”明显是一双女士高跟鞋。

天真疑惑地抬起头,见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拎着挎包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天真打量着她:一身剪裁熨贴的小礼群穿在身上显得优雅得体,大波浪的卷发妩媚多姿。

她心里疑惑:这名媛模样的女人是谁?

叶歆瑶也看了眼餐桌前的天真,脸色莫名却变得有些怪异。

周伯从一旁走上前,诧异地看她:“叶小姐,你怎么来了?”

叶歆瑶皱眉:“怎么,如今这里我连来都不能来了吗?”

周伯站在门边,微微躬身,声音却不冷不热:“叶小姐,想必二爷之前跟您说得很清楚了,您以后可以不必再来了。”

叶歆瑶漂亮的脸蛋顿时铁青:“不行!我要见二爷!我必须要见他一面!我有话要说!”

周伯叹口气,耐心劝道:“叶小姐,您这个时候在这里也没用,二爷这个时候不在家。”

“我知道他现在不在家!我在这里先等着不行吗?”

也不知道霍殷权当初是怎么交代的,周伯似是铁了心要赶她走。

“叶小姐,二爷的脾气您也知道,他不希望再见到您,您要是强行留在这里等着……万一惹怒了二爷,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歆瑶像是想到什么令人畏惧的回忆,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但马上又摇着脑袋冲周伯道:“他以前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真的说断就断?”

天真将最后一口牛奶喝进肚里,总算有些明白了。

原来这女人是霍殷权的前任……不知道是女友还是情人。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巴不得她们闹上门来缠着他,最好那些妖娆的前前任,前前前任全部过来围着他,让他脱不开身,让他精尽人亡。

她随意用餐巾抹了抹嘴,脑中犹豫着是继续坐在这里看这位叶小姐和周伯对峙呢,还是上楼去干点什么别的事。

却不想叶歆瑶见天真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以为她在她面前故意矜持炫耀,顿时就将矛头朝她戳来。

“周管家,二爷之前怎么对我的你也看在眼里,我跟了他整整两年,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说不定二爷已经后悔他当初的决定了呢?不然怎么马上又找了一个长得跟我有点像的女人?”

她修长的手指对着天真一指,义正言辞道。

天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样厚脸皮的说辞还是头一回听道。

另外,她说她跟她有点像?

视线在叶歆瑶脸上来摸索着,她一脸精致的妆容,珊瑚色的唇色让她增色不少。

她将目光落在叶歆瑶的嘴唇和下巴上,暗自点点头,下半张脸两人确实有几分像,只是她几乎不化妆。

周伯也被叶歆瑶这样的理由说得有些哑口无言,但还是坚决要求她离开。

叶歆瑶终于生气了。

她指着桌前还穿着晨褛的人,怒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不是因为她?”

“什,什么……”天真有些迷茫的见来人指着自己质问。她转头看了眼周伯,又看了看叶歆瑶。

叶歆瑶一见她无辜的样子,更加怒火中烧:“贱女人!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女人!一脸狐媚相!这幅样子勾引二爷真是不要脸!”

段天真瞪大了眼:“我没有啊。”

“少狡辩!”叶歆愤怒地叫起来,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

自从两个月前她莫名被二爷通知停止来往,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他跟见面好好说话了。

她时常等在二爷公司车库入口,期望能见他一面,盼着他能回心转意,却总是被保安强行劝开了,连面都没见上。

她又跑到锦煌、四季餐厅等他偶尔会去的地方蹲点,却一次都没撞上过。

今天她终于按捺不住,才跑来霍宅里等他,即使知道这样可能会惹他生气。

却万万没想到,才两个月功夫,他又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女人,光明正大进驻他宅子里,还穿着晨褛吃早饭,跟在自己家一样!

妒意霎时就席卷上来。

不过,她思路一转——

最近报纸上却从没爆出他有新的女人,这说明什么?

这要么说明面前这女人不受他重视,他懒得哄她,不屑跟她出绯闻,连名分都不想给。

0055 订婚?

要么呢,就说明这女人太笨,也不知道是哪个疙瘩里出来的,行事低调,连炒作都不会。

她抬眼看向脸上不带一丝妆容的天真,觉得她可能两个原因都占了,再不济第一条也是妥妥的。

既然这样,她还怕什么?

两年了,霍殷权在期间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但她却能留得最久。

为什么?

除了私下她有能耐做过一些让那群女人知难而退的事而外,她觉得霍殷权应该是放不下她的吧。

否则他之前干嘛会留她这么久,现在更不会找一个长得有点像她的人。

叶歆瑶越来越相信霍殷权对她,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只是碍于面子说出的话不好反悔罢了。

而此时长相上跟她略有些相像的天真,就是钻了空子爬上了霍殷权的床的无耻女人,还是个不懂替自己抬身价的愚蠢女人。

既然这样,她不信自己多年圈内混迹出来的手段,还治不了一个刚出道的小白花?

她扫了天真,冷嘲热讽道:“你成年了吗?小小年纪的就能攀上二爷!真是了不起。

不过,看你这张小脸脸色不怎么好,唇色苍白……就你副这柔弱的身子,受得住二爷吗?”

天真尴尬地“咳”了一下,她生理期内唇色会比往常淡许多,却没想到会给她造成这样的误会。

这一“咳”不打紧,还真被口水呛到了,她憋了两秒后,趴到扶手上猛地咳嗽起来。

长达十几秒的咳嗽将小脸都呛得泛红,但是生理期内,一切用力的动作都会导致一个后果——

她立刻感到身下有热泉涌出,脸不由一黑……

叶歆瑶以为自己说中了,暗暗在心中给自己鼓劲。

她不能失去二爷!

这两年内,她好不容易才扒住他,用尽手段留住他给他新鲜感,这两个月她都不敢出现在自己姐妹圈内,生怕霍殷权甩了她的消息爆出,她从此没法直起腰杆走路。

她冷着一张脸,尽可能向用高高在上的姿态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白花知难而退。

“你可别以为二爷有多喜欢你,他这样的人可是最容易腻烦没劲的女人。

我不管你是谁,之前也从没见过你,说明你挤不进上流社会的圈子。

我叶歆瑶在武圣市里还是有些地位的,现在好言劝你自动离开二爷身边,省得碍到了我的眼,到时候叫你走得太难看!”

“叶小姐,这里是霍家,段小姐的去留可轮不到你做主。”周伯在一旁“好心”提醒。

叶歆瑶轻蔑地扫他一眼:“张管家你别这么快就下结论,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回到二爷身边呢,更甚至,万一我以后能住进来成为这栋宅子的女主人——”

“到时候……哼,第一个就让你滚蛋。”她气势十足地说。

这次她其实不算空手而来,为了让自己再回到霍殷权身边,她还特地找了探子打听了霍家对头公司的货源成本。

要是探子能成功拿到这个商业机密回来,少则百亿多则千亿,他霍家可是能得不少利润的!

她如果以此消息为由,要求做他霍家二爷的正牌女友,霍殷权一个那么重视自己生意的人,会舍得拒绝这个要求么?

哪知周伯听了叶歆瑶的话,却像听了什么笑话般。

“那叶小姐恐怕要失望了,这栋宅子可能就快要有女主人了,听说二爷最近在和孔家谈订婚的事,女方是孔氏集团的千金,孔静姝小姐。”

叶歆瑶呆住了,怎么会这么快就要订婚,孔静姝?还是首富孔氏集团千金……

比起他们强强联姻给霍家带来的利益,她那条商业机密根本就不够看了。

天真也是一愣,不知道霍殷权订婚后还会不会来找她,应该不会吧?他好歹要抽时间陪未婚妻,那她岂不是就自由了?

她心里一喜,面前的叶歆瑶的脸色却一变再变。

天真心情顿时大好,于是抬手看了看表,笑着对叶歆瑶说:“这位小姐,都中午了,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吃个中饭再考虑别的问题吧?”

叶歆瑶抬眼瞪向她,饭她自然要吃的,但是这个女人这幅把自己当女主人的模样真是碍眼!

她没听见刚刚管家说霍殷权马上要订婚了吗?

但她此时就需要她说这一句留她下来,暂时忍下不计较了,她转身对周伯说:“看见没有,人家请我在这里吃饭了,我要留在这里。”

周伯有些为难地看向天真:“段小姐,二爷之间交代过不要让叶小姐再……”

“吃个中饭应该没问题吧,”天真冲周伯微微一笑,“不然她一直在这里又不肯走,我一会儿也没法吃饭了。”

开玩笑,她怎么能白白让这女人走?

看她之前粘霍殷权粘了两年,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吧,她此时就需要这样一个女人转移霍殷权的视线,救她于水火之中!

叶歆瑶见天真替她说话,当她是在巴结自己,不免眼底带上一丝得意。

好歹她跟过他两年,对霍殷权的了解可比她这个新来的多多了,她在她面前可不得客客气气着点?

她对管家周伯“哼”了一声,“嘚嘚”地踩着细高跟走到沙发边,将手提包随意往里一丢,像坐自己家的沙发一样轻松坐着。

天真微微一笑,说:“我先上楼换个衣服,一会儿就下来。”

她穿着家居鞋踩上楼梯,推开卧室门,在衣柜里挑了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到浴室镜子前比着。

叶歆瑶穿着条玫红色小礼裙,剪裁得体,款式简约,应该是有些名气的大师手笔。

亮眼的服装颜色搭配她优雅的妆容,加上本身底子不错,看上去很是养眼。

而她,趁着生理期脸色不好,又搭上一件素色衣裙,站在如花般灿烂的叶歆瑶跟前高下立判,明智如霍殷权应该知道要选谁吧?

订婚这个消息不知道虚实,就算是真的,也要等一阵子,而眼前的叶歆瑶,倒是可能让她较快的摆脱他的契机。

不管成不成,试总要先试一下。

0056 你不觉得我很碍眼吗

她将白色衣裙套上,腰身熨帖,勾勒出良好的身形,她皱了皱眉,又将衣服脱下,另找一件较宽松的穿上,这才下了楼。

叶歆瑶将目光投向换好衣服的天真,一眼就认出她身上这件出自国际知名设计师珍妮弗的夏季新款。

但是她今天脸色惨淡,人又有点没精神,却还穿这么一件寡淡的奶白色,简直衬得她寡淡无味。

她在心底不由有些鄙夷,即使有几分姿色又怎样,不会打扮又不会炒作的女人,难怪到现在了她的名字还没被大众记住。

很快午餐上来了,叶歆瑶自发走到餐桌前,拉开天真对面的椅子坐进去,周伯看了她一眼,默默将餐送到她面前。

中午吃法式料理,香煎鹅肝、蘑菇浓汤令人食指大动,叶歆瑶吃相优雅,看天真下唇蘸了点鹅肝酱,不免在心底又是一番鄙夷。

吃完中饭,没等叶歆瑶在沙发上休息几分钟,周伯又尽职尽责地来提醒她了:“叶小姐,二爷下午会早点回来,劝您现在就离开,免得碰上二爷惹他生气,到时候您也闹得不好看。”

“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他的,”叶歆瑶淡淡道,“我相信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我要见他一面跟他谈谈。”

亏得周伯有良好的职业素养,居然这个时候还不恼,依然态度良好劝道:“二爷真的要订婚了,叶小姐您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就算为了孔家,您也是要断的。”

叶歆瑶被他左一个订婚,又一个孔家说得火大,突然灵光一闪抓住了关键:“你别是在骗人吧?要是二爷要订婚,这女人又算怎么回事?”

她修长的手指一伸,笔直指向桌前的天真。

“她怎么回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声音冷冷的从门口处传来,不带半分感情,“不是让你拿了钱滚了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叶歆瑶一怔,立刻挽起一个温顺的笑容:“二爷,歆瑶不想离开您,歆瑶……”

“够了,我不想再看见你。”男人打断她的话,从门口踏进门来,背着光,高大笔直的身躯宛如一尊塑像,“管家,送客。”

“二爷,您真的不顾我跟了您两年的情分吗?我和这位段小姐今天虽然刚认识,但也觉得非常投缘呢,您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她跑到天真身边,挽着天真的胳膊和她站在一起,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

天真心底一笑,呵,这女人也知道自己的优势,今天还就怕你不来。

叶歆瑶挨着她站,一身动人的亮色将她衬得寡淡无光,她故意平视前方,一脸呆相,让自己看上去更傻一点。

霍殷权冷笑一声:“她跟你做不成朋友,你现在走还能自己走,再不走就会被扔出去。”

心里有片刻的恐慌,但她还是镇定地露出一丝分外委屈的神情,睁着双水眸泪盈盈地瞧他:“二爷,听说你要订婚了,你真要这么狠心,连最后的时光都……”

话还没说完,霍殷权不耐地一抬手,迅速进来两名保镖将她往外架。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大叫起来,她不能这样被抛弃,否则她将再没法在武圣市的名媛圈内立足了。

从来都是她在一众人面前展示霍殷权对她的大方和喜爱,恐怕那些女人早已心怀嫉妒,就等着哪天看她的笑话,她不要这一天真的来临!

她惊恐地尖叫出声,边大力挣扎着:“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能这样对我!”

最后,叶歆瑶是哭闹着被两个保镖拖出去的。

高跟鞋和手提包也被毫不留情的从客厅扔出门外。

直到喊闹声渐渐远去,天真才不动声色地叹口气。

既然他对她如此决绝不留余地,看来,这条路是断了。

霍殷权面无表情地走到天真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捏起她的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就算我订婚了,你也得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

天真无辜地看着他:“难道你不觉得我跟那位叶小姐一比,面容惨淡,看着很碍眼吗?”

霍殷权微微弯起唇角,凑到她面前:“我倒觉得你清纯淡雅,我见犹怜。”

天真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公司是我的,上班时间自由。”

天真:“……”

“换身衣服,带你去买衣服。”

“逛街?我不需要买衣服,衣柜里还有好几件都没穿到呢。”

“我说去换衣服。”

“……”

天真换了条浅蓝色的裙子上了车,被他直接带到市中心,顶级品牌的店铺,因为身边有移动银行的加持,天真才敢有机会踏进这些店门。

霍殷权进入一家店,店员惶恐着上来迎接:“霍总下午好。”

他看也不看那人,直径进去,点了几件衣服让天真拿去试,她底子无可挑剔,衣服上身每一件都有不同的味道。

天真顺着霍殷权的意思一件件试过后,却都摇了摇头,脱下放回。

她不想如此奢侈,也并不想多花他的钱,心里上会觉得欠他的越来越多。

他以为天真不喜欢,放下衣服后走进下一家店。

来回几番后,他终于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天真趁他生气前,赶紧道:“前面有电影院!我很久很久没看电影了,能陪我去看场电影吗?”

最终,两个人还真像普通小情侣一样,选了场电影,还买了桶爆米花坐进电影院。

暑期档的大众文艺爱情片,到底还是单纯的女孩,天真被两位主人公艰难的爱情之路打动得眼泪花花的。

霍殷权则全程没有半丝反应,出来后,他扫了她微微红肿的眼,嗤笑:“这种东西也能感动成这样?”

天真眨眨眼:“看得少嘛,而且拍得的确也还不错啊。”

“女演员演得多好啊,简直实力派,最后以为自己生病真的没救了时候,看向男主角的那个眼神,很让人心碎啊。”

她没想到今天的随口一说,会让霍殷权在未来某天突然兴起,斥资投资了电影界,而捧的第一个人就是这部电影里的女主角。

0057 你怎么在我家

和霍殷权度过了一个轻松的下午,傍晚他终于大发慈悲准她回家了。

天真心情颇好地在霍宅收拾好包,坐上张全的车一直到小区门口。

走在楼道里,掏出钥匙拧开自己的大门。

门内灯火通明。

她一愣,难道自己前一天出门忘记关灯了?

进门一看,客厅沙发上,段母和蔚池和谐地坐在一起嗑着瓜子看电视。

天真呆住了,什么情况?

她妈妈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还有蔚池,怎么跑她家来了,两个人还聊得愉快得样子。

“哟,天真啊,回来了?”段母似乎很高兴,满面红光的招呼女儿坐过来。

“你这孩子真是的,今天怎么出去玩了这么晚才回来,让我们小池等你这么久。”

我们小池?她是错过了什么事吗?

蔚池冲她眨眨眼,笑道:“阿姨,没事儿,天真回来得晚了,我才有机会跟阿姨您聊得这么投缘。”

段母笑着拍拍天真的手:“天真呐,怎么找男朋友了也不跟爸妈说呢?我们可是很开明的家长,要是哪个男孩子懂事靠谱,我们也不会反对你们来往的。”

天真瞪大了眼。

蔚池笑了,煞有介事地道:“阿姨,是我让天真别说的,我怕万一您和叔叔觉得天真还小,不愿意我俩来往,我想等我们再大个一两年,我再亲自登门拜访的。”

段母笑道:“哈哈,可以,再来的时候她爸应该也在,到时候你们两个爷们儿肯定也有很多话聊的。”

天真皱着眉,没在段母面前戳穿他:“蔚池,你怎么在这儿啊?”

“人家等你一天了,”段母道,“要不是我下午从医院回来,他还要在门口站一下午呢。”

“倒是个对你好的,有耐心,看着也懂事,天真啊,要好好跟小池相处知道吗?”

天真哭笑不得:“妈,这个回头再说,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养身体吗?爸呢?”

“哎呀,医院的住院费太贵,而且医院里住着没家里住着习惯,我连着两次检查,医生都说我保持得挺好的,只要注意一点,在家里住也是可以的,所以我先回来住了。”

“总是留你一个人在家妈妈也不放心啊,还是要回来陪陪你的。”段母说。

天真抱住段母的胳膊:“妈,那你别太劳累,我反正考完试了没什么事,家里的家务都给我做吧,你多休息,就像现在这样多磕磕瓜子看看电视,你舒服了我跟爸才能放心。”

“诶,好嘞。”段母拍拍天真的脑袋。

蔚池在一边看着,脸上露出一丝温情的微笑。

“你们母女感情好,看着真叫人羡慕。”

“小池这么懂事,跟家人关系也很好吧?”段母笑道。

恐怕不一定吧……天真回忆起之前他在学校天台上对她说的那番话。

果然见蔚池露出一丝苦笑:“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爸爸,我爸整天忙着做生意,我们交流也少。”

“都不容易啊,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段母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也别怨你爸,他拼命工作肯定也是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忽略了跟你的交流,都是自己骨肉孩子,心里不可能真的不疼你地。”

“恩,我知道。”蔚池笑道,“不过我更喜欢像你们家这样的,宁愿少赚点钱,多点亲情。”

天真难得正视他一眼,下午有他陪着她妈妈聊天,她是要感谢他的。

蔚池将面前一小堆瓜子嗑完,拍了拍手起身道:“阿姨,既然天真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我本意也就是想看她一眼,现在看到了,我也就放心回去了。

您今天刚回来,肯定要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段母连忙拉着他:“小池啊,你也不再留一会儿?我去给你们煮点夜宵,你们俩在客厅玩一会儿?”

蔚池笑呵呵道:“下回吧阿姨,我也很想多跟天真待一会儿,但是您今天刚从医院搬回来,肯定身体有点累,让天真多陪陪您吧。

我呢,就下回再约天真出去玩吧,到时候您可不能不准啊。”

“多懂事的孩子啊,好的好的,那你先回去吧,晚了也不安全了,”段母将人送到门口,“那下回记得再来玩啊。”

门关上了,段母转过身对天真说:“小池这孩子真不错,妈看得出人家是真心对你好的,你自己也好好把握吧,别错过了。”

天真头大了,蔚池趁她不在跟这儿瞎说,她要怎么跟她妈开口说根本没这回事儿啊?

段母平时在医院睡得比较早,因此回家也早早洗漱上床了,天真在段母窗前跟她说了一会儿话,了解了段父的身体状况后,替她关了灯。

出房间后,自己也去洗了澡,早点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晨,段母在厨房做早饭,天真被惊醒,连忙下床:“妈?昨天不是说好了不动手吗?放着我来放着我来。”

段母把她轻轻推开:“没关系的,做个早饭还是可以的,适量的活动还是需要的,不然四肢会变得迟钝的,你快去洗脸吧,出来就可以吃早饭了。”

天真只好去浴室洗漱,扎好头发后坐到客厅餐桌前。

段母边喝着小粥边道:“天真啊,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刚好去买点东西上门感谢一下那个慈善机构吧?”

“我在医院的时候,每次看见照顾你爸跟我的那两个护工,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啊,咱们又没给人家付钱,她们还非常体贴得照顾我们。”

“这么大的人情,不还太不好意思了,我们一会儿吃完饭就去买点礼,再看看要不要弄一个锦旗什么的给人家送过去,也表示一下心意,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受人家照顾,一点反应也没有。”

天真呆住了。

她没想到段母这么在意这件事,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这两个人是霍殷权派过去,而机构什么的根本是她胡口乱诌的。

她现在要怎么跟她妈圆这个谎啊?

0058 幸福来得太突然

“啊?妈……”天真咳了一下,“那个……那个福利机构啊,是没有地方的。”

她觉得自己又要劳驾一下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

“这个机构是我在网上找的,人家是流动的,每次在网上组织活动,号召很多人一起做好事不留名。”

恩,对就是这样。

“所以,人家也不需要你的感谢,他们平时专门帮助有需要的人,这对他们来说很平常。

咱们啊,只要默默把他们的好记在心上就可以了,下次遇到别人需要帮助,咱们帮回来,就当回馈社会了,一样的。”

“这样啊……”段母很是遗憾。

她犹豫了两秒,又接道:“既然他们在网上,那能不能在网上留个言感谢一下他们呀?”

天真知道段母惦记着这个事,不做点什么会一直念叨着,于是忙点头答应:“可以,这个交给我来做吧,我给他们留言感谢一下他们啊,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段母点头:“恩,电脑这个我不懂,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做。”

“好的好的,”天真终于送了一口气。

母女俩吃过晚饭,天真抢过碗,将段母推到沙发边给她开了电视,自己将碗筷整理到厨房去洗了。

段母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是欣慰。

天真在厨房洗着碗,心里想着在医院的段父,还有以后等她去上学了,她妈妈就一个人在家,免不了要做一些繁重的家务,她身体不好,恐怕还是静养比较安全。

不行,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必须要在这么长的暑假里找点什么事做来挣点钱。

她以后的学费、生活费,甚至他爸爸的手术费都还没有着落。

也多亏莫怀峥当初硬是看不上她卡里的那几万块钱,没接,她一个月后才能够顺利地去交学费,开学后才不那么窘迫地生活。

但是她爸爸的手术费却绝不止几万块钱就能解决的。

她又开始考虑安宁国际的那家皮草店,不知道他们现在还要人吗?

洗完了碗顺道整理了一番房间,天真看外面天气大好,于是和段母一起在小区附近的一个花园里散起步来。

阳光暖洋洋地照耀着,不算热,她挽着段母慢慢走着,心底慢慢生出一股安详满足的心意。

下午太阳有些大了,母女俩窝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累了,段母躺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儿,天真不知道看什么,无聊地调着台,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如此悠哉闲适了。

心里突然略有不安,又跑到房里拿出一本英语单词书,靠在客厅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上背起单词来。

晚上段母早早睡了,天真掐着时间,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坐车到约定地点等张全。

到霍宅后,见霍殷权坐在床边等她,她走过去。

霍殷权道:“你妈妈回家住了?”

“恩,那名护工回去找你‘复命’了?”天真笑道。

霍殷权捏了捏她的脸,突然说:“既然这样,你以后可以不用每天都来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她反而有些愣了。

他允许她不用每晚都来?

“把手机给我,我把我号码给你。”

天真将手机递过去,霍殷权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在键盘上飞舞,片刻后交还她手里:“等我电话吧,要你来的时候会让张全去接你。”

“好的。”天真应道。

虽然这个做法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像是等着被皇帝宠幸的嫔妃,但是,越来越少的见面机会应该能让她慢慢摆脱他的束缚。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什么孔氏的未婚妻的功劳,她一定要好好谢谢她的存在。

她在床上着陪他睡,反正她现在生理期,他什么也做不了,她倒是放心让他抱着。

本来准备等他睡了,她再偷偷爬起来回家,因为段母回家了她就不能夜不归宿了。

却不想不知什么时候她也睡了过去。

直到早晨霍殷权六点时候起床,洗漱完在床边换衣,她才猛地从梦里惊醒。

“恩?都早上了?”天真忽的坐起来。

“急着回家?”霍殷权脱下睡袍随意搭在衣架上。

“对,我妈回家住了,我不能让她发现我在外面过夜。”天真边穿衣边迅速道。

霍殷权换好衣服出门了,天真忙跳下床冲向浴室。

匆匆洗漱一番她坐上张全的车风驰电掣地驶回家。

幸好段母还没起床,她轻轻拧开主卧室的门,看了眼床上人还安然沉在梦中,长长吐出一口气。

回到自己房内,横竖已经醒了也不可能再睡回去。

索性又将单词书捞过来看。

看了半个小时,到点后她去厨房做早饭。

今天天有些阴沉,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未来几天天气,明天晴,她决定再在家呆一天,明天就出门去找工作吧。

段母起床后,两人用了早饭。

段母怕段父刚恢复一个人在医院会有点无聊,就准备过去看她,天真于是陪着她妈乘坐公交去一趟医院。

段母将那晚遇见蔚池的事跟段父一说,段父也似是心情感慨:“不知不觉女儿都这么大了,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可不是,一转眼就十几年,我们不服老都不行喽。”

天真无奈地看着自己爸妈感叹完她的男友,又开始感叹自己的青春。

时间过得很快。

中午天真和段母回家吃的,饭后,天真又捧起了书坐在阳台边看起来。

段母曾好奇地想问她不是考完试了吗?怎么还在,想了想觉得问题有点傻,女儿爱是好事,多看点书才不至于像她一样一辈子没什么文化,连电脑也不会用。

她打开电视,女儿在旁边,她也陪着看会儿电视吧,将电视声音调小,她换到一个家庭伦理剧的频道,放下遥控器看了起来。

天真专心致志地在阳台背单词。

此时的她并没有多少目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背,只觉得一考完试停下来没事干,她就有点空虚,这股空洞感带给她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她怕自己抓不住时间,任它就这样悄悄逝去。

于是将许多个日夜一步一个脚印走好,多年以后,她重新回想起今天,有多么感激此时心无旁骛的自己。

0059 短发女人

晚上睡前,天真将书合上放在床头。

今天不用去霍宅,她轻松不少。

抬手摸出手机看时间,却见屏幕上一个未接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绿色的拨出键。

“喂?”荀妙妙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天真将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下时间:十点五十。

“妙妙姐?打扰你睡觉了吗?”

“没有……我最近都睡不着……”

天真这才听清话筒里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疲倦,像是身体里的气力和活力突然被抽空了般。

“你们真的分手了?”

“恩……”

“……”安慰的话一时不知怎么说出口。

“明天早上有空吗?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荀妙妙深深叹出一口气,“我不想再困在家里了。”

天真难以想象那个向来美艳动人、活色生香的荀妙妙也有这样的时候。

“好,我们约明天早上吧……”

定下时间和地点后,天真有些唏嘘,曾经默契亲密的爱人,一夕间就各自生活,两不相干了。

在手机里设置好闹钟后,她躺进床里辗转了片刻,才慢慢沉入睡眠。

第二天,她按时赶到跟荀妙妙约定好的咖啡店,目光一扫,惊讶地落在那个靠墙的座位。

“妙妙姐,你……”

这才一个星期多点的时间,荀妙妙整个人就像被放在阳光下暴晒过的葡萄。

原本饱满润泽的脸颊此时清瘦不少,胳膊、腰腹都消瘦了,双眼迷茫焦灼,眼下一片青紫,浑身没有一丝生气。

“天,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她忍不住惊叹道。

“我很丑是不是。”荀妙妙怔怔的看她,突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我控制不住总是要想她,我知道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好,但是心里还是不习惯。房间里空荡荡的,经常转个身身后没人,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天真坐下来,将手里的两杯热牛奶放在桌上,推了一杯在她跟前,让她用手捂着。

“慢慢来,刚开始肯定都会这样的。”她轻轻说。

乍然和相处了四年的伴侣分开,任谁都要有段时间重新找回自己。

“恩,我知道。”

“我已经这样好几天了,我觉得很难受,”她哑声道,“所以我找你出来聊聊,想换个心情。”

“你们非得这样吗?没有可能了?”天真看着她很是心痛,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她们明明那么喜欢对方。

妙妙闭着眼睛摇摇头,艰难道:“就这样吧,也许刚开始很痛,但是慢慢的,她会找到一个更合适她的。

爱情是带给人快乐的,而不是无边的痛苦。跟我在一起,她永远没办法做回自己。”

天真拍了拍她的胳膊,叹道:“大家都不容易。”

她们好歹两情相悦,而她呢,霍殷权不屑她的爱,却又硬要将她绑在身边……

人都要学着坚强一点。

“你有很久没去上班了吧?熊主管那边没问题吗?”她转移话题,勾妙妙多说说话。

“我之前请了一个星期假,但是早就过了,之前熊主管打电话给我,我说自己家里有事,他允许我处理好了再过去。”

“你业绩这么棒,他可舍不得开掉你,”天真笑道,“你也是时候去上班了,别总呆在家里。”

“恩,我准备明天去呢,所以今天花一天时间调整心情,希望明天别出差错。”

“对了天真,我前几天晚上心情不好去了趟锦煌,你知道锦煌吗?”

见天真点头,接着道:“我特地包了包厢一个人在里面喝酒,突然看见一个很像鸦寻的女人被一个男人搂着进了包间,没多久又出来了,后来又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应该是锦煌的********……我也不确定,那时候我喝得有点多,不知道看花眼了没有,因为鸦寻是长发,而那女人是短发,侧脸有点像,从我包厢门口的玻璃前一晃而过。

后来似乎还和锦煌的保安起了争执,还惊动了经理,闹得蛮大的,我本想开门去确认一下,但是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不能动了。

第二天起来人早就全部不见了,我就回家了。昨天熊主管打电话说鸦寻人间蒸发了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她来上班,假都没请,我突然在想说不定我那晚在锦煌看到的人,真是她。”

天真一愣:“她,为什么要在锦煌工作呢?熊主管不是她的相好么?”

“你也知道?苏胜兰告诉你的?”

“……恩,她看到他们在办公室做那等勾当。”

妙妙皱眉:“这女人也真是不要脸。她平时爱偷懒,业绩一般,要不是勾搭了熊主管,恐怕早该走人了,可能她现在想通了,直接豁出去在锦煌赚快钱吧。”

两人一直坐了一上午,荀妙妙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在咖啡厅直接点了套餐当午饭,吃完后荀妙妙就和天真告别了。

她看着天真:“多亏还有你,今天我觉得好多了,我明天要去上班,因此我要早点准备一下,收拾收拾房间,晚上我要早点睡,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天真在咖啡店门口微笑着跟她摆手。

荀妙妙走后,天真索性沿路边店铺一家家走过去,路尽头的拐角有一间求职信息资讯店铺,她打算过去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

工资不要紧,她现在才高考结束还没拿到毕业证,有老板愿意收她的话,哪怕薪水少些,能攒一点是一点吧。

她从包里将准备好的简历拿出来翻了翻,边慢慢走着。

这条街位于武圣市较为繁华的地段,到处能看到穿整齐套装的职场白领和西装领带的精英男士,还有来回行驶着的载着该市上层阶级名人的豪车。

一辆极尽奢华的黑色宾利“呼”地一声从她身边驶过。

车里的霍殷权一皱眉,开口道:“停车。”

良好的制动性能让司机踩下油门的瞬间,稳稳停住车辆,天真看着面前的车窗摇了下来,霍殷权的脸露出来。

“怎么在这里?”他言简意赅。

0060 你要找工作?

“我刚刚和朋友在这里见了面。”天真道,这才注意他今天穿了正式的西装衬衫,似乎见过或是将要去见重要的人。

“现在准备去哪儿?”霍殷权看了她一眼,“你家不是这个方向吧?”

“恩……我准备去前面的招聘中心看看。”

“你要找工作?”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简历上。

“……我就随便看看”她直觉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需要找工作的事。

哪知霍殷权却把车门一开,自己往里移了一个位置。

“上来。”

他要带她去哪儿?

“快点,我马上有个重要的会议。”他眉头一拧,神色不耐。

天真只好弯腰先钻进车里。

做好后车子飞驰而去,幸好这个时候武圣市的交通尚且畅通无阻,否则霍殷权一定恨不得赶着直升机去开会。

上车后天真这才看见除了司机,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人,她偏头一看,是好久不见的冯裴。

冯裴似乎也穿得很正式,天蓝的条纹衬衫,手里还忙着翻阅一份资料。

“好久不见。”他抽空转过脸来跟她打了声招呼。

天真笑着回应他:“好久不见,没关系你先忙,不用理我。”

相比霍殷权悠闲坐着,冯裴似乎真的很忙,他低笑一声,还真没再和天真搭话,手指在资料间翻得飞快。

隆安集团的写字楼马上到了,天真下车后看到面前高耸着的两座楼,笔直的楼体,锃亮的玻璃使整栋建筑从外观看高端大气,两栋双子楼中间有通道相连,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大写的“h”。

别的公司最多租两层楼用来办公,隆安集团直接给整栋楼体印上显眼的标志,昭示着该集团雄厚的财力资本。

霍殷权一下车,也没管她,对着给他开门的冯裴说了两句什么后,直接进了右边b座大厦的门。

冯裴过来给天真开车门,对她说:“段小姐请跟我来。”

他将天真往a栋大楼里带,边走边解释道:“二爷现在在楼上有一个重要会议,我一会儿也要作为随行秘书做记录。

所以我现在只能先请前台经理带你去总裁会客室,一会儿二爷开完会会过来跟你谈工作的事。”

天真一愣:“我没说我要在这里工作呀。”

冯裴看着她,眼神略带同情:“他恐怕暂时不会让你在别人手下工作。”

天真想起他对她去安宁国际上班的强烈反对,犹豫了一下,只好先跟着走。

冯裴招呼了前台经理单蓓蓓出来,交代道:“这是霍总带来的人,把她安排到总裁会客室,一会儿霍总开完会要见她。”

单蓓蓓热情有礼地满口应着,目光在她手里捏着的简历上扫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在她浅蓝色连衣裙和简单的白色布鞋上转了一圈。

冯裴赶着去会议,简单说了两句就朝b座赶去。

单蓓蓓见冯裴走了,将天真往电梯边带,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你好,我是前台经理单蓓蓓,您怎么称呼?”

天真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好,段天真。”

见天真只说了一个名字,完全没能满足她的八卦之心,她的目光又扫过她脚上那双很学生气的白布鞋,在心里纠结这女人到底什么人,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应聘?

最近根本不是面试季,人事部也没发出招聘通知啊。

长得倒是很漂亮,霍总要见的?难道之前勾引了霍总,才让霍总开了个后门给她?

她心底有些不屑。

忽然想到是冯裴带她来的,又打探道:“您跟咱们冯大秘书很熟吗?怎么他亲自送您过来的?”

“还好,见过两次面。”

“噢。”单蓓蓓点着头,原来他们不是熟人,她还以为这女人这么大面子认识冯大秘书,能让他送她过来。

谁不知道冯秘书是霍总的第一秘书,大忙人一个人,劳苦功高,深得霍总信赖,平日里可是很少能在公司见到他呢。

而她这种靠姿色上位的女人,社会上多了去了,长得漂亮确是个绣花枕头,霍总就算留下了她,她也没什么能力做出业绩。

“叮——”

电梯停在十八楼,单蓓蓓冷淡地将她带到总裁会客室,泡了杯茶给她,就离开了。

天真一个人在会客室转了一圈,目光扫过宽敞的沙发茶几,和一整面墙的书柜,起身走到窗边。

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她看到底下房屋如积木,行人如蚂蚁,整个武圣市尽在脚底。

想来开会需要一些时间,她走到书柜前翻起书开看。

那边会议上的霍殷权,正操着口标准的英伦腔,对着对面一圈不同肤色的人种。

他们是来自欧洲美洲及澳洲等各个国家顶尖的商业公司代表,此次会议上做出的决策会影响到全球大半个国家的经济形式。

国际会议长达两个多小时,一边的冯裴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记录会议重点,结束时,各国要员纷纷过来与霍殷权握手致敬。

霍殷权出了会议室,女秘书杨静瑶静静等在门口,将报表、合同书等需要签字的一沓资料递交到他手里。

正转身要走,忽然被叫住:“等等,去会客室把人带我办公室来。”

“好的。”杨静瑶微微额首,利落地转身离开。

自从那次在霍家经过那样的事后,她已经慢慢学会控制自己,不再轻易放纵自己的感情,觊觎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

推开会客室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正靠在书柜边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待看清她的脸,杨静瑶愣了。

这女人不正是那天她去霍家时,从霍总书房跑出去的人吗?她是霍总的女人吗?他们和好了吗?

但很快,她就敛下思绪,对天真礼貌道:“这位小姐,霍总已经开完会了,要我带您去他的办公室。”

“好的。”天真合上书,看见门口站的人,脸上的笑意凝住了。

竟是霍殷权的那个女秘书……

她当初还喜欢霍殷权的时候,他背着她跟她在书房做那种事的女秘书……

0061 风尖浪口

淡定地将视线转回来,书放回书架上。

霍殷权喜欢谁都与她无干了,他既然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一心一意对她,她又何苦自己糟践自己?

“这边请。”杨静瑶礼貌地招呼她,走过走廊,将她带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您里面请,我还有事,失陪了。”她也镇定道。

见天真对她点了点头,转身,挺了挺背脊,尽量让自己走得潇洒。

到了走廊边,忽然听见茶水间有几个声音在讨论:

“……不会吧?又一个不怕死的来找霍总?霍总不是最讨厌走后门的员工吗?”

“那是那些女人颜值不够!男人么,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你没看到刚刚杨秘书带着人过去吗?连我都觉得很漂亮啊。”

“切,你们喜欢这样的吗?我最看不惯这样的了,最喜欢装无辜,整天对男人发嗲,受不了!”

“啊?有多漂亮啊?好可惜我刚刚我都没看到!”

“听说是冯大秘书亲自带来的,霍总说不定觉得可以还真留下了呢。”

“真的假的?冯秘书亲自带过来的?”

“真的!单蓓蓓亲口跟我说的!不过似乎只是见过两次,不大熟呢。”

“啊?不大熟也能缠着人家冯秘书做介绍?看不出年纪不大,倒是挺有手段的,哎,咱们部门那些单身狗还不分分钟拜倒她清纯的小裙摆下?”

“哈哈,你自己喜欢杨凡你不敢追,再不追小心被那新来的花瓶抢走了。”

“她敢!我第一个让她感受一下老人对新人有爱的关照!”

“哈哈哈,别急嘛,她要是真是花瓶,霍总英明神武,应该也不会收她。”

“这可不一定,没看现在不是招聘季,人家还能拿着简历进总裁办公室么——人家呀,有后台!冯秘书可能就是那个后台,不然谁还会那么大的脸?”

“……”

一群人叽叽喳喳。

杨静瑶眉头一皱,这些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还经常在背上说她冷血无情像机器人,她们以为她不知道么。

脚步一转,朝茶水间走去。

里面几人一看门口杨静瑶进来了,连忙脸上堆笑,纷纷客气地跟她打招呼:“杨秘书好。”

“杨秘书也来喝水啊?”

“哟杨秘书您这鞋子真好看,买得可不便宜吧?”

杨静瑶唇角微微一笑,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拿起杯子接了点水,喝完后将杯子放回杯架上,走前淡淡提醒道:“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当心祸从口出。”

一群人顿时噤声。

杨静瑶没再看她们,“嘚嘚”地踩着高跟鞋出门了。

等她走出老远,一个声音小声埋怨道:

“切,她自己不爱说话,还不许别人讨论呀?独裁。”

“你傻呀!她那双鞋是去年买的,你现在才夸它好看,难怪她要呵呵了好吗!”

“啊?是去年的?那她不会记我的仇吧?”

“谁知道啊,她一向独来独往,说不定内心深处还真有点黑暗呢……”

“喂你别吓我!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被经理踢走。”

“她应该不会吧?不然刚刚也不会提醒我们,直接找经理打个小报告,我们不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说不定人家先威胁,回头再找经理呢?”

“那,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快走快走。”

话题终于结束,几个女人从茶水间鱼贯而出,匆匆回到自己岗位上干起了工作。

&&

天真这边推开了总裁办公室门,见霍殷权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翻着一叠资料,还时不时下笔写些什么,看他一蹴而就的模样,应该是在末尾签名。

天真轻扣了一下大门。

“进来吧。”霍殷权头也不抬一下。

她有些局促地踏进来,她还不是很习惯来到公司这种场合,所有人身穿笔挺的制服,脚步匆匆,就是那些踩着高跟鞋的女员工,盘着头发,举手投足也干净利落。

只有她,穿着布鞋,斜挎着小包就来了。

跟这个世界明显格格不入。

“过来点,把门关上。”霍殷权终于看了她一眼。

天真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见他飞快地在一张纸末尾签上自己的大名。

霍,殷,权,三个字苍劲有力。

“你要找工作?”他淡淡道。

“我……就随便看看,也不是急着要,万一有合适的会考虑一下。”她的视线落在他的笔尖上。

霍殷权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随便看看你会连简历都打印出来吗?”

“我一向喜欢准备得充分一点,简历随手打印的,反正这两天在家里闲。”她脸不红心不跳。

勾了勾唇角:“那你来给我当助理吧,实习工资算你六千起,按市场价。”

助理?

天真微微蹙眉:“你不是已经有两个秘书了吗?”

而且冯裴和刚刚那个女秘书看上去都是以一敌三的能干人物,她什么都还不会,怎么给他当助理?

况且她之前也从没考虑来这样的大公司,当然这些公司也不会要一个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人。

“我平时很忙,所以他们两个也会很忙,忙起来就会有一些事顾不上,因此我还需要一个料理简单事务的助理。”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怕耽误了……”

“可以学啊,任何事都不是生来就会的。”他目光灼灼地看她,“况且别的地方恐怕也不敢要一个手上没有学历证书的人。”

天真呼出一口气:“好吧,我先试试。不过我最多只能做到八月底,九月份我还要上学。”

“看样子你考得还不错?”

“不知道,”天真耸耸肩,“但是我很想上大学。”

“扣扣,”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杨静瑶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响起,“霍总,销售部和财务部总监已经到达会议室等你了。”

霍殷权看完最后一张报表,签上大名,对天真说:“行了,去吧,明天直接过来上班,我现在还要去开个会。”

他合上钢笔,从皮椅里起身,拿起之前的那叠东西朝门口走去,路过她身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弯下腰,不轻不重地在她唇上吮吸一番,放下她开门出去。

0062 你这是骚扰

天真出门后,在下面步行街里挑了一双米色的小高跟,她明天不可能再穿休闲装来公司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到了隆安集团大楼。

昨天下午霍家的司机张全给她打电话,带了几套套装裙、高跟鞋和手提包给她,天真愣了半天神,才偷偷将这些昂贵的袋子拎进家门。

她想清楚了,既然她和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不必因为这种事和自己过不去。

她要记得他是金主。

她平时从不花他的钱,现在他给她买两套衣服,收起来也要自然一点,不要想太多,不要有那么多的负罪感。

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后,这才穿着衣服出来了。

一套水蓝色裙装,包裙,腰腿围正合身,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

她踩着小高跟拎着皮包进入隆安大厦a座,有种初入职场的新鲜感和紧张感。

进了电梯,摁亮了二十二楼的按钮,她记得总裁办公室正好位于这个吉利的楼层上。

“叮——”的一声响,电梯停了下来。

走出电梯,凭着记忆找到了总裁办公室。

一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她慢慢走进去。

总裁助理,她垂眸,到底是干嘛的?

昨晚她怀着疑惑的心去网上搜索了一下。

网上的定义也模糊不清,“并没有明确严格的职责范围和工作量”、“主要工作职责就是协助总裁工作”、“对总裁的一些决定要无条件服从去执行”。

在宽大的办公室转了一圈,但是在霍殷权给她下指令之前,她能干些什么呢?

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轻手轻脚地将他桌上的几本书扶整齐,将资料摆好放在一边,笔插回笔筒里。

歪了歪头,将桌前的一盆绿色植物搬到窗台边,那里光线正好。

霍殷权此时刚好推门进来,天真正笼在一片朦胧日光里,青葱般的手指托着深色的花盆,显得愈发白嫩。

她穿着他昨天让人送过去的职业套裙,他知道码数刚好,这等凸显曲线的衣服她穿一定诱人,只是没想到会让他这么移不开眼。

虽然身段娇小却玲珑饱满,腰身不盈一握,再往下却是手感绝对丰富的臀,两条腿笔直修长,他不由想起那光滑细腻的触感。

双眼不由的微微眯起,呼吸有些重了。

天真见自己等的人来了,立刻站直了身体:“恩……霍,总,早上好。”这么叫真别扭。

他挑了挑眉。

天真走到办公桌前看他:“我今天有什么任务?”

霍殷权走进来坐进办公室:“给我一杯咖啡,在那边。”

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她打开一个矮柜的柜门,从里面拿出装咖啡的玻璃瓶和咖啡杯。

将泡好的咖啡给他端过去,件,边看边喝。

半晌了,才听见他说:“你今天,把我这边的书柜整理一下吧,书按照类别放好,有两份合同在电脑桌面上,你一会儿拿去打印。”

“哦,”天真凑过去,见他将电脑打开了,用鼠标点开了桌面上的两个文档。

这是与其他公司合作的项目书。

天真仔细瞧着第一页上详细写着的内容,甲方隆安集团,乙方致林企业。

她待要往下看,冷不丁腰上一紧,她猛地被拽着坐在他腿上,吓了她一跳。

惊魂未定间,她的唇被两片火热的唇攥住,他的大手紧贴着她的身体一路往下,抬起她的臀要往里伸。

“唔唔……不要”天真一惊,连忙用力将他推开。

霍殷权皱眉,脸上的不悦不言而喻。

天真从皮椅里跳出来,匆忙地整理身上的衣物:“我,我现在是你助理,不是在你家,你不能这样!”

“而且,这里是办公室,他们来来去去,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她有些委屈。

“没我答应,不会有人进来。”霍殷权道。

但天真执拗地站在一边不说话,他的脸冷下来。

“看来我之前让你不用每天晚上都来的决定是错误的,从今晚起,你恢复从前的行程,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过来。”

“不要……”她妈妈真的会发现的。

霍殷权冷声道:“过来。”

深吸一口气,天真慢慢走过去,走到他身边。

“自己凑过来。”

她伸出双手缓缓搂住他的肩膀,一点一点将唇贴上去。

才刚一触及,下一秒立刻被反客为主。

他的唇已经顺势压下,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撩起饥渴难耐的欲火。

犹如找到甘甜的水源一般,辗转反侧,缠绵不休。

他的吻太热烈狂暴,让天真根本做不了其他反应,只能仰着脖子任由他的唇舌纠缠夺掠。

“扣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天真一惊,顿时僵在他怀里。

霍殷权却像没听到一般,仍然辗转在她的唇舌。

两秒后,杨静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霍总,已经八点二十了,车已经在楼下等您了。”

霍殷权这才放开天真,任她在一旁绯红着脸直喘气。

“知道了。”他回道,自然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天真用手背擦了擦嘴唇,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霍殷权站起来,走到门口转头道:“我下午三点二十左右回来,你跟我一起下班,到时候陪我吃个晚饭,我回来前杨静瑶送过来的所有资料都放桌上。”

“好的。”她愣愣看他。

门在她面前关上了后,咬了咬后槽牙,就知道他的助理不好当。

她走到书桌前,将桌上收拾干净,又到书柜前,将本就不乱的书从头检查了一遍排序,最后准备去打印那两份合同。

打印室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两个年轻女人在复印东西,她们原本说说笑笑,在见到天真进来时,突然愣了一下,收了音。

其中一个看着她,对她微微一笑:“你好。”

她回了一句:“早上好。”

“恩……能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是霍总的私人助理吗?”她睁着双有些好奇的大眼纯真无邪地看天真。

0063 那些目光

天真知道人言可畏,犹豫了一下,点头道:“算是吧,帮他处理一些杂事。”

那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复印期间,她的眼神一直在天真身上来回打量,带着审视和批判,看得她很不舒服,于是她打印完合同立刻办公室了。

将合同书放在桌面上,看了眼时间。

这就是她今天的所有工作,全部做完也才花了一个小时。

她无聊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门突然被推开了,天真忙停下脚步。

门口的杨静瑶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看了天真一眼,记得霍总的交代是将东西都交给她。

于是她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将文件朝天真一递。

天真一愣,上前去接,然后放在霍殷权桌上。

随即脸色一黑。

这就是她的作用?

霍殷权对她说所有文件由她放好在桌上,所以她就只需要在门口接过资料然后走两步放他桌上……

他这何必多此一举?

她的工作意义就在于此么?

她正恼着,见杨静瑶转身要走,连忙叫住她。

“杨小姐,请稍等……”

杨静瑶止住脚步,转回身。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我今天刚来,还不知道自己能干嘛……”

杨静瑶对她微微一笑,笑容中却透着几分疏离:“段小姐,您是总裁助理,只要听霍总的吩咐就行了,霍总要您做什么您就做什么。”

天真看着她,有些泄气,低声道:“他没让我干什么,能做的我已经做了。”

杨静瑶道:“对不起,我不敢劳烦您,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她带上门,脸上最后一丝都消失殆尽。

霍总让这女人过来当助理,根本是养个花瓶在办公室好供自己观赏,她哪里敢使唤他的人。

她垂下眼睫,也不知道这女人能在这里呆多久。

眨下眼,敛去眼内情绪,朝自己办公桌走去。

天真无聊地跑到书柜前找书看,视线扫过书架上的一排排厚厚的书。

经济学的、社会学的、心理学的……

她随手取了本下来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正看得起劲,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抬头看着,犹豫了两秒,过去接起来。

“你好……”她抿了抿唇,又道,“这里是隆安集团总裁办公室。”

那边响起一个女声:“段小姐,我是杨静瑶,总裁秘书,我们刚刚见过的。”

“嗯嗯,”天真应着,“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午休时间到了,我怕你不知道作息,你现在可以去下面八楼的员工餐厅用餐,我估计你还没有员工证。

霍总有一张卡在左侧抽屉最下层,你可以拿着在餐厅门口刷一下进入用餐,下午两点半再上班。”

“哦,好的,非常感谢,”天真道,她还真不知道这些。

挂了电话后,她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金色的卡放进口袋,将茶几上的书记下页面,放回书柜,出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一起坐电梯去八楼的人还不少,一群人说说笑笑地挤进来,她往里退了退,站在电梯角落里安静听着。

八楼到了,大家鱼贯而出。

天真被眼前豪华的员工餐厅震惊了。

大厅的墙壁和天花板以白、蓝色调为主,显得干净明朗,一张张设计现代化的桌椅安放在清晰得能印出人影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

远处的食物摆放台一直从最东边排到最西边,水果、沙拉、点心、正餐、零食,大到各式各样的饮品,小至品种繁多的坚果,简直应有尽有。

天真见大家都用自己的员工证在门口刷了下卡进入餐厅,她掏出口袋里的卡在刷卡机上“嘟”地一身刷了卡。

餐厅里许多人都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说着工作上或者自己的事,但也不乏好些人单独坐一桌安静地用餐。

天真跟着刚进门的人,在门口处取了托盘,然后在食物台上挑选起来。

她安静地坐在一边吃,却不知道远处近处有好几桌人都在暗暗观察她。

“哎,这个就是霍总那个新助理啊?是个花瓶吧?”

“嘘!轻一点,嘿嘿,我也觉得像,这么漂亮的女人通常智商不高。”

“不会吧?霍总会招这样的员工吗?”

“说不定哦,你看冯秘和杨秘那么能干,包揽了那么多活,她根本不需要干什么了,霍总也是男人,说不定就……”

“哎,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到处都是好奇地讨论声,有人心底不屑,也有人事不关己,天真慢慢察觉到了她们的目光,只能让自己别在意。

等霍殷权回来了,她一定要让他给她安排好工作,她可不想被一些人整天评头论足。

吃完饭她又回到办公室继续看她的书,等到三点左右,霍殷权终于来了。

他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天真坐在会客沙发上,将领带一松,走到办公桌边。

天真起身跟着他走到桌前:“这些文件都需要你过目。”

霍殷权点头道:“恩,你过去看你的,等我看完这些东西,我们就下班。”

说着就低头认真翻阅起来。

他工作的时候真的很认真,眼神专注而用心,看过两页后什么问题,就利索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本以为他风尘仆仆回来,需要休息一下,却见他已经马不停蹄地翻过好几页纸了。

看来总裁整天也很忙啊。

“盯着我干嘛?我不能专心工作了。”他扭头看着天真,挑眉道,“或者,你觉得你呆了一天太无聊,现在想做点什么有趣的事?”

他眼底透着一丝兴味和不加掩饰的****。

禽兽!

天真二话没说,转身就朝沙发走去。

霍殷权弯了弯唇,低头翻过一页纸。

半个小时后,他起身,带着天真出办公室。

“喂——这个时候走,不大好吧?”你的员工都还在给你卖命呢。

“有什么不好?我自己的公司。况且我今天的工作完成了,而他们,还没有做完他们的工作。”霍殷权理所当然道。

“那——”天真拉住他的袖口,“我们要不分开走吧,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他们……”

“这有什么?我就不能带着助理去视察?”

霍殷权皱眉道:“快点,或者你想要我扛着你出去?”

天真连忙闭了嘴。

0064 偶遇

天真跟在霍殷权身后,表面上镇定地走过走廊、出电梯,大家大多低着头各忙各的,也没有谁有空抬眼看到底是谁路过。

她松了一口气,跟着霍殷权在楼底下上了车。

却没想到——

二十二楼,几个女人一直趴在明亮的窗户边,见霍总的黑色宾利疾驰而去后,转过身压低了声音惊叫道:“天!那女人真上了霍总的车!”

一个声音得意道:“怎么样,我说了霍总也是男人吧?那女人来了一天了,一直在总裁办公室呆着,办公室里有什么好呆的?不是霍总的人才有鬼呢。”

“霍总胆子真大,都把人弄公司来了。”

“哎呀,他大忙人一个,总是要开会出差,见小情人的时间不多,我们做下属的要体谅一下上司嘛。”

一个人“哼”道:“那女人没我身材好,也没我能干,真不知道霍总喜欢她什么。”

“哈哈哈,丽丽要伤心了……”

“丽丽你加油把那助理挤走,用你波澜壮阔的胸怀去征服咱们霍总,等你当上总裁夫人,别忘了提拔提拔咱们大家。”

“哈哈哈哈哈哈……”

叫丽丽的美女一斜眼,嗔一句:“讨厌,不跟你们说了。”踩着高跟鞋从窗口回到自己位置里。

霍殷权带着天真吃完饭,又在车内吻了她一通,才放她下车。

天真回家时段母还在做晚饭,天真陪着段母呆在厨房跟她说说话,瞥见阳台上挂着洗干净了的衣物。

她不由道:“妈,你怎么又是做饭又是做家务的,以后别忙活了,说了你只要看看电视,跟楼下贺姨她们打打牌、聊聊天就好了。”

“你放心,我下午出门玩过了的,这点活儿又不累,一直不动我还怕我长胖呢,你呀,放心吧,妈妈自己心里有数的。”

段母边将锅里的菜盛出来,边扭头对自家闺女道。

“行了,快换身衣服吧准备吃饭了,咦你这衣服哪买的?不便宜吧?”段母拎着锅铲来回打量了天真一眼。

天真“呵呵”笑着,赶紧往房里走,边走边说:“还好吧,刚好看到店里打折呢,不买不行,恩……这一套两百多点吧。”

段母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两百多点?那还真是有点小贵啊,不过咱们天真穿着这么好看,也值了。”

天真笑道:“那是,也不看是谁家闺女。”

段母“哈哈”一笑:“那必须是我家的。”

天真穿着宽松的t恤出来,把厨房里的菜端到客厅桌上:“妈,不用给我盛饭了,我吃过了。”

“已经吃过了?”段母惊讶道,“跟谁呀?你那小男朋友?”

“不是啦,”天真哭笑不得,“是……公司里同事下班了叫上我一起的。”

“哦,你们公司下班还挺早的。”段母点着头。

“恩……也就今天吧,平时应该会加班吧,所以哪天我回来晚了,你不用等我了,你先吃。”

“还有啊,我之前没跟你说……蔚池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朋友?”段母筷子一停,惊讶地看她,“上次怎么没见你说?”

天真抿了抿唇,段母见女儿表情,猜出大概:“你不好意思拒绝人家吧?”

叹口气,段母道:“那孩子我瞧着挺好的,家里条件不错,又是独生子,人家学习成绩似乎比你还好吧?”

“模样也好,是个乖孩子。可惜你……哎,要是你真的对人家无意,早点跟他说清楚,也别耽误了人家。”

天真点点头。

&&&

接连几天天真都早早到了公司,但是工作一直很清闲,就在总裁办公室整理一下资料,泡咖啡泡茶,偶尔还要扛着上司的骚扰。

霍殷权似乎每天都很忙,总是要出差或者会议,经常见不到人。

但是每次一回到办公室,少不了要将她拽进怀里来一番锻炼肺活量的法式热吻。

天真在杨静瑶抱过来的企划书里看到隆安集团的季度规划书,才知道最近霍殷权的动向。

隆安似乎进入一个鼎盛发展的阶段。

从马不停蹄地收购大中企业,到大手笔买下地皮……新闻里也时不时有财经人对隆安集团激进的做派做出不少正面评论。

难怪霍殷权最近总是看不到人影。

天真在办公室无聊地踱步,时不时自学一些办公软件操作和看一些书。

抬头看了下时间,九点五十,他十点左右会回来。

从柜子里拿出霍殷权的茶杯,走到饮水机边接水。

手挨到水龙头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

昨天下午饮水机的开关被不小心掰坏了,出不了热水了,而维修师傅还没上门来处理。

她走到桌边,拿出一打名片翻出维修师傅的电话,让人今天来修。

看了看表,随后拿起杯子朝茶水间走去。

办公楼每一层都有一个茶水间,供员工们喝水,二十二层的茶水间在一个角上。

这时候茶水间似乎没什么人,她接了七分满,端着杯子往回走。

前方不远处是电梯口,她特地抬眼看了下,以防有风风火火的员工突然从里面出来撞到她。

“叮——”还刚好真有人上来。

“……要不是我跟他还算有交情,够你还的!”

隐隐约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莫怀峥和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人从电梯里踏出来。

“……现在我还要因为你来找他!你看你犯了一个多低级的错误!”莫怀峥烦躁地甩着手里一份什么文件。

天真顿住了脚步,难得见他穿一身很正式的银色西装,又刚好怒气腾腾地在训下属,竟让她有种他摇身一变,成了气场十足的商业精英的错觉。

这是这位商业精英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

出了电梯的莫怀峥并继续往前走,而是在犹豫。

但是在原地踌躇两下后他更烦躁了,又将身后的下属骂了个狗血淋头。

天真尴尬地站在身后听着,听了个大概。

原来两个人的公司有业务来往,这个负责的下属似乎粗心弄错合同里的什么东西,害得现在莫怀峥要亲自过来处理。

0065 他他他……要干嘛

他向来不愿跟霍殷权低头,此时被迫要过来做小,自然气得不行。

莫怀峥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他身后的人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莫总,要不……要不让我先进去会会霍总吧?”

“闭嘴!”

“你要是有用,我还用得着亲自来吗?”

莫怀峥转头低声吼道,忽然瞥见了不远处的天真。

他明显一怔,眨了两下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深吸一口气,就来势汹汹朝天真而来。

他他他他……他要干嘛?

天真忍不住后退一小步,看了眼手里端着的热气腾腾的茶杯。

莫怀峥的长腿大步流星,没两秒就到了天真跟前。

她这才看清他眉头紧锁,眼底布满了厚重的阴霾,整个人暴躁地都不像他了。

脸上正浮现一丝惊讶,什么事儿能让他烦成这样?

“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猛地被他搂进怀里。

天真惊呼一声,连忙将茶杯从胸前移开,僵着身子一时愣在原地。

莫怀峥紧紧抱着她,两人身高差很多,他几乎是弯着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一偏头,他又闻到了那丝似有若无的淡香。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觉得这缕香气顺着鼻子飘至大脑,终于让他跳得发疼的脑仁略微冷静下来一点了。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天真一只手还举着装满沸水的杯子,“这里是公司,很多人的。”

莫怀峥“恩”了一声,却不动,仍然紧紧扒着她,像一只耍赖的巨型犬。

“快起来,一会儿霍殷权就回来了。”

她哭笑不得,一只胳膊连身体一起被他抱得死死的,另一只手端着东西,根本没法去推他。

“他还没回来?”莫怀峥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那就再让我静静。”

“快点起来,我端着水很累的。”天真无奈地扫了眼已经自觉背过身去的下属,死死盯着电梯的楼层显示屏。

她可不想这幅样子被霍殷权看到。

“你要找霍殷权,就赶紧去他办公室吧。”她道。

“我一点也不想见他,我只想见你。”他嘟囔着。

“你们在干什么!”简直是一声暴喝。

她的身体不受控地一抖,茶杯里的水顿时倾了些在地上。

莫怀峥起身看见来人,道:“你回来了?我正要找你。”

霍殷权却死死盯着天真,狠厉的目光看得她脸色一白:“我问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天真张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

莫怀峥满不在意道:“干嘛?不就是一个拥抱吗?”

“一个拥抱?”他的声音里冷得像猝了冰,“那是不是我还不回来,你们都要滚到床上去?”

莫怀峥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你疯了么?干什么这么生气?我什么都没干啊。”

“你不是说不想见我,只想来见她么?”霍殷权冷笑一声,斜着眼睨他。

莫怀峥心虚道:“我只是这么说么,你……”

霍殷权充耳不闻,大步走向天真,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使劲一拉就要往办公室带。

天真脸色一白:“你放开我!”条件反射地一缩手就要挣扎,却根本没能将他甩开。

他的手劲出奇得大,抓着她的手腕,跟被铁钳钳制住一般。

不用看也知道,铁定要青紫一片了。

“你,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行吗?”天真被踉踉跄跄地往前拽着。

茶杯里刚接的沸水晃出来,洒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烫得她龇牙咧嘴,胳膊一颤一颤的。

霍殷权浑身笼罩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不由分说地将人一把推进办公室。

莫怀峥觉得事态变得有点严重,上前两步道:“喂,不就是一个拥抱么?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霍殷权?

这年头别说是朋友了,就算是陌生人,给一个拥抱也不能就说明什么吧?”

这简直莫名其妙了,他几乎没见过霍殷权这么大脾气。

“砰——”

回答他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霍殷权转过身怒瞪,天真突然意识到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她,和一个暴怒的霍殷权。

她紧张地后退一小步,连被热茶烫伤,正隐隐作痛的手背都不由自主地暂时忽略了。

没等她做出下一步反应,霍殷权的力量与气势已霎时笼罩下来。

他步步逼近,一把拽过她的胳膊,使劲一带——

“砰——”手里的茶杯落地,砸在地板上摔成碎片。

天真猛地被摁在办公室门上,撞得背部生疼。

门外莫怀峥听见里面的动静,将门拍的直响。

“霍殷权你干什么?你快点给我出来!”

“开门啊,你怎么了?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你至于这样吗?”

“滚!”霍殷权隔着门吼道,震得天真猛地一颤。

他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上次是在楼底下接吻,这次在公司拥抱。”

“段天真,我没料到你有这么好的手段。”

天真往后缩了缩:“我只是去给你倒茶,偶然碰上莫总,如此而已,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干嘛抱着你!”又是一声暴喝。

“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别忘了,你哥随时在我手里!”

他的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只早已踩在脚底下的蚂蚁。

“你别动他!”天真猛地提高的声音,“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要将我捆在你身边?”

她的家人是她生活的支撑,他要是敢动他们,她会跟他拼命!

“那又如何,”霍殷权一把揪起她的下巴,目光如箭,“你休想逃!”

他猛地将唇堵上她的,一阵纠缠掠夺,狠得像是要将她撕碎。

天真在他怀里使劲挣扎,感受到怀中人的排斥,霍殷权越箍越紧。

“放……唔,放开……”

“放开……唔……”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将霍殷权打得脑袋一偏。

“你敢打我!”他猛地扭头,赤红着一双眼,周身散发凛冽的具有压迫感的气势。

天真瞪着他,豁出一口气,恨到:“我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

0066 因祸得福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妥协的余地。天真毫无避讳地与他双目对峙。

看着眼前目光中恨意满满的女人,霍殷权猛地挥起有力的大手。

天真豁出去了,索性把想说的全说了:

“而且我不想再像这样当助理,我是认真地学点东西。我不想在你身边只是一只花瓶,更不想做你圈养的宠物!”

“如果这一巴掌,可以让你相信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来吧……”

天真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也变得有些晦涩,准备迎上那迟迟都未落下的手掌。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正处于生理期内,她明明知道他并不会对她怎么样,可她却又偏偏故意激怒他。

那一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赤红的双眼此刻早已变得冰冷再无任何情愫,“去销售部。”

霍殷权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言简意赅,不想再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浪费一个字。

这似乎正如了天真的愿,算是因祸得福。

可是她的心里,却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没有再说什么,天真转过身。

握住门柄的手,因为刚才的烫伤还有些肿痛,她瞥了一眼手背,一言不发地拉开了门。

外边的莫怀峥急得快要上火了,一直用手狂砸着门。

突然手下一空,天真站在门里。

“你……还好吗?”

没有理会他,她径直地与莫怀峥擦身而过。

她落寞的背影刺激了他,恼火地扭头冲进总裁办公室。

“霍殷权,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够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霍殷权冷声道。

“我不走!你不说清楚我今天就不走了!”莫怀峥也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

霍殷权的目光冰冷如箭:“现在就给我滚,别让我叫保安。”

莫怀峥瞪着他整整两秒后,“啪”地一声将手里的文件甩在他面前。

“之前的合同打错了金额,这份新的重新再签一次。”

霍殷权盯着他,忽然面上浮起一丝冷笑:“合同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有重签的道理,签字时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莫怀峥惊讶地瞪他:“之前不是还改过项目条款么?为什么这次不行?”

他的助理在金额上多了个零,只这一个零就要他亏上百亿啊!

“我拒绝重签,你以为我整天很闲么?”

“嗙!”莫怀峥拳头狠实地砸在椴木的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他一定是故意的!就因为刚刚的事!

上百亿的损失,他不在意那是假的。

莫怀峥狠握着拳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与这个狠毒的男人争执时,并不会带来任何回转的希望。

怒火充斥着双眸,生起气的莫怀峥戾气十足。

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霍殷权转动椅子面向窗外,眼底的冷光让人难以捉摸。

&&

天真在楼层之间失去了方向感。

她才刚来几天,隆安集团这么大,更何况他一直被霍殷权留在办公室中,根本还不知道销售部在哪里。

尝试几次无果之后,她还是决定返回他在的楼层,找秘书杨静瑶。

杨静瑶得知天真找她的目的之后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杨静瑶淡定道:“好的,我带你过去。”

到了销售部门后,简单和销售部主管说明了一下明面上的情况。

销售的主管见人是杨秘书带来的,忙笑着让她放心。

杨静瑶走后,天真被安排去做客户信息的录入工作。

来到办公桌前,空荡荡的桌子只有一台电脑和几沓刚刚被丢过来的资料夹。其他同事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并没有人理会她。

她看了看桌面,桌上没有一样属于她的物品,她也没有什么东西要从霍殷权的办公室里带走的。

“霍殷权……”

段天真努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她不想再提及的名字从自己的脑袋里剔除。

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她终于可以有一些真正意义上的事情做了。

可是这个工作,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她看着面前屏幕上一排不熟悉的软件图标,她真后悔,高中那几年成绩成绩不怎么样,连电脑也没怎么玩得顺溜。

十几分钟过去了,天真的十个指头不断互相摩擦着指腹,双手迟迟悬在键盘的上空。

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将那几个程序全打开了一遍,但仍不知道要用哪个软件录信息。

“你看,新来的连foxtable都不会用呢……”

“明眼人都知道,她怎么进来的。”

“总裁助理,呵,她以为总裁助理好当么?勾引霍总也要有点能耐才行。”

远处热水间的几个女同事悠闲地冲着咖啡,眼神还不断瞟向天真这一边,随后便是一阵笑声。

天真闭了闭眼,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抬起头四周环顾了一下,看有没有人有空愿意帮她一下。

但没有人看她,纷纷压低脑袋继续处理自己手头的工作。

天真收回目光,看着毫无思绪的电脑屏幕。

“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胸口的小鹿扑通扑通地跳着,就是问一个问题,竟然让她的心里这般忐忑。

努力平复了一下,她劝慰着自己。用身体将座椅向后一推,准备主动找个人问一下。

可是她看到,几乎每个人都做了和她一样的动作。刚刚安静得办公区,忽然变得有说有笑。

勾肩搭背的,拉扯的,整个气氛都放松了下来。

“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饿了!”

“都下去就餐吧,下午都给我准点时!”

销售部的女主管早已经提着包包,踩着恨天高站在众人面前。这些话似乎是故意说给新来的听得。

天真看看手机,是到了饭点的时候了。她记得杨静瑶曾经告诉过自己,午休的时间是到下午两点半。

本来想要询问的话语,又被天真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

来到八楼的时候,还是像前几天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她刷的是自己的员工卡。在离开霍殷权办公室时,她已经将那张金色卡片放回了原位。

看着各式各样的甜点、食品,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

她的心里还在想着,他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为难哥哥吧?

0067 你没事吧

也许是心事太多,天真简单地吃了几口便离开了餐厅。

眼睛不习惯长时间盯着屏幕,变得有些干涩,她眯着眼闭了一会。在楼层里随便逛了逛,还是决定到楼下走走。

站在楼外的那一刻,她感觉轻松了许多,呼吸着久违的自由。

睁开眼,对面的一家咖啡店映入她的眼帘。

天真不急不慢地走了过去。

找到一个窗脚的位置坐下,角落可以给她带来无尽的安全感。

“下午好,请问您要点点儿什么?”侍应生有条不紊地询问着。

“来杯绿茶就好。”

天真微笑的回应着。她并不喜欢咖啡的那种苦涩,即便是加了牛奶和糖的。

天真给段承祥打了个简单的电话,确定霍殷权没有找他的麻烦,她就放心了。她并不敢给哥哥打太久,因为她怕,这通电话若是打久了,段承祥一定会听出她的不对劲。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芝麻大的小事都瞒不过哥哥。

坐在角落里,搅动着杯中的吸管。天真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似乎有那么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这么大的城市,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不知道这样发呆了多久,直到一双不停在眼前晃动的手,才将她的思绪抽回到现实中。

天真抬起头,竟是莫怀峥。

没有往日的纨绔之风,他的眼里充满着对她的歉意。

“莫总也有空到这种小地方喝喝东西啊。”天真打趣地说着。

莫怀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在天真的对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上午一身的银色西服已经换成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

下午的阳光,不寒不烈,温和打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

这样的莫怀峥,看起来,真的会让人心动。

“上午的事情。。我没想到霍殷权那家伙那么在意你。”

天真在心里默默地自嘲道,霍殷权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的占有欲,自己不过是他的玩物,仅此而已。

“对了,你今天上午去隆安,看你那样子,好像是有什么急要的事情吧。”

天真不想提及上午的事情,故意扯开话题。

侍应生将一杯咖啡送来,轻轻放在莫怀峥的面前。

他究竟看她发呆多久?他什么时候点了咖啡她都不知道。

莫怀峥抬起手,白皙的手指握住被柄晃动着。轻轻抿了一小口。

天真一直以为,像他这种大人物喝的肯定都是什么猫屎之类的名贵品种,没有想到这样平凡的他也会触碰。

“没什么,上午我教训的那个人你看到了吧?”

“恩。”

“上次和隆安签了一个商业买卖合同,结果那个该死的,起草合同时竟然多签了一个零。”

莫怀峥一想到上午霍殷权不顾两家的关系铁定不肯松口,就气得咬紧压根。

那个起草文案的,更别说,早就打包好从莫氏集团滚蛋了。

“多了一个零?”天真的口吻不仅唏嘘道。

平时签订的都是上百万的,更别提莫氏和隆安了。这要是多了个零,原本上千万的岂不是变成上亿了。

天真长大着嘴巴,看着有些愁眉的莫怀峥。怪不得他会对他的下属发那么大的脾气。

不过,看着莫怀峥现在一脸怨妇的样子,想必是在隆安集团吃了回闭门羹了。

“字都已经签了,要是放在隆安集团和其他集团来讲铁定是无法更改的。可是你们莫家和霍家不是世交么?他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天真有些疑惑地问着,她现在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想说。

莫怀峥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要是以前可定行。可谁让自己不甘心抱了他的女人呢。

天真知道他不想说,但也从他尴尬的笑容中领略了几分原因。

捧起杯子抿了一口,她红肿的手背就暴露的空气中。

“你的手这是怎么了?”莫怀峥突然脸上一边,凑上前将她的手拿来看。

天真缩了缩,笑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上午不小心被水烫到,已经上了药了。”

莫怀峥皱着眉头,突然又道:“你还哪里受伤了吗?流血了吗?”

天真摇了摇脑袋,她并没有什么地方刮破了啊。

“你再检查一下自己,我确定你身上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天真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尴尬在脸上。

他没有那么神吧,味道有那么重么?她自己都没有闻到。

“我,我只是,来例假了。”她讪讪道。

莫怀峥一听到这个答案,也略显尴尬。

为了缓和这个话题,他笑着解释,自己只是鼻子比常人的要灵敏。

“那么,你平时有喷香水或者是擦一些类似于体乳,带味道的东西么?”他又好奇道。

天真又是一头雾水,哪里有人总是追问这些问题的?

难道他闻到过自己身上带香?

她抬起手臂,嗅嗅自己身上,她确定没有什么味道,也确定自己平时没有擦任何可以提香的东西。

天真又是疑惑地摇了摇头,她这一摇头,莫怀峥的眼中也露出了些许的疑惑之色。

“对了,这么大的单子,你姐姐知道了么?”

“……”

为了缓解尴尬,天真又回问道了单子的问题。可没想到,为了躲避这一个尴尬,却又撞上了上一个尴尬。

莫怀峥看似无所谓地嘻哈着。不用说,有那么精明强干的姐姐,他一定会被责骂的。说不定被他那个司令爷爷知道了,还会免不了一顿打呢。

“霍殷权没有对你怎样吧?”莫怀峥自动省略,展开了最开始的话题。

天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被调到了销售了。”

“什么?他怎么能那么对你!又不是你的错。”天真明显地感觉到这位大少爷的脾气又要崩盘了。

“这样挺好的,从基层干起,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拿起绿茶喝了一口。

“不行!我要找霍殷权那个家伙好好谈谈!”

声贝被提高了好几层,周围的几桌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莫怀峥也不管天真接下来的话,将一沓往桌上一拍。这更让周围的人加深了误会,这好似公然时候给钱一样!但这几百块也太寒碜了。

莫怀峥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糟了,这大少爷的脾气还真是说来就来!这么一搞,单子的事就更没戏了!

0068 我要带她走

天真抱歉地看看周围了人,抱歉地点点头弯弯腰。从那一沓钱里抽出几张放在桌角,其他的收到钱包里,赶紧跟了上去。

莫怀峥风风火火地冲到霍殷权的办公室。一路上的怒火都要将周围路过的事物全部点燃了。

“砰!”办公室的门一脚被莫怀峥踹开。他甚至都没有多想。

身后的杨静瑶似乎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她也知道她根本拦不住这个大少爷。

天真一路小跑跟在后边,在即将追上时被杨静瑶一把拦住。杨静瑶冲着天真摇摇头。

在杨静瑶看到天真跟在后边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次是什么让这个大少爷如此火大。天真似乎也领会了杨静瑶眼神中的含义,没有继续跟进去,只是站在她的身旁看着事态的发展。

“霍殷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的那两个以色列保镖哪里去了?”霍殷权并没有抬头,依旧在审理着投递上来的文件。

有条不紊,刚劲有力地在文件末尾处签着字,似乎并没有因为莫怀峥的冲撞而受到丝毫的打扰。

莫怀峥一怔,似乎也有一丝畏怯,但又马上因为霍殷权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你是让你姐姐骂你柔弱,还是让司令打了?”

柔弱一词一出口,莫怀峥一个健步冲上前,夺过霍殷权的笔。

两者相互对抗的力量,让笔尖在结尾处划出长长的一道尾线。

霍殷权隐怒道:“你最近太闲了么,别以为我会看在两家的面子上不敢动你!”

也许是笔下的文案太过重要,霍殷权突然拍案而起,房间真是回荡着桌子受到重击时发出的闷声。

莫怀峥不甘示弱一只手已经扯上霍殷权的衣领,霍殷权也因莫怀峥的动手而将一只手狠狠攥在他的衣领处。

两个个头相当,互不相让的男人浑身戾气地对峙着。段天真看情况不妙,若是两个人真的在办公室里大打出手,这要是传出去。。

这对双方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段天真不顾杨静瑶的阻拦冲上前去,可是她这样无疑是火上浇油。

天真拉扯着莫怀峥的衣角,劝说着他赶紧放手。

可是没有想到,她的拉扯劝说再配上莫怀峥有些暧昧的“没事,你躲到一边,别伤到你!”几个字,抬起头便迎上了霍殷权冰冷寒厉的目光。

这目光好似要将她扯裂撕碎,段天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加入好像给这场战争加入的催化剂。

“你这女人,刚离开我片刻,便又去勾搭这个东西!”霍殷权的话语字字要准,字字透露着怒火。

“你!你说什么!若不是你将她扔去销售部,我怎么会在这里?”

莫怀峥的头颈白皙的皮肤已经青筋暴起。段天真本来还想要继续拉扯,没想到霍殷权手一松向前一发力。

也许是霍殷权的衣料太过丝滑,又或许会他的劲道很大,莫怀峥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惯性地向后退去。

这也让站在他身后的段天真不免得一个趔趄。

“你这不知道,销售部是什么人呆的?”

“那是人挤人的地方,你让一个高中毕业证还没领的她去那种地方,无疑就是将她推入火坑吗。”

“其他人明明知道她曾做过你的助理,明面上是不敢对她怎么样,可是暗地里你能想得到那些女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你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莫怀峥的怒火也有些收敛,声声质骂着。

若是其他女人也就罢了,可是他就是看不惯他这么欺负段天真。

“是她自己要去的。”霍殷权用最简单的话语回复着。

身后的天真也偷偷地拉了拉莫怀峥的衣角,示意着莫怀峥真的是自己要去的。但是此时气头上的她怎么会理会。

“她要去你就让去?老大,他高中还没毕业啊!”莫怀峥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气急败坏得说着。

倒是霍殷权,一脸面不改色的冰冷。

“你倒是还是知道她是高中生。隆安这么大的集团,能收留她,已经是她的荣幸的。”整整被弄皱的衣服,霍殷权又将身体陷在皮椅上。

此时的莫怀峥像极了一个为自己的小女友讨公道的人。这样的他也是极其迷人的。天真抬头望了望。随后便撇给霍殷权一个眼神。

那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埋怨、委屈还有如同死寂般的失望。

明明是他强留自己在这个地方,现在看来倒是像自己赖在这里不走一样。

她要是离开自己,回到安宁国际,指不定要比这里好上一千倍。

“行,你霍殷权行!我们莫氏有的是岗位可以接纳天真。今天我要带她走!”

一听到这几个字,原本坐在皮椅上的霍殷权突然起身,慢慢地走向莫怀峥。

那种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让天真又往莫怀峥的身后躲了躲。莫怀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气势而在脸面上显露出丝毫的惧怕之色。

霍殷权凑到莫怀峥的耳边,用眼睛瞟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段天真,悠悠地说道:“看来,你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谁的女人,是谁拥有着她。”

最后的几个字,让段天真心一阵阵抽搐般地疼痛。原来是谁的女人,在霍殷权这里竟是凭靠着如此下滥的方法。

也对,在霍殷权的眼里,女人就是来满足她身体**的。

莫怀峥在霍殷权这里永远无法控制住脾气,转过头抬起一拳就要打过去。

段天真几乎是踮起脚,双手环住他抬起的手臂。他的力量大到,天真要用力向后倾才拦地住。

霍殷权一看到段天真的举动,眉头一紧。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0069 我喜欢上她了

莫怀峥的手机正在衣服兜中频频震动着发出声音。

杨静瑶依旧站在门口。

“接电话吧,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段天真满脸谢意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已经帮了她太多了。她没有想到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就可以不顾一切,这般为她出头。

莫怀峥怀里的手机是平时不工作时用来联系家人朋友的,这个时候打来可能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铃声一遍遍响起。莫怀峥拿出手机,用眼神警告着霍殷权。

“你的事儿好像还没完。”霍殷权冷笑着。

莫怀峥瞥了眼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大姐的电话。

消息传得真快,上午刚刚发生的事情,下午就传到了大姐的耳朵里。

莫怀峥向门外阔步走去,走前还不忘回过头看天真一眼。天真抛给莫怀峥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他才放心地走向外边。

带莫怀峥走后,霍殷权顺势一把搂上段天真的腰。门外的杨静瑶见状,赶紧将门关上。

关门的那一刹那,天真看到杨静瑶脸上闪现一丝失落。

又是铺天盖地的吻,由不得她的反抗。

这时在惩罚刚刚她拉了其他男人的衣角么?难道上午发生的一切还不能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撇清么?

“别以为,你去了销售,我就会放过你。”

霍殷权终于放开堵住那张娇唇的双瓣。眼神中透漏着不可抵抗的占有。天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抬起眼帘看着眼前不可理喻的男人。

她到底得罪了他什么?

推开他的胸膛,段天真抿抿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没有任何话语。

楼下,莫怀峥接通了莫怀宁的电话,还没等开口便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莫怀峥!你头上顶着的是个瘤吗?这单生意,你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知不知道,那是几百亿!不是小数目。”

“最近公司的资金已经全部投在新的项目上了,没发填补你的窟窿。你自己看着办吧。”

莫怀宁的语气到最后突然降落下去,带了些无奈。

“你是不是又惹他什么了?”莫怀峥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莫怀宁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本来莫怀峥并不想要将段天真的事情说出,但现在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

“姐,我喜欢上一个女人了。”莫怀峥望着就矗立在隆安集团的莫氏企业吐出一口气。

电话那一侧的莫怀宁,停顿了一会疑惑的问道:“你喜欢一个女人,跟这个case有关系么?”

莫怀峥迈着步子向公司走去。

“她是霍殷权的人。。但是我真的喜欢她。”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谁的女人你喜欢不好,你碰他霍殷权的女人!从小到大,你就什么都跟人家挣。。”

“姐!”莫怀峥突然打断那一侧的莫怀宁。

“我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从来没有那个女人会让我真正心动的。”

电话的那一侧也沉默了。莫怀宁从来没有见过弟弟的语气这般认真过。

也许这次他是真的。

可是那么大的单子……

莫怀宁想了想:“怀峥,姐不是说你,那么多女人,你偏偏看到霍殷权的!”

“……算了算了,我明天就从国外飞回去。”

莫怀宁,突然明白了什么。

霍殷权能够因为一个女人和从小认识的莫怀峥闹得如此僵,显然霍殷权对那女人,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随意。

这件事,如果自己不出马,看来是不成了。

莫怀峥挂断电话后,冷静下来的他突然又有点后悔刚刚那般莽撞去找霍殷权。

也不知道现在天真怎么样了。

天真从霍殷权的办公室出来后,没有看到杨静瑶。看来她也并非是那种八卦好事的人。并没有躲在门后暗自愤恨。

看看手机,已经两点二十了,马上到上班的时间了。突然想到,钱包里还放着莫怀峥的钱。

看来,要等到下次有机会的时候才能还给他了。

回到销售部时,时间刚好到了。想到信息录用自己还没有搞明白,她的脑袋就要炸掉了。

上班第一天就不按时完成工作,肯定会被经理骂的。一想到上午杨静瑶送自己来时,经理那一张谄媚的脸,自己的心里就不禁打起了一个冷战。

坐在椅子上的天真看着完全不懂的系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旁边坐的是一个略微有些胖胖的女生,看起来很和善。都说胖胖的女生好相处,天真决定求教于她。

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正在撕扯的那份快递上,写着“乔燕收”

乔燕正在努力和快递包装上左一层又一层的胶布抗争着。

女生弱不弱,全在拆快递的速度上了。

段天真看,是个好机会。于是拿起桌上的剪刀,递给乔燕。

乔燕回过头,向上翻着眼睛看着段天真。段天真看着她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结果没想到,乔燕竟然白了她一眼,回过头自顾自继续抗争。

天真没反应过来,难道是刚才的那个笑容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没有办法,天真碰了碰她:“不好意思,乔燕,你能教我一下怎么用录入系统么?我刚来,不太会。”

“没看我忙着么?”她甚至连头也没有转过来。

网上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胖胖的女生好接触。天真啊,你真是天真。

她在心里自嘲着。

其实乔燕,并不是因为她打扰了自己而反感这个女生。

“我以为霍总什么眼光呢!除了嫩,什么都不会。”乔燕自顾自呢喃着,可是一句句都被天真听在耳朵里。

天真看着乔燕,整个部门的人可能都这么想她吧。

一个水性杨花,靠着身体进来的女人。

不过看来乔燕也是一个直爽的人,有什么说什么。总比那些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强太多。如果仔细处,她觉得乔燕应该没那么难相处。

天真知道今天是在她那里得不到帮助了,有些失落的回到自己座位。

“需要帮忙吗?”一个的声音在天真的头上响起。

0070 他是我的人

眼前一个帅气的男生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利索的短发,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这就是安静下来的贾乃亮啊。

还没有等段天真说什么,身旁不远处的乔燕突然丢掉快递奔着天真的方向就贴了过来。

“杨帆,你怎么在,好巧哦。”

天真一口气不顺,咳嗽了一下。她这是以为她自己在逛商场或是游玩么?这样的招呼,还真是奇葩略带点可爱呢。

“我是来看看新来的同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眼前的男人向着天真微微一笑,那么阳光,那笑容给人一种温暖的力量。

乔燕倒是相当热情,站起身由蹭到杨帆的身前。她蹭一下,杨帆便向后退一步。

“我来帮忙就好啦。你忙你的就好。”

直到把杨帆逼退会自己的座位,乔燕才又扭着小屁股回来。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一点像,套着白裙跳着小天鹅的男人。

这是天真才看清,杨帆离自己并不远,就隔着一排。杨帆冲着天真尴尬地笑了笑,趁着乔燕背对着他,用哑语好像再说有事叫我一样。

乔燕笑容很假地来到杨帆的座位,嘿嘿一笑,像极了午夜里女鬼的声音。天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她,不会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突然乔燕一把扯过天真桌子上的剪刀,仗着桌子有隔板,用剪刀指着天真威胁到:“你甭想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听到没有!”

天真缩了缩脖子,虽然这比枪好多了,但是扎一下也是很有杀伤力地。

看着乔燕那张本应是凶恶,却因为胖嘟嘟一点都看不出半丝厉害的脸,天真尴尬地点点头。

乔燕看她点头了,直起身子,转过头向杨帆笑着摆手。然后回过身又是给天真一个威胁的眼神。

天真只能配合的看看杨帆笑了笑。她不禁感叹,这女人身上的戏份也太多了,全身上下都是戏啊。

乔燕回到自己的座位,一把扯过已经有些变形的快递,剪刀在胶布间穿梭着,还发出刺刺啦啦的声音。乔燕的脸一直盯着天真,仿佛这快递盒子就是她段天真一样。

天真耐心等着乔燕拆完快递又欣赏了一阵子之后,才敢上前询问工作的问题。

可是乔燕打一开始就没有真心想要帮她,看着杨帆时不时看向这边,这份戏还要做足了。

乔燕不情愿地来到天真的身边。

“你呢,就是打开系统,把这些客户的资料一个个输入进去,然后加密,就ok啦?”乔燕漫不经心地说着。

可是她要是知道怎么打开系统,怎么加密,还用得着费尽心思求助么?

天真想要说什么,却又被乔燕打断:“是我说的不是中国话呀!还是你太笨?”

天真彻底无语了,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找谁惹谁了。

杨帆看出了些许猫腻,他知道乔燕喜欢自己,她一定是在为难天真了。杨帆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走过来,想要帮助天真。

可是奈何,这前面有这么一小堵墙挡在夹在他们之间。

“帆哥,我都说我会教了。。”

乔燕的声音伴着一丝丝娇嗔,这就像是指甲划过玻璃一般彻底剐蹭着天真的心。她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正在前赴后继地一层层排开。

杨帆似乎也受不了这种攻击模式,想要极力躲开乔燕。怎奈何啊,在乔燕面前杨帆也算得上是小身板了。

任由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演绎着单方暧昧,天真觉得还是自己研究比较好。

不知道两个人僵持了多久,杨帆终究还是抵不过乔燕。

乔燕几乎是在误导着天真,天真也想到了。可是没有办法,初来乍到,没有一个认识的朋友。

她只想从实际行动,告诉乔燕,对于她这个想象中的情敌,她真的是多虑了。

周旋很久,最终的结局时,马上就要下班了,天真才刚刚把录入的流程搞懂。

看着周围的人都对自己的工作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乔燕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天真。

她还真是高明,说教自己,最后自己确实懂了。但是都这个时辰了夜未免太晚了。

这样杨帆也没有理由会责怪她。

同事们纷纷收拾着,杨帆过来想要问问怎么样了。天真不是不想要理会他,只是现在她连抬头的时间都不想浪费。桌上的资料还有那么一沓,她竟然连四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杨帆,你看我都完事了,她都忙到懒得理你,我请你吃饭。”乔燕说完便拉着杨帆就要往外走。

浪费了他七尺男儿之身,让一个女人扯着走。

最后,女主管也拎着包出来了。看着还在忙活的的天真拍拍手。

“啪啪!”

“都安静一下啊。总结来说呢,今天的工作完成的都很出色,但除了一个人。两个小时就能做完的工作,竟然都下班了还没完成!”

“段天真,第一天就不好好表现!”

刻薄的女主管两片薄唇一分一合。

“她是新来的,很多地方都不懂,主管你见谅啊。”站在离主管最近的杨帆替段天真求着情。

在众多都在看着她出笑话的眼神中,这么一句求情显得是那么难能可贵。

“不能因为是新来的,就放宽底线。新同事怎么了?这里哪一个在新人中没有被骂过!新人也不能区别对待,不能因为新人拖了我们的业绩。

“骂过长记性还行,要是磨厚了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别怪我不待见!”

主管的话越来越刻薄。

“主管,我已经弄明白系统了,我晚上加个班就能完成。”

主管看到天真都主动这么说了,也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走之前还白了一眼杨帆。

看着渐渐稀少的人知道最后剩下她自己。

偌大的办公区,这里晚上会不会有老鼠呢?

一个奇怪的想法窜上天真的心头。

0071 见不得对她好的人

没有边境的无助感涌入天真的心头,看着桌上一指厚的文件,还有二分之一。

先要将客户的信息录入电脑,又要在核查一遍,看来只有加把劲儿了。想着还在等着自己回家吃饭的母亲,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杨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这么多东西,还是让我帮你一下吧,咱俩一起还快些。”还是一贯的笑容。

天真有礼貌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拘谨地回复着谢意。

毕竟,才一下午的时间,并不能完全打消两个素未相识的人之间的陌生感。

杨帆似乎看出了天真有意地回绝着自己的好意,他刻意的拉近了距离表示友好。

“不用了。流程乔燕都教给我了。刚才都没来得及谢你替我在主管面前说话。”

天真嘴中还不忘提及那个胖胖的女孩。杨帆已经帮了他很大的忙了,现在已经下班,她不想再劳烦他。

“没事,大家都是同事嘛……其实主管那个人……哎,都是这么过来的,过一段时间就好,慢慢习惯。”

杨帆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伸手拿过她桌面的文件,翻开一页用手指抵着行间。

由于天真的座位是最后的一排的角落里,她的整个人都好似被他包围了。

还未熟悉的男人,就以这样的姿态把自己堵在角落里,认真地低着头翻看着。她一时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本能得将椅子向旁边挪了挪,无奈却撞上了墙角。

“其实,你不要太介意乔燕。她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嘴上从来不留个把门的,要是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处久了,就知道她是个很热心肠的人。”

杨帆并没有抬头看,嘴角因为天真的举动上扬了一下。

“恩,看得出来。”

天真见杨帆执意要帮自己,也只能默默地答应,将双手放到键盘上。

杨帆帮天真读着客户的资料,她就输入到电脑中。这样既可以一边录入,另一边的杨帆顺带着可以检查一下。省去最后重头核对的时间。

过了不一会,杨帆发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出问题,转过头想要提醒天真改正。

而他看到的,是挡在天真脸颊旁的秀发,头发上不知道是在哪里粘上了一缕白色的毛毛。

杨帆很自然地抬起手,想要将那碍眼的东西摘下。等着杨帆继续念下去的段天真并没有注意到杨帆的举动。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秀发时时,却被一个尖细的语声打断。

“杨帆,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天真也自然反应地转过头看向杨帆,却发现他停顿在自己面前的手。

主管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们甚至都没有听到高跟鞋的哒哒声。杨帆被突来的声音感到错愕,他明明记得刚刚主管好像跟随着一大群员工下了楼。

杨帆将资料放到桌上,停留在他翻看到的那一页。

天真看着杨帆跟在主管的身后,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为刚才杨帆的动作感到好奇。

他不会是……

段天真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办公室里。

“杨帆,不是我好事儿啊,以后离那个新来的远一点。”

女主管坐在座位上颇有些气势地,略有些教诲地诱导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并示意他坐下说话。

“你不知道他是霍总裁前几天新带来的秘书么?听说高中还没毕业,你这脑袋瓜儿,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能把她丢到这儿,一定是有什么瓜葛……”

“你看我们部门的乔燕,业绩好人长得也算是漂亮。她对你的用心部门有哪个不知道?虽然人家略有点微胖,但是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丰满一点的吗。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人家。”

“至于那个段天真,我觉得她应该呆不了多久,你也没必要跟她走太近。”

女主管说了一大长串的话,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示意杨帆。

杨帆起身接了过去,走到饮水机旁。

他似乎对女主管的话语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她就这么不待见新来的天真,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和霍总裁有关系?

若是真的有关系,绝不会是那种关系。

像霍殷权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到最基层的地方吃苦受累还要受到。

主管接过水见杨帆在自己的对面坐下,喝了一口,润润喉。接下来又是糖衣炮弹,努力撮合着他和乔燕。

可是杨帆的心里根本就容不下乔燕,她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主管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他和乔燕之间根本没有一丁点希望。

任由主管吐沫横飞般的侃侃而谈,杨帆只是默默地听着,也没有打算去反驳的意思。

这些年他也摸清了这个主管的脾气秉性,你越是顶风而上,她越是喋喋不休。

什么强强联合,什么一手提拔,说的倒是好听极了。说白了,不过是冲着她自己的利益去的。

他杨帆不想成为她拉动业绩的牺牲品,更不想他的感情,要靠别人强硬地撮合。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主管才放杨帆离开。

杨帆急匆匆地赶到办公区,看着整整齐齐的桌面,段天真已经离开了。抬起手机,才发现,主管竟然谈了一个多小时。

真可惜,他竟然还没来得及要她的电话号码。

走在路上的段天真,顺便到附近的超市挑了一些母亲爱吃的香蕉、葡萄,看着排骨新鲜顺带着买了一些排骨。

段天真走到家楼下时,抬头望去,温暖的灯光正等着她的归来。

为了这个家,她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家人平安,一切都是值得的。

打开门,段天真便看到了母亲熟悉的背影。

段母还是向往常一样,蜷在沙发上等着女儿。也许是父亲不在家的缘故,才刚刚七点,段母就已经在打瞌睡了。

一个人的家,总不免得让倦意得了空子。

0072 还好他不在

段天真轻轻地将门关上,换下鞋子,将买来的东西放好。

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前,看着母亲有些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感觉酸楚。

跪坐在地板上,轻轻拿起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处。母亲的身上,总是有着一种极其好闻的而味道。

段母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女儿。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回来了!饭菜都热着呢。”段母说着便起身,哈欠连连。

“妈,有时公司加班会回来的有些晚,你就先吃。以后回房间睡,别总蜷在沙发上。你的颈椎也不好。”天真很心疼。

白天母亲要到医院照顾父亲,晚上还要想着自己。母亲这一辈子,就围绕在她和父亲打着转。

段母将叠扣的盘子一个个拿了下来,香味随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探入鼻尖。

“你爸也不在,我要是一个人吃饭,还真有点不习惯。以前我总嫌他忙叨,现在还真想让你爸能在厨房给我添添乱,哪怕堵堵气,也是两个人的乐呵啊。”

“妈,你放心吧。我和哥现在都工作了,爸的医药费也不愁。医生也说了,术后只要调理好,不会有问题的。”

段天真安慰着母亲。这一阵子,母亲鬓角两侧的白发冒出了许多。哥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家吃饭了,大学毕业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

每次段母问询段承祥的行踪时,天真也只能打着哈哈绕过去。

坐在餐桌旁,一菜一汤。却是满满的幸福。

“公司里的人怎么样,都好相处吧。”

“恩,还好。你姑娘的性格,怎么会没有人喜欢。”

“哎,你才十八就要去工作,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到处游玩呢吧。”

段天真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做母亲对孩子的亏欠。

“妈,你说什么呢,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我这份工作呢,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这样等到真正步入社会的时候,你女儿会比其他人都有竞争优势的。”

“你想啊,倒时候我既有学历又有阅历,哪家公司不都得抢着要我吗?”

段母一听到天真的这一席话,笑着看着还在夸说着各种优势的她。

天真傻乐着看着被自己逗乐的母亲。母亲一边笑着,一边往她的碗里夹着菜。她的小嘴儿,永远都像抹了蜜一样甜。

月亮高挂,城市这一角的昏黄灯光,在繁荣奢靡下形成一个爱的包围圈。

“天真啊,你给那个慈善机构留言了么?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说说着不沾亲不沾顾的。”

“妈,你放心吧。我早就已经在他们的主网站留了感谢信呢,你要是不放心,我哪天闲了拍下来给你看。”

母亲一直心心念念着,就怕天真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这可是救命的恩德。

段天真不敢抬头看母亲的眼睛,她怕母亲会从她的眼里感受到心虚。

“不用,我就是怕你忘了,你工作忙,就好好工作吧。”

两人有说有笑地享受着一天的幸福。

吃过饭后,段母便回到房间早早地睡下了,医生曾嘱咐过,一定要让母亲注意休息,注意每天的作息时间。

待段母睡熟了之后,天真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出去了。

段母很少会有起夜的习惯,她现在要赶快去霍宅了。

来到往常的地点,熟悉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熟悉地开门、上车,坐在座位上,她逼迫自己镇定。

攥紧了手机,晚上收到他的短信,她不得不又要面对他。

只是今天来接她的却是冯裴:“张叔,今天是有事情么?”

虽然她也坐过冯裴几次车,还是有一些不习惯。

“老张今天请假,今天我护送段小姐过去。”

两人的对话就此终止。

虽然已经快11点了,武圣市的夜场才刚刚开始。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富家少爷的饕餮盛宴的时刻。

车子快速地行驶着。

段天真现在的脑海里满满的是霍殷权那张脸,今天的事儿,不知道他一会儿要怎么折磨自己。

一个刹车,霍宅已经到了。

冯裴打开车门,段天真下车后看着身后的冯裴,他并没有想要跟进的意思。

段天真明白了,自己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别墅里,说一句话都可以听得到回声。

周伯已经等在楼梯口处,见她来了,微微一笑:“段小姐,二爷吩咐我让你在房间等他。”

他竟然还没有回来,这是不是值得她庆幸一下。

对周伯点了点头,若是从前的她,她一定会询问他去了哪里。

段天真背着包,走上楼梯。

他的房间还是那么昏暗,即使是开了灯,那暗色系的窗帘也让人感觉透不过起来。

床头柜上,竟然放着那盒她昨日录好的磁带。他竟然没有将它丢掉。

在房间里转了好久,段天真放下包,趁霍殷权不在先去洗漱冲个澡。

晚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例假已经离开了,如果不出意外,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

物品架上放满了东西,霍殷权不知什么时候置办了一些女性用品。天真挨个端量着,都是高档货。

想想前几天周伯说的话,霍家要和孔家联姻。这些东西也许就是在等待她的女主人吧。

天真想了想,还是简单地刷个牙冲个澡。并没有动那些名贵的东西。

坐在床脚,无聊地翻看着手机。跟陈萌那个丫头聊了一会儿,她竟然跟家里跑到国外玩去了。她本来就爱玩,高考一结束,真是彻底成了脱缰的野马了。

也许是白天的工作有些累,冲过澡之后她感觉异常地疲累。身体渐渐由坐着到躺下,直到双眼再也无法抵挡睡意的侵蚀。

即便她的呼吸声很小很细微,可是在这一个人的房间里,还是那么真切。

与霍宅气氛相反的锦煌,此时正是灯红酒绿。

包厢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品味着手中的酒。

包厢的门被打开,是华歆。

看着霍殷权一个人喝着闷酒,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堂堂的隆安集团总裁,几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更是排着队地想要涌入他的怀抱。

这样金钱、女人双赢的他,终究还有什么不满足?

0073 怎么放得下

华歆靠在沙发上,冲他揶揄:“呦,看来今儿个我们的霍总心情不佳啊。要不要来点刺激的东西,缓解一下?”

“你走开。”冷淡至极的三个字,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过华歆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霍殷权这一贯的冰冷是人尽皆知。这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不舒服,反而是冷笑道,“是那个小东西让你烦心了?有些事情,那么多年了,该放下还是放下吧。”

“放下?呵,若能放,你以为我不想?”他的眼底涌动着晦涩不明的暗光。

就算那件事再过几十年,在他的心里依旧是无法忘记的事实。

华歆看霍殷权是铁定了心要继续做下去,便不再多说一句话。

凌晨,喧嚣的夜场渐渐平息。

霍殷权回到房间时,段天真正熟睡着。昏黄的灯光下,将她的小脸映衬的那般迷人。两片饱满的唇瓣,偶尔发出轻微的呢喃声。

走上前,他就坐在她的身旁。手指顺着她额头散落的秀发,滑到额头、鼻子、脸颊,继而到脖颈。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脖颈处停顿。

随后,便又上游回到她的双唇摩擦着。低下头,便是一个绵长而霸道的吻。

那吻中,还伴随着淡淡的酒香。

“唔……”她好似还在梦中,嘴里溢出一声叮咛。

这一声带着些许娇嗔的无意义音符,让霍殷权的吻劈天盖地袭来。

梦中的人儿已经,睁大着眼睛。

“不……不要”

他根本不给她留有喘息的余地。酒精催眠下的火热,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游弋。

只是这一次手掌所到之处,带来的不是酥麻无力,而是一阵阵惊恐的颤栗。

她的双唇被他的利齿咬的生疼,可是他根本不在乎。

骤然挺身,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这样他想要她就必须服从的屈辱,在他一遍遍的攻势下,她的反抗变得苍白无力。

清晨

昏暗的房间内,微弱的灯光敞亮着。睁开眼睛,周围的事物是那般的真实,身体所反馈给自己的信息,清楚地告诉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那并不是梦,她的鼻尖依旧可以依稀回忆起,昨晚的他好像喝了很多的酒。

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身侧的床上已经没有了温度。

她好似娴熟般,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套在身上。昨晚朦胧之中,他强行着,衣服细小的扣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洗漱间里,他看着脖子上的那颗明显地吻痕,那是他的对主权的宣誓么?还是在警告着她自己。

“嗡——嗡——”手机在此刻响起。

原来是手机的闹铃声,已经不早了。

门外也传来了一阵叩门的声音,原来是周伯。

“段小姐,二爷已经在楼下等着您用餐呢。”

她知道是霍殷权等着有些不耐烦了,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加快自己的速度。

来到楼下是,他还是不改往日的冰冷,眼角的寒光,显露着她的动作是有多么的慢。

天真坐下,拿了一片土司,端着一杯牛奶。

“一会儿,冯裴会送你去公司。”

从他的口吻中,他今天似乎并没有要去上班的意思。也对,公司都是他的。现在就连她的自由都要靠他支配。

“听到没有?”他的声音中还是有几分厉色,他很讨厌她沉默不语的样子。

天真端着牛奶的手顿了顿,平淡的“嗯”了一声。

吃过早饭后,霍殷权便又上楼走去。段天真看着他进了自己的卧房。他一个人不是无法入眠么?

正想着的时候,周伯已经将她的背包递了过来。思绪被打断。

车上。

冯裴看似和善有意无意地和段天真搭着话。还说着今晚接送段天真的事情。听到这里,她又是一愣。

“怎么,今晚还要来?”

冯裴微微抱歉地一笑:“恩。”

天真沉默了。

快到公司时,她让冯裴将车停在一个人少的角落就好。

如果公然地停在公司门口,让好事儿的人看到,今天的销售部又会炸锅。

“叮——”段天真跟着人群上了电梯。

站在门口的主管,踩着恨天高,双臂交叉。看着后边空荡荡的角落,眉眼间尽是严厉。掐算着时间,她是很讨厌迟到的员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在五十九分即将归零的时刻,段天真出现在主管的身后。

主管看到急匆匆赶到自己座位上的女人,拿时间做幌子的训斥是不可能了。

一路快步走到到自己的角落,她的桌子上竟然放着一杯热咖啡。

她的眼睛扫一眼杨帆,杨帆笑了笑。

天真微微点头对他表示谢意,他并不知道自己不喜欢喝这种向来苦涩的东西。

坐定之后,便是忙碌的工作。

她尽量拉高自己的衬衫衣领,不想要被别人发现那处的痕迹。

本来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化妆品店,她买了一瓶遮瑕膏。只可以,颜色太深,也只能勉强地盖住一点点。

这一点正好被离着较近的乔燕看到,鄙夷之色尽显眼底。

“你看到她脖子上那块紫红色了么?难道是吻痕?”

“不是吧?难道是霍总?”

“她不是被霍总丢下来了么,不是霍总不会是别的男人吧?”

休息时,扎成堆儿闲聊的女人们的话语字字刻在她的心上,似一把把锋利的刀。

中午吃过饭,她又来到了隆安对面的这家小咖啡馆。还是那个角落。

隆安门前是来来往往的人。

高考结束之后,难得会有这样闲暇的时光。在慵懒的午后,在这里享受片刻的安逸,是个不错的习惯。

看看墙上的挂钟,招呼了一下侍应生。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向窗外。

那个熟悉的人影,是莫怀峥。他正跟在一个女人的后尾处。

高挑的背影,束起的长发,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她从后侧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不过她似乎能感受到那女人身上的气势,能让莫怀峥如此安静乖巧地跟在身后,一定是个大人物。

那个女人是?

0074 误会更大了

结过账,她突然想起。莫怀峥还有一个精明能干的姐姐。

原来,今天霍殷权不来公司,是为了这个。

销售部

忙忙碌碌的人影,在手中来来回回撺掇的文件。段天真的脑袋压得很低,正认真核对着每一份名单。

突然整个销售部都安静了,就是那么一瞬间,静的有些可怕。可也就是一瞬,转瞬便多了许多女人之间极力压低的兴奋声。

抬起头,莫怀峥竟然站在门口。他正环顾着四周搜寻着他要找的人。

段天真压低身体,让隔板彻底挡住自己的脑袋。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个冲动的少爷,如果在这个时候再给她制造点暧昧,她就死定了。

上次一个拥抱,就差点害死她。

不知是谁通知了主管,女人好似还补了个妆。主管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体,笑容谄媚的来到莫怀峥的面前,可以挡住他的视线。

“这不是莫氏集团的莫总么,您今天这是……”

“段天真在哪?”他根本就是无视掉了眼前这个献媚的女人。

女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

这怎么所有的高档货都纷纷奔着那个花瓶来。极不情愿地直直身体,招招手,离主管最近的人迎了上去。

主管刚要说什么,莫怀峥那双鹰眼已经扫到了猎物。

抬起手,示意她下去。虽然说这是隆安集团,但大家都知道着莫怀峥是与他们霍总有不一般的交情,面子还是要给的。

女主管恶狠狠地白了一眼段天真所在的方向。段天真不知道,他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一场厄运,又来临了。

“你还真在这种地方呆的下去啊。”

段天真怔怔地抬起头,她知道此时办公室里,任何一个女人的眼神都可以让她灰飞烟灭。

这下,这些女人对她的误会是要彻底加深了。

“我还在工作,你怎么来了?”段天真冲着莫怀峥使着眼色,示意他现在不方便。

可这大少爷根本不会理会旁人的眼光,伸出手便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扯。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杨帆此时上前一首按住莫怀峥抓着段天真的手臂,眼神中毫无畏惧之色。倒是乔燕急的在一旁轻扯着杨帆的衣角。

此时办公室里的人都转向这一边。天真看事情不好,再这样继续下去,肯定会闹大。若是让霍殷权知道了,自己免不了又会一场折磨。

“你是什么人。”莫怀峥看向阻拦自己的杨帆,他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她上次见过他与霍殷权动手的场面,若是他突然踢出一脚或是挥上一拳,即使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也肯定要在医院待上一两个星期。

段天真赶快示意杨帆放开,杨帆也算是听她的话,只能放开。他只要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没有安全威胁就好。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莫氏的总裁带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言论声便像定时炸弹一样炸开了。

“都吵什么吵!不用工作么?不想干的都给我滚蛋!”

此时也就主管能镇得住场面了。

段天真不知道他要拉着自己去做什么……

霍宅里。

透过敞开的门,霍殷权正坐在客厅里悠闲地看着报纸。一个女人,正向霍宅走去。

枚红色的衬衫,黑色的束腰黑色长裤,脚底踩着manoloblahnik,是今年时尚周刊刚刚推出的。市场上还未真正销售。

女人的面容也是出类拔萃,水漾的双眸间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从她弟弟那副男生女相上来看,她便是个绝世的美人。

霍姐的鞋跟刚在门外踏出声响,人还没有进门,霍殷权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莫姐,你来了。”

虽然霍殷权从不把莫怀峥放在眼里,但是他的姐姐莫怀宁,霍殷权还是要给两分面子的。

周伯接过莫姐手中的东西,莫怀宁像回到家中一样,很自然坐进到霍殷权对面的沙发上。

“我是来替怀峥道歉的。”她开门见山道。

“他人呢?道歉的主儿都不到?”霍殷权放下手中的报纸,手肘枕着靠枕,拖着下巴看着这个久违不见的女人。

“殷权,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莫怀宁知道,关于那单生意单上的错误,他并不是刻意为难莫怀峥。否则,他就不会给她打那通电话。

“只要他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你放心,那臭小子就是一时兴起。”

莫怀宁的心里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你不单单只是有这一件事情要说吧?”

“你给我办件事儿。”

“这都开始和我客气了,还有什么是冯裴做不了的么?”莫怀宁娇笑着打趣道。

见霍殷权的脸突然冷了下来,莫怀宁笑容一收,正色道:“什么大事儿?说来听听。”

另一边,段天真被莫怀峥拉到了楼下。

“你就到我莫氏上班吧。”莫怀峥的口吻,像是一个在撒娇的孩子。

“怎么,你也想让我去你办公室每天喝喝茶看看报?这明明就是上了岁数的大爷大妈应该做的,我不习惯。”

“那里是你能呆的地方吗!”

“怎么不能呆?我觉得很好啊。”

“是,现在你习惯,要是日后他们让你出去跑跑客户,你怎么办?”

段天真的脑袋里突然想起在安宁国际工作时,关于鸦寻的事情。

他在想什么呀!不过这种担心是正常的,但是段天真是有原则的。

“凉拌呗。对了你姐姐呢”

“你怎么知道我姐也来了?”

段天真成功的切断了话题。

“刚才我在对面喝东西时,看见你跟一个女人走进来。”

“我姐去霍家了。”

“行了,你赶快走吧。我还得上班。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把你那俩以色列保镖送我?”段天真笑眯眯地拿着莫怀峥打趣道。

可是她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霍宅里,霍殷权和眼前的女人也说完了话。

莫怀宁的脸上变换着不同神色,原来这里面竟还有这样的事。

0075 鸦寻的死

第二天,段天真起的很早,还给母亲准备好了早餐。昨晚霍殷权,竟然意外地没有让他去霍宅。

“嗡——嗡——”

拥挤的公交车上,段天真的电话想起。努力地用手掏出手机,是妙妙姐的电话。

自从上次见过之后,她们就没有怎么联系。

“喂?”

天真的身体随着车子前后摆动着。车上的人声已经掩盖住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她根本听不清那一边究竟再说些什么。

只是,好像她听到了几声警笛的声音。

“喂,妙妙姐,我现在在车上。我一会儿下车就回给你。”

段天真尽量提高自己的声贝,好让那一方能够听得清。

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是乔出了什么事情。她有些担心,提前几站下了车,赶快给荀妙妙回过去电话。

“喂,天真,出事了……”

“鸦寻死了。”

荀妙妙慌张地说着。

“我现在武圣郊外那个海景度假村这边。你快过来……”

接下来的话,段天真并没有完全走进心里去。

鸦寻竟然死了。

她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那次在华胜加工商。霍殷权命人将鸦寻绑来关几天教训一下。

这事,不会与他有关系吧?段天真顾不得向主管请假,招呼一辆车就奔着郊外去了。

段天真到时,周围已经被警察封锁了。黄色的条幅远远地将尸体和他们隔离开来。她看到荀妙妙正站在不远处。

“天真,你终于来了。”

虽说鸦寻与荀妙妙是死对头,往日没少给荀妙妙下绊子。可是突然间,这人就没了,还是让人一时接受不了。

远远地看去,尸体放在沙滩上,已经盖上了白布。露出的双脚,已经变得惨白肥肿。

尸体应该是在海里漂浮了很久,被海浪冲到了沙滩上。

没想到,鸦寻最后竟然是这样的命运。段天真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件事到底和霍殷权有没有关系。

荀妙妙的头埋进段天真的肩头。

突然她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望向段天真。

“天真,你说,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和乔有关系?”

天真有点吃惊,这事怎么会和乔扯上关系。

“上次若不是鸦寻怂恿乔偷拍你,我和乔也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荀妙妙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天真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她宽慰着荀妙妙,让她不要多想。

可是她自己却是心乱如麻。乔天性格内向腼腆应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又一想到上次的照片事件,又似乎不是不可能。

她不想把这件事想到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身上,包括霍殷权。

“嗡——嗡——”

段天真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是莫怀峥。

“天真,你跑哪里去了?我来给你送人来了?”

“什么人?”

“保镖啊!”那一侧的莫怀峥很是骄傲。

“我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段天真突然想到,此时能帮她的也只有莫怀峥了。

“什么?”那一侧的莫怀峥可能感觉到了严肃的气氛,也立刻便的认真起来。

“我们见面再说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神色凝重的看着远处的尸体。

段天真给莫怀峥发了一个简讯,告诉见面的地址。

一见面,莫怀峥便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她还没有主动求她办过事情。

“鸦寻死了。”

“鸦寻是谁?”

“你先听讲完。鸦寻也是安宁国际的一个导购,我怕她的死可能和霍殷权有关系。”

“一个小小的导购员,怎么可能值得他动手。”莫怀峥的语气满是不信。

“这不是小事!我知道你道多,能不能帮帮忙。你帮我查查最近她都和什么人有往来。”

段天真恳求着,她的眼神让他无法回绝。

查一个人对于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儿。莫怀峥一口答应了下来。

莫怀峥临走前,段天真还不忘了嘱托他不要将交代过他的事透漏给霍殷权。

处理完鸦寻的事情,已经十点多了。

糟了,这下她又给主管整她的机会了。

正如段天真所料,刚到公司,就被主管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女主管一见到段天真,便是劈头盖脸的批评。

“不是我说你,刚来第三天,你就给我玩失踪!不会请假吗?啊!”

“就你这样的,也就我心肠好,能收留你!你去别的部门你试试!”

“公司的规矩,身为员工要牢牢记住的,你连上班时间都守不住,还上什么班?”

主管的声音震耳欲聋。段天真只能忍着。

直到主管骂累了,才放段天真出去。

安静地在外边听乐呵的同事,意见段天真出来,便有都各自忙起来。

只有杨帆过来安慰了几句,却也被乔燕拉了回去。

段天真回到座位上,神色凝重。她并不是因为刚刚主管的训斥,而还是想着鸦寻的事情。

“嗡——”是荀妙妙的简讯。

鸦寻的尸体已经被认领了,不过不是她的家属。而是荀妙妙。鸦寻是个孤儿,在这座城市里无依无靠。

这刻段天真似乎也能明白和理解了鸦寻的刻薄善妒。

没有想到,最后让她保留最后尊严的竟是她生前极力排挤的人。

段天真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时间。快到吃饭的点儿了。

午休时,刚要进电梯的段天真就被杨静瑶拦了下来。

“段小姐,霍总让你到他办公室。”

段天真一愣。上午旷班的事情不会让他知道了吧。心里不由得一颤。

跟着杨静瑶进了另一个电梯。电梯里竟只有他们两个人。

杨静瑶竟对着面前的她微微一笑。

天真突然觉得她也许平时比较冷淡,但是似乎不会恶意揣测他人,恪守本分,知道自己的目标和道路。

这样得体又能干的女人,应该最后会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吧。

“其实,那一天……”

杨静瑶突然开口了,刚想说什么,“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0076 你从未相信过我

电梯门的开启,打断了杨静瑶的话语。

来到办公室时,霍殷权还没有闲下来。纸张翻阅发出沙沙的声,他的眼睛迅速扫描着。

“你先坐。”

段天真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眼神直直地紧盯着霍殷权。虽然她恨透了他,但是她还是不希望鸦寻的事情于她有半点关系。

“看够了么!”深邃的双眸,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昨夜,他应该是一夜都没有睡吧。磁带不是没有丢掉么?

段天真低下头,不再去看。手托着下巴,枕在自己的腿上。双脚在地上做着细微摩擦的动作。

思忖着刚刚杨静瑶言语未尽后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的皮鞋映入自己的脸颊。段天真抬起头,他提了一下膝盖处的裤子,蹲了下来。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好疲惫。

他的臂肘勾着她的脖子,将她揽向自己。头深埋在她的颈间,他真的是很累。

她的心里一动,不禁环上他的肩。一股湿热感,在她的脖颈处散开。

为什么他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看到他如此颓累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安慰。难道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了么?

沉重的呼吸让她的心跳渐渐加速。

也许蹲的太久,脚步有些麻。他拿起茶几上的控制器,按下。窗帘缓缓从两侧向中间滑去。

昏暗的房间里,沙发上,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嗅着她秀发间传来的味道,怀里的段天真却是睁着眼睛,不敢睡去。

她无法捉摸霍殷权对她的阴晴不定,她甚至无法确定下一刻他会不会突然暴起。

“咕噜噜……”段天真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饿了?”霍殷权身体向后倾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儿。这样的转变,她还没有适应。

弱弱地点点头。胃里传来抗争性的阵痛。

他的唇在她的眉头处,落下轻轻的一吻,她的脸上传来一阵酥麻感。

“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做,我跟杨静瑶什么都没有。”他轻声说。

“只是你,从未相信过我。”

眸间一丝温柔。嘴角竟然染起一丝笑容。

她从来都没见过他笑。那笑容中充满着一丝丝的无奈和自嘲。

段天真突然想到电梯里,杨静瑶欲言又止的话语。

她竟然误会了……可是就算是这样,那订婚呢?

“不……”

段天真不想要多想,她的心那么疼。她在他的唇处落下轻轻的一吻。正准备抽离,霍殷权垫在她脑下的胳膊勾起。

一片火热,一片冰凉。柔软的贴合。

她以为他还会有接下来的动作,可是他却停了下来。手指摩擦着她的脸颊。

她看着他的疼惜。主动搂紧他的身体。

幸福来的那么突然,如果这是一个梦,她宁愿永远沉浸。

“嗡嗡”段天真的手机再次响起。

霍殷权起身。

天真看着莫怀峥的来电,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若是让霍殷权知道自己竟然怀疑他……

她不想错失掉再次把握的幸福。果断按下挂断键。

已经两点了。

“是谁?”

“没、是闹铃。我该回去上班了。”

坐在沙发一侧的霍殷权揉揉两侧的太阳穴,“下午不用去了。”

“哦。”段天真上千,用手代替掉他的手。轻轻按揉着。

原来,离开她,他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中午,霍殷权带她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他说还有一个人,要让她们认识。

到了店里,那人已经等在了哪里。

飘逸的长发,别在耳后。妖媚的双眼,竟有让人敬畏的成分。女人正看向窗外,红色的双唇在明媚的阳光下,如此动人。

是莫怀峥的姐姐莫怀君。

见到等着的人来了,莫姐与霍殷权和段天真相视一笑。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小脸没动过吧?上次飞了次韩国真的刷新了我的三观。”

莫姐打趣地起了个开端,让段天真觉得。她还是跟很有趣的商业女强人。

“这个是莫怀峥的姐姐。”

“以后就叫我莫姐就行,怀峥和殷权都这么叫我。”

段天真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殷权。她笑着回应着。面对这样的女强人,还是有些胆怯。

饭间几乎都是莫姐和霍殷权两个人谈论着。她很少插话。

原来,莫姐是霍殷权介绍给段天真的大客户。以后,她就跟着莫姐学习便是。所有的莫姐有关的,都由段天真来负责。

她不由得一惊。原来,他已经为她筹划好了一切。上次莫怀峥跟她说起跑客户的事情时,她也有些担心,初入这行的她会被某些人吃了豆腐。

没有想到,他为她打消了一切的顾虑。

他的不好,她的恨意,渐渐在她的心里殆尽。

吃过饭后,霍殷权带着段天真来到一家宠物店。这是她最近经常来的地方。她是很喜欢小动物的,一直都想养一只。

一进到店里,她的眼中变闪现了惊喜的灵光。到处逗着。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见你来过几次。”

段天真的心里不免得,又是一阵感动。她只有每天晚上路过的时候才会停下来看一看。

“可是……”

她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失落。

“我妈对宠物的毛过敏,我没办法养不……”

“霍宅可以。”

霍殷权低沉的声音让段天真感到一惊,这是他对自己的豁免吗?

她记得周伯无意间提起过,他不喜欢宠物。

兴奋地她简直觉得他就是上天派给她的天使。

经历过这么,她只记得过她的坏,却从未想过她的好。

最终,段天真选了一只刚刚可以脱离母亲,可以由人工喂养了的萨摩。它的绒毛摸起来滑滑的。会霍宅的路上,她一直爱不释手。

至于狗狗的名字,段天真已经取好了,就叫天使。

周伯看着段天真怀里的狗狗,接过一些狗狗用品,惊讶地看着自家的少爷。随后露出和蔼的笑容,摇摇头,将狗具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放下。

还处于兴奋当中的段天真,根本没有意识到。在她将手机静音之后,已经有很多个电话打了进来。

0077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在霍殷权睡下之后,段天真悄悄走出房门下楼,准备回家。

走之前还嘱托周伯照顾好天使。

主驾驶依旧是冯裴。

段天真突然想到,白天将手机静音了,赶快把背包拿了过来,掏出手机。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了。其中一个是莫怀峥的,剩下的都是荀妙妙打来的。

这么多,一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段天真赶紧回过去。

“喂,妙妙姐,我下午……”

还未等到她将话说完,她便听出了对面的荀妙妙喝了很多的酒。口齿不清晰地说着什么。好似胡言乱语。

她一定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赶快挂断电话,段天真给段母回了一个电话。

“妈,我朋友这边失恋了,我今晚晚点儿回去。你早点睡啊。”

“行,你记得吃饭啊……”

怕母亲担心,她只得跟母亲说是自己的朋友失恋。电话挂断,便让冯裴掉头。向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还好上一次,她因为乔的事情去过妙妙姐那里。

即便是与乔分手的那几日,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荀妙妙这般状况。

赶到荀妙妙家楼下时,段天真下了车便向楼上冲去。

冯裴看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就跟着一起上了楼。

荀妙妙家的门紧闭着。

段天真甚至连门都没有敲,直接让冯裴撞门。冯裴是个练家子,几脚下去,门便被踹开。屋子里一片狼藉。

一股瓦斯的气味扑鼻而入,段天真用袖口捂着鼻子进入,将所有的门窗打开。

看着坐在一堆啤酒罐前的荀妙妙已经有些不省人事。地上竟然还散落着一些白色的药片。冯裴拾起一粒,不管是什么,吃多了都是要命的。

冯裴赶紧抱起荀妙妙,天真跟在身后冲下楼。

医院里

手术室内的红灯依旧亮着,天真不知道手术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还好霍殷权已经睡下了,否则这么久冯裴都没有会霍宅,霍殷权一定会起疑心的。

段天真拜托冯裴先不要将此事告诉霍殷权,免得他担心。

冯裴冷笑,好像除了她,二少爷不会再对任何女人有担心之意吧。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荀妙妙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主治医师褪下口罩和手套。

“还好,病人送来的及时,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段天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松了一口气,跟在护士的身后将荀妙妙推到病房里。

“冯裴,你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

“对了,那个手术的费用,我会尽快给你……”

刚刚来的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好有冯裴,付了所需的费用。

“段小姐客气了。”说完,冯裴便离开了。

“路上开车小心……”

看着冯裴离开的背影,段天真低低的声音仿佛是自己再说给自己听。

床上的荀妙妙脸色苍白,唇部没有一丝的血色。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妙妙竟然下了必死的决心。

天真将靠近手部那段的输液管放到自己的手心里,这样不断注入的液体能够暖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段天真渐渐睡着了。直到身侧控制点滴速度的机器“嘀嘀……”响起。

揉搓了几下眼睛,按下护士铃。

眼看着上班的时间就要到了,今天如果不去事情早晚会败露。

可是如果她现在告诉霍殷权,岂不是将冯裴陷入不义。两难之下,她只得给胜兰打过电话。

“哎呀,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呢……我马上到……”

还好胜兰今天休息。胜兰在电话里愣是将天真埋怨了一通。

胜兰来到医院时,荀妙妙还没有醒来。医生说,她吸入了太多一氧化碳,又吞了太多的安眠药,即便是洗了胃,什么时候能醒来还要看她自身的恢复情况。

跟胜兰交接好一切之后,段天真就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向隆安集团赶去。

今天,公司里看她的人的脸色都是怪怪的。

有些纳闷的段天真回到桌前,才发现他的桌上放着一大捧的玫瑰花。昨夜的压抑一扫而光。

没想到霍殷权还会如此浪漫。走到桌前,鲜花里还放着一张卡片。

“我不在乎任何人怎么说

我不在乎任何人怎么看

我只在乎,你的眼里

我是怎样

愿你明白,我的心意”

她的脸颊染上一丝绯红。

“段天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乔燕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

“啪!”一巴掌甩在段天真的脸上。

这一掌让段天真有些眩晕。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杨帆上前一把拉开乔燕,挡在天真的身前。

“有什么你冲我来,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段天真突然明白了什么,将卡片翻了过去。后边竟然写着“杨帆!”

乔燕的眼泪瞬间涌上,泪珠一滴滴划过脸颊。她就那么看着杨帆,那个从第一就喜欢上的男人。

乔燕转身,不顾段天真的呼喊冲出了办公室。

“杨帆!你太自私了……”段天真说完,将花束往杨帆的怀中一扔,追了上去。

杨帆紧接着也追了出去。办公室里的人仿佛都像再看戏一般。

找了好久,天真才在楼梯的拐角处找到还在默默哭泣的乔燕。她上前蹲下,想要说什么,却一把被乔燕推开。“你滚开!”

段天真的屁股磕在楼梯上。她忍着痛,再次上前。

“乔燕,你闹够了没有!”

追上的杨帆突然低吼一声,上前将段天真扶起。

“杨帆!你够了……”

乔燕转过头,直直地看着杨帆,泪眼模糊的样子让段天真感觉到愧疚。

什么都没说,快速地向楼下跑去。

“还不快点追上去,冲动的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想到昨夜的事,段天真赶紧推搡着杨帆让他去追。

杨帆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伤及无辜,听话地赶紧追上去。

段天真突然想到,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无果的,只有彻底打消掉杨帆对自己的期望才可以……

她一瘸一拐地向办公室走去……

0078 凶手

杨帆是把人追回来了,可是回来的却只是乔燕的身体。失魂落魄的她整个上午都在发呆。

杨帆也被主管叫到了办公室。也许昨天霍殷权亲自给她批假,让这个善于见风使舵的主管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气味,所以并没有为难段天真。

“嗡嗡”是胜兰的短讯。

荀妙妙依旧没有醒来。

天真简单的回个短讯,告诉她中午午休的时候自己会过去。

如坐针毡的一上午,终于结束了。

天真搭了个车,向医院敢去。磕到的那半屁股不敢落座,听说今天中午霍殷权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开。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想起昨天忙着妙妙姐的电话,她忘记了给莫怀峥回个电话。问问事情的进展。

“喂……”

“大姐,你可终于给我回过来电话了。”

“怎么样,让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么?”

“凶手自首了。是个叫乔的女人。没有想到下手那么狠,先是将死者累死又用重物怒砸死者头部,最后听说还用绳子绑着石头,捆在身上抛入海底……”

“哎,女人要是狠毒起来真吓人。”

“消息可靠么?”

“都自首了,还问我可不可靠!”

还没等莫怀峥继续说下去,段天真便挂断了电话。她瞪着不可思议的双眼,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象。

刚刚还是很好的天气,此刻竟然下起了大雨。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荀妙妙会自寻短见。

只是乔太傻了。

医院里

荀妙妙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脸上恢复了几丝血色。

“妙妙姐……妙妙姐……”段天真推搡着她的胳膊,呼唤了几声,荀妙妙依旧没有反应。

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要因为她,而受尽折磨。

爸妈、乔燕、鸦寻、乔、现在再到妙妙姐。她趴在她的胳膊上痛哭着。

胜兰在一旁安慰着。知道双大手,将她托起。

抬起头,竟是霍殷权。

没有任何话语,她拥入他的怀中痛哭起来。冯裴跟在身后。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天真的双手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都会好的!”霍殷权的口吻中竟然没有丝毫的责怪。他只能努力将她抱紧,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冯裴将胜兰带出病房。

上次的事件,本来是像将鸦寻关个几天让她长点教训,却没有想到被她跑掉了。

霍殷权也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件事。直到前天,冯裴偶然得知了鸦寻的尸体被宰郊外沙滩找到。二爷便命令自己去查这件事情。

如今,没想到却渐渐牵扯到了段小姐身边的人,冯裴没有办法只能讲此时告诉霍殷权。

病房里抽泣的段天真,在他的怀里渐渐平复情绪。

“此事还有蹊跷!”霍殷权阴冷的眼神中泛着狠意。

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害怕。

“你放心,我会找出真相。”可是他望向她眼神有瞬间仿佛变成一汪清水。

段天真充满希望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在医院里待了一会,霍殷权便带走了段天真。

吃过午饭之后,段天真准备回销售部。霍殷权竟然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的意思。到了自己的楼层,他竟然先踏出了电梯。

“你、不回办公室么?”

“你不是惹祸了么。”

段天真一愣。也对,上午的是整个销售部都传开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这、这是要公开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么?

她只得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有些忐忑,这样做虽然可以彻底断了杨帆对他的念想,可是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霍总好!”员工见到霍总裁就像百姓见到皇帝般,崇拜、震惊还有怯意。

销售部他是从来都不涉足的。

段天真有些激动地等着他的发话。却怎料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门口示意她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她的心里未免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不过一旦要是真的公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这花瓶的名声真的就是坐实了。

可是杨帆的这一边,她又该怎样处理呢。

霍殷权没有过多的逗留,便离开了。

他不离开还好,一离开,有几个好事儿的便凑上前去。段天真只得说,他们家之间曾经有点渊源。

同事们唏嘘着,段天真只得低下头努力工作。杨帆看着这边,以一个男人的直觉,事情并没有天真口中的那般简单。

主管回来时听说霍总曾经来过,在办公室里直捶大腿。

杨帆没有再找过段天真,乔燕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太好。这样两个同时失落的人,会不会彼此安慰取暖呢?

下午下班后,天真便去了医院。

胜兰依旧陪在那里。霍殷权已经将她的病房转到段父那间了。这样白天段母在的时候,可以顺带着看一下。

当然这是,段天真提出的,她也将朋友的事儿跟母亲说了。毕竟,胜兰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晚上,回到家里。

“天真啊,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哎。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我托人把她的移到爸的病房里了,虽然有护工,但是您恐怕也要受累了。她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

“行!受什么累……”

段天真和段母一边端着菜,一边闲聊着。

晚上,折腾一天的段天真,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了,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嗡嗡”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的简讯。

段天真打开,发现竟然是杨帆的。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过她自己的电话号码。

简讯写满了对天真的喜欢与爱。还有对今天事件的抱歉,他希望她可以原谅他,还能做朋友。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不需要再为杨帆的事情发愁了。高兴之余,她给他简单地回复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突然想起了霍宅。天使不知道怎么样呢。

她决定,明天去霍宅看看那个小家伙儿。

0079 我们一起回家

清晨,段天真的闹铃准时响起。她简单地洗漱之后,随便吃了几口便背上背包准备走。

“天真,等等,带着袋儿奶。早上就吃那么点。”

段母心疼地将袋装牛奶塞入天真的背包里。

天真笑呵呵地回应着母亲。

“妈,我今天晚点回来。你早睡。昨天公司通知要加班。”

段天真一边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说着。恐怕也只有段母能够听明白。

“这孩子……”

等段母回身准备再给天真那点吃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门。

终于挤上了公交。段天真松了一口气。

“早上好。”来到公司第一个便遇上了杨帆,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根段天真热情地打着招呼。

“早上好,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啊!”乔燕突然对段天真这样说着,而且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难道昨天杨帆追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她不便多问。

从今天开始,段天真和可以开始跟客户了。主管没有想到,上头早就已经为她选好了人。

莫氏总裁的姐姐莫怀宁。主管不禁唏嘘,跟了这个金主,她段天真就可以什么都不愁了。以后莫怀宁跟隆安集团所有关于销售,买卖都交由段天真跟进了。

没有想到,这才跟进第一天,就是一个大单子。上头的文件已经签发,就差找到莫怀宁她本尊签个字就好。

客户管理系统还真的好用,段天真输入名字之后,莫怀宁的所有资料都弹了出来。

将电话号码重新放到手机中。她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她有留过,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嘟嘟……”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那侧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听起来跟上次见面是好像有点不同。

“莫姐,我是……”

“是天真吧,你待会儿直接到公司来找我就行。我在20层。待会见。”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段天真愣愣地看着电话,难道做生意的都这么善变么?她的心里有一丝忐忑。

隆安到莫氏也就隔着一条街,可是这一条街她好像走了好久。

捧着手中的文件,站在莫氏的大楼下。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叮—”进了电梯,按下20层。红色的数字在一下一下增长着,她的心也在扑通扑通跳着。

即便是见过,但还是有些惧怕。从电话里,她就听出了这个女人,工作中和生活中是不一样的。

在秘书的指引下,来到莫怀宁的办公室。

“扣扣扣—”

“进来!”

响亮清脆的声音。天真推门而入,莫怀宁与那日的她完全相反,竖起的长发,嘴唇不再是鲜红色。伶俐的双眸,仿佛要将你看穿。

段天真似乎都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的魂魄早就已经被这个女人强大的气势所压倒。

出来之后,段天真的脸颊已经紧张地通红。正准备下楼时,却正好撞上莫怀峥。

“哎,天真,你怎么来了?改变主意了是不!”莫怀峥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我是来送文件的。”

“这就要走啊!一起吃个饭呗?”

“我有工作要做呢。我先走了。”

天真赶紧逃脱。她可没有时间跟这个大少爷闲扯。

“喂!”

见段天真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他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从来没有女人可以拒绝自己的。

回到公司后,正好赶上午休。

霍殷权将天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天真到了之后,霍殷权竟然不在。四周环顾了一拳,摆弄着桌上的那盆绿色的盆栽。

“过来!”突然一个声音悠悠地响起,天真回过头,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资料柜旁边竟然还有一个门,她正站在门里。

命令性的语气,让天真不得不服从。

收回手走了过去,他一把将她拉近门里。这件办公室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竟然还有一个卧房。一张大床占据了房间大半个部分,竟然还有**的洗浴间。

段天真不得不感叹,自己以前在这里当秘书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门。

“别发呆了,这是后打通的。”

原来他办公室旁边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很久都不用,前几天,他让人把这里打通单独造出了一件休息室。

段天真不得不佩服,有钱就是什么都能办到。还在想着什么,“啪!”一声,房门已经被霍殷权关上。

他上前一把便把她按倒在床上,一转身,便将她拥入怀中。

“以后,中午的时候就来这里。”

紧闭着双眼,她甚至听不出她是用什么口吻说出的。

“好。”段天真见回应着,头埋进他的胸口。

“今天上午累么?”

“不累!”

“那……”霍殷权的脑袋突然地下,在她的耳边说着……

“不、不、我累了。”段天真赶快正拖着想要逃离。

没想到霍殷权突然一笑,“笨蛋,逗你玩呢。”

段天真愣愣地看着霍殷权,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和自己开起了玩笑。

嘟嘟着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又迅速将脑袋埋回他的怀里。害怕他下一刻就会变卦。

“我、我晚上想去趟霍宅。”

“怎么?没我,你都不能入睡了?”霍殷权依旧逼着双眸,用耳朵欣赏着她极其好听的嗓音。

“什么!我,我只是想看一下天使。”

“原来,我还不如一条萨摩。”霍殷权的语音中似乎携带这一丝不满,半睁着双眼,看着怀里已经有些害羞的人。

“不、我不是那个……”

“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说完,霍殷权的下巴又地上她的头。

我们一起回家,这几个字听起来很是温馨呢。虽然仅是短短的一句话,让一股涌流流到她的心脏,再流到脸颊。

直到她的双颊变的绯红。

从什么时候,他竟然渐渐地将她归入到家人的行列中去。

下巴抵在她头上的霍殷权,已经传来沉稳的鼾声……

他的胸口那般火热……

0080 好怕失去你

晚上下班段天真下班后,霍殷权还没有下楼。

段天真只好到楼上去找他。结果发现霍殷权头抵在手背上,好像睡着了。

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儿。可是等了几分钟之后,她渐渐发现不对劲。赶快走到办公桌前,俯身看着他。

他的脸有些红,她将手放到他的脸上。

“怎么这么烫!”

天真惊呼一下,赶紧将他的头扶起来。

“来了,走吧。”霍殷权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是脑袋重的要命,身体却感觉轻飘飘地。

“我们得赶快去医院,你发烧了。”

“回家!”

“我们必须得去医院。这样烧下去会有炎症的。”

“我说回家!”烧成这样,竟然也融化不了他语气中那刺骨的冷。

没有办法,段天真瘦弱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支撑住他。她赶紧翻着通讯录想要打给冯裴,可是发现她竟然没有他的电话。

赶紧出门找杨静瑶。

杨静瑶一脸担心地神色看着桌椅上,用手臂支撑着脑袋的霍殷权。一边拨通冯裴的电话,一边从他办公桌最厚一层的抽屉里拿出几盒退烧药。

“冯裴。霍总发烧了,你赶紧上楼。”

挂掉电话,此时的天真因为霍殷权的突然生病有些乱了手脚。杨静瑶吧杯子递给天真,她赶快拿着去接了一杯水。

杨静瑶将药盒拆开,全部都是没有开过封的。

这些,都是杨静瑶备下的。看着冷静的杨静瑶,在看看慌乱的自己,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将药喂进他的嘴里后,冯裴也上来了。扶着有些站不稳的霍殷权。

还好现在公司里的人几乎都已经走了。

天真跟在冯裴的身后,看着杨静瑶没有跟上回过头,她冲天真笑了笑。

一路上,他的嘴中一直说着“回家。”

冯裴将车子开得飞快。天真一次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霍殷权,他的头是那么烫。她的泪就忍不住留下来。

她好怕。

终于到达了霍宅。

“二少这是怎么了?”周伯看着几乎是被拖着进来的霍殷权。

“二少发烧了,快赶紧准备点冷水,给少爷降温!”

冯裴回着。

“那怎么不送少爷去医院!”周伯低吼着。段天真从来都没有见过周伯愤怒的样子。

她的泪还停留在眼角。

“少爷偏要霍宅!”

“赶紧给医生打电话,就是刀架脖子也要给我架来!”周伯低吼着让冯裴到医院把医生带到家里。

慌张地天真跟在周伯的身后,不知所措。

周伯让她赶快换水,她就换水,毫不怠慢。

医生来的时候,霍殷权依旧处于高烧的状态。见状,医生赶快给他挂上药,并吩咐天真用温毛巾擦洗他身上所有有窝的地方。

天真不太明白。

“就是耳后,脖颈,咯吱窝,胳膊肘,手掌脚心……”医生细心地说着。天真一一记下。

挂上吊瓶之后,周伯并没有让人走,而是让他一直在旁边守着。

天真打来温水,一一擦拭着,一遍又一遍。

整个夜里,她就这样重复着手中的动作。直到他的温度渐渐降了下去。

第二天,霍殷权醒来的时候,身边是趴着熟睡的段天真。

医生已经走了,周伯上楼看到醒来的少爷,脸上终于放晴了不少。看着熟睡的天真,他轻轻带上房门。

这一晚上,她真的是忙坏了。

霍殷权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她,眼神充满着复杂的情感。

“咳!咳!”胸口一阵浮动,惊醒了段天真。

“怎么了?怎么了?”慌张地起身,用手到处摸着面前霍殷权的身体。看着他醒来,她的眼角有浸出了液体。

她从没想过,他也会这样脆弱,也会生病。

伏在她的胸前,她的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没事了……”他的气息还有些虚弱。

“我到楼下熬点粥给你。”说着站起身。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又轻咳了几声。轻轻掩上房门。

楼下,周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她端着粥回到房间时,霍殷权已经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来,吃点粥。昨晚你烧了一夜。”

霍殷权没有拒绝,想要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碗,却被她回绝。

她将匙递进他的嘴中,他愣了几秒还是张开嘴。

“鸦寻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没有想到霍殷权醒来的第一句话,说的竟是关乎她的事。

“鸦寻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说。你现在要好好养身体。”

“你不用上班么?”

“还有什么比你重要!”天真微笑道。

经历了昨晚,她才知道他在她的心里究竟有多么重要。

那一刻她好怕失去她。

“傻瓜……”霍殷权用手一把搂过段天真。不顾洒在自己身上的粥。

依偎在他的胸口,她想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离开。

霍殷权吃过粥之后,人也精神了一点。病还没有好利索,他就急着把冯裴叫进了卧室。

段天真并没有出去,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

“事情都查清楚了?”即使处于生病状态,他的身上依旧散发着王者之气。

冯裴看着退烧的二少爷,顿时心情也轻松不少。

“都已经查清楚了,人我现在已经扣住了。”

“好!去吧!”霍殷权挥挥手,示意冯裴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段天真听得云里雾里的。

看着霍殷权又躺了下去,段天真赶快将窗帘拉上,并乖乖的上床。

躲进他的怀里……

“你是不是因为这事儿,才累病的?”

“人都有病的时候。”霍殷权收紧搂着她的双臂。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真的好怕会失去你……”

霍殷权没有答话,安静地楼着怀中的人儿,闭上了眼睛……

等他元气恢复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等着他办!

出门的冯裴,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车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正吱吱呜呜地说着什么,只可惜嘴被堵住了。

头上黑色的纱布,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少爷说怎么办?”

坐在主驾驶的张叔问道……

0081 只要她好就好

黑色的宾利飞驰着,车内的人不停地挣扎着。

冯裴看了一眼张全。

“先把人带到华胜……”

房间里,霍殷权早已环抱着天真沉沉地睡去。虽说是白天,昨夜担惊受怕了一夜,如今看着霍殷权身体已经大好,疲倦感侵袭而来。

下午,天真回到家时,母亲不在,应该是去医院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她想着,旷半天和旷一天也没有什么区别。干脆,一会儿去趟医院。

其实,天真不知道的是,杨静瑶早就为天真请好了假。

来到医院时,天真的母亲正在给父亲擦着身子。看着父亲的状态,越来越好,母亲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妈……”看了一眼旁边床上好似熟睡的荀妙妙,天真轻声叫了一声。

“怎么,下午不用上班么?”段母有些惊讶地看着天真走上身前。

看来,昨晚母亲并没有发现她一夜都没有回家。

天真把在路上买的水果放到病床房的柜子里。

“你这老太婆,女儿休息一下来陪陪咱俩,你倒不愿意了。”段父心情大好地说着。

天真微笑着拿出一个苹果。

“看,还是老爸知道心疼我。爸,你可得赶紧好起来,你不在妈总是欺负我。”

“你这孩子”段母停下手中的动作,故作生气地白了一眼天真。

段父被段母的样子逗得乐了起来。

天真走到荀妙妙的床前,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别担心了,医生今天上午来过,说是身体的恢复情况很好。醒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还嘱咐多跟她说说话。”

母亲分双手放在天真的肩膀上,安慰着。

“我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今天倒是有一个姑娘来过。陪着坐了很久。”

听着母亲的话语,她口中的姑娘应该是胜兰吧。

削着手中的苹果,天真会给母亲一个放心的微笑。

如果这个时候,乔在就好了。想到这里,她似乎应该去见见她。

看守所里。

乔被狱警带了进来。她的双手双脚已经被待上了手铐和脚镣。她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

乔抬起头,眼里的开心转瞬即逝。她本以为是荀妙妙,却没有想到却是天真。

“怎么是你?”乔双手紧握放在桌面上。眼神黯淡无光。

天真看着她,竟有一种想要抽她一巴掌的冲动。但是她努力压制着自己。

“到底是不是你……”天真咬紧嘴唇询问着。

“该说的我已经和警察说了。”

天真看到乔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紧紧地攥着拳头。

“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被判死刑。”

“那又怎样?只要妙好就好。”

“她好?你知道她……”

天真一听到乔无所谓地话语,她的身体已经气得有些发抖。如果不是隔着桌子……

“妙怎么了?”乔一听到天真提到荀妙妙,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天真的严重充满着恨意和怒火,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荀妙妙的事情告诉乔时,狱警拉着乔激动的乔,要往外走。

“探视时间到了。”

“妙她到底怎么了?”乔扭拧着身体,不肯跟狱警离开。平时腼腆害羞的乔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狱警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乔拽了出去。乔还在拼命地呼喊着,想让天真告诉她。

天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也是怕。若是将荀妙妙的情况告诉了她,她肯定会做傻事的。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从看守所出来,天真一直琢磨着乔那几句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做她好,就好?

“嗡——嗡——”正还在寻思着,天真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霍殷权的。

“你在哪里?”

“我刚刚从看守所里出来。”

“在那里别动,张权一会儿到。”

还没等到天真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天边已经泛起了红色。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宾利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天真的身旁。

主驾驶的门打开,是张权。

下车,给天真打开车门。天真看了一眼他,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张叔,好几天没有见过你了。”

“二爷有事儿让我办!”

“哦。”

天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甚至都不问霍殷权让张权带她去哪里。

将头转向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应该是去霍宅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喊声惊醒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天真。

“段小姐,我们到了。”是张全的声音。

天真用手揉了揉眼睛,他们竟然没有回霍宅。

看着有点熟悉的地方,车门已经被打开。

天真下了车,才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华胜工厂。

上次来这里,是因为鸦寻的事情,这次来这里,想必是鸦寻的事情已经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了吧。

天真跟在张权的身后,走了进去。

“叮”电梯门打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

一身黑色的西装,霍殷权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枪。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真,示意她到自己的身旁来。

天真有些楞。霍殷权的对面,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椅子上,头上套着黑色的袋子。从体型上来看,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凳子与地面剐蹭之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天真乖乖地来到他的身旁,他的手一把搂上她的腰。天真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皱着眉不自然地看着霍殷权。

站在霍殷权身后的冯裴和张权面无表情地站着。

“你不是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么?”霍殷权一边说着,另一只握着枪的手抬了起来,用枪口对着面前的男人晃了晃。

“去。”冷冷的口吻,看来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天真的脚步很慢,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着。

这样一来,如果真的面前这个人的话,乔就是清白的。走进了,天真用手捏着那人头上的布袋子,慢慢向上提了了起来……

0082 竟然是你

男人的脸,随着天真的动作,渐渐被看清。

“竟然是你!”天真惊呼着,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倒退了几步。手中布袋子,也因为一时的惊讶而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由于突然去掉黑色的头套,刺眼的光让男人一时睁不开眼,半眯着。嘴上还被塞上了麻布。

那人竟然是熊强,天真在安宁国际工作时的主管。

天真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鸦寻不是他的情人么?他怎么会……

熊强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后,看着面前的人竟是天真,他瞪大着眼睛,随后眼神中便是怒气,竟然没有一丝的哀求。

霍殷权使了个颜色,张全上前将熊强口中的麻布去掉。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熊强似乎没有看到天真身后的霍殷权。口气强硬地等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天真。

“嘭!”冯裴狠实地一拳打在熊强的脸上。他的头被打得一偏,嘴角已经有血流出。

“二爷面前,竟敢这么放肆!”身后的张全喝道。

天真转身回到霍殷权的身旁。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这件事情竟然能和熊强扯上关系。

歪着头的熊强一听到二爷这个词,猛地将脑袋甩回来。瞳孔猛地一缩,怔怔地盯着霍殷权。

也许刚才是天真挡在了前面,他并没有看到她身后的霍殷权。

刚才还很横的熊强,气势一下子就灭了下来。

“二、二爷,您、您这是干什么……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呀……”熊强开始哀求起来。

霍殷权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抬起手中的枪,枪口冲着他的脑袋。

“二、二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呀……”一见抬起的枪,熊强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他晃动着身子,不停地想要躲开。

“嘭!”冯裴的拳头再次砸了上去。这一次他的拳头落在了熊强的眉角处,眼看着被打的地方,一个紫红的的包渐渐地隆起。

这一拳头,让熊强感觉昏天黑地,拼命地摇晃着脑袋。

“都到这时候了,还要让二爷一样样问你么?”冯裴语气平稳,甚至不喘一下。练家子就是不一样。

站在一旁的天真,只是愣愣地看着霍殷权。

熊强反应了好久,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嘴挺硬啊!”霍殷权悠悠地说出一句话。

“二、二爷……”熊强的那只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无法睁开。

霍殷权将枪递给张全,张全似乎明白了什么。拿着枪走到熊强的身边。

张全捏着熊强的下巴,不费力气地将他的头硬生生地抬起,努力向上掰着。手狠狠地掐着他脸的两侧,熊强的嘴巴被捏的撅了起来。张全将枪口狠劲地塞进他的嘴里,熊强拼命用喉咙发着声音。

“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子弹硬。”霍殷权口气有着渗人的寒冷。

这样残忍的手段,虽然天真看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背后袭来。

“我说,我说……”熊强抵不住内心的恐惧,慌乱的气息,再加上堵在他嘴上的枪口,让天真能够勉强挺清楚他在说什么。

张权将枪放下,熊强穿着粗气,他的裤子竟然湿了。

“我说,我说……”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词语。

“鸦、鸦寻,是我杀的……”几个字晴天霹雳般,在天真的心头劈过。

究竟是多大的仇恨,他非要将她至于死地。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沉默许久的天真,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熊强抬起头,慢慢地说着:“是她威胁我,如果不给她100万,她就将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告诉我老婆。”

原来熊强能都在安宁国际当主管,一切都是他老婆的功劳。离开了她老婆熊强便什么都不是。

他慢慢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鸦寻从华胜工厂逃走了之后,就赶紧暂时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鸦寻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如果继续在圣武市待下去,她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那个时候的鸦寻并不知道,霍殷权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她。

她不甘心,如果她到了别的城市,一切就要从头开始。她已经不想再从基层打拼起来。于是她便找上了自己。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惹了祸,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自己便处处躲着鸦寻。而且好几天他甚至都不敢去安宁国际。

几天之后,鸦寻还是找到了他,她已经看透了。于是她便威胁自己,拿100万给她,否则她就将他们之间的事情曝光。然后自己就杀了她。

熊远几乎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着。

“杀人的过程呢?”霍殷权抛出冷冷的一句话。

身侧的冯裴早已准备好摄像机。

熊强看了一眼霍殷权,继续回忆着……

自己怕老婆知道,于是就让鸦寻在海边那个度假村开了一间房等自己。

到了宾馆,自己换了清扫工的衣服,推着车子来到他们约好的房间。自己将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卧在手中,在鸦寻开门转身那一刻,便用绳子勒住了她的脖子。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鸦寻平时看似瘦弱,力气却大的狠。

她拼命着挣扎着,眼看她就要挣脱,于是自己操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向他的脑袋砸去。

砸了好多下,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没有了反应,自己才收手。

为了避免让人发现,自己擦干了房间所有的血迹和指纹。又用事先准备好的黑色袋子把她的尸体撞上,放在车上,推了出去。

为了防止人发现,就用石头绑在绳子上把她丢进了大海……

叙述完一切的熊强紧紧地低着头,痛苦流涕。

天真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因为杀了鸦寻而后悔,还是因为即将要接受法律的审判而后悔……

霍殷权起身……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让我做牛做马都行!”熊强看着霍殷权要走,突然抬起头,哀求着……

这一刻,他竟还在为自己着想……

0083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

天真鄙夷地看着这个男人。

熊强向前一使劲,整个人连着凳子趴在了地上。

他就像一只巨大的虫子一样,匍匐扭动着身体,直到到天真的脚下才停下。

他拼命地磕着头,求天真放过自己。

可是天真根本不想再看这个恶心的男人一眼。她跟在霍殷权的身后,张全也跟着进了电梯。

“求求你……”

电梯关上的那一刹那,她依旧能听得见他撕心裂肺的哀求声。

他何时曾想过要放过鸦寻?那么残忍的手段……天真在心里想着,为鸦寻感到悲哀。

这辈子,竟然遇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在想什么?”电梯里,霍殷权问着有些发呆的天真。

“没什么。”天真摇了摇头。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霍殷权的语气阴冷,仿佛在等待一个犯人的坦白。

他究竟想要自己对他说什么?谢谢,还是……

正想着,“叮——”地一声,电梯已经到了。

两个人上了车,气氛有些沉寂地吓人。

“今晚,到霍宅。”不容她拒绝。

“那你总得让我回趟家啊。”

“不行!”他的口吻已经有了些许的怒气。

天真不明白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吗?

他竟然让她回一趟家也不行。没有办法,天真在脑子里想着各种理由,要怎么跟段母解释今晚不回家。

张全开着车子离开没多久后,冯裴压着熊强也出来了。此时的熊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也不再反抗。

冯裴开着另一辆车子载着熊强。进入市区后,向着公安局的方向开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公安局门前的灯大亮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冯裴故意带着帽子和口罩。

他压着熊强,在灯光打不到的地方,踹了一脚熊强的屁股,他便一个趔趄跌到门口的那盏灯可以找到的范围里。顺带着,冯裴将摄像机沿着地面划过去。

门边岗位处的,好像在打着瞌睡。冯裴有些无奈,随便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

这一下,将那个穿制服的惊醒。男人吓得从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到处搜看着,在看到熊强的那一刻赶快打开门冲了出来。

冯裴看事情已经办妥,压低帽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当中。

车上的天真思来想去,看来只有加班这个理由能哄得母亲早些睡。

天真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时,电话那侧的段母还很开心,可是当天真说她今晚又要加班时,段母有着明显地失落,可是也就是一瞬间。

段母有些心疼地叮嘱着天真要记得吃饭,然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天真便以工作忙挂断了电话。

霍殷权还是一脸冰冷的样子,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愫。

张全的车开得飞快,没过多久便到了霍宅。

下车后,天真乖乖地跟在霍殷权的身后。

“二爷回来了。”周伯迎了上来,一看到跟在身后的天真,也笑着打了声招呼,“段小姐也来了……”

天真笑了笑,自从昨夜他看到了周伯暴怒的样子,她对周伯也产生了一些敬畏。

霍殷权径直地走上楼去,天真看了看,停在原地没有动。

“跟上来!”霍殷权低沉的嗓音,让天真意识到不妙。

但是她真的不记得最近,自己有做过什么让他生气地事情。

乖乖地跟了上去。

“你还是不准备说是么?”

进了房间,霍殷权坐在床上,正在解着衬衫的扣子。

站在门口的天真一头雾水,“你不要这样行么?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说……”

天真有些无奈。

这种莫名其妙就被质问的感觉,让她感觉很无措。

“胆子变大了,都会顶嘴了。”霍殷权突然起身,靠进天真。

衬衫的扣子已经被全部解开,薄薄的衬衣随着呼吸摆动在胸前,他紧实的胸膛隐约可见。

天真没有说什么,也许下一句,他又会生气。

“遇到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我!”霍殷权靠近,眼睛紧紧盯着天真。他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起。

天真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竟然是在为鸦寻的事情生气。

可是,那段时间他们正处于冷战期间,她只好找莫怀峥求助了啊!

“我……”天真突然不知道该怎解释了。她难道要跟他说,她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是他干的么?

霍殷权的脸,逐渐在天真的眼睛里放大。她的头向后仰去。

“你是我的女人!记住了么?”他的气息迎面而来。

天真频繁地点着头。

“若是有下一次……”

“不、不会了。”天真聪明地赶紧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保证自己不会有下一次。

霍殷权的手臂勾上她的腰肢,他的鼻尖甚至都要触碰到她的脸蛋儿。

天真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虽然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她的脸还是害羞的泛上一抹绯红。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准备享受他下一刻的温柔。

霍殷权看着她的样子,静静地看着。然后头慢慢转向她的耳侧。

“你不是说想要看天使吗?它在楼下!”湿热的气体打在她的耳根,痒痒的。

天真睁大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她竟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霍殷权收回手臂,拉开了他和天真的距离。转身,脱掉了衬衫。

天真愣愣地看着,背后的线条勾勒着他健壮的身材。

“难道你要和我一起洗澡?”霍殷权突然冒出一句话。头也没有回,继续脱着下身的衣服。手中的动作没有因为天真的紧盯而迟缓。

听他这么一说,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样子太冒失了,赶紧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噔噔噔……”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看着跑下楼来的周伯,“段小姐,你这是?”

天真脸颊绯红,呼吸急促地看着周伯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周伯,天使呢?”

天真赶紧岔开话题。

她的脑海里,竟然还想着正在慢慢脱着下身衣服的霍殷权……

0084 事情解决了

天真抱着天使,虽然才两天时间,可她总觉得天使又大了不少。兴奋之余还拿出手机给它拍了几张照片。

楼上,霍殷权洗过澡后,走下楼来。他已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装。

周伯见他走下来,赶紧上菜。天真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天使,到洗手间里简单地洗了洗手。

吃过饭后,霍殷权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手中的遥控器不断地按着,台标一个个换来换去。

霍殷权看着天真,那个女人竟然一心都在逗着那只狗。

“你再只关注它,我明天就处理掉……”

天真一听赶快转过头,看着霍殷权。他的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她赶快冲着天使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把它放回到窝里。

转身,走到沙发处,在他的身旁坐下。霍殷权将他的手臂放到她的肩上。

天真刚想要用手去触碰霍殷权的脸,他却将头歪向一侧。

他竟然嫌弃她没有洗手。她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享受一天的忙碌之后的舒适。

渐渐地,一阵倦意袭来,天真靠在他的怀里渐渐地睡去。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人抬起。

睁开眼,霍殷权正抱着她向楼上走去。见他没有注意到醒来的自己,她又赶快闭紧双眼,往她的怀里蹭着。

楼上。

霍殷权将天真放到床上,自己却走到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天真感觉霍殷权迟迟没有上床,睁开眼睛,他竟然就坐在自己对面不远处。

“你怎么还不睡?”

“怎么不继续装?”

天真心里咯噔一下,傻呵呵地笑了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霍殷权起身,走到床前,准备上床,“去洗个热水澡,舒服点。”

“哦,好。”天真起身回应着。

一想到自己一会儿又可以和他相拥而睡,就有满满的幸福感。

打开浮雕暗门,天真在镜子前停留了一会儿。看着台上琳琅满目的女性用品,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她现在已经渐渐找不准,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了。或许,她从来都没有找准过。

“发什么呆……”

“那些东西怎么不用?”

霍殷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边,看着发呆中的天真。

天真转过头,指着那些价格不菲的用品,“这都是给我的?”她雀跃着。

“不要就扔掉!”他的口吻里虽是满满的无所谓,但是在天真的心里却足以让她高兴一整个晚上。

霍殷权说着说着竟然走了进来。天真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洗澡了!”

“一起洗……”

“可是,你刚刚不是洗过了么?”

天真看着他,明明刚刚已经洗过了怎么还要凑热闹。

不容她在继续说下去,霍殷权已经动手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充满阳刚之气的身体完全展现在天真的面前。

天真害羞的转过身,他却直接上前扒掉了她的衣物。

她本以为接下来还会发生点儿什么……

很可惜,正如霍殷权所说,他们真的就只是一起洗个澡。天真竟然有了一种小小的失落……

洗过澡后,霍殷权抱着天真走出浴室,将她放到床上揽入怀中……

第二天一大早,天真睁开眼,霍殷权已经不在床上了。

洗漱之后,天真下了楼。霍殷权已经坐在餐桌上,喝着咖啡。

天真坐到他的对面,自顾自地吃着。明明就睡眠不好,还总是喝咖啡。她在心里埋怨着,也没有说什么。

早饭过后,天真自己坐上车子,张全负责将天真送到公司去。

还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天真下了车。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女主管一顿臭骂的准备。深吸一口气,进入公司。

还是像往常一样,来了的人都在各自忙着。很庆幸,主管并没有堵在门口。整个一上午她都在忐忑着,她很奇怪,主管竟然没有找她麻烦。

难道是因为上次霍殷权送她回来的缘故?

午休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她今天还要去医院看看荀妙妙的情况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乔有没有被放出来。

医院

天真一打开门,便看到了坐在荀妙妙病床前的乔。她的双眼红红的,手紧紧攥着荀妙妙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

母亲将天真拉出病房。

“天真啊,这个姑娘早上就过来了。来了之后就一直握着那姑娘的手,说着一些奇怪的话。我问话吧,她也不说。”

“额,妈,其实那个来的女生是妙妙姐的女朋友。”天真故意将女朋友三个字咬的很清。

段母纳闷地看着天真反应了一会,突然满脸的惊讶,“你、你是说……”

天真看着母亲似乎明白了,然后点点头。毕竟同性恋对于老一辈的来讲,还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的都怎么了……”段母摇着头,无法理解地看着天真。

那眼神中好像有警告一般,似乎在提醒着天真。看着母亲莫名其妙的担心,天真感觉哭笑不得。

“医生!医生!”

段母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病房里突然传来大喊的声音,乔一边叫着一边冲了出来。天真赶紧跑了进去,生怕荀妙妙出了什么事。

等到医生赶过来的时候,荀妙妙已经睁开了眼睛。虚弱地看着周围。

乔一见醒来的荀妙妙,扑入她的怀中。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乔哽咽地说着。

荀妙妙虚弱无力地用手抚摸着乔的头,轻声说着什么。天真凑近才听清,原来她再问乔为什么那么傻,要杀掉鸦寻。

乔一听,连忙解释不是自己干的。一旁的天真也替鸦寻做着解释。

“妙妙姐,你放心,真正的凶手已经抓到了。乔是无辜的。”

荀妙妙的双眼变得模糊,泪水滑过双颊。

“可是,警察说你是自首的啊!”虚弱的荀妙妙气若游丝。

天真突然想起,这也正是自己想问的。

乔为什么要自首,说人是她杀的……

0085 出事了

天真总觉着乔的自首和熊强有脱不了的干系。

一旁的乔泪眼模糊地看着荀妙妙:“上次,一个胖胖的秃顶男人找到我,我当时没认出来,后来才想起就是你们安宁国际的主管。”

叙说着的乔还不忘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真,然后继续说下去。

“他找到我说,让我去警察局承认鸦寻是我杀的,否则就会对妙下手。”

“我见,见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善茬,怕他会伤害妙,只能照他的话做了……”

天真递过一张纸巾给乔。

荀妙妙一听到,乔竟然为了自己差点成了公认的杀人犯,自己竟然还相信了,泪水就不停地流了下来。手紧紧握着乔的手。

此时,天真突然也明白了昨天在看守所里,乔对自己说的那一段话。

只要她好就好。

她们两个还是深深地爱着对方的。

还好,最后的凶手落网了。

想着,天真真的很羡慕乔和荀妙妙。天真想,经历了这些事件之后,乔也明白了她在妙妙姐的心里究竟有多么重要了吧。

“还好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天真赶紧缓和着气氛,帮着乔擦去荀妙妙脸上的泪水。

乔看荀妙妙的眼神也变了,再也没有了那股自卑感。

“都出去吧,让病人好好休息,在观察两天,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在一旁不解风情地插着话。

天真看着乔和荀妙妙又可以和好如初,甚至更加相信彼此,内心的愧疚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这一头的事情已经有了圆满的结局,杨帆和乔燕那一边天真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虽然表面上,两个人都已经忘记了那天的事情,可是两个人之间变得也太过客气了。

她一定要想想办法。

下午,办公室里。

天真有意无意地就去骚扰乔燕。最后乔燕实在是受不了,抬起头,看着一脸笑容的天真,“我说,段天真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哎呀,乔燕,我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

“我不近女色。”乔燕低下头,不再在理会。

乔燕在心里想着,自己前天早上见到她的时候就不应该跟她打招呼。

“你别以为我原谅你了。”乔燕愤愤地说着。毕竟她喜欢了好几年的男生就这样喜欢上别人了。

“若是你不想缓和一下你和杨帆的关系,你就不要来。”天真看乔燕软硬都不吃,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张仍在乔燕的办公桌上,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乔燕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又丢到了桌子上,想了想,又拿了起来放到钱包里。

天真又来到杨帆的办公桌前,杨帆倒是痛快,张口就答应了。可是当天真说还有乔燕会跟着一起来的时候,他又愣了愣。

天真不给杨帆后悔的机会,转身就回到座位上。

晚上,下班后,天真等着还在磨磨蹭蹭的杨帆。乔燕早早地就先离开了

天真不担心她不回来。

餐厅里,座无虚席。还好天真早早地定好了位子。这里是圣武士很有名的一家餐厅。

位于大厦的十楼,夜晚可以俯瞰整个圣武士的繁华。这次她真的是下血本了。

坐下来的天真和杨帆先让侍应生上了两杯水。

“我有事儿,还是……”

“不行!”天真用警告的眼神盯着杨帆。

他们三个人必须坐下来好好聊聊,如果不讲彼此之间的疙瘩解开,以后在单位多尴尬。

等了一会儿,乔燕来了。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抹胸长裙,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虽然她的脸上肉肉的,但她的个子高,让她的肉肉和个头的比例很搭。

天真不自觉地盯上了乔燕的胸部,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有料。

“看什么看。”乔燕瞪了一眼天真,拉过椅子坐下。

职业装会束缚一个女人的美,原来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天真在心里想着,赶紧收回自己的眼睛。

其实乔燕也并非是刻意地换衣服,她只是想要让某些人看到,她也并非真是路人,只是他从来没发现她的美。

气氛有些尴尬,杨帆和乔燕都不说话。只好由天真打开话题……

“今天叫你们两个来呢,其实我是……”

“嘭!嘭!”几声巨响……

天真只觉得自己的话噎在喉咙里,还未发出,身后便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她看到杨帆和乔燕的眼中充满着惊恐。

随后自己的身体便从座位上飞了出去。吃力地起身,她的耳朵里嗡嗡直响。还有仿佛隔着很遥远的呼喊声、求救声、哭泣声……

她的头有些晕,她的周围散布着破碎的玻璃。胳膊被划伤的地方,鲜红的血液流出。

“天真,天真……”

她听见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声音太杂了,她无法辨清是哪个方向。她的头很痛,温热的液体从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黑色的烟渐渐弥散开来,让天真无法呼吸。她感觉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着。

“杨帆,乔燕?”浓烈的烟,呛得她很难受。她四处看着,寻找着杨帆和乔燕的身影。

终于在身前很远的地方,他看到了杨帆。周围的人呼喊得跑着。

天真只感觉自己的眼前闪过很多条腿,很多只脚。

听觉渐渐恢复的天真,努力站了起来。向杨帆的方向跑了过去。

乔燕的腿在流血,一把不知哪里飞来的刀子插在了她的小腿上。那血,就好像在身体里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娟娟而出。

杨帆赶紧脱掉自己的衬衫,撕开扯出一长条,紧紧地系在乔燕伤口的上部。

“刀子必须拔出来!”杨帆看着乔燕,在示意她要忍住。

天真扯下衣服上干净的一块,为了防止伤口的感染,她必须在杨帆拔刀的那一刻用干净的布子紧紧按着伤口。

整个餐厅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在呼喊着向门口的方向跑去。浓浓的黑烟从厨房的方向滚滚而出……伴随的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来不及多想,乔燕看着两个人,示意他们动手……

他们必须得尽快出去。

否则,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0086 不要管我

烟雾越来越浓,聚集头顶上方的黑色浓烟渐渐压低。

杨帆将乔燕抱在怀中,刀子的二分之一都插入在她的腿中。也许,是刀尖受到骨骼的阻力,才没有继续插入。

乔燕咬着嘴唇,她的脸上已经略显苍白。就算不会被感染到,血这样流下去,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天真一只手握在刀柄上,另一只手做好即刻用布按住伤口的准备。杨帆看了一眼天真,双手更加用尽力量抱住乔燕的肩膀。乔燕狠狠地皱着眉,因为疼痛吃力地点着头,示意天真动手。

此时天真的脑门也出了一层的冷汗,做了心理准备,深呼一口气。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刀子拔出的那一刻,血成水泵一般喷出,喷到天真的脸上。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刺激着天真的嗅觉,她来不及多想,另一只手赶紧狠狠地按住伤口。

那刀子足足有十多厘米长,也不知是哪桌用来切蛋糕用的。

血顺着伤口不断地流出,乔燕的泪水入决堤般涌出,她的嘴狠狠地咬着杨帆的手臂。堵住伤口的布子,也渐渐被血渗透了。

天真看到杨帆在忍着疼痛,他怕乔燕在拔刀的时候伤害自己,于是在她喊叫的时候,把自己的手臂堵住了她的嘴。

另一边,一个男人正在享用着自己的午餐。

“下面报道一则现场消息。于今日午时,位于圣婴街道的知名会所七楼发生了爆炸。由于采取会员定位制,我们这里获取了一份名单。”

男人抬起头,看着电视屏幕贴上的名单。一个名字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

“消防官兵正在努力解救……我台会持续跟踪报道人员伤亡情况。”

男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穿衣服,便向门外冲去。

“少爷!”身后的管家在努力喊着男人。

可是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

餐厅里,天真让杨帆继续按着伤口的地方。如果就这么走的话,他们走不了多远,就会因为浓烟窒息而晕厥。

她赶紧在地上搜寻着,找到几瓶矿泉水,又捡了几块相对干净的餐布,用水浸湿。她堵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另两块给了乔燕和杨帆。

杨帆用衣服剩下的部分绑紧受伤的部位。

由于乔燕已经无法行走,只能由两个人拖着艰难地前行着。天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努力拉着乔燕。

楼道里也是烟雾滚滚,这种情况下电梯是绝对不能用的。

浓烟呛得天真的泪不停地流。

人挤人,纷纷地向楼下逃命。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人都是出于慌张地状态,他们根本无暇注意你是否受伤,都拼命向楼下挤着。

男人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大堆记者向前挤着,想要抢到独家的爆料。一些武警官兵也赶来支援,控制着外圈躁动的人们。

其中也不乏有许多当事人的家属,甚至有人已经跪在地上求官兵放他们进去。

可是这种情况下,去就是给添乱啊。

男人想都没想,趁着一个空子钻了进去。然后拼命地向楼里冲了进去。他的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个目标,一定要找到她。

“不行,我没力气了,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乔燕虚弱地向两人说道。乔燕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他们两个。

杨帆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又向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拉,说着,“别说话,我们都会没事的。”

此时的天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她没有答话。眼看着起到隔离尘埃的湿布渐渐失去了作用。眼睛也感觉越来越辣。

“你说你为什么不会喜欢上我啊。”此时的乔燕仿佛已经放弃了生存的希望,虚弱无力地说着,还伴着阵阵地咳嗽的声音。

杨帆看了一眼这个跟自己认识了仿佛很久很久的女人,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这些。“只要你出去,我们就在一起。”杨帆的眼神肯定地说着。

可是乔燕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烟雾的问题。仿佛就像一个梦一样,乔燕感觉自己就这样坠入了一个深渊当中去。

看着乔燕晕了过去,天真赶紧帮忙将她扶到杨帆的背上。

三个人艰难地下着楼梯。杨帆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力量……

正当三个人随着人群一直向楼下逃去时,一个人正顺着楼梯逆向而上。

“你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孩么?”

原来是一个女人正在疯狂地找着自己的孩子。她纷纷地扯着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焦急地询问着。

可是,都自身难保了,谁还会顾得上她。人们纷纷摇着头,挣脱女人的手……

上到天真他们的位置的时候,女人还是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你有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孩么?”女人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天真突然想到了什么,刚刚在她到处摸索矿泉水的时候,她在一个角落里好像看到一团粉色,当时只顾着救乔燕,距离又远,自己扫了一眼没有多想。

“你带着乔燕先走,我好像看到过那个孩子。”虽然天真不敢肯定,那究竟是不是一个孩子,但是只要存在一丝的希望,她就要去……

“上边太危险了。”杨帆嘶吼着,尽管声音很大,可是在嘈杂的叫喊声中也被削弱的很小。

天真没有理会杨帆的阻拦,她拉起那个女人的手,向楼上跑去。女人好像又寻到了一丝希望,紧紧地跟在天真的身后。

扬帆刚想伸手去拉天真的胳膊,却被下来人的身体给打了回去,他一个趔趄,差点倒了下去。看着自己现在没有办法阻拦天真,他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先把乔燕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

女人跟着天真好不容易挤着拥挤的人,回到了餐厅。餐厅里已经全部被浓烟包围了,根本辨别不出来哪里是哪里。

“玉儿,你在哪里,妈妈在这里……”女人的泪在被烟熏地发黑的脸上,留下一趟趟白色的印记。

天真模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0087 你是疯了吗

“咳咳……”天真感觉湿布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干脆丢到一边。辛辣难受的感觉充斥着她的整个呼吸道。

她也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之前的位置。

“你不要乱走,跟在我身后。”天真回过头,拉着那个母亲的手。

别孩子还没有找到,她们两个人再走散了。

“咣当!”身后的女人突然被倒下的椅子绊倒。整个人向前一扑,正好扑倒了天真的身上。

突入起来的力量,让天真一个受不住,也向前倒去。天真的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手心和胳膊又是一阵阵疼痛感,几个破碎的玻璃碴子扎进了她的肉里。

天真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力量都好像渐渐被抽离,身后的女人先爬起来了,上前扶着天真。天真艰难地抬起头,挣扎着起身。

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透着丝丝缕缕空隙,她再次看到了那一团粉色。

应该是那个孩子。天真赶紧用手指着方向,在女人的助力下赶紧爬起来,向着孩子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正蜷缩在角落里,已经晕了过去。

女人捧起孩子的头,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便哭了起来……

楼道里,人相比之前已经少了许多。

“天真?天真?”男人见到一个女人,便凑上去查看是不是她。

他就这样一个一个地看,一个一个地确定。

“你找天真?”下楼的杨帆遇到着急寻找天真的男人。男人的眼神突然闪出了一道灵光。

“她在哪?”

“她又回餐厅陪一个女人找孩子去了。”杨帆看着焦急地男人赶紧说着。

男人听完,略过杨帆大步向楼上冲去。这个男人,杨帆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个傻女人,自身都难保了还帮别人找孩子……”男人一边大步上着楼梯,一边在自己的心里怒骂着……

“别哭了,快走……”天真拽着那个女人。

厨房里的火势已经渐渐侵袭到主餐厅里,整个屋子就好像一个大蒸笼一样。

由于不敢保证餐厅里的人员已经完全疏散,他们不敢贸然使用喷枪,爆炸源还不清楚,又怕会产生第二次爆炸,云梯也不能用……

他们只好先派人从疏散口进入,保证能够顺利地疏散人员。

“嘭!”一声巨响,黑色的浓烟一大团地从七楼的窗户喷了出来。

楼下的人纷纷捂着耳朵向后退去。楼道里的人一愣,然后更加慌张地向楼下散去。

不容思考,男人拽着扶手,拼命向楼上飞奔着。

天真已经彻底感觉自己不行了,爆破的声音想起的那一刻,她立刻环抱住那女人和孩子,虽然这次气流的冲击力并没有那么强烈。

可是虚弱的天真真的撑不住了。

女人由于天真的保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天真就这么倒了下去,赶紧晃动着她的身体……

“天真!”此时,难男人已经冲到了餐厅,并找到了天真。

一把扶起她,天真隐隐约约中看到了来人,“蔚池……”说完便整个人瘫软了过去。

那男人,正是尉池。

蔚池一把将天真扶到自己的背上,女人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尉池回过头,叮嘱女人要跟住自己的脚步,尽量延缓呼吸的速度。

女人点点头。两人冲到餐厅门口的时候,消防官兵也上来了,他们接过女人怀中的孩子,看到餐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带头的人便通过寻呼机说了些什么。

喷涌的水成水柱般,从破碎的窗口喷入。蔚池背着天真跟着几个消防官兵,向楼下跑去。

到了楼下,护士赶紧上前查看天真和孩子的情况。天真只是因为浓烟晕了过去,护士用手掐着天真的人中。

“咳咳……”没一会儿,天真便伴着咳嗽声醒来。

只是那孩子的情况比较严重,孩子马上被送上了救护车。那女人甚至来不及感谢天真和蔚池,坐上车一起走了。

蔚池看着狼狈不堪的天真笑了起来,坐在地上的他一把将天真搂入自己的怀中。

天真没有挣扎,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不知道蔚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

只感觉眼皮沉沉的,她好累。

护士蹲在一边地上,为天真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她的身上露肉的地方,除了脸,几乎已经没有几块地方是好的了。还好,玻璃扎的都不是太深,只是一些皮外伤。

“疼……”天真的身体向后靠着墙,却正好碰到蔚池搂着她的手。

护士抬起头,看着蔚池的食指已经变得黑紫,而且还肿起来很大的一个包。

天真转着身子回过头,皱着眉头。

“这是怎么整的?”天真担心地刚要用手去碰,却被护士阻止了。

护士上前,仔细看着,然后说道,“别碰,可能是骨折了。需要马上处理。”

“骨折?”天真惊讶地看着尉池。

蔚池似乎也很惊讶,然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护士说:“刚刚抱着她下楼的时候,在楼梯拐角不小心磕到了墙上。”

他当时也就感觉到一阵麻和疼,也没多想。没想到,这么不经折腾,撞了一下就骨折。

天真有些心疼地看着,都怪自己不好。

护士给天真的伤口做完简单的消炎处理后,又用医用的邦迪贴上,防止受伤的部位受到感染。

听护士说天真没有什么大碍了,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甚至不管自己的手怎么样了。

护士给蔚池的手指做了皮肤表面的消炎,然后赶紧让天真带着尉池坐下一趟救护车回医院,必须要马上处理。

天真看着蔚池的额头有块被划破的地方,向护士要来一张邦迪贴,小心翼翼地揭开。他倒很是享受地把头凑了过去。看着蔚池的样子,天真白了一眼。

可是天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双眼睛变得原来越寒冷……

0088 你还想做什么

天真为蔚池贴好额头的伤口,两个人就这样近距离地四目相对着。

蔚池看着这个他喜欢了好久的女人,脸部情不自禁地向前凑去。

天真紧张地看着,似乎忘记了怎么躲开。

“你还想要做什么!”身后一个冷冷地声音传来,瞬间将气氛拉低了好多度。

不知是什么时候,霍殷权站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前边。

霍殷权看着两个肆无忌惮的人在自己面前公然做着如此暧昧的动作,难道她连躲都不会了么?

天真被霍殷权那冰冷的眼神吓到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身体向后弹去。

蔚池看着来人,然后把倾斜的头收了回去。

见天真没有动作,霍殷权面上毫无表情,“还不过来。”

天真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他一定生气了。于是起身,走到他的身边。

“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老实?”霍殷权转过头,冷笑着看着天真。

天真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么?她愣愣地看着他,为甚他的严重看不到一点担心的存在。自己受伤了他竟然在怀疑着自己跟其他的男人有些什么……天真转过头。

霍殷权,一把搂过天真,用余光扫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尉池。转过身,准备带天真走。

“我自己一会儿会回去。”天真赌气地并没有要跟霍殷权走的意思。霍殷权拉开他和天真的距离。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抗拒自己。霍殷权的眼神深邃冰冷,让人无法看透。天真没有看他的眼睛,它们总能让自己这么顺从。

她想象中的爱情不是这个样子,她的顺从是因为爱,而不是他一次次逼迫下的屈服。

蔚池此时也站了起来,走近霍殷权的身旁,“你若是真的爱她,你看到她受伤了么?”说完,他的手已经握上天真的胳膊。

天真没有拒绝,她感觉现在这一刻的自己,心好像不存在了。

两个男人僵持着,蔚池一直以为天真是找到了真爱,所以当初才会放开手。没有想到,现在看来,她并不幸福。

就算他是隆安集团的总裁又怎样?就算他黑白都通又怎样?爱情里,谁怕了,谁就输了。

霍殷权转过身,看着天真的脸。天真没有去看他,狠狠地咬着牙,她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服软,然后上了他的车。

“段小姐……”霍殷权身旁的冯裴正开口,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霍殷权打断,“走!”

冯裴不敢再搭下去,转身走到车旁将车门打开。

一脚油门,车子快速驶离。

“走吧,我陪你去医院。”天真努力掩饰失落的心情,抬起头,可是红红地眼角,出卖了她。

蔚池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是开心好还是失落好。

去医院的路上,天真跟蔚池聊着天,想要尽快忘记刚才的事情。可是,她越是这样,蔚池越是能感觉到,刚刚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究竟是有多么的重要。

“对了,我还没有给杨帆打电话,也不知道乔燕怎么样了。”天真突然想起,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见过杨帆和乔燕。

蔚池突然想起自己冲上楼的时候,那个拦住自己的男人。“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天真好奇地问着,他们之间根本就不认识。

“在冲上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是他告诉我你还在楼上。”

天真点着头,原来如此。天真有意无意地跟蔚池打着哈哈。蔚池还顺便还谈了一下高考成绩下来之后,填志愿的问题。

“我想呆在本市,我是独生女。”天真想象着成绩下来之后的问题,当然是离家越近越好。这样就可以方面照顾爸爸。

杨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这种学霸级别的,家里一定已经安排好送往国外了吧?”天真见他不说话,笑着询问着。

杨帆没有说话,只是会意地笑了笑。家里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家里边甚至连学校都已经给他定好了。

可是,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他并不想要。

“嗡——嗡——”段天真的电话响了起来。

“呀!”段天真掏出手机之后惊呼了一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一道裂痕。

蔚池看着天真不断摩擦着手机的屏幕。“竟然还能接!”没有想到在她擦了擦之后用手一滑,竟然还能用。蔚池惊讶地说着。

“山寨机就是强!”天真说完,便和电话那一侧的人说上了话。

原来是杨帆打来的。他和乔燕已经到了医院。

医生说乔燕的伤口有点感染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恩恩……”

蔚池听得云里雾里的,只看着天真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边,频繁的点着头。

医院里。

蔚池的手指由于伤得很重,要做一个简单的小手术。天真觉得自己的后脑有些疼,一抹才发现,竟然起了一个很大的包。

轻轻的揉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蔚池出来的时候,手指被纱布一圈一圈包着。天真看着那可笑的模样大笑起来,蔚池很想抬起手打他,怎奈何那半部分的麻药还没过。另一只手还打着吊瓶,蔚池只好任由着她无尽的嘲笑。

看蔚池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天真便去看看杨帆和乔燕那一边的情况。

病房里,杨帆正在喂乔燕吃着粥。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来。

“看来……”天真笑呵呵地走进了病房里。

杨帆一看天真来了赶紧让座,天真上前按住他。“你坐着,我呆一会儿就走。我有个朋友还在那边病房里。”

“是那个男人?”杨帆询问着,天真点点头。

杨帆会意地看了一眼乔燕然后笑了,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从那男人上楼时满面的焦灼,就可以看得出。

“我、那个天真,谢谢你啊。”一想到餐厅里,天真奋不顾身地救自己,乔燕的心里就很愧疚。

那天,她竟然当着全部人的面打了天真。

天真坐到另一旁,更加愧疚的说:“要不是我执意要请你们吃饭,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们两清了……”

天真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一对,算是要成了……

0089 对不起

天真在乔燕的病房里呆了没多久,觉得自己的这个电灯泡太亮了,自觉地找个理由离开了。

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杨帆,“记得你说过的话哦!”天真的坏坏地笑了笑。可是杨帆竟然还装傻问道,“什么话?”

乔燕的脸一红。是的,他曾说过,只要他们活着出来,他们就在一起。

天真在回蔚池病房的途中,竟然遇见了她。

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天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林策,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是离天真只有一步之遥的林策,正扶着墙艰难地走着。她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天真的林策也是一怔,没想到每次都会让她撞上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从林策的气息中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她很虚弱。她的一句话让天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见林策似乎不想跟自己说话,天真收回眼神却不知道看向哪里,只好低着头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天真突然停下脚步。她犹豫着要不要将蔚池受伤的事情告诉她。

转过头,却发现踉踉跄跄的林策一个步子没有迈稳,整个身子像失去了重心般倒了下去。

幸亏天真反应快,赶紧跑了过去接住了她的身体。林策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紧咬着嘴唇,眼睛紧闭着,很是痛苦。

天真扶着她走到旁边的座椅上坐下,赶紧到护士站要来一杯热水给她递过去。林策接过杯子,坐在椅子上缓了很久。

“看到这样的我,你是不是很高兴?”林策微微地转过头,冷笑地看向天真,她的笑容里甚至饱含着自嘲的成分。

天真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上次见到林策的时候,也是在医院里,只不过,那次她是陪林策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想了想,应该也有半个多月了吧。

天真看着林策虚弱无力地样子,调整着语气,问着“你这是……”

“只是没了一个孩子……”林策望向雪白的棚顶,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情感。

又打掉了一个孩子?才半个多月,她是在找死么?天真转过身子,一把抓住林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这是不要命了么?”

天真有些激动,就算男人不爱惜她,她自己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字啊。

林策冷笑着咬着头,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虽然她和林策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看到这个样子的林策,她的心里仿佛在扭着劲。

天真拿出几张纸,替她擦去了眼角的眼泪,本来还想问的问题噎回到肚子里,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去揭她的伤疤。

虽然她不想问,林策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上次我把孩子拿掉之后,就遇到了他。我以为,他会照顾我一辈子。没过多久,我用验孕棒检验,发现自己怀孕了。我特意去医院确定了一下,我拿着医生的诊断书,高兴地想要与他一起分享……”

“可没想到,他却很不高兴。我以为是他生意出了问题,没想到,之后的几天,他回家都是醉醺醺的,一句话不合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就动手打我。”

“直到昨天,他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说完,林策还自顾自地冷笑着。天真握紧拳头,怒斥着,“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这是家暴啊!你怎么不报警?”

林策无奈地摇了摇头,“报警?没用的……”

正当天真还要继续问下去时,林策已经注意到了天真身上的一个个伤口,还有破烂不堪的衣服,仿佛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事,很快就转移话题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天真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当说到蔚池的时候,林策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你要去看看他么?”天真看出林策很想去看一眼蔚池,可是眼神中有着些许的犹豫。

林策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了,毕竟自己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休息了很久,林策也恢复了点力气,下侧的疼痛让她起身有点费力,天真赶快帮忙扶起。

林策摆摆手,让天真赶快回去照顾尉池。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林策的脚步停了下来,她侧过头,说着:“蔚池是个不错的男人,是自己对不起他在先……你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天真似懂非懂的听着,然后看着林策艰难地一步步挪着,然后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回到病房里的天真,有点失落。刚刚,林策好像要说些什么。

蔚池看了一眼回来的天真,“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啊,没什么,只是刚才在走廊上遇上了林策……”

天真本不想说,可是还是决定告诉蔚池。再怎么说,他也曾爱过她吧。

蔚池一听到林策的名字,顿了几秒钟,然后飘出几个字,“她来医院做什么?”

天真将刚刚林策和自己说的话都讲给了蔚池听,蔚池一怒,将放在柜子上的杯子甩了出去。

杯子飞到墙角,摔得粉碎。天真能够理解蔚池心中的怒火,就连她一个旁人都十分憎恨那个男人,又何况是蔚池……

只可惜,林策到最后都没有跟天真提及那个男人的名字……

待蔚池的脾气缓和一点,天真将林策的话转达给他,“林策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但她并没有说是什么事儿。”

“其实终究也是怪我,若不是我要分手,她也不会赌气和其他男人……哎,也不会有那个孩子。”蔚池叹了一口气。

天真想明白了,原来上次她陪林策打掉的那个,真的不是蔚池的孩子,自己还因为这事跟他大吵一架……

为什么爱情,总是存在彼此伤害?

0090 糟了

病房里只有天真和蔚池,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两个人彼此都不说话。直到病房门的被打开。

“少爷……”一个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天真一惊,怎么每个有钱的少爷身边总是会跟着一个这么严肃的男人。她突然想到了霍殷权身边的冯裴。

此时,冯裴已经将霍殷权送回了霍宅。冯裴跟着他进入了霍宅,神色有些犹豫,开了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闭了回去。

“段小姐怎么样了?”周伯迎了上来,询问着冯裴。冯裴递给周伯一个眼神,示意二爷的心情不怎么好。周伯到也知趣,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霍殷权脱掉西装外套,往沙发上狠狠地一扔,用手拽着领带松了松。

看着走上楼去的二爷,冯裴突然开口:“二爷,真的不告诉段小姐么?”

霍殷权卖出的脚步一停,回过身看向冯裴,那眼神像一把利剑。冯裴赶紧低下头。

医院里。

“孙川,你怎么又跑到医院里来了!”蔚池有些生气。

原来那男人叫孙川。

“我是担心少爷您……”孙川低着头,好像很似害怕地说着。

天真不得不感叹,这每个大少爷的脾气怎么都这么差,关心还关心出来仇了你说……

天真有些看不下去,查了一句,“人家好心来看你,你这大少爷脾气也太大了……”

没想到蔚池的脾气一到天真这里就化为乌有了,他被天真说的哑口无言。

孙川看着天真,眼里有着佩服的目光。他还没见过少爷能被哪个人说成这个样子。佩服中,嘴角还做出讶异的状态。

天真觉得很好笑,低下头乐了起来。

蔚池见状,使了个眼色,孙川便乖乖地出去了。天真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笑容僵硬在脸上,化成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新闻都在直播,这么大的事情,媒体都抢着呢……下楼时,你没看到,一堆记者么?”

天真回忆了一下,是有很多的记者,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在意。

“糟了!”天真一拍大腿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这一举动,让蔚池一惊。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都看见了,我爸妈一定会看见的。完了完了。”天真皱着眉。

“别慌,你赶紧看看手机。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天真想着也对,刚才进医院的时候还把手机静音了,于是赶紧拿出手机。

可是通讯里根本没有父母打来的电话。天真长吁了一口气,应该是医院里电视没有开吧。

可是想想也不对,天真皱着眉看向蔚池,几乎快哭了,“你看到新闻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呀!”

蔚池又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不行,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

蔚池所在的医院和段父所在的并不是一家,两家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去之前,你是不是先换换衣服啊!”蔚池看着脏乱的天真。

天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自从进了医院她就没有出去过,刚刚也只是厕所洗了洗脸而已。点点头,表示赞同蔚池的想法,转身就向病房外走去。

“等一下。”蔚池喊了天真一声,然后又朝门外喊了一句,“孙川!”

天真没想到孙川竟然站在门外没有走。孙川像是被发现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少爷,我……”孙川好像在为自己为什么没有走找着理由。

“去,领这位小姐买身衣服去。”

孙川一听,少爷并不是要训斥自己,抬起头递给蔚池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眼神。

天真刚想要拒绝,但是看蔚池的那眼神,再看看孙川,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为难他了,都是打工的不容易。

孙川转身出了病房,天真跟了上去。

一辆玛莎拉蒂停在医院的门前。

天真不禁唏嘘,她平时怎么没有见过蔚池开过这么拉风的车。

孙川打开车门,天真惊讶地坐了进去。同样惊讶的还有站在窗口前的那些小护士和来来往往的女人。

那个画面可以想象,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上了一辆一百多万的车。

车上孙川和天真先聊着,孙川没有冯裴那般严肃,给人一种气势凌人的感觉。

毕竟主子的性格不一样。天真又想到了霍殷权,可是一想到他今天的态度,她的心就不免搐动。

到了服装店的门口,孙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小姐,我先接个电话……”说着孙川便拿着电话向旁边走了走。

听别人的**不好,于是天真先自己进去了。

可是天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一进到店里,她看到很多的销售员都在闲着打趣,好像并没有人准备理会她。有那么一刹那间,天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看着这店面,也算是个大的服装店了,店员又这么多,怎么服务态度这么差呢?

天真想了想还是算了,赶紧挑一件赶紧走。看着看着,她看到了一个模特身上的浅蓝色运动裤,配着一件米白色短袖。正好,裤子可以遮住自己的伤口。

天真走了过去,刚想用手试一下质感,一个女职员一巴掌拍上天真的手。

“这可是beaverton公司今年推出的新款,要几万块呢,摸脏了怎么办?”女职员踩着高跟鞋,挽着腿,一只手垫在胳膊肘处,嘴里好像还嚼着什么东西。

天真很是气愤,耐克你就说耐克,还把人总公司的名字拽出来!

这态度也太差了,买不起怎样?还不能摸摸。握紧拳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安宁国际会那么知名。不管东西卖得贵不贵,那里的员工至少一视同仁!

天真刚要爆粗口,突然女人冷淡傲慢的态度一转,脸上尽是妩媚的笑容。

“呦,先生您是要买给自己还是买给女朋友的?”

尖细的声音,激起天真一身的鸡皮疙瘩……

0091 扳回一局

天真生气的回过头,原来是打完电话走进来的孙川。

孙川没有理会那名女销售员,径直走到天真的面前。天真知道好戏开始了,但是没想到孙川竟然那么给自己面子……

走到天真面前的孙川,突然哈下身来:“小姐……”

那女售货员一听到孙川竟然叫她小姐,整个脸变得僵硬,嘴角抽搐着。那张脸,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一样。

天真的心里顿时好了许多,也不想难为她。毕竟自己也做过销售,知道这行的不容易。

可是孙川却不想放过这个见风使舵的女人,只见他转过身指着天真看好的那件衣服,瞪着刚才那女人“把你们店里,所有这个型号的,最贵的都给我拿过来,让我们小姐挑一下。”孙川也是太孩子气了……

女人一听,赶紧踩着小高跟鞋“哒哒哒”,一溜烟跑过去。

其他的女店员想要帮忙,却被孙川的一个眼神吓退了回去。

最贵的衣服都是限量版的,有的甚至只有模特身上一套。那女人来回忙活着,不一会儿妆就有一点花了。

天真碰了碰孙川,示意他自己还有重要的事呢。孙川这才决定放过那女人。

“就这套吧,其他的不用了。”那女人看到孙川肯放过她了,赶紧跑到库房拿来一套新的。

天真想要拒绝,可是孙川已经刷完了卡。

无奈的她只好走到试衣间换了下来,要知道这一套衣服可要抵上她几个月的工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服很合身,还好胳膊上的伤口没有几个。天真庆幸着。

天真上车的时候,她看到那一群女店员正趴在玻璃窗前,羡慕的看着。而那个被孙川捉弄的店员,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车子开到医院后,孙川便离开了,他还要到医院照顾少爷。

天真有些忐忑地打开病房门。

段母和段父正一人拿着一个苹果,开心地看着电视。见天真来了,段母愣了一下。

“天真今天下午又休息呀!”

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妙妙姐呢?”天真注意到荀妙妙的床位已经空了。

“刚刚办理了出院,就刚才,你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们么?”段母抬起头,看着女儿,有些疑惑。

“咦?天真,你这套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段母指着天真的衣服。

天真看了看,说道:“办公室同事送的。”

段母一听到是办公室同事,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段父一看段母笑了也跟着乐起来。

“妈,你别想多了。”

“哎,女儿大了由不得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了,呵呵呵……”段父打趣地说着。

病房里,又是一阵笑声。

还好他们不知道自己今天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儿,否则非得担心死。

一想到这,天真后脑的地方就疼了起来。

“嗡——嗡——”天真看了一眼母亲,就走出病房去接电话。

是荀妙妙。

“喂,天真啊,我这刚出医院就看到了今天的新闻。你没什么事吧!”

电话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满满的担心。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你不知道,都快吓死我和乔了。一看到那个新闻,而且名单里有你的名字,我就赶快给你打来了电话。”

“你说这些商家也真是的!安全措施这么差,还好你没事……”

天真又和荀妙妙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七点多,天真才和母亲从医院出来准备回家。

路上经过菜店的时后,天真和母亲顺带着买了一些菜和肉,好好慰劳一下天真。

回到家里,天真帮着母亲一起忙活起来。

她不想让自己闲着,她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想到白天,霍殷权说的冷的刺骨的话语。

吃过饭后,母亲早早地睡下了,本想留在客厅里看会电视的天真,怕会吵到母亲,只好回到了房间。

她没有开灯。

黑色笼罩着整个房间,孤寂肆无忌惮地侵袭。

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像是放电影般回顾着白天霍殷权的那一席话。

她将自己用被子卷起来,虽然是夏天,但也无法阻挡冰冷的感觉。

不知熬了多久,天真终于撑不住了,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公司。

杨帆请了好几天的假到医院陪乔燕,主管乐呵得就批了。

昨天的爆炸事件在整个销售部都传开了,上午有好几个同事都过来询问天真的情况,甚至连主管都将她叫到办公室里。

“天真啊,昨天的新闻我也看了,你要是身体还没好,就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主管的脾气异常地好,让天真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没事,主管,我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天真尴尬的回应着。她还不能回家歇着,她还有一家子人要靠自己扛着呢。

“就喜欢你们这种上进的人。去工作吧,注意劳逸结合啊。”临走前,主管还不忘提醒天真注意身体。

刚出了主管办公室的门,便接收到了陈萌的简讯。这屏碎了的手机看短讯还真有些麻烦,字体好像都被肢解了一样。

天真把手机揣回兜里。

这个疯丫头,终于回国了。

中午,天真给陈萌回了个电话,约在公司楼下的那家咖啡店里。

陈萌一到就给天真一个大大的惊吓。她竟然把头发剪短了,不仅烫了,还染了色。

高中究竟是有多压抑啊,让她还没进大学呢,就如此放开了“折磨”自己。

天真已经想不到用其他的词来形容此刻的陈萌了。

“怎么了你,我不就是做了点改变么!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陈萌一件天真张大的嘴巴,有些埋怨地扔给天真一个礼品盒。

“小姐,你这哪里是点啊,简直是……是……”

“哎,甭废话,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好看,好看还不行么?”

天真一边敷衍着,一边拆开礼品盒……

0092 我没什么事

天真将精致的礼品盒打开,不由得一惊。这算是心有灵犀么。

“你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天真看着刚出品不久的苹果手机,心里虽是高兴,但嘴上还是不免埋怨几句。

陈萌在天真的对面坐下,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你要是不要,我就送别人了。”说着还做着要抢回来的动作。

天真一看,赶紧将手机搂入怀里,送来的东西哪有不要的呀。

“你可真行,正好我的手机刚刚坏掉了。”说着,天真便从裤子兜里掏出了那个屏幕稀碎的山寨机,然后拿掉电池抽出手机卡。

看着天真乖乖收下了礼物,陈萌招呼侍应生,点了一杯东西。

从她们认识开始,她们两个就把彼此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这事也天真为什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最近你还和校草有联系么?”陈萌突然问道。

天真想到昨天他还为了自己受了伤,她就把一切告诉了陈萌。陈萌一听天真受了伤,赶紧扯过她的手,到处翻看着。

“我没事……只是,只是蔚迟的手受伤了,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去看他。”

“段天真啊段天真,蔚迟都快把心掏给你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珍惜,可是会有其他人珍惜的。”

正当两个人讨论热烈的时候,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是莫怀峥,他一脸急迫地冲到天真的面前,完全忽视了陈萌的存在。

莫怀峥直接把天真拽了起来,天真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塌糊涂,一旁的陈萌看着莫怀峥张大着嘴巴,一脸花痴地看着。

“吓死我了,我一回来就知道了昨天的事情。还好你没事。”莫怀峥说着,竟然在天真的那一侧坐了下来。

天真愣愣地看着,还没有从刚才他一系列的举动中反应过来。

“坐啊?”

莫怀峥拍拍旁边空着的位子,陈萌痴痴地伸出手示好,“你好,我叫陈萌,是天真的最好的朋友。”

她将最好两个字加重语气,仿佛想要靠这个,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这还真是,一有帅哥,陈萌就重色轻友完全把天真晾在一边。莫怀峥可没有空去理,侧过头看着天真一脸坏笑。

“早知道飞美国的时候,把那俩二货留给你好了。”莫怀峥自顾自地埋怨着自己。

“霍殷权那家伙也太没用了,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天真,你以后要不跟我得了……”

莫怀峥认真看着天真,她特讨厌这个眼神,每次莫怀峥这么认真调侃自己的时候,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她又不是商品,让他们争来争去。

天真讽刺地回着:“就凭你那两个以色列保镖?冯裴一个人就能解决了。”

听到这里,莫怀峥的脸色一青。一旁的陈萌几次想插进两个人的话题,都没有成功。

“嗡——嗡——”

莫怀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一丝畏惧之色。

原来是莫怀宁。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严厉夹着一切怒斥地声音,尽管莫怀峥努力按着下键调低通话的音量,但天真还是大致听得到。

连应了几声,莫怀峥看了一眼天真。就急匆匆出去了。

此时陈萌的手还没有放下,似乎还在等着莫怀峥的回应。天真一看,用手拍过陈萌的手心:“行了,人都走了,别发花痴了。”

“天真,你行啊,这什么时候又多出了这么一个大帅哥。你一个人独占这么多不好吧,分我一个呗……”

“那也得人看好你啊,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不愧是多年的朋友,一眼就看出陈萌还有别的事情找天真。

“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再有两天高考成绩就下来了。我想问问你想报考哪里?”

天真看了一眼,她肯定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不光是这一件事吧。”

“其实,其实我这一次回来,等了拿了毕业证还有解决档案方面的问题后,我们可能又会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了。”

“家里是不是已经给你安排好,去国外了?”

陈萌点点头,这并不是她的本意。陈萌甚至在国内早就已经有目标了,可是家里的人出国深造会对陈萌将来更有益处。

天真不明白,难道在中国就不好吗?一定要去国外么……

叹了一口气,努力掩饰自己的伤心。

如果连陈萌都走了,那么在这个城市里,她连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了……

下午,霍殷权办公室门口。

天真已经站在门外踌躇很久了,内心在苦苦挣扎着。

若不是销售部主管说,天真的辞职报告必须要有霍殷权批准的话,此时她早就已经拿着清算好的公司离开这里了。

杨静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天真的身后。

“段小姐,你已经站了很久了。”

天真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杨静瑶示以歉意,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打开门,霍殷权真伏案认真地看着东西。

进他的办公室,不用敲门的,恐怕也只有天真了吧。

步伐轻盈,她走到他办公桌前的时候,霍殷权也没有抬头看她。

“这是我的辞职信……”

霍殷权手下的笔,顿了顿。抬起头,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样,冷的让人发寒。放下手头的工作,他的整个背靠向皮椅,双手交叉地看着。

此时天真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将辞职信放到桌子上,等着他签好字。

安静的让人全身发怵。

霍殷权向前一倾,伸出胳膊,将辞职信拿到手,然后身子又靠上椅背。

他甚至连内容都没有看,眼睛盯着天真,“刺啦”随着几声声响,他手中本是完整的信件,已经变成了一片片。

天真并没有对他的动作感觉到生气或是有其他的感觉,她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

霍殷权将手中的碎纸片往桌前一扔,碎片散落地到处都是。

天真伸出背在背后的手,又是一封……

霍殷权似乎没有料到天真竟然又备下一份,眉头皱了一下,转瞬即逝。

“聪明了。”这一次他没有接过,交叉着双手,似乎开始有兴趣听听她的理由……

0093 不要让爱变成威胁

天真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高考成绩马上就下来了,我们准备要报考了。”

天真皱着眉看着霍殷权,他到底有没听自己在说话!他想要的解释她给了,可是他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我还要上大学。”

天真已经有些不耐烦。

霍殷权抽出抽屉,拿出一沓什么东西仍在桌子上。天真看了看凑上前去,然后拿起。

竟然是医院的缴费清单。她竟然欠下他这么多钱。

“你一定要这样么?”天真抬起头,看着霍殷权。

她没有想到,霍殷权竟然又拿出同样的手段。哥哥、父亲,都成了他的筹码。为什么,每当他们之间的感情渐渐变得透明,他都要一点点再将这没有杂质的感情变成一种交易。

霍殷权没有说话,依旧是那一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面容。

天真紧紧地将清单攥在手里,整洁的纸上立刻多出一道道花纹。

“我到底算是什么?”

窗外,本是艳阳高照的天,此刻却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莎啦啦的声音,让天真的心更加烦躁。难道退一步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真的那么难么?

离开,并不是天真的唯一的选择。只要他开口让她留下来,她便留下来。她甚至已经开始原谅,昨天他的冷漠无情。

就算关心的话从他的嘴里发出,也会让人感觉是一种冷笑。

雨越来越大了……

回到销售部,她像丢了糖的孩子一样,趴在自己的座位上。什么都不要想,只想好好地安静一下。

下班的时候,天空还没有放晴,不过雨已经小了不少。抬起头,天真冷笑着,这个时候,老天爷竟然是最懂自己的。

从隆安集团到家应该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就算是拼车也要十几块。

公交站并不是很远,天真伸出手,试了试。冰冰凉凉的雨打在温热的手心里,很是舒服。迈开步子,也不管会不会淋出病来。

冯裴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此时还在楼上的霍殷权正接着冯裴的电话。他想询问一下,要不要送天真回去。

霍殷权看着窗前凝结在玻璃上的水珠,挂断了电话。

公交车上的天真给母亲打着电话,叮嘱着母亲一会儿从医院直接打车回家。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不舍得在自己的身上花一分钱,却愿意为爱的人付出很多。

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象,天真出了神……

圣樱街道的站点离家也就几分钟。到了小区楼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楼道拐角处。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那人一回头,竟是蔚迟……

“手指都受伤了,不好好养着,怎么还乱跑?”天真一脚迈过楼门口前的一个小水坑,用手甩着有点潮湿的头发,还不断左看看右看看。

蔚迟的手里还拎着一些菜。

是不是有些搞反了,救人的是蔚迟,受了伤的也是蔚迟,如今他却拿着菜站在她家的门口。天真在自己的心里嘀咕着。

考虑他是病号,天真上前准备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这天,也不知道打个车。对了,你刚刚左看右看是在找什么?”

“我在看看孙川怎么不在。虽然这次你只是手指受伤,但是也给家里人吓坏了吧。”

“让我赶回去了。”

蔚迟风轻云淡地说着,躲过天真伸出来接菜的手。

此时,段母在远处正向这边走着。蔚迟看到了她的身影,轻轻咦了一声,用手指着她的方向。

天真回过头,母亲还是没有听自己的话。

段母看清了站在楼门口的两个人,加快了脚步,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在段母的心里,可能早就已经把蔚迟当成准女婿看待了。

“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还买菜干什么。”段母看着蔚迟,抬起自己的手。

原来段母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买好了菜。

蔚迟接过袋子,“我就爱吃您做的菜,今晚我是有口福了!”

天真看着两个人,好像自己才是外人一样。蔚迟说话的样子,总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段母和蔚迟有说有笑地向楼上走去,天真只是偶尔漏出一抹微笑。

如果霍殷权真的不肯放过她,大学的事情她要如何跟自己的父母解释?一个谎话,就要用千万个谎话来圆。

厨房里,菜香顺着门隙,充盈整个客厅。

“不用,你手受伤了,让天真做就行。”

蔚迟刚想去厨房帮天真端菜上饭,就被从厨房里出来的段母拦了下来。他只好坐回餐桌前,等着。

吃饭的时候,段母一直往蔚迟的碗中夹着菜。菜都已经完全掩盖住饭的白色。蔚迟也不客气,仿佛到家了一样。

大快朵颐后,段母说自己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天真知道,母亲根本就是装的,连一个哈欠都打的那么业余。

也不知道,蔚迟到底给母亲灌了什么**汤。

“对了,上次看到你的手机屏坏了……”蔚迟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电话。

这么贵重的礼物,竟然这么随便,甚至连个包装盒什么的,他都懒得用。

天真看着蔚迟手中的电话,又是一个苹果。这年代,都这么时兴送手机?

“今天陈萌从国外回来,送了我一个。”说着天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苹果机子。

可是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蔚迟脸僵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也退不了了,你就留着,给你妈用也好。”

天真看着桌上的手机,蔚迟上次救了自己,还让孙川带着自己买了一套几万块的衣服,自己都没来的急还,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收他的东西。

想着,天真赶紧拿起来要塞回蔚迟的手里……

0094 又回来了

蔚迟推脱着,“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下次请我吃个饭,地点我定。”

天真见蔚迟怎么也不肯收回手机,只好点点头。可是心里又不免得一痛,一个富家少爷平时去的地方,她在隆安的工资想必真的要一分都留不住啊。

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蔚迟也该走了,天真将他送到了楼下。

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啊!”天真以为是老鼠,尖叫地躲在蔚迟地怀里,脚还不停地跺着。蔚迟见状紧紧搂着天真。

由于是复式楼,楼龄已经很大,门口的感应灯也总坏,最后物业也懒得管。

黑影没有让蔚迟感觉到什么害怕,倒是天真突来的动作吓了他一跳。

借着月色,蔚迟打开手机。

“孙川!你大爷啊!你又从哪里窜出来的……”蔚迟骂着面前向一堵墙一样,一声不吭的孙川。

“噗通——噗通——”有些慌乱的心跳声传入天真的耳朵。她这才意识到,她正趴在他的胸膛上。

想要推开,手掌却传来坚实有力的触感。

蔚迟也意识到怀里人儿的动作。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孙川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蔚迟回过头瞪了一眼,责怪孙川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

“行了,快走吧,别叫家里人担心。”

最后还是天真说话,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看着蔚迟上了车,天真才放心地转身回家。

今晚,她要好好地养精蓄锐。明天,她必须要跟霍殷权再好好谈谈。

大学是她的梦,更是她家里人对她的期望。

第二天,还没等天真去找霍殷权,杨静瑶倒是先来销售部了。但是她并没有找天真,而是直接进了主管的办公室。

不知道讨论着什么,不一会主管便出来,让天真收拾东西。一听到收拾东西,她的心里倒是有一点小激动,这是霍殷权让她离开了?

“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跟杨秘书走。”

主管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天真有些疑惑。

电梯里。

天真捧着自己的东西,杨静雅端庄优雅地站在她的身旁。

“这是要去哪里?霍总同意我的辞职书了?”

天真好奇地问着,可是杨静瑶下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

“霍总把你调回办公室了。”

“什么!”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天真将眉头皱成一团。

兜兜转转,她又要回到办公室了。每天无所事事,面对一个冰山一样的他。

杨静瑶就将天真送到办公室的门口,天真回头看了一眼杨静瑶,打开门。

空荡荡的办公室,霍殷权并不在办公室里。

将东西放到小沙发旁的桌子上,拿起桌上的被子,走到饮水机前。

书架旁边的门开着一个缝隙,杯口停在嘴角,天真歪着头看着。缓缓地走过去,轻轻地打开门。

霍殷权正在床上躺着,背部对着门口的方向。

天真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大早,他就睡在这里,难道是昨夜没有回家?

走到他的身旁,他的双眸紧闭,轮廓分明。就算是梦中,他的眉头也紧皱着。

天真用手,顺着他的额头,搅动着空气,描绘着他的样子。

安静睡着他,褪去一身的压迫性的气势,他竟是这般迷人。他们之间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冷战下去么?

天真咬着嘴唇,好像碰碰安静的他。可是她怕手指落上他的皮肤,他又会变成那个冷酷的总裁。

“扣扣——”

几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她赶紧又蹑手蹑脚地走出去,轻轻将房门关上。

明明是熟睡中的霍殷权,眼睛突然张开……

打开门,原来是冯裴。

“二爷呢?”走进办公室的冯裴看向空无一人的办公桌,转过头询问天真。他似乎并不讶异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天真做着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他在房里睡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么?一会他醒来,我转交给他。”

“没,等二爷醒了,你就告诉他我来过。”

冯裴说完就向门口走去,准备开门,可手却定格在把手的上方。

回过头,看着天真,眼神中有一丝犹豫。

“段小姐……”

“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有必要知道。前天爆炸的时候,我正载着二爷去谈一个很重的项目。车经过商业楼的时候,二爷在大屏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冯裴犹豫着。

“继续说下去。”天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冯裴的面前。

“二爷不顾几千万的损失,一面让人封锁医院的消息,防止二老知道,另一面我们就立刻赶往你出事的地方。”

天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那****会那般冷淡。如果换做是自己,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他人那般暧昧……

原来,他竟然默默地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可是为什么,每次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关心,总是要通过其他人的口中说出来。她向身后退了几步。

“二爷真的很在意段小姐。”

这是冯裴在离开办公室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天真坐在椅子上,脑袋后边受伤的地方又传来阵阵的痛感。

“吱呀——”

书架旁的门被打开,霍殷权走了出来,一脸的疲惫。天真转过头,看向他,站起来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他会不会接受自己的道歉。

“对不起。”她就这么满目歉意地看着。

霍殷权看着天真,上前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虽然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依旧像寒冬一样冰冷,但是天真知道,他这是原谅自己了。

当爱情出现问题的时候,总要有一方做出让步。

这几天他们之间感情的大起大落,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一切都是因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总是遵循着自己的感觉去理解,而从不站在他的角度想。

天真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轻易地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要相信他,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一定都是为了自己……

可是多年后,天真发现,那时的自己竟然那么傻。

0095 高考成绩

静谧的夜,天真辗转反侧。

一方面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信息量太大。另一方面,明天九点高考成绩就要公布了。

兴奋地熬了一夜,早晨起来,天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黑黑的眼圈。这么重要的一天,自己的样子竟然这么颓废。

今天霍殷权给天真放了一天的假,反正她待在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天真今天约好了,要到陈萌的家里一起等到九点,然后一起查询成绩。虽然陈萌已经被安排了到国外,但是她还是要陪最好的姐妹度过这最重要的时刻。

望着墙上的时钟的指针在滴答滴答地跑着,天真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了。

她想要留在圣武市,可是圣武大学往常年招生的最低分数线都比重本要高出一些。这对于天真来讲,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三、二、一。好了好了,天真快打电话。”陈萌似乎比天真还要激动,自己一边点着手机屏一边催促着天真查询。

天真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一些发抖了。

“嘟嘟——”电话拨通了。

“请输入您所查询的准考证号。”

天真输入着自己的号码,她甚至已经把自己的记下来了。

“您好,您查询的成绩总分为548分,其中……”

天真瞪大着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成绩竟科的重本线是540,这样看来她还是有极大的希望是可以留在本市的。

“啊!陈萌,陈萌,我肯定有希望的。”天真高兴地抱着陈萌激动地晃起来。

“再晃我就挂了,多大点事,540多就高兴成这样,那我这580多的是不是得飞起来啊!”

“你居然这么厉害?超常发挥啊。”

陈萌这边刚笑着推开天真的身体,她就有扑了上来。

最后陈萌无奈地跟着天真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陈萌组织了高中的同学一起去锦煌嗨一夜。

有人欢喜有人愁,考的好的都来了,考的不好的几乎都当做没有收到消息,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哪些没心没肺的。

“来,让我们举杯庆祝一下,祝我们都能梦想成真。”陈萌举杯。

同学们纷纷拿起手中的杯子。

“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天真也高兴地大喊着。

蔚迟也举起手中的杯子,却被天真一把抢了过来,然后递给他一杯果汁。

同学们一看纷纷哄:“交杯酒,交杯酒!”

天真赶紧缩回自己的酒杯。可是同学们那肯放过,推搡着两个人,蔚迟很是痛快地举起手中的杯子,尽管里边装的是果汁。天真躲闪着,转过头。

“不就是个交杯酒么!我来替天真喝。”陈萌大喊着,也不管蔚迟愿不愿意,挽上蔚迟的胳膊,一干而尽。

同学们才不管主角双方到底是谁,只要干了,有好玩的看就成。

到了最后,越玩越疯,甚至有人抢过麦克风开始表白起来。半醉半醒的,说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醉地不省人事的干脆说道一半儿就睡过去了。

陈萌搂着天真,看着疯狂的同学们也哭了起来。

“天真,你知道么,我真的不喜欢国外的生活……”陈萌抽噎着,天真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只是她的人生却由不得自己去决定。

整个房间里,能清醒的也只有蔚迟了。

陈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天真觉得有些想吐,便扶着墙起来,想要去厕所。

天真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可是身体却怎么也不停使唤。浑身轻飘飘地,一脚轻一脚重。

“你要去哪里。”蔚迟见天真有些不稳,赶紧把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同学扒开,跑了过去。

天真看着蔚迟,用手握着他的胳膊,“蔚迟,你别晃,你晃的让我感觉头晕。”

蔚迟不禁感到好笑,明明是她自己喝多了,还说自己晃。

天真松开握着他的手,准备走,蔚迟刚想要拉她,自己的腿却被人抱住。

一低头,原来是昏睡中的陈萌。她的双臂狠狠地环抱着蔚迟的腿,让他无法动弹。可是他又不放心天真一个人去厕所。

“我说蔚迟,你可得了,女厕所你能去啊!天真等等我。”一个女同学调侃着,然后招手让天真等她一下。

蔚迟一看有人陪着,自己的脚又动不了,只好无奈地坐下。

厕所里,天真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自己的胃部。

直到吐到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天真晃晃悠悠地走到水池旁,想要洗手。

她只记得自己想要洗手,后来的事情就不就得了。

“嗡嗡——”

霍殷权的电话响了起来。

“霍总啊,你猜我看见了什么?”电话里传来妖里妖气的声音。

“好好说话!”

“呦,您看您着脾气。您那小东西在我这喝多了……”

“嘟——”

华歆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便被霍殷权挂断了。华歆看着手机,早知道自己就不管这档子事了。

拿起一杯酒,轻轻摇晃着,眼神里充满着妖魅。

霍殷权赶来的时候,天真正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

“霍总的车就是快。”

华歆递出一杯酒,霍殷权没有理会,径直地走到天真的身侧。天真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好似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眼角流出一滴泪。

霍殷权伸出手,擦去。一把将天真搂入怀中,抱起,转身正准备离开。

“霍殷权,你变了。”身后的华歆收回手,悠悠地说着,“你没有发现,你已经开始动心了么?收手吧,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橘黄的灯光打在霍殷权的侧脸上,“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嘴!”说完便大步地走了出去。

华歆看着霍殷权的背影,他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在渐渐地改变着。无论是哪一方面,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吧了。

嘴角露出一丝鬼魅的微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0096 她是我的女人

“呕……”霍殷权怀抱中的天真突然干呕起来,胃部的一阵阵搐动,天真难受的睁开眼。

见她难受的样子,霍殷权赶紧将她放到地上,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试着让她感觉好受一些。

天真眯着眼睛笑呵呵地看着他,“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不会喝,还要逞强!”他的语气里有着些许的心疼。

他的耳边突然一遍遍响起华歆的声音……

“呕……”又是一阵干呕。

“你这该死的女人!总给我找麻烦。”

天真抿抿嘴,又昏睡过去。眉头微微皱着,霍殷权抬起手……

“既然你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把她强留在身边。”

霍殷权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蔚迟站正在两人的前方。霍殷权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转过身抱起天真。

蔚迟见霍殷权无视自己,便挡住他的去路,一把按住霍殷权的肩膀。蔚迟的个头虽相比霍殷权要矮上一头,但他不甘示弱地盯着霍殷权的眼睛。

霍殷权面无表情,“让开!”

“你到底为什么要接近她?”蔚迟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不知道霍殷权为什么要接近天真,但是背后一定会有目的。

霍殷权不想再与他纠缠,迈步准备离开。蔚迟用手抵着他的肩膀。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会让你带天真离开的。”

“她是我的女人,还由不得你一个外人来决定她的去留。”霍殷权已经有些不耐烦。他的肩部向前一耸,脚下一扫,蔚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脚下一轻,身体便向后倒去。

蔚迟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等他再次起身,想要追上去时,冯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擒拿,蔚迟整个人便被冯裴按在了墙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殷权抱着天真离开。蔚迟在心底怒骂着,孙川那个孙子还真的是,需要的时候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见二爷走远了,冯裴才松开架着蔚迟的手,追上去。蔚迟滑坐到地上,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是不会放手的。

车里。

天真正在耍着酒疯,她用两只手揉捏着霍殷权的脸,“你说你,每天怎么就板着这张脸呢,我要看看里边是不是藏着木板。”天真说着竟然开始用手扒着他的嘴巴。

冯裴通过后视镜看着天真的样子哭笑不得,若是换了别人,想必此时已经被二爷扔到了车外吧。

一路上,天真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拨弄着霍殷权,霍殷权也不生气,只是命令冯裴将车开得再快一些。

到了霍宅,周伯看着两侧脸颊红红的霍殷权,“二爷,您这是……”

冯裴见状憋着笑拉过周伯,霍殷权抱着天真上了楼。冯裴趴在周伯的耳边说着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周伯也不禁乐了。

将天真放到卧室里,霍殷权就下了楼。

周伯正抱着天使喂着奶。

“天使又长了不少。”走过的霍殷权对周伯说着,周伯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

二爷从来不关心这些小宠物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看着二爷的心情大好,晚上还没吃东西,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走了。周伯赶紧准备吃的东西。

清晨,天真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拼命地在自己的脑仁儿里挖着洞。

睁开眼,面前的人正盯着自己。

天真一把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看着熟悉的房间。

她明明是跟陈萌她们一起喝酒,这怎么就到了霍宅?

用眼神的余角看了看霍殷权,他还在盯着自己。她努力回想着,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怎么?你还知道害羞!”霍殷权说着,身体已经压了过来。

天真眨着眼睛看着,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霍殷权的嘴角微微上扬,手已经试探性地慢慢伸入被子里,正好触碰到天真的痒痒肉。他知道了她的弱点,更加卖力地揉搓着。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头向上养着努力忍住自己的笑,想要扭动着身体反抗,可是已经被他的身子压得死死地,她刚松开抓着被子的手,想要去阻止在自己身上乱摸的他。

没想到,手一松,被子没有拉扯的力量,她的整个脸都露了出来。他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的吻又轻有柔,让她感觉整个嘴唇都变得麻酥酥的。他的舌头轻轻撬开她的贝齿,他的手也变得很温柔,挑逗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敏感部位。

天真闭上双眼,享受着他这一刻的温柔。以前的他,总是那么猛烈,就像是一团热火,不顾她的感受,现在他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火苗,在慢慢为他们之间升温。

褪去所有的衣物,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

“还会怕么?”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温热的气体传入她的耳中。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掉了一拍一样。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手渐渐抚摸到她身下,进去的时候,她的身体轻轻一颤。

看来心里还是存在着一点阴影。

他的手一顿,轻轻来回摩擦着,试着让她适应。天真的搂着他的肩膀,霍殷权将头埋在她颈间,轻轻地吻着。

“如果不可以,我可以等。”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天真看着抬起头来的霍殷权,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可以。

霍殷权再次将头低下,轻轻吻着她的耳侧。腰间一挺,早已迫不及待的昂扬,深深与之交合。

天真轻哼一声,指甲狠狠地在他的背部划下一道道痕迹。

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天真的脸上。

一股温热的液体……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随着那一股温热被抽离。她大口喘着粗气,瘫软在他的怀中。

霍殷权抬起手,轻轻地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温柔地落下一吻……

天真抬起头,看着他的眼中尽是温柔……

0097 哥哥回来了

段母和段父看到天真的成绩很是高兴,其实成绩的多少根本不会影响父母对孩子的爱。在父母的眼里,自己对孩子永远都是最棒的。

段承祥也意外的回家了。

“哥,你最近在忙些什么,着半个多月都没有看见你的影子。”天真口气里有着些许的不高兴。

最近一个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不在医院里照顾爸爸,连自己受伤地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

段承祥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

可是天真看着哥哥的样子又很心疼,最近他好像消瘦了不少,脸骨显得有些很突兀,胡茬长长了他都没有刮。

“我最近在跟朋友做一点生意。希望能尽快把爸的手术费补齐,还了那霍殷权的人情。”段承祥提起霍殷权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些畏惧地断了断。

想起那日,他的身上就不由得一颤,他不能让自己的妹妹继续待在这么心狠手辣的人身边。想着,又狠狠地咬下一块苹果。

他不知道,天真早就将心交给了霍殷权。

段母没有在家,还在医院里伺候着段父。若是让段母看到儿子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坏了。

“别跟妈说我回来了,这些钱你先和妈留着用。你去办一张卡,把卡号给我,以后我把钱打到你的卡上。”

段承祥从随身背着的别包里拿出几沓钱,放到桌子上。看那厚度,足足有十几万块。

天真一惊,上前用手拿起一沓,“哥,你拿来这么多的钱。”

才短短的半个月,就这么多钱……

“哥,你不会又是做了什么……”

“嗡嗡——”

天真听到哥哥的手机震动了几声。

段承祥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快速咬了几口还没吃完的苹果,起身就要走。

“哥……”天真一把拽住段承祥的手臂,她好想说,让他吃了饭再走。

她已经好久没有跟哥哥一起吃饭了。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照顾好自己……”天真知道,她是留不住哥哥的。

段承祥看了一眼妹妹,她长大了。转头,泪已经充盈在眼眶中打着转,段承祥赶紧离开,头也不回。

天真跑到门口,就这样看着哥哥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不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哥哥。泪不争气地留下来……

她在门口停留了很久,直到段承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回到屋子里,赶快将桌上的钱收起来。

霍殷权给天真放了几天的假,等到她报考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再回去就可以。

反正,待在他身边,天真也没有什么能做的。

下午,高中的班主任通知所有的同学到学校取填报志愿的表格。

在学校的门口,天真看见了蔚迟。她突然感觉,蔚迟跟自己在一夜之间好像生疏了许多。天真跟他说话,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没有什么精神头。

也许,是因为要去国外了吧。

陈萌倒是很热情地围在蔚迟的身边:“蔚迟,听说你家里也在国外找好了学校。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是校友呢?”

正好有几个男生来叫蔚迟,他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以前他总是找个机会就黏在天真的身边,今天是怎么了?陈萌也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看向天真。

天真看着陈萌眯着眼睛,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她,连忙摆手,“我可没惹他!”

陈萌收回脑袋,还假装生气瞪了一眼天真。

到了学校里,班主任的身边为同学围绕的水泄不通。天真本想跟老师说声谢谢什么的。

可是看眼前的状况,还是放弃了。

“怎么舍不得啊?”陈萌顺着天真眼神的方向望了过去。

“毕竟三年了,怎么说都是有些感触的。”

天真将表格放到自己的书包里。

蔚迟一直在望向这边,似乎在想些什么。

晚上回到家里,段母还没有回来。天真拿出表格,只在第一志愿处填下武圣大学。

第二志愿填了一个外省很普通的学校,以她的分数对照往年的分数线,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本市的录取不上,那么第二志愿就是她唯一的退路。

填好了一切,将表格重新放回到书包中。她得在母亲回来之前,将饭做好。

过了没有多久,门“吱呀”一声,是段母回来了。

在厨房里忙活的天真,没有注意到母亲已经回来了。段母走到厨房,卷起袖口。

“哎呀……妈,你吓死我了。”回过头拿东西的天真突然撞上母亲,下了一大跳。

段母也跟着一惊,“你这孩子,这要是家里来个人,你都不知道。”

“哎呀妈,你在厨房呆着了,赶紧去客厅看会儿电视。今天你就尝尝我的厨艺。”

天真说着,便将母亲向厨房门外推着。段母也招架不住女儿的这一番推搡,只好到客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新闻。

时不时地还看向厨房。天真的书包就放在沙发的一侧,志愿表的一角露在外边。段母好奇地抽了出来,看到了天真报考的学校。

段母感叹着,同样是她的孩子,可是两个人的性子却大不相同。儿子一心想着往外跑,女儿则想留在他们身边。

晚饭的时候,段母突然提起,“天真啊,你最近有你哥的消息么?这小兔崽子,都多长时间没去看你爸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天真夹菜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哥今天走的时候还特意告诉自己,不要将他回来的事情告诉妈。

“哥前天给我打过电话了,叫我们放心。等他有空的时候一定回来。”

“哎,还是生个姑娘好啊。”段母满面笑容地给天真的碗里夹着菜。

天真知道,母亲说的都是气话。

晚上,天真躲在被窝里,想要给霍殷权发个信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们之间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短信给他。她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的激荡。

天真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报考圣武a大的事情告诉他……

0098 好漂亮的女生

天真拿着手机,看着信息编写框,写好了就删掉,删掉了就再写。犹豫不决,最终才发出“在吗?”两个字。

抿着嘴,等着对方回复着信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她就这么紧盯着,直到倦意袭来。

他是堂堂隆安集团的总裁,那么忙,应该没有空闲去搭理她吧。

渐渐地,眼皮沉沉的,她就这样,手里握着手机睡了一个晚上。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心事,所以第二天还不到六点,天真就突然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脑袋上的头发散乱在脸上。

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翻出手机。

可是手机上边提示框里,根本没有什么信息提醒。满怀的期待,突然被一扫而空。身子重重地砸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看看表,还很早。

正想着今天要做些什么,表格要明天才交。突然感觉,一个人闲下来会这么地无聊,一天都要拆分成秒来度过。

“嗡嗡——嗡嗡——”

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天真之际用手按下挂断键。应该是自己的闹铃响了。

没一会儿。

“嗡嗡——嗡嗡——”电话再次开始震动起来。

“这一大早,肯定是陈萌那个家伙!”天真嘟囔着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屏幕。

霍殷权三个大字赫然在屏幕上闪动着。

天真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你竟然挂断电话!”电话那侧的霍殷权有些生气。

天真一听,咧着嘴,皱着眉。这下糟了,刚刚以为那是闹铃,就挂断了。她连忙解释道,她还不想在他们刚刚和好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刚刚,我以为是闹铃声!所以、所以……”

“来我家,有个人想要见你。”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喂!喂?”天真对着电话喊着,怎么每一次他的电话说挂就挂。这么早打来,连个早安都不说。

嘟着嘴,看着黑掉的屏幕。

是什么人想要见自己?能个自己和霍殷权挂上边的也就那几个。天真想着突然窃喜起来,躺倒床上,手里捧着手机,两只脚乱蹬着。

她不是因为他打电话过来而高兴这样,而是因为在她不小心挂断他的电话之后,他竟然还会打来。

这可不像他霍殷权一贯的作风啊。

冷静了几下之后,天真赶紧起床洗漱。

翻找着衣柜里的衣服,挑了一番,决定穿上次他送给自己的那件淡蓝色裙子。

房间里有些昏暗,透过镜子,她才突然想起来,窗帘还紧闭着。

走到窗前,为什么自己一遇到跟霍殷权有关的事情时,总是感觉智商这个词完全跟自己没有关系呢?天真在心里自嘲着自己。

拉开窗帘,阳光瞬间进入,突然让人感觉整个人的心情都上来了。

天真趴在窗台上,享受着这阳光。

突然她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楼下。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经常接她去霍宅的车子。

天真慌张地拿上床上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她以为母亲还没有醒来,可是开门就看到母亲正在拖着客厅的地。

段母随着门开的声响,抬起头看到探出头张望的天真,“你这孩子,在家怎么还鬼鬼祟祟的?”

天真尴尬地笑着,本来想要偷偷摸摸出去的计划失败了。等她整个人走出房门的时候,段母的眼前一亮,停下手中的动作。“今天穿这么漂亮是要去哪里啊?”

“今天同学聚会,等上大学之后再聚就难了。”

段母摆摆手,继续拖起地来。天真赶忙将拎着高跟鞋的手背在身后,吐着舌头跑出门去。

到了楼下,她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转向另一边走着,还好张全聪明,在天真走了一会儿之后,才启动引擎跟上去。

霍宅。

天真刚进入大厅,就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正在逗着天使。

“段小姐来了。”

天真不知道怎么,一看到有女人出现在霍宅,女人的嫉妒之心难免会出来作祟。

蹲在地上的女人转过头,没想到竟是一张稚嫩的小脸蛋。天真楞了一下。

女孩笑着将怀里的狗狗递给站在一旁的周伯,开心地跑了过来。天真仍傻傻地站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孩就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

她的个头正好到天真的肩膀处。

“你就是天真姐姐啊,好漂亮啊。”女孩在天真的怀里,好像在撒娇一样。

天真撑开双手,身体僵硬着,不明所以。

“君仪!”霍殷权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看着门口喊着。

语气十分温柔,他的脸上甚至还有着笑容。

霍君仪一听见有人叫自己,连忙放开天真回过头,“哥……”

天真突然反应过来,霍殷权是有一个十四岁的妹妹的,可是看着眼前君仪的个头,她根本无法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竟然这么高。

但是再看看霍殷权,她似乎又不惊讶了。基因的强大性啊。

霍殷权缓缓地迈着步子,从楼上走下来,“还在门口愣着干什么!”

天真这才注意到,自己从来了就一直站在门口处。

霍君仪赶快回过身,拉着天真的手向客厅走去。她的手暖暖的。

天真不免感叹道,如果是不知道的人一定不会相信眼前的女孩就是霍殷权的妹妹,他们两个完全是相反的啊。

一个冰冷似冬,一个热情入夏。

霍君仪一坐下来,就跟天真说着上次她和哥哥给自己买的裙子自己有多么喜欢。

“你呀,这一回来还没和我多说几句。倒是跟她唠得热乎。”

霍殷权的口吻里似乎有些吃醋。从上次买衣服,天真就知道,这个妹妹在霍殷权心里有多么的重要。

霍君仪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也就只有她能再他的面前这个样子吧。

“今天公司有事,我妹常年在国外,今天你带着她好好玩玩。”霍殷权说着,便接过周伯手里的衣服。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比自己的亲妹妹还要重要?

天真在心里嘀咕着。

0099 怎么变脸这么快

霍殷权一走,霍君仪就站起来,走到天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刚刚还满是热情地脸也变得冷了起来,天真突然感觉自己都能从她的身上找到霍殷权的影子。

天真愣着,这刚才一热又突然一冷的转变,实在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额,你今天想要去哪里玩?”天真试探性地说着。

此时周伯到后花园料理他的那些花花草草了。

霍君仪抬起双眸,那双冰冷的眼睛简直跟霍殷权是一模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哥的目的。”

刚刚还如铃铛般悦耳的嗓音,突然变得阴沉。天真不由得一惊,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天真装作没有听清的样子。

“你不就是为了我们霍家的钱么?我已经查看了你的底细,你还在上学是吧!”

天真已经彻底被眼前的状况搞糊涂了。刚刚眼前那个乖巧地女生,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不起,我还有事!”天真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只会给自己带来一身的麻烦。

霍君仪靠向沙发,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放在腿上。

“你要是走了,不怕我哥回来的时候会生气?”

天真一想,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离开的话,霍殷权回来见自己不在,霍君仪在火上浇油的话……

停下脚步,天真又坐回到沙发上。

她们两个之间也就相差四岁,可是从口吻上,怎么听都是感觉霍君仪要比天真大上好多。

霍君仪突然起身,“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哥哥跟你这种有心计的女人在一起。”说完,便走上楼去。

天真不禁觉得可笑。到底是谁有心机,人前演的那么逼真,让自己真的以为她是个开朗的女孩。

可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样?这么轻易地对一个人做出判断。

坐了一会儿,天真准备去找周伯,她想从周伯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霍君仪的事情。

来到后花园的时候,周伯正在清理枯掉的玫瑰花的花枝。

“周伯。”天真走到周伯的身边,蹲下,想要帮忙。

周伯赶紧阻拦,“段小姐,这个你可做不了。你怎么不在客厅里和小姐说话?”

天真顿了顿,将手收回。周伯似乎对天真为什么出现在后花园,而不再客厅里陪着小姐感到吃惊。

“周伯,你能跟我讲讲君仪的事情么?”

能让一个女孩变成这样,她的背后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周伯手中的剪刀突然一顿,转过头看着舔着。叹了一口气,便讲起了霍君仪的事情。

“其实,小姐小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她的脾气秉性,也就是这几年突然变成了这样。”

周伯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天真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原来以前的她也是个开朗活泼,善良的孩子。可是就在几年前,霍君仪的母亲过世了,不久之后,父亲也相继离开了。也许是年龄太小,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在父亲去世后的整整一个星期,霍君仪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霍殷权不敢硬来,只好每日让周伯把饭菜放到她的房间里。

一个星期后,霍君仪性情大变,有的时候她甚至会和自己说话。霍殷权看出了不对劲,可是当他把妹妹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医生诊断出,霍君仪已经换上了重度的抑郁症。

霍殷权带着霍君仪走访了多家医院,都没有多大的收获,那个时候,他甚至收掉了家里所有尖锐的东西。

最后,他只能把她送往国外医治。病情终于得到

了控制,到最后痊愈。

可是痊愈后的霍君仪便不再是霍君仪了。霍殷权的性情也变得冰冷起来。

周伯说完,连连叹了几口气。

天真没有想到霍君仪背后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段过往。

“其实,她只怕会有人伤害二爷!”周伯剪掉一支已经枯萎的玫瑰。

天真看着。原来越脆弱的东西,才会用带刺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不堪一击。

她慢慢地明白了,为什么霍君仪前后的差距会那么大。

天真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霍君仪相信自己。

让她相信,自己并不是一个坏女人。

“周伯?”身后又响起甜甜的声音。

霍君仪已经换好了一身运动服,穿上了一双运动鞋。

天真回过头,忽而开朗忽而阴沉的转变,还真的有点让她一时接受不来。

霍君仪跑到天真的身旁,用手晃着天真的胳膊,撒娇地说着:“天真姐姐,你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

一层接着一层的鸡皮疙瘩,瞬间漫遍全身。

天真尴尬地笑着点点头。天真刚刚还很同情,这么大的孩子就有这么悲惨的经历。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应该同情的是自己。

天真被霍君仪拉上了车,上车之后,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天真姐姐,你们现在爬山都要穿裙子么?”

天真突然感觉自己的头顶,炸开几个响雷。

“爬、爬山?”天真哭笑不得地看着霍君仪。

她这踩着高跟鞋,还穿着裙子……

正在开车的张全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谁能来救救她啊!她的内心在哭喊着。

“嗡嗡——嗡嗡——”

恍若救星一般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是莫怀峥。天真赶快接通。

“喂,莫怀峥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天真下边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霍君仪一把抢了过去。

满脸的那个笑容,让天真真的好想上前撕一把,看她到底带来多少张面具。

“喂,怀峥哥哥,我是君仪呀!”

电话那边的莫怀峥一愣,然后两个人便像是很久不见的朋友一般,互相寒暄着。

“我们现在正去郊外的玉函山爬山呢,你要不要来?”

莫怀峥一听天真也要去,当然爽快地就答应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在山下等你。”

天真只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0100 这真是够了

霍君仪挂断电话之后,然后将她自己的电话存入天真的手机里,给自己晃了一下。

天真愣愣地看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对这个大小姐要随叫随到啊。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心情。要不是看在她经历了那种事,她……天真在自己的心里想着。

不行,若是自己示弱了,那她就真的输了,霍君仪越是觉得自己不能和霍殷权在一起,她越要向他证明。

“这么贵的手机一定是我哥送的吧?”霍君仪拿着手机,在天真的面前晃着。

是不是在他们有钱人的面前,他们这些普通人就真的那么一文钱不值?

天真拿回手机,“不是,你不要什么都和钱想到一起。这是朋友送的。”

把手机放到包里,天真便把头转向了窗外。

要想和这个女孩成为朋友,看来真的要花费她一些功夫。

到了玉函山下的时候,天真抬头望着,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条河,她就算是不会游泳,她也会选择跳下去。

一旁的霍君仪得意地笑着。

“天真……”

莫怀峥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原来他早就到了。

霍君仪一见莫怀峥,立马跑了过去,给他来了一个熊抱,“怀峥哥哥,君仪想死你了……”

“君仪又长高了啊!”莫怀峥用手揉着霍君仪的头发。

站在一旁的天真有些尴尬,莫怀峥好像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穿着高跟鞋。他一会要是看见了,肯定会笑喷的。

果不其然,莫怀峥注意到天真鞋子的时候,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来,“天真,没想到你人有意思,做事也这么另类。”

看着莫怀峥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她真想把鞋子脱下来,甩在他的脸上。

霍君仪拉着莫怀峥在前边走着。

还好整个玉函山上山的路是由木阶搭建的,还算平稳,高跟鞋踏上去,至少不会崴脚。

前边的两个人偶尔回过头看一眼天真有没有跟上,天真只能尴尬地笑着回应。

几十阶还好,可是越往上去,她觉得自己的脚就火辣辣地疼。

来往的爬山者,看着天真总是会露出奇怪的眼神。

有几次莫怀峥有些担心地看着天真,可是都被霍君仪硬生生地叫了回去。

“怀峥哥哥,我有些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他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霍君仪终于累了。

天真一听到休息,就像在沙漠里看见一片绿洲一样。还不等莫怀峥作出回应,她就一屁股坐在楼梯阶上。

淡蓝色的裙子,已经被汗水浸湿,形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形状。

她实在是不想再爬下去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像刚经过过激的运动一样。

莫怀峥从兜里掏出几块冰巾,给霍君仪一块,又拿起另一块递给天真。这是他刚刚在山下的小摊处买的,本来想拿出来,却被霍君仪一阵的拥抱给整忘记了。

天真似乎还在生气刚刚在山下,他看到她着装是发出地嘲笑。

莫怀峥向前伸了伸手,天真这才接了过去,把手里还剩下的半瓶水倒了上去,放在自己的脖颈处。

冰凉的感觉让她瞬间感觉炎热退散了不少。可是脚下的疼痛还是那么剧烈。

轻轻脱下鞋子,她看到,自己的脚跟上部和鞋子贴合的部分,已经露出了肉红色。

血泡都已经磨破了。

“天真姐姐,都说了不让你穿高跟鞋,你偏不。”

天真抬起头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霍君仪,她这话说的好像都是自己找的一样!

“我们赶紧下山吧,你这脚不能继续往上上了。”莫怀峥关心地上前抬起天真的脚,她挣扎着想要缩回,可是他的力量太大。

霍君仪看着,竟然准备用手去摸已经破掉的地方。

天真见状赶紧俯身向前,用力一按自己的小腿,脚平安地落到台阶上。

可是她没有看到,脚底也磨出了几个血泡。这一碰,让天真疼得狠狠地咬住嘴唇。

莫怀峥看不对劲,再次抬起天真的脚丫。

脚趾的地方有好几个地方都破掉了。

“不行,我们得赶紧下山。”说着,莫怀峥一把拉过天真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霍君仪也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连忙说道,“是啊是啊,得赶快下山,别感染了。”

天真看着一脸无辜样的霍君仪,心里早已经踏过无数只羊驼。她挣扎着想要穿上鞋自己走下去。

“怀峥哥哥,你赶紧背着天真姐姐吧。”

霍君仪不知道又再打着什么坏主意。

见天真还有些抗拒,莫怀峥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一丝怒色,“这个时候你就别逞能了。”

说完便一把将天真背在自己的背上。天真也放弃了反抗。

一方面天真的脚确实是火辣辣疼得厉害,另一方面她感觉自己浑身酸麻,确实是累了。

身后的霍君仪嘴角闪过一抹坏笑。

虽说莫怀峥是个大男人,可这毕竟是夏天,背后还背着一个人,泪顺着额头流到脸颊,然后在下巴处凝聚、低落。

天真搂着莫怀峥脖子的手感受到了他的汗在不停低落,她拿下自己脖子上已经有些温热的冰巾,替莫怀峥擦着看。

“看这里!”

突然霍君仪出现在两个人的身旁,拿出手机,做着剪刀手。三个人的动作,就这样被刻画在她的手机中。

拍完又兴奋地向山下跑去。

莫怀峥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不是君仪那个小鬼让你穿着高跟鞋来的之前还没告诉你要来爬山?”

莫怀峥突然的一问,让背后的天真一怔。

“你怎么知道?”

“那些接近过霍殷权的女人,有哪一个没有被她整过。也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你知道,还让我穿着高跟鞋继续上来?”天真有些气愤,他明明知道霍君仪在耍她,却不阻拦。

天真狠狠地打着莫怀峥的肩膀。

“你要试着理解她,父母都不在了,现在又有人来分享她的哥哥……”

天真听着莫怀峥认真地说着,平时痞痞的,一张口还真挺有道理的。

可是,莫怀峥说错了一点,霍君仪已经不会是那个只会玩小把戏的孩子……

0101 这是什么情况

到了医院,虽然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

但是医生看是莫氏集团的总裁,恨不得拍出一整套x光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天真无奈地看着医生们浮夸的样子,最后却是拿了几瓶消毒水和止痛贴。

霍君仪先回霍宅去了,折腾这一天,想必她也是真的有些累了。

莫怀峥开着车,天真坐在副驾驶。

没想到这纨绔少爷,还有自己开车的时候。天真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叹道,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怎么,是被我帅到了么要不跟我吧,跟那个死板的霍殷权有什么好玩的。”正在开车的莫怀峥突然又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

天真不愿意搭理他,转过头冲向窗外。

也不知道,今晚霍君仪会和他怎么说。天真想着,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吧。

车上开始变得寂静起来。

“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有着一种独有的香气。”莫怀峥又重新找到一个新的话题。

这个也是他一直都想知道的。

天真低下头,问着自己的身上。她什么都没有闻到,“我怎么没有闻到?”

好奇地看着莫怀峥,也许他的鼻子真的异于常人。上次自己来例假的时候,他竟然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有一天,我一定会研制出和那种味道一样的香水。”他用笃定的眼神看着天真,然后坏笑着又说,“但你一定要多让我闻闻那种味道!”

“去你的!”天真皱着眉生气地转过头,刚刚还很认真下一刻就又变得痞里痞气的。

莫怀峥被天真生气起来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天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在她的眼里一直不正经的男人,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成功了。

晚上一回到家,天真整个人陷进别窝里,一下也不想动弹。

她甚至都没有听清,在进屋前母亲都说了些什么。

浑身的细胞都进入了深眠状态。

“嗡嗡——”

她甚至都没有听到短信的声音。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身体得到了好的休息,让她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打开手机,竟是霍君仪的短信。

今天,她不知道又有什么花样想要和自己玩。天真揉搓着脑袋想着,孩子就是孩子,等到玩腻了也就好了。

踩着拖鞋,下地。她脚上的伤已经好多了。

今天天真学聪明了,穿了上次买的那一套运动服。今天就算她霍君仪带着她跑马拉松,她也不会腿软的。

可是天真没想到的是,霍君仪的花样多的是。

张全将车开得飞快。

来到霍宅的时候,霍殷权不在。听周伯说,他是到国外出差去了。

天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霍君仪在国外的时候,霍殷权在国内,着霍君仪刚刚回国,他又跑到国外去了。这两兄妹还真是有意思。

天真在大厅里坐下,已经十点多了,霍君仪竟然还没有下楼。

天真无聊地翻看着茶几上的杂志。

“噔噔噔蹬”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从门外传来。

天真一愣,难道霍君仪没有在家?这是才回来?

疑惑地抬起头,大波浪的卷发,还是像上次一样拎着挎包停在门口。

叶歆瑶?她怎么来了。

天真放下手中的杂质,看着她。

“叶小姐,你怎么又来了?”周伯从一旁走上前,诧异地看着。

“怎么?我可是你们霍大小姐请来的。”

叶歆瑶这次可是有了靠山,将耳边的头发向后一甩,傲慢地白了一眼周伯,理直气壮地走进大厅。

周伯一见是小姐请来的,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

叶歆瑶走到沙发前,在天真对面坐下。

“君仪!君仪?叶姐姐来看你了……”叶歆瑶扯着细细的嗓子喊着。

可是天真总觉得怪怪的,她的这个样子,像极了窑子里吆喝客人的卖身女。

见没有人回应,叶歆瑶扇动着葱白的手在面前晃着。

“哎呀,热死了。周伯,你把空调开大点。”她竟然命令起周伯来。

难道她这么快就忘记了,上次是怎么被丢出去的么?

周伯也不愿跟他一般见识,将大厅的温度调低了几度。

天真不想跟她坐在一起,准备到后花园溜达一下,却没想到,她不惹她,她却自己迎风而上。

“呦,这是知难而退了?知道就好,所有人都知道君仪跟我的关系最好。”

天真转过头,看着叶歆瑶,这一脸精致的妆容下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副丑恶嘴脸。天真也不甘示弱地,用轻蔑的语气回应着,“关系好怎样,还不是成了前任?”说完,她的嘴角还露出微微地一笑。

“你、你……”叶歆瑶用细细的手指指着天真的脸。

果然是一激就怒。

天真干脆也想走了,直接坐了下来。

门上传来一声开门声。霍君仪从楼上探出脑袋。

叶歆瑶一见有帮手了,底气又足了起来,一脸妩媚地看着楼上:“你个小懒虫,怎么才起来,快下来,让叶姐姐看看。”

说着还冲楼上摆摆手。

霍君仪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

叶歆瑶扭着纤细的腰肢向前迎去,却没想到热脸却贴上了冷屁股,霍君仪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来了?我哥不是让你以后不准踏入霍宅么?”

边说着,边走到沙发前在天真的一旁坐下。

叶歆瑶僵硬地站在原地,嘴角抽搐着。

天真也是一愣,这究竟是玩着哪一出?

“君仪,你明明昨晚发了信息给我呀。”叶歆瑶有些委屈地拿出手机,走到霍君仪面前,刚要在她的身边坐下,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怎么这么烦?”霍君仪一脸的恼怒,皱着眉。

天真就这样在旁边惊诧地看着。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有点看糊涂了……

0102 事情不是你想的样子

叶歆瑶紧握着手机,头突然转向天真,目露凶光。

与此同时,霍君仪也转向天真,嘴角的笑容让天真的心里一麻。

这哪里是个可爱的姑娘,这就是个恶魔啊。

“不会是你让来的吧?这招真狠。啧啧啧……”霍君仪悠悠地说着,那声音空洞、充满着玩味。

天真的身体僵硬住,今天的霍宅分明就是一个大陷阱。

叶歆瑶一听,肯定了心中早有的答案。

“段天真,你太过分了!”说着冲上前,“啪!”一个巴掌便甩在了天真的脸上。

天真只觉得自己的右脸侧火辣辣地疼。红色的印记,渐渐地在嫩白的皮肤上晕开。

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让天真还没来得及解释。

叶歆瑶看天真没有反应,这是默认了?叶歆瑶起手,刚要有下一步的动作时,即将落下的手被周伯一下捏住。

“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既然你不是小姐请来的,就请回吧。”

周伯挡在天真的面前,叶歆瑶想要抽回被束缚的手臂,怎奈周伯的力量太大。

“你放开我!”

“张全,送客!”周伯冲着大厅外喊着。

张全一个箭步便来到了屋子。周伯看了一眼,甩开她的手臂。此时那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现出有些发青的指印。

“张叔”天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要让他等一下,自己一定要向叶歆瑶解释清楚。

叶歆瑶松开束缚后,像发疯了一样,又要向前冲去。张全怕会再伤到天真,拖着叶歆瑶的肩膀就向外走去。

“段天真,你个贱人!就然这么羞辱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叶歆瑶的脸已经扭曲地变了形状,像极了童话故事中计划落败的巫婆。

女人发起疯来,还真是可怕。

张全见她发起了泼,一手勾住叶歆瑶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天真只听得呜呜声,虽然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她想日后若是再见面,她真的算是叶歆瑶的仇人了。

转过头,看着沙发上的霍君仪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水果刀在苹果上快速转着,干净利落。

此时的天真,看着眼前的孩子,内心里有着一些恐慌。

这样的她长大之后,岂不会更加胜出霍殷权一筹?

“是不是你!”天真想到的只有霍君仪。

霍君仪将一块苹果塞到最终,眼里尽是无辜。

“我才没那么无聊。”几个字轻轻地吐出。

天真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转过身,便出了霍宅。

霍君仪伸出手,一乐,想想又将手收了回去。

这个女人果然经不过这般折腾,霍君仪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天真想了想,在霍殷权没有回来之前还是不要再去霍宅了。免得惹一身是非。

这样,下午,天真便空了下来。她趁有功夫,就拉着陈萌去学校交回填报表。

咖啡厅里。

“天真,你真的不要在考虑一下了?真的报了圣武a大?”

陈萌端起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她倒不是因为担心天真不喜欢,a大一直都是她的梦想。

a大最好的专业是金融系,也是保就业的。只是天真的分数想要进a大,恐怕要服从调剂。若是换了外省的大学,她一定可以进最好的……

“填报表我的上交了。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去了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天真的手,搭上陈萌的手背。再有几天,她就要出国了。

两个人有些不舍地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光。

第二天一大早,霍殷权便给天真打来了电话。

他已经回来了。

天真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段母看着最近天真总是早出晚归,好像在忙报考和工作的事情,段母怕她问多了会让天真更加烦心,便只是叮嘱天真要多注意休息。

天真进了厅堂时,霍殷权正坐在桌前喝着咖啡。这是他早晨一贯的样子。

只是,今儿个他对面坐着的不是她,而是霍君仪。

“天真姐姐来了……”铃儿般悦耳的声音传来。

霍君仪放下手中的餐具,冲上前来拉着天真的手在自己的一旁坐下。

天真看到面前放着一份煎蛋,一杯牛奶,一块三明治。这都是她平常在这里过夜时的早餐。

“我哥说你来,我特意让周伯给你备了一份早餐。”

看着霍君仪的嘴角粘着一点点沙拉酱,天真抬起手笑着帮她擦去。

既然这个大小姐这么喜欢演戏,自己也不能光看着。

霍殷权的眼神正盯着手中的东西,好像是一份合同书,“看来你还挺招我妹妹喜欢的。”

天真尴尬地笑了笑,看着霍君仪,磨着牙说道,“是呀,我们俩是很好。”说着,还用手捏了捏霍君仪的脸蛋。

报仇的机会可算是来了。看着霍君任意地让自己捏着,又不能生气地样子,天真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霍殷权抬头看看两个人,霍君仪反应倒是快,赶紧借说话的机会,挣脱天真的手,一边笑着还一边拿出手机。

“哥,我和天真姐姐很合得来呢,你看我们前天还一起出去玩呢。”说着,便把手机转向霍殷权,给他看。

霍殷权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把合同丢到了桌子上。天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拍的不错吧。怀峥哥哥好man的。”霍君仪说着,将手机收了回来,用手摸着手机中的照片。

天真用余光瞥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便迎上了霍殷权充满杀气的眼睛。

他又生气了。“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天真想解释,可是却百口莫辩。

事实就放在那里,天真趴在莫怀峥的背上,她正给他擦着汗。天真突然想起来,那日霍君仪突然拿出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

没想到……

令天真更加没想到的是,霍殷权竟然没有冲自己发脾气。

难道是顾及霍君仪在身边?天真看着他的眼神由愤怒渐渐变成一种好似无所谓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霍殷权更加让天真害怕……

0103 那会是谁

天真最害怕的不是霍殷权对自己大发雷霆,而是他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这样只会让他们再次陷入冷战的境地。

霍殷权放下手中的合同,没有任何话语。转身,准备回卧室。

天真看了一旁幸灾乐祸、露出傲慢样子的霍君仪,然后赶快跟了上去。

“你听我说……”天真跟在他的身后,可是他却没有想要停下来听她解释的意思,还是自顾自地踏着楼梯阶,向楼上走去。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天真没有像以前一样,任由他不信任自己。

“嗒嗒嗒嗒”天真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卧室里,黑漆漆的一片。

霍殷权走到窗前打开床头灯,然后在小沙发上坐下。天真站在他的面前,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该怎么解释。

难道让她告诉他霍君仪在背地里究竟是怎样对待她么?如果真这么说出来,她不仅不会再霍殷权这里获得谅解,反而会加深他对她的误会。

那样,她就真的着了霍君仪的道了。

天真在心里琢磨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和莫怀峥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她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语言有多么的苍白无力,可是这是她唯一能说的。

霍殷权背靠在沙发上,翘着腿,用手有律动地轻轻敲着膝盖。他的眼神,被昏黄的灯光添上一丝暖色。

天真有些奇怪,这不像霍殷权一贯的作风,想起前几次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霍殷权发起火时地样子,天真都有些怀疑坐在自己面前的还是霍殷权么?

“你报考了a大?”霍殷权突然提起天真报考的事情。

天真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难道他真的不生气么?

愣愣地点了几下头。

“刚才那件事……”天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霍殷权一把扯过天真的胳膊,她整个人便像是失去重力一般,整个人跌坐在他的腿上。

“君仪就是个小孩子脾气。是不是她故意刁难你?”

天真对上霍殷权的双眸。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没、没有。”天真虚心地回应着,将头低下,躲闪着霍殷权的目光。

霍殷权将手放到天真的后脑,将她的脑袋轻轻贴上自己胸口,语气有些温柔,却又有着那么一丝寒意,“她心肠不坏,她只是担心接近我的女人,都是冲着钱来的。”

听着霍殷权有规律的心跳声,他这么一说,她也想起那日刚见到霍君仪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天真将双手搂上他的腰,刚才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霍君仪再怎么对自己,她都不会怕的。自己最担心的不过是霍君仪所做的事情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你放心,我会让她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天真说完,搂着他的双臂用了用力。

霍殷权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楼下正等着看戏的霍君仪看着楼上,可是一直没有出现她想要听见的动静。

霍君仪蹑手蹑脚地走到霍殷权的卧室门口,屏住呼吸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可是屋内什么动静都没有。

将头收回,她的眼神中露出些许的疑惑。难道那照片拍的还不够过火?

“吱呀——”房门突然被打开。

霍君仪来不及躲开,便被天真堵了个正着。

“嘘——”霍君仪尴尬地笑着,刚想解释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真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她讲话卡在了喉咙里。

原来,这两天霍殷权一直在忙隆安集团的事情,今早才回来。

霍君仪歪着头,看着床上躺着的霍殷权,她的脸色突然又冷了下来。勾勾手指,示意天真跟她下楼。

天真在身后跟着,走在前边的霍君仪有些讽刺地说着,“呵,你倒是很厉害啊。都跟别的男人这样了,我哥都相信你。”

“不过以后我的时间多的是,这次回国我就不打算走了。我们俩慢慢玩。”

天真停下脚步,什么叫做她跟别的男人都这样了!霍君仪走了几步,好像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然后回过头,看着挺留在楼梯上侧的天真。

“君仪,你一定要把每一个接近你哥的女人都想成是坏人么?”天真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霍君仪。

她忽然一笑,盯着天真说着:“你别急着这么快撇清自己。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昨天你怎么会叫叶歆瑶来?”

霍君仪的话突然让天真感觉到一惊,叶歆瑶不是她发短信叫来的么?

可是想想那日霍君仪对叶歆瑶的态度又不像是做出来的,她看着霍君仪的眼睛,现在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她也没必要对自己撒谎。

那到底是谁通知叶歆瑶来的霍宅?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

不管是谁让她来的,那个躲在背后的人,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想着想着,天真打了一个冷颤。

晚上,天真让张全把车停在家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如果让邻居看到了她从这么名贵的车上下来,一定会惹来闲言闲语的。

“段小姐,要不我送你走到楼下吧。”张全有些担心地看着下了车的天真。

天真低下头,“不用了,张叔,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吧。这里离我家也就几分钟。”

张全犹豫了一会,“那你小心。”说完,便启动了引擎。

天真看了一眼离去的车子,将包拿在自己的手上。

天已经黑了,昏黄的路灯,拉出她一个人的影子。

“沙啦”一声声响在天真的背后响起,像是干枯的树叶被人在脚下踩碎的声音。

天真回过头,环顾了一下,小巷子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幻听了吧,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她还是觉得背后好像有个人在跟着自己,想着便赶紧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就要走到家楼下了,突然一个人从黑暗的地方窜了出来。

“段天真!”

天真被突然的叫声惊得停下了脚步……

0104 你是谁

那人渐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衣服,帽子压得低低的。黑色的口罩,让天真无法辨别那人的样子。

但是从身高体型来看,是个男人。

“你是谁?”那人挡住了天真的去路,天真攥着书包的手紧紧地握着。

在没弄清来人的目的,她不能轻举妄动。天真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只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黑衣人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打开便泼向天真。

说时迟那时快,天真一把拎起握在左手的包。液体的大半部分都泼到了包上,还有一部分泼到了天真捏着包的手指。

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涌入天真鼻子里。

“啊……咳咳咳”天真感觉手指传来钻心的疼痛,感觉那液体正穿透皮肤溶解着自己的肉,传来的刺鼻气味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天真反应过来,那液体是硫酸。赶紧屏住呼吸,顾不得手上的痛,她抬起腿转身便向身后跑去。

穿着黑衣的男人见没有得逞,怕回去没法交差,立马又从兜里掏出另一瓶,追了上去。

天真怎么能跑得过一个一米八大个的男人,没几步便被那男人追上,堵住了天真前面的去路。天真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被他逼退在墙角。

楼上就是自己的家,可是周围却连个人也没有。就算是有人,他挡在自己的面前,又是在角落,人家一定会以为是正在亲热的小情侣。

她也不敢大声求救,她怕如果她一喊,只会激得那男人更快地动手。

“嗡嗡——嗡嗡——”

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天真也顾不上,身体靠在墙上,将书包挡在自己的面前。那人一步迈了过去,抢过天真手里的包,扔向了一边。

“你这么做要坐牢的你知道么?你有老婆有孩子么,你要是进去了让他们以后怎么做人……”天真努力地通过语言来找到他的弱点。那男人一听到天真提到老婆孩子几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天真仿佛看到了希望,抓住关键,刚想要继续往下说下去,突然一道刺眼的光向他们射来,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那男人条件反射地用手遮住光,天真一见机会来了,推开他便全力迎着光向出租车的方向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天真边跑边大喊着求救。

那男人一见天真要跑,向前追了几步,但是看到车上有几个人,可能是害怕事情败露,转身向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没想到杨帆和乔燕正巧从车上下来,惊魂未定的天真一见到两个人,腿脚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便晕了过去。

杨帆一看倒在地上的是天真,赶紧上前扶了起来。乔燕在一旁也慌了,还没给师傅钱,也跑了上去。

“嘀嘀”出租车司机按着喇叭。

杨帆赶紧把天真抱上车,乔燕一瘸一拐地走到副驾驶坐了进去。

“咚咚咚”车窗传来一阵敲打的声音。

原来是段母,刚刚在楼上正做饭的段母,突然听到楼下有喊声,探出窗去,才发现天真正被人抬着上了车。

段母一惊,赶紧丢掉手中的东西跑了下来。

“你们是谁,要带我女儿去哪里!”段母一脸焦急地还在拼命地砸着车窗。

杨帆赶紧打开车门,“伯母,来不及解释,我们得赶快送天真去医院,”

段母一见车里晕过去的女儿,赶紧上了车。

“别过来,别过来……啊!”

医院里,天真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脸惊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段母看到女儿醒了,一把将天真搂入怀中,眼睛红红的。

“天真,你告诉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真看着一脸焦急地母亲,在看看周围坐着的杨帆和乔燕,原来自己在医院里。

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用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脸,还好没事。天真长吐了一口气。

抬起左手,手指已经被白色的纱布缠绕住了。

“是啊,天真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旁的乔燕焦急地询问着。

天真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她突然想到自己在晕过去之前,看到了他们两个。

“妈,我没什么事。哦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天真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询问着杨帆和乔燕。

杨帆看了一眼段母,然后说道:“乔燕已经出院好几天了,一直想要当面谢谢你。然后我们从主管那里要了你的地址,这不刚到楼下,就看到了你。”

“那人到底是谁啊!”乔燕皱着眉。

天真寻思了一下,“应该是抢劫的。”为了不让母亲和他们两个担心,天真只好撒了一个慌。

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到底是谁能和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

“这也太狠了。”段母心疼地轻轻摸着天真受伤的手。

杨帆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是在医院里,碍于段母和乔燕,他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当晚天真便出院了。

杨帆先把乔燕送回了家,然后又到医院来接天真和段母。

回到家里,天真觉得杨帆好像有什么想要说的,便找了个借口将母亲支开。

“杨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天真看着欲言又止的他。

杨帆想了想,“天真,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天真一愣。

“我看那人并不是奔着钱来的。若是只冲钱,他不会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还想要上前继续行凶。”杨帆一脸笃定地说着。

天真见自己瞒不了他,只好将那歹徒和自己说过的话说给杨帆听。

“我也不知道,那人只是说我惹了不该惹的人。”

杨帆见天真也是满脸的疑惑,嘱咐她早点休息,最近不要一个人出门便离开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天真,想着那人的样子和他的话语。突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想冲进她的大脑里。

难道……

0105 是不是你干的

那个恐怖的猜想在天真的脑袋里转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段母便和天真到公安局报了警。

警察简单地询问了天真几个问题之后,便查看当晚附近的摄像头。

结果,好不容易有一个监控录像记录下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那个男人反侦查能力太强,浑身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说,整个过程都是背对着镜头。

就算是拍到他正面的几个瞬间,也只能隐约看到他的眼睛。

天真突然想起来,昨晚他有抓过自己的包,天真将这一信息告诉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他们马上派人去现场进行勘察。

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天真说的那个包他们并没有找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由于硫酸的原因,也提取不到任何的指纹。

看来,从警察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天真想了想,今天她一定要去霍宅。

忙活完一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

段母想要在家里陪着天真,天真却怕段父担心家里的事情,让她赶紧到医院,别让父亲产生怀疑。

“妈,爸要是问你怎么才来,你千万别说漏嘴了。”临走前,天真还特意叮嘱母亲千万别说漏嘴了。

“那你自己在家注意点。”段母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拗不过天真。

段母走了一会儿之后,正巧霍殷权也打来了电话。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天真穿了一套上衣带口袋的衣服,这样方便把手放进兜里。

天真下楼后,不一会张全便开车过来了。

在车上,天真有意无意的跟张全说着话。

“张叔,霍小姐最近有自己出去玩么?”

“段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啊,没什么。就像知道她最近去过哪儿,这样我带她出去玩的时候,好找地方。以免重了。”

天真见张全起了一点疑心,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一道霍宅,天真便找了个理由把霍君仪单独叫到了后花园。

天真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着:“昨天晚上是不是你?”

正在漫不经心摆弄花草的霍君仪抬起头,“什么是不是我?”

看着霍君仪也是满脸的疑惑,天真仔细想了想,虽然她讨厌自己,但也不至于狠到要了自己的命。

自己也是一时被想明白真相冲昏了头,怎么能将这件事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联系到一起。天真在心里责备着自己。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霍殷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两个身后。

天真一惊,刚刚说的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没、没什么。”天真磕磕巴巴的语气,让霍殷权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霍殷权看着天真的手,从进门开始她的手就一直插在兜里,肯定有什么问题。他一把握上天真露在兜口外的手腕,还没等天真反应过来,受伤的手已经展现在霍殷权的眼前。

霍殷权皱着眉头,看着天真手指缠满的纱布,“这是怎么回事!”

天真被他的语气问的有些发慌,连忙说道:“昨晚不小心磕的。”

“还说谎!”霍殷权狠狠地盯着天真,明明是关心,怎么一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令人畏惧。

天真见再瞒下去,他就要发火了,只好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竟然用硫酸!”霍殷权咬牙切齿地说着。

忽然他转过头,盯向蹲在一旁的霍君仪。

“是不是你干的?”

霍君仪的手一顿,抬起头看着哥哥。他从未对自己露出这般凶狠的目光。

突然她扔掉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子,指着天真;“哥,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凶我!”

天真见霍殷权真的是生气了,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霍殷权回过头看了一眼天真,天真摇摇头。

“还不道歉!”冷冷的语气,让人心底一寒。

霍君仪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个样子,大声喊着:“我就不,我就不!”

“啪!”清脆地一巴掌。

霍殷权竟然打了她。

霍君仪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瞪大着双眼,看着那个百般疼爱自己的哥哥竟然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

“哥,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以前我无论做错了什么,你连骂我都不舍得,今天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霍君仪双眼通红,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她的手狠狠地指着天真。

“你这次真的有点玩过了!”霍殷权的眼里露出一丝心疼,可是嘴上却依旧是指责。

天真上前,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却不想,一把被霍君仪打开:“真正过分的是你们!”说着,便一把推开身前的霍殷权跑掉了。

“君仪!”天真喊着,刚想要追上去。却被霍殷权一把拉住。

“别追她,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天真回过头,看着霍殷权。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霍殷权愣愣地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手掌,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为了她打了自己的亲妹妹,而且还是那般用力。

难道,他真的想华歆说的那样,他变了?

天真看着有些出神的霍殷权,“也许,你真的错怪了君仪。虽然她讨厌我和你在一起,但还不至于要致我于死地。”

说完,天真转身便向楼里跑去。

她还是个孩子!

霍殷权愣愣地待在原地。

天真赶紧到楼里,刚要上楼,被周伯拦下。

“小姐这是怎么了?我看她哭着跑上楼去。”周伯一脸的担心。

天真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这个状况,总之一切因她而起。

“噔噔噔蹬”天真快速地跑到楼上去。

霍君仪的门被紧紧地锁上了。屋里正传出嚎啕大哭的声音。

“扣扣扣”天真轻轻地敲着门。

“君仪,君仪你开开门。”

“你给我滚!”霍君仪大喊着。

“哐当!”一声,不知道是什么被她砸在了门上。

此时周伯也赶了上来。

“段小姐,千万不能再让小姐这样哭下去了。她有哮喘病,我怕……”

天真一听哮喘两个字,神经紧绷了起来,赶紧敲着门试图让霍君仪打开门。

可是房间里,霍君仪的抽噎声越来越小……

0106 我一定要查出真凶

“嗙嗙嗙嗙……”

天真听着房里的渐渐没了声音,狠劲地用手掌拍着门。

“君仪!君仪!”天真急的直跺脚。

霍殷权似乎听到了楼里的动静,飞快地跑上楼。

“躲开!”周伯一见是二爷,赶紧拉开站在门前的天真。

霍殷权抬起一脚,便踹在了门上,“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此时背靠着床坐在地上的霍君仪张着嘴,呼吸急促,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胸口。

霍殷权赶紧上前将她抱起平放在床上,回过身伸出手臂。周伯赶紧上前,递给霍殷权一管治疗哮喘的喷雾。

因为呼吸困难,霍君仪的腿在抖着。天真赶紧坐在床上,用手轻轻安抚着她。霍君仪接过喷雾,努力地吸着。直到她的身体渐渐放松,呼吸渐渐平稳,天真才放下心来。

躺在床上的霍君仪渐渐稳定下来,她甚至已经没有力气抗拒天真。天真打来一盆水,为她擦了擦脸,也许是因为累了,霍君仪渐渐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霍殷权紧紧皱着的双眉,也渐渐舒展开来。

天真收拾了一下被霍君仪扔得到处都是的东西,霍殷权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妹妹。

收拾好一切后,天真拉了拉霍殷权的肩膀,示意他出去一下。

霍殷权站起身,跟着天真走了出去。霍殷权关好房门前,还再次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霍君仪。

天真走到楼下,在客厅的沙发下坐下。

“我觉得你应该跟君仪道个歉。”天真认真的看着霍殷权。

“为什么?”霍殷权的语气出奇的冰冷。

他的口气让天真一惊,难道他是在责怪是因为自己才让霍君仪哮喘病发作么?

天真知道,对不起三个字对于霍殷权来说确实是很难。可是他突来的一问,让天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愣了一会,天真整理好自己的语言,肯定地说着:“因为你真的错怪君仪了。若是君仪做的,我在问她的时候,她一定会承认的。”

是啊,一个孩子的鬼把戏成功之后一定会在受伤的人炫耀一番。

霍殷权抬起头,盯着天真的眼睛,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思考,要如何跟自己的妹妹道歉。

“你的手怎么样了?”也许是因为天真看出了霍殷权的心思,他故意扯开话题。

天真看了一眼受伤的手,“还好,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眼神中有着些许的恳求:“你能把冯裴借给我几天么?”

天真想着,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她就必须要先找到一个办事能力很强的人。如今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冯裴了。

“你自己跟他说吧。”

天真一看,霍殷权这是答应自己了。

在霍宅又呆了一会儿,天真便决定去调查昨晚的事情。

她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车上,冯裴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侧的天真,“段小姐,你是想让我查些什么事情?”

天真回过神,抬起头,“你能帮我查一下叶歆瑶最近都跟什么人有来往么?”

天真想了想,应该再提供一点讯息,这样方便他寻找。

“要是男的,个头大约是一米八,家里有孩子老婆,年龄也就在三十左右。”

“好的。”

冯裴说完,便继续专心地开着车。

天真看向窗外,可是她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她总觉得如果这次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叶歆瑶派来的,那么叶歆瑶的背后也一定存在着一个人。

她只有一层一层扒开,才能找到真正的幕后。

“段小姐,你认真起来的样子,越来越像二爷。”冯裴突然打趣地说着。

天真一听,尴尬地笑了笑。

冯裴的办事效率果然不是一般的高,第二天一大早,就发来了信息。

原来,冯裴已经将那也袭击自己的人送到华胜工厂了。

天真一看到华胜工厂几个字,突然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华胜已经成了惩罚犯罪的地方了。

天真给冯裴回了一条信息,让她来接自己。

华胜地下。

天真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

清瘦的脸,眼睛凹陷在眉框之下,双眸黯淡无光。嘴上已经干裂起了一层皮。

天真走到男人对面的椅子坐下,翘起腿,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

身后的冯裴突然一笑。天真转过头,看着冯裴。

这么严肃的情况,他竟然笑了。

冯裴赶紧收回了笑容。

“说,到底为什么要害我?”

天真已经确定,叶歆瑶就是指使他的人。

男人知道自己再扛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前几天,有个女人找到了我,并给了我你的照片。说只要毁了你的容就行。她事先给了我十万,事成之后再付二十万。”

天真一听,三十万在她的眼里已经不算是小数目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她在自己的心里感叹着这世道。

“你就不怕事情败露?”

男人突然流下了泪,天真看得一愣,他继续说下去。

“上个月,我儿子被查出了白血病。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医院已经停止治疗了,没有办法,求求你,让我见我儿子最后一面……”

男人似乎知道了,他干得事足以让她在牢里待上几年。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求着天真。

天真突然想起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放了吧。”心里一软,天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男人一听到天真不追究,拼命地磕着头。

“就这么放了?”身后的冯裴明显地一愣。他把人抓来了,难道她就不想给这个差点害她毁容的人一点教训?

天真肯定地看着冯裴,“挺可怜的,反正我也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那叶歆瑶那边?”冯裴问着,要不要将叶歆瑶带来。

天真摇了摇头,然后上了电梯。

冯裴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真离去的背影……

0107 你变了

车上,天真沉默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自己会有那么多人走上不该走的路。

现在的她不忍再责怪叶歆瑶。

毕竟,一个出身贵族的名媛,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吧。

真正可恶的是那个通知叶歆瑶来霍宅的人,虽然天真一点线索都没有,但是她相信,那个背后的人一定还会有所动作。

“短小姐,您真的就不追究了?”正在开车的冯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天真。

“算了吧,我觉得叶歆瑶也是被利用的一个。”

“那要不要我把人带来,您问问。”

天真抬头看着冯裴,再怎么说叶歆瑶的家族在圣武市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不用了,你帮我查一下那天通知叶歆瑶来霍宅的电话号码吧。”

冯裴点了点头。

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叶歆瑶现在肯定也不怎么好过吧。

霍宅里,霍君仪早就醒来了,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一句话不说。

霍殷权拿着一碗粥走到床前,用勺子缓缓搅动着,生怕太热。

“君仪,吃饭了。”在妹妹面前,霍殷权总是会卸下冷酷的面容。

霍君仪将头转向另一边,抗拒着。

微微的风,轻轻吹动着窗帘。

霍殷权将碗放到床头柜上,拉过椅子坐下。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哥,你真的爱那个女人么?”霍君仪突然开口,带着一点点哭腔。

霍殷权没有说话,将盖在她脚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

见哥哥没有搭理自己,霍君仪装过脑袋,眼睛里的泪在打着转。

她很怕,很怕哥哥在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之后,就不再会那么爱自己。她甚至不想跟任何人来分享他的爱。

霍殷权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蛋,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情愫,“君仪放心,没有人会代替君仪的位置。”

提昂霍殷权这么一说,霍君仪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孩子就是这样的脾气。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霍殷权拿过粥,轻轻吹了几下。

妹妹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这个妹妹。

霍君仪从他的手里接过碗,自己吃起来。已经一夜没有吃东西了,空空的胃却是有些难受。

霍殷权看着,双手摩擦着,好似在犹豫。

“君仪,昨天是哥哥不对,对不起。”他的耳边一次次想起天真说的话,他可以对任何人都可以冷漠无情,但是除了霍君仪。

霍君仪一怔,放下勺子抬起头看着哥哥。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听过哥哥说过这样的话。

好像想到了什么,霍君仪的嘴角漏出一丝笑容,抬起碗,“她虽然看起来笨笨的,但还真是有本事。”

“哥,你变了。是她让你来道歉的事么?”

霍殷权默不作声,替妹妹擦去嘴角的粥汁。

“噔噔噔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霍君仪抬头望去,门迟迟没有被开开。

站在门口的天真手里提着一份提拉米苏,神色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抬起来的手又放下,转过身准备在楼下等。

“吱呀”背后突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天真回过头,霍殷权正站门口处。

“怎么不进来?”霍殷权放下抵着门的手,上前。

天真转过身,有些内疚地说:“我想君仪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我吧。我还是不要进去让她心烦好了。”说完就要向楼梯走去。

突然手被霍殷权拉住。

“你进去吧,她可能有话跟你说。我要去趟公司。”

说罢,霍殷权还轻轻拍了几天天真的肩膀,告诉她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天真看着他下楼的背影,一时出了神。

门里突然传来声音,“天真姐姐,你怎么不进来?”

这一声,让天真心里一毛。通常在没人的时候,霍君仪是绝对不会对自己这般客气的。

天真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房间,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在椅子处停下。

霍君仪正坐在床上,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坐啊。”

天真应声把椅子向后拉了拉,然后坐了下来。还没等天真开口说话,霍君仪便先打开了话题。

“希望你能好好对我哥。”

“啊?”天真抬起头,错愕地看着霍君仪。她甚至觉得刚刚那是错觉。

霍君仪低着头,继续说着:“捉弄你是我的不对。”

“但是……”她突然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天真:“真的不是我让人去害你的。”

看着她有些焦急的样子,天真将手放在她的腿上拍了拍,“我知道,而且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怎么样?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你下那么重的手。”

天真摇了摇头。

霍君仪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按住天真的手:“那日,不是我发信息让叶歆瑶来的。跟你相处这几天,我感觉也不是你招来的。”

天真怎么看霍君仪都不像是个孩子。

“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哮喘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自己要注意点。”

霍君仪点点头。

天真看着霍君仪,这算不算她已经赢得了她的信任?这点伤,还是很值。

晚上回家的时候,张全一直把天真送到家门口。如果天真在出任何差错的话,霍殷权一定会手撕了他。

“嗡嗡——”

躺在床上的天真翻看着手机的信息。

是冯裴发来的,他已经查到了那个电话号码。但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卡是新办的,没有办卡人的信息,在发完信息之后也许就被扔掉了。

叹了口气,这条线索就算是断掉了。

将手机放到枕头边,天真摩擦着还很疼痛的手指。硫酸酸蚀肌肤时的痛感,仿佛真实地再次发生了一般。

另一边,霍殷权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冯裴站在办公桌的前面。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二爷,你放心。已经办妥了。”

黑色的夜,涌动着一丝不安宁。

第二日,叶歆瑶父亲的公司偷税漏税、克扣员工工资,以及一些违法的商业往来账目便遭到了媒体的曝光……

0108 通知书

天真看到新闻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吃惊。她想一定是冯裴将事情告诉了霍殷权。

霍殷权一向见不得,被人动他的人。

半个月之后

霍君仪被霍殷权送回了国外,她还有一系列的课要上。那日天真也去了几场送这个小恶魔。

送走霍君仪之后,天真的心里竟然有点不舍。她这么一走了,自己还真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了。

中午和霍殷权一起吃了个饭,下午她还约好陈萌陪自己一起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

前几天查询录取状况的时候,简直是给天真高兴疯了,自己比a大的录取分数线就高出了几分。虽然不能上最好的专业,但是天真也满足了。

下午,陈萌和天真来学校的时候,没想到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还是挤满了人。

天真在外边排着,却恰巧看到了蔚迟。

“蔚迟?你也来取通知书啊。”陈萌殷勤地上前主动和蔚迟搭着话。

“恭喜你啊,考上a大了。”蔚迟却完全把陈萌晾在了一边,直接走到天真的面前。

天真笑了笑,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拿着通知书,和陈萌一起来到了楼下。

“快打开看看。”陈萌焦急地盯着天真手中的信封。

她已经不在乎自己被什么专业录取了,只要是a大就很好了。

见天真慢吞吞的样子,陈萌伸手夺过信封。

天真看着她那着急地样儿,不禁感觉到好笑。自己还没着急,她倒是记得像火烧房了一样。

陈萌拆开信封,拿出里边的卡片,惊呼一声:“我去,段天真,你行啊!这都可以?”

天真皱着眉头,看着一惊一乍的陈萌,然后拿过她手中的卡片。

瞪大着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

卡片上写着:

—段天真同学,你已被武圣a大金融系录取。

天真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后边写着什么自己也顾不上看了。

自己的分数根本是上不了金融系的啊。

陈萌突然掐了一下天真,天真疼得一咧嘴,只见陈萌坏笑着说:“说你是不是被潜规则了?”

“去你的,说什么呢。”天真一把推开陈萌。她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管它是什么原因。反正都被录取了,我们就别费那个脑筋想这些了。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哈哈……”陈萌没心没肺地说着。

天真看着通知书上真真切切的字,她突然想到,这不是霍殷权安排的吧。

晚上,陈萌提议道锦煌去,被天真拒绝了。想着上次自己喝的不省人事,好像还调戏了霍殷权,那里自己可真的不能再去了。

去一次,惹一次麻烦。

所以两个人决定,晚上就在陈萌家里好了。反正陈萌的父母晚上有一个商业聚会,也顾不上他们两个。

天真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两个在超市买了一堆的零食还有啤酒,准备大战一夜。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整个屋子已经被搞得一片狼藉。

天真迷迷糊糊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霍殷权竟然给她打了三个电话,昨晚玩得太嗨,竟然没有听到。

“陈萌,你自己收拾吧,我有点急事,先走了……”天真跑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就赶紧忘霍宅赶。

还没等陈萌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真已经出了门。转过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她赶紧叫来保姆。

天真出门便打了一辆车。

“嘟嘟—嘟嘟—”天真拨通了霍殷权的电话,可是那边一直都没有人接。

天真看着电话又拨通一便,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师傅,麻烦您再快点。”天真坐立不安地催促着司机。

心里想着这下可死定了。

司机操着一口地方话,“小姐啊,油门都踩到底了,再快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不要着急……”魔性的声音充斥在天真的耳边。

车子到达霍宅,天真匆匆忙忙给了钱,还没等司机找钱,天真已经小跑着进了霍宅大院。

“喂,小姐,你的钱啦!”司机探出头喊着,见天真不搭理自己,摇着头将脑袋收回。

“段小姐,您来了。”周伯正在门口逗着天使。

天真一脸焦急,“周伯,二爷在么?”

周伯抱着天使站了起来,一脸地疑惑,“二爷昨儿个就没回来,我还以为和你在一起呢。”

“哦,知道了。”天真说完转头,便向外跑去。

他不在霍宅,应该就是在公司了。

“扣扣扣扣”天真来到隆安集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小心翼翼地敲着门,她不敢贸然的就进去。虽然他允许过自己可以不用敲门,但现在的这种情况,还是要小心一点好。

“进!”冰冷的语气,天真的心里一凉。

轻轻地打开门,天真探出头,观望着情况。

霍殷权正忙着批阅手头的文件。

天真看着,好像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悄悄地探入身子,慢慢地关上门。

霍殷权似乎知道是天真,依旧认真的看着。

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天真背在背后的手互相揉搓着。

“我看见你给我打了电话。”吞吞吐吐地试探着他的情绪。

“你终于舍得看电话了。”霍殷权将手中的文件一撂,扔下手中的笔,发出清脆的声音。

天真被他的举动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霍殷权向后依去,眼神紧紧盯着天真,好像是嗅到了什么。

“我、我昨晚……”

“你喝酒了!”霍殷权皱着眉,站了起来。

天真看着霍殷权逐渐逼近自己,她条件反射般向后退去。

抽了几下鼻子,天真突然发现,自己来的太急,没有换衣服,身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天真退着,腿靠上了沙发,她微微向左侧低着头,躲闪着他的目光。

霍殷权上前,低下头,嗅着她的头发。

“我昨晚是跟陈萌一起,她马上就要去国外了。”天真的心跳得很快。

霍殷权没有说话,仍旧向前倾着身子,天真一个招架不住,跌坐在沙发上……

0109 以身相许吧

天真的背部紧紧靠进沙发里,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看着渐渐逼近的脸。

霍殷权哈着腰,双手抵在沙发的两侧。

“你谢谢我,反而和别人喝酒去了!”他的眼神让天真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他这是在吃醋么?

“是你把我调进金融系的?”天真眨着眼睛看着霍殷权。

霍殷权压低身子,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天真的脸上,痒痒的。

“你要怎么谢我?”

说着他的脸已经完全装进天真的瞳孔里,不断放大着。

天真害羞的弓着身子,她感觉自己的屁股马上就要被推离到沙发了。她整个人几乎要完全躺仰在沙发上。

“你要我怎么谢?”天真歪着头,用余角看着他。

“那就以身相许吧。”说完,霍殷权已经堵上了她的唇。

他的手搭上天真的后脖颈,害羞的天真刚开始还有一点拒绝,到最后变成了主动迎合。

她无法抗拒他,那柔软的双唇让她感觉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霍殷权用胳膊搂住天真的腿弯处,另一只搂住她的腰,天真配合地将双手环在他的肩膀上。

一用力,天真整个人被霍殷权抱起。天真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一个小缝隙,他的双眸正在盯着自己。

可是天真总觉得,那双深沉的眼眸虽然专注,却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东西。

也许是被发现了,霍殷权轻咬了一下天真的嘴唇,她赶紧将双眼紧紧闭了起来。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天真整个人瘫软地趴在霍殷权结实的胸膛上。

抬起头,天真的额头上布满细小的汗珠:“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么?”

霍殷权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蛋。

也许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话,天真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如果可以的话。”霍殷权愣愣地抛出一句话。

天真似懂非懂地用脸在他的胸膛上磨蹭了几下。

霍殷权望向前方的眼中,闪现一丝冷漠。

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如果。

天真觉得有点累,渐渐地睡了过去。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今天早上又来回跑,确实是累坏了。

霍殷权看着怀中睡着的人儿,一缕秀发垂在脸上。霍殷权抬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将怀中的天真向旁边一推,也许是感受到了身旁的动静,天真蜷缩着身体向外挪了挪。

浴室里,冰冷的水顺着他的头上一直流淌到脚下。

也许,只有这冰冷的水才能让此刻的霍殷权冷静下来。这个女人,已经渐渐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天真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摸摸身旁的位置。

霍殷权早已经不在了。

简单地冲了个澡,天真打开门的时候,霍殷权恢复了常态。

他好像永远都有着忙不完的事情。

看着窗台上的花已经好久没有人搭理了。天真走到窗前,给花浇着水。她在心里埋怨着霍殷权。

明明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还偏要让人置办一些放到窗台上,也不知道搭理。

隔一段时间再来的时候,盆栽总是会像变魔术一样被换掉了。

“你们开学是不是要住校了?”

天真看向霍殷权,“不知道本市的是不是必须,如果可以不用的话,我最好还是回家。”

霍殷权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开学后,以后晚上你就到霍宅。我会和学校打招呼。”

“哦。”天真有些不情愿地答应着,然后转过身心不在焉地用手摆弄着花盆。

霍殷权才不管她同不同意,他只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晚上,天真回到家里的时候,跟母亲讲了一下住校的事情。

天真说这是学习的强制性规定,母亲也不好说什么。

看着马上就要开学了,天真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进入一个新的环境,就意味着她要努力构建一个新的朋友圈了。

大学里的友谊不会再像高中一样那么纯真了吧。天真在心里想着,这还没入学,她自己就先把自己吓唬住了。

半个月之后。

天真拖着行李箱,虽然自己不会在宿舍住,但是在段母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

也许是来得有些晚,天真的前边已经排了一条长龙。

“妈,你真的不用陪我的,你快去医院照顾爸吧。”天真劝着母亲。

这么炎热的天,在这大太阳底下站着,自己还好,母亲本来心脏就有些问题,肯定受不了这般折磨。

天真一直推着母亲,最后段母身体也是有些扛不住了,只好叮嘱天真完事之后给自己打个电话,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周边有好多个发传单的,天真的手里已经接过了不少,她把传单抵在头上,减少点阳光的直射。

突然一把伞遮挡在天真的头顶,她整个人忽然都感觉好多了。天真赶紧回过头,她以为是身后的同学跟她一起分享太阳伞呢。

结果刚转过头,便看到了段承祥。

“哥!”天真叫着便一把扑向段承祥的怀里。

抬起头,看着哥哥有些疲惫的脸,天真的心里一紧。

“哥,你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又瘦这么多。”

“我还好,就是工作有点忙。”

天真心疼地打开手中的水,给段承祥递了过去。

“工作忙,还过来。”

天真嘴上虽然有些埋怨,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本以为这么重要的日子,哥哥是不会回来的。

“工作再忙,也没有我妹上大学重要。”

段承祥说着,一脸溺爱地看着天真。

天真一听便笑了起来。

段承祥一直陪着天真到办理入学手续大厅堂门口。但是段承祥还没有进去,便被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你好,家人只能在外等候,请您谅解。”

天真回过头,看了一眼段承祥。

“哥,你先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说完天真便进去了。

让天真没有想到的是,这入学要办的事情还真多。

等到填完一切手续出来的时候,段承祥已经离开了。

0110 你怎么也在这里

天真看了一眼手机,哥哥发了一条短讯给自己。

天真回过去电话,那边却没有人接听。

叹了一口气,天真拿着东西准备先回宿舍。她已经跟霍殷权说好了,军训的这几天自己还是现在宿舍住。

等到军训结束后,在按照他的安排来。

“学妹,你就是住这栋楼吧。”

天真办理入学手续后,在一栋栋地宿舍区迷了路。还好遇到一个好心的学长。

学长指着面前的4号楼问着。

“学长,谢谢你啊。今天要不是你,我不一定要找到什么时候呢。”天真礼貌地感谢着眼前的男生,然后从男生的手里接过东西。

碍于是女生宿舍,他也只能送到这里。

天真拎着东西,艰难地爬到了二楼。还好楼层不高。

天真看着手中钥匙的号码:“209、209……”天真一边照着自己的宿舍,一边在嘴里嘟囔着房间号。

最后,走到走廊最后边,才找到209号。

天真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应该是其他的舍友还没有来报道。

天真将钥匙插入插孔,一扭,开门的那一刹那,天真本以为会有浓重地灰土气息扑鼻而来。

但是一开门,竟是一股清香的味道。应该是在他们来之前,就有人打扫好一切了吧。

a大就是a大,宿舍环境都这么好。

天真将行李拖进屋子里,环顾着房间。

宿舍是四人间,床和衣柜是一体的。整个床能有两米高,下侧是书桌和书架。天真打开一旁的小门,还有**的卫生间和阳台。

天真走到窗前,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新生。

发了一会呆,她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铺好床收拾好一切,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天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担心着今晚会不会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一个短发的女生走了进来,一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天真,立马笑着介绍着自己:“同学你好,我叫齐妙。”

“你好,我叫段天真。”天真也回应着微笑。

“怎么就你一个人么?”齐妙侧着头看着另外两张空床位。

“可能另外两个要明天才来吧。”

天真有些尴尬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看着齐妙吃力地往床上搬着被,天真赶快上前搭把手。

齐妙是个自来熟的人,很快就和天真打成一片。

晚上,两个人在宿舍里简单地吃了个泡面。刚来这里,也不知道哪里有吃的,况且外边天已经黑了。

吃过饭后,天真赶紧给段母打了个电话,随后又给霍殷权发了个信息。

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很累。便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新生有统一的体检。

天真一听到体检两个字,脑袋都要炸开了。高中毕业不是刚刚体检过么?天真在心里埋怨着。

从小到大,自己很不喜欢见血。

她看向一旁的齐妙,倒是一脸的淡定。

下一个就是天真了,天真做了几次深呼吸。

坐到椅子上,慢吞吞地伸出胳膊,狠狠地攥着拳头。

“放松,放松……”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一双有力的大手搭上天真的肩膀,她抬转过头,看向身后。

“怎么是你?”天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身后的男生。

原来是蔚迟。

“怎么?那么惊讶!”

此时的天真只顾看着身后的天真,完全忘记了恐惧。

冰冷的针扎入血管,天真感觉一疼,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想要看发生了什么。

突然眼睛被蔚迟温暖的手掌,盖住。

天真有些哭笑不得,她虽然对疼痛敏感,对针头恐惧,但还不至于像小朋友一样需要被蒙住眼保护吧。

等到做完所有的项目之后,天真把蔚迟拉到了一旁。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国外么?”天真一脸诧异地看着蔚迟。

“哎,我不放心你,特地过来看看你们的环境嘛。”

蔚迟说着竟然还捏了一下天真的脸。

天真赶紧挣脱,“别岔开话题。”

蔚迟倚着墙一脸无所谓地说:“我不喜欢,就回来喽。”

看着在想事情的天真,蔚迟一只脚抵在墙上,弯着身子,歪着头看着天真:“怎么,你不高兴啊。”

“没有,只是、只是……”天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留下,如果他说不是,那不显得自作多情。

“你可别多想,我才不是因为你留下来。”蔚迟一把搂上天真的肩膀。

“我才没有。”天真一巴掌甩掉蔚迟的手。

听着他那么一说,自己才放下心来。她怕蔚迟为了自己而放弃国外就读的机会。

不过天真也很庆幸,至少她在a大有一个能够说话的朋友。

晚上一回到寝室,齐妙就拉着天真询问刚刚那个男生是谁。

寝室的另外两个女生也来了,不过她们好像高中就是同学,而且看起来家里都是比较有能耐的。

所以,还没真正聊得上话,寝室就已经分帮派了。她只知道,一个叫王蕊,一个叫田梦。

天真爬上床,上着qq和陈萌聊了几句。

期间,齐妙竟然还用qq死缠烂打地想要知道蔚迟的事情。天真张大着嘴,看着对面床上的齐妙一脸的坏笑。

她们就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啊。天真懒得理她,冲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过身准备睡觉。

明天就是正式军训的日子了,她可要好好睡上一觉。

霍殷权也曾跟天真提过军训的事情,如果有需要他打声招呼就可以让天真免过。

但是被天真拒绝了,她觉得大学的每一步,她都想要亲自经历一下。再说,军训也没什么不好的。

想着霍殷权渐渐可以听自己的意见,天真就觉得心里美美的。

0111 真是冤家路窄

军训的第一天,天真就差点睡过头。

还好齐妙醒了,等到两个人穿好军训服装的时候,另外两个早就已经走了。

天真本以为大学的军训会和高中刚入学的时候差不了多少,但是一上午的训练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照着么训练下去,下午就得有人中暑晕倒。”齐妙一边捶着腿,一边一脸哀怨地说着。

天真也捏着有些酸疼的腿,这一上午又是练抬腿,练站姿,她觉得自己都要散架子了。

她甚至现在连回寝室的力气都没有了。齐妙和天真找了一块比较阴凉的地方坐了下去。

正当天真没事环顾着周围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操场门口处的冯裴。

天真找了个借口出去。

“冯裴,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真把冯裴拉到人看不到的角落里。

冯裴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示意天真擦擦脸上的汗水。

“是二爷让我来看看段小姐,若是顶不住,就不要再训练了。”

天真一听,她可不想才训练一天,就灰溜溜地逃了。

“不用了,我还可以。你告诉他不用担心我。你快走吧,别让人看见我们,这样不好。”

天真说着便让冯裴赶快离开。

大热天的,他穿着这一身的西装就已经很让人注意了,再看看不远处的法拉利,天真不得不佩服霍殷权。

这车,真是一次比一次高大上,不显高调吗。

劝走了冯裴之后,天真买了几瓶水,给了齐妙一瓶,另一瓶给蔚迟送了过去。

“同学你好,我叫齐妙,是天真的朋友。”齐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迫不及待地向蔚迟介绍着自己。

蔚迟一愣,伸出手握了握齐妙的手。

齐妙倒也不当自己是外人,直接在蔚迟的旁边坐下了。天真一看,简直是哭笑不得。

怎么每一个见了蔚迟的女生都这么hold不住自己呢。

齐妙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蔚迟只能看在天真的面子,偶尔回应几句。天真甚至连话都插不上。

天真看着蔚迟做了个无奈的举动。

午休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又是一下午的魔鬼训练。

果真向齐妙说的那般,下午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挺不住烈日的炙烤,晕了过去。

中间休息的时候,天真看向王蕊和田梦,她们正照着小镜子涂着防晒霜,偶尔还用手指着几个男生说着什么。

原来,很多人的目的不在军训啊。天真突然有一种感觉,怎么觉得她们好像早上去菜市场买菜一样。

来的早,就真的会挑到最新鲜的么?天真看得出了神。

直到地面上出现一个影子,天真没有抬起头,她还以为是哪个路过的同学,但是那影子一直在那里,好像影子的主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天真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她半眯着眼睛。

在看到影子主人是,她的心里只飘过几个字,冤家路窄。

“呦,段天真你的命还真硬,这么整都什么事都没有。”

季安雅的样子渐渐在天真的眼里变得清晰起来。

“谁啊?”身侧的齐妙拉了拉天真的衣服。

天真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站了起来。

季安雅还是老样子,一脸的傲慢和不屑。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天真觉得,季安雅一定是暗地里又对自己使了什么绊子。

齐妙看着来人不是什么善类,站起来赶紧跑开。

“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咦,你的小跟班陈萌呢?”说完,季安雅捂着嘴笑了起来。

天真下了台阶,站在她的面前,“你说我可以,但不可以侮辱我朋友!”

“怎么我说错了?啧啧啧,这小脸蛋还是一样,你说那硫酸怎么就没泼在你的脸上。真是可惜了。”说着,季安雅用手捏住天真的下巴。

天真一把打下她的手,原来真正的幕后是她。

“那天是你通知叶歆瑶去的霍宅?”

天真质问着,她没有想到季安雅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是我又怎么样?我知道霍殷权的妹妹回来了。”季安雅在提到霍殷权的名字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话变得有些磕巴起来。

她继续说下去:“而且我知道你也一定会去,就通知那个女人去了。没想到她还真让我算准了,那么沉不住气,一激就怒。”

“只是,她雇来的那个人就是个蠢货,竟然只是让你伤了手指。”季安雅说道这里的时候,竟然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

天真看着心里已经有些畸形的季安雅,“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么?”

“后果?呵呵,你有证据么?”

季安雅凑过前来,嗤笑着说道。

天真看着她那一脸欠揍的样子,就恨不得上前撕碎她的脸。

“你难道就不怕么?你就不怕霍殷权不会放过你?”天真说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叫他二爷。

季安雅脸色一僵,随后笑着看向天真:“段天真啊,你还真是不辜负你的名字,你还真的以为他护你一辈子?他身边多少女人,玩够了就丢掉了。”

“你……”天真紧握着拳头,向前一步。

“季安雅,你闹够了没有!”远处突然传来蔚迟的声音。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护花使者来了?”季安雅似乎是豁出去了,又或者是因为她已经知道她和蔚迟根本不可能了,所以在蔚迟面前她竟然这样说话。

蔚迟的身后,齐妙正气喘呼呼地跑了过来。原来她一看事情不妙,就赶紧去找蔚迟。

蔚迟上前,站在天真的前边,将两个隔开。

季安雅就那样看着蔚迟,抬起手冲天真勾勾手指。

蔚迟用手护住天真,天真轻轻扒开,示意蔚迟没关系。然后走到季安雅面前。

“从前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也不计较什么,你为什么现在还来这样对我?”

季安雅盯着天真的脸,眼底闪过一丝阴冷:“贱人!就是看不惯你。”

凑近天真的耳边,低声狠狠道:“别以为你躲过一次,还能躲过第二次。”

季安雅说完便大笑着走开。

只留下原地的天真,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影……

0112 怎么黑成这样

齐妙担心地走到天真的身旁:“你还好吧。”

天真回过头看了一眼,蔚迟正在担心地看着自己。

“我没事。”

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隐隐感觉到不安。她对付自己的手段越来越阴毒,不知道下一次又会是怎样。

半个月之后,军训结束了,这个半个月季安雅倒是很消停。

天真想着要怎么和齐妙说自己不再住寝室的事情。

军训总结大会结束后,天真把齐妙拉到一旁:“齐妙,我以后就不住校了。我家就在这里,你也跟宿管说一声调一个寝室吧。”

齐妙看着天真,开学的时候她就跟自己说过这件事情,“没事,天真你放心,我早就找好了,宿管已经答应了。”

天真内心觉得非常对不起齐妙,大学军训她就一直跟自己混在一起,也没跟谁走的近些。

“行。”

天真说完,便回寝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天真通知霍殷权自己去就好,不需要他的人来接。

可是天真的通知就像空气一样,刚把必备的东西带到楼下,张全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段小姐……”

张全一身黑色的西装,擦得锃亮的黑色小皮鞋,关键是,后座上还下来两个同样一身黑的保镖。

天真整个人看到这一幕,都石化了。

这明摆着是要告诉所有人,她段天真也是有后台的么?

张全看着天真微微一笑,然后上前,接过天真手中的东西。

“我去,天真你不是吧,你家里还有保镖?”齐妙一脸惊讶地看着天真。

只见天真还愣愣地站在原地,齐妙推搡了她几下。天真尴尬地笑了笑,难道让她说她傍上了隆安集团的总裁么?

东西都放到车上之后,天真跟齐妙说了几句,“齐妙,今晚儿你好好睡一觉。不要管那俩人,明天我回来帮你搬寝室。”

齐妙不舍地看着天真点了点头。

张全还站在副驾驶的车门旁,等着天真上车。天真系好安全带之后,张全才坐回车里。

路过的同学,看着天真也是一脸的诧异。可能有些人都在后悔,没有和天真交上朋友。

车子开得飞快。

“二爷在家么?”天真盯着窗外飞过的景象,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霍殷权了。

军训的这些日子,他们两个只是偶尔地通个电话,像是异地恋一般。

别说,自己还真的有些想他了。天真在心里想着。

“在,段小姐……你……”张全时不时看向一侧的天真,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天真转过头,“怎么了?”

张全抿着嘴,似笑非笑,“你好像是变了很多。”

听完张全的话,天真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突然明白了张全说的意思。

尴尬地笑了笑,“是有点黑了。”

天真说完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不再说话。

她没有想到,平时严肃认真的张全也会拿自己揶揄打趣。

下车之后,周伯忙出来帮着拿东西。一见天真也是一愣。

天真赶紧躲过周伯好奇地目光,快速跑往别墅。她好像能够快一点见到他。

“怎么黑成这样了?”楼上听到动静走下来的霍殷权,被黑了好几度的天真吓到了。

天真脸上的笑容一听到他这么说,瞬间消失在脸上。

亏得自己一军训完,连夜就赶过来,他竟开始有些嫌弃自己。天真有些生气地走到沙发,坐下。

霍殷权见状迈着步子来到沙发旁,“怎么,就这么生气了?”说完递过手中的一小瓶东西。

天真看着,全部都是韩文,“这是什么?”

“君仪那丫头,这两天跑韩国玩去了。听说你军训,寄来了这个。”

天真心里甜滋滋的,自己还真是没有白疼那个丫头。

拧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香味。

“听说他也在a大?那个蔚池。”霍殷权靠在沙发上,一脸慵懒的样子。

“啊?恩……”天真的心里咯噔一下,他一向不喜欢蔚迟接近自己。

“你别多想,我们就是恰巧都考上了a大而已。”见霍殷权不说话,天真急急忙忙解释着。

霍殷权拽着天真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的身边。

他就这么侧着头看着她,她的心扑通扑通一直跳着。

“你、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说完拉着天真就向楼上走。天真害羞地咬着嘴唇,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没想到他竟然比自己还要心急。

楼上,天真坐在床上,侧过头一脸的娇羞“二、二爷……”

霍殷权从衣柜里不知道在拿着什么东西,听到天真这么一叫突然站直身体,回过头看着她。

“你在叫我什么?”

天真听到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突然抬起头,他的脸色铁青着。

“二、二爷啊”天真看着霍殷权渐渐向着自己走来,身子不由得向床中间移去。

霍殷权紧紧盯着天真的双眸,像是狩猎者一般。走到窗前,他的一条腿压上床。

天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身体向后倾着,知道腰部抵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整个人躺在床上。

霍殷权另一条腿也上了床,整个人跪垮在床上,他的身体渐渐压过来,同时还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天真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以后,不许叫我二爷。”他的语气冷冷的。

天真不明白,所有的人都这样叫他,自己不叫他二爷还能叫什么?

“那,叫你霍总?”

霍殷权的脸更加铁青,他狠狠地说着:“你再说一遍?”

天真知道,霍殷权已经有些生气了。到了嗓子眼儿里的话,又硬生生地别回到肚子里。她怕哪一句再说错,受折磨的可是自己。

“以后叫我权。”霍殷权凑上天真的耳朵,说完还好似惩罚一般在她的耳侧咬了一口。

天真的脸一红,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会这样称呼她。

心里暖暖的,“权……”弱弱的声音,却说不尽心里的高兴。

“大声点。”霍殷权将耳朵低下,靠在她的嘴边。

“权,你压得我喘不上气了。”

整个房间里,浸满了暧昧的气息……

0113 威胁

霍殷权抬起压住天真的身体,下了床。

天真还没从刚才的话语中缓过神儿来。等她想要起来的时候,霍殷权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

霍殷权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打开。

昏黄的灯光下,天真的脸早就已经变得潮红。

一枚精致的小戒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天真愣愣地看着,她的心里突然变得很迷茫。这一切是不是发展的有些快了一些。

霍殷权抬起天真的手,却被她一把抽回:“我们,是不是有些快了一点。”

天真低着头,她想象中的求婚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至少不应该是在卧室里。

“不要,我扔掉了。”霍殷权说着将戒指扔到盒子里。

天真一看,赶快伸出手,“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在心里暗自骂着自己,为什么在他的面前,自己一点矜持的样子都没有。

霍殷权看着天真伸出的左手,一时间竟有些出了神。

“怎么了?”天真看着有些怪怪的霍殷权,挥了挥手。

毕竟还是18岁,初来的恋情毕竟有些生涩,还需要慢慢成长。

霍殷权回过神,用手拉过天真的右手,天真一愣。他把小巧的指环戴在天真的中指上。

“这样可以让你少惹点儿桃花,麻烦。”霍殷权说着,然后起身到洗手间去洗漱。

天真看着灯光映衬下载闪闪发亮的戒指,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失落。

这算是公开承认了么?可是,这一枚小小的戒指又能证明什么呢?

“还不过来!”

浴室门口处,霍殷权****着身体站着。

天真一抬头,虽然她已经看过他的身体不下一遍了,但是这种突然袭击还真是让她受不了。

她赶紧用双手将自己的眼睛捂住。

等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

第二天早上,天真慵懒的伸着懒腰,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霍殷权。

他很少会睡懒觉的,今天竟然还在。

天真幸福地凑上他的怀里,举着手,看着那枚戒指心里一喜。

而另一边,蔚迟一大早便被季安雅叫出了门。

校园长廊里,早上的空气异常地清新。

蔚迟有些不耐烦,“季安雅,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走在前边的季安雅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蔚迟,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段天真,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她的眼里流露着脆弱,流露着哀伤。

不管一个女生好与坏,她们都需要爱与被爱。皱着眉头,安静得季安雅看起来,也是一个可以让心心疼的女孩。

蔚迟摇摇头,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不是她比你好或者是优秀,爱是一种感觉,你知道么?”

季安雅看着蔚迟,冷冷地笑着,眼里闪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变成阴冷。

“今天,你不跟来你会后悔的。”说完,季安雅转过身,继续走着。

蔚迟怕季安雅又对天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好跟了上去。

第一节课还没开始,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季安雅走到一个桌子旁,一蹦坐了上去。她从兜里拿出一叠东西,示意蔚迟过来。

蔚迟走了过去,接过她递来的东西。黑色的车子里,天真正露出头笑着、别墅外,天真笑着迎上对面的人……

紧紧地将照片攥在手里,愤怒地看着季安雅。

“没关系,就算你撕了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更多。”季安雅笑着看向蔚迟。

“你到底要做什么?”蔚迟无法压制内心的怒火。他想到高中的照片门事件,他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大学。

季安雅轻嗤一声:“你是聪明人,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么?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照片给段天真那个生病的父亲看,你说他会不会气死过去?”

“你!”蔚迟捏着季安雅的衣服领子,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季安雅无所谓地看着蔚迟,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上课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楼道了已经传来阵阵的就脚步声。

季安雅突然吻上蔚迟的唇,蔚迟瞪大着眼睛,刚要推开她,季安雅小声地说着:“你要是推开我,我立马让人把照片送到医院。”

蔚迟紧皱着眉头,天真的父亲正在住院段母的心脏又不好,如果一旦见到照片,后果不堪设想。伸出的手,又慢慢地放下。

“啊——快看,哎呀妈呀!”门口传来同学阵阵的惊呼声。

蔚迟闭上双眼,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一位少爷,如今竟要听这样的一个女人摆布。

“咔嚓咔嚓”身后拍照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蔚迟一把推开季安雅,盯着她那双傲慢的双眼,季安雅用眼神示意他手中的照片。蔚迟一满眼愤怒地将东西放到兜里。

转过头,又是一阵“咔嚓”声,蔚迟一愣,他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到了天真。

天真的眼里有说不出的失望,她没有想到蔚迟竟然是这样的人。季安雅害了她一次又一次,如今……

毕竟,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蔚迟。他喜欢谁,不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么?天真在心里暗自嗤笑着。

蔚迟愣愣地看着站在远处正冲着自己尴尬地笑着的天真,他想要上前。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身后的季安雅小声地威胁着蔚迟。

蔚迟尴尬地站在原地,回过头,季安雅得逞地笑着。

她看着远处的天真,就算蔚迟不喜欢自己又能怎样,只要能让她添堵伤心……

天真身旁的齐妙小声低语着:“天真,蔚迟喜欢的不是你么?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季安雅太不要脸了。”

天真没有说话,她直觉的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

难道以前蔚迟在自己的面前都是装样子么?为什么看到他这样,自己的心里也会那么痛……

“上课了,都堵在这里干嘛?”老师在门外大声喊着。

同学们应声赶快进教室,随便找个座位坐下。

天真感觉,自己和蔚迟之间,突然就陌生了……

0114 他是我男人

整个课上,天真都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有意无意地看向蔚迟那边。

蔚迟和季安雅坐在一起,由于天真坐在两人的后侧,她只能从背影看到两人一直在暧昧着。

“蔚迟真不是个东西,脚踩两条船也就算了,竟然还选她。明明知道她是你的死对头。”齐妙一直在身旁自顾自地嘟囔着。

天真冷笑一声:“他喜欢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一声冷笑更像是在嘲笑自己。

下课后,天真拿着书包拉着齐妙赶快冲出教室。她真的不想在那种地方继续呆下去。

“天真!”身后突然传来蔚迟的声音。

天真拉着齐妙头也不回,加快步伐。

蔚迟赶紧追了上去。身后留下一脸阴笑的季安雅。

蔚迟追了一段路,才将两个人拦截下来。

“蔚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快回去陪你那个季大小姐吧。”

齐妙挡在天真和蔚迟两人的中间,腮帮气得鼓鼓的。

“天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蔚迟一把推过齐妙,转到天真的面前。

天真看着蔚迟:“你不用解释了。喜欢谁是你的权利,跟我没关系。”

说完便要走,却被蔚迟拦下。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么?”

“蔚迟,我把你当朋友,你当我是什么?”天真回过头,看向蔚迟。她眼里尽是失

抬起手,她那么相信他,他竟然这样耍自己。

那枚银色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蔚迟紧紧盯着,心底一凉,不再做任何解释。

天真狠狠地咬着嘴唇,缓缓地将手放下,从今天开始,他们可能再也不是朋友了。

转过身便跑开了。

“蔚迟,你太不是东西了。亏得我把你当朋友。”齐妙气不过地使劲地推了一把蔚迟。

不知道是因为齐妙的劲太大,还是蔚迟的灵魂已经被抽空,他整个人跌摔在地上。

下午,整个学校就已经传开了,学校的网站上到处都是两人的照片。

晚上,天真回到霍宅的时候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霍殷权看着天真拿着碗,举着筷子呆呆的看着。

天真没有回应,依旧保持着发呆的动作。

“咣当,”一声清脆的声音,霍殷权将碗筷放到桌上。

天真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霍殷权眼神冷冷的,“因为那个蔚池?”

“没,不是,就是今天上课比较累。”

说完,天真赶快往自己的碗里夹着菜,又给霍殷权的碗里添了几筷子。

霍殷权又重新拿起碗,两个人又安静下来。

吃过饭后,天真在浴室里洗着澡。

“吱呀”门被打开,天真也没有注意到,只是任由着水洒在自己的脸上。

“啊!”

突然有人环抱住天真的腰,天真一惊。

环抱着的双臂一僵,“今天你已经不是发呆一次两次了。”

耳后传来霍殷权的声音。

天真没有说话,她觉得很累,身体微微向身后的男人靠去。霍殷权将头抵在她的肩头,没有再问下去。

亲昵地吻咬着她的耳朵。

“权,我有些累了。”

霍殷权的动作一僵,随后便是更狂野地在她的脖颈处索吻着。

天真挣扎着,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

“权,我真的有些累了。你不要这样。”

转过身,她的手抵上他的胸膛,花洒的水在两人之间不停流着。

“有我在!”

霍殷权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再继续,而是将天真搂入怀里。她紧闭着双眼,紧紧搂着那温暖的胸膛。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就连天真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泪还是水……

早上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冷了。

经过一夜,天真已经看明白想通了。如果蔚迟真的是爱季安雅的话,她也只会送上祝福。

至于她和季安雅之间,只要季安雅不再挑战自己的底线,以前的事情就当是过去了。

但,这只是天真的一厢情愿。

中午下课,天真出了教学楼,便被季安雅拦了下来。站在季安雅身边的还有王蕊和田梦。

没想到她们两个这么快就加入季安雅的阵营了,天真苦笑了一下,绕过她们三个。

可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却偏偏缠着你。

里天真最近的田梦一把拉住天真的手腕:“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聊聊啊!”

天真转过身,看来是躲不掉了。

季安雅笑着拍着手,走到天真的身边:“你说你要不要脸,自己找不到男人,就要勾搭我的人?啊?”

“季安雅,你放尊重点儿。”天真甩开田梦的手,这分明就是找茬。

“来来来……同学们都过来看看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王蕊煽风点火地吆喝着。

天真无奈地笑着,这是要上演原配打小三的戏码么?

也亏得季安雅的戏演的好,竟然让那么多人相信了。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

“你放屁,季安雅你别太过分了。”齐妙挤进人群。

刚刚她本来有事要去主任办公室,没想到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喧哗声。

“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哪儿都有你的事儿呢?”王蕊环抱着双手,斜着眼睛看着齐妙。

“你!”齐妙看不过去,想要冲上前给王蕊一点儿颜色看看,却被天真拦下。

闻声赶来的蔚迟也挤进人群里。

“行了,别闹了赶紧走。”蔚迟拉着季安雅的手就要离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向着这个小狐狸精!”季安雅挣脱蔚迟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警告蔚迟不要管这件事情。

天真看着夹在中间的蔚迟,“季安雅,我和蔚迟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那这tm是什么?”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堆相片。

原来是新生入学报到,她见到蔚迟的那一晚。照片里的两个人,乍一看还真有些暧昧。

照片被季安雅撇得一地都是,围观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着。

“没想到蔚迟是这种人,昨天还和季安雅在教室里……咦”

越来越难听的声音,传入天真的耳朵。

此时蔚迟仿佛明白了什么……

0115 你算什么东西

围观的人越多,季安雅就开始变得柔弱起来,同学们都在指责着天真和蔚迟。

蔚迟突然明白,季安雅真正的目标不仅仅是天真,她还要让自己也付出代价。

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狠。

蔚迟拉着季安雅的胳膊,拖着她就要走。不能再让她这么继续闹下去。

“啪!”一声脆响,王蕊的巴掌狠狠地落在天真的脸上。

白皙的皮肤上,很快露出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这一巴掌,是替安雅打你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齐妙见天真无辜地挨了一巴掌,一下推开王蕊。王蕊一个趔趄向后退去。

“我看谁敢再动天真试试!”齐妙一边撸着袖子一边等着眼睛看着王蕊和田梦。

蔚迟看到天真挨了打,松开季安雅的胳膊便要上前查看情况,但是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如果自己现在上去帮天真说话,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辱骂。

“真不要脸,要是我……哎”

“看她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围同学的声音像一个个无形的拳头一样,向天真砸来。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别瞎比比,谁是小三还不一定呢!”齐妙怒骂着那些七嘴八舌的同学。

天真捂着火辣辣的脸,看了一眼蔚迟和得意的季安雅。

转身正要走,被田梦一把拽住。天真回过头,发现齐妙正被王蕊拉着。

田梦举起手就朝天真甩了过来,天真本能地一闭眼,可是脸上什么感觉都没有。

睁开眼,才发现,田梦的手臂被一只手紧紧地攥着。

天真抬起头,霍殷权正站在自己的身旁,眼神里充满着杀气。

霍殷权一甩手,田梦受不住突来的力量,摔倒在地。

见件霍殷权,天真所有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流淌下来。

刚刚的那一巴掌,同学们的污言秽语都没有让她有想哭的冲动,可是一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控制不住。

“你谁啊!”

也许是霍殷权很少出现在杂志封面,就连新闻里也很少会出现他的照片,所以倒下的田梦还不知死活地冲着霍殷权大吼着。

他们不认识,可是季安雅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刚刚还得意的笑容,凝结成冰。

他不是根本不在乎段天真么?季安雅在心里嘀咕着,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段天真大动干戈亲自出现了。

季安雅想着,就向身后退着步子。她没有想到冯裴已经站在了季安雅的身后。

霍殷权看着被王蕊扶起的田梦:“你算什么东西!”

也许是霍殷权的眼神太过凶狠,王蕊和田梦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霍殷权,你不是根本不在乎段天真么?你就是为了……”季安雅嘶吼着,可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冯裴捂着嘴巴带离人群。

王蕊和田梦一听到霍殷权的名字,身体一颤。虽然她们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是霍殷权三个字却吓得他们向后退去,想要逃离。

身后的张全已经堵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蔚迟看着霍殷权,他一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承受的压迫气势。

“这是我的女人。若是以后,谁在敢对她有半点侮辱,那就别怪我了。”

围观的同学被霍殷权气势凌人的样子吓到了,纷纷呆若木鸡点点头跑开。

这件事情已经轰动了学校,不一会就有校警赶了过来。

蔚迟走到天真的身边:“对不起。”

天真已经停止了哭泣,不再去看蔚迟。

“以后我不准你再靠近她。”霍殷权冷冷的话语,仿佛是说给蔚迟听的,但又好像是警告天真。

霍殷权踏着满地的照片,连看都没看。转身带着天真,准备去校长室。

校长办公室里。

天真坐在沙发上,霍殷权坐在校长办公桌的对面。

其余的闹事人员都在站着。

“真是抱歉,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霍殷权似乎还没有说话,校长就已经开始道着歉。

天真只知道霍殷权的势力很大,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连a大的校长见到他也要敬畏三分。

天真和霍殷权一走出校长的办公室,就听到里边传来了吼声。

天真看了一眼霍殷权,他冰冷的脸完全掩盖住了他内心的情绪。

“冯裴,为什么连校长都这么怕、怕他啊。”

跟在霍殷权身后的天真小声地问着冯裴。

只见冯裴呵呵地笑了几下,然后小声地回着:“二爷可是捐了一栋教学楼啊!”

说完又笑了几声,赶快跟上霍殷权。

天真一听整个人都傻掉了,她能来最好的专业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天真跟在霍殷权的身后,数着一阶阶的楼梯,想想他今天护着自己的样子真的是好帅。

“啊!”正走着,天真的眼前一花,一个楼梯没踩吻,整个人向后仰去。

她的头重重的磕在楼梯阶的后侧,天真觉得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着,霍殷权的声音就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之后眼前一片漆黑地晕了过去。

“天真,天真?”霍殷权用手抬着天真的脑袋努力叫着眼前的她。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霍殷权的指缝低落到地上。

“二爷,血!”冯裴看着地上鲜红的液体。

霍殷权赶紧抱起天真。

“快去开车!”整栋楼里都回荡着霍殷权的吼声。

先从办公室出来的蔚迟剪刀霍殷权抱着天真急急忙忙地向楼下跑去,他也赶快跟了上去。

等到蔚迟追到楼外的时候,霍殷权正好关上车门。

蔚迟跑过去,他看见天真正躺在霍殷权的腿上。他狠狠地拍打着车门,冯裴踩了一脚油门,车子于蔚迟擦身而过。

蔚迟转身低头轿车的瞬间,他看到地上几滴鲜红的血。

蔚迟低下身子,用手指在粘稠的血液上蘸了蘸,血还是液体状。蔚迟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师傅跟紧前边的车子……

0116 我是她的男朋友

霍殷权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让冯裴通知医院做好准备。

等到他们一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门外已经守护着护士和医生。

“快,赶紧给病人推去手术室。”

医生和护士们加快着脚步。

等到蔚迟照过来的时候,天真还在手术中。

“霍殷权,你对天真做了什么?”蔚迟上前一把揪住霍殷权的衣领。

冯裴见状就要上前,霍殷权抬起手示意冯裴不要插入此事。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霍殷权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蔚迟,然后一把打下他的手。

蔚迟仿佛丢了魂魄一样,抱着头在角落里蹲下。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说霍殷权。

如果不是他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不一会,一个护士从手术室中出来,蔚迟慌张地冲上前握着护士的肩膀询问着:“怎么样?人怎么样?”

护士被冲动的蔚迟吓得一怔。

霍殷权走上前:“现在情况怎么样?”口气中透露着沉稳。

“没事了,一会儿就可以出来,来家属在这里签字,到药房领药。”护士递过一份东西。

霍殷权拿过来,毫不犹豫地签下字,然后吩咐一旁的冯裴到楼下按照护士给的单子取药。

蔚迟看着冷静的霍殷权,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看看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乱了阵脚。

不一会,天真就被推了出来,只是人还在昏睡着。霍殷权被主治医生叫到了办公室。

蔚迟跟着护士一起回了病房,也不知道是脑袋的哪根筋坏掉了,他竟然给段母打了一个电话。

“天真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哎呀,你这个孩子倒是快说啊!”电话那边传来段母焦急的声音。

“现在没事了。”

蔚迟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段母问着蔚迟医院和病房号,蔚迟挂断电话后,就以短信的形式发了过去。

主治医生办公室里。

医生指着天真脑部ct的图片:“患者应该是以前受过比较重的床上,脑部里还有血块。这个无法通过手术排除,只能靠患者自身慢慢溶解。”

霍殷权紧紧盯着那图片阴影的部分,皱着眉头。

“会有什么后遗症么?”

“会又或者不会。这种压迫,可能会对患者的势力造成一定的影响。这种影响发生几率还是极高的。”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她的眼睛。”

霍殷权的语气冷冷的,但却是满满的担心。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冯裴正站在门外。

“二爷,你是不是对她……”

“住嘴!”冯裴刚想要说什么,便被霍殷权吼了回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他的眼里女人不过是玩物,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开始满满为她的事情而如此担忧。

他可以爱上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是她。

霍殷权努力排斥着自己内心中的那份好感。

来到病房的时候,段母已经到了,正坐在天真的身旁,流着泪。

“你是?”段母看着走进来的霍殷权,擦去脸上的泪水。

霍殷权看到段母的眼神一冷,但随后那份冷漠便消失在眼底:“伯母,你好,我是天真的男朋友。”

段母一听到明显一楞,然后看向蔚迟。蔚迟撇着嘴,不说话。

“我怎么没有听天真提起过。”段母走上前,看着陌生的男人。

霍殷权微微一笑:“她不想说,怕您担心。”

段母听着疑惑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几眼霍殷权又走回到病床。

“这孩子,什么都想着家里。真是难为了。她是怎么受得伤?”段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儿,然后抬起头望向霍殷权。她甚至都忘记问他的名字。

久久不说话的蔚迟突然开口:“都是因为我,天真才受了伤。”

段母本就很喜欢蔚迟,再看着蔚迟自责地样子,段母连忙劝蔚迟不要这样责怪自己,自己不怪他。

段母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霍殷权,从霍殷权的穿着和他身后站着的男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

坐了一会儿之后,段母单独把蔚迟拉到外边,询问着他的情况。

“孩子,你老实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天真的男朋友?”段母坐在椅子上问着。

蔚迟没有说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他、他是隆安集团的总裁。”

段母一听到这话,脑袋嗡地一下。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段母还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霍殷权已经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来。

“伯母,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

段母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霍殷权,她不是那种老旧思想,女儿有男朋友她应该开心,可是眼前的男人她总觉的深藏不漏。

见段母不说话,霍殷权走上前,自顾自地说起。

“你儿子在我这里工作过,我因此认识了天真。后来知道伯父重病,也知道您家里的情况,就帮了一把。”霍殷权虽然脸上有些笑容,可是语气还是让段母感觉有些不舒服。

“你说什么?我家老头子治病的钱是你出的,而不是福利机构捐赠的?”段母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骗了自己。

霍殷权点点头。

段母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不好,伯母有心脏病。护士护士!”蔚迟看到段母的脸已经便了颜色,赶紧叫来护士。

护士赶紧拿来救心丸给段母服下。

“看来,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改天再过来。”霍殷权说着,便带着冯裴离开了。

段母呼吸渐渐顺畅下来,看着霍殷权离开的背影。她的心里染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蔚迟扶着段母进了病房。假意有事情,出了病房就向楼下跑去。

“霍殷权,你站住!”还好蔚迟跑得快,在霍殷权上车的那一瞬间赶上了。

霍殷权将已经放进车里的一只腿抬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天真还没醒,你作为男朋友就要离开?”

霍殷权冷笑一声:“你没看她母亲不怎么欢迎我么?”

蔚迟的眼睛紧紧盯着霍殷权。

难道就因为这个,他就放心地把天真扔在医院里,离开?

0117 我会远离你的世界

蔚迟狠狠地攥着拳头,看着远处的车影。此刻,他竟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用。

“伯母,你去伯父那里照顾吧,天真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这里有我在。

丈夫重病还未出院,女儿又突然受了伤,至今未醒。

这个历尽沧桑的女人,一下子也无法承受老天爷的这般戏耍。

蔚迟看着一脸煞白,嘴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段母。

段母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神:“蔚迟,乖孩子,天真就暂时麻烦你了。”

握着蔚迟的手,把女儿托付给眼前跟女儿一样大的蔚迟。

她强忍着伤痛,缓缓地向病房外走去。

“天真,你一定要好好的。”蔚迟坐在天真病床旁的椅子上,握着她的手。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安静地接受来自他的爱意。

浓烈的消毒水,参杂着复杂的情绪,搅动着这充满忧伤的空气。

蔚迟看看袋子中的药还足够打半个小时,拿着床下的盆,来到水房里。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竟然已经傻到和季安雅那种诡计多端的女人做交易。

想着想着,一拳便砸了上去。

“砰”地一声,镜子顺着蔚迟拳头力度碎裂,裂纹参差不齐地向四周蛛网般蔓延开。

“滴答——”血顺着他的手指,低落在水盆中,刹那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冰冷的水,冲着手上温热的液体,他的眼神猝了寒冰般冷冽。

窗外已经黑了。

蔚迟打开病房的门,凉凉的风,通过窗子涌入房间,一股丝丝凉凉的感觉,这是燥热的夏季稍有的感觉。

天真已经醒了过来,坐在病床上愣愣地看着窗外。

“你醒了?”蔚迟关上门,大步地走进病房里。

天真盯着门口的蔚池怔怔看了两秒,又将脑袋转了回来。

她眼底的失望让蔚迟的手顿了顿,有些尴尬地将水盆放到凳子上,将盆中的毛巾拧干。

“擦把脸吧。”他将毛巾递给天真。

天真看看蔚迟手上还在慢慢渗着血渍的手:“手怎么了?”

“没什么。”他将手收回到自己的背后。

天真抬头盯着蔚池,他却将目光移开了。

皱着眉头,脑部的后侧传来一阵阵地刺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见到天真疼痛的样子,蔚迟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

天真摇摇头,闭着眼睛。

蔚迟将床摇了起来,让她可以靠着,这样也许会舒服一些,减少一点她的不适感。

睁开眼,天真看着天花板。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他呢?”天真询问着蔚迟。她只记得自己不小心在楼梯上摔倒了,而后霍殷权的脸在自己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剩下的就是无止境的黑暗。

蔚迟的脸色一僵:“他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天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头便转向窗外的方向,黑色的夜空里,除了灯火通明的城市,只有一晚玄月挂在远方。

蔚迟看着天真不想要理会自己的样子,默默地站了起来。此刻她最不想看到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走出病房,轻轻地将房门关上。

蔚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给段母回个电话。

电话的那侧传来焦急的声音,生怕是天真出了什么状况。

“天真已经醒了,医生说休养几天就好。”

段母一听到女儿没有什么大碍,语气终于放松下来,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蔚迟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想问天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明显一愣的神情被蔚迟捕捉到。

楼梯口处,蔚迟从旁人那里要了一支烟。

以前的他再痞、再混,都不会碰这种伤害身体的东西。

“咳咳咳咳……”香烟入喉,忽地就呛得他咳嗽起来。

“小伙子,你不会抽烟啊。”身旁的男人道。

蔚迟抬起头,冲男人无奈地一笑。

听说,烟可以让人忘记烦恼。

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刚医生的话。

“现在看来状况还比较稳定,但是还得观察几天,控制她脑袋中血块的情况,以免引起其它并发症。”

灰白色的烟绕着蔚迟的手指,在空气中渐渐淡去。他直直地望着前方。

身旁的男人自知无趣地走开。

那张脑部ct的相片,在自己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就连医生也不敢保证,那块明显的血块会什么时候消失,就连会出现状况的几率,他们都不敢确定。

明亮的一点,在黑暗的楼梯口处一明一灭。

“你在抽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病房的天真,用一只手抬着药袋,站在蔚迟的上侧。

声控灯应声而亮了起来。

天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蔚迟,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了解的。

蔚迟晃过神来看着天真在看看手中还没有燃尽的烟,眼神中的自责、迷茫消失殆尽。

将烟头用手指肚撵灭,从楼梯阶上站了起来,走到天真的身旁接替她举着药袋。

两个人转过身,默不作声。

“今天伯母,见到霍殷权了。”走在身旁的蔚迟突然开口。

天真脚步一停,侧着头看着蔚迟。

“他有跟我妈说什么么?”天真的眼神中充满着紧张。

她很怕霍殷权会将两个人的事情告诉目前,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让她的母亲知道她竟然和这么有钱的人在一起,母亲一定会胡思乱想的。

“什么都说了。”

天真一惊,深吸一口气:“什么叫什么都说了?怎么能跟我妈说呢?我妈怎么说?她还好么?”天真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奈地皱着眉头。

“伯母没说什么,也没看出来不高兴。”

听蔚迟这么一说,她终于送一口气,眼底的惊疑稍稍淡去。

“今天的事,对不起。”

蔚迟没有抬头。

“蔚迟……”天真打断了他的话。

“天真,让我说完。我知道,自从我喜欢你之后,你身边就没太平过。尤其是今天,从来没有想到,我最不想伤害的是你,却处处再让你受伤。

对不起,以后我,会远离你的世界……”

蔚迟慢慢地在天真的身后走着,认真地说着。他不想让她看见这样难过的自己。

“蔚迟!”

天真突然停下脚步。

0118 母亲的质问

转过头,天真看着那个高中被所有女生仰慕的学霸、高高在上的校草,却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蔚迟,需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竟然去怀疑一个会拼了命冲进火场救我的人。

醒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不知道季安雅是用了什么手段……我希望,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蔚迟抬起头,看到天真眼中的愧疚之色。

其实,天真知道蔚迟对自己是认真的。

可是自己的心早就已经给了霍殷权,她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蔚迟尴尬地笑了笑,以前想要努力走进她的世界,现在又要努力让自己退回到朋友的界限处。

为了保护他们之间的友谊,他必须要努力告诉自己,眼前的女人只有保持界限,才可能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晚上八点多,段母刚从段父那里回来就赶来到天真这里。

“天真啊,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你可把妈吓坏了。蔚迟这孩子在这里陪了你整个下午。”

段母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看着蔚迟,怎么看怎么喜欢。

“蔚迟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天真靠在枕头上,关心地看着蔚迟。

“那行,伯母我就先走了,我明天再来。”

说完蔚迟从床上站起来,段母跟在蔚迟的后边,给他送出病房。

“伯母,你快回去照顾天真吧。”

看着段母还要继续送他到电梯门口的意思,蔚迟停下脚步回头。

“行,那孩子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段母说着,也转过身回到病房。

一回到屋子里,段母就开始絮絮叨叨夸赞着蔚迟的好处。

在做母亲的眼里,这样又懂事,办事能力又不差的男生做女婿是再好不过的了。

“妈……蔚迟和我只是朋友。”天真被母亲的絮叨劲头整的有点哭笑不得。

听天真这么一说,段母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失落。

“今天来的那男人说是你男朋友。”段母认真的看着天真,眼神中似乎有着些许期待,希望天真解释那都是假的。

天真楞了一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做的解释躲也躲不过:“妈,他说的是真的。”

从希望变成失望,段母不希望女儿会跟那种有权有势的男人扯上联系。虽然每个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可是那也是又限度的。

在生意场上,能够如此精明,仿若如鱼得水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听蔚迟说是隆安集团的总裁?这个男人可是不简单啊,天真……”段母叹了一口气。

天真看着母亲的样子,她早就想到如果他们在一起,就注定会有这一天的。

“天真,你不会是为了你父亲的医药费……”剩下的话语卡在段母的喉咙里,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她记得早上那个男人曾说过,自己老头子的住院费和医药费都是他出的。

“妈,你想什么呢。你的女儿你还不了解,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天真被母亲的想法着实吓到了。

不过,在家里实在拿不出一分钱的时候,她确实有想过去锦煌做台。还好,她迷途知返的早,立刻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段母一听女儿这么说,才放心下来,有些埋怨地说着:“处了男朋友也不知道跟家里说,还跟我撒谎说你爸的医药费是别人捐赠的。”

天真的心里一惊,没想到她瞒着母亲的事情这么快就露馅了,霍殷权怎么什么都跟母亲说了。

她的心里有一丁点的不高兴。

“妈,我是怕你着急。怕你担心我走错路而不肯用这笔钱。医院方面又催着我们,我逼不得已才……”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段母突然略过丈夫医药费的问题,准备好好询问一下那个男人和天真之间的事情。

“也就是,就是高考不久前。”天真有些磕巴。

她了解母亲,她不是不相信只,只是想要再次确定一下而已。

“他那么大个身份,你们怎么会认识?”

母亲的问题让天真一愣,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拿哥哥要挟自己给他讲故事睡觉?

“因为哥哥认识的。”天真镇定地说着,无论霍殷权怎么跟母亲说的,她都会想办法圆回来。

段母沉思了一下,确实和霍殷权说的差不多。

“他父母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么?”

看着母亲不放过般继续追问着,想想也理解她,毕竟这是关乎自己一辈子的事情。

“他的父母都去世了,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妹妹。”天真认真的说着,生怕漏掉哪一个细节。

“妈,你这么仔细查人家户口,我怎么感觉好像在相亲一样。”天真突然笑了,“我都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妈你放心吧。”

段母不满地戳了自家女儿的脑袋一下,天真“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叫起来:“哎哟好痛啊。”

段母一惊,忙凑过去看:“哎呀!你没事吧,妈妈忘记了,是妈妈不好……”

“没事没事,我缓缓……”天真见段母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悄悄吐了个舌头。

下午在段父病房的时候,段母还特地在手机上查了霍殷权的详细资料。

他和女儿在年龄上相差好几岁,但不算太多,将来做女婿也不是不行。

但是他的身份,真的不得不让段母惊讶。

段母总是觉得,霍殷权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可能是因为他长期在商业圈里,所以历练出一种跨越年龄的成熟和气质?

另一边,霍殷权连打了几个喷嚏。

“二爷,还好吧。”冯裴递过几张纸巾给霍殷权。

霍殷权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繁华的圣武士,霓虹灯赋予了整个城市奢靡。

“明天备点东西,我们去趟医院。”霍殷权凝神望着。

“二爷,要不要给段小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霍殷权摆了摆手,冯裴会意地退出了办公室。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地攥着,眼神笃定地看着远方。

每个人都有一种执念……

0119 正式见面

对于天真的恋情,段母看到女儿有意地避讳,好像是不想提,她很理解。

想当年自己和天真的父亲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初恋,难免都是懵懂的、娇羞的。

“天真啊,改天让他到家里来坐坐。”

天真看着母亲低着头拧着毛巾,随意地话语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霍殷权那个脾气会不会去。

霍殷权冷傲的脾气,肯定会惹得母亲不开心。想到这些,天真就感觉后脑袋的伤更加痛了。

“头又痛了?快躺下休息吧,也不早了。”段母说着,将病床摇了下去,用被子给天真的腿盖上。

段母就在旁边的空床上躺下休息了。经历了这一天的事情,她也累了。没过多久,天真就听到了母亲的鼾声。

天真盯着白色的灯,发起了呆……

第二天一大早,天真醒来的时候,蔚迟已经在了。

“蔚迟,你今天不用上课的么?”天真用手揉搓了几下有些朦胧的双眼。看向一旁,段母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蔚迟在凳子上坐下,手里拿着一个衣服袋子,“我请了几天假,等那件事平息一点再去。不爱听他们那些闲言碎语,刚刚路过服装店的时候,给你买了套睡衣,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说着,蔚迟便从袋子里拿出一套粉色的卡通睡衣。

天真一看,整个人都笑了起来:“蔚迟,这也太嫩了,这么卡通。”

“这个可总比你的病服抢夺了。”蔚迟翻看着手里的衣服,他感觉挺好的呀。

天真接了过来,然后放到床头的柜子里。

“你不穿么?”

蔚迟看着天真像是丢垃圾一样,就把他送的东西丢到了柜子里。这可是他挑了好久才决定的。

看着蔚迟那样,天真真不想说,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难道你让我在你面前换衣服?再说,你看,我手上还扎着针,也不好换。先放那里,等护士换针的时候我再看吧。”

正当两个人说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蔚迟过来了?”段母手里拿着饭菜走了进来。

蔚迟站起来有礼貌地打招呼,寒暄了几句。

段母刚讲手中的东西放下来,三个人准备吃早餐的时候,霍殷权也来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段母、天真还有蔚迟围着一张桌子,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整个房间显得暖暖的。

他们三个,到很像是一家人。霍殷权的脸色一青,难道他和蔚迟还有那个女人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段母楞了一愣,有些尴尬地笑着,“小霍,你也来了,坐坐坐。”

天真让开自己病床上的一点地方,霍殷权对于段母的热情没有一点回应,这让段母很不舒服。

霍殷权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现在你需要营养,不能吃这些,冯裴。”

话音刚落,冯裴就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将东西放到空床上,将桌子上的菜全部都撤了下去。

天真惊讶地看着冯裴的一举一动,段母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冯裴将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都是一些名贵的东西。

“段小姐,这粥是二爷早上刚刚熬好的,趁热。”冯裴将白瓷碗递给天真。

天真有些尴尬地看着母亲,段母的脸已经彻底僵了下来。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霍殷权完全没把段母放在眼里,整个过程都在看着天真,然后再将东西向天真的这边挪了一挪。

“小霍,你说来就来,还拿这么多东西。”段母强忍着内心的不满,保持着长辈的风度。

霍殷权抬起头:“伯母,您客气了,我是她的男朋友,这方面必须想的多一点。”

天真看着霍殷权,这已经是他少有的客气了。段母尴尬地笑了笑。

站在一旁的蔚迟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不得不说,霍殷权在商场上可算是叱咤风云,可是对着自己女人的家人,他还真是……

段母还在旁边站着,他竟然很自然地坐在天真的病床上。

夹在中间的天真很是尴尬,霍殷权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时不时地用手给自己擦嘴角的米汤,还阴阳怪气地说:“你这小家伙,看看你这小嘴边沾的东西。”

天真一边看着霍殷权,眼睛还时不时地瞟一眼脸色铁青的母亲。

“天真啊,你和小霍先呆着,我去买点东西。”段母有些难以忍受,一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和女儿如此暧昧。

“蔚迟,走,帮我拎点东西。”

段母走到门口,看还在原地站着的蔚迟。蔚迟应声抬头,立马跟了出去。

在两人出病房的那一刻,霍殷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容。

见母亲走了,天真躲过霍殷权伸过来的手:“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见到我妈也不至于这样啊!”

也许是天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看着天真皱着眉头的样子,霍殷权的脸色一冷。

“怎么?对你好,也是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你是第一次和我母亲见面,你最起码……”天真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霍殷权站了起来,转身出了病房。

“段小姐,二爷早上准备了一早上,这也是他第一次。还望段小姐,能原谅二爷。”

冯裴说完,便跟了出去。

天真叹了一口气,谁让她爱上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呢。对任何人都是面如冰霜一般,看来想要让母亲接受他,自己还要下一番功夫。

想着,天真拿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这是他第二次亲自为自己煲粥吧……心里还是美美的。

霍殷权刚走不久,段母和蔚迟就回来了。

“妈,你们去买什么东西了?”

天真早就把霍殷权带来的东西都放到了柜子里,这些东西只会让母亲不高兴。

“没有,在楼下的大厅里和蔚迟闲聊了一会儿。”

段母笑着环顾着四周,好似在找些什么东西,但也就是看了几眼……

0120 印象十分恶劣

“伯母,我学校还有点事情,既然天真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刚坐下一会儿的蔚迟从床上坐起来就要走。

“行,有事就去忙吧,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

段母和蔼可亲地看着蔚迟,然后将他送到病房的门口。

回来的时候,天真明显地感觉到母亲的情绪不对了,整个人都变得阴沉起来。看向天真的样子,也变得十分严肃。

天真很少会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所以不由得纳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真,我不是故意挑霍殷权的毛病,你看看人家蔚迟,多有礼貌,哪像他!”

天真这才明白过来,母亲还在为今早的事情而生气。

霍殷权做得不够妥帖。

“妈,他毕竟手下领导那么多人。这么多年,可能已经习惯了。我说过了,他会慢慢改掉这些毛病的。”

向母亲身旁凑了凑,天真搂着段母的肩膀,安慰着。

可是段母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天真,有些话,妈妈必须跟你说明白,也许你这个年纪可能不愿意听,但是这是我必须要说的。”

天真看着母亲严肃的样子,赶紧把搭在母亲肩上的手拿了下来,坐直身体,瞪大双眼,做出一副准备好听讲的状态。

“你这孩子就是太天真,在还没有决定他就是你一辈子的人选的时候,我不准你做出出格的事情。

人要慢慢品,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他。”

段母隐晦地交代着天真要保护好自己,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天真早就已经败在西装服下了。

天真知道母亲说的很认真,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幸福:“妈,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霍殷权的话,那我把为蔚迟拉回来给你当女婿,你看行么?”天真故意开着玩笑。

“那感情好啊,我就喜欢蔚迟那个孩子,稳重、善良、有礼貌。”段母倒是不把她说的话当笑话听,故意顺着话题走。

天真噗嗤一声就笑了,心里想着那是您没有看到蔚迟混账的模样。如果蔚迟的那股痞劲儿让她看见了,她一定不会在觉得蔚迟是一个好女婿的料子。

又和段母打了一会儿哈哈,护士过来带天真去做复查。

“妈,我没什么事了,你赶紧去照顾爸吧,他那边离不了人。”

看着母亲跟着护士小姐的后边不肯离开,天真劝说着。母亲在这边也就只会唠叨自己,

段母走后,天真拍完片子便回到病房。

“嗡嗡——嗡嗡——”

天真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陈萌那个家伙发过来的视屏电话。

“咦,天真你这是在哪儿啊?”刚切到视频,电话的那边就传来了陈萌的疑问声。

天真盘腿坐在床上,那只手扎着针不方便拿话,她将电话摄像头的部分转向扎针的手,然后环顾了一圈。

“我去,这才刚开学,你怎么住院了?”

“因为你呗,去国外把我一个人丢下了,想你想的失了神,就从楼梯上摔倒了。”

天真嘟着小嘴,看着另一头打扮越来越洋气的陈萌。

“不跟你开玩笑,你到底怎么样啊?我明天回去看看你吧。”陈萌一脸急迫地看着天真。

“你打住,我可没钱你给你报往返的机票,再说,医生说我也没什么事儿。”

天真看着陈萌一脸严肃,显然是动了真格了,忙收起嬉皮笑脸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着。

陈萌让天真用手机把她全身都照一遍给她看,经过陈萌犀利的小眼神扫视了一遍后,她才放心下来。

“你今天怎么有空和我视频?还好医院有无线,要不然就惨了。”天真说着还做着鬼脸。

陈萌叹了口气:“哎,我就想知道蔚迟是不是真的去了a大。”

“是啊,怎么了?”

一听到天真确定蔚迟在a大之后,陈萌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去。

“哎,我本来以为来国外,就可以增加我们之间的机会。谁知道,他怎么放着好好的国外学校不上,偏偏跑a大去。”

看着陈萌失魂落魄的样子,天真赶紧打趣地说着:“怎么,国外那么多帅哥,你还想着蔚迟呢”

“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马上就要去上课了。”

陈萌说着,便切断了视频。

天真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再看看冷清的房间里,自己得尽快出院了。待在医院里还真无聊。

下午,医生送来检查结果之后,天真便迫不及待地办完手续就出了医院。

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她还特意打过来电话询问着自己的情况。在让母亲放心之后,天真想着,趁霍殷权不知道,今晚儿可以回家住了。

第二天,天真来到学校的时候,关于她的事情被八卦的同学们传的各式各样的。

但是碍于都怕霍殷权,所以都不敢怎么大声说。

“齐妙,怎么没有看到王蕊和田梦呢?”天真也不理会同学们的目光,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竟然不知道啊,上次发生玩那件事情之后,她们两个就转学了。听说让家里骂惨了。还有季安雅,她我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反正关于她的消息,我没有听说过几个。”

天真在心里嘀咕着,这霍殷权还真是的,没想到下手这么快。

两个人正走着,前方突然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天真和齐妙,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窄窄地校园小径,天真抬起头想让他让一下,可是那人竟然没有反应。

齐妙疑惑地向天真递来一个眼神,两人准备从那人的两侧绕过去。可是刚转过去,天真就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莫怀峥。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莫怀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天真诧异地看着穿着一身西服,手捧鲜花的莫怀峥。

莫怀峥突然睁开闭着的双眼:“呀,你竟然来了,等的我都快睡着了。”

天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0121 制香专家

齐妙这个花痴的女人,看到莫怀峥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疯掉了。

只见她捂着嘴巴,努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兴奋:“天真,这人是谁啊,太漂亮了!”

身旁的莫怀峥一听到漂亮几个字,眉头一皱:“你刚刚说什么!”

齐妙眨了眨眼,以为他没听清楚自己的赞美,还准备再重复一遍,可是却被天真捂住了嘴巴。

“你莫大少爷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天真笑着,当成刚刚齐妙说的话自己一点也没有听见的样子。

莫怀峥的气焰渐渐压了下去,“我从国外带了一个人回来,我答应过你,一定会研制出和你身上味道相同的香水。”

满满的自豪感,莫怀峥正等着天真夸赞自己。

天真没有想到,莫怀峥竟然为了自己的事情这么伤心,上次也不过是顺口一说,他还真当真了。

“香水的事情咱改天再说,你看我快上课了。我先走了。”天真说完便拉着齐妙一路小跑地向教学楼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留下身后一脸黑线的莫怀峥在暗暗地骂着,亏着自己一下飞机就来学校看她,她竟然这么晾着自己。

课堂上,齐妙像疯了一样,一直在询问天真莫怀峥的事情,齐妙甚至怀疑天真不是一个普通人,否则她的身边怎么会围绕着这么多有能力又帅的人。

天真只是偶尔不耐烦了,才会搭理齐妙几句。

中午下课之后,下午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天真决定要去隆安集团了,虽然她这个秘书就是霍殷权一个闲置的差事,但毕竟自己还拿着人家的薪水,没活干人得到。

可是天真想的是美好的,刚才从校门了出来,就被几个壮汉抓到了一辆黑色的车上。

天真的心瞬间凉了大半截,自己最近几天的点子是不是有点太衰了,这又是惹了哪路神仙。

天真刚在车上坐稳,左右两侧,两名壮汉就坐了进来,她被两人挤在中间动弹不得。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天真问着,就算是收拾自己,也得让自己明白一下啊。

可是车上的人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位大哥,竟然还玩起了手机上下载的游戏。

天真看着左右两侧的人,黑黝黝的皮肤,透过黑色的上衣,天真真切地看见那有棱有角的肌肉块。

想想还是不要多问了,一会要是闲自己吵,再把自己敲晕了那就不划算了。

天真就看着车子在城市间里穿梭着,她有些奇怪,要是他们真的想对自己做些什么的话,不会这么随意地看着窗外。

可是,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不一定是活着回来了?都是要死的人了,他们怎么会怕自己看不看窗外,记不记哪里是哪里呢?

越想心里越是不得劲,要是带着上次霍殷权送给自己的项链就好了,等他发现自己丢了的时候,就会通过项链上的定位器搜寻到自己。

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

天真干脆闭目养神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车子又开了一段时间,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天真看着眼前的宾馆心里不由得一惊。

这不会上次莫怀峥绑自己来的地方么?

她的心里渐渐有了谱,应该又是莫怀峥那个家伙在背后捣鬼。

果不其然,一进入到房间里,天真就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慵懒的莫怀峥。

“莫怀峥!你总这么玩有意思么?你不腻,我都腻了。”天真有些生气地冲到莫怀峥的面前。

“谁让我早上找你的时候,你对我竟是那样的态度,我怎么解气?”莫怀峥一脸坏笑着。

天真不愿意跟这个和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的男人争辩,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把所有的事情说完。

莫怀峥看着不言不语的天真,有些吃惊,按照常理,这个是时候她应该喋喋不休,而不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啊。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人把你请过来?”莫怀峥好奇地看着天真。

请?他竟然用请这个字,天真在心里嗤笑起来。原来在这个大少爷的眼里,请就是派好几个人一路押着自己?

“我等你自己说呢。”天真不紧不慢地说着。

莫怀峥是最没有耐性的,他越是想跟自己玩,自己越是要浇他冷水,不按照他构思的顺序来。

莫怀峥的脸明显的一黑。

“你要是不说,我可给霍殷权打电话了。”

“别,我今天只是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莫怀峥一听到霍殷权三个字,身体就不由得一僵。在他的词语里那不叫怕,而是身体反应。

说着,从卧室里走出来一个女子。那女人穿着一身旗袍,将她完美的身段全部展现出来。被盘起的长发,双耳带着两颗翠绿的水晶,淡淡的妆容,宛若是从画中走出的古时的美女。

天真一时看呆了,虽说自己也是女人,可是她的身上却有着能够让女人和男人同时为之倾倒的魅力。

女人走到天真不远处,微微一笑。此时的天真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一笑倾人城。

她莫怀峥的身侧坐下,在她走过来的时候,仿佛只要接触她身体的空气都自带了一种独有的香气。

天真仔细地闻着,那是她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那女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以带来一阵阵清香。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制香的高手,梦兰。”

坐在莫怀峥身侧的女人露出微微的一笑,天真还没有从那香气中缓过神来。

“这是我跟你说的,身体上有异香的朋友。”

梦兰听着莫怀峥的介绍,然后上下打量着天真。站起来,向天真的身旁走了过去。

天真只感觉忽隐忽现的香气,迎面渐渐逼近自己。

梦来低下头,轻轻地嗅着。天真只能愣愣地看着。

0122 父亲的强烈反对

天真感觉自己就像是餐桌上的一道菜一样,在任由着梦兰闻着。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怪了。

也许是味道有些淡,让梦兰无法识别出来,她轻轻用手拨弄开天真散在脖颈处的头发。

天真第一次被这样仔细地来回闻,顿时变得很不自在。

不一会,梦兰缓缓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然后认真地说着:“你的身上真的确实有体香。

是香型较为复杂的复合型香气,虽然味道几不可闻但是非常独特,这种香气一旦能够研制出来,在香水界,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看着梦兰认真的眼神,天真突然都怀疑,难道自己是香妃转世?可是自己为什么就闻不到,他们口中的味道。

梦兰和莫怀峥相视一笑。

等到天真从莫怀峥那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在怀疑,如果他们说的真的成功了话,自己还真想知道那种好闻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天真在霍殷权的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下午,还好她从图书管理拿了一些有关于经济类的书。要不这一下,非得把自己坐成雕像不可。

时不时地抬起头看向霍殷权,整个下午都在看一个策划案,天真也插不上手。因此她在心里努力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修大学的几门课,等到毕业的时候,她就可以帮助霍殷权处理一些事情了。

正当天真还在愣愣地盯着霍殷权想着美事儿的时候,霍殷权突然抬起头来。

天真赶快将头埋回书了,装作很认真学习的样子。

她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书本上,那些理论性的东西,对她一个没有基础的人来说太复杂,看着就让人犯困。

等了一会,天真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想着便从书本中抬起脑袋,霍殷权正站在自己的桌子前盯着自己。

“啊—”天真不知道霍殷权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惊叫一声,就把书扔了出去。

“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啊!”天真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说着。

霍殷权低下身子,捡起被天真扔到地上的书。

“今天晚上,我们去医院看望一下你爸吧。”霍殷权将书放到桌子上,一脸严肃的看着天真。

“为什么这么突然?”

“你已经见过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也该见见你的家人了。”

霍殷权竟耐心的跟天真解释着。

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天真又不好拒绝。可是一想到上次见过母亲之后,母亲对他的印象糟透了。自己就很担心。

天真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母亲霍殷权要去的事情。

车子到了楼下之后,冯裴下车想要跟着上去。

“这次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吧。”天真看着冯裴说着,若是让冯裴跟着,有点太夸张了。

冯裴看着霍殷权,霍殷权难得地顺从天真的意见,点了点头。

病房里,段正在给父亲按摩着双腿。

“妈,我们过来了。”打开门的瞬间,就听到了天真甜美的声音。

段母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椅子递给天真。

段父看着女儿一脸溺爱的笑容。

“天真,小霍呢?”段母看着女儿身后并没有进来人。

“啊,可能是在门口呢。我看看去。”

天真说着,转身打开房门。霍殷权果然站在病房的门外。天真一时有些迷惑,明明是他要来的,怎么都到了病房的门口了,还不进来了。

段父向门外张望着,女儿有对象了,应该算是好事。

等到天真转过身,霍殷权跟着走进来的那一刻,段父脸上的笑意一僵,眼底闪过诧异,甚至有一丝丝的惊慌。

“你、你……”段父指着离着自己不远处的霍殷权,手指在颤抖着。

“爸、爸你怎么了?”看着父亲的样子,天真以为是哪里不舒服,赶紧跑到病床前担心地看着。

“老头子,你怎么了”段母也是一脸的疑惑,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段父看着天真,他的眼神中好像在隐藏着什么。

“伯父,你还好吗?”霍殷权往床边靠了靠,眼底的冰冷却叫人心惊。

天真和段母担心地看着段父,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但他却看的真真切切。

“天真,你快去叫医生。”段母焦急地看着天真,天真慌张地向门外跑去。

“老婆子,你快去把天真叫回来,不用叫医生过来。”段父转头看向一旁的天真的妈妈。

“可是……”段母一脸担心地看着。

“但是什么,快去啊……”

段母看到他急了,怕又惹得他不高兴,只能赶紧去追天真。走过霍殷权的身旁的时候,还故意看了一眼他。

病房里只有霍殷权和段父两个人,段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殷权,好似要将他吃掉一样。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们家的天真。”段父气息不稳地说着。

霍殷权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冷漠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段父。可是霍殷权越是这个样子,段父越是生气着急。

等到天真和段母回来的时候,段父已经恢复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今天来这里,是我唐突了。没想到伯父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怀疑我接近天真是有目的的。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

霍殷权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天真一把拉住霍殷权。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照顾好伯父。等他情绪稳定了,我再来。”霍殷权说着用手轻轻地拍着天真的肩膀。

天真松开手,看着霍殷权离去的背影。她的心里竟然有一些难受,他从来都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吧。

从进来到走,他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喝。

霍殷权走了之后,父亲将天真叫到自己的病床旁:“天真,你不可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必须离开他。”段父的话很生硬。

“为什么?”天真有些惊讶的问着。

“……没有为什么,他是个有权有势的,跟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没有好结果的。”

天真无法想象,平时善解人意的父亲,为什么此时这么固执。

0123 我会努力让他们接受我

坐在一旁的段母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也劝说女儿离开那个男人,无疑是在逼她。

“爸,门当户对那都是老一套的思想了,我真的喜欢他……”

天真想要让父亲知道,霍殷权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原来他看不上霍殷权只是因为他是个有权有势的总裁,但是不能因为这样的一点就将他们分开。

天真的心里很是失落。

“总之,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段父的语气十分严厉,这不是一种劝说,分明是一种命令。

“爸……”天真还想说什么,便被母亲拉出了病房。

病房外,天真低着头不说话。

“天真啊,最近不要让小霍再过来了。等你爸手术之后再来吧。他也是怕你受委屈,现在你爸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你就先顺应着她啊。”

段母安慰着天真。作为妻子她理应站在自己爱人的一方,她确实也不是十分喜欢霍殷权,可是作为母亲,她爱自己的孩子,就必须要尊重她的选择。

否则,一旦逼急了,后悔的还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

天真点点头,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平凡的女生,跟霍殷权的家势一比,他们两个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灰姑娘都可以得到王子的青睐,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父亲的思想就是太老旧了。

天真一边慢慢地下这楼梯,一边在想着。

只能给父亲一段时间,等他能够接受这段他认为不可能的恋情。

失落的天真,低着头一直走着。

“嘀嘀——”清脆的鸣笛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天真抬起头,霍殷权竟然还没有走。

看着坐在后座的霍殷权,天真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一种感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赶紧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拥入他的怀中。

冯裴见天真已经上了车,发动了引擎。

“怎么了?”霍殷权的胳膊楼上天真的腰,用下巴摩擦了几下天真的脑袋。

“你会不会怪我的家人。”天真躲在那温暖的胸膛里问着。

“他们一定会认为我对你是有企图的吧!没有关系,我会努力让他们接受自己。”

开车的冯裴突然一愣,这哪里还是他眼中的那个二爷。

“谢谢你。”天真说着,抬起头吻了一下他的脖颈处。

天真以为他会生气,没有想到他竟然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甚至肯放下自己面子,去让父母喜欢上他。

这样的男人,她这一辈子都不向放过。说着,努力向他的怀中蹭了蹭。

冯裴故意将车子开得慢了一些。

车子刚开到霍宅的门口,天使就一路飞奔地冲向天真。

天真赶紧蹲下身子,张开手,天使就这样冲入了她的怀中。虽然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它却长的飞快,也变得愈加圆润了。

天真被天使撞得一个趔趄,还好身后有霍殷权赶快将她扶住。

“你俩还不快走,今晚准备睡在外边么?”

霍殷权看着身后还在蹲在原地逗着狗的天使,为什么一看到天真对着一只狗那么认真喜欢的样子,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一些不舒服。

天真一看,霍殷权可是说到做到的主儿,赶快起来跟在霍殷权的身后。

这天使倒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竟然知道这霍宅谁说的算,直接不跟天真玩了追着霍殷权就去了。

天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年代,连狗狗都学会看人脸色了么?

晚上,周伯竟然单独煮了一碗生姜红枣桂圆汤给天真。

天真看着自己面前单独的一道汤,有些奇怪地看着霍殷权。

“这是驱寒的。对身体有好处。是二爷嘱咐我让我给段小姐添加的。”

周伯看着天真愣愣地看着碗,解释着。

天真看着碗里装着红红的液体,她倒不是排斥,而是她从小到大最不喜欢的东西就是姜。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对姜敏感到一定程度了,饺子里的姜就算是剁碎了,她也能够吃出来。

天真又不想辜负了霍殷权的一番好意,她只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滑溜溜的液体通过嘴唇,一直到舌尖。竟然没有那种会让自己恶心的辣味。天真好奇地将碗放到自己的面前。

没想到,味道还可以嘛,天真细细地品味着,还没有喝够,可是碗里的汤已经见底了。

“周伯,能麻烦你再给我来一碗么。”

也许是因为汤热,里边都是补气血的东西,所以天真的脸已经泛起了红晕。

“虽然好喝,但也不可以贪杯。一天一碗就够了,喝多了不好。”一直没有说话的霍殷权突然看向天真。

天真有些意犹未尽地将碗恋恋不舍地放下,然后乖乖地吃着饭和菜。

自从住进了霍宅,自己喜欢的菜不能多吃,不喜欢的菜不可以不吃,已经成了自己必须遵守的规矩了。

天真夹着菜,她慢慢地发现,其实以前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都是可以慢慢地接受的。而且,还会慢慢地喜欢上。

吃过饭后,天真急忙来到房间里。因为她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糟了!”天真嘀咕着。通常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是自己的生理期要到了的时候。

天真着急忙慌地赶快跑到洗手间里,确认真伪。

结果,真的来了。

天真一拍脑袋,算一算日子还真是到了。自己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正盘算着要如何是好,这个时候这么晚了,直接告诉霍殷权自己要去买姨妈巾,好像太不好意思了。

看看旁边的卫生纸,天真甚至想要用卫生纸将就一宿,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不行,不能这么干等着。”天真想着,干脆豁出去了,反正她在霍殷权面前丢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打开浴室的门,霍殷权已经躺在了床上。

“那个、我、我想……”天真磕磕巴巴地,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毕竟这也是第一次在男人的面前说这么尴尬的事情。

天真犹豫着……

0124 接“亲戚”的东西

“想干什么说。”霍殷权突然侧过身子,看向站在浴室门口犹豫的天真。

天真总感觉自己像一只猴子一样,霍殷权的眼神好像正在等待着表演一样。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既不尴尬又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想去买接亲戚用的东西。”天真看着霍殷权,然后说着。

霍殷权似乎并没有听懂天真的话,只是就那样看着她。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显么?天真在心里嘀咕着。然后提高了嗓音,再说了一边,“我想去买接亲戚的东西!”

声音大的,天真似乎都能听到声音撞到浴室而后又反弹回来的声音。

“你家要来人?”

霍殷权的一问,彻底让天真哭笑不得。是自己说的太隐晦,还是他的智商真的只有在商业上才会超群?

“我要去买姨妈巾!”天真不想再跟他拗下去,她感觉下体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一直在一阵一阵涌出。

可是说完,她的脸已经变得通红。这么难为情的事情,一定要自己说的那么透彻他才会明白。

霍殷权一听,无语地坐了起来,拉开床头柜子最下边的抽屉,转头冲着天真勾勾手指。

天真似懂非懂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迈着步子,她现在必须小心翼翼地,说不定哪一下买不明白又会是一阵温热。

天真看到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abc,她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平时自己都是用这个牌子的?

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殷权。

“自己的日子都不记得。麻烦!”说完,霍殷权又躺在了床上。

天真的心里美滋滋的,她没有想到他都给自己备好了。

她突然想到,为什么今晚霍殷权会特意让周伯给自己准备一碗驱寒的汤。

坐在马桶上,天真突然想象着霍殷权他一个大男人到超市里去买卫生巾的状况。想想竟然乐了起来,笑声传到卧室里。

“东西不是我买的!”

霍殷权的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一样,将天真还在幻想中的画面完全冲刷地一干二净。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换完东西来到床上,她的肚子有些隐隐作痛。这是第一天常有的毛病。

天真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肚子上,可是并不能缓解。她将自己的身子躬成龙虾的样子,每次痛的时候她总是会用这一招。

霍殷权的身子凑向天真,手伸入她的衣服里。天真的身体一抖。

他温热的手掌捂住她的小肚脐,她感觉暖暖的气流好像在通过手心传到自己的肚子里,肚子渐渐地不痛了。

也许是肚子开始变得舒服起来,天真的身子也渐渐平展。

霍殷权上前搂着,在她的额头上一吻。

在这种舒适的感觉下,天真渐渐地进入了梦中。

早上,天真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由于没有课,又因为例假,所以醒来的比较晚。

伸了个懒腰,霍殷权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竟然还没有去公司。

天真有些诧异地看着。

“看什么,赶快下楼吃饭。”

天真利索地从床上起身,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跑到了楼下。她要在这个时间段多吃点东西,都说女生例假来了的时候,无论吃什么东西都是不会胖的。

不一会儿霍殷权也下楼了,拿着一沓东西,用夹子整整齐齐地夹着。

“你昨天去哪里了?”霍殷权坐在餐桌上,喝着咖啡。

天真想着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昨天自己不是和他去医院看爸爸了么。认真仔细地想着昨天的行程,她突然想起昨天被莫怀峥“请”去的事情。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自己就来气。

“昨天莫怀峥让几个壮汉把我请去,介绍了一位有名的制香师给我。”天真故意加重了请字的发音。

“哦?”霍殷权倒是很有兴趣,放下手中的咖啡,等着天真跟他细讲其中的事情。

“莫怀峥说我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就向让那个制香师能根据我身上的味道制造出同种的香水或香薰之类的。”

天真一边抹着果酱,一边说着。

“你说梦兰?”

“恩?你怎么知道?”天真的嘴里塞地鼓鼓的,眼神中充满疑惑,她不记得刚刚有提到过那个人的名字。

霍殷权又重新拿起手中的咖啡,“昨天,你身上带着她的味道。”

天真的手一僵,难道他曾经和那个叫梦兰的也有过?

“曾经有过商业来往。”

霍殷权见天真眼神呆呆的,就知道她又在瞎想,于是随口解释道。而他的心里却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天真一听,又是自己想多了。也不知道最近的这个脑袋是怎么了,总是会瞎想一些东西。

“你觉得她怎么样?”天真故意的提着朦胧的问题。

“身段,技术都比你强。”

霍殷权见天真这是故意在给自己下套,干脆直接跳下去。

天真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这不就是一天没事儿给自己添堵么。

吃过饭后,天真想要去医院看看爸爸。

霍殷权早就已经让冯裴备好了东西,让天真带去给段父。

“东西拿着,就说你买的。”霍殷权还故意提醒着天真。

天真踮起脚尖在霍殷权的脸上留下一吻。心里想着,他可能是怕如果说是他买的,爸爸一定不会吃的吧。

来到医院里,段父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天真将东西递给母亲。

“天真,昨天爸的话说的有些重。但是,我说的都是有用的,你知道么?”段父一见到天真,就开始了语言教导模式。

天真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已经产生了排斥的心理。霍殷权处处为自己着想,父亲却想着怎样拆散他们两个。

“爸,你放心养病。我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好的。”

段父听天真这么说,自己也没法说别的了。只好略有些无奈地笑笑,他只能期望,天真尽快跟霍殷权分手。

可是,就算是天真肯放下手,霍殷权也是决不罢休的。

“你哥最近在忙什么?”

段父的一句话,突然让天真沉默起来……

0125 借钱

段承祥已经好久没有联系过天真了,天真曾几次试图联系过哥哥,可是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哥最近被公司派去了外地,爸你就放心吧。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天真回应着父亲,她感觉自己这以后的撒谎技术是越来越强了。

“好吧,一个人在外真叫人有点不放心……”

在医院里坐了一会之后,下午还有课要上,天真便回学校了。

课堂里,天真突然想起哥哥的事情。上次他说会不定期地向自己的卡中打款,可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哥哥打过来的钱。

上次那十几万放到了卡里,还没有用。

晚上,大一的新生要留下来听讲座,要七点多才能回去。于是天真飞冯裴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八点多再过来。

至于中间的那一个小时,她想自己逛逛商店什么的。在霍宅她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她却渐渐忘记购物的感觉了。

齐妙是班干部,听完讲座之后还要开会,所以天真只好自己行动了。

夜晚的校园竟然是那么美,天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校园里大面积地种植着植被,所以这空气也是显得极其的清新的。

天真沿着路灯,准备从a大的正门出去。听说新开了一家化妆品店,这是齐妙强烈推荐给自己的,东西不仅实惠而且都是正品。

正走着,忽然前方的一个人影窜了出来,看不清人脸。但是装扮像极了上次用硫酸泼自己的男人。

“啊——”天真本能地尖叫着,那人却上前一把捂住天真的嘴将他拖进灌木丛里。

天真拼命地踢打着,这个时候谁都救不了自己了。

突然那人说了一句话:“天真,是我。”

天真胡乱蹬着的脚停了下来,这声音不是别人真是许久都没有见到的哥哥的。

段承祥将手松开,天真转过身,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但是随后,就向段承祥的胸口捶了一下。

“哥,你吓死我了。”

段承祥竟然因为天真的拳头,轻轻咳嗽了几声。

“哥,你这是怎么了?”天真上前一边轻拍着段承祥的背,一边问着。她感觉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没、没事。”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犹豫天太黑,天真只能看清段承祥大致的轮廓。她用手摸着他的脸,他好像又瘦了很多。

“哥,你这次回来还要走么?爸都想你了。”

天真想要挽留哥哥,现在父亲的医药费不用他担心了,他还在外边忙些什么。

段承祥沉默了许久,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话。

天真一把拉着哥哥的胳膊:“哥,走咱俩去那边坐着吧,这里黑漆漆的。”

“别,就在这说吧。我说完还得赶紧走。”

天真楞了一下,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连坐下来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天真,上次哥带回来的钱用了么?”

“没有,爸住院的钱都是霍殷权付的。你给的我存在卡里了。”

她不知道段承祥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钱的事情。

“你先给哥拿来,哥有急用。”

天真一惊,十几万急用?

她一把抓住段承祥的胳膊:“哥,你是不是又在外边惹什么祸了?十几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没,没有,我就是和朋友投资了一个项目,最近需要钱,等一回本,立马给你。”

段承祥虽然说的很是顺溜,可是天真一听便知道,哥哥是撒了谎了,他一定是遇上了麻烦。

“卡现在不在我这里,你跟我回家取吧。”

天真故意拖延着段承祥,他不敢和自己在路灯底下说话,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那不用了,我给你一个卡号,你直接打过来吧,我一会儿短信发给你。”

段承祥说完就要走。

天真抓着他的衣服,可是还是被他挣脱了。天真赶忙跟上去。

在经过灯能够照到的范围里的时候,虽然天真看不到段承祥的正脸,但是从他的背影来看,他又瘦了好多。

奈何段承祥跑的太快,天真追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通过模糊的侧脸,天真看到哥哥的整个侧脸已经凹陷进去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正当天真想着,突然感觉脖颈处突来的一阵剧痛,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头顶只有一盏念头已久的灯。

天真整个人被人绑在了凳子上,嘴上被塞上了一块厚厚的麻布。

环顾着四周,周围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木头箱子。这里好像是一个仓库。

这又是惹了什么人了?这一个月看来真的是衰神附体了。

“呜呜——”天真努力发出这响声,但是嘴里的麻布堵的太严实,让自己只能模糊地发出这两个字。

“老大,她醒了。”天真看到一个男人从一个门里探出脑袋,然后回过头对身后的人喊着。

天真看着四五个男人陆续走了出来。带头的应该是中间那个秃头,他露出的胳膊都纹满了刺青。

天真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另外的几个人,手里还各自拿着一个木棒。木棒敲着手,发出“啪啪啪”地声音。

“呦,这小妞长得还不错诶。”

“辉哥,你要是喜欢就留着?”

秃头的男捏着天真的下巴戏谑地说着。身旁的小弟点头哈腰,一脸坏笑地给天真出着坏主意。

天真别过头,挣脱捏着她下巴的那个肥大的手。油腻腻的感觉让天真有些恶心。

“哎呦,这脾气倒是不小么。”

那个他们口头的辉哥刚说完,剩余的几个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来,哥几个,给我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妞的倔脾气。”

秃头男人刚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人露着一脸阴险的笑容,手中的木棒拍打的频率更加快了。

天真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把她抓到这个鬼地方……

0126 宁死不屈

天真将脑袋别向一边,若是他们敢对自己做什么,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他们碰自己的。

一个满口黑牙的男人,用手使劲地掰着天真的下巴。然后将天真口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天真转过头看向那个辉哥。

“问我们是什么人?带个人你就知道了。”

辉哥说完,向身后吆喝一声。之间还有几个男人压着一个人从那个仓库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等几个人走近了之后,天真才看清楚。那个被五花大绑,打得鼻青脸肿的正是刚刚还跟自己在一起的哥哥。

“你们对我哥做了什么?”看着只有一口气,瘫软在地上的段承祥,天真冲着辉哥嘶吼着。

辉哥拍着手,然后说道:“我对你哥做了什么?他欠我30万,还敢跑……”辉哥说完,冲着段承祥的肚子就是一脚。

段承祥疼痛地弓着身子,虚弱地喘着气:“辉哥,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我妹妹!”

辉哥看了一眼段承祥,然后蹲了下来,用手在他的脸上拍打着,清脆的声音像针一样刺入天真的胸口:“你来?你的命值30万么?”

“哥,你到底又做了什么?”

天真看着蜷缩在地上,脸上没有一块好地方,他的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眶中,就像骷髅一样。

天真的眼眶红了。

她哥哥果然在外边又惹了大麻烦。

段承祥没有说话,辉哥站了起来,对着天真掂量了一番。

“不过,你那30万倒是可以用你妹妹清。”辉哥看着天真奸诈地笑着。

段承祥仿佛使出全身力气一般,抓住辉哥的裤脚:“辉哥,求求你,我就这一个……”还没等话说完,辉哥用另一只脚狠狠踩住段承祥的手。

“啊——”段承祥发出凄惨的叫声。

辉哥还特意碾了几下,天真仿佛都能听到骨头与地面发出的“吱咯”的声音。

“你们放开我哥,我有钱,我来还。”天真抽泣了几下,然后对那个带头的说着。

“段承祥啊段承祥,你看,你还没有你妹妹有骨气。”辉哥说着,便松开了脚,走到天真的面前,用他那大手捏着天真的脸。

“不过,我现在不急要那钱,我倒是对你……”辉哥的嘴巴渐渐逼近天真的脸,然后闭着眼睛仿佛很享受地嗅着她的脸颊。

“你卑鄙!”天真怒视地看着他。

突然,段承祥不知怎么的,浑身抽搐起来,整个人抖得要命。

“哥,哥,你怎么了?”天真立马将目光看向段承祥。

“辉哥,求求你,给我一口。”抽出的段承祥竟然还伸出手,向辉哥乞求着什么东西。

天真突然明白了,虽然她从来没有真正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可是在电视里却看过很多。

她没有想到,哥哥竟然沾染了毒品。

“好啊,只要你答应把你妹给我,我就给你一口。”辉哥放开手,然后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段承祥。

段承祥不再乞求,拼命地忍着。狠狠地咬着嘴唇,仿佛好多的蚂蚁正在撕咬着他的身体。

血顺着段承祥的嘴唇流淌下来。

“够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放了我哥!”天真无法忍受看到哥哥在眼前是这个样子。

辉哥转过头:“看你这么嫩,只要你陪我睡一晚,我就放了他。”

看着眼前卑鄙无耻的男人,她恨不得用牙撕碎了他。可是看着哥哥那痛苦的样子,自己实在是于心不忍。

天真的嘴唇颤抖着:“……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放他走。”

“不,天真,不要。”地上的段承祥紧闭着双眼,一脸的痛苦。

“你闭嘴!”天真嘶吼着。

“你得先让他走。”天真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跟我提条件?行吧,我就答应你……不过呢,我也有个条件,我这些兄弟也很久没有遇见你这样的美女了嘿嘿嘿嘿……”

“你卑鄙!”天真向辉哥啐了一口唾沫。

辉哥用手擦了擦脸:“行,这妞够野性!兄弟们,还等什么,把人抬出去”

辉哥说完,其他的几个弟兄大笑着将段承祥拖了出去。段承祥佷想反抗,可是所有的力量都已经用尽。

“来吧。”辉哥说着,拿出一把刀,一点点将天真白色衬衫上的扣子割掉。

嫩白的****,在衬衣下隐隐约约显露出丰润的轮廓。

天真紧紧咬着嘴唇,她宁死也不会受他们的这般****。

“等一下!”

天真突然喊停,周围摩拳擦掌的狗腿子们唉声叹气地收回眼睛。

“又怎么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辉哥已经有些显得不耐烦。

“我需要知道我哥安全后,你们才可以动我。辉哥你不能在你的弟兄们面前连脸面都不要吧。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好,你这娘们我喜欢。兄弟们也不差那几分钟。”

说完,辉哥果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十几分钟后,天真已经没有了其他的理由。她双手捆绑着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辉哥的刀一点点割开自己的衣服。

她的整个身体,朦朦胧胧隐约可见。辉哥抬起刀,将她一侧的吊带

割断,引来他的兄弟的一片惊呼声。

此刻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辉哥的刀移向另一侧,天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的刀一下去,自己就咬断舌头自尽。

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霍殷权的事情。

刀尖已经接近,天真狠劲一咬,一股血腥味涌入喉咙。

“砰!”一声巨响。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撞破仓库的门冲了进来。

辉哥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明亮刺眼的车灯,让人无法睁开眼睛。油门轰鸣的声音,在整个仓库中回荡着。

车门打开,一身西装革履的霍殷权从车上下来。

冯裴,张全也从车上下来。

“砰!”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车门被霍殷权狠狠地甩回车上。

看着来人并不是很多,辉哥露出一脸的笑容。

“你想死吗!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霍殷权的声音冰冷而刺骨……

0127 你这个女人是笨蛋么

天真望着霍殷权,在明亮的车灯下,他肃目而立,宛如神祗。

她想要开口叫他,可是嘴里血腥的味道让她难受。

辉哥把玩着手中的刀,舌头顺着刀刃****一遍,不善地看着来人。

“大哥,怎么办?”

身旁的狗腿子拎着棒子凑上辉哥的耳边问着。

“怕什么,他们才三个人。兄弟们,挺好了,今天谁先打倒一个,后边的那妞就归谁!”

听大哥这么一说,他们不由摩拳擦掌,胸有成竹。

“给我上!”

一声令下,几个人便像疯了一般,冲上前去。

“啊——”

吼叫声一片,他们举着木棒大步往前,震慑来人,也为自己撞胆。

霍殷权冷静地站着,他冰冷的眼神穿过涌来的人,直直地盯着站在大后方的吕辉。

其中的一个人,举着棒子就对霍殷权的脑袋劈了过去……他的手一抬,紧紧握住横来的木棒,往下用力一拉,那小混混儿万万没有料到这人看着不壮,力量竟然这么大。

睁大了眼瞧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霍殷权松开木棒,一把抓住小混混的胳膊,他的左侧也有人向他冲了过来,他手腕处一使劲儿向外一掰,左脚来了一个横扫,两个人轻易地就被解决掉了。

身后的冯裴和张权也大展身手,拳拳带风,招招致命,没两秒就将人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霍殷权迈着步子向吕辉走去。

吕辉倒也还算是条汉子,看着前面的兄弟们一个个被打趴在地,神情扭曲哀嚎着,他竟也只哆嗦着后退几步,没有抬腿就跑。

被绑在椅子上的天真,拼命地跺着脚,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霍殷权,嘴里“呜呜”地叫着。

她想要告诉霍殷权,这人背后的裤腰带上竟然还别着一把枪!

可是霍殷权看也没有看一眼天真,挡在辉哥前的几个小喽啰弓着身子,拿着刀的手颤颤巍巍,两腿发抖地向后慢慢退去。

“躲开,你们这帮废物。”吕辉一把推开前面的人,拿着刀对着霍殷权就冲上去。

眼看着刀尖马上就要刺到霍殷权的胸膛,天真一下子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霍殷权身手矫健,一个侧身便躲过那一到,抬起手,对着拿刀的手腕处狠狠地一劈。

“咣当!”一声清脆,刀子掉落在地上。

辉哥一见,双手一握,向右侧挥了过去。

霍殷权身子一弓,左手挡住那力道极大的拳头,右手顺势掐着他的咯吱窝处,一个横扫,身子一转,吕辉便如破麻布袋一般飞了出去。

“就这样的身手,还敢出来混。”冯裴看着仰躺在自己脚下的喽啰,顺势一脚,那人便被踢出了好远。

剩下艰难爬起来的,也不敢在冒然攻击,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和最开始时完全换了一种样子。

霍殷权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刀子,走到辉哥的面前,用脚踩着他的手。

“嗷——”辉哥疼得哀嚎一声,嘴角渗出献血,用手握住被踩的那只手的手腕,眼神愤怒地盯着霍殷权。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说话间,霍殷权已经蹲了下去。刀尖顺着辉哥的额头向着颈部,轻轻地划着,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记。

“还不快滚!”远处的张全踢了一脚蜷缩在自己面前的喽啰,大喝一声。其他的人见状,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冯裴赶快上前替天真解开绳子,将外套脱下给天真披上。舌头一阵阵地疼痛,天真在庆幸着还好刚才及时停下,要不然,现在现在的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你到底是何人?”

刀子停留在辉哥的喉咙处,迟迟没有划过,经过霍殷权一番精神上的折磨,辉哥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呵呵,竟连二爷都不认得。”站在一旁的冯裴冷笑一声。

辉哥一听二爷的名号,瞳孔放大,刚刚的镇定突然转换成一脸的恐慌,“你,你就是霍二爷?”

“是这只手吧。”霍殷权拿着刀比划着脚下踩着的手。

辉哥惊恐地看着,天真不知道霍殷权要做什么,心里想着,还不知道段承祥现在怎么样了,刚要上前。

霍殷权的刀子已经扎入了辉哥的手腕,鲜血顺着刀子切入的地方涌出。

“二,二爷饶命啊!”辉哥痛的龇牙咧嘴地,另一只手狠狠攥着霍殷权的裤脚。

“啊——”天真看不得如此血肉模糊的场面,惊叫一声,转过头去。

当刀子从他的肉中弹起的那一刻,分明能看见,什么东西断了。

霍殷权将带血的刀子,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一把将天真搂了过来。

看着她嘴角的血渍,他的眉头一皱。

“哪里受伤了?”

天真的衣服已经被割的破烂不堪,她本以为霍殷权割断了他的一条手筋,算是出气了。没想到霍殷权一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转身就是一脚,踢中了辉哥的腹部,他整个人飞出了数米。

“你到底伤到哪里了?”霍殷权脸部两侧的青筋暴起。

天真从来没有见过霍殷权暴怒过,慢慢地张开嘴巴。

舌头上的血已经凝结上了。

霍殷权的脸色一冷,“自己咬的?”

天真低着脑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我想着,一旦他们想要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身后的冯裴和张权一脸的黑线。

“你这个女人是傻么?电视剧看多了吧。他没动你吧?”

天真摇了摇头。

蜷缩在角落里的吕辉,手腕处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咳咳”轻轻咳嗽几声,吐出几口鲜血。

抬起头,他的眼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二爷,他怎么处理?”冯裴凑近霍殷权的耳朵询问着。

“把他的双眼给我挖了。”

天真猛地一抬头,是不是她自己听错了?他虽然是很可恨,但是也应该交给警察处理啊。

冯裴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0128 枪声

天真用手拉了拉霍殷权的衣角:“我们……还是把他交给警察处理吧,我,我也没怎么,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她并不是心疼吕辉那个人渣,只是,霍殷权这样做,很有可能给他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都快让人看遍了,竟然还说没事情。回去再收拾你。”

霍殷权递给冯裴一个眼色,然后转身向车的方向走了过去。天真看着渐渐走向吕辉的冯裴,叹了一口气。

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

冯裴走向吕辉的身旁,他正背对着自己。冯裴用脚踹了两下,脚下的人也没有反应。心里想着,应该是昏过去了。

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嘴里轻哼一声,昏过去也好,也不用费控制他的劲儿了。蹲下身子,用手将辉哥的身体巴拉过来,却不料下一秒,有枪口对上了他的脑袋。

“别动,敢动一下我就开枪!”

“有种,你就试试。”冯裴说着,刀抵上了他的脖子。

辉哥冷笑一下,“那就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两个人僵持着。

另一边霍殷权刚要坐进车里,就听到身后一句喊声:“霍二爷,就这么就走了?”

霍殷权将迈进车里的一只脚拿了出来。天真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的心里一惊,辉哥箍着冯裴的脖子,枪口正指着他的太阳穴。

霍殷权向前迈了几步。

“别动,动我就打死他。”

辉哥也向后退了几步。他好像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我这条贱命可不值几个钱。你霍二爷就不同了。”

冷笑地声音,让天真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在一层层起着。

“本想留你一命,但是你偏要找死。”霍殷权说着又向前迈了几步。

“砰!”一声枪响,子弹在霍殷权脚边擦出一个火花。

枪口冒着淡白色烟雾。

“你再过来,下一颗子弹,我就让他脑浆迸裂!”

霍殷权的脚下一顿,然后又继续走着。

“呵,”冯裴斜了眼身后挟持他的人,用怜悯的语气道,“你根本不是二爷的对手,现在放下枪,还有活路可走。”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今天就算我出不去,也要拉你们陪葬。”

空气中,辉哥的涂抹星子乱飞着。他已经不顾一切要豁出去了。

“你不是要开枪么?开呀!”

霍殷权面色深沉,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吕辉。

身后的天真捏了一把汗,霍殷权那个家伙究竟再干什么,他这样做会激怒他的。

在霍殷权巨大的压迫下,吕辉猛地将枪口从冯裴的脑袋上移开,对着霍殷权。

枪口刚一掉头,一记重肘猛地袭中他柔软的腹部,他连哼都没来的及哼一下,就跪趴在地上。

冯裴看了眼地上的人,知道自己刚刚没留手,他的内脏恐怕已经大出血了。

张全赶紧打开车门让天真坐了进去。

冯裴站在原地看着,吕辉蜷缩在地上,右手却紧紧握着枪。

他盯着地上人的动静,想用那么零点几秒的机会夺下吕辉手中的枪。

下一秒,“砰!”地又一枪,吕辉终于用尽全力瘫倒在地。

天真紧张地趴在车窗上,一眨不眨地看着车外的情况。

只见那一声枪响后,跟前不远处霍殷权的身体好似微微颤了一下。

天真看着他的背影皱着眉头,搓搓眼睛。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冯裴一脚将枪踢得老远,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在他脸上。

吕辉的脸好似变形了一般,鲜血顺着鼻孔和嘴角喷出。

冯裴怕他会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又狠狠补了两脚,直至人昏死过去。

有血顺着霍殷权的胸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天真的心里一颤,见车外的张全和冯裴同时冲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两人跑到他身旁,他就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不——”天真惊恐地推开车门,冲了过去。

霍殷权的嘴角已经褪去了血色,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像一朵正在盛开的红色花朵。

“血!血!”

跌倒在霍殷权的天真大声地吼叫着,她用手捂着他的胸口,可是怎么也堵不住。

霍殷权看向天真的脸,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阴冷清傲。

“快,把二爷抱上车!”

冯裴焦急地吼着。

车上,霍殷权的头枕着天真的腿部。

天真的泪不停地流着,她的手不敢离开他的伤口一寸,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献血。

“你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此刻慌张起来的她,竟是那么地让人心疼。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果不是这脸一片惨白,此刻的霍殷权一定会非常迷人。

他很少会对她笑。

霍殷权抬起满是鲜血的手,他竟然好想摸摸她的脸,让她别哭。

天真低下脑袋,用手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可是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被抽空,眼前的人儿离自己越来越远,有无数的小黑点在扰乱着自己的视线。

最终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

“……不要,你醒醒,你醒醒。不要吓我。”

天真努力叫着眼前的霍殷权,可是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紧闭着双眼。

冯裴听到后边的声音,将油门一脚踩到底。

车子飞速地在城市中穿梭,目标是最近的中心医院。

医院外,已经守好了护士和医生。

车子一到,他们立刻将人抬上手推车,紧急赶往手术室。

天真拉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最后还是由冯裴将两人分开。

提示灯在天真的上方发着红色的光亮,天真跪坐在地上,看着手上已经干掉的鲜血,两眼呆滞。

此刻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眼神空洞的直直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哪怕有一丁点动静,她都会冲上前去。

“段小姐,先让张全带你去换件衣服吧,二爷会没事的。”

冯裴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她一直跪下去,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可是她就像是折翼的蝴蝶一样,微微晃动几下脑袋。

她现在只想等着他出来……

0129 不离不弃

不知过了多久,红色的灯突然灭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天真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身子还没有站直,又狠狠地摔倒在地。她的头莫名其妙的很痛很痛。

“段小姐,你怎么了?”冯裴上前想要扶起天真。

她摇晃着脑袋,等到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身体又再次瘫软地倒了下去。幸好冯裴就站在天真的身后,一把接住了她。

“医生,医生……”

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赶快闻声赶来,扒着天真的眼皮查看。

“没什么事,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听着医生这么说,冯裴放下心来。二爷刚刚出了事情,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添乱子。

“二爷怎么样?”

身后的张全,走到推车旁,看着带着氧气罩的霍殷权。

“已经脱离了危险,子弹差一点点就碰到了心脏,万幸……”一声摘掉口罩,拿掉头上的帽子,深呼吸了几次。

看来,这场手术也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不是手术有多么艰难,而是,一旦这人要是有什么问题,他的性命恐怕也不保了。

病房里,天真正在输着液。她病床旁的霍殷权由于麻药的作用还没有失效,所以还在沉沉地睡着。

“张全,你现在这里看着二爷和段小姐。我去准备这两天要用的东西。”

坐在沙发上的张全点了点头。

分针在固定的路线上慢吞吞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天真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霍殷权,你在哪里?”

她好似疯掉了一般,脑袋快速地在两侧转动着,用手到处摸着什么。

张全赶紧跑了过去,他发现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想必,是做了什么噩梦吧。

轻轻拍了几下天真的肩膀:“段小姐,段小姐,段小姐醒醒。”

梦里的天真听到了呼唤的声音,眼前渐渐明亮起来。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让她不由自主地闭回了眼。

渐渐适应了之后,她用手扯着他的衣服:“张叔,他人呢?他怎么样了?”

张全抬起手用手指向了旁边,天真转过头,看到了隔壁病床的霍殷权,忙转身就要下地。

“段小姐,你现在还在扎着针,不要乱动。”

张全转到另一边,拦着她。

天真看都没看,一把扯掉手上的针头,鲜红的血柱喷射在雪白的被单上。

跪在霍殷权的病床旁,天真看着他苍白的脸,用手轻轻掀开被子,他胸口的部位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

手指在他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

“段小姐你放心,二爷已经脱离了危险。”

张全看出了天真在担心着什么。

“病人怎么把针给拔了呀,这么做很危险的知道么?”查房的护士,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天真,和耷拉在床边的针,针头还在一点一点地滴着液体。

“你说,你也不看着一点。病人这样胡闹,你怎么还由着她下床。”

小护士走到张全的身旁的时候,埋怨了两句。然后拉着天真,就要把她带回床上。

可是此刻的天真的眼里只有霍殷权,哪里愿意跟着小护士走。

“小姐,别胡闹,你要是也病倒了,谁照顾他啊?虽然这里有两个大男人,但男人粗心大意,还得你亲自来才放心对不对?现在先过来养好身体,然后你才有力气照顾别人。”

冯裴刚拎着东西进来,就看到护士小姐指着自己和张权,一头雾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天真算是听进去了,由护士牵着乖乖坐回床上,任冰冷的针头再次刺入自己的血管中。

护士走的时候,瞪了一眼冯裴:“这下可得看好了,病人的情绪不是十分稳定。身边离不了人。”

冯裴疑问地看着张全,得来的只是张全的一个无奈的表情。

天真侧着头,一直看着。

晚上的夜很是难熬,冯裴和张全轮流看着两个人。休息的时候,只能靠在沙发上暂时地休息一段时间。

早上起来,冯裴和张全两个人已经顶了一对熊猫眼。

“哎,段小姐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了,要不你去劝劝?”张全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还在打着哈欠的冯裴。

冯裴疑惑的看着张全,好像在说为什么是自己去?

“咱俩谁都劝不动她,只有等二爷醒来再说吧。”

两人轻声唠着。天真手上的针已经被护士拔掉了,她正坐在椅子上守着他。

“你醒了?”

天真突然弓着身子向前探去。

身后的两人一听是二爷醒了,也赶紧凑上前去。

霍殷权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眼神停留在天真的身上。

他想要起身,可是胸口却传来剧烈的疼痛。低下头,看着被包扎好的胸口,愣了一会,让张全将床摇了起来。

天真拉着霍殷权的手,然后放到自己的脸上。

“昨天看到你受伤,我真的好害怕。”

“傻瓜。”

身后的冯一惊,他没有想到平时冷酷的二爷竟然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我在也不要离开你了。”天真说着蹭了蹭他的手心儿。

“你能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么。”

霍殷权看着天真还穿着昨天那身破烂的衣服,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想到昨天他还没有赶到之前发生的事,他就恨不得将那个吕辉的眼睛挖出来。

天真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起身。

“段小姐,衣服已经拿来了,就在床头柜里。”

天真一愣,没想到冯裴竟然这么细心,早就给自己备好了衣服。

她打开床头的柜子,拿出装着衣服的袋子,就要往外边的洗手间去。

“屋里不是有洗手间么?”

霍殷权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天真。

“我还是去外边比较好。”

说着便拿着衣服跑掉了。

她总不能把那种东西扔到屋子里的卫生间吧,若是冯裴或者张全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那得多尴尬啊。

想到这里的时候,天真的脚步突然放慢了下来,她又没有东西换,而且她也不知道冯裴有没有给自己带内衣……

0130 母亲接受了他

厕所里,天真打开袋子。原来冯裴是回了一趟霍宅,霍殷权的衣服还好说,冯裴比较了解尺码方面的问题,可是自己的他就不行了。

天真打开袋子,没想到,冯裴竟然什么都带来了。里边竟然还放着一包姨妈巾。应该是周伯告诉他让带着的吧。只可惜,里边只剩下一片了。天真摸摸兜里,还好钱包还在兜里,一会儿自己再下楼买几包吧。

她将换下来的衣服用袋子装了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看着镜子前面的自己,一脸疲相,眼底一片青紫,真是丑死了。

一个女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看着天真奇怪的样子,手都没有洗就赶紧离开了。为了不再吓到别人,天真赶快洗了几把脸,洗了洗胳膊上脏的地方。

走到楼下的天真才发现,她现在在的地方正是父亲所在的医院。

她小跑着跑到商店,这个时候可不能看见母亲。虽然昨天那个叫吕辉的并没有伤害自己,可是刚才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喉咙的地方有一道割伤,可能是因为很浅所以昨天并没有看出来。

今天刚好结痂了,因此看着很明显。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你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它却偏偏就那么凑巧地发生了。

就在天真买完东西,站在电梯旁等电梯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母亲。

天真用余角突然发现母亲冲着电梯的方向走来,她用东西挡着自己的脸,刚准备跑开,身后就传来一声喊叫:“天真?”

脚步一停,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母亲肯定会发现脖子上的伤的。可是这个时候跑开,也不是一个好办法。

她只能尴尬地转过身,将东西放在自己下巴的地方。她希望这样可以蒙混过关。

“你这孩子,见到我跑什么啊?”段母站到天真的身旁,眼神瞟了一眼电梯的楼层号码。

“上午没有课啊。”

“恩,我寻思来看爸一眼,刚到这里同学就打来电话说有事情。”

她找着借口,这么总拖着不是个办法。

“行,那你快去吧。”段母转过身,看着天真奇怪的动作。

天真一听到母亲放自己离开了,转过身就要跑,可是刚迈出一步,就被段母拉了回来。

段母一把拿下天真抵在脖子下边的袋子,看看周围然后放到自己腹部的位置:“你这孩子,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你这么捧着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例假了。”

天真突然想起,黑色的小袋子中装着刚刚买来的姨妈巾,虽然是用黑色的袋子装的,但是还是能够看清里边的东西。刚才只顾着不让母亲看见伤口,竟然忘了这么一码事。

“我忘了,嘿嘿。”说着,她从母亲那里将东西拿了过来。

“天真?”母亲突然轻声叫了一下。

天真应声抬起头,恩了一声。

突然她想起什么,赶紧低下头。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段母已经看见了。

“你抬头,我看看怎么回事?”

天真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抬起头。

“哟,你这是怎么弄的?”段母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周围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天真赶快拉着母亲的手,走到人少的地方。她想现在再骗母亲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段母。

不过,她隐藏了一部分,她把有关于段承祥的部分全部省略掉了。她不能让母亲知道,哥哥现在竟然沾了毒品。

“小霍为了救你受伤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段母一脸焦急地拉着天真上了电梯。

出了电梯之后,段母跟在天真的后边来到了霍殷权的病房。

一进门,段母就赶快走到病床前询问着:“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虽然这些在电梯里的时候,她就已经问过天真了。可是必要的话还是要再说一次的。

“伯母不用担心,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

霍殷权回应着。

段母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霍殷权伤口的部分,然后叹了一口气:“哎,我们家天真给你添麻烦了。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我女儿差点丢了性命。

伯母跟你说句实在话,刚开始我确实是不太喜欢你,怕你们有钱人家对天真不是真心,怕她跟过去最后心里会受委屈。”

天真走上前,将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段母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真,然后继续说着:

“可是经过这件事之后,我觉的你是真的对我们家天真好,没有哪一个男的会不顾性命地去救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家老头就是固执,他也是怕你会对天真不好,才会那样对你。如今看来,我们都是错的。”

段母说完,拉过天真的手放到霍殷权的手中。

“孩子,你好好养病。我就不打扰你了,让天真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吧。你伯父那边不能没人,我就先走了。”

站在一旁的冯裴和张全将段母送了出去。

天真紧紧地握紧霍殷权的手,虽然平时看他冷冷的,可是她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却付出了很多。

“谢谢你。”

“傻瓜。”

他的一句傻瓜竟然让人听起来是那么地暖心。

天真本想问问有关于哥哥的事情,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段承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安全的。但是看着他很累的样子,天真又不舍得问下去。

霍殷权渐渐地睡了过去,天真看了一眼冯裴然后轻轻地退出病房。

冯裴好似明白了天真的意思,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冯裴就已经自己回答了。

“段小姐,你放心,昨天晚上已经将你哥哥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他。我有事情想要当面问他。”

冯裴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

“很为难吗?是不是他……不让我见我哥?”

天真想着,能让冯裴有些为难的事情,一定是霍殷权已经吩咐好了的事情。

可是,她真的很想见一眼哥哥。

0131 救救我

天真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冯裴,他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了下来。

其实冯裴并不是为难,而是现在段承祥的样子,她看到了可能会一时接受不了。

看着他答应了下来,天真连声说着谢谢。

第二天,冯裴就带着天真来到了华胜工厂。这里天真已经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段承祥。

“哥……”天真惊叫一声。

“你们怎么把他用绳子绑起来了?”

天真装过头质问着冯裴。

段承祥的双手和双脚用绳子和床的四个角抱在一起,他的嘴里还塞着一块东西。

他身上的伤经历了一天时间的变化,已经变得青紫青紫的,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有些发黑。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就像一个包着人皮的骷颅,是那么的可怕。

冯裴有些无奈地解释着:“段小姐,我们也不想这么对待你哥哥。可是一旦他的毒瘾上来,他很有可能会伤害自己。”

天真突然想起在仓库的时候,哥哥昏沉抽搐地看着辉哥向他要粉儿的样子。

段承祥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天真的时候,突然把脑袋别向另一侧。

是的,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脸面去面对妹妹了。

冯裴示意着周围的几个人把绳子解开。

绳子一解开,段承祥就蜷缩到墙角处,将头埋在膝盖中。

“哥、哥,你看看我,我是天真啊。”

天真用手摇晃着段承祥的身子,她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这还是那个顶天立地,一直保护着自己的那个人么?

段承祥抬起头,眼睛血红,整张脸惨白的像一张纸。天真握着他的胳膊,摸到的确实硬硬的骨头。

“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你怎么沾染上毒品呢?”

天真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做出这种事情,她一定要听哥哥亲口解释。

段承祥缓了缓,然后缓缓地讲起了自己在外边这几个月的生活。

“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我才到霍殷权那里做事。爸的看病钱也是他出的,所以我要尽快想办法,找一些来钱快的路子,尽快还上那些钱,好让你尽快脱离他的控制。”

“所以你就贩毒?”

天真突然想起来,上次哥哥送了那么多钱回家,自己当时还很好奇,为什么短短的时间里哥哥就赚了这么多钱。可是就算是再重新来一次,她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和毒品有了联系。

段承祥点点头,然后继续说着。

原来,当时是段承祥的一个朋友拉他入伙的,当时他并不同意,可是他又真的很缺钱,最后在朋友的怂恿下,他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当时,他们的上家就是那个叫辉哥的家伙。干了几天,段承祥尝到了甜头,可是每次都是他们拿很小的一头,吕辉拿大头。

段承祥不甘心,冒险的是自己,占便宜的却是别人。后来又一次,吕辉交了一批货给他和他的朋友,让他们两个人送到指定的买家那里。

段承祥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他准备黑吃黑。他拿了货之后,准备交给买家收了钱就跑,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自己早就和朋友带着钱跑远了。

可是没有想到,段承祥的朋友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卖了自己,自己被抓回去之后打了个半死。当时他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那个朋友。

但是段承祥没有想到的是,吕辉竟然没有杀他,他竟然让人把他绑了起来,然后用针管往他的身体了注入了毒品。

刚开始还好,段承祥还可以强忍着,可是随着他们给自己打入的毒品越来越多,自己最终再也无法强忍住那种吸食毒品的冲动。

他们把他关在一个屋子里,每天都会让人给他送来毒粉,刚开始很频,后来渐渐减少次数。到最后,段承祥不得不拿出钱来买。

段承祥自己攒下的几万块钱,没有几天就花光了。后来他们就逼着他写下欠条,累计到30万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不再给自己提供货。

他们逼着段承祥给家里打电话,只要这30万还清,他们就不在和他纠缠。他们把他放了出来,段承祥就连夜赶回圣武市找到天真,那料到那群卑鄙的家伙竟然一直跟着他。

那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天真目睹的那一切。

说完这前因后果之后,段承祥已经泣不成声:“都怪我自己,都怪我自己太贪心!”他的拳头狠狠地砸着自己的脑袋。

天真赶快伸手拦了下来:“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段承祥抬起头,突然浑身又开始抽搐起来,他的眉头拧在一起,瞬间好像变了一个样子。

“天真,救救我,救救我。”他的手紧紧攥着天真,眼神在哀求着。

“给我一点吧,我受不了了。杀了我吧!”

“砰,砰……”

段承祥用脑袋狠狠地撞着身侧的墙壁,发出一声声闷响。

身侧的几个人赶紧将段承祥抬到床上,将他的双手双脚再次绑回到床上。天真再不忍心看,她转过身,轻声抽泣着。

这能怪谁呢?

冯裴递过来一张纸。

“谢谢。”她哑声道。

她的身后不断传来挣扎而痛苦的低嚎,就像一把把刀子一样,在天真心脏的部位狠狠地刺了下去。

“段小姐,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我们必须要把你哥送到戒毒所去。他吸食的太多,必须要靠药物的控制。”

等到天真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冯裴上前跟天真商量着。

身后的挣扎声已经消失了,天真转过身,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段承祥。他满脸都是汗,这样下去确实不行。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

天真说着,同意了冯裴的想法。

可是,这样一来,段承祥所要接受的就不仅仅只是戒毒那么简单了……

0132 要结婚了

在冯裴的帮助下,在送段承祥戒毒之前,他们先去公安局报了案。

段承祥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只要那个贩毒团伙没有彻底被消灭掉,自己的家人就时时刻刻面临着危险。

那天从仓库急着送霍殷权去医院的时候,冯裴已经叫人到那里将辉哥送到公安局了。据公安局的人说,这个团伙他们已经秘密监控几个月,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下子有了段承祥提供的消息,他们肯定会很快就将这个猖狂的团伙一举拿下。

“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公安局的说,你这不仅仅是自首,一旦他们抓到了后边的大毒枭,你这就是立功。他们会对你宽大处理的。”

段承祥已经换上了戒毒所那套白色的衣服,站在围栏外。

“你放心。我会的。妈……”

“妈那里你放心,有我呢。”

看着才18岁的妹妹,再看看自己,段承祥惭愧地转过身。天真一直站在外边,看着哥哥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段小姐,我们走吧。二爷还在医院呢。”

身后的冯裴嘱咐着。天真恋恋不舍地转过身,以后想要见哥哥恐怕更难了。

医院里,霍殷权的气色已经好多了。

“事情办完了?”

天真刚进屋还没等坐下,霍殷权便询问起段承祥的事情。

“恩,都完事了。我跟我们系的主任请了几天假,正好又赶上周末,所以可以好好陪你几天。”

刚坐下,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

“呦,我说,你也不行啊。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地头蛇就把你伤成这样?”

人还没有进屋,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天真一听那戏谑的声音就知道,准是莫怀峥来了。

果不其然,这个大少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些东西。

“我哪有莫大公子脸皮厚,枪都打不透。”

霍殷权冷笑到。

“你这家伙,这生病住院了,嘴还这么毒。”

莫怀峥说着上前就要用手拍霍殷权的胸口,还好天真眼疾手快一把拦了下来。

“莫怀峥你够了啊,嘴巴和手都老实点。”

“天真,亏得我还天天为你的那个香水忙里忙外,你竟然这么对我。”

莫怀峥有些委屈地收回手,在一旁坐下,翘起二郎腿。

天真不想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人,明明是他自己偏偏要研制出来,如今却推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霍殷权倒是有些兴趣。

“怎么样?有戏么?”

“当然有戏啊,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请来的,那都是高手啊。”

天真看着说的神乎其神的莫怀峥,他还真不害臊,连个结果都没有呢,他就先开始宣扬了。不想听他继续嘚瑟下去,天真跟霍殷权说想去看一下父亲便离开了。

可是走到父亲病房门前的时候,自己才想起来脖子上还有伤,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再回去,她只好一个人跑到一楼大厅凉快去了。

天真闭着眼睛,享受着空调吹出的丝丝的凉意。

她感觉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一睁眼,竟然是杨帆和乔燕。

“你们两个怎么会来这里啊?”天真忙让出身旁的座位,往旁边让了一个座位,示意两人坐下。

可是却被杨帆拒绝:“我们一会儿再聊,我和乔燕约好了医生。去晚了不好。”

天真的眉头一皱,看向乔燕的腿:“怎么,腿上还没有好么?”

乔燕一听娇羞地笑了起来,“不是,我们俩准备结婚了。今天准备来做个婚前检查。”

天真一听,惊喜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呢?”

身旁的人循声望向这边,乔燕赶快让天真小点声。

“你看看,这还不好意思了呢。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啊,再怎么说,我也算半个红娘,你们竟然不请我。”

天真假装生起起来,乔燕却当真了,连忙解释着:“没有没有,我们就是先做个检查。请帖还没有做出来呢,等做好了一定第一个给你送去。”

“这还差不多,不耽误你们时间了,你们快过去吧。”

天真催促着两人。

杨帆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听公司里的人说,霍总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是真的么?”

“没,没有。”

霍殷权的事情可不能让公司里的人知道,否则,保准第二天的时候,病房里会挤满了来看他的人。

“那就好,那我们先去了。”

两人说完,便急匆匆地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天真不禁感叹道,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说来就来。就像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和霍殷权从一场交易到现在的恋爱,再看看他们两个,从最开始的一对冤家到现在都要结婚了。

也不知道自己穿上婚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莫怀峥不挑时候地打断了天真的幻想。

天真没好气地站起来:“还不是你,讨厌。”

“我?我有怎么惹到你了。”莫怀峥一脸的委屈。自己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嘛。

“你呀,等你把香水研制出来,我就不讨厌你了。”

天真随口一说,莫怀峥却把她的话当成一种承诺。

“这可是你说的,等我研制出来,你就喜欢我。”

“嘿!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对么?你说的不讨厌我,那相反不就是喜欢我吗?哈哈哈哈——”

莫怀峥说完便仰头大笑起来,转身离开。

天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他竟字游戏。

回到楼上后,天真跟霍殷权说起了杨帆和乔燕要结婚的事情。可是霍殷权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有兴趣了,果然只冷淡地应了一句,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件。

也不知道东西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看样子他是准备把这个病房当成办公室了啊。

“你就没有一点感觉么?结婚这么大的喜事,你都不欣喜一下?”

“等你到了法定年龄,我就欣喜了。”

霍殷权突然的一句,让天真的脸上变得一片绯红。

0133生聚会

天真揣摩着霍殷权的话,他的意思是等到自己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他就会娶自己呢。

晚上,天真的电话突然响起。

“嗡嗡——嗡嗡——”

看着屏幕上闪动着蔚迟的名字,她犹豫地看了一眼霍殷权。他并没有注意自己,于是她拿起电话走了出去。

“天真,听系主任说你请假了?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

电话那边传来蔚迟焦急而担心的声音。

“没什么,我最近一直在医院里照顾我爸。”

天真撒着谎,她觉得霍殷权这个名字在他那里已经成了敏感词汇了。

听着天真没有什么事情,蔚迟那边自然也就放心了。

“对了,明天晚上,我们有一个新生聚会。每个人都必须要到,所以我通知你一下。”

“不去不行么?”

天真有些为难,她已经答应霍殷权这两天要好好陪着他。

“这个,还是去吧。毕竟也没有多长时间,也就是吃个饭。”

看来是推脱不掉了,天真想着,最后还是答应了蔚迟。

只是,自己该找个什么借口呢。他们肯定不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说不定最后还要唱歌。既然吃饭都逃不开,唱歌可能也没有戏。

回到病房里,霍殷权已经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子上。

“谁啊!”

原来他刚刚已经听到了电话的声音。

“啊,同学。说明天晚上有个新生聚会,必须要去,所以……”

天真一股脑的将吃饭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霍殷权不准的话,她准备趁着空挡,悄悄逃掉。

“那就去吧。”

霍殷权正闭幕养身,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天真在心里暗自庆幸着,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你那酒量,最好少喝点儿。”

“啊?”

霍殷权不再说话,天真突然想起上次因为高考的事情,和陈萌他们出去喝酒,结果第二天一早醒来竟然在霍宅。

她喝多了耍酒疯的样子,一定是被霍殷权看到了。想想就觉得很丢人。

第二天在去聚会的时候,天真特意在脖颈处多扑了一些粉,还好伤口比较小,很容易就掩盖住了。

病房里,冯裴站在霍殷权的身旁。

“二爷,我知道不该问,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以下犯上一回,二爷你是不是,对段小姐……动了真情?”

霍殷权的目光盯着手上的文件,没有说话。

“那天那小子开出的那一枪明明开始并没有对着你,可是你却故意往旁边挪了一步……”正好挡在车前。

那一步,开始冯裴没有多想,后来越回想越觉得不对。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二爷会对哪一个女人这般。

霍殷权依旧没有开口,屋子里显得有些尴尬。可冯裴却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二爷,是我多嘴了。”

究竟爱不爱,那都是由心决定的。

天真到达饭店的时候,齐妙那家伙正站在门口迎接着自己。

“行,张叔就停这里吧。”

张全轻轻一踩刹车。

“段小姐,什么时候来接你?”

“额,等着我打电话给你吧。”

张全点点头。

“天真,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还没等天真下车,齐妙就跑了过来,还给了张全一个甜美的微笑。

这让张全很是尴尬,天真一关上车门,他便启动引擎,立刻离开。

酒桌上,同学们太多,所以分成十几个人一桌。

虽然军训都已经结束很久了,可是还是有很多人都不怎么认识。所以菜还没上齐,有些同学就已经拿着酒挨桌走,一边敬酒一边介绍着自己。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老师的那一桌。

天真举着杯子,看着敬酒的同学都一饮而尽,自己又不好意思不干,所以只能一杯接着一杯。

几杯下肚,酒劲儿就已经有点上来了。

她的脸红扑扑的。

“天真,不能喝酒别喝了。”

过来敬酒的蔚迟看到天真的样子,走上前就劝着天真。

“这位同学你不地道啊,还没敬酒这就开始和我们女同学搭上话了啊。”

身旁的同学起哄地说着,蔚迟见状,不好意思地端起酒杯介绍着。

天真的酒品还真是不怎么好,几杯酒下肚,她就彻底玩儿开了,来者不拒。

吃饱喝足之后,班长提议一起去锦煌唱歌,来他个不醉不归。

“天真,走,我送你回去。”蔚迟看天真已经彻底喝醉了,趁她还醒着,他得赶快把她送回家去。

“我不回家,家里都没人,我要去唱歌。”

她两侧的脸已经通红通红,一双眼眸也润润地泛着晶亮朦胧的光泽,她咧嘴一笑,将蔚迟和一样醉醺醺的齐妙往前一推:“走,齐妙,咱们唱歌去。”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迈着**的步伐走出门去。身后的蔚迟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一看到两个人,他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赶快跟上去。

锦煌包厢里,所有的同学们都已经伶仃大醉了,有的甚至躺在地上已经打起了呼噜声。

蔚迟看着一直霸占着话筒的齐妙,充满魔性的声音一直环绕在自己的耳边。

要不是他怕她们两个会有什么事情,他还真的很想赶快离开,再这么下去,先疯掉的就是自己了。

最后奇妙终于唱累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蔚迟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战斗力,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了。他走上前去,抱起天真,在沙发找了一个空的地方,把她放了下去。

“真沉啊!”蔚迟抱起齐妙的时候,嘴里嘟囔了一句。

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看现在的状况,自己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眯着眼睛,昏暗的灯光让他也有些困了。

朦胧中,他突然感觉有个人正在摇摇晃晃地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睁开眼,原来是天真。蔚迟赶紧上前扶住。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蔚迟半蹲着身子看着天真。

她竟然闭着眼睛……

0134 迟来的吻

蔚迟惊讶地看着天真,她这不会是在梦游吧?他突然想起,好像听人说过,对于梦游的人千万不能叫醒,只能跟着,等着她累了,就会自己回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言是真是假,蔚迟只好任由天真走着,他在旁边看着。

发着荧光绿的通廊里,让此刻的场景看起来非常的灵异。蔚迟吞了一口口水,不知走了多久,天真突然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面向蔚迟,眼睛微微地张开,看着他。蔚迟的心里一惊,这又是什么状况。

“哎?你怎么也来了?”天真抬起手指,指着蔚迟的鼻尖。蔚迟被天真突来的动作吓到了。

“天真?你是醒着呢么”他好奇地推推天真的肩膀,可是她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傻笑着。

“不会还在梦游吧?”蔚迟自顾自地说着。

天真向蔚迟的身边凑了凑,蔚迟的身体已经贴上了墙壁。这个时候的姿势为什么看起来,总是觉得那里挂怪的。

荧光绿转为暖心的粉,映衬着她粉红的肉嘟嘟的嘴唇,此刻的天真是如此的迷人。

“我喜欢你,你一对我温柔我就无法抗拒……不过,有的时候真的好辛苦。”

天真自顾自地一个人说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蔚迟的脸,让他的心里一阵酥麻。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你,我也舍不得不去喜欢……你说过的,等我到了法定年龄,你就会娶我的对不对?”天真睁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看着蔚迟。

蔚迟却心底一凉。

她把他认成了霍殷权。

就算是喝醉了不省人事,她的心里也只有霍殷权……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头顶朦胧的灯光变换着,明明是很暖心的画面,却让他感觉无比的忧伤。

可是天真却定在原地,怎么都不肯走。

蔚迟又退回原来的位置,无奈地看着她,心里又爱又恨。

这个女人,自己这么爱她,她却装作不知道。

两个人就这样在走廊上对视了片刻,天真突然抬起脚尖,慢慢地向蔚迟的嘴唇靠过去。

也许是酒精的催化,又或许是刚才那一番话,亦或是太过于暧昧的灯光,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还未等天真的脑袋凑过来,蔚迟一把搂住她的脑袋。

低下头,他的吻湿热而又温柔,酒精的味道在唇部互相摩擦间逐渐升温。

他的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肢,天真环抱着他的背部。

燥热逐渐在身体里累计,一点点到了要爆发的境地。

这个吻,蔚迟等了好久好久,如今终于等到。

他看着面前闭着眼温柔回应的人,心里涌上一阵阵酸楚。

他的眼眶有点热,不由地深吸一口气,一个旋转,将怀中人压在墙上。

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一点点探进去,她迎合般地用着温热的舌头,在挑逗着蔚迟最后的底线。

蔚迟的手仿佛不受控制般,慢慢探入她的衣服中,放开她的唇。天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眯着眼睛,满是娇媚和满足。

这一切完全被不远处的一个监控器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监控器的那头,华歆正摇晃着酒杯,眯缝着眼看了一会,然后按下手机中暂停键。

拨通通讯录中位于首位的电话号码。

“喂,二爷啊?我有样好动西要给你看。”

“什么?”

“待会发给你,你一定会很有兴趣的。”

华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中的视频用邮箱发了过去。

“叮咚。”

霍殷权看着手机,打开邮箱……

霍殷权的脸色越来越冷,直到最后变得铁青。

“哗啦——”

手机猛地被他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又弹回地面,屏幕的碎片掉落一地。

身后的冯裴神色一凛,他还没有见过能让二爷这么暴怒的事情,直觉跟天真有关。

霍殷权喘着粗气,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情绪又激烈,牵扯到了伤口,白色的纱布马上被渗出的血液浸染。

“医生!”冯裴叫着就要冲出去。

霍殷权一抬手,拦住了他,“让张全去,你现在去给我办件事……”他沉着脸对冯裴说。

冯裴突然瞪大了眼睛:“二爷,真的要这么做么?”

“快去!”霍殷权低吼着,完全不顾伤口。

而另一边。

天真踮起脚尖,双手搭上蔚迟的肩膀,轻轻地说着:“在等我四年,只要再等我四年,我就嫁给你。”

蔚迟的脸色一僵,双手也停下了动作。

“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离开你,”天真仍旧自言自语地说着。

蔚迟抽回手,一把推开天真就冲着包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天真懵懂地被推开,疑惑地看着“霍殷权”的背影,踉踉跄跄地在后边追着。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天真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身边的同学们还在睡着。她感觉自己的头疼得要死,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完蛋了,昨晚一夜都没有回去,霍殷权一定会生气的。

天真想着赶快拿出手机,给霍殷权打了个电话过去。可是,电话的那一边没人接听。她又试着打了几遍,可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得赶快回医院去。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绕过同学。突然腿被一只手抓住了。

“天真,你要干嘛去?”

原来天真的动作惊醒了齐妙。

天真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地说道:“我爸还在医院,我得去一趟。”

“哦!”齐妙回应了一声,然后又躺了下去。

天真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原来蔚迟一夜都没有睡。

一出锦煌的门,她就打了一辆出租车,赶紧往医院赶去。

“嗡嗡嗡嗡”电话突然响起。

天真兴奋地从包里掏出电话,心里想着一定是霍殷权回来看到她打来的电话了。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母亲的。

“天真,天真你快来医院……你……他……”

“哎,阿姨,阿姨你醒醒!”

刚按下接听键,那边就传来了母亲焦急的声音,随后便是一片嘈杂声。

天真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特别堵得慌,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让她竟然有些透不过气来。

“师傅,你开快点。”她赶快催促着司机。

一定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0135 父亲的离世

一到医院里,电梯还停留在7楼,焦急的天真飞快地冲向楼梯,向楼上跑去。

到了父亲的病房的时候,里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天真的心里一惊。

“嘭!”地一声,猛地撞开门。

看到眼前的景象,让她一瞬间无法思考。

原本是父亲的病床上,被一层白色的被单盖住了,母亲跪在一旁哭泣着。

“爸!”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天真嘶吼着奔向床边。

她慢慢地揭开那层白布,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着。

父亲好似睡着了一般,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胸口再没了呼吸。

“爸!爸!你醒醒,你醒醒,你看看我是天真,我是女儿啊。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爸!”天真拼命地摇晃着父亲的身体,可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真抬起父亲冰冷的手,“爸,你真的舍得抛下我和妈么?你真的舍得我么?你说过,你会好好的,你说过你还要跟我们一起回家的。你怎么就这么舍得离开?爸,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可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量,再也无法让父亲睁开眼来。

“阿姨,阿姨!”

一旁的护士突然叫了起来,天真抬头看着对面的母亲,她已经晕倒在护士的怀中。

“妈!”天真几乎是跪着爬过去。

母亲的嘴唇铁青。

“不好,病人情绪太糟,心脏病发作了,快赶紧送手术室去。”

医生说着,便把母亲抬到床上,奔往手术室。

天真刚想要过去,父亲的病床也被护士推走,要离开。

“你们要干什么?”天真双手狠狠地攥着病床,不让护士离开。

“小姐,你冷静点。节哀顺变,人已经去了,我们得把他送到太平间去。”

“不!我爸没有死,你们骗我,是你们骗我,我不准你们把他带走!”天真说着,站起来趴到父亲的胸膛上。

可是传来的确实冰冷的感觉。

突然有一股力量将天真抱了起来。

护士见机会,赶紧推着病床离开。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我爸……”天真哭喊着要挣脱束缚自己的胳膊。

她张开口就向那只紧攥着自己的胳膊咬了上去,可是任凭她怎么用力,那双手就是不松开。

“你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放……”

刺激太大,天真晕了过去。

这是身后的人才松开了手,胸口的纱布又被血染红。霍殷权看了一眼正有血流出的胳膊,然后抱起天真把她放到病床上。

“赶紧请最好的大夫,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母亲活下来。”霍殷权眼神冷冷地。

昨夜的事,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霍殷权看向天真的眼神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爸!爸!”天真惊呼几声,从梦中醒来。眼角的泪还没有干。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看向身旁空着的床位,鞋也没穿她便跑了出去。冯裴见拉不住,只好跟在后侧。

手术室里,段母还在抢救着。霍殷权正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妈……”天真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朝着手术室的门口一步步地踏着。

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垮,走了几步,她的身子一轻,便跌倒在地上。

“段小姐……”身后的冯裴见状要去扶时,霍殷权已经站到了她的身旁。

“咚咚——咚咚——”天真将头抵着地,拳头一下下砸在地上。

“天真,别怕,你还有我!”

霍殷权蹲下身子,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霍殷权,然后抬起手就搂上了他的脖颈。

“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我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在霍殷权的怀中,天真失声痛哭起来。

她怪罪着自己,那天她已经走到了父亲的病房,昨晚若是自己不去……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霍殷权紧紧地抱着这个脆弱的女人,没有说话,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段母被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

“妈,妈……”霍殷权扶着天真,他怕自己一松开手,她就会像是一片离了树干的落叶一样。

“不能再让病人受刺激了,她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了打击了。”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摘掉手套。

天真一路跟在护士的后边,身子不受控制地跌跌撞撞。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病房里,天真呆呆地看着母亲。

“天真啊!”

段母睁开眼睛,看着天真。

“妈,你醒了。”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母亲伸出手,她马上握住。

“我在这,怎么了?”

“你爸呢?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天真望着母亲,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母亲在刻意地回避着父亲死亡的事实。

“不对啊,你是谁啊?”段母突然松开天真的手,眼神畏怯地向后移去,手还抓着被脚,生怕天真会伤害她。

“妈?妈,你怎么了,我是天真啊。”

看着母亲异常的表现,她站起身子,担心地看着母亲。

“你别过来,别过来。”段母慌张地向后退去,甚至不敢看天真的眼睛。

母亲的样子已经吓坏了天真,她赶紧跑到护士站去找护士。

房间里只留下段母一个人。

等到天真叫到护士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母亲已经不见了。

“妈、妈?”天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冲向厕所,可是里边依旧没有人。

天真慌张地冲出了病房,这个时候的母亲会跑去哪里呢?

“妈!”走廊里回荡着天着的哭喊声。

正在医务室重新包扎伤口的霍殷权听到了声音,还没有完事儿,他便跑了出去。

“怎么了?”一把拉住慌张的天真。

“我妈,我妈不见了。”

拉着霍殷权的胳膊,她瘫软在地上,无助地环顾着四周。病房里纷纷有人探出脑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赶紧去找。”

霍殷权对身后的冯裴说着。

天真从地上爬起来。

护士还有一些热心的人也纷纷行动起来,必须要赶紧找到段母……

0136 你还有我

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在医院的天台找到了站在边沿上的段母。

“妈!”天真吼了一声,跌倒在地上。

段母回过头,两眼无神。

“这个时候一定要稳定患者的情绪,快有心理专家么?”一个护士转过头看着周围的人。可是都纷纷地摇着头。

“妈,你这是做什么啊。”天真缓缓地向母亲那边走去。

“都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段母回过头,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墙,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身后传来一片惊呼声。

“不行,身后的人都退回去。人太多了。”

一个热心的男人赶紧带领着大家散了出去。天台上只剩下天真、霍殷权、冯裴还有一个护士长。

“妈,你不要吓天真好不好,你快下来。”

天真不敢踏近一步,在原地苦苦哀求着母亲。

“天真,你爸就这么丢下我走了。你也找到了能保护你的人,妈再没有其他的牵挂了。让妈去吧。”

段母眼里含着泪水,这一幕好似触动了霍殷权的某一段伤心往事一般。

“伯母,你不可以这么做,你还有天真还有儿子。你还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么?你知道,你这一跳下去是一了百了了,可是你让你的孩子怎么办?刚失去父亲,难道从今天起,你让他们成为孤儿么?”

霍殷权很少会一次性说出这么多的话。

“妈,你还有我,你知道么,你快别这样,你让我怎么办……”

天真含着泪恳求着母亲。

似乎是霍殷权的一段话,段母有些迟疑,然后收回了脚。可是她依旧站在边缘,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妈!”身后突然传来段承祥的声音。

天真猛地回过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哥哥。

“妈,你还有我。我和妹妹都需要你,你不要做傻事。”

段承祥走到天真的旁边然后跪了下来。

“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爸……你爸……”

段母彻底崩溃地哭了起来。

“妈,这样对爸也许也是一种解脱。每天有数不尽的针,吃不近的药,还要各种检查,您忍心看着父亲受这样的折磨么?妈,你快下来吧。”

看着一双儿女双双跪在地上恳求着自己,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父母也会软下心来。

段母松开扶住墙地手,转过身要走下来。

可是,一个不小心,他的身子向外侧倾斜过去,眼看着人就跌落下去。

说时迟那是快,霍殷权一个健步就冲上了前,一把拽住段母的手腕。

身后的天真和段承祥一起拽着霍殷权的胳膊。

“伯母,你要握住,千万不能松手。”

霍殷权有些吃力,这要是平时还好,只是他的胸口还有伤。段母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多斤,如此大的拉力,让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

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阿姨,你千万不要往下看知道么。”身旁的护士长趴在边缘处,对着段母说着。

因为她突然想起段母有严重的心脏病,这里到地面总共是十层楼的距离,就算是心脏健康的人,也会被吓晕的。

段母紧闭着眼睛,三人一齐用力地向上拉着。

在段母的手到达边缘的时候,护士长也打了一把手,直到段母被彻底被拉了上来,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霍殷权的嘴已经失去了血色。

“不好,你的伤口裂开很严重,赶紧跟我回去处理一下,感染就不好了。”护士长赶紧拉起霍殷权。

霍殷权起身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天真。

段承祥将天真和母亲紧紧地搂在怀里,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一定会挺过去。

把母亲送回病房之后,没过多久她便睡了过去。天真将段承祥拉出病房。

“哥,你怎么出来了?”

天真担心段承祥一时心急再办了傻事。

“对了,是谁告诉你、告诉你爸没了?”

对于父亲的事情,天真本来打算一直瞒着哥哥。

“是冯裴,他来到戒毒所,把我保了出来。”

“那你,还要回去么?”天真知道这是一个很傻的问题,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的。

段承祥低声道:“等头七过了,我就回去。你放心,我会争取早日出来的。”

天真露出一丝苦笑。

就一天的时间,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哥,你先看着母亲,我去看看他。”

段承祥知道妹妹口中的他是霍殷权,他已经帮了自己家里太多的忙,今天又救了自己的母亲,他渐渐觉得霍殷权也并非像别人口中说的那般冷酷残忍。

他并不知道,天真和霍殷权在一起的事情。

来到医务室的时候,霍殷权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好了。

“怎么样?还痛么?”天真走上前,虽然是刚刚包好的,可是白色的纱布上还是隐约地可以看到血红的颜色。

“这两天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再拉动伤口了。那里已经出现了轻微感染的现象。”

护士长一边收着东西一边嘱咐着。

“知道了,今天谢谢你护士长。”

“没关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要节哀顺变。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天真突然想起来,自己甚至都没有问父亲的死亡原因。怎么好好的人,突然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

将霍殷权送回到病房中。

“你昨晚怎么一整夜都没有回来?”霍殷权的语气有些冰冷。

“昨天喝多了,就睡在了锦煌。”

“和同学?”

“恩,很多同学。”

天真没有注意到霍殷权语气中的不满。

“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我妈。”

霍殷权点了点头,天真便出去了。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

“医生,我父亲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那男医生看了一眼天真父亲的病例,以及近期的检查:“这种病的突发是有的,你父亲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今早五点多突然恶化,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抱歉地说着。

天真知道,现在她谁都不怪。也许这就是命……

0137 父亲的丧事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天真的眼前一黑,便晕倒了过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命运会如此不善待自己。

在昏迷中,她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小时候的那段快乐的时光。一家四口人,其乐融融。虽然只是个梦,但是她好希望这个梦可以永远的做下去,因为那个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还在。

醒来的时候,身旁只有冯裴一个人。

天真试着从床上起来,但是却感觉身体好重,自己没有一丝的力气。挣扎了几下,还是倒在了床上。

“段小姐,你发了高烧,二爷让你好好休息。他出去办点事情。”

冯裴上前扶住此刻连坐起来都有些吃力的天真。

看着插着针头的手,怪不得她会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好像在飘一样。

父亲的突然去世,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彻底压垮了天真。她拼命地想要上大学,就是为了让父亲高兴,哥哥拼命地赚钱,就是为了治好父亲的病。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好像失去了方向。

“冯裴,你不用守着我,这么多天辛苦你了,你也去休息吧,我现在想一个人呆会儿。”

“那,段小姐你好好休息。”

冯裴看着好似没有一丝生气的天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在出现这种事情的时候,旁观的人只知道节哀书顺变,可是谁又能真正体会到当事者的痛苦。

这种感觉,像是自己世界整个坍塌,仿佛全世界都与自己为敌。

门被轻轻地打开,冯裴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泪水如决堤般,天真再也控制不住,蜷缩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枕头已经被哭湿一片。

她一个人抽泣着。

“吱呀,”门被轻轻地打开,段承祥走了进来。

坐到天真的背后,抬起的手又慢慢地收了回去。

“天真,医院说,最好尽快火化咱爸的尸体。”

他的声音哽咽着。

天真睁开哭红的双眼,望向窗外,那么炎热的午后,为什么这病房里却像冰窖一般,寒冷刺骨。

“那就明天吧。”

轻声说着几个字,却要用足所有的勇气。

从明天开始,她只能在相片中,回忆着。

段承祥恩了一声,然后静静地陪在天真的身边。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在慢慢流逝。

“哥,你下午去学校帮我办一下休学吧。”

“这……天真!”

段承祥知道,父亲的死给她带来了太大的痛苦,可是也不至于到要休学的境地啊。

天真转过头:“咱妈现在的状况,身边必须留个人。没关系的哥,你去帮我办理休学一年吧。大学什么时候上都不晚,妈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段承祥犹豫着,最终还是顺着天真的意思。

等到他来到学校的时候,主管的主任说在他来之前已经有人替天真办理过了。段承祥一想,就知道是霍殷权。

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妹妹还是挺上心的,段承祥想着,至少在他不在天真身边的日子里,有一个男人可以照顾她。

第二天,天真的烧已经退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还不到六点多,天真就忙着父亲尸体火化的问题。死者为大,应该让父亲早日入土为安,而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与留恋,而让他躺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孤零零一个人。

陈萌也从美国飞了回来。

“天真!”一见到天真的那一刻,陈萌就冲上前去,一把将天真抱在怀里。

陈萌没想到,上次见到叔叔的时候,他一切都好,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陈萌的泪吧嗒吧嗒地掉着。

“我没事儿,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也累了,你先休息一下。”

天真竟然安慰起陈萌来。

“天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有个叫张全的打来电话,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

语气里没有责怪,而是满满的心疼。

天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霍殷权已经为她办好了一切。他一定是认为自己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个朋友在身边,所以才让张全通知陈萌的吧。

火化室里,母亲正在为段父擦着身子,她的眼神沉浸在一片苍茫缥缈的怀恋中。

“老头子,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呢,说走就走,脸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上。你呢,自己在那边好好的,你放心,等咱儿子和女儿都成家立业了,我就过去那边陪你。”

脸上的笑容,让此刻的段母显得有些苍老。

“妈,起来吧,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妈的。”天真将母亲扶了起来。

段承祥将买来的寿衣给段父换上。

段母看着陪伴了自己将近三十年的男人要彻离开自己了,伸开手好似在抓着什么东西,可是那东西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家属被劝离在门外。

家里的亲戚也来了十几号人,围在段母的身边劝说着。她偶尔回应着一声,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道门。

“行,家属进来收一下骨灰吧。”

天真拿着买好的骨灰盒子,和哥哥走了进去,段母被亲戚们拦了下来。

看着刚刚还完整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几捧灰白色,天真紧咬着嘴唇,忍着眼中的泪。她手捧着盒子,段承祥用专用的小矬子一点点将骨灰倒入盒子里。生怕会错漏了一点点。

下午的天,不是很好。天气阴沉沉地,发灰的云朵在慵懒地移动着。

身后响起悼念哀怨的唢呐声,漫天的纸钱被顺着风来回飘荡,然后再缓缓地落下地来。

天真拿着父亲的遗像跟在段承祥的后侧,一步一步艰难地迈着。

霍殷权在郊外的公募给段父挑了一块好地,好山好水,清幽静谧,他不会在遭受到疾病的痛苦。

在落棺的那一刻,段母哭喊着想要冲上前。天真本以为自己足够可以面对这一切,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内心。

身后的段承祥一手拉抱着母亲,另一手拖着天真。从此以后,他就是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人,他要顶起一片天。

灰蒙蒙地天,就像是知晓人的心事。淅沥沥的小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0138 两年后

葬礼那天究竟来了多少人明天真也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那天感觉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看着墙上,黑白之中,父亲正在对着自己微笑。

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般,在不经意之间就悄悄地跑快。

天真望着墙上的日历,再有两个人月哥哥就可以放出来了。

两年前,哥哥犹豫沾染了毒品而进去了。虽然他也有贩卖毒品的情形,但是法院考虑到段承祥是被胁迫,是从犯而且有立功的情形,最终判了他四年。

最近,监狱里传来消息,由于段承祥表现良好,所以刑期被减少了一年半。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就像是蔚迟。当初他死活都不肯去国外留学,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主动向家里提出,然后就被送往国外。

就像是霍殷权,商场上的他如日中天,隆安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大,经营的范围也拓宽起来。

就像是天使,它从最初的那个一只手就可以托起来的狗宝宝,如今两只手都抱不起。

就像是陈萌,在国外找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美国人,两个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很幸福。

就像是杨帆和乔燕,两年前结婚之后,两个人还真是争气,才一年多,乔燕就有喜了。

还有,就是天真自己。她本以为休学一年之后,自己就会重新回到轨道上去,继续在自己规划的道路上一直行驶。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会学了服装设计。等段承祥刑满之后,她就会被霍殷权送往国外去。

“天真啊,快,赶紧过来吃饭。整天就知道冲着你爸的照片发呆,你爸不烦,我都腻了。”

段母拿着碗筷笑呵呵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爸才不会呢。”天真说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厨房中帮着母亲端菜。

“最近怎么不见小霍过来了?”

“他最近公司可能很忙。”

段母加起几块肉,放到天真的碗中。

“你最近在他那里,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啊。这两年,他没少帮着忙活咱家的事儿。”

“知道了妈,你不用担心。”

天真看着母亲操心的样儿,霍殷权这个女婿在她的心里算是认定了。

霍殷权这两年确实没少帮过天真,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能够尽量满足她的,他全都尽心尽力地去做。现在,隆安集团的职工在暗地里都在说天真和霍殷权。

不仅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天真自己都不敢相信。

夹了几口菜,一会儿她还要到乔燕那里去看看,预产期好像就是最近了。

窗外的微风,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意。秋天,快来了。

“你说你,这么老远就不要过来了,天天都往这里跑。”

乔燕的肚子已经有两个篮球那么大了,她的腿肚子已经肿的有些发青。

上次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医生还说胎儿的胎位有些不正,很可能要采取剖腹产。

可是乔燕一直想的是可以自然生娩。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来,说是自然分娩的孩子,抵抗力要比剖腹产的强。

天真想想也是,自然分娩不仅要孕妇努力,孩子也是要经历一番挣扎地阶段的。

“我还不是担心你。杨帆被提拔成了销售部的副主管,整天就知道忙工作。就你脾气好,要是我,直接就踹出去。怀孕是女人的事儿,到头来还得自己守着自己。”

天真想想就气愤,杨帆自从提拔了,外边的酒局一多,就顾不上家里还有一个大肚子的老婆了。

乔燕正收拾着小孩子的衣服,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是男孩儿是女孩儿,所以就买了一些比较中性的。

“他你还不了解,那就是个工作狂。而且,孩子一生下来花销也大,奶粉啊,尿不湿啊……那不都得花钱。”

“你呀,你就替她说话吧。反正呢,要是宝宝出世了,我这个干妈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天真白了一眼乔燕,然后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可算是最年轻的干妈了吧。

“吱呀,”门被打开了,是乔燕的婆婆买菜回来了。

“是天真来了啊。”

乔燕的婆婆笑着换下拖鞋,将菜放到厨房里。

天真看着她忙里忙外的样子。乔燕这个婆婆是真没得说,自从乔燕检查有孕之后,她就从老家赶了过来,都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了,天天不仅伺候着乔燕这个大肚婆,还要偶尔为自己的儿子操心。

“你婆婆可真不错。”天真抬起头,向乔燕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连医生都说,每次产检都是婆婆跟我去。而且你也知道,我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医生又叮嘱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做的,婆婆在我这里都快成了一个老妈子了。”

乔燕看着在厨房里忙着的婆婆,然后挺着大肚子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哎。燕儿。你别动,想要什么就吱个声。”

乔燕的婆婆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妈,我没事,我就是想起来活动活动。”

天真在背后扶着乔燕,没想到怀孕是这么辛苦的一个活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那行,让天真陪着你。站一会儿就赶紧坐下,别累着。”

说完,她又跑到厨房里去了。

“啊,对了。”

天真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路过婴儿用品店的时候,忍不住就进去逛了一会,然后就看上了一双婴儿鞋。

她装过身,从自己的拎包里拿了出来。反正她把乔燕当家人,所以也没有必要还得用包装袋所以干脆放到了包里。

可是等天真转过身的时候,乔燕的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紧皱着。

“怎么了?是不是有反应了?”

天真一把将鞋子丢到沙发上,赶快扶住乔燕的腰,想让她坐下来。

“啊!肚子好痛啊—”

乔燕的婆婆闻讯赶快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燕儿。是不是要生了?”

乔燕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只知道肚子在一阵一阵的疼痛着……

0139 生了

天真没生过孩子,当然不知道孕妇要临产时的感觉,她只是前几天看了几本关于生产的书,可是那些纯粹是理论性,根本没有什么用。

“这是要生了啊!”

还是乔燕的婆婆有经验,赶快就要去打电话。

“啊——”乔燕的脸已经变得有些白,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天真第一次遇到这种的状况,人开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不好,羊水破了!”天真看着乔燕的下体已经有透明的液体流出。

电话那侧还没有通,听到天真这么一喊,乔燕的婆婆也有些慌张了。虽然自己是生过孩子的,可是想当年农村根本就没有医疗条件,她生杨帆的时候还是他爸从村里请来的产婆。

“好痛啊,”乔燕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现在若是再打电话叫救护车恐怕是来不及了,谁都知道,医院出车赶来是需要等一段时间的。

天真赶快拿出手机,拨通霍殷权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一接通,慌张的天真就大哭起来,因为她看到乔燕的样子实在是太痛苦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怎么了?”听着天真断断续续的声音,另一侧的霍殷权也开始不淡定了。

“乔燕,乔燕要生了,我该怎么办……羊水,羊水破了。”

天真慌乱地拿着毛巾擦着她大腿的部位,看着乔燕越来越疼的样子。

“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

霍殷权焦急地询问着。天真抽泣着,话都已经有些说不明白了。

乔燕的婆婆赶快接过电话,将地址告诉了霍殷权。

五分钟不到,霍殷权就冲上了楼来,身后还跟着冯裴。

“快,赶紧送医院。”

冯裴上前有些吃力地抱起乔燕,乔燕的婆婆跟在身后。

“你没事吧!”霍殷权看着还跪在地上急得不行的天真,赶快上前查看状况。

“没、没事,只是腿麻了。”

霍殷权一听她的话,竟然乐了一下。他将天真扶到沙发上坐下。

看着好像永远都长不大的天真,他搂着她的头靠向自己:“你呀,遇事儿总是毛毛躁躁的。”

等到天真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下之后,她赶快给杨帆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是,杨帆已经去往医院的路上了。

原来,在来的时候,霍殷权已经通知过了。他总是可以把事情办得那么妥帖。

天真赶到医院的时候,杨帆已经守护在病房的门口了。

“怎么样了?”天真也懒得指责杨帆,一脸焦急地问着里边的情况。

杨帆没有说话,在产房外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地向里边张望着。天真看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赶紧走向乔燕的婆婆。

“你放松点!”身后的霍殷权拉着天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明明是别人生孩子,可是她紧张地就像自己临产一样。

护士进进出出的,乳白色的手套上还染着血。

“我老婆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一见到里边有人出来,杨帆就像疯了一样上前询问。可是看护士的样子,很是着急。冯裴赶紧上前将人拉了回来。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天真自顾自地嘟囔着。

可是已经进去十多分钟了,到现在都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分都好似走过一个世纪般漫长。

“哇……”

随着一声孩子的哭声,产房内响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天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生了,生了。”她激动地握着乔燕婆婆的手。

杨帆的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产房的门被护士打开,“恭喜啊,是龙凤胎。儿子八斤一两,女儿七斤六两。”

一听到是龙凤胎,天真更是激动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一下子就凑成了一个好字。

“大人怎么样?”杨帆拍着手,但随后又赶紧询问乔燕的情况。

“放心,母子平安。”接生的医生从护士身后走了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妈,你听见了么,燕儿生了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呢。”

杨帆兴奋地像个孩子。

天真突然想到什么事儿,赶紧问道:“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啊?”

“是顺产。”医生回复着。

天真笑着谢着医生,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由计划中的剖腹产变成了顺产,但这至少是乔燕想要的结果。

“大夫啊,我们什么时候能看看孩子?”乔燕的婆婆这个时候才插上话。

医生摘下口罩:“等一会吧,先把孩子送去婴儿室,让护士给孩子做个清洗。”

“诶,诶,好。”

正当几个人还在说着,乔燕已经被护士推出来。

看着她有些虚弱的脸,恐怕是她连着这一辈子的力气都合着这一天用了。

“辛苦了……谢谢你老婆。”杨帆握着乔燕的手,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天真不解风情的打断了这一幕:“要肉麻回病房去,这走廊里有风。”

杨帆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点着头,然后帮着护士一起推着车子。期间他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乔燕的手。

看着这一幕,天真突然想起来,当初他还死活不同意和乔燕在一起,最后不还是成了一家人。想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是真正的欢喜冤家。

病房里,乔燕刚生完孩子有些虚弱,所以很快就睡过去了。

“看来,我还要再买一双鞋鞋了。”太真高兴地说着。

“对了,你们产检的时候医生就没有说是双胞胎么?”

对于这一点,天真是有些疑惑的。一般产检的时候,虽然一声不会告诉父母孩子的性别,但是一定会告诉是一个还是两个吧。

杨帆尴尬地用手挠挠头:“以前产检都是她自己去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杨帆的母亲有些生气地冲他的胳膊上就打了一下。

天真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霍殷权……

0140 突然想有一个家

婴儿房外,透过明亮的玻璃,天真看着每一个小床上都躺着一个可爱的宝贝。有的在熟睡着,有的还在伸着胖乎乎的小手,不知道在抓些什么。

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这些小生命们肯定也是在好奇呢吧。

天真痴痴地看着,发着呆。这样的小生命,要足足在母亲的肚子里孕育十个月之久,生命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在想什么?”身后的霍殷权靠近天真的身体,双手环上天真的腰。

天真用手指抵着玻璃,“那是不是就是乔燕刚刚生下的小宝宝啊。”

一个护士正在给新生的婴儿去除着身上的脏东西。

“也许是吧。”霍殷权淡淡地回应着,眼神看着里边的小生命们。

无论是谁,看到眼前的场景,都会有所触动吧。

“好想能有一个自己的家了。”

天真淡淡地说了一句,却深深地印在了霍殷权的脑海里,他的胳膊一僵。天真并没有感受到身后人的异常变化。

其实她不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而是在父亲之后。父亲去世后,母亲之前的同事王大伯总是来家里看望母亲。

王大伯也是一个人过着,天真能看出他的心思,母亲也只是一直把他当朋友来对待。其实父亲在得知自己患重病甚至会死亡的时候,他就已经为母亲打算好了一切,只是母亲一直不同意。

她爱父亲,更爱天真和段承祥。其实在他们的那个年纪,找一个人并不是还想年轻时那般要经过轰轰烈烈的恋爱,找一个只不过是在孩子们都成家立业的时候,自己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病房里,孩子已经被护士小姐抱了进来。乔燕欣喜地看着两个孩子,乔燕的婆婆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霍总,今天多亏你了。”杨帆一边用手轻轻摸着孩子滑滑的小脸蛋,一边向霍殷权道谢着。

霍殷权看了一眼孩子:“给你一个月的假期,好好陪陪老婆孩子。”

他的话一说出口,天真和乔燕都诧异地看向他,杨帆激动地忘记了说感谢。

在霍殷权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仁慈这两个字,甚至在乔燕和杨帆结婚的时候,公司才给了三天的婚嫁。

乔燕看着呆愣的杨帆,使了一个颜色,杨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天真和霍殷权一起上了车。

“你今天,怎么这么突然这么好?”

天真感觉自己问的问题怪怪的。

霍殷权投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想着给杨帆放一个月的假期。”

“没有为什么,我的公司,我想给谁放,谁就放。”

霍殷权霸道地回复着天真的问题。

她知道只是他自己不承认,一定是刚才他做的决定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吧。

车子到了公司之后,霍殷权下了车。看着天真还坐在车子里,没有下来的意思。

“怎么?”

“额,你先回去吧,我想出去逛逛。我已经答应做孩子的干妈了,总得买点礼物是不?”

她是干妈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霍殷权是干爸了啊。想到这里,天真就觉得好笑,一个还未成婚的总裁,就这样被自己绑架成为别人的干爸了。

“你这是想做妈妈了?那……”霍殷权在车窗边凑过脑袋,眼底闪着不明的光泽。

天真一下脸红了,扭捏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直接按下车窗的按钮,将他们两个隔离开来。

对于天真的动作,霍殷权“啪”的一声打开车门。

天真一惊,以为霍殷权要对自己做些什么,猛地从座位上弹到了那边的窗户旁。

“啪,”霍殷权将一张卡扔到了座位上,让后随手将车门一关。天真看了一眼正在向公司的霍殷权,凑上前拿了起来。

原来是他信用卡的副卡。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现在买一栋别墅都可以了?天真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段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张全透过后视镜看着处于自我沉醉的状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便逛逛,先去百货吧。”天真赶紧擦擦了嘴角的口水,张全启动引擎,向着百货的方向驶去。

而天真竟然还在想着刚刚的问题,如果今天自己真的买了一栋别墅的话,霍殷权会不会以诈骗犯的缘由让自己进去啊……

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总之就是她的脑袋现在坏掉了。

百货,是圣武市最大的消费市场了。那里,随便拿出一样,价钱都要高于一个普通职工一个月的薪水钱。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可是天真还是没有想好应该送这两个小宝贝什么礼物。

“张叔,你说送孩子什么好呢?”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虽然她不知道张全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但是家里难免出现要送礼的时候。

张全想了一下:“这里7楼有一家金店,你可以去看看。那么大的孩子,都送一些长命锁还有就是小手镯啊之类的。”

天真一听,还真是问对人了。

“那好,张叔你先走吧,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我就在这里等您吧,二爷那边有冯裴。”

天真见张全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

进了百货之后,天真就直奔着七楼去了,她不想让张全在楼下等太久。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天真看花了眼,在璀璨的灯光下,那些首饰看起来格外的美。经过精挑细选,天真看好了一对儿,不过是组合,里边不光有长命锁还有一对儿小镯子。

“你好,小姐你是要买给刚出生的宝宝么?”

柜台售货员走了过来,将陈列在柜台中的那一套拿了出来。

“您运气真好,这套呢,是今天早上刚到的,现在只剩两套了,而且今年正好是猴年,所以每个小手镯的接头部分是两只小猴拉着手一般。不信,您看看……”

女人见手镯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展示给天真看,生怕会磕了碰了……

0141 你回来了

还真是,天真在心里想着,这个寓意也不错,还只剩下两套了,正好可以给两个宝宝。

可是当她的眼睛看到价签儿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惊。她知道这里的东西贵,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贵。三样小东西竟然标价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天真还特意数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看着天真有些犹豫,售货员不愧是经过专业培训,简直舌灿莲花,各种美好寓意从她嘴里蹦出。

其实天真原本只是想用自己的钱买一些实惠的东西就行,可是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自己是没什么身价,但是霍殷权不行。

一咬牙一跺脚,两套加起来接近两百万,反正是霍殷权的卡,以后再慢慢还,想着便拿出了钱包。

“见鬼了!”

她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刚刚自己明明把卡装到钱包里,难道钱包没有装进包里?天真将自己的都翻了个底朝天。

抬起头尴尬地笑了笑,女人好像看懂了什么。

“没有关系的小姐。”说着便将首饰盒放进展柜里。

天真佩服着,大商场就是牛,服务态度都是这么一流的。

“装起来。”

正当她掏出手机想给张全打个电话的时候,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天真回过头,竟然是蔚迟。

“你怎么回来了?”天真吃惊地指着蔚迟,他现在不是应该再美国的大学里好好进修的么?

“我只是回来看看。”蔚迟微微一笑,让天真感觉他和自己有了很大的陌生感。

没有在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天真看着柜台小姐将东西包装好后,递了过来。天真不由得有些伤心,看来今天这个是买不成了。

可是,蔚迟并没有伸出手去接,而是看了一眼天真。天真忽然明白过来。

“你这是……”

“记得还我就好。”

天真本以为他也是来给小孩子挑东西的,没想到竟然是在为自己结账。本应该说声谢谢,可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能再帮我付一套的钱么、”

她知道蔚迟家里有钱,这根本就算不得上什么。

蔚迟仔细看着面前的人,两年过去,她似乎还是老样子。

东西买好了之后,蔚迟拎着袋子跟天真并排走着。

“有没有兴趣到楼下喝一杯?”他突然转过头,问着天真。

“是啊,我们都快两年没见了。”

天真的笑容有一些尴尬,才两年的时间,她怎么感觉蔚迟就完全蜕变了,自己竟然有些不认得了。

他们找了一家咖啡店,各自聊起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那晚的事情,一直都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蔚迟突然提及两年前在段父去世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那天晚上天真早就已经喝的不省人事,她哪里还会记得。她以为蔚迟是因为父亲的事情而愧疚,于是说道:“没关系的,谁都不知道会发生的那么突然。”

他知道,他们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既然天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再提就是自找不痛快了。

两个人又絮叨了几句,天真甚至问起蔚迟有没有女朋友,他含蓄的笑着,故意的躲避着问题。

一看他那样,天真就知道,一定是有猫腻。在她的再三追问下,他终于说出来。

原来,蔚迟刚去国外的时候,生活环境的突然转变让他有些不适应。这个时候有一个女生闯入了他的生活,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慢慢地产生了感情。

有一点,蔚迟没有说。那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女孩像极了天真。

两个人聊着聊着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想起还要去给那两个小宝贝儿送东西,天真赶快跟蔚迟告别了。

至于蔚迟问起她和霍殷权怎么样,她也只是含蓄地回应“还可以。”

看着车子渐渐消失在视野,蔚迟的心里染起一丝忧伤。没想到,就算是两年了,就算是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可是看见她时,他还会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

“哎呀,原来在这里啊。”

天真在靠近车门的座椅下找到了自己的黑色钱包。

“怎么了?”张全随口一问。

天真傻呵呵地笑着:“刚刚在楼上发现钱包不见了,本来还想给你打个电话,还好碰巧遇见了蔚迟,要不然尴尬死了。”

“啊,原来是他啊。”

“恩。你认识?”天真抬起头,他不记得张全以前和蔚迟有过交集。

“没有,听二爷提起过罢了。”

“哦。”天真轻轻回应一声,将钱包装进挎包里,医院已经到了。

下车之前张全还再提醒天真不要忘记了什么东西。她尴尬地看看车里,自己什么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丢三落四的。

来到病房里的时候,里边已经挤满了人,都是乔燕杨帆的七大姑八大姨。天真算是见到了亲戚多的力量,所有人都围绕在婴儿床旁边,里三层外三层的。

“你这里一下子变得好热闹啊。”

天真好不容易挤到乔燕的病床旁,笑着调侃着。

“哪有,都是我妈,把家里的人都叫来了。跟打仗一样。”

乔燕笑着看向一旁乐呵呵的母亲。

天真将礼品盒拿出来,然后打开:“今天下午逛街的时候,看到这一套东西特别漂亮,就买来送给两个小家伙。”

“这可使不得。”

还没等乔燕拒绝,一旁乔燕的婆婆就连胜拒绝道。

“从燕儿怀孕之后,你就没少往我们家跑,谢你都来不及,怎么还能让你拿东西呢?”

“是啊,是啊。”乔燕也连胜附和着,她觉得天真已经做的够多了。

天真假装有些不乐意,将东西往床上一放:“我可是孩子的干妈,你们要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还是杨帆开窍,赶紧劝着母亲和乔燕。

“都送来了,大不了以后她有霍宝宝了,我们可以联姻啊。”

天真一听,杨帆这是故意涮自己,竟然“噗嗤”一声乐了。

这霍宝宝,怎么听来听去,都那么别扭呢。

0142 我想放下过去

天真将手镯拿了出来,那个长生锁等以后孩子再大一大再带就好。

乔燕的婆婆和母亲将两个孩子报了过来,看着他们可爱的样子,天真真的是太喜欢了。她轻轻地为两个小家伙带上,那嫩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的感觉。

“好乖哦。”天真笑着逗着两个孩子。

“妈,你看,孩子笑了。”杨帆突然碰了一下一旁的母亲。

天真看着两个孩子,明明就没有笑么,一天都不到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笑。

杨帆应该是被幸福冲昏了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张全的车依旧停在楼下。

他先将自己送回了家里,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霍殷权很少会让自己晚上去陪他。天真感觉,跟霍殷权待久了才会发现,他并不只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看着自己上楼之后,张全才放心地离开了。

霍殷权曾经提议将天真和母亲接到霍宅去,可是她一直都觉得这么做很不妥,毕竟两个人现在都还没有结婚。

一打开家里的门,就有一个大大的惊喜在等着自己。

“哥!你怎么回来了?”天真吃惊地望着站在客厅里的段承祥。

“你刑期不是还有好几个月么?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换下鞋子,她就冲到了段承祥的面前。后天是父亲的忌日,哥哥突然就回来了,他还有几个月他就自由了,可不能在这么重要的阶段出岔子。

看着妹妹焦灼的样子,段承祥笑着。

“哥,你笑什么啊。你到是快说啊。”天真已经记得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看着妹妹真的是着急了,段承祥赶紧说道:“由于我表现良好,现在被假释了。只要不离开居住地就好。”

听哥哥这么一说,天真的泪就流了下来。又辛酸又高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看着天真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段承祥突然感觉自己开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赶紧安慰着妹妹。

这个时候段母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你看看你妹妹,你这一回来,她都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天真抽泣着擦着自己的眼泪,“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今天中午到家的,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段承祥自责地说着。

天真一边笑着,一边抽泣着,简直是两种状态,只能用苦笑不得来形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什么都比不上一家团聚。”

身后的段母走上前,将两个孩子搂入自己的怀抱。

一家人已经有两年没有聚在一起吃过饭了,天真看着照片中的父亲,看到家里现在的这个样子,想必他在天堂里也能够安息了吧。

另一边。

“扣扣,”华歆竟然有礼貌地敲了几下门,然后没等屋里的人答应,他便走了进去。

窗边,正站着一个人,是霍殷权。

他手中端着酒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就是这样的神秘,即使是再亲密的人,也无法看透他的内心。

“怎么来了都不叫我一声。”华歆走到桌前,自顾自地填满酒杯。

他知道,每当霍殷权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心情不爽的时候。

霍殷权依旧保持着姿势,仿佛并没有听身后的脚步声一般。眼神紧紧地望向着前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华歆走到沙发坐了下来,杯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

“那日,你明明看到了一切,好似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霍殷权,你变了,只是你自己不承认而已。”看着空空的杯子,杯壁上还残留着红色的液体。

霍殷权神,眼神冷冷地,“若是我真的变了,你又会怎样想我?”

“呵,你个唐唐的隆安集团总裁,竟然也在乎我们旁人的眼光。变了就是变了,你没得选择。若是忘记过去,你会比现在轻松。”华歆用侧着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霍殷权。

从上次,他发给霍殷权的那段视频中,明明天真和蔚迟那么暧昧的场面,他竟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不知是哪一刻开始,他就一定在一点点做着改变,只是这种微弱的变化积累到今天时候,发生了所谓的质变。

如今,他所需要的就是认清自己的内心,而不是总活在过去中。

霍殷权看着坐在沙发上玩弄着酒杯的华歆,有的时候他真的不想来这里,他是第一个会将自己看得如此透彻的人。

窗外,仿佛是一幅巨大的画,美丽的弥红灯是那最绚丽的色彩。可是在这最炫彩的城市之下,却有一颗孤独的心。

晚上,天真一个人躺在床上,两个宝宝可爱的样子,她真的是很喜欢。慢慢地在这种欣喜渐渐沉沉的睡去。

这一晚,注定会然很多人都彻夜不眠。

回到霍宅的时候,霍殷权已经上了一些酒劲儿,在冯裴的搀扶下才回到自己的卧室。他的口中一直在自言自语着什么,没有人能够听得清。

“二爷这是怎么了?”

周伯在霍家呆了几十载,算是这个家里的的老人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见到二爷如此狼狈过。

冯裴摇摇头:“不知道,二爷今天去了锦煌,似乎和华歆说了很多的话,等到二爷从里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那你怎么不跟着……”周伯有着些许的埋怨,他对待二爷就像是一个长辈疼爱晚辈一样。

“二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冯裴抬起头,有些急了。

周伯摆摆手,示意冯裴赶紧回家吧。冯裴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夜半,周伯还在客厅里守着,他怕二爷醒来的时候,犹豫空腹会胃疼。

“妈!”楼上传来一声吼声。

周伯的心里一惊……

0143 不能提及的女人

对于母亲,在霍殷权的字典里已经成了不可提及的禁语。

听着那一声死后,周伯似乎明白了什么。霍殷权所说表面看起来成熟老套,可是跟同龄的人比起来,他真的是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叹了一口气,看来二爷是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来了,周伯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早上一大早,天真就收拾好一切,她今天得去上班了。

另一边,是被剧烈头痛而疼醒的霍殷权。

“华歆那小子给我喝的是什么!”霍殷权坐在床上,揉搓着太阳穴,整个脑袋就好像已经被瓜分成数块。

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他竟然顺着华歆,一杯接着一杯。

后来的,完全没有印象。希望那小子,不会在暗地里做些什么手脚。霍殷权在心里想着,然后穿着拖鞋下了楼。

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是面前的咖啡被周伯换成了一杯温水。

“二爷,这是治疗酒后头痛的药。”周伯将药盒放到霍殷权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早上冯裴路过药店的时候特意买来的。

霍殷权迟疑地拿起白色的小瓶,瞧了一会儿,药瓶上写满了小小的字体,让他感觉头更加头痛了。拿出一片,放到嘴里,然后将眼前的水几口就喝掉了。

天真来到公司的时候,霍殷权还没有来上般。

刚刚在她路过花店的时候,她进去逛了一下。霍殷权窗台上那两盆花前几天不知怎么受病了,已经没有存货的可能性了。

天真将两盆茉莉放到窗台上,若是等到开花了,整个房间都会充满那好闻的味道。他的房间里总是有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息。摆放好窗台的,她还准备了盆小仙人球,虽然霍殷权那个家伙很少用电脑,但这个小家伙肯定会让他感觉心情很好的。

正当天真摆弄着的时候,突然一个不小心,花盆跌落在地上,泥土撒了满地。她赶快蹲下收拾着。

她只想着尽快将这里清理干净,所以情急之下,她打开霍殷权右下角的抽屉,看看有什么类似纸壳的东西。

在翻找的时候,她看到一张被反扣着的照片,她伸出手,却迟疑了。环顾了一下四周,想想自己应该没有这么点背,于是她将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中是一个女人,她的样貌和霍殷权有几分神似。奇怪的一点是,女人身旁的人已经被利器划得看不出容貌。

天真看着这奇怪的照片,一时发起了呆。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身后一声训斥震耳欲聋。

霍殷权几步便从办公室的门口冲到了办公桌前,一把扯下天真手中的照片。也不知道是那一股力气用错了,照片被撕成了两半。天真手里的那一张只能看到女人腰部以下。

杨静瑶闻声赶紧跑到了办公室里来,细细的鞋跟与地面发出“哒哒”的清脆的响声。

霍殷权紧紧地握着另一半,眼神中充满愤怒地看着天真。她从来没有见过霍殷权这个样子,以前就算是再跟自己生气,他也不会露出如此凶狠的样子。

“天真,你怎么能动那张照片呢,快跟我出去。”

杨静瑶扶起蹲在地上的天真,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完全被霍殷权的怒气吓傻了。

等到两个人走出霍殷权的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一个砸碎一样。

“他,怎么了?”

天真不知道,因为一张照片就可以触发他的着火点。

陈静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那张照片中是霍总的母亲。只是,有一些我不能说。你只要记住,不要轻易去碰那些。”

天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似乎除了霍君仪,他再也没有跟自己提过有关他家人的任何事情。

整个上午,天真一直待在陈静瑶的办公室里。

直到中午的时候,他才让陈静瑶来找自己。

午餐的饭让天真吃的有些压抑,想问的话不能问。倒是霍殷权,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让人将他的办公室清理干净。

早上换的那些盆栽,也都阵亡了。

她只知道,以后自己不能再提及有关他母亲的任何问题。

下午,天真正准备回办公室,一个长相富态的男人就挺着大肚皮走进了霍殷权的办公室。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这个场景像极了黑社会老大。

“应该是有什么生意吧。”天真望向那一边,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身在周围闲逛着。这个时候回去,只能个霍殷权添乱。

天真在走廊里来回走着,她并没有想要偷听房间里的谈话,可是一个词语却正好被她听到了耳朵了。

一个雄厚低沉的声音说着:“您和我们孔家的婚姻,这就算是定了!”

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

孔小姐,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天真努力翻着记忆搜寻着这有些陌生的词语。

她突然想起来,两年之前,叶歆瑶来霍宅闹的时候,周伯可是提过这个孔小姐。难道那人口中的就是要与霍殷权订婚的那个人?

天真突然感觉头晕目眩,她赶快扶着墙站稳。她以为那一直都是周伯来劝退叶歆瑶而编的谎话,没想到没想到……

她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一听霍殷权的反应,可是房间里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那个西装革履的带着他的手下,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天真透过门缝,看着霍殷权。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是自己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和孔小姐订婚的问题。

如果,订婚是真是存在的,那么她段天真在霍殷权的眼里究竟是算什么。

这一天,她受到的刺激太多了。晚上怎么回的家,天真都不记得了。整个下午,她都想鼓足勇气雨询问那个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她很害怕听见结果……

0144 这是真的

晚上,躺在床上的天真怎么都睡不着了。她拿出手机翻看着,想要拨通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打过去。

最终她发了一条讯息给霍殷权,询问着今天下午的事情。

“嗡嗡——”没过多久,电话的屏幕随着一声震动亮了起来。

她打开,那一瞬间,她感觉全世界都变了。

“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将她彻底打入深渊。她将自己完全裹在被子中。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让她透不过气,豆大的泪搭在手背上。

两年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告诉自己他早就已经有了未婚妻。

难道只是为了商业的强强联盟?

天真紧紧地咬着嘴唇,一丝腥甜味道涌入口腔之中,她的指甲狠狠地嵌进肉中,只为了心不难么疼。

前天,她还跟他说她想要有一个家了,如今他却要订婚了,可惜新娘却不是自己。

天真无法相信这是个事实,他一定要亲口听他说。

第二天一大早,天真简单地冲了一下脸,眼睛已经肿得像金鱼一样,看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她惨笑了几声。

来到霍宅的时候,霍殷权还没有起床。她直接冲到楼上,想要砸门的手停留在门上。她来的时候想了一万种凶狠的手法,可是一到霍宅,一看到天使,看到这个充满欢乐的地方,她整个人都被难过压垮了。

轻轻地推开房门,没有开灯。阳光透过窗帘,发出昏黄的光。天真走到他的床旁,看着深睡中的霍殷权。这个她爱了,相信了两年的男人,怎么能够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呢。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脸颊上,泪水又决堤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脆弱,另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霍殷权的睫毛闪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没有震惊、没有冷漠,只是平淡如水。

“订婚,是真的么?”天真抽搐了几下嘴唇,她在等他亲口说。

霍殷权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搭在她的脑袋上,她看不出他眼神中的东西。

“你真的没有爱过我么?”天真抽泣着,仿佛是一个人的独白,无助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陪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现在他也要将自己抛弃。

他缓缓地坐了起来,将她搂入自己的胸口,天真失声痛哭起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疲了、累了。

天真的眼神直直地望着门口,抬起头,准备离开。

从一开始,这段恋情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刚刚站起身子,就被霍殷权一把扯入怀中。

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到鼻尖,在她的嘴唇处停留。吻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他如凶猛的野兽一般,仿佛要把今后的吻全部留在今天。

天真呆呆地,没有回应,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现在的自己。一切都是不对的,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可是所有的怒气到了这里都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他的吻终止在她的锁骨处,双手紧紧地抱着天真,眼底是深沉的哀伤。

虽然他什么都不想说,她知道,这事不能更改了。

天真慢慢地挣脱开霍殷权的怀抱,两眼无神地看着霍殷权。

就算是这两年都是一场骗局,她也输得心甘情愿。

她不想放手,可是在事业上,她终究帮不了他什么。

霍殷权看着天真离开的背影,双手狠狠地攥紧。

若不是昨日,那批人拿着母亲的事情来要挟自己,自己怎么可能答应和孔家订婚。当初的订婚只是为了一场只是金钱方面的交易,但他没有想到孔先生竟然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主,在自己放弃了上一个交易的时候,他早已经在暗地里查起了自己。

可是当年,那些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销毁了,甚至报社媒体都已经封口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他绝对不可以然当年那件事情重见天日,否则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

想着,他的双手狠狠地向床上砸去。

天真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么大的城市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立足的地方。

这两年的时间,最终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

她不知道,在面对霍殷权的时候,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放手了,连一点点挣扎,甚至一丝丝的愤怒都没有。

只要心爱的人好,自己怎么样都是可以接受的吧。

楼上,霍殷权将冯裴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要彻底查清楚,到底是谁还留着当年那些东西,他绝不相信,孔氏集团会突然那这件事来要挟自己。

还有,既然是要挟,为什么不直接索取钱财,而偏偏要让他娶那个从未谋面的孔静姝。

冯裴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便立刻去展开调查。

天真走着走着,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若是霍殷权真的想要让自己离开,他绝对用那样的眼神。

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个人可以帮她,就是那个纨绔少爷莫怀峥。

“嘟嘟——”

“段大小姐,您可终于有闲心记得我了。”

那一侧,莫怀峥正在打着哈哈。

“莫怀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帮我查一个人,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没有做声,等着天真说出那人的名字。

“孔静姝。”

当一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莫怀峥突然“啊”了一声。

看来他和这个女人也是有着些许的渊源的。

挂断电话之后,天真又重新振作起来。若只是商业联合,现在的隆安集团已经是佼佼者,无人能敌了,霍殷权绝对不会为了那点儿利益而去娶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女人。

所以,她坚信,一定是孔氏集团掌握了霍殷权的什么秘密。至于那个孔静姝,也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筹码那么简单。

0145 多年之前的秘密

一回到家里,天真就赶快打开电脑,搜寻着孔静姝,可是网上给出的只是基础的资料。不过网上关于她的八卦还是很多的,多数都是她的感情问题。

看着她的照片,天真只觉得和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脸上的妆浓了一点而已。

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天真还在漫无目的的看着。能不能解决她和霍殷权之间的困境,还要靠莫怀峥了。

“嗡嗡,”正当天真发愁呢,那边就有了消息。

莫怀峥办事还是很快的,但是只是得到了有关孔静姝的消息。至于孔氏集团究竟有什么阴谋,他还不得而知,还要进一步调查。

天真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中的资料,也不知道莫怀峥是从哪里搞来的。

原来,孔静姝竟然一直深深地喜欢着霍殷权。她甚至找了好几任男友,大多都是与霍殷权有些相似的。

天真瞪圆了双眼,从床上翻到电脑旁,看着屏幕上搜出的那几张前男友的照片。

刚刚就觉得有些地方非常奇怪,她一直都没有搞明白,原来是在这里。她简直是惊呆了,就连眼神有些相似的,孔静姝都拉过去当几天自己的男朋友。天真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疯狂的女人。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孔氏威胁霍殷权?”天真暗自说着,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对。圣武市还有谁能够威胁的了霍殷权的呢。

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很重大的阴谋。

她决定自己给自己放几天假,一定要查清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让霍殷权知道,既然他不告诉自己,一定是怕自己有危险。

第二天,霍殷权也没有去公司,在家里等着冯裴的消息。这件事儿,不能再泄露给任何一个人。

下午,冯裴拿着一份档案,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霍殷权打开之后,大怒,一把将东西仍了出去。

原来,孔氏集团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底板在他们那里,若是霍殷权不老实,他们就会将底板中的东西全部公之于众。

冯裴还查到,孔氏集团最近确实遇到了经济困难,想要一大笔钱来周转。很可笑的是,竟然没有人肯出头来帮助。所以孔氏才想出了这下下之策。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这张照片再次公之于众。”霍殷权的声音冷冷的。

其实孔氏也知道,公布照片背后的内容,只是同归于尽的办法,但相对于他们来说,霍殷权失去的将不仅仅是钱财那么简单。

在莫怀峥的帮助下,天真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都是和霍殷权的差不多,而且每一次都比霍殷权来的慢一些。

天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底板究竟是什么,所以让莫怀峥查查当年有关照片的重大事情,还有就是底板究竟是什么。

不过,莫怀峥要是真卖力气了,还真是厉害,没到一天的功夫,他就通过人际关系查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莫怀峥大致也记不清了。只是这件事,对于隆安集团有着很大的影响。听说当时。霍殷权父亲的死亡原因,就跟着个底板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天真这么一看,这件事情还真的是超乎自己的预料之外的。她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件事情竟然牵连出这么多内里。

“二爷,我已经查到了,底板就在孔氏的保险箱里。但是,对方也是做了最后的打算,他们竟然将照片分发给了几个人,只要底板被偷,他们就会立刻将照片流传到网络中。到时候,恐怕……”

冯裴担心着,虽然他和霍殷权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一次,真的是很严峻。

“不管怎样,一定要查到,到底是什么人手里有。记住,一个人都不能落下。看看到底是谁会赢!”

霍殷权冷笑着,想必就连孔氏都没有想到,天真会那么容易就从霍殷权的身边离开吧。给他们制造一种怕了的假象。

只是,他希望,等这件事情全部解决完之后,天真不会怪他。

另一侧,莫怀峥就像是充足电的马达一般,为天真搜罗着消息,终于打探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天真看着手机中的信息,她突然想明白了那天她看到的那张照片,不仅仅是人奇怪,就连照相的角度也是十分的奇怪。

原来在七八年以前,霍殷权的母亲竟然出现过绯闻。准确来说,已经不是绯闻那么简单了,有人竟然已经抓拍到她和那男人的照片,只可惜那张照片在还没有彻底利用媒体曝光的时候,那张照片就消失了。

天真思考着,应该是霍殷权的父亲从那人手中买下了所有的照片和底板,但是,最终为什么会落入到孔氏集团的手中。

她也突然明白,为什么那日霍殷权在看到自己拿着那张照片的时候,会是那样的生气。

不行,天真在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到底板的下落,然后拿回来。想着霍殷权的样子,天真知道,他一定是怕这件事情会让自己受到牵连,所以才会跟自己说出那些话。

晚上,天真早早地就睡下了,养足精神,还有着重要的事情要等着自己去做。

可是霍殷权那边,却彻夜未眠。他甚至不敢保证,这件事情会不会顺顺利利地,就算是有一丁点的差池,这回让当年发生的事实彻底在公众面前成为事实。

虽然母亲已经不在了,可是只要隆安集团在,就一定会被炒得很大,他不想让在地下的母亲,还要受到这番屈辱。

冯裴已经大致地查清了照片都在何人手中,可是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再留有后手。所以,冯裴决定小心行事,必须同时把所有人找出来,这样才可以保证真正的安全。

可是,冯裴不知道,在他调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纰漏……

0146 偷东西

天真早上刚刚醒来,莫怀峥就送了一份大礼给自己。

看到手机中的收件信箱,原来照片的底板现在就藏在孔氏的保险柜里。

“我一定得把它搞来。”天真想着,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可是想要偷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到上次段承祥被霍殷权打得鼻青脸肿,甚至用枪抵着脑袋的样子,她的背后就不禁吹起来一股凉气。

可是就算是再危险自己也要去,她不能让霍殷权毁在他们的手里。天真拖莫怀峥搞来了孔氏集团内部地图。

“天真,你可千万不要做啥事情啊。”莫怀峥给完地图之后就后悔了,他知道天真绝对不是想象那么简单。

她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可是性子却很执拗。

“没事,没事我就是看看而已。”天真知道这理由自己都不信,又怎么可能瞒得住莫怀峥。

可是这是她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天真看着构造图,却怎么都看不懂,自己本来就是个路痴,它着这图上显示的又是七拐八拐的。

正当天真看得入神,“吱呀”一声,天真的房门被打开了。

原来段承祥在外边已经敲了好几次门,只是天真已经专注到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直到段承祥走到天真的背后,她竟然也没有发现。

“你看这地图做什么?”身后的莫怀峥有些发愣地问着,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上的条条框框。

“啊!哥,你吓死我了,怎么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天真惊呼一声,然后赶紧按下手机的电源键。

她不能让哥哥也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

“是你一直盯着什么东西看,看得那么认真。给我看看是什么?”

说着段承祥就像上前抢天真的手机,可是被天真巧妙地躲了过去。

“这是我最近要学的设计图吗。”天真傻笑着看着。

段承祥皱着眉头,“你不是要学服装设计么?怎么看的是楼内构造的图呢。你可别蒙我啊!”

天真一惊,没想到哥哥竟然全部都看到了。

“哎呀,哥,我这不是在拓宽我的知识范围么,我就是看看你别担心了。”

天真说着就将段承祥向门外推着,段承祥知道自己拗不过妹妹只好出去了。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哥说。”

在天真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段承祥的声音传了过来。

“恩,知道了。”

段承祥在天真的门外呆呆的站着,耳朵贴着门正想要听听有什么动静的时候,段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这臭小子,趴你妹妹的房门做什么?”

段母上前就将段承祥拉开了。

“哎呀,我觉得天真今天怪怪的,我就是有点担心。”

“你放心,天真可比你听话。”

段母白了一眼段承祥,她才不会相信天真会做出什么坏的事情。

只可惜,段母真的是太相信自己的女儿了,她没有想到,天真竟然如此胆大。

计划了一天之后,他威胁莫怀峥给她弄来孔氏集团的员工卡,否则自己晚上根本无法进入到楼里。

其实她的威胁很简单,要是不帮她的忙,她就会把他制造香水又失败的事情告诉媒体。自从两年前,他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一定会制造出和自己体香一样的香水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剩下的只有媒体一次次大动干戈地宣扬,然后就是草草地以失败收场。

魔怀珍还真因为这一件事儿被天真糊弄住了,她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情一定不可让霍殷权知道。

天真没有想到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就一天的时间,她就已经研究好了所有的路线,现在只差莫怀峥手中的那张关键的东西了。

她发了一条短信和他越好在离家比较近的一家餐馆见面。

“我的大小姐,你可千万想清楚了,这可真的不是儿戏,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莫怀峥紧皱着眉头,坐着最后的努力。

结果还是一样,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晚上,刚吃过晚饭,天就已经完全黑掉了。她跟母亲说很困,于是就赶紧回到房间准备着。

一回到房间,她就坐在房间的门口,等着哥和母亲回房间。

“嗒嗒”天真听着电视被关掉了,传来一阵拖鞋的声音。

天真赶快拿出衣柜里事先准备好的一身黑衣服,还有黑帽子,黑口罩,全身都是黑色。

准备好一切之后,天真蹑手蹑脚地轻轻地打开房门,客厅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一步一步地迈着,走到门口鞋柜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竟然忘记把鞋子拿出来了。

她也是太紧张了。

又慢吞吞地装过身,突然撞上什么东西。

“啊呜呜呜”天真刚要叫,一双手就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借着微弱的光,她才看清原来是段承祥。他拉着天真回到房间。

“我就说你有点不对劲,你穿成这样是要干什么去啊?”

段承祥挡在门口,天真想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坐在床上。

“我就是溜达溜达。”

“还瞒我,你要是不说,今天晚上你就别想着出去。”

看哥哥是动真格的了,天真也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只好如实招了。

“你说什么?你要去偷保险柜?”段承祥惊讶地看着天真,尽管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还是很大。

“嘘,哥你小声点儿,别让妈听见了。”

“不是保险柜,是保险柜中的底板。”

天真紧张地心头快要跳出来了。

看着段承祥依旧是满脸的疑惑,今天要是不让他彻底知道前因后果,自己是出不去了。于是天真将自己从莫怀峥那里得来的消息,全部告诉了段承祥。

听完一切之后,段承祥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没想到霍家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你自己去太危险了,要去,也得我陪你去。”

天真一看,哥哥这是跟定自己了,于是只好示意让他赶紧换衣服。

段承祥随便挑了一套神色的衣服,两个人就出发了……

0147 打探消息

段承祥手脚麻利地换过衣服和天真出了门。

“你看过孔氏的楼体的构造么?”

段承祥很是担心的问着,妹妹从小就是个路痴,孔氏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企业,而且中间的构造又不像是一般的楼房。

天真有些尴尬地拿出手机,要不是段承祥要跟着来,她还准备到公司的门口再研究一会儿。

“你呀,真是愁死人了,把手机给我。”

段承祥说着接过手机,他并不了解整个孔氏大楼的监控系统,若是就这样贸然进去的话,一定会有问题的。

所以,他早就动了一些手脚。

还没到孔氏的门口,段承祥就注意到了那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器。

一把拉过天真,躲在大门拐角黑暗的地方。大门的拉门已经紧紧关闭了,天真看了也是一吃惊。她以为孔氏和隆安集团是一样的,没想到,整个孔氏就像是一个郊外的工厂一样,周围是一圈高大的围墙,正门的保安室还亮着灯。

“哥,咱们该怎么进去啊?”

这时候天真才意识到段承祥的作用。

若是连门都进不去,员工卡还有个屁用。总不能跟门卫说,自己丢东西了要进去找?

“完了,员工卡也忘记带了。”

段承祥假装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拍脑门,压低声音地说着。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忘记带了呢?”

他们两个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渐渐走来的人。

“喂!”

一句低沉的声响,吓得天真一哆嗦差点大叫了出来,幸亏段承祥机智,一把捂住天真的嘴。

等那人走进了,才发现竟然是莫怀峥。

“你吓死我了!你来干什么啊!”天真的拳头打在莫怀峥的胸口。

“咳咳……”

“我不是怕你搞不定么?”

莫怀峥咳嗽了几声,有些委屈,亏得他一个唐唐大少爷,要做这些鸡鸣狗盗的苟且之事。

天真一听这话,更是气急败坏地拉着莫怀峥就走。

段承祥一看,今夜的行动是不行了。

“喂!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孔氏是这个样子啊?”

走在大街上的天真吼着身后的莫怀峥,自己心惊胆战地准备了这么多,结果还没进去呢,就被迫放弃了。

莫怀峥快走几步,到了天真的前面:“段大小姐,你又没有问过我。我一切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再说,我还劝过你,是你自己偏要坚持。”

看着莫怀峥像是一个大姑娘一样,天真也懒得解释,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否则,不仅不会帮霍殷权偷回底板,还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要不这样,明天早上我就拿着那张员工卡混进孔氏,先把实际的地形搞清楚。”

身后的莫怀峥说出了最初自己的打算。

“不行,哥,就算是去打探也要我来,你现在是假释阶段。要是出了问题,谁都保不住你。”

天真强调着,不容段承祥拒绝。

莫怀峥看着其实强硬的天真,心里感叹道,难道在霍殷权的身边待久了真的会变的这么有气势么?

霍殷权的那一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行动着,冯裴一个个排查着有照片的人。

“二爷,我觉的这事情有些奇怪,你说会不会是孔氏搞鬼,他们根本就没有将照片分散开去。这只是拖住我们的一个幌子?”

坐在皮椅上的霍殷权一脸的疲惫。他的心里还在挂念着天真,最近让张全去看看她的迹象,她好似也开始插手这件事情。

“冯裴,这事不能有一点疏漏。就算是幌子,也得一个一个打掉。”

“二爷,你放心,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霍殷权挥了一挥手,眼神冷若寒冰。他没想到,孔氏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就是一场交易,如今却要将他与孔静姝之间的关系成真。

他到底要看看,是谁会笑道最后。

第二天,天真很成功地蒙混过关。

“我去,幸亏昨天没进来,要不然都得折在这里。”天真看着被布控在楼梯口的监控,完全是无死角的,要想进来看来首先要侵入他们的监控系统。

天真一边查看着,一边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闪过一个个人影,终于眼前一亮,定格在一个熟悉的面孔上。

这件事,只有蔚迟能够帮她。掏出手机,赶紧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等了半天也没有蔚迟回复的消息,是不是手机的信箱满了?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天真看着迟迟都没有消息的手机,然后清空了消息。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过来,是自己太紧张了。自己现在用的可是苹果,而不是以前那个山寨机了。

“哎呀,我的这智商。”天真说着跺着脚。

她和霍殷权往常的短信也被她删掉了。那可是她最看重的东西啊。

自怨自艾了一会儿,想想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得把这里所有的监控标记一下,一担蔚迟那边失败了,自己还可以按照第二套方案行事。

“哎,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楼层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向天真走了过来,手中还握着警棍。

她倒是也镇定,清清嗓子:“我是最近新来的,再说我也没见过你不是么?”

眨着无辜的双眼,但是那保安偏偏就不吃这一套。

“出示你的证件,我看看。”

保安一脸怀疑的,伸出手。

天真脑筋飞快地转着,然后将憋在胸前的挂牌递给那保安。她开始为了躲避怀疑,故意将那证件反着挂的,但是她没想到,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被保安怀疑。

“这是你么?”

保安转过那张证件,天真弱弱地点点头。那照片中明明是一个足有百八十斤的胖子才会有的脸。

她在心里愤恨地骂着,莫怀峥现在做事越来越不靠谱。整个什么不好,整了这么一个胖子来。

“这就是我,照片的我是前几年的,我只是瘦了一些,便漂亮了一些。”

天真混编乱造地辩解着。

保安瞪着双眼,一脸的不相信,另一只手已经做好了擒拿天真的准备……

0148 这个女人好可怕

一见事情不好,天真只好打起了同情牌。

“真的,我这工作得来不容易,你看看,咱们都是给人打工的,都知道寄人篱下。我得赶快回去了,主管还有一份文件需要我打印呢,回去晚了会被责骂的。”

低着头,她的样子倒是像极了经常被人欺负的小职员。

保安的眼神明显一变,心已经有些软了。

“行,赶紧把你的照片换了,以后记住了,正面朝上。”

天真看着保安肯方过自己了,赶快将牌儿接过来挂到自己的胸前,微笑地看着保安,然后好好的整理一下。

赶紧匆匆离开,这可真是考验心里素质的活儿。

“嗡嗡嗡嗡”

电话突然响起,天真的心都快被吓了出来。

“喂?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环顾着四周,防止有人偷听。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

“没事,一会儿回去说。”

说完,便赶紧挂断了电话。

做贼这种事情,就算心里装作的再淡定,但是神色还是会出卖自己的,更别说像天真这种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人了。

刚从孔氏出来,天真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人拉上了车。

“啊!”天真惊叫一声,回过头才发现竟然是张全。

“张叔,你怎么来这里了?”

天真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段小姐,二爷让我来告诉你,你千万不能插手这件事情。”

张全一脸严肃地说着事情的严重性。

天真楞了一下,霍殷权果然还是知道了她的行踪。

“这件事情,二爷自己会处理的。”

“我知道了”

天真痛快地答应了。

“二小姐,这不是儿戏,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是还继续行动下去,就不要怪我了。”

张全知道天真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别、别张叔。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情的,你先开车回去吧,我还要去找个朋友。”

她还不了解霍殷权的那些手段么?除了软禁自己还会有什么办法。

张全有些为难,但看着天真那么坚决的样子,就开车离开了。

下了车的天真,看着身后的孔氏。不出意外,后天,她一定会给霍殷权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唔唔唔”天真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用毛巾捂住自己的口鼻。感觉那力量,决绝不是一个男的。

那人越是用力,天真的眼前就越来越花。

卑鄙,用偷袭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么恶劣的手段。天真脑海中只呈现这一句话,便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被吊了起来。手被绳子狠狠地勒着,真个身体的重量都要靠手腕来拉着,她感觉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腕和身体分开一样。

“喂!出来!”天真挣扎着,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着。

她的脚趾只能勉强地碰到地面,可是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嚣张。”

天真不知道自己使昏迷了多久,封闭的房间里,在幽暗的角落里发出一阵阵瘆人的声音。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天真的心里咯噔一下,眯着眼睛看着。心里暗自说着不好。

渐渐清晰的人影,竟然又是季安雅。

“啪啪啪”清晰的掌声,就好像是在欢迎自己出厂一样。

“季安雅,你有意思没意思,我到底怎么招你了,你还没玩够么?”

天真无奈地看着季安雅,从高中到现在,她一直都在给自己使着绊子,她季安雅不嫌累,自己都闲烦了。

季安雅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木棒,整个房间里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只要我季安雅还活着,你段天真就别想消停。”

木棒在地上拖着发出莎啦啦的声音。

“快放我走,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天真没有一丝惧意,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可不想在这里跟她周旋。

季安雅坐在凳子上,一甩手臂,手中的木棍抡了一个圆圈,然后就打在了天真的腿上,发出沉闷地响声。

“啊!”天真的两条腿甩了出去,然后左右来回摇摆着。

“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和我谈条件。”

“啪!”一声清脆的木棍落地的声音。她双手拄着木棍,一脸戏谑地笑着。

腿部的疼痛让天真一时说不出话来,牙齿发出“吱嘎”的声音。

从高中到现在,无论是哪一次,天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惩罚她,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狠毒。就像是怨灵一样,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着现在的情况,今天是免不了她的折磨了。

“呵呵呵呵”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荡来荡去。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一样。

“我想做什么?我就是想看着你在我的手中,痛苦地挣扎,痛苦地求饶。”

季安雅站了起来,抬起手捏着天真的下巴。

“疯了,疯了,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季安雅一把甩开天真的下巴,冷笑了一声。

“这一切还不是你逼我的?为什么蔚迟就会喜欢上你?”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家里送到别的学校?”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a大开除?”

季安雅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突然转过身:“若不是你,我会和蔚迟很幸福地在一起,是你段天真毁了我所有!”

木棍指着天真的脑袋。

“季安雅,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回到这种地步。我一次次谦让,不是因为我怕你。如今,都是你自作自受。”

天真看着疯狂的季安雅,路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脚上的泡,她怪不了任何人。

“呵呵,你不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冷笑着,她信心满满。仿佛这一次,她一定会让天真付出惨痛的代价。

天真不想在做任何的解释,眼前的人已经无药可救了。她太过于狂妄自大,好像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一样。

“呵呵——”

天真冷笑一声……

0149 天真的失踪

听着天真的笑声,季安雅冲着天真的另一条腿又是狠狠地一棒。

“恩”

皱着眉头,天真发出闷闷的一声。起初受伤的那条腿,已经从麻木到了火辣辣的,好像有一把火正在烤着她受伤的地方。

“呵呵”天真忍着疼痛,仰着头又发出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啊!说,你到底再笑什么?”

几近于癫狂的季安雅用木棒的一段,点着天真的胸口。

“我笑你太傻,我根本就不是你和蔚迟之间的阻碍。就算没了我,蔚迟照样不会爱上你,你知道么?他现在又有了一个女朋友了呢,而且两个人之间很是甜蜜。”

天真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表情中冲忙着对季安雅的可怜与同情。

季安雅眼睛失去了焦距,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嘟囔着什么。

“不!”

又是一棒,狠狠地甩向天真的腹部。

“噗”天真的身子向后一躬,一口鲜红的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从一开始,你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你比我强,你比我有优势。一切都是因为你太过于自大。”天真缓了几下气息,声音变得微弱起来。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研究怎么偷孔氏,肚子里空空的,如今又被悬挂在这里受尽季安雅的折磨。“不!你别说了。我根本就不在乎蔚迟的那个人渣。要不然我也不会威胁他,让他和我在一起。然后在制造他和你的绯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浪荡无耻的男人。”

季安雅边说着,边笑了起来。她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魔鬼。

“我就知道,在大一的时候,他怎么会突然接受你?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是怎么威胁他的。”

天真问着,其实她并不想知道那次背后的原因,只是刚刚的那三棒子让她有些缓不过气。她想拖延时间,就算等不到人来救她,至少也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

“反正今天你也是离不开这里了。我上次只是拿了你和霍殷权的照片给他,没有想到他一听到我要把那些照片给你重病的父亲,整个人就慌了。哈哈”

“卑鄙!”

天真暗骂了一声。

“今晚你就吊在这里吧,明天有个人还要见你呢。我相信,你一定会目瞪口呆的。”

季安雅讽刺地一笑,提着棒子离开。

天真没有想到,季安雅的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会是谁呢?

黑暗肆无忌惮地席卷而来,就算是天真的头上有一盏灯,但也无法照到它的边际。

“咳咳”

轻轻咳嗽了几声,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不是已经骨折了,现在疼痛地无法动弹。

突然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出现在天真的视线中,若隐若现。

观察了一番,才发现是一小块铁片。离自己也就是两步的距离。仰着头,看着绳子,天真点着脚尖,忍着双腿的疼痛,慢慢摇晃着身体。

每一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段天真,加油。你可以,一定可以的。”尝试了几次都失败的天真,给自己打着气。

可是缠在双脚的绳子就是个阻碍。

一次失败了,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不知道重复了多久,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绳子耷拉在地上的那一部分碰到了铁片,然后随着绳子的晃动,慢慢被带到了自己的正下方。

她并不期待今晚能够逃出去,她将那小铁片藏到自己脚尖的位置,只要明天她把自己放了下来,她就有机会拿到它,争取逃跑的机会。

天真已经精疲力尽,可是浑身的疼痛让她怎么也无法闭上双眼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段承祥和蔚迟一定都着急坏了吧,天真想着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至少还可以将希望寄托于他们。

另一边

在家中等着段承祥,迟迟没有见到妹妹,心里已经有些着急起来。

“嘟嘟嘟嘟”段承祥打着妹妹的手机,可是电话嘟嘟几声便被挂断了。像是没有信号一般。

等在约定地点的蔚迟,也有些不耐烦。平时天真都是很准时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来?蔚迟张望着窗外,最后有些坐不住,结完账后,开车就直奔天真的家里去。

“你好,你是……”段母没有在家,段承祥一听到门铃声,以为是妹妹回来了,赶紧开门,可是门外却是一个陌生人。第一次与蔚迟见面的段承祥开口便询问。

“你好,我是天真的朋友,天真在家么?”

一听是妹妹的朋友,段承祥赶快将人带进屋里。

“天真她,她已经出去一天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蔚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了。

“她会不会去什么地方?”

蔚迟焦急地问着。

段承祥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很有可能去找霍殷权了,只是他家……”

“我知道他的别墅,我们赶紧走。”

说完,两人赶快下楼,蔚迟开着车就向着霍宅飞奔而去。他第一次希望,她会是在那里。

“天真?天真!”

一到霍宅,段承祥就连忙冲到别墅里,呼喊着天真的名字。

“段小姐已经好几日没有来过这里了。”

周伯虽然不认识段承祥,但是却知道他身后的蔚迟。知道两个人是来找天真的,赶紧说道。

楼下的嘈杂声惊扰了楼上还在卧房里休息的霍殷权。

“是谁这么吵!”他已经几日没有休息了,好不容易刚刚睡下就被人吵醒,所以他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怒气。

一见霍殷权出来了,段承祥直奔楼上:“天真呢?天真在这里么?”

霍殷权看着正握着自己双臂的段承祥一脸的不满。

蔚迟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天真没有在这里。

“我们走吧,她不在这里。”

他喊着楼上的段承祥。

“天真怎么了?”霍殷权的话语一顿,怒气因为担心,转为一丝丝焦急。

“不见了不见了,她今天下去孔氏,就再么回来。”

听段承祥一说,蔚迟心里疑惑,她去孔氏做什么?

0150 神秘的人

霍殷权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张全。

他的心底一凉,天真很有可能已经落入了孔氏的手里。那么那么威胁他的筹码又增加了。

“快让冯裴备车。”

霍殷权拿起外套,叫上蔚迟和段承祥。

另一侧。

天真的肚子在咕噜噜地叫着,胃部传来一阵阵地绞痛。手腕感觉像是只有表层的皮,让两边勉强的固定在一起一般,层层的汗珠散布在她的脸上,嘴角已经有些干裂。

她的全身酸痛,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她真的很希望快点来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自己还没见到那个神秘的人,自己就先挂掉了。

邻近秋季,天气中的湿润度本来就极低,屋子里还没有通风的地方,天真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缓解着干燥。

漫长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几率阳光穿过缝隙来到屋子里。天真使足了力气,看向光线的来源。

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封住了,周围的环境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吱呀”一声门响,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天真微微眯着眼,看着正前方的位置。

她没有看清那人的面目,只是觉得有一点点的熟悉。

“啪啪啪”

一阵笑声伴着清脆的掌声,季安雅从那人身后走了进来。

“段天真,你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吧。”

季安雅走到天真的面前,那个人仍旧停留在门口出,没有移动半步。

“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天真的笑容有些苍凉。

“行,你行。不愧是段天真,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给你见一个人,千万不要太吃惊哦?”

季安雅的模样,真的是让人恶心至极。

天真抬起眼角,突然心里一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距离太远了,所以看差了,天真在心里暗自说着。

可是那人每走一步,都是一把在天真心口划着的刀子。从门口到天真那里不过是十几米,可是天真却感觉自己好像度过了整个世纪。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天真的瞳孔就越来越放大。

这是老天爷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么?可是,这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笑,完全是满满的惊悚。

直到那人站到自己的面前时,天真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自己的父母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妹!

看着面前和自己拥有同样面孔的女人,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除了那女人的个子比自己高一点点之外,她们之间就仿佛照镜子一般。

可是,细看,却又有一点点区别。天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

“你、你是?”

天真长大着嘴巴,紧皱着眉头。

那女人突然一笑:“我就是你啊!”

这一句话,彻底让天真摸不着头脑了。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周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真质问着站在一旁的季安雅。

“她说的没错,她就是你。而你,将只是一具尸体。”

季安雅阴冷地笑容,让天真浑身一颤。她竟然疯狂到想要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替代自己。

可是,这对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这样的神似,只有真正的双胞胎才可以做到吧。

“她到底是谁?”

天真几近于嘶吼。

“呵呵,你想知道么?可是我却偏偏不告诉你。”

见到天真焦急的样子,季安雅很是得意。天真晃动着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自己”。

身旁的那个女人冲季安雅摆了摆手手,季安雅便退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后。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么?”

那女人一开口说话,天真整个人已经崩溃了。脸长得一样也就算了,怎么连声音都是如此的相似。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她绝对不会相信,这明明就是克隆版的“天真”啊。

件天真怒视着自己,那个女人悠悠地说道,仿若幽灵:“其实,我并不是你认识的人。这张脸,可是花费了我不少钱,这音色怎么样?是不是简直就是一个人?”

那女人说完,莞尔一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取代你!”

冷冷地几句话,天真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若是她真的要这么做的话,天真的额头不禁冒起了冷汗。

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跟大的阴谋,一个女人不会只是为了报复自己讨厌的女人,而将自己的容貌改变的如此彻底,甚至是一模一样。

她到底在筹划着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让我死得明白。”

天真想要套出那女人的身份和目的。

“不、不能让她知道,我要让她死都不瞑目。”

身后的季安雅恶狠狠地说道。果然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没关系,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死人的嘴,是最严的。”

那女人僵硬的面容,看起来是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这整容机构的手段也是极其高超的,能让自己都无法分辨出两人之间的不同。

“你不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的。”

天真突然明白,季安雅和眼前的这个女人之间好像存在着某种交易。季安雅对这个女人好像有些忌惮。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女人侧过头,眼神中露出凶狠的目光。

季安雅的身子一僵,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待自己。

“来人!”女人大喊了一声。

几个身高体胖的男子小跑着进来,到那女人身旁的时候就一直哈着腰。

这女人究竟是多大的来头。天真在心里想着。

若是段承祥他们再找不到自己的话,恐怕以后,他们见到的就是这个假天真了。

“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

天真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是怎样的,但是现在的季安雅就像是一个泼妇一样。与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是两种境界一样。

女人冷冷地一笑,“难道,你做的坏事还少么?”

季安雅的脸色一僵……

0151 心狠手辣

另一侧。

“啪!”霍殷权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挂在墙上的画上,玻璃瞬间碎成一片片,他的手一拿开,纷纷掉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二爷!”

冯裴见状,拿起桌上的纸抽压在霍殷权正在滴血的受伤。

他的血,滴打在玻璃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一夜了,到现在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要你们什么用!”

霍殷权的眼神如冰冷的利箭刺向冯裴和一旁的张全。

“二爷,是我们没用。现在黑白两道都在讯在段小姐的消息。”

张全低着头,他从来都没有听过霍殷权如此骂自己。

霍殷权将带血的纸巾揉捏成一个团,然后扔向一旁的垃圾桶中。

“二爷,孔氏那边有消息了。如果可以,我们今晚就动手将底板拿回来。”

冯裴赶紧拿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来暂时稳住霍殷权的情绪。

“我不管黑的白的,总之要尽快找到她。”

霍殷权再一次强调,他竟然没有在意底板的事情。

张全和冯裴应声赶快闪离。

看着窗外,他的权势大又有何用,竟然能让一个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消失了。

另一边,蔚迟也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可是却没有任何进展。

天真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段承祥只能撒着谎拖着母亲。段承祥身边也没有几个靠得住的朋友,他想起了莫怀峥,看他的样子倒是一个很有势力的主。

感觉整个城市都好像在寻找着天真。

“不好,很有可能是季安雅。”

蔚迟一拍大腿,能够给天真找麻烦的也就是她了,她一定和天真失踪的事情有关。想着,蔚迟就赶紧开着车出了门。

另一侧倒是像另一个世界一般,平静中涌动着杀机。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只是要,呜呜”

季安雅刚要说出后边的话,那个女人就示意身旁的那几个壮汉将季安雅的嘴捂住。

天真看着季安雅就这么被拖了出去。

“你们不是一伙的么?怎么?还自相残杀起来了。”

天真冷笑一声,季安雅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有这种结局吧。总到到尾,都不过是他人的一枚棋子而已。

“我有说过我和那个智障是一伙儿的么?”

一个壮汉拿过来一把椅子,那女人慢慢地坐了下去,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天真。

“来,给我拿来一面镜子。”

身后的人应声递过来一面,然后那女人拿在手里放在自己的面前,仔细端量着镜子中人儿的模样。

“你不觉得,你的脸太僵硬了么?”

听到天真那么一说,那女人的手停留在脸上,然后抬起头,拿过一把刀子,抵在天真的脸上。

“那你说,我把你的面皮拔下来,放到我的脸上,是不是会好一点呢?”

刀子在天真的脸上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她的模样。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谁。”

天真镇定的话语,仿佛在她脸上来回转的根本就不是刀子。

那女人颇有兴趣地将刀递给一边的人,还有等着天真的答案。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孔氏集团的打小鸡孔静姝吧。”

女人的脸色一僵,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啪啪啪”女人的掌声清脆有力。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天真微微一笑,没有想到竟然还真让自己给猜对了。

“首先,能跟季安雅有关系的人都不是平常人。很明显,你根本就不时冲着我来的,你应该是冲着霍殷权来的吧。”

那女人微笑着,根本猜不出来她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继续说。”

天真嘴角上扬,“我曾看过你以前的资料,你的每一男朋友,总会有点和霍殷权很像,你这种爱已经上升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

“一定是你主动找到的季安雅的吧。没想到,你竟然将我调查的那么仔细,因为你怕有疏漏,所以才找到她。最熟悉自己的往往不是自己最亲的,而是那些视自己为敌人的人。”

“啪啪啪”

那女人鼓着手掌,看来天真所说的说有事情都是真的了。

“你竟然真的是孔静姝?”

天真还是有些惊讶地再次确认一下。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没错,我就是孔静姝。从第一眼看见霍殷权,我就知道他是我的男人。两年前,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至少是订婚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改变了一切。”

女人默默地将所有的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爱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疯狂。可时天真相信,她孔静姝就算改变的和自己一模一样,但那也只是外表。

“你这么做,如果被发现,你就不怕霍殷权会恨你一辈子么?”

天真皱着眉头,手中把玩着明晃晃的刀子的孔静姝。

她抬起头,眼里竟然多了一丝温柔:“恨又怎么样?至少,恨可以让他一辈子都可以记住我,不是么?”

看着她的眼神,天真感觉到一丝丝可怕。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我今天是注定不能离开这里了是么?”

“世界上只有一个段天真,你死了,那么我才会将这个位置坐得稳稳的。”

孔静姝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笑着。

天真看到她的侧脸处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

“那你要怎么对待季安雅?”

天真收回眼睛,此刻她竟然担心起季安雅的安危来。

“呵呵,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她?”

那女人转过头,“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呵呵你还真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啊。”

天真一声冷笑。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你的么?”

孔静姝突然有了兴趣,主动引导天真说出更多的事情。仿佛是在炫耀自己有多么厉害。

“应该是很早了吧。整个脸部的手术,就算恢复也至少要半年以上吧。”

孔静姝冷笑一声……

0152 沉入大海

一个人竟然可以变得如此疯狂乃至变态的状态。

被吊起来的天真体力已经透支了。

“你还真是比那个女人要聪明。”

孔静姝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刀子一挥,绳子突然的断裂让天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她的腿往后一缩。

“不过,就算你再聪明,今天你也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了,呵呵呵——”

天真看着一脸得意的孔静姝,双手慢慢地向腿部移动着。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孔静姝的注意。

“就算你伪装的再像,你终究都是孔静姝。”

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们中间仿佛就像是隔着一面镜子一般。

“都给我带下去,你们知道怎么做。”

孔静姝抬起手挥了挥,身后的那几名壮汉上前,左右掐着天真的胳膊将她拎了起来。

天真狠狠地攥着双手,双脚拖着地面,留下一道印记。

她看到了孔静姝眼中的凶狠与毒辣,她无法想象,她的不择手段会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段天真被带到房子外边,刺眼的阳光让天真一瞬间失去了视觉。几秒钟之后,她看到季安雅躺在门的旁边,双手双脚已经被绳子牢牢地捆住。

男人扛起还在昏迷中的季安雅,天真身旁的男人也突然一把将自己扛了起来。

“呜呜”天真的嘴里已经被塞上了东西。

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她的心里出现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真,在走了大约五分钟之后,在一个山的拐角处,她看到了一艘游艇。两个男人像是卸货一般,将她们两个扔到了床上。随后又是几声沉闷的声响。

“嗙”地一声响,天真的脑袋磕到了船沿上,痛的她满眼冒金星。

“呜呜”

此时,季安雅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拼命扭动着身体,看向前面的那两个男人。眼神中流露着说不清的疑惑和恐惧。

游艇的后边激起一层层的水花。

直到周围只有一望无尽的蓝色的时候,游艇的轰鸣声才渐渐地小了起来。

两个壮汉走到天真边,她手中动作的幅度也笑起来。

“把石头绑在脚上,以防不测。”

天真和季安雅同时瞪大了双眼,这个时候天真才反应过来,刚刚听到的那几声沉闷的声响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静姝那个女人真是太狠毒了不说,要把她们抛在这种鬼地方也就算了,竟然还将自己的身上绑上石头。

另一个那人的用一种网状的东西,胡乱地装上一块足有一个盆大的石头,看着男人吃力的样子,天真的心里咯噔一下。

“呜呜”

季安雅仍旧在挣扎着,眼神还不断瞟向天真。和她比起来,天真看起来甚是冷静。

绑好了之后,两个男人拿掉了他们两个口中的东西。

“救命啊!救命啊!”

东西刚被拿掉,季安雅就拼命地呼喊着。

“别叫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两个壮汉根本没有理会季安雅的意思,仿佛看戏一样站在两人的前面。看着季安雅撕心裂肺的样子,天真也不想打消她求生的**,可是在这里,哪里会有人。

也许是天真的话提醒了季安雅,她突然把矛头指向那两个壮汉,眼神中充满着乞求:“孔静姝呢?孔静姝呢,我要见她,她是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还是省着一些力气吧,待会儿有的你受的。”

其中的一个终于发出了声音。

“什么意思!”

季安雅一愣,然后再看看身旁的天真。“你们说……呵呵,不可能。孔静姝呢?孔静姝呢!!我要见她。”

另一个男人看着如此闹腾的季安雅,然后又将手中的东西塞了回去。她瞪大着双眼,怒视着两个人。

“你就没有什么临终遗言么?”

看着冷静的天真,他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呵呵……”

天真冷笑一声:“你放心,我相信,你们的下场也不会比我们好太多。”

“临死了竟然还如此嚣张,赶快解决这两个,回去交差。”

说完,两个人先把天真和季安雅丢到了水中。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打透了天真所有的神经,仿佛所有的毛孔都收缩起来。天真的脑袋只能勉强地喽在水面上,随着水的波动,冰冷的水波一轮轮荡在天真的脸上。

还差一点点,你可以的。天真在心里一直重复着几句话。

“扑通!扑通!”

接连两声的巨响,天真只感觉着自己的下半身有着非常大的一股力量,在拉着自己迅速朝着海底掉落下去。

紧闭着双眼,加快着手中的速度。还好自己刚才动作快,将昨晚的那个小铁片握在了手心里,没有被孔静姝发现。

“咕嘟咕嘟”

几个气泡从天真的嘴里吐出,面前的睁开眼睛,天真看到季安雅正在离自己的不远处挣扎着。可是这样只会让她的体力更快地消耗掉。

“行了,我们走。”

水面上的两个人启动游艇迅速逃离。

“咕嘟咕嘟”

又是一阵地气泡,下降的速度慢了下来,天真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时不时地还看向季安雅。

突然,她感觉束缚着双手的绳子一松,绳子已经被磨断了。

弓着身子向下边游了过去,还好脚上的绳子记得不是十分的紧,很快就被她解开了。

天真挥动着双臂,向季安雅的方向游了过去。冰冷刺骨的水,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只有拼命地划动着。

天真将季安雅嘴中的东西拿掉,她明显轻松了许多,刚才已经让她喝了不少的海水。

也许季安雅没有料到天真竟然还会过来就自己,睁着的双眼明显变得善意起来。

天真挥动着手,示意她把手转过来。

看着绳子扣,天真傻眼了。竟然系了好几扣,皱着眉头,只能一点点拆解。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在考验着她的意志。

肺部的空气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咕噜咕噜”

一串串的一炮,慢慢向水面浮去,渐渐被大海吞噬……

0153 胶片被拿回

冯裴已经准确找出了底板的所在。原来办公室的保险柜不过是一个幌子,如果那日天真她们真的去偷了,就陷入了孔氏的陷阱。

只要她们一动保险柜,那么就会触发报警系统,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二爷,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霍殷权的心思根本已经不再底板的身上了,天真已经失踪了一夜了,眼看着天就要暗下来了。“打听到她的消息了么?”

冯裴明显的一愣,“我们已经打听到了,昨天有人看到段小姐是被一个女人绑走的。现在正在派人赶过去呢。”

“必须把人给我安全的带回来。”

霍殷权冷冷地说着,然后从办公桌的下边拿出一摞的东西。

原来这是孔氏这几年做的所有违法勾当的记录,不知道是谁发到了张全的邮箱中,由于事情紧急,他也没有具体查明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着他们。

今晚,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备车。”

冯裴点点头出了办公室的门口。

霍殷权的车子在城市中穿梭着,望向车外的眼神寒冷如冰。

一道孔氏,他让冯裴等在了车里。

“二爷!”

冯裴有些担心,但是他也了解霍殷权的脾气,只能乖乖地待在车上。

“嗒嗒嗒嗒”

迈着稳健的步伐,他的鞋子在地面上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来到孔****的办公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休闲的喝着茶水。

“啪!”

霍殷权一把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到了桌面上,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霍总,怎么有闲心来我孔氏呢?”

孔****明知故问,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乖乖的。但是面目还算是和蔼,可是就是这样和善的面孔下,藏着一颗龌龊至极的心。

霍殷权将双手放到胸前,后背靠向椅背,压迫的气势一点不输这个久战商场的老男人。

“不必废话,底板呢?”

霍殷权直接说出了来行的目的。

“呵呵,就凭借你两手空空,就像从我手中拿走那底板,我可是费劲了心思啊。”

孔****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夹。

“你觉得,我会如何折磨孔静姝?”

他的笑容冷冷的。他没有想到孔****竟然因为女儿而变得如此糊涂。就算是自己为了底板,娶了她孔静姝,那只会是孔静姝这辈子磨难。

孔****冷笑了一声:“谁让我那宝贝女儿就是喜欢你呢。不过,我也只不过是让她彻底死心而已,至于那底板,只要你肯拿出一个亿,我会亲手将它送到你霍宅。”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桌上的东西?”

“呵!”

孔****一边冷笑着,一边伸手拿了过来。刚翻开意义也,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你!”

“没想到吧。你这些年做的事情,随便拿出一件,都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你也是个明白人,这些资料来还底板,对于你,算是赚了。”

霍殷权冷笑一声,看着孔****气急败坏地指着自己。

“我怎么知道,你手头不会有其它的?”

孔****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你放心,底板呢?”

霍殷权伸出手,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

孔****的手伸向自己西服的内侧,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纸袋,扔到了桌子上。

霍殷权拿到手中,打开袋子,看向阳光的地方。这种老的胶片,这个年代恐怕已经不存在了。确认无误之后,他将东西放了回去,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

没有想到,事情就这么容易地解决了。

“嗡嗡嗡嗡”

霍殷权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转身就朝外边走去。身后的孔****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事情在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着。

刚一出办公室,他就接听了电话。

那边张全已经找到了天真,他急匆匆地向楼下走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另一边。

回来复命的两名壮汉,本来是回来领钱的,没有想到孔静姝已经埋伏在门口处,还没领到钱呢,就受到了去往地府的票。

“嗙”孔静姝手中的木棒狠狠地砸在一个那人的脖颈处,另一个刚反应过来,就被她当头一棒,两个壮汉就这样倒了下去。

微微上扬的嘴角,孔静姝掏出手中的刀子,然后在两个人的喉咙处一割,献血瞬间喷出。最后的祸患已经全部被她解决掉了,现在再解决一点,她就可以安心等着霍殷权找到自己。

想着终于可以和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了,她的心里竟有一点小激动。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玻璃,她掏出事先揣在身上的小镜子,对准耳侧的拿到疤痕,这可能是她最大的破绽。

咬紧嘴唇,心里想着美好的画面,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的玻璃刺入皮肤中。

双眉紧蹙,狠狠地向下一划,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扔掉手中的东西,她定准面前的墙壁,然后撞了上去。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段承祥和蔚迟也得到了天真的消息,纷纷赶了过来。等到两人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霍殷权已经抱着天真从仓库中走了出来,她的半侧脸颊已经沾满了血渍。

“天真!”

段承祥一见妹妹的样子,赶快冲了过去。

她的额头鼓起来一个大包,青紫青紫的。

“现在得马上送段小姐去医院。”

身侧的张全拉开激动的段承祥。

经过蔚迟身边的时候,霍殷权的眼神与他相对,那眼神充满着敌意,让蔚迟很是不舒服。

看着他怀中的天真,蔚迟总觉的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是哪里。担心天真的安慰,他赶快载着段承祥跟上霍殷权的车。

医院里,假的天真还在昏迷着。医生检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让段承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昏睡中的孔静姝,嘴角上竟然还有一丝诡异的微笑。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一丝丝的不同……

0154 人性的转变

天真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解开的季安雅身上的绳子,她只记得,自己一直攥着那绳索,最后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真发现自己正在医院里。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头感觉重重的,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哎,别乱动,你现在正在发烧呢。”

一个女人手里正端着东西,担心地走向天真的床边。

天真用手按着头部,试图缓解疼痛,她并不认识那个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我这是在哪里?咳咳”

咳嗽了几下,她感觉自己的嗓子仿佛在被针扎着一样,生疼。

女人方下手中的水盆,然后拧了几下毛巾。

“那天我和我老公到海边散步的时候,在沙滩上发现的你。那是后你脸色苍白,真的吓死我了。然后我们就立刻把你送到了医院里。”

听着女人说着,天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那季安雅呢?”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又被那个女人拦了下来。

“你放心,那个女孩在另一个病房里。她的情况稍微严重一点,不过你不用担心。”

女人在天真的身旁做了下来。

天真这才老实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仿佛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样,孔静姝竟然为了霍殷权如此改变自己,她真的是太可怕了,现在自己必须要立刻通知父母。

可是,天真的心里又是一顿,这个时候打给母亲,一旦孔静姝在身边的话,她一定会对母亲下手的。

看着躺在床上发呆的人,那女人突然说道:“你叫什么,怎么会出现在海边呢?那天看你们的样子,仿佛已经被水浸泡了很久了呢。皮肤都变皱了。”

天真回过神:“叫我天真就好。谢谢你救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女人将头发夹在而后,笑着说道:“都是缘分,我叫孟言,以后你就叫我言阿姨吧。”

“阿姨?”

天真一愣,一句问道:“您看起来,我更应该叫你言姐。”

“你这小嘴儿可真甜,我的女儿都跟你差不多一样大了。”说完,孟言又笑了起来。

看着女人那白皙的皮肤,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女人的女儿竟然和自己一般大。那她岂不是和自己母亲的年龄差不多?

天真本来还想问更多的事情,可是脑袋晕乎乎的。孟言看出了不对劲,赶紧让天真睡一会,现在她还有一些发烧。

可是天真根本就没有办法休息,现在自己的脑袋里只想着要怎么样戳穿假天真的身份。

孔静姝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活着吧。

另一面,孔静姝已经醒了过来。

段承祥和段母一直都守在这个假天真的身边,他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宝贝。

“哥,霍殷权呢?”

孔静姝一醒来,就急急地想要见到霍殷权。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去做演员真的是可惜了。

她抬起手,摸着自己受伤的那一侧的脸颊,然后一愣。

“天真……”

段母看出了她情绪上的变化,想要安慰,可是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哥,你把镜子递给我。”

她皱着眉头,眼泪已经在眼睛中打着转。

“妹妹,你现在还没……”

“哥,我要镜子!”

见到妹妹的态度那么坚决,段承祥值得将镜子递给她。

孔静姝早就知道了耳旁那一侧一定会留下一道很深的疤痕,可是还要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

“呜呜呜呜”她将脑袋转向一侧,痛哭起来。半睁半闭的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一旁的段承祥和段母。

段母一看到女儿这样,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天真,你放心,那疤痕一定可以去掉的。”

“是啊,妹妹,身体要紧。哥一定不会放过伤害你的那些王八蛋。”段承祥说着,还用手狠狠地砸在床上。

孔静姝心里暗自笑着,没有想到连他们两个都没有看出自己的一点破绽,那就更不用说霍殷权了。

终于,霍殷权还是成为了她的男人,这几年自己的苦还是没有白吃。想着想着,她竟然微微一笑。但是很快又被哭声掩盖过去。

霍殷权来医院的时候,孔静姝正在睡着。

“殷权?你怎么来了?”

一睁开双眼,孔静姝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霍殷权正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他的眉头一皱,孔静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什么,又赶快转移话题“我,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她将头别向另一侧,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霍殷权将手放在她受伤的部分,轻轻触碰着,“我会找到最好的专家,你放心。”

可是孔静姝想要的答案根本就不是这个,她的心里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够成为霍宅真正的主人。

“我,这样的我,你还会要么?”

孔静姝转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霍殷权。

“不管什么样,你都是我的人。”

只言片语,虽然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孔静姝心里还是十分开心。

她本来想要趁现在的机会提醒霍殷权,给自己一个名分,可是看着霍殷权的神情,孔静姝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也不急于这一时。

霍殷权呆了没多久,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

他刚走后没多久,蔚迟手里拎着一堆天真平时爱吃的东西就来了。

“你来了。”

孔静姝一看到蔚迟,装作一脸的盛情,让他过来坐。

蔚迟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天真很不对劲,但是他也没有往深处想。

“那天你发信息给我说你有事情,你怎么没有来?”

蔚迟将东西放到柜子上,然后询问着那天的事情。

“呃呃,我有点事情就错过了。”

孔静姝尴尬地一笑,她根本就不知到是什么事情。

“没事,我就是问问,那家的糕点很好吃的。”

蔚迟随口说着,没想到她竟然连连点头称赞……

可是那明明是一家咖啡店……

0155 失忆

孔静姝看出了蔚迟心里的怀疑,心里准备继续实施先前的打算。

这么装着天真,只能躲过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她必须要塑造一个崭新的自己,而能做到这一点的……

其实这是她的计划,但是却被霍殷权打乱了。那日早上,她一看到霍殷权竟然一激动,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的眼前一亮,又有办法了。

晚上的时候,趁着段母睡着的功夫,孔静姝悄悄地出了病房。

没有想到,她对自己还真的下得去手。

孔静姝来到厕所,将事先藏在水池旁的一瓶矿泉水拿了出来,然后将半瓶水倒在了地上后,将瓶子丢到了垃圾桶里。

看着地下的那一滩水渍,孔静姝一笑,然后就躺了下去。

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自己早就收买好了主治医生。这个年代,没有谁会拒绝钱的。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发现她的人。

还没过几分钟,突然一声叫喊响彻整个楼层。

“啊!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一个女人尖叫着冲向护士台,声音也惊动了段母,她看向一旁的空床位,赶快跑出了病房。

刚来到厕所,段母就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女儿:“天真,天真你怎么了?我的乖女儿,醒醒啊!”

段母扶起她的头,这个时候护士也已经赶过来了。同时来的,还有那个已经被收买了的医生。

“快,赶紧把病人抬到病房里。”

医生假惺惺地说着。

几名护士赶快上前,将孔静姝抬了起来。

病房里。

那名医生正在做作地给孔静姝坐着检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啊?”身旁的段母一脸焦急地询问着。

那医生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说着:“病人很稳定,应该是上厕所不小心跌倒了。具体情况还要等病人明天早上醒来再说。”

段母看着医生的神情,心里更加担心了。这话跟没说一样。

直到天亮,段母一直都没有睡,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她的女儿又会出什么事情。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在另一个医院里的天真。

她的烧已经退了下去,季安雅也被转到了她的病房里边。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曾一次次害你。”

季安雅望向棚顶,问着一旁的天真。她没有想到,孔静姝那个家伙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更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救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视为敌人的天真。

天真突然想起了鸦寻和荀妙妙,现在的她们像极了当初那两个人的遭遇。原本是冤家,到最后帮助自己的,却是自己最恨的人。

“你再怎么害我,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天真转过头,看着发着呆的季安雅。

“呵呵,段天真,你知道么,早晚有一天,你的善良会害了你自己的。”

“没关系,至少,现在让我真正地交到了你这个朋友。”

季安雅转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天真。然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真的是被她气死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孔静姝能够把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你现在贸然回去,恐怕不行。”

天真叹了一口气,季安雅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她们两个同时站在母亲的身边,母亲一定会被吓到心脏病发作的。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至少现在我哥和我妈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季安雅点了点头,这一次她要帮着天真夺回一切。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孔静姝是真的睡着了,竟然还传来连连的鼾声。

头上的白色绷带异常的明显。

段承祥昨天晚上一接到母亲的电话就赶了过来,也是一夜没睡,连连打着哈欠。

“天真?”

段母看到病床上的人的眼球转动了几下,然后扇动着睫毛,慢慢地睁开。

“你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

孔静姝装作一脸的无辜和陌生,看着段母,皱着眉头,仿佛真的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无精打采的段承祥,被妹妹的一句话惊得十分精神。

孔静姝抓过头看像段承祥的那一边,然后上下打量着,皱着眉头,双手放在头部的两侧,做出十分疼痛的样子。

“快,快去叫医生。”

段承祥赶快跑出病房,找到昨晚的那个医生。

病房里,医生左右查看着,然后摇了摇头,示意段母跟出来。

“患者本身头部就受到过创伤,昨晚在厕所又摔了一跤,可能碰到了脑袋,所以,出现了失忆的症状。”

来到办公室里,拿命医生严肃地说着。

段母一听,失忆?

“大夫,那这个还能治么?”

“这个只能看患者本身了,你们家属也要配合着,多跟患者说说以前的事情,也许会唤醒她的一些记忆。”

大夫悠悠地说着。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段母感觉头很晕,身体向后倒去。

还好蔚迟眼疾手快,赶紧扶住段母,将她带到一旁的座椅。

段母将医生说的话转给蔚迟,蔚迟一惊。

“怎么会这样呢?”

“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她可能怕冲水会吵醒我,就跑到了外边去上厕所。没想到,厕所的地面太滑,就摔倒了。医生说是摔到了脑袋。”

段母一边说着,一边抽噎着。没想到最近的坏事一件连着一件。

“伯母,只要人没事就好。我去看看天真。”

蔚迟说着就赶紧回到病房去。

孔静姝正装作一脸的陌生,环顾着四周,然后眼睛定格在蔚迟的身上。

“天真?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

孔静姝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蔚迟,想着什么。

蔚迟心里一凉,看来她真的是忘掉了所有的事情了。

“我是蔚迟啊,你的高中和大学同学。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头好痛啊。”

说完,孔静姝抱着脑袋,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蔚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0156 最信任的人

从病房里出来后,蔚迟总觉得那里是不对劲的。

那一边,天真和季安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年轻就是好啊,不管大病小病,恢复的就是快。”

孟言一边帮助他们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道。

这两天多亏孟言照顾,医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靠她来解决。

也是通过孟言,天真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海水冲到了沿海的圣明市。还好圣武离圣明也就是几十分钟的车程。

“言阿姨,这两天真的是辛苦你了。在医院里为我们两个到处跑。”

季安雅有礼貌地向孟言道谢着,毕竟她也是出身名媛。天真突然感慨,她也并不是什么礼貌都不懂啊。

“你笑什么?”季安雅转过身就看到了还在笑着的天真,眼神鄙视地看着她。

“笑你,原来温柔的时候也这么可人。”

季安雅一看,天真这明摆着是在嘲笑自己,伸手就要掐她的胳膊。

孟言赶紧将话题抢了过来:“行了,你们两个可别斗嘴了。要我让人送你们回家么?”

天真一听到回家,刚刚还是很好的心情突然变得阴沉。现在自己竟然有家回不得。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说回家,就这样了呢?”

孟言赶紧走到天真的身旁,伸手拍着她的肩膀,有些疑惑地问着。

知道一切的季安雅当然知道天真的顾虑,于是恳请:“孟阿姨,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先租一个房子,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们一回家,就把钱还给你。”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季安雅很是尴尬,从小在蜜罐儿里长大的她,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落魄。

“你们俩这傻孩子,租什么房子。就到我家里吧,我那丫头在国外常年不会来一次,我老公工作又忙,家里就我一个人也是闷得慌,正好,你们来了,还可以跟我做个伴儿。”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已经麻烦你够多的了。”

天真抬起头,看着这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

“我啊,还真就不怕麻烦,就先住我那里吧。”

天真和季安雅看到孟言如此热情,不好意思地答应了。她们并不是有意瞒着两个人经历的事情,如果一旦告诉孟言,只会多一个人担心。

一来到孟言家里的时候,天真和季安雅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们只知道孟言看起来是一个有钱人,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有钱。

孟言的家是住在郊外的别墅,天真惊叹着,完全是和霍宅有的一拼了。现在能像孟言这样又有钱,人又特别好相处,心肠又好的人恐怕是难找了。

“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我已经让王妈把你们两个人的房间整理好了。”

孟言刚说着,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夫人回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行,王妈,你赶紧把行李搬上楼,然后下来吃饭。”

孟言的话让天真有些吃惊。

没想到还真应了天真的想法,吃饭的时候王妈就坐在餐桌上和她们一起用饭。

吃过饭后,已经是中午了。孟言有午休的习惯,所以天真和季安雅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天真想着决定,必须得让一个人知道那个自己是孔静姝伪装的。

可是摸摸兜里,自己的手机恐怕早就让孔静姝给拿走了,突然她的眼睛定格在床头上。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座机。

天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蔚迟打个电话,现在孔静姝一定在霍殷权的身边,通知他很有可能会让孔静姝先知道,如果告诉段承祥的话,他那个急脾气肯定会惹出更多的事端的。

所以,现在她最信任的就是蔚迟了。

抬头回忆着蔚迟的电话号码,然后按下拨通键。

“喂,你是哪位?”

电话那侧传来熟悉的声音,天真的泪水似乎都要感动得流出来了。

“是我。”

两个字刚一说出,电话那侧明显地一愣。

“蔚迟,你还在么?”

天真试探地问着,蔚迟现在一定是被吓到了吧。

“你是天真?”

“恩”

“你、你不是失忆了么?这怎么还是外地的电话号码?”

蔚迟的肚子里有一大堆的疑问。

天真心里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孔静姝竟然用出了失忆这一招。

“蔚迟,你先不要说话。你静静地听我说就好。现在,在你那边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她是孔静姝。”

蔚迟还是被天真的话震住了,明明就是天真的脸,怎么会是孔静姝?

“蔚迟,我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现在不方便回圣武市,我把我现在的地址说给给你,你记一下。我们最好当面谈。还有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天真嘱咐着蔚迟一定要向家里保守秘密。

“恩。”

“对了,蔚迟你千万不能忘我以前的号码上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那个号码很有可能在那个假天真手里了。”

在挂断电话之前,天真突然想到这最重要的一点。

现在,她需要等待的,就是明天见到蔚迟之后再说。

晚上,天真将蔚迟要来的消息告诉了季安雅。

“明天,他来了,千万不要说我在这里。”

季安雅低着头,她不是不想见到蔚迟,只不过,现在的他一定恨死自己了。

“不可以,必须是我们两个人。你放心,蔚迟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心的。”

“真的么?”

季安雅抬起头,很是高兴。她的心里依旧是有蔚迟的。

“恩,明天我们就先将这件事跟蔚迟说一下。他头脑好,一定会帮我想一个好办法。”

“行。哎,没有想到我季安雅也能落到今天。呵呵”

她冷笑了几声,可是这一切都是她一步步走来的,她又怪的了谁呢。

静谧的夜,蔚迟一直在思忖着刚刚电话里的那一番话。他简直不敢相信,医院里的那个天真竟然是孔氏千金假冒的。

到了明天,所有的疑团都会解开……

0157 住进霍宅

孔静姝的失忆计策很是好用,不仅蒙混了段母和段承祥的眼睛,同事还获得了霍殷权更多的关心。

“天真出院后,我就把她接到霍宅吧。那里的环境跟适合她修养。”

站在门外的霍殷权向段母提起。这根本不像以前的他,他何时征求过他人的意见。

段母思考了一番,觉得霍殷权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在霍殷权那里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应该都要比家里的情况好的多。

双方达成一致之后,段母就去商量“天真”出院的问题。

孔静姝装作怕人的样子,而唯独不排斥霍殷权。一见到走进房间里的他,她立马投入霍殷权的怀抱中,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仿佛是遭遇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我不要待在这里,求求你带我离开。”

此时护士正拿着输液的针头,准备给天真注射最后的一针,见她不配合就只好让一旁的段承祥握住她的手,而恰巧这个时候霍殷权走了进来。

“天真,没事的,你不要看就好。”

霍殷权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一只手臂抬了起来。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孔静姝见目的达到了,也变得乖乖听话起来。

身旁的段承祥一看,打趣道:“还是你有法子。”

霍殷权一脸柔情地看着怀中的女人,从现在开始他绝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只是,上次被绑架的幕后还没有找到。他本想等她好一些,再询问,可是没有想到却在这关键的时刻,她竟然失忆了。

护士整理好一切之后,“天真”也乖乖地躺了下去,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霍殷权的身上。

“没有想到,妹妹现在最信任的人竟然是你。”段承祥提起一个凳子,然后在距离床不远的地方坐了下去。

这个时候,段母也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回来了。

“大夫说了,等扎完这一阵,晚上就可以出院了。只要静静的修养,别让她受到太大的刺激就行。”

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好几天,几个人确实也是很累了。听到医生这么说,也自然都放松了不少。

晚上,夜幕刚刚降临,在下楼的时候孔静姝一直抓着霍殷权的胳膊,对于周围的一切,表现出来的是恐惧还有陌生。

直到到了楼下,在霍殷权的安慰下,她才乖乖地上了车。

“来,小霍,伯母有点儿事儿要跟你说。”

段母将霍殷权拉到了一边,孔静姝的脑袋张望着外边,看着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

“小霍,刚刚大夫嘱托我说,千万不能刺激她,以前的事情,能想起来多少是多少。现在她就相信你一个人,伯母就把她交给你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伯母,你放心。”

听到他这么说,段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色的夜幕下,谁都没有看到孔静姝脸上的那一抹微笑。

“这里,是哪里啊?”

像个孩子一般,她望着霍宅的大门,装过头呆呆地问着身旁的男人。

霍殷权揉了揉她的脑袋:“这里是你的家,以后我们两个就住在这里。”

“真漂亮。”

傻傻的笑容,一脸的幸福。

下了车,霍殷权早就将失忆的情况通知了周伯,所以他早早就等在了别墅的门口。

“段小姐……”

“这个是?”

依旧是一脸的陌生和疑惑,孔静姝已经将这种情绪把握的很好。

“这是周伯,照料你日常起居的。”

身后的霍殷权有耐心地说着,面前的女人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与好奇。

“汪汪汪汪汪汪”

孔静姝一只脚刚迈进门里,一阵狗吠就传了出来。

原来是天使。孔静姝恐惧的赶紧躲到霍殷权的身后,天使一直望着霍殷权身后的“天真”大叫着。

“去去去”

周伯一边用脚挡着天使,防止它冲上去,一边蹲下身子抓住它的脖子上的项圈。

“也不知道天使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很安静的。二爷,你快带段小姐休息吧。”

霍殷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疯狂的天使,按理来说,萨摩是很友善的动物,怎么今天这么狂躁。

孔静姝胆怯地躲在霍殷权的身后,这一点倒不是她装出来的。从小到大,她就害怕狗这种动物。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竟然还养着一条狗。

天使一直吠叫着,直到霍殷权和“天真”回到房间,它才渐渐安静下来。

“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凶。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是谁把你带回来的?”周伯蹲在地板上,一脸宠溺的看着天使。

一大早的圣武市,也许是濒临秋季的原因,所以显得有些清冷。

一辆黑色的车子迅速驶离圣武的街市,在高速上逐渐加大马力,向着圣明市的方向,迅速驶去。

“喂,天真,我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蔚迟有些迫不及待地给天真打了一个电话,这么荒谬的事情,他竟然选择坚信这个还没有见到的天真。

不过,预感告诉他,在圣武市的那个天真,真的是大有问题。

天真收拾了一下,准备一会儿迎接蔚迟。在这圣明,她并不了解这边的环境,经过在三四两,还是在孟言阿姨这里比较好。

车子到了地点之后,蔚迟看着眼前的别墅,一愣然后就走了进去。

“原来您是段小姐的朋友啊,来请请……”

此时正在修剪着别墅前花草的王妈,注意到了两个陌生人。一听是来找天真的,赶快向别墅里迎送着两人。

蔚迟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孙川,让他等在门口就好。

赶紧门,蔚迟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天真,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还是有一种头皮发麻,身后冒凉气的感觉。

“怎么,是不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早已经猜到他的反应,天真站起身子,迎了出去。

“我、我只是没有想到,真的是太让我震撼了。”

蔚迟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天真……

0158 真相

此时,季安雅正从楼上慢慢地走了下来。

抬起头的蔚迟一惊:“她,她怎么也在这里?”

“这怎么都在门外站着呢?快进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孟言站在了门口,看着她手中拎着的东西,她竟然一大早上就去逛早市了。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阔太太生活的竟然这么随性。也可能是因为丈夫总是出差的缘故吧,从昨晚,天真和季安雅就没有见过这栋别墅的男主人。

“言阿姨,你回来了。”

蔚迟赶紧回过头,看着天真口中的言阿姨。

“诶?这不是小迟么?”孟言惊喜地看着蔚迟,王妈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天真一愣,他们两个竟然认识?

可是从蔚迟的样子上来看,他好像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

“阿姨,我、我们认识么?”

蔚迟一脸的疑惑,见天真这么叫她,他也跟着叫起了阿姨。

“来来来,这话可长了,我们进屋说。”

季安雅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几个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孟言一坐下来,就十分热情地说着她和蔚迟家的渊源。

“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才上小学呢,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倒是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真的老了。”

可是在蔚迟的记忆里,好像还真么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阿姨,那你是认识我爸妈?”

一旁的天真和季安雅看着唠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也不能插话,只能附和着笑几声。

“我和你爸妈都是发小。后来我就来到圣明,想想已经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啊,是天真通知我来这里的。”

孟言没想到几个人竟然都认识,“哎呀,这真是太好了。正好一会儿吃完早餐,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逛,你还没来过圣明吧。”

高兴的孟言竟然忘记了,其实圣武和圣明两个城市相隔并不是很远。

“言阿姨,我们今天还有事情,我……”

天真有些尴尬地打断了孟言。

“哦,这样啊。那,我在这里是不是不方便?”

孟言是个聪明的女人,识趣地站起来就要回避。

“阿姨,你也不是外人,你就坐在这里吧。”

天真将她拦了下来。

季安雅尴尬地一笑。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蔚迟,今天来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对策。这件事情具体来说实在太长,在圣武市的那个我是整容后的孔静姝。我没有想到,她为了得到霍殷权,竟然这么不择手段。”

似懂非懂的孟言,震惊地听着天真的一言一语。

蔚迟还时不时看向坐在天真一旁安静的季安雅。

“我和天真现在不能贸然回去。如果被她发现了,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我们的。我想,天真的意思是,先让你把她的母亲和哥哥转到安全的地方。”

季安雅突然接过天真的话,天真看着她会意地一笑。

蔚迟大致了解了一切之后,想了一会儿:“行,那你们最近就住在阿姨这里吧,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就好了。”

“行,你们就住在我这儿。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阴毒的女人。”

说道这里的时候,孟言还愤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蔚迟呆了没有多久,就准备回去,毕竟这种事情耽搁不得。从他来到他离开,季安雅和他说的话并不多。

“你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跟他多说几句。”

一旁的天真着急了起来,可是季安雅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蔚迟离开的方向。她冷笑了一下:“只要他不恨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看着经历了生死之后的季安雅,天真不得不感叹,其实季安雅的本性并不是太坏。只是她们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像是现在的孔静姝。

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孔静姝醒来的时候,霍殷权还睡在她的身边。她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只要能让她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不管做什么,她都在所不惜。

往霍殷权的怀里钻了钻,“恩”他发出闷闷地一声,孔静姝停下自己的动作,咬着自己的嘴唇窃喜着。

“汪”

楼下传来天使的声音,原来它正向周伯要着吃的。

可是这一声,却让孔静姝的心里一毛,如果不尽快解决掉这只碍眼的狗,向霍殷权这样细心的人,迟早会发现的。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芒,然后继续享受着不敢奢望的生活。

蔚迟一回到圣武市,就赶快来到了天真的家里。

段母早已早早地起来,准备一会儿吃过早餐之后,就到霍宅去看看女儿。

“扣扣”

几声敲门的声音,段承祥正好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谁啊?”

厨房里传来段母的声音。

“啊,妈是蔚迟来了。”

段母一听到是蔚迟,赶紧放下菜刀,擦着手走了出来。

“蔚迟啊,你怎么来了?天真不在家啊,她被小霍接到家里去了。”

段母以为蔚迟是来找天真的。蔚迟一听到那个假的不在,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伯母,我今天不是来找她的。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最近几天你和哥就先到我们家住吧。”

蔚迟赶紧说着正事。段母的脸上疑惑着,在家里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跟他走。

“伯母,你先别问了。赶紧收拾吧,车上,我在告诉你原因。”

段母本身很是信得过蔚迟,看他那么认真,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快叫段承祥回屋那些必要的东西。

“我先给小霍打个电话吧,一旦天真回来……”

“别,伯母,先不要告诉他们。”

一看蔚迟连电话都不让自己打,她更加疑惑了。但是不得不听蔚迟的话。

紧张感油然而生,段母赶紧回到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拿,好似逃亡一般,大包小包的。

蔚迟在客厅里焦急地等着……

0159 她的反常

蔚迟也怕,一旦那个假天真突然回来,自己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伯母,你就带点重要的东西就行。那些生活的东西,我们家都有。”

蔚迟来到段母的房间,看着她焦急收拾的样子,竟有些苦笑不得。

在车上,蔚迟含蓄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边,段母很是激动,但是还好,在听到自己的女儿安全的时候,她就冷静了下来。

蔚迟的父母常年在外,家里也是一栋空空的别墅。

将人安排好了之后,他们就等待着时机,给那个假天真来一个重创。

其实天真并不是不想很快地揭掉孔静姝的假面具,只是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霍殷权早就从孔氏那里夺回了照片的底板。

另一侧,得到消息的莫怀峥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霍宅。

“天真?天真?”

一道客厅里,莫怀峥就大声吼着,根本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此时的霍殷权正在楼上穿着衣服。

“楼下好像有什么人在叫我?”

听到动静的孔静姝穿好了上衣,正站在门口等着霍殷权。

不用听就知道,一定是莫怀峥追到了家里。霍殷权面无表情地拿起衣柜里的衬衫,随意地穿在了身上。

“莫少爷,段小姐正和二爷在楼上睡着呢。你这么大喊大叫,你也知道二爷的脾气。”

周伯刚才把天使关到了后花园的笼子里,以防它最近会伤到天真。

莫怀峥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周伯,然后敲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就像是讨债的一般。

“吱呀”

霍殷权打开房门,孔静姝跟在身后。“是谁,一大早就在我家乱叫。”

莫怀峥一听是霍殷权下来了,赶紧抬起头看向楼梯,正好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天真。这时,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天真没有什么事情,不然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你还好么?”

莫怀峥有些自责的看着躲在霍殷权身后的人,他如果拦着点儿天真,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随后,他一怔,因为他注意到了她眼神中的陌生。

他的眉头一皱:“她,这是怎么了?”一脸疑惑地看向霍殷权。

霍殷权倒像是没发生什么事儿一样,抬起手拿起桌上的一杯咖啡:“她不记得你了。”

莫怀峥一听,竟然焦急了起来,赶紧跑到天真的身边,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睛:“天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莫怀峥啊。”

看着面前的女人毫无反应,身体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发抖,莫怀峥有些失落地向后退了几步。

“医生怎么说?”

满脸的担心,他看向一旁的霍殷权。

“只能慢慢恢复。”

霍殷权品了一口咖啡,然后回复到。

莫怀峥看着有些惧怕自己的天真,心里疼痛不已。她竟然就这么忘了他。

从霍宅里出来的时候,莫怀峥无精打采的。

呆呆地坐在车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刚刚只顾着担心天真的病情,却完全忽略了一件事情。

她身上那种好闻个的味道,竟然没有了。

但是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维持很久。

上午,霍殷权想要带“天真”去公司,这样也许会让她想起来点儿什么。可是却被她决绝了。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你就去吧,别耽误重要的事情。我明天再跟你去,今天我想要好好睡一觉。”

霍殷权见她不肯去,本要留下来陪她,可是她却执意让自己回公司。想着还有一个重要的合同要谈,霍殷权对周伯叮嘱了几句。

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孔静姝期盼的方向发展着。现在对于她来说,只要是能给她带来一点点威胁的,不管是什么她都会除掉着后患。

“段小姐,你要什么时候用早餐。”

刚刚莫怀峥来这里一捣乱,她竟然忘记吃早餐了。

“周叔,你去忙吧。天使呢?”

周伯明显的一愣,以前天真可不是这么叫自己的。

“段小姐,你还是叫我周伯吧。”

孔静姝一听,笑容僵硬在脸上:“啊,不好意思周伯,有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真对不起。”

“没关系,天使让我关在后花园的笼子里了。”

孔静姝一听到,竟然还被关在笼子里了,那么就更方便了。

回到楼上的孔静姝翻看着柜子里,看着天真以前的东西,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个精致的礼盒出现在她的眼前,里边竟然装着一条很精致的项链。她赶快拿了出来,走到镜子旁,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比量着。

“哼!”嘴里轻轻发出一声,然后将项链给自己戴上。

看着陈列着一些护肤品的台子,孔静姝自顾自地在心里想着,没有想到她往日里竟然不化妆。可是孔静姝实在是不喜欢镜子里自己素颜的样子,尤其是这样一张陌生的脸。

“周伯,我出去一下。想买鞋东西。”

孔静姝走到楼下,然后向后边大声说了一声。还没等周伯出来,她已经坐上了车出去了。

周伯摇了摇头,赶快将后花园的天使放了出来,看着天使那哀怨的小眼神,他的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儿,可是没有办法。

孔静姝来到化妆品店里,买了一些彩妆,当然都是一些名牌。上次,她不仅拿走了天真的手机,还同时拿走了她的卡包。在那里,她发现了一张信用卡。

她顺便又去了一趟超市,站在陈列着狗粮的货架前,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回到霍宅的时候,张全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地跟在她的身后。

周伯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不禁一怔。他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天真如此花钱如流水,难道人在失忆之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把这些给我送到楼上,还有房间门口的那些袋子也给我扔掉。”

孔静姝十分有女主人的架势,命令着张全。

在张全下楼的时候,周伯看到他的手里依旧是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

周伯愣愣地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女人……

0160 你在给它吃什么

在圣明市带着的天真很是焦急,她好像尽快见到自己的家人,可是现在自己却出于两难的境地。

她又委托蔚迟查一下关于照片底板的事情。这才是她现在最担心的,可是她又实在想不明白,如果当初孔静姝已经打算了通过整容变成自己,为什么还让自己的父亲用那张照片来威胁霍殷呢?

在段母的哀求下,蔚迟带着她和段承祥来到了圣明市。

“啊!”

一见到天真,段母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叫一声。

“妈!哥!”

天真早已经泪流满面。

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一般,段母看向身后的蔚迟,他点了点头,段母一把将天真抱在自己的怀里。

“你真的是我的天真,你真的是。”

段母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而身后的段承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天蔚迟跟他们说出真相的时候,自己一直都不敢相信,以为蔚迟只是认错了或是什么。

等着段母和天真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之后,段承祥才详细问起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几个人坐了下来,天真又将和蔚迟说的话重复给母亲和哥哥听。

“这女人也太狠毒了,我现在就回去,撕了她。”

段承祥激动地站起来。

天真就知道哥哥听到这件事一定会很冲动,所以当初才第一个通知了蔚迟:“哥,你冷静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情还关系到霍殷权,所以,现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一把拉住段承祥,他唉声叹气地坐在沙发上。

孟言早就已经叫王妈准备好了饭菜,段母连连感谢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另一边,孔静姝正在筹划着一个计划。

吃过午饭之后,她就来到后花园里。天使早就已经被周伯关到了笼子里。

“天使,看这是什么?”

孔静姝甩动着手中的狗粮袋儿,引诱着天使。

可是它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仍旧汪汪汪直叫着。

“段小姐,你最近还是不要碰天使。它最近不知道怎么有些凶。”

周伯站在天真的身后。

孔静姝看他在这里会碍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就找借口让他离开。

周伯离开之后,她将狗粮倒入小盆中,然后递给天使。也许是天使感觉到孔静姝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渐渐地也不对着她叫了。

孔静姝看着低着头吃着东西的天使,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喜爱。回过头,看到周围并没有人。孔静姝将手放到衣服袋儿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巧克力。

天使刚好吃完,抬起头正看着孔静姝。它的眼里还有这一丝丝的戒备,孔静姝将袋子撕开,然后递给天使。

它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向后退着,想要上前又不敢去,只好直直地望着她。

“来,天使,你看这是什么?”

孔静姝抗争着内心里的恐惧,慢慢地向前伸出手。

在频频地诱惑之下,天使终于忍不住凑上鼻子嗅了嗅,然后又抬起眼睛,歪着头看着孔静姝。

她时不时晃动着手,看它犹豫的样子,孔静姝干脆豁出去了,掰掉一半儿放到嘴里,很是享受的样子。她将剩下的递给天使,它终于经不住诱惑,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

看它的样子,孔静姝自顾自地说着:“快,天使,这都是你的。”

天使张着嘴,刚要咬,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伯走了过来。

“天使终于认出你来了。”

孔静姝没有想到周伯这么快就回来了,赶快想要把手缩回来,可是正好被周伯撞见了她手中的东西。

“你在给天使吃什么!”

周伯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把躲过孔静姝手中的东西。见事情败露,她趁周伯抢来巧克力的那一瞬间,然后假装跌落在地上。手在地上一划,便出现了一道道红红的划痕。

有些地方,还冒出细小的血珠。

周伯并没有注意到受伤的孔静姝,他现在一门的心思都在天使的身上,见巧克力少了半块,他的语气有些焦急:“段小姐!这狗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会死的。”

说着,他便赶快打开笼子,有些吃力地将天使抱起来,然后就向大门的方向跑去。

孔静姝没有想到,在这么一只普通狗的面前,周伯竟然失了分寸。

周伯并不知道天使根本就没有吃,出门便赶快让张全带着自己到最近的宠物医院去。

“呼还好没事。”

听到兽医说天使并没有吃,周伯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等到周伯带着天真回到别墅的时候,霍殷权已经回来了。他的脸仿若冰山一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身侧的冯裴正在给周伯频频示意着眼神。

周伯赶快将天使送到后花园的笼子里,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刚才注意到,天真的受伤缠着一道道白色的纱布。

“二爷!”

周伯低着头站在霍殷权的对面,等着他的训斥。

“周伯,我想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他的声音冷冷的,脸色铁青。

“权,不怪周伯,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伤的。”

还没等周伯说什么,坐在一旁的孔静姝假惺惺的先将错误揽到自己的身上。

“你别说话。”

周伯看霍殷权的态度,是在等自己的一个解释。

“二爷,今天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以为段小姐在给天使喂巧克力,所以……”

“所以你就推了她!”

霍殷权抬起头,望向他。周伯的心里一惊,自己少说一惊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他可从未见过霍殷权如此看着自己。

“对不起,二爷,对不起,段小姐,是我今天有些冲动了。”

周伯哈着腰给孔静姝道着歉,等着霍殷权的发落。

“权,你别生气了。周伯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所以没有看清。你别怪他了。”

“是啊,二爷,段小姐也没有什么大碍,你就原谅周伯吧。”

身侧的冯裴也替周伯求起了情。

可是霍殷权的脸色依旧铁青着……

0161 本性难改

冯裴看了一眼周伯,眼神里似乎在示意周伯让他放心。

果然,霍殷权最终还是原谅了他,但是语气还是十分生硬:“不准再有下次。”

“诶。”

“周伯,你还愣着干什么,都几点了,二爷也饿了。”

身旁的冯裴赶快提醒着他。

在厨房里忙着的周伯,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下午的画面。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将手中的巧克力递给天使。

摇了摇脑袋,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吃过晚饭之后,孔静姝早早地上了楼,换上了逛街的时候买来的东西。

等到霍殷权一回到卧房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浴室门口,穿着一身黑色蕾丝透视感极强的睡衣。她性感的身形音乐可见。

“权,你看这件衣服好看么?”

扭动着水蛇腰,满脸的妩媚,那****随着步伐在轻微地晃动着。

霍殷权没有说话,走到小沙发然后坐了下去,孔静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立马走到他的身旁,然后坐在他的腿上。

双手十分不安分,一颗一颗解开他胸前的扣子。他的胸膛在一点点展露出来。

霍殷权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身体向前一倾。

“啊!”

孔静姝向后一样,霍殷权的手就托在她的后背,她的腿自然反应地抬了起来。雪纺的不料,从她的腿部在分叉的部位向两侧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

孔静姝搂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还在霍殷权的控制之下。她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胸膛在散发着一种炙热。

“你这是在惹火上身。”

霍殷权的唇渐渐靠近孔静姝,于她四目相对。

“权,我……”

轻轻地咬着水润粉红的唇瓣,她早已是春心荡漾。

“啊”又是一声娇嗔。

霍殷权松开她的手,一个公主抱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向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权,你弄疼我了。”

孔静姝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很是用力。其实霍殷权已经够温柔了,只是孔静姝的身上,早已经有很多不是真实的,生怕霍殷权哪一个不小心会碰坏了自己的鼻子或者是下巴。

霍殷权的吻因为她的一句话,变得更加小心。

真正猴急的还是她孔静姝,她的手早就已经探上了他的腰腹,轻轻地解着他的裤子,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冲动和欣喜。

她的心里想着,霍殷权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是孔静姝吧。

“恩”

又是一句娇嗔,霍殷权放慢了动作,可是放在他腰上的双手,却在示意他加快动作。

随后又是一阵浪声浪语。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孔静姝满足地在他的身旁睡了过去。

霍殷权搂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滑动着,他的头脑里总有着一种奇怪的想法。

当孔静姝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冷了。

等到她来到楼下的时候,霍殷权正在喝着咖啡。孔静姝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东西,她没有一点胃口,她是最不习惯喝牛奶的。

“怎么不吃?”

霍殷权看着迟迟没有动的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我也想来杯咖啡。”

孔静姝说完,霍殷权便示意周伯给她添了一杯。孔静姝笑着将面前的牛奶推向了一边,她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霍殷权,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她倒是十分享受一样,仿佛咖啡是她的必需品一样。

霍殷权抬起头,准备去拿楼上的文件,他突然注意到,面前的女人竟然化了妆。

平时的她让人看起来是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而今天看起来,更多了一些女人的妩媚。

“你、化妆了?”

霍殷权皱着眉头看着她。

孔静姝一看他注意到自己了,赶紧仰着脸,让他更加能看清楚:“好看么?我昨天给天使买狗粮的时候,顺便逛了一下。”

霍殷权只是多看了几眼,然后转身向楼上走去。也许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孔静姝的心里很是失落。

正准备踏上楼梯的脚一停,霍殷权装过身看着餐桌前的天真,他的心里泛起了疑惑。自从失忆之后,她好像变化有些大。

“嗡嗡嗡嗡”

餐桌上的手机在不停地想着,孔静姝看着屏幕不知道接不接。

“怎么不接电话?”

此时去楼上取文件的霍殷权也已经下来了。

孔静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乔燕是谁?我不认识啊……”

这一点她并不是装的。

霍殷权穿上西装,“你不是要争当人家孩子的干妈么?”

孔静姝一听,心底不禁唾弃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干妈,没有想到她段天真的世界竟然那么土。

看着霍殷权一直盯着自己,她只好接起来电话。

“喂?”

“喂,天真啊,你好久都没有来看宝宝了呢。”那边传来乔燕欣喜的声音。

“啊,我我、”

孔静姝磕巴起来,自己要直接告诉她自己失忆了?抬起头看了一眼霍殷权“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疯了,还是被霍殷权的眼神影响到了,竟然吞吞吐吐说出了这样的回复。

随后,她便听懂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声,那边的乔燕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也好,也许见到两个孩子,你回想起来什么。”

霍殷权已经收拾完一切,看着有些呆呆地她,想着公司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答应着:“一会儿我陪你去。”

孔静姝一听,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等来到乔燕的家里的时候,杨帆正在给孩子换着尿不湿。

“啊,霍总,您怎么也来了。”

乔燕赶快上前,结果“天真”手中的东西,有些惊喜地看着霍殷权。

孔静姝皱着眉头,用食指放在鼻子的下边。

“什么味道?”

即使她再变,她也是孔静姝,根本改不了她大小姐的性子和习惯。

乔燕看着她的样子尴尬地一笑,回头示意杨帆快点……

0162 你怎么变了

“天真”的反常被乔燕和杨帆看在了眼里。但是两人很有默契的只是相互看了看,没有问。

倒是孔静姝,从进门开始一直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一丝善意:“不好意思啊,我不太喜欢小孩子。”

她看了一眼垃圾桶中刚刚被换掉的尿不湿,眼里是满满的厌恶。

“天真,你……”

乔燕确实忍不住了,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前几****对这两个小宝贝还爱不释手,怎么今天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孔静姝抬起眼帘,环顾了一下仅有六十平米的房子,“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乔燕和杨帆瞠目结舌,才几天没见而已。

“这是,发生了什么?”杨帆晃动着怀中有些吵闹的宝贝。

看着她眼中的不耐烦,乔燕有些不好意思:“孩子开始闹觉了。”

屋子里散发着一丝丝臭臭的气味,让孔静姝感觉到恶心。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毕竟以后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和这两人之间有任何的来往:“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和权先走了。公司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至于现在的我,等哪天有时间我在和你们慢慢解释。”

孔静姝的一番话,听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失忆的人能够讲得出来的。

可是,就是这一张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只能让人感觉到一丝疑惑而已。

“那也好,霍总还有重要的事情,你要注意休息啊。”

乔燕将两个人送到门口,手在孔静姝的肩膀处轻轻地拍了拍。

孔静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甚至连离别的客套话都没有说,就上了车。在她进车关门的那一刻,乔燕清楚地看到,她用手拍了拍自己刚刚碰到的地方。

十分厌恶一般。

乔燕的心头一惊,现在的天真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帆扶着乔燕往家里走去。

“杨帆,你有没有发现天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可不像是失忆了啊。”

乔燕不甘心地又回过头看了看车子驶离的地方。

杨帆将乔燕搂在怀里:“也许是你想多了吧。咱们都不知道天真失忆的事情。”

乔燕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行了,别想了。你不知道一句谚语么?”

“什么谚语啊?”

乔燕抬起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哎呀,一猜你就不知道。那谚语就是一孕傻三年,本来脑子就不够用,还想那些乱起八糟的。”

杨帆笑着一边捏着乔燕有些肉呼呼的脸蛋,一边调侃着。

乔燕一脸黑线地握着拳头,杨帆一见要使用武力了,立马败下阵来,半蹲着身子求饶道:“老婆大人,我错了,您息怒啊!”

对于杨帆,乔燕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以前他们没结婚的时候,她一直把他视为男神一样,如今结婚之后才发现,杨帆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个小逗比。

上午的阳光,有些丝丝缕缕的凉意。

看着乔燕和杨帆的样子,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车上,孔静姝一直缠着霍殷权。

自从她出事到现在,霍殷权也任由她这样粘着自己。倒是正在开车的冯裴,嘴角时不时露出一点微笑。

两个人来到公司的时候,正好遇到等在办公室门外的杨静瑶。

“霍总,有一份加急文件需要你过目一下。”

由于紧急,还没等霍殷权进办公室,杨静瑶就将文件递了过来。

孔静姝一见,她可是记着这个女人。当初自己来公司找霍殷权的时候,她可是没少给过自己脸色。

而事实确是,杨静瑶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以前,孔静姝总是吵着闹着,杨静瑶也是被逼无奈,几次让保安请了出去。她甚至都怀疑孔静姝到底还是不是个名媛。

“权,我们先进去吧。”

孔静姝说着便挽着霍殷权的胳膊,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而她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杨静瑶。杨静瑶哪里会知道这面皮之下其实是孔静姝。

杨静瑶赶紧打开办公室的门,她就在霍殷权的身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经过杨静瑶的身边时,她竟然毫无避讳地直接白了一眼杨静瑶。

这一眼可是被杨静瑶看得真切,完全就是小人得志后的鬼脸。

天真这是怎么了?杨静瑶的心里升起一个一团。

“人呢?”

霍殷权看完文件签好字后,杨静瑶还在门口发着呆,一听到声音,赶快踏着高跟鞋传来一阵哒哒声。

“杨秘书,怎么工作还晃神了。权,我陪她出去一下吧,也许我会想起来以前的一点事情。”

孔静姝细声细语地说着。

看着她的样子,杨静瑶的心里直犯嘀咕。虽然冯裴已经告诉了自己关于天真失忆的事情,可是看现在的这个架势,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办公室门外,杨静瑶跟在孔静姝的身后走出了很远。直到办公室里的人完全不可能听到两个人的谈话。

“实话说了吧,你最好打消对他的念头。我虽然失忆了,但是也看得出你的私信。”

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红齿白牙,两片薄唇一字一字地警告着杨静瑶。

杨静瑶是有相当高的的职业素质,她看得出来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善良活泼的天真:“段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一个职员,接触霍总只是我工作上的需要。还有,你,真的变了。”

本来不想说,可是在最后一句,她还是想要提醒一下她。这样的她,竟让人很讨厌。

孔静姝转过身,脸微微扬起,有些傲慢,她们两个的个头基本相当,可是孔静姝愣是做出了居高临下,眼神向下瞟着杨静瑶:“知道就好,你是个聪明人。不管我过去怎么样,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段天真。”

“哒哒哒”伴着一串高跟鞋踏地的声响,孔静姝扭着小腰慢慢地朝着霍殷权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身后的杨静瑶看着这一切,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0163 证据

另一边,天真在孟言这里已经呆了一天了。她必须得尽快回去。

“天真,你也先不要着急。就先让孔静姝那个女人嚣张几天,总有她好看的。”

身旁的季安雅看得出天真的着急。

可是这个时候,着急也没有用,谁让天真的顾虑那么多。

天真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手机,这还是孟言阿姨送给自己的。

“哎,也不知道蔚迟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如果孔静姝的手里还攥着那份照片的底片,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很麻烦。”

“就是你,顾虑太多了。话说,那个照片真的对霍殷权很重要么?”

虽然季安雅也跟孔静姝呆了一段时间,但是对于底片的事情,她真的没有听说过。能够让霍殷权感受到威胁的,她还是真的有些好奇。

天真不便提及,照片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个我也不太了解,总之是很重要。”

“好吧,你不便说我也不必过问了。要不,我先回圣武看看?”

虽然自己很少回家,想必家里的人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她失踪的事情吧。这个时候,她竟然非常想要回到那个家里,那个有着继母和她的孩子一起生活的家。

天真也想回去,可现在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再忍两天,等到那边的事一解决我们一起回去。我知道你着急,可是现在,太危险了。孔静姝能够做出这一切,她的背后的力量也一定不简单。你想想,孔氏也是个大公司,耳目那么多。”

“也是,没事。我就是想我爸了,呵呵。”

季安雅冷笑了一声。

天真也是最近才知道季安雅的身世。怪不得她的性格会那么要强,其实她就像是一个玻璃球一样,虽然外表看起来坚强无比,但是她恰恰是最脆弱的。

圣武市,蔚迟一刻也没有闲着。他连底片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好向莫怀峥求助。

莫怀峥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给了他,但是还是有一定的隐瞒。毕竟,霍家的丑事,还是少说为好。

“儿子啊,你说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了,什么都帮不了。”

在蔚迟家中的段母也是坐立不安,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段承祥站起来,“妈,你先坐一下,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兴许能管点儿用。”

“什么,快说说。”

段母赶紧坐了下来,一脸焦急地看着段承祥。

“妈,你想啊。那个假扮妹妹的女人一定是和医生串通好了。失忆也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的,我们可以先从那个医生入手。”

段承祥说着,段母心想着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好招。至少这样一来,她假装失忆的事情就败露了,这样的话等到天真回来的时候,很快就可以戳破那个女人的假身份。

可是段承祥和段母并不知道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照片底板的事件。

“那行,我们就今天就去教训一下那个丧良心的大夫。”

段母早就已经恨得牙痒痒,这些大夫的良心,可真的都是让狗给吃了。

“不行妈,你就在这里呆着就好,我自己去。人多了,不好办事儿。”

“那……”

段母想着自己确实是个累赘,但还是很担心儿子的安全

最终,还是段承祥一个人去了。

他离开别墅的时候,蔚迟刚好不在,没有拦下他。

段承祥来到医院的时候,那个主治医生也在。他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于是一直在外边逗留着。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段承祥的脚下已经是烟头一地。

“张医生,你明天真的不陪我了么?”

一声女人娇嗔的声音,段承祥掐灭手中的烟扔到了地上,身子靠着墙,慢慢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通过微弱的光,段承祥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是那医生。

“乖,我明天已经答应孩子,带他去游乐园。”

段承祥心里暗骂着,没想到穿着白大褂,一脸正经的医生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

况且,现在还在医院的楼下,他们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天色昏暗,他们也不能狂妄到如此的地步。

不过,这更有利于段承祥办事。

他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闪光灯。

“咔嚓!”

那医生正好准备以一个吻结束这段谈话,却恰巧被段承祥抓拍到这一幕。刺眼的闪光灯,瞬间闪灭。

“谁!是谁在那里!”

那医生没有想到在墙拐角的地方竟然有人,大喊着,“出来!”

女人见到事情败露,慌忙地逃开了。

“嘣”清脆的一声,段承祥点亮了刚刚拿出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个白色的圈。

他并没有走过去,而是用脚抵着墙,等着那医生过来。

脚步声渐渐走近,段承祥突然转了过去,正好与那医生撞了个正着。

“啊!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拍我?”

很显然,他没有料想到拐角的人会突然跳出来,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咳咳”

段承祥吐出一口香烟,喷到了那医生的脸上。打开手机灯,突来的光,让那医生抬起手来,挡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您的病人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不过,我可记得你,马医生。”

段承祥将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碾了碾。

慢慢适应了刺眼的光,看清了来人后,马医生一脸的不满:“你来这里做什么?”

段承祥冷冷地一笑,“呵呵,马医生真是健忘。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最清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马医生已经有些不耐烦。

“说,天真是不是没有失忆!”

段承祥并没有扯出孔静姝的名字,想必就连那马医生,都不会知道他手下病患的真正身份吧。他想,孔静姝也不会傻到那种地步。他现在只要让他亲口承认,是他做的家诊断就好。

马医生转过头,明显的故作糊涂:“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明天还有事,先走了。”

他抬腿便要离开,却被段承祥一把抓住胳膊……

0164 假失忆败露

“马医生,难道你就不怕我把这照片发到你老婆那里?或者,直接发到你们院长的邮箱?我想,你有家室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马医生的脚步一停……

段承祥转过头,眼神放光的看着,他不着急,名誉是一个医生最看重的东西,他在挑战着他最后的抗争。

“我,她只是找到我让我下一个诊断书而已。”

马医生也知道孰轻孰重,如果照片的事情被捅了出去,那么他努力这么多年都白费了。

此时,段承祥已经悄悄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机。

“她还让你做了些什么?”

“没、没,除了让我做了一张失忆的假证明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马医生的气场已经全部消失,苦苦地哀求着段承祥:“求求你,那照片千万不能让我老婆看见,她有心脏病,而且我儿子还小。”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段承祥的胳膊,双腿跪在地上。

段承祥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放心,照片我已删掉,你这种人,我不收拾你,别人也不会放过你。自己积点德吧。”他拿出手机,翻出刚刚照的照片,亮给马医生看,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没有想到,真正干起事情来的段承祥,竟然也是如此的迷人,大哥范儿十足。虽然手段有点阴,但是对于不要脸的人,你就得用这种手段对付。

“喂,妈,那医生已经招了,我马上就回去了。”

段承祥给段母打过去了电话。

那马医生在地上跪坐了好久,才缓缓站起来,刚才就好像是一场噩梦。

“伯母,怎么没见到祥哥,他去哪里了。”

刚回来没多久的蔚迟,在段母接完电话之后,他反应过来,从回来之后就没有见过段承祥的人。

段母放下电话:“他去找那医生了,他已经承认那个女人是假失忆了。这样,只要天真一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好办了。”

“咳咳咳”蔚迟的手里拿着杯子,段母的一段话,让水呛在了嗓子眼儿里。

“蔚迟,你怎么了?”

段母赶紧抽出几张纸,替他擦着衬衫上的水渍。

“伯母,你怎么不拦着点儿祥哥呢,如果那医生给孔静姝通风报信了,她一定会怀疑我们的。你和祥哥都可能会有危险。”

蔚迟语气有些着急,他并不是埋怨她,而是有些担心。

段母尴尬地手足无措:“这、这,我也没想那么多,这可怎么办啊?”

“伯母,你别着急,后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把。你和祥哥就待在我这里,最近不要乱走。”

蔚迟说完,赶紧让孙川备车。他得赶在那医生通知孔静姝之前将他拦下来。

只可惜,段承祥刚离开,那医生就给通知了孔静姝。

“是谁?”

孔静姝刚回到客厅里,霍殷权就询问着。

平时她接电话从来都不会避讳他。

“啊,没什么,就是那个那个乔燕。”

霍殷权没有再追问下去。

孔静姝担心着,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怀疑了。段承祥竟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失忆了。

看来,明天自己要回趟“家”。如果在必要的时候,她必须得处理了这两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周伯在后花园里喂天使的时候,她和电话那边的谈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可是,自从上次天使的事情,二爷最近很少打理自己,如果此时自己上前跟二爷说今晚的事情,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挑拨离间?周伯在自己的心里打量着,虽然他不知道“天真”为什么要假装失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喂,冯裴,我要和你说点事情。”

周伯拿出手机,这个时候,也许只有冯裴可以帮助到他。

冯裴早就等在了车里,周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周伯,什么事儿这么神秘,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冯裴调侃着。

“冯裴,这件事情很严重。你记着不要和二爷说。”

看周伯一脸严肃,冯裴也赶紧认真起来:“什么事儿?怎么还要瞒着二爷?”

“你听我说。我刚才在后花园偷听到了段小姐的电话。段小姐竟然是假失忆!”

“什么!”

冯裴看周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是这也太荒谬了。

“真的,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上次段小姐出事之后,脾气秉性大变么?上次,我真的亲眼看到她在给天使喂巧克力。平时她最疼天使了,这种对天使有致命危险的东西,她是绝对不可能喂它的。”

此刻,周伯才肯断定,那一天绝对不是自己的老眼昏花。她竟然如此有心计。

“行,我去查一下。”

周伯的一番话,也引起的冯裴的一番深思。确实,段小姐真的变了不少。他也奇怪,那天到了事故现场的时候,所有与事件有关的人都死了。

再说,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再上演一出失忆的戏码。

第二天,在从霍殷权上班的路上,孔静姝并没有跟来。

她只是找了一个借口,霍殷权白天一直都在忙着合同、工作,自己待在办公室里,对于她这个大小姐,真的是太枯燥了。

“二爷,你、你没有发现段小姐似乎有些变了么?”

冯裴旁敲侧击着,他只是想提醒一下霍殷权,最近要注意一些。

坐在后座的霍殷权收回搭在下巴的手,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冯裴,思量了一番。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我就是觉得段小姐失忆后,有些变了。”

这么多年,他在霍殷权的身边早就已经学会了处事不惊。所以,霍殷权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妥。

霍殷权心里想着,她确实变了很多。以前从来不碰咖啡的她,如今却成了她早餐的必备品,就连孩子,她竟然都不喜欢了。

“你去好好调查一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得到霍殷权的准许,冯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进展了。

不过,经历那件事情的,死的死,失忆的失忆,还真不好查……

0165 必须除掉他们

经过蔚迟的一方打探之后,终于让他得知,霍殷权已经顺利地从孔氏拿回了东西。

真正的反击要开始了。

“行,那我先挂断电话了。”

挂断电话之后,天真一脸的笑容。终于可以回到圣武市了。

“天真,蔚迟怎么说?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去了?”

一旁的季安雅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恩,蔚迟说,那边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这下,我们就处于主动方了。”

“那太好了,我现在特别想要知道孔静姝见到我们会是什么反应。一定会吓坏了吧。”

想到这里,季安雅嘿嘿地笑了起来。那场面一定大快人心。

“行,那我们就收拾一下,等晚上的时候,蔚迟的车会来接我们。”

“怎么?今晚就走啊?”

孟言一听到两个人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心里很是不舍。她们两个一走,这个大别墅里就又剩下她自己和王妈了。

天真也很不舍,相处的这几天已经让他们之间生了感情:“言阿姨,你放心,等我和安雅回去揭穿了那个女人,我们还会过来看你的。”

身侧的季安雅连连地点着头。

“那就好,你们两个小鬼可千万不能忘了我。”

孟言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舍的笑容。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毕竟是救命的恩人。若不是孟言,现在她和季安雅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在人激动的情况下,时间总是过得那么慢。天真时不时地看着钟表,期待着晚上能够赶紧到来。她不仅想要快点见到母亲和哥哥,她的心里还惦记着霍殷权。

也不知道,他最近和那个孔静姝相处得怎么样。

秋季,圣武的夜依旧繁荣热闹,没有一丝退减。

锦煌里,霍殷权正在包房里一个人喝着酒。一从公司出来,他就让冯裴载着自己来到了这里。

“吱呀”门被推开。

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华歆那个家伙。

两年的时间,华歆依旧长着一副魅惑众生的面孔。岁月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绕过这个男人。

“霍总,你可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

迈着步子,走到沙发前,拿起一个空杯子。

“哗啦啦”

红色的液体涌入透明的杯中,翻卷着。

“怎么?想我了?”

霍殷权嘴里轻哼一声,竟然开起了玩笑。

“呦,这么久不见,我竟然不记得霍总还会开玩笑?”

华歆调侃着。

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在霍殷权的身边之后,他就在一点点地改变着。

霍殷权收回脸上的笑容,又是一脸的冰冷。

宽阔的房间里,又变得安静。

华歆举起酒杯,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映出好看的颜色:“听说,那个小家伙失忆了?”

霍殷权没有说话,仅一口,杯子就已经见底了。

看着他的反应,华歆的心里已经有了反应。

“其实,两年前的那段视频,是有偏差的。呵呵,我只是动用了一点小手段。”

华歆提手拿起一张纸,在自己的嘴角边擦了擦。

“你还敢提!”

霍殷权将手中的杯子放到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要是不这么做,你怎么才会看清自己的内心?”

华歆坏笑着,仿佛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一般。

霍殷权的眼神冷冷地望向他:“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做错了事。”

“呵!你霍总还会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么?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最后竟然会那么做。原来爱情,真的是可以改变一切的。”

“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饶你。”

霍殷权冷冷地抛下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阔步向门外走了过去。

“霍殷权,都这种境地了,你是依旧是不肯承认,你败在了一个女人手中。”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华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然后一饮而尽。

此时的他越是愤怒,就越是无法撇清,段天真那个女人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另一侧,孔静姝见霍殷权依旧没有回来,便出了霍宅。

孙权载着她到了天真家楼下的时候,往常经常亮着的那一扇窗户,今天竟然是黑着的。

“段小姐,段夫人好像没有在家。你要不要先打一个电话。”

孔静姝摇了摇头,然后打开车门,走下砗磲。

“扣扣扣扣”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屋内没有人应声。

“妈?妈”孔静姝向屋内喊着。

“吱呀”

突然,邻居的房门被打开了。门前的感应灯应声响起,一个中年女人探出了身子。

“是天真回来了?”

孔静姝微笑着:“嗯呢,对了,阿姨,我妈和我哥没有在家么?”

那女人回忆了一下,“你妈和你哥被一个男人接走了。也就是前两天的事儿,怎么,你不知道么?”

见邻居的眼神中有些疑惑,孔静姝连忙补充道:“啊,我最近有事情,这才办完回来。您还记得,那个接走他们的人长什么样子么?”

“那个男人经常来你们家呢。”

“阿姨谢谢你啊,大晚上吵到你了。”

“没事,没事……”

那中年妇女说着,然后笑着将门关上。孔静姝的脸色一沉,没想到他们这么聪明,料到自己会来。

她在心里想了想,以前经常到这里的应该是那个叫蔚迟的吧。

“啪”

孔静姝关上车门。

“段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张叔,你先给我送到商贸那里吧。我想去逛逛街。”

孔静姝虽是这么说,其实是想要摆脱张全。进到商贸城里之后,孔静姝就找到后门走了出去。

“喂,爸,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你给我派几个人来。”

挂断电话之后,孔静姝找到一个人比较多的地方,给段母打去了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着女儿的名字,段母的心头一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妈,接吧。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花招。”

一旁的段承祥给母亲出了主意。

“喂,妈,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了……呜呜”

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孔静姝哭泣的声音……

0166 人在我这里

段母看向一旁的段承祥,然后将手机开通了公放。

“天真啊,你别哭……”

段母假装地先安慰着她。

“可是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办,好多人啊……”

周围传来人们的嘈杂声。

段母提起头看,段承祥正在想着如何对付孔静姝的办法。他小声地提醒母亲,让霍殷权去接她。

“天真,你别着急。我让小霍一会儿去接你。”

段母一边看着段承祥的嘴型,一边回复着电话那一边。

“妈,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可是他的电话已经关机了,你和哥哥能出来么?”

孔静姝并不能确定现在他们两个对自己有没有威胁,所以只能试探性地看看两人的反应。

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段母实在想不出什么拒绝的方法。她将话筒捂住。

“承祥,怎么办?”

段承祥想了一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她一定知道了自己开始怀疑她失忆的问题了。

“妈,跟她摊牌吧。反正我们现在在这里,她也不能怎么样。”

段母点了点头,反正蔚迟已经去接女儿了,揭穿她是迟早的事情。

“喂,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了。你不用再装了。”

孔静姝那边明显的一愣,她没有想到他们不仅知道了她假失忆的事情,竟然连她的身份,他们也知道了。

“呵呵呵呵,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冷笑着几声。她花费两年多的时间,竟然连半个月都不到,就别他们发现了。

“你想知道你女儿在哪里么?”

脑筋翻转飞快,孔静姝心里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计策。

“你不用再继续糊弄我们了。我们不会在信任你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段母已经完全摊牌了。

孔静姝并不知道真正的天真还活着。

一旁的段承祥连连摇着头,天真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她。

“呵呵,不过,我手头还有一些你女儿的东西。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蔚迟的府上了,不过还得你们亲自到门口去取。如果你们耍一点花样的话,后果,你们自己负责吧。”

孔静姝说完,不给电话那边一点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有些事情,说的模糊要比说的清楚更有威力。

段母果然乱了手脚。

“怎么办啊,承祥,我看她说的不像是假的。”

“为了万无一失,我们就到门口看看。量她也不敢怎么样。”

虽然有百分之五十是陷阱,但是段母和段承祥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看。别墅的周围都有监控之类的,想必她也不会做什么手脚。

自从蔚迟出国留学之后,蔚迟的父母又常年在国外,所以整个别墅也就留下了几个人。

段母和蔚迟刚到门口,就被人用麻袋套上了头,然后硬生生地塞进了车里。

那几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帽子,面部被口罩遮住,但是面对摄像头,他们倒是很嚣张,故意做了几个动作。

等到别墅里的人听到声音赶出来的时候,人早就已经被劫走了。

此时,孙川正开着车在这蔚迟、天真还有季安雅连忙赶回圣武市。

“嗡嗡嗡嗡”

一阵电话震动的声音。

天真看了一眼,然后提醒蔚迟。

“怎么不接呢?”

见维持望着电话的屏幕迟迟没有接听,身后的季安雅连忙问道。

“是孔静姝。”

“这个时候,她打来做什么?”

天真纳起闷来。

“喂?”

蔚迟最终接听了电话。

那边显示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车子本来就行使在一片漆黑的高速路上,这声音让孙川都感觉浑身的毛孔竖立起来。

“天真,你这是怎么了?”

蔚迟淡定地询问着。

那边因为蔚迟的回答,笑得更大声了:“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会演戏。蔚迟,不用装了,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段天真了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段家的母子现在可在我的手里。”

“什……”

天真一听到孔静姝竟然对自己的家人下手了,一时激动,竟然叫起来。还好季安雅反应快,连忙捂住天真的嘴巴,孔静姝并没有注意到那一声异样。

蔚迟听着那边得意的笑声,她能给自己打来,说明她已经知道了段母和段承祥在自己那里了,“你还没有那个胆量到我们家里闹事吧。”

“呵呵,看来你还不相信。我想,一会儿就会有人通知你了吧。”

孔静姝刚说完,蔚迟的手机提示又有一个来电。他连忙接通。

原来他们两人果然已经被孔静姝控制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蔚迟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蔚少爷终于肯相信我了,只要你不说出我的事情,我保证他们两个的安全。只要你敢泄露我一点点的事情,我保证,你就等着给他们两个收尸吧。还有,别妄想找到他们呦。”

又是一段得意的笑声过后,电话被挂断了。

季安雅这才松开捂着天真的手:“没想到,孔静姝那个女人竟然那么难对付。”

“怎么办?蔚迟,我现在,我……”

天真一边哭着一边说,她不能让母亲和哥哥再为自己冒险。

“不行,孙川,掉头回圣明。现在我们家已经不安全了,只能静观其变。伯母和祥哥的事儿,交给我。”

离到达圣武市仅仅还需十几分钟,没有想到,他们就这样又由主动变为了被动。

为了防止张全的怀疑,孔静姝匆匆地回去了,本来她还想看看段母和段承祥的样子呢。

“呜呜”

段母和段承祥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他们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耳边传来嘈杂的鸣笛声混杂着商场广告声和一阵阵警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孔静姝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象,心里暗自窃喜着。她并没有想到一切竟然这么容易,只要能够稳住蔚迟,至于段母和段承祥,那不过是自己的筹码,至于怎么处理,她还没有想好。

总之,给她带来威胁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0167 绑架

窗外,已经完全黑了。

静谧的夜,天真感觉自己已经被黑夜包围,让人无法喘息。

“天真,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肯定十分糟糕。你母亲和哥哥一定会没事儿的,只要蔚迟在圣武一天,她就不敢对他们怎样。”

季安雅推开门,走入了房间。看见天真趴在窗台上,正在愣愣地看着窗外。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过身:“我没事的,你早些睡吧。”

天真越是这样,季安雅的心里越是感觉到不安。

“那你也早些睡,蔚迟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的。”

慢慢地走出去,轻轻地将房门带上。

天真的表面上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这毕竟已经牵扯到了她的家人。整整的一夜,她都没有办法睡过去。

另一侧,霍殷权回来的时候,已是满身的酒气。

他从锦煌离开的时候,还是清醒的。他讨厌被人一眼看透,所以他躲开了华歆,到周边的酒吧继续买醉。

“权,你说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坐在客厅里等他的孔静姝,看着霍殷权在冯裴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她担心地上前,帮忙扶住,嘴里还不断地埋怨着:“冯裴你也是的,你怎么都不知道拦着点。喝这么多。”

孔静姝以为霍殷权是去见了客户,他嘴里还不断地说些什么。周伯连忙上前替换了冯裴的位置,然后示意他离开。

“周伯,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打点水过来啊!”

孔静姝见到周伯站在床边,十分不满。都在霍家呆了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

周伯连忙到洗手间里用盆子接着水,将毛巾浸湿。

“行行行……周伯你快到楼下吧,动作那么慢,看着就来气。”

孔静姝完全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仗着天真的面皮如此横行霸道。周伯一愣,也不想给自己添堵,打开门看了一眼床上的霍殷权,然后下了楼。

想起那日,二爷发烧时,天真忙里忙外,因为自责而慌张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说说你,怎么喝这么多,真是的。”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毛巾给他擦着脸。看似喝了很多,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反应。

他的嘴一动一动着,孔静姝将耳朵凑上前,想要听清。

“天真,天真。对不起……”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呓语中还在不断地念着天真的名字。

“权,我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要说对不起……”

孔静姝很快进入角色,手紧紧握着霍殷权的手,轻声引导着霍殷权。

可是霍殷权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渐渐听不清楚。不过,她只听到霍殷权提起天真的父亲,至于是什么,孔静姝并没有听清。

第二天一大早,冯裴便等在了客厅里,看似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冯裴,你这是……”

孔静姝一边用手拢着头发,一边慢吞吞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段小姐,二爷还没醒么?”

看着只穿了薄薄晨褛的她,冯裴赶快将自己的脑袋低了下去。

孔静姝走到冯裴的身边,故意绕了一圈,身上一股香水的浓郁香气,让冯裴皱了皱眉。

“段小姐,我先到外边等吧。”

冯裴借机想要离开。

“等等,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么?还是,是关于我的事情呢?”

孔静姝拦住要离开的冯裴,小声说着。

若不是今早父亲通知自己,自己还不知道。就连冯裴,也开始对自己起了疑心。

冯裴依旧低着头:“段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先走了。”

说完,便赶紧离开了。孔静姝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冯裴的背影,若是他还继续查下去,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

上午,霍殷权离开的时候,孔静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杂志。

“权,你等等。”

说着,她便跑到他的身边,然后替他整理着领带。

“今晚早些回来,可不要像昨晚那样,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她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嘱咐着要去上班的丈夫。

“好。”

霍殷权一脸珍爱地看着面前娇小可人的她。

爱情里,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自清。就算是再精明的人,也会有痴傻的时候。

“二爷,那天的事情我查了点事情,和季安雅……”

开着车的冯裴刚想要交代查到的事情,却被霍殷权一下子打断:“这件事情,不用继续查下去了。”

冯裴一愣,明明已经有些蛛丝马迹了,这个时候怎么突然不要继续查下去了。疑惑地看向后边的二爷。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霍殷权在自己的心里想着。

车子刚离开没有多久,孔静姝也出去了。她还要去会会那两个人。

宽大的厂旁里,到处是灰烬,棚顶上还有一团团灰网。几只蜘蛛正在休息着。

段母和段承祥就被关在了这里,凉快破旧的床板,铺上了两床刚刚买来的被子。段承祥已经一夜没有睡了,母亲犹豫身体扛不住,天微微亮的时候,她才睡着。

“吱嘎——”

一声沉闷地声音,惊醒了段母。慌张地抬起头,环视着周围,然后再看向坐在一旁的段承祥。

大门被打开,仿佛在抗议着是谁打扰了它的清净。

孔静姝一身黑色的外装,细高的鞋跟踏在地上,那声音在遇到墙面迅速荡回,更让它显得空旷。

“妈,这里环境还不错吧。空气清新,还没有人打扰。”

孔静姝戏谑地看向坐在床上的两人,四周都是她的人。

段承祥愤怒地低吼一声:“你不用再装了,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他挡在母亲的身前,自己可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一定要撑起一片天。

“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孔静姝一步一步来到母子的身旁,抬起手,身旁的人立马递过来一把椅子。

“果然够孝顺。可是我可不能冒那个风险。只要你们乖乖地待在这里,我保证你们没有任何危险。”

孔静姝一字一句地说着,可是她的话真的可信么?

0168 冯裴家出事

段承祥眼神中满是怒火,若不是她长着一张和天真一模一样的脸,他肯定冲上前,将那面皮撕碎。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我只不过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只要你们乖乖的,听我的话,过几天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去国外。”

孔静姝优雅地将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上,眉眼间丝丝笑意。

身后的段母想要说话,被段承祥拦了下来。眼前的女人已经无药可救,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像是她说的乖乖听话,只有这样,才不会给蔚迟带来麻烦。

女人狠起来,真的让人无法想象。

红色的枫叶点缀着街道,此时的圣武似乎要比夏季还要绚丽。

“哎?前边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辆辆消防车呼啸而过,给周围闲聊的居民带来了话题。

“不知道啊,哎,你看是不是那边的小区着火了啊!”

一位大妈突然指向不远处,人们的视线纷纷落在浓烟滚滚的楼层。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啊,走我们过去看看。”

好事的大妈们,赶快向圣宁路的鹿苑小区赶了过去。

楼下已经聚集了一观看的人,消防车停在小区的楼下,十几名官兵正在疏散着看热闹的群众。看着窗口的位置,好像有一个正趴在窗口处,在呼喊着。

“救命,救命啊!”

听起来大约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消防员赶快升起升降梯。

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地望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楼上的烟渐渐变小,两名消防员背着两个人匆匆地上了救护车。

“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听这楼层的人说,就是听到了轰地一声,好像是瓦斯爆炸吧。还好这楼质量好,周围的邻居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房子有没有事都是次要的,也不知道刚刚抬去那俩人怎么样呢。”

群众渐渐疏散开来,有几位大爷大妈仍旧在八卦着。

医院里,两名受伤的人被护士送进了手术室里。由于没有家属的陪同,患者的身上也没有证件,几名官兵凑了凑钱,先将住院费交上了。

正在开车的冯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麻麻地,好似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嘀嘀!!”

两声紧急地鸣笛,冯裴一脚刹车,他竟然差撞上路边的隔离带。

“冯裴!”

坐在后座的霍殷权怒吼一声。

冯裴意识到自己的心不在焉差点酿成大祸,“二爷,对不起,您没事儿吧。”

“我的命可在你手里。”

霍殷权将腿上的文件放平,一页一页翻看着。

冯裴晃动着脑袋,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胸口竟然这么闷得慌。

将霍殷权送到签约的地点之后,他连忙拿出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一串的英文尾音,冯裴皱着眉头。自己打回家的电话,她们从来都不会漏掉。

“喂,张全,麻烦你一件事情。”

冯裴一脸的担心,他赶紧通知张全让他去家里看看。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电话,双眼漫无目标地看着窗外。

十几分钟后,没想到这次的合同这么顺利,霍殷权很快就和一帮人走了下来,那些人有说有笑的,让一脸冰冷的他看起来,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嗡嗡——嗡嗡——”

恰巧在这个时候,冯裴手中的电话震动起来。

“喂?”

“冯裴,你到市中心医院来一趟。”

冯裴的心里一惊,他不是让孙权到家里去么,他怎么会去医院?难道……

霍殷权早已经坐会了车里,可是冯裴仍旧在神游当中。

“冯裴,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啊?”

冯裴回过神来,那边的电话还没有挂断。

“好的,我一会就到。”

身后的霍殷权听出了他似乎有些焦急:“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全打电话来说,让我去趟市医院。”

“直接去市医院吧。”

霍殷权的话让冯裴一愣,“二爷,我先给你送回公司吧。”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冯裴会意地发动车子。

医院里,张全还守在手术室的门外。

“你怎么才来!”

在电话中,张全没有敢告诉冯裴家里人出事儿了,他飙起车来,可是个不要命的主。

“二、二爷。”

张全没有注意到,霍殷权竟然跟在冯裴的身后,赶紧弯下腰。

“我妈和我妹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此时的冯裴大步冲到手术室的门前,向里边张望着,然后回过身,问着还处于惊讶状态的张全。

张全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椅子上的霍殷权:“冯裴,你先不要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去你家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冯裴焦急地徘徊在手术室的门外。

这个时候,两个消防员已经交完了所有的费用,想要过来看看情况。

“请问,你们是?”

孙权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个人。

“你好,是我们把两名受伤人员送到医院的。我们就是想过来看看家属来了没有,你们来了,我们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说完,竟然还冲着三个人敬了一个军礼。

“你好同志,等一下。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裴上前,一脸焦急,完全无视掉了坐在一旁的霍殷权。

“你好,我们现在还不能轻易论断。不好意思。”

张全看两名同志有些为难,赶快将冯裴拉了回来。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手术室的门突然传来几声动静。

“吱呀——”门被打开,一个女护士手里拿着一份东西。

“来,家属在这里签字。”

冯裴赶紧上去,纸上的东西,他一个字都没有看。

“护士,我家人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护士说完,将本夹一合,又回到了手术室里。

就算是平时再镇定的一个人,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会变得焦躁起来。

红亮亮的灯,在白色的墙壁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0169 挑拨离间

时间仿佛永远都不懂得一个人的焦急,它总是在慢吞吞地爬着。

“二爷,要不先送您回去”

距离上次护士出来,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一直没有动静。

霍殷权揉了揉自己的眉角:“不用,再等等!”

此时的他,竟然如此有耐心。

冯裴仍旧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外,他已经顾不上身后霍殷权的情绪了。母亲和妹妹可是他的一切。

同样焦急的不仅仅是冯裴,同样还有的是天真。

“天真,吃点儿东西吧,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孟言让王妈准备了一些吃的,和季安雅一起送到了天真的房间里。

一个人的心情,很容易影响胃口。从回来到现在已经两天了,天真几乎没有吃过多点东西。

“言阿姨,我没事儿。”

天真苦笑一下,孟言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她很是心疼,虽然仅是几天,可她早已把这两个孩子当成女儿一般对待。

“这样吧,我老公在圣武那边也是有点儿道的,我让他帮忙多打听打听。他们一定会没事儿的。”

孟言说完就赶紧拿出了房门,给自己的老公打起了电话。

到现在,天真也没见过孟言的老公。

“嗡嗡——嗡嗡——”

天真的电话响起,她连忙接了起来。

“蔚迟,是有我妈和哥的消息了么?”

“天真,你别着急,我只是打电话问问你怎么样了。”

虽说蔚家在圣武市是有一定地位的,可是若是孔氏想要藏一个人,那也不是很容易能够找出来的。

天真的语气明显变的失落:“恩,我没有什么事情,他们还要你多费心了。”

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天真便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孔静姝那个家伙,究竟将母亲和哥哥藏到了什么地方。天真望向窗外,心里很是焦急。

郊外,一座废弃的工厂,很少有人知道这里的存在。

这工厂本来是孔氏刚刚起家时,用来制造一些违法不合格产品而建造的,后来由于孔氏做的越来越大,这里也就渐渐被荒废了。

工厂的窗子已经被木板缝上了,破碎的玻璃根本遮不住风。

孔静姝依然在把玩着手机,好似再等什么电话一般。段母和段承祥倒是摆出了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状态,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唠着,更多的话题是在谈论着孔静姝,当然也是旁敲侧击,指桑骂槐罢了。

再怎么说,孔静姝也是一个大小姐,怎么能够受得了这份气:“你们俩说够了没,别以为我不会动你们两个。再说,我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

段母一听,冲段承祥咧咧嘴,然后看着窗外。

“咕噜噜——”

一声声响,孔静姝不耐烦地看着两人,他们两个难道就不会安静一点么?

“咕噜噜——”

又是一阵声音,孔静姝抬起头,望向身旁那四个大汉:“你,去去,去给他们买点东西。真是够了。”

孔静姝不想再看两人,转过身子,手枕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好像在想着什么。

“叮咚——”

一声清脆的铃声,孔静姝眼神放光地赶紧拿起手机。

短信的内容仅有几个字,“已办妥。”

孔静姝冷笑了几声,段母和段承祥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

她回过头,给他们两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给我看住了,他们要是跑了,你们可是知道后果的。”

冷艳的微笑,让段母的身上一冷。如果,面前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她真的有可能亲手掐死她。

提着小包,一路小碎步,段承祥松了一口气,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总算是离开了。

医院。

红色的小灯突然熄灭。

“出来了!”

张全看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前一后推出两个人。

“大夫,怎么样了?”

冯裴一脸认真的看着出来的医生。

医生仿佛也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松了一口气:“还好,病人都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年轻的那个皮肤烧伤面积太大,而且脑部受到了重创,有淤血,情况还是不太乐观,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再观察几天。”

冯裴看了一眼,他甚至已经认不出面前的人,脸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妹妹冯玫今年才18岁,这让她以后该如何面对。

再看看一旁的母亲,脸上烧伤的部分已经经过了处理。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早上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母亲,一定要注意家里电器的使用。此时,就感觉像天塌了一般。

每一个人的努力都有一个目标,而冯裴,所有的希望都在于母亲和妹妹能够幸福生活。

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

“张全!”

霍殷权使了一个眼色,张全连忙将冯裴服了起来。一向精明干练的他,从不说累的男人,此刻竟然变得如此软弱的时候。

护士推着病床向电梯口走去,冯裴和张全跟在了身后。

“医生,那女孩的脸,还能挽救么?”

霍殷权走在医生的旁边搭着话。

“这个,我们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够保证。现在我们首先要做好的是患者的心理工作,不要让她有太大的负担。至于脸呢,我们还要在经过几次植皮之后再看。”

霍殷权听着,然后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毕竟冯裴跟了自己那么多年,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一定会帮他解决。

搁在玻璃窗,冯裴呆呆地看着。母亲已经被推回了普通病房,只是麻药还没有过。

“冯裴,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倒下,她们还要靠你呢。”

张全是冯裴的兄弟,可是此时却不能替他分担一点内心的疼痛。

“我没事儿,只是,我不敢相信,早上还好好的。”

一个大男人也会有流泪的时候。

他总觉的,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0170 冯裴知晓

三天后。

冯裴妹妹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了,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可是后续的高昂费用一时难住了他。

虽然这些年他跟在霍殷权的身边,赚了不少,可是面对后续一切的治疗费用,那些都是九牛一毛。

医院里,冯裴正在用棉签蘸着水,给妹妹擦拭着干裂的嘴唇。

这几天,霍殷权给他放假了。什么时候他想回去,就可以回去。

“冯裴,你放心,钱你不用担心。我那里这些年也攒下不少,再说二爷也肯定……”

张全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被冯裴打断了:“这点事儿,我自己就来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打扰二爷。”

张全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另一侧,冯裴的母亲在吃过药之后,已经睡着了。

冯裴手中的动作一停,放下手中的东西,拉着张全走出了病房。

“张全,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儿。最近,你要多注意一下段小姐。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小心一点就好。”

张全被冯裴说得一头雾水,但是还是牢牢地记在心里。

冯裴一向小心谨慎,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另一侧,天真正好从蔚迟那里听说了有关冯裴的遭遇。

这些年,冯裴在各个方面都没少帮助自己。这个时候,自己也应该帮助他一些。

还好,那天在落海的时候,那张有钱的银行卡揣在自己的衣服都里。想想,那里应该也有十多万,能帮多少是多少。

“喂,蔚迟么。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天真给蔚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抽空的时候来一趟圣明市,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回去给冯裴送去。

蔚迟推脱着,就那些钱自己就可以垫上。

可是天真硬说着,一定要蔚迟拿着自己的卡去。蔚迟垫是一回事儿,自己拿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蔚迟想着反正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过天真了,干脆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她情况怎么样了。

一见面,他就禁不住心疼道:“天真,我才几天没见到你,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天真,仿佛一阵风刮来就能将她吹倒一样。

她打着哈哈,询问着蔚迟近况。但是很快话题就转到了父母和哥哥的身上。蔚迟最近加派了人手,但是目前还是没有消息。

不过没有消息并不意味着就是坏消息,这能说明,孔静姝并没有对天真的母亲和哥哥下手。

果真,段承祥和母亲并没有被亏待,每天一日三餐都有人准时送饭,在吃上也没有苛待他们。

“妈,你说这孔静姝也真是的,难道真的要一直把我们关在这里?难道她就不怕霍殷权怀疑?”

段母思来想去,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就算是霍殷权会问起他们的去向,她也一定会有理由对付吧。

霍宅。

“来权,尝尝这道菜。”

孔静姝正在殷勤地用筷子为霍殷权夹着菜,可是他并没有吃几口。他的心里还在惦记着冯裴那一边。

拿起水杯,喉结滑动几下,他夹起菜放到孔静姝的碗中,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她雀跃起来。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到脚。

“你好久都没有回家了。今天,我们回去看看吧。”

孔静姝一听,她怎么可能让他跟着自己回家,赶紧想着一个借口。

“啊,还是算了吧,我前几天给妈和哥哥定了一张机票去国外,让他们好好玩玩。”

她抬起碗,挡住自己的脸部,眼睛瞟向霍殷权,观察着他的神情。

“也好。”

说完,他放下了碗筷,径直走到沙发坐了下去。

看来,要尽快将他们两个送出去,留在这里早晚是祸害。她愣愣地抬着筷子,心里打着小算盘。

蔚迟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冯裴的母亲也醒来了,冯裴正在用水给她擦着身子。

“蔚少爷,你怎么来了?”

注意到门口的来人,冯裴放下手中的毛巾,迎上门前。

看了一眼床上,蔚迟发现冯母的起色很好,笑着将手中的礼品放到了床头柜旁:“阿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蔚迟接过冯裴递过来的凳子,然后在冯母的病床旁坐了下来,他还时不时地看向另一张病床。冯裴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连忙说着妹妹最近也挺好的。

坐了没有多久,蔚迟起身,然后走出门去,他得把今天的正事儿办了。

一道门外,蔚迟就拿出天真的那张卡,冯裴一见就知道了蔚迟的意思,百般拒绝着。

“冯裴,这个你必须拿着,这个,这个是天真给你的。”

见他一直不肯收下,没有办法,蔚迟只好搬出了天真的名号。现在也是时候让冯裴知道这件事情了。

“是段小姐,这……”

冯裴看着手中的银行卡,有些犹豫着。她送自己钱,是不是又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有些事儿,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了。”

蔚迟拉着冯裴走到没有人的楼道里,然后小声说着。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告诉了冯裴,听到真个荒谬的时间,冯裴一脸的震惊。

他没有想到,孔静姝为了接近二爷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这个,正好也印证了这段时间,他总是觉得段小姐很奇怪。蔚迟叮嘱着冯裴先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霍殷权,他还拖冯裴能够调用一下自己的人手,帮助找到段母和段承祥的下落。

只有找到这两人,所有的事情才能够迎刃而解。

冯裴自然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他不能让二爷有一丁点儿的风险,所以他决定,先让两个护工来照顾母亲和妹妹,自己还是要护在二爷的身边,至少可以有个照应。

他现在甚至怀疑,自己母亲和妹妹发生事故并不是意外。自己刚查到点有关于她的事情,家里的人就遭受了意外。

这一切,绝对不仅仅是个巧合那么简单。

冯裴渐渐感觉到了孔静姝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她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0171 威胁陷害

冯裴的手段就是多,没用上两天的功夫,他就打听到了段母和段承祥的位置。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里,他就先通知了蔚迟。这个时候,他们两个的幅度都不能太大,对于更多的了解段母和段承祥的状况,这件事情只能由张全去做。

这个时候,蔚迟和冯裴都已经成为了孔静姝想要除掉的对象。

冯裴找到张全,将营救两人的事情交给了他,虽然张全并没有完全了解到这中间的来龙去脉,但是他足够相信冯裴。

可是,没有想到,冯裴就是这般谨慎,最终还是被孔静姝给发现了。

最近几天,都是由张全陪着霍殷权。霍殷权担心一旦医院有什么事情,冯裴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啊,所以最近几天他一直都留在霍宅里。

霍殷权没走多久,孔静姝就打扮得十分艳丽,从楼上走了下来。跟周伯说了几句,办出去了。

坐上车,她并没有告诉冯裴去哪里,只是叫他一直开着就好。

冯裴小心翼翼地盯着这女人的一举一动,她坐在后边,一直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嘴角上还有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

让人心底发寒。

“段小姐,你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车子直行在街道上,身后的人一直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笑着,看起来就像是深夜中行走的幽灵一般。

孔静姝冷冷地一笑,将手伸进挎包里,此时冯裴已经做好了准备。

没有想到的是,孔静姝竟然掏出了一盒女士香烟,细白的手指拿出一根,动作有条不紊。

“有打火机么?”

她突然把手伸向冯裴,大红的嘴唇让此时的她看起来十分地妖娆。

看来,她这是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他将手一只手腾出来,从西装内侧掏出一个打火机,然后放到孔静姝的手中。

“孔小姐,别来无恙啊。”

冯裴冷笑一声,孔静姝正在打火的手一顿,抬起眼帘,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容。

轻轻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眼圈一点点向上向上。

“怎么,上次那一场爆炸,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既然你已经查出了我的身份,大可以告诉二爷。”

孔静姝的两只手向两侧一番,明显已经摊牌了。她当然很有自信,自信冯裴根本就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霍殷权。

毕竟,她的手里还攥着两个有力的棋子。她不信,冯裴会不顾那两个人的死活。

她在挑战着他的底线。冯裴的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果真是她动了自己的家人。可是这么多年,冯裴早已经学会了如何面对各式各样的人,如何处事不惊,他强压自己内心的怒火。

“呵,只能说是我冯裴办事不利,竟然让你先动手了。”

两人互相在语言上周旋着,互不相让。

冯裴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要稳住孔静姝,等到段母和段承祥解救出来之后,对于她,他们就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在圣武市兜里几圈之后,冯裴开着车将孔静姝送回了霍宅。

在下车之前,她冷冷地抛出一句:“若是,二爷听到了什么风声。下次送你的礼物,可就不仅仅是这么小手笔了。”

“哐——”

一甩车门,她便迈着得意的步子,向别墅内走去。

冯裴的手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伤害自己家人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真的很想将她就地正法,可冷静告诉他,必须顾全大局。

现在,就让她得意地爬吧,爬得越高,摔得也会越狠。

冯裴想着顾全大局,可是孔静姝可是个爱制造各种麻烦的主儿。她早已经想好了另一个方法,不仅可以彻底教训一下,让他知道,惹到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的。

晚上,霍殷权一回来。孔静姝就缠在霍殷权的身旁,言语十分诚恳地恳求着霍殷权,希望他能够帮一帮冯裴。

看着她的样子,霍殷权便一口答应了,几百万虽然对于霍殷权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孔静姝故意将事情说的十分的严重,还要自己一定要亲自交给冯裴才可以。

第二天,孔静姝就到银行里将钱存放到一张新的银行卡中,想着晚上的事情,她的心里就暗自得意起来。

冯裴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做吧。

掐准霍殷权要回来的时间,孔静姝来到车里,借机和冯裴搭着话。冯裴自然不想搭理这个女人,打开车门正准备要下车的时候,孔静姝突然看到了冯裴掉落在座椅下的钱包。

她将钱包捡起来,里边放着一个漂亮的女生的照片。冯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东西落入到她的手中。

“呵,没有想到,你妹妹以前还是很漂亮的嘛”

孔静姝啧啧称叹道。

此时,蔚迟这才发现孔静姝的手中正在把玩着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

“还给我!”

蔚迟有些愤怒,伸出手想要要回那照片。

老天爷算是帮了孔静姝一个大忙,她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张照片就可以让这个冰冷的男人愤怒起来。

她一脸戏谑地看着蔚迟,然后两只手同时攥着照片,做着要撕开的动作。

蔚迟着急了,一家人很少会照全家福。这张,是父亲去世后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他满脸冒火地坐进车里,冲上前就要去夺回。

孔静姝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得到,向后倾着身子,手已经伸出了窗外,此时,后侧一道明亮的光照射在车上。

蔚迟一心只顾着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根本没有理会。

光线定格,后边的那辆车上,一双愤怒的眼睛在直直地盯着前面的两个人。

从后侧看去,冯裴好似在强迫天真做着什么不情愿的事情,由于座位挡住了视线,只能看清,两人目前的姿势很是暧昧。

“啊!”

孔静姝突然大叫起来,拼命嘶吼着。等到冯裴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孔静姝的陷阱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一脸铁青的霍殷权看在了眼里。

0172 失去了信任

等到冯裴晃过神来的时候,孔静姝正一边笑着,一边大叫着,不紧不慢地将照片放回钱包中,丢到座位下,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霍殷权早已是怒火焚身,打开车门,迈着大步子冲向了前面的那辆车子。

此时冯裴的一条腿还在车外边,等到霍殷权走过来的时候,孔静姝早已是泪水满面,胸前衣衫不整,扣子竟然莫名松了两粒,露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弧度。

一把推开车门,孔静姝惊恐加委屈地躲在霍殷权的身后,抽泣的样子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冯裴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着霍殷权那满脸的怒火,冯裴真的很佩服孔静姝,竟然利用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冯裴下车,走到霍殷权的身旁。

“嗙——”

霍殷权抬起一脚,猛地就踹向冯裴的胸前,他一个趔趄翻倒在地上。

“权,对不起。我不知道,冯裴会这个样子,我只是起来给他送钱的。也许,也许,他并不是有意要冒犯我,我只是吓了一跳……”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冯裴在自己的心里暗骂一声。嘴角一丝腥甜的味道,手也被地上的石子划出一道道血痕。

孔静姝一边添油加醋,一边假惺惺地替冯裴求着情。

“给我个解释!”

霍殷权愣愣地看向冯裴,他对他真的是太失望了。他竟然没有想到,跟了自己这么多的冯裴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动什么不可以,偏偏要对他的女人起了歹心。

冯裴擦了一脚嘴角的血,自知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解释的越多,只会让二爷更加误会自己。

张全此时也下了车,站在一旁刚想要开口替冯裴说着什么,可是冯裴的一个眼神,又让他的话吞回肚子里。

二爷的身边不可以没有人,若是张全这个时候替自己说话,他无疑会成为孔静姝的下一个目标。

“二爷,冯裴任由你处置。”

冯裴从地上爬了起来,腹部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弯下腰,能够勉强站起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的脸色已经有些惨白。

“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霍殷权的话冷冷的,脱下西装披在孔静姝的身上,拿过孔静姝手中的卡,扔到了地上。

这么些年,冯裴不仅仅把霍殷权当成自己的上司,更是将他看做拼死也要护佑的大哥。如今,只因一个女人小小的手段,就让这么多年的情谊瞬间化为灰烬。

夜幕下,孔静姝那张虽哭却笑的脸,显得极其鬼魅。

霍殷权搂着她的胳膊,她便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一般,依偎在他的怀中,向府内走了过去。

身后,张全上前捡起那张卡,递给冯裴,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他是最需要用钱的时候。冯裴怕张全知道的太多,会让心急的孔静姝也将他除去,所以他并没有告诉他太多。

周全看着冯裴痛苦的样子,二爷毕竟是有功底的,这一脚上来,他真的是受不住的。他想要开车将冯裴送回医院,却被他拒绝。他径直走回到车中,拿起坐垫下的那个钱包,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照片,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

“张全,记住一定要小心那个女人。”

这是临走前,冯裴留给张全的最后一句话。他甚至都没有用段小姐三个字,似乎在刻意提醒着周全什么。

看着黑夜中,冯裴渐渐消失的背影。张全突然变得伤感起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相信冯裴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为什么,这所有的一切,自从段小姐失忆之后,就变得天翻地覆。

一身狼狈的冯裴,只能苦笑。竟然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栽了跟头。

“什么!冯裴,怎么会这样……”

得知消息的天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她没有想到,霍殷权竟然为了“她”这么对待冯裴。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天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挂断的电话,她本来不想要伤害任何人,可是却偏偏又那么多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这件事儿,必须要尽快有个了断。

孔静姝被霍殷权扶回房间的时候,还装着满脸的惊恐。霍殷权递过一杯水给她,让她压压惊。

大口大口的水下肚之后,她瞥了一眼霍殷权。

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冯裴。他为她,竟然如此舍得。

“权!”

孔静姝抬起头,一脸柔弱和可怜:“他没有碰到我,你不会、不会不要我吧……”

说完,她便一头躲进了霍殷权的怀里。

霍殷权抬起头,若有所思。把冯裴这么一个得力助手辞退,他的心里也会心疼的吧。

他低下头,轻轻地在孔静姝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用这小小的举动,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

孔静姝想要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她的心里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才可以唐唐正正坐上霍家夫人这个位置。只要她一天不坐上,那么她的心里都会是提心吊胆的。

她不敢保证,霍殷权会一直爱着天真。毕竟,他们之间有过那么一段过去。孔静姝想着,也为自己的决定唏嘘着,当初做了冒充段天真的决定,其实她是冒了百分之五十的风险。

若是有一天,伤疤被揭开,自己的计划,也会是付诸东流。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孔静姝会一直尘封着过去的事情。

她抬起头,在他的脖颈处回应了一个吻,然后安心地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权,我们结婚吧。”

想了很久,孔静姝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霍殷权的身子明显地一僵。感应到他的反应,孔静姝撅着小嘴,抬着头,“你,你不想……”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竟然应声而下。

委屈地挣脱霍殷权的怀抱。孔静姝终究还是孔静姝,她根本不了解霍殷权,或者说,她爱霍殷权,只不过是因为这个男人并不爱她。

从小到大,就没有她得不到的,所以,霍殷权不过是她想要满足好胜心的一颗棋子罢了。只不过,她的占有欲已经趋近于变态。

而霍殷权,最讨厌的,就是他人左右着他的人生。

0173 反感

窗外下起了大雨,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

“天真,这是言姨今天给我们买的。天凉了……”

转过头,便看到季安雅将几个服装袋子放到了床上,惨淡的一个笑容。这些天,若是没有季安雅陪着。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度过。

雨,越下越大,却难以冲刷掉这个城市里的污点。

“权,这外边又下雨了,真讨厌……”

车子堵在路口,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恰巧,前方又发生了交通事故,交警还在处理着现场。孔静姝转过头,眉头紧皱着,也许是因为天气,又或许是因为漫长的等待。

“张全,你再按按喇叭。干什么吃的,不行就换一条路。”

可是,前后都堵着车子,根本就是进退两难。张全却又不得不按了几下喇叭,孔静姝看着毫无作用,变得开始有些焦躁起来。

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霍殷权的眼里,他的眼底露出一丝不悦。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旁的异样,孔静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向他的身旁凑了凑,双手挽上他的胳膊,头枕在臂膀处,撒着娇。

霍殷权眉间更是紧皱起头,低着眼睛看着她的脑袋,微微转动头,看向窗外。

他只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怀中的女人,他渐渐感到反感起来。

车子绕出事故现场的时候,圣武市的灯光已经全部亮起,在雨中显得朦胧。

一下车,张全撑开伞走到后侧打开门,等着二爷下车。车内的孔静姝趴在他的胳膊上睡着了,他看了一眼,抬起手拿开攀在自己臂膀上的胳膊,孔静姝被他的动作惊醒。

霍殷权下了车,留给她一个背影,两步并作三步,进了别墅中。

张全随后赶到车旁,替她撑伞。看着地上噼里啪啦反弹起来的雨水,孔静姝噘着嘴皱着眉,轻哼一声,十分不情愿地在地上试探了几下,白了一眼张全走下车。

她身上的公主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周伯一个疏忽,忘记将天使关到笼中。它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欢快的从后边跑了进来,有些地方已经被雨淋湿了,地上留下一串梅花印。一见到霍殷权立马冲上去,将两个小爪子搭在他的腿上,撒着欢儿。

霍殷权的脸上因为天使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坐到沙发上揉搓着它的脑袋,它很是享受地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

“哎呀,天使,你怎么跑过来了。”

周伯拿来天使平常用的大毛巾,把它抱起来,天使少说有几十斤重,挣扎着不肯离开。霍殷权更是欣喜地从周伯手里拿过毛巾,替天使擦着,看着它的眼睛,温柔地说着:“天使乖,一会儿给你洗澡。”

一听到要洗澡,天使的眼神儿立马变得哀怨起来,搭在他腿上的爪子也放到了地上。狗狗是不爱洗澡的,可是霍殷权没有想到它会表现出这样的委屈。

“这小家伙,也学会赌气了。”

周伯一脸的无奈,每次给它清理,段小姐和自己都要废很大的力气。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自从段小姐失忆后,别说是洗澡了……

“哎呀,周伯你怎么把它放出来了。多脏啊,身上细菌那么多。”

门口传来孔静姝的声音,她用手抵在自己的鼻子旁,一脸脸嫌弃地看着天使。天使很害怕地蹲坐在霍殷权的身旁,发出吭叽的声音。

“你看看着地上,多脏啊。周伯,你也真是的,不知道外边下雨了。腥臭腥臭的。”

她没有注意到霍殷权的脸色已经变的阴冷,她想上前将天使赶回到后花园,可是心里又有几丝害怕。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得狂犬病。

“走,天使。”

看情况不对,周伯连忙向天使比划着收拾。可是它已经好久没有与主人这么亲密了,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站在不远处的孔静姝开始不耐烦起来:“这狗能听懂人话吗!还不赶快抱走……”,说话间的眼底不由带上了冷漠和怨毒。

“不用牵走,留着。”

忍了很久的霍殷权,冷冷地抛出一句话,看向孔静姝的眼神中充满了厉色。

即便,是他心爱的女人,她做的也太过分了。竟然连一只狗,都容不得。

“权,它……”

孔静姝还想要争辩些什么。

“受不了,你就上楼去!”

明摆着,这是偏心于天使了。她气急地一跺脚,哼了一声就跑到了楼上去。

“段小姐,这……”

周伯看了一眼霍殷权,两头为难。

“不用管她,越来越放肆!”

霍殷权的心里其实很是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的女人越来越反感。好似,以前的天真已经回不来了。

他本以为,可以任由她的小性子,等她重新找回原来的自己。看来,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张全得到了段母和段承祥的具体位置之后,带了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地用安眠药就搞定了几个人,救出了两人。

“你不是小霍身边的那个司机?”

段母和段承祥被张全很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刚才两个人一看到那四个壮汉倒下了之后,只顾着跑,并没有看出半路杀出的是何人。只听他说是来救自己的,就跟着跑了起来。坐上车后,才发现,竟然是霍殷权身边的人。

那几个人少说也得睡到明天中午,现在应该已经被绑起来堵住嘴了吧。

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身后的段承祥,把着座椅,身子向前移去,此时车子已经被发动了。“那这么说,霍殷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知道那个天真是假的了?”

“吱——”

张全的一脚刹车踩到底,段母和段承祥一个不慎,向前俯冲过去,还好有安全带的拦截。段母瞪大着双眼,轻轻拍着心脏的位置。

“你们说什么!怎么还出来假的?”

一脸的疑惑,张全猛地回过头,眉头紧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难道你们、你们还不知道!”

段承祥也是一脸的错愕……

0174 你到底是谁

背后的事情一点点浮现出来,张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一般。

段母大致地讲了一下关于孔静姝的事情,简直是让张全瞠目结舌。他就说,为什么冯裴会让自己小心一点,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那么天那在车里发生的事情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张全低声哦了一声,然后立即打电话给冯裴,告诉事情已经办妥了。

这半个月,简直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继续瞒着二爷了,现在孔静姝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底牌,该是他们反击的时刻了。

张全先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段母和段承祥先暂时安定下来。蔚迟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赶紧传递给天真。

“太好了!我们马上就回去。”

还没等说完,天真就将电话挂断了,抱着一脸疑惑的季安雅跳起来。

“我们可以回去了,我爸妈已经被张全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掩饰不住的兴奋,满脸的兴奋。这半个月以来,她真的是压抑坏了。

“太好了。这下可该我们好好的给她来一个反击。”

“咕噜噜——”

人的心情一好起来,肚子也传来了反应。季安雅看着天真大笑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她也就喝了一碗米汤。

安排好一切之后,张全先到医院找到冯裴,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一个人还真的拿不定主意。

几十平米的病房里,只有冯裴的母亲和妹妹两个人。张全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一张椅子上,眼神呆滞的看着病床上的冯玫。

冯玫的头发已经被全部剪掉,脑袋上白色的套网下,有几部已经被包扎好了。听冯裴说,昨天,刚刚给妹妹进行了第一次面部的植皮,为了能够更好的愈合防止有不良的反应,所以取用的冯玫自己的头皮。

几天的煎熬与折磨,冯裴已经消瘦了很多,眼神也变得空洞,胡茬遍布在下巴和两侧,这样颓废的他,张全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至于,张全开门走进屋里的时候,冯裴也没有发现,直到张全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这才回过神来。

“冯裴,来一下。”

招招手,示意了一下。另一张病床上冯裴的母亲并没有完全睡熟,看着两人走出去后,她悄悄地来到门口。

这样的行为虽然不好,可是她就怕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冯裴,他们已经被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关于天真这件事情,我想有必要告诉二爷了。”

张全看着冯裴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光芒。

他一直在思考着,没有给张全一个肯定的答案。张全突然想到了什么,“冯裴,你老实告诉我,伯母和玫玫的事儿,是不是孔静姝做的!”

躲在房间门口的冯母,心里一惊!门外的话语她全部都听在耳朵里,这个孔静姝究竟是什么人?

冯裴点点头给予了肯定。愤怒的张全,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这次,没有人可以保的了她了。”

冯母一个没有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上,脚步想后侧退去,发出了声响。冯裴一推门,冯母早已是老泪纵横。

她一直以为,这一切只是一个意外,没有想到竟然是人为。

“妈,妈!”

看着冯母要倒下去,冯裴一个大步冲上前扶住了母亲。声响惊动了刚刚睡着的冯玫,缠满白色绷带的双手抬了起来。

“妈?”

重伤之后,现在的她还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她的声音如沐春风一般。冯裴冲着母亲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

“啊,是妈不小心碰到了凳子。”

冯母强忍着泪,装作什么都没没有发生,床上的冯玫信了母亲的话,双手放了下去。

冯裴拉着母亲走出了病房。张全先在十分理解她的心情,谁家里都不希望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连忙安慰着冯母,让她在凳子上坐下。

“你说,我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有人存心想要致我们于死地,不行,儿子,我们必须报警。”

“妈,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切都交给我吧,我是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冯裴叹了一口气,冲张全点了点头。

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因为事情紧急,张全也顾不上霍殷权是否已经休息了,在回霍宅的路上,就将电话打了过去。

“嗡嗡——嗡嗡——”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屏幕突然亮起,在黑暗的屋子里发出一道光,映着霍殷权极其不耐烦的面孔。他抬手拿起手机,将灯调亮。

他身旁的孔静姝正在熟睡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霍殷权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按下接听键。

他还没有说话,电话那一边就传来了紧急的声音。霍殷权的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他很讨厌自己还没有说话,那边的人就像是几辈子没说话一样。

随着张全的话,霍殷权的脸变得越来越阴暗下来,他转过头看向另一侧还在熟睡中的女人。

“啪!”地一声,他将手机扔到了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身边的孔静姝并没有惊醒,而是转过身子,换了一个方向。

霍殷权将被子用力一甩,它就越过孔静姝的身子被甩到了地上。身上突然的一凉,身边的人终于睁开朦胧的双眼,刚要转过头,看看旁边的人。

“啊!”

还没等孔静姝坐起来,霍殷权的手掌就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力气之大,让她瞬间就有种窒息的痛感。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男人,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胳膊。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心疼与怜悯,大拇指越来越用力,她的脸已经变得紫红。

“说,你到底是谁!”

冰冷的话语,整个房间像是瞬间掉落到冰窖里一般。他的眼神冷若寒冰,像是要杀了她一般。

0175 你敢威胁我

霍殷权的手臂一用力,孔静姝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她拎起来,坐在床上。眼睛整的大大的,一脸的惊恐与无辜。

“说,你到底是谁!”

他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虽然电话的那一边,张全已经告诉了他所有的一切。他竟然还不相信,这张脸,明明就是他心爱的女人。

孔静姝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似乎是在嘲笑一般,双手也放弃了挣扎,毫无畏惧地与霍殷权四目相对。

紫红色已经延伸到脖颈下侧,眼睛也变得通红。霍殷权紧紧攥着的手,突然一松。

她的脖颈处露出一个白色的手指印,慢慢地变红、便紫。左侧的脖颈处,留下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小坑。

“咳咳——”孔静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右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嗓子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掐死了她。

“怎么?是下不去手么?”

伴着喘息,她轻蔑地带着嘲笑看着霍殷权。

霍殷权一把抓住她的手,向自己的身边一带,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和天真比起来,这双眼睛,真的太过狠毒。

“说,天真在哪里?”

段承祥并没有跟张全提起天真的事情。他只是指出了孔静姝的身份,因此霍殷权并不知道,此时的天真正在焦急的赶往圣武市。

孔静姝冷冷地一笑,另一只手环上了他的脖颈,她的脸凑向霍殷权,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满眼的妩媚,声音略带沙哑地说:“权,我不就在这里么?”

说着,她的唇就像他靠去。

霍殷权用了一甩她的手,孔静姝的半个身子不受力地趴倒在床上。她依旧在装腔作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用手将挡在面部的头发挽向而后,抬起头,慢慢地坐起来,还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容。

“啪!”

狠狠地一巴掌抽在孔静姝的脸上,刚刚整理好的头发,瞬间又散落在脸上。她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说!她人在哪里!”

霍殷权不想要再继续与她周璇,一只手按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床上,她的身体深陷在床中,形成一个窝状。他的眸中射出狠厉的目光,这不是威胁,他真的有掐死她的冲动。

没有想到,他竟然轻易地就被这个女人蛊惑。

孔静姝强忍着痛,挤出几个字:“她已经死了!”嘴角一咧,扯出一个微笑。

她冒这么大的风险接触他,孔静姝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她没哟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到这么快。

“再说一遍!”霍殷权低吼着,牙齿摩擦着发出咯咯地声音。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他的冷酷鬼魅的脸,配着那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说,她已经被我抛入了大海。”

一个一个字,从孔静姝的口中艰难地吐出。

“啪!”

又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向孔静姝的另一张脸。眼看着她就要透不过气来,看着那张脸,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痛苦,霍殷权的心里再挣扎着。强忍着,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无法面对。

手一松,他明明可以现在就解决掉她,可是对着这张脸……她的脸,真的和天真是一模一样!

躺在床上的孔静姝仿若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般,身子瘫软着,看着天花板。

“你真的以为,底片已经拿走了么?霍殷权,不要在自欺欺人了。真正的天真想必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了吧。”

冷笑着,孔静姝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杀了我,你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我帮你保守秘密,你让我坐上霍家太太。”

她知道,这张脸本可以给她赚来他的关心,尽管所有的一切并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如今,事情败露,她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霍殷权站在地上,居高临下:“不可能。”

他的心里根本不肯能在容下其他的女人,更别说眼前的这一个。从来没有谁,能够逼着他做决定。

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想,你不想看见鱼死网破的场面吧。一旦我将照片公布,将你曾经的计划告诉段家,这后果,不会是你想要的吧。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孰轻孰重,我想你自能衡量。”

霍殷权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孔静姝就知道,霍殷权不会这么糊涂。自己的手里毕竟还攥着重要的东西,这么看重母亲的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

楼下的周伯听到了声响,站在大厅中,看着二爷从房间里出来,然后进了客房。

天真和季安雅从圣明市赶到圣武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听到女儿要回来的段母一直在门口徘徊着,段承祥也睡不着。

一到地方,天真就立马冲进了屋子里,看着平安无事的家人,高兴的泪就止不住。

身后的季安雅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一家人,突然想到,自己的家里富有又有什么用,却赶不上一个普通的人家的温情来得可贵。

至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总有人会挂念着,而不像自己,想必,现在家里人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消失的消息了吧。

天真感觉到了季安雅的失落,拉着她的手来到母亲的面前,向她说着最近这几天的事情,以及季安雅这个朋友。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真的心情也放晴了。

但是,同样的夜,却有着那么一些人,无法进入睡眠了。

孔静姝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现在霍殷权看似是放过自己了,但是就是那么一张照片,真的可以让答应和自己的交易么?

另一侧房间里的霍殷权,立马打给张全,让他查天真的下落。

张全来到给段母和段承祥安排的地方时,天真正好也在那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张全还是楞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双胞胎身上很普通,现在他甚至都想不出来孔静姝原来的样子。

得知天真还活着,霍殷权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如何。

她活着,孔静姝成功威胁自己的把握,就越大……

0176 真假天真

他承认,自己最初接近段天真是有目的,可是就如华歆的话,三年的时间,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个人。

如今,霍殷权终于认清自己的内心,却又不得不再次离开。

早上的时候,当孔静姝醒来的时候,霍殷权早就已经离开了。她的嘴角一笑,看来自己的计划是成功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让秘密保留。

“嗡嗡——嗡嗡——”

孔静姝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天真的。看着屏幕上跳跃着季安雅三个字,孔静姝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是已经让自己沉入海底了么?手机差点跌落到地板上,她心里想着一定是谁在做着恶作剧。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按下接通键,忐忑的心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刻,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喂,孔小姐,您还记得我么?”

“嗙——”

手机跌落到地上,孔静姝瞪大着双眼,她没有想到季安雅竟然还真的活着。

那,是不是说,她也没有死。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反应,季安雅微微勾起一个唇角,然后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她一定害怕极了,得意了这么久,幸福的生活也该结束了。

季安雅等着孔静姝再次主动联系着自己。果真没过多久,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约了一个地点,想要见天真和季安雅。她们本来打算一回到圣武,就给孔静姝来一个突然袭击,让她彻底下不来台。

但是,真正能让敌人恐惧的是,慢慢地折磨。她倒想看看,孔静姝还能有什么手段。季安雅痛快地答应了。

下午,一家咖啡厅里,孔静姝早早地就到了,坐在窗口最显眼的位置。

过了不久,她的眼前一惊。果然,她还活着。

随后,季安雅和天真一前一后就进了咖啡厅。对面迎来的一个女服务生明显的一愣,然后回过头看向孔静姝坐着的位置,走到天真身边的时候,冲着她微微一笑。

也许是下午的原因,咖啡店里坐着很多人。大多数都是情侣,优雅的环境,并不适合作为他们见面的背景。

孔静姝一脸的淡定,右手拿着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季安雅早就想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脸嗤笑地看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然后拉了拉身旁天真手。

倒是天真,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自己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一看到她,那日被丢入海中的痛苦经历就涌现在眼前。

季安雅和天真在孔静姝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孔静姝和天真面对面地坐着,就像是照镜子一般。只不过,天真给人的是一种春季如沐春风的感觉,而孔静姝则是一种类似于夏季的火热。

同样的一张面孔,呈现出不同的感觉,完全是因为心静不同。

季安雅先开口说起了话:“孔小姐就是孔小姐,事情败露了还如此淡定。你没有想到吧,多托你的福气,没有把绳子系的太紧,让我和天真还能活下来。”

孔静姝完全没有理会季安雅的意思,抬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抬起眼帘,直直地看着天真。她的眼神,让天真有些不舒服。

“孔静姝,你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看着她的样子,天真觉得她不会如此镇定,她的手里一定还有着什么样有力的筹码。

孔静姝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本来还想跟她寒暄一会儿,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问出了自己的用意。将腿翘起来,双手放到膝盖上,背部依在靠背上,冷冷的笑容。

“我怀孕了。是权的孩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旁侧的挎包中,拿出一张医院开具的单子。天真看着递过来的纸张,刚要伸手去拿,就被季安雅一下子拦了下来,她冲天真摇了摇头。

孔静姝明摆着是要打同情牌了,没有人比季安雅更了解天真的了,她实在是太善良了,如果此时她相信了,那么她们还没反击就已经输了。

天真还是拿了过来,看着报告单上写着的东西,她的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了。

她竟然真的怀上了霍殷权的孩子。

“孔静姝,你别再耍花招了,还不到一个月,我就不信,你能……”

季安雅的脾气是火爆形的,一点即燃,她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周围纷纷向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

天真一把抓住家安雅的胳膊,将纸张放到了桌子上。

“说吧,你要怎样?”

“还是你痛快。我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我今天能坐在这里,我就有留下来的胜算。你上次去孔氏偷照片的底片时,就应该直到拿东西对权有多么重要了吧。我办事,从来都是给自己留后路的。”

天真一听便明白了火来,孔静姝这明摆着是在告诉自己,底片虽然被霍殷权拿回来了,但是她的手中依旧攥着照片。

“我怎么可能相信你,照片合成那么容易。”

照进窗子里的阳光,渐渐通过玻璃退散出去,旁边的几桌也空了下来。周围慢慢变得有些冷清。

孔静姝拿起包包,然后将一张百元钞票放到桌子上:“信不信由你,你要是想要冒险我也不拦着。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这张脸。权的功夫确实不错,就那么几次,我就怀上了,而你……啧啧……”

孔静姝眉毛一提,俯视着两人,火红的嘴唇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天真和她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说完,她就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衣服,踩着恨天高走了出去。

“天真,你千万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啊。”

一旁的季安雅气不过,狠狠地冲孔静姝离开的方向白了一眼。此时天真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们之间发生关系也就算了,她竟然还怀上了霍殷权的孩子。虽然孔静姝着实可恨,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而且,霍殷权的把柄还攥在孔静姝的手中……

0177 被迫离开

孔静姝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已经怀上了霍殷权的孩子。

虽然她只是侥幸地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没有想到,老天爷竟然会如此帮她。

坐在咖啡厅里的天真,呆呆地一直看着手中的那张单子。难道她真的要放弃霍殷权么?他们两个好不容才走到一起,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孔静姝那一脸得意地笑容,想着他们在床上的样子,她的心就像是被扎进无数的钢针一样。

“天真,天真……”

季安雅在身侧一遍遍地叫着她,可是她却没有一丝的反应。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心胸狭窄,一直将天真当成敌人对待,错听了孔静姝的鬼话,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出了咖啡厅,孔静姝搭了一辆车,“师傅,隆安集团。”

她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霍殷权,不管他高兴与否,这都是他的孩子。

此时,霍殷权正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那张照片。那是天真的,照片中的她笑得是那样的开心。

“吱呀——”孔静姝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一脸的笑容。

霍殷权可没有心思搭理她,将桌上的文件一甩,站起来就要向办公室的门外走去。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天真,他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刚走到门口,霍殷权就被孔静姝一把拦了下来:“我怀孕了!”

霍殷权的脚步一停,甩开孔静姝的手,“那就好好在家里养着。”

孔静姝本以为,就算他恨自己,可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态度也应该有些许的改变。她没有想到,他竟是这般的态度。

“我找过段天真了。”

孔静姝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双脚站稳,环抱着双臂放在胸前,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他果然停下脚步,测过连,满是冰冷:“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本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一提起天真,他的口气就变得有些愤怒。孔静姝讨厌这样,讨厌因为天真一点点的状况,就会引起他情绪上的波动。

“哒哒哒——”不紧不慢的高跟鞋声,孔静姝走到座椅上坐了下来,将包放到办公桌上。是他逼自己的。

“若是,段天真知道,他父亲的死,是因为你,你说……”

翘着双腿,手指在桌子上敲打出一串音符。

猝不及防间,霍殷权就来到了孔静姝的身边,手捏上她的脖子。她的脖子上还留有昨天的掐痕,虽然经过了处理,可是还是清晰可见。孔静姝抬着头,双眸盯着他。

“你找死,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两道剑眉,好似要汇聚,压迫人的戾气并没有让孔静姝感到害怕,她反倒是迎风而上。

“我狠毒?我怎么能比得上你霍殷权。你若是想让段天真彻底恨透了你,彻底让当年所有的事情再次引起媒体的追捧,那我,好像就赚了。”

握住她颈部的双手,渐渐松开。

霍殷权又恢复了往日的常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也许,就这样让天真离开自己,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她也许会找到一个比自己更爱她,更不会如此伤害她的人吧。

他的心,因为爱她而软了下来。

不想再说任何多余的废话,转过身,霍殷权径直地走了出去。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孔静姝一个人。已经秋季了,看着窗外的景色,孔静姝的脸上竟然划过一滴泪。

摸着自己的肚子,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这张脸,这一切不都是她想要要的么?将手放在肚子上,慢慢地抚摸着。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他竟然都不顾这个孩子。

就算是死,她也是霍家的太太。

季安雅先将天真送回了张全安排好的地方,她现在还不相信孔静姝就会这么放过天真。所以最近几天,她准备一直陪在天真一家的身边。

反正,她也不想回那个只有继母的家,没有一丝人气。

回到家里,天真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中。

“嗙嗙嗙”

门外的段母很担心女儿的安全,一直在门外敲着门。

门里传来天真的声音,“妈,我没事儿,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一会儿就出来。”

季安雅将段母扶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女儿的那个样子,做母亲的真的很担心。

天真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外边的天还亮着,可是她却觉得很累,好想睡觉。身体莫名的感觉非常的寒冷,蜷缩成一个团,一个人忍住抽泣。

她不能让母亲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给自己半天的时间调整。从霍殷权闯入自己的生命,到现在的离开,都是如此的让人无法相信。

季安雅并没有将孔静姝对他们说的话告诉段母,这种事情还是由天真自己说比较好。

天真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着醒过来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暗了下来,窗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股凉凉的风吹了进来。

将衣服向怀中拉了拉,走到窗前,冰冰凉凉的感觉,闭着双眼,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心里已经感觉好受多了。

微笑着看着窗外,这样未必不好。至少,她看得出来,孔静姝是爱着霍殷权的。虽然她的爱有些畸形,但是天真也放心了。

可是,她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刚打开房门,段母就迎了上来,看着眼睛肿肿的天真,她就已经知道了七八分。拉着女儿来到沙发上坐下了下来。

“天真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妈说,啊?”

段母一脸的担心,希望能为天真承担一点痛苦。

“妈,我没事儿。过几天,我们就搬离这座城市好不好。”

一脸的苦笑,母亲愣愣地看女儿。她知道,女儿有自己的难处,这个时候问不是好时候。轻声嗯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季安雅。

天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保护霍殷权,她只能这么做……

0178 我爱上了别人

已经做好了决定,她就不会后悔。可是,她想在离开前,可以再见霍殷权一面。

至少,可以让她的心里,留一个念想。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天真给张全打去了一个电话,想要问问孔静姝的去向。得知她一天都可能会呆在霍宅。

天真的心里知道,霍殷权已经做好了决定。否则,她已经回来两天了,他都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也是,他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吧。上次,他给的分手那么决绝。

只是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离开了。

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霍殷权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天真在自己的心里想着,然后坐上了蔚迟的车。

他故意将车子开得缓慢,蔚迟觉得既然要离开了,就没有必要再见。

“蔚迟,开得稍微快一点吧。”

后侧的天使看出了他的心思,催促着。

“天真,真的有必要去么?你都回来几天了,他要是真的在乎你……”

“蔚迟!你放心,我见他一面就会离开的。”

看着她没有后悔的意思,蔚迟将油门踩到底。只要她给他一句话,他蔚迟就会义无反顾的带她离开。无论是现在活着是将来。

车子到了隆安集团之后,天真让蔚迟等在楼下。

“叮——”

电梯到了霍殷权所在的楼层,天真在电梯里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环境,她垂眸在原地顿了两秒。

“扣扣——扣扣——”

她轻轻地敲着霍殷权办公室的门,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有礼貌。想想以前,自己好像没少给他惹事,他也没少刁难自己。

门里没有响应,她的手我上门把,轻轻向下推去。

“段小姐,霍总现在在开会。”

身后传来杨静瑶的声音。

转过身,便看到了她彬彬有礼地站在身后,但是感觉生疏了许多。

“好久没见了。”

杨静瑶明显地一愣,昨天她才刚刚来过这里。

天真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我去办公室等他。”

说完,她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天真的背影,杨静瑶的心里产生了疑惑。今天的天真,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姑娘。

手指滑过他的办公桌,想象着他坐在那里冷酷的样子,触景生情般,一滴泪流下。天真也发现自己,最近怎么越来越爱哭了。

走到皮椅旁,他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相框,若不是认出那是自己去年他带自己去出差时拍的照片,她真的无法分辨,照片中的人究竟是自己还是孔静姝。

仰起头,办公室里的摆设还是以前的样子。望向窗台,那两盆盆栽已经被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盆仿真摆设。

站在窗前,俯瞰着圣武市,他每天就是站在这样的角度,看着隆安的繁华吧。

“吱呀——”门被打开,天真应声回过头,是霍殷权开过会回来了。

“一会让设计部把方案给我送来。”

杨静瑶跟在霍殷权的身后走了进来,工作起来的他总是那么有魅力。天真欣赏着这最后的风景。

霍殷权像是没有注意到站在窗前的人一样,径直拿过杨静瑶手中的文件,然后低着头向办公桌走去。

“咳,”杨静瑶轻咳一声,霍殷权抬起头看着有些奇怪的她,杨静瑶递来一个眼神,甩向站在窗户处的天真。

霍殷权看了眼,这才发现窗前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杨静瑶出去了之后,霍殷权依旧低着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然后冷冷的说:“不是说了么,以后我不在不准进我的办公室!”

天真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他跟孔静姝说的吧。

“你的办公室,以前我明明可以随意进出的。”

霍殷权的笔尖一停,抬起头:“你是天真?”

她的背部正好迎上阳光,这样的场景好久都没有过了。以前,她在的时候,总是爱趴在窗台上一个人发着呆。

霍殷权站起身子,大步走向天真。他想要强压着内心的冲动,可是一见到她,他发现自己就失去了控制与选择的权利。一把将天真拽到自己的怀中。

他就想这么静静地抱着她,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天真的身子明显地一僵,双手有些僵硬地环上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口。

还是一样的味道,天真贪婪的闻着。希望永远都可以记住这味道。

“我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

一句话打破了此刻的甜蜜。天真也不想这么快打破这份美好,可是早晚她都要说出口。长痛不如短痛。

“不行!”

霍殷权的双臂更加紧地环抱住天真,她想要挣脱,可是越是反抗,他越是用力。

总会有办法的,他总会想到办法解决这一切的。霍殷权在心里认真的告诉自己。

“权,你不可以这样。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而且,那东西还在她手中。”

放弃挣扎的天真,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交给我,我不会让你离开。”

霍殷权是自私的,他不能就这样看着深爱的女人逃开自己,可是他又是矛盾的,他不想伤害她,可是处处都让她再受着伤。

孔静姝的手中就像是攥着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从前,他不想让照片公开,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如今,他是为了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如果让她知道,他最开始接触她,都不过是一个骗局,她一定会比死还要难受。

“别傻了,放我走吧,对我们两个都要好。”

靠近他的胸口,她能清晰的听到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

“闭嘴!”

霍殷权对她的爱永远都是那么地强势,不容许她说一个不字。

天真咬了咬嘴唇,这么劝说他让自己离开时不可能的了,“我已经爱上了别人。”

紧紧的怀抱突然一松,天真终于得以挣脱。

见起了作用,天真低着头,继续添油加醋:“蔚迟还在楼下等我。”

她并没有见到,面前男人的脸上越来越阴沉……

0179 尴尬地相遇

天真从霍殷权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无法面对他的眼神,她也知道,此时的他不管是相信与否,他那双眼里肯定已经满是怒火。

“看着我!”

霍殷权的双臂垂在两侧,喘着粗气。

“我……我先走了。”

她的眼神根本不可能骗得了他。低着头,两侧的秀发挡住了她面部的神情。

外边刚刚还是晴朗的天,此时却飘过一大片的云朵,遮住了射进屋里的阳光。办公室里变得黯淡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天真在心里说着。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下来。

抬起脚,就要离开。

霍殷权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力道,让天真的嘴角一抽搐。他真的已经生气了。

挣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天真抬起有些泛红的双眼,看着面色铁青的霍殷权。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们就到这里吧。”

“我要亲口听你说,你不爱我了!”

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威胁中略带着一丝的气球。他不相信,她段天真就这么轻易地忘掉了自己。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直逼心头,天真红红的双眼已经泛出了泪花。

“你弄疼我了,放开!”

甩动着胳膊,想要脱离他的束缚。可是霍殷权的身体却更加逼近天真,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为什么,在他的面前,自己总有一种**裸的感觉,他总是一眼就能够将自己看破。

侧地着头,身体微微向下蜷缩,躲避着他的质问。可是他却不肯放过天真,举起她的胳膊。

“嗒嗒嗒嗒——”

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儿。

正巧拿着文件等在办公室不远处的杨静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她明明一直望着办公室的门口,并没有看到天真走出办公室。

可是眼前的人,却又明明是天真。她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懵了,不明所以地赶快迎了上去。

杨静瑶的眼前的“天真”,一脸精致的妆容,穿着一席红色长裙,上身搭了一件黑色的外搭,脚上还踩着恨天高。

她一愣,这和刚才打扮素雅的天真,完全是两个人。

“段、段小姐。”

杨静瑶双手撑开,及时拦在了霍殷权办公室的门口。

天真听到了外边的声响,知道是孔静姝来了。这个时候,两个人若是碰面,只有他们三个还好,如果再让杨静瑶看见,那么局势一定会变的非常紧张。

一瞬间,她竟然有了一种被捉奸的感觉。明明自己才是正室,如今却感觉像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小三一样。

她抬腿就要向霍殷权办公里的那间休息室跑去。可是身后攥着她胳膊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天真紧张地回过头,一脸无奈加焦急,这个时候霍殷权怎么糊涂起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怎么着,现在连你都有资格拦我了么?让开……”

门外,孔静姝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杨静瑶,一把将她推开。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被眼前景象震撼到的不仅仅是杨静瑶一个人,孔静姝更是一脸的愤怒和惊恐。

难道,话还没有跟她说明白么?孔静姝的手紧紧攥着,顾及到身后还有杨静瑶,她立马转换为一脸的诧异和惊喜,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霍殷权和天真。

“啪!”

杨静瑶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待在原地,瞪大着双眼,双手捂着张大的嘴巴。

注意到身后人的一场,孔静姝并没有理会,脸上佯装着笑容。

天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霍殷权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那片遮挡着阳光的云彩已经散开,屋内重新布满着阳光。天真感觉自己的背后是暖暖的,可是身前却有一片冷气在慢慢想自己袭来。

“权、这,这是?”

一脸的惊讶于无辜,孔静姝来到霍殷权的身旁,眼神直直地看着天真,仿佛这就是她们第一次碰面一般。

看着霍殷权没有反应,孔静姝的手挽上他另一侧的胳膊,压低声音地说了一句:“别忘了。”

她的话,是说给霍殷权听的,同时也是在对天真宣誓着什么。

天真一愣,然后用手使劲所有的力道,拿开他的手,低着头。

段天真,你怎么可以这么窝囊。她在自己的心里暗自骂道,可是没有办法。现在事实已经变成了这样。

杨静瑶看着这不对的场面,连忙蹲下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连忙将门关上。现在屋里的一切,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门一被关上,三个人之间的战斗就算是正式地打响了。

“你不在霍宅呆着,到这里做些什么!”

霍殷权甩开孔静姝的手,背过身子,双手插在裤兜中。现在他甚至觉得看她一样都是一种浪费。

“呵呵——”

冷笑着几声,孔静姝略过霍殷权,走到天真的身旁。

天真看着她的眼睛,脑海里想象着接下来的场面。她可能会气急败坏地抽自己一巴掌,又或者是当面冷嘲热讽一般,总有一个会是正确的。

孔静姝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揉着,低着头一脸地享受。

“怎么,看来你对权还是舍不得啊。”

天真的双眼盯着她的动作,这明显是要驱逐自己的。她想着,本来今天来就是要跟霍殷权说一声再见的,手指狠狠地掐进自己的肉中,“你放心,我马上就会离开。”

“你觉得你现在离开,还能解释的清么?想必,现在外边的人,都可能知道了你的存在吧。”

孔静姝侧着脑袋,抬起眼睛,嗤笑一声。

天真相信,杨静瑶一向懂得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你放心,我会跟杨秘书说明一切的。她不会说出去的。”

天真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强硬起来,这个女人现在在自己的面前是越来越嚣张。只希望能够尽快离开,家里的母亲和哥哥还在等着自己。

孔静姝绕着天真走了一圈,仰起头,一脸的傲气:“要不,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也许你就会彻底死心。”

她的眼神还时不时瞟向霍殷权,等待着他的反应。

0180 我的妹妹

果然,不出杨静姝所料,霍殷权突然转过身,于她冷眼相对:“你够了!再说一句,我就让你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天真被霍殷权的语气吓到,就算孔静姝再怎么心狠手辣,可是她的腹中毕竟是他的孩子啊!皱着眉头,她不知道孔静姝口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能让霍殷权如此生气,必定是不能被提及的。

孔静姝笑着,然后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目前被她操控的两个人。心里竟然又生出一个计策,现在她已经被人看到了,马上离开,是不可能的了。

“要不这样吧,对外你就是我的妹妹。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天真猛地抬起头,她竟然想出这样的一个馊主意。自己已经放下一切决定离开,难道现在她还想要让自己在公众的面前出糗么?

“那就搬到霍宅去住!”

霍殷权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孔静姝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他说什么?

天真开始变得有些恼怒,自己的身份被人夺去了,现在就连自己的去留也要让他们来决定么?

“不行!”

天真和孔静姝几乎是同一个时间说出口的。

可是,既然是霍殷权决定的事情,他就不会轻易地改变。不顾两人的反对,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旁侧的电话。

另一边,是杨静瑶的声音。

“既然你想玩儿,我陪你。”

霍殷权一脸阴冷的看着孔静姝,她的心里一惊。自己竟然笨到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跳了下去。

“扣扣——扣扣——”

门外的杨静瑶轻轻地敲着房间的门,霍殷权没有搭声,直接走上前打开门。正在等着回应的杨静瑶,吓得一愣。

“让她入职,以后就在我的办公室。”

霍殷权站在门口,一身的冷气。杨静瑶又是一惊,她该如何称呼面前的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

“啪!”

孔静姝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吼一声:“不行!”

天真一脸尴尬地看着这两个人,自己竟然一句话都插不上。

“照我说的做!”

头脑一片糊涂的杨静瑶看了一眼天真,然后示意她跟自己出来。踟蹰了一下,赶快逃离这战场,天真小跑着出了办公室。

杨静瑶在前边带着,她就跟在身后。

“嗙!”的一声。

天真转过头,门已经被霍殷权狠狠地甩在墙上。

办公室里,霍殷权大步走向孔静姝,一把将她推到在桌子上:“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要想坐稳霍家太太,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这不是恐吓,而是命令。如果孔静姝再如此无理取闹下去,就算她的手里攥着他的把柄,霍殷权仍旧会杀了她。

孔静姝被霍殷权的眼神吓到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拿开手,霍殷权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逐渐变色的城市,他在慢慢平复着内心的怒气。那怒气,并不是因为孔静姝,而是段天真为了离开他,竟然拿出那样的几口。

不管怎么样,就算她做不成霍太太,但她依旧是他霍殷权的女人。他不会就这样让她轻易的离开自己的身边。

霍家太太,不过是一个名声。但这正是孔静姝看重的,这也她孔静姝的致命弱点。若是她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天真,她的身份也败露,那么孔氏也会被牵连。

到了杨静瑶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拿出一张表格给天真填写。都是一些必要的个人信息,她拿着表格愣愣地看着。

她应该怎么填这个?霍殷权这不就是再为难自己么?

迟迟没有动笔,杨静瑶突然冒出一句:“你,你真的不是天真?”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天真一愣,抬起头连忙摇摇头。

多么尴尬的场面,明明自己就是段天真,却还要努力编写一个别样的名字。

想了半天,她在纸上填上了段梦真。为了做的更像一些,她故意想了一个和以前相似的名字,就像孔静姝说的,以后她在出现的时候,很有可能是以“天真”妹妹的身份。

头脑里突然变得很凌乱,摇了摇头。

“段小姐,你没事儿吧。”

杨静瑶看着有些异常的她,担心地询问了一句。

天真尴尬地笑了笑。

填好东西,天真赶快坐着电梯向楼下敢去。拿起手机,蔚迟已经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若不是自己下车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在车里等着自己,否则他早已经冲上楼来找自己了吧。

楼下的蔚迟正站在车旁,焦急地来回走着。看了一眼手机,天真已经上去一个小时了,电话也不接。

刚出大楼,天真就看到了不远处一脸担心的蔚迟。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蔚迟解释,自己又走不了。

“我的天,你可终于下来了。”

蔚迟转过身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正在想自己走来的天真,立马迎上前去。

上前,他就拉起天真的手要走,可是天真的脚步一停,蔚迟回过头,看着天真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抓着天真的手一松,她脸上表现出的那种抱歉和犹豫的神情,已经然蔚迟知道,她肯定又改变了主意。

“你是不是想要说对不起!”

天真和蔚迟之间相差了一个台阶,蔚迟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失落。天真真的是说不出口,来之前她还向他发过誓,自己就是来向霍殷权道别的,无论发生什么,自己肯定会跟蔚迟离开。

“蔚迟,我,真的对不起。”

“段天真!我要的不是对不起,你答应过我什么!”

蔚迟怒吼着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周边行走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天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想说的话全部都憋在了肚子里。她下了一个台阶,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获得他的原谅。

这个男人,自己已经辜负太多了……

0181 友尽

冷静下来的蔚迟,突然让天真感觉到害怕。

“段天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

蔚迟转过身下了楼梯,大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的手顿了顿,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坐进车里,迅速启动引擎。

就算是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是无用的。

风竟然让她感觉到有些刺骨,冰冰凉凉的液体滴在自己的脸上。天真抬起头,明明是晴朗的天气,却下起了丝丝的细雨。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却像是定住了一般,眼神一直望着蔚迟车子的方向,渐渐驶离自己的视野。

段母还在家里等着天真的消息,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满身已经湿透,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女儿。季安雅赶紧从哪来一条干净的浴巾,段母接了过来连忙替她擦着还在不断滴水的头发。

季安雅从房间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天真目光呆滞,直直地看向前方。这个样子的她着实吓坏了段母,连连问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现在的天真什么都不想说,她不仅仅失去的自己的爱情,如今连最好的朋友都被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躲在母亲的怀里,泪水啪嗒啪嗒地流着。

段承祥到来一杯热水放到了茶几上,他和季安雅对视了一下,好像是在得到对方的肯定。段承祥就知道,霍殷权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开。

“这怎么出去一趟就搞成了这个样子。哎……”

段母一边说着,一边用毛巾揉搓着天真的头发,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在心里早已经将老天爷埋怨了个千遍万遍,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孔静姝从霍殷权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等到天真冷静下来之后,向段母诉说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

“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些什么啊!”

“伯母,你别着急。”

段母一激动就会有些喘不上来气,季安雅着急的赶紧将她上衣兜中的救心丸拿出一小粒让段母含着,天真看着有些激动的母亲,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

“嗙!”身旁的段承祥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手指关节的有些地方已经破了,流出了血。

季安雅看着这一家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赶紧拿来医药箱,给段承祥清理着受伤的地方。段承祥坐在凳子上,看着一旁为自己忙活着的女人。

“好了,妈我没事儿了。孔静姝现在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你们放心。”

“你说着小霍也是的……你说说这,哎……”

含下救心丸的段母已经好多了。

“妈,不怪他。你放心吧。”

此时的天真还在替霍殷权说着话。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至少,天真是这么想的。

孔静姝出了隆安集团的大楼之后,并没有直接回霍府,而是先坐上了张全的车。

“段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张全早就已经学会了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

孔静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送我到她那里去。”

张全一听,不知道她是否是在套着自己的话,“段小姐,你在说什么?”

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边,他发现孔静姝也正在看着自己。

她冷笑了一声,都到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跟自己装蒜。

“张全,别装蒜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我手下的那几个都是你绑的吧。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让你找到了,我还真是低估了你,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向除掉冯裴一样除掉你。”

张全一听,她这是跟自己摊牌了啊。看来,对于自己的身份她已经不在乎会被别人知道了。

“我想你错了,要没有冯裴,光凭我自己是根本找不到段小姐的。既然你已经摊开了,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做什么隐瞒了。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留在二爷身边,但孔小姐,我想你也明白一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看现在有的是时间,他倒是多说了几句。

孔静姝开始有些不耐烦:“别他妈给我俩废话,赶紧带我过去。”

到了前方一个变道口,张全故意狠打方向盘,车子一下子甩了过去,然后向着与刚才相反的方向开了过去。

坐在后侧的孔静姝一个不防,脑袋磕在车上发出咚的一声。张全的心里暗自冷笑,虽说不算什么,但至少也是出了一口气了。

车子开到一个比较偏的小区,然后停了下来,张全又是故意的一个急刹车,孔静姝的头再次撞到了前边的座椅上,还没等她发飙,张全已经下了车。

孔静姝知道这是他故意整自己,现在就忍了,不过这笔账她是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怎么,孔小姐还不准备下车么?”

张全忍着笑,看了一眼仍旧坐在车中揉着脑袋的孔静姝。

她抬起头狠狠地白了一眼张全,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本来她走在前边,张全在后边跟着,可是她问张全那栋楼哪个门,张全都是一副,你在前边你带路的表情。

虽然孔静姝满脸的不情愿,但是到最后,还是张全走在了前边。跟在后边的孔静姝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齿,愤恨的看着前边的男人,恨不得要将他碾碎一般。

由于居民楼总共十层,可能对于开发商来说并不需要装电梯,所以只能靠爬楼上去。天真她们所在的楼层是七楼,对于平常人来说,可能不算高,可是对于孔静姝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就坐车的富家小姐来说,五楼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刚上到四楼,她就已经有些不耐烦,将身上的背包一把甩到张全的身上,抬起脚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脚踝,一脸哀怨的看向上边没有尽头的楼梯。

张全看着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也让她尝尝被捉弄的滋味。

0182 自己找上门来

走一层就停一会儿,张全真的对她有些无奈了。

“孔小姐,看来你平日里还是要多加强一些锻炼啊。”站在上侧的张全讽刺地看了一眼,满脸厌恶的孔静姝。

她将鞋子重新穿回了自己的脚上,一瘸一拐地扶着扶手向上走去。刚刚走到六楼的时候,她一个不小心便崴了自己的脚,那足有十厘米的小细高跟,张全只听到“嘎巴”一声,像是骨头错位了一般。

他假装好心的想要上前去扶,却被孔静姝一脸嫌弃地拍开了自己伸过去的手。

到了七楼之后,张全按响了门铃。身后的孔静姝一把将张全推开,站到门口正中央的位置,然后用手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

“来了……”

季安雅刚给段承祥包扎好伤口,就听到了门铃声。

天真也刚刚换好衣服,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热水。虽然天气不是很冷,但是淋一下,还是很有可能感冒的。

已经四点多了,段母正在厨房里忙着晚饭。虽然他们都不怎么饿。

一打开门,季安雅楞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孔静姝竟然会找到这里来,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全,立马明白了。

堵住门口,季安雅并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客厅和门之间有一道短廊,天真正翻看着电视的节目,然后侧过头。安雅怎么开门开了这么久,天真想着就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季安雅正好堵在门口,天真看不清门外的人,“安雅,是谁来了?怎么不然进来?”

听到后边的声音,孔静姝开腔道:“怎么,自己都不认得了么?”

一听到那声音,天真就知道,是她找上门来了。天真走了过去,然后示意季安雅先回屋,她并没有听天真的话,而是靠在向上双臂环胸,一脸不满的看着孔静姝。

“你怎么来了?”

“怎么了,姐姐来了都不让进门么?”

站在楼道中的孔静姝一脸的笑容,身后的张全在见到天真的那一刻,脸上有些尴尬,又有些抱歉。这个时候他竟然把她带到了这里。

天真让开门口的位置,准备让孔静姝进屋。可是季安雅可不想就这么让她轻易地进来,手抵在另一侧的门框上拦着。

孔静姝刚迈出的一脚有收了回去。

“好狗不挡门不知道么?”

“我今天就认了。”

季安雅干脆也不反驳,一边抖着腿,一边一脸嫌弃地看着孔静姝。

“行了,安雅,让她进来。”

这样下去肯定会打起来,天真使了个大劲,将季安雅挡着门的胳膊拉了回来。她还是不肯罢休,有些抗争着,天真拉着她就向客厅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的段承祥也迎了上来,看到跟在她们两人身后的孔静姝,他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迈着大步子就要冲上去,还好天真拦在了前边。

段承祥怕伤到妹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孔静姝大摇大摆地进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将包放到一边,翘起腿,冷笑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你笑什么!”

段承祥最看不惯她的这个笑容,怒吼着。

“哥!安雅,你先跟我哥回屋去,快!”

天真催促着安雅,向卧室里推着两个人。可是季安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犟,天真使足了力气,也没有推动他们两个人。无奈,只好,站在前边,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她固然很可恨,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段母拿着勺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你来我家干什么!”

说着便举起了勺子,“我们家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挥着勺子就要上前,天真一看又赶快去拦着母亲。

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最生气的,可是看着火药味十足的家人,天真竟然充当起了调节者。

整个房间里,只有孔静姝一个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是不是还环顾着四周。客厅也就只有十几平米那么大,看了几圈之后,眼里是满满的嫌弃。

“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见孔静姝不说话,天真皱着眉头看着。

孔静姝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坐着的地方,举起手看了看,然后轻轻一吹,她没有抬头看天真,而是自顾自地环顾着:“我就是来看看我这妹妹和家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放屁,谁是你的家人。”

还没等段承祥发火,一旁的季安雅早已是看不下去,用手指着孔静姝的脸骂道。

这时,她才抬起头,装作一脸的疑惑:“怎么?你们还不知道么,现在她可是我的妹妹。而你们,也跟着借光儿,能和霍家有点联系。”

“孔小姐,霍家的女主人是不是你还是两回事,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早了点儿?”

一直站在后边的张全也看不下去了,跑到人的家里还如此的挑衅。

“如果你来这里只是想说这些的话,你还是走吧。”

天真开始下逐客令了,她觉得这肯定不是孔静姝进来这里的目的。她这种兜圈子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厌烦。

孔静姝拿起包,站了起来,“其实呢,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别以为他把你接回霍宅,你就可以得意忘形了。你要明白的是,在外人的眼里,我依旧是段天真,而你,只不过是我突然冒出来的妹妹而已。”

她一只手挎着包包,另一只手指着天真,一脸的傲娇。

“你别胡说,我只有一个女儿,你给我滚出去!”

段母拿起勺子就抡了过去,刚刚才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她引来起来。段母突然双腿发软,就向地上倒了下去,天真赶紧上前扶住。

“你还不快滚!”

季安雅怒斥着孔静姝,指着门口的方向。

“那好吧,既然都不欢迎我,我只能改天再过来了。阿姨,你可要注意身体哦。”

走之前,她还不忘气段母一下子。

“给我滚……滚……”

段母说着含糊不清的词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0183 重新做回秘书

段母强烈反对天真再回到霍家,对于霍殷权,她简直是失望透顶了。

可是她哪里不清楚自家女儿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男人。

上午来到公司的时候,有好几个以前的一起工作过的朋友见到天真的时候,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她在心里暗自嗤笑了一声,这些可能都是孔静姝那个家伙吧。

她的行事作风,确实不讨人喜欢。

“扣扣——扣扣——”

轻轻地敲了几下霍殷权办公室的门,里边的人没有应声。

“扣扣——”

天真又敲了几下。

本来她并没有想要敲门,可是想到从今天开始,她又有了另一个身份,最好还是要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门内没有一丝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天真轻轻转动门把手,通过缝隙,她看到霍殷权正趴在桌子上。

莫名地担心,她赶紧跑了进去。

她连忙来到他的椅子旁,一边用手将头发别到而后,一边看着霍殷权。想起上次他发烧时的事情,赶快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试了试。

还好,温度正常。

松了一口气,站直身体,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想着,他可能是一夜都没有回家吧。

“啊!”

天真悄悄的转过身的时候,竟发现霍殷权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惊叫着将后退去,头撞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眉头瞬间皱到一起,咧着嘴轻轻揉着后脑勺。他刚才还趴在那里,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天真在心里想着,一抬起头就迎上了他慢慢接近自己的脸。

天真别过头,脸开始变得红红的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段天真,你别这么窝囊。她在心里一直嘀咕着,可是眼睛怎么也不敢看霍殷权。

她感觉他的鼻息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瞬间他的脸就会贴上自己一样。她闭紧双眼,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

“怎么,蔚迟今天没有来送你么?”

突然的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顺着天真的头顶流向了脚底。刚刚还满脸的燥热,此时却感觉一股股的凉风袭来。

昨天的那些话,他竟然往心里去了。天真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很生气,一把推开霍殷权。然后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坐了下去。

霍殷权依旧半弯着腰,双手插在裤兜中,侧过脸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天真。她正低着头,可是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过了没多久,他才站直身体,然后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天真就这么一直低着头,不想去看他。为了他,自己差点就被孔静姝那个女人整死,为了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另外的一个人,为了他,她不得不对孔静姝妥协。

昨天,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句谎话,他竟然那么轻易地就当真了。一想到这里,天真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状态,一直待在桌子旁,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好。

人坐久了,就会有倦意袭来。天真打了一个哈欠,她的办公桌正好冲向窗外,所以她这一个上午都在数,窗外有几朵云飘了过去。

“杯子里没水了。”

一直安静地翻看东西的霍殷权,突然说了一句话。

可是此时,天真正在专注的看着窗外,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了。

“!”瓷杯被狠狠地磕在桌子上,天真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回过身,才发现,霍殷权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自己。天真赶紧站起来,屁颠屁颠跑过去拿起杯子。

办公桌离饮水机也就是七八步的距离,怎么都懒成了这个样子。天真在自己的心里叹息着,虽然他在工作上是个精英,可是在生活上,绝对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家伙。这么点儿的小事情,都要靠别人来做。

在心里暗自嘟囔着,然后将接满水的杯子放到了他的桌子上。可能是水装的有些满,在杯底碰到桌子的时候,水就溢出来一些。

她转过身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咚咚——”

身后传来敲击桌子的声音,天真回过头,看着他还有什么要吩咐自己的,然后她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点水渍。

有些无奈地撇撇嘴,伸手刚要拿他桌子上的纸抽,没有想到他却先一步将整个纸抽拿了起来,然后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天真一脸的黑线,这明显就是在玩儿自己么,无奈地转过身快速地迈着步子走到自己的桌上,抽了几张纸巾,然后回来没好气地擦着。

擦完,拿着被搓成一团儿的纸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往垃圾桶里一丢,结果没进。

没有想到,连这么一个小小的纸团儿都要和自己作对,气愤地走到垃圾桶旁将它捡了起来,扔了进去。

回到座位上,天真将手抵在自己的下巴,看着一脸认真中的霍殷权。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以前的事情。

忽然,正在认真的他抬起头,天真一慌,头又差点磕在桌子上。这一天天,本来脑袋就不怎么灵光,她还如此摧残它。

低着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叠整齐的a4纸,又掏出一支铅笔,这些东西还是早上路过文具店的时候买的。本来她想用公司的,可是为了避免遇见其他同事,想想还是算了。

如果不是孔静姝的出现,想必现在自己已经被霍殷权送出国外了吧。自己想学设计想学好久了,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等到自己出嫁的时候,可以穿上由自己设计的婚纱。

在白色的纸张上画出潦草的几笔,看了几眼感觉不是很满意,她又用橡皮轻轻地擦掉。现在她的脑袋里,并没有形成什么满意的图案。

越是努力越是空白,突然间,她抬起头看到了霍殷权。脑海里想象着,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霍殷权穿休闲装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西装革履的,无论是什么时候。

就算是在霍宅,他最多也也是穿着宽松的睡袍。

0184 回到霍宅

想到这里,天真赶快打断自己的思绪。一想到他穿睡袍的样子,自己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他狂野的样子。

“吱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不用抬头,天真就知道,一定是孔静姝来了。

果真是她,天真疑惑着。平时不管孔静姝到哪里,总是会听到一串高跟鞋的声音,今天怎么会没有听见,疑惑地望向她的脚下。

原来,她今天穿了一双运动鞋。

应该是考虑到孩子的安全吧,天真在心里想着。

“呦,妹妹,看来你在这里呆的很好啊。”

孔静姝说着,走到天真的桌旁,然后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纸张。

天真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她这是怕自己和霍殷权在办公室里做出什么事情吧。无奈地转过身,不想再看她。这个女人,自己能不惹就不惹。

“权,你在做什么呢,都已经中午了,该吃饭了。”

她晃动着小屁股,走到霍殷权的办公桌旁。天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实已经快十二点了,按理说早就已经到饭店了。

摸着有些咕噜噜的肚子,天真看了一那边的霍殷权和孔静姝。

他刚好阅览完最后的一份文件,将本夹合上,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孔静姝见状,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刚想要帮他床上,可是霍殷权已经绕过她走到了天真的桌旁。

“走,回霍宅。”

他的眼神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孔静姝气得一跺脚。

孔静姝虽然知道霍殷权根本就不爱她,可是她也见不得他跟天真说一句话。

明明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他就不肯和自己多说一句话。孔静姝心底怨恨起来。

如果,她不在背地里做那么多手脚的话,如果她不用威胁拴住霍殷权的话,也许他还真的会施舍她一两句话。

天真一愣:“下午,不是还要上班么?”

“不用了。”

霍殷权说完,迈着大步向门外走去。天真赶紧将东西转到包包中,刚要跟上去,孔静姝将霍殷权的西装丢给了天真。

她越来越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仆人一样。她突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留下来。如果那天自己听蔚迟的话,直接离开,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一想到蔚迟,天真的心里就有一些失落。已经过了两天了,蔚迟真的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电梯里,孔静姝和天真一左一右地站在霍殷权的后侧。

电梯一到楼下,打开的那一刻,外边正在等电梯的员工纷纷向两侧靠去,在霍殷权走出电梯之后,天真跟在孔静姝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天真,那些员工的脸上明显露出诧异和震惊的目光。

很快,两个天真的消息就在整个隆安集团传开了,在杨静瑶的解释下,天真成为了孔静姝的妹妹,段梦真。

在同事们看来,这真的是一个狗血的故事,莫名其妙地就蹦出来一个段梦真,而且还成为了段总的贴身助理。

这也成为了那些员工们平时闲聊的话题,当然都是在背地里。

坐上车的时候,天真冲张权笑了笑。

霍殷权平时都不怎么坐副驾驶,所以天真自觉地将后边的座位留给两个人。

看着张全,天真的心里突然想起了冯裴。最近的事情已经让她忙疯了,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去医院看他的家人。

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等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跟霍殷权提一下。

他一定也是知道了冯裴被误会了,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

车子开在熟悉的路线上,天真看着窗外。路边的枫叶已经红了。

霍宅到了。

看着最熟悉不过的宅子,天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是因为她又重新回来了,而是她真的好想天使。

霍殷权和孔静姝走在前边,天真就跟在了后侧。

“段小姐回来了?”

周伯兴奋地迎了上来,当然这一句话是说给真正的天真听得。

天真尴尬地笑了笑。

天真和孔静姝之间的事情,在霍宅已经不是秘密了。

自知有些尴尬,孔静姝放下手中的包,就像楼上的房间走去。

天真看着她走进霍殷权的房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样的事情,今后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在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对了,周伯,天使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它迎出来呢?”

天真环顾了一下真个大厅,都没有天使的影子。以前,只要听到车子的声音,它就会冲出别墅过来迎接他们。

周伯脸上明显地一僵,刚刚还是满面的笑容,突然变的有些惆怅,叹了一口气:“她不喜欢天使,所以天使就被关到了后花园的笼子里。”

“什么?”

天真震惊,赶快向后花园跑去。

以前都是任由天使玩儿,现在突然被关到了笼子里,她肯定是不习惯的。

来到后花园,天使正摇晃着尾巴,吐着舌头,拼命用两只爪子扒着笼子,一脸兴奋地看着跑过来的天真。

天真赶快将笼子打开,天使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地在天真的怀里蹭着。摸着它长长的毛,天真的心里一揪,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它就瘦了一小圈。

身后的周伯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使的这个样子,他也是十分地心疼,可是没有办法。

“天使乖,等我明天出去的时候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一脸喜爱地揉着天使的脑袋,然后在它的鼻尖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这就像是一个允许一样,天使突然撒了欢,围着后花园中间的游泳池快速地奔跑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再晃动着尾巴跑到天真的身边。

它这是在庆祝主人回到身边吧。

“段小姐回来就好,你看把天使高兴的。”

“对了,周伯,以后,有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梦真吧。毕竟……”

天真想着,以免以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0185 三个人一个家

“段小姐,你不要怪二爷。”

周伯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这么多年他在霍殷权的身边,是呆的最久的。无论是什么事情,他总是会自己承担。

“周伯,你放心。”

回应一个微笑,她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这毕竟也是自己的选择,她的心里终究是放不下霍殷权。即使现在的孔静姝用威胁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天真知道,霍殷权根本就不爱她。

孔静姝虽是聪明,但是她已经被自己强烈的占有欲冲昏了头脑,天真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把霍殷权逼急了,恐怕连命她都保不住。

中午,周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在庆祝着天真的归来。

长长的桌子,霍殷权坐在正位上,孔静姝和天真分别坐在两侧。孔静姝已经换上了一套家居服,天真看了一眼,自己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不知道放在楼上房间里的那些衣服还在么?

天真加起一点米饭,放到嘴里,牙齿咬着筷子,虽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可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霍殷权最先结束了午餐,放下筷子,抽了几张旁边的纸巾,擦擦嘴,一推凳子,起身就要向楼上走去。

这个时候,他是要睡觉了么?天真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了午睡的习惯,她发现,现在睡觉对于霍殷权来说已经不是一件难事儿了。天真一直盯着,看霍殷权会走向哪一个房间。

看着他走向了客房,她松了一口气,但是也不免为面前的孔静姝感觉到悲哀。她真的不知道,孔静姝这么强求到底是在图些什么,最后受伤难堪的还不是自己么?

“别以为你住了进来,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现在我的身子可贵重着呢。”

他刚走没有多久,孔静姝就开始挑起了事端。

反正也没有什么胃口,天真放下碗筷,“我知道,这个孩子他很看重,你放心。”

说完,她站起来,准备到后花园去看一下天使。天真的心里怎么会不明白,霍殷权不会仅仅是为了保守当年的秘密才让孔静姝留下来,若不是看她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

他虽冷酷,虽狠辣,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

“啪嗒”

天真听到身后传来碗筷摔到桌子上的声音,脚步一顿,侧过头,孔静姝仍旧背对着自己,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想着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半个月来,可算是给天使憋坏了,每天都要待在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笼子里。

“走,天使,我领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一脸宠爱地摸着它的小脑袋,它像是能听懂一般欢快地吐着舌头,蹲坐在地上的后腿立马站了起来,仿佛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牵着绳子,来到大厅的时候,孔静姝已经不见了,想必应该也是到楼上去了吧。怀孕的人,总是容易犯困。

跟周伯打了一声招呼,天真就出去了。

霍宅已经属于偏离城市了,它的附近有一片林子,早前就听周伯说过,在林子的那一侧有一个巨大的湖泊。

以前,霍殷权总是会跟父亲到那里去钓鱼。但是,自从霍殷权的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了。

出了霍宅别墅,没走多远,天真就看到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一条足够并排走下两人的小路。心里一喜,她感觉到绳子正晃动着,低下头才发现,天使正在仰着脑袋看着自己。

“走!”

得到了天真允许的命令,天使竖着小耳朵,就跑到了前边。她在后边跟着,还好自己牵着绳子,要不然,这个时候的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空气特别的清新,参差不齐的小石子,踩在脚下感觉好极了。一阵风吹过,发出莎啦啦的声音,看着周边红黄相间的颜色,她这才意识到,秋天是真的已经来了。

大约走了20多分钟,天真眼前的景象就开阔起来。

她不禁在心底感叹起来,面前的景色简直是美呆了,甚至可以用壮阔来形容。这哪里是一片湖啊,远远的望去,湛蓝色的水在风的吹拂下,波光粼粼的。

“汪汪”

前边的天使冲天真叫了两声,她赶紧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四周环绕着高大的山,这样的景色如果是在上空看,又是另一番风味。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在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好像已经很久了。她的脑海里想起了霍殷权。

走了过去,灰蒙蒙的窗户,她根本看不清屋内的景象。看到门没有锁,轻轻地打开。

“吱嘎”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灰尘迎面扑来,用手闪动着飘散在周围的尘埃,她这才看清屋子里的陈设。

里边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两把座椅,靠近墙边是一个大大的架子放着一些渔具,天真用轻轻在上面摸了一下,沾了一手灰尘。

左侧,是一个小木舟,船桨放在放在里侧,看来以前他们还在这里划过小船。

透过这些布满灰尘的东西,天真想象着霍殷权以前的生活。看着这些日常,她想以前的他一定也是一个开朗的人吧。

至于,后来他为什么不来这里了,应该是不想要想起往日的记忆吧。天真在心里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汪汪——”

身侧的天使开始不耐烦起来,吵着要出去。

真可惜,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鱼竿儿……有点惋惜地走了出去,然后又将木门关上。

坐在岸边,看着泛蓝的水面上,映着蓝蓝的天空,一阵风吹来,一股清甜的感觉。

身旁的天使也不知道在嗅着些什么,转来转去。

拾起地上的石头,向湖中心丢了过去,振起一片片涟漪。叹了一口气,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坐了不知多久,天开始凉了下来,天真怕周伯担心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准备回去了。

0186 分房

天真回到霍宅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

“段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周伯果真是满脸的担心。

“还不把天使带到后花园儿去,我这一怀孕啊,更是闻不得着狗身上的味道。”

坐在沙发上的孔静姝,正在频繁地按动着手中的遥控器。天真看了一眼蹲坐在身旁的天使,它那哀怨的小眼神真的是让自己心疼不已。

叹了一口气,天真将绳子递给周伯,周伯牵了好几次,天使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周伯离开。

天真看了一眼孔静姝,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客厅里是没有自己呆的地方了,本来想要回房间,但是又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的,想着还是去后花园吧,去那里坐着也比在这里看这个大小姐耍脾气强。

在后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伸直着双腿,仰望着天,身旁天使正趴在笼中睡着了。今天,应该是累坏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天真竟然打起了瞌睡,一阵冷风,她才从迷糊中醒了过来。身上莫名的感觉到很冷,一起身,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身下一股暖流。

糟糕了,自己怎么总是不长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总是忘记。尴尬地站在原地,她突然想起来,他床头柜的抽屉里好像有放着这些东西。

刚要迈步子,又是一阵,现在的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磨难。

身下就是一件薄薄的褐色裤子,现在好像已经染透了,就这么回去的话,让任何一个人看见那都是非常尴尬的。

犹豫了半天,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系在腰上。然后一步一步试探性地迈着,心里祈祷着可千万不要遇到周伯。

可是,这个社会上有一个特别神奇的定律,你越是不想遇见谁,他就像是有预知一般,在一个地方已经等好了你。

刚进门,周伯就赢了上来。

天真的心里一惊然后暗自在心里责骂道,她尴尬地想要快点离开。本来周伯也是过来叫天真的,看到她回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中有一些疑惑。明明天气很凉,她却穿着一件半袖,外套还系在腰上。

尴尬地一笑,天真强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赶快向楼上跑去。

周伯突然想起来什么,算算日子,应该是最近了。

走到楼上,她站在房间的门口,想着现在孔静姝应该在房间里边。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犹豫了半天,还是不要跟她有正面的交流。

还是用纸代替一下吧,明天再说,反正又不是要命的事儿。天真想着,刚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被孔静姝打开了。

她的怀里捧着一些东西,都是一些衣物什么的,看着一副生气的样子,天真一愣。

这个时候,霍殷权也刚好从另一侧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打开门示意孔静姝。天真这才明白,原来霍殷权要她回自己的房间了。

自己就在后花园呆了没多久,怎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看着孔静姝白了自己一眼,然后转身走到霍殷权旁边的那间房中。

天真一愣,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要住在孔静姝旁边的那间客房啊。楼上能睡的房间就那么四间,一间是霍殷权的,一间是霍君仪的,剩下的两件都是客房。还有一件,已经被紧锁了,那是霍殷权父母以前的房间。

正当她还在发呆的时候,霍殷权已经走到了天真的身旁。

“你的在那里!”

霍殷权的手,指了一下自己房间另一侧的门。天真转过头,心里一个疑惑,那间房不是霍君仪的么?

“哦!”

轻声地回应了一声,刚要走回去,可是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连忙转过头,拦住要进门的霍殷权。

“我,我想进去拿点东西。”

尴尬地等待着霍殷权的回应。

他的眉头一皱,然后看着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天真看着他的样子,立马收回手。

霍殷权将门拿开,然后看着天真。

他这是让自己进去了?想着,天真就赶快进去。身后的人还待在门口没有动,天真连忙打开抽屉,可是里边的东西已经空了。

应该是早就被孔静姝给清理掉了吧,有些失落地走了出去,看来今天晚上真的要将就一夜了。她刚出门,霍殷权就走了进去,然后将门一关。

还不如让自己住客房呢。天真在自己的心里嘀咕着,住霍君仪的房间,更会让自己的行动受限。客房的东西,自己用起来不会有什么顾虑,虽然霍君仪待她很亲,可是感觉随便用她的东西还是很不好。

心里有些难受的打开房门,抬起头,她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自己没走错房间吧?这,这房间的布置怎么和霍殷权的差不多?她记得霍君仪的房间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天真在心里想着,愣愣地关上房门走了进去,屋内陈列的东西都跟她记忆中的一样。窗帘换成了暗色系,被单床罩和他房间里的都是一样的。

除了卫生间不一样外……

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期盼,不会连那种东西都放在一样的位置吧。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还是怀揣着希望走到床头柜前,然后慢慢拉开最底层的那个抽屉。

“我去,还真有……”

看着摆放着的卫生巾,天真拿出一包,抽出一张,还是赶紧去厕所换上要紧。

她的脑海里冒出一副恐怖的画面,等着霍君仪回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房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疯掉才怪。

“那个丫头,在国外是玩野了。”

天真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家里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可能都不知道呢。刚回国外那两天还好,可是时间一长,只是偶尔在网上联系一下下。

刚要穿裤子,发现上边已经沾上了血迹。

来的匆忙,也没有带几件衣服。可是也不能就这样穿着,洗也不是,穿也不是……

0187 独特的味道

霍殷权连这种东西都替自己备下了,应该会有衣服的吧,刚才也没有打开衣橱来看看。天真心里想着,反正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干脆直接把裤子脱掉了,扔到了浴缸中。

衣柜还是放在门口旁边那一侧,打开衣柜,里面摆满了秋季的衣服,她随意地拿出来一条黑色的裤子,上边的商标还没有去掉。

一用劲,天真一呲牙,吊牌没扯掉就算了,还把自己的手勒出一道白色的印记。将手指含在嘴里里,另一只手拎着裤子,看着梳妆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她的印象中竟然没有类似见到之类的东西。

这厂家也真是负责,吊牌这种东西还是用细绳绑着,自己总不能让这么大的牌子在自己屁股后边晃来晃去吧。心里暗自埋怨着。

“吱呀”

房门突然被推开,天真一回头就看到了霍殷权双臂环抱,身体斜倚在门旁,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天真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然后向自己身下看去。

“啊!”

她连忙用手中的裤子一把挡住,尴尬出声。

虽然自己早就已经被他看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可是这突然的一幕还是让天真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本能得叫了起来。

她本来以为霍殷权会将门关上,不关门最起码也会转过身。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径直地走了过来。天真不由自主地向身后退去,身体撞到了小沙发,然后整个人的重心向后,跌坐在沙发上,身体努力向后靠着。

他想要做什么?孔静姝可就在另一间房子里呢。天真的心里突然恐慌起来,这里可是霍宅,依照霍殷权的脾气,他才不管孔静姝在不在旁边,他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霍殷权走到沙发旁,一把扯过天真手中的裤子,天真举着双手,两脚离地,侧过头闭着眼睛,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嘣——”

天真听到一声很细微的声响,接着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腿上划来划去,慢慢地睁开眼睛,转过头,她发现霍殷权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伸出的手中拿着自己的裤子,另一只手里还攥着裤子的吊牌。

她的脸火热火热的,伸出手结果裤子,然后放在腿上,低着头。

他现在一定是在嘲笑自己吧,天真的心里想着。好不容易紧张地心刚放松下来,霍殷权的双手一下子搭在沙发的两侧,他整个人半哈着腰,天真一愣,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中,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他、他要做什么?

天真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沙发的靠背,他的眼神里泛着调戏,又像是嘲笑。

“都有男朋友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霍殷权贴近天真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故意向她的耳朵吹着气。

听他这么一说,天真用手撑着他的胸口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跑到床边。他怎么就会讲这些话来气自己。

“你……你不也一样,都是要当爹的人,还平白无故地不敲门就进别的女人的房间!”

天真赌气地说着,然后愤愤地将裤子随意地套在自己的身上。

霍殷权的脸色又变得阴冷起来,转身就走出了门,“嘭”地一声将门甩在了墙上。

“混蛋,莫名其妙。”

天真一头扎进被窝中,狠狠地攥着被角,嘴里骂着霍殷权。当初提出分手的明明是他好不好,然后就出现了孔静姝,就算是她段天真真的有男朋友了,他霍殷权也没有资格管自己了,他顶多算一个前任。她在心里骂着。

让别的女人怀了孕,就算是和自己长的一样,那又怎么样?那也是他的错!

用手砸了挤下床,腹部传来一阵阵地疼痛。她只好蜷缩成一个团儿,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来例假的时候都是胃口大开,什么都想吃,而自己来的时候,肚子就感觉饱饱的,连翻个身都会觉得很累。

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并没有下去,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在梦中和现实之间来回穿梭。

“扣扣——扣扣——”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天真实在是懒得动弹。可是想到,进她门能够敲门的也就会是周伯了,想着可能是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她使足了力气从床上挣扎起来。头发凌乱不堪,她也懒得整理,弓着腰捂着肚子走到门前。

一打开门,周伯果然就站在门外,他明显被天真的样子吓了一条,她听到明显地一声吸气的声音。

“周伯,有什么事儿么?”

“段小姐,我刚熬了汤,二爷吩咐给你送来。”

天真看了一眼周伯手中托盘上的瓷碗,这个时候她还真想喝这个。每次自己来例假的时候,周伯总是会给自己准备好桂圆红枣生姜汤水,何在肚子里暖暖的,可以减轻不少的疼痛呢。

“谢谢周伯啊,又让你费心了。”

她上前接过托盘。

“这是我该做的,你先喝着,明天我上来收。”

天真尴尬地一笑。

也不知道霍殷权是怎么想的,家里连一个女保姆都没有。她倒不是嫌弃周伯,而是有些时候,女的更方便一些。

躲到被窝里,天真将勺子放到托盘里,直接拿起来有些微烫的碗,放大嘴边轻轻吹了几下,慢慢地喝着。

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喉咙一直流肚子里,瞬间感觉暖暖的。天真一个人享受着,可惜每次她只能喝一碗。

叹息了一下,还没等她喝够,就已经没有了。

将碗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躺下。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有一股暖流,肚子里也感觉好受多了,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越来越模糊。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伸了一个懒腰,一股脑地从床上起来,然后掀开被子,深呼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床上没有。

慵懒地打开抽屉,拿出一张,走向卫生间……

0188 你求我

看着镜中有些惨白的脸,唇部也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竟然也起了一颗痘痘。

哎,女人就是麻烦,一个月来一次也就算了,来一次脸上就会有一点反应。下辈子说什么,也要做一个男人。

冲着镜子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然后赶紧用清水洗了洗脸。今天还得和霍殷权去公司,天天就坐在那里,自己也真的是醉了。

打开柜门,反正自己就是他办公室里的一个摆设,他应该是不让自己和别的男人出去鬼混吧。

天真想着,冷笑了一下。

不如穿一套宽松一点的,天真挑了一件黑色宽松的裤子,上身还是穿的正式一点吧,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搭上正装的外套,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收拾好之后,来到楼下的时候,霍殷权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才七点度,他怎么这么早。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还不如早一点去。

“走吧。”

下了楼梯,她就叫霍殷权。看着餐桌上,那两份没有动的早餐,孔静姝应该还在楼上睡着。也许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再怎么折腾,霍殷权终究不会看她一眼,所以干脆在楼上睡起懒觉。

反正,她肚子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段小姐,你不吃早餐么?”

霍殷权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周伯递来他的外套,顺便问了一嘴天真。

天真冲周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真的是没有胃口。

等霍殷权穿好衣服,他们两个就出了门。

“二爷,看你最近这么忙,不如让冯裴回来帮你吧。”

坐在霍殷权一旁的天真突然想起了冯裴。自己想要提这件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毕竟冯裴跟了他这么久,没他在身边,他确实有些忙。

正在开车的张全听到这一句,向后瞟了一眼。这件事儿,还真的只有她提才会有用。

霍殷权转过头,“你叫我什么?”

天真一愣,他是有警告过她,可是现在自己在外人面前已经不是段天真了。

“二爷,以后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毕竟,现在情况不同。”

“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

霍殷权沉了脸色,别过脑袋,没有继续看天真。可是他的口气不容她反驳。

“可是,你还是要顾及她啊。毕竟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不知道天真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竟然提起了孔静姝。那个女人差点要了她的命,现在又毁了她的爱情。

“不行!照我说的做。”

他还是一样愣愣的语气,天真真的不明白霍殷权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本来是在讨论冯裴的问题,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称呼的问题。天真想着,还是冯裴的事情比较重要,就不跟他一样的了:“好,听你的。那冯裴的事情,你是答应了?”

霍殷权的脸转了过来,嘴角竟然露出一个笑容,似笑非笑地瞧着天真。

“你求我啊。”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给自己来了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她一咬后牙,明明她是为了他着想:“权,我求求你,让冯裴回来吧。”

口头上是在恳求,可是心里她已经将霍殷权骂了个千遍万遍,冯裴回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霍殷权嘴角又是一笑,终于满意了,才将脑袋转了回去。

“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天真的心里一阵窃喜。

就算他同意冯裴回来了,想必冯裴一段时间还是要在医院里照顾冯玫和母亲。

天真从张全的口中得知,冯玫已经做了一次面部植皮手术,医生说愈合很好,所以准备第二次。

她的脑袋里突然想到了孔静姝,以后如果冯玫面容上有什么问题的话,绝对可以找给孔静姝做手术的整容医生。

至于费用嘛,她相信霍殷权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虽说冯裴被霍殷权赶离了自己的身边,而且也给了他一张几百万的卡,但是冯玫住院的一切费用,霍殷权早就命张全按时到医院缴费的。

天真忍住笑得看向窗外,他总是这样,永远都不会把对别人的好放在明面上,总是默默地就将事情做好。

“噗嗤——”

前边开车的张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下。天真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竟然还在憋着笑。

张全很少会这个样子啊。

慢慢地,天真才发现了问题,原来是车子的方向不对,他们竟然不是去公司。

天真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是上了霍殷权的当了。他们这是医院的路上啊。转过头,瞪了一眼霍殷权。每次都这样调戏自己有意思么!

愤愤地侧过身子,不想再看他。

到了医院的时候,冯裴刚从外边买了早餐正准备上楼,他们几个人就在电梯处遇到了。

看到天真,冯裴的脸上先是一种痛恨的样子,随后就变成了一种欣喜。

“段小姐?”

为了确认一下,冯裴看着天真。

“真是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天真有些抱歉地跟冯裴说着。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现在这张脸你说他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

冯裴微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样?”

一直没有说话的霍殷权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冯裴一愣,然后低着头。

“母亲已经快痊愈了,只是我妹妹,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吧。”

冯裴并不是怪霍殷权的不相信,那种情况,依照他对二爷的了解,没有除掉自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钱这方面你放心,有我在。我会联系最好的整容医生。”

“叮”

霍殷权正说着,电梯到了一楼。

到病房的时候,孔静姝的母亲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看到来人赶忙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冯裴赶快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经过冯裴介绍之后,冯母的脸上除了一脸的激动外,还有是感激。

天真走到冯玫的窗前,这个脑袋都被纱布抱着,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边。她感觉冯玫好像在冲着自己笑了一下。

虽说两人从没见过,可是天真转过身,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0189 独特的味道

毕竟,她还只是18岁。

在回公司的路上,天真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冯玫的眼神,没有绝望,没有哀怨,这样乐观的她同时也在鼓舞着天真。

他们刚回公司没多久,莫怀峥就冲了进来。

天真的出现已经不是秘密了,莫怀峥知道了,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只是,他每次进霍殷权办公室的方法,她实在是无法理解。

“嘭!”

天真刚坐到椅子上,还没有做热乎呢,门就一下子被莫怀峥撞开。

明明就没有锁,他就好像跟那扇门有仇一样,每次不是撞就踹。霍殷权也是早就习惯了。

跟在身后的杨静瑶也干脆不解释现在的状况,在莫怀峥走到办公室里之后,她就在外边将门关上了。在关上的那一刹那,天真看到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去,霍殷权,你不是逗我吧。这就是他们说的,段梦真?”

刚走进来的莫怀峥就注意到了另一张小办公桌旁的天真,她的办公桌真好是和霍殷权的斜对着。莫怀峥一边跟霍殷权说着话,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在直直地盯着天真,然后一步步冲着她走了过来。

“你好,莫总裁,你这是……”

天真也干脆演起戏来,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莫怀峥一脸惊讶地走到天真的身旁,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天真的脸,就像是在考察什么古物一般,她实在有些受不了,皱着眉头别着脑袋。

“啪——”

他的手刚要碰到天真的脸上,就被天真一巴掌拍开。这明显是要吃自己的豆腐啊。

“不对,你肯定是天真。”

连莫怀峥都看不出她和孔静姝之间的区别,可是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摇了摇头,转过脑袋,对着霍殷权说道:“不对啊,天真失忆之后,我看到她的耳侧有一道疤。这个,真没有。难道,天真真的有双胞胎?不可能吧,这怎么会突然就冒出来呢……不对。”

莫怀峥一个人说着,像是绕口令一般。

此时霍殷权也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走到天真和莫怀峥的身旁,将两人隔离开来。

莫怀峥看着霍殷权的样子,有些不服气:“喂,我说霍殷权你这也太霸道了吧,我这还没怎么样。再说,你已经有天真了,不会两个都要占吧。”

“你说什么呢?再说,小心我掐死你。”

站在霍殷权身后的天真听着莫怀峥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握着拳头就想挥上去,什么叫做两个都占着。

莫怀峥没有说话,一脸坏笑地大量着天真。他脸上那猥琐的笑容,不用猜就知道,一定又是什么变态的想法。

“没事儿赶紧滚蛋!”

霍殷权看着莫怀峥,没有一丝好气,好像两个人生来就是敌人一样。

“谁说我没事,这是我姐让我给你带来的!”

莫怀峥说完,就将一沓的东西往霍殷权的怀里一拍。天真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竟然还拿着东西。

霍殷权看着那一沓的文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应该是生意上面的东西吧。

天真看着一脸阴阳怪气的莫怀峥,他突然把眼睛闭上,好像再嗅着什么东西。天真突然想起来,莫怀峥的那个鼻子是可以闻到普通人闻不到的东西,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处。

霍殷权就知道,眼前才是真正的天真的事实一定满不了他。

“不对,你才是天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天真的身上才有这种独特的味道。”

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一脸疑惑地盯着霍殷权,在等着他的解释。

“一个大男人,天天就知道香里香气的。”

霍殷权还在翻看着手中的东西,嘴上还不忘损一下莫怀峥。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把夺下霍殷权手中的东西,然后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拍。

天真看着,这下可遭了,通常莫怀峥这么放肆的情况下,他们两个都会打一架的。想着,她就向后退了两步,以免伤到自己。

可是神奇的是,霍殷权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让开了,示意莫怀峥问自己。

“天真,你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莫怀峥走上前,一脸认真的样子还真的让天真看得有些不习惯。

后倾着身体,天真尴尬地一笑:“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真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天方夜谭一样。莫怀峥拉过椅子,一屁股做了下去,霍殷权拿起天真桌上的资料,然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去,把这烂摊子留给了天真。

看着莫怀峥一副不说明白绝不离开的样子,天真只能大致地讲了一下,关于孔静姝如何冒充自己,冒充失忆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然后自己又是如何一个不小心暴露在大家面前的事情。

听完一切的莫怀峥,明显是信息量有些大,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天真看了一眼霍殷权,想要寻求解决的办法,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再管这边,就像两个世界一样。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莫怀峥终于冒出一句话,然后抬起头再仔细地看着天真。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孔静姝现在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什么?这么快!”

不只是莫怀峥不相信,就连天真都没有想到过,老天爷竟然如此帮她。

天真无奈地冲莫怀峥点点头。

“我说,霍殷权你真是的,自己的女人都认不出?再怎么变,都是不一样的吧。”

此时他竟然开始指责起霍殷权来了,明明他也见过孔静姝,而且也没有产生怀疑。

见霍殷权没有打理他,他又转过头询问着天真:“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啊,就让那女人在你面前嚣张的晃来晃去?”

“那又能怎么样?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莫怀峥十分不服气地拍着桌子站起来:“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完,便又风风火火地向外走去……

0190 霍君仪要回来了

天真的心里感觉到隐隐的不安,莫怀峥做事可从来都不会考虑到后果的,想到这里她连忙追了出去。

“莫怀峥,你等等我!”

谁知莫怀峥走的太快,身后的天真一脸小跑着。自己这两天本来就不适合做运动,现在还要追他,身下传来一阵阵热流。

“哎呀,你别这么冲动。”

终于追上莫怀峥之后,自己也没跑多远,怎么会这么累。天真挡在他的面前喘着粗气。

“你放心吧,我还没有笨到去对付一个孕妇。有没有兴趣到楼下喝一杯?”

莫怀峥突然话锋一转,刚刚还是满是怒气,现在竟然变成了一脸贱贱的笑容。

天真只知道女人是善变,但是没有想到男人变起来会更快。

“那你刚才……”

“我要是不能做,你会出来么?霍殷权那个家伙也不肯能让你单独和我出去啊。”

天真一脸的黑线,自己白担心了不说,还反倒是被他给骗了,本来肚子就痛,加上刚才跑那两下,她的额头上已经出汗了。

用手打了一下莫怀峥,想想反正回到办公室里也是坐着,倒不如跟他出去喝一杯热点的东西,还可以缓解一下。

电梯里。

“对了,天真,你是不是那个,那个来了?”

莫怀峥的表情有些尴尬,天真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却想着,没有想到他也会有尴尬的时候,于是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什么哪个这个的,你说什么呢?”

莫怀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这种事情男生开口总会有些不便的,他在思考着怎么说,看到一脸憋笑的天真,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在耍自己。

“你知道我来了,刚才还走那么快。”

看着反应过来的莫怀峥,天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先埋怨起来。

在楼下,天真和莫怀峥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只是用来打发无趣的时间而已。

聊天间,她还真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原来莫怀峥今天来送的文件是有关于孔氏集团的,好像最近莫氏和孔氏有一单非常大的生意还是什么的。

具体的,莫怀峥也不是十分的了解。虽然天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件事情一定是和霍殷权脱不了干系的。

又坐了一会儿之后,莫怀峥就准备回公司了,天真看看出来的时间已经挺久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以免回去晚了,又给霍殷权刁难自己的机会。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回到办公室,霍殷权连头也没有抬。天真才懒得搭理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反正气血不足,干脆趴在桌子上,歇一会儿。

她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才真正的像是一个孕妇,懒得都快成精了。

“君仪,后天的飞机。”

“什么!”

天真一愣,抬起脑袋,霍君仪明天就回国了?不是吧,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明摆着这是要添乱啊。

这要是让她看到了两个自己,不害怕才怪呢。最关键的是,君仪的那个小家伙,鬼灵精怪的,如果一旦没有认出自己才是真正的段天真,再和孔静姝联合起来,自己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她们两个玩儿的啊。

想想就是一件头大的事情,天真感觉现在自己真的是出现失血过多的征兆了,头脑一片空白,眼前开始泛起小黑影来。

时间,总是在你相慢的时候就快,想快的时候就慢。两天的时间一眨眼就到了。

孔静姝见到机会来了,可以给自己拉拢一个帮手,所以在机场迎接那天,她竟然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奇迹般的出现了。

本来天真是不想去的,可是霍殷权偏偏是唯恐天下不乱,偏让她也去。天真想着,去就去吧,反正迟早都要面对,可是关键的问题是,霍殷权竟然没有到场。

天真像是一个小跟班儿一样待在孔静姝的身后。

“天真姐。”

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天真刚想要答应,可是已经被孔静姝抢先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见霍君仪拖着一个重重的皮箱,天真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过她了,没想到两年的时间让她变化太多。

最重要的是,变得更漂亮了。本来黑色的长发,让她染成了金黄色,也烫出了大卷,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极了洋娃娃。

孔静姝装出十分热情的样子,双手撑开地走上前去,张全看着小姐手拿着东西也连忙上前去接应。

只有天真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等着。

也不知道,一会儿霍君仪看到她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张全的步子迈得大,很快就超过了孔静姝,然后接过了霍君仪手中的皮箱。

孔静姝离霍君仪也就两步的距离,而天真离他们也有三四米的距离。

令人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本来孔静姝张开这双臂想要拥抱霍君仪,而霍君仪明明也是冲着她的方向去的,可是就在两个人即将要抱在一起的时候,逆转的的情况就出现了。

只见霍君仪一个躲闪,躲过了孔静姝,然后径直地向天真的方向跑了过来。孔静姝的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尴尬地保持着那一个动作,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

天真错愕地看着霍殷权跑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自己,她都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身体是有多么的僵硬。

霍君仪长高了不少,与天真已经相差不了多少。

“天真姐,你都不知道,我想死你了呢。”

霍君仪紧紧地搂着天真,嘴里满是高兴。

“君、君仪……”

天真这才缓过神来,手缓缓地搭上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几下,她看向孔静姝的那一边,她仍旧背对着自己,不过手已经放了下来。

“天真姐,我给你打过好多个电话呢,你都没有接。”

霍君仪一脸委屈地说着。天真尴尬地看着,她倒是也想接,可是电话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中……

0191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真被霍君仪的热情吓坏了,虽然两侧是来来往往的人,可是她的背后却冒起了一丝丝的凉气。

站在几米之外的孔静姝最先明白了什么,转过身,一脸的冷漠,和刚刚的表情完全是两个样子。周全拉着皮箱走到霍君仪的身旁,竟然也来了小孩子的脾气,故意说了一句:“段小姐也很挂念小姐呢。”

这分明是说给孔静姝听得。

“君,君仪,你是怎么知道我……”

按照霍殷权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跟她讲这些事情的。

霍君仪向天真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回家再说!”她说完,便拉着天真的手要走。刚要迈步子,才想起来后边还有一个人,头也没有转就喊了一句:“后边那个,你不走吗?”

孔静姝正好脸朝着天真,露出一个大白眼。今天,确实让她很下不来台。就连天真都没有想到,霍君仪竟然似乎也知道点什么。

到了车前,孔静姝故意快走了几步,走向副驾驶的位置,霍君仪的脚步一停,天真也跟着站了下来:“你看看她那样儿,算是她明白事儿,仗着有个孩子就想拴住我哥,真是呵呵了。”

“行了,快上车吧,你哥还在家里等着呢。”

拉了一下霍君仪的衣服,两年多没见,她这性子倒是没有改变多少。

车子在回霍宅的路上开的飞快,霍君仪和天真聊着这两年在国外的事情,她时不时的还会直截了当地噎一下孔静姝。

孔静姝在前面早就已经是如坐针毡,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大小姐,从小到大可是没有受过这种指桑骂槐的气,车子刚在霍宅的门前停下,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迈着快步向里边走去。

看着霍君仪这不饶人的架势,天真真的为以后的生活感到堪忧,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年让霍君仪看起来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孔静姝也不是吃素的,自己本来是最惨的一个,如今又夹到了她们两个人的中间来。

心里咯噔一下,这倒是不打紧的。关键是,一会儿霍君仪看到自己的房间变成了那个样子,会不会……

惨淡的笑了一下,自己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刚进到霍宅里,霍君仪就一脸兴奋地跑了进去。可是这个时候,霍殷权好像还在公司。早上的时候,他早早地就走了,吩咐了一下让天真想先去机场接,说是自己过些时候再去,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食言了。

“哥?哥!”

大喊着,可是楼上楼下都被霍君仪跑遍了,果真霍殷权还没有回来。

孔静姝犹豫碰了一鼻子灰,自己就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天真看看时间点,已经十点多了。

“呀,这是什么时候养的狗狗,真的天可爱了。”

后花园里的霍君仪惊喜地喊道,天真一听,这是看见天使了。她的脸上浮现着笑容,本来前几天还担心着霍君仪不会喜欢天使,没想到她和这个小家伙还蛮投缘的。

记得天使第一次见到孔静姝的时候,虽然孔静姝当时已经是整过容了,和天真完全是一样的,但是它还是吠叫的厉害。这一见到霍君仪,不但没有任何的攻击的样子,反而还扯出了笑容。

天真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已经有两年多了。”

“嫂子,你可真行,我哥可不怎么喜欢这些小狗什么的了。”

“停,打住,以后当着外人面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叫我。对你哥也不好。”

霍君仪这是第一次这么称呼天真,可是这个时候还真就不行。现在对外,自己是段梦真,如果一但被某些媒体抓住了噱头,在媒体上大做文章,这对霍殷权的公司肯定会造成一定的影响的。

“那好吧。”

“行,赶快进去吧,现在也不早了,你哥一会儿就应该回来了。”

听到天真的话,霍君仪拉着天使就要回到大厅里去。

“不行,君仪,一会儿就吃饭了,一会周伯会来照顾它。”

天真并没有说是因为孔静姝的关系,一旦倒是知道了,这个大小姐,肯定是顶风而上。

还好,霍君仪相信了,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天使,然后向别墅里走去。

人啊,就是不经念叨,刚刚天真还说霍殷权就要回来了,这不,两个人刚进了大厅,霍殷权就走了进来。

“哥……”

霍君仪一见到了霍殷权,立马冲了上去,然后一蹦。她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天真看到,霍殷权的双腿一抖,霍君仪最起码也有百十来斤,他没想到妹妹会有这个举动。

“君仪长高了不少啊……”

天真看着这两兄妹,不由得一笑。

肯能是太久没有见了,霍君仪跟他唠得热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天真看了一眼钟表,这个时候周伯也走了出来。

“二爷,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还是在等一会儿?”

霍殷权转过头,一脸宠爱地看着霍君仪。只听着,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上飞机前她就没怎么吃东西,而且飞机上的东西她又吃不惯,这会儿这个肚子已经开始抗议起来了。

“现在吧。”

周伯点点头,然后准备去了。天真抬起头,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孔静姝这个时候应该是躲在房间里,想着自己的生存大计吧。

现在她的身份在霍家人这里,已经不是一个谜了。霍殷权要不是看在她肚中孩子的份上,想必,早就已经将她赶出霍家,也许还会做出更残忍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竟然为这个女人担心起来。天真叹了一口气,那兄妹已经到餐桌坐好了。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餐桌上少了人。

现在,也就自己还能够想着她吧。天真手扶着楼梯,一步步踏着向楼上走去。

“咚咚咚——”

在孔静姝的门前站了一小会儿,天真轻轻地敲起她的门。

门里没有反应,“咚咚咚”她有敲了几下。

“吱呀”

孔静姝打开门,双手环抱地看着门外的人……

0192 睡一间房

“怎么,来炫耀有帮手了么?”

孔静姝嗤笑一声,不断翻着白眼,头转向另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嚼着什么东西。

天真本来是叫她下去吃饭的,没有想到她竟然对戏竖起了哼,看着她那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同情。

“你爱怎样就怎样吧,饭吃不吃是你的事情。”

她的怒气也上来了,丝毫不惯着孔静姝,转过头就走。

“嘭!”

身后的门一关,天真的脚步一顿。心里竟然有些生气,自己的一片好心完全让她当做了驴肝肺。

“快,天真姐赶紧吃饭吧。”

“行……”

霍殷权连问都没有问,现在他也是拿着一种冷对待的方式。天真没有看到,他的嘴角有一丝鬼魅的微笑。因为霍殷权相信,再过不久,孔静姝会来求自己。

吃过饭之后,霍殷权就准备回公司去。

“天真姐,我有点累了。坐了一天的飞机,我先上楼上睡一会儿,就不陪你了。”

“这个,君仪,有件事我没和你说……”

霍君仪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有事儿一会儿我睡醒了再说吧,真的好累。”

半闭着双眼,她就向楼上走去。

天真的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赶紧跟在她的身后。没有谁会然别人随便动自己的东西吧。更何况,她的房间已经不是动东西那么简单了,完全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扑通扑通”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希望一会儿见到那些东西,她不会发疯。

推开门,霍君仪就愣在了门外,她睁大着嘴巴,睡意全无的看着屋子里的布置。相信爱她一定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当天真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

“君仪,你听听我解释……”

霍君仪一脸惊讶得环顾着四周,身后的天真连忙解释,希望她不要太生气。

“我去,这也太夸张了吧。这,简直跟我哥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吗!”

她走到衣橱前,打开柜子,里边都挂满了衣服。她随意拿出一件,然后在身上比量了一下,转过身:“不对啊,天真姐,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吧。”

“君仪,我马上就把这些东西拿走哈。”

说着,她真就上前想要把衣橱中所有的东西都拿走。没想到却被霍君仪一下子拦了下来,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赞叹般地说道:“天真姐,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我以前就跟我哥说,把我的房间也整的大气一点儿,不要总是小家碧玉的样子,他一直都不肯,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搞定。行啊。”

天真惊讶地看着霍君仪,这自己还帮了她的忙了?她本来想把这间房腾出来的,但是霍殷权偏偏要让她住在这里,这明明是挑拨两个人嘛。

总不能让霍君仪住客房,天真想着,然后准备拿床边的动西。

“天真姐,你这是要干嘛啊?”

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天真,霍君仪连忙的问道。

“啊,我寻思先把东西搬到客房去,总不能……”

霍君仪一把夺下天真手中的东西,然后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去什么客房,你没看到,这床就算再有一个人都可以睡下。以后,我们俩就一起睡吧,正好,让那个女人知道知道,谁才是霍家真正的女主人。”

天真讲不过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怕霍君仪会不习惯。

想着,打开抽屉。

“哎呀。都说一起睡了,你怎么还要走啊。”

霍君仪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可能是怕天真要到客房去。等她看到天真手中的东西是,脸上尴尬地一笑。

原来,她只不过是想去卫生间里换一下东西。

等天真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霍君仪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天真看了一眼明亮的窗户,笑着摇摇头,这到底是有多累啊,竟然连窗帘都没有拉。

走到窗前,轻轻拉动着,房间里渐渐变得昏暗。

希望,这样她可以睡一个好觉。

蹑手蹑脚地走向另一侧的空床,然后慢慢地躺了下去。反正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倒不如好好休息一下。

都说,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适合睡美容觉的。

也许是昏暗的房间,制造出了睡眠的已经,天真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等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霍君仪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机,自己竟然睡了四个多小时。

伸了个懒腰,睡得还真是舒服。天真打开窗帘,窗户真好可以看到后花园,原来,霍君仪正在和天使在一起。

可能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天真感觉到异常的懒,打开窗,走到阳台上。阳光已经不知所踪,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真姐,你醒啦。”

霍君仪站在后花园中冲天真挥着双手,天使正坐在她的身边,吐着舌头,轻轻叫了几声,似乎再叫她下来一起玩儿。

“我马上下来。”

回应地挥了挥手,天真披上了一件比较厚的外套。

等她走到楼梯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霍君仪已经将天使领进了进来。心里想着,可别让孔静姝看见了,在起什么幺蛾子。

“君仪。”

这边的天真刚说着,那边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孔静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还不断地打了几个哈欠。

天真刚想要西楼,孔静姝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瞟了一眼天真,手放在小腹上,扭着屁股就像楼下走去,本来能够走开两个人的楼梯,足足让她一个人霸占了去。

明明连一个月都不到,肚子都没有显出来,还愣是要装出一副好几个月的样子。算了,任由她去吧。

遭了,天真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霍君仪还坐在沙发上,最关键的是,天使就在它的旁边,别再惊到了孔静姝。

天真连忙追赶了下去,霍殷权不在家里,可不能出什么乱子。霍君仪的脾气太直,别两个人再打起来……

0193 针尖对麦芒

“呀!这怎么又把他整进来了,周伯!周伯!”

孔静姝下了楼梯,一转脚,就看到了天使,立马小脾气就上来了,嘴里呼叫着周伯。

霍君仪正躺在沙发上玩儿着手中的电话,抬起眼看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天使被孔静姝渐渐地嗓音吓了一条,本来是坐着的,立马站了起来,用委屈的小眼神看了一眼孔静姝身后的天真。

狗狗是很通人气儿的,仿佛知道了眼前的女人容不下自己,迈着小爪子就要离开。这时候,躺在沙发上的霍君仪突然伸出手,放在天使的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然后看着它,示意它坐回来。

天使才刚刚和霍君仪认识不到一天,就很听她话地退回到沙发旁,趴了下去。

本来,在看到天使自己要出去的时候,孔静姝很是得意,可是一见到霍君仪的动作,和接下来天使的反应,脸上立马又冷了下来,气不过得扯着自己的嗓子:“周伯!周伯!”

按理说,霍家虽然大,可是距离刚刚孔静姝喊周伯的时间,怎么也过去了三分钟了,就算是在霍宅的大门,周伯也应该回来了。

天真有些纳闷的,透过窗户看向霍宅大门的位置,并没有看到周伯的身影。

“孔小姐,你有什么事儿吗?”

周伯突然出现在天真的身后,吓了他一大跳,原来他是在后花园啊。看来,他是故意过来晚的。

“告诉你多少次,不要让它出现在别墅里,你是上年纪了怎么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要让我告诉你几次。”

孔静姝将气全部都撒在了周伯的身上,可是这并没有引起周伯一丝的愧疚或者是害怕,然后看了一眼霍君仪。

“这是小姐决定的,以后天使可以随便进出霍宅。”

周伯很是聪明的直接将话题点转向了霍君仪。孔静姝装过头,看着沙发上的霍君仪仍旧一脸漫不经心地玩儿着手机,然后就向那边走了过去。天真在心里唏嘘着,看着这眼前的状况,孔静姝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整个霍宅,火药味儿十足,就差一个导火索了。天真看着,也没有上前,这个时候,自己上去,也顶多会成为孔静姝撒气的炮灰。

她干脆,和周伯站在一块儿,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吧。

孔静姝走到霍君仪的对面坐下,看了一眼离自己也就是两步的天使,她的眉头一皱,眼神狠厉地看着它,天使轻轻哀叫了一声,转动着小眼睛,躲避着孔静姝的眼神。

“我是最闻不了狗狗身上的味道了,对着狗毛,我也是过敏的。”

孔静姝态度倒不是特别的强硬,好像是一种试探一般。她的心里也是很犹豫的,虽然她们两个不能成为朋友,但是也要避免成为敌人。

霍君仪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回复一句:“那就在房间呆着好了。”

口气中完全就是不在意。

孔静姝的身子向前一挪,有些生气,自己好声好气儿地想要跟她商量,而她完全是拿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可是怀着你们霍家的小少爷!”

她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霍君仪将手机一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别给你点儿脸,你就开始在我面前嘚瑟。我可不是我嫂子,她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跟你俩计较,我可不会。你呢,要是在这里住不惯,完全可以回你孔氏去。没人拦着你。”

一串儿的话像冰冷的水一般,直接泼向了孔静姝。她的心里憋着气,可是却无从反驳,“好,算你们狠。”

气急败坏地孔静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狠狠地看着霍君仪和天使,然后一甩手,转身就向楼梯口这边走了过来。天真见不妙,看来这是想要拿自己出气啊。

天真的心里直着急,退也不是走也不是。还好,霍君仪立马喊了天真一声,替她解了围:“天真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啊。”

孔静姝刚要说话,咬着嘴唇,盯着天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天真应声,赶紧向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

惹不起,自己躲得起还不成么。心里想着,这下孔静姝又可以好好的消停几天了。霍君仪就这么容易地镇压住了孔静姝。

“嗒嗒嗒嗒——”

孔静姝一阵小跑着向楼上跑去。没关系,只要肚子里的孩子在,她就不相信,她整不过她们两个。况且,她的手中还有霍殷权的把柄。跑到门口的她,看着楼下,眼神中露出一丝的狠毒。

霍君仪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天真凑了过去。她拿出手机示意天真看,原来,刚刚她给天使拍了很多可爱的照片。

照片里,那个快乐的天使又回来了。

天真突然想起来了,回来的时候她就想要问霍君仪,到底是谁给她讲了她和孔静姝之间的事情。

“对了,君仪,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一眼就看出了我。”

霍君仪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手机:“还没回来之前,我就给怀峥哥哥打了一个电话,他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说我会见到两个一样的天真。其实我当时特别惊讶,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双胞胎。但是后来听了怀峥哥哥讲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后我才知道。”

一提到莫怀峥,这个丫头脸上就浮现出一脸的崇拜。现在的女孩儿,都是颜值控啊。

她继续说道:“但是,当我刚下飞机之后还是吓了一跳,我没想到,她竟然做的这么真,你们两个真的是完全一模一样啊。我也差点认错了,还好,那个女人刚好化了浓妆,一看就不是天真姐你的风格,所以,我这才认出站在后边的那个才是你。”

天真听她说完,才想起,在机场的时候,刚开始霍君仪确实是向着孔静姝的方向走去的。

“真么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毒。不过没关系,天真姐,我这次回来,一时半会儿就不会走了。”

说完,脸上露出一种我帮你的神情……

可是天真就怕她越帮越乱。

0194 忌日

没想到,霍殷权的心也真大,霍君仪一回来,他就让自己先好好陪着她几天,可是这几天的时间足足让霍殷权抻成了一个多月。其实言外之意,只不过是让天真看着她们两个而已。

不过还好,孔静姝也不主动去招惹霍君仪,吃饭的时候也开始到餐桌上跟大家一起吃,不过,随着怀孕的天数一多,她的嘴也开始挑了起来。

霍君仪见孔静姝也不会主动找天真的麻烦了,自己也懒得打理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跟天使两个躺在沙发上,一边逛着淘宝,买着一些东西。

段母和段承祥也搬回到以前的家里,另天真没有想到的是,季安雅竟然直接住到自己家里去了,天真倒不是反感,这样也好,自己不在家,段承祥又心粗,有她在,天真也不用太担心母亲了。

只是,这段时间,蔚迟一直没有联系天真。想着,他还在跟自己赌气,天真打过去一个电话。那边的蔚迟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但是还是会很关心的问起孔静姝有没有给天真找麻烦。

天真的心里想着,她记得上次他曾说过他在国外处了一个女朋友,到现在她都没有见过是什么样子。

还有,就是霍殷权。天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么忙过,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好像是什么大项目吧。

一早吃过饭,霍殷权就和霍君仪出去了,天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10月15号了。今天是霍殷权母亲的忌日,往常年的这一天,霍殷权总是会早早的到霍夫人的目前去祭奠。

只是,天真从来都没有去过。她的心里有一点点的失落。

中午的时候,天真正站在前门发着呆,霍府的车就回来了。

“君仪回来了。”

天真连忙迎了上去,看着车内只有霍君仪一个人,想必他又到锦煌去了吧。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霍君仪的脸上有着些许的疲惫,想着应该是想起了一段不开心的事情,天真也不方便多说话,然后拉着她的手,两个人走进了别墅。

此时,孔静姝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手里端着一碗酸梅汤。才两个月,孔静姝就有了很强烈的反应,不怎么爱吃东西,反而喜欢喝酸梅汤。

也许是相信酸儿辣女,所以,她总是在天真在的时候,故意让周伯准备一碗。天真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把霍君仪送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天真姐,我有些累,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好吧,你好好休息,注意盖着点儿毯子,天气凉了。”

说着,她将放在旁边的毯子给霍君仪盖上。模糊间,她听到了几声抽泣的声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天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将窗帘拉上,走了出去。

虽然霍夫人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可是每当这个时候不仅仅是霍君仪,就连霍殷权也是如此。每年今天的这个时候,霍殷权总是在七八点钟的时候才回来,而且身上都是一身的酒气。

想着今年也不会是一个例外,天真知道周伯不会忘记给霍殷权做一些暖胃醒酒的汤,但是她还是去提醒了一下。

这,也成了天真每年必须要做的事情。

“段小姐,你放心,我是不会忘记的。”

周伯略有一些无奈,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等天真回到客厅的时候,孔静姝正斜躺在沙发上,看着一个孕婴的节目,一边看着还一边咯咯咯地笑着。在看到天真的时候,她的笑声更大了。

想着楼上的霍君仪早上的时候可能就没有吃东西,她走到厨房,先熬一点儿皮蛋瘦肉粥吧,等到她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喝一点儿。

正好,闲着也是闲着。

厨房里渐渐飘出一阵清香的味道,天真打开瓷锅的盖子,用勺子盛出一点儿,闻了闻。然后很是骄傲地看了看锅中,将瓷盖儿重新盖上,调成小火儿。

“啊”

伴着天真的一声惊叫,勺子调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孔静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天真的身后,歪过头,看着她身后的瓷锅。

“不错啊!”

孔静姝一边吃着手中的话梅,一边好似在称赞着。天真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勺子,还好刚刚没有用哪个瓷勺,否则非得摔得粉碎不可。

天真绕过孔静姝走了出去,孔静姝转过头,看着天真的背影,然后哼笑了一声。

已经五点多了,霍君仪终于醒来了,连忙到厨房里盛出一碗,还是热乎的。

“君仪,下来喝点儿粥吧,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

霍君仪刚迈了几个楼梯就听到楼下传来天真的声音。可是她真的是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不辜负天真的一番心意,她还是走到了餐桌旁坐了下去。

“天真姐,你也吃一点儿吧。”

“你先吃,厨房还有。先吃一口,离晚饭还有一段儿时间呢。”

天真将碗推到霍君仪的面前。

“呦,这么香啊,我下午的时候就想吃,她就不让,你看看她对你多好。”

身后的孔静姝阴阳怪气地走了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天真一见,有些无奈,刚才自己熬粥的时候,她明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

虽然很是无语,但是天真还是给她盛过来一碗,放到她的面前。本来霍君仪是没有什么胃口的,看着一旁的孔静姝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就彻底不想吃了。将碗筷一放,然后看了一眼天真,推开凳子,就走向沙发,打开电视机。

看着孔静姝吃得正来劲儿,天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再看看表,霍殷权也快回来了。天真干脆,也跑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会儿还有一个人需要自己的照顾。

也不知道,他这一次究竟会喝了多少。她记得上次的时候,还是冯裴将他送回的房间。

天真时不时地望向门口……

0195 陷阱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天真一遍遍地看着手机,已经是八点多了,可是霍殷权依旧没有回来。天真有些担心地拿出手机,拨通霍殷权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天真担心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他的手机还关掉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天真心里想着,然后让霍君仪先吃饭,早点睡。她想着,要是霍殷权没有喝多还好,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回来,他要是喝多了那就不一定了。

嘱咐完,她就连忙让冯裴开车将自己送到锦煌。

在车上的时候,天真有意无意地跟冯裴聊着冯玫最近的境况,以来缓解内心的焦急。

听冯裴说,冯玫最近已经又做了几次植皮,都很成功,而且冯玫恢复的状况也不错。从冯裴的口气中,和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天真就已经知道了。

车子到锦煌之后,天真让冯裴在楼下等自己的电话。

天真刚一进入到锦煌的一楼,监控室里的华歆嘴上就露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

迈着匆忙的步子,她赶紧乘着电梯,来到霍殷权所在的包房。一打开门,就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儿,此时霍殷权正仰躺在沙发的靠背上,手中的高脚杯口朝下。

看着他的样子,准是又喝多了。天真将门带上,走到霍殷权的身旁。

“权,权?”

轻声地叫着闭着双眼的霍殷权,她的手放在霍殷权红红的脸上,晃动了几下。似乎感受到异常,霍殷权半眯着双眼,有些摇晃地坐直身体,醉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天真。

“又喝这么多。”天真略有些埋怨,可是最多的还是心疼。

天真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可奈何他太重,根本抬不起来。想着还是给冯裴打一个电话。

“这、这怎么信号还没有了。”天真摇晃着手机,明明在下车的时候,手机的信号还是满格的。纳闷的看着,看来要自己下去叫冯裴了。

可是等到天真走到门边想要打开门的时候,门竟然怎么也打不开了。她扭了好几遍,可是都没有反应。

“卡卡”

拼命地晃动着门,她突然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一丝的一样,通常这个时候,华歆是肯定会陪在霍殷权的身边的。

“咚”天真有些气愤地一脚揣在门上。

门外趴在门上正在听动静的华歆没有料到天真会踹门,这一脚让他感觉头晕目眩的,用手赶快掏着耳朵,晃动着脑袋。

坏笑地看了一眼门口,迈着大步离开了。

气愤的天真连连的跺了几下脚,没有想到华歆竟然会玩儿这么幼稚的游戏,手机没有信号也肯定是他搞得鬼。现在,冯裴也很有可能已经被他支走了。

正如天真所料。

看着身后的霍殷权,天真将所有的灯都关上,房间里瞬间一片漆黑。她环顾着四周,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

华歆那个家伙,不会变态到在这里安装了监控器吧,天真的心里想着,咽下一口吐沫,更加仔细地查看着。那个家伙,可真的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

仔仔细细地查遍每个角落之后,天真才放下心来,重新将灯打开。然后回到霍殷权的身边坐下,此时他整个人已经躺在沙发上,熟睡了。

看着他的样子,也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她想,华歆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霍殷权会喝这么多的吧。

想着,天真也横躺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和霍殷权头对着头,形成一个直角,今晚是注定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还好这vip包房里有洗手间,这样等霍殷权要吐的时候,也不会搞得一片狼藉。

看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一丝倦意袭来,天真渐渐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喊声,天真睁开眼睛,霍殷权已经坐了起来。看起来,酒已经醒了一点点。

看看手机,自己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了。

“水,水……”

凑近霍殷权的耳朵,天真才听清楚,原来他这是渴了。天真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一只手拿着水瓶,另一只手垫在他的下巴,霍殷权大口大口的喝着。

看着他的样子,天真的喉咙一紧,看了一眼桌上,只剩下这一瓶了。等到霍殷权喝完的时候,水已经下去了大半瓶。

没有办法,耐不住渴,天真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满足了之后,霍殷权又重新躺了下去,天真将他丢在一旁的西服捡起,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自己又重新躺回了刚才的位置。

房间里的灯在不断地变换着颜色,朦胧中,天真渐渐感觉房间里越来越热,本来刚刚已经喝过水了,可是此时又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起身,将外套脱掉,一股莫名的燥热。她起身,走到窗前,想要把窗子打开,可是,就连窗子也被锁上了。

天真的心里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脸上的燥热感让她很是难受,坐回到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酒,这是唯一能喝的东西了。

拿起一个高脚杯,鲜红的液体一下子涌入透明的杯中,满满地一大杯,天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干了下去。喝醉了更好,可以一醉到天亮,也不用忍受这种燥热了。

可是酒刚下到肚子里,天真就意识到不妙。

身旁的霍殷权也坐了起来,脸的两侧变得绯红,眼神中流露着一种渴望,他用手在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衫的扣子。天真手中的被子滑落到地毯上。

“不好,是那水有问题。”

天真感觉自己的头开始变得晕晕的,可是身上那种无法言表的燥热却一点也没有减退,她想要冲到洗手间里让自己清醒一下,可是发现双腿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狠狠地摇了摇头,天真用手掐着自己大腿内侧的部位,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自己有一点儿清醒的感觉……

0196 翻云覆雨

不、不行,段天真那你要清醒一点。

天真的头脑还有一点儿的意识,她在努力的告诉着自己,可是心口不断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那还是好的,更让她受不了的就是已经被药物完全激发的生理反应。

真是卑鄙,天真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华歆,他竟然想出了这么下三滥的点子,明天如果见到他,自己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另一侧的霍殷权,已经露出了健壮的上身,衬衫已经被他丢在了一旁,他向天真靠了过来,手捏着天真的下巴。

天真的脑袋是告诉她要抗拒的,可是手却完全不停反应的抚上了他的胸口,手心传来炽热的感觉。

霍殷权双眼迷离的看着天真,在不断变换的灯光下,此刻的暧昧气氛已经到达了一种爆棚的状态。

天真的手勾上他的脖子,满目的温柔,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每天只忙着工作,好似自己根本不存在一般,身体的燥热干仿佛一触即发。

霍殷权的唇印向天真的嘴巴,一股丝丝凉凉的感觉,天真十分贪婪地吮吸着,仿佛这一点点的冰凉可以缓解身上的浴火一般。他的舌头敲起她的贝齿,渐渐探入,然后一寸寸攻略着。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走着。

仿佛,她就是他的解药。

天真一路迎合,刚刚的温柔因为天真的主动,开始变得有些暴力起来,也许这一点点已经不足以满足他,无法浇灭他的炙热。

霍殷权的手,探入她的衣服中,游走在她的背部,然后轻轻地在阻拦处一握一开,衣服,就容易地被解开。

两具火热的身体,在互相寻求着对方的解药。本还是有一点意识的天真,也被他的这一番番挑逗,彻底攻陷。

霍殷权将天真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很快所有的衣物便被褪去。

迫不及待地骤然一挺,身下的天真传来闷哼一声,霍殷权的动作随着身下人的反应,由慢及快。

豆大的汗珠丢落在天真的额头上,此刻的她已经完沦陷了。

直到他累了,一个用力,他便跌落到地毯上,天真趴在他火热的身上,霍殷权早已醉意全无,手温柔地揉搓着天真的头发。

可是他的神情,竟然露出一抹的忧伤。天真瘫软着身子,感觉好累累。他的胸口在伴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在这种律动下,天真渐渐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得沉睡过去。

霍殷权提起头,看着胸口的天真,手放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揉搓着,脸上的微笑竟像是强扯出一般。慢慢地起身,将身上的人抱到沙发上,然后自己在她的一旁躺下,紧紧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

整个房间里,充满着一种是热感。

早上,天真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咚咚——咚咚——”

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天真,心里埋怨着,也不知道是谁,这一大早就来打扰自己。她竟然还以为自己是在霍宅。

突然,猛地一睁开眼睛,天真看着周围的环境,在一低头,自己的身上除了盖了一件西装外套,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惊慌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被扔在一地的衣服,她的脸上染起一片红晕。昨晚,他们竟然在这里……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想下边想去。

此时,她才注意到一双眼睛正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原来,霍殷权早就已经醒了,而且,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一慌,她举起西装的外套遮住自己的头部,可是她没有意识到,她那白皙修长的腿还露在外边。

“咚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止。

天真赶快随意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开始套着。

“华歆,你再敲门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霍殷权冲着门外怒吼了一声,敲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霍大少爷,这都已经九点多了,我是来看看你还好么,还是说——昨晚已经战死沙场了?”

天真的手一顿,不敢看霍殷权的眼睛。

霍殷权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就摔到了门上,只听啪地一声,刚刚还完整的东西,瞬间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也许是感受到了霍殷权的怒气,门外的华歆也闭上了嘴巴。

穿好衣服的天真,坐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放在哪里都不是:“昨晚,我、我们……”

天真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着,那边的霍殷权并没有说话。天真想着,他是不是以为是自己在水中下了药,想到这里,她连忙抬起头,却正好撞上了霍殷权的双眼。

双眸之间也就几厘米的距离,天真的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起来。霍殷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天真的身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他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天真的心里埋怨着,可是脸上表现的确是欣喜。

“怎么,难道,昨晚的还不够?”

霍殷权说着,他的唇就渐渐地凑向天真,眼帘微垂地看着天真的嘴巴。她愣愣地,一动也不动,虽然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她还是莫名地十分的紧张。

“咚咚咚咚咚”

眼看着两张唇就要碰到一起了,这个时候不解风情的华歆又开始捣起乱来。霍殷权没有理会,想要继续,天真的两只手立马放在他的脸颊两侧,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别,他,那个不好。”

天真看着他的眸子,十分害羞的说着。华歆能够把门锁上,就有本事打开。

正当她这么想着,门“嘭!”的一声,就被华歆给撞开了。霍殷权抬起头,看着他。天真的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早就想到了,他很有可能会进来。

“啊!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华歆半捂着眼睛,连忙就要退出门外。

“还能继续么!”

霍殷权的语气冷冷的。

华歆一听,然后一脸坏笑的将手拿开,看着两个。

他的心里却想着,昨晚的计划看来是成功了……

0197 两个人的谈话

昨夜,霍宅里就剩下孔静姝和霍君仪两个人,孔静姝的心里自然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看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霍君仪拨通天真的电话,却在楼上响了起来。

她立马将电话挂断,自己竟然忘记将天真原来的电话号码删掉了。

就这么一个错的电话,却让孔静姝找到了接近霍君仪的机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就先让她们嚣张几天,等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彻底稳定下来了,再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请稍后再拨。”

这电话怎么都接不通了呢?天真心里疑惑着,看着手机屏幕,天真的电话是这个样子,就连哥哥的也是如此。眉头皱着,心里很是担心。

“小姐,你不要担心了,二爷很可能和段小姐在锦煌,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周伯见霍君仪晚饭就没有吃,一直坐在沙发上给二爷打着电话,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连忙上前解释着。

听到周伯这么一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霍君仪这才放下心来,站起来准备回房间。

“小姐,您不吃点儿东西么?”

“不了。”

霍君仪看了一眼周伯,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可能真的是因为伤心加担心,所以让她的胃口全无。

周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这个之后,孔静姝正好也打开房门,准备下楼去,她当然不是去找吃的。

霍君仪看着楼梯阶,慢慢向楼上走去,走到楼梯中央的位置,和孔静姝碰上了面。本有搭理她的打算,只是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向楼上走去。

而孔静姝却走了下来,在霍君仪即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把拉住霍君仪的胳膊。

“怎么?”

霍君仪顿住脚步,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孔静姝将手松开,转向霍君仪,背部靠向身后的墙壁:“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毕竟,你也是霍家的大小姐。”

“有什么话快说。”

“我们不如到楼下坐下来好好说,站在这里怕是说不清楚。”

霍君仪有些拿不住性子,转过身,看着孔静姝:“要么在这里说,要么就闭嘴,我没闲心听你废话。”

说完,她抬起腿就要走。

却见孔静姝冷笑一声,随口扔下一句:“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反正这是你们霍家的事儿,我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多说,不过,这倒是和段天真大有关系。”

“嗒嗒嗒嗒——”

她的拖鞋在台阶上踩出一串悠闲的脚步声,手抵着墙向楼下走了过去。

霍君仪的心里琢磨着孔静姝的话,抬出一半儿的脚又收了回去。侧过头,看着已经走到楼下的孔静姝,思来想去,转过身走了下去。

坐在沙发上的孔静姝看着霍君仪走了过来,心里暗自地笑着。翘着腿,伸出纤纤细手,冲向灯光的方向看着,不停地翻转,一脸的得意。

“你到底要说什么,快说。”

“别急嘛君仪,来,到我身边坐下。”

孔静姝拍拍身旁的位置,刚刚满是得意的脸立刻变得一脸殷勤。

霍君仪有些厌恶地坐向她对面的位置,孔静姝的手尴尬地放在沙发上,然后哼笑一声,又收了回去。

“君仪,你呢最好离段天真远一点,我这真的是为你好。”

霍君仪一听,这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她孔静姝未免也太天真了,就凭她一句话,就能挑离她和天真之间的关系?

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孔静姝,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幼稚!”

“君仪,反正呢,我这是为你好,领不领情就是你的事儿了。”

“真是够了,我没心思在这里跟你俩扯皮。”

霍君仪很是生气,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女人真的是太无聊了。

“就凭段天真,她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可以让你哥见了一面,就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些事情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点儿什么吧。”

孔静姝继续指点着,今晚跟她讲这些就够了,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有这个嚼舌根的时间,你倒不如想着如何安全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再说。”

轻哼一声,就向楼上走去。

“去去去……”

天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沙发旁,孔静姝一下子缩回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杂志,挥舞着轰赶天使。

霍君仪气得直喘粗气,本来今天心情就不怎么好,这孔静姝还真是会挑时间,偏偏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早上。

华歆将霍殷权好一顿揶揄,虽说霍殷权的表情很冷,但是并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样子,昨天的事情其实在昨天晚上他就知道,肯定是华歆又在背后捣鬼。

“行了,霍总,赶紧带着你的女人回家吧。看看我这房间里给弄的,啧啧……”

华歆的嘴没有片刻的安静,还在喋喋不休着。

霍殷权接过天真手中的西服外套,向华歆的方向一甩,只听“啪”的一声,衣服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

天真的嘴一咧,看着都感觉疼。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别让君仪担心。”

天真抿着笑看着华歆不断地揉着自己被打的部分,眼神中满是埋怨。天真在心底暗自骂道,活该,他就是欠揍。

霍殷权抬起食指指着华歆的脑袋,似乎在警告他下不为例。然后拉起天真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你还得谢谢我呢!”

华歆就是那种记吃不记打的人,他们两个刚走到门口,这个华歆竟然还一脸坏笑地冲门口喊了一句,霍殷权停了下来,转过头双眼盯着华歆,他立马将胳膊挡在自己脸的前边,生怕霍殷权随手操起一个什么东西就砸过来。

他还得指着这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找对象呢。

天真的心里一哼,这么久还真没有听说过华歆有什么桃色新闻。别的男人都是嫌弃自己长得太难看,而他偏偏嫌弃自己长得太俊俏。

用这个来当理由,天真也是醉了……

0198 街上的偶遇

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天气已经彻底转凉了,出门的时候天真都要穿的很厚。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怕冷了。

孔静姝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总算是显怀了。

可是越是这样,天真越是要离她远远的,自己也没少看那些宫斗片。借孩子大做文章的可真不在少数。

翻看着手中的日历,自己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回过家了,昨天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听到母亲好像有点感冒了。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马上就要入冬了,天真想着,该去商场给母亲买几件保暖的衣服。

想着便跟霍殷权说了一声,自己打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那里的东西虽然比较贵,但是性价值在那里了,不得不说一分钱一分货。

天真逛着,心想着买一套保暖内衣,外衣什么的。那样,自己又可以找一个借口回家。

看着上边的吊牌,都几千块的,她在心里暗自庆幸着,还好这两年自己也攒下了几个钱儿,而且霍殷权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自己添加一点儿。

给家里人花钱,总是没有一点儿感觉,这要是给自己,她才舍不得呢。

“麻烦你,把这套儿给我包一下吧。”

天真把衣服放在自己的身上比量了一下,母亲的身材和自己差不了多少,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禁惭愧着,连母亲衣服的尺码,自己还要凭着感觉挑。

“您还需要别的么?”

“男款的在哪边?”

导购小姐用手指了一下天真后侧的方向。

“谢谢啊。”

天真转过身,看着一排排的衣架子,然后走过去用手随手拿起一件儿,翻看着,竟然没有能让自己满意的。

抬起头,看了一眼墙角那边挂在墙上的几件,可能是刚进来的货品,所以悬挂在了比较显眼的位置,天真一眼便看重了一套灰色v领的,欣喜地走了过去。

可是衣服挂的有一点点高,天真踮起脚尖儿,还差一点点才能碰到一架,她在心里埋怨着,身高还真是硬伤啊。也不知打这家店儿是怎么想的,东西摆放的位置一点也不亲民。

正当她想要叫人过来帮忙的时候,一只手从天真面前伸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了下来。

天真本以为是那人也看好了同一件儿,但是没想到那只手竟然递了过来,天真有些尴尬地笑着,抬起头想要好好谢谢,却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是蔚迟。

愣愣地看着他,自从上次在隆安集团公司大楼前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天真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跟自己生气。

“真是笨,就不知道叫导购帮你拿下来么。”

蔚迟的脸阴沉着,没有一丝的笑容。天真的笑容僵在脸上,解释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她一紧张或尴尬的时候就喜欢折磨自己手中的东西,她的手指甲频繁得在衣服的吊牌上划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小、小姐……”

导购员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可是那女人的眼中却是一脸难为情的样子,眼神紧紧地盯着天真的手。

天真一愣,低下头,衣服的吊牌已经被自己折磨地褶皱不堪,匆忙地将衣服递给那女人:“啊,这衣服我要了。”

那女人一听这句话,心情也大好,连忙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好久都不见了,你还好么?”

终于开口,她尴尬的问向蔚迟。

“还是老样子,家里就我一个人,每天也挺无聊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柜台走了过去。

天真从背包里拿出钱包,刚想要将钱递出去的时候,蔚迟已经抢先一步递出了卡,天真争相地将钱递给前台,那女人一脸为难的看着两个人,一个是现金,一个是卡。

“上次的钱还没有给你呢,你再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她想要将蔚迟的手拉回来,可奈何他的力量很大。倒是柜台开窍,犹豫了一会儿,接过了蔚迟的卡:“我看,还是用这位先生的吧。”她的脸上露出满满的笑容,连她都看出了蔚迟对天真的心思。

看着那边已经刷了卡,自己的钱还是花不出去了,顿了顿将钱又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包中。

“谢谢啊!”

天真轻声地说了一句,可是蔚迟刚刚缓和的脸色立马又阴沉了下来,生气地看着她“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真的生气了。跟我俩还这样。”

蔚迟随手拿起已经装好的衣物,总共有四个衣袋子,原来他也是来买东西。可是给谁呢?他的父母不是都在国外么?天真的心里纳闷起来,应该是给家里的亲戚吧,天真轻笑一声。

“怎么了?”

走在她旁侧的蔚迟听到她的笑声,转过头问道。

“没什么。”

两个人刚出了商场的专门,孙川就冒了出来。两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他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习惯倒是保持的很好。

他接过蔚迟手中的东西,然后跑向车位,将车子开了出来。

天真本来想要拒绝,自己在这里坐公交回去也就是十几二十分的时间。可是刚抬头想要说一下,蔚迟就直接给自己来了一个不许拒绝的眼神。

也不知道为什么,天真看着他的样子,还真就把话憋了回去。

自从他开始接管他父亲在圣的公司之后,他的身上就越来越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气质了。

天真想了想竟然笑了起来,蔚迟才二十一,就成了一个公司的“老总”,再过几年会不会变成另一个霍殷权呢。

“想什么呢,还不上车?”

身旁蔚迟看着正在发呆的天真,然后打了一个响指,她这才发呆中回过神来。

自己这么一个平凡的女生,周边竟然有这么多有能力的人,她真的感觉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另一个人像自己一样。

灰姑娘,再多才是一个白马王子,而自己的身边可是围绕了好几个富二代啊,而且都是个顶个的。

天真的心里不禁唏嘘道。

0199 哥哥的女友

天真连忙钻进了后边的座位,蔚迟愣愣地站在车门旁,天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低下头,看了一眼没有动作的蔚迟,他是在等什么人么?

正当她想着的那个空挡,蔚迟突然抬起一只脚就要伸向车里,天真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串到了另一侧的座位,给蔚迟让出一个位置。

孙川将车子开得很稳,可是天真的心却不稳了,犹豫着要不要问蔚迟。刚刚在商场的时候,她犹豫了好几次。

“蔚迟,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天真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的他。蔚迟正侧着头看向窗外。

“你要是再提,我可能真的会生气。”

听到他这样,天真的心里好多了,虽然知道他还是很在意,但是他们两个之间已经不是处于冷战的阶段了。

“对了,你和你女朋友最近还好么?”

蔚迟苦笑了一声:“她在国外,异地恋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一回复完,天真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她和蔚迟从高中就认识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聊的话题。

剩下的五分钟时间里,车子安静极了。倒是孙川,偶尔蹦出一句话,让天真苦笑不得。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他蔚迟真的是不用愁身边没有乐子了。

几分钟后,车子停留在天真家的楼下。蔚迟先下了车,将车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给我就行。”

“你这是不想让我上去么?”

天真伸出的手一愣,然后又收了回去,尴尬地一笑。他现在怎么越来越喜欢涮自己了。

来到楼上的时候,天真把自己的背包讨论一个底儿朝天,也没发现钥匙在哪里。她明明记得自己从霍宅出来的时候,特地将钥匙放到了自己背包里的小兜儿里了。

“咚咚咚——咚咚咚——”

此时蔚迟已经直接采用了最有效的办法,敲门。

天真抬起头,不好意思的一笑。

“我真怀疑这里是不是你家,自己的要是都不好好放着。”

天真刚要反驳,门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回应声:“来了,来了……”

一听,肯定是季安雅。没想到,她还真在这里常住下来了。听段承祥说,只有在她父亲在家的时候,她才会偶尔回去看看,她的那个家就像是一个宾馆一样。

但是另天真更没有想到的是,在季安雅开门的那一刻,蔚迟倒是更像这个家的主人一样,在季安雅看到天真的时候,反倒是很惊喜。

天真看着一脸平常的蔚迟,难道他就不意外季安雅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家里么?天真简直被眼前的境况搞糊涂了,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客人一般,跟在蔚迟的身后进门换上拖鞋。

“阿姨,天真回来了。承祥哥,快出来啊。”

季安雅冲着段承祥的房间喊着,他赶快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的头发已经涨起来了,和刚出来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而且整个人长胖了不少,低头的时候甚至已经出现了两个下巴。

自己也就几个星期没有回来而已,怎么家里变化这么大。天真看着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的屋子,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季安雅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么?完全是一副居家小女人的样子啊。

“蔚迟啊,你看看你,怎么又买东西了。”

段母从厨房里出来,最先看到的竟然是蔚迟。他将手中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放,天真这才注意到,蔚迟买的也拿了上来,他竟然是去给母亲买东西去了。

“没,这里也有天真买的。我们刚刚正好碰上了。”

说着,他脱下外套然后待在衣架上,很是熟悉啊……

“哎呀,天真,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啊。”天真一愣,就好像自己是去别人家做客一样,头一次听说自己回家还要向家里人打招呼的。

“妈,我这不看天亮了,寻思给你和哥一人买件保暖内衣吗。你们平时也不想着准备。”

天真在沙发上坐下,段承祥走过来坐在她的身旁:“你跟哥说实话,在霍宅孔静姝那个女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她现在躲着我还来不及呢。她那个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了,人也犯懒,虽然住在一个宅子里,可是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才会碰面。”

天真说的可都是实话,她也不知道孔静姝这是怎么了,突然好想提防起了自己一样。

难道女人怀孕之后就会变得疑心重重么?好想时刻戒备着自己,生怕自己会对她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不利。

“那就好,我跟你讲啊天真,你可千万不要惯着她,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叫上我。”

一旁的季安雅气不过得说着,然后在段承祥的旁边坐了下来。

天真怎么看都觉得两个人有点儿不对劲儿,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是有什么猫腻儿。天真眯着眼睛,像是没有听见她刚刚说的话一样,用手指着季安雅,一脸坏笑的看向段承祥。

刚刚还一脸要为天真出头的表情立马转为小女子的娇羞,站起来就跑到厨房去了。蔚迟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皮都没有削,直接啃了起来。

“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还蒙在谷里吧。”

看着他的样子,这么说家里的人都知道了这几个月的相处,竟然让季安雅和哥哥擦出了火花?那这么说,两个人一旦成了,自己不还得管季安雅叫声嫂子?

天真张大着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段承祥。

“怎么,好不容易有个女人看上你哥,你还不高兴啊。”

一旁的段承祥倒是不乐意起来,看着天真那样儿,就像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一样。

“不、不是哥,你让我缓缓,这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儿大啊。”

她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虽说季安雅那心高气傲的性子确实是改了不少,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对自己的哥哥动了心思……

0200 霍殷权的计划

这边的天真还在处在惊讶中,另一边,霍殷权的计划已经悄悄的启动了。

莫氏集团,霍殷权正在和莫怀宁商量着什么。这两年的时间,莫怀宁的变化也是极大的,原本的长发,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如何,已经变成了干练的短发。

不过,这样的她看起来,更是有一种女强人的感觉。

她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抬起眼帘看着坐在对面正在把玩着笔的霍殷权,得意地笑了一下:“要不是你跟我说,我还不知道殷权竟有这么大的魅力。要是我们家怀峥那臭小子也这么有女人缘儿就好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成个家。”

她调侃着,也就她能够在霍殷权面前如此说话了。

“是司令着急抱曾孙了吧。”霍殷权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哎,爷爷的年龄也大了,怀峥那个臭小子,对公司不上心也就算了,就连女人这方面,也一直是这样,可能他的心里啊,还是挂念着……”

还没等莫怀宁说完,霍殷权变打断了她的话:“莫姐说话,我霍殷权是一定给面子的。不过,什么都可以,唯独她。”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对了,那个孔家大小姐可没少给你添麻烦吧。也是个痴情的种,就是用错了方法。”

莫怀宁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是一个女人,但是她也无法相信孔静姝为了得到霍殷权竟然如此大费周章,结果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了,莫姐,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两个人终于从调侃中跳了回来。

莫怀宁将额前的秀发向耳边别了一下,然后将桌上的一份资料丢给了霍殷权。他拿了过来,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放心,我早就办了。我只是不明白,这么容易的事情你自己就可以解决,怎么还要大费周章地让我来帮忙呢?”

她的心里是有很大的疑问的,隆安集团可是整个圣武市商业街的龙头,这些事情都是他霍殷权一句话的事儿。

“莫非,你还在顾及她腹中的孩子?”

莫怀宁双手放在桌上,指甲上的法式美甲将她的手指修饰的更加白皙修长。她的身子俯在桌前,能让他有所顾虑的很有可能是孔静姝肚子里的孩子。

霍殷权没有抬头,而是翘着腿,倚在靠背上,自顾自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那毕竟是我霍家的孩子,至于孔静姝,只要她不自寻死路,我会给她留条活路的。”

说完,他的嘴角上露出一抹鬼魅的微笑。

“那若是孩子生下来,难道真的让天真直接接下吗?”

莫怀宁又更加的深入地提出了这一个问题。等到孔静姝将孩子生了下来,他肯定是容不下这个女人的。

毕竟她在背后做出了那多狠辣的事情。

“不好么?这都是她自找的。既然面容一样,谁也不会在意这些了。”

霍殷权难得会有如此大的耐心,竟然一个一个问题地解释给莫怀宁听。莫怀宁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孔静姝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一个决定,就让她万劫不复。

“阿嚏——阿嚏——”

另一侧,客厅里,天真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抽起桌上的纸抽放在鼻子上擦了擦,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可能是有谁在讲她的坏话吧。

“是不是感冒了啊,最近天儿凉。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啊,光注意美丽动人了,也不知道多添点儿衣服。你看看,就今天的这天儿,里边就穿了这么一件小衬衫。”

在一旁碾着饺子皮的段母,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的话可不光只是说给天真一个人听的。

“知道了伯母,我可是穿的很多,里边的衣服还有点毛毛呢。”

一旁正在包着饺子的蔚迟用手扯着自己衣服脖领的地方示意给段母看,手指在黑色的里搭上留下了白色的面粉。

“你快别扯皮了,救你包的饺子最难看。”

季安雅气不过,指着蔚迟面前案板上,奇形怪状的东西,哪里还有饺子的样子。

天真看着这斗嘴的一家子,心里也算放下心来,以后就算自己不常回来,母亲的身边有他们自己也就能够安心的在霍宅呆着了。

她也参加到斗嘴的队伍中:“没有办法啊,长得好看呢,包出来的饺子就像我们两个这种,人要是差呢,啧啧,惨不忍睹啊。”

“噗嗤”季安雅一听天真的话就乐了,莫怀峥一脸黑线地盯着天真,放下手中的面皮,好像要将她吃掉一样,天真连忙要躲到母亲的身后。

没有想到段母竟然抬起手就打了天真一下,虽然不疼,但是天真还是做样子的撇着嘴,好似很痛一样。

“你这孩子,蔚迟这孩子帮咱家多少忙了,再说,我可绕不了你啊。”

“还是段母疼我。”

天真看着蔚迟一脸得意的样子,然后一脸委屈地看着母亲:“妈,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啊。明天,干脆让蔚迟当你的儿子好了。”

厨房的水刚好烧开了,段承祥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要是能做我妹夫就好了,一举两得。”

他的一句话,瞬间让房间里变得雅雀无声。

“哥,你说什么呢!蔚迟都有女朋友了。”

天真白了一眼段承祥,季安雅连忙上前又将他退回到厨房里去。

段母明显叹了一口气,段承祥说的也未尝不是她心里所想的。只是现在,哎,还是不要提了好。

蔚迟尴尬地一笑,继续研究着手中的饺子皮。

眼看着快要包完了,段母突然对蔚迟说道:“蔚迟啊,孙川那孩子是不是孩子啊楼下等你呢。赶紧让他上楼来,正好一起吃饺子。刚刚光顾着忙,我竟然忘了这码事儿了。”

“诶,好。”

蔚迟用纸擦擦手,连忙向门外走去。屋子里现在的感觉还真有点儿让他透不过起来。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0201 计划启动

厨房里,季安雅狠狠地掐了一下段承祥的胳膊:“你这一天天,什么不该提提什么。”

“我错了。”

段承祥倒是识相,在季安雅的面前立马就软了下来,做出一副再也不敢了的样子。

“噗嗤——”

看这他那可怜兮兮,一脸委屈的样子,季安雅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手挽上段承祥的胳膊。

其实她很是感谢上天,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桀骜不驯,她的性子不那么烈的话,也不会和天真争蔚迟,如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话,她就错过了段承祥。

天真站在厨房的门口,偷偷地观察这里边的动静,段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身后,然后轻轻地一拍她的肩膀。

“啊,妈你吓死我了。”

“你看什么呢?”

段母说着,一边用围裙擦着自己的手,然后一边探针脑袋顺着天真刚刚看向的方向望了过去。

“嘘”

天真将食指房子啊嘴上,做着噤声的手势,拉着母亲就像沙发的方向走去。厨房里的家安雅好像听到了动静,刚要将倚在段承祥臂膀上的头拿开,就被他按了回去。

她倒也是听话,此刻的她看起来,竟然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样子。

“妈,怎么样,对你这个未来儿媳还满意么?”

段母和天真坐在沙发上,段母的脑袋还不断地瞥向厨房的位置,好像对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有点儿不甘心。

可是,听完天真的话,段母竟然叹了一口气来。

“妈,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还叹气气来了?”看着母亲突然的转变,天真凑过身子,手放在段母的手上。

“哎,天真,要说安雅这孩子,真的没有什么挑的。可是,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而且,安雅家又不是普通人家,就算我满意,人家的父母也未必能让啊。”

想着,母亲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况且她家里那边还是个继母。不过,她相信,传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

“咚咚咚”

天真正安慰着母亲,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想着,应该是蔚迟和孙川上来了,天真连忙去开门。

晚饭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虽然是家常便饭,可是温馨的狠。孙川就是一个段子手,每每冒出来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桌子的人乐得前仰后合的。

另一侧,霍宅倒是显得很是冷清。晚上吃饭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都没有什么话说。

“权,我最近想要回家去住。”

孔静姝一脸笑容地看着霍殷权,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儿一样,手放在肚子上轻轻地拍着。

自己已经在霍宅呆了三个多月了,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也应该回孔家看看。虽然在外界,孔静姝整容的事情还是一个谜,但是她会很小心的。

而且,她听说,最近父亲好想接了一单很大的生意,很是高兴,前几日打来电话的时候,听父亲的语气很是兴奋。

“哒哒——”

还没等霍殷权说话,另一侧的霍君仪已经受不了了,看着她那一脸的贱样儿,她实在是无法忍受。

故意用筷子在桌子上点了两下,像是在抖落筷子上什么很嫌弃的东西一样,然后抬起头,一脸的反感:“要回去就走,没人拦着你。”

孔静姝最近总是在天真不在的时候,说她的坏话,这已经让她对这个女人恶心透了。越是反感她,她越是像苍蝇一样,不断地缠着自己。

对于霍君仪冷漠带刺的话语,并没有影响了孔静姝的心情,她依旧看着霍殷权,仿佛在等着他的答案。

可是霍殷权直接放下筷子,然后略过餐桌,去看天使吃东西去了。

孔静姝有些失落,但又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转过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面前的东西。

“呕呕呕……”刚吃没几口,孔静姝突然又干呕起来,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护着肚子,向洗手间的方向小跑着去。

霍君仪白了一眼,都三个多月了,还这么大的反应。拿起碗,还好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要不然,今晚很有可能又要饿肚子了。

跑到洗手间的孔静姝,感觉胃部已经翻江倒海,可是又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她也不知道到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看周边的那些小闺蜜怀孕的时候都很好啊,也没有像自己反应这么大的。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一切都是正常的。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极其高兴的。

越是反应大,就说明,她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男孩。打开水龙头,洗来一把脸,孔静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如今,父亲不断解决了以前的问题,而且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她就不信,霍殷权对她还会爱答不理的。

等到,他遇上事情找上她孔家的时候,就是孔静姝大翻身的时候。

夜幕低垂,孔氏大楼里,孔国辉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小江,你去给我好好查查这个林老板的背景,这人咱以前没有接触过,单子这么大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孔国辉将一份资料递给站在办公桌前的小江。那小江,正是那日到霍殷权办公室用照片威胁霍殷权的那个男人。

“行,老板,这个交给我,你放心。”

小江说着,将东西拿到手中,转身就走了出去。

孔国辉靠在椅子上,头脑在快速地转动着。

对于这一笔,他还是很担心的,圣武市郊外的那块黄金地皮自己早就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就想要和那个林老板合作,他是百般的不愿,如今却是自己送上门来,若不查清楚,自己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拿下的。

他的心里还是很忌惮着霍殷权,就怕是霍殷权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女儿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了,如果只是拿着那张照片断然不会控制住他,还好孔静姝的肚子争气,留下了一个最有利的棋子。

只要他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孔霍两家联姻是必然的……

0202 怀了他的孩子

天真吃了几口,总觉得饺子油腻腻的,几个下肚之后,胃里突然一顿翻涌,好似全要涌向喉咙。

筷子还来得及放下,捂着嘴就向洗手间冲了过去。

季安雅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反常的天真,蔚迟的眉头倏地紧凑在一起,放下手中的筷子,犹豫了一下,拿起一盒抽纸,跟了过去。

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胃总是很不舒服,而且整个人变得好像也要比以前更爱偷懒了,得了空子就想睡觉。

天真的疑惑,随着胃里的翻涌,而涌上心间。

身后的季安雅用手轻轻地拍着天真的背部,可是那种恶心的感觉却得不到一点儿的缓解,那种想要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天真冲季安雅摆了摆手,身子半趴在水池前,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倒是可以暂时压住那种干呕。

“天真,你是不是……”

身后的季安雅突然犹豫了起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

“怎么了?”

得到缓解的她又用水轻拍了几下,漱漱口,转身看向欲言又止的季安雅,“到底怎么了?”天真突然急了起来,最近不知怎么着,这个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自己的感官和情绪,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扩大了几百倍一般。

“你这个月的例假,来了么?”

季安雅好看的眉拧到一起,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心。

天真的心里咯噔一下,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况且,她从来都不会记得自己的例假到底是什么时候来,每次只有见红的时候,她才会知道。

冥想了一下,仔细算了算,好像已经过了。

倏地,天真的瞳孔放大了好几倍,长大着嘴巴,自己不会是真的有了吧。回想了一下,上次她和霍殷权在锦煌的那一次,到现在好像已经一个多月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那次竟然忘记吃药了。

季安雅从天真的表情中,看出了门道,但是她的脸上并不是那种欣喜,反而是一种担心。

孔静姝本来就是凭着孩子,才得以在霍殷权的身旁留了下来,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三个多月了,现在天真又突然怀孕了,她很怕……

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关,站在外边的蔚迟将一切都听到了耳朵里。

“啪嗒”一声,他手中的纸抽滑落到地上,神情涣散地看着卫生间里的两个人。

听到背后的声音,季安雅回过身,天真这才看到他,他脸上的失落竟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蔚池不由暗自握紧了拳头,那个男人竟是如此的可恨!

现在本就给不了她一个名分,如今又让她怀上了孩子,难道就让她这么在他的身边生活下去么。

起身,将纸抽递给季安雅。季安雅也是一愣,她知道天真在蔚迟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刚要叫他一声,蔚迟已经转过身,看着他那落寞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天真特别想要和他说一声对不起。季安雅回过头,看着天真。本是很高兴的事情,却因为时间的错误,而变成了一种负担。

段母若有所思地看着回来的蔚迟,她的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儿女都已经长大了,主意正了,做母亲的已经不方便去插手太多。

季安雅一个人回到了桌前,刚才欢腾的气氛,猛然间变得压抑起来。段承祥刚要张口问,就被季安雅的一个眼神噎了回去。这个时候,就连孙川都看出了气氛不对,低着头,默不作声。

段母擦了擦手,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向卫生间。

天真正坐在马桶上发着呆,这个小生命真的来的不是时候。看着母亲走了进来,天真的心里五味杂陈。

“天真啊,有句话妈必须得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很辛苦的。”

段母心里的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每个做父母的都是站在孩子的这一边,现在在霍殷权那里还有一个孔静姝。

自己好好的一个女儿,莫名其妙的就像是一个第三者一样。叹了一口气,轻声地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妈,如果真的是有了,你会不会怪我?”

这么多年,她亏欠最多的就是母亲。

好好的大学,她不念了,如今还没有领证,就怀上了孩子,这将来若是传了出去,母亲该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

一人一句闲话,就足以让他们一家都抬不起头。

段母上前,将天真搂入自己的怀里,天真的头靠着母亲的腹部,双手抱住她的腰。

“傻孩子,你若是决定了,大不了,以后妈给你带。”

虽说是一句宽慰的话,可天真更是觉得自己欠了母亲太多。

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留了下来,这可是她和霍殷权的第一个孩子,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回到餐桌的时候,段母看着蔚迟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在段母看来,就算是蔚迟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可是他对天真的心思还是一直都在的。

饭,天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吃下来的,她只知道,家里的人为了不让她担心,都在强扯出微笑,孙川的笑话,就算是在好笑,他们笑起来的样子,也是那么的做作。

晚上,季安雅竟然和段母挤在了一个房间里,天真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虽然摆设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现在,好想给霍殷权打一个电话。

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他会不会很高兴呢?犹豫了几下,还是点了下去。

另一侧。

金碧辉煌的餐厅里,霍殷权正在和莫怀宁举杯畅饮。

“殷权,你放心。明天,我就再给张总那边儿去个电话。狐狸虽精,但也是老眼昏花了。”

莫怀宁说着,举起手中的高脚杯,与霍殷权的轻轻一碰,“叮”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声音。

鲜红色的唇,在透明的杯子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而霍殷权深邃的双眸,却直直地盯着杯中的酒,轻轻摇晃着……

0203 特别惊喜

“嗡嗡——嗡嗡——”

霍殷权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闪动的屏幕。

“殷权,你这一天可真是够忙的啊,连吃个饭电话都不消停。”莫怀宁抬起眼帘,调侃着。

已经八点多了,想必应该是告诉自己今晚不回霍宅了吧。霍殷权想着,按下红色的键,手机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怎么,我这一句话,你就不接了?看样子,是天真的吧。”

莫怀宁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霍殷权重新放回桌子上的手机,嘴角一笑。霍殷权没有反驳,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听着电话里传来电话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天真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胸前,看着屏幕渐渐地黑了下去,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洗澡吧。

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手放在平平的小腹上,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孕育着。

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想着,明天亲口告诉他也好,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比较正式。

混沌之中,正当天真要睡着的时候,放在枕头旁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天真揉了揉脑袋,拿出手机,竟然是霍殷权的。

她感觉心在胸口中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着,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看了一眼上边显示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竟然才看手机。

“喂?”

滑动接听键,天真抑制不住的兴奋。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看到你的未接来电,怎么了?”

在回到霍宅之后,霍殷权本是想要立刻睡下了,可是他的心神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于是不放心地给天真打了个电话。

“啊,我、我,我好像怀孕了。”

虽然房间里只有天真一个人,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将头埋在被子里,满脸的娇羞。

电话那边的霍殷权没有了声音,天真一愣,笑容渐渐僵在脸上。他,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她的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蓦然,电话那侧已经挂断了。

天真感觉头嗡地一声,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愣愣看着屏幕回到主页面,他竟然挂断了电话。

“靠!”天真低声地骂了一句。怎么连个声都没有就挂断了电话。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这是他间接地给了自己答案么。

将被子向头上一撂,整个人埋到被子里。自己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伤心么,怎么突然变得怒气满身。

摸摸肚子里的小玩意儿,连个形状都没有,现在竟然就将自己的脾气牵连成这个样子,再过几个月还不定时什么样子呢。她的心里麻麻的,感觉像有好多个小蚂蚁一样。

也许,还在为霍殷权莫名其妙挂断电话而生气。

也就是十几分钟之后,在天真的气儿终于顺下来了,突然,电话又震动了起来。

天真一下子将被掀开,脸已经憋的通红,看着屏幕上闪动着霍殷权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就算是震惊,也没必要用这么长时间来缓和吧。

最后,她还是接通了。

“喂,”

没有好气的说了一声。

“我在楼下,回家。”霍殷权言简意赅道。

天真的心倏地又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她连忙从床上跳到地上,也许是突然顾虑到自己现在的身子,她打开床头的灯,怕会撞到什么东西。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霍殷权是说道做到的人,天真走到窗前,轻轻拨动窗帘,看向楼下。

果真,一辆黑色的车子正停在下边。

嘴角上露出一抹微笑,但是心里还在为他挂断电话而愤愤不平,“明天吧,我家里的人已经睡下了。”

故意的这么说着,这个时候她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受到的委屈一定要报复回来才算完。

那边,霍殷权的语气一沉:“要我叫醒整栋楼的人么?”

正当说着,一声响亮的鸣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刺耳。

“好好,我马上穿衣服。”

那侧的天真一惊,她没想到,就连自己怀孕了,他竟然还是如此的强势。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软化的了他的脾气了。

挂断电话之后,天真赶紧穿上衣服,然后打开手机的电筒,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地将门打开。

走之前,她留了一个字条,在桌上。明早起来,若是家里人看不到她,一定会以为她做什么傻事儿去了。

黑暗的楼道里,那灯就像是一个摆设一样,物业早就已经放弃了这里的管理。

咬着嘴唇,慢慢地将门关上。

“啊——”

一转身,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到身后的男人。天真惊讶地捂着嘴,叫了一声。

霍殷权将灯光抬了上去才发现,霍殷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楼上。自己刚才开门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人,他怎么像是一个幽灵一般。

“噗嗤,”天真忍不住的一笑。他竟然还穿着一身睡衣,外边裹着一件长款的风衣。这一套也真是醉了,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那么的帅气,当然,除了那一森冷的双眸。

“你个笨女人。”

霍殷权说着,一个公主抱将天真抱了起来,天真本能反应的用手楼上他的脖子,不小心让尖叫溢出唇角。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只是谁家,传出一个满是怨气的声音。

天真吐了吐舌头,用眼神暗示着霍殷权赶紧离开。他们现在的这个造型,如果被别人看见了,不认识霍殷权的还好,这要是认识,霍殷权的名字,明天一定会充斥在各大报纸的头条。

“太黑了。”

霍殷权眼里闪过一丝的温柔,天真连忙用手机照着楼梯的方向。

“搂紧了。”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霍殷权叮嘱了一句,可是天真实在是不好意思。而且,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

正当她拒绝着,霍殷权突然两手一用劲向上轻微一抛她,天真立马害怕地用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

0204 暂住办公室

“真是的。”

嘴上虽然埋怨,可是天真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蜜罐儿一样。用另一只手打开照着黑黢黢的楼道,霍殷权十分小心地迈着。

而天真,她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宁静与安心。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好想和霍殷权成了一个家,然后等着腹中的孩子健康地生下来。

可是,现在的境况,自己更像是一个“情妇”。天真咽下一口吐沫,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恶心的想法。

冷笑了一下,然后将头靠向霍殷权的胸口。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可是她却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霍殷权动作温柔地将天真放在后座位上。

“恭喜了,段小姐。”

冯裴回过头,一脸真诚的笑容。天真的脸一红,没有想到,冯裴这么快就知道了。霍殷权的嘴巴也太快了,抬起头,看着一旁已经坐进车里的他,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埋怨。

霍殷权似乎看懂了天真的眼神,“冯裴,你还不放心么?”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虽然现在的天儿已经临近初冬了,可是天真却感觉如沐春风一般。

天真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却摸到一个冰冷的触感。她这才反应过来,他穿着这么少就出来了。

“还说我笨,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穿这点儿就出来了。”

一脸的心疼,她用手反复搓着,能够让他暖一点儿。

“噗嗤——”

冯裴不住的一乐,他跟了霍殷权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竟然这样,记得他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语气很快,冯裴当时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了呢。

“段小姐,你不知道,二爷一听说你有孕了,特别着急,立马让我送他来,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呢。”

冯裴调侃着,霍殷权的心情大好,自然也不会跟他一样的。他的话,就像是一股暖流一样,涌遍全身。

就算在明面上,自己无法成为霍太太那又怎样,有他的这份情,自己就足够了。

还在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时候,霍殷权伸手一拉,将她搂入到自己的怀里。她就像是一个小暖炉一般,霍殷权贪婪的取着暖。

渐渐温暖的,还有霍殷权那一颗心。

天真没有反抗,这一刻,霍殷权是属于自己的。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竟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孔静姝的孩子没了,那么一切都变得容易太多了。

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努力丢掉这么恐怖的念头。

车子并没有开回霍宅,而是来到了隆安集团。天真一脸错愕的看着,迟迟没有下车。而站在外边的霍殷权却已经打起了哆嗦。

“还不下车。”

即便是强忍着,但是天真还是真切地挺熟了他的话,就好像是安装了小马达一样,哆哆嗦嗦的。天真连忙从车上下来了。

霍殷权又和蔚迟说了两句,可是她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他们两个的谈话上,而是一脸懵乱的背对着两个人,看着黑黢黢的大楼。

他好像是在叮嘱着冯裴,明天的文件一定要按时送到。两人谈完话,冯裴便一脚油门儿离开了。霍殷权禁不住寒冷,拉起天真的手就向楼内走去。

天真还在好奇着,这么晚了他们要怎么进去呢。他们公司的大门,可不是靠刷员工卡的。

正当她好奇着,霍殷权走到旋转门旁边的一个小侧门旁边,轻轻按动了一下旁边红色的按钮。

“咔擦”一声,旁边的小门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开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平时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侧门旁边还有一个圆圆的小按钮。

想着,伸手就想要去触碰一下,奈何霍殷权的力气太大,还没有碰上,霍殷权就已经拉着她走进了大楼。

“那个是识别指纹的。”

天真刚想要问,霍殷权却抢先一步解答了她的困惑。她张大着嘴巴,她只知道现在的手机里是采用识别指纹的,没有想到隆安集团竟然也是这么先进。

整个大楼里,只有一楼保安部门的灯还在亮着。也许是感觉到门口的异常,几名保安连忙来到这边查看着,一看是霍殷权,眼里明显是一惊,随后就变成了畏惧。

因为,霍殷权的眼神已经变成了非常恐怖的森冷。保安赶紧走开了,天真突然很想要笑。

如果这几个保安太好事儿,嘴巴又不严的话,他们肯定会将霍殷权现在的样子,传遍整个保安部的。

只是,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也要卷着铺盖滚蛋了。

霍殷权带着天真一直走向电梯,这么晚了电梯竟然还在工作。天真的心里不禁感叹,他也不会在乎这么一点儿支出,正好晚上的保安也方便巡逻。

也许是太晚了,又或是太寂静,天真的身子向霍殷权的身旁靠了靠。这么晚了,不会闹鬼吧?心里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她打了一个哆嗦,双臂搂上霍殷权的腰,也不顾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来到霍殷权的办公室,他将灯打开,周围立马变得明亮起来。天真环顾了一下,然后走到窗前,马路像是一条明亮的河流一般穿过整个城市,窗外亮着的大楼已经不多了。

她的身体一僵,以内身后一双凉凉的手环了过来,头抵在她的肩膀,她侧过头,想要让他更舒服一点。

“谢谢你。”

倏地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天真一愣。这些用词,好像在霍殷权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

温柔的一笑,看着着诺大的圣武市,他们是那么的渺小。但是很庆幸,她能够在那么小的机遇里,遇上他,一切那么不平凡,却又是在某一个时刻,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晚上,他们来到那个属于他们的“秘密”小屋,霍殷权将天真搂入怀中。他们之间,竟然很久都没有享受过二人世界了……

天真享受的努力吸着他身上那好闻的味道……

0205 难道是乌龙

霍殷权的下巴抵上天真的头,虽然房间里漆黑着,可是天真似乎能够感应到,此刻他的脸上是那么的满足。

“以后,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头上传来他悠悠的声音,天真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为什么要住在这里,霍宅不是很好么?

“为什么?”

她的内心是排斥的,整栋大楼里就没有几个人,如果晚上自己睡在这里,就算没有老鼠,自己也会被自己的想象力给打败的。

“怀孕的事情先不要让她们知道,这是为了你好。”

天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担心孔静姝。现在的孔静姝正处于一种优越感爆棚的状态,一旦让她知道天真怀孕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事情。

虽然霍殷权知道这种存在的可能性是极小的,但是他还是不想要让天真去冒这个显。

她想他的怀中凑了凑,不管他做什么决定,自己听着就好。

在满足和享受中,天真渐渐的在霍殷权的怀中睡了过去。可是霍殷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对天真好,越是关心她,就怕将来的某一天会把她伤到遍体鳞伤。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会出现那种状况。

人,就是这个样子,以前是竭尽全力想要达到一种目的,可是当要完成了的时候,心却踟蹰了。

而霍殷权是更糟糕的一种状态。

早上,天真是在电话的折磨中醒来的。

“嗡嗡嗡——嗡嗡——”

电话不断地震动着,天真懒得抬起沉重的眼皮,皱着眉头,想要等着另一方自己放弃。不一会儿,震动的声音消失了,她的眉头刚舒展开来,竟然又“嗡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看来,不接是不行的了。

天真的手在床上胡乱的摸着,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终于摸到了没有温度的电话。掀起慵懒的眼皮,原来是母亲。

在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九点多了。可是这并没有赶走她身上的瞌睡虫,打了一个哈欠,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母亲担心的声音,天真“恩啊”着,她根本没有听对面的母亲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身上特别的疲惫。

挂断电话之后,抻了一个大懒腰,突然下体传来一阵一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天真的心里一惊,抬起的屁股又重重的落到了床上,她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急急忙忙来到卫生间。

不是吧,天真看着裤子上一点鲜红的东西,心里暗自骂道,不会吧,例假来了?天真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

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地通知了霍殷权,如果今天告诉他一切只不过是一个乌龙而已,她真的无法想象霍殷权会不会杀了自己。呆坐在马桶上,心里却早已是一片冰凉。

“嗡嗡——嗡嗡——”

床上的手机又传来了一阵震动的声音,天真神游着并没有听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

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和以前来例假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不明白,最近真的是总有想吐的感觉,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想着,难道是因为看孔静姝看多了,难道干呕这种事情也会传染?天真无奈地冲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她偷偷地走到门口,打开门想要看看霍殷权在不在。还好,外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咚咚咚”

正当她要关上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传来一阵的敲门声,天真想了几秒,“段小姐在么?”

门外传来杨静瑶的声音,原来不是霍殷权生意上的伙伴。她这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昨天晚上竟然连衣服都没有脱。

想到这里,她突然也疑惑了。昨晚,霍殷权穿着一身的睡衣,这里又没有他用来备用的衣服,今早他是怎么出去的?

挠挠头,走到门边,将门轻轻打开。

看着她的样子,杨静瑶显示一愣,然后将一份早点递给了她。

“这是霍总吩咐我给您送来的。”

天真有些尴尬的一笑,能够把霍殷权的办公室当成自己家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了吧。伸手接过东西,杨静瑶礼貌地冲她笑了笑。

她会不会想多呢?家里那个肚子才听起来三个月,自己这个“妹妹”就以这样的造型出现在霍殷权的办公室里。

天真眉毛轻佻,看着手中的东西。

还是喝罐牛奶吧。

等到她走回到床边的时候,才看到手机的提示灯在一直闪着,慵懒的坐在床上,打开手机,原来是霍殷权的电话。

她的心里一惊,刚才的事情自己还没有想明白呢,这可如何是好,自己该怎么解释呢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又震了起来,她一惊,差点将手机丢到地上。

稳了稳情绪,“喂?”她细声细语地回答道,想要看看那边霍殷权的心情。

“我叫冯裴一会儿去公司接你到医院做个检查,你收拾一下。”

“我……”

还没等天真解释,那侧的霍殷权好像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记着,吃点儿东西。”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天真一脸的无奈,身子向后一仰,便倒在了床上。也许是刚才的牛奶喝的有些急,所以胃里的东西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等到冯裴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天真也刚好收拾完,一脸不情愿地坐在她的办公桌前。

“段小姐,你还好吧?”

冯裴关心的问道。

天真仰起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晃了晃脑袋。她现在不是还好,完全是糟透了。冯裴上前扶起天真。

等来到医院之后,天真踌躇在妇产科外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的。

“段梦真?”

天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那护士又喊了一声:“段梦真”

“啊,来了”

反应过来的天真连忙走了进去,整个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0543 一起努力把孩儿们生!

产房内的祖儿小姐,正在经历着传说中如同断了十分骨头的痛楚生产。

她感觉小腹像是有个吸附力极大的东西,手里握着两把大勾着,想要使劲的把她的孩子们从身体里面拽出去。

“不行……不可以!”祖儿小姐在阻止这种感受。

“时间还没到,还有一个多月……还不行……”

还没有到祖儿小姐心中预产期的日子,她真的舍不得现在就把这对儿双胞胎给生下来。

都说早产的孩子身体会有些弱,她不想让自己和蓝皓希的孩子经历那种事。

可是就算祖儿小姐再怎么阻止,也阻挡不了双胞胎想要早一些的来到这个世界。

旁边有个东方人长相的护士,用着中文安抚着祖儿小姐的情绪。

“嘘嘘,不要怕,放轻松。”她用温柔的言语安慰着,手还轻抚着祖儿小姐的额头。

“孩子们是因为时机到了,所以才会想要提前出生的。”

“你不要忍着,顺其自然就好了,这样会更容易生一些的。”

祖儿小姐已经憋得满头大汗了,她气喘吁吁地还在坚持着摇着头。

“虽然……最开始医生和我说过,怀双胞胎……是容易早产的,可恶……”

她曾经幻想着,一定要好好照护腹中的孩子们,到时候让蓝皓希陪同她一起生产。

结果这突如其来的早产,打破了祖儿小姐的美好期待。

护士看出了她眼中的纠结神色,微笑着给她擦拭着冷汗。

“这都是正常的现象,你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压力。”

“你亲爱的孩子们马上就要和你还有你的爱人见面了,这是多开心的时刻呀!”

听护士这么一鼓励和安慰,祖儿小姐似乎一下子就想开了。

她渗出细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股力量,似乎让祖儿小姐一下子就战胜了疼痛。

就连刚才还牵扯着她全身每一根神经的痛楚,此刻也都变得消失不见了一样。

一种泉水涌动的感觉,铺天盖地地朝她袭击而来。

但是祖儿小姐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哪怕是呼吸紊乱了,她的笑容也是只增不减。

虽说这里的医护人员,都不知道见到过多少生孩子的女人。

可是像祖儿小姐这样带着笑容来生孩子的,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而且不仅如此,刚才祖儿小姐还一直忍着不生呢,也是稀奇少见。

于是,产房里的用力叫声此起彼伏,喊得外面的蓝皓希心惊肉跳的。

“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就跟走鬼门关一样。”

“可是这种事,我以前一直以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

蓝皓希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真是造孽呀造孽。

天真看到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

“你放心吧,祖儿很快就会没事的。”

“你也得做好准备,打算和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们怎样打招呼介绍自己呢?”

蓝皓希现在哪还有那个心思去想了?他的表情简直比祖儿小姐生孩子还要疼似的。

天真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又多劝了几句。

“虽说生孩子是件又辛苦又危险的事情,但是深爱你的女人,还是甘愿去承受这些的。”

“你也知道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以后一定要记得今天的感受。”

“其它的我不和你多说,你一定要好好对待里面那个傻姑娘,知道了吗?”

蓝皓希现在满脑子都是祖儿小姐的脸,她的开心、痴情和执拗着发脾气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又温暖。

然而现在那个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正在里面撕心裂肺的为他生孩子。

“安吉莉亚,你说的我都能明白。”

“你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了祖儿的痴情一片的。”

他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于煽情了。

可是,这是蓝皓希此时最真实的心理感受了。

“只愿一切安好……一切安好……”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生孩子啊还是什么其它的,根本就不重要。

蓝皓希现在,只希望祖儿小姐平安无事就好。

此时此刻,他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他深深眷恋着喜欢着的人,原来就是一直以来都缠在他身边粘人的祖儿小姐。

天真走回到霍殷权的身边,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

“如果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两个人,绝对不会因为是否生孩子这样的事情而糟心。”

“但是现在的蓝皓希,是宁愿不要孩子也要保护祖儿小姐咯。”

所谓旁观者清,她看得很清楚。

“只是让人无奈的是,祖儿小姐是以怀孕才上了位。”

“要是她知道蓝皓希其实是这样的一片心,只愿两个人相守着彼此,也不要因为生孩子的事而让她去面临危险,一定会感动得咣当一声就把孩子给瞬间生下来的。”

天真说完这样的话,自己先忍不住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霍殷权也笑了,伸出手臂,把天真揽进了怀里。

就在这时,产房内传出了祖儿小姐疼痛的“啊啊”声——

正当全体人的神经都被提紧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掩盖了祖儿小姐的痛楚。

“生了?!”刚才还冷静的劝慰着蓝皓希的天真,首当其冲得噌地一下站起了身。

几乎是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另外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也紧接着传了出来。

“生啦!生啦!生啦!祖儿小姐终于生了!”

天真简直比自己生了还要开心,她刚才紧捏着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放松。

霍殷权看着天真如此激动的模样,嘴角露出了笑意。

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嘴上说着什么不太在意的话,还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其实她的心里面,比谁都要更加惦记。

过不一会儿,护士把刚生出来的小宝宝们给抱了出来。

第一个出生的是姐姐,第二个出生的是弟弟。

虽然是早产儿,但是两个小家伙身体健康,没有丝毫事情。

这是今天听到的第二个好消息了,第一个自然是小忆苏醒过来的事儿。

天真拉着霍殷权的手,满脸都是笑容。

“这下子,皓森的媳妇儿也有啦!”

“看来呀,我之前说过的那个欢迎会,还真是免不了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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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3 一起努力把 孩儿们生!

产房内的祖儿小姐,正在经历着传说中如同断了十分骨头的痛楚生产。

她感觉小腹像是有个吸附力极大的东西,手里握着两把大勾着,想要使劲的把她的孩子们从身体里面拽出去。

“不行……不可以!”祖儿小姐在阻止这种感受。

“时间还没到,还有一个多月……还不行……”

还没有到祖儿小姐心中预产期的日子,她真的舍不得现在就把这对儿双胞胎给生下来。

都说早产的孩子身体会有些弱,她不想让自己和蓝皓希的孩子经历那种事。

可是就算祖儿小姐再怎么阻止,也阻挡不了双胞胎想要早一些的来到这个世界。

旁边有个东方人长相的护士,用着中文安抚着祖儿小姐的情绪。

“嘘嘘,不要怕,放轻松。”她用温柔的言语安慰着,手还轻抚着祖儿小姐的额头。

“孩子们是因为时机到了,所以才会想要提前出生的。”

“你不要忍着,顺其自然就好了,这样会更容易生一些的。”

祖儿小姐已经憋得满头大汗了,她气喘吁吁地还在坚持着摇着头。

“虽然……最开始医生和我说过,怀双胞胎……是容易早产的,可恶……”

她曾经幻想着,一定要好好照护腹中的孩子们,到时候让蓝皓希陪同她一起生产。

结果这突如其来的早产,打破了祖儿小姐的美好期待。

护士看出了她眼中的纠结神色,微笑着给她擦拭着冷汗。

“这都是正常的现象,你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压力。”

“你亲爱的孩子们马上就要和你还有你的爱人见面了,这是多开心的时刻呀!”

听护士这么一鼓励和安慰,祖儿小姐似乎一下子就想开了。

她渗出细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股力量,似乎让祖儿小姐一下子就战胜了疼痛。

就连刚才还牵扯着她全身每一根神经的痛楚,此刻也都变得消失不见了一样。

一种泉水涌动的感觉,铺天盖地地朝她袭击而来。

但是祖儿小姐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哪怕是呼吸紊乱了,她的笑容也是只增不减。

虽说这里的医护人员,都不知道见到过多少生孩子的女人。

可是像祖儿小姐这样带着笑容来生孩子的,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而且不仅如此,刚才祖儿小姐还一直忍着不生呢,也是稀奇少见。

于是,产房里的用力叫声此起彼伏,喊得外面的蓝皓希心惊肉跳的。

“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就跟走鬼门关一样。”

“可是这种事,我以前一直以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

蓝皓希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真是造孽呀造孽。

天真看到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

“你放心吧,祖儿很快就会没事的。”

“你也得做好准备,打算和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们怎样打招呼介绍自己呢?”

蓝皓希现在哪还有那个心思去想了?他的表情简直比祖儿小姐生孩子还要疼似的。

天真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又多劝了几句。

“虽说生孩子是件又辛苦又危险的事情,但是深爱你的女人,还是甘愿去承受这些的。”

“你也知道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以后一定要记得今天的感受。”

“其它的我不和你多说,你一定要好好对待里面那个傻姑娘,知道了吗?”

蓝皓希现在满脑子都是祖儿小姐的脸,她的开心、痴情和执拗着发脾气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又温暖。

然而现在那个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正在里面撕心裂肺的为他生孩子。

“安吉莉亚,你说的我都能明白。”

“你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了祖儿的痴情一片的。”

他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于煽情了。

可是,这是蓝皓希此时最真实的心理感受了。

“只愿一切安好……一切安好……”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生孩子啊还是什么其它的,根本就不重要。

蓝皓希现在,只希望祖儿小姐平安无事就好。

此时此刻,他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他深深眷恋着喜欢着的人,原来就是一直以来都缠在他身边粘人的祖儿小姐。

天真走回到霍殷权的身边,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

“如果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两个人,绝对不会因为是否生孩子这样的事情而糟心。”

“但是现在的蓝皓希,是宁愿不要孩子也要保护祖儿小姐咯。”

所谓旁观者清,她看得很清楚。

“只是让人无奈的是,祖儿小姐是以怀孕才上了位。”

“要是她知道蓝皓希其实是这样的一片心,只愿两个人相守着彼此,也不要因为生孩子的事而让她去面临危险,一定会感动得咣当一声就把孩子给瞬间生下来的。”

天真说完这样的话,自己先忍不住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霍殷权也笑了,伸出手臂,把天真揽进了怀里。

就在这时,产房内传出了祖儿小姐疼痛的“啊啊”声——

正当全体人的神经都被提紧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掩盖了祖儿小姐的痛楚。

“生了?!”刚才还冷静的劝慰着蓝皓希的天真,首当其冲得噌地一下站起了身。

几乎是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另外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也紧接着传了出来。

“生啦!生啦!生啦!祖儿小姐终于生了!”

天真简直比自己生了还要开心,她刚才紧捏着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放松。

霍殷权看着天真如此激动的模样,嘴角露出了笑意。

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嘴上说着什么不太在意的话,还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其实她的心里面,比谁都要更加惦记。

过不一会儿,护士把刚生出来的小宝宝们给抱了出来。

第一个出生的是姐姐,第二个出生的是弟弟。

虽然是早产儿,但是两个小家伙身体健康,没有丝毫事情。

这是今天听到的第二个好消息了,第一个自然是小忆苏醒过来的事儿。

天真拉着霍殷权的手,满脸都是笑容。

“这下子,皓森的媳妇儿也有啦!”

“看来呀,我之前说过的那个欢迎会,还真是免不了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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