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魔种 - xp1024.com
《黑夜魔种》


00 黎明

30年代,一艘破旧的船在汪洋大海上缓慢飘行着。

当时的苍穹,漫天繁星。

海平面上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船,也没有一丝的波动。

好似就靠着这可圈可点的波浪前行。

呀—呀!

有些难听的鸣声划破天空。突然,黑色的羽翼向下俯冲。

一个,两个的落到了甲板上。

那几只黑色的东西围在一起,仔细看,似乎正在用它们那突出的嘴啄着什么。

呀—呀!呀—呀!

更多的声音响起,更多的羽翼飘零。

它们三五成群。

那中间,有一张张惨白的脸。

似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那群包围着船只的黑色东西离开后,眨眼间,船只,已经消失在了这茫茫大海中。

90年代,这艘船,神秘的出现在了东瀛海湾,停靠了大概11个小时后,再次消失。

………

………

“你你万分分钟的吻,我仿仿似热热恋过。”

“咯!”

淡墨的天空下,太阳的轮廓正渐渐浮现。

小巷中,一名身着西装的男人,正晃着不稳的身子,哼着早已跑调的歌曲,双眼飘忽,嘴巴不停,仿佛没有灵魂。

这样的人,在沙华区,并不少见。

“梦中寻,一一分钟抱紧,抱紧。”

男人哼着,并把双手张开,应着歌词,朝空气做出了抱的动作。

“嗯?”

在伸出手的同时,男人停止了哼唱,并发出了一声疑惑。

双手反馈给他的,不是虚无的空气,而是实体的柔软,并且还带有阵阵的芳香。

男人吧唧了一下嘴,似是想到了什么,两个散开的眼珠聚合到一起,从而看到了一位身高与之相仿的女人站在他的眼前。

女人一头斜梳黑色短发,白皙的脸蛋上,是标志的五官。她身着黑色的紧身运动衣,火辣的身材,也因此完美的凸显了出来。

男人嘴角上扬,猥琐的笑道:“美女,一,一个人啊。”

脸上的酒晕,越发的艳红。

醉酒的他,丝毫没有考虑过,这女人为何突然出现。

“是呀。”

女人露出温柔的笑容回应,而对于依旧放在后背上的双手,她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扶,扶哥回家怎,怎么样。”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丑陋的笑容,移动着自己的双手。

欲望,是本性;

无善恶之分。

控制住,是理智;

失控,便是罪恶。

在感受到女人没有丝毫推脱后,男人的理智,丧失了。

他粗暴的把女人推到墙边,满口酒气的臭嘴凑了上去,贴在了女人的脸蛋上。

香气扑鼻,混合着大脑中的酒精,男人的双眼再次飘忽,在探遍了女人后,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可费了半天的劲,却发觉,这女人的衣服,似乎结实的很。

“你就这么没力气嘛。”

女人的脑袋倚在墙面上,游刃有余的嘲笑道。

“给给老子闭嘴。”看着女人那副神情,男人感到没面子,立刻叫骂。同时手上的力又加大了几分。

可结果,依然如此。

男人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往后退了退,喘着气说道:“给给老子,自自己来。”

“你确定嘛?”

女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

“别废话。”

男人有些不耐烦,醉意,也似乎少了许多…

女人仰在墙壁前的脑袋,向左边转去。那是小巷的出口,而出口的上方。

是太阳!

女人眯了眯眼,拿出手机,点开了屏幕。

6:44!

“唔,不能玩了啊。”女人放回手机自语道。

面前的男人,听见女人的话,一只手靠在女人耳边的墙壁上,一只手捏着女人的下巴,言语粗俗的说道:“嘟囔什么呢,给老子快点,我可等不及了呢。”

闻言,女人的脑袋转回,并重新仰起,精致的面容上,多出了一双带有杀意的双眼。

小巷中,寒意四起。

直击男人的身躯,令其不由的抖了抖,他立即缩回靠在墙壁的手,转而搓起了自己的两个手臂,一脸奇怪的看了看周围“怪了,刚还那么热呢,怎么突然有些凉呢。”

脸上的酒晕,也随着这寒意,彻底消失。

女人轻笑着,用那柔到入骨的声音对着男人说道:“我要自己脱了哦。”

这声音,冲击着男人的双耳,让其顾不得奇怪这突变的温度,刚刚退散的欲望,也再次升到高点。

“快,快点!”

男人喊道!

女人笑着,纤细的手指,在男人的注视下,放在了锁链上。

伴随着男人咕咚咕咚的咽口水声,女人那白嫩的皮肤,渐渐浮现在男人的眼前。

就在男人忍不住要自己动手之前,却在下一刻,看见了此生不可能看到的景象。

女人的黑衣下,不是男人想象中光滑白嫩的躯体。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黑色的蛇!

它们密密麻麻的缠绕在女人的身上,一条接着一条,以环形的方式,蠕动着。

而唯一可以判断出蛇头的方式,便是那接二连三吐着信子的猩红!

“啊!!!”

男人的眼睛和嘴巴,张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化。

恶心与恐惧,也随之到来。

呕吐感,直接上升进了咽喉中,就在他即将吐出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的宝贝,对动的东西,很敏感哦。”

很柔,很甜。

但男人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

至于她说的宝贝,想都不用想,也是指那一条条让人恶心到昏厥的蛇吧。

强忍着马上吐出的那感觉,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女人,双眼中的欲望早已退到了冰点。

“不错,很乖嘛。”

女人笑着,并轻轻的抚摸起了男人的脸庞。

那丝滑的感觉,如若在平时,是享受。可现在,完全是煎熬。

“美,美女,我,我错了。放,放了我吧。”

男人的声音已经发颤,哭腔明显。

可女人听后,却淡淡的摇了摇头,并把手逐渐向下摸去。

嘴巴、下巴、咽喉、胸膛、腹部。

甚至,更下……

咕咚!

男人重重咽口水的同时,旗帜,也随即昂起!

嘶!

吓!

黑色的长蛇,如利剑一般刺出。

“呃…”

男人最终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全身僵硬的倒了下去。

“第65个食物。”

“让我们,用餐吧,宝贝们。”

女人伸出细长如蛇般的舌头,用那变回为黑色的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舔了舔嘴唇,带着渗人的笑容,缓缓的蹲下了身。

太阳的光束,照耀进了小巷。

黎明,来了。

01 卵

梦就是现实,现实就是一场梦境

如果在以前,张槐安听到这话,或许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信

因为他,已经进入了梦境,那与现实相连的,梦境

时间,回到那天

………

6月25号。

张槐安所在的地方,名为沙华,虽然他并不是本地人,但也或多或少的了解过,这个名字的由来,是源于在三十年前,一朵在天空盛开的沙花。

听说,那天见到这朵沙花的人数不胜数,甚至于登上了上面的报道,不过奇怪的是,仅仅一天时间,这个消息,便消失了,好似没有人记得一样,就那样消失了。

而张槐安从哪得到的这个消息,他,也不清楚。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

“上节课我说过,这是庄子诗化哲学的代表,它包含了多种人生感悟以及体验的一个重要意象。”

“他提出了人不可能确切的区分真实与虚幻和生死物化的观点……”

讲台上,老旧的吊扇下,穿着白色短衫,休闲长裤的老李,正一边找着最佳的受风点,一边津津乐道的讲述着《庄周梦蝶》。

老李好像很喜欢这篇文言文,每天上课都会拿出来讲上一讲,并且语调、神态都是不同。

任凭令人昏睡的热气笼罩,也休想让他停止自己那散发的激情。

窗外,蝉鸣叶吹,朗朗的谱写着夏日的流歌。

台下,令人昏睡的热气笼罩,任凭窗户大开,纸扇轻摇,也无法消散那让人沉闷的气息。

张槐安用书本当扇子冲着自己发热的脸扇了扇,今天的气温,着实有些高,睡觉都睡不舒服。

啊呜

一边扇着,张槐安一边打了个哈欠,用另一个手杵着脑袋,并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张槐安,放学要不要去玩会啊。”

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男生,悄悄地转过身来,同样扇着风,对着眼睛被刘海遮住,看不到表情的张槐安说道。

“转过去,认真听课。”

张槐安此时有些慵懒,还没表示什么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黑框眼镜少女,却先放下课本,看着前桌少年说道。

前桌少年闻言,撇了撇嘴,没有理会,而是轻轻的击打着张槐安的课桌。然后继续说道:“咋样,去不,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个网吧。”

张槐安正看着窗外愣神,听见问话,刚要开口。

突然,他刘海下的双眼登时睁大。

「那是谁?」

窗外,是一座楼身为长方体的高楼,它挺直的耸入了天际,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宏伟异常。

不过,这不是重点,只见一名黑衣白发少女,正坐在这高楼的顶边,踢踏着两条修长的腿,脑袋扬起,似是在享受夏风。

画面虽美,但却有些诡异。

「她是要自杀?」

张槐安乱想着。

毕竟正常人,不会爬到那么高的楼坐着吧。

「要不要告诉老师?」

皱眉疑虑间,张槐安的脑中,快速的思索着。

这时,少女仿佛知道张槐安在看她一样,突然转过了头。

那是一张精致到无法形容的美丽面容,有些清冷的脸庞上,谜一样的双眼似乎散发着光芒。

而让张槐安惊骇的是,那女孩正在;

看着他!

!!

张槐安不自的抖了一下,恍惚间,阳光变的异常刺眼。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的楼顶,那靓丽的身影已不见。

是幻觉吗…

“喂喂,张槐安,你到底去不去呀。”这时,前桌的少年再次问道,同时把手放在他面前来回的晃动着。

突然的异物出现让张槐安回过了神,并看了向前座的男生。

「尤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这男生的名字。

不过两人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交集,张槐安只知道其名字,仅此而已。

毕竟他在班级里,一直都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至于朋友?那更是没有。所以对于尤双的邀请,张槐安有些受宠若惊,缓了一会后,他才点头答应。

“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台上,老李的声音接着响起,老旧的吊扇依然在转动。

眼前的一切,似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之前看到和听到的,却在张槐安脑中一直挥之不去。

很快的,下课铃响起了,尤双迅速站起身,跃跃欲试的朝着张槐安说道:“快点快点,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尤双的积极,张槐安不是很适应,‘噢’了一声后,才不紧不慢的跟着尤双出了教室。

身旁的黑框眼镜少女,书本前的双眼轻抬,目视着两人的背影,久久不语…

“尤双同学,你不觉得,有些热吗。”出了教学楼,张槐安看着一直把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尤双,很是不舒服的扭了扭后问道。

“嗨,别那么生分,叫我尤双就行。”听见张槐安的话,尤双倒是很大气的说道,而手臂并没有因为张槐安的话而拿开。

这个在他看来很亲密的动作,令张槐安很是别扭。但劝说失败,只得无奈的继续跟着行走。

“咦,公告板上贴的,是什么东西?”

走着走着,很快的,不远处的公告板玻璃柜里,一张白色a4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张新帖的纸,张槐安早上来的时候,还没有见过。放在这种玻璃柜里的纸,上面印着的,不是通告表扬,就是通告批评。

最近没有什么活动,那这就应该是批评吧。

尤双也撇头看了看,但随即便不屑的说道:“切,又是谁谁谁得奖了吧,关注那玩意干啥,怪闹心的。”

“没准,是通告批评呢。”张槐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更不看了,一旦有我,不更闹心。”尤双听完,搭着肩膀的手,用了用力,把张槐安直接带走。

他的话,让张槐安笑了笑。

这个同学,似乎很有趣啊。不过也是真不嫌热。

看着离自己这么近,却不出一点汗的尤双,张槐安倒是有些惊奇。而对于周旁那无数汇聚的双眼,张槐安虽不舒服,但也不会说出。

若说宫泰大学旁边开的最多的是什么,无非是网吧与快餐了。

不过学校附近的网吧,尤双似乎看不上眼,回想他的话,看来是要带自己去一个新的网吧。

总之是拐了好几个十字路口,两人才在一个牌子崭新的网吧前停下。

“怎么样,这地方气派吧。”尤双又一次把胳膊搭在张槐安的肩上说道。

“嗯。”张槐安点点头。

「也很贵吧」

这句张槐安没说出来。

尤双拍着张槐安的肩膀,与其一同向网吧走进,在临近门口的时候,尤双摸了摸兜,转而脸色一变“兄弟,你先进去吧,13,14号,我都开好了,随便坐。”

看着转头离开的尤双,张槐安不解的问道:“你干嘛去?”

“烟瘾犯了,买包烟去。”尤双一边走着,一边转头笑着说道。

「网吧里不是有烟么」

张槐安还是不解的嘟囔着走进了网吧。不过也没多想什么,毕竟网吧里也不可能什么烟都卖。

来到13,14号,张槐安看着左右两边,最终选择在了13号机器。

不得不说,这新开的网吧,里面的设施就是舒服,就说这座椅,又软又舒适。

还有面前这大屏机器,怎么看,怎么带劲。

最重要的,就是网吧里的空调,当真冷气十足。

开启尤双和自己的电脑后,为了等待前者,张槐安打开了网页,准备看一下今天的热门新闻都有什么。

当然,现在无论什么热门新闻,大都与娱乐圈有关,而张槐安最不想关注的,便是娱乐圈。

因此,他便来来回回的不停地换着网页。

“沙华6号区域天气为您报道。”

“今日沙华整体气温高涨,6区气温甚至高达30摄氏度,即便临近黄昏,气温也不曾递减,不过市民们不用担心,据本台了解,一场暴雨,将会在不久落下,相信这场暴雨,会让城市焕然一新的同时,也可以为市民们消散炎热……”

网页中,一个视频自行播放。

「是天气预报」

张槐安没怎么在意,继续向下滑动着。

‘不列颠字母公司,即将发售虚拟游戏,玩家可进入新世界’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令自己感兴趣的标题,这标题呈红色,与其余新闻相比,在整个页面中甚是刺眼。

出于好奇,张槐安点了进去。

‘不列颠字母公司,向全世界展示了一款名为‘sixw’的虚拟游戏,玩家可以通过特殊器材进入。

据本台了解,这款虚拟游戏自字母公司公布后,瞬间在全世界各地引发了极大的反应,无数的人迫切希望早日发行,更多的报道请实时关注,下面,是字母公司内部人员体验后的感想。’

在这文字报道的下方,则是写着报道的时间。

6月24日。

也就是说,是昨天的新闻。

继续下翻,又看到了一个视频的框架,标题是工作人员试验的感想,想都没想的,张槐安便点了进去。

而不知是因为网络问题,还是电脑问题,亦或者是这个网页有问题。等了将近1分钟,这框架里,还是没有出现任何的画面,

无奈的张槐安,只得刷新一下。

当那纤细的手指即将落下的时候,框架却在此刻;

发生了变化。

“你要进入梦境吗?”

七个字,一个符号,突兀的出现。

网吧里很热,可张槐安却很冷。

02 葬礼

欲望,是本性;

无善恶之分。

控制住,是理智;

失控,便是罪恶。

………

这是一个纯外文的网站,在这里的报道,文字统一为外文。那么这,是什么?

“你逃不掉的,这是命中注定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张槐安的脑海中浮现,那鬼魅般的话语,让张槐安的全身,都不自的颤抖起来。

这就像是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一样。

让人恐惧,心慌。

“梦就是现实,现实就是一场梦。”转眼间,框架里的内容,改变了。

张槐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等事情,为了避免事情的失控,他想关掉这页面,可无论怎么移动鼠标。屏幕上的光标也未曾动过。

与此同时,框架里的内容,又变了。

“你醒不来的,你已经进入了梦境。”

张槐安不知这是怎么了,他不再去看,想要从座椅上站起,从这离开。可是他又发现,无论他怎样扭动身体,那椅子,就像是与他连在一起一样。

突然,周围的景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在教室里出现的场景如出一辙,黑暗,无尽。

砰的一声。

张槐安感觉到自己下面的椅子不见了,随即,他倒在了地上。

“啊。”张槐安感受到疼痛,叫了一声,同时,他的眼睛,还看向电脑里的框架,不是他想看,而是眼睛,好似不受控制了。

这一次,文字还没有改变。

“怪事!”张槐安皱着眉头,想闭眼不看,都无法完成,平日冷静的他,被一次次的玩弄,终于在黑暗中爆发了。

“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张槐安大喊道。

“我是谁?我就是你,藏在你内心深处的你!”那声音闻言,立刻说道。

随后,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黑暗,也不是网吧,而是陌生的,却又倍感亲切的地方。

很矛盾的话,但却是真的。

前面是蔚蓝的大海,自己则身处在柔软的沙滩上。

海风吹来,惬意而舒服。水是蓝的,天也是蓝的。

这是张槐安一直憧憬的。

但是,还没等他享受,周围的一切,又变了,再次变成那无尽的黑暗。

“你在玩弄我吗。”张槐安无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只能用语言来减轻心中的不解。

“每一个生命,都有一个沙漏。这里面,装着生命的沙子。”那声音,似是无视着张槐安的咒骂,在响起的那一刹那,无尽的黑暗,好似涌进了光明。

无数如同胶卷一般的东西在他周围漂浮着,那上面,分了好多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面,都有画面,有的是人,有的是动物,有的是植物。

第一眼看去,都是些平常的片段。

可当张槐安仔细去看的时候,他会惊奇的发现,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好像沙漏的印记,它们印在不同的部位上,像是纹身,但沙子却在流动。

“这装着生命的沙子,或快或慢的滴落着,就如同每个生命的一生。而当上面的沙子流尽时,也就代表,这个生命,已经走到了头。”

听着这些话,张槐安本能的去找着那些快要流尽的沙漏,最终,在右下角的一格中,看到了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他的沙漏,是在手背处,上面的沙子,已经近似干枯。

而他身边的老太,却浑然不知,依旧与他有说有笑。

在张槐安的注目下,那最后一滴沙,落下来的同时,老人也闭上了眼。

沙漏,消失了。

“当沙漏被翻转的时候,轮回,也开始了,生命将再次绽放。”

在那一刻,张槐安好似在片段上,发现了许多新生命。盛开的花朵,出头的枝丫,展露的草尖,幼小的猫狗,新生的婴儿。

这些生命在开始绽放的同时,身上,也多出了一个,盛满沙子的沙漏,正向下方的空间徐徐滴落着。

“为什么,沙漏的大小不一。”出于好奇,张槐安问道。

“那就说明,每个人的生命力不一。大沙漏盛的多,那么这个生命存活的时间就长,小之相反。这就是所谓宿命。”

那声音,似是活物,听见张槐安的话后,立即回答道。

“我来到这里,也是宿命?”张槐安又不自觉的问道。

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对。”那声音,空洞飘渺。

“我的沙漏,有多大,还有多久,会干枯。”张槐安问出了一个大多数人应该都会问的问题,同时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着那如沙漏一样的印记。

不过,除了看不见的背面外,他并没有找到。

“你,没有沙漏。”正当他疑惑之余,那声音响起。

张槐安愣住了,下一刻,他的眼睛睁大。

“你想的没错。”

“我,没有沙漏,就说明,我没有生命。”张槐安呆愣愣的说道。

但随后,他扬起脑袋大喊道:“那么,我生存的这些年你要作何解释,即便,它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它却能证明,我是有生命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呢。”那声音似是在讥笑。

张槐安再次愣住了。

“如果,你现在所处的,才是现实呢。”

“你骗人,我不信,我不信。”张槐安所认知的观点此刻倒塌了,他一边后退着,一边摇着头,没一会儿,他便到达了那胶卷前,而张槐安却浑然不知,继续倒退着。

啪!

如同玻璃打碎一般的声音响起,张槐安立刻转身,再一次,他的眼睛挣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大。

在他面前,无数个格子里面的生命,都到头了,但都不是如同之前老人的生命到头一样。

它们的沙漏,都碎了。

它们生命的结局,也改变了。

有的人被车撞死,有的人被天降的异物砸死,有的人被无辜的杀死。

而且不止是人,就连动植物也一样。

花朵被人蛮横的摘下,树木被人重重的砍伐,草坪被人随意践踏。小狗被车碾过,小猫被人虐死。

这,都不是正常的死亡。

“沙漏没有流尽之前,如果破碎,那么,生命就会提前结束。”那声音说道。

“因为,我吗。”

张槐安看着碎掉沙漏片段的格子被新生命占据,他愣在那里,喃喃道。

“不,这是宿命。”

刹那间,张槐安发现周围的一切再一次变了。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耳边响起。

张槐安动了动步子,脚下瞬间泛起了涟漪。

「这是,水潭」

吃惊的望着周围,张槐安的心再一次跳动起来。

“每个人,都有宿命。”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想知道,你的宿命是什么吗?”接二连三的话,让张槐安摸不清声音的方向。

就在他一直转头寻找时,突然,只见面前本来毫无波动的水面上,一个黑影突然腾起,吓了张槐安一跳,更令他惊愕的是,那黑影周围的水流,居然慢慢汇聚,最后形成了一个长矛的形状,向着张槐安袭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水矛,随着‘噗呲’一声,穿透进了张槐安的胸膛。

胸口的剧痛,令其的意识瞬间模糊。

在双眼闭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水流下的黑影面容,他的嘴巴在动,但是张槐安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同时身体传来的,是漫无边际的冷。

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并且已经冷到了骨头里去。即便张槐安没有动,他也能感受到骨头好像被冻的清脆,仿佛随时能碎掉一样。

那种疼痛,钻心。阴寒的冷,冷得入骨。

不一会儿,张槐安感觉那狐影的手臂已经抽出,同时钻心的痛又变成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

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他碾断拉碎,无论什么地方都痛。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疼痛,只愿赶快死去,也不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张槐安的眼前渐渐发黑,世界眩晕而狂乱,苍白的嘴唇已经干裂,呼吸由急促,慢慢变为停顿。

耳边,是哒哒哒的声音。

但不知是水在滴,还是血在流。

「这就是死亡啊」

「真的好可怕」

那种被扼喉咙什么话都不能说的感觉,那种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的感觉。

那是从你的指尖一点一点凉到心脏的感觉,同时也是像被关在一个盒子里看不到摸不着,让人绝望的感觉。

“风暴,正要来临,梦境,即将笼罩。去寻找吧,你会知道,真正的梦境,与现实一样!”

咚!

远方的钟声长鸣,墨色的石壁与冰凉的地面渐渐重合。

如同葬礼。

03 沙

尤双

我的同班同学,我们的交集,在今天,似乎才刚刚展开

………

“张槐安,看啥呢,这么入迷?”

“吓!”

张槐安的身子突然腾地一下颤抖了一番,眨着眼睛,他木讷的看了看身旁。那熟悉的场景在眼前浮现,喧闹的声音在周旁扩散。

这眼前的一切…

咕咚!

张槐安咽了咽口水,之前的那些,是什么?

我的幻想,还是现实?

如果是幻想,可为什么会这样真实,可如果是真实,却又太梦幻了。

“别一惊一乍的啊。”尤双被张槐安之前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后把头靠近,当看到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时,不由加大了音量“嘿,我当是啥呢,一个天气预报你还看得津津有味的?”

这声音,让张槐安彻底回过了神。

自己还坐在椅子上,眼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之前那个自行播放的天气预报。

“怎么回事。”张槐安的脑子依旧有些发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回想之前那疼痛,以及那黑影,真实的让张槐安不寒而栗。

再转头看去,尤双已经不知何时回来,嘴上叼着不知名的香烟,加上永远不好好穿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学生。

回想起之前那漂浮在四周的胶卷,张槐安仔细看起了尤双的全身,试着寻找那所谓的生命沙漏。

可左看右看,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尤双被看的发毛,看着张槐安一直摩挲着胸口的动作,往后退了退,一脸震惊的说道:“我可不好那口,你别吓唬我啊,我受不住惊吓的。”

对于尤双这番耍宝的话,张槐安白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回,脑中思绪万千。

最后。自嘲的笑了笑,这么可笑的事情,自己居然还信了



“给,给你喝个奶茶,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那方面有问题。”旁边的尤双,一边紧张兮兮的朝着自己脑袋指了指,一边连忙把给张槐安买的奶茶递了过去。

同时双手合拢,一边拜天拜地,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如来佛祖,齐天大圣,赤精大仙,牛魔王,众友仙人,唐三藏,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天龙八部……保佑”

听着尤双在那念念有词还煞有其事的样子,张槐安笑着摇了摇头,并拿起尤双递过来的奶茶。

是巧克力味的。

他喜欢的口味。

再看尤双面前的奶茶,是草莓味的,回想起早上与尤双见面时,他手中的奶茶,好像又是一个味道。

「这家伙还真是爱喝奶茶啊」

滋遛滋遛的,张槐安喝起手中的奶茶,看见尤双还没念叨完,直接怼了过去“你行了啊,这么夸张干嘛。”

这个家伙,还很爱耍宝。

“呐!放肆,是谁打搅本仙。”尤双一个激灵,摆出一副咏春起手式的样子,看到是张槐安后,才尴尬的轻咳了下嗓子“咱玩游戏,玩游戏。”

“你刚才嘴里念叨啥呢?”张槐安好笑的问道。

尤双依旧尴尬的摆了摆手,小眼睛贼兮兮的看着电脑屏。头也不转的说道:“咳,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咱开始玩吧。黄东岳那小子不在,我今天可得把分上回来。”

说完,还拿起自己的草莓奶茶,大喝了一口。

「黄东岳」

张槐安也知道,这两人平常就在一起。不过他今天没有来,可能是请假了吧。

“对了,那个奶茶,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口味,就买了个我最爱的口味之一。”尤双一边登陆着游戏,一边指了指那巧克力奶茶。

“我很喜欢,谢了。”

张槐安举起奶茶谢道。

时间过得很快,当一把又一把的游戏结束后,已经接近黄昏。

两人并肩走出网吧,经过路边摊的时候,又分别的买了一个鸡蛋灌饼与手抓饼。

在等待食物的时候,尤双突然伸展双臂,嘴里嗯啊的叫了起来。

张槐安不语,静静的看着他这一奇怪动作。

“舒服,玩的舒服,天气舒服。”尤双晃了晃脖子“终于不热了。”

说来确实,炎热的一天,终于有了好转,周围的湿气,也好似应和着快要下雨的天。

很快的,两人的食物已经做好,在老板的打趣下,尤双接过了两个食物,并递给了张槐安说道:“为啥多要一分烤冷面,你吃不饱?”

“算是吧。”张槐安点点头。

尤双耸耸肩,边吃着鸡蛋灌饼,边问道:“晚课去不?”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小时,但两人之间,就像是游戏里有友情度一样,正在慢慢上升着。

张槐安正吃着发烫的手抓饼,听见尤双的问话,想都没想的摇头说道:“不去。”

宫泰大学的晚课,一直以来,就受到很多诟病。但毕竟是知名学府,再加上大部分家长都同意,所以学生们有苦,也说不出。

不过张槐安就从来没有去过。毕竟他的情况,很特殊。

“你真幸福啊,每天都可以不上晚课。”尤双立刻羡慕的说道:“我就惨咯,不去上的话,我妈会变着法的惩罚我。”

“就像上次,我没去,我妈知道后,居然不给我做饭。不过我知道她是吓唬我的,没一会儿,又把饭给我端过来了。”

“还有前几天我晚课上着上着就逃了,我妈一晚上没跟我说话。”

尤双唠叨着,张槐安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或许每一个人,在某一时刻,都会羡慕另一个人的人生。

就像现在,对于尤双来说,他羡慕张槐安自由自在。

可对于张槐安来说,他却羡慕尤双可以有父母的陪伴。

“好了,明天见咯,我要走了。”尤双随手扔掉塑料袋,对张槐安挥了挥手说道。

张槐安点点头,同样挥了挥手,目送尤双离开。然后捡起了地上的塑料袋,看着正好经过的环卫工人时,张槐安把那塑料袋连同自己的包装袋,一起扔进了环卫工人身后的垃圾车中。

推着车的环卫工人,继续前行。在下一处垃圾点前,才止步停下,弯着本就单薄的身子,艰辛的捡着一个又一个垃圾。

这一幕,让张槐安有些动容的摇了摇头。把垃圾扔到该扔的地方,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随着社会的变化,这样小小的事情,却让更多的人已经忘记。

咚!

耳畔,似乎有钟声响起,让张槐安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同学,你的烤冷面好了。”这时,旁边摊子的大叔出声说道。

每天,张槐安都会多带一份小吃回家,他很容易饿,尤其是在晚上。

“谢谢了。”

看遍四周,并没有任何发现的张槐安,只得转身接过烤冷面,并递过钱说道。

“不用了,已经付过了。”大叔谢绝并调侃道:“小伙子,这点能吃饱吗,不再要点东西吗。之前走那小伙子可比你能吃多了。”

「说的是,尤双吧」

张槐安脑中不由浮现出了尤双的身影,虽然这个家伙没有什么正行,但这毕竟是张槐安来到沙华以后,第一个认识的同学。

“大叔,这些够了。”张槐安轻轻举起烤冷面。转而在离开之际,笑容突然凝固。

只见大叔那有些粗糙的手背上,一个沙漏印在上面。近距离看,确实如纹身,可里面那正流动的沙子,是那么的生动真实。

04 钟

宿命,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宿命,无一例外

………

“大叔,您的手…”

张槐安愣住了,指着大叔的手,带着些许颤音道。

看见张槐安那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大叔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看他所指的手,反复的转来转去后说道:“怎么了小伙子?我这手洗过了,你不用担心。”

“不是,您误会了。是手背上。”张槐安听见大叔的回答,立刻回想起了之前的幻境。

「那一切,不会是真的吧…」

张槐安傻站在原地,周旁的一切,让他开始迷茫。

“手背上?”听到张槐安这么一说,大叔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最后用另一个手挠了挠头说道:“小伙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沙漏中的沙子,依然在流动。

可看大叔的神情,张槐安确定了,他看不见自己手上的沙漏。

随即,他转头看向周围的人群,他们的脖颈上,锁骨上,小腿上,同样出现了各样大小的沙漏。

它们或快或慢的流逝着,分明和自己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一切,不是梦啊。」

「原来,是真实的啊。」

张槐安的脑中,陷入一片混乱。轻轻的呼着气,在大叔疑惑的眼神下,张槐安提着手中的烤冷面,木讷的向前走去。

这一路上,张槐安始终没有恢复过来。他想不相信,可越来越多的沙漏在眼中浮现,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脚步随之加快,他并不想,再度进入那黑暗。

咚!

咚!

闷头行走的张槐安,再次听到了那钟声,只不过这一次的钟声巨大,浑厚有力,洪亮绵长,甚至于可以直击灵魂。

那声音在张槐安耳畔炸裂,令其脑中也不自的嗡了起来。

缓了一会儿后,张槐安没有任何好转,但却鬼使神差的顺着声音,看向了远方的钟楼。

钟楼由石砖砌成,楼为砖木结构,三层青绿色的屋檐的四角上翘着,上边刻有八只精致的木雕小兽,十分逼真。

远远望去,钟楼古朴,高大。

但不知为何,张槐安看出了些许的凄凉。

“这古钟怎么总是这个点响啊?”

耳边,似是传来了一个女声,回头望去,是一对情侣。刚才说话的,是个穿着一身连衣裙的女人。看姿色与装束,生活应该还算小资。

她的沙漏,在裸露的小腿处。

“应该是坏了吧。”那女人旁边,是身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看起来像是职场人士。

他的沙漏,看不到,应该是隐藏在衣服下。

“那也坏的太久了,每次都被吓一跳。”女人拍拍胸口,似是还有余惊。

“那我给你捂着耳朵?没准一会儿还有呢。”男人说着,两只大手盖在了女人的双耳上。

女人笑着,没有阻拦男人的动作。

随着两人的渐行渐远,张槐安脑中的嗡嗡声也停息了许多。最后看了那钟楼一眼后,张槐安才回到了公寓。

天边的钟声若隐若现,晃了晃头,张槐安向楼内走去。

刚迈上楼梯,一束光,照亮了前方漆黑的楼道。

转头一看,一辆漆黑而又宽大的汽车停在了公寓前。

“今天晚上吃的一点都不开心,什么招牌菜啊,我看就像泔水一样。”

“呕!”

停在公寓前的黑车,没等车门打开,一个酥软的声音便率先响起。随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张槐安的视野中,

而在那‘呕’声过后,这身影还有模有样的学了一下。

此时天色已晚,借着车灯以及天上暗黄的皎月,张槐安看到了走来的人影,有四个。

「这就是那个什么少女组合吧」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是凭借对话以及衣着,再联想这公寓的所有住户,张槐安很快便锁定了对象。

眼前的这几位,应该就是住在第三层,平日不见首不见尾的明星组合了。

“琳琅,没看你少吃。”往公寓走来的四个人影中,位于右侧最高的女人,好似没有看见一身黑衣的张槐安,开口对着旁边那梳着双马尾的女孩说道。

这女孩从下车的时候,就可以看出很是活泼,头上的辫子被自己甩的又来有回,听见女人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挥起手臂,啊啊的叫了起来“影姐,不要说我。”

对于女孩挥过来的小手,韩影轻轻抓住,严肃的说道:“你最近是不是体重又涨了?月末检测的时候,你要是超重的话,可就有惩罚了哦。”

体重,一直都是女孩子的禁忌。

名叫琳琅的女孩一听,立刻嘟起了嘴,然后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肚子,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似乎就是如此。

其实单看身材,这个女孩并不胖,只是小脸有一点婴儿肥,不过并不影响整体,反而显得很是可爱。

当然,这只是张槐安的看法,并不能代表她本人。

看见琳琅默认,韩影笑了笑“所以现在开始,管住自己的嘴,活动起自己的手脚吧。”

“啊,影姐,不要啊。”一听运动,琳琅立即拉下了小脸,很显然,运动是她讨厌做的事情。

“不运动也可以,那你以后的服装,看来要加一个尺码了。”韩影似乎很喜欢逗弄这个女孩,故作遗憾的说道:“想想你那些小了的衣服啊,只能由我送给粉丝了。”

琳琅一听这话,小脸又是一僵,随后不可思议的指着韩影说道:“影,影姐,你居然对我的…”

“好了,别说了,还有人在。”

韩影看见琳琅的这一套动作,立刻知道了她想说的下一句话,刚想有所表示,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随即,四人同时看到了站在台阶上,正注视着她们的张槐安。

咳咳。

琳琅立刻恢复了仪态,韩影也是轻咳了一声,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率先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嗯?

张槐安愣在了原地,眼睛开始在四人之间游走着。

不得不说,到底是年轻的少女组合,一个比一个漂亮。

左边的可爱,中间的沉稳,右边的高冷,倒是各有特点。不过这个最高的女人,虽然也很漂亮,但是感觉年龄有点大啊。

少女组合,年龄不应该都是很小的,这才会让粉丝们有养成的感觉吗?

看着张槐安的眼神,似乎不太正经。韩影心里也是知道了个大概,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三个女孩面前,继续带着微笑向张槐安举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如果先生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吧,签名的话,请改日好吗。”

张槐安挠了挠头,看着她的手势,和后一句的话,一时间没太搞懂。

不过前一句话,他明白。

看来是自己站在这里挡路了啊。

想到这,张槐安回了一个自认为很礼貌的笑容,并与韩影伸出的手握了握后,便转身向着楼道内走去。

这一举动,让本来带着笑脸的韩影,立刻拉下了脸。

「无礼的男人」

05 三层的住户

宫泰大学,沙华区知名学府

位于沙华区6号区域浔阳路21号

这是一所综合性研究型重点大学,学校设有研究生院、多个学部,以及30个学院(包含88个系)曾多次获得高等教育教学成果一等奖

………

后面的琳琅三人见此,也是皱了皱眉。

她们在外活动了一天,现在需要的是自由的休息。肯定是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

“影姐,你快去把他赶走呀。”最先不满的琳琅,上前拉了拉韩影的手,毫不客气的说道:“怎么还有这种男人呢。”

“嘘,琳琅小声点。”韩影一听,立刻捂住了琳琅的嘴巴,随后悄声说道:“这可能是一个私生饭,最近你们风头正盛,要妥善处理,千万不能发生冲突,被他们抓到把柄可就不好了。”

说完,韩影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女孩。

“我们知道了,影姐。”先前说话的女孩立刻表示道,而她旁边那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冷女孩,也是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

韩影拍拍三个女孩的肩膀,示意她们站在原地等待,随后自己转身朝着张槐安走去,并在他即将迈进楼梯前,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情吗?”张槐安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前面,双手环抱于胸前的韩影,颇为疑惑的说道。

张槐安这无辜的表情加上话,倒是把韩影给逗笑了。

看起来挺文质彬彬的,怎么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不知又是哪个小家伙的私生饭哦。

韩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尽量用着客气的语气说道:“先生,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如果您想要签名的话,可以改天。”

「现在的明星,自我感觉都这么良好的吗」

张槐安看了看韩影,又看了看身后在楼外台阶上站着的三个女孩,直接摇了摇头“我,不要签名。”

说完,张槐安笑了笑,转身选择离开。

韩影一听这话,想要阻拦,却只能看着张槐安迈着长腿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气的她,只能在原地跺脚。

“影姐,这个男人怎么上去了啊。”琳琅的声音,随着张槐安的身影远去,传了过来。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找他。”韩影稍加思索后说道。

琳琅歪了歪脑袋,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同伴后,又看向了韩影“影姐你还能找到他吗,谁知道他藏到哪里去了。”

“六层。”

没等韩影思考,一个声音,直接响起。

“若若,你怎么知道。”韩影望向三人组中,最为沉稳的队长阮若水说道。

阮若水顿了一下,偏头看了看旁边的楼梯,然后说道“这栋公寓每一层的结构一样,没有阳台,没有储物间,换言之除了屋内,没有可藏的地方。”

“一层、二层、四层、五层、八层都有人住,新来的七楼住着警察,我们见过的。那么,只剩下六层了,应该也是个刚搬进来的新邻居。”

她的语速不快不慢,清晰而明亮。

在说完后,琳琅的小眼睛,直接冒出了星光,抱着阮若水的手臂开始摇摆了起来,嘴里还哇哇的乱叫着“啊啊啊,若水姐姐好厉害,好厉害啊。”

韩影也是赞叹的点了点头,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确实有着和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

“好,我先送你们三个回去,然后我去找他,不管是不是新邻居,总要知道信息才好。”韩影拍了拍手,决定道。

阮若水听后,也是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放心的说道:“韩姐,今天太晚了,要不等明天让九叔来吧。”

她口中的九叔,是公司给她们派下的场外助理。主要的任务,是负责安保。

毕竟少女组合在外行走,总会有些不理智或者说故意的人上前。

九叔虽然个子不高,块头也不大,看似弱不禁风,但却非常的厉害。对于他,阮若水是十分放心的。

“对啊,影姐你自己去,就是羊入虎口嘛。”琳琅张大了嘴巴说道,随后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神经质女孩,韩影早已见怪不怪,弹了琳琅脑袋一下后,又拍了拍另外两个女孩的肩膀“没事的,若若,我又不是去吵架,你带着阿予和小琳琅,先回去吧。”

“好。”阮若水不再多说,点了点头。

另一边,已经走到六层的张槐安,刚用钥匙把门打开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拿出看了看来电显示,倒是令张槐安有些意外。

‘伊伊’

看着这两个字,张槐安的脑中不由浮现了那个美丽的身影。

她的全名叫洛伊伊,是个警察,脸蛋漂亮,身材高挑,家里条件还好。可以说,这是众多男人垂涎的对象。

而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却是自己的未婚妻。

半个月前,两人在京城完成了简单的仪式后,张槐安便

跟着要报道的洛伊伊来到了这沙华区。

虽然张槐安是想全心全意的想要跟洛伊伊搞好关系,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

但洛伊伊可能是因为工作或者是性格的原因吧,两人到现在,不仅分着楼层住,就连平常的交流,都是少之又少。

可以说,现在的两人,同楼不同屋,同命不相连。

两人的相处,和陌生人无异。

所以对于她的来电,张槐安有点受宠若惊,当然,更多的是欣喜,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张槐安快速的把电话接起。

“伊伊?”

“嗯。”电话里的洛伊伊,轻轻嗯了一声“昨天有任务,所以忙到现在。”

张槐安歪了歪头,渐渐有些明白洛伊伊为什么总是这么冰冷。

她是一名警察,工作的时间本就是24小时,如果有任务的话,定会让这疲劳加倍。

可能,来到这里以后,她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吧。

想到这,张槐安有些心疼。两人的婚姻,本就不是自愿,而洛伊伊从头到尾,都没有抗拒过,只是默默的坐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只是跟你解释一下而已。”或许是张槐安迟迟没有回应,洛伊伊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而张槐安也因为这句话又愣了一下,洛伊伊向他解释?

是因为在乎?

还是…

「不太明白」

张槐安默默想道。

而说完这句话后的洛伊伊也不再言语,又轻轻说了一句后,不等张槐安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门前的张槐安,轻轻叹了口气,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让洛伊伊改变什么。

或许是他驾驭不住洛伊伊,或许是他走不进其的世界。

“等,等一下。”

在张槐安感叹完,正要进家门的时候,一个声音,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06 未知的信,陌生的人

沙华区的古钟,似乎坏了很久

那震耳的声音,已经吓到了很多人

估计,管理古钟人的电话,应该被打爆了吧(笑)

………

转头看去,正是那个之前在楼下,一直阻拦自己的高个女人。

看着她站在倒数第二个台阶上,并且还在喘息的样子,张槐安倒也明白原委,耸了耸肩说道“看来,你需要锻炼。”

「还不是因为你?」

韩影翻了个白眼,又喘了一会,才站直身体,面露笑容的说道“你好,我叫韩影。”

同时,看着张槐安身后敞开的家门,内心也稍微松了口气,看来真是的新邻居,那就好办多了。

张槐安歪了歪头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刚才我们好像有一些误会。”

韩影说着说着,靠了上去,并且用着十分诚恳的语气的说道“我不知道您是这层的新住户,抱歉。”

“没事,我不介意。”张槐安慢慢退回到了门槛前,连忙摇摇头,却在下一刻,睁大了双眼。

刚才在楼道,因为光亮并不充足,所以他什么也没有看清,而眼下借着屋内的光线,张槐安看到了韩影敞开的胸口上,位于左侧锁骨处,一个不大的黑色沙漏,正缓缓流动的着细沙。

「又看见了」

韩影的道歉,没有得到张槐安的回答,疑惑之际,抬头正好撞见了张槐安的双眼。

仔细看后,他盯着的目标,直接让韩影火大,右手举起,朝着张槐安的方向挥了过去。

砰!

啪!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张槐安回过了神,晃了晃脑袋,看着握着手在原地打转的韩影,又看了看旁边被锤的开了口的信箱,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没事吧?”

“你实在是太失礼了。”忍着手痛,韩影瞥了一眼张槐安。

韩影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张槐安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张槐安四下看了看说道“我给你找点药吧。”

“光说有什么用?”韩影又翻了个白眼。

她是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听见韩影这么一说,张槐安也是恍然大悟,连忙跑进了屋里,翻找到了一瓶药水。回到门口的时候,看着捂着手在忍痛的韩影,又是犯难的说道:“是我给你抹,还是……”

“用不着”韩影没好气的说道,同时把张槐安手里的药水抢了过来。。

「脾气还真是大」

不过她这黑色的沙漏是怎么回事。

张槐安嘟囔着,随后再次把眼睛看向了韩影的胸口处。

他记得,那个黑袍人说过,沙漏不仅分大小,还分颜色。

其中,绿色沙漏的生命力最强,其次是金色、黄色、红色,以及黑色。

眼下,韩影的沙漏,既很小,又是黑色。

这是不是就代表着…

“你会后悔的!”

就在张槐安沉思的时候,韩影的声音让他回过了神。

望着气冲冲下楼的韩影,张槐安很是不明白女人的脾气,为何总是这么大。

还有,那瓶药水,不应该还给我吗。

摇了摇头,张槐安不再去想,转身走进家门。却又突然停在原地。

双眼,望向了信箱处。

那上面,有着一个倒着的杯子,里面的牛奶,已经流光。信箱的下面,则有着因为韩影刚才的动作,而掉落在地上破碎的杯子,那里面的牛奶,也和信箱上的牛奶汇合,缓缓朝着四处流淌。

「为什么,会有牛奶」

张槐安有些疑惑,他不记得松瓦婆婆有晚上送牛奶的习惯。

而且…

今天的信箱,也有些特别。

那上面的小门,因为韩影的击打而因此敞开了一条小缝,从而是张槐安可以看到,里面有着东西。

「一封信」

张槐安以为这信箱就是个摆设,毕竟在当代,每个区都有固定的邮筒,没人会在自家门前摆这么个东西。

看里面的信,虽然箱内灰尘堆积,但这信好似没有沾染,应该是没有被放进去太久。

今天奇怪的事情见的太多,张槐安对于这突兀的信倒也没觉得奇怪,收拾好门口,然后很自然的把信拿出并带回了家。

吃完了带回的烤冷面,洗了个澡后,张槐安直接躺在了床上。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信息量之大,让张槐安一下子无法消化。

先是楼顶上的白发少女。

像是突然出现一样,映入张槐安的眼帘。而且他可以确定,那个少女转头看向的,绝对是自己。

不像是普通的注视,更像是灵魂的凝望。

而正当张槐安想更深一步理解的时候,这少女,居然转瞬即逝。

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然后,便是与他的新朋友,尤双的网吧遭遇。

那诡异的外文网站,能读懂他内心的鬼魅话语,让他所认知世界崩塌的黑色空间,以及那真实到可怕的疼痛。

这也是第二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最后,便是自己可以亲眼看见的那栩栩如生的沙漏。

这都是他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

三个无法解释的事情,张槐安在今天一天,全部看见了。

“对了。”

突然,张槐安想起一件事情。随后迅速的脱光了衣服。

而当他走到全身镜前时,张槐安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同时他眼中的世界。再一次崩塌了。

“这…”

“这…”

张槐安不停地向后退去,只见镜中,依然是那个纤细高挑的少年。

但果露的上身,却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张槐安的头皮渐渐发麻。

原来不止是沙漏。

那水矛,黑影,黑色空间,胶卷片段。

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不知过了多久,张槐安才无力的坐在书桌前,轻轻的喘着气,眼神依旧飘忽。在这时,他的眼睛瞟到了在一堆装饰品中,那静静流动着沙子的沙漏。

「沙…」

张槐安把沙漏放在自己面前,喃喃道。

看着流动的沙子,张槐安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

还有,这东西,是哪来的?

时间总会流逝,生命终会消逝,小小的沙漏,装不下太多的沙子,很快,就流光了。

张槐安的大脑,还在混乱中,随手的,把那沙漏又倒了过来。

于是,沙漏,被翻转了。

梦境,来临了。

游戏,开始了。

咚!

张槐安正发愣的时候,久违的钟声,在远方再次响起,从敞开的窗户前,震到了他的内心。

日记簿旁边的信封,因为晚风的吹拂,轻轻的抖了起来,也令张槐安把目光,放在了这刚拿回来的信上

信不是很新,封口处也很像被人拆开过。

正反面没有任何寄信人的消息,只是写了寄信的地址,时间。和…模糊的收信人名字。

「等等」

‘沙华区木铁路黑围街3号八极公寓…’

层数,也看不清了。

或许,这个信并不是寄给他的。

张槐安拿捏着下巴,有些犯愁,这样的信,肯定是退不回去的。

「我可以看一看里面的内容」

一个想法,在张槐安心中冒了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别人的东西,没经过同意,就不应该去看,这是曾经的他,一直牢记的。

可现在,自己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不行,我不能看」

紧紧地抓着信的两角,张槐安的内心在挣扎着,而那个想看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

「这信已经被人看过了,我这样就不算偷看了」

似是自欺欺人,望着像被拆开的封口处,张槐安咬紧牙关,打开信封,拿出了信。

‘我需要帮助!!!

如果您看到此信,请您联系我。’

一张信纸上,只有这两行字,以及下面的联系方式。

看着这三个感叹号,以及有些潦草、结尾处更加凌乱的字迹来看,想必来信的人,应该很急。

张槐安又拿起信封,上面的时间:6月24日。是昨天的信。

但具体什么时候被投入到他信箱的,就不得而知了。

读完了信,张槐安想把它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可是在折纸的时候,那一串电话号码,却如有魔力一般,只是看了一遍,却已被张槐安印在脑中。

鬼使神差的,张槐安拿出了手机,并编辑了短信。

‘你,……’

可只打了一个字,便沉默了。

「不能一错再错了」

终究,理智战胜了,张槐安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并把手机扔到可床上。

「这,是不是宿命呢」

突然,张槐安想起了黑袍人所说的话。

每个人,从生下来,就被规划好了结局,每人,都有宿命。

「这可能寄错的信,是不是我的宿命呢」

张槐安把背靠在椅子上,眼睛望着窗外。

那是一片黑的发亮的天空,那上面,有着无数的繁星。就如同被洗涮过一样。星星与月亮,明亮而又耀眼。

一丝奇怪的感觉在张槐安脑中一闪而过。

叮!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床上响起。

张槐安转身看向声音的源头,也就是自己的手机。

“屏幕那边的人,在吗”

07 林柠的故事(一)

三层的住户,是一个少女团体

听说,还是当下最火的组合

………

张槐安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

而上面显示的号码,却如晴天霹雳般,让张槐安愣在了原地。

这个号码,不正是那封信上面的号码吗。

这一切…

「是巧合,还是」

‘你,是谁’

张槐安手指颤抖着,盯着这短信看了半天,才编辑了几个字,并发了过去。

叮!

很快的,新短信来了。

‘太好了,屏幕那边的人,您在啊’

「还用着敬语」

‘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槐安内心中的惊愕,迟迟没有平缓,嘴唇有些发白,手指依然在打颤。

‘我,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请问,您,可以帮助我吗?’

那边的语气,带着拘谨。也让这边的张槐安,感觉莫名。

‘我们认识吗’

这个是,恶作剧吗?

张槐安有些发愣,从门外的信箱多出一封信开始,到来信人的号码,与信件上的号码相同。

这一切的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叮!

清脆的短信声,把张槐安吓得一激灵。

还是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

‘不认识,但我想请您帮帮我’

「这算什么啊」

「还是,不要理会了」

叮。

就在张槐安不准备理会,想放下手机的时候,那清脆的短信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还真是执着啊」

一边这么想着,张槐安没有耐住好奇,又拿起手机。

不出意料的,还是同一人的信息。

‘我想请您看一下我的故事,您可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绝对是真的’

短短的话,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在过了很长时间后,这条信息的下面,一条长文随之蹦了出来。

好奇心驱使着张槐安,使他还是没有忍住的,看了下去。

而也就是接下来的这些文字,让张槐安彻底沉默并迷乱了……

那条长文,与其说是短信,倒不如说是一个故事。

一个林柠认真写下的,故事。

那个故事,是这样的:

‘这么晚打扰到您,我很是抱歉,可我已经别无它法。现在的我,心里有混乱,有焦灼,还有着深深的恐惧。所以请您,一定,一定耐心看完。

我叫林柠,是一名即将实习的大三学生。事情的始末,源于两年前。

在大学,基本每个人都有个社团。我的社团叫做responsible-world,也就是责任世界,寓意为责任改变世界。

社团里总共有八人,我和我的三个舍友,以及四名同期男生。

经过社团里一名成员的提议,我们决定在世界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的前后,完成一个主题论文并亲身实地的到达沙漠体验。

经过多方面的资料搜索与准备,我们前往到了「求莲区」的乌褐坞沙漠。

求莲区在北方,路途很遥远,赶到乌褐坞的时候,已经花费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所以我们在临近乌褐坞界点前面的住宅地休息了一晚,以便调整状态。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十一人(还有两个人,听说是社长的朋友,是外校的。)签订好契约后,便与一位导游信心满满的进入了沙漠。

可是好景不长,我们连沙漠深处都没有到达的时候,便遇到了沙暴。

在导游的强烈要求下,我们不得已的返回了。那个时候,我们初到沙漠而燃起的激情,便被直接浇灭。

足足等到第三天下午,沙暴才退散。但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水土不服,我们中的小部分人,都在这时候发起了高烧。

因为请假天数只有八天,不算往返天数的话,我们只剩下大概两天的时间。所以为了顺利的进行下去,我们分成了两个小组。

一组照顾发烧的同伴,一组进入沙漠。

我是照顾同伴的那一组。我的舍友之一,江淮曼是进入沙漠的那一组。

又是一天后,进入沙漠的小组返回了。看他们的表情,我知道,这次的活动,多半是已失败告终。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不算导游,本应该小组四个人,在出来时,却少了一人。

那个没有出来的人,是我的舍友,江淮曼。

我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告诉我,在进入沙漠深处的时候,他们撞见到了海市蜃楼。

那是犹如远古的村落。里面有水,有烟,有人,有骆驼。

小组四人与导游,一同进去了。

海市蜃楼消失了,江淮曼,也不见了。

我们拨打了淮曼的电话,那时候,还抱有着希望。可拨过去后,没过一会儿,冰冷的女声提示关机声便响起。

在那之后,我们迅速的报了警,

又是等了很长时间,在黑暗完全降临的时候,警察才姗姗来迟。

当我们说明完情况后,那警察先是记录了一下淮曼的资料,转而问我们有没有报备进入沙漠的凭证。

那时,我们才知道,乌褐坞是一个没有被禁止的禁区。

想要进入,必须要提交申请。

我们面面相觑,均都沉默了下来。

看我们如此,那警察把手中的本子合起,一脸严肃的说道:“既然没有凭证,那么你们就要跟我走一趟了。”

警察局,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恐惧的地方。

看到那警察已经开始叫人,我们是又急又慌。

也就在这时,我的另一个舍友冷小雨,直接走到了那警察的前面。用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静对那警察说道:“跟你去没问题,但是可不可以先找一下我们的朋友,越晚,她就越危险啊。”

小雨是一个富家千金,从小娇生惯养。她不是我们的社团成员,所以一开始,小雨就没想跟我们来沙漠,说这地方又偏又穷,去了就是找罪受,还容易把皮肤给晒坏了。

但是经不住我们的唠叨,最后买了一大堆的防护用品,才跟我们来到的这里。

对了,第一个发烧的,也是这个体质十分差劲的小雨。

不过她虽然平时骄横,可对待朋友却没话说。就像现在,我很佩服她,在大家都慌乱的时候,只有她,居然还想着跟警察叔叔理论。

那警察看了一眼冷小雨,又撇了撇我们,最后惋惜的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乌褐坞沙漠之所以被称之为禁区,就是因为在这里面失踪的人,没有再出来的可能。”

警察的话,重重的击打在了我们的心里。

我看向导游力格鲁,他一直低头不语。

想必,他早就知道了。

沙漠中的黑夜,很冷,我不自的打了个寒颤。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半搂住了我的肩膀,我转头一看,是舍友秋宛凝。

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泪水在打转。宛凝一直充当着我们宿舍五人中的大姐姐,无论何时。

可现在,她的眼眶,是红肿的,尽管如此,这个大姐姐依然带着柔柔的浅笑在照顾我。

我强忍着马上流出的泪水。转头找着小雨和沐儿。前者依然在跟警察叔叔争辩。后者则已经蹲在地上,把头埋了起来。

宛凝和我心有灵犀的走了过去。我们三个女孩,蹲在一起。

想哭却又哭不出,就是万分的难受。

后来的我们,在警察局度过了这难眠而又疲惫的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我们才被放出。

至于淮曼,警察给我们的话是,等待结果。

可那时的我们,似乎已经想到了结果。

回到了一直住的屋子,我们早已没了来时的兴奋。

“我,我们怎么办。”这时开口的,是社团之一的梁旭。

他的脸上,挂满了疲累。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很累。

恍惚的我,在听到梁旭的声音后,回过了神,望了望四周,我咬着牙,带着深深地不甘说道:“再进去找。”

其余人看向了我。

宛凝更是抓住了我的手臂,并轻轻晃动着。

她是不想让我再冒险吧。

“不可。”跟着我们回来的力格鲁开口道。

“为什么。”几乎是话音刚落,我立马问道。

“昨天在出沙漠的时候我看了,沙暴很快就会再次来临,现在进去,就是死路一条。”力格鲁的话带着浓浓的口音。

也打破了我,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天,未果的我们,回到了学校。

面对着老师同学的问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着淮曼父母哭泣的身影,我们更是难受。

小雨三天两头的联系着沙漠的力格鲁,沐儿整日沉默不语,半年前还请了假,宛凝则是一直跑前跑后的照顾着我们。

或许唯有时间,能让我忘却这伤心的事情。

两年过去了。

虽然没有完全忘记,但至少大家的心情好了许多。

而就在两天前,消失的淮曼,居然出现了。

尽管是一刹那,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绝对没有看错。

可在那之后,淮曼便再次如昙花一般,又一次的消失了。’

-end

08 霓虹灯

沙漏,翻转了

梦境,来临了

游戏,开始了

………

读完这个故事,张槐安愣在了那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在胸口,无法言喻。

‘你,是认真的吗’

迟迟没有回过神的张槐安,在半晌后才编辑回复道。

这已经不在恶作剧的范围内了。

这已经变为一场‘闹剧’了啊。

不至于要说这么一大段话吧。

到底是谁?

张槐安的心,在此刻开始动荡起来。

‘这么长时间才回复,想必您也是认真的读完了吧,我知道您可能不太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啊’

林柠的情绪,渐渐有所不稳。

这边的张槐安,感觉不到那么多。

自始至终,他都认为,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一个带着荒唐故事的恶作剧罢了。

但,谁会这么无聊呢?

靠在椅子上,听着窗外那又一次响起的钟鸣,张槐安回想着一条条短信。

性格使然,再加上家庭因素,他张槐安从小到大,熟识的人或者是知道他手机号的人,半个手掌都能数清,而最近与他熟识的人,就只有洛伊伊了。

可那丫头,会和自己发短信玩吗?

显然不可能。

而眼下这个叫林柠的女孩又振振有词。听起来,不像是假话。

那么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

叮!

又过了很长时间,新短信的到来,打醒了发呆的张槐安。

‘请您帮帮我,好吗’林柠的语气,似乎带着乞求。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找到我’

张槐安发出自己的疑惑。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找他有什么用呢。

‘我也重新找过警察,可他们说的话,与在求莲区的警察说的一样,乌褐坞沙漠失踪的人,不可能出的来。没有人信我的话,可我真的看到了。’

‘现在,我想也只有身为sig组员的你们可以信了’

「sig」

这是张槐安头一次听到的东西,而这个林柠,似乎笃定自己是什么sig的组员。

说到底,还是恶作剧吧。

等等。

「这个信,并不是给我的」

就在张槐安感觉到不爽的时候,他又猛然想起那封可能是寄错的信。

结合女孩所说的话,那么那封信,应该是寄错了。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呢」

‘您,愿意相信我吗’

那边的林柠,并不知道这边张槐安的样子,又小心翼翼的发来了一条短信。

‘我,我可以给你报酬的’

新的信息,让张槐安的头,是越来越大。

你说她是骗子吧,人家不但没骗钱,反而要给钱。

可若说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吧,这故事,又太玄幻了。

叮!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是那个陌生人的新信息。

‘喂,屏幕那边的人,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短信中的语气,似乎变的有些急躁。

‘不是不相信,而是无法相信。’

张槐安默默地摇摇头。

‘sig也不肯相信吗!算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女孩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失望。

「又是这个!」

张槐安实在是搞不清,这女孩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那么,就一律当恶作剧处理吧。

随后,房间内静了下来。把手机放在一旁,张槐安轻轻的呼着气,心底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离开自己的房间,张槐安有些迷茫的走进卫生间。

随着‘哗哗’的声音,清亮的水流划过张槐安的手掌,又在缝隙中流走。洗了洗脸后,那股乏意,才开始消散。

‘呼’

张槐安一边擦着脸,一边吐出了一口气。

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幻,就如同镜中的自己,是那样的不真实。

「或许,是我太累了」

张槐安自我安慰道,转身离开。

而镜子里面那一闪而过的猩红,他并没有注意到。

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手机并没有新的消息。看来,那个叫林柠的女孩,已经彻底放弃。

打开手机的浏览器,张槐安搜索了‘sig‘这三个单词,而结果和他预想的也差不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显示。

紧接着,张槐安又鬼使神差的搜索了乌褐坞沙漠。

乌褐坞,是求莲区古语‘死亡的荒芜’的意思。

这是求莲区最大的沙漠,同是也是整个九区中最大的沙漠。

沙漠中有两大沙丘,以及多达上百的湖泊,又堪称奇迹的荒漠。这里有奇高无比的沙山,也有诡异悲凉的鸣沙,更有静谧无人的湿地。

虽然号称死亡的荒芜,但却也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来参观。

而在这数据下,失踪的人数,也是一年比一年高涨。所以想要进入这乌褐坞,必须要提前报备。

随后,张槐安又在这后面加上了海市蜃楼四个字。

这次出来的信息,就有点模棱两可,毕竟在沙漠中,出现海市蜃楼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这么说来,那个女孩的话,倒也有着可信度。”

张槐安一边想着之前的短信,一边拿捏着下巴嘀咕道。

“不过到后面实在是太扯了。”张槐安又想到那女孩之后的一些胡言乱语,突然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不过不是笑这个自称林柠的女孩,而是笑他自己。

如梦如幻,非梦非幻。

「梦」

「幻」

今天的一切,让张槐安感觉自己在慢慢迷失。

咚!

咚!

随着第三次钟声的响起。张槐安才缓缓站起,关上灯,拖着疲累的身子,躺在了床上。

辗转反侧,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怪怪的,而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华灯初上,沙华的夜幕降临。

霓虹如黑夜中燃起的焰火,时时刻刻的照耀着人们心中的欲望。

对于一些人来说,已是步入夜色。而对于大部人而言,现在,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各色的汽车飞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穿过人群,穿过建筑群,享受着夏季的晚风吹拂,享受着夜幕下的刺激。

并寻找着他们的归宿。

钟声依旧,那古老而荒凉的古钟上,一个纤细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

黑夜下的白色长发,正随着夏季的晚风,妩媚的舞动着。

月光下,映出的;

是绝色。

那好看却冰冷的双眼,正看向远方。

“张槐安,你,值不值得呢。”

粉嫩的小嘴下,就连声音,也是绝色。

09 黑猫

未知的信,陌生的人

这是不是,我的宿命呢

………

“沙华的暴雨,相信已经减轻了多日的炎热,在接下来的几天,暴雨可能会持续,气温幅度也会巨大,望区民们注意天气变化,注意防火防潮…”

凉风飘拂,吹散迷雾。

八极公寓一层前的小庭院内,一个身影正和往常一样,坐在那竹椅上。

她一手拿着竹扇轻摇,一手拿着小型的收音机,听着早间的新闻。

脚边,小猫与小狗在欢脱的嬉闹,时不时的叫唤两声,给这美妙的早晨再添生机。

一切,是那么惬意,那么的祥和。

远方,一辆熟悉的黑色汽车驶来,并停在了公寓前。

蹬蹬噔!

伴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一个高挑的女子从楼内跑出,到了汽车前,尊敬的说道:

“九叔!”

车门打开,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下车,面对着在自己面前恭敬站立的高挑女子,轻轻点了点头。

“韩经纪,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辰光少女组合是瑶光世纪公司于一年前推出的三人少女跨界组合。

由王琳琅、阮若水、盛浅予三个未满20岁的少女组成。

出道伊始,一首《辰光》迅速点燃圈内的炸药,让无数的人把目光汇聚到了其身上。年轻靓丽的身姿,迅速吸引了一大票的粉丝。

就在大众认为这是个唱跳组合的时候。

电视剧,音乐剧,综艺内,频繁出现了她们的身影。

有演技,有内涵,有喜剧天赋。

三个女孩,在出道的那一年,便夺得了所有的新人奖。

星途闪耀,正一步步走向辉煌的辰光少女组合,自然要配备最好的团队。其中,经纪人韩影就是这个团队中的佼佼者。

作为国内目前最火的少女组合经纪人,保障自己艺人的安全。是韩影的首要职责。

虽说昨晚张槐安并没有做什么,但一些潜在的危险要素,韩影必须要解决。

所以今日一早,她便请来了九叔,毕竟,轻微的警告,还是有必要的。

“九叔,六层有个人不太安分。”

面对身前的中年人,韩影不敢有半点不尊重,全程低头言语。

“哦?这地方,还有不安分的人?”

九叔的语气有些古怪,且声音不大。

篱笆内,那身影的眼睛微微睁开,顺着缝隙,看到了外面身姿挺拔的男人,眼皮跳了跳后,又再次闭起。

“这可是,八极公寓啊。”

说着这话的同时,九叔也瞟了一眼庭院内,最后又淡然的把目光望向了韩影,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不过韩影不太明白九叔的意思,抿了抿嘴唇,把昨晚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一个小娃娃?”

九叔轻轻问道。

韩影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是一个装糊涂的家伙。”

“那么,是除掉,还是…”九叔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加重。

韩影被九叔这突然的认真,给吓了一跳,就算张槐安再怎么无礼,她也是没有想过要把张槐安怎么样。

为了防止九叔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韩影连忙说道:“九叔,就给他一点点教训就好。”

在说的同时,韩影把右手举起,想要比划出很小的样子,但因为疼痛,忍不住的叫了起来。

“你的伤,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九叔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后,不等韩影阻止,便径直走进了八极公寓。

身后的韩影,跺了跺脚,也立即跟了上去。

篱笆内,竹扇继续在挥动。录音机里,新闻已经播报完毕,正被来回调转着频道。

………

………

昏暗的房间内,唯一的光亮,是窗帘缝隙透出的太阳光。

床边的小桌上,一个小闹钟正嗒嗒嗒的响着。

当里面的指针,走到了规定的数字上时。

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瞬间响起。

不大的床上,高高隆起的被中,一只手伸了出来,准确的朝着闹钟的方向挥去,在闹铃下一次嚎叫到来之前,那只手,先一步的按了下去。

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

被中的人,似乎也很满意能再睡一觉,蜷缩的身体,又紧凑了一番。



朦胧中,好似有一声猫叫响起。

声音虽轻,但却很近。

被中的张槐安,把手再次伸出去,如法炮制的拍了一下那闹钟。

只不过这一次,所用的力度稍微大了一些。

而就在张槐安想把手缩回来的时候……



猫叫声又响起。

被子外的手,虽然没有力气,但还是攥起,并朝着闹钟打去。

可很快,他的拳头,就停在了半空中。

「为什么,会有猫叫」

张槐安猛地拉开了被子,按下床头的灯,朝着四周望去。

很快的,他便看到了黑色的简易衣架上面。有一只通体黑色的猫。

黑猫趴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仿佛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其发出一样。

张槐安那聪明的脑袋立即发出了大大的疑惑。

「从昨天开始,怪事不断,今天一大早又碰上黑猫…」

虽然他一直不信这些,但自己的房间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猫,又结合着昨天的事情,总归还是觉得奇怪的。

渐渐的,张槐安只觉困意再次袭来,双眼也有些酸痛。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准备再次躺下睡觉。

却在躺下去之前,那不经意睁开的双眼中,看到了,同样睁开双眼的黑猫。

同时,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般,动弹不得。

而这房间里,除了这黑猫,别无其他。

黑猫的眼睛,是黄色的,因为灯光的存在,它的瞳孔,在渐渐缩小。

张槐安心中的惊愕,却逐渐增大。

「这黑猫,是什么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啊」

「该死,身体动不了了」

「果然,一大早看着黑猫不是什么好事」



第三声猫叫响起后,借着灯光的照耀,那黑猫,竟缓缓站了起来。

背后的影子,显得异常诡异。

张槐安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已经竖起。冷汗,也在额头上徐徐低下。



第四声猫叫。

那黑猫,开始咧开嘴,露出了那尖锐的牙齿。

吼!

第五声猫叫,不对,已经不是猫叫。

黑猫发出这声怪异而恐怖的声音后,竟从那衣架上跳起。

直指张槐安!

10 八极公寓

华灯初上,沙华的夜犹如曼妙的公主

优雅、诱人

古老的钟声奏响,白发的少女昂扬

………



张槐安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是昏黄的天花板。

更多的阳光顺着缝隙照耀进来,照在他那满是汗水的脑袋上。

「真是令人讨厌的阳光」

皱着眉头,张槐安避开袭来的光束,缓缓坐起。

「刚才那个,是梦,还是什么」

张槐安轻轻的喘着气,并望向不远处的黑色简易衣架。

那上面,没有黑猫,只有一件黑色的,被揉成一团的衣服。

“我这是,怎么了。”

张槐安苦笑着,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甩了甩无力的双手。

“好像,一切的一切,就在那时候…”

‘风暴,正要来临’

风暴,指的是什么。

‘梦境,即将笼罩’

梦境,又是说什么。

张槐安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拖着并没有清醒的身子,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随着‘吱’的关门声,不大的房间,再次陷入沉寂与黑暗。



黑暗中,好似有猫叫响起。并伴随着暗黄的光芒闪烁。

桌上的沙漏,依旧摆在那里。

而里面的沙子,早已流光。

洗漱完毕后,张槐安来到了这不大的客厅。

客厅里的设施虽朴素,但却整齐干净。

阳光虽不充裕,但也足矣。

他所住的地方,名为八极公寓。

名字很是神气,但只是单纯的因为公寓总共八层。

公寓的一层,是一位名叫“松瓦”的老婆婆。同时也是这栋公寓的主人。

听旁人说,老婆婆在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了。

起先,因为松瓦年迈又孤单一人的缘故,住客不给钱就走的事情层出不穷,可也仅仅半天的时间,那些不给钱的住客,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

给了钱的住客,则和平常一样。

渐渐的,这地方也就出了名。谁都知道木铁路黑围街3号有个只有‘好人’才能住进来的八极公寓。

公寓的第二层,是一名女大学生,与张槐安一样,不是本地人,听说是来自遥远的北方,搬来这里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不过张槐安一直是没有碰到。

为此,他还可惜了一番,如果两人是同一所大学的话,他的上学之路,就有同伴了。

公寓的第三层,听说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什么少女组合,也就是昨晚见到的那几个女孩。

不过张槐安对娱乐圈并不感冒,所以即便是少女组合,他也不会去关心。

公寓的第四层,是一位私家侦探。

对于这个职业,张槐安还保留着避让的看法,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一群不择手段取证,专干灰色生意的坏家伙。

说到这,张槐安又不禁响起了昨晚的那封信。

「这封信,会不会是给这个侦探的」

回想着信的内容,张槐安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可还是有一个疑点,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便是那个自称‘林柠’的人,是在哪里,得到他的电话号码呢。

公寓的第五层,是一个姓林的三口之家。听松瓦婆婆说,这一家很是困难,唯一的男人因病卧榻,只能靠着这家的女人平时做做零活,以及还在上着高中,却要到处小心翼翼打工的女儿赚钱。

张槐安刚听说的时候,就便去慰问了,不过这家人的谨慎,超出了他的想象,拒之门外不说,在这之后,更是对其避而远之。

不过这也不是张槐安这么一个特例,似乎全公寓的人,她们都是一个态度。

可能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受到过刺激吧。

公寓的第六层,就是张槐安所在的楼层。

这是所有楼层中,唯一可见阳光最少的地方。

原因就是所有的窗框上,被种满了鲜艳的植物。虽然这植物很美,但是过于繁多。

所以六层一直以来,就没有什么人住过,

公寓的第七层,是……

噔!噔!噔!

熟悉的声音,在没有隔音的门外响起,似乎,还在自己的门前停留了半刻。

随着那声音渐远,张槐安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

这应该是住在七层,也就是自己上面一层的洛伊伊所发出的声音,似乎每天,她都会很早出门。

走到门前,张槐安拉开大门,只见旁边的信箱上,有两杯牛奶。

「看来,昨晚是松瓦婆婆记错了吧」

张槐安笑着想道,毕竟松瓦婆婆每天都会热上一杯牛奶,细心的分好每一个人,最后亲自的跑上跑下送到家门前。

这样的工作,对于一个老年人来说,总会有记错的时候。

今天的两个牛奶瓶身上,和往常一样,贴有着标签。

一个,是‘张槐安’

另一个,则被撕掉了,生怕让别人认出来一样。

「这个女孩」

不用想,张槐安也知道是谁。好像每一天,她都会这么做吧。

是不喜欢喝牛奶,还是……

轻笑着,张槐安脑中渐渐浮现出了那个美丽的身影以及昨晚的那个电话,似乎洛伊伊正尽量的拉进与自己的距离。

「看来,我也要做点什么了」

张槐安一边想着,一边端着两杯牛奶,回到了客厅间,独自坐在餐桌前,习以为常的吃着早饭。

客厅间的钟声滴答,随着两杯牛奶下肚。

很快,张槐安吃完了早饭,清洗好杯子,并放入背包后,向着大门走去。

“韩经纪,是这里吧。”

还未开门,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也令张槐安放在门把的手,悬在了半空。

“是的九叔。”

在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过后,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不过较比之前,这声音在轻微的喘气,似乎身体不是很好。

“九叔,稍微教训一下就好。”

门外女人,似是在顾虑着什么。不过听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知道了。”

随着话音刚落,一阵大力的敲门声传来。

张槐安被吓了个激灵。身子连连向后退去。

「开,还是不开?」

听外面人的这两句对话,似乎来者不善。可是张槐安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砰砰砰!

疑惑之间,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上次,声音还要大。

“九叔,没人的话,就算了。”

眼看敲了两次的门,并无应答,门外的女声开口道。

“我已经感觉到了里面有人的气息。”

男人的话,令张槐安浑身一抖。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个本能的反应,张槐安迅速向右靠去。

下一刻,伴随着一个叫声,只见自己的家门,轰然飞出。

「来者,何人?」

11 怪事的开始

风暴,正要来临

风暴,指的是什么

梦境,即将笼罩

梦境,又是说什么

………

在张槐安惊愕的注视下,那被踢开的高大的门,在地板上滑行了很久,最后撞在了桌腿上。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那实木的桌子,居然被撞的移动了半分。

看着地上被大门划出的沟壑,张槐安心中的惊骇,越来越大。

「这是,什么力量?」

“九叔…”

“没必要这样吧。”

没有了阻隔,门外的声音越发清晰。

随着脚步声渐进,张槐安不由自主的靠到了墙壁上,吞了吞口水。同时把手伸进衣兜里,抓住了电话。

来者有两人,前面的人,看面相,是一位中年男子,其貌不扬,但身上的气势,却在进门的那一刻,一直挥发着。

后面的人,是一个高挑的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昨晚的韩影。

「这个女人」

张槐安看到韩影后,立刻头大,这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女人,而且是一个变脸变的十分快的女人。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记仇。

“没有人?”

就在张槐安随时准备跑出去的时候,中年男子一句话,让他又停在了原地。

只见那男人,走进客厅后,便四处张望着,随后一一打开了所有的门,最后转身看向了同样左看右看的韩影:“你说的那个小子呢。”

!!!

「什么情况」

张槐安又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好似在寻找自己的两人,心中闪过万分的疑惑。

「突发性失明?」

或许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现在的事实了。

“应该是,不在吧。”韩影看了看四周说道。

中年男人突然皱起了眉,眼神变的尖锐,并开始在张槐安站着的方向扫视。

那一刻,张槐安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无数次,那男人的眼神已经和自己对视。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两人,好像真的看不见自己。

看这俩人的架势,今天不找到自己,是不会罢休的了,既然他们看不见自己,那还是早走为妙,双手合在一起,张槐安一边念叨着,一边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不可能不在啊!”

九叔突然的声音,让张槐安马上走出去的脚,立刻是停在了原地。

僵硬的转过头去,张槐安看到的,依然是韩影迷茫的脸,以及九叔那皱眉的神情。

「他们,真的看不见自己」

张槐安确定了,迅速的逃离了出去,随之,背后也响起了韩影担忧的话:“还是算了吧,九叔,这次麻烦您了,剩下的让我来解决吧。”

……

当出了公寓时,张槐安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同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小院子里,这是松瓦婆婆的院子,每天他上学的时候,都会看到其在院子里,要不逗逗猫狗,要不乘凉打瞌睡。

今天也不例外,松瓦婆婆此时就躺在竹椅上一前一后的轻摇,双眼闭着,似乎很享受。

而平常伴其左右的猫和狗,今日不知去哪里玩了。

张槐安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站在竹篱前,挥手说道:“松瓦婆婆,早上好啊。”

竹椅上的松瓦婆婆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微微起身,当看到了张槐安后,也是挥了挥手回道:“早,去上学啊。”

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年纪大了,松瓦婆婆的声音总感觉有气无力。

“是啊,去上学,婆婆别在外面太久啦。”张槐安笑着说道:“就算是夏天,也不能。”

虽然是一句关心,但松瓦婆婆还是瞥了张槐安一眼嗔怪道:“你这毛小子,每天都要来说我。”

闻言,张槐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他虽然刚搬来这不久,但每天早晨,都会这么跟松瓦婆婆说一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脱口而出了。

“你小子呀,牛奶有没有喝。”松瓦婆婆从竹椅上站起,缓缓的向着张槐安走来,边走边说道。

语气就如同奶奶对自己孩子说一样。

“当然喝了,每天都喝呢,我最喜欢牛奶了。”张槐安说着,把书包翻过来,拿出了那两个已经洗好的杯子,在松瓦婆婆眼前晃了晃说道:“不过婆婆,我一天两杯牛奶已经喝的饱饱的了,不用晚上再送啦!”

收好清洗完的杯子,松瓦婆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对于张槐安后面的那一句话,她则持有着疑惑:“你这毛小子,婆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不至于糊涂,我可没有晚上送过牛奶。”

“啊,是吗。”张槐安挠了挠头,一时间搞不清是婆婆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

“不说这个,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把她的签撕下来?”松瓦婆婆对着手中的一个杯子仔细看了看后问道:“难道,你这个毛小子,有些特殊的癖好?”

张槐安当然知道松瓦婆婆说的‘她’是谁,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

随后,张槐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指着楼里说道:“对了婆婆,住我楼下的那个女人,今天找人把我门踹开了。”

“那个人的力气,也太大了。”

说着说着,张槐安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有余惊。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松瓦婆婆好似也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上下打量着张槐安说道。

一听这个,张槐安笑着说道:“没有,不知道为啥,他俩看不见我。”

闻言,松瓦婆婆的脸色瞬间变了,拍了拍张槐安的肩膀说道:“赶紧上学去吧,晚上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玩太晚,今天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

“为什么不能太晚回来啊。”张槐安嘿嘿傻笑着。

嘭!

话音未落,只见松瓦婆婆快速的抬起手,在张槐安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哟,婆婆打我干什么。”

张槐安摸着脑袋,更加的疑惑。

“怎么说,你就怎么听。”松瓦婆婆摆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道“还有告诉你那个小媳妇也是,晚上早点回来。”

他和洛伊伊的关系,松瓦婆婆一早就知道,所以张槐安也没奇怪。

望着松瓦婆婆那非常正经的样子,张槐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刚走两步,背后的松瓦婆婆又说道:“晚上早些回来啊。”

“知道了。”张槐安挥了挥手,也不知是否记住。

12 消失

木铁路黑围街3号

传说,这里有个只有‘好人’才能住进来的八极公寓

………

今天的天空和平常一样,是那么的湛蓝。

阳光也是依旧明媚。

可不知为何,张槐安感觉这太阳甚是刺眼。

让他有些讨厌。

砰!

阳光下,有些恍惚的张槐安,没有注意到前面,直接与一位大叔碰撞。

捂着开始酸痛的肩膀,张槐安赶紧低头说道:“对不起,对…”

道歉道一半,当张槐安抬起头时,却发现那大叔早已离开。

盯着那大叔的背影,张槐安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呼之欲出,却又摸不到。

来到熟悉的站牌前,不一会儿,公交车便驶来。

排在最后的张槐安,从兜里拿出零钱,准备上车。

“哎,哎,等会。”

就在张槐安要上的时候,那车门居然开始关闭,尽管张槐安喊叫着,最后还是被车门夹了一下。

揉着二次作痛的肩膀,张槐安一边把零钱塞进,一边说道:“大叔,您这眼神也太不好了吧。我差点没……”

话还没说完,随着一阵颠簸,公交车直接行驶起来,也令张槐安不稳的晃起了身子。

「今天的人,真是一个个都好着急啊」

张槐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车内最里面的位置,缓缓坐了下去。

因为早上的事情,致使张槐安来到学校的时间,也是延后了许多。当面对着敞开的教室门,以及那站在讲台上喷洒着吐沫的老师时,他就知道,他迟到了。

硬着头皮,张槐安喊了声报告。

不过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至于迟个到就不让进了吧」

张槐安低着头默默想道,随后又用大一点的声音喊道:“报告!”

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抬起头来,张槐安发现,台上的老师以及台下的同学,均都是一副没有看见自己的样子。

「今天是怎么回事」

张槐安有些不解,同时,心里一个恐怖的想法开始生长。

“报告!”

疑虑之间,耳旁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转头一看,竟是昨天和自己玩耍的尤双。

“嘿,尤双,你也迟到了啊。”张槐安的心情,看到尤双的这一刻,算是平复了许多。

但是看到其也没有反应的时候,张槐安直接伸手锤了锤。“别人这么玩也就算了,你这不合适吧。”

昨天还是一起的战友呢,不至于今天就不认人了吧。

然而事实永远不会让张槐安失望,被锤的尤双,理都未理。

“尤双,昨天不好好上课,跟后面的女同学聊天,今天又迟到了。”这时,里面老师训斥的声音响起“你还想不想念了?”

“想念想念!”尤双陪着笑脸,不停地点着头。

“赶紧给我进去。”

“是,是。”尤双连忙点头哈腰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留下站在原地,满脸惊骇的张槐安。

「他们,看不见我?」

联合早上的种种,以及心里的那颗萌芽慢慢生长。这是张槐安想出的,唯一可怕事实。

“这,不科学啊。”

站在教室门口的张槐安,瞪大了眼睛,脑中,也开始有些混乱。

缓了一口气后,才大步走进教室,站在了老师与同学之间。

“尤双!尤双!”张槐安率先朝着刚坐下不久便开始趴下睡觉的尤双喊道:“尤双,你听得见吗!”

声音之大,回荡在宽阔的教室中。

而尤双,似是听到一般,那未动的身子,居然轻轻蠕动了一番。

张槐安立刻露出笑脸,“果然,他能…”

可还没持续多久。看到面前这些不为所动的同学时,张槐安的笑容,渐渐僵硬,甚至消失。

「他们,真的看不见我」

张槐安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倒退着,他踉踉跄跄的退出了教室。

随着“砰”的一声响起。张槐安的后脑,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可他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明明,昨天已经过去了。”

“明明,他们没有什么沙漏。”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

张槐安抱着头,缓缓蹲下。睁大的眼睛渐渐充血。

这等诡异之事,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对,对了,电话。”

张槐安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兜里的手机,拨打了手机中,唯一存在的号码。

‘洛伊伊’

嘀!嘀!

电话通了,清脆的声音在张槐安耳畔回荡,同时也在张槐安的心中动荡。

“张槐安?有什么事?”

不一会儿,洛伊伊那悦耳的声音传来。

这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张槐安双眼一亮,连忙说道:“伊伊,你在哪。”

直到现在,张槐安都自顾自的认为,这只是周旁的人跟自己开的玩笑罢了。

一定是玩笑没错的!

“喂?张槐安,怎么不说话。”

而当洛伊伊那疑问的话语出口的时候,张槐安感觉到自己的心,凉了一半。

可张槐安没有死心,继续说道:“伊伊,我遇到了麻烦。”

“伊伊,我需要帮助。”

“伊伊…”“张槐安,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洛伊伊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张槐安麻木的放下了手机。

走廊中,只有手机里,那冰冷的‘嘀,嘀,嘀’的声音。

那时,张槐安才彻底明白。

梦境来临了。

和黑袍男人说的一样。

它,真的来了。

“这就是,所谓宿命啊。”

张槐安笑着,把头仰在墙壁上。

阳光,不知从哪而来,照耀到了他的身上。

没有了往日觉出的惬意。

有的,只是厌恶。

“啊!”

“啊!啊!”

张槐安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走廊中嚎叫着。往常的他,绝不会做出这种失态的事情。

可现在的他,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够注意到他。

而结果,也没有如他所愿,就如深海中的孤帆一样,这大声的嚎叫,并没有激起任何的风浪。

叮!

正在这时,清脆的声音响起,令脑袋发懵的张槐安,暂时回过了神。

是短信!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

张槐安猛地拍了拍地面,懊恼之余的同时,把手机举起。

‘张槐安,你怎么了?’

是洛伊伊的短信。

13 谜题的 边缘

那个黑猫

到底

是不是梦啊

………

这个丫头,表面冷冰冰的,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

虽然字数很少,但张槐安还是感觉到了莫名的暖意。想必,洛伊伊是因为自己刚才,那拨打过去的电话却没有任何的声音,而发的短信吧。

‘我现在遇到了麻烦,没人看…’

张槐安快速的输入着,可在打到一半的时候,顿住了。

「在不清楚事情的原因前,把伊伊扯进来,真的好吗」

张槐安犹豫着。

「可伊伊是警察,只有她,能帮助我吧」

另一个声音,在张槐安的心里响起。

‘没什么事,就是想说,今天很热,注意不要中暑,还有晚上早些回来。’

「还是,算了吧…」

想了很久,张槐安也发过去了一个比较暖意的话,

‘你在说什么?’

‘没事的话,我就忙了’

洛伊伊似乎并没有领情。再回完这句话后,便无了动静。

张槐安没有在意,这丫头,这样才是正常的。

短信页面返回,除了洛伊伊刚发的短信外,还有手机营业厅的各种信息。

以及…

林柠!

“我记得,她昨天说过…”

张槐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呼吸一滞,连忙翻开了与林柠的短信记录,并向上翻阅着。

‘海市蜃楼消失了,江淮曼,也不见了’

‘而就在两天前,消失的淮曼,居然出现了,尽管是一刹那,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绝对没有看错,可在那之后,淮曼便再次如昙花一般,又一次的消失了’

看着这短信,张槐安仿佛抓到了什么。

这上面的江淮曼,虽然和自己的情况不太一样,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或许…”

张槐安的呼吸渐渐紧促,手指也放在了虚拟键盘上。

‘在吗’

轻轻的打了两个字,张槐安用着开始颤抖的手指,按下了‘发送’的按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张槐安额头的汗水也在止不住的流出。

叮!

终于,在这种极度的,快要窒息的燥热下,手机传来了声音。

‘在的’

是林柠的短信,张槐安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你的那个故事,可以继续往下说吗”编辑完这条信息后,张槐安迅速的发了出去。

‘您的意思是,愿意帮我了?’

林柠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

句中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

「……」

‘说一说你们怎么遇到的那个消失的室友的吧。’

张槐安咬了咬嘴唇,想了想后,才敲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好,好’

‘两年前淮曼失踪于沙漠,我们因此调整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沐儿在今年请了半年的假,就在前几天,沐儿才回来。

小雨提议,大家一起去逛街,给沐儿接风。我们知道这只是因为小雨爱逛街而提出的,但是并没有人说破。

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我们确实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

那天,我们在外面玩了很长时间,很快乐,但却又有些伤感。

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惬意了,但为什么,就缺了一个人呢。

我觉得她们三人的心情和我一样,只不过谁也不点出来罢了。

晚上吃过饭后,在回学校的路上,我们没有选择打车,而是步行。一路上,从过去,聊到了未来。有说有笑,有吵有闹。

但在说到淮曼的时候,我们均都沉默了。

那是无法忘记的过去。

如果淮曼在这里的话,该多好啊。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言往前走着的我,听到了一声尖叫。

是沐儿的声音。

我抬起头望向沐儿,宛凝已经先一步的问道“沐儿,你怎么了。”

只见沐儿站在原地发着愣,同时用那颤抖的手指,缓缓举起。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家饭店。

那是一家我们五人原来经常去的一家店。

店里面人很多,可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那熟悉又陌生的人。

江淮曼!

我们疯一般的冲进了店里,店里的热气,虽然因为我们闯入稍有好转,但很快,又变的模糊,我们让有些失控的沐儿守住门口。

然后我与小雨以及宛凝一桌一桌的寻找。

可即使我们挨着骂进入了后厨间,也依然没有见到淮曼的身影。

这家店,没有第二个出口。

淮曼,又消失了!’

-end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看完后,张槐安紧张的问道。

‘我确定!况且,不止我一人看到了啊’林柠肯定的回复道。

‘但是,也就看到了那一次。那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林柠的情绪,很快变的低沉。

「会不会,和我一样」

张槐安立即想到了现在的自己。

‘那个,您可以帮助我吗’

林柠的语气很是小心翼翼,似乎很担心。

‘我可以相信你吗’

张槐安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您,愿意相信我吗’

林柠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看到这短信,张槐安迟疑住了。

许久,才敲字回复。

‘我要怎么帮你’

终究,张槐安还是信了。

信了一个未知的来信,一个陌生的人。





叮叮叮

无数条信息接连不断的发来。

‘您,您愿意帮助我了?’

‘太谢谢您了’

‘谢谢您帮助我’

‘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实在是谢谢您’

林柠很激动,张槐安也莫名的露出了笑意。

是因为对面的感谢吗,是因为对面在高兴吗。

他也不知道。

「找到这个江淮曼,我也就能明白一切了吧」

这是张槐安的自我安慰吗?

或许是的。

张槐安的情绪,也渐渐稳定。打定帮助林柠的注意后,张槐安深呼一口气,回复道:‘帮助你可以,但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不能有所隐瞒。’

‘没问题,您想知道什么’

‘对于江淮曼失踪于沙漠,你们都经过了怎样的寻找’唐突的问一些话题,不仅得不到解答,反而会让林柠恐慌,所以张槐安决定从源头开展。

过了一段时间后,随着‘叮’的一声响起,林柠的短信到来了。

是第二个故事。

似乎;

早已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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