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鲜妻不好惹 - xp1024.com
《魂穿鲜妻不好惹》


0001:被活活吓断气

盛夏,云南,夜半。

月光下,树木随风摇曳,虫鸣四起。

一被拖拽前行的女子被痛感唤醒,惊恐出声:“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

“你们放开我。”她愤力挣扎,大声呼喊:“救命啊……唔……”

才呼喊一声,就被拖拽她的其中一人捂住嘴。

另一人狠声威胁,“再叫,我们现在就弄死你。”

女子再发不出清晰有量的声音。

双腿一路向醒来前那样,躺着石块,沙土,树枝,桩,草,刺,被拖拽前行,负伤累累,锥心刺骨。

又约莫走了二十分钟,彻底远离节目组,才有其中一人说:“就在这动手吧。”

“可以。”另一人同意。

两人像扔垃圾一样,将女子扔下。

女子双腿,已无好肉,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你们想干什么?”

她想逃,却没有一点力气。

两人在她面前蹲下,一人打着手电,一人捉住她满是鲜血的脚踝,用力一扭。

“啊……”女子尖叫,痛得脸部扭曲,双眼睁到极致。

又见扭伤她脚的男人,摸出一瓶药粉均匀撒在她满是汗水鲜血的身上说:“杀你太没挑战,又刚好是在野外,我兄弟俩就想到了这个法子,将你困在这林中,做我们招毒粉的试验品,看看等下会不会真有毒蛇毒虫过来将你拆食入腹。”

两男人笑得阴险残忍。

女子惊恐挣扎,“不要,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夜半三更,又已远离节目组帐篷群,进入林中,她即便叫破嗓子,也无人能听到过来。

撒好药粉的两男人起身欲走。

“为什么要害我?”女子抱住一人小腿,仰头,“若不让我死个明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长期与人命打交道的人,是不信鬼魂索命之说的,不然早被受害者索死好多回了,只是这夜半三更,风吹树动的,听着这凄厉话,再搭配她充满恨意的眼神,有些慎人。

被她抓着的男人,恼怒地一脚将她踢开,“是你叔叔婶婶让我们来杀你跟你姐姐的,你要找就去找他们。”

说完就跟同伴跑开。

“我哪个叔叔婶婶?”被踢开的女子,激动地朝已离去的两人伸手,“你们别走,把话说清楚,我叔叔婶婶是谁?我姐姐又在哪?”

两人没有理她,一口气跑到远处观察。

满月下,即便不用手电筒,也能看见。

四周开始有近的毒虫毒蛇,被药粉唤醒,窸窸窣窣地朝女子方向靠近。

从未见过这么多毒物的女子,顿被吓得惊叫震天,恐惧爬行,却无路可退,终在毒物们飞爬过来,要靠近自己时,被活活吓断了气。

两男人见此,确定她就算没被吓死,也会被毒物们咬死,就得逞地逃离现场,隐于林中。

没看到那刚被吓死的人,又忽然动了起来。

头痛欲裂,身痛刺骨,是宋明月意识苏醒后的第一个感觉。

她皱眉,轻声痛哼,一睁开眼,就被吓得弹起身体……

没成功,又重重摔回地面,才发觉除痛之外,身体也远不如以前轻巧。

垂眸一看……

“卧槽!”瞬被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肥胖身躯惊得爆粗。

没时间想是怎么回事,就被已爬到身旁的毒虫们,逼得忍痛躲避。

同时手动,几下就让毒物里本是扑向她的毒蛇们,变成她的士兵,替她驱赶消灭其它毒物。

“还好师傅教的这项训蛇技能是换了身体也还有用。”宋明月大松口气,缓缓坐下休息,检查腿伤。

刚翻开被血染红的破烂裤腿,就听见脑中有哭泣声响起,带着完全不属于她的愤恨不甘。

宋明月微愣,“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吗?”

“是,我叫宋繁星。”女子气息微弱。

宋明月内心咯噔一下:“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死了还是没死要跟我共用一个身体?”

“我已经死了,看见你的灵魂跑进来,才强留下一缕残魂。”

宋明月边看伤边问:“想做什么?”

“我想求你帮我。”宋繁星说着停顿,见她没有要询问或发表态度的意思,才继续道:“我刚从害我的歹徒口中得知,是我叔叔婶婶派他们来杀的我跟我姐姐,而我记忆里,并没有叔叔婶婶,只有一个自幼便与我失散的姐姐,想请你出去后,为我找到我的姐姐,保护她,若是她也已被害,就希望你能为我们报仇,让我叔叔婶婶付出代价,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作为感谢,我愿将我所有记忆都留给你,以便你用我的身份信息生活。”

占据人家身体重生,也的确是该给予回报,只是……

宋明月蹙眉:“就你现在提供的信息,我只能答应会尽全力帮你找,不敢保证能不能找到。”

听到她愿意帮忙,宋繁星暗松口气,随后又很是悲伤地道:“我没有四岁前的记忆,只从幼时保护我的叔叔口中得知,我原名叫宋繁星,父母双亡,还有个失散的双胞胎姐姐叫宋明月,是我在这世间剩下的唯一血亲。”

同名一个是巧合,同名两个……

宋明月停住检查腿伤的动作,任由慌意在胸口蔓延。

“我叫宋明月,也没有四岁前的记忆,也有一个自幼失散的妹妹叫……繁星。”她过一会才如实说出,不敢置信地呢喃,“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残留在她脑中的宋繁星沉默片刻,又惊又喜地问,“你在我体内重生前发生过什么?你是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吗?”

“刚被人追杀而亡,自小跟着师傅长大,没见过父母。”提起被追杀,宋明月就恨从心起。

宋繁星又哭又笑,“你肯定是我姐姐,刚刚害我的两个人就说是受叔叔婶婶之命,过来杀我跟我姐姐的,你肯定是姐姐,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地穿进我身体?”

“可是……我不是被害你那两人害死的,追杀我的有好多个,还都是在国外。”宋明月心头脑子都乱了。

从没想过,会跟妹妹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非常不愿承认这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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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男女主为旧书《索吻100次,季少宠妻有深度》里的顾侨堂与顾则笑,现因某些原因,把女主名字改成宋繁星。

属男女主互撩型暖宠爽文,欢迎有兴趣的朋友阅读收藏。

0002:从此是宋繁星

因为如果这是真的,就代表自己苦苦寻找的妹妹已死,自己还在她死后占了她的身体。

宋繁星仿佛知她心中所想般,立即说:“就算你的魂魄不穿过来,我也已死,所以,如果这具身体,能让你重获新生,我现在也觉得高兴,只是遗憾,你我姐妹,到死时才重逢。”

就算不是死于同人之手,也已认定她是姐姐。

宋明月心口鄹疼,浓浓悲伤难过,让她也开始相信,此宋繁星就是自己妹妹。

“姐姐……”宋繁星残魂在她脑中痛哭交代,“你如今活在我体内,若出去让害我们的人知道我没死,定会再下杀手,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已经许多年没哭过的宋明月,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会的。”

“那我现在就把记忆给你,你若遇到困难,就去找收养我的顾爷爷,他会帮助你的。”宋繁星说着,不给她拒绝机会,就将所有记忆都传输给她。

又交代:“顾爷爷对我恩重如山,且他现在身体也不好,我希望你能替我在他跟前尽孝,别让他知道我死了,你也一定要保重,好好活着,别让恶人得逞,姐姐……”

“繁星……”宋明月激动挽留,“我不要你记忆了,你别走……”

没有用。

那缕残魂,在将记忆全留给她后消失,再感觉不到。

宋明月头痛欲裂,是有许多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闯入大脑,心如刀绞,是失去至亲所致。

“繁星……”她哀号,接收完记忆后,狠狠抹掉眼泪,切齿痛恨地承诺:“从此往后,我人前就是你,人后是自己,无论你是不是我妹妹,我都会查清始末,为你我报仇雪恨,你放心!”

宋繁星双拳握得咯吱咯吱响,过好久,才稳住情绪,看脚伤。

看到一双小腿皆是血肉模糊,再想起脑中繁星被拖拽,活活吓死的情形,怒不可遏地吩咐消灭完毒虫,还乖乖候在旁边等她指令的毒蛇们:“留两条在这守着,其余全给我去追那两个男人,设法把他们逼回来,逼不回就给我咬死,让其全身上下都无一寸好肉。”

毒蛇们听到指令,嗖嗖朝两男人离开的方向飞速爬行。

宋繁星还嫌不够地,摘片叶子放到口中,吹出师傅教的音符,将林中其它未出动的蛇,也唤出来,为她所用。

全朝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涌去,浩浩荡荡,很是可怖,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宋繁星收回目光,丢下叶子,为自己纠正被男人扭错位的脚踝,痛得面部扭曲,也没吭出一声。

随后再撕下睡衣袖子,清理血肉模糊的小腿,寻几株很是常见的草药,揉烂敷上止血,以裤腿衣袖,作包扎布,藤蔓为绳。

完了坐下,气没歇一会,就听见尖叫声传来。

“啊……救命啊,救命……”

两男人在群蛇围攻下,原路跑回,看到坐在地上,活得好好的宋繁星,又吓一大跳:“你怎么没死?”

宋繁星冷笑,扶着背后的树起身。

追赶两人的蛇军,全部暂停行动,俯视眈眈地盯着猎物。

两男人头皮发麻,也同时反应过来,怒目瞪向宋繁星:“这些畜牲都是你指挥的?”

原本想让毒蛇毒虫咬死她的两人,死都没想到,她会训蛇,且技术还如此高超。

“我叔叔婶婶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说实话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逃命的机会,不说实话,我立马让你们不得好死。”宋繁星回以威胁,气势如虹,又有蛇群助攻。

两男人有些发怵。

“不知道。”其中一人嘴硬回答。

随后与另一人交换眼神,同时举抢射击。

密切关注二人的宋繁星闪身躲避,厉声颁布:“给我咬死他们。”

虎视眈眈的群蛇,立时扑向两人。

吓得两人子弹打偏,随后又痛得枪支掉落。

尖叫声此起彼伏。

两人没打斗几下,就瘫倒在地。

宋繁星冷眼看着,直到两人奄奄一息,才再下指令:“停下。”

蛇军后退。

宋繁星一瘸一拐地走到两人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面目全非,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两人:“叫你们回来,就是想亲自看看你们的下场,现在你们就吊着这口气,在恐惧,痛不欲生中,慢慢等待死亡吧,我等你们死后,会让小东西们,把你们拆食入腹的。”

繁星,你看到了吗?

我已经让刚刚伤害你的人付出惨痛代价了,剩下那背后的主使者,也一定会帮你找出来,你……一路好走!

宋繁星想着,心口又是一阵刺痛,随后退回原位,等到饱受疼痛折磨的两人,彻底断气,才再次摘下片叶子,吹响音符。

边吹,边一瘸一拐地借着月色,往林外走,慢慢将进食场景甩到身后,远到连血腥味都闻不到半点,才撑不住扑通一声,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身在医院。

宋繁星挣眼看到一女子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满脸心疼地给自己喂水。

这名女子叫徐佳琦,是顾老爷子女儿的养女,表面上看,是顾家除顾老爷子外,对原主最好的人,实际上,作为身外人的她觉得,这女人就是原主在身边的一条毒蛇,很多原主做的蠢事,都是受她挑拨指使。

“繁星,你醒了。”发现她苏醒的徐佳琦激动,欣喜。

宋繁星没有理她,将目光转向坐在她旁边的老者。

老者头发斑白,面颊消瘦,手握拐杖,正是繁星记忆里,对她恩重如山的顾爷爷,也是繁星交代要她替她尽孝的顾老爷子。

“繁星你醒了,怎么不说话,感觉怎么样啊?”见她醒来闷不吭声,顾老爷子有些焦急。

“疼。”宋繁星皱紧眉头,流露痛苦,随后又问:“爷爷,这是哪啊?”

“这是医院。”顾老爷子应答,忙吩咐身边外孙女:“快去叫医生过来。”

“哦……好的。”徐佳琦慢半拍地起身。

还没走到门口,病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走进来的男子,身形颀长,眉若远山,星眸深沉,面容清隽,是顾老爷子孙子,是原主的未婚夫。

0003:半陌生人关系

实际,他与原主早在订婚前,就已私下达成等老爷子过世就解除婚约的假订婚协议。

此人十几年来,对原主不好不坏,不冷不热,属有事会帮,没事不多相处的,同住一屋檐下的半陌生关系。

“表哥。”徐佳琦眼睛发亮,面露大方得体式微笑。

“嗯。”顾侨堂淡淡应声,绕过她,走到病床边,垂眸看病床上的姑娘,“还好吗?”

声音磁性浑厚,气质矝贵卓然。

身为资深颜控,宋繁星默默给他的颜值打了一百分,才实话实回,“不怎么好。”

态度与原主一贯的隐忍违心截然相反。

顾侨堂讶异,“养养就好了。”

宋繁星:“……”

“你已回来,我就把繁星交给你,跟佳琦出去休息了。”一直都想要撮合两人的顾老爷子,很有眼力见地起身避开。

走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繁星现在腿脚不便,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照顾着她,听到没?”

“听到了。”正好顾侨堂也有些话想要问她。

老爷子欣慰,在又交代宋繁星几句后,朝门外走去,还让徐佳琦搀扶。

看到顾侨堂又一次愿意跟宋繁星独处,徐佳琦很是嫉妒,扁还要维持孝顺人设,依着老爷子。

忍不住在关门时,朝病房内两人看去,以为顾侨堂背对着门,宋繁星又是个草包蠢猪,不会被发现地露出敌意,哪知今时不同往日。

她眼刚蹬过去,就见宋繁星朝她望来,咧嘴露出个大大笑容。

徐佳琦吓得脸僵了一下,忙收表情,虚情假意地叮嘱:“繁星,我跟外公先走了,晚点再过来看你,你一定要多多睡觉,保重身体哦。”

多多睡觉,才能减少跟顾侨堂接触的时间。

“没关系,我刚醒来,精神得很。”宋繁星并不想顺她心意。

因为,就算没有原主疑似她妹妹这个前提条件在,她也非常看不惯这种人。

更何况,她现在还认为原主极有可能是她妹妹,只要一想到自己妹妹被这种人欺骗,欺负,就不想让对方舒坦。

徐佳琦一愣,怒从心起,又碍于老爷子跟顾侨堂在,不能像私下那样表现出来,只能硬忍着。

“走了,我们还要去帮繁星叫医生的。”惦记着准孙媳妇醒来说疼的老爷子,直接把她拉走。

门一关,就是两个人的世界。

顾侨堂入座老爷子刚坐过的位置,“等医生过来检查完后,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宋繁星神色微凝,“是有关我昨夜遇害的事吗?”

“嗯。”顾侨堂点头,看她的眸子讳莫如深。

“好。”宋繁星暗暗攥紧藏在被下的手。

记得昨夜,她是边吹边走,没出林,就倒了下去,幸有跟随的蛇军守卫,才没被其它毒物咬死。

……

二十分钟后,医生检查完离开。

“警方在找到你的林中发现了两具肉身尽毁的尸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顾侨堂开门见山,目光犀利地注视着她。

“应该是绑架我的那两人。”宋繁星斟酌着回。

实际这答案是早在医生检查时,就已想好的。

0004:多一丢丢好感

“怎么死的你可清楚?”顾侨堂追问,目不转睛的视线仿佛能穿透灵魂,让人无所遁形。

“我昨夜在林里,差点被杀害的时候,突然有毒蛇窜出让那两人打死了,随后不知怎么的,来了好多蛇袭击那两人,我就趁机跑了,不清楚后面的事,直到现在听你讲起才敢猜测,他们可能是被蛇咬死的。”宋繁星佯装惊恐。

本来那两人被那么多毒蛇咬过,即便是肉身尽毁,尸骨上也会有中毒痕迹,另外案发现场,也有数条被他们打死的毒蛇尸体作证,她不怕查。

她从头到尾,都没亲自动过手。

不过作为一个险些丧命的受害人,她还是戏很足地拉住他手急问:“我不会被警察怀疑带走吧?还有那两个人,为什么要绑架杀我,警方有没有查到原因啊?后面还会不会有这种人为危险发生啊?”

长期寄人篱下,让原宋繁星养成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性格,会有这种担心,反应,也是正常。

而她需要利用这个身份立足,调查真相,就很有必要在此时时扮演宋繁星,打消顾侨堂的疑心。

顾侨堂不动声色地抽回被她拉着的手,“等会警察来找你了解情况,你就照实说,剩下的我会解决。”

“好。”宋繁星连连点头,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丢丢好感与戒备。

好感源于他没有抛下宋繁星不管,与他的高颜值外表;戒备源于他可能已对自己起了疑心。

后面两人再无交流,一如过去,每次被老爷子硬凑在一起时那样,各做各的。

直到下午,警察确定那两男人是被毒蛇咬死,与她无关,顾侨堂才带着她跟老爷子徐佳琦返回苏城。

因为这城乡结合部的医疗不好,不利于她康复,回家则可享有私人医生照料。

老爷子全程坐在宋繁星身边,后怕地道:“幸好你跑了,不然我真没法跟你爸爸交代。”

老爷子口中的她爸爸,正是原宋繁星记忆里,保护她的叔叔,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撞见落单遇险的老爷子,并为救老爷子而死,死前将原宋繁星托付给老爷子。

“爷爷,找我姐姐的事,还是没有结果吗?”宋繁星顺势询问,希望能获取更多讯息。

老爷子的后怕瞬被愧疚覆盖,“没有。”

除了姓名与儿时长相外,再无其它讯息,便犹如大海捞针。

“那等回去,您把家里相册给我看看吧,我想她了。”双胞胎大多长得相似,若原宋繁星真是她妹妹,那没长胖前的儿时样貌,肯定跟她小时候差不多。

以前宋繁星想姐姐,也是看自己的照片寄相思,老爷子没有怀疑,当即应好。

紧接着又道:“等会回去,你跟堂堂睡一个房间,方便他照顾你。”

晴天霹雳!

宋繁星,顾侨堂,徐佳琦皆是脸色丕变。

“不行,笑笑跟表哥还没结婚,不方便住到一起。”徐佳琦第一个反对,语气激动。

单是宋繁星顶着顾侨堂未婚头衔这一点,就够让她嫉妒了,若是再来一个同住一房,她会恨不得立刻就将宋繁星撕碎,哪还等得到两人解除婚约?

0005:耐心渐渐流失

只是她的意见不重要。

老爷子不容置喙地秒回:“以现今社会情况,两人订婚多年,住一起也没什么,更何况我经过这次笑笑遇险,也决定了,等会回去就看黄道吉日,争取今年就把他们婚事给办了,免得有些人总觉得我们繁星好欺负。”

“外公。”徐佳琦更加急切,完全没想到老爷子的决定会这么突然,拼命劝解:“结婚不能这么草率的,在繁星跟表哥的感情还没好到如胶似漆前,贸然嫁娶会很影响他们的婚后生活。”

“所以我现在才要他们住一间房增进感情啊。”老爷子理直气壮,不悦地瞅着她:“繁星跟堂堂都没发言,你个无关人激动什么?”

堂堂是长辈给顾侨堂的小名,顾侨堂长大后嫌其幼稚,听起来像女性糖糖,多次反对皆无用处。

“……”徐佳琦僵愣,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讪讪狡辩:“我也是为繁星跟表哥的以后担心嘛。”

呵!

宋繁星心中冷笑,唇角无声勾起嘲弄,又很快止住,“我也觉得我跟……堂堂哥还没结婚,不适合住一间房的爷爷。”

堂堂哥这个称呼,她也是真有点叫不出口。

另再是颜控,也做不到跟刚认识的男人同房,她可还是个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的,母胎单身少女。

“这样,那等回去,你俩就去领证,再后补婚礼。”老爷子说风就是雨,想将两人绑到一块的决定坚如磐石。

宋繁星:“……”

她那话的意思是不想同房,而不是想结婚啊亲。

无奈,只能向顾侨堂看去,将这问题扔给他解决。

有这么个超爱干涉自己婚姻,又身体不太好的爷爷,顾侨堂也很烦恼。

他心累地捏捏眉心,解去昨夜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疲乏,“感情是我跟繁星两个人的事,爷爷您就别再插手了。”

当初答应订婚,全是老爷子重疾入院时提出,不得已妥协,从没想过要将婚约进行到底。

实在是他跟宋繁星两人都互不来电,生不起半点想在一起的心思。

提议在三遭到反对的老爷子,顿时沉脸,生气,“我不插手,等你们自觉得等到我死都看不到曾孙,所以今日,你们俩要么回去就同住一房,要么回去就领证结婚,必须完成一个。”

这老爷子也太霸道了。

宋繁星拧眉。

“爷爷你这样就是蛮不讲理了。”顾侨堂的耐心渐渐流失。

顾老爷子冷哼,“只是让你照顾受伤的未婚妻,怎么就不讲理了?不然你觉得,让繁星一个人住,夜里起床摔跤,加重伤势,又或是让除你之外的人跟她同睡一房,每天抚她去上厕所洗澡很合适?”

如果是真心相爱的未婚夫妻,这样的确有一点点不合适,但问题是,她跟他不相爱,是刚认识不到的一天的陌生人。

“我夜里照顾自己没问题的,我昨晚受伤后还跑了好久呢。”宋繁星抓准时机表态,动脚证明,欲让老头子相信,放弃让她跟顾侨堂同房的想法。

结果顾老爷子却是极怕她会触碰到伤地,忙按住她腿,“就是你昨晚带伤逃跑,重伤到了韧带,才要格外注意。”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劝她:“你只有真正跟堂堂结婚,有了感情,子女,才不会再被人欺负。”

0006:没有男女之情

单拿她跟原宋繁星来说,决定被不被欺负的重要因素是性格与能力,而不是顾太太这个身份。

不过,如果这具身体的原主宋繁星真是她妹妹,她倒是蛮感激这顾老爷子对她的养育,维护。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没完全确定原宋繁星是不是自己妹妹前,她不想多惹老爷子不快。

以至最终到下飞机,也没能说服老爷子,弄得爷孙俩一来一去地起了争执,都不高兴,也弄得宋繁星尴尬,徐佳琦有愤怒嫉恨不能发。

到家,见到顾父顾母,刚打完招呼,就听见付淑英急问:“爸,你先前打电话吩咐管家收拾堂堂跟繁星的房间是什么意思啊?你难道真要逼两人一起住啊?”

在登机告知两人前,老爷子已先吩咐管家将宋繁星的衣物用品都搬到顾侨堂的卧室,与衣帽间。

“只是让堂堂尽尽他做未婚夫的责任而已,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激动做什么?”本就不满被顾侨堂连连顶嘴的老爷子,回家见到儿媳妇这态度,更加火大。

付淑英心里发怵,不自在的狡辩,“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不好,我也是为了繁星的名声考虑。”

老爷子好似听到笑话一样,盯着付淑英,“说这么好听,是真以为我老了,就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盼着等我死后,就让两孩子解除婚约吗?”

即使两人私下讲的先订婚到老爷子离世再解,不曾对第三人提起,其余不满两人婚约的人,也自动抱起同样想法。

此时被老爷子戳破,一个个都有些挂不住脸。

“想都别想。”老爷子用拐杖狠敲下地面,斩钉截铁地道,“我即便是真撑不住要走,也会在走前让两人把婚接了,凡不同意者都视为自动放弃顾家所有,净身出户。”

此威胁,简单粗暴地掐住了某些人的七寸。

但不包括顾侨堂,他只是对老爷子执意让自己娶宋繁星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也很不赞同。

“爷爷。”他松开轮椅上前,走到顾老爷子面前,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想法:“我不是很懂你非要我跟繁星结婚的原因,如果只是为报恩,那你这些年对她做的也够了,如果是怕她在你离开后受欺负,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会像对然然那样护她周全,供她衣食无忧,相反,你若非要逼我跟她结婚,我才真不敢保证她以后的生活,因为我不爱她,她对我也没有男女之情,实非良配。”

现在只是假未婚夫妻关系,可以像对家人那样,在她有需要时无条件帮忙,一旦真结婚,只会相看两相厌,直至十几年累积的情份被消磨殆尽,也避免不了离婚收场。

宋繁星是最尴尬的,感觉面对这么一位,一心为‘自己’着想,又没在婚事上尊重‘自己’意愿的老爷子,似乎说什么都不太恰当。

而以原宋繁星在顾家时的性格,处境,也大多不敢在这种场合发言。

“再者,你若是真为繁星着想,就该听听她的心声,尊重她的意愿。”

她刚犹豫要不要遵从内心,再表个态,就听到顾侨堂把说话机会送到她嘴边。

0007:感情可以培养

“是啊外公,你就听听繁星怎么说嘛。”心急如焚的徐佳琦,也逮住机会附和,并笃定宋繁星会顺从。

付淑英亦是如此,连带看宋繁星的眼神,都透着威胁。

老爷子见她们当着他面,都敢这样胁迫宋繁星,就想到背地里肯定欺负得更多,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往下倒。

“爷爷。”离他最近的顾侨堂脸色丕变,急扶住他。

宋繁星也第一时间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受伤的脚踝,因行动过于突然而疼得刺骨,寸步难行。

顾听风急呼,“管家,快拿药来。”

管家慌慌张张地跑去拿药。

佣人跑去拿水。

顾侨堂抱老爷子到沙发坐下。

宋繁星慢慢坐回轮椅,滑动轮椅跟过去。

徐佳琦付淑英脸色青白,慌得一批。

“药来了,药来了。”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宋繁星急忙接下,拆开喂到老爷子嘴边,“爷爷……”

老爷子张口发青的唇,将药吞下。

宋繁星又立马夺过佣人手中水杯,喂去,“小心,喝点水。”

“爸,你怎么样?”付淑英等老爷子吃完药,喝完水,才战战兢兢地上前询问。

佳琦也紧跟着,“外公……”

缓过一些的老爷子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就问宋繁星:“繁星,你讨厌堂堂吗?”

宋繁星犹豫片刻,实回,“不讨厌。”

目前,顾侨堂没欺负过繁星,也没惹过她。

老爷子欣慰,慈祥地笑了笑,又期待地问,“那你愿意试试跟他培养感情吗?”

“不用管她们的意见,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这个问题,是真有够为难。

宋繁星再度犹豫,与还扶着老爷子顾侨堂对视一眼后回,“我都听爷爷的。”

说不出愿意,也不能拒绝,怕还没彻底缓过来的老爷子,被气出更大问题。

刚刚还夹着尾巴的徐佳琦,一听到她这话就又急了,十分激动地问她,“繁星,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表哥吗?”

“从前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啊。”宋繁星仰头,迎上她喷火的目光,“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不想再连尝试都没尝试就辜负爷爷好意。”

大势已妥协,就不会放过这可让敌方难受的机会。

徐佳琦也果然没让她失望的,崩了心态,神情难看到掩饰不住。

宋繁星心中冷笑,明知故问:“佳琦你看起来不高兴,是不支持我这个决定吗?”

我支持你马上去死!

徐佳琦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咒骂,面上却又不得不在发现顾侨堂几人都在看自己时,迅速调整表情,“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跟表哥会受委屈,因为你们的生活习惯与性格都是那么不同。”

假的!

她只不想两人有机会培养感情。

“这样啊……”宋繁星挑眉,望向顾侨堂。

认为他作为一个在与自己对视时,与自己达成暂时妥协共识的男人,很有发声必要。

也只有他的发声,才能让本就心态崩掉的徐佳琦感觉到痛。

0008:两人很有默契

因为,徐佳琦暗恋他,且恋得如痴如狂。

顾侨堂微紧眉心,眸光幽深地看她一眼,方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是多磨合几日的事,算不得委屈。”

眼下为了爷爷,他除了响应,别无选择。

勉强稳住表情的徐佳琦,顿时眼红,嘴唇咬得发白。

急得欲反对的付淑英,没发出声就被顾听风拉住警告。

此事定音。

约莫十五分钟后,接到顾听风电话的家庭医生匆匆赶来,确定老爷子无事,又提醒大家不要再刺激老爷子,再奉老爷子吩咐,帮宋繁星看腿,看脚。

事一完,老爷子就催顾侨堂,“繁星需要多休息,你快带她上去吧。”

两人乘电梯回房。

门一关便开始谈事。

顾侨堂警告声明:“我只是为了爷爷才不得已暂时妥协,你最好继续稳住心态,不要对我动不该动的心思,因为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没想象过自己的另一半,也很清楚,自己不会对她这种软弱,邋遢,又智商欠费的女人动情。

宋繁星勾起唇角,不甘示弱地回击:“正好,我也对你无感。”

真真是觉得他现在除颜值身材,再没其它可让她心动的点。

“如此最好。”顾侨堂不恼,又边推她往里走边说:“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卧室的床留给你睡,我住书房,除去上厕所洗漱拿东西外,我一般不会在卧室逗留,你也不准踏入书房半步,当然,你腿脚好前若需要帮助,也可以叫我。”

他的书房与卧室是内部打通,外面没第二扇门,且书房还禁止佣人进去打扫,故无论两人在这里如何相处,都不会被旁人知晓。

宋繁星挑眉,心安理得地收下睡床,“谢了,我希望从此刻起,到我们结束合作前,都能做到互不干涉,互不冒犯。”

“这是自然。”顾侨堂求之不得,并紧接着提出,“等你腿脚好后,我会找爷爷提出带你搬出去住。”

搬出去,即便还要被迫住同一屋檐,也能各睡间房,比现在自由。

“可以,我到时会积极配合。”搬出顾家,是宋繁星的计划之一。

两人很有默契地,全盘接受对方条件,再各自分开。

顾侨堂钻进书房,关门。

宋繁星滑轮椅,到今日刚从原宋繁星卧房搬来的梳妆台前,照镜子看自己的新形象。

发现这张胖到毫无菱角的脸上,眉眼神色与自己原身极其相似,心中对原主是自己妹妹的肯定,又深了几分。

对应的,对谋害宋繁星,欺负宋繁星的人的敌意,也深了几分,要为她报仇,出气的想法,更加强烈。

“咚咚咚……”突然敲门声响起。

宋繁星闭眼,深呼吸压下剧烈起伏的思绪,再睁眼,镇定自若地滑去敲书房门:“顾侨堂,有人来了。”

人后各自独处是自在,人前该同框同框是戏演全套。

门开又关,顾侨堂不太耐烦地走出书房,把她推到床边安置好,再去开反锁的卧室房门。

0009:忽然哭了出来

“少爷。”来人是管家,手中拿着本厚厚相册,边往房里望,边递出,“这是老爷让我拿给繁星小姐的。”

顾侨堂面无表情地接下。

又听见管家讲:“老爷还让我转告繁星小姐,相册可以自行留下。”

“知道了,谢谢胡叔,也请您代我向爷爷道个谢。”宋繁星礼貌微笑,知道妹妹以前都是看完就还,从不私留顾家集体的东西。

管家满面笑容,“不客气。”

顾侨堂淡淡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管家摇头,后退。

顾侨堂关门,将东西交给宋繁星,又一言不发地钻进书房。

宋繁星迫不及待地翻看相册,百分百之百确定原主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悲从心起,泪珠吧嗒落到照片上,又忙用手擦。

顾侨堂一接完电话,走出书房,看到的就是她抱着相册,低头抽泣,还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的画面。

蹙眉站定一会,走过去,“我刚刚接到电话说又找到一个疑似你姐姐的人,你要现在听听看吗?”

自两人订婚后,老爷子就把找宋明月的事,交给顾侨堂负责,这些年来,疑似找到这样的消息,传回几次都败给血缘鉴定。

这次她本人已死,就更不可能会是真的了。

只是作为一个一心想要找到姐姐的人,宋繁星还是忍住刚刚失去至亲的悲痛,催促:“想啊,你快说。”

“说是在g省……”顾侨堂随手从床头柜上抽几张纸巾给她,“找到一个模样跟你儿时有些相像的姑娘,也正好是在你进顾家那年被人收养。”

g省这两个字,让接下纸巾擦泪的宋繁星顿住,抬眸看他。

“找到这个人已经好几天了,只是为了核实信息,才等到今天方报,说这次是正确的几率很大,让我过几天带你去看看,做个鉴定。”顾侨堂迎上她目光,观察她的反应。

“她现在不在g省吗?为什么要过两天?”宋繁星双手攥紧,面色紧绷。

这些年,她除去出差,旅行与在国外上学时间,都随师傅住在g省,而昨日遇害时身在印度。

“据说在国外旅行,我们的人已经跟她师傅沟通过,说是今日会联系叫她回来。”顾侨堂据实回答。

停顿一秒,又补充,“听说她这些年也在找妹妹。”

这些完全与自己符合的信息,让宋繁星堪堪稳住的表情彻底崩塌,急问:“怎么是跟师傅联系,她没有养父母吗?”

“好像是拜了收养她的人为师,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宋繁星更加激动,“那你知道她师傅叫什么名字吗?”

“卫延卿,g省总商会会长,长远集团创始人。”因对方身份较为特殊,方才打来电话的人有特意向顾侨堂提起。

卫延卿,字长远,外是以药膳,药材起家的g省商会会长,内通古武驯兽制药无人知,是从小养育她,传她本事的师傅。

宋繁星忽然失控地哭了出来,声声悲戚,亦甚是悔恨,自责。

认为她若是多留点心,也没有出国旅行,兴许会在昨日前,就能找到妹妹,保护她,不让她被那两人虐待致死自己也同样不会枉死异国,不明不白。

0010:被顾侨堂捕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阴阳相隔。

顾侨堂被她突然而来的痛哭吓一跳,又默默抽纸巾给她。

一次又一次。

好半响过去……

宋繁星止住哭泣,尴尬擦泪:“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在除师傅外的人面前哭。

顾侨堂暗松口气,“没事。”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亲妹妹以外的女人哭,很不会哄。

场面陷入安静。

直至宋繁星情绪完全平复,才再度看向男人,“我不想等两天后,可以现在就去g省吗?”

她想联系师傅,想了一天,都没有机会执行,自要抓住这可正大光明去见师傅的机会,且迫不及待地想立即前往。

明白,以宋繁星这个身份的能力,想完成查凶,报仇,需先成长到足够强大,而她等不了那么久,便只有借师傅的力,才能事半功倍。

另外,她也想让师傅派人去查看自己的原身情况。

“现在不行。”顾侨堂毫不犹豫地拒绝,“宋明月不在国内,你去了见不到人,也没什么意义,另外大晚上,我也不想过去打扰别人。”

现在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即便家里有私人飞机,饭后赶到g省,也至少是八九点钟,实非登门拜访的好时间。

可于宋繁星而言是回家,无需分时间是否合适。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身份,她只能无奈退步,“那就等明天吧,我明早再去。”

明天去,宋明月不在国内,也要多在g省干等两天。

顾侨堂垂眸,静静看她一会,“可以,你自己去跟爷爷说。”

每次她都是这么急不可耐,希望这次能得偿所愿,也免他日后继续为此事费神,费时。

“好。”宋繁星点头,旋即想起他刚刚的拜访之言,又补充:“你若是忙,可以不用去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只要你一日是顾家人,顾家就一日都不会让你在这种情况下,独自出去应对。”顾侨堂淡淡撇眼她脚,又转身回去书房。

今早六点就接到她出事的消息,带着非要跟去的老爷子与徐佳琦赶去云南,直到刚刚才回,堆了一天的工作,没时间浪费。

宋繁星盯着男人颀长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

……

晚饭后。

宋繁星向老爷子提出前去g省。

很是为她腿脚担心的老爷子,耐不住她坚持,选择应允,并提出让顾侨堂陪同。

“好。”预料之中的结果,顾侨堂没有拒绝。

很是不满的付淑英,又阴阳怪气地嘀咕:“每次都要浪费堂堂几天时间,也不知这次找到的是不是真的?”

老爷子顿时冷脸,很是冷厉地朝她撇去。

付淑英被吓得噤若寒蝉。

微低着头的宋繁星唇角微杨,有冷笑一闪而逝,却又正巧被顾侨堂捕捉。

男人目光幽深地落在她脸上,又在几息之后淡淡移开。

徐佳琦无视现场暗涌,自告奋勇地提出,“我也一起去吧,我可以照顾繁星。”

她想跟去破坏两人独处,并趁机在顾侨堂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这招,她这些年屡用屡成。

0011:让他觉得迷人

宋繁星抬起低垂的头,很是善解人意地说:“你今日刚为我飞了云南,就不要再明日辛苦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不是妹妹,即便对顾侨堂无男女情意,也不想让这个欺骗自己妹妹感情,还想要利用自己的无耻之徒顺心如意。

徐佳琦僵滞。

没想到她会再次忤逆自己。

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了?

怎么今天总有种这蠢猪已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我们是好朋友嘛,你不用想这么多,我都不累的,我是很愿意在这种时候照顾你的。”徐佳琦佯装情真意切。

实际盯着宋繁星的眼神极具压迫力,想像以前那样,无声无息地威胁,却见宋繁星豪不闪躲地迎上她视线,目光幽深莫测,仿佛没有边际,也无一丝温度。

徐佳琦心神俱颤,又见她突然笑了起来,双眼被脂肪挤得只剩条缝,又蠢又丑。

“那接下来几天就辛苦你了,希望你到时别嫌我烦。”宋繁星笑意盈盈,忽觉让对方跟去受虐,比把对方拒在家中更有意思。

本身钝刀慢剐,先让人尝够被欺负的滋味再端掉,就比直接寻时机一次解决,更令人痛苦。

自以为又骗过她的徐佳琦,暗松口气,觉得这才是蠢猪的正确打开方式。

特别得意,特别义气地保证:“我肯定不嫌你烦,我会照顾好你的,你放心。”

这话是说给顾家人听的,实际早已笃定宋繁星不敢真要她照顾,真要她帮。

“对你,我肯定是放心的。”宋繁星挑眉,傻乎乎地,又望向顾侨堂,“堂堂哥,我明天想带佳琦一起去可以吗?”

“随你。”顾侨堂语气如常,唯看她的目光越发讳莫如深。

“谢谢堂堂哥。”徐佳琦喜笑颜开,面若朝霞,双眼发光。

付淑英亦暗自满意,认为只要有第三人在,两人就会像以前那样,养不出感情。

唯老爷子唉声叹气,为宋繁星的单纯发愁,又顾及她这两天心情大起大落,不便再自作主张。

大家各怀心思。

顾侨堂突然起身,“我还有工作,就先上楼了。”

说走就走。

“堂堂哥……”宋繁星叫住她,赶忙滑动轮椅靠近他,“我也想回房休息,你可以带我一起上去吗?”

说话间,还拉住他垂放的手,仰头望他。

顾侨堂垂眸,再度与她目光对上,见这个角度下,她那双没笑成缝的眼睛,华光流转……

竟有那么瞬间,让他觉得迷人。

迷人,是他多年不曾在这姑娘身上看过的两个字。

顾侨堂觉得自己是眼花了,顿一下,抽回被她握住的指头,迈步绕到她身后推动轮椅。

徐佳琦又急了,倏然起身,“繁星,你腿脚不便,要我上去帮你吗?”

睡前总是要洗漱的,她不愿让顾侨堂帮这蠢猪。

“不用,堂堂哥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他会帮我的。”宋繁星头也不回地拒绝,还把锅甩给顾侨堂。

以一句他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把徐佳琦气得心里扭曲,还不能在顾家人面前表现出来,憋得掌心都生生被指甲戳破。

0012:连撒娇都做了

又忍不住在心中咒骂。

不过是个土肥圆的蠢猪而已,就算脱光了,顾侨堂也不会对她那身肥肉感兴趣好吗?

要真敢让顾侨堂伺候洗漱,明天非狠狠收拾她不可!

……

两人一路沉默到进房。

顾侨堂松开轮椅,就欲又去书房办公,却被宋繁星叫住:“顾侨堂……”

顾侨堂停步回头。

宋繁星眼神闪躲,神态略有些扭捏地提出不情之请:“我想洗澡,你可以帮我找找换洗衣物,再扶我进洗手间吗?”

实在是坐轮椅够不到衣服,也上不了洗手间台阶,脚踝又在昨夜带伤出林后,伤得更重,无法行走。

不然,她不会对刚认识一天的男人提出这么尴尬的请求。

顾侨堂倒不觉得尴尬,真正让他不解的是,她对他的称呼,从在云南苏醒后,就由人前人后的堂堂哥,变成只在人前叫哥,人后连名带姓。

还有她对今天出现在她面前的,除爷爷外与他的其余顾家人的态度,也与以往不同。

他不止一次从她眼中脸上捕捉到冷笑,嘲弄,不屑,厌恶等以前从不曾在她脸上看过的内容。

当然,也可能是他以前没特留意观察过她,被她一直表现出来的唯诺胆小表象忽悠了。

灯光下,男人身姿挺拔如玉,面容清隽如画,面上剑眉微蹙,薄唇轻抿,眸亦幽深如海。

宋繁星对上一眼,心头猛跳,又慌垂眸中断对视,“只要帮我拿好衣服,再抚我进去就可以了,剩下的洗漱我不会麻烦你的。”

就算他愿帮,她也没那么厚脸皮。

“你的腿伤不能碰水。”顾侨堂淡淡提醒。

宋繁星急应:“我用浴缸,不会碰到水的。”

“我的浴缸,你不能用。”顾侨堂的态度一反淡然,斩钉截铁。

宋繁星惊愕,愣怔。

又见他神色严峻地说:“允许你睡我床已是最大让步。”

宋繁星被噎得无语,懵了半响,才结合妹妹记忆道:“我昨晚被歹徒拖行,无数次与地面亲密接触,又在那林中穿梭许久,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好洗过澡,身上脏污,细菌不计其数,会弄脏你床。”

他有点洁癖,平日除佣人打扫卫生时,都不喜别人进他房间,碰他房里东西。

像今日这种强行逼她跟他同房的行为,若换作另非身体欠佳的老爷子做,他肯定会大发雷霆,拒绝到底。

所以现在,听到她这番细菌脏污之言的顾侨堂,脸黑如炭。

“反正我们都是要出去住的,你要真不能忍受跟我用一个浴缸,就将就在出去住前用淋浴可以吗?我实在是站不了洗澡那么久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宋繁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说话间,还又靠近,拉住他手,“看在我们都是为爷爷才不得已妥协的份上,你就成全我吧,我真的很想洗澡。”

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洗澡会变成这么艰难的事。

“堂堂哥……”

“顾侨堂……”

为了洗澡,她也是拼了,连对陌生人撒娇这种事都做了出来,恶寒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面黑如煤的顾侨堂冷若冰霜,本能抽手……

0013:隔着薄薄衣料

没成功,被握更紧。

再使劲,她又双手并用,把他当救命稻草似地拉着。

没有笑的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流露出的神色,像极狗狗渴望主人关爱,赏肉骨头的样子。

让人不忍拒绝。

再看两人相交的手,一个蜜色宽而有力量,一个柔软无骨白胜雪,极具视觉冲击。

“松手!”顾侨堂冷声低喝。

这么冰冷严厉的态度,换作以前的宋繁星,铁定会吓得立马缩到一边,不敢抬头。

可今天的宋繁星完全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的架势,神色相比他命令前,还多了份委屈。

仿佛他不答应,就是铁石心肠,十恶不赦。

顾侨堂被她气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装,这么会磨人呢?”

就这动不动就跟他拉手,撒娇,死皮赖脸的做派,分明是胆大包天,又哪有半点胆小懦弱?

“不洗澡我睡不着。”宋繁星不慌不忙,自那两歹徒死的案子出结论后,就再不怕怀疑。

明白,除自己承认外,旁人即便怀疑,也找不到这具身体已换灵魂的证据。

最终还是不能把她赶出去,又不想跟她浪费时间,还拿她没办法的顾侨堂妥协,依从了她。

“不行就别强撑,有事就叫。”顾侨堂小心将她扶进浴缸。

过程中,两人身体紧密接触。

“好。”宋繁星缓缓松开攀着男人的手,满脸发烫地提,“再麻烦你,帮我把毛巾,衣服放到浴缸旁边吧,方便我洗完穿好再叫你。”

顾侨堂依言,将东西给她准备好,才出浴室。

没有进书房办公,而是将工作地暂转移到卧室,方便她有事叫时能够听见。

第一次等女人洗澡,还是在自己房间,单是听着里面动静,就倍觉怪异。

宋繁星这澡洗得很是艰难,即便有心想不耽搁他太多,也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穿戴完毕。

“顾侨堂,我好了。”她对外呼喊,单脚站立靠墙,有些气喘,满脸薄汗。

胖的人,随便动动都会热出汗水,更何况她是单脚,极其不便,又身处热气腾腾的浴室之中。

顾侨堂听到呼喊即放下工作起身。

热浪随着浴室门开铺面而来,又在靠近她后,闻到淡淡幽香。

作为一个有颜,有钱,有权的男子,任顾侨堂的爱慕者前仆后继,都耐不住他足够自律。

以至到现在,他才有第一次跟沐浴后,穿睡衣的姑娘有肢体接触,感觉比刚刚在卧室里,听着浴室水声,更不可言喻。

一眼都不敢往她身上瞟,十分严肃,正经,也悄悄红了耳朵。

身为颜控,又同样是母胎单身至今的宋繁星,隔着薄薄衣料,紧靠男人结实胸膛,被男人半搀半抱着走,同前面进浴室一样,心跳咚咚乱了节拍。

红与烫,从脸蔓延到耳根。

好不容易走出浴室,坐上轮椅,还没从男色中缓过神,就听见男色很是好心地说:“你真的应该减减肥了。”

宋繁星心里那点涟漪,顿被泯灭的一干二净。

石化半响:“已在计划中。”

脚好就减肥,是她在云南时就定下的,势在必行的计划。

0014:他不会喜欢你

这一夜,两人再无交流。

等顾侨堂忙完,走出书房洗漱时,姑娘已呼呼大睡。

睡姿不雅。

顾侨堂很是嫌弃地上前,把被踢开的被子,拉上,给她盖好,免得辣到自己眼睛。

———

次日前去g省。

同行的徐佳琦,一逮到独处机会就急忙发问:“我昨晚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啊?还有你跟表哥是怎么睡的?睡前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即便笃定顾侨堂不会对这土肥圆的蠢猪感兴趣,也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心如火烧。

“我关机了。”宋繁星撒谎,面目娇羞地说,“房里只有一张床,我跟堂堂哥一起睡的,睡前他除了帮我完成洗漱外,没做别的。”

为免节外生枝,无论谁问,两人都会按老爷子希望的那样回应。

徐佳琦瞬间炸了,蹭地一下起身,“你怎么敢这样?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

一想到自己绞尽脑汁都靠不近的男人,跟自己瞧不起的土肥圆睡了一张床,又真帮了这土肥圆洗漱,就嫉妒憎恨地想将这土肥圆掐死。

“我昨天也说了会好好跟他培养感情。”宋繁星佯装不解地盯着她:“为什么每次聊到我跟堂堂哥的事,你都比我还要激动着急?”

徐佳琦脸上的激动僵滞,旋即义正言辞地狡辩:“我这是为你着急啊,知道你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订婚,就想快点帮你解脱,觉得你不应该再这样妥协下去。”

这种话,换作妹妹,肯定就信了。

“那你以后不用急了,我现在觉得堂堂哥挺好的。”宋繁星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了句实话。

“可他不觉得你好,他不会喜欢你的,你只是浪费自己的青春时间。”徐佳琦比刚刚还要激动,眼里阴毒嫉恨,暴露无遗。

宋繁星静静瞧着,冷笑若有似无。

徐佳琦被看得心虚,又万分恼羞:“我是把你当姐妹才这么为你着想的,你不要后悔。”

“我肯定不会后悔。”宋繁星表态,不容任何人质疑。

徐佳琦心慌意乱,觉得事情不该这样发展,也想不通为什么这自卑胆小到尘埃里的土肥圆,会突然有勇气跟自己叫板?又哪来的自信肖想顾侨堂?

只是眼下,容不得她再多说,因为顾侨堂回来了,她得在他面前维持仗义,善良与温柔人设。

很快就调整好表情,笑意盈盈地说,“表哥回来了?我正打算去帮笑笑洗些水果,请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私人飞机,水果点心,应有尽有。

顾侨堂微顿,坐下,“咖啡。”

昨夜躺沙发,没有睡好。

“好的,我马上去弄。”徐佳琦热情洋溢。

说弄就走。

刚走两步,就听见宋繁星那讨人厌的声音响起说:“我想吃榴莲。”

原本只是打算随便给她洗点水果的徐佳琦顿步,面容瞬覆阴霾,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就转身看向两人,很是为难地道:“我对榴莲过敏,不能碰它,你是知道的呀。”

就是知道,才要不想让你顺心如意。

“这样啊,对不起,我给忘了。”宋繁星语气神态都满是歉意。

正当徐佳琦以为她要就此作罢,欲大度说没关系时,又突见她满脸期待地问顾侨堂:“那堂堂哥你能帮我弄点榴莲吗?”

0015:轮椅顿时倾倒

顾侨堂:“……”

这点小忙,他作为家人,又不是不帮,她干嘛又用这种眼神看他?

“榴莲在水果中,算热量较高的,不适合减肥的人吃。”他好心提醒,记得她昨夜说过有减肥计划。

“……”宋繁星呆愣一秒,转动眼珠,“减肥是在伤好后,我现在只吃一点。”

“那随你。”该提的醒提了,她不听顾侨堂也懒得再讲,却又忍不住在转身时,怼上一句:“胖死你算了。”

宋繁星:“……”

早晚又美又廋的亮瞎你眼。

从没在长大后见两人互动如此轻松自然的佳琦内心惊涛骇浪,满是憎恨地瞪眼宋繁星,紧追上顾侨堂脚步,“表哥,我跟你一起去。”

煮咖啡,洗切水果都在一处。

宋繁星看她那屁颠屁颠的样子,低头冷笑想:这只是开胃小菜,此行不气到你怀疑人生,我就不是宋明月本魂。

十几分钟后,端着咖啡回来的徐佳琦,看到顾侨堂在陪宋繁星一起吃榴莲,再想起煮咖啡闲聊时,顾侨堂亲口承认的昨晚一起睡,也真打算培养感情,就恨得跟有条毒蛇在心里钻似的,眼如蛇信。

顿步,深呼吸数次,才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走近位置:“表哥,你的咖啡好了。”

再后来,她直到下机都没有说话,隐忍着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去见卫延卿的事。

顾侨堂还安慰宋蠢猪,不要紧张,不要胡思乱想。

——

宋繁星这身份的职业是苏城电视台主持人,因长得肥胖,又表现机会不多,导致期期都被观众diss,风评不佳,一向没什么粉丝会查她行程,接机,所以此次前来g省,也是超低调的没带保镖。

却没想到今日,三人还没走出机场,就先遇到一大群娱记与粉丝。

“宋繁星……”

“繁星……”

没有保镖护航的三人,眨眼之间,就被围堵。

“繁星,你不是应该在云南录制节目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早有消息说你在云南遭遇绑架受伤,是真的吗?你腿怎么了?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星星,星星,我好喜欢你啊!”

“没想到会见到顾总,请问您跟宋繁星是什么关系?”

粉丝关心偶像,娱记专挖新闻,喧嚣不止,还拼命推挤着向前。

不到半分钟,徐佳琦就尖叫着松开轮椅,还在松开时,拼命拉拽。

轮椅随声倾倒。

“啊,繁星……”

“宋繁星……”

粉丝娱记与娱记的惊呼响彻耳畔。

顾侨堂第一时间出手,也没来得及拉住。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腿脚不便,又胖得很不灵活的宋繁星会摔倒时,她却在随轮椅倒下那瞬间,单手撑地,稳住身形,并在脱椅时暗暗运力将轮椅推向徐佳琦。

“砰”的一声,受武力驱使的轮椅,狠狠撞到徐佳琦双腿,痛得她尖声惨叫。

“繁星……”没能在第一时间拉住轮椅的顾侨堂,在宋繁星站稳那瞬间搀扶起她,“你没事吧?”

完了,听见惨叫扭头,见徐佳琦跌倒在地,抱腿痛呼。

0016:妥妥倒打一耙

“好疼,不敢动。”宋繁星在男人搀扶下,慢慢直起身体。

实际那只打石膏的脚并没受太大影响,因为她真正使用的是未受伤的那只,装出这样,只是不想让他去抚那想害她摔跤的徐佳琦。

不仅不让,还故意在徐佳琦可怜兮兮求助时,故作痛苦地贴近他,双手并用地攀紧他。

肉乎乎的身体,软绵绵地贴着男人,呼吸全洒在对方颈上,又痒又热。

顾侨堂脖颈悄悄爬上红晕,垂眸看向怀中满脸痛苦的姑娘,微微后仰,让脖颈离她嘴唇远些,方脸色铁青,眼跟刀子似地看向娱记粉丝:“把人挤摔了不抚是没手没脚的瞎子吗?”

下一刻,徐佳琦跟轮椅,都被战战兢兢地娱记粉丝抚了起来。

抚轮椅的粉丝,心惊胆颤地将轮椅推到两人面前,鼓起勇气问:“繁星,你腿没事吧?”

“比昨天更疼了些。”宋繁星的痛苦,毫无表演痕迹。

粉丝更加愧疚,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也有胆小者,惧于顾侨堂展现出的威严,不敢吭声。

被娱记搀扶起身的徐佳琦,看到顾侨堂小心翼翼地把宋繁星抱放到轮椅,气得脸色发青,大家都还以为她是痛的。

“繁星……”她不甘,生气又委屈地质问,“你为什么要推轮椅过来撞我?”

这是自做恶,还想倒打一耙?

宋繁星心中冷笑连连,坐好才转向她,“我没有,我自己都差点摔了。”

倒下时,她双手本来就是扶着轮椅的,就算是在脱椅时,暗运了力,也不会被人发现。

本身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既要自保不摔,又要同时精准袭击到想袭击的人,就是件不太可能做到的事。

更何况,她还是个连路都不能走的伤员,不灵活的胖子。

徐佳琦也觉得她不可能做到,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不得顾侨堂对她好,想要更加破坏她的形象。

于是又拔高音量,咄咄逼人地问:“如果不是你,它怎么可能会那么精准得撞到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没有推,你不信可以让记者朋友们放视频看的。”宋繁星解释,一副受大冤枉的委屈样。

清楚,对方拉拽轮椅的行为,比自己更容易露出破绽。

徐佳琦骑虎难下,气得肺炸肝疼。

“行了。”顾侨堂冷声制止两人,转而看向娱记与粉丝,“说吧,你们是从哪得到的繁星行程?”

过去不论,单是这次,行程昨夜刚定,又是坐的自家飞机到此机场,故若无内鬼透露,不会这么巧合。

男人释放出的威压,压得娱记与粉丝呼吸不畅。

而宋繁星也留意到,徐佳琦在听到顾侨堂这问题时,心虚底脸,还不安地攥紧手指,不过也只是小会,就又故作镇定起来。

“我是在网上看到的消息。”有人鼓起勇气回答。

紧接着就有人接应:“我也是,我看到说繁星被人绑架受了重伤,会在今上午路过这个机场,就过来了。”

既是网上看到的消息,再继续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0017:顾侨堂没理她

顾侨堂上前,夺过一娱记摄像机,动作麻利地拆出记忆卡,“其余人现在删除视频照片,我不追究,反之若有泄露,我任你逃到天南地北都会追究到底。”

说着将摄像机还给娱记,冰冷地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员。

纵使不甘不愿,粉丝娱记还是慌忙删除相机/手机里的所有视频,照片。

“顾爷。”前来接机的李龙匆匆跑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路上碰到别人车祸耽搁了时间。

顾侨堂冷冷看眼他一眼,等确定所有人都删光视频照片,才问徐佳琦:“你还能自己走吗?”

事发后,他第一时间维护土肥圆,直到现在才想起自己。

“撞到骨头了,不太能走。”徐佳琦红着眼眶,满脸痛苦委屈,希望他能像对宋繁星那样,扶自己,或是抱自己。

结果……

顾侨堂低头看眼坐在轮椅上,比她更惨的宋繁星,不假思索地吩咐李龙:“先把佳琦抱上车,再过来拿行李。”

委屈巴巴的徐佳琦,秒变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没想自己会被交给下人。

“机场人多,繁星这也要人推。”看出她表情语言的顾侨堂淡淡解释,有些不满她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

徐佳琦张口,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把她交给李龙,不帮我?卡在喉中,出不了口,怕毁掉自己塑造的人设,更怕他会拿宋繁星是他未婚妻做答。

只能不满地冲过来抱自己的李龙发泄:“扶就可以了,不要你抱。”

很不甘心,她原本冒险搞这一出,是想整宋繁星,却害得自己也受伤,丢人。

现在,只希望宋繁星的脚,会因她刚刚的猛然落地伤得更重,最好落下后遗症,终生不能痊愈。

“你们还不走?”顾侨堂眼神如刀地扫过娱记粉丝。

娱记粉丝一哄而散。

现场恢复空旷。

顾侨堂烦躁地把轮椅推到行李箱旁,弯腰将倾倒的行李箱扶起,重放进行李推车。

他刚刚就是推着这车,才没能在轮椅倾倒时挽救,让同行的两个家人,都这么狼狈,还内讧争执。

这个男人很生气,宋繁星看得出来。

她幽幽望眼已被搀扶走远的徐佳琦,斟酌出声:“现在没人,我可以自己滑轮椅走的,不用等李龙回来。”

顾侨堂没搭理她,放好行李,就摸出手机打电话。

简明扼要地吩咐:“查下今日在网上透露繁星行程的人,并马上挑几个靠谱的人过来跟着繁星。”

无论前夜绑架,与今日的泄露行程,是不是同一个幕后者,他都会查清,把对自己家人包藏祸心之人揪出。

完了挂断电话,又转向宋繁星说:“在绑架案真相大白前,你出门都记得带上我给你挑的人。”

今日是他疏忽,过于自信,才让人得逞,也幸好刚刚来的只是些娱记粉丝,不然换作凶徒,他一个人还真不见得能护住两个手无缚鸡之力,还行动不便的弱女子

宋繁星内心难以描述,没想到这趟行程才刚开始,就给自己招来一群尾巴,十分不想接受,嫌不自由,会增加自己暗中调查复仇的难度。

0018:抱住颤抖的她

但最终,她还是在权衡利弊后选择接受,“谢谢,只是,除去参加活动,与出入机场这些公众场合时,我平日私下出门,就让他们暗中跟着可以吗?不然我会感觉很不自在。”

顾侨堂偏头,目光与她双眼相撞,情不自禁地杨唇,“可以。”

她饱含期待的眼神,真的很像渴求主人宠爱的宠物。

很快李龙就将徐佳琦送上车返回,帮推行李。

四人前去医院。

两姑娘都做了检查。

宋繁星伤没加重,重打了石膏,徐佳琦双小腿肿了大块,需要休养,也是让人惊奇,都没想到那轮椅的随便一撞会有如此大威力。

却不知,这还是轻的,若不是顾及做得太过会引起怀疑,单是她恶意拉拽轮椅这一条,宋繁星就能让她也坐个把月轮椅。

故此,她连假装过意不去,都懒得表现。

顾侨堂在两人都处理完伤后,说出决定:“先送佳琦去酒店休息,再去见卫延卿。”

今日与卫延卿的约,定于昨晚,若无万不得已的理由,不会取消。

徐佳琦不愿,却没有办法,知道以自己现在状态,无论如何争取,都不会被允许同行,只能再次不甘地接受。

而原本出发前定的,两姑娘同住间套房,也被改成顾侨堂与宋繁星同住,徐佳琦单住。

只因徐佳琦还能自理,却已无法再照顾宋繁星,而宋繁星的脚又离不了人。

——

走出酒店,顾侨堂亲自联系卫延卿,却得到对方已关机回复。

李龙辗转通过联系卫延卿助理得知,“我们卫总已于昨夜去了印度。”

师傅特助胡邵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

宋繁星焦急插嘴,“为什么?是不是我姐姐在那边出了事?”

她明知故问,想知道原身是不是真的死了?

胡邵义沉默片刻,难过地说:“卫总接到消息称,我们小姐,在印度遇害身亡了。”

希望落空。

妹妹没像她期望的那样,灵魂附入她体内重生。

这种讲出去都没人会信的奇迹,没同时光顾她们姐妹二人。

宋繁星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仿似被掏空了般,浑身发软。

“繁星……”顾侨堂十分担心,怕她会承受不住崩溃。

犹豫一会,像大哥哥一样,抱住颤栗的她,“没事,她可能不是你姐姐,我们再接着找。”

找不到了,她就是……

宋繁星痛苦地闭上湿热双眼,将脸埋入他怀中,任由悔恨自责啃噬自己。

怀中人体型很胖,但心却很脆弱,很柔软。

随着认知冒出,顾侨堂心里闷闷的,像被棉花堵住了般,呼吸不畅,又不会自我排解,也不会哄她。

只能手足无措地一会拍拍她背,一会又拍拍她肩,一会又摸摸她头,无声安慰。

过很久,宋繁星才又重新稳住情绪说:“我决定在这边等卫延卿回来,你若时间不允许,可以先回苏城,也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昨夜取消的联系计划,在此时复燃,只因不想让师傅为自己悲痛伤心。

0019:师傅我是月儿

顾侨堂拍着她背的手顿住,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生气地将她从怀中推出,连名带姓地叫她:“宋繁星,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个冷血无情,连自己家人都能说抛就抛的人?”

她刚刚那话,让他觉得,一直以来,为帮找姐姐,一次又一次陪她奔波,以及刚刚为她升起的莫名情绪,都是笑话。

尤其是刚刚……

顾侨堂有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感觉,想想就气。

问完不等她回,就推门下车,走了几步又停顿,带情绪返回,拉开她那边车门,冲驾驶座喊:“轮椅。”

随后沉默不语地抱她下车。

知道自己把人惹毛,又不知他有什么可毛的宋繁星十分配合。

还在被抱起后,小心翼翼地盯着他解释:“我没有那样想过,我只是不想耽误你太多时间。”

此人在妹妹记忆里,是个日理万机的工作狂,与之在长大后的接触不如顾家其余人多,却也是顾家除老爷子外帮助妹妹最多的人。

她心存感激,愿回报他,为他考虑。

听完解释,顾侨堂冷若冰霜的俊脸回暖许多,却还要口是心非地嗤笑:“你觉得我若就这么把你抛下回去工作,爷爷会让我好过?”

依照老爷子的做派,就算不打他,不骂他,也会拿健康烦死他。

宋繁星讪讪,“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她刚接收这个身份,还有许多事都没完全适应,一时忘了老爷子这茬,也忽略了他的孝心,责任感。

“下不为例。”顾侨堂将她放入轮椅。

———

宋繁星成功拨通卫延卿私人电话的时间,是在午餐隔应得徐佳琦食不知味后,她独自窝在房里。

连续拨通好几次,才被接听。

“是谁?有什么事?”受爱徒遇害影响,卫延卿的态度语气十分不好。

先后经历了死而复生,生离死别,才又终于听到师傅声音的宋繁星,激动地热泪盈眶。

“再不说话我挂了。”接听电话,却没立即听到回应的卫延卿很不耐烦。

宋繁星深吸口气,急忙开口:“师傅,我是小月儿。”

小月儿是师傅平时唤她的昵称。

一唤十几年。

这十几年,也只有她会叫卫延卿师傅。

悲痛不耐的卫延卿猛顿,倒吸口气,过小半会,才稍稍冷静。

“谁准你冒充我徒儿的?”质问的语气,气势磅礴,带着杀气。

浓厚的即便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得到。

被师傅凶了,宋繁星并不像以前那样感到委屈,只觉异常亲切感动。

隐忍的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我没冒充,我就是宋明月,于十九年前在火车上,被你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收为弟子,带在身边,今年23岁。”宋繁星语带哽咽。

紧接着怕他不信,又哼起他教的招蛇曲。

带哭腔哼的曲子,不如特制笛子吹出的明亮,动听,也能听出一音没错。

卫延卿有些信了,刚因徒儿去世而坠冰窟的心,慢慢热了起来,又想不通,若此时打电话的才是他徒儿小月儿,那他前面看到的那具长相,信息都完全与他徒儿吻合的尸体,又该如何解释?

那可是连他送的笛子都有的。

0020:觉得非常浮夸

另外还有……

卫延卿问:“你若真是我徒儿,为何声音与她如此不同?”

魂穿重生这么玄幻的事,她该怎么说?才能让师傅相信?尤其是在这非当面的电话里?

宋繁星绞尽脑汁想了想回:“我前晚在印度遇害而亡后,灵魂出窍异体重生了,现在用的是我妹妹繁星的身体,具体等师傅回来我再向你解释证明可以吗?”

以师傅的脾性,单是曲子只能引起他重视,想要他完全信服得有更多证明。

卫延卿确认信息:“所以你现在是昨日苏城顾家联系时说的那个宋繁星?”

宋繁星连忙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急应:“是的。”

“那好,我明早会到,你最好是能向我证明你就是小月儿,不然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他卫延卿的徒儿,可不是谁都冒充得起的。

即便不死也会脱层皮。

“好,我会在我们家酒店等师傅回来。”宋繁星信心十足。

卫延卿切断通话。

……

同一时间,顾侨堂在把宋繁星推进她房间后,回到自己住的卧房,无事将在机场时,从娱记手中夺来的记忆卡取出播放。

视频里,娱记粉丝喧嚣沸腾,摩肩接踵,乱的一批。

他手中握着行李推车扶手,徐佳琦紧抓着轮椅手推把,同坐在轮椅上的宋繁星一起被挤在中间。

画面很快播放到徐佳琦被撞之处。

正常播速下,不仔细看,就是简单的被撞失重心。

顾侨堂蹙眉倒回重看。

慢速里,那名撞到徐佳琦的娱记,看起来只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力量不大,接触面不广,徐佳琦被碰到后,也并没有马上失去重心,而是厌恶地皱了一下眉,才突然惊呼着向后面的娱记与粉丝倒去,被人第一时间扶住了,还在下拽着轮椅,手背因过度用力而暴起青筋,面部狰狞,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第一次正常播放下没太多感觉,这第二次发现她的被撞倒有蹊跷后,觉得非常浮夸。

原本只是想核实两人的摔跤是不是有旁人恶意为之的顾侨堂,脸色铁青,又倒回去重看。

徐佳琦被撞后,停顿一会才突然后倒那幕,连两秒的时间都没有,加上场面拥挤,不紧盯着研究的人,根本看不出问题。

正常,慢速,来回看了三次,确定无误才任视频往下播放,播到宋繁星在轮椅被拉倒摔跤时,也来回切换播放速度仔细研究。

看了几次,她都是双手松开轮椅扶手时无用力痕迹,无推轮椅痕迹,脱椅往下摔时脚也没有碰到轮椅,轮椅是在她脱椅往下摔那瞬间就滑向徐佳琦的,看不出半点人为痕迹。

直到整段视频放完,顾侨堂都还在盯着屏幕,一脸凝重地将这两天接触过的,徐宋两姑娘同时在场的情形都回想一遍。

再联想以前……

越想脸色越沉,越冷,越确定二人以前表现出来的姐妹情深都是表象。

顾侨堂踢开椅子起身,大步朝房外走去,满面怒气,如冰雕,如寒玉,冷冽刺骨。

0021:心跳乱了一拍

卫家大院远离闹市,立于山中,山上种有各种草药,密林深处有蛇,蝎,蜈蚣,蟾蜍等毒物无数,山下有暗卫轮流驻守,旁人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毒物们亦不擅入人行活动区,故院中除卫延卿与宋明月这对师徒外,旁人皆不知林中秘密。

就是宋明月,也是到十岁后,才被带去林中,传授训蛇技能。

第一次看到师傅召唤出蛇,吓得哇哇直哭,跟八爪鱼似的往师傅背上爬,生怕被蛇群咬死。

顾侨堂见身边姑娘,从车被放行上山,就开始望着路边景色出神,时而面露兴奋,时而紧张,时而凝重,时而激动,时而又……像是在怀念?

眉间流露担心,没多想就握住她紧攥成拳的手,“别胡思乱想,也别紧张。”

肉拳被整个裹住,宋繁星心颤了下,扭头望向男人:“看到你我就不紧张了。”

白胖的脸上挂着笑,眼亮的发光。

“嗯?”顾侨堂不解,很快又自以为领悟地勾唇:“有我在,你的确不用害怕。”

他以为,她是把当主心骨,觉得有他在,什么都不怕才不紧张,实际她只是在调戏他,夸他皮相好看,因为她那话是对他脸说的。

因为她紧张时,看到特别好看的人,会觉得放松。

见他误会,宋繁星也不解释,只轻笑着低头:“你的手也很漂亮。”

肤色健康,手指骨节分明,匀称修长,手掌宽而有劲,指甲干净整齐,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让人看到就想握进手中把玩。

顾侨堂脸色微变,顺着她目光看去,触电般松手,“我知道我手好看,但不是漂亮。”

漂亮这个形容,让他有种被贬低的感觉,而又这个字……

目光撇向她已松拳的手,白胖软乎,与漂亮不搭,只是握着舒服。

等等,舒服?

“那就赏心悦目吧。”宋繁星从善如流地改口,被他的自恋逗笑,又厚颜无耻抓回他手,“还是像刚刚那样握着比较不紧张。”

顾侨堂:“……”

还没从舒服的想法中回神,就突然被她握住,惊得心跳乱了一拍。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连名带姓地低斥,“宋繁星,你给我矜持一点,不要总这么动手动脚。”

这两日,他每天都会被她握好多次手,整得都习以为常了,才觉不对,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些?

宋繁星更觉好笑,又十分可惜,不满地嘟囔,“明明你刚刚也握了我的。”

顾侨堂被噎住,黑着脸,无以反驳,唯耳尖泛着可疑的红。

宋繁星定睛一看,甚觉稀奇,已许久不曾遇到过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纯情害羞的男人。

一时恶趣味心起,神秘兮兮地以手撑起身子,凑近他耳边轻问:“顾侨堂,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还是处男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

顾侨堂刚被她凑近喷出的热气弄得想偏头躲避,就被她出口的话震得忘了行动,本就红的耳尖越发滚烫。

随后,恼羞地将她推开:“你神经病啊?”

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

这种话是她一女孩子该问的吗?

0022:莫名慌了一下

宋繁星跌回椅坐,有些埋怨地看他:“人家只是好奇嘛,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自己没羞没臊,还好意思怪他反应大?

顾侨堂绷沉着脸,理理根本没乱的衣服,挪位离她远些。

宋繁星被他这一通操作惊得傻眼,更加恶趣味地跟着挪过去:“我可以把你这些反应理解成我猜的是对的吗?”

没完没了!

这一题就过不去了是吧?

顾侨堂胸膛起伏不定,恼火地扭头瞪她:“作为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我尊重你的颜面,洁身自好怎么了?”

27岁还是处男,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宋繁星僵滞,眼里好奇慢慢淡化,心头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取代。

没想到,他至今没谈过恋爱的原因是为了妹妹。

眼看着女孩眼里的闪闪星光慢慢消散,无一丝笑意,顾侨堂莫名慌了一下,放低语气,“只是正常对家人与合作伙伴的尊重,你用不着有压力,也无需感动。”

他本身也没遇到心动的人。

“知道了。”宋繁情绪低落,一想起死去的妹妹,就难受。

顾侨堂蹙眉,莫名其妙地看她,不懂她此时突起的难过是为哪般?

犹豫纠结一会,豁出去似地,伸出自己的手,“要真觉得握着会比较不紧张,你就握着吧。”

再没血缘关系,她也是被自家收养的妹妹,他在这种关键时候,多照顾照顾她心情也是应该,实在不该有刚刚那些莫名其妙地过激反应。

顾侨堂为自己的主动献手,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宋繁星瞳孔紧缩,愣了下,抬眸,缓缓将视线从他漂亮的手,移至他俊逸的脸,定定地看几秒,眯眼笑着握住,正(得)大(寸)光(进)明(尺)地欣(把)赏(玩)。

手边瞬被被撩起的酥痒,延绵至心……

顾侨堂脸色微变,倏然扣住她手,“要握就好好握着,别乱动。”

车子缓缓开进卫家大院……

奉卫延卿之令亲送,却被当了一路透明人的酒店经理,不得不在停车后回头,打断两人的互动:“顾先生,宋小姐,到了。”

宋繁星抬头,幽幽地望向前方的中式复古风建筑,暗想:除师傅外,现住在这栋房里的每个知道她行踪的人,都很可能与她原身之死有关。

顾侨堂抱她下车。

等候多时的管家,迎二人进门,面带微笑地说:“我们老爷想单独跟宋小姐谈话,还请顾先生在楼下等候片刻。”

有客至远方来,主人未曾露面,就要姑娘单独上楼……

即使对方是在当地德高望重的花甲老人,顾侨堂也不放心,亦有被轻视的不悦。

“你们的待客方式可真特别。”他唇角微杨,语气淡漠,不乏嘲讽。

管家仍挂看不出真实情绪的礼貌性微笑:“这是我们老爷的意思,要不要上去由宋小姐决定。”

知道师傅是想先确认自己身份,宋繁星迫不及待地接受,“我愿意。”

“繁星!”顾侨堂蹙眉,不同意。

宋繁星转身,仰头望着他,积极争取:“卫老可能是想单独跟我说姐姐的事,你别担心,我一会就下来。”

0023:心里暖烘烘的

顾侨堂目光落在女孩满是坚定,渴望,与急切的眸上,看了良久。

久到心急如焚的宋繁星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才见他弯下身说:“我先抱你上去再下来。”

刚忍不住开口准备再次争取,他就突然同意……

宋繁星猛地愣怔,蜜唇微张,过一小会,才喜笑颜开地圈住他脖子,“谢谢堂堂哥,你真好。”

笑出的酒窝,调皮可爱。

顾侨堂目光幽深地多看了两秒,才抱她起身。

面含微笑的管家,张了张口终没阻止,还很好心地帮拿轮椅。

直到上了二楼,才上前拦住二人,“到这,宋小姐就得自己去我们小姐房间了,还请顾先生随我下去。”

“她都没来过,怎么会知道你们小姐住哪间房?”顾侨堂不满,也有些气喘。

抱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女人上楼,是体力活。

管家还是满含微笑的样子,用跟刚刚差不多的话回:“这是我们老爷的决定,要不要执行由宋小姐决定。”

师傅的考核,已经开始。

宋繁星了然,毫不犹豫地说:“把我放回轮椅吧,我可以找到。”

顾侨堂犀利地看看面前管家,又看看这二楼布局,慢慢放下她提醒:“记住每隔十分钟要给我发条信息,或打个电话,让我随时知道你情况。”

出发时不让带保镖,到了又玩这么多套路,也怨不得他会担心,多想。

宋繁星心里暖烘烘的,欣然应允。

随后顾侨堂随管家下楼,站在楼梯口等候,准备随时上楼。

宋繁星滑动轮椅,目标明确地到自己闺房,敲门:“师傅,我到了。”

“进来。”

宋繁星起身拧门把开门,又坐回轮椅,向里滑行。

等候多时的卫延卿,倏然起身:“你腿脚怎么了?”

看过资料,宋繁星身胖体不残。

劫后归来,终见师傅,宋繁星非常激动,瞳内水光盈盈。

听到师傅问话,忙拉高长至脚踝的裙子,似孩提跟家长告状般委屈地说:“我从我妹妹体内醒来就是这样了,我那天在印度遇害之时,也正是我她遇险之际。”

岂有此理!

本是仙风道骨气质的卫延卿,瞬变得阴戾可怖。

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到她面前,盯着她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出声:“小月儿跟我学过传统制药,且常年备有,你若能在五分钟内全部找出,并准确说对至少五副药方,我就相信你是小月儿,并无条件帮你复仇。”

宋繁星报仇心切,寻求师傅帮助是目的之一,却没想到,她还没提,还没证明自己,师傅就率先提出,一时感动,感激,激动等情绪在宋繁星胸腔横冲直撞。

撞得她眼酸喉哽。

师傅于她,重如生父,师傅待她,也宛如亲生。

闭眼缓了好一会,才信心十足地滑动轮椅。

卫延卿背手跟着,严肃脸,随着她目标明确地找到保险柜,准确无误地输入密码,取药,分毫不差地说出药方,渐变柔和,老眼通红。

“我的小月儿啊……”他双手颤抖,为失而复得喜极,也为她的遭遇心疼,愤怒。

“师傅……”宋繁星扑入他怀中,泪如雨下。

短短两日,哭的比她过去十几年都多。

0024:摸着良心辩解

忘了时间。

直至放在轮椅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方想起顾侨堂的交代。

“你没什么事吧?什么时候下来?”刚接听,男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明显可擦的关心。

宋繁星抹把眼泪,“我没事……”

细微的抽吸,被顾侨堂捕捉,语气顿沉:“我上来接你。”

话毕上楼,快如猎豹。

知他误会,宋繁星赶紧阻止,解释,“不用来接,我只是找到了姐姐,有些难过,你别担心。”

她还要与师傅商谈寻凶复仇之事,不能对他实话实说,也有些过意不去。

明白,他是真在乎她的安危。

顾侨堂脚步猛顿,站在楼梯中间,“你真确定住这家里的宋明月是你姐姐吗?”

“我看了她儿时照片,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宋繁星言词肯定,也不算撒谎。

顾侨堂沉默小会,想起她昨日得知宋明月去世时的悲痛欲绝,柔声安抚:“我就在二楼楼梯口等着,你有事就拨我电话,也别太难过,你还有爷爷跟我呢,我会尽好兄长之责照顾你的。”

“嗯。”宋繁星有些动容,满是泪痕的脸勾起笑意。

卫延卿看着,眸色渐深,一等她挂电话问:“是你现在身份的未婚夫?”

顾侨堂与宋繁星订婚时没有大办,知道的人不多,却也是只要有心就能查到的事。

“是啊。”宋繁星点头,见师傅脸色阴沉,又忙补充:“实际他与我妹妹,与我都只是为了顾老爷子的健康演戏,会日后解除。”

听到是演戏,卫延卿脸色才好看一些,但还是十分不满地说,“单从他为自己爷爷牺牲你跟你妹妹名声这点看就不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这样说就有些武断了。

知道自己师傅脾气,宋繁星为难,想了想,还是摸着良心为顾侨堂辩解:“那是我妹妹自愿的,顾老爷子于她也是亲人。”

当时顾侨堂提出先假订婚稳住顾老爷子时,妹妹也正有此意,只是没有先提,才变成被动。

紧接着转移话题:“师傅,你觉得害我跟我害我妹妹的人会是同一主谋吗?”

——

顾侨堂等了大半个小时,才见二人现身,大步上前,视线先在女孩通红浮肿的眼上,停了小会,方望向她身边老者,伸出手,“卫老您好,我是顾侨堂。”

卫延卿目光审视地看他,承认,这是个长相完全符合自己徒儿喜好的男子。

俊美又不娘气,眼里不经意露出的精光宛是待要出鞘的宝剑,气场气质亦与自家徒儿相符。

若放二人长期相处……

卫延卿掩去眼中暗芒,出手与他相握,“欢迎来我们家做客。”

四目相对,暗潮汹涌,又双双隐去,客套对答。

走至楼梯口。

顾侨转至轮椅前弯腰,欲抱宋繁星下楼,宋繁星也已朝他伸出双手,却是还没碰到对方,就被挡住。

“男女授受不亲,你俩无血缘关系,还是要注意分寸。”卫延卿说得义正言辞,又中气十足地朝楼下喊,“来两个人抬小姐下楼。”

顾侨堂眸露出精光,幽深地看眼护犊子似的卫延卿,收手直身,“多谢卫老帮我家繁星。”

0025:紧张她心疼她

卫延卿刚拿血缘拉开他跟宋繁星的关系,他转回一句我家繁星,就又把关系拉回,还宣了把主权。

宋繁星尴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直至闻讯赶来的保镖,连轮椅带入地抬她下去,才终止这场暗潮汹涌。

随后,二人在卫家住了下来,同卫延卿一起为‘宋明月’办丧礼。

丧事一切遵循古制,在卫家设立灵堂,香炉,供奉牌位,请法师超度,披麻戴孝……

宋繁星身为死者唯一血亲,即便腿脚不便,也要坚持行完所有跪拜礼。

她把这场以自己之名举办的丧礼,当做是送妹妹轮回的仪式,无比虔诚,还暗暗跟妹妹说话:“繁星,你说的没错,我们真的是姐妹,可我没有保护好你,连为你送行都不能以你之名,我真不是个好姐姐。”

“以前我不信轮回,不信鬼神,现在却信了,希望你能早登极乐,或是投生好人家,平安顺遂地过你想过的日子,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护好你,让你无忧无虑……”

她自言自语地在心里说了很多,还连在灵堂守了三夜,任谁劝都不听。

看得顾侨堂心里很不是滋味,怕她会脚伤加重,也怕她会承受不住,全程除去上洗手间,都陪着她。

第三晚,被卫延卿留在印度查凶的林清歌与齐顺归来,还没进门就红了眼眶。

待在门口披好孝衣,进灵堂跪拜烧香纸时,又双双落泪。

浓浓悲伤从内至外散发,让人无法忽视。

这两人跟宋繁星一样,都是受卫延卿扶养,长住卫家大院的人,不同的是,宋繁星是卫延卿认定的传人,是这卫家大院的主子,而他们只是被领回来陪宋繁星解闷的。

用卫延卿的原话说,放在古代,他们就是宋繁星的贴身护卫与丫鬟。

不过宋繁星对二人没有等级之分,一直当二人是自幼相伴的朋友,十分要好。

而眼下,她看着二人,心中丝毫没有像见到卫延卿那样的激动欣喜,有的只是像对管家佣人那样的怀疑。

分析他们会不会与自己的被害有关?

“你就是大小姐的妹妹吧?”叩拜完的林清歌,抹着眼泪到她斜对面坐下。

齐顺则选坐她正对面。

宋繁星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一脸悲痛地看着两人回:“嗯。”

只说一个字,就有哽咽溢出。

顾侨堂注意力瞬从对面二人身上转移,偏头看她,心疼地握住她手,无声地给她鼓励,安慰,与支持。

心疼是他以前没体会过的感觉,这两日因她而起时,暗自分析过,认定她是家人,他会心疼她失去唯一就血亲是正常现象。

“你们应该就是师傅口中,负责在印度查我姐姐被害真相的人吧?请问你们查到了吗?能不能告诉我,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宋繁星悲伤欲绝,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两人,却暗用手指在男人握着自己的掌心画字,示意自己没事。

再一次……

掌心泛起的酥痒,仿佛又窜进了心……

0026:态度咄咄逼人

顾侨堂不动声色地分开她五指,与她十指交握,以免她继续在自己掌心撩拨,漆黑的眸,锐利地望向对面二人。

即使胡渣未刮,一脸倦容,也掩不住矝贵清冷。

对面二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

只一眼,齐顺就转向宋繁星,沉痛地说:“大小姐死于枪杀,真相未明,只知案发现场与附近都有打斗痕迹,判断凶手不止一位。”

打斗痕迹是她与杀手搏斗时留下,武艺再高,再快,都没快过枪子。

宋繁星闭眼,挡住眸中无法压制的阴狠,攥紧双手。

紧到与她十指紧扣的顾侨堂都能感觉到疼,诧异她会有如此大力量,也知晓她情绪正处爆发边缘。

林清歌悲伤自责地接着道:“都怪我们不够称职,如果我们有坚持跟着大小姐去就好了,又或者,我们如果能够早点找到你就好了,若是有早点找到你,大小姐一定不会独自去旅行,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宋繁星徒然睁眼,直定定地望向牌位骨灰坛,阴恻恻地开口,“姐姐,你若在天有灵,一定不要放过害你的人,一定要夜夜入对方梦中,让对方夜夜无眠,永不能称心如意。”

饱含怨念的诅咒,阴恻恻地在这夜半灵堂响起,自带毛骨悚然的灵异效果。

然而,对面二人身上并没有肉眼可见的心虚,只在双双僵滞一秒后,不可思议,如看智障般的看她。

好一会,齐顺狠狠说:“若大小姐泉下有知,也可以托梦告诉我真凶,我定会为您报仇雪恨。”

“就算大小姐不托梦,我也永不会放弃追查真相。”林清歌双眼通红,双眼青筋暴起,仿佛是正掐着仇敌脖颈,恨不得对方即刻死去。

宋繁星胸口堵的难受,两日变着花样,相继试探完除师傅外所有长住卫家大院的人,都没得到一点线索。

直至出殡日清晨,最后一个知道她行踪的人的现身。

许知延,她高中同学,多年老友,却在一个月前与她告白被拒后,放话威胁,又突在自己落地印度当晚打来电话求和,闲聊问过她旅行计(路)划(线)。

许知延现身时神情落寞,眼里布满红血丝,一副许久没有睡过样子,很丧,很颓废。

麻木地按流程,上香,站在牌位前迟迟不动,直到有人提醒他,才恍然惊醒,大步离开。

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连眼神都没给除临牌之外的人事一个。

宋繁星全程看着,分不出他的落寞是真情流露,还是心虚使然,忍不住明知故问:“请问你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

许知延脚步顿了一下,双手握拳又松开,“很好的朋友。”

“既是很好的朋友,又为什么现在才来?你这两天很忙吗?”宋繁星态度咄咄逼人,太过于想要找到突破口,让她对每一个知道自己行踪的人都充满敌意怀疑。

这一次,许知延没有回答,快步走出灵堂,没有丝毫留恋。

宋繁星双眸微眯,冷意怒意齐上心疼,决定从反应最不一样的许知延开始查起。

0027:得逞地抱住他

按计划,宋繁星在丧礼后随顾侨堂一起离开。

走前,卫延卿帮她把脉,开调理中药,明里暗里地映射顾家对她不上心,又在上车前,把她拉到一边,万般叮嘱。

顾侨堂站在车旁,远远看着,瞳孔在见到宋繁星主动抱住卫延卿时猛然紧缩,甚觉碍眼。

以至一上车离开,就忍不住端起兄长架势问她:“我看你这几日对这卫家的许多人都心存试探怀疑,怎么独独对这卫延卿,就毫无保留?好似早已与他相识相知许久?”

车子驶出卫家,再看不见师傅,宋繁星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望向身边冷着脸的男人,“他是我姐姐恩师,也就等同于是我的恩人,长辈,我自然信他。”

“那也用不着搂搂抱抱。”顾侨堂脱口而出,满脸都是对她行为的不赞成。

宋繁星挑眉,不以为然,却也不想在这个没法对他坦白的问题上多费口舌。

“我下次注意。”敷衍地应声,挪位靠近他:“肩膀再借我靠会儿补补觉。”

这几日守夜,困到撑不住时,他会揽她入怀,让她靠着他小憩,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但顾侨堂还是在她靠上来时,身僵了一下,缓缓垂眸看向她的双眼,如泼墨般浓厚。

没有拒绝。

宋繁星疲惫得逞地抱住他胳膊,一觉补到抵达酒店都没醒来。

顾侨堂对回头欲提醒的李龙做了个禁声手势,温柔小心地抱起睡着后滑到自己腿上的女孩下车。

“表哥……”早早候在酒店门口的徐佳琦,见车欣喜,又瞬如被雷劈中,僵了半响才忍住怒气,“繁星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要你抱着走啊?她轮椅呢?”

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关心,实际表情勉强得不行。

顾侨堂双眸微眯,寒光诈现,在经过她身边时,压低声警告,“繁星这几日累了,你别说话吵醒她。”

徐佳琦脸色丕变,不敢置信,难以接受地盯着他抱人,走向酒店大门的高大背影,不懂他为何会突然对自己这般冷淡?宋繁星那蠢猪丑八怪,又凭什么能被他温柔以待?

明明这些待遇都应该是她的!

反应过来,急急追去,恰见电梯门关。

“表哥,等等……”她呼喊小跑,无济于事。

气愤扭曲地猛按另一部。

抵达楼层,一没见到顾侨堂,就气势汹汹地冲上前质问李龙,“你刚刚是聋了,没听到我叫等等吗?”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李龙这几日都看透她,习惯了,淡定地松开顾侨堂房门门把,转身面向她,不卑不亢地回:“顾爷在时我只听从顾爷命令。”

言外之意,顾爷没让我开电梯门我不敢等。

“你放屁,表哥不可能不让你等我。”徐佳琦怒声反驳,不相信,也无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房内。

早在被抱下车,听到徐佳琦声音就睡醒,却存心装睡气对方的宋繁星,刚接触到床,就紧皱起眉头,徒然挣眼。

未加掩饰的慌乱,痛色,在她如星河般明亮的眼中,一览无余。

0028:隔衣帮她揉腹

顾侨堂瞧见蹙眉,“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繁星悄悄夹紧双腿,轻蹭了蹭,有些难为情地望着他:“我……生理期来了。”

“……”男人脸色微僵。

“没有卫生棉,好像弄到床上了,你能抱我去洗手间,再去帮我买包卫生棉吗?”宋繁星一鼓作气说完,一张连主动牵手投怀都没害羞过的脸,红似煮熟的虾子。

顾侨堂掩饰性地轻咳,暗道声麻烦,又抱起她进洗手间,动作麻利地帮她准备好换洗衣物出门。

套房门一开,就听见李龙声音:“顾爷的心思我不敢猜,也猜不中。”

徐佳琦的凶狠,随着开门声僵在脸上,欲出口的狠话卡在喉中,下一秒,笑颜如花地小跑到顾侨堂面前,“表哥,你要出去吗?”

顾侨堂清冷地目光越过她,望向李龙:“马上去买两包女性生理期用的卫生棉回来。”

买女性生理期用的卫生棉,是宋繁星来大姨妈了?

徐佳琦垂眸,计从心起,又十分热情好心地抢事:“还是我去吧,我知道繁星用的那款。”

敢连累她摔跤受伤,带她喜欢的男人出去独处,就别怪她伺机教训。

顾侨堂面无表情,直等李龙领命离开,才淡淡看回面前虚情假意的表妹,“没什么事就回房收拾吧,我们要准备回苏城了。”

声音醇厚迷人,却没有一丝情感,若不是不想打草惊蛇,欲查她是与繁星云南遇害一事有无关系,顾侨堂看完视频那天,就会直接戳破她的虚情,把她送走,不会出了门又忍了下来,让她到现在都还有机会演戏。

“砰”地关门声,似一记闷雷劈进徐佳琦心头,令她脸色青白,连身体都受不住地晃了一下,旋即欲教训宋繁星的决心更加强烈。

——

待终于用上卫生棉时,宋繁星已被来势汹汹的痛经折磨到仿似肚子都不是自己的。

佝偻着腰,惨白着脸,被抱起时连攀紧男人的力气都没有。

“痛经有方法缓解吗?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顾侨堂坐在床边,俯身看她,满目担心,还有连在云南见她昏迷时都没有的紧张溢出。

见她痛得双手揉肚,也行动快于心理地覆上去:“这样揉着会舒服一些吗?”

宋繁星是个颜控,遇到长得特别好看的人会忍不住想撩一下,但实际非常自爱,从没让男人触摸自己身体。

这会感受着男人宽厚手掌,隔衣贴在自己腹上,热乎乎的,慢慢随着揉动升温烫似火烧。

“去医院也是吃止痛药我不想吃。”眼神闪躲,心跳也比平时快了一拍。

朝夕相处几日,多次见过她表里不一,多次见过她哭,多次见过她厚脸皮,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害羞。

顾侨堂望着她,眸色渐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行为,停下揉腹动作,也不过是只在拿开与继续之间犹豫几秒,就选了后者。

眼里是女孩羞红又因痛皱起的脸,手下是女孩隔着衣服的赘肉,实在算不上美,也并不性感,却莫名让他觉得热,热得心头升起异样。

0029:你睡过女人吗

喉结干涩地滚动两下,撇开望她的目光,重稳住心神,腹诽:我没这么重口味,我只是从没摸过女人才会这样。

房里一下子静得只剩彼此呼吸,寂静让感官更加明显,气氛慢慢变得尴尬,尴尬之中又有丝丝暧昧溢出。

宋繁星绷着神经,偷偷瞄他,越看越觉他帅得人神共愤,又温柔耐心,更难得的是,还跟自己一样从没谈过恋爱。

如果……她是说如果,在追凶复仇之余……

肉肉的手指轻敲床单,沉思片刻后叫他:“顾侨堂,你睡过女人吗?”

猝不及防。

顾侨堂倏然抬眸看她,眸光犀利,“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就是好奇你没谈过恋爱是怎么解决那种需求的?”如果没睡过,我想考虑下你,睡过就直接淘汰这种实话不能说。

顾侨堂黑脸,微眯起眼睛看她,严肃正经地回:“与你无关,你也不要乱想,我永远都只会把你当是家中妹妹。”

看在她是家人的份上,才会这么委婉,不然若换作别人,他的拒绝会直接到让她再不敢提。

宋繁星没被打击到,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无辜地轻眨眼睛:“我没乱想啊,我只是想多多了解男人,方便以后遇到良人时能知己知彼。”

女孩说得一脸真诚,顾侨堂却不全信,眼眸锐利地盯着她,过小半会,拿开帮她揉腹的手:“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叫你回苏城。”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没有跟自家妹子讨论如何解决生理需求的癖好。

然,他还没有走出房间,宋繁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宋繁星蹙眉,忍着腹部不适,拿起看眼来电显示,接听并开外放:“喂,佳琦。”

已快走到门口的顾侨堂闻声停步。

“听表哥说你生理期来了,就借酒店厨房帮你煮了碗生姜红糖水,你让表哥出来帮我开下门吧。”徐佳琦语气听似温柔,实则是命令的味道。

宋繁星心中冷笑,抬眸望向停步门口转回身的男人:“好啊,你等会。”

“堂堂哥你快去开门。”她故意不挂电话,理所当然又带着撒娇韵味的语气甜得腻人。

顾侨堂沉着眉眼,眸光讳莫如深地看她,小半会才去开门。

返回时,徐佳琦走他身后,进房一见到宋繁星,就快步走向床头,无比热情担忧地递出手中汤碗:“已温了,你快喝吧,喝完会舒服些。”

顾侨堂插兜站在床边,神色淡然,静默不语,唯一双低垂,掩于眼睫的眸子可真实反应他的心理:审视,怀疑,并随时准备出手。

宋繁星面含微笑地接下汤碗,垂眸看看碗中还飘着生姜片,散发出香甜味的红糖水,缓缓将碗送向嘴边,边送边留意徐佳琦反应。

见她目光定定地注视自己,眼神怪怪的,似紧张,似期待,又似是阴谋得逞般的奸笑。

是这烫有问题,又怕被发现,还笃定她一定会喝吗?

宋繁星垂眸,敛去其中凌厉冷然,拿下快送到嘴边的汤碗,再抬眼时,满是真城好奇地问:“佳琦你这汤里除了红糖跟生姜外还放了别的东西吗?”

0030:吓得脸色惨白

眼看她就要喝下了,又突然拿开,徐佳琦心情瞬从高峰跌至谷底,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还夹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不过也只是一瞬,就勉强稳了下来:“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真的没有吗?”宋繁星不答,双眉故意蹙起。

该死的!

这蠢猪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不会的,那药无色无味,遇水即化,不可能会被发现,这蠢猪也不会这么聪明。

徐佳琦暗自分析一通,更加肯定地回:“当然是真的,你快喝吧,不然该凉了。”

“那奇怪了,我怎么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试到这步,宋繁星已心中有数。

她故作疑惑,重端起汤碗轻嗅,边嗅边道:“好像是药的味道。”

“不可能。”徐佳琦腾然起身,激动反驳,还边驳边夺回汤碗:“你不想接受我的好意就直说,用不着这么……”

话没说完,刚夺回欲摔到地上毁尸灭迹的碗也没离手,就被一只大手截住。

“表……表哥?”徐佳琦顺着截碗的手偏头,看向神情冷峻的男人,吓得脸色惨白。

顾侨堂夺下汤碗后退一步,冷冽严肃地摸出手机拨号:“速来我房里,送碗汤水去医院化验。”

徐佳琦身晃了下,恐惧心虚地望着他,不敢置信,不死心地问:“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若是相信,他就不会守在边上看两人博弈,更不会在宋繁星准备喝水时差点夺碗阻止了。

“送医院是最能检验汤中有无药物的方式。”有云南,机场事件在前,顾侨堂不得不防。

“我支持堂堂哥的决定。”宋繁星本就是在故意下套,寻机送医检验,故对这一幕十分满意。

徐佳琦慌得心惊肉跳,却无力阻止,只想到逃。

“你们这样太让我寒心了。”悲愤,委屈地放下这话,就率先离开房间。

顾侨堂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宋繁星,也转身走出房间,在徐佳琦拉开套房门时厉喝:“站住!”

徐佳琦身子顿如被钉子钉住,手指死死抓住门边,怨愤地瞪着门外李龙。

顾侨堂几个大步走到门口,将汤碗交给李龙。

“在结果未出前,你跟繁星都不准离开这套房半步。”说着关门,不容置喙。

徐佳琦从没见过这样强势冰冷的他,吓得瑟瑟发抖,更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会突然变化这么大?

她慌乱无错,又愤怒不甘,想了半天,也就想到一结果,“是不是繁星跟你说了我什么?她每个月生理期时跟生理期前后都会特别反常,疑神疑鬼。”

一句反常,疑神疑鬼,将宋繁星的所有言论都归于不可信之列。

“繁星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你。”顾侨堂声音又冷又淡,表情也如覆寒霜。

徐佳琦张了张嘴,眼神惊讶,却在触到他那恍若能看透自己的犀利眼神后,再说不出一字。

因为越说越错。

他已在明显怀疑自己,不满自己。

0031:没有蒙混结束

如此情形于当事人而言,等待是坐立难安的恐慌,但却不包括宋繁星。

宋繁星还是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老神在在地窝床上,利用这等待时间,观看妹妹身前参与主持的节目,了解妹妹的工作性质,为腿好后接手妹妹工作做准备,直至听见外面李龙归来,才自扶床沿,坐上轮椅出去。

顾侨堂刚接下化验报告看完,就顺开门声见她,温怒冷冽的面部线条柔和些许,大步朝她走去:“要出来怎么不叫我?”

“我看到轮椅就在床边,自己试试可以就没叫了。”宋繁星仰头看他,明知故问地锁定他手中报告,“是那碗生姜红糖水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有没有异常?”

顾侨堂刚温和些许的面部,又变得暗沉,满眼复杂地凝着宋繁星,几息之后,递出手中报告,“你自己看吧。”

历代没出过自相残杀的顾家家风,于今终止在两个养女身上,他倒要看看,这两人要怎么接着往下唱,又有何怨何仇。

宋繁星接下报告翻看,任他推自己走向沙发。

沙发上,徐佳琦遥遥看着二人走近,慌得心脏咚咚剧跳,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终于……

看完结果,宋繁星双眼危险的眯了眯,一靠近茶几,就“啪”地一声将报告拍下,“化验结果证明,那碗红糖水里参有活血药物,佳琦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生理期期间服用活血药物,会导致月经量加大,月经时间拉长,严重者还可能会导致血崩。

倘若她不知道这女人有问题,喝前未留心试探,那么现在就算不血崩,以这副身体的素质也承受不住活血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再想想若此时占据这副身体的不是她,而是妹妹……

一想到妹妹被折磨,宋繁星就恨不得撕了徐佳琦。

但她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宋繁星紧抓着轮椅,压下想将人撕碎的冲动,望着徐佳琦的眼神仿似两把出鞘的宝剑,泛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不是我放的,我不知道。”徐佳琦焦急否认,倍感羞愤难堪,又无地自容,更恼自己竟被宋繁星那蠢猪场压到不敢与其直视。

她不甘心地隐去眸中恶毒,起身,望向面沉如冰,丝毫没有帮腔意愿的男人,委屈地眼泪说流就流,“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不可能会给繁星下药,我一直都把她当成好姐妹的。”

咬死不认,祸水东引,是她在方才度秒如年的漫长等待里想到的唯一脱身方法。

笃定就算化验结果证明有药,也没人可证明那药是她放的。

“表哥,繁星,你们信我,我们是一家人啊。”她走至两人面前,激动地想抓住两人,渴求两人信任。

顾侨堂瞳孔微缩,下意识在她伸出手时转动轮椅,将宋繁星转到自己身侧护着:“既是栽赃,那就看看监控吧,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弄清。”

这事落到他手上,就没有蒙混结束的道理。

徐佳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可抑制地颤抖,泪如雨下,也不是演的了,是真被吓哭。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顺利。

监控将徐佳琦在后厨煮汤,偷偷下药的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

徐佳琦哑口无言,自以为是的脱身之法瞬变成包含讽刺的笑话,但她不能放弃,很快就反应过来,恳切地向宋繁星认错求饶:“对不起繁星,我错了,你就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一定会改过自新,对你更好的。”

证据未出前,咬死不认,证据一出,就立马道歉求饶,是该说她过于自信愚蠢,还是该说她能屈能伸?

又凭什么觉得,这样的认错保证能获得原谅?

不过是笃定“她”软弱可欺罢了。

宋繁星冷冰冷地看着她,“你的道歉我不会收,你这姐妹我也不敢再要,今后我们还是回归陌路吧,以免你那天会再一时糊涂地把我毒死。”

出发时想的要在此行狠虐徐佳琦,忙得没了时间精力,只做了将人撇在酒店这一件勉强算得上是让对方抓狂的事,如今有这么个送上门的机会,既能顺势合情合理地断绝关系,又能让顾侨堂看清对方真面目,也算是一举多得,没枉费带她同行这一场。

当然,如果顾侨堂愿为此事惩戒徐佳琦是最好不过。

那样,她会更欣赏他。

反之他不惩戒,她也不会有多失落,但是如果,他要当和事佬,提出让她息事宁人,她会毫不犹豫地撇弃现今对他生起的所有好感。

她宋明月要找的男人,绝不是拧不清,没魄力,还会主动让自己受委屈的窝囊废。

顾侨堂丝毫不知自己已成为未婚妻的考核对象,还跟个局外人似的旁观,看两人自爆出不为自己所知的真面目。

直到徐佳琦哭唧唧地向他求助:“表哥,你帮我劝劝繁星好不好?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徐佳琦长相柔美,哭起来我见犹怜,很轻易就能激起那些蠢男人的保护欲。

宋繁星望向顾侨堂,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是非曲直,顾侨堂心中都有了判断,也做好了处理决定,这会儿戏看不下去了,又恰好被点名,便冷冷淡淡地迎上徐佳琦热切恳求的目光:“若今日下药之事是糊涂,那先前故意透露繁星行程,又在机场恶意拉拽轮椅的事又该如何解释?”

徐佳琦呆滞,望着他,晃身后退,连连摇头。

不敢相信他会连这件事都知道。

“在机场没能让繁星加重伤情,就在她生理期时给她下活血药,那是不是今日下药没成功,你就会再找机会给她投毒?”顾侨堂铁青着脸,出口的话愈发冷漠无情,干脆直接地摆明立场:“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今日不会参与你与繁星的恩怨,但是顾家,你至即日起也不得再踏入半步。”

宁冒打草惊蛇的风险,也不愿再把这危险人物放进家门,尤其现在被她针对的宋繁星还是个半残废,若真出事,她连想跑都跑不了。

0032:将来我若恋爱

本欲卖惨搬救兵,却被救兵赶出门。

徐佳琦不能接受,被打击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可以。”她不甘心,之前住在顾家都没能得偿所愿,若搬出去会连见他一面都难,又如何能再让他发现自己的好?如何能再把他抢过来?

尤其他现在对宋繁星的态度还那么好,万一……

想到他会喜欢宋繁星那蠢肥猪,徐佳琦就顾不得面子尊严,慌慌张张地爬过去,抱住顾侨堂大腿:“表哥你不要赶我出顾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啧啧,有必要这么为男人下跪作贱自己么?

宋繁星咋舌,无法理解这种为男人放弃自我的思想,不过看到欺负自己妹妹的人落得跪地求饶的下场,还是十分痛快,决定再捅把刀子。

她嘴角一瘪,露出一副因被背叛而伤心失望的样子,“佳琦,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呢?是什么原因?你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不好吗?”

顾侨堂有心理洁癖,不喜欢被非血亲爱人的女人碰触身体,大腿被抱住那瞬间就阴了脸色,恶心得立马强行掰开徐佳琦双手推远。

还来不及恼恨宋繁星的不依不饶,就被无情推开的徐佳琦重跌回地上,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后退数步,满脸嫌弃怒容。

她顿如被万箭穿心,脑子被激到失控,就崩溃出声:“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她爬起身,居高临下地狠瞪宋繁星,手指着她:“同样都是被顾家人收养的,她这么胖,这么丑,这么软弱无能又愚蠢,凭什么外公给你选妻时还要选她不选我?我明明各方面都比她优秀。”

“还有你。”她面目狰狞地质问宋繁星:“你抢了我爱的男人还好意思说对我不薄?你要真对我不薄,要真把我当朋友姐妹,你就该不记一切代价地要求解除婚约,跟外公说让他选我,可是你呢?你非但没有退婚,你还跟他睡到一起,让他对你抱上抱下,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就应该去死啊!”

早在自那云南城乡结合部医院醒来返回苏城时,宋繁星就已看出徐佳琦不是个真正聪明,沉得住气的女人,只是过去妹妹比较一言难尽,顾家人又都没有太把她当回事,她才能隐藏至今,却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今日才这么两下,就自爆得连底裤都露出来了。

再看顾侨堂那脸色,说难听点,真是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不过他驱徐佳琦出顾家,推开徐佳琦的行为举止,还是令她十分满意。

突然被自家姑姑视为亲生的养女,整日管自己叫表哥的妹子表白,顾侨堂内心是既震惊,又恶寒,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徐佳琦多说。

但他还是忍住了,犀利地盯着徐佳琦:“所以你就买凶去云南暗害繁星对吗?”

宋繁星闻言心头重重一震,倏然仰头凌厉地望向徐佳琦。

两人目光如出鞘的利剑,齐齐出击,吓得徐佳琦踉跄后退。

“我没有。”她梗着脖子,神情激动,声音尖锐:“你们休想把这罪名推到我头上,我没有买过凶。”

云南一事随着那两名歹徒毙命断了所有线索,无从查起。

就算徐佳琦真有参与,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可像刚刚那样逼她承认。

问不出线索,顾侨堂也懒得跟这完全变得陌生,跟个神经病似的女人掰扯,直接让李龙进来将人送走。

心头对徐佳琦残余的那点情份,在知她一直觊觎自己,想要宋繁星去死后荡然无存。

房里徐佳琦愤怒不甘的尖叫,求饶,直到她被架走门关才消停。

宋繁星仰头,见男人俊脸紧绷,一身寒气未散,稍想片刻,滑轮椅靠近,握住他垂在身侧握成拳的大手,“她不值得我们浪费情绪。”

女孩肉手软软,暖暖的,握上来似一股温暖清泉涌进胸膛,可清洗胸中气闷烦躁。

顾侨堂被握住的拳头微松,低头眸光幽深复杂地看她:“你是早就看透了她本性对吗?”

宋繁星神情逐渐凝固,这可真是……被他看破也算不上意外。

“也没有比你早多久,只是在云南出事后才想通了很多事。”

她眼神坦荡,纵然顾侨堂心中仍有所疑,也挑不出毛病。

“哦……”顾侨堂拖长尾音:“那你说说看你都想通了哪些事?”

那晚从她眼中捕捉到的冷笑,嘲讽,不屑与敌意,让他记忆犹深。

男人眉眼看似在笑,实际瞳孔里藏的全是审视。

宋繁星稳了稳神,“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想通了,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再迁就讨好别人。”

死里逃生换来大彻大悟,是个极好解释性格突变的理由。

顾侨堂星微微眯了眯,没表现出信也没表现出不信,只是饶有兴味的,盯她看上好一会才再度出声,“那你应该没像她那样对我抱有男女之情,觊觎我吧?”

瞧他那突然变得严肃的模样,确定不是这个问题才是重点?

宋繁星毫不犹豫,面不改色:“没有。”

没有是顾侨堂想要的答案,却莫名在听她说出时感觉不爽。

没等理清这份不爽是怎么回事,就忍不住沉脸,脱口而出:“你就算有也是正常的,我毕竟这么优秀,只是作为家人,我还是要很负责任地提醒你,不要对我心存幻想,更不要像她那样为得到我作恶,不然被我发现,我会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的意思是也要把她赶出家吗?

呵呵!

他突然变得这么自恋,她都不知是该失落自己还没开撩就被拒绝?还是该得意他越来越不在自己面前端着?

想想还是得意吧,毕竟还没有真爱上他,被拒也不会难过。

思及此,宋繁星一脸傲然,“你放心,将来我若恋爱,定是要男方追我才会同意,反之像那种明明在我单身时喜欢上我,还不敢争取,或是只想长久玩暧昧占我便宜的男人,都不是我要考虑的对象,我也不会站在原地等。”

0033:被她撩起反应

女孩此时还是普通装束,还是胖胖的样子,外貌与平日并无差别,只是那溢出眼眶的傲然,自信,让她对比过去自卑,唯诺时,多了层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光芒。

顾侨堂失了会神,由衷道:“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若你以后在节目里也能这般自信大方,就不会再被那么多人吐槽了。”

她的不够自信,招来网友diss,网友越diss,她越不自信,越不自信越被吐槽,继而陷入死循环。

偏这种欺负,又不似其它麻烦,能靠钱权处理,唯要她自己拿出实力,才能扭转局面。

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建议,却让宋繁星满意到胸口发烫,心湖也似被拨动了般,荡起圈圈涟漪。

她很稀奇,很喜欢。

宋繁星勾唇,笑出酒窝,朝他勾手,“可以靠近弯下腰吗?”

“干嘛?”顾侨堂俊眉微蹙,问话间已如她所愿的弯下腰身凑近。

宋繁星得逞地立即圈住他脖颈,抱着他下拽。

“宋繁星……”顾侨堂面色丕变,却是手刚覆上她抱住自己的手,就听见她贴着自己耳朵说:“谢谢堂堂哥。”

顾侨堂顿僵,感觉女孩说话时,唇瓣一张一合,跟亲吻似的,有一下无一下地触碰他耳,伴着令人酥酥痒痒的呼吸,撩起他从没被任何人挑起的生理反应,一股热血与电流瞬从耳朵延至四肢百骸。

男人呼吸不可抑制地缓变急促,回过神来,不客气的拉开她手,直身紧盯着她,“我刚刚才警告过你,不要对我动男女之情,你就来这一招,是想干什么?”

以为不承认喜欢他,用这种手段撩他动情,就能让他爱上她吗?

不可能,这种……不想不觉得,这一想发现,她性格大变不再软弱自卑愚笨后,目前好像除了体重过胖外,也没什么大毛病了。

就算是胖胖的样子,也有些地方蛮好看,比如她时常笑出的调皮酒窝,华光流转的眼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顾侨堂心尖微颤,赶忙打住跑偏的思绪,郑重其事地道:“下不为例,不然不论你腿脚方不方便,我都不会再帮你,理你。”

半小时内发现被两个自家妹子喜欢,他也很为自己的魅力烦恼。

更恼火的是,他还被其中一个撩起反应。

可是从小被他当成自家人的妹妹啊,起那种冲动跟乱lun似的。

宋繁星可不知他心中想了这些,只觉得他情事干净得很符自己胃口,是自己生前等到死都没等到的理想恋人。

现在未免把这位跟自己一样没谈过恋爱,但却比自己纯情许多的理想恋人吓跑,她还是稳住,装出一副很无辜,很真诚的样子,“我没想干什么呀,我就是单纯想要谢谢你,觉得拥抱表达会比较有诚意。”

都亲上耳朵了,还好意思说单纯,是真觉得他没谈过恋爱,就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是吧?

顾侨堂一副事实胜于雄辩的样子,冷冷警告:“你好自为之。”

不(落)欢(荒)而(而)散(逃)。

被撇下的宋繁星,转动轮椅,看着男人大步离开的背影,弯起眉眼,“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算现在是我先看上你,先决定要撩你,我也会撩到你反过来追我,才会与你恋爱。

———

返回苏城前,两人行李都是顾侨堂收拾,出发时,近来都是亲自照顾她的顾侨堂却把推轮椅的任务交给了保镖,一副要与她划清界限,免她越陷越深的架势。

宋繁星好气又好笑,盯着真不管自己就先行上车的男人,眸中闪过丝狡黠,仰头苦恼地望向推自己的保镖,“我脚疼跨不上去,还得辛苦你抱我一下。”

正搀她上车的保镖顿住,愣怔地盯着她,几秒后将搀着她胳膊的手移向她腰间。

还没搭下去,就听见顾爷声音冷冷地从车内传出:“男女授受不亲。”

保镖立马收手,望向车内,见顾爷脸色黑沉,眼神跟刀子似的,又冷又利。

“顾爷……”保镖惶恐,手足无措。

宋繁星心中窃喜,面上却仍是苦恼的样子:“只需要半抱着托我上车就可以了,我自己真的是脚疼,抬不上去。”

连她跟师傅离别拥抱都要说的人,不信会对保镖抱她毫无感觉。

顾侨堂眼眸微眯,凌厉地盯着她,半响冷冷吐出:“随便你。”

扭头看向窗外,眼不见为净。

宋繁星在保镖局促不安的帮助下顺利上车,整个过程保镖不敢碰她腰腹,只敢小心翼翼地抱她手臂,抬她受伤的脚。

车门关,一阵悉数,宋繁星挪到顾侨堂身边。

女孩的发香,紧随着着飘进男人鼻腔。

顾侨堂俊眉紧皱,板着脸扭头,“坐……”

过去点这三个字没被发出,就被堵在喉间。

本就侧身,伸着脖子,想看他脸,跟他说话的宋繁星,在他转头时,用唇蹭过他脸。

蜻蜓点水的一下,像极影视剧中的美丽意外。

那一秒的唇与脸接触,在两人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宋繁星蓦然后退,脸颊红彤彤的,第一次亲吻男人,紧张得心脏噗通狂跳。

前面负责开车的保镖,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惊愕得瞪大眼睛,连车都忘记启动了,只觉得宋繁星要凉。

毕竟平日追求顾爷的那些女人,可是连顾爷衣角都碰不到的,通常想强近顾爷身的后果,都会被顾爷毫不怜惜玉地命人驱赶拖走。

忽然被亲,顾侨堂心悸失声,旋即俊脸寸寸染霜,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胆大包天,不知羞耻的女人:“宋繁星!”

声音从牙缝挤出,包含怒意,似恨不得将她扔下车去。

宋繁星忍不住瑟缩一下,吞口唾沫,“莫名失去初吻的我都没凶,你凶什么凶?”

她就亲到个脸,怎么就失去初吻了?初吻不该是嘴亲嘴才算是交付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是你自己突然转过来才会亲到的。”一见他启唇,宋繁星就抢先发声,决不承认是自己在看到他俊脸忽然出现在嘴边时,脑子发热,色迷心窍,犯了冲动。

0034:拉养父母求情

“若不是你凑这么近,我回头能被亲上?”若非她现在是个半残废,顾侨堂真会把她赶下车去。

自知理亏,宋繁星心虚垂眸,“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凑过来看看你在看什么。”

女孩一脸真诚认错的模样,看得顾侨堂胸口徒生出股烦躁之气,吐不出,也咽不下。

僵持半响,也只有冷冷一句:“离我远点。”

远点就远点。

宋繁星挪位,直至回到苏城,都没再作。

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作得太过会彻底被这神仙纯情男反感。

更清楚,自己当务之急是要恢复健康,减肥,练体,查凶;只有当自己变得又廋又美时,才能事半功倍,只有把体能练上去,重有武力,才能在仇敌再派杀手来时不束手无策,只有把敌人找出来,彻底消灭,才能有相对安稳的日子过。

———

二人回到顾家,被管家领着进客厅,看见被先送回来的徐佳琦坐在养父母顾念慈与徐洛阳中间,眼眶通红,我见犹怜。

顾念慈与徐洛阳则是满眼心疼,一见二人进门就沉下脸色。

宋繁星神情微顿,眸中划过冷笑,旋即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这诡异气氛般,笑意盈盈地着自滑轮椅向顾老爷子走去,“爷爷。”

剩下的徐家三口,顾侨堂的父母与妹妹,她一个没叫。

付淑英本就沉着的脸色越加难看,认为她在这般明显有问题的气氛下,还能如此没心没肺的卖乖,是真的很没眼力,也很没有脑子,很配不上她才智出众的儿子。

然……

她才智出众的儿子,却在宋繁星独自滑轮椅先行后,不悦地微沉下眉眼,也随后跟什么都没擦觉到一样,漫不经心地走进客厅。

“姑姑,姑父,你们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有时间在这个点过来?”顾侨堂明知故问,眼神跟x光似地睨着徐佳琦。

徐佳琦被他看得心虚,心脏骤然紧缩,委屈巴巴地抽吸,一副又忍不住要哭的样子。

顾念慈心疼女儿,先后狠狠瞪眼哑巴似的宋繁星,不满地看向顾侨堂,“你们三在g省发生的事,佳琦回来都跟我们说了,我认为她也只是年纪小,不懂事,才会在跟姐妹闹矛盾时做出过激反应,实际本性不坏,你真没必要剥夺她出入顾家的权利。”

都恶意推人,下药了,还是本性不坏,顾念慈这熊家长对徐佳琦那恶孩子可真是够掏心掏肺,视若亲生。

就是不知那被她维护的恶孩子,是不是也愿掏心掏肺地待她?

宋繁星微眯起的眼里,聚起戏谑嘲弄,却不接话。

她想先看看顾侨堂在被长辈施压时,还会不会像在g省那样刚正不阿,有魄力?

顾侨堂漫不经心的脸色,在顾念慈话毕后秒变严肃。

没有任何妥协余地的开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姑姑若再要为她求情,我便走国法,将她交给警方,依法处置。”

家事上升到国法,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他当真要这么无情?这么丝毫不顾他姑姑感受?不顾两人这些年的兄妹情份?

徐佳琦脸色倏然惨白,濒临绝望地抬头看他,瞳内闪烁着怨怪的光彩。

“依照国法,她的行为可按投毒罪判。”在顾侨堂看来,只剥夺徐佳琦出入顾家的权利,已是轻饶。

顾念慈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气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其余顾家人也不说话。

其中顾悄然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定定地看着自家哥哥,盲目地相信自家哥哥既做下这个决定,就肯定有必须这样做的合理理由。

宋繁星胸口又热又涨,望着顾侨堂,觉得他此时man极了,心里对他的好感又蹭蹭升了几度。

见无人为女儿说话,徐洛阳又气又急,不得不亲自上场。

“又不是什么致命的药,繁星本身没喝,也没受到什么实际伤害,也没必要罚得这么狠吧……”

对着顾侨堂说完,又看向宋繁星:“佳琦对你一向不薄,这次也是真知了错,你为什么不能原谅她,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所以到头来还要怪她这个受害者小肚鸡肠对吗?

宋繁星收回欣赏顾侨堂的目光,重新正视徐家三口:“按姑父您这逻辑,凡杀人没杀死者,为非作歹知道歉者,都应该被受害者原谅,给予改正机会,那这世上还要律法警察有何用?”

“您还说佳琦对我不薄,呵!”她说着重重冷笑一声,眸光犀利地直盯着徐佳琦,“像今日这样在我生理期时给我下药的事,她可不是第一次做了,这种不薄,我消受不起,也不敢再要。”

是不是第一次下药,她不敢完全肯定,如今也已无证可考,她只知徐佳琦今有案底,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都会在这些人心中埋下怀疑种子。

她要做的就是撕开徐佳琦的伪装,助(借)顾侨堂把她赶出顾家。

不过看徐佳琦此时听到这话的心虚反应,她觉得自己猜测多半是真的。

搜索妹妹记忆,她过去近一年生理期的流血量与经期天数也的确比去年多,腹痛情况也比去年更难以忍受。

想到妹妹生前被下药,受苦,宋繁星心头就浮生起毁灭的阴狠。

不等激动起身的徐佳琦将辩驳说出,就态度强硬地抢先摆明立场,“堂堂哥要怎么处罚我不会干涉,但你们想要我原谅佳琦是绝无可能。”

敢在她面前玩下药,就不要怪她脚好后下到你徐婊怀疑人生。

要知道当年,她开始跟着师傅学制药制毒时,徐婊估计连生活常见的中药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作用都搞不清。

“你不要含血喷人,这真的是我第一次这样做。”徐佳琦心里又恨,又气,又虚,仿佛声音叫的越尖利越大就越能让人信服。

“今日在堂堂哥拿出证据前,你也是这样死不承认,可结果呢?证据证明你不仅给我下药,你还把我行踪透露给私生饭跟记者,想在机场害我终生残疾。”宋繁星冷冷道出。

0035:头痛心烦气燥

贱人!

徐佳琦死死咬着内唇,完全控制不住情绪,以一种阴毒的目光瞪着宋繁星,恨不得扑上去将她的嘴巴撕碎,让她再也不能开口开口说话。

除顾侨堂之外的顾家众人都惊呆了,原以为徐佳琦就只做了下活血药那一件事,哪知道,她竟还准备让宋繁星终生残疾,而刚刚回来哭诉认错时还对除下药事外一字不提。

如此表里不一,心狠手辣。

绕是往日对她多为喜爱的付淑英,也彻底对她没了好感,没了让她继续留住家中的想法,怕她那天会不高兴祸害自己,祸害自己女儿。

瞧着徐佳琦那失控外露的恨意,狠毒,宋繁星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战战兢兢地滑动轮椅,紧紧靠近老爷子。

感觉到她的害怕,老爷子宽慰性地握住她抓轮椅的肉手,老脸暗沉地问顾侨堂,“繁星说的可都是真的?”

顾侨堂目光沉沉地落在明显害怕的宋繁星身上,启唇:“是的,爷爷。”

老爷子紧抿住唇,连连点了好几下头,才缓缓道出:“就按你说的做吧,佳琦今后不得再入顾家。”

前面听到徐佳琦给宋繁星下药时,老爷子就对这外孙女失望至极,这会知道徐佳琦除了下药,还想让宋繁星终生残疾,再看她那丝毫没有真正悔改之心的样子,就知道这便宜外孙女是留不得了。

哪怕他把她当亲外孙女养了那么多年,亲近了那么多年,今要割舍,会有不舍,不忍,也不能纵容这种作风。

宋繁星心中震动,扭头看向神色难过的老爷子,情绪不受控制地上涌,双眸湿热,喉咙梗塞。

“爷爷……”万般感受,无语言说。

她是孤儿,除去师傅,几乎没有其它长辈维护过她,站过她。

也难怪妹妹走前要特意让她孝敬这顾老爷子。

像今日这种场景,一边是曾围绕膝下的外孙女,一边是自幼养在身边的准孙媳妇,两个都跟顾家没有血缘关系,两个都与自己十分亲近,他即便是真舍不得徐佳琦,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也能理解。

当然,理解不代表满意,赞成,不然刚刚就不会为增加成功率,在不能完全肯定的情况下,说徐佳琦过去也有给自己下药了。

“不要赶我走啊外公,我知道错了。”徐佳琦一下子大哭起来,绝望地扑向老爷子,却是还没靠近就被顾侨堂拦下。

她又紧紧抓住顾侨堂拦住自己的胳膊,哭兮兮地求他:“表哥你别这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可以跟繁星道歉的,我可以跪下求她原谅的,我可以……”

“把她带出去。”顾侨堂冷沉着脸,只觉得在得知徐佳琦觊觎自己后,再被她触碰十分恶心。

他像是沾到瘟疫一样,解救自己胳膊,一下将徐佳琦甩到地上。

下一瞬,管家带入将徐佳琦拉走。

徐佳琦的不甘尖叫穿破楼层,在求饶抵抗都无计于施之后,失控地大喊宋繁星,每一声都饱含恨意。

徐洛阳双拳紧攥,腮帮亦咬得紧绷。

“爸。”顾念慈脸色阴沉,想再度求情,却是话没说出就被老爷子打断。

老爷子摆手制止,“我们顾家家规是对外欺辱自己的人可狠,对内绝不可自相残杀,佳琦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繁星出手,我没让你跟洛阳与她解除收养关系已是格外开恩,只得再提醒你今后留她在身边也要多留心眼,以今日情形看,那孩子心思着实深重狠毒。”

老爷子发话,便无回旋余地。

任顾念慈再多不满意,都无可奈何,只能不甘地与徐洛阳离开时,咬牙切齿地冷瞪宋繁星,“你很好,你厉害!”

如此轻而易举,就将她女儿赶出顾家,这些年装唯诺胆小是的本事真好。

好到没露出一丝破绽。

宋繁星目不闪躲,眸中没有一丝畏惧,明白自己今日已初步撕掉顾家人对自己的唯诺印象。

瞧顾侨堂父母看自己的样子,估计这会儿也是在心里把自己当成心机婊了。

她无所谓。

她不可能一直扮演妹妹,像妹妹身前那样憋屈地活着。

只是想到顾侨堂会有一点点糟心,自己若真要跟他有进一步发展,那他妈给妹妹受的那些气可就不太好讨回了。

宋繁星想要撩男的心思,淡了些许。

借口休息回到卧房后,趁顾侨堂去公司的时间,联系师傅,告知自己已顺利回到顾家。

卫延卿在电话里问对徐佳琦的最终处理结果,得知顾家只将人赶出去后,很是不满地道:“只是这样也太便宜她了,要不要为师找人教训她?”

经历过一次爱徒丧命后,卫延卿如今对她比以前更加重视。

宋繁星心里暖暖的,“就那么个小人物,用不着师傅出手,反而是许知延那边,我需要师傅派人盯着。”

在卫家大院时,顾侨堂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直到离开都没时间跟师傅说许知延的事。

卫延卿沉声:“你怀疑他跟你的死有关?”

宋繁星攥紧手机,冷下脸色:“除师傅外,所有知我行踪的人我都怀疑,只是他的反应最反常,我就想先从他身上开始排查,看能不能寻到突破口。”

“好,师傅等会就安排下去。”为爱徒报仇,卫延卿当仁不让。

随后又提出:“我过两天会挑几个靠得住的人过去苏城供你差遣,你自己行事要多加小心,以安全为上。”

她现在顶的身份是宋繁星,而那想杀宋繁星的人同样没有找出,敌在暗,她在明,又没有身前那么高的武力值,卫延卿很是担忧不安。

“我会的,师傅放心。”宋繁星没有拒绝师傅安排。

她只要出门就会有顾侨堂安排的人暗中保护,很多事都不方便去做,很需要人手。

师徒二人煲了电话粥近一个小时电话粥,才依依不舍地结束。

———

工作堆积如山,顾侨堂忙到夜里十一点,才回到顾家。

拖着疲乏的身体推开卧室房门,看到自己大床上供起个大坨,顿了一下,想起自己现在顾家是被迫跟宋繁星同房状态,顿觉头痛,心烦气躁。

0036:行走的荷尔蒙

想他陪她在g省熬了几夜没好好休息,回到家又忙到现在,几乎是筋疲力尽还有床不能睡,也真是滋味一言难尽。

顾侨堂松开眉心,轻声关门进房,进浴室洗漱。

完了随便围条浴巾出门。

想着女孩已睡着看不见,哪知……

习武之人,自带警觉性,又正好受痛经折磨,睡得极不安稳,几乎是在他推开房门那瞬间,宋繁星就醒了过来。

顾侨堂洗完澡出浴时,宋繁星被从没感受过的剧烈腹痛折腾得满头冷汗,身子在被下卷成一团,瑟瑟发抖。

顾侨堂蹙眉,顿了一会,快步过去,见她脸色惨白,紧咬嘴唇,一副比白天来大姨妈时还要难受的模样。

“你怎么了?”顾不得自己衣服没穿,他弯身以手覆上她大冒冷汗的额头,“是身子不舒服,肚子痛吗?”

男人手掌温热,贴在自己冰冷额上十分舒服。

宋繁星难受地睁眼看他,虚弱出声,“肚子比被捅刀子还痛。”

原身被师傅调理得很好,每月生理期时,最痛也不过是流血量最多那两天会腹部隐隐不适。

今日才切身体会到网友说的,痛经痛起来会生不如死是真的。

可笑她以前无知,竟还觉得那是网友夸大其词。

“嗯。”宋繁星难耐地痛哼一声,身子又卷着抖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喝太多活血药,把身子折腾坏了的原因,我感觉现在血流得特别特别多,好像把你床单都搞脏了,好痛。”

都痛到不行了,还不忘借机黑一把徐佳琦。

顾侨堂唇角微抽,觉得她的关注点十分清奇。

他当即决定,“你再忍会,我穿好衣服就送你去医院。”

真痛成这样,揉肚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宋繁星急忙摇头:“我不想去医院,我师傅给我开了中药调理,我熬到这次生理期结束就喝,你今晚只需让人去给我买点止痛药便好。”

这样的痛经,妹妹受了无数次,次次都依靠止痛药,她也一定能撑过这月。

另外,她也想感受感受妹妹的痛苦,牢牢记住妹妹被虐时的滋味,再寻以时机,加倍还给害妹妹身体糟糕至此的下药之人。

顾侨堂不知她心中仇恨,不容置喙地道:“现在不是死撑任性的时候,你不要把身体拖出更大问题来折腾自己,也浪费我的精力时间。”

说着转身向衣帽间。

“喂……”宋繁星伸出手,没拉住他。

只见男人疾步离去的背影,肩宽腰窄,比例完美,线条性感。

方才见到的正面,也是胸肌紧实,看起来比某些女人的胸都大,腹肌块块分明,又不过分夸张,正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程度。

看在她眼里是行走的荷尔蒙,行走的春药。

让她看着就很想扯掉他人鱼线下的浴巾。

只可惜她现在腹痛难忍,有心无力,不然她真会忍不住摸上去,过过手瘾。

胳膊拧不过大腿,半残废又饱受痛经折磨的女人更拧不过身强力壮的男人,宋繁星很快就被换好衣服的顾侨堂抱起床。

同时,床单上的血迹,也在她被抱起那瞬间闯入顾侨堂眼中,看得男人心头狠狠一跳。

再瞧她睡裤,整个屁股都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产。

顾侨堂大慌,片刻不敢耽误,抱着就她跑,边下楼边叫人,“快去开车。”

生怕去医院太慢,她会血尽人亡,腹痛而死。

尤其车行到一半,宋繁星忽然承受不住晕过去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心脏紧紧揪起。

“繁星,你醒醒,繁星……”不安地轻拍她惨白的脸,试她鼻息,确定她还有呼吸,才大松口气。

焦急地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到医院后一番折腾,问诊,检查。

医生给开了适量宫血宁与止痛药,嘱咐两人,“等到经期结束后,一定要来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经期这么大的流血量是极不正常的,女人长期月经不调,会有导致不孕,或其它疾病的风险,马虎不得。”

“好,我会的,谢谢医生。”宋繁星虚心接受。

接着又问:“那我现在是可以回家了吗?”

医生:“可以回,也可以留院观察一晚,反正你现在在经期中,也不方便接受治疗。”

宋繁星点头,刚想选前者回家,就听见身边男人说:“给她安排住院观察。”

宋繁星蹙眉,扭头看他:“我不想住院。”

“现在由不得你想或不想。”顾侨堂脸色黑沉,态度强硬,起身示意医生开住院申请。

完了抓起单子就交给外面同行而来的司机,“马上去办理住院手续,让管家送身我跟繁星的换洗衣服过来。”

他的衣摆跟裤子,都在抱宋繁星事被蹭上了血。

让带两人换洗衣物过来的意思是,他也打算陪她留在医院吗?

宋繁星心里刚因他霸道强势升起的那点不快瞬间消失。

女孩态度极好地拉住他手,惨白的脸上浅笑出调皮酒窝,“已经不痛,也没流那么多血了,我就想回家睡个舒舒服服的觉。”

“也想让你好好休息,你都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他这几日对自己的好,她都有牢记于心,心存感激。

顾侨堂阴沉的脸色,稍有缓和,却仍掩不住怒气。

气她身体糟糕成这个样子,还不愿来医院。

宋繁星见游说有点效果,笑出的酒窝更加深邃,再接再励道:“医院人多床又小,我睡不好也会导致腹痛经期不正常的,不信你问问医生,是不是睡眠质量好坏会影响经期?”

一个胖得满身肥肉的姑娘,跟一个身材比例绝佳,矜贵清冷的帅哥展现亲密,即便这胖姑娘看起来并不丑,也还是十分违和。

医生被两人亲密拉手,又似撒娇的违和互动冲击得移不开眼,直至瞧见男人包含压力的询问式目光撇向自己,才急急收住八卦专用脸,“是会有影响的。”

宋繁星眨巴眼睛,一脸你看我言之有理的样子。

神气骄傲的,一点不见刚刚痛得昏沉想吐,晕过去的痛苦样。

0037:我是喜欢你呀

真不知她是心大,还是过分坚强,抑或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顾侨堂眉目沉沉地盯着她,喉结上下滚动。

半响弯身抱她,“我让李医生今夜去我们家住。”

李医生是顾家家庭医生。

让医生住进家里,就是同意她今夜回家睡的意思。

宋繁星顿时眉开眼笑,圈住他脖颈,毫不吝啬地夸赞,“谢谢堂堂哥,堂堂哥你真好。”

任谁被夸都是高兴的。

顾侨堂垂眸看眼她笑得璀璨的双眸,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抱她转身,离开,步伐稳健,丝毫不见第一次抱起她时的踉跄,需站定稳住身形才能迈开步伐的艰难。

显然是抱得太多,已习惯她的体重。

目送两人离开的妇科医生,震惊到两人完全消失在病房门口都没消散,难以置信,在网上被黑得连她这个四十多岁的老阿姨都知道的宋繁星,私底下会有这么帅,这么有型,这么男友力爆棚,这么温柔的男朋友。

而被评为一无是处,胖得像猪,丑得像猪,更比猪还蠢的宋繁星,生活里也并没有像网友截图的那样丑得惨不忍睹,言行举止更不小气,反而是即便身处病痛,也神气活现,配上她那肉肉的样子,还挺可爱,与男友亲密接触时自带娇俏。

好奇当那些把宋繁星黑得体无完肤的网友们,得知宋繁星私下这么大方活泼,还个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时,会不会嫉妒抓狂?

——

车上,宋繁星借着身体不舒服的由头,光明正大地靠着顾侨堂休息。

双手圈住觊觎已久的男人腰肢,仰头问他,“顾侨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啊?”

自她从妹妹这具身体醒来,这男人就陪着她,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慢慢适应了抱她,也慢慢适应被她拉手,靠肩,却还没适应被她抱腰。

因为腰是第一次被她抱,更是长大后第一次被抱。

顾侨堂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身体僵硬如石,心似被东西撞了一下,却没有白日被徐佳琦碰触时的恶心感,反而是有些……喜欢。

伴随喜欢二字冒出头,男人心跳骤然失控。

顾侨堂狠狠咽口唾沫,低头看向在怀中仰望自己的女孩,“你是挺麻烦的。”

白天擦觉到她可能对自己有想法时,决定要疏远她,不给她幻想,这才不到一天,就又与她亲密至此。

宋繁星懵然,一时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

顾侨堂瞧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有些想笑,又强行忍住,一本正经地拿开她抱自己的手,“你不舒服想靠着我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要有更逾越的举动,不然我会认定你喜欢我。”

提到喜欢,宋繁星顿变回机灵,脑袋从他身上移开,无比认真地盯着他回,“我是喜欢你啊。”

轰隆!

顾侨堂石化,心跳比方才更快:“你果然对我……”

心存觊觎。

“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兄长,又对我颇为照顾,我会像喜欢爷爷那样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亲人之喜。”她故意话说一半撩他,失败了又故意打断他。

胡起诌来,面不改色。

顾侨堂微眯起眼,冷冷提醒,“我们不是亲兄妹。”

就算是亲兄妹,顾悄然也没这样抱过他腰。

宋繁星轻眨眼睫,眼眶说红就红:“所以你之前说把我当作妹妹都是假的对吗?”

“我还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没想到,没想到……”她突然哽咽,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自嘲苦笑:“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

顾侨堂没经历过女人,也极少在工作外与女人打交道,故看不出她现在是真受了打击,还是装出的难过,只有心底感官最为清晰地折射出,自己很不喜她此时哽咽隐忍的模样。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又咽下:“你不舒服就休息睡吧,等到家我会抱你回房。”

这神仙纯情男,可真不好啃,跟木头似的。

不过不怕,越难啃就越有挑战,她不信自己会一直拿他没辙。

宋繁星瘪嘴,故作赌气,从他身上撤离,挪位窗边,扭头看向窗外。

改走欲擒故纵路线。

压在怀中的重量一轻,心也仿佛是一下子空了,顾侨堂偏头望她,漆黑的眸里闪着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的复杂情愫。

余下路程,两人再无沟通。

到家后顾侨堂抱她下车时,宋繁星也没再凹出露酒窝的笑容,亦没有拒绝,安静顺从如一个没有思想感情的木偶娃娃。

看得顾侨堂心里很不是滋味,仿若被棉花堵住了般。

这一夜后,宋繁星沉静了下来。

每天顾侨堂出门上班时,她还没起床,顾侨堂加完班回来时,她已自个滑轮椅,撑着新买的拐杖,洗漱完毕。

就算没睡,也会故意闭眼装睡不理他。

她在顾家又变回以前安静如鸡的样子,仿佛那日对战徐佳琦时的口齿伶俐,咄咄逼人都是错觉。

但若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她整个给人的感觉,都已与过去不同。

过去她安静,是为降低存在感,言行举止皆给人唯诺之感,如今她安静是不想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跟不喜欢自己的人说话上,实际言行举止非常大方随心,完全不再在乎旁人的感受想法。

付淑英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好几天,终忍不住在她又一次顽强地,杵着拐杖在院中训练时,走过去,“这些年,你在顾家装的挺像,不去演电影可惜了。”

杵拐走了大半个小时,宋繁星全身上下汗津津,原本白净的肉脸也热得红彤彤。

听到付淑英这嘲讽找事的话,汗如雨下的面容顿时冰冷如刀,也不过是转瞬之间,就收放自如地抽出放在裤兜的手,杵着拐杖转身,“阿姨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我听不太明白。”

妹妹自幼被老爷子带回顾家扶养,并未正式办理收养手续,不算是顾家真正意义上的养女,也一直没管顾侨堂父母叫过爸妈。

“还想在我面前装呢?”付淑英态度尖锐,“那日借堂堂之手铲除情敌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

0038:不准你喜欢她

宋繁星静静地看着她,连眼睫毛都没为她这话动一下。

早在付淑英第一天观察她时,她就已有所察觉,等的就是对方找上来的这一刻。

在付淑英看来,她这是默认了,态度更加恶劣地警告:“不要以为你伪装了这么多年,耍了这点心机,就能顺顺利利地跟堂堂结婚,我告诉你,你不配,你无论是外貌,还是才智,性格,都与我儿子远远不搭。”

“你就算是跟我儿子睡到一张床上,他也不会爱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孩,你最好趁早死了高攀的心,这样等爷爷仙逝后,我跟你叔叔还能看在过去十几年的情份上,让你继续留在顾家。”

与徐佳琦那种当面做朋友,暗地里使劲手段害人不同,付淑英是从不耍心机动手,只一次又一次用嘴,警告她妹妹,打击她妹妹信心。

咄咄逼人地逼着妹妹一次又一次顺从,让妹妹变得越来越不敢表现自己,越来越不自信,也越来越胆小懦弱。

其行为在她看来,并不比徐佳琦高尚多少。

宋繁星死死握住拐杖,眸中迸射寒光,“好的阿姨,我会把你的话放给爷爷听,劝爷爷取消婚约的。”

“你什么意思?”付淑英没反应过来。

宋繁星冷笑着将手伸进裤兜,摸出小型录音器,按下结束,再按播放。

“这些年,你在顾家装的挺像,不去演电影可惜了。”付淑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

随后是两人的整个对话过程。

付淑英脸色丕变,完全没想到她会录音,气得扑过去,“宋繁星你这个阴险小人,你把录音给我。”

苦练几日,宋繁星的杵拐技能已十分灵巧,在付淑英扑向自己那瞬间移步避开,并提醒:“有监控的阿姨,你这么激动,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让爷爷来查监控,看你对我这个伤患动手吗?”

付淑英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往前冲了几步,才重新稳住身形,呲牙咧嘴地转身瞪她,“宋繁星!”

声音似从牙缝挤出,带着愤怒。

“我在呢。”宋繁星眼神挑衅,后退数步,再站定,“自打被爷爷要求跟堂堂哥订婚那日起,你就时常提醒我,我听腻了,给你创造个机会,让你能堂堂正正到爷爷面前去表达你的心声不满,不好吗?”

这女人诛过妹妹的心,她不想原谅,想要狠狠惩罚,替妹妹报仇解恨,可同样她又是自己好感对象的亲妈,是妹妹恩人的儿媳,且在妹妹与顾侨堂订婚前,她对妹妹也还不错。

功过相抵。

她这几日思来想去决定,只要对方日后安分,她就看在妹妹受了顾家十几年恩的份上既往不咎,可对方不珍惜机会啊,非要盯着她,非要来提醒她,妹妹在她手上受过委屈。

让她深深觉得,若是连气都没气过对方,会很对不起良心,有愧于妹妹。

“你……你简直是不忠不孝。”付淑英气得呲牙咧嘴,狠狠威胁:“我要去告诉堂堂,拆穿你心机深重,卑鄙无耻,阴险狡诈,让他永远都不要喜欢你。”

贵妇人当久了,连发火都是奶凶奶凶的,毫无威慑力。

也不过是个一心为儿子谋划的母亲罢了。

宋繁星忽然有些羡慕顾侨堂,羡慕他有妈妈帮衬。

但面上,她还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挑衅样,“好啊,你去啊,我也很想要大家看看你是怎么背着大家,表里不一地威胁,警告我的呢。”

“你……”

付淑英娘境富裕,成婚后又夫妻恩爱,公婆慈善,儿女孝顺,哪怕是如今因反对宋繁星与顾侨堂的婚事而引发老爷子不满,也没受过除老爷子之外的气。

尤其这个气她的人,还是一直不被她认可,一直被她认为是逆来顺受的野丫头,就气得更凶,更觉得受到了挑衅。

宋繁星嗤笑:“看在你早年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不计较你过去对我的恶言恶语,但从此以后我谁都不会再忍,所以,你若是真有那么不满我跟顾侨堂的婚约,就自己去找爷爷取消,或是去警告你自己的儿子,否则再有像今日这样到我面前秀优越感,我会像撕开徐佳琦伪装那样,把你这两年对我的恶,都摊给大家看。”

出完这口气,她就要准备走出顾家,去找人查凶,引诱仇敌,发展事业了,没时间再整日窝家中玩这种无趣的家长里短式斗争。

宋繁星警告完转身,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冷冷补充:“这些年,徐佳琦对我做过多少恶,我心知肚明,你是怎么打压逼的我,我亦记得清楚。”

……

这一天,付淑英被气惨了,等不及顾侨堂下班,就打电话去警告他:“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对那个宋繁星好,我不准你喜欢她。”

顾侨堂莫名其妙地抬起看文件的目光,“她惹你了?”

付淑英气哼哼的,“她表里不一,心机深沉,阴险狡诈,不是你良配。”

那妹子表里不一,他早在云南回来那日就知道了。

顾侨堂没有意外,只是好奇:“她做什么了?”

“她……”付淑英欲脱口而出,又猛然顿住,“反正你只要知道她不是个光明,单纯的女孩,我很不支持你们在一起就是了。”

“哦。”顾侨堂没太多反应。

又在电话里听母亲说了好一会,才借由工作忙结束。

完了坐在办公桌前,想宋繁星为何会忽然惹怒他妈?

难道是看最近以退为进没什么用,就想以跟他妈发生矛盾的方式逼他主动破冰?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真成功了。

无论是站在为人子的角度上,还是站在个人角度上,他此时都很想要,也很有必要知道,她与他母亲发生了什么。

顾侨堂重新拿起手机,拨通宋繁星电话。

听到铃声,看到来电人名字,宋繁星瘪嘴嗤笑:“这么快就把状告到她宝贝儿子那去了?”

顾侨堂打这通电话该不会是要兴师问罪吧?

宋繁星四处看了看,没见有人,才不冷不热地接听,“喂。”

0039:没有人能阻止

这是自医院那晚后,两人第一次联系。

不过是一周有余,顾侨堂再听到她声音,竟有种相隔许久的感觉。

他不自知地勾了勾唇,“你今天跟我妈发生什么事了?”

语气听着没有一丝质问的意思。

宋繁星挑眉,“你妈在威胁我不准攀你高枝,说我一无是处时,被我偷偷录了音,说要放给爷爷听,她就恼羞成怒了。”

录音她没打算真放给老爷子听,那样只会破坏自己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形象,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挑拨离间,不过现在对顾侨堂,她是真没得瞒,反正就算她不承认,付淑英也已经告了状。

与其让顾侨堂去深挖,还不如自己大方坦白,也勉强能挽回一点卑鄙无耻的形象。

尽管,她实际并没把形象看得太重。

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爽快,顾侨堂唇角微微抽了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给爷爷听?”

他是真不在意她拆穿他妈?还是故意这样试探她?给她挖坑?抑或是觉得她不敢真放给老爷子听?

宋繁星想了想,实言:“看情况喽,如果你妈以后能不再欺负我,我自也愿意多给她一次机会,反之她若还是不知收敛,我也是跟你说过的,我自云南一事后就不打算再委屈自己。”

“本来你答应订婚是为爷爷着想,我答应订婚也是为让爷爷宽心,凭什么我要比你多受委屈?”

想到妹妹过去在付淑英手上受的委屈,她就忍不住愤愤不平。

顾侨堂沉默,手指有一下无一下地轻敲着办公桌。

凝神思索小半响,再次启唇,“这次算我谢你,晚些我会好好跟我妈聊聊的。”

这么不计较她气他妈,是真深明大义,觉得是她妈有错,还是别有用心?

不管是什么原因,眼下他没有是非不分地为他妈批评教育她,宋繁星心里就很满意。

她心情愉悦地轻笑着道:“这次算我还了你前些日子为我奔波的恩情。”

他为她忙前忙后那么多天,她就拿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换两清,可真会占便宜。

顾侨堂没跟她计较,只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就按下结束。

嘟嘟忙音传进耳蜗。

宋繁星瘪嘴拿下手机,左右看了看,没人又放进口袋,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电梯里走去。

直到电梯门关,老爷子才从楼梯拐角处走出。

“老爷。”管家跟在他身边,摸不准他听完宋繁星这通电话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顾老爷子杵着拐杖,仰头望着天花板,叹息,“你是不是也跟家里其他人一样,觉得我硬把繁星跟堂堂绑在一起是昏庸决定?”

管家摇头:“我知道您不会害孙少爷跟繁星小姐。”

“可惜他们都不能理解我的苦心。”老爷子收回仰望的目光,笃定地说:“等着吧,慢慢走出束缚的繁丫头是会绽放光彩的。”

至今老爷子仍记得当年,宋繁星未进顾家前,也是个聪明伶俐,又有胆识的孩子。

只是这些年寄人篱下的日子,被顾家收养的恩情,与想要借顾家力量寻找姐姐的目的,让那丫头学会了压制本性,隐忍度日。

真说起来,还是他顾老头对不起恩人,没护好恩人之后,没及时管住这家中人的恶意。

处理完付淑英的事后,宋繁星回到房间就开始联系妹妹经纪人,直接了当地要求:“帮我接一份安城那边的通告,越快越好。”

安城有个很出名的私人侦探叫钟斯年,据传他的侦探所是除去政府机关外,情报网最完善的组织,尤其是挖掘各中上流家族秘密的能力,他家敢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是以当她通过妹妹之死,分析出自己可能是出生大户人家时,就想到去请钟斯年帮忙,看看能不能通过他家的情报网,找到自己的原生家庭。

这两日也私下电联过他家侦探所,却一直没能有机会跟钟斯年本人沟通,故想借着工作掩护,亲去一趟。

经纪人:“云南回来还没一个月,你那腿脚还没好利索吧?怎么突然想去安城工作了?”

“已经可以杵着拐杖行走了,你看看那边最近几日有没有什么活动或是节目可参加,若是都没有,随便一个网络采访也行,我就是想借着工作的由头,出散散心。”当下是互联网时代,网上许多由团队经营的视频自媒体都会邀请艺人上镜。

她近日大量分析了解过娱乐圈规则,以妹妹身前被全网黑的高热度,及之前在云南遇险却一直没有本人回应一事来看,她伤后主动提出的第一个采访,那些小媒体团队,会很乐意抢先。

“我可以帮你联系,只是你腿脚没痊愈就想出差异市,顾总会同意吗?”宋繁星是顾家人这件事,没对外公布,但经纪人清楚。

因为这经纪人是顾侨堂安排的。

不然以原宋繁星那近乎是糊穿地心的口碑,与业务能力,真没几个经纪人愿带。

“你尽管尽快安排,我会自己跟家里人说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她查凶,复仇的步伐。

她话已至此,经纪人唯有应允。

且行动力很快。

当晚就回电告知她,已联系一家媒体,问她哪天方便。

宋繁星没有任何犹豫地回:“明早出发,高铁站汇合。”

安城与苏城领市,没有航班飞行,乘坐高铁会比自驾更契合她的迫不及待。

这晚,宋繁星破天荒地没在顾侨堂回来前休息。

是以,当顾侨堂进房见她靠坐在床头看书时,小小意外了下。

不过想到她最近故意冷着自己的行为,他意外之后,也没有主动理她的打算。

关上门就准备像前几日那样去浴室洗澡。

好一个矜贵帅气的闷骚傲娇男啊。

宋繁星暗自叹息,抬脸望向他时,扬起友好笑容,“堂堂哥,你回来了。”

这是经过下午那通由他主动的电话后,就觉得是自己冷战赢了,不打算再继续装死躲着他了?

顾侨堂脚步微顿,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又继续迈步。

作为一个男人,她都主动了还这么傲,是很容易变注孤生的。

为了自己将来着想,她不能再这样放任他傲。

0040:会勾人的妖精

宋繁星狡黠地转了转眼珠,放下书本下床。

“啊,嘶……”

伴随女孩痛呼响起的摔跤声,敲得顾侨堂心口狠狠一震,蓦然转身,毫不犹豫地大步朝她走去,“没伤着哪吧?”

低着头的宋繁星,眸里闪烁得逞笑意,随后故作痛苦地朝他伸出双手:“没有伤着,就是摔下去时很痛。”

她故意使的苦肉计,崴的是没受伤的那只脚。

还是假崴。

顾侨堂皱眉抚她起身,不放心地盯着她上下打量,“确定脚踝没什么事吗?”

宋繁星摇头。

顾侨堂不放心地又检查一遍,确认她是真没事,才抚她坐到床上,躬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

“知道自己脚还没好,为什么不小心一些?你急什么?”他是真有些生气,气她不懂得爱护自己。

被凶了,宋繁星不气,也不难过。

她只是望着他,一脸无辜地狡辩,“你不理我,我就忍不住着急嘛。”

女孩双眸璀璨时华光流转,亮得让人移不开眼,湿漉些又似江南烟雨朦胧,自带忧郁气质,有求于人时又像是渴望主人疼爱的宠物,让人看着就不忍拒绝。

若瘦下去,肯定是很会勾人的妖精。

顾侨堂脑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撇开与她对视的目光,“你近日故意装睡躲着我,我都没急,你急什么?嗯?”

最后的尾音挑得真撩,真性感。

再看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宋繁星就忍不住心如鹿撞。

深呼吸,稍稳住失控的心跳,又理直气壮地看他,“你都没把我当做可亲近的家人,你当然不急,而我不同,我是真觉得在这个家里,只有爷爷跟你是真心拿我当亲人,我才会特别在意你的态度,哪知道你……”

她说着停下来,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仿佛受了很大委屈。

也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又要准备玩什么花样?

顾侨堂讳莫如深地看着她,几息之后,使劲揉她脑袋,“就算是亲人也该在肢体上保持距离。”

摸着她头说要保持肢体距离,不觉得自己太矛盾了吗?

宋繁星淡定地抚顺被他揉乱的头发,不赞同地道:“亲人应是可亲密无间,想靠就靠的关系,不然你难道对然然也会这么刻意去保持距离吗?”

然然怎么可能会跟她一样?

然然是他血亲,无论举止多么亲密,都不可能会有超出兄妹的感情出现。

可她……

顾侨堂眯了眯眼,“然然无事也不会跟我牵手,拥抱,就算是亲兄妹,亲父女,长大后都应该保持适当距离。”

连对亲妹都这样,宋繁星忽然就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怪异地看着他,不确定是他对亲情的认知有问题,还是自己想象出的亲情太过无所顾忌?

若是这样,是不是代表她想打着亲人的幌子接近他,撩他的计划也不太可能实施得了了?

真烦!

她也只是口头上的老司机,实际没有任何经验啊,怎么办?

顾侨堂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见女孩双眉紧蹙,绞尽脑汁思考的模样仿佛是遇到极其难解的学术问题。

算了,想不到新方式,就暂时不管了,眼下还是去安城找侦探比较要紧。

宋繁星愉快地放弃思考,重新抬眸看他,视线与他凝视自己的目光撞个正着,微微一愣道:“我今日接了份安城那边的通告,明早就要过去。”

搞半天,这才是她今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目的。

顾侨堂平静无波的俊脸,顿时一沉,“你很缺钱吗?”

“没有。”现在妹妹的卡在她手上,她原身的卡也在她手上,她蛮有钱。

顾侨堂脸色更加沉冷:“不缺钱,你何必腿脚没好就要急着上班?还要离开苏城,是嫌自己命长,怕那幕后想害你的人找不到机会还是怎样?”

“我每天待在家里也闷嘛。”宋繁星搬出事先想好的理由,并紧接着保证,“我会带上你安排的人一起,不会出事。”

还有师傅安排的人,她也会带上,等到安城录完采访,再想办法避开他的人去见钟斯年。

宋繁星都计划了,现在就差获得明日出门权限。

见男人没有一丝松动的意思,她又自来熟地拉住他手,“堂堂哥,你就让我去嘛,我保证明天下午就回,不让自己发生半点危险。”

女孩是学主持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也很好听,这会自然而然地撒娇,娇得让人心尖酥软。

顾侨堂咽了咽喉结,耐着性子解释,“我不是不让你出门,只是你现在腿脚不便,又还没抓到那想害你的人,随便出去恐会发生不可预测之事,所以你若是真闷,我明日可以安排人陪你在苏城转转。”

“我只想去安城。”宋繁星态度坚决。

说完见男人刚缓和些许的脸色又变得暗沉,便稍稍坦白,“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等到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对你和盘托出,只是希望你现在不要阻拦我。”

日后若是自己能与他一起,且感情稳定,她会考虑让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现在也是有那么点在意他,才会这么好言好语地征询他许可,不然以她往日作风,完全可以等明早没人注意自己时偷偷出门。

听完她这话,顾侨堂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想不出她一个平日除了录节目,上通告就是宅在房里的孤女,能有什么非要在这危险关头跑去安城上通告的理由?

毕竟她身在顾家又不缺钱,事业方面看她以前也没有多大欲望,亲朋她也在安城没有亲朋。

难不成是偷偷在外谈了恋爱,现在被禁足家中养伤太久想心上人了,非要跑去见一面不可?

也不太可能,他有感觉到,她对自己有男女之喜。

顾侨堂眸若寒潭,面无表情地起身,“安城我现在是不会让你去的,不管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都暂且等事情明了后再做安排。”

等事情明了,她还需要安排个屁啊?

等事情明了,她更希望谈情说爱好吗。

0041:沾了药粉的手

更何况,以他与警方目前一无所知的状况看,也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查得清楚。

宋繁星耸拉下脸,没再伸手去拉离开的男人,只在心里决定等到半夜,家里人都睡死后,再偷偷联系师傅的人来接,连夜离开,以免他次日派人专盯自己,不好脱身。

———

凌晨四点,宋繁星悄无声息地起床,拨通电话,简单洗漱,带上事先收拾好的旅行背包,坐着轮椅,拿拐杖出房。

走到楼下时,又放下背包,暂弃轮椅,杵拐走向保镖值班室。

“繁星小姐,你这么晚下来有什么事吗?”困倦的保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宋繁星杵着拐杖靠近,面上杨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昨夜睡得太早,这会醒来睡不着便想锻炼锻炼,想看你们方不方便匀个人陪我,我一个人瞧着外面天都没亮也挺害怕。”

此时半夜静悄悄,姑娘家会害怕也是正常,更别提宋繁星还是个比寻常女子更胆小怕事的姑娘。

值班保镖没起疑心,对她这个顾家人也很是尊重,哪知,两人刚商量好由谁陪她,就突然晕晕乎乎地跌回椅子。

“繁星小姐……”昏过去前,很是不解,惊惧地叫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他们出手?又是何时出的手?如何出的手?

宋繁星吐出憋得快要窒息的那口气,拍拍沾了药粉的手,退出值班室关门。

凌晨五点,顾侨堂被来电铃声吵醒。

心烦不耐地想要挂断,又在看到来电人时,咯噔一下生出不妙。

果然一接听就听见女孩说:“堂堂哥,我已经出门坐上高铁了,跟你报备一下。”

顾侨堂瞌睡全醒,猛地一下起床,走出书房。

又在这个过程中听见女孩道:“值班室的两位保镖大哥都被我迷晕了,怕有恶人趁机做坏,特早早吵醒你下去看看。”

看到卧室没人,又听她说这样的话,顾侨堂气得脑仁疼。

“迷晕保镖,偷跑出去,你是不要命了?”若那想害她的人有在时刻留意着她,那她此时私自出去就极可能会成为活靶子。

命她肯定是要的,她还要有大把事没做呢。

宋繁星不动声色地撇眼旁边齐顺,“知道堂堂哥担忧我安危,我很开心,更多的话等我晚些回来再跟你说,也麻烦你暂帮我瞒着爷爷,我怕他知道我偷跑去安城会急出毛病。”

“你要真在乎爷爷,就该马上回来。”顾侨堂厉声命令。

旋即想到她会不听,又耐着性子劝:“就算你有非去安城不可的理由,也可等我忙完这两天陪你,或是我等会安排足够多的人手给你,你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只身试险。”

年纪轻轻就成为顾家家主,顾侨堂在公司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在苏城是被人讨好巴结的显贵人士,至今能把他气得咬牙切齿的同时还能让他忍下脾气,舍下工作陪伴的人不多。

宋繁星继承了妹妹记忆,知他为人,也很欢喜自己能被他这样区别对待。

“我带了人,会注意安全的,你别担心,我先挂了。”

这份欢喜,好感,并没有强大到,能让她放弃计划。

眼下,为妹妹复仇,仍是她生命最重要之事。

不等顾侨堂回复,宋繁星说完就挂断电话,并设置飞行模式,免他再打来劝解。

完了放手机时,见旁边齐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神情微顿,似笑非笑,“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自己原身之死查无破绽,眼前这个齐顺是可能出卖自己行踪的嫌疑人之一,却被师傅派来苏城帮助自己,宋繁星当日接到他来苏城后联系自己的电话时,大感意外。

特问过师傅为何安排他来?

师傅道:“他自小跟在你身边,对你尽心尽责,武力也高,你用得顺手,我也比较信任。”

本就是正大光明地看,即便被逮个正着,齐顺也不尴尬,只是一本正经地撇开目光回:“就在刚刚,我忽然觉得到你跟大小姐很像。”

外形不同,行事相似,气场相似,神色相似。

宋繁星内心咯噔一下,装作不以为意地应对:“我与姐姐是双胞胎,就是一模一样,也是正常,倒是你……”

不以为意地目光,顿变得犀利,“你我素无交情,你为何会主动向师傅请愿过来帮我?”

是的,齐顺是自己去找师傅请愿,才成为这队前来苏城帮她的分队队长。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他的怀疑才更深。

即使师傅在电话里说他可信,即便他是自小与自己一起同师傅习武的伙伴,曾是自己极其信任的好友,她现在也做不到放心。

“因为你是大小姐的妹妹,是她最挂念之人。”对于她的怀疑逼问,齐顺回得郑重其事。

宋繁星眼眸幽暗,心绪复杂。

终究没对他这番表忠心的理由,给出应有回应。

———

与钟斯年约在一早茶餐厅碰面。

那是个与顾侨堂的矜贵清冷完全不同的型男,留着极考验五官的板寸头,衣着率性,成熟稳重。

入座后,钟斯年不羁地翘着二郎腿,凤眸徐徐地打量对面看着自己,目露惊艳的宋繁星,淡漠无温地启唇,“宋小姐找上我时应该知道,需本人亲自出马的有四不接。”

“眼下,我看你挺顺眼,心情也还不错,所以若你欲托之事非婚外情撕逼,又付得起价钱可提,反之请马上离开,或找我侦探所里的其他侦探,我一点都不会考虑。”

钟斯年的四不接:钱少的不接,婚外情,家庭撕逼这类有失格调的不接,看不顺眼的人不接,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接。

十分任性,一般人请不起。

谈及正事,宋繁星秒收起赏颜之态,“钟先生的规矩,我有所耳闻,亦无意破坏,今日前来,主要是想请钟先生帮我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至于酬金,只要钟先生能帮我找到,我都愿按您的规矩支付。”

她所求寻亲,寻到亲后的家庭撕逼,不用他帮,也不算是违反他规则。

就算有违反,她不说她寻求目的是为报仇,他现在也不会知道。

等他知道时,她已与他银货两讫。

“宋小姐如此爽快,我倒也有了兴趣一听。”钟斯年挑眉淡笑,听完接不接另说。

至于接下之后,她寻完亲要做什么,也与他无关,他亦无兴趣了解。

——

我今日是钟先生亲妹,特放我哥出来露脸,又忽然想起当初写钟先生追妻时,他在电梯抢我嫂子钱包时的骚操作场景。

0042:赶紧回去顺毛

与钟斯年谈至九点结束,并确定意向签约。

九点半,与助理汇合,看到经纪人与顾侨堂安排的保镖也在。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一早过来去哪了?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准备报警了?”经纪人一见到她,就特别激动欣喜。

弯腰抓着坐轮椅的她,上下打量,“你没什么事?没再伤着哪吧?”

夏天,宋繁星穿着短袖,露出的肉胳膊细皮嫩肉,被经纪人这么激动地抓着,有些疼。

宋繁星皱眉拿开张莉抓住自己的手,“我没什么事情,请你松开我,别这么激动。”

张莉没留心她态度与以往不同,只听她说没事,就放心松开她,掏手机拨号,毕恭毕敬地上报:“顾总您好,我是张莉,我们现在已经与繁星汇合了,她没什么事。”

“她在我身边的,您要跟她说话吗?”

“不用啊,好的,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保证采访结束就马上送她回家。”

张莉没开外放,宋繁星听不到顾侨堂声音,但通过张莉回复,也不难猜出,他所说内容,内心因他担心自己而变得喜滋滋的同时,也明白,他拒绝跟自己说话,应是还在生自己气。

她能理解。

换作她关心的人,背着她迷晕保镖偷跑出去,还电话打不通让她着急,她也会生气,也会在确定人没事后不想搭理。

只是她复仇之心迫切,没有时间想更好的解决办法。

眼下也只有盼着早点结束工作,回去顺毛。

一定要顺到他不气为止。

宋繁星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乒乓响。

工作还没开始,便让经纪人定返程高铁票。

工作一结束,就马不停蹄地联系顾顾侨堂,打道回府。

公司里,顾侨堂听到来电声响,看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放下,继续工作,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反而是眼睁睁地看着手机来电铃,变成信息提示音。

双眉微蹙,盯着手机,在屏幕将要变黑时,伸手划开,见繁星发来两条微信:“堂堂哥,我已经结束工作,在返回苏城了,晚点到了去公司找你一起吃午饭可以吗?”

“我坐高铁很快的。”

这是行完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想回来忽悠他了?

没门!

除非,她愿意坦白非去安城不可的原因,并保证日后都不再玩偷跑这种骚操作,不然任她说得天花乱坠,他都不会跟她约饭。

顾侨堂冷嗤一声,将手机扔进抽屉,不回,不理。

又不得不承认,胸腔里那颗,一早起来就为她生气,为她担忧,为她着急,甚至恨不得亲自去安城找她的心,直到此时,看到她来电,读到她信息,才开始真正回落,只剩生气难平。

———

紧赶慢赶,才赶到12点下班前抵达顾荣。

宋繁星坐在车里,给顾侨堂发视频通话。

没被接听,她又发信息:“堂堂哥,我到公司楼下了,你快下班了吗?要不要我上去等你?”

妹妹生前,没进过顾荣,故公司里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她与顾家,与顾侨堂的关系,自然现在她想上去,也要象征性地问问顾侨堂意愿。

顶楼,办公室内,顾侨堂拿着手机,走到窗边俯视。

顾荣大门入口方向,停着一辆顾家车库的车。

那把自己气得一上午心神不宁的妹子,应该就坐在那看不见的车内。

男人性感的喉结动了动,垂眸看向再度响起的手机。

还是繁星发来微信:“堂堂哥,你再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我就要上去找你喽。”

才打两通电话,发几条信息,等这么一会就没耐心,他早上被她那通骚操作玩得可是给打了好几个电话,等了好半天,才等她回平安无事的消息。

信息刚看完,她的来电又闯入手机,铃声响彻在寂静的办公室内,格外嘹亮。

顾侨堂没接,又收到她发来新的微信消息:“没接,我就当你是默许我上楼了,这就下车,马上到。”

剑眉微蹙,望向楼下,车门被从里面推开。

紧接着撑拐杖的女孩就出现在视野之中,远距离将她胖胖的身躯拉得非常渺小。

宋繁星杵着拐杖下车,仰望眼前的顾荣大厦,正准备厚着脸皮进公司寻未婚夫,兜里手机就忽然响起信息提示音。

她顿了一下,停步摸出手机,解锁看到顾侨堂发来消息:“我中午没空,你自己回家吃。”

呵呵!

她前面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这会刚下车,就收到拒绝……

宋繁星仰头,再度望向楼上,猜测男人此时定站在某层楼窗前,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所谓的中午没空,也多半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借口。

她可没这么好忽悠,更没这么容易放弃。

宋繁星勾起唇角,眸内流动势在必得的光彩。

淡定地将手机放回裤兜,潇洒地冲送自己过来的保镖挥手,“你们去吃午饭吧,不用管我,我跟你们顾爷在一起安全得很。”

说完也不管保镖是什么反应,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杵着拐杖,坚定地朝着顾荣大门走去。

一点不在意,自己一个臭名昭著的主持人,就这么突然跑进去找顾侨堂,会有什么影响。

楼上,顾侨堂见女孩不退反进,俊眉蹙得仿佛能夹死苍蝇。

回想以往,那些想要纠缠他的女人,个个都装得温顺乖巧,或风情万种,或清纯明媚,实际骨子里怕他怕得要死,只要他一个眼神过去,就吓得战战兢兢,丑态百出。

就是她宋繁星,以前在他面前也是谨小慎微的,不敢与他对视,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甚至连话都不太敢跟他说。

都是些入不了他眼,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的做派。

倒是如今,她仿佛是历经劫难,涅槃归来的样子,让他兴趣盎然,忍不住想要探究。

探究她的秘密,她的目的,有关她的一切,都想要了解。

顾侨堂在窗边站到再看不见人,才返身回到办公桌,估摸着时间,前台应已与她交涉,打电话到秘书室通报。

不出两分钟,秘书室的人就会问他见或不见。

结果,时间等到即将下班,也没有半点风声传来。

0043:很想要亲上去

宋繁星的勇往直前,止步于前台。

前台在得知她要找顾侨堂,且并没有事先预约时,公事公办地回:“很抱歉,按照公司规定,你没有预约,我们不能放你上去。”

这在楼上看到她走进公司,都不跟下面人打声招呼的操作,也是太傲了些。

宋繁星心里飘着呵呵,面上保持亲和微笑:“那麻烦你打个电话上去问问,就说宋繁星求见。”

前台面露为难地摇头:“只有事先预约的人过来,我们才会往上通报,所以你若是真与顾总认识,可以自己跟他联系,他接了电话愿意见你就会通知我们放行。”

这是明显把她归类于那些实际与顾侨堂没什么关系,又怀着各种目的想要见他的居心不良人了。

偏偏顾侨堂现在又不接她电话,她也并不想硬闯,不然就这么两个弱女子,哪可能拦得住她?

宋繁星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气,更不可能为此放弃。

她继续保持亲和态度,“那我就在这楼下等他总可以吧?”

她态度够好,又是热度颇高的黑红女星,若是让保安强行赶出去,被人拍到,也可能会给公司或自己带来不好影响。

前台古怪地看她一眼,勉为其难地应下,把该提醒的说清:“可以,不过你不能随处乱走,等会顾总下来,若不想理你,你也不要硬缠。”

以前发生过一次放找顾侨堂的女人在下面等候,等到顾侨堂下来时纠缠不清,连累着前台跟保安都被批评。

“明白。”宋繁星应得爽快,态度极好地走到沙发处入座。

老神在在地玩着手机,却不再给顾侨堂发信息,以防他得知自己完好无损地坐在楼下守株待兔,会傲得直接乘电梯到地下车库离开。

顾侨堂在办公室里干等了十几分钟,见到楼下送宋繁星过来的车子消失。

下班时间没到,便关了电脑出门,又忍不住在经过秘书室时顿步询问,“方才前台可有打电话上来过?”

秘书们集体起身。

首席秘书试探着应:“没有啊,总裁是有什么事吗?”

顾侨堂沉下脸色,大步流星地朝自己专属电梯走去。

徒留秘书们站在原地,脸脸懵逼。

楼下大厅。

宋繁星刷手机,刷得起劲。

忽听前台声音毕恭毕敬地响起:“总裁好。”

女孩双眸瞬间发光,下一秒动作迅速地将手机塞进裤兜,拿拐杖起身,“侨堂。”

声音清脆,嘹亮,笑容很甜,很灿烂。

叫的不是幼稚得要死的堂堂哥,也不是连名带姓的顾侨堂。

顾侨堂蓦然顿步,寻声望她,有一缕星光,自遥望着女孩的双眸划出,似石子落进平静无波的湖中,搅动起眸里遮掩情绪的层层幽光,令其荡起涟漪波澜。

下楼时以为的她已知难离开,又或是在楼下受到了欺负都没有发生。

宋繁星笑得分外灿烂,杵着拐杖,单脚一蹦一跳地朝他靠近,像只胖胖的笨企鹅,摇摇晃晃的,一点都不风情万种,也一点都不漂亮得体,却能每一步,都能跳得他心尖发颤。

生怕她下一秒,就会跳摔到地上。

前面做的那些,她不坦白就不理她,不跟她约饭的心理建设都没了,潜意识的行动快过所有。

顾侨堂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她,拉住她。

见他朝自己大步走来,宋繁星眸中快闪过狡黠,在他拉住自己时,抓准时机一跳,直接跳入他怀中。

冲击力有些大。

顾侨堂后退一步,下意识搂住她腰,晃了两下,才抱她稳住身形。

宋繁星的拐杖,早在他踉跄后退时就扔了,装出一副被差点摔跤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厚颜无耻地双手抱他。

抱他强劲紧实的腰。

紧紧的。

脸也贴着他胸膛,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整个上身都与他严丝无缝。

女孩肉多,胸大,贴上来,软软暖暖的,似燎原火星,烧得顾侨堂胸口发烫,似被狠狠撞了一下。

也得亏了他之前抱她抱成了习惯,才能在如此情形下本能护她,不然换作别的男人,反应不及,也承不住她的重量,肯定会带她摔成一团。

想到她摔到地上,伤情加重的样子,顾侨堂心里什么被撞到心跳失控的涟漪情愫都被抛之脑后,只剩下被她吓出的后怕。

男人有些生气地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开一些,神情严肃地俯视她,“自己脚都没好,你又跳什么?昨天晚上是怎么从床上摔下去的,你忘了?”

脱胎换骨后,她变得神秘有趣,也变得很不让人省心。

被凶了,宋繁星也不觉得委屈,对他心跳在拥住自己后明显变得杂乱一事,感到非常满意。

她心里喜滋滋地,抱着他腰,仰头看他,“我是怕你不理我就走掉才会着急嘛,想着跳着走会快一些,没想到一下子跳太快了,刹不住车。”

她又信口胡说,脸都不带红一下。

顾侨堂俯视她的双眸微眯,沉沉地盯她看上一会,右手忽然松开她腰,绕到自己右侧,按住她抱自己的左手,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如果说刚刚是刹不住车,那我现在人就在你面前,也帮你刹住了车,你还打算抱我抱到什么时候?嗯?”

说到最后一个嗯时,他故意凑得更近,气息尽数喷到她脸上。

又酥又麻又痒。

方才还在得意他心跳为自己失控的宋繁星,一下子懵了,呼吸凝滞,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眼见女孩脸颊因自己骤然变红,呼吸发紧,顾侨堂心里徒生股微妙情愫,与愉悦,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继续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拆穿她,“还是你前面说的刹不住车都是假话,实际你就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想趁机抱我,占我便宜?”

卧槽!

他这样太犯规了,怎么可以离她这么近,又用这么好听撩人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作为一个从没谈过恋爱,又对他心存觊觎的颜控少女,根本抵不住这样的诱惑,看到他这张尽在唇边的脸,就会很想要亲上去的好吗。

0044:他有喜欢的人

宋繁星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强压下想要垫脚吻住他的冲动,后退,打算稍远离诱惑源再想措辞。

顾侨堂双眸,在见到女孩舔唇时蓦变幽暗,按着她的手,下意识在她抽出时按得更紧,再整个握住。

宋繁星愣怔,抬眸望他,一秒两秒……

忽然无声笑开,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猛地一下抱住他脖颈凑近,嘴唇一路似有若无地从他唇角擦过,紧贴着他耳朵出声:“按照你的说法,我刚抱着你不放是喜欢你,想站你便宜,那你现在在我想起来要松开你时,紧抓着我手不放,是不是也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想要我继续抱你,好占我便宜?”

前面好不容易才忍住亲他的冲动,他还挽留似地握住她手,将她一池心湖搅得更乱,那她就算还不能堂堂正正地亲吻他,也会适当收取福利,稍稍安抚自己干得快要冒烟的嗓子。

最重要的是,她也要让他的心因自己动得更加厉害。

她可是早早就了解过的,两性之间,耳朵是一点也不亚于唇舌的敏感点之一。

上次在车上试验过若有似无地凑近他耳朵说话,也的确证明她了解到的理论知识是对的,所以这次,她索性真跟亲吻似的,直接贴着他耳朵说话。

不信他一个比黄花大闺女还纯的人,会能稳住没有反应。

宋繁星说完,成功瞧见男人耳朵发红,又狡黠地对着他耳朵轻吐口气,再意犹未尽似地让唇离开他耳朵,慢慢落下踮起的单脚,还故意像踮起时那样,擦过他脸。

很快也很轻。

顾侨堂的感觉难以形容。

起始突然被她抱住脖颈时,下意识想挣,又在唇角被她若有似无地吻过时猛地僵住,感觉痒痒的,意犹未尽,又又在耳朵被她唇瓣贴住说话时,似被电流击中,窜入四肢百骸,又似浑身热血都往下涌,以至腹部绷紧难受。

这所有感觉,都发生在半分钟以内,前一种还没消失,后一种又窜出,突然得让他应接不暇。

等他终于从这些波涛汹涌的感官之中回过神来,想要不顾一切地惩罚她作恶的唇时,她唇已远离他二三十厘米远。

他只能看到她黑黑的头顶。

真是狡猾的妖精。

会勾人魂魄,还会颠倒黑白。

顾侨堂紧咬牙关,绷紧俊脸,一腔热血无处可发,俯视她的双眸便灼热地恨不得能将她头发烧掉。

宋繁星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他握断,疼得嫩皮都跟破了似的,想挣又挣不了,痛得忍不住轻哼出声,仰头控诉,“你弄疼我了。”

“疼也活该。”顾侨堂没好气。

心理生理都被撩得不上不下,很不是滋味。

不过手倒是松开了她,低声警告,“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哎哟,我好怕怕哦。

宋繁星假装没听到,转动被他捏得发红的肉手,幽怨地嘀咕,“痛得骨头都跟断了似的,等下肯定连拐杖都杵不起了,还让人家怎么走嘛?”

真正骨折条腿都能单脚蹦跳,垫脚使坏,这手才被握出红印,就说杵不动拐杖了,以为他会相信?

“走不了就叫保镖回来接,反正我是不可能再抱着你走的。”

顾侨堂语气凉凉不上当,瞳眸深处透着笑。

两人身高悬赏,宋繁星又脚伤没穿高跟鞋,这会男人直起身体,摆正头,她便是仰着脑袋,也无法直视他双眸,自也窥探不到他的隐秘笑意。

只觉得他真是傲娇,闷骚极了,明明刚刚都有了反应,还非要在她面前装云淡风轻。

女孩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从善如流地改口,“叫保镖就算了,人家在吃饭呢,你帮我把拐杖捡起来,我忍忍还是可以走到车上的。”

顾侨堂唇角微抽,垂眸看她还没痊愈的脚,的确是不方便下蹲,起身。

男人弯腰,捡起拐杖,给她,“你走前面。”

“去哪?”

“我饿了。”顾侨堂神色略不自然。

宋繁星徒然笑开,“遵命。”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后者配合前者速度,像个随时准备接住前者的守护者。

前台全程看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发现了很不得了的秘密,迫不及待地想跟人分享,却没有那样的机会,因为顾侨堂在离开时,饱含警告地朝她看了一眼。

那一眼,吓得她心脏一阵瑟缩,脸色发白。

———

撇下将车从出车库开出的司机,顾侨堂亲自驾驶,宋繁星积极自选副驾驶座。

顺利约到饭的女孩心情极好,一上车就侧身问:“堂堂哥,我是第一个坐你副驾驶位的女人吗?”

是的女人,她才不要一直被他当成妹妹。

“不是。”

顾侨堂拉安全带,回头见女孩笑容全无。

“怎么了?”刚刚还笑眯眯的,为何会突然不高兴?

宋繁星吃味,“没怎么,就是好奇,都有哪些女人坐过你这个位置?”

听闻副驾驶座是恋人座,就算他没谈过恋爱,没有过女人,那能坐到他身边的女人,于他也应是有些特殊意义。

一个驾驶座而已。

顾侨堂并不懂其中意义,实话实回,“我妈。”

“还有呢?”若只有他妈,她不在意。

“还有……”顾侨堂顿了顿,轻笑,“女孩不在你问的范围之内。”

她问的是女人。

“……”宋繁星无语,被噎了好几秒才又问,“那是多大年纪的女孩?”

如果是未成年,她也不介意,感觉他不像是那种会对未成年感兴趣的禽兽猥琐男。

“都是20有加的。”顾侨堂扣好安全带,提醒她,“把安全带系上,我要开车了。”

一个都字泄露了,坐过他这个位置的女孩不止一个。

宋繁星心里忍不住泛起酸泡泡,“那坐过这位置的女孩里,有你喜欢的吗?”

没谈过恋爱,没睡过女人,不代表没有心上人。

恰恰还可能是因为有心上人,才接受不了别人。

她之前都没想过这点,一听说他是单身处男,又各方面都比较符合自己心意,就忍不住献出好感。

“有。”顾侨堂回得斩钉截铁。

瞬间,宋繁星心脏似被针扎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难过。

0045:她也有野男人

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动心思想要跟一个男人恋爱,会落得还没开始,就要胎死腹中的下场。

也是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喜欢,已不在是因他各方面都很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才会心生好感的阶段。

宋繁星深呼吸,抑制情绪问:“那她喜欢你吗?”

她不是个一遇挫折就轻言放弃的人,也不是个会为爱情放弃尊严,死缠烂打的人,所以,若他们是互相爱慕,她会趁现在还没陷得太深,抽身止损,反之他若只是单相思,她会先弄清他对那个女孩的感情深浅,再决定继续或止损。

“当然喜欢。”顾侨堂还是回得毫不犹豫,一双望着她的眸子,流露出清晰可见的笑意。

那笑让宋繁星难受加倍,想当然地觉得他是想到自己心上人,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回想两人认识以来这些天,他都没有一次为她笑得这么开心过。

他总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抵触她的喜欢。

越想越难受,简直心酸得想哭,又不能真哭,不能面子里子都丢干净。

宋繁星咽口唾沫,连同那些溢到喉头的酸涩一起吞下,张口缓了小半会,才再次发出声音:“那你们是因为你与我有婚约才没确定关系吗?你可以告诉我她是谁,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吗?”

就算是要被淘汰,她也要淘得明明白白。

顾侨堂古怪地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然然是我亲妹妹,你本来就是我未婚妻,我还要跟你们确定哪门子关系?”

“啊?”

搞半天,他说的那个他喜欢,对方也喜欢他的人是顾悄然跟她,指得是兄妹之喜?

那她刚刚那么难过是为哪般?

宋繁星的感觉一言难尽,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又见他唇瓣张合道:“我的副驾驶座只有我妈,我妹,跟你坐过。”

他妈是女人,他跟顾悄然是女孩。

不管他妈,他妹对他有多特殊,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都无关爱情。

所以算起来,她还是第一个坐上他副驾驶座的女人。

宋繁星表情瞬阴转晴,“那你有喜欢或爱的人吗?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跟爱。”

之前没想到的问题,今日想起,就要一次性问清,免得后面陷得无可自拔才知他心有所爱,伤心,伤神,被像刚刚那样打得措手不及。

这一次,顾侨堂没再像前面那样立即回应,而是讳莫如深地盯着她看,眸色越来越粘稠,表情越来越严肃。

时间每过去一秒,宋繁星的紧张就加重一些,生怕那让他不愿启齿的答案,会像前面那样,让自己失望,难受。

然,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想过逃避,没想过催促,只是紧紧地盯着他,不愿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企图通过他的微表情判断,他最终出口的内容是虚是实。

约莫过了三分钟,顾侨堂才给出答案,却是不确定的,“我也不知道。”

宋繁星皱眉,对他这个答复很不满意,心里七上八下的,下意识觉得他是不愿告诉自己。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人连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都不知道呢?

顾侨堂的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移开,见她一脸不高兴,又郑重其事地补充:“等我确定后再告诉你。”

这么说他是真没搞清自己感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

如此就算是有好感对象,也应是没爱得太深吧?

宋繁星凝思片刻,再抬起眼时,眼神坚定清明,“那你要快点确定。”

“好。”这是必须的。

随着这话应下,顾侨堂解开安全带,蓦然倾身向她。

宋繁星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靠向椅背,“你干嘛?”

顾侨堂一手撑着她靠着的椅背,一手拉住安全带,双眸专注看她,“你刚刚问我那么多问题,我都实话回答了,现在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也不准有隐瞒可行?”

宋繁星整个被他圈在椅背与他的胸膛之中,闻着他干净的男性气息,看着他近在厘米的俊脸,又忍不住心如鹿撞。

感觉比前面在公司里还要强烈。

强到不敢跟他对视,有种再多对视一秒,就会被他深邃眼神吸进去的错觉。

“好。”女孩点头,紧张地吞咽口水。

顾侨堂被她乖巧的模样取悦,问出困扰自己一上午的问题,“你今日去安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宋繁星心里咯噔一下,拉响警铃,被他迷到涣散的神志瞬间聚拢。

“对不起,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她有些过意不去,刚答应了不隐瞒,又没有做到。

闻言,顾侨堂的脸色顿沉,眸中寒乍现。

“下一个,你今天去安城是为见男人吗?”

“是。”

“谁?”顾侨堂目光紧迫,夹带杀气。

宋繁星摇头。

直觉说出见钟斯年,他会去问,就算问不出,也会有所猜测。

顾侨堂眯眼,心中冷笑,“不肯说是因为你喜欢他?要护着他?”

“没有,我不喜欢他。”她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却也没滥情肤浅到,才见一面就喜欢。

弥漫在车厢内的杀气,寒气,悄悄退散。

顾侨堂唇角满意地勾了勾,“最后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这问题要她怎么回呢?

说没有,是否认对他的感情,说有又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他。

不让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他,他就会误会自己喜欢别人,那样不管她怎么做,他可能都不会喜欢自己,接受自己。

宋繁星纠结,最终面不改色地撒谎,“暂时还没有。”

没有,那她一天老想着抱他,亲他,粘他是怎么回事?

顾侨堂有些失望,转念又觉,没有也总比有,但却是安城那乱七八糟的野男人要好得多。

至于那让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见的野男人,她现在不肯说,他就自己查。

不信她能藏得滴水不漏。

男人目光深深地凝视女孩,拉出安全带给她系上,话没再说一句,就退回驾驶座坐好,启车上路。

宋繁星凌乱,完全猜不透,他问完摆出这副态度是什么意思?

0046:给他买条领带

午饭时,宋繁星吃得心不在焉,只吃了五分饱,便放下碗筷。

顾侨堂蹙眉,抬眸看她,“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宋繁星摇头,心情复杂地道:“我只是想快点瘦下去。”

想要变瘦变美的欲望,在今日得知他有可能会喜欢的女人后变得更加强烈,等不到脚伤痊愈再开始。

顾侨堂一脸不赞成:“减肥应合理饮食,再加以运动燃脂,绝不是连一日三餐都要苛刻,你至少要吃到七八分饱,才不会有负面影响。”

她以前也健身,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有危机感,不想他连自己最美模样都没见过,就爱上别人。

早知道,刚刚就不该提醒他早点确定。

见自己普及完常识,她还是没重新拿起筷子,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顾侨堂也没了食欲。

男人放下筷子,眉目沉沉,“你这样,以后永远都不要再约我吃饭了。”

话落起身,准备去结账。

只是想快点瘦下来,少吃些而已,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宋繁星急急地在男人欲走时,撑桌起身拉住他,“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生气嘛,我接着吃就是。”

女孩仰头望他,双眼亮晶晶的,神色又跟渴望主人疼爱的小宠物一样。

顾侨堂每回见她这样,都忍不住心软,想要满足她。

她如今也总有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编出一套合适的说辞,还都总能说得像模像样的本事。

男人神情严峻地坐下,冷冷出声,“我不喜欢跟影响我食欲的人一起吃饭饭,你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好,我记住了。”宋繁星眉开眼笑。

这会也想明白了,他整这一出,归根究底还是关心她,想要她吃饱。

也亏得她脑筋转得快,又心宽不扭捏,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宋繁星最终吃到八分饱。

饭后又被顾侨堂带去医院做检查。

顾侨堂全程陪伴,与她在医院耗到下午三点多,才检查结束,叫保镖来接她回家,自己再回去公司上班。

宋繁星至此在顾侨堂的强制要求下,进入调理身体阶段。

养身之余,也让齐顺帮她在市内物色适合办健身房的场地。

她打算在减肥之余,利用现在的名人身份搞份副业。

连吸客方式都想好了,没有什么广告能比自己一步步从163斤的大胖子,减成马甲线女王更有效果。

几日后,齐顺打来电话:“宋小姐,我们已你按你的要求,寻了几处场地,你要不要自己出来看看要哪间?”

按照她的要求,寻一处都不易,齐顺还带人一次寻了几处,这办事效率是一如既往地深得她心。

“你把地址发我,我等会就过来。”闲着无事,她想在钟斯年那边反馈调查结果过来前,把健身房确定下来。

只在苏城内走动,顾侨堂与老爷子都不会阻拦。

宋繁星挂掉电话,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带上顾侨堂安排的保镖出门。

近身,只带了帮她开车的一个,其余都隐于暗处。

实在不喜欢身边浩浩荡荡跟着人。

这日,在齐顺堪比房产中间的详细介绍下,场地看得非常顺利。

宋繁星也没有太多犹豫地订下最满意场所,并将购买事宜也一并交给齐顺。

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熟悉黑金卡,齐顺脸色温怒地质问她,“你这是要用我们小姐的钱给你自己购置产业?”

当日离开卫家大院时,师傅将自己原身拥有的许多物品,都交给了自己,她上次请钟斯年用的也是自己的钱,这会像过往吩咐齐顺办事那样,自然而然地递出这卡也没想太多。

瞧见齐顺反应这么大,宋繁星微愣了一下,理所当然道,“师傅把卡给我时,都说我可以随便用,姐姐上天有灵也自不会介意。”

齐顺温怒的脸,顿时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你要不愿做就回去找师傅,我这里不需要不服从安排的人。”与齐顺看到旧主银行卡时的温怒相比,宋繁星的态度显得十分冷漠无情。

就算齐顺这反应看起来是真很维护身前的自己,她也做不到在自己之死未明前,对他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

哪怕这种对待旧友,不见尽头的怀疑,刻薄,试探,会让自己也很不好受。

齐顺脸绷得死紧,强忍下胸腔怒意,狠狠抽走她手中卡片,“我会帮你办好。”

这还差不多。

宋繁星长舒口气,“若不是我如今不便时时出门,我也不会这么麻烦你们,另外知道你这么维护姐姐,我也很高兴。”

希望你不是那个让我失望的人。

宋繁星默默在心里补上最后一句,深深地看眼齐顺,方转身走向站在不远处等候自己的保镖兼司机。

坐在车里,看着沿途一路倒退的道路高楼,宋繁星只觉胸闷气燥,被仇恨压得喘不过气。

“先不回家,我想逛逛商场。”带着这种情绪回去,她会憋死。

司机顿了下,望向后视镜问,“那要叫他们都出来近身保护吗?”

逛商场比看房子遇到的人多,必要时可能还需要开路。

“不用,我坐轮椅,你推着我没事。”她只想低调购物,缓情绪,不想带群保镖招麻烦。

然而,事实是,她不带一群保镖,也会遇到麻烦。

因为她在逛商场时,戏剧性的碰到了徐佳琦。

徐佳琦身边还跟着一个曾对妹妹冷嘲热讽的女明星———宋思源。

算上推轮椅的保镖,四个人在一家男装店里,狭路相逢。

当时,宋繁星正喜滋滋地准备接下导购包装好的领带,路过看到她买领带的徐佳琦就疯了般冲进来,先一步扯走导购手中袋子,气势汹汹地质问她,“宋繁星,你卖领带干什么?你是不是给表哥卖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宋繁星刚被购物治愈些许的心情,瞬间跌回谷底。

她抬眸,冷冷看向发疯的徐佳琦,“奉劝你最好马上把东西还我。”

从她手中抢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0047:她没这么善良

自被赶出顾家,徐佳琦就再没靠近过顾侨堂,期间软磨硬泡地缠顾念慈带她去了几次顾荣,也无济于事。

反倒是听公司人谈起,宋繁星曾去过顾荣,顾侨堂还为她早退迟到。

当即新仇旧恨在她心头疯长,恨毒宋繁星,又偏偏连她面都见不到。

如今好不容易碰面,又见宋繁星在买男士领带,心中愤恨瞬间燃爆。

徐佳琦不看宋繁星,也丝毫不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狠狠将购物袋扔到地上,泄愤似地猛踩。

还边踩边挑衅,“你让我给我偏不给,我就要踩脏它,践踏它,我看你还怎么好意思拿它去讨好表哥。”

伪装已被彻底撕破,就再没有隐忍的必要。

很好!

宋繁星制止想要出头的保镖,将手中包包交给保镖,自个扶椅起身,靠近徐佳琦,“捡起来。”

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股杀气,威压波及整个男装店。

店中导购员,战战兢兢。

宋思源眼中的幸灾乐祸与得意,也慢慢消散,徒生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再看向繁星时,便多了份怎么都无法掩饰的敌意。

只是当下,没人注意她。

徐佳琦的疯狂僵在脸上,看着宋繁星那看自己时宛如看死人般的眼神,心尖发颤。

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她就反应过来,尖锐呛声,“你要我捡我就捡,你多大脸啊,你凭什么命令我?你个丑得要死的废物。”

一个懦弱无能的废物,也敢在她面前装腔作势,试图压她一头,不可能。

“呵!”宋繁星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后退一步,坐回轮椅,伸手边从保镖手中拿回包包,边吩咐,“交涉一下,我要这家店的监控录像,拿回去给我未婚夫看。”

精挑细选的领带不能再送人,她总要收礼人知道是谁毁了他的礼物。

但如果,你觉得这就是她要让徐佳琦付出的代价,就大错特错了。

她可没这么善良,她说过要让徐婊品尝被下药的滋味,尝到怀疑人生的。

这,只是个开始。

徐佳琦丝毫不知,自己已在她刚刚起身命令自己时,就被她下了药,这会听到她说要拿监控给顾侨堂看,又气又慌。

“不准给她,你们谁敢给她,我就让谁在苏城待不下去,我可是顾荣顾侨堂的表妹。”她没理智,恶狠狠地威胁保镖跟导购员。

嚣张跋扈,又蠢又恶。

真没办法理解,妹妹身前为什么会被这种人欺负?

宋繁星眸中迸射出寒光,毫不留情地拆穿:“既已被赶出顾家,就不要再狐假虎威了,我怕爷爷跟侨堂知道,你被踢出顾家,还打着顾家旗号在外仗势欺人,会强制要求姑姑跟你取消收养关系,那样你可就真要一无所有了。”

一语成谶,徐佳琦真在不久后的将来,被顾念慈彻底抛弃。

还是宋繁星的手笔。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言归当下。

宋繁星说完,再懒得浪费自己口舌时间,在徐佳琦杀人的目光瞪视中吩咐保镖,“叫他们现身处理。”

其余负责保护她的人也都在这商场内,且都离她不远,号令一发出,就个个训练有素地现身。

不到半分钟,便团团将她护住,

徐佳琦被这架势吓得脸色发白,气得发抖,“你们这是干什么?宋繁星你想做什么?不要忘了,我妈可是正儿八经地顾家人,是外公疼爱有加的亲女儿,你要是敢对我动手……”

她吧啦一堆狠话无人理。

保镖是听从顾侨堂吩咐,现在顾侨堂让他们以宋繁星为尊,他们便听从宋繁星指令。

另外,就算没有顾侨堂吩咐,他们也愿意在这两个女孩间选护宋繁星,因为宋繁星懂得尊重他们,不端架子,徐佳琦却是实打实的当着顾家人面是一副面孔,背着顾家人又是另一副面孔,私底下好多与她接触过的佣人,保镖都对她不满,只是一直碍于她是顾家人,才没多说。

宋繁星更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在她唧唧哇哇放狠话时,心平气和地对保镖们说出自己意愿,再让推轮椅的保镖带自己出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废在此处。

宋思源没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宋繁星灰溜溜地坐回轮椅时嘲笑她不过如此,还是怂,她就来这么一出,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宋思源攥紧包包,上前两步,虚情假意地劝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繁星你还玩小时候有事就找家长告状这套,也未免太幼稚了些,倒不如小事化了来得大方。”

连想让人息事宁人,都要抱高高在上的指责态度,婊里婊气的,跟徐佳琦一样,也难怪两人能玩到一块。

宋繁星冷笑,眸光犀利地回视,咄咄逼人地问道:“宋小姐不开口我还没想起你来,这会你一说话,我就想起你不是苏城人,我表姐也不是娱乐圈人,你们到底是怎样成的朋友,又是何时成的朋友,可以告诉下我吗?”

宋思源面色一滞,冷硬道:“这是我跟佳琦的事,没必要告诉你。”

“哦……”宋繁星了然点头,冷冷回击:“那我跟佳琦的事,也轮不到你插嘴。”

“你……”宋思源被噎住,好几秒才找回声音,“佳琦与你是一家人。”

“我可没有这种会给我下药,还觊觎我未婚夫的家人。”她不吃亲情绑架这一套。

“宋小姐既是佳琦朋友,又大方善良,就好好陪她丢人吧,我幼稚又小气就先走了。”宋繁星似笑非笑,说完就让保镖推自己离开。

徐佳琦回过神来,斯底里地叫喊:“宋繁星,你给我站住,你回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会告诉我妈的,宋繁星……”

宋繁星充耳不闻,脸色在离开男装店后阴寒若霜,努力在妹妹记忆里搜索今日遇到的新人物。

宋思源,京城宋家小女,宋家以经营玉器古董为主,房产,娱乐等行业亦有所涉及。

妹妹生前特留意过她。

宋繁星继承了妹妹记忆,却没继承妹妹的心理想法,不懂妹妹为什么要留意她?是因为她曾刁难嘲讽过妹妹吗?

也不太像,妹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

那么难道是因为她也姓宋?

0048:脸上都有血条

姓宋,家境殷实,其父母有没有可能是害死妹妹的二叔二婶?

宋繁星心脏忽然跳的很快,激烈的仿佛要跳出胸膛,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钟斯年,等不及回到顾家。

她压着激动之情吩咐保镖,“麻烦你推我去洗手间,我想上个厕所。”

复仇之事,尚不想让顾侨堂知晓,自也不能被顾家保镖听见。

保镖不疑有他,推她前去。

女卫生间独立隔间里,宋繁星神情严峻地拨通钟斯年电话,压低声,却仍不掩激动之情地说道:“钟先生,我有新的线索,京城玉宇楼宋家。”

“啊……你已经在查了?”传进耳蜗的答复,让宋繁星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又急问:“那你觉得这个宋家有可能是我原身家庭吗?”

“那好吧,还请你查完这家后,不管它是不是都第一时间告诉我。”钟斯年刚说在尚未完全确定前,不回答顾客这种问题。

宋繁星在厕所隔间里,待到心情完全平复,才扶墙若无其事地走出。

———

晚八点,顾念慈气势汹汹地回到顾家,一见宋繁星在客厅陪老爷子,就二话不说地冲上去,抬手想打。

宋繁星今夜等的就是徐佳琦父母找上来,故早有准备地在顾念慈巴掌扇下来时精准截住,并明知故问,“姑姑因何如此动怒?”

手腕被抓,顾念慈恼羞加倍,厉声命令,“放手。”

宋繁星秒放,一副被她吓到的样子。

“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老爷子拐杖敲地,对顾念慈的粗暴很不满意。

对老爷子,顾念慈心中有爱,有敬,也耐不住此时怒火中烧。

“爸。”她对老爷子维护宋繁星一事不满,气冲冲地控诉质问,“她今天都差点把佳琦害毁容了,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下午,徐佳琦刚刚冲取监控录像的保镖发完火,被宋思源拉出男装店就开始发痒。

她忍不住挠,越挠越痒,慢慢从裸露在外的胳膊脖颈,痒至衣内,脸颊,她还以为洗澡换衣能止,结果没用,反倒是洗澡时无衣蔽体好抓,把自己抓得惨不忍睹。

连脸上都有血条。

这会还在医院。

宋繁星不用看,都知道徐佳琦绕痒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但她不能表现出分毫,摆出一副被冤枉的难过激动样:“姑姑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用不着这么冤枉我吧,我今天连佳琦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又怎么可能会害她毁容?”

师傅说过,用毒要保证能用到让人查不出破绽,才能下手,才算成功。

“她今天就跟你一人发生过争执,佳琦也说是你,你还敢狡辩?”顾念慈相信自己女儿已在上次知错悔改,没骗自己。

宋繁星觉得可笑,也真笑了出来,不过是冷笑的,“佳琦说是我就是我,那她可有什么证据证明?”

这个还真没有。

因为徐佳琦是洗完澡换好衣服才去的医院,医生连真正原因都没查出来,暂根据经验猜是过敏。

顾念慈脸色更加难看。

0049:堂堂烦得不行

“我有。”宋繁星掷地有声,“我知道依着佳琦的脾性,肯定会跑到长辈面前颠倒黑白,特在与她分别后,让保镖拷贝了人家店内的监控录像,另外跟着我的保镖,与那家店内的导购员,也都能证明,我没与佳琦有过肢体接触,我离开时佳琦完好无损,姑姑若是不信,可让警方介入调查,我问心无愧,只是那样,佳琦在外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形象可就要藏不住了。”

监控拿回给顾侨堂看是次要,主要的是为自证‘清白’。

此时噎顾念慈,噎得毫无压力,还顺便把徐佳琦的做派,也一并说进老爷子耳里。

就算老爷子要去核实,她也不怕。

顾念慈气势汹汹而来,想为女儿讨个公道,出口恶气,结果公道没讨到,反被老爷子训了一顿。

既气又难堪。

气徐佳琦欺骗自己,更气宋繁星让自己丢脸,但最终还是母爱与个人情绪占据上风,让她忍不住在回医院路上联系顾侨堂。

顾侨堂正在应酬,出包间听完听完自家姑姑的抱怨,不耐烦地微邹起眉:“今日佳琦与繁星的恩怨,保镖都已如实向我报告,属佳琦挑衅在先,就算繁星真要对她做点什么,也是她自作自受,更何况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佳琦入院是繁星所为,你就跑去教训她,也怨不得她不尊重你。”

如今的宋繁星,是谁惹怼谁的小钢炮,顾家于她,已没以前重要。

顾念慈不知这些,听完更气,“你爷爷这样,你也这样,你们到底还是不是我亲人?”

“正因为我们是你亲人,才会指出你的不足。”无关紧要的人,难得有这种荣幸。

呲!

顾念慈气得将车停到路边,“就算佳琦有不对,我也有不对,她也是我女儿,我也总是你们亲人,你们这样在她出事后不闻不问,也未免太让我寒心。”

这样就寒心了,那繁星在他们眼皮底下,被频频下药,害得生理紊乱,再严重些还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又该有多寒心?

顾侨堂冷着俊脸,不予回答。

顾念慈说完,沉默一阵,稍稍冷静些许又道:“我承认我不分青红皂白地跑回家找繁星讨要说法,是冲动了些,现在也不要求你们一定在我的角度考虑,我就希望你能去医院看看佳琦,帮忙查查是谁把她害成这样总不过分吧?”

作为顾家人,女儿出了事,提出这种要求,的确不过分。

只是顾侨堂不愿去见徐佳琦。

他只能答应,“我可以让人帮查,前提是佳琦愿意配合,如实提供线索。”

“那去医院看她呢?”顾念慈紧接着追问,不让他回避另一个要求。

“我不会去。”想到徐佳琦见到自己会哭哭啼啼,抱腿抱手,顾侨堂就烦得不行。

“你……”顾念慈又不满,“你这是打算为了宋繁星,永不认佳琦这个妹妹了?”

“这与繁星无关。”顾侨堂莫名反感她们把什么问题推到宋繁星头上,冷硬纠正,“是佳琦没把我当兄长,姑姑若无事便挂了,我还在忙。”

说完也不等顾念慈回复,就切断通话。

0050:他今日有些凶

挂断电话,也不太想再继续应酬,随意寻了个由头离场。

让人去了解徐佳琦情况。

确认两姑娘分开前,没起肢体冲突,分开时皆毫发未伤,才上楼回房,决定跟宋繁星好好聊聊。

宋繁星还不知他早已回家,自娱自乐的在房里练习主持,练得口若悬河。

连听见门开,都没第一时间闭嘴。

于是女孩拿着个用书卷起的假话筒,神采奕奕地对着房内不存在的镜头口播的模样,便猝不及防地闯入顾侨堂眼中。

男人脚步猛顿,眉眼慢慢浮起笑意。

宋繁星坚持说完感谢赞助商的话,再落下最后一句,“我们下期节目见。”

放下书卷话筒,尴尬难为情又不掩期待地望向站在门口,“怎么样?对比以前,有进步吗?”

她说的以前是妹妹在时。

顾侨堂收起脸上笑意,关门,款步向她走去,专注地盯着她打量小会,方客观应道:“我以前没仔细看过你节目,这会也只看了小会,无法比较主持功底是否有进步,只是感觉你的状态,比以前利落大方许多。”

状态比以前好是肯定的,她关心业务能力。

这能力私下说有不算真有,得等上了战场,才能立见分晓。

宋繁星没这在问题上过多纠结,扬眉浅笑问,“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自约饭那日后,两人关系亲近许多,每日几点回家?做什么?只要宋繁星问,他都会回。

互加好友多年都没聊过一次到微信,派上了用场。

“姑姑给我打了电话,说佳琦进了医院。”顾侨堂眸光幽深地落在她脸上。

宋繁星挑眉,戏谑地瘪了瘪嘴,“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是怀疑她,准备像惩罚徐佳琦那样把她赶出顾家,还是相信她,不打算追究?

“对外,我跟他们说,今日是佳琦挑衅在先,就算你真对她做了什么,也是她自作自受,更何况现在还没证据证明是你害她,而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人时,我想听你说句实话,佳琦离开男装店后浑身发痒,以至把自己抓得险些毁容一事是不是与你有关?”顾侨堂拿出想要好好跟她聊的诚意,应答无一丝隐瞒。

宋繁星对他前半段内容表示满意,又对他后半段问题感到为难。

感觉他拿出了诚意,自己若还撒谎,会很过意不去,可若不撒谎,又担心他会觉得自己恶毒。

女孩一瘸一拐地走向沙发入座,不答反问,“那依你之见,你觉得会有可能是我吗?”

她在打太极,想进一步试探他的态度。

顾侨堂瞳孔微微缩紧,入座她旁边位置,侧身向她,“我记得你上次迷晕保镖偷跑去安城时,也没跟保镖有过肢体接触。”

言外之意,他认为有。

认为有,却还是愿意在接到被顾念慈电话时,说出维护她的话。

宋繁星心中有了些底,又问:“我若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

“你信证据。”

所以,就算她否认,他也还是会认为是她所为。

那他特意问这一出有何意义?

宋繁星扯了扯唇,目光望进他深邃瞳眸,“那若我说是我做的呢?”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只是这样?

宋繁星有些不敢相信,“不会觉得我太狠毒吗?”

这话可理解为承认。

顾侨堂满腹复杂,眸中划过抹暗光与无奈,几息后方道:“今日是她惹你便是她咎由自取,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

不可能的。

以后她还会做得更狠。

宋繁星一脸呵呵,不回答这个问题。

朝夕相处多日,顾侨堂对她也有些许了解,一见她这样就知是不答应,态度立时强硬严肃起来,“这次是你运气好,没被人抓到把柄,却不代表你每次都能有这种好运,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去警局保你。”

她把这话理解成关心,担心,应该不会错吧?

宋繁星抿着唇瓣,悄悄向两边拉扯,凹出深深酒窝。

“我精挑细选为你卖的领带,被她践踏了。”她有几分委屈地对自己行为做出解释,也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顾侨堂一眼看破她的把戏,没像以前那样纵容,而是严厉喝止:“不要转移话,我现在跟你说的是以后能不能答应我,不再对人下药?”

她拒绝回答,明显就是做不到答应,又不想骗他啊,干嘛非要戳破,让她为难?让双方不悦?

宋繁星不乐意,转而关心起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药?”

她上次迷晕保镖用的是药,今日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在与自己分别后才开始发痒,除了用药他也想不出其它方式。

只是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做到再不触碰对方的情况下给对方下药?又是何时学会的这种损招?哪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药?

顾侨堂绷紧唇线,神情严肃地盯着她,看起来有些凶,有些吓人。

仿佛她不答应,就要把她怎么样似的。

宋繁星感觉到了压力,但却不怕,不太喜欢他这样逼迫自己。

局面陷入僵持。

约莫过了三分钟,还是宋繁星先受不了低头,“哎呀,我答应你,以后只要别人不把我欺负狠了,我都不用药,就算别人把我欺负狠了,我也不轻易用药就是了。”

真被欺负狠了,不能用药就上手打一顿。

横竖她都不会亏待自己。

她连忍到被欺负狠的那一步都不可能,除非她另有目的,不得不忍。

如果顾侨堂知道她心里抱的是不能下药就跟人打一架的想法,肯定会呕死,会觉得她还不如用药,用药起码还有像今日这样不被发现的可能,打架没得藏,还可能有打不赢被揍的情况发生。

眼下见她松口,态度也跟着柔软下来,承诺劝道:“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或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帮你讨回公道,你不要自己逞能。”

“好,我记住了。”宋繁星乖巧点头,实际心里想的全不是这么回事。

0051:肆意与他亲吻

接下来,顾侨堂又问她药物来源,下毒方式。

宋繁星毫无心理负担地把锅甩给卫延卿道:“药是离开卫家大院时,师傅给我的,方式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不算撒谎,药的确是离开时师傅让她带上防身用,少时学时,也的确答应过师傅不对第三人提起。

她与卫延卿过份亲近,还有专属秘密这件事,让顾侨堂心底不明所以的烦躁。

情绪不加掩饰地随话流出,“卫延卿是你姐姐师傅,又不是你的,你干嘛要这么听他的话?还一口一句师傅叫得这么顺。”

顾侨堂如今在她面前真是越来越愿意流露真实情绪,做他自己了。

瞧他那俊脸臭得,像极了吃醋。

宋繁星心里喜滋滋,脸上笑嘻嘻,“我早前跟你说过的,师傅于我姐姐有恩,也就是等同于是我长辈,我叫他师傅也没什么的,你不要老这么介怀,他对我挺好的。”

呵呵,介怀?

谁特么介怀了?

他那是不满她对人不设防好吗?

顾侨堂脸色不愉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没事我去洗漱了,你最好牢牢记住刚答应我的事,不然真出事了,我可不会管你。”

好好一姑娘,教什么不行,非要教用毒,还整得那么神秘兮兮的,真不知她姐姐身前跟的是个什么鬼师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古代,武侠世界呢,下毒于无形,谁惹谁倒霉。

以后真的还是要看着繁星,少让她跟那鬼师傅接触。

免得越接越歪。

顾侨堂带着满腹弹幕走进浴室。

结束时,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打开浴室内柜子取衣时,拿起浴袍又放下,改取浴巾,围在腹下,拿着擦头毛巾拉开浴门。

宋繁星在他进浴室后,爬上床,准备等他出来,道晚安歇息。

等时,拿着平板看综艺节目网评,分析观众心理,忽听浴室门开,扭头一看,呼吸一滞,心跳同时慢了一拍,喉咙肉眼可见地随咽唾沫活动。

一双美眸晶亮,好似被黏住了般,无法从那出浴美男身上移开。

这是距她生理期那晚,顾侨堂以为她已睡着才围浴巾出门后,再一次如此裸露的出现在这卧室里。

平日,他洗完澡,都是穿着长及膝盖的浴袍,只露出小腿。

此时,他边走边单手擦头发,甩出的水珠,有的落在他沐浴后更加俊朗的脸上,有的落在他肌肉结实的肩臂,还有的顺着他脖颈淌入他性感的胸膛,经过他腹肌分明的腰腹,再滑入被浴巾围住一半的人鱼线内……

极致诱惑性感,让她看着就想抱,想摸,想扑,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些吻过他身体的水珠。

羡慕那些水珠,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与他亲吻。

宋繁星感觉热血沸腾,手中平板掉到夏薄被上,她不自觉地抬手摸向热热的鼻子,庆幸它没有失控地淌出血来。

“侨堂。”她又叫他名,声音娇软,目光热切地提:“让我帮你擦头发吧,我擦头发的技术可好了。”

0052:太坏了这丫头

作为一个一百多斤的胖女孩,她做出这种神态,给人感觉还是很猥琐的。

只是过去早已刻进她骨里的自信,让她时常忽略自己如今已不是颜值超群,魅力无限的小仙女,而是个肉肉的胖女生。

顾侨堂唇角微抽,神色有几分骄傲得意,也有些一言难尽。

最终他还是很稳,很面不改色地从床边走过:“我头发短,不需要技术也能擦干。”

就是要让她看得到,摸不着,惦记得抓心饶肺。

眼看着美色从眼前溜走,摸都没摸一下,宋繁星不甘心,又急道:“除擦头发的技术很好外,我按摩的技术也很好哦,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

顾侨堂拉开书房门。

“试一下嘛堂堂哥,顾侨堂,侨堂,侨侨,美人……”

宋繁星在他进书房时极力争取,表现得没脸没皮,很有知道他不会停下来就故意调戏的成分。

一句美人,叫得顾侨堂一个趔趄。

男人扶着门框,咬牙切齿地转身,“你再敢给我乱叫一句试试。”

太坏了这丫头。

不管他摆出什么态度,抱着什么目的,她都总有让他破功的本事。

宋繁星面带笑容,十分乖巧地叫:“堂堂哥,顾侨堂,侨堂,侨侨,美……”

“住口。”连堂堂这个昵称都嫌太女性的钢铁直男,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被叫美人。

男人表现凶神恶煞,宋繁星也不怕。

女孩眨巴眼睛,故作不满无辜地控诉辩驳:“你那么凶干嘛?你本来就长的很好看啊,还不让人夸了?”

她这是夸么?

她这是分明是想逼他发火,过去找她麻烦,好占自己便宜。

顾侨堂都不知道,明明是自己想引诱她,气她,为什么最后被气到的总是自己?

男人深呼吸,稳住脾气,不上当地反驳:“那以你之见,你一天那么事多烦人,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麻烦?还刚好跟你名字里的繁字同音。”

宋繁星:“……”

不错啊,都知道跟她吵嘴了,进步很大。

再继续努力下去,生活就可以有火化了,不再像之前那样,静如死水。

顾侨堂不知她心中想法,还以为自己是把她噎到了,扬眉戏谑道,“麻烦这名字听起来还挺特别,你又比我小,我就叫你小麻烦好了。”

“小、麻、烦。”他还故意一字一顿。

取绰号这种事,放在其她女孩身上可能会气一气,但放在宋繁星身上……

“咳咳。”她故作玄虚清嗓子,狡黠地转动眸子,再欣欣然地接受,“听你这样分析,我也觉得挺特别,挺有爱的,不过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这样叫,并且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得允许我叫你侨美人,刚好跟大乔小乔的乔的同音,也都是美人。”

“或者,我退一步,就叫你侨侨,你只能允许我一个人这样叫。”如此定下来,两人也算是有情侣间的专属昵称了。

论没脸没皮,胡搅蛮缠,胡诌扯淡的本事,顾侨堂远不是宋繁星对手。

他从没遇到过如此胆大包天,又厚颜无耻的女人。

这一局,以顾侨堂恼羞成怒地甩上书房门为终。

顾侨堂惨败。

0053:眼里升起薄雾

有人欢喜,有人有忧。

徐佳琦得知顾侨堂连来医院看自己都不愿,气得半宿没睡着。

恨宋繁星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次日上午,宋思源去看她时,耐心听完她愤愤不平的抱怨完后说道:“我个人认为,以宋繁星那种样貌,要让顾侨堂厌恶她厌恶到非解除婚约不可,也不会是件太困难的事。”

“我知道要让表哥厌恶她不难,因为表哥本来就不喜欢她,很抵触被跟她凑到一起,关键难的是我外公那关,他们俩的关系,都是我外公强制绑定的。”想起这事,徐佳琦就恨不得老爷子早些病死。

宋思源不以为意,“那就让你外公也认为她配不上你表哥好了。”

徐佳琦急问,“怎么让?”

宋思源自信满满地说出建议:“她既那么喜欢抢你男人,那你就让她被别的男人抢走好了,我不信等她有了男人,你外公还不愿让她跟你表哥解除婚约。”

“可像宋繁星那样丑得跟猪似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男人愿意抢她?”徐佳琦一脸鄙夷,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

因为,“就算有男人眼瞎了,愿意抢她,宋繁星也不会上套,她那个人,把老爷子看得特别重。”

“呵!”宋思源嗤笑一声,凑近徐佳琦耳朵,邪恶地嘀嘀咕咕:“……”

徐佳琦瞳孔慢慢睁大,表情似激动兴奋,又似慌乱犹豫。

宋思源说完,看她一眼,直身坐好,又侃侃而谈地撇清自己,“这种事在我们圈里是常有的,我也只是把我听到的事迹分享给你,具体你要不要做,要怎么做,都还是要靠你自己决定,自己去想办法,实际我对这些也是一窍不通的,毕竟以我的家世,也不需要去接触这些东西。”

父亲说,宋繁星如今身边有着重重保护,很难再寻到机会动手,让她想办法引徐佳琦这颗废棋发挥作用。

只要徐佳琦肯上钩,他们就有把握能混水摸鱼把宋繁星弄死。

那样就算出了人命,也是算在徐佳琦头上。

所以,她在引诱徐佳琦时,要时刻注意把自己摘干净。

不然,她才不会大老远跑来见徐佳琦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养女。

徐佳琦还不知道,在她把宋繁星当做蠢货对待时,她自以为是的朋友,也从头到尾都把她当作傻子,当做棋子。

且还是一颗原本已经被认为是废掉的棋子。

她忍下心头蠢蠢欲动地激动之情,唉声叹气地摇头,“我看还是算了,没必要为个男人做这么危险的事。”

她可没傻到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供人日后拿捏,她就算真要做,也只会偷偷进行,不让任何人知晓。

宋思源眸中聚起冷然,虚伪笑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需知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是随处可见。”

呵!

她看上的男人,可不是那些普通男人有资格比的。

徐佳琦假笑,腹诽。

两个各怀心思,互不够坦诚的女人,没聊多久就散了,宋思源以有通告要赶离开。

同一时间,宋繁星分别收到师傅派来的小组里,刚被安排盯徐佳琦与宋思源之人的消息:“宋小姐,宋思源已离开医院。”

宋繁星分别给两位负责任回复:“继续盯着,并想办法监听宋思源的手机,我要了解她每一个动向。”

“继续盯着,并想办法监听徐佳琦的手机,我要了解她每一个动向。”

就算最终确定,宋思源父母不是害死妹妹的幕后之人,凭她莫名与徐佳琦交好又对妹妹有敌意这点,也足以让她防备。

另外,徐佳琦昨日吃了那么大亏,又咬定是自己所为,也肯定会伺机报复,她若能通过盯梢监听两人,获得对方的报复计划,也能有所提防,再伺机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现实总会一次又一次验证,人的直觉有时是准的,尤其是女人的直觉。

就在宋繁星让人盯住徐佳琦与宋思源的第二天,钟斯年给她打来反馈电话,告诉她:“经再三查证,宋小姐早两日提到的京城宋家,确是你原生家庭无疑,具体调查资料,我稍后会亲自送去苏城给你。”

心心念念一个月,终寻到仇敌,宋繁星心情是激动,愤恨,紧张,难以言喻。

她紧紧握住手机,双腿发软地就地蹲下,紧张又期待地急问,“可以先告诉我,我父母尚在人世吗?”

尽管记忆里并没有父母,只知自己与唯一妹妹走散,也还是忍不住期盼奇迹发生,希望父母健在。

电话那端,钟斯年沉默小许,想起自己心尖上的小丫头,便忍不住对她也动起恻隐之心,“还是等我过来再说吧。”

这态度,已基本体现出答案。

宋繁星内心顿时天崩地裂,悲痛横生,没劲地坐到地上。

“你还是现在告诉我吧,我承受得住,我有心理准备。”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不想逃避,也没有资格逃避。

“不在了。”

“节哀。”

钟斯年语气沉重。

意料之中。

宋繁星极力压抑的哽咽,争先恐后地溢出喉咙,又被她死死咽下,眼里升起薄雾,也仰头不让其凝珠滴落。

她还没忘记自己在讲电话,撑着意志道谢。

顾悄然今日无课,也没与朋友相约,吃饱无事,在花架庭下荡秋千歇息,不远不近地看宋繁星在另一个凉亭里走来晃去。

晃着晃着,忽然蹲下,便以为她是走累了,奇怪地嘀咕:“亭里有椅子,她干嘛还傻乎乎的不坐?”

蹲下不到半分钟,又忽然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看背影都感觉很不对劲,便抱着一家人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教训,准备跑过去关心一下。

还没走近就听见宋繁星语带哽意地跟男人邀约,“那我们稍后等钟先生落地苏城后再见。”

顾悄然脸色顿变,大步跑到宋繁星前面,有些生气地想质问她脚都没好在跟哪个男人邀约?是不是背着她大哥在外面乱来?

又在看到宋繁星双眼通红,脸色惨白后,猛地止住。

愣了好半响,才想起扶宋繁星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0054:他都不想看到

宋繁星忍着没哭,也快被这一问给问得差点失控。

她看着眼前目露关切的顾悄然,想逞强回个若无其事的笑,都牵不出来,只能喉咙艰涩道:“我没事,也没哭,只是眼被风吹进了沙尘,谢谢你。”

顾悄然不信,扭头看看周边洁净的环境反驳,“这家中里外,每天都会打扫,怎么可能会有沙尘?”

宋繁星:“……”

哥哥偶尔还能做到看破不说破,妹妹这样真不知是该夸她耿直,还是该说她缺心眼,亦或是一根筋,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刚刚过来,听到你跟一个称钟先生的男人约晚点见,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大哥在外面芳心暗许,受了情伤才这么难过吧?”事关自己大哥头上绿不绿的事,顾悄然必须弄清。

都不等宋繁星回应,又继续表态:“我大哥那么优秀,都能为你洁身自好,你也必须得还他身心干净,不然我饶不了你。”

宋繁星:“……”

这兄妹情深的戏码,可真感人,这妹子的脑洞,是真会联想。

宋繁星无奈地扒开她抚自己的手,“我约钟先生是要事商谈,你不要想太多。”

“你一个做主持的,工作都有我大哥安排的经纪人去谈,你还有什么要事需要约别的男人?再者你与他若无感情纠葛,你为什么会接到他电话就哭?”顾悄然不信她,一副她不走就休想离开的架势。

宋繁星低头,看向她又缠住自己胳膊的手,心累地揉捏眉心,忍着脾气,“在是你大哥未婚妻前,我首先是我自己,作为一个独立完整的成年人,我有权拥有不愿与人提起的私事,也有权决定自己与什么人接触,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对钟先生无半分男女情意,纯属合作关系,所以请你松开我,我现在没心情再说更多话。”

顾悄然本性不坏,无论对她这个嫂子,有多不满意,都不会刻薄地发动语言攻击,或是做出其它欺凌之事。

至今做得最过分的,也就是在顾侨堂与妹妹达成假订婚共识当日,气冲冲地质问妹妹为什么要答应跟她大哥订婚,说两人一点都不般配,又冷暴力了妹妹几天。

所以不管她心里真实想法是什么,宋繁星都愿意看在她没攻击过妹妹的份上,对她多出几分耐心。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顾侨堂妹妹。

听到她亲口说对那钟先生没有男女之情,顾悄然严肃紧绷的小脸,柔和些许,手指慢慢松开她胳膊,又不放心地确认一遍:“你没有骗我吧?你刚刚那么难过,真的不是因为受了情伤?”

“不是。”

“那……好吧。”顾悄然松手,尴尬地摸摸鼻子,又不太自然地说:“虽然我大哥不爱你,但如果你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去找他,他肯定也会看在你是家人的份上帮你处理。”

突然发现,顾侨堂这个妹妹跟他挺像。

宋繁星心情稍好了一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建议下次把虽然及其后面几个字换掉会更好。”

虽然我大哥不爱你这几个字,她很不喜欢,她喜欢,我大哥爱你。

“啊?”

宋繁星迈着还没完全好利索的腿脚步离开,留下顾悄然一脸懵逼。

———

打着休息的幌子,宋繁星把自己关进卧室。

消化情绪,告知师傅进展,再冷静安排人去查宋家底细,要求,“上至将死老者,下至初生婴儿,都要查得事无巨细。”

全方位了解敌人,才能根据敌情制定复仇计划。

约莫三个多小时后,接到钟斯年来电,于晚饭前半个小时出门。

被老爷子问起时给的理由是,约了人谈事。

顾悄然听到,越想越不放心,在她出门十分钟后,躲进闺房给顾侨堂打电话。

“大哥,我有一件事,憋了一个下午,还是觉得应该要告诉你。”开口语气略急。

顾侨堂闻言即问,“什么事?”

“我下午看到繁星姐跟一个被她称作钟先生的人讲电话,约今天见面,她现在已经出门了,她接电话的时候,状态特别奇怪,好似受到重大打击,又是跌坐到地上起不来,又是脸色发白,眼睛通红,特别难过。”

“我听到的时候怀疑她是受了情伤才会那么难过,问她,她否认了,又说没有心情再说更多的话,总之就是特别特别奇怪,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觉得该告诉你。”

顾悄然一气说完,毫无保留。

听到妹妹说起繁星接电话的状态时,顾侨堂心口发紧,满是担心,紧接着听到妹妹说怀疑她是受了情伤才会难过,又顿觉烦躁,酸酸的。

男人俊脸暗沉,唇线紧绷,手随情绪越收越紧。

“大哥?”说完等好几秒,都没听到兄长回话,顾悄然又忍不住问他,“你有听到我刚说的内容吗?”

顾侨堂的思绪,被妹妹召回,发出与脸色截然相反的温和语气:“听到了,你做的很对,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当然,他希望永远都不会再有。

无论那麻烦精是遇事难过,还是为情所困,他都不想看到。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把他气到的同时,还能让他忍不住为她担心了。

气得他都没有心情继续听妹妹讲电话了。

顾侨堂准备切断通话。

又听见妹妹声音传来:“我知道了大哥,我以后会的,你觉得繁星姐今天那么难过,是被情所伤?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两个选项,他都不想要。

顾侨堂冷着脸,“麻烦吧,你别担心,我等会去接她。”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必须要知道,且刻不容缓。

“你下班就去吗?”

“嗯。”挂掉电话就去。

“那……”顾悄然想到下午,宋繁星进屋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拧眉问:“大哥,你这段时间跟繁星姐住在一起……”

“然然,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好吗?”顾侨堂起身,忍不住打断妹妹没完没了的问题。

是不是有发展男女感情,这半句卡在顾悄然喉中,她愣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结束,“那好吧,大哥再见。”

——

两千更完建议看看今日题外话→_→

0055:心尖疼了一下

顾侨堂挂断电话,就接着联系保护宋繁星的保镖。

开门见山地直问:“她现在在哪?”

超市里,保镖急得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回:“对不起顾爷,繁星小姐不见了,我们正准备联系告诉您。”

“怎么回事?”顾侨堂分贝徒然加大,太阳穴突突直跳。

步履生风。

“离开顾家没多久,繁星小姐就说她想上厕所,并指了路边一家超市叫停,然后她就偷偷从超市后门走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事先等在后门接应她的车子离开,我们……”连个坐轮椅的女人都跟不好,保镖们已看到自己下场,真是想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听到她是自己离开,不是遇险,顾侨堂暗松口气,下一秒冷冽下令,“给我找,哪怕是调动城中所有人手,我也要在二十分钟内知道她具体位置。”

上次去安城要故意甩开他安排的保镖,这次又跟他玩心眼。

他倒要看看,她不惜惹怒他,冒着危险也要偷偷去见的钟先生是何方神圣?又与她有何关系?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调动全程人手,只为寻一人这种事,过去在顾侨堂身上从没发生过,哪怕是隔着手机,保镖都感觉到了冰冻三尺之寒的杀气,于是知道,他这次是真发了狠。

——

宋繁星思来想去,还是没做下跟顾侨堂坦白的决定,便觉得不适合带顾堂安排的保镖去见钟斯年,故在出门前,与齐顺策划这出偷跑。

并在顺利离开后,给负责的保镖发去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很抱歉,我骗了你们,需要自己去处理一些事,也叫了师傅的人过来保护,你们不用担心,也不用告诉顾侨堂,我晚些会联系你们来接。”

发完又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

却不知,这条本意是为不让保镖们担心着急的信息,将顾侨堂的怒火点到顶峰。

——

包间里,宋繁星仔细翻看调查资料,周身冷若寒霜,又杀气腾腾。

对面,钟斯年不受丝毫影响地享用晚餐。

约莫过去十分钟,宋繁星才消化信息完毕,看向吃相优雅的男人,“钟先生,我还想再跟你谈笔生意,你有兴趣接吗?”

钟斯年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食物,抬眸望她,“若是要我帮你寻找姐姐,我可以考虑,其余免谈。”

当初她提供的线索信息里,有双胞胎姐妹这条,但没说自(姐)己(姐)身份已死。

宋繁星滞了一下,苦涩道:“我姐姐已在一个月前去世了。”

这样还蛮可怜的。

钟斯年沉默两秒,拒绝,“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又开始夹菜吃饭。

宋繁星微微蹙眉,积极争取,“我知道钟先生的规矩,下笔想给你谈的,也不会违反你的规则,我就想请你帮我查查我父母的死因,是真意外,还是人为,若是人为又是何人所为?因何而为?”

方才他整理拿回来的资料显示,她父母死于海难,父母死后不到两个月,她与妹妹就离开了宋家。

宋家现今主人,也就是买凶害死妹妹的叔叔婶婶在她们失踪后,对所有亲朋说,她们姐妹是被家中负责照顾她们的下人拐跑,承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回她们。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拐跑她们的下人,应该就是妹妹记忆里,无意救下顾老爷子,又在临死前将妹妹托孤给顾老爷子的‘爸爸’。

根据那位下人对妹妹的照顾,与那对该死夫妻买凶谋害妹妹的事情判断,当年那位下人拐走她们姐妹,应是另有隐情。

但到底是什么隐情?

在父母死后,至她们姐妹被带离宋家前,姐妹俩经历了什么,钟斯年没有查到。

蹊跷得,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人为策划。

不然,那对夫妻,不会在多年找到妹妹后买凶杀人。

甚至可能,连她自己的原身之死,也都是那对夫妻所为。

所以,如果她能够通过追寻父母之死,找到那对夫妻的犯罪证据,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他们绳之以法。

钟斯年细嚼慢咽,“海上世界,瞬息万变,又历经春秋,即便你父母是被人所害,也基本不会有你想要的证据留下。”

所以,她想的收集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行不通。

宋繁星肉脸爬上愤恨,不甘,搁在桌下的手,握得咯吱响。

“你父母之死是不是人为,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肯定,现在掌管宋家的你叔叔,不是你们宋家亲生。”钟斯年声色平淡地提醒。

不是宋家亲生,却成了宋家当家主,真正的宋家人非死既丢。

宋繁星眸中聚起阴鸷,更坚定心中猜测,即便没有证据,也已决心要让那对该死夫妻,也尝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滋味。

“咚咚咚”

包间门便在这时忽被敲响,声声杂乱,急切,彰显敲门人的心情。

也暂将宋繁星从仇恨的漩涡拉回。

她扭头,戒备地看向门口,刚想问句是谁,就见门开。

那不问自开的无礼之人,一身寒意,让包间温度瞬降。

宋繁星脸色发白,倏然起身,“你怎么……来了?”

餐桌上,刚看完还没收起的资料,随她起身落地,让她的慌乱无所遁形。

顾侨堂清晰感觉到,自己心尖跟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原来,她有这么不乐意看到自己,有这么怕被他撞破她跟钟斯年的秘密。

他偏不让她如意。

顾侨堂关门,走进包间。

径直走到她身边,泰然自若地跟对面已停止用餐的钟斯年打招呼,“钟先生,久仰大名。”

钟斯年放筷起身,回以客套,“不敢当,是顾先生抬举了。”

两男人手在空中交握又松开。

钟斯年弯腰拿起旁边椅上公文包,告辞,“多谢宋小姐的晚餐,我还得赶回安城就先走了,祝两位生活愉快。”

他是个有原则的侦探,从不参与顾客是非。

猜他可能饭没吃饱,宋繁星心里过意不去,却也知他去意已决,只得送上十二万分的谢意与祝福。

祝他,事事顺遂。

0056:真是败给你了

得知她见的钟先生是钟斯年,进包间时,又有看到疑似调查资料的文件,顾侨堂就知道她跟钟斯年不是那种关系。

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顾侨堂在钟斯年离开后蹲下,捡被她碰掉地上的文件,“你在让钟斯年查什么?这么神秘。”

宋繁星正绞尽脑汁想该怎么顺毛解释,忽闻言见此,吓得也紧跟着蹲下,摁住他碰到的文件:“就查一些事儿,没什么好看的。”

神色心虚,语气焦急慌张。

顾侨堂双眸微眯,锐利的盯着她,“怎么?这件事卫延卿能知道,钟斯年也能知道,甚至连卫延卿的手下都能参与,独独就我连看都不能看一眼?”

男人声音冷冷的,喷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宋繁星的心跳,从他推开包间门起就没恢复过正常,这会儿见他这种态度,更乱成一团,按住文件的手动了动,拽紧文件,心虚的往自己方向拉扯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看出来了。”顾侨堂冷笑,“我在你眼里远不如他们。”

这是个让人感到挫败,又愤怒的认知。

宋繁星急急摇头,“没有,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她越这样急着掩藏,顾侨堂就越想知道,越觉事情不一般。

宋繁星双手紧到文件被捏变形,看着他的双眼,慢慢升起雾气,本就因父母死得不明不白而悲愤痛苦的心,被他这强硬凶凶,近乎是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更加难受。

以至于原本在钟斯年面前还能忍住的情绪,到他面前就完全忍不了了。

看出她眼睛似要下雨,顾侨堂瞳眸颤了一下,心下有些松软,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又强硬起来,“有关你让钟斯年调查的事,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瞒着我?我就问你这最后一次,你要不愿说,就永远都不要告诉我,也永远都不要……”

那几个字,溢到了嘴边,也出不了口。

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不过是个连信任都不愿给自己,没事就爱跟自己撒谎,玩心眼的小骗子罢了。

他根本就不该一听到她不见,就这么着急上火地找过来。

他就该像以前那样,不闻不问,随她爱做什么做什么,爱跟谁跟谁,只需要在她真有事时,尽尽家人的责任就好了。

顾侨堂松开触手可得的真(文)相(件),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见她始终低着头,护心肝宝贝似的,把装订整齐的文件抓在手中,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

男人嘲弄地轻笑一声,转身大步朝包间门口走去。

带着情绪的脚步声,似闷雷,声声劈进宋繁星心口,她抬起雾蒙蒙的双眼,见他背影冷硬,走得毫不犹豫。

压抑许久的情绪,再绷不住地溢出喉咙,雾气也夺眶而出,倾泻到她脸颊,又吧嗒掉到地上。

男人握上门把的手,猛地顿住。

她那声细细的抽泣,仿似把利剑,射穿他的背脊胸膛,禁锢他的脚步。

顾侨堂握门把的手背青筋暴起,俊脸绷得严肃,冰冷。

最终还是咬牙,狠心,压下门把。

“咔嚓”解锁声,响彻包间。

宋繁星心颤了下,在见到男人拉开门时,哽咽出声,“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男人动作停顿。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你不支持我,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坏,我没想要永远瞒着你的。”真复起仇来,她也不可能永远瞒得住。

“至于钟斯年,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只要他能遵守合约,替我保密,我就随他爱咋想咋想,我才不在乎他怎么看我。”

“就这样,你还觉得自己在我眼里不如他们,你冤枉我。”

顾侨堂半侧身扭头,望向两人刚刚蹲过的位置。

见说得差不多,也有了效果,宋繁星狠狠吸一下鼻子,胡乱擦把眼泪,撑着椅子起身,坐下赌气望他,“你要是也想逼我,那你就走吧,反正我现在也是一堆负面情绪,顾不上你。”

随后放下文件,拿起从进包间起没动过的筷子,边夹菜边控诉,“我难过了一个下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饭,没喝一口水,你还那么凶。”

说着,将夹起的菜塞进嘴里,不毫不注重形象地咀嚼。

眼泪还吧嗒吧嗒往下掉,看起来又惨又可怜。

嚼完咽下,又接着抱怨:“别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连个菜都欺负我,一点都不好吃。”

顾侨堂:“……”

明明是她犯错在先,让他又气又担心,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又都全是他不对,仿佛他真欺负了她。

但奇怪的是,他忽然一下子就不气了,还觉得她有些可爱,有些搞笑。

要不,就看在她哭得这么惨的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顾侨堂轻轻关上开了小半的门。

宋繁星听见,悄悄松了口气,又故意不看他,哭着拿碗盛米饭,惨兮兮地往嘴里送,不控诉,不抱怨,不说话,也不吃菜。

然后吃着吃着,就把自己呛到了,一顿猛咳。

看起来更惨了。

惨得顾侨堂想再端着架子都端不下去了。

男人大步走过去,帮她拍背,任命似的无奈道:“我真是败给你了。”

好像从第一次纵容她在自己面前玩小心眼,输给她起,就再没赢过。

宋繁星咳够了,又喝他倒的水,才反驳他,“你哪里败给我了?你那么凶,你还想以后都不理我。”

“我那是生气。”他要真凶起来,不会只是一走了之。

顾侨堂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帮她擦脸,“我只要一想到,你遇事宁愿找才见过一次的卫延卿,找远得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钟斯年,却不愿找我,我就忍不住生气,忍不住介怀。”

他终于承认自己介怀。

好像说出口也没有那么困难。

擦净她脸上泪痕,顾侨堂的手也没从她脸上拿开,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无比郑重地落下:“我很不喜欢你对别人过于信任亲密。”

0057:吻技青涩笨拙

这话听着占有欲好强,好像吃醋哦。

宋繁星轻眨湿润卷翘的眼睫,略带期待地试探:“你这样像极了吃醋,请问你是在吃醋吗?”

“……”这个问题他可以拒绝回答吗?

顾侨堂微微凝滞,双手与手帕一起离开她脸,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菜。”

她刚说这里的菜欺负她,一点都不好吃。

宋繁星不动,佯装不高兴地嘟囔,“你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侨堂垂眸,凉凉看向桌上文件,“你前面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宋繁星:“……”

折腾半天,又绕回原处,感觉前面口水都白费了。

见她还是不愿坦白,顾侨堂有些失望,旋即又想起她刚刚哭着说的那些话。

顿了顿退步,“我可以给你时间准备,只要你最终做的不是有损顾家的事,我都可以支持你,只要被你使坏的对象不是我跟我们家的人,我也都可以接受。”

所以,他的底线是他跟顾家。

宋繁星神色凝重,敏锐地盯紧他,“那如果我要让徐佳琦非死即伤呢?”

顾侨堂一脸严肃,“你为什么要让她非死即伤?”

“我在云南遇险与她有关。”确定宋思源是那对该死夫妻的女儿,她就想到,妹妹行程,很可能是被徐佳琦透露的。

不然宋思源没理由,大老远跑来跟徐佳琦做朋友。

那可不是一个会把朋友看的很重的人。

顾侨堂脸色阴沉。

宋繁星瞧着,不确定他是为了谁,想想又道:“那晚,若不是歹徒激怒蛇群自食恶果,我如今定已尸骨成灰。”

她的尸骨确已成灰,苦的是妹妹连个独属于她的墓碑都没法立。

女孩身上弥漫着阴骘之气。

顾侨堂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愤怒,仇恨是如此浓烈。

也难怪她从云南回来后,会变化那么大。

“我不会放过她的。”宋繁星宣誓般,狠狠补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晚,我是如何像垃圾一样,被他们从剧组扎营地拖至林中,扭伤脚踝,又差点被他们用毒虫咬死的情景。”

女孩紧紧攥着双拳,身子微颤。

顾侨堂心疼不已,躬身怜惜地抱住她,“没事,都过去了,”

宋繁星顺势贴紧男人,仿佛所有情绪都找到宣泄口般道出:“过不去的,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的姐妹,我的父母,都被害得死于非命,我就算是拼上自己,也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一刻,无需再问,顾侨堂也懂了她让钟斯年查的是什么。

没想到如此惨烈。

这傻丫头,还想瞒着自己一个人承受,难以想象,她近来嬉皮笑脸下的内心有多么痛苦。

而他竟还在她得知真相的这日冲她发脾气,威胁她,想放弃她。

顾侨堂心疼,自责,悔恨,紧紧将人按入怀中,“你还有我,我一辈子都做你亲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不要拿自己去拼,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要先保护好自己,才不会让敌人得逞,才能让你父母姐妹安宁。”

他已不能承受她再受到伤害的结果,她只是摔一跤,脱离自己保护圈一会,他就担心着急得不行。

他连调查资料都没看,连查证核实都没有,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信她,想帮她。

宋繁星负能量爆棚的心,瞬被治愈许多。

闷闷地在他怀里出声,“可徐佳琦是你姑姑最爱的女儿,是你表妹,你到时真不会觉得我太冷血无情吗?”

把人赶出顾家与让人非死即伤,是两个完全不可比拟的概念。

“不会。”他早就怀疑徐佳琦与她云南遇害一事有关。

如此,宋繁星就放心了。

双手圈住他腰,从他怀里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现在我已经把我跟师傅跟钟斯年的秘密说给你听了,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的问题啦?”

所以她忽然选择坦白,是为了套他心声?

顾侨堂低头,凝视怀中被角度衬得比平时小一圈的白净脸蛋,哭笑不得,又无奈至极。

男人滚动喉结,不太自然地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宋繁星摇头,抵着他胸膛的下巴,隔衣轻蹭。

蹭得男人心痒痒。

顾侨堂呼吸发紧,心念一动,便低头轻轻上吻她眼。

吻到她泪痕,微咸。

宋繁星懵然,本能闭上眼睛,心如鹿撞。

女孩卷翘纤长的睫毛,在她闭眼时,软软刷过男人嘴唇,激起阵阵酥痒。

顾侨堂心中颤动,见女孩没有拒绝,又将吻从她眼睛,慢慢移至唇瓣,试探性地亲吻,唇碰唇描绘。

吻技青涩笨拙。

味道很软,很纯。

宋繁星紧张的屏住呼吸,脑中似有烟花炸开,绚烂无比,美妙得忘了反应。

直到屏住呼吸太久,快要窒息,才被松开。

顾侨堂眉眼含笑着打趣,“看你平日不是挺大胆会撩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却连呼吸都不会了?”

再大胆,她也是女生,第一次被吻,会紧张才是正常。

宋繁星臊得脸蛋通红,大口呼吸,同时思考。

他忽然来这一出,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怜悯同情?

应该是前者吧?

如果是前者,那她接下来,就不能再继续太主动了,得矜持等他反追,把恋爱中,被追求的甜蜜幸福都享受一遍。

可若是他不追怎么办?

毕竟他那么傲娇……

不,他会追的,只要他是真的喜欢,他就会主动,他不是那种敢想不敢做的无魄力男,不然他也不会让她另眼相看,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与眼光。

宋繁星分析完毕,理智,呼吸也都恢复正常。

她抬眸,神色清明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可是说好假订婚,只当兄妹的,你这样未经我允许,就夺走我初吻不太好吧?我以后可是要在解除婚约后恋爱嫁人的。”

就算要矜持,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得让他知道,自己刚刚是初吻,是跟他一样的身心清白人。

这结果跟预想的截然不同。

顾侨堂以为,她前面勾引自己,勾引得那么起劲,今日他主动,她应该会欣喜若狂,然后两人顺顺利利地假戏真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他说什么解除婚约的话。

0058:都让亲两次了

顾侨堂被她这出乎意料的反应弄得一脸懵,反应过来,黑着脸回:“你并没拒绝我吻你。”

在他的认知里,凡是正经女人,都不会在对一个男人没感情的情况下,允许男人与自己接吻。

宋繁星理直气壮,“我那是第一次被吻吓懵了,忘了拒绝,就像我之前不小心亲到你,你也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推开我一样。”

顾侨堂:“……”

说的好有道理哦,他差点都要信了……才怪!

男人咬牙,“取消婚约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别想。”

把他撩起心思,还想嫁给别人,是白日做梦。

宋繁星心里爱死他在这种时候的霸道,却还要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明明说好……唔。”

话没说完,就被他以唇堵住。

一回生,二回熟,又有不满加特,顾侨堂这次吻得比刚刚激烈,但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磕牙。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他格外稀缺珍贵。

宋繁星心都甜酥了,也还要记着他刚刚的话,用手推他肩膀,拿出拒绝的态度。

顾侨堂铁心不依,她越不愿就吻得越狠,本能地抵开她唇,闯入她齿内,瞬被刺激得头皮发麻,热血沸腾,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为何情侣都喜欢接吻。

真的是香甜多汁又鲜美,胜过世上所有美食。

尝一口精神百倍,贪个杯,便忍不住想要更深入交流,与恋人更加亲密。

宋繁星被吻得又酥又麻,软得连假装反抗,都再做不出,双手无力地抓着他肩膀衣服,直到结束,都没缓神。

气喘吁吁地被他抱在怀中,心跳紊乱,脑子也乱,臊得没有抬头,自也没看到,男人的脸跟耳朵,也同自己一样,红似要滴血。

顾侨堂热得想脱衣,腾出只手,解开一粒纽扣,将衬衣往两边扒开些许,露出锁骨与若隐若现的胸膛,分外性感诱人。

宋繁星听到动静抬眸,只看一眼,就想摸,又不停暗示自己:要稳住,不能这么快就答应,得要他追,要不留遗憾……

想着,她便强迫自己退出男人怀抱,却忘了,男人的另只手还搭在自己肩上,几乎是她一退出就被他重按回去。

“怎么?”顾侨堂音色暗哑,“到现在,都让亲两次了,还不承认你喜欢我?”

“我刚刚拒绝了。”宋繁星秒驳,努力从他怀中抬头看他,底气十足地强调,“就算喜欢,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顾侨堂低头,攻性十足地紧盯着她,“若说是兄妹,亲情之喜,我可没跟然然亲过嘴,然然也不会像你那样,老想亲我,摸我,抱我,睡我。”

妈呀,这是基因突变了吧?

不然,他怎么会一下子变化这么大?他的傲娇闷骚人设去哪了?

他怎么知道她想亲他,摸他,抱他,睡他?

哦,不对,她还没想要睡他,她可是毫无实战经验的母胎单身少女,没奔放到还没开始恋爱就想要上床的地步。

0059:是被我吻软的

瞬间,什么无所遁形之感,哑口无言之窘迫,都被宋繁星抛之脑后。

她又底气十足地反驳,“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你今天已经冤枉我两次了。”

顾侨堂气结。

作为一个既无实战经验,又不懂理论知识的母胎单身男,他完全不懂女生的内心世界有多么丰富,不懂女生对毫无遗憾的完美爱情有多么渴望。

在他想当然的认知里,男女就应该是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

所以面对此时这种,她明明就有撩拨自己,喜欢自己,又偏不愿跟自己假戏真做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宋繁星也知晓,以他现在水平,再继续僵持下去,有害无益,于是她反驳完后,想了想说:“我饿了。”

男人无动于衷,没心情。

宋繁星再接再励,苦兮兮地,“我真的是从下午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又情绪大起大落,哭了好久好久,饿得都没劲了。”

经她一题,顾侨堂也想起她前面说的那些内容,哭得惨兮兮的样子,瞬间心软,又实在气不过被拒,十分骄傲地纠正,“没劲是被我吻软的。”

宋繁星:“……”

这不是她认识的堂堂哥,她认识的堂堂哥是害羞纯情含蓄的。

难道,这就是理论上说的男人喜欢你跟不喜欢你,是两幅不同面孔?

那她现在算是成功解锁顾侨堂专属于恋人的那一面了?

听说那一面的男人,尝到荤后会变得很色,很骚。

宋繁星古怪地看他一眼,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顾侨堂完全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被她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蹙眉定了定,拉起她手,“要跑着走吗?”

宋繁星秒收回思绪,摇头,“我有拐杖。”

她脚伤未愈,按理需要养够一个多月才能落地,但耐不住她自幼跟着师傅习武,有点本事与超出多数常人的毅力,硬是在准许落地前,真把自己当成缺只脚的废人,练就可杵拐独脚行走的本事。

就算走起来很不好看,很艰难,于她也比轮椅有益得多。

但今时不同往日,今日比以往更心疼她的顾侨堂,在将拐杖递到她手中后,一把将她抱起。

宋繁星于惊呼中,圈住他颈,听见他说,“好像比之前轻了一些。”

“我从云南回来后就没吃过零食,又长时间练习行走,瘦了一点。”说起这个,宋繁星有些骄傲。

顾侨堂听着却更加心疼,疼她过份坚强,很后悔那晚催她减肥。

宋繁星不知,还在眉飞色舞地继续,“医生说我这脚踝还要再养两个多月,才能避免后遗症,我计划在那之前,再减个十斤,这样等可以随意运动后,不用四个月,就能练到标准。”

“你觉得,我瘦下去会美吗?”女孩眼中,流露着期待。

“会。”她没发胖前就很漂亮。

顾侨堂忍着心疼,抱她迈步,“你现在也很可爱,就算不减肥,我也能接受。”

她的自信,坚韧,有趣,胆识,聪明,皆比貌美可贵。

宋繁星满意地挑眉,“我减肥是为自己,跟你能不能接受,没有直接关系。”

“无所谓,我只希望你健康。”

关系好了,什么话题都能扯半天。

饭自也吃得开心。

饭后,时间尚早,顾侨堂还带她去约会看电影,转移她得知父母双亡的心情。

也恰是这场约会,促成宋繁星与敌人的第一次交锋。

0060:女洗手间遇险

即使有所突破,在外也还是个对感情较为内敛的男人,故像小说,影视剧里写的,演的那种,互相喜欢的男女忍不住在电影院接吻的戏码,并没有上演到两人身上。

还是宋繁星,故借逼真的观影效果,在影中景象飞到面前时,害怕地扑进男人怀中,顾侨堂才顺势揽她安抚,“不怕,都是假的,没出来。”

“我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宋繁星声音压得极低,一双美眸在昏暗中熠熠生辉,满是窃喜,狡黠。

顺理成章地被他抱着看完余下所有时间。

结束后,未免宋繁星被人认出,两人等所有人都离开,才起身。

仍是顾侨堂抱她出的放映厅。

宋繁星顺势把脸埋在他身上,免被人认出。

放映厅外看到两人的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结伴同行的女生窃窃私语:“卧槽!那么帅的男人,跟个那么胖的女人谈恋爱是认真的吗?”

“应该是妹妹吧?不然无法理解,实在是太不般配了。”

顾侨堂听到,一个眼神看过去,冷似冰刀,吓得俩女生,脸色发白地逃遁。

他又紧张地低头安抚怀中女孩,“不用在意她们的话,她们都是远不如你的肤浅俗人。”

宋繁星一言难尽,想说自己也是他口中的肤浅俗人———颜控。

不过如果对象是他的话,就算将来意外变丑,她还是会继续喜欢。

女孩自信骄傲的摇头,“我没在意,我知道自己瘦下去会比她们美。”

顾侨堂:“……”

是他想多了,如今的宋繁星,早已不是过去那个会事事在意旁人看法的自卑女孩。

宋繁星紧接着轻声提出,“我想上洗手间,你带我过去,到门口就行了。”

——

女厕所外,顾侨堂站到距离门口,一米远的地方等候。

宋繁星杵着拐杖进入。

约莫半分钟左右,一名留着披肩长发,齐刘海,身着齐膝长裙,戴口罩的女子,低头边看手机边走进去。

长发随她低头看手机的动作,自然垂落,遮住她脸,顾侨堂看一眼,没太在意。

像这种走路都离不开手机的低头族,随处可见,喜欢在公众场戴口罩的人不在少数。

直到那女人进去后,随手将女厕所大门关闭,他才觉不对劲地疾步过去,上手一推,门已被从里面反锁。

紧接着里面响起踹门声,与女人的尖叫声。

那声音正好是宋繁星的。

“繁星!”顾侨堂大慌,心惊肉跳地踹门。

女厕所内。

那名女子动作迅速地反锁大门,通过看隔间底下门缝,快速找出宋繁星所进隔间,毫不犹豫地将门踹开。

宋繁星吓得下意识尖叫,双手第一时间拉上刚脱到臀下的内裤,放下长裙,正准备拿起拐杖,一把匕首就朝她心脏刺来,“别动!”

来人阴狠威胁,发出的是粗噶男声。

这时,隔间外,响起顾侨堂喊叫,与洗手间门被他狠踹的声音。

男人神色狠戾,握匕首的手毫不犹豫地朝前捅去,准备在最短时间内将宋繁星杀死,再趁外面门被撞开前,通过窗户逃跑。

0061:一刀刺入臂弯

这是,他在两人看电影时,买票进来考察影院地形期间想的方案之一。

因为想时,没抱多少宋繁星会进洗手间的希望,就将从影院内到两人上车离开前,所有可能成为行凶点的地方,都做了方案。

电光火石之间,在匕首碰到自己胸膛时,宋繁星上身灵活避开,同时掌风凌厉地朝男人握刀的手击去。

男人被击中的手臂顿时发麻。

狠戾的面上,浮现诧异之色,也不过一秒不到,就再次朝她袭去。

双手并用,招招致命。

同时隔间外,响起砰地一声巨响。

女厕所大门被顾侨堂踹开。

宋繁星也顾不上,靠着一条腿稳住下盘,避开袭击,快似无形地绕过匕首,握住男人手腕奋力一拧,也同时撒出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

她现在脚不方便,一条腿练得再稳,也稳不住长时间打斗,只能速战速决,保万无一失。

“繁星。”

踹开门的顾侨堂极速奔来。

“啊……”

男人痛苦的尖叫同时响起。

宋繁星接住掉落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男人没被扭伤的那只手的臂弯。

男人双手被废,再次发出响彻云天的痛苦嚎叫。

飙出的血,染红宋繁星衣服跟手。

从杀手闯进女洗手间,至成功制服,用时不到一分钟。

拧手腕,捅刀,更是连贯迅速不到两秒。

另两间隔间里,听到动静的女士,吓得瑟瑟发抖,慌里慌张地拨报警电话。

闯进女厕的顾侨堂,一脸震惊地看着毫不犹豫把刀捅进凶徒臂膀的女孩。

满脑都是:还好她没事,她怎么会懂武术?哪怕只看到了最后一招,也可看出她功底很强,她这些年都背着顾家经历了什么?她是怎么做到毫无破绽地隐藏这么多年的?

直到痛得面部的扭曲的男人,晕晕乎乎地倒下,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他才回神。

“繁星。”顾侨堂紧张地拥住宋繁星,“你有没有受到伤害?”

就算肉眼确认了她毫发无伤,也要亲耳听到她说才能安心。

捅完人,看到他那种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宋繁星,心里是紧张的。

就算他前面在包间里承诺过,只要她最终做的不是有损顾家的事,都会支持,只要被她使坏的对象不是他跟顾家人,都可以接受,也还是很担心他会不喜这样的自己。

甚至后悔刚刚不该由着愤恨,在已制服杀手后补上一刀。

这会儿见他还关心紧张自己,也暗松口气。

“我没事。”女孩摇头,想对自己徒手制服凶徒一事做出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诉起。

顾侨堂的悬着的心重落回腹中,弯身抱她,“先出去。”

宋繁星染了血的手,不敢碰到他,“还是我自己走吧,我身上有血,你不好抱。”

“没事,衣服回去不要就是了。”顾侨堂一把抱起她离开。

宋繁星也没再矫情,只在出隔间时提出,“里面这人不能放过,我要知道是谁派他来。”

一闯进门就直击心脏,若不是她自幼随师傅习武,又幸在重生后保有部分身手,定难逃一死。

所以无论查出来的是谁,她都会回送一份大礼。

0062:吓得心生退意

女厕所外,公用洗手池。

宋繁星在顾侨堂搀扶下,清洗手中血迹,顾侨堂单手拨号,叫人过来。

听到动静赶来的观影人与影院工作人员堵住门口,闻着女洗手间内漂出的浓烈血腥味,窃窃私语。

还有举着手机,对着宋繁星拍照,录像发微博,头条,朋友圈等网络社交网站。

女厕所隔间里,另两名女士,慌慌张张,小心翼翼地出门,看到哪间被踹坏门的隔间里,躺着个满身血腥的‘女人’,吓得尖叫跑出:“啊……杀人了,死人了,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那些堵在门,却又不敢进去的人闻言脸色丕变,闹闹哄哄。

工作人员像前面拦住顾侨堂他们那样,带入堵死门口拦住那两位女士,“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得等警方过来查清真相才能离开。”

洗完手,酝酿好情绪的宋繁星闻言转身,脸色惨白,不掩后怕慌张地看向团结一致的堵门众人,“他没死,只是被劈晕了。”

“那也不能放你们离开,不然我们影院没法交代。”

“不管人死没死,出这么大事,都是要配合警方调查的。”

一群人义正言辞地叫喊,也不过是仗着危险已经解除才有此胆量,不然真看到凶徒持刀砍人,早吓得四处逃窜。

“我没想走,我只是在告诉你们,歹徒没死,还很可能等不到警方过来就会苏醒,而我会一直在这等到警察过来,把歹徒带走才会随警方离开。”她现在的身份是公众人物,若这种时候率先离场,即使是受害者,也很可能会被说成是畏罪潜逃,就算最后证明了清白,也会被扣上没担当,不遵守法纪的帽子。

另外也确实是不亲眼看着那凶徒被带走,会不放心。

顾侨堂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愿准她留下。

那些正义堵门的人,听到她说歹徒随时会醒,大半都吓得生出退意。

很快,接到电话的警方与保镖,都训练有素地赶到现场。

其中顾侨堂的人,还奉命带来了宋繁星的轮椅。

接着,歹徒就在清醒状态下,被警方扯掉假发押走。

顾侨堂宋繁星与另两位女士,作为当事人与证人,随去警方做笔录。

接着#宋繁星杀人##宋繁星被警察带走#这两个话题登上热搜,后面还分别跟着爆,热。

就算顾荣公关,第一时间接到顾侨堂消息,也来不及做方案,只能先花钱撤热搜———仍阻止不了网友热情讨论。

尤其黑粉们,一个个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恨不得借由此事把宋繁星踩到再爬不起来。

敲着键盘,毫无底线地在网上谩骂,乱按罪名,还分析得有模有样。

顾侨堂在警局接到助理电话,特上网查看舆论,气得恨不得顺着网线,把那些辱骂,诅咒,冤枉宋繁星的人拧出来弄死。

宋繁星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想到妹妹以前就经常被这些黑粉诅咒谩骂,当着警察局长的面,就毫不遮掩地冷冷说,“让他们骂,骂到警方查出真相公布后,我要把所有诽谤我,咒骂我,谩骂我超过500转发的人都告上法庭,立典型。”

0063:让我多亲几次

娱乐圈里,被诽谤,被骂,被诅咒都是常态,连全家被p遗像都有过,但从未有人像她这样,把所有达到起诉标准的人都告上法庭。

警局局长以为,顾侨堂多少会劝解,没想到他竟是毫不犹豫地支持道:“可以,我现在就让人去统计人数,准备起诉事宜。”

“好。”宋繁星冲他甜甜一笑,原本想让齐顺去准备的想法淡了下去。

警局局长一脸懵逼地看着顾侨堂舔狗,内心感受跟当初帮宋繁星看痛经的医生相差无几。

直至顾侨堂应完宋繁星,不冷不热地朝他看来,他才连忙表态:“宋小姐做的是对的,像那种没底线的网络喷子,就该受到法律制载,我等会就通知局里人调查完毕后发布官方申明。”

“哦,不,我亲自写申明,亲自发。”与顾侨堂支持宋繁星相比,他现在更像舔狗。

不过他舔的是顾侨堂这位财大气粗,有权有势的爷。

顾侨堂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几分满意,“如此便多谢局长了。”

“应该的,惩奸除恶是我们职责。”

“待到凶徒认罪后,也得麻烦局长给个录像,必要时我好拿去帮我未婚妻澄清。”

“不麻烦,做成新闻播出都可以。”警局里,经由记者报道出去的案子挺多。

局长毫不犹豫地应完,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对宋繁星的称呼,猛地愣住,惊愕道,“原来顾先生跟宋小姐是未婚夫妻啊,我还以为你们亲戚朋友呢。”

局长这反应,说辞,让顾侨堂不满,他转眸看眼身边女孩,见她没明显反应,才郑重其事的说:“我们订婚好多年了,感情很好。”

宋繁星:“……”

现在感情是不错,但过去……你怕不是对感情很好这几个字有误解哦。

女孩微笑配合,不在外人面前落自家准男人面子

“恭喜,恭喜,祝两位早日步入婚姻殿堂,幸福美满。”局长脸上笑嘻嘻,内心尴尬得一批。

顾侨堂心安理得的收下祝福,“谢谢。”

宋繁星:“……”

突然觉得这样的侨美人好幼稚哦,但幼稚得好有爱哦,好喜欢。

从进警局起,宋繁星除去录口供,与前面说要起诉黑粉,就基本没开过口,也什么都不用操心。

顾侨堂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

有轮椅也还是要抱她出警局,理由是外面有很多记者,抱着更利于保护。

然而实际是保镖开道,娱记们连两人衣角都没有碰到,只能挤着保镖争相提问,再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上车离开。

回到车上,没了外人,宋繁星才明知故问:“你刚刚干嘛要跟局长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啊?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对外保密的么?”

顾侨堂以为,她遭此劫难,多会受到惊吓,心情不好,对她呵护备至,小心翼翼。

她却用行动证明,是他想多了。

她全程冷静镇定,还有闲情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男人凝神思考数秒,忽然凑近她,压低声回,“若我们被拍到,都不愿承认关系,会很可能把爷爷气出病,另外我也觉得,你问这种话,是嫌我在包间里表现的不够明显,想让我再多亲几次。”

0064:长得过份撩人

神特么多亲几次。

她本来没想,也被他说得有些想了。

实在是他离得太近,近得两人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呼吸间全是对方气息,又长得过份撩人。

宋繁星心说冷静,稳住,面上却紧张地抿动嘴唇。

这看在男人眼里,就是两片唇瓣互相厮磨。

原本只想回敬她过往行为,撩她逗她的顾侨堂,眼神逐变灼热,满脑子想的都是早前,在包间里吻她的情形与感觉。

一没忍住,就贴了上去,低开她紧抿在一起的唇瓣,将她的两片唇瓣互亲,变成四片唇瓣厮磨。

细细描绘,若进若出。

一如既往的鲜甜。

宋繁星睁大瞳孔,欲拒还迎地后退,又被男人禁锢后脑,压入椅背,逃无可逃。

前方司机,见此一幕,吓得赶忙升起隔板,心说,顾爷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鸣人,这口味……一般女人真驾驭不了。

这一吻,亲得比前面两次久,技术比前两次好,感觉也比前面两次更加美妙。

以至于结束时,宋繁星嘴唇都有些肿了,红艳艳,湿润,亮晶晶,眼神迷离,柔情似水。

顾侨堂看着,更加心动,又忍不住在她诱人的唇上亲啄了下,贴着,音色暗哑磁性地道:“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与她前面的不动声色相比,他这撩得也太热情奔放,太果断直接,实践学习能力也太强了些。

强得宋繁星有些跟不上节奏,又觉他就应该是这样,这样才是她钟情的男人。

宋繁星心脏砰砰剧跳,好奇问他,“你不觉得,你对我这样,有些太重口了吗?”

顾侨堂以为,她终归还是在意旁人那些说法,故无比郑重真诚地坦白,“我最初擦觉到自己对你有超乎兄妹的感觉时,我也一度否认,说自己没这么重口味,不可能喜欢你,更不可能乱伦,但自那日,我答应会尽快确定自己感情告诉你起,我对你就只剩,喜或不喜这一个问题,现在这个问题出了答案是喜,便一切外在都变得不再重要,因为人都会变老变丑,你与我也没有血缘关系。”

在当前颜值即正义的大环境下,像侨美人这样,不看外表,只重感情的男人不多了。

就算是她自己,有着专属于宋明月的自信骄傲,也会在每次沐浴,照镜子时觉得,凭当前这副容貌与体型,根本不太能撩得到他。

宋繁星动容,却还是不太敢相信,又问,“你不觉得太快,太突然了吗?我们才关系变好一个月零几天,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而不是受我某些行为影响产生了错觉?”

“我确定。”顾侨堂肯定地应,“我前两日牵过然然的手,拥抱过然然一次,完全没有被你牵手,拥抱的那种感觉,也分别见过两个正经派的女人,一胖一瘦,完全不能忍受她们靠近我。”

宋繁星讶异,没想到他为确定对自己的感情,还做过这样的‘努力’。

光是脑补那个画面,及他内心活动,就觉得好有趣,有种与他俊朗形象截然不同的萌感。

0065:实际心不坏的

说完没见她表态,顾侨堂又逼近她,态度强硬道:“所以,就算你现在还死不承认喜欢我,我也会拉着你跟我假戏真做。”

宋繁星膛目结舌,“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总会愿意的。”顾侨堂笃定,仿佛已看破一切。

宋繁星戏谑挑眉,“不一定,我现在就不愿意。”

想要体验被追的感觉,想要看看他要怎样拉自己假戏真做,也想进一步确认他的人品。

要知道很多人性弱点,都易在逆境想而不得时爆发。

顾侨堂深深凝视面前这张会演的脸,镇定的眸,诱惑性地转移提出:“我们搬出去住吧,新房里一切生活所需用品我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空手入住,那样没有长辈看着,会比较自由。”

以他目前动不动就上嘴亲的做派,与实践学习能力,两人单搬出去住,怕是坐在客厅看个电视,都能耍流氓。

宋繁星有些犹豫。

转念又想到,不搬出去,继续住一间房会更危险。

再者,就算他真想对她耍出超越亲吻的行为,只要她有心反抗,他哪怕是绝世高手,也能分分钟把他药晕。

想着,宋繁星就点头应下,“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顾侨堂眼眸微眯:“你说。”

“在我没同意跟你假戏真做前,你不能再像刚刚那样亲我。”不答应在一起还让亲,会显得很廉价,也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恋情。

不让亲,那他要怎样诱她松口?

亲吻这么甜美诱人的福利,才尝到就被剥夺,又怎能舍得?

顾侨堂烦恼地皱起眉头,眉宇间流露不愿。

宋繁星瞧着,又严肃道:“或许在你心里,我本来就是你未婚妻,又已被你亲了三次,且你现在也不想再取消婚约,接下去随你想亲就亲也没有关系,但对我来说不是,我还是个对爱情存有期待的女生,没你想的那么随便,很需要被你尊重。”

顾侨堂沉着眉眼,纠结衡量了几秒,妥协:“好,我答应。”

牺牲短暂福利,换取长久福利是值得的。

他不信自己会一直搞不定这丫头。

到那时,他要补亲个够。

于是,搬出去住一事达成统一。

接下去路程,顾侨堂又问她为何会懂武术?何时学的武术?

宋繁星尚不打算跟他说自己重生一事,十分坦诚地回:“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个话题。”

“那等你想谈的时候告诉我。”顾侨堂没有勉强,只暗暗把这事记到心上。

回到顾家,除顾念慈那一家三口,与尚在国外的顾侨嵘外,其余人都在大厅等候,对宋繁星再次遇袭一事,表示关心担忧。

包括,自订婚后一直看宋繁星不太顺眼付淑英都好像是出自真心。

这让宋繁星感到意外。

顾侨堂看出她心中所想,在宽抚好长辈回房时,趁机调节‘婆媳’关系道:“我妈有时嘴不太饶人,但实际心不坏的,你来家中多年,若真出事,她肯定也会担心,就像上次你在云南出事一样,我跟爷爷赶过去前她都嘱咐了我好多,只是后面爷爷硬要我们住一起,她才会在你回来时,没有好脸色。”

0066:被他逗得想笑

宋繁星倒真不知付淑英有关心过她在云南的事,一直以为,她恨不得自己早点消失。

现在知道了,心里也没有太多感觉,淡淡表态:“我说过,只要她不继续攻击惹我,我就既往不咎。”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就算付淑英会在她真出事时关心担忧,也无法抵消她给妹妹的伤害。

身为姐姐,不能为妹妹出气,已十分不该,断不能替她原谅,也没那资格。

——

当晚,最后一个知她遇险的卫延卿,火急火燎地打来视频通话,让她站在镜头前,360度转圈,亲眼看到她没受到伤害,才又老生常谈地提醒她:“若需要帮助,你只管跟为师说,为师定全力支持,另外你腿脚仍未痊愈,武力也没回到巅峰,平日出门,该带的防身药不许落下,快用完时,若无时间回来制,就告诉师傅,师傅制好了给你送去,你千万别省着。”

“或者,你看要不要为师把清歌给你送去?她跟你都是女孩,无论你想去哪,她都能近身跟着。”

经历过阴阳相隔的失去,卫延卿如今对她便格外紧张。

宋繁星心里暖洋洋的,感动得眼眶发酸,毫无保留地说,“我原身之事还没查清,一个齐顺已用得不如过去信任,若再来个清歌,我怕会更受影响,再者,我出门身边都有跟着顾家人,她就算来了,也不能时时跟在我身边,就还是算了,我会谨记师傅教诲,随时带药防身的,你放心。”

只要那些想害她的龟孙一日不死,卫延卿就一日都做不到放心。

只是知她心中顾虑,才不想勉强她接受,想想说,“那就继续留她在这边让为师盯着吧,这些日子,还真没见谁有什么异常。”

无人有异常,要么是她想错了,要么是知道有人在盯,稳得住。

宋繁星毫无头绪,只觉身边处处是危机。

师徒二人这通电话,直讲到顾侨堂洗澡结束,才卡在他开门前结束

把她的人身安全,网络暴力与如今跟顾侨堂的关系,都聊了一遍。

除最后一条不够坦白地说了还是老样子外,其余无论卫延卿问什么,宋繁星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打算最后一条,等将来,确定要在一起时,再告知师傅,以免有个万一他跟着担心。

通话一结束,宋繁星就秒删记录,将屏幕切到视频播放,假装是在戴着耳机看节目。

连浴室门开都没有听见。

顾侨堂披着浴巾出门,见她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丝毫没有要欣赏自己的意思。

沉着眉眼走过去,慢悠悠地经过沙发,擦头发甩水。

宋繁星被他这种幼稚闷骚的行为逗得想笑,又拼命忍住,假装才发现他出来的样子抬头,“你洗完了?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啊?”

“不穿凉快。”顾侨堂回得正正当当,却被偷偷泛红的耳尖与脖颈卖了实情。

宋繁星憋不住笑的抽了抽唇角,颇是赞同地说,“这季节的确比较热。”

“嗯。”顾侨堂刚点头应完,就又忽见她搓着手臂转折:“不过我们室内开了冷气,还是比较冷的。”

0067:揉得很轻很轻

“……”顾侨堂被噎住,恼羞无奈又宠溺地暗说她是坏丫头,故意调皮让他尴尬。

宋繁星扬眉,心说,让你上次敢落荒而逃,我这下就看你怎么圆。

“男性体热女性体冷是普遍现象。”眨眼之间,顾侨堂又洗去尴尬,一本正经。

圆完未免她继续纠着这问题不放,将毛巾递过去,“帮我擦头发。”

上次要擦你不给,这次你说帮就帮,那我多没面子?

宋繁星盯着被送到眼前的毛巾不动。

“擦完如果不困,还请帮我按个摩,我今天抱你有点手酸。”顾侨堂盯着女孩眼睛,固执的不肯收回毛巾,更没有疑似被拒的尴尬。

就算男人喜欢跟不喜欢是两幅面孔,他这两幅面孔相差的也太大了些。

前一副连被摸手都害羞,后一副即便耳红脖子红也要坚持被摸。

整得她想不摸都不行。

反正也是他自动送上手的,不撩(摸)白不撩。

宋繁星接下毛巾,嘴硬强调:“这可是你自己要的,等会别又说我占你便宜。”

“嗯。”顾侨堂喉结滚动,自主坐到她旁边。

宋繁星狡黠地摊开毛巾,盖到他头上,蒙着一顿瞎擦,实则手法十分轻柔。

即便隔着毛巾,顾侨堂也仿佛能感触都她指腹般,心悸,微僵。

更要命的事,她帮擦头发时,离自己超近,丰满的胸若有似无地隔衣与自己肌肤相亲。

软的要命。

满嘴满鼻都是她沐浴后的气息,浪漫的栀子花香,十分惑人。

顾侨堂喉咙发紧,晕乎乎地,连毛巾被取下都没擦觉,直到她热乎乎的手按到自己肩膀……

“你是想趴着按?还是就这样坐着按?”他的反应,让宋繁星欣喜,故意使坏地边问边揉。

揉得很轻很轻。

痒痒的……

顾侨堂心尖猛颤,音色暗哑道:“坐着。”

坐着已十分老火,若趴着,任由她骑在自己背上按,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失控。

宋繁星点头,力度适中地帮他揉肩,细细感受手下富有力量的肌肤触感,揉了好几分钟,又慢慢转向被他说酸的手臂。

手臂肌肉紧实,极考验手力。

宋繁星按得有些手酸,被男人逐渐粗重的呼吸撩得兴奋。

使坏地,在按完手臂后,将手移至后颈,食指沿着脊柱线缓慢,轻轻地下滑,如愿感受到男人整个身体,都因此变得更加僵硬,紧绷。

直滑到他浴巾包裹处,才提出建议,“要不,你还是趴下吧,这样我实在没法按后背。”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他躺下,让她把前面也‘按’一遍。

因为男人的胸肌,腹肌,人鱼线她也都没摸过。

连看都很少在生活里看到。

顾侨堂眸色灼热,倏然捉住她停在自己后腰上的手,拿开,猛地一下,将她按入沙发背。

俊脸发红,淌汗,隐忍,灼灼地盯她,“我难受。”

宋繁星无辜眨眼:“那是我手法不好,按重了?”

“不是”顾侨堂摇头,直将她手按到自己腹上,“我从没这么难受过。”

宋繁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想的摸腹肌,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僵愣着,动不合适,不动又想。

0068:摸了就不理你

“你让我再亲一下,兴许亲一下就舒服了。”前面跟她亲了三次,都很舒服。

不,亲一下你只会更难受。

宋繁星没法跟他说,那会显得自己太老司机,也怕他会追问为什么。

“星儿……”顾侨堂嘴唇凑近几分,蛊惑性地开口,“你再不说反对,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话落,生怕她真说反对般,直接吻上去。

热吻,来势汹汹。

宋繁星被按在她腹部的手重获自由,大胆地在他腹肌上摸了两把,顺着腹肌向上,滑过胸膛,按住他心脏处。

感受到他心跳特别激烈。

顾侨堂被她撩得欲火焚身,理智在她抚摸自己时崩塌,吻起来狠得似要将她拆食入腹。

连手都开始遵从本能地想要摸她,却是才刚摸上就被阻止。

“不准摸。”宋繁星捉住他手,含糊不清地要求,并加以断断续续地威胁:“摸了我就不理你了。”

她希望自己给他的触感,是像他给自己的那样,性感完美。

所以在没瘦下去前,除了正常抱抱,绝不许他手在自己身上撩拨点火。

不理这个威胁很管用。

顾侨堂只不满地轻咬她一口,就当真老老实实的,只亲不摸。

宋繁星满意,奖励似地圈住他颈,做出回应,吻技比他的第一次还要青涩笨拙。

今日是两人第一次接吻,此时是她第一次回应。

顾侨堂激动地,忍不住将她放倒,压入沙发。

这个姿势,让宋繁星清晰感觉到,男人的坚硬,哪怕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它的热度。

宋繁星脸蛋,倏然红得滴血,更忍不住动情,轻吟出声,急忙推他。

两人认识时间不长,又没确定关系,才确定他喜欢自己的第一天就弄得这么热火朝天,是不对的。

亲得正往我投入就忽被推开,让顾侨堂很不满意,睁眼难耐不悦地盯着她,“星儿……”

这样叫也太亲密肉麻了些。

宋繁星偏头远离他唇,气喘吁吁地建议:“你还是去冲个冷水澡吧,那样会比亲吻舒服。”

舒服个屁!

完全不能跟她比。

不过眼下,他除了冲冷水也没别的办法。

顾侨堂幽怨地盯着她,又掐着她下巴,狠狠在她沾着银丝的唇上啜一口,才抓着松垮的浴巾起身,逃也似地奔回浴室。

现在两人还没真正确定关系,没走到那一步,有些不该给她看的地方,绝不给看,以免吓着她。

好羞涩。

在今日前,真没想到动心的侨美人这样子的。

感觉自己捡到了宝。

宋繁星捂住发烫的脸,偷偷从指缝间看他,在他进浴室后,甜蜜兴奋地踢那只没受伤的脚,缓了近半个小时,才完全平复。

未免他出来追问自己假不假戏真做的问题尴尬,宋繁星平复后回到床上躺着装睡,还在睡前,给他发去一条微信信息:“刚刚那吻是还击你前面占我三次便宜的,你别想太多。”

顾侨堂这澡冲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出浴时像以往那样,穿戴整齐。

看到始作俑者躺在床上,带着眼罩一动不动,蹙眉坐到床边,轻轻叫她:“星儿。”

0069:两老人的战争

眼罩下,宋繁星眼皮动了动,不愿‘醒’来。

“我知道你在装睡,先起来我们聊聊。”男人眉头拧成川字。

宋繁星还是不动。

“繁星,星星,小星星,小麻烦……”顾侨堂一通瞎叫,毫无效果,反倒是看到她那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双唇又忍不住心口发热。

最后没办法了,上手捏她鼻子,脸上还带着恶趣味的笑。

宋繁星欲哭无泪,装无可装,恼火地拍开他手,拉被把自己蒙住:“我好困了,你自己去看我睡前发的信息。”

顾侨堂‘叫醒’失败,不甘不愿地回去书房看手机,又被她的信息内容气到。

忍住想出去拉她起来理论,无奈宠溺地轻笑:“坏丫头。”

——

次日,两人搬出顾家,没遭到阻拦,因为顾侨堂跟老爷子说,他喜欢上了繁星,搬出去独住会更方便追她,并且承诺会让保镖24小时在家保护,不让她再发生意外。

老爷子喜闻乐见,亲自首肯,还派出家中资历较深的佣人童姨过去照(监)顾(视)二人起居。

付淑英心中仍不满宋繁星这个儿媳,也无计可施,十分郁闷。

同日,苏城公安就宋繁星电影遇袭一事发布官方说明,被顾荣公关部推上热搜第一。

紧接着宋繁星经纪人在该热搜里发布凶徒‘认罪’视频,证实宋繁星差点被黑粉谋杀。

再接着,宋繁星按照顾荣公关部的统计结果,发布云南遇害后第一条微博:“首先感谢所有关心维护我的朋友,我人无大碍,两月后脚伤痊愈便会复出,其次请@娱乐八婆@宋繁星今天死了吗@宋繁星头号黑粉@……这102位网友近期留意法院传票,最后,从此往后,但凡恶意造谣,抹黑本人者,都将与这102位享受同等待遇———与我的律所团队法庭见。”

102位营销号,黑粉,她按名单依次艾特,无一遗漏。

这一波操作,又凭实力带着#宋繁星起诉营销号黑粉#登上热搜。

支持的说她好刚,做得好,营销号黑粉就应该被这样对待,反对的说她没情商,神经病,被下降头,而那被艾特的102位则慌得一批。

下午,不知是被告的营销号黑粉,还是竞争对手,抑或仇敌买水军,全网黑她低情商,黑她搭上顾侨堂就不知天高地厚,骂她不要脸等等。

顾侨堂命人查买水军之人。

卫延卿直接让助理买水军反骂回去,又让助理帮自己申请账号“宋繁星亲人”认证“常远集团董事长”,发博:“我家孩子,不需要为情商忍让,也无需依靠旁人,只要她愿意,哪怕把全网骂她的人都告一遍,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以前不追究是懒得理你,现在我家小星星不愿再委屈自己,你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忍受?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有本事别删,我马上让助理查你ip准备起诉事宜。”

发完博,又接着跟黑粉对骂。

十分硬核。

顾老爷子得知此事,也很不服气地让顾悄然给他注册账号,认证(顾侨堂与宋繁星的亲爷爷),发博宣示主权:“繁星是我家孩子,是我大孙子顾侨堂的准媳妇,无论她想不想忍,我们家都无条件支持。”

0070:她有的是方式

一个常远集团董事长,上线就威胁黑粉,键盘侠,并真曝了好几个骂得恶毒的键盘侠ip,放话不服来告,吓得部分键盘侠不敢做声。

接着一个顾侨堂亲爷爷,也有样学样地公开维护宋繁星,跟键盘侠互怼,要亲自帮宋繁星告她/他们,并有偿邀请全网监督,承诺举报属实的皆有现金奖励。

哪怕黑粉中有家境富裕之辈,也不敢跟这两位硬核大爷杠,怕连累家人,只能趁没被举报前,默默删除自以为是的不实言论。

网上关于宋繁星的评论,如浪潮般,迅速从褒贬不一,变成羡慕嫉妒。

连负责抹黑的水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纪人见此,再次发声,带图公布宋繁星自入行以来经受过的网络暴力大盘点,并配上文字表明立场:“过去被骂被黑这么惨,我们繁星想的也只是努力改善自身不足,提升业务能力,结果她的善良并没有换来黑粉键盘侠们的感激,而是变本加厉,导致繁星在云南录节目时遭遇绑架,腿脚骨折,昨日在影院又差点被黑粉谋杀,被逼得忍无可忍,退无可退便从此都不再忍,也不再退。”

宋繁星点赞。

顾侨堂转发:“星儿第一次被全网黑时,我意处理,她坚持不要,如今她想处理,我便要为她成立专属部门,实时盯着网上网下的消息,不再放过任何一个欺她之人。”

他这一出,狠狠打了那些不敢再骂宋繁星,但却嘲笑顾侨堂都没出面维护她的网友脸。

也有昨日在饭店,电影院里,看到顾侨堂抱宋繁星出入的人,发出照片,视频,侧面证实两人感情就是很好,顾侨堂就是不嫌宋繁星胖。

于是我又开始相信爱情,宋繁星拯救银河系,我现在催肥还来得及吗?等玩笑式言论霸屏。

难得几个柠檬精的酸言酸语被顶到热评,也被顾侨堂本人回怼:“全世界,就宋繁星与我最配。”

“可怜你人美是p的,心丑是真的,连我家星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养得起,我就爱她,与你何干?”

“看不顺眼可以戳瞎自己。”

网络舆论解了,现实里,宋繁星也决定不公布买水军的徐佳琦,宋思源,与某营销号,更不追究‘黑粉’蓄意谋杀自己的事。

因为徐佳琦与宋思源她要用比公布她们更好(狠)的方式教训,营销号的留作上庭证据,自称黑粉的杀手没说实话,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逼供。

所以打算不追究,等他被放出来,再让人绑。

本来,如果不是昨天闹大了,惊动警方与舆论,她就是想私下审问的。

她有的是方式逼对方开口。

她把想法说给顾侨堂听,顾侨堂听完皱眉说:“我帮你做,你只需耐心等待结果就成。”

“不。”宋繁星摇头,坚定到近乎执拗地望他:“我要亲自参与,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清白,你可以不用这么费心护我双手干净。”

她连人都弄死过两个,又何惧这点血腥?

0071:他怎么那么好

“可你现在有我了。”顾侨堂心疼又后悔。

后悔当初忽略她太多,才让她受尽委屈,被逼成昨日那样,见了血都没有一丝惊慌,仿佛已历经多次。

倒也不是觉得她那样有自保能力不好,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她即便有自保能力,也能继续简单快乐的生活。

他心里这样想,也这样跟她说。

宋繁星听完有些感动,但感动过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坚定回:“其它事,我都可能会考虑答应你,唯与复仇相关的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无论是父母妹妹的仇,还是自己的仇,她都要参与。

“或许,你也可以把这当成是重新了解我的机会,好好看看,好好想想,自己能不能接受实际并不似你心中想象那般清白纯善的我。”确定撩他前,她考察过他,且到现在都还在进一步确认他人品中,自也不抵触自己被他考察。

两个人,只有见识过对方缺点,并确定自己能够接受,才可能会长长久久。

她不是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女生。

“我不需要想。”顾顾侨堂毫不犹豫,“从确定自己喜欢你,并决定要跟你在一起那一刻起,就无论你怎样,都会接受,也没把你想象成纯善之辈。”

纯善的女生,也做不出给人下药那样的事,更无法面不改色地捅刀子。

“决定要跟你在一起前,就知道你有很多不为我知的秘密,我也很喜欢你的不过分善良,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平安喜乐,我不想要你有事,一点点都不想。”顾侨堂忽然拥她入怀,无比诚恳地提:“所以,危险的事,不好的事,都交给我处理就好,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在你面前毫无用武之地,看不到一点你会答应跟我在一起的希望。”

最后一句,说起来像是玩笑,却也是他真心话。

一个男人,如果在女人有事时,连依靠帮助都不能给予,那女人大约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或是眼瞎心盲了,才会选择在一起。

而她冷静理智,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生,也没有眼瞎心盲。

宋繁星心软得一塌糊涂,暗想,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好到她觉得自无论如何都要牢牢抓住,好到她认为自己要是把他弄丢,自己就是超级大傻子。

宋繁星回抱住他,感性动容地说:“可我也不想要你有事,也不想要你去做不好,危险的事。”

别说两人没有结婚,就算真结了,她也不能自私地让他为自己的仇恨买单。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宋繁星承诺,“保证一点意外都不让自己出。”

严刑逼供,不可有事,因为人都是被绑着的,只能任她折磨宰割,就算不绑,那伤了手腕手臂的杀手也打不过她。

至于徐佳琦跟宋思源,前者她已想好要逼对方下死手,再在对方下死手时,彻底将对方打下,后者,只要确定这次杀手是宋家派来,她就第一个拿宋思源开刀。

0072:令人毛骨悚然

顾侨堂还是不放心。

在又争取半响未果后退步:“让我跟你一起做,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只身涉险。”

宋繁星看得出来,她若连这都不能答应,他不会允许自己执行。

尽管他的不允许,并不能阻拦她,她也愿为他退步:“好。”

女孩声音坚定有力。

此事达成统一。

接下来半个月,两人时常被拍,要么是与顾侨堂的朋友聚会,要么是单独在外吃烛光晚餐,要么逛商场买买买,要么看电影,要么是宋繁星去顾荣给顾侨堂送爱心午餐,要么是某花店员工爆料,顾侨堂每日都会订一束花,于下班后亲自取回去给宋繁星。

整的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似的,非常亲密。

网上全是羡慕嫉妒之言,徐佳琦也被刺激得要死要活。

就在大多数人都对两人秀恩爱表示反感时,那被律师保释,又被警方限制离开苏城的影院杀手,于半月后的某个深夜被药晕带走。

在四面全是玻璃,灯光刺眼的地下室里关了三十几个小时,才于第三天晚上被带出玻璃房。

地下室玻璃房外,宋繁星手提密封完好的三层藤编篮。

顾侨堂像个守卫者,站她身后。

被五花大绑的杀手,像垃圾一样扔到地上,愤怒地朝两人怒吼。

发出被封嘴胶带限制的呜呜声。

宋繁星无视他的愤怒,浅笑抚摸手中篮子,轻飘飘地故意问,“又见面了,你这两日休息得好吗?”

满室玻璃,即便使劲闭上眼睛,也不能完全屏蔽刺眼灯光,到现在没崩溃已算坚强,又怎可能睡得着?

杀手恨得龇牙咧嘴。

宋繁星瞧着,发出银铃般的轻笑,示意顾侨堂亲信:“把胶带撕了,我想听他声音,也想跟他说话。”

嘶的一声,胶带被大力扯下。

杀手以唇为中心的周边皮肤被扯得通红,抽搐地瞪着她:“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放开我,不然等我活着出去,一定会告你们非法拘禁。”

“那得等你有命活着再说。”宋繁星语气徒冷。

说完转身,为难地仰望身后男人,“要不,你先带你的人出去等吧,我怕你们等会会有不适。”

“你想怎样就怎样,不用考虑我们。”顾侨堂决不放她一人。

经过这半个月的同居相处,知他对与自己安危有关的事都不爱妥协,宋繁星也不再劝,只不放心地交代道:“那你等会若不舒服要告诉我。”

“好。”

顾侨堂担忧又好奇,她的审讯方法到底是什么,才会认为他们会有不适?

宋繁星收回目光起身。

顾侨堂立时松轮椅抚她。

扶她走到杀手身边。

宋繁星抱着篮子蹲下,冷冷看着面前愤怒得想杀死自己的杀手,“给你一个轻松坦白的机会,是谁派你来杀的我?”

杀手眼眸闪烁,愤怒扭曲地面部微微僵滞后撇开眼嘴硬道,“没谁,我就是你的黑粉,看你不顺。”

“呵呵……”宋繁星轻笑。

笑出的酒窝调皮甜美,看在杀手眼里却是毛骨悚然。

0073:让人生不如死

宋繁星笑着拿起边上篮子,边打开边问他:“你应该不是gay吧?”

杀手阴沉着脸,还没回话,就见篮子里爬出一条蛇,朝他吐露猩红信子。

结合她刚刚那莫名其妙地问题,杀手脸色顿时惨白,明显发慌:“你……你想干什么?”

宋繁将蛇盘到手臂,笑意盈盈地看着杀手,“这条宝贝是准备给你享受后庭之乐的。”

顾侨堂看她玩蛇看得心惊胆颤,又被她这话弄得俊脸发沉,危险地紧盯着她。

大有她要真敢扒这男人裤子,他就敢马上把她抱走的架势。

感觉到身边人传来的压力,宋繁星腹诽叹气,硬着头皮继续介绍:“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才让人找来的,跟它没什么感情,它也应该不会太听我话,所以真玩起来,可能会比较失控,要是一不小心钻进去后出不来……”

她故意不说,也能让人猜到。

肉肉地手,顺毛似地抚摸蛇脑蛇身,原本有些因她话狂躁的蛇便乖巧下来,继而更加虎视眈眈地盯着杀手。

两亲信膛目结舌,怎么都没想到,她口中会让他们感到不适的审问方式是拿蛇给人爆ju。

顾侨堂眯眸,虎视眈眈,却没开口阻止。

杀手脸色青了红,红了白,气恨地瞪着她,“你这个女人……”

“又毒又坏。”宋繁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接下他话,又接着打开篮子第二层:“这些毒虫也是我让人找的,灵感来自上次去云南杀我的人。”

“还有这些。”她打开最后一层,“烂肉药,发情药,发痒药,招虫药也都是他们给的灵感,当初他们可是往我身上撒了好多药,准备让我被毒虫咬死呢。”

她献宝似地一一拿出自己特为他准备的武器,挑中粉色瓶装的发情药,吩咐两亲信:“你们给我扒开他嘴,把这个灌进去,为后庭之乐打基础。”

听听这话是个女生该说的吗?

两亲信震惊地看看她,又看看顾侨堂,最后见顾侨堂脸色暗沉地点下头,才接下药瓶。

“你们敢,你们……啊……”杀手叫叫嚷嚷地想逃,却被一名亲信掐住下颚。

宋繁星冷声指挥:“直接把瓶子倒着扔进他喉咙,一滴都不准浪费。”

瓶子倒入喉,直至药水全部流光,杀手才被松开。

他趴在地上,猛咳呕吐,吐出药瓶,又见宋繁星拿起另一个药瓶,心惧愤怒地叫喊:“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

宋繁星充耳不闻,亲自打开药瓶,粉末撒到他身上。

还边撒边说,“这些我都有解药,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决定坦白,我就什么时候给你服用,要是你一直想不通,我就轮流玩你,变着花样玩你,直到你在痛不欲生中死去或在痛不欲生中坦白为止。”

这根本不是女人,这是魔鬼。

杀手慌张无助,一个劲地向后缩。

宋繁星撒玩药粉,取羽毛,并吩咐亲信:“帮我把他鞋子袜子都脱了,按住他,我要绕他脚板为痒痒药助力。”

绕脚板不痛,却也能让人生不如死,尤其还被撒了痒痒药。

光是一个痒字,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0074:我没那样觉得

拿羽毛绕男人脚板顾侨堂还能接受,故没有阻止。

很快地下室里就响起男人杀猪般的叫声,笑声。

杀手被按住的双脚,使劲吃奶力气挣扎,也无济于事。

被折磨得满头大汗,浑身发痒,痒入脾肺,又引发情欲,痛苦得恨不得即刻死去。

于是忍不住崩溃大喊:“你杀了我吧,啊……哈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哈哈……”

“杀人偿命我不做。”宋繁星邪恶地转动羽毛。

进行新一轮摧残。

直至杀手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还不算完。

宋繁星在黑脸顾侨堂的搀扶下,坐回轮椅,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在地上的杀手,“怎么样?现在决定好要坦白了吗?”

“如果没决定好,我可是要放小宝贝了哦。”

她说着将蛇放下,吩咐两亲信:“接下去助小宝贝一臂之力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跟侨侨要回避歇息。”

听闻此言,顾侨堂脸色才好看一些,帮着嘱咐:“好好按繁星说的做,怎么折腾怎么来。”

只要操作那辣眼睛画面的不是自己女人,他心里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两亲信想哭,指着爬向杀手的小宝贝问,“它不会咬我们吧?”

“不会。”宋繁星笃定道:“我都跟它说好了,你们只需稍加引导,它就会知道怎么做。”

她的说好有用么?

她又是什么时候说好的?

他们一句都没听到啊。

两亲信欲哭无泪,心里苦。

更苦的是他们的顾爷,连看都不多看他们一眼,就直接推着自己的未婚妻走了。

两人颤颤巍巍,你推我,我推你,推到杀手自以为看到机会,开口策反,才豁出去上手。

两人一起,忍着内心不适,将杀手下身脱得精光,再心惊胆颤,恶心想吐地合力引导小宝贝。

小宝贝爬上杀手双腿,慢慢按照两人指引滑动。

冰冷的触感,激得杀手心里直发毛,又怕,又忍不住体内被药物激发的欲望。

激动地一个劲挣扎。

两人见状,又一人按住他上身,一人压制他腿。

蛇吐信的声音,听得三人头皮发麻。

忍不住看一眼,见小宝贝已抵达终极战场,两亲信都赶紧闭眼不敢看。

这种酷刑,对正常人类,正常男人来说,比古代惨无人道的酷刑都要残忍。

连守在外面的顾侨堂听见杀手惊恐尖叫,都忍不住收紧后庭。

宋繁星尴尬地摸鼻子,小心翼翼地抬眼问他:“你也会觉得我是蛇蝎心肠的妖女魔鬼吗?”

刚刚她绕杀手脚板时,杀手就是这样骂她的。

顾侨堂垂眸,神色复杂地回望她,内心要说完全不介意,他自己都不信,可要说认为她是蛇蝎心肠的妖女魔鬼,又没那么夸张。

毕竟此事是对方想要她命在先。

男人想了想说:“我没那样觉得,却也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做。”

果然,男人无论嘴上怎么说不管你变成怎样都能接受,心里也还是会希望自己女人简单,清白。

宋繁星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没有回答,也没费心转移话题,明白依照自己目前对复仇的执着,根本不可能做到像他想的那样干净,简单。

0075:稳得住的女人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让敌人家破人亡,痛不欲生。

故像今晚这种程度,于她不过是炎炎夏日里的毛毛雨,不足挂齿,更比不上对方想要她命的恶。

顾侨堂瞧见她唇角那一闪而逝的嘲弄,蹙眉,心里不太舒服,也没做出解释,明白她不会听,自己也是真不喜她接触这些阴损事。

气氛沉默,压抑。

直至门被打开,一亲信满头大汗地报告:“顾爷,繁星小姐,他愿招了。”

就在小宝贝即将进击成功时,杀手的承受力彻底崩塌。

意料之中,宋繁星挑眉自滑轮椅:“很好,进去看看。”

顾侨堂黑脸拉住被她滑动的轮椅,冷声问下属:“衣裤都给他穿好了吗?”

下属愣了一下:“卢川正在帮他穿。”

“等会再进。”他的女人,绝不能看除他之外的男人身体。

宋繁星低头,唇角微杨,刚刚还以为他生气,不喜欢自己这么坏,准备冷落她了呢。

经过前面,她笑容满面地把人折腾的痛不欲生之事,亲信现在一见她笑,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下意识觉得她应该是又在想折磨人的点子。

真不知最初传出顾爷未婚妻软弱可欺,蠢笨不能自理的人是怎么瞎的?

这种,兵不见血就把人摧残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软弱蠢笨?

不过想想,也只有像她这种有脑子,有魄力,稳得住的女人,才配得上顾爷,才能在顾爷需要时,与他并肩作战,而不是只会软软弱弱地拖后腿。

就是……如果再瘦点,漂亮点就更好了。

宋繁星还不知道,自己一通在旁人看来十分阴损的操作,会得到顾侨堂亲信的认可。

她只知道,约莫五分钟后走进去时,看到杀手跟坨烂泥似的摊在地上,脸色潮红,呼吸粗喘,十分辣眼,辣耳朵。

身后帮自己推轮椅的男人,气息冰冷,没等行到杀手身边,就不容置喙地停下说:“你就在这问。”

发情的男人,不能离她太近,若非她有要事要问,他连对方喘息声都不想让她听见。

感觉到男人的占有欲,宋繁星心里甜蜜又无奈,特忍着笑,大爷似地冷看着烂泥:“我时间有限,你要说快说。”

杀手抬头,满眼情欲,恨她恨不得把她做了。

“把他眼睛给我蒙了。”顾侨堂突然发难,站到宋繁星面前,狠戾道:“他若再敢看少夫人,就把他眼睛给我戳瞎。”

宋繁星:“……”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只是她什么时候成少夫人了?

两亲信:“……”

没想到你是这样爱吃干醋的顾爷。

杀手:“……”

他妈的,神经病夫妻!

杀手被摧残得没了脾气,最终不甘不愿,半死不活地坦白:“是京城宋冬青派我来的。”

果然是那对该死的夫妻。

宋繁星周身被戾气息覆盖,目光如出鞘宝剑似地狠盯着杀手,“那你是他下属还是他临时请的?”

杀手犹豫小会:“下属。”

“上次去云南杀我那两人也是他养的?”

“我不知道。”

“实话?”宋繁星眸光犀利。

0076:怎么睡得下去

“招到这一步我已没理由再骗你。”

“很好。”宋繁星脸上扬起残忍的笑。

杀手看着毛骨悚然,心惊胆颤问:“我现在都招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解药,把我放了?”

欲望得不到疏解,浑身痒得要命也无法绕,他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解药?呵呵……”宋繁星突然轻笑出声,宛如看智障般看他,邪恶地说:“知道你是他下属,我就不想给了。”

“你……”杀手气得吐血。

宋繁星再不看他一眼,把小宝贝重装进篮子,让人帮收拾好所有武器,就娇软软地拉顾侨堂手,“侨侨,我困了,我们回去吧。”

“好。”这个地方,这个满身情欲的男人,顾侨堂早就不想让她看了。

只淡淡交代两亲信善后,就片刻不耽误地推她离开。

———

京城,宋家。

翻来覆去没睡着的苏凤兰,噌地一下坐起,猛拍身边男人:“阿力肯定是被顾家人带走的,照这样下去,那小贱蹄子很快就会知道我们了,我们得想办法阻止啊,你怎么还睡得下去?”

宋冬青睡的好好的,忽然被拍醒,很是火大,不耐烦地回:“那小贱人现在基本不出门,一出门就带一堆保镖,我还能想什么办法?”

“我刚刚想了,我们可以制造舆论,逼他们放入。”苏凤兰眼中聚集阴狠寒光。

宋冬青坐起身看她。

苏凤兰详细说道:“那小贱蹄子现在是公众人物,前面大家又都知道阿力是想杀她的黑粉,所以,我们如果制造舆论说那小贱蹄子是明着装大度,不追究,实际暗地里又让人绑架阿力严刑报复,罔顾法纪,他们肯定会心虚,放阿力现身澄清。”

宋冬青沉思片刻,摇头:“这个办法我也想过,行不通的,如今网上根本没有人敢没见证据就乱发她新闻,就算发了,敢随便战队讨伐她的网友也不会太多。”

卫顾两死老头那胡搅蛮缠,仗势欺人的招数起了效果。

“除非我们有证据证明,阿力的确是被她带走。”有证据就构不成诽谤,网友营销号们的胆量才会蹭蹭增长。

“那我们现在就只能坐以待毙?”苏凤兰面容扭曲,狠狠地说:“那两姐妹从小就难搞,尤其是这个宋繁星,自幼就比她姐姐还要聪明,还要坏,还要邪门,就算她这些年被顾家压得没了脾气,也难保她不会在得知我们与她的关系后恢复本性。”

“早知道,当初就该在她们父母死后第一时间把她们掐死。”苏凤兰恨恨地攥紧双拳,仿佛拳中正掐着宋繁星脖颈。

宋冬青脸色也是阴阴沉沉的:“我怀疑她是从来就没被压制变过,是我们的调查出了误差,不然她若真像查到的那样无能,怎么可能两次都没能将她杀死?”

若是从没改变,却能一直把自己伪装成懦弱无能的废物,且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就很可怕了。

苏凤兰心里止不住发慌。

“我们先别轻举妄动,等她那边放松警惕,再寻机会把她干掉,反正目前,就算阿力顶不住严刑供出我们,她也没有证据拿我们怎样。”宋冬青满目阴鸷,杀气沉沉。

0077:车朝桥下坠落

却不知,宋繁星这次要搞他们,根本不需要证据。

两日后,早晨。

宋思源在助理三催四请下,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再与助理一起,乘房车,前往片场。

路过跨江大桥时,房车刹车忽然失灵。

司机惊慌地转动方向盘,堪堪避开与前面车辆追尾,却仍没避开祸事,车子狠狠撞上护栏,冲破护栏,直朝桥下坠落。

猝不及防,宋思源惊恐尖叫,下意识将助理拉到自己身上,死死抱着,保护自己。

车内天翻地覆。

房车落入江中,掀起激烈水花。

声音,震耳欲聋。

行人,车辆纷纷停下,或帮忙拨打急救,报警电话,或拍视频发朋友圈,微博。

江下车内,司机被撞到脑袋,血流不止,仍凭着强大求生欲,摸出格子里的逃生锤砸窗。

江水通过被砸碎的窗户涌进车内,宋思源猛地推开助理,尖叫:“你干什么?水都进来了,你住手。”

“车门开不了,我们只有砸碎窗户,爬出车内,游上去才能活命。”司机奋力猛砸。

“可我腿受伤了,爬不出去,你不准砸,我们等救援。”

宋思源脸色惨白,没被助理护住的双腿受伤动弹不得。

“万一车子爆炸,我们可能等不到救援就会死。”司机最后一锤下去,就扔下锤子,屏息爬窗。

车子会爆炸吗?

宋思源不知道。

她只知道,就算车子不爆炸,自己也很可能会被涌进车内的江水淹死。

她看着成功爬出窗户的司机,焦急,恐惧地拖动双腿,奋力朝被砸碎的窗户爬去。

边爬边大喊:“你别走,你拉我一把,你站住,救命啊……”

生命面前,司机全没有平日对她的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一爬出车窗,就开始奋力上游。

连看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车内水位升高。

痛昏的助理被呛水醒,挣扎起身却发现后背痛得使不上力,再看那刚把自己当完肉盾,就又想弃自己而去的宋思源,就恨从心起,拼尽全力地扑过去,抱住她被水淹没的腿。

宋思源爬不动了,焦急回头,看到是助理在高仰脑袋,拖自己,气恨命令,“你放开我。”

助理发狠地死死抱住她,“我是为你受伤才逃不出去的,你必须带我一起走,不然我死也要拖着你抵命。”

就说这么几句话的时间,水位升到助理脖子。

她又努力将头抬高一些,撑起一些。

宋思源瞧见淹没她的水都被染红,猜测她应是受伤比自己严重,直不起身,便坐起来,用手打她,死劲推她。

助理最终支撑不住,重被她推入水中,被呛到,苦苦挣扎。

宋思源阴笑一声,再顾不上腿疼,争分夺秒地逃命,生怕慢一点,就又会被助理拖住。

自然,也没留意到,房车内,除了她跟助理外,还有一个男人,在车子坠落时被从床底甩出,又在车子落入江中时,被物品掩埋。

来不及完全清醒,就要被活活溺死在她车内。

…………

————

恭喜繁星成功启动复仇模式,接下去一波连杀已在路上———明天见。

0078:心情极差的拨通电话

这个男人就是宋冬青夫妇口中的阿力

前天刚被宋繁星摧残过的杀手。

——

这件事闹得很大。

#宋思源车祸#这个话题登上热搜榜第一时,她与司机,助理,都已被极速赶来的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接到通知赶来的记者,一部分跟去医院追三人伤势,一部分留在现场,继续播报。

网友们的关注点,慢慢随着新闻发展,从心疼宋思源,为宋思源与她的司机助理祈福,变成讨论,前不久才谋杀过宋繁星未果的黑粉,为什么会死在宋思源房车里?这场车祸是否是他所为?他跟宋思源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关系等等大胆猜测。

苏城。

宋繁星抱平板,坐在客厅,实时查看该事件新闻,看到宋思源是三人里受伤最轻时,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

心情极差地拨通负责盯梢宋思源,并促成这场车祸的暗卫电话:“为什么宋思源受伤最轻?你在现场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暗卫匆匆回到车上,启车开了小段,确定没人能听见,才回她:“具体车祸发生时,车内是什么情况,我不了解,只是车祸后,我按照您的指示下江救人时,司机与宋思源都已自己爬出车窗,唯小助理还被困在车内,差点溺水而亡。”

“那你救人的时候就没问问小助理?”她指示救人,为的是保住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司机与助理性命。

现在,两个无冤无仇之人都好像比她最想折磨的宋思源伤得严重,她就不痛快了。

暗卫实话回:“当时情况紧急,江上又还有其他看到司机与宋思源游出头而跳下帮忙的热心人士,我不太好问。”

宋繁星脸色阴郁地盯着屏幕里,被打了马赛克的男尸,想了想吩咐:“你回卫家大院吧,近几个月都不要下山。”

暗卫脸色微白:“小姐是嫌我办事不利,才不继续用我了吗?”

若是这样,他回到卫家大院也会受到处罚。

“不是,你办得很好,只是救小助理时被拍了下来,未免节外生枝,先避避风头,等大众忘记你的脸再出来比较安全。”第一个跳下去救人的是他,救出被困小助理的人也是他,按照媒体尿性,多会把他当做英雄采访。

暗卫闻言暗松口气,“明白,我现在就赶回g省。”

“我也会跟师傅说明情况,你不用担心。”她要的栽赃与车祸都已成功,宋思源伤情非他能控。

挂电话前,宋繁星又人情味很足地补上一句:“换身干净衣服再走,别大夏天把自己弄感冒了。”

除去常年跟在身边的林清歌,齐顺,卫家大院里的其他人,也都跟过去的她很熟。

只要他们不出卖,背叛自己,她对他们都很有情义。

反之如有背叛,她也绝不轻饶。

结束与该暗卫通话后,宋繁星又接着拨号部署,准备开启下一步计划,并马不停蹄地派人过去接手前面那名暗卫的工作,想办法弄清车祸发生时的车内情况,并实时关注警方进展。

0079:怨气冲天,死不安宁

宋思源车祸入院的消息,于宋冬青夫妻是晴天霹雳。

两人急匆匆地让人定票,与儿子宋立阳一起,边赶去机场,边了解情况。

了解后,苏凤兰痛心疾首,气愤填膺地说:“这肯定是宋繁星那小贱蹄子干的,不然阿力不可能在源源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在她车中,还弱到连普通司机都不如的溺水身亡。”

宋立阳阴着脸冷哼,“她想栽赃陷害源源,我们也可以反过去把责任推到她头上,说源源车祸也是阿力做的,而阿力之所以能有机会对源源下手,都是因为她先前放虎归山所致,反正阿力如今已死无对证,剩下的只要我们跟源源不追究,警方也不会紧抓着不放。”

“那这样不是太便宜她了吗?”苏凤兰恨不得将宋繁星抽筋剥皮,毕竟,“阿力之死肯定与她有关,她还害我们源源车祸入院,差点与我们阴阳相隔,我只有让她凄惨死去,才能解心头之恨。”

以前认为宋繁星软弱无能时尚且不能留她性命,如今知她心机深重,心狠手辣,就更不能让她多活。

以免被她搅乱好不容易得到的富贵,安宁。

宋冬青与宋立阳父子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们相对理智一些。

明白,“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把源源从这件事上摘出来,不能让那贱人的栽赃陷害得逞,至于她害源源出车祸一事,害死阿力的事,有得查就追究到底,没得查就走私下,我不信她能永远没有出门落单的时候。”

“我也不信,顾侨堂是真爱她,真愿为她跟我们家硬干。”顾侨堂先前在网络上的那些发言,在宋立阳看来,都是虚情假意,没有哪个富家子弟,会放着美人不爱,爱宋繁星那种又胖又丑的猪精。

说不定,等他们真把宋繁星弄死后,顾侨堂还会在心里感谢他们。

感谢他们帮他除去被硬塞的肥婆,丑八怪。

苏凤兰心里还是愤恨难平,还要继续谩骂泄愤。

骂到最后,连已经死去的宋繁星父母与‘宋明月’都被她拉出来鞭尸。

怨气冲天。

要他们死不安宁。

——

说宋繁星心软,才导致心里变态的黑粉有机会对宋思源下手的事情,在网友看来不算是诽谤。

有心人稍加引导,意志不坚的网友就又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宋繁星。

说她心软害死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过分善良就是恶,跟杀人凶手没什么区别,活该她一直被欺负等等,既讨伐了她,又构不成被她起诉的言论铺天盖地。

实时关注新闻动向的宋繁星,看到这些言论,没有一点意外,心情倍好地起身,去家中健身房内活动了一个小时胫骨,才向下属发派指令:“可以开始第二步了。”

她费心安排这出戏,可不仅仅是要弄死杀手,陷害弄伤宋思源这么简单。

就算那对夫妻,不引导网友讨伐她,她自己也会雇水军讨伐自己,且越凶越好。

0080:心里酸酸的很难受

顾侨堂在公司,开完会后,经由助理之口得知宋思源发生车祸,死了前些日子想杀宋繁星的杀手,网上又近乎是一边倒地开始黑起宋繁星,便一分一秒都无法再在公司待下去。

匆匆下楼,边走边联系宋繁星,得到她正在通话中回复,又联系驻守在家中的保镖,确定她人在家中且无任何意外才稍稍放心。

回家途中,上网查看新闻,脸色阴沉可怖地拨通亲信电话,嘱咐一番,再继续刷。

刷到他拨电话时刚发的重要动态。

一自称是路人的网友发的:“看大家分析得热闹,我也忍不住想分享一条自己知道的真实消息,你们口中的变态黑粉,真名王力,其父是宋思源家里的管家,本人也在宋思源父亲宋冬青手下做事,与宋思源本人相识多年,不信可见下面九宫格,有详细介绍,有照片,也有动图。”

作为一个没什么粉丝基础的普通网友,该条微博发出不到十分钟,就评论转发点赞数百,内行人一看就知是买的。

顾侨堂点开评论。

被点赞推到前排的几条分别是:“猜这位兄弟应该是在宋思源家公司上班的吧,我也是他家员工,也见过那位死去的黑粉跟她爸爸一起,对部分网友把他出现在宋思源车中的锅甩给宋繁星一事感到十分不解。”

“宋思源家的员工,莫名从北京跑去苏城谋杀宋繁星,未遂被放了又出现在宋思源车上,这关系一看就不简单啊。”

“我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照这么说,宋思源出车祸应该就不是那位黑粉做的了,搞笑宋思源家的脑残粉们,刚刚还集体讨伐宋繁星讨伐得那么起劲。”

“谁知道这条爆料是不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明车祸不是那名黑粉做的,反正不管怎样,宋繁星放过他都是罪大恶极。”

这条咬住宋繁星不放的评论层下有人回复:“@宋繁星本人刚发了澄清,从来没说过要放过那名黑粉,那名黑粉是被他律师以养伤之名暂保出去的,至今都被警方限制离开苏城中,她也不懂对方是怎么做到在被警方限制情况下逃离苏城的,建议你好好点进她微博看看,人家可还被@苏城警方转发认证了呢。”

那名网友点没点,顾侨堂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点了,看到宋繁星这条微博发于五分钟前,博文以微笑表情收尾,还配了张诙谐风的图:是人是鬼分不清。

顾侨堂前晚,审完回家时,她说要把那名杀手当成礼物还给宋家的事。

他问她打算怎么还,她笑着回:“到时候再告诉你。”

现在,她也算是告诉他了,通过新闻。

顾侨堂自嘲似的冷笑一声,心里酸酸的,很难受,也很生气。

气她做事不顾虑后果,就这么把人弄死了,还是以如此嚣张高调的方式,更气她做这么大,这么危险的事都不告诉他。

好像一点都不信任他,不在乎他,也不爱他。

不,不是好像,她是真的不信他,不在乎他,也不爱他。

偏他还可笑地觉得,过去半个月,两人关系突飞猛进了很多。

0081:从来没有很在意过

顾侨堂到家时,宋繁星正在冒险,把钟斯年交给自己的部分资料发给齐顺,让他随时准备根据自己指令行事。

发完闻声抬头,看到顾侨堂进门,顿时笑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过去半个月,他中午若无应酬,又没跟她约在外面,都会在下班后回来陪她吃饭,而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

顾侨堂面无表情,看都没正眼她一眼,就大步经过她,朝楼上走去。

“……”宋繁星懵然,抓起身边拐杖起身,“侨侨。”

顾侨堂脚步不停。

“你是生我气了吗?”她已猜到他突然回来是因为网上的事。

宋繁星杵着拐杖,有些急地向他追去,“你先别生气嘛,我正准备等你回来就告诉你的,堂堂哥。”

做完了才准备告诉他,别说叫哥,就算叫老公也没用。

“顾侨堂。”

宋繁星想追他上楼,沙发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听着铃声,看着他丝毫没有停顿意愿的背影,犹豫两秒,选择返回。

眼下正是关键时刻,每一个打进此号的电话,都可能与今日计划有关。

弯腰捞起手机,看一眼,是齐顺来电,接听:“说。”

顾侨堂闻言微顿一下,又脸色更加难看,脚步更快地上楼。

两梯并作一梯走。

宋繁星蹙眉望着他身影,听见手机传出声音,“我们小姐的死,是不是跟宋家有关?”

这段时间,齐顺带来的那帮人,尽心尽力地帮她做事,从不过问原因,自也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何要针对京城宋家。

现在齐顺看完她发去的消息,有了这样的猜测联想,宋繁星也没有意外,只是沉默,判断他此时的急切冷意是出自对她原身之死的在意?还是假装演戏想骗取她更多信任?

没等她回答,齐顺声音更急地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太信任我,我也从来都没很在意,但是现在,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选择过来帮你,除了你是我们小姐最挂念的妹妹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得知你在我们小姐遇害那晚被害过,怀疑幕后想害你们的是同一个人,期望能通过你,找到害死我们小姐的人,所以请你告诉我,我们小姐的死,是不是宋冬青那一家做的?”

为追寻害她的凶手才甘愿来到她身边这说辞是真的吗?

经过原身之死与妹妹之死后,宋繁星对人的信任大打折扣,近乎是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地步。

是以,这段时间,哪怕吩咐齐顺做事,都会做两手准备,以防被背叛时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宋繁星最终答,“我也是最近才刚知我与宋冬青一家的关系,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与姐姐的死有关。”

“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宋家人?”齐顺明显不信。

宋繁星眯眼,冷笑,“我确定自己两次遇险都与他们有关。”

“我明白了。”她两次遇害都与宋家有关,宋明月也很可能是。

齐顺脸色阴郁地挂断电话。

0082:我理你就是了,乖

她自己都没完全搞明白的事,他怎么就明白了?他明白个屁!

宋繁星皱眉,烦躁地回拨过去,不由分说地命令式,“如果你真想替姐姐报仇,就最好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许将心中怀疑告诉任何人,否则我跟师傅都饶不了你。”

她的威胁,对齐顺来说不痛不痒,但卫延卿的话,他还是会听。

“我知道,我会服从你的安排。”卫延卿参与支持的计划,再不能忍,都必须要忍。

“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宋繁星意味深长地说完,挂断电话。

心烦,心累地揉捏眉心,站了约莫五分钟,才调整好心情,想好措辞,朝楼梯走去。

到了楼上,敲响顾侨堂卧室门没人应,擅自推开也没见里面有人,又转去书房,敲了好多声门都没被搭理。

“侨侨。”宋繁星无奈叫他,“你开门嘛,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事先没告诉你是有原因的,你难道要连解释都不听就打算不理我了吗?”

“我现在心情挺不好的,你就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自知理亏,宋繁星很舍得示弱。

顾侨堂站在门后,听出她这句带了哭腔。

就算猜到这可能是她装的,心头也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紧。

“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我跟宋冬青一家的事被人知道了,我现在很害怕,怕对方会出卖我。”他不出来,宋繁星也猜到他会听,自顾自地卖惨,解释道:“我曾经被人出卖过,特别惨,惨到被人打得都要断气死了,也承认,我不事先告诉你,是存心隐瞒,因为我怕你会阻拦我,也怕你会讨厌我,更怕事情曝光后,你会受牵连,我舍不得让你被当成共犯调查,因为我的堂堂哥,是世上最干净的男子,我舍不得让他被我染黑。”

听,她又在忽悠人了。

不论她犯了多么大的错,也不管他有多么生气,她都总能找到一套让他心软的说辞。

顾侨堂揪心地拉开书房门:“除了徐佳琦跟云南,你还被谁出卖过?被谁打过?”

去云南害她那两人已经死了,剩下没死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放过。

回答他的,是宋繁星哭着扑入他怀中,“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再也不会关心我了,呜呜……”

顾侨堂低头,看着怀中紧抱着自己,把眼泪糊在自己衣服上的女孩,再气都发不出来了。

“别哭了。”明明最先生气的是他,不被信任的是他,不被在乎,不被爱的也是他,最后被哄的却是她。

大概世上也就只有她这个小麻烦,小骗子能如此拿捏住他了。

顾侨堂低声叹息,抚摸她柔顺头发,哄孩子似地继续道,“我理你就是了,乖。”

顺毛再次成功,好险。

宋繁星脸蛋在他怀里蹭了几下,把硬挤出的眼泪蹭干净,才仰头睁着被蹭红的眼睛看他,“那你不生我气了?”

“生。”生气也不影响理她。

宋繁星:“……”

还生气就是没有哄好,得继续,又该怎么继续?

0083:手段与狠辣程度不比她低

女孩湿翘的眼睫轻眨,抿了抿唇踮脚,凑到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样可以不生气了吗?”

轰隆!

顾侨堂心跳如雷,低垂看着女孩的眼神炙热幽深,扶着女孩头发的大手,倏然下滑搂住她腰,将她紧按向自己,低头紧盯着她,“这是你什么意思?”

她要求不能在相恋前亲她,他就真在带她搬出顾家后再没亲过,尽管他每天都很想很想。

宋繁星假装没看懂他的热切,无辜又纯真地仰视他解释道:“堂堂哥是我心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不想要你生我气,更不想要你不理我,因为生气会对身体不好,你不理我,我会……”

顾侨堂等了好几秒,都没等到她把后话说出,忍不住有些着急期待的问:“会怎样?”

“会……”女孩唇瓣张合,有些害羞的低回:“难过,着急,不开心。”

所以,她也是很在乎他的对吗?

顾侨堂心里热热的,一点酸楚,难过的情绪都没有了,但介怀过的,该让她知道的,他还是要好好跟她谈谈。

男人抱她进书房,用脚关门,坐到沙发上,侧身向她,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地架势启唇:“知道自己不被你信任的时候,我也会难受,会生气,会着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被你信赖,更怕你行事如此孤注一掷,会被人捉住把柄,怕到那个时候,自己会护不好你。”

人命关天的事,一旦被抓到,被曝光于众,就绝不是他有钱,有人脉就能轻松解决的事。

就算解决了,那背她在身上的污名骂语也会一直追随着她。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我会因你行事狠辣讨厌你,远离你的事,根本不可能出现,哪怕我知道云南那两个人是被你弄死的,也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继续爱你,护你。”

宋繁星心中震动,惊愕地盯着他,脸色微白,张开口想否认云南那两人之死是自己所为,又怕否认了,他又会气自己对他不信任。

一时为难,语塞。

顾侨堂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解释,“那晚在影院洗手间知你会武术时,我就觉事情蹊跷,再后来看到你审讯时玩蛇玩得那么溜,便有了判断。”

玩一条蛇,跟号令整片森林的蛇把人咬到尸身不全,是两个完全不同概念,他都能有这样的联想,是真不在她意料之内。

“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这双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干净。”顾家有灰色产业,他身为顾家现任家主,灰白皆管,论手段与狠辣程度,不见得会比她低。

不在乎这种话,他上次也说过,但她一直没太放在心上。

是她错了吗?

“你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我可以等,但我不能忍受你在新事上故意隐瞒,尤其是像今日这种人命关天的事,稍有不慎,你就会背上无辜者性命,被律法制裁。”他是觉得她有些太偏激了。

像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有些不计代价,没有底线。

0084:感觉奇妙,难以形容

宋繁星吞咽,嗫嚅着唇,弱弱辩解:“我有安排人救援。”

“万一当场死亡,救不了呢?”顾侨堂严肃说:“车祸这种事,根本没法完全保证,它一定会往水里掉,就算往水里掉,也并不能保证绝对不死,或死的一定是你希望那人。”

宋繁星无以辩驳,她在送出这份礼时,唯一能保证的就是那名杀手一定会死在宋思源车上,剩下的司机与助理可尽最大努力抢救,抢救不了……

“如果司机与助理死亡或终生残疾,你将永难心安。”顾侨堂非常直白地戳破她不愿去想的事实。

宋繁星瞳孔紧缩,面色更白。

顾侨堂瞧着不忍,怜惜地抚上她脸,“你跟那些害死你亲人的恶徒不一样,你是有良知,有善意,会心软的,若真为报仇害到旁人,你余生都很难再摆脱愧疚,很难再心安理得地享受快乐幸福。”

余生的事,她没想,她只想了眼前要报仇雪恨,再跟他一起。

也从没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以前跟着师傅,无论她想做什么师傅都支持,做错了也不会有处罚。

所以一直以来,不管被谁惹到,她都能心安理得地收拾,从来不忍,师傅也不要她忍。

可现在他却说她有良知,有善意,会心软,告诉她,她做的是错的。

感觉十分奇妙,心里酸酸胀胀的,难以形容。

“你想亲自报仇,我不会阻拦,我还可以帮你,只希望你不要再这么极端,不要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境,有什么计划,都可以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把关,就算你最后不会听我的,也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顾侨堂说的苦口婆心,已不指望,她能放手把报仇的事交给自己,只期望能为她保驾护航,实时根据她的计划,做好万一事情有变的应对准备。

这一刻,宋繁星又感觉到了爱,且比前面感觉到的更加强烈。

女孩感动地抱住他,“我答应你,以后有事都跟你说。”

“乖。”

温香软玉在怀,顾侨堂心满意足的回抱,享受小会才问,“你刚刚说你跟宋冬青一家的事已被人知晓是怎么回事?”

话题转得太突然,,宋繁星愣了一下,从他肩膀抬头看他,“就是我师傅派来的齐顺,我让她帮我办事,他就知道了一点,也没有关系的,我不怕他,我刚刚只是……故意说得害怕,想要你……理我。”

她越坦白,声音越低,心虚到不敢与他对视。

顾侨堂:“……”

现在知道坦白已经进步很多了,他不生气……可能吗?

男人深呼吸,再问:“那被人背叛,差点被人打死的事呢?”

“这个是真的。”宋繁星立时又理直气壮起来,盯着他,愤恨地说,“他们打完我就跑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如果他知道,就算那会对她还没有现在这么在乎,也一定会为她做主。

“当时……”我还不认识你,宋繁星顿了一下,“我们那会关系不好,家里除爷爷外也没什么人喜欢我,我就不想说。”

0085:愤怒焦躁地走来走去

这话听在顾侨堂心里,很是后悔。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疼惜地抱紧她,“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若是时光可回首,我一定会在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开始守护你,不叫你受一点委屈。

——

两人半开诚布公地谈一场后,变得更加亲近,近到下午顾侨堂去公司,都非要带她一起,美其名曰:“特殊时期,我要把你放在身边才能安心工作。”

宋繁星心里甜如蜜糖,一路跟连体婴儿似的抱着他胳膊,靠着他肩。

反观另一厢,宋冬青一家则是截然相反地乌云密布。

首先,宋思源见到父母,一通哭诉,状告司机见死不救,状告助理拖她后腿,让宋冬青不要给两人安排治疗,她要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

其次,她还没哭完,宋冬青就接到助理电话,说:“不好了董事长,网上有人扒出阿力跟宋家关系了,压都压不住。”

宋冬青接电话时开了免提,助理的话被其他三人听到。

宋立阳与宋思源兄妹俩脸色丕变地拿出手机上网,看到热搜话题里,爆料的内容,以及网友们的讨论,被以截图,转发等形式,刷了满屏。

他们原本期望的全网讨伐宋繁星,变成宋思源与宋家。

“曾谋杀宋繁星未果的黑粉,被爆料与宋思源相识多年,更于今日死在宋思源车上,引发网友热议怀疑。”

“发现最开始爆料的网友微博被删了,吓得机智的我赶紧保存yxh的截图,造福后面没吃到瓜的瓜友。”

“宋家强删微博这通操作,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作则心虚,更甚至可能连那名黑粉跑去谋杀宋繁星都是受他们指使,不然我实在无法理解,宋思源为什么要冒险救个杀人犯?”

“看完网友们的分析,我开始脑洞大开的怀疑,宋繁星跟宋思源家有关系。”

“又挖到一条新消息,保王力出看守所就医的律师是宋家公司的法律顾问。”

“看不懂宋家这些操作,到底是要救人还是杀人灭口?”

宋立阳看着网上讨论,愤怒的说,“源源车祸不到半天,就被挖出这么多消息,一看就是有人事先策划好的。”

凑到女儿身边看手机的苏凤兰闻言,立时狰狞地接:“肯定是宋繁星那个小贱人做的,她肯定早就知道是我们派人杀她,才预谋安排这出报复。”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大家都认为是我们目无法纪救阿力出的苏城,我在娱乐圈里的名声就全毁了,我们家的名声也完了。”宋思源慌得六神无主,愤得理智全无。

宋家四口面面相觑,脸色被宋繁星这突然迅猛的一出打得一个比一个难看。

宋冬青捏着眉心,愤怒焦躁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走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狠狠地说:“我们确实没带阿力出过苏城,就咬死不认,让警方自己去查,反正阿力现在死了,警方再怎么查也不可能证实是我们派他去杀的宋繁星,更不可能证实是我们带他出的苏城。”

0086:一定会让她死

苏凤兰闻言,点头附议:“对,就让警方去查,兴许还能查到阿力死在源源车里的真相。”

“那万一对方手上还有别的证据怎么办?又或者,她早就做好了王力出现在源源车里,是我们做的伪证怎么办?”宋立阳感觉不太乐观。

实在是敌方今日一出接着一出都安排得很紧密,很有规划,对他们都做了调查了解,而他们却根本不知对方有什么底牌,甚至连对方到底是不是宋繁星,都是靠猜。

这仗,从早上发生车祸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被吊打。

被打得措手不及。

病房陷入紧迫式安静,几人皆被这个问题难住。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宋冬青这个一家之主做下决定,“不管对方有什么底牌,我们没做的都要否认,兴许等我们否认完了,对方底牌就该亮出来了,到时我们再根据对方亮出的底牌制定计划,横竖宋繁星都是失忆状态,就算通过阿力知道了我们,也才两天时间,差不多也就够她查清阿力跟我们的关系,剩下的即便有伪证,想制服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就是名誉上,我们会不可避免的有所损失。”

已经被架到这里了,不否认是错,否认也是错,两相比较起来,还是死不承认的损失小些。

“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了。”这次是他们轻敌了,宋立阳输得不甘心,咬牙发誓般道,“不管对方是不是宋繁星,这个哑巴亏,我都一定会找机会还回去。”

“这是必须的。”宋思源满眼恶毒,想到自己今日受到的伤害,惊吓,就恨不得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她是这样想,也是这样说出来的。

苏凤兰安抚性地轻拍她肩,“放心,我们一定会让她死得比她父母更惨,要她死前把你今日所受之苦都加倍尝过才能断气。”

那对夫妻那么恩爱聪明,都被他们弄死了,又何惧小小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宋繁星?

这次不过是太过大意,才让她得逞罢了。

下次,等下次有机会出手,一定会让她死!

——

下午,宋家以宋思源工作室作为代表,发出澄清说明与律师函。

“经由源源与其家人同意,本博代表还在医院的源源就今日之事做出如下说明:

大家争相讨论的王力,的确是源源家管家的儿子,宋爸爸也确有在王力出事时派律师去过苏城,不过那都是看在与王力父子有多年交情的份上为他提供的合理的法律援助,就像死刑犯上庭也可以有律师一样,是合情合法的,没有私助他离开苏城,没有派他去伤害宋繁星小姐,更没有杀人灭口。

关心源源的粉丝,与跟源源一起工作的伙伴都知道,源源近日一直在拍戏,她本人跟她的房车都没在王力出事后去过苏城。

至于王力是如何出现在源源车上?又是为什么要去杀宋繁星?源源与她家人都不清楚,也都还在等警方调查中。

希望大家能理性吃瓜,不要以讹传讹。”

宋家这条含说明与律师函的微博,一经发出,宋繁星就第一时间收到负责留意动向的下属通知。

0087:舍不得移开目光

淡定看完宋思源的粉丝反应与路人反应后,给顾侨堂亲信发去消息:“请助ssy粉丝一臂之力,并收集我被骂的内容,要求被收集对象为ssy真爱粉,内容越凶残越好。”

前面在家跟顾侨堂谈完计划后,选择听从他的建议,分别把事情摊给师傅跟他的人,并互不让两边的人知道对方所做部分。

这样,就算有人背叛,也能止损。

医院。

发完声明后,宋家四口实时留意舆论导向,看到评论里,粉丝都在心疼宋思源,还有极少数人阴阳怪气地怪宋繁星蹭热度,说她凑热闹不嫌事大,才导致宋思源被网络暴力。

几人看得很是解气,其中宋思源与苏凤兰还边看边泄愤似地在病房里大声支持粉丝言论,直呼骂的好,宋繁星那贱种就是该死等等。

唯宋立阳,越看眉邹越紧

“这舆论导向不对。”他最终发现问题,提醒父母妹妹,“现在骂宋繁星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失控了,不正常。”

“没有吧,这在饭圈是正常的。”宋思源不以为意地说,“饭圈粉丝对损害自家爱豆利益形象的人都是不留余地的,更失控地给人p遗像,恶意污蔑,造谣,诅咒全家都是常有的事。”

“可现在这种对我们没有好处。”宋立阳觉得不安,越想越不对劲,“我得让人查查,确定看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带节奏引导你的粉丝。”

见他这样,剩下三人也重视起来。

结果还是于事无补。

他们这边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宋繁星就已让顾侨堂亲信,把收集到的恶言恶语,整理发到广场,并引导最爱蹭热度的营销号们转发。

抹黑宋思源的同时,也让她那些脑残粉们坐实饭圈毒瘤,邪教教徒的称号,以便最后让他们品尝脸被打烂的滋味。

直到傍晚下班前,热度被撕逼推到爆火,她才给齐顺发去指令:“给你的资料可以按计划放出去了。”

宋冬青夫妇千方百计地想杀她,就是怕她恢复记忆,回到宋家跟他们抢财产,找他们报仇,她就偏要以真正宋家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夺回本属于自己父母的一切,为父母报仇雪恨。

至于无关网友对她的评价,她不在乎。

宋繁星安排好一切抬头,看到办公桌前的男人还在办公。

此时正微低着头,流海上梳,露出的额头光洁饱满,眉峰似剑,鼻子高挺,人中线条清晰,嘴唇厚薄适中,胡渣剃得干干净净,下颚线流畅,侧脸英俊,完美的无可挑剔。

整个给人的感觉也是英气十足,精神十足,专注十足,仿佛散发着光。

宋繁星忍不住看痴了,半响反应过来,忙拿起手机连拍,拍够了又接着录像。

正好录到男人无奈又宠溺地全脸转向自己说:“被你看得都没心思工作了,怎么办?”

宋繁星微愣,心虚地眨了眨眼,按下结束拍摄,保存,才又理直气壮地看向他回:“我也不想打扰你工作的,但没办法,你刚刚实在太有魅力,太好看了,我舍不得移开目光。”

0088:歪理多得让人无可奈何

从小到大,痴迷他美色的女人很多,每每被她们偷看,偷拍他都会觉得厌恶烦躁,认为她们俗不可耐,可现在被她痴迷,被她看,被她拍,被她夸,他只感觉到很甜,很满足,很有成就感,觉得她好有眼光,好会说。

顾侨堂心情很好地起身,朝她走去,“移不开眼是对的,我可以奖励让你凑近看个够。”

都说距离产生美,而他凑近看……也还是很帅。

宋繁星抿唇,笑眼潋滟地盯着他,小半会强转话题:“晚饭我们是回家吃还是到外面吃?”

顾侨堂挑眉,紧挨着她入座,揽她入怀方道:“在外面吃,我饭后可依你喜欢带你去玩,回家吃我们今日就不会再出来了,你选哪个?”

这是道答案没有任何悬念的选择题。

“外面。”

她自受伤到现在快两个月了,除自己有事外出,与跟他一起外,其余时间都待在家里,闷得不行。

“那就可以出发了。”揽着她的顾侨堂,忽然起身抱她。

猝不及防,宋繁星被吓一小跳,忙圈住他脖颈,“你今天工作结束了吗?没结束,可以做完再走,我还不饿。”

“结束了。”工作真要做起来,是永远做不完的。

宋繁星朝他办公桌看去,果真见电脑屏幕黑了,再想起他刚刚说被自己看得没心思工作那话,暗想他又进步了,都会反过来逗她,忽悠她玩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应该是好事吧?

宋繁星喜滋滋地盯着他下颚,在他迈步时提醒,“我拐杖没拿。”

随后,她抱着拐杖,他抱着她,在秘书助理们见怪不怪地目送中走进专属电梯。

宋繁星忍不住有些期待地问,“侨侨,你今天抱我有感觉到我轻了一些吗?”

她这样问,肯定是早起称重时轻了。

顾侨堂从善如流地应:“有一点。”

接着又非常严肃地要求,“不准叫我侨侨。”

宋繁星毫无心理负担地忽略他的要求,并兴致勃勃地告诉他,“我今早称重,比半个月前瘦了4斤,总共比从g省回来时瘦了9斤。”

“我不喜欢侨侨这个称呼,跟你说了很多次叫我侨堂。”

“最近半个月都没用轮椅,运动量比以前多了些,如果你没有每天阻止我吃减肥餐,我还可以瘦更多。”

“星儿……”顾侨堂皱眉。

宋繁星飞快凑到他脸上啵一口,“我就喜欢侨侨这个专属于我一个人叫的称呼,就像只有你一个人叫我星儿一样,很特别。”

话落,电梯门开。

顾侨堂纵有满腹言语也不好再说,眉宇间的褶皱舒展,很是无奈地对上她狡黠双眸,轻叹:“你啊……”

歪理多得让人无可奈何。

两人出电梯,还没走几步,前方就突然跑出个人。

徐佳琦已在楼下等了许久,一见专属电梯门开,就急匆匆地跑到两人面前,嫉恨地看眼被抱着的宋繁星,又柔情似水地仰望抱她的男人,“表哥,你是又要提前下班了吗?”

是的,又。

每次只要宋繁星出现在公司,顾侨堂都会为她迟到早退,公司里好多人都私下说顾总如今已沉于“美色”无心工作。

0089:我不介意

宋繁星挑了挑眉,腾出只手帮顾侨堂擦脸,笑嘻嘻地提醒说:“你脸上沾口红了,等下约会被人看到会笑话。”

一般情况下,男人脸上沾口红都是被女人亲的,尤其是像两人这种看起来就很亲密暧昧的男女。

徐佳琦极力稳住的情绪崩出裂痕,柔情似水的眼神在看到男人脸上唇印时,变得阴郁如蛇。

再出口的语气,就是夹枪带棒地,“知道别人看到会笑,还涂口红亲是故意的吧?”

“宋繁星,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心机了?”

“还有,不是听说你可以自己走路了吗?怎么现在出门还要表哥抱着?”

有的人,永远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尤其是这种心里已经被刺激到扭曲崩溃的人,更受不得刺激。

宋繁星轻笑,没理徐佳琦,而是满眼风情地望着男人问,“下次我若又忍不住想要亲你时,嘴上口红没擦,你会让我亲吗?”

顾侨堂的脸色在徐佳琦对她不敬时变得沉冷,又在听到她这问题,低头面向她时秒变温柔,眼神也被她的满眼风情勾得炙热幽深。

即使知道她是想利用自己气徐佳琦,也甘愿为她助力,趁机在她还沾有口红的唇上亲一口,才回:“我不介意。”

无论你是要利用我,还是要亲吻我,我都愿与你站同一条线。

宋繁星被他深情的眼神撩到,心脏徒然加速,悸动的美妙感瞬间传遍整个胸腔。

失去抓握的拐杖,慢慢从她身上滑落,也没顾上搭理,最终啪嗒一声,砸到近距离站在两人面前的徐佳琦脚背。

本就被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气得想抓狂,想哭的徐佳琦,再忍不住尖叫出声。

叫声吓得暗暗观看的前台心惊胆颤,也打破顾侨堂与宋繁星的暧昧气氛。

顾侨堂皱眉,不悦地看向面前大吼大叫的徐佳琦,“麻烦你以后离我跟繁星远点。”

徐佳琦的痛呼与痛色齐齐僵滞,伤心欲绝地看着他,“表哥我……”

无论她想说什么,顾侨堂都没有兴趣听,冷漠无情地打断喊,“前台来一个帮捡下拐杖,保安请把徐小姐请出公司,以后不要再放她进来。”

自脸上抓痕被治愈后,徐佳琦就天天打着接顾念慈下班的旗号跑来公司蹲守,让本就无法原谅她伤害宋繁星的顾侨堂对她更加厌恶。

只是一直顾忌顾念慈在公司的脸面,才没强行驱赶,只把她当成空气,不予搭理。

“我是来找我妈的。”徐佳琦脸色惨白的焦急说,“我最近没犯错,我只是看到你跟繁星就想打个招呼而已,你不能这么绝情地把我赶出去,不能这么掉我妈脸面,她可是你亲姑姑啊表哥,你真要这样伤她心,让她……”

地争取狡辩时,保安与前台皆已最快速度跑到三人面前。

前台弯腰捡拐杖。

保安礼貌却不失强硬地请徐佳琦离开。

徐佳琦不动,激动地挥舞着胳膊反抗,“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我妈,要见我妈,妈,妈你快来啊妈……”

0090:被她蹭得有些痒

要想使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徐佳琦这样看起来就有点像是受刺激疯了。

但是还不够,还得让她疯到敢再次对自己下手才算成功一半。

宋繁星接下前台帮捡的拐杖,娇娇软软地跟顾侨堂说:“佳琦想接姑姑下班也是一片孝心,我们就不要干涉她了,先走吧,我饿了。”

两面三刀,表里不一,是徐佳琦惯用的伎俩,而她现在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顾侨堂垂眸看她一眼,又厌恶地对着徐佳琦开口,“这次看在你嫂子为你求情的份上饶你一次,下次若再敢对你嫂子不敬,我一定会让你连我姑姑养女这个身份都保不住。”

他特意强调嫂子跟养女这两个身份,把两女孩在他心中的份量映射得清清楚楚。

“拉好她,等我们上车离开再松手,以后我下班出来,也不得再让她走到我面前,否则你们就都跟她一起滚蛋。”顾侨堂音色温怒地吩咐完保安,就抱着怀中人离开。

徐佳琦被保安紧紧控制,泪水布满她脸颊,死死咬住想要破口辱骂宋繁星的嘴,面容愤怒扭曲到了极致,一双死死盯着两人离开的眼睛也满是阴霾疯狂。

瞳孔深处倒映着宋繁星紧攀着顾侨堂肩颈,像个胜利者一样藐视,挑衅她的模样。

让她恨得想不顾一切地挣脱保安,冲过去挖掉她的眼珠,告诉顾侨堂他被骗了,他的未婚妻才是真正表里不一的贱货,心机婊,绿茶婊。

可她忍住了。

为了不彻底跟顾家脱离关系,为了日后还能有机会通过顾念慈见他,为了那渺茫到现在已几乎看不到机会忍住了,只在心里狠狠地想,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一定不能便宜宋繁星这个贱货,一定要让宋繁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一个样样都不如自己,一个过去跟狗一样跟着自己的丑八怪怂包,凭什么能站到她头上?又凭什么能抢走她想要的男人?

真要说起来,她才是顾家人的亲女儿,而那蠢猪贱货,则完完全全跟顾家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只是一直以来都没几个人知道她身世罢了。

——

陪喜欢的人上半天班,还能在结束时狠狠刺激到敌人,宋繁星非常满意。

满意之余也有些唏嘘。

自己跟徐佳琦都非顾家血脉,也都是自幼与顾侨堂生活在一起,而如今,他喜欢她,知“她”被徐佳琦伤害过,知她要对付徐佳琦,就甘愿当她利剑,对徐佳琦毫不顾念旧情,反过去,若他今日喜欢的是徐佳琦,那他在得知自己要对付徐佳琦时,肯定也会像今日对徐佳琦那般对待自己。

是个同时拥有专情,深情与冷漠绝情的矛盾人物。

身为女子,被他爱着会很幸福,可若有一天他不爱了,或他跟她吹了呢?

他会不会也会这么狠心对她?

宋繁星想着忽然些害怕,收回故意挑衅徐佳琦的目光,将脸埋进他肩颈,轻蹭,“侨侨……”

顾侨堂被她蹭得有些痒,同时也听出她情绪不对,立时关心:“怎么了?”

0091:情难自禁

“没什么。”宋繁星声音闷闷地从他肩颈传出,“就是突然想叫你。”

真没什么,她不会是这样的情绪。

顾侨堂抱她,大步走向已被司机开好门的车子:“开副驾驶门,你可以下班了。”

司机匆匆依言照做。

顾侨堂小心将人放进副驾驶座坐好,将拐杖扔到后座,方抬起她脸,满怀关心地注视她,“你心情不好,是受徐佳琦影响?还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至少到这一刻为止,他都是在意她的,不然不会这么紧张在乎她的心情。

缠绕在宋繁星心头的阴霾疏散些许,俏皮地眨眼望他,“也不算心情不好,只是好奇,如果把我跟徐佳琦对换,你现在喜欢的人是她,会不会也会像刚刚对她那样对我?”

顾侨堂郁闷,她好像一直都没太相信自己很爱她这个事实,总是莫名其妙的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会因为其他人事讨厌她,放弃她。

“你这个假设不成立。”他根本不可能喜欢徐佳琦,就算要强行交换,“你跟她也不是一路人,你不会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去主动伤害无辜者,也不会肖想别人未婚夫。”

确实,有主的男人,再好她都不会考虑。

宋繁星豁然开朗,“那如果是然然像她那样伤害过我,你会怎么对然然?”

“这个假设也不成立,我们兄妹三人都很有家庭责任感,很在乎亲情。”他索性把顾侨嵘那份假设也一并回答。

“……”宋繁星无语了一下,“我是说万一……”

“我不会让这种万一发生。”他妹妹本性纯善,至今一件坏事都没做过。

“那……如果我们最终没走到一起呢?”

“没有这个如果。”

“那……万一我喜欢别人呢?”

“谁?”顾侨堂脸色一寒,眸光凌厉。

宋繁星心虚地咽口唾沫,“我说的是万一,假如。”

“弄他。”顾侨堂满是肃杀之气,仿佛现在真有这个人一样。

回完紧紧盯着她,危险地问,“你至今不愿与我确定关系,该不会是真有那么个喜欢的人吧?”

“……”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宋繁星连忙摇头,“没有。”

“真的?”

“真的。”宋繁星信誓旦旦,“有也是你。”

有也是你=我喜欢的人只会是你=我喜欢你。

顾侨堂脸色瞬暖,心情很好地捏她脸蛋,“乖。”

手感肉肉的,嫩嫩的,q弹得不想拿下来,怎么看怎么乖巧可爱。

捏完又忍不住捧着搓了两下。

宋繁星:“……”

脸都搓变形了,这是什么幼稚恶趣味的把戏?

还好像玩得很开心?

她应该阻止吗?

顾侨堂无视她眉毛都邹成毛毛虫的样子,搓完脸又凑上去在她唇上小亲一会,美其名曰:“情难自禁。”

神他么的情难自禁,真情难自禁你倒是多亲一会啊!

宋繁星意犹未尽地在心里咆哮,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似渴望被宠爱的小宠物。

顾侨堂看得心口发热,软得一塌糊涂,忙撇开眼,帮她系安全带。

生怕再多看一秒,就会忍不住再次犯规,把她扑了。

0092:你就没想过让我当你女朋友

系完欲退出时,顿了顿又一本正经地补充:“你早晚是我的,不会遇到比我更值得你爱的男人。”

就算遇到,他也不允许她爱。

她若敢爱,他就算不把那男的弄死,也一定会弄到对方再不能在她面前出现。

顾侨堂补完,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退出,关门。

砰的一声,震得宋繁星心尖颤了颤,扭头,以目光追随着他身影,直到他坐上驾驶座关门,才猛然清醒,摆正脑袋,目视前方。

忍不住用手背触碰被他揉捏过的脸蛋,烫如火烧,不用照镜,都知很红。

——

独属于两人的约会,没让保镖近身跟着。

全程顾侨堂都搀着她,连她去洗手间,都要让服务员先进去清场才让她进,而后自己守在门口,以防上次在电影院的事再次发生。

弄得宋繁星既不好意思,又忍不住觉得甜蜜,很享受这种被他呵护备至的感觉,很喜欢这个被他用心追求的阶段。

这一晚饭后,已多年不曾踏入动漫城这种地方的顾侨堂,陪她玩到店家打烊,才结束返程。

坐在车上,宋繁星还意犹未尽,兴致勃勃地道,“我好久没这么放松了,等我脚好后,我们再去玩别的可以吗?”

这一晚,这一刻,顾侨堂无比庆幸自己只比她大几岁,不然相差十几二十,他真没法保证自己能跟上她的节奏。

实在是她玩起来太奔放了,比他十八九岁时还要热血。

不过能让她连续好几个小时都那么开心,他也很有成就感。

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可以。”

“我就知道侨侨是对我最好的。”夸奖的话,张口就来。

顾侨堂被夸得愉悦,趁机提:“你要是真答应做我未婚妻,我还能对你更好。”

还能有更好吗?

她觉得现在就已经无可挑剔了。

宋繁星有些期待,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说:“我还没谈过恋爱,还没当过女朋友,就直接做你未婚妻会感觉很遗憾。”

未婚妻是直接奔着结婚去的,结婚后女性受到的待遇,大多都比不上热恋时。

她实在不想,连热爱的感觉都没尝到就直接进入坟墓。

再则,太容易被男人绑进婚姻,也会比较容易被不珍惜。

她的再次拒绝让顾侨堂生出强烈的挫败感,扭头狠狠地看着她说,“除非我死,不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当别人女朋友。”

宋繁星郁闷,难道是她暗示得还不够清楚吗?

他怎么就……

算了,算了,不跟他这个连女人都没去了解过的神仙男计较。

不然让他自己去领悟,可能悟到死都转不过来。

宋繁星哭笑不得地望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要当别人女朋友了?”

“你刚刚……”电光火石之间,顾侨堂隐约懂了她的意思,猛地一下刹车,“你……”

“你就没想过让我当你女朋友?没想过先跟我恋爱?”女孩神色委屈地盯着他控诉,“你连谈恋爱都没跟我谈过,就天天要我当你未婚妻,想把我娶回家是不是太不诚心?想得太美了?”

0093:公路惊魂

顾侨堂惊愕,的确没想过让她做自己女朋友这件事,在他的认知里,他早在被她拨动心炫前,就已经是她未婚夫,后面确定了对她的感觉是心动,是喜欢,是爱,是想跟她在一起,就顺理成章地想到跟她假戏真做,跟她结婚。

他觉得,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诚意就是结婚。

却没想到,这在她看来是恰恰相反。

“我们两个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准备结婚,那等多年以后想起来,你就不觉得遗憾啊?”宋繁星越说越恼火,“你把我的美好期望都毁了,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个话题,你给我开车。”

顾侨堂:“……”

她自己有想法不直接说,怎么还能怪他毁了她美好期望?

他又毁她什么美好期望了?

顾侨堂想不明白,欲问她又见她是真生气,怕把她惹得更恼火,可若什么都不说又觉冤枉,不甘心。

他想了想说,“做未婚夫妻也是可以谈恋爱的,我也没说你一答应就要马上结婚。”

宋繁星眼睛一瞪,“那能一样吗?”

都是相爱,有什么不一样?

顾侨堂不懂,认定没什么不一样,就从善如流地提:“那都依你,我们先纯谈恋爱,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在这种情况下确定关系一点都不浪漫,她也还没享受够被追的感觉,可要是拒绝又会显得自己过于矫情。

宋繁星撇开脸,正想说看你表现,就在撇开脸时见后视镜里有一辆车,以极不正常地速度朝他们这辆撞开,急急提醒,“有危险,你快开车。”

语气焦急,神态紧张,不像是假的。

顾侨堂抬眸看向后视镜,只一眼就迅速开车,堪堪在后面车子撞过来时拐道避开。

片刻不敢耽误,迅将车速提到最快,飞一般朝前驶去,同时叮嘱身边人,“坐好,抓稳了。”

“不用担心我,你只管开。”宋繁星抓紧椅子,紧盯着后视镜里没撞到他们又再次追上来的车子。

车身被刷过,没有车牌,也看不见里面,不知开车的是男是女,是青年是少?

两辆车在宽敞的路上你追我赶,吓得路过的三两行人与司机皆急忙躲避。

快得路人安全后想拍下这可恶的一幕都来不及,手机还没拿出,车就不见了。

宋繁星一会看看前面,怕撞到旁人,一会又看看后面,怕被对方撞到,紧张得心脏高悬,心跳紊乱,身子随着车子避开路人车辆东倾西斜,也幸有系安全带,才没被甩出。

然而,他们避开了路人行车,对方却没能避开,在追赶时,与路上一辆行车发生冲撞。

趁着这个间隙,顾侨堂将自己手机扔给宋繁星,“密码六个零,先打急救电话,再联系向前封锁消息。”

保镖远跟,这会就算被甩开十万八千里,也应该有在最初时看到他们被追的画面,不用另行通知,也知道怎么办。

宋繁星接下手机,解锁拨号。

同时,后视镜里,那辆撞到旁人的车子,也已倒车绕过被撞车子,再度朝他们驶来。

0094:关系图

顾侨堂满目寒光,车技娴熟地与对方展开新一轮角逐。

还得顾念身边人。

宋繁星紧盯着后视镜报地址,完了正准备拨下一通电话,就见后视镜里,那辆紧追他们的车,在路口拐弯,朝另一条道路极速驶去。

赶紧提醒身边人,“可以慢下来了。”

顾侨堂抬眸看一眼,慢慢降下车速,扭头问她:“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今日速度,非一般人能适应。

宋繁星大松口气,惊魂未定的捂住胸口,“还好,你呢?”

她以前玩过专业赛车,能适应这种速度,就是在非赛车专道上,有车有人,还与性命攸关会比赛车紧张,害怕。

以至后背都被汗湿。

“我没事。”顾侨堂的害怕源于车上有她,怕她出事多过于担心自己。

至此才懂,你于我比命重要。

男人腾出只手伸向副驾驶座,紧紧握住她汗津津的手,好一会才松开出声:“手机给我,我联系人封路追捕,兴许还能抓到对方。”

距离她上次在影院遇险才半个月,就又招来杀机,这些人若不尽早处理干净,他们日子就不会太平。

顾侨堂边讲电话边开车,一连拨了好几通,才安排妥当。

宋繁星静静听着,随时留意前后左右的情况,以防又有危险时来不及避开。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宋繁星回到家就开始联系齐顺,语气阴寒地告诉他,“我刚刚遭遇追杀,差点死于非命。”

“你人没事吧?追杀你的人抓到了吗?需要我做什么?”齐顺语气透着紧张。

“人逃了。”宋繁星唇角扬起冰冷弧度,“你有什么想法吗?”

电话里,齐顺沉默小会,“你身世才刚爆出去就被追杀,会有可能是宋冬青那一家做的吗?”

宋冬青一家,是她头号怀疑对象,同样你也是在她心目中的嫌疑人。

宋繁星冷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呢,这事就交给你去查吧,务必要把人给我抓到。”

若与你无关,就当是正儿八经地给你分派任务,若与你有关,我倒要看看,你最终会给我交出什么样的答卷。

想着,宋繁星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定全力以赴。”齐顺豪不推迟,紧接着提:“只是你可以先详细跟我说说今晚情况吗?我现在一无所知也不知该从何查起。”

宋繁星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让他去找顾侨堂的助理要路控就挂了。

接着联系盯梢宋冬青一家的人,问那边情况。

坐在书桌前,画嫌疑人列表,关系图:宋冬青一家=谋害妹妹与父母的主使者。

齐顺林清歌许知延与卫家大院一干人等=有可能与自己原身之死有关。

谋害自己原身的人≠宋冬青一家,也可能就是宋冬青一家。

今晚被车追→有可能是宋冬青一家,也可能是当初派人去印度追杀自己的幕后主使者,更有可能是顾侨堂仇敌,亦或是其他与妹妹有仇怨之徒,比如今日刚被她刺激到要疯的徐佳琦。

0095:小时候被虐待过

若宋冬青与谋害自己原身之人是同一个人,目的可明确为阻止她回去宋家,抢夺财产,找他们复仇,可若不是同一个人,那谋害自己的主使者又是谁?有什么目的?

若安排今晚这出事故的是其他与妹妹有仇怨之人,那除徐佳琦外,还有谁会想要妹妹死?

是一直不想要她跟顾侨堂在一起的顾家人吗?

不可能,今夜顾侨堂也在车上,若真被撞到,他也不能幸免。

他的家人,不可能会连他也一起伤害。

宋繁星想不明白,头疼欲裂,被无处发泄的怨愤压得心烦气躁。

“咚咚……”突然被敲响。

宋繁星扭头门口看去,没开口,就见们被推开,急忙抓起桌上图纸揉成团,扔进垃圾篓。

顾侨堂推开门时,正好就看见纸团进垃圾篓这一幕,脚步微顿了一下,走进去,“从窗外看到你房里灯亮着,就猜你没睡着,过来给你送点东西。”

“什么东西啊?”宋繁星浅笑起身,“是今晚的事有结果了吗?”

送她到家后,他就一直在忙这件事,并让她早些洗漱休息。

“嗯。”顾侨堂走到她身边,将东西递给她,“这是上午在公司,得知你所做之事后让人想办法放到宋思源病房里的微型监控拍下来的录像,有声音,你可以看看,听听。”

让人偷放监控到宋思源病房这招,太厉害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而看他特意拿过来给她看,也肯定是拍到了有用内容。

大老远的,一知道就安排人过去,费心来这么一出,他也是有心了。

宋繁星惊喜地接下东西,“今晚我们被车追是这家人做的吗?”

顾侨堂脸色沉冷地摇头,“追我们的人弃车逃了,监控也没拍下宋冬青那一家人有说到这事,故无法确定是不是他们,不过这影像里有对你有利的内容,你可以随意处理。”

于她有利的内容,那范围可就广了。

宋繁星迫不及待地打开书桌电脑,问他:“你要一起看吗?”

“要。”现在她没睡,他也无事,自乐意与她多待。

顾侨堂话落,自觉拉把椅子坐到她身边。

几分钟后,监控录像播放。

顾侨堂谈谈解释,“原版是从下午一直拍到晚上我们回家后,我嫌太长,就让他们把没用部分剪了。”

剪辑后的内容很紧凑,全是宋冬青一家讨论与她相关的内容。

大部分都是诅咒,谩骂。

其中最有用的一段是她让齐顺曝光身世内容后,宋冬青老婆在病房里暴躁如雷地问,“这些东西怎么会被发到网上?是宋繁星那小贱蹄子做的吗?她该不会是恢复了记忆,想起小时候跟她姐姐被我们虐待的事情,准备回宋家找我们报仇吧?”

“想起跟她姐姐一起被我们虐待的事情还不算严重,严重的是,她有没有可能已经知道她父母的死跟我们有关?”这话出自宋冬青之口。

旋即恶狠狠地瞪向苏凤兰,“我当初就说过为免夜长梦多,要在她们父母死后第一时间弄死她们姐妹两个,你偏要留下她们,等折磨泄愤够了再弄死,才导致姐妹俩被人救走,留下今日这么大祸患。”

0096:被像狗一样对待

“你现在知道怪我了?难道当初虐待她们姐妹二人的时候你没参与?你没在虐待她们的过程中获得快感?”苏凤兰很不服气地反驳。

“你当初打起来比我还要狠吧,要不是我不允许,我嫌脏,你怕是还要猥亵强暴她们两个吧,怎么现在好意思怪我?”提起当年事,苏凤兰愤愤不平。

越说越气,越气就爆出越多姐妹俩被虐待的内幕,说她们被像狗一样用铁链拴着,关在小黑屋里,不管四人谁心情不好,都可以进去打一顿泄愤,每天只给两人吃一餐,吃她们吃剩下的饭菜,用喂狗的碗装,有时候还会当着两人面往里面吐口水,姐妹俩若是不吃,就饿一天,完全不把姐妹俩当人看。

宋繁星听着气得发抖,双拳握得咔嚓响。

视频里,苏凤兰还在愤愤地骂,“我看她们两姐妹真是跟她们的妈一样,又骚又浪又贱,尽会勾引男人,一个勾得卫延卿那老不死的在她死后还愿为她妹妹出头,一个胖成那猪样,还能勾得顾家爷孙拜倒在她身下,为她撑腰,真是不去做妓都可惜了。”

太可恨了!

竟敢虐待她们姐妹俩,还辱骂她们跟她们的妈妈,她总有一天要让这死婆子跟她女儿都尝到做妓的滋味!

不,除此之外,她还要让她的老公跟儿子去嫖妓,嫖到人尽皆知,嫖到得不治之症,让她女儿跟儿子以后都带绿帽,她发誓!

宋繁星眼眶猩红,双拳狠狠砸到桌上。

她若做不到,她就是不是宋明月,她就对不起那些日子在他们手下受的罪,对不起师傅这些年的教导。

顾侨堂也愤怒心疼得不行,没想到,视频放到后面会有这样的内容,他开始只是看了前面,觉得对她有用,又问了监听的人,确定宋冬青一家没提到今晚找人撞他们的事,就匆匆拿来跟她一起看。

如果他知道……就算知道她看了会不舒服,他会心疼得要死,也还是会给她看。

她有这个知情权。

只是当下,见她这么气恨难受,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好像所有安慰的话在这种情况下都显得特别无力。

顾侨堂最终心疼地搂她入怀,“我再不会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阻止你报仇。”

他终于真正懂了她的偏激与孤注一掷,因为他现在就恨不得马上杀了那几个虐待过她的畜牲。

他只要想到她在来顾家前,被他们那样虐待过,就心疼得要窒息,哪怕她真为复仇把天都捅出窟窿,他也会不计一切代价护住她。

宋繁星被拥进男人温暖的怀抱里,仿佛所有气恨委屈都找到了宣泄口,低低地哭了出声,“一直都是她们先过分,先欺负人,先没有底线的……”

“我知道。”你在他们手上受的所有委屈,所有痛,我都会陪你讨回来。

还在播放的视频里,宋立阳也忍无可忍地厉声制止还在争吵的宋冬青夫妻:“你们都够了,我们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样应对宋繁星此次的有备而来,而不是窝里反地在这里争论这些已无意义的陈年往事?”

0097:终于摸到他腹肌

不愿承认宋繁星是宋家人,又怕否认被她打脸。

最终一家人商量后决定装聋作哑,这样如果宋繁星没有后招,他们可避免中计承认她,反之就算她有后招,他们也可以说是忙于配合警方调查车祸一事,又要担心照顾受伤入院的宋思源,没时间留意网上新闻。

宋繁星在顾侨堂怀里,痛痛快快地发泄,哭得顾侨堂心都要疼碎了,才慢慢冷静下来。

冷静后冷着脸说出第一句话:“他们想看我后招,就先把他们商量的这一段剪出来发出去吧。”

商量这一段,宋冬青一家四人都有开口,且皆有表明不想承认她是宋家人,更不愿让她回宋家的意愿。

“他们越不想承认,她就越要逼他们承认。”宋繁星狠狠地说,“这段发出去后,他们若还想装死,就两个小时剪一段发,我就算不能通过法律为我父母讨回公道,也要把他们的罪行公布出去,看看他们能有多不要脸。”

这会已凌晨,宋冬青那一家四口多已入睡,若真按她说的两个小时一发,等到早上基本能把整段发完。

顾侨堂拧眉,想想建议:“你跟姐姐幼时被虐待那段就不发了吧,我不愿你将来都被那些心思恶毒的人戳着痛处取乐,或拿那些事情攻击你。”

姐妹俩被当狗一样虐待的事情一旦爆出去,就很可能会在将来被人反复提起,影响巨大,久远。

他怕她会承受不住那么长久的取笑,暴力。

宋繁星其实没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看法,不过看他是真担心自己,也愿意接受他的好意,点头,“那就剪到我们被人救走处断。”

“好。”顾侨堂心疼地摸摸她头,“我这就安排人处理。”

“嗯。”宋繁星抽吸。

打完网络这一战,恢复宋家人身份后,她下一步就要开始干涉让那一家四口的感情生活,等把他们一个个都折磨死了,再顺理成章地接手宋家的一切。

……

事情安排下去后,不需要盯着,顾侨堂便开始哄她睡觉,在她床边,守到她睡着……

他也受不住困地跟着入眠。

睡到半夜腿麻了,又迷迷糊糊地爬到床上,抱着她睡。

也不知是抱着她太过于舒服,还是睡得太晚所致,他破天荒的没在次日被生物钟叫醒。

于是睡到自然醒的宋繁星,还没睁开眼,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

用手摸到是手,顿了一下睁眼,扭头看到他安静的睡颜,心跳瞬间乱了一拍,动作轻缓地转身,面向他,想近距离地好好赏颜。

结果……

顾侨堂眉毛皱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臂本能在她转身时收紧,将她整个搂入怀中。

宋繁星的脸被迫埋入男人颈窝,只能看到男人性感的喉结与锁骨。

她心跳紊乱地静止不动,等了十几秒,没再见他有动作,便大着胆子,屏住呼吸,心跳如鼓地悄悄把手从两人紧贴的身体缝隙中抽出,放到他腰上,又停顿小会,确定他没动,没擦觉,再轻轻悄悄地抽出他扎进西装裤的衬衣衣摆,偷偷摸摸地把手从衣摆处伸进去,覆上一直想摸,但一直没什么机会摸到的,他的腹肌。

0098:手被按到他皮带扣下

可能是没有发力,正处放松状的缘故,摸起来跟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如刀刻般的硬感,反而是有些柔和。

小手移动,轻按,筋道很有弹力,表皮热乎乎的,很舒服。

宋繁星有些饥渴地吞咽,不知不觉中,胆子越来越大,越摸越放肆,最后摸完了腹肌,还一路往上移,摸到他又宽又暖和厚实的胸肌,手感好到心跳爆炸。

她感觉自己要流鼻血。

忙抽出另只手捏住鼻子,揉了几下,没摸到热热的液体,倒是感觉手下,他的心跳越发急促有力,耳边他的呼吸也比前面粗重很多。

气息喷到她脸上热热的,有些痒,像是……

宋繁星猛然僵住,想起以前了解到的理论知识,男人动情就会这样,那他现在是……醒了?

她不敢抬头看,感觉心脏快跳出喉咙,一边绞尽脑汁想应对方法,一边心虚地慢慢把手抽出。

退到肚子,差一点就可抽到他衣外,却忽被他捉住,按到他皮带扣下。

宋繁星尴尬地想去死一死,向来反应灵敏的脑子断了路,只剩下成排的怎么办在飘荡。

卧室安静地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除按住她手外,男人再没进一步动作。

不知是过去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宋繁星试探性地动手,试图挣开他的压制

下一秒,一直没多余动作的男人,猛地一下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刚刚摸得舒服吗?”男人音色暗哑,比平日更了份魅惑式的性感。

宋繁星脸蛋红透,眼神无处安放地东转西看,嘴唇僵硬地扯动,好半响才听到声音发出,“梦里做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也搞不懂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好一个梦里。

顾侨堂单手解扣,一粒接着一粒,看在宋繁星眼里特别性感,也特别吓人。

反应过来,急忙抓住他解扣子的手,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想干什么?你冷静一点,你别……冲动。”

劝到后面有些底气不足,好像巴不得他冲动解开一样。

顾侨堂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就着她手解开粒扣,再解一粒……

手臂从衣袖抽出,再脱另一边,最终整个上身全裸……

还不够,他接着将手下移,摸到皮带扣处。

宋繁星心脏都快被吓出喉咙,急急地喊,“够了,够了,你别脱了,你不准脱。”

他的热情她刚刚已经摸到了,一点都不想面对,不想这么快就被吃掉。

“我错了。”她非常识时务地道歉,坦白自己的行为,“我就是看过你的身体,觉得特别性感,又从来都没有尽情摸过男人肌肉,就想过过手瘾,没有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

他不允许。

顾侨堂瞳孔微缩,更凑近她,“那我无偿让你过了那么久的手瘾,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你是不是也该补偿补偿我?”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宋繁星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会提出让自己帮她解决那种需求。

0099:两人都太不经撩

虽然她对那东西很好奇,却也没奔放到现在就跟它亲密接触。

“我是个保守的女生。”宋繁星抢在男人开口前强调。

保守的女生会偷摸男人身体吗?

顾侨堂不置可否,“我也是个很保守的男人。”

她知道啊。

所以呢?

“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让她跟他的小兄弟亲密接触,她想她都可以满足。

顾侨堂一本正经地提:“我无偿让你过足了手瘾,且等会你还可以继续享受,那作为交换,你也得让我过足嘴瘾。”

这个时候他能过什么嘴瘾?

这个问题刚冒出头,男人就以实际行动为她解疑———滚烫的唇落到她嘴上。

顾侨堂想吻她,想好久了,今日她自己送上这么好的机会,他要不抓住好好享受一番,就是大傻子。

带着晨起欲望的享受,一开始就热火朝天。

宋繁星被男人压在身下,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当然她心里也没真想反抗,对于与他接吻她也是喜欢的,昨日他只轻轻吻一下,她还觉不够。

这会象征性地挣扎一会,便随了他意,任他在唇齿间为所欲为。

被吻动情了,也不委屈自己地抱住他,听从他话,继续享受他荷尔蒙爆棚的身体。

女孩软软的手,抚摸过男人肩臂,背脊……带着直击灵魂的电流,令人神魂颠倒。

顾侨堂体内血液沸腾欢呼,身体紧绷滚烫,如烧红的烙铁。

烫得宋繁星有种要被融化的感觉,更要命的是,他还在她身上蹭。

边吻边蹭,还想摸……

弄得她都不敢再抱他了,只余在意乱情迷之中,缠住他双手,与他十指紧扣,以免他真摸上自己满是脂肪的身体。

而她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最记得自己是个胖子,最在乎形象。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方便他行事,以至这漫长一吻结束时,两人都大汗淋漓,仿佛真做过一般。

结束后,宋繁星呈大字躺着,呼吸粗重急促,软得没有一点力,脑袋也有些晕乎乎,昏沉沉———被吻太久了缺氧。

“你还是去洗冷水澡吧。”过好半天,她才恢复点力气推还埋在自己肩窝种草莓的男人,“这样怪难受的。”

她也需要洗澡,换小裤裤,且决定以后在关系还没明确到可以睡觉前,再也不在床上撩他。

实在是两人都太不经撩,太容易擦枪走火了。

顾侨堂起身,又在她肌肤上狠狠吸一口,才抬头看她,无比郑重渴望地提:“星儿,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他记得她昨晚的话,没再开口让她假戏真做当名副其实的未婚妻。

宋繁星心动,很想答应,可一看到他那双情欲未退,如狼似虎的眼睛,以及那还抵着自己的家伙,就忍不住打退堂鼓,怕现在松口答应,他会真把自己吃了。

惆怅。

他为什么总要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提这种重要之事?

宋繁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犹豫纠结半响方回:“这个问题还是等我减完肥后再说吧,我想趁这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

0100:水深火热

矫情就矫情吧,她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也是真的想要以一个自己满意的状态与他交往,不然交往后可名正言顺的亲吻,睡觉,她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次次像今天这样保持清醒。

到时,肥没减下来,被他看到摸到自己胖胖的身体,他不嫌弃,她都会炸毛。

“那也太久了。”顾侨堂不乐意,恨不得马上就跟她确定关系,想要她都想疯了。

宋繁星无辜眨眼,“也不算久吧,人家更久的追女孩追一两年都有。”

追一两年那种要么是备胎,要么是女孩不喜欢,要么是男人太没本事,要么是女孩有苦衷。

以上四种,顾侨堂都不想要。

他皱眉争取,“我不嫌你胖,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相信我,你真的不会再遇到比我更好,更适合你的人了。”

她信。

不然,她原身也不会从十七八岁就开始期待爱情,一直期待到死都没遇到合适的人。

宋繁星故意嘟囔道:“你要不愿就算了。”

顾侨堂黑脸:“你要减到多少斤才算成功?”

“嗯……”宋繁星想了想,“至少120吧。”

173女生的标准体重是5688kg—6952kg,而她减脂到一半后还会慢慢增加塑形练肌,所以真到体重120斤时会看起来比不塑形的女生更健康有型,就不怕他看他摸了。

“那你现在多少斤?”他得判断要多久。

“……154。”身为爱美女性,宋繁星对自己现在体重有些难以启齿。

154减到120,还需要减34斤,而她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又需要足够的营养摄入,那等她脚好后也至少要三个月。

顾侨堂咬牙应下,“我等你。”

只要确定最后是你,我晚一点也没关系。

———

有视频有音的两个小时一爆,在各大社交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一大早,宋冬青夫妻就被接到报警电话的当地警方带去问话调查,查两人在视频里亲口承认的,宋繁星父母之死与他们有关的事,以及宋繁星分别在云南与苏城遇险的事。

夫妻俩被分开审讯也死不承认,统称是视频里说的气话,还反过去说警方办事不讲证据。

网上以宋思源这个女明星为首的宋家四口被骂疯,大片同情宋繁星跟她姐姐,幼年丧失双亲,还差点被害死的悲惨遭遇。

就算有不同的声音说这一系列的爆料很有计划,很蹊跷,也会遭到反驳:“就算是有计划,也是他们做了,人家才有得爆。”

“跟宋思源跟她父母哥哥做的事情比起来,这点计划不足挂齿。”

宋思源看着,气得砸了手机与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抓狂的在病房里大吼大叫,还无故对前来给她打针换药的护士大发脾气,让人家滚。

等宋立阳好不容易在酒店保安护卫下来到医院时,她冲护士发脾气的一幕,已被隔壁听到动静的病人家属拍下,爆到网上,增添新的骂料。

一整天,宋冬青一家都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恨宋繁星恨得想将她碎尸万段,却又不得不一被保释出警局就马不停蹄地与宋繁星联系。

0101:我没有二叔

宋冬青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宋繁星正在看属下最新发来的宋家四口的详细调查资料。

看到来电显示为北京,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冷脸接听,“你好,请问找谁?”

打你电话不找你还能找鬼啊。

宋冬青皱眉拿下手机,核对号码,确定没拨错,才重放回耳边开口,“我找宋繁星。”

“哦……”宋繁星故意拉长尾音,“你是哪位?”

她这态度让宋冬青极不舒服,忍着怒意回:“我是你二叔宋冬青。”

二叔?

宋繁星冷冷回:“我没有二叔。”

别说宋冬青不是宋家亲生,就算是亲生的,她也不会认这样的二叔。

宋冬青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地道:“你既已知道自己身世,就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你爆那些料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直说了吧。”

“呵呵……”听出对方生气,宋繁星心情很好,气死人不偿命的回:“你猜啊。”

愤恨焦急了两天的宋冬青,一下子被她这态度弄得肝疼。

恨不得即刻就挂断电话,又不能,他还要解决舆论麻烦,不然按这趋势发展下去,公司明天股票得跌停,他们的名声严重受损,也会影响日后生活。

宋冬青脸色阴寒的缓了小会,改成慈祥长辈的语气,“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作为补偿,我们明天去你的城市,跟你一起开场记者见面会,堂堂正正地为你证明身份,让你回归宋家怎么样?”

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就想如此简单地将她收买,可真是想得美啊。

宋繁星眉眼凝着冷笑,深入骨髓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

“为我证明身份是你应该做的,至于我是绝不可能出席的。”即便隔着距离,语气也透着不可忽视的寒意威压。

宋冬青愿意为她证明身份,就是想跟她演一场和和睦睦的戏,现在她说不去,那他召开记者招待会还有什么意义?

宋冬青绷沉着脸,“宋家有你一份,宋氏与玉宇楼更是你父亲与爷爷身前心血,难道你真要把它们作到经营下去才能甘心么?”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误会私下解决就好,何必要闹得这么人尽皆知?”他试图用已经去世的宋御辰与宋老爷子绑架她的良知。

却不知,宋繁星一听他把害死自己父母的事情称为误会,就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宋繁星愤恨地胸膛剧烈起伏,手机捏到快碎屏,但出口语气却是混不在意的:“我父亲跟我爷爷都已经被你们害死了,那宋氏与玉宇楼既已夺不回来,倒不如早日倒闭得好,不然我怕我父母跟爷爷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们一家占着我们家财产享尽荣华富贵会不得安宁。”

这一下,宋冬青彻底信了她跟传言中的懦弱蠢笨不同,她很难搞。

“你既已打电话给我,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最迟明日上午十点,我若看不到你堂堂正正地为我证明身份,我便会继续昨夜的两个小时一爆,爆个几天几夜,直爆到你们全家连底裤都不剩也不会罢手。”宋繁星冷冽嚣张地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0102:半个月后

次日上午11点,宋冬青一家在经历一番愤怒不甘的纠结后,还是召开了记者见面会,承认宋繁星是他兄长宋御辰遗孤,是自幼被拐的宋家人。

是的,被拐,他们用的还是当年那套说辞,并厚颜无耻地拿出法律武器,放话再有不实传播会追究到底。

不过如今,在看过他们一家四口是如何在背后咒骂宋繁星的嘴脸后,大家都不再相信他们的话。

就算没有证据,大家也都认定了,他们一家在视频里说的内容才是事实。

网上网下一片嘲。

嘲宋冬青一家厚颜无耻,满嘴谎言,丧尽天良,是被舆论逼迫,或是怕再不出面,会被爆更多丑事才不得不召开这场没有一句真话的记者见面会,否则肯定还是会坚持按私下商量的那样,拒不承认。

不然,若真是真心实意承认宋繁星,又没做视频里说的那些坏事,宋繁星本人不可能不出现。

公认这一大家里,惨还是宋繁星最惨。

惨到哪怕知道这一系列爆料与她有关,也不忍骂她,连黑粉都有一部分人脱黑表态:“我以后再也不骂宋繁星了,对自己以前的行为感到羞愧,在此郑重向她道歉。”

更有脑洞大开者,对她的如今的性格做了分析,觉得她是幼时经历太惨,才会那么畏畏缩缩,不自信,鼓励她早日战胜童年阴影,夸她五官好看,要相信自己,等等。

宋繁星全程参与,直至热度全降,也没对此事做出半点回应。

直到半个月后,受电视台邀请,为先前参与一半的丛林节目宣传,提前回到工作岗位,录制常驻节目《周末进行时》时,在电视台外,短暂接受闻讯而来的记者采访被问起才回:“没有和好,不会原谅。”

“那你会回宋家吗?”记者又问,“你对你二叔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看法?”

“家肯定是会回的,至于看法……”宋繁星忍住想要给提问记者呵呵的冲动,“我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善恶到头终有报。”

她连表面上的客气都没给宋冬青一家留。

还在结束采访后极其严肃地补充:“我没有那样的二叔,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问我与那四人有关的问题,更不要把我跟他们绑在一起。”

话落,熟练地杵着拐杖转身,在保镖护卫下走进苏城电视台大门。

电梯里遇到自己实际并不认识,但妹妹认识的人打招呼,也礼貌又不卑亢地回应。

完了,通过电梯光洁的壁面,看到那些人瞧自己的眼光有异,也浑不在意,视若无睹。

明白,无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近段时间活在新闻里的自己,都很值得这些无聊的人议论。

出电梯,按照妹妹记忆,径直走到台长办公室,礼貌敲门。

三声后停了会没人应,她又敲三下,并开口问:“台长你在里面吗?我是宋繁星。”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就被人从里面大力拉开。

闯入宋繁星眼里的是这两个月接替她主持《周末进行时》的女主持人冯甜叶。

0103:换作是她也会不服生气

冯甜叶怨愤地瞪着她。

女助理立时警惕地站到她前面,生怕她会受到欺负。

“嗤。”冯甜叶不屑嗤笑:“还以为你现在背景雄厚就有多能耐了,结果还是只会躲在别人背后做缩头乌龟。”

说完,再不看她一眼,就仰着天鹅颈,踩着恨天高,愤怒不甘地扬长而去。

宋繁星扭头,挑眉看着她背影,一句话都没为自己辩解。

因为能理解对方的不甘愤怒,换作是她输给一个专业实力远不如自己,却仗着背景赢过自己的人,也会不服,生气。

所以,只要对方不做出实际有害于她的事,她都可以大度地不予计较。

毕竟除此之外,她也不可能在现在把节目让出去。

在她看来,关系背景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丢人。

宋繁星目送冯甜叶这数秒时间,李台长从办公椅上站起身,笑呵呵地叫她:“原来是星星到了,快进来吧。”

妹妹以前跟顾侨堂的关系没有公开,但从第一次主动收到顾荣赞助,就被告知要让妹妹进电视台的李台长却知道她跟顾家关系匪浅。

只是一直没想到,这匪浅的关系竟是顾家现任家主的未婚妻,这会看宋繁星,就更像看棵摇钱树。

宋繁星勾唇,敛了心思进门,“台长好。”

“坐吧,想要喝点什么吗?”李台长一脸殷勤。

宋繁星微笑摇头,“不用,我刚吃完早餐过来的。”

“哦……”李台长重新坐回办公椅,看向近身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冰山女人。

宋繁星瞧见,主动解释,“这是我……未婚夫新给我安排的助理,除在台上录制节目外,其余时间都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不然他不放心让我出来工作。”

名义上是助理,实际上是连卫生间都要跟着进的贴身保镖。

联想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李台长一下子明白过来,笑着点头,“可以理解,顾总紧张你也是应该的。”

宋繁星保持微笑。

又听见台长说,“你看起来清瘦了很多。”

“最近有在减肥。”宋繁星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

“减肥好,减肥健康。”李台长顺着她话接,顿了两秒,又垂眸看向她脚:“今日录制,若是累了或不舒服就让导演暂停休息,我都跟下面打过招呼的,你现在还没完全痊愈就被叫回来工作,大家都能体谅,都很感激。”

呵呵,从上来这一路遇到人的目光脸色看,可真不像感激。

常年跟在卫延卿身边,看惯了这种奉承讨好,宋繁星没有拆穿,应下谢后便起身,“那台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准备工作了。”

从人情世故上出发,她休假两个多月后第一天上班,除了台长,节目组制作人导演等工作人员,也都应该要提前见一见。

至于打完招呼后,他们爱怎么想都与她无关。

一圈下来,花了大半个小时,宋繁星才开始换装化妆。

化妆间里,同她一起主持节目的三位常驻主持人,在与她客套地打完招呼后,就全当她是空气地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无形地将她排挤在外。

0104:有你就狠狠教训

连帮她化妆的化妆师都不跟她说话。

这些都是妹妹身前受过的待遇。

即便台里的人,一开始就知道她有后台,且后台硬到连台长都要忌惮讨好,也还是瞧不起她,嫌她没有能力,又长得不够好看。

就算她有能力又长得好看,大部分人也还是会对走关系的人嗤之以鼻,选择性的忽略有后台之人的努力。

当然,凡是也都有例外,只是现在,她还没看到那个例外。

宋繁星盯着镜子,唇角微勾起一抹嘲弄,眼神幽深寒凉。

化妆师明显感觉到她气场与以往不同,可仔细观察,又看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她还是跟以前,闷不吭声。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在相谈甚欢的化妆间响了起来,打断那几人的闲聊嬉笑。

“稍等。”宋繁星淡淡打断化妆师,低头从包里摸出手机,一看是侨mr来电,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浮出几分笑意。

“容我接个电话。”连带跟化妆师说话都轻快很多。

化妆师动了动唇,刚想说赶时间,你免提接,就见她滑向接听,“喂,侨堂。”

声音清脆温柔。

化妆师只好闭嘴,略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她等候,又一下子被她助理凌厉的眼神看得心虚,讪讪转身,看向旁边正在接受化妆的男主持人——云之洲。

宋繁星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目含笑地听顾侨堂问:“现在在干嘛呢?今天去电视台没人欺负你吧?”

“在化妆,没人欺负我的,你放心。”宋繁星回得落落大方,丝毫不在乎旁人听到会有何感想。

化妆间里其余人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地或扭头,或通过化妆镜看她。

“有你就狠狠教训,我来善后。”顾侨堂霸气叮嘱。

宋繁星笑眯眯地应好。

又听见他不放心地继续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吃喝离过自己视线的东西,也不要让陌雪离你太远,录节目的时候也不要太拼,凡是以健康安全为主,不想做的就不做,我后期让人把你不做的剪掉就是。”

果然财大就是气粗,只是若真像他说的不想做就不做,没做的全部剪掉,那节目也不用再录了。

宋繁星唇角微抽,心里甜如蜜糖,一一应下。

与他煲了七八分钟电话,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挂断后让化妆师继续,又转告新助理陌雪:“侨堂让你每过半个小时就给他发条我的视频,不然他不放心,总担心我会出事或被人欺负。”

陌雪闻言愣了一下,恭敬回,“好的。”

瞬间,包间里其余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心里对她的感觉更加难尽。

暗想,现在全国都知道她是顾侨堂未婚妻,背后还有卫延卿那座靠山,这电视台里的人怕是脑子彻底抽了才会欺负她。

静默小会,同节目主持人刘沁笑呵呵地说:“星星你就来电视台录个节目,顾先生都这么不放心,是不是有些太紧张,太夸张了?”

宋繁星浅笑,淡淡地说,“还好,他只是不想我前两次遇险的事再次发生。”

0105:从没有过的情况

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大家都清楚,也都非常好奇。

这会听她提起,刘沁便一时拿不准是该问?还是该安慰?

就在她被噎住这数秒里,云之洲开口解围:“前两次的事情都没查清,也是该多加注意,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了,绷着自己。”

她在云南录到一半的《丛林挑战》,也是苏城电视台的综艺节目,故就算顾侨堂封了她在云南被绑一事的新闻,台里大多数人也都知她发生过什么。

宋繁星呵呵轻笑,“嗯呢。”

主持人莫砚通过镜子看她,“我见你也没带轮椅过来,等会录节目要站好久你撑得住吗?”

“撑得住的。”人问她答,宋繁星没主动开过一个话题。

于是慢慢又安静下来,变回别人相谈甚欢,她面无表情。

实在是心里对妹妹之前被过度冷落的事很隔应,介怀,不太想附和这些趋炎附势之徒。

化完妆,对流程,彩排开场舞走位,最后正式录制。

宋繁星没学过主持,也没干过这事,但妹妹学过,且在校时成绩很好,她现在继承妹妹记忆,又在家苦练,揣摩两个多月,加上她本身就是个胆大之人,故第一次登台也没有半点怯场。

她给自己设计的开场拐杖舞,跳得很利落帅气,开场后跟观众打招呼时也很大方热情。

即便在后台时对同事冷冷淡淡,上了台互动都是时带笑容,看不出一丝勉强。

就是到了游戏比赛环节,大家建议她别参加,她也拒绝说:“我可以试试。”

“你脚没好走这个很危险的。”刘沁十分好心地说,“这局就算平手好了,没必要拼命。”

前面开场舞跟野外生存知识大比拼环节,她都表现得十分亮眼,刘沁本能地就不想让她上场。

因为如果这局她再赢,那这期节目,她就是稳赢了她。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以前在这个节目里,不管是什么比赛,两个女主持人各在一队,都是她刘沁碾压宋繁星。

宋繁星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没什么机会接话,又四肢很不灵活,比什么都输,谁跟她一组都倒霉。

连这次跟她一队,又刚好跟她一组的男演员都附和刘沁的话劝,“星星还是算了吧,我们以安全为上,弃权也没有关系的。”

不试便弃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尤其接下来要与她比的还是刘沁那个,曾以把妹妹踩在脚下为乐的人,她就更想替妹妹争口气。

宋繁星自信地回:“我想试,我对自己现在的杵拐技能很有信心。”

她自幼随师傅学习古武,妹妹也有过舞蹈基础,论平衡力,不怕骄傲的说,这台上没人能比得上她。

即便她现在还杵着拐杖。

身为节目主持人之首,亦是本局裁判的云之洲见她态度坚定,便做主依从了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大家跟着她走,以便她不稳时扶她,免她真摔下来出事。

毕竟她现在是个还没完全康复的伤员,即便再不喜她拖节目后退,也不会眼睁睁地看她受伤。

0106:特让人惊艳

半米高的平衡木。

宋繁星在队员搀扶下,站上去,稳住身形,扭头看另一边的刘沁:“沁姐,你准备好了吗?我可以开始喽。”

刘沁身形晃了晃站定,开玩笑似地望她,“准备好了,我可不会因为你脚没好就让你哦。”

宋繁星也笑回,“不用让,你尽管拿出最快的速度。”

刘沁深深看她一眼,笑着目视前方,暗想给你台阶你不下,就不要怪我连你受伤都不放过。

就算是节目播主后会被说是胜之不武,我也要把你刚刚负起的自信踩下,让你永远都只能在这节目里当我绿叶。

后台,节目录制到一半,还是不放心赶来的顾侨堂,未免打乱录制现场,随总导演一起坐到机前观看。

看到这一幕,脸色黑如锅底,目光紧紧锁着屏幕里的宋繁星,心里又气又担心。

擦觉到身边人的冷意,总导演战战兢兢地取下耳机,压低声问:“现在还没开始,顾总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通知取消这个环节,再后期剪掉。”

含带竞技的综艺节目,有大致流程,但没有详细剧本,细节过程都全靠嘉宾跟主持人自由发挥。

顾侨堂双拳紧了紧,目不斜视地拒绝,“不用。”

再想都记得自己答应过会对她多点信任,多尊重。

随着云之洲的口哨声落下,刘沁与宋繁星同时迈步。

瞬间引发观众欢呼。

分别守在宋繁星两边的嘉宾跟莫砚也一脸诧异震惊。

想象中的摇摇晃晃,慢慢吞吞都没在宋繁星身上出现,她单脚落地,拐杖代替伤脚,身形稳如泰山,速度快如在平地奔跑。

眉宇间隐隐散发英气,仿若是身经百战的绝世高手,不到十秒就跑到终点,也没让人搀扶,而是潇洒利落地直接从平衡木跃下,单脚稳稳落到地面按灯,轻轻松松地抢到答题机会。

半米高跳下,对旁人来说轻而易举,但对她这种只有一只脚能落地人的而言却是有些困难。

另一边刘沁还还在双手打开,摇摇晃晃地保持平衡,小步前进。

“星星你这真神了,怎么做到的?”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宋繁星身上。

宋繁星大方笑回:“就这段时间在家不想坐轮椅练的。”

“厉害!”与她一起录过丛挑的男嘉宾对她竖起大拇指,“士别三日,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随后大家开始给刘沁加油。

场面热闹,嘻哈。

这个节目,连录到下午才结束。

负责在节目最后感谢赞助商的宋繁星顺溜地说完口播,与主持人嘉宾一起谢过观众,退场。

还没下台,就看到顾侨堂。

愣了一下,挣开搀自己的男嘉宾,朝他跑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侨堂心里本是又欣慰骄傲,又气她没听自己话,不以身体为先。

可这会站到她面前,看她双眼璀璨欣喜地望着自己,又什么气都不想留了,只余无奈地摸她脑袋,“中午下班就来了,录这么久很累很饿了吧?”

不能按时吃饭,休息,是每个艺人都会遇到的事。

“不累,但饿了。”一直以来,宋繁星的作息饮食都很规律。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顾侨堂就拿走她拐杖,扔给跑过来的陌雪,抱她。

宋繁星抬手圈住他脖颈,不太好意思地在他耳边低说:“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这样别人会笑话的。”

“我抱自己未婚妻,谁敢笑?”顾侨堂倨傲地回。

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有多在乎,这样就算有人想欺负她,也会有所忌惮。

回完,抬眸望向想跟他打招呼,又怕打扰他们互动的主持人嘉宾,“今日感谢大家对我家星儿的照顾,它日等我家星儿脚好后,我请大家吃饭。”

“一起工作应该的,顾总不用客气。”云之洲含笑回。

顾侨堂眸光幽深地望眼他碰过宋繁星的手,淡淡说,“要谢的,只是星儿现在有伤在身,需多休息,我就先带她走了。”

若不是在意宋繁星,这些素不相识的艺人,他根本不可能主动搭理。

他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没人敢缠着他说话,纷纷跟两人道别。

直到包含助理在内的三人走远,才敢对自己看到的这幕发表看法:“哎,你们说,这顾侨堂对宋繁星到底是真爱?还是就做做样子给人看?”

“谁知道呢,看前些日子的爆料,这大家族里的事都说不准的,乱得很。”

“也是,不过通过今天,我总感觉宋繁星要崛起了,完全不像网传的那样,也不像之前带我们录丛挑那样。”

自信,也有自信的资本,像今天涉及到野外求生,丛林生存的知识,她全都会,玩游戏也玩得很溜。

尤其是开场拐杖舞跟走平衡木抢答那两段,特让人惊艳,在这圈里,能做到像她那样,单凭一只脚,一根拐杖就跳玩得如此潇洒利索的人几乎没有。

“真不懂,她明明什么都会玩,也并不是真的蠢笨,为什么以前会把自己混成那个样子?难道是节目组给按的人设吗?”

“我们台里没任何人给她按过人设。”

从宋繁星进电视台起,顾荣就成为台里最大的金主爸爸,故台里就算想给她按人设,也不敢给按被骂的人设。

云之洲为台里澄清完后,笑着转移话题,“大家录这么久都辛苦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边走边聊。”

只要嘉宾不赶时间通告,台里都会在节目录完后款待嘉宾。

一行人离开后台。

一向善于活跃气氛的刘沁,难得的沉默寡言,心里对宋繁星今天的表现很不舒服,隐隐不安,担心宋繁星真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从此崛起。

怕自己没有她那样强大的背景,若连实力与名气都不能赢过她,会保不住一姐的地位。

想来想去,现在唯一能安慰到她的,也就只有宋繁星现在还是个胖子,还没有能吸引大票颜粉的颜值,综艺感也不是很强,还不太会放下身段博观众一笑。

——

应宋繁星要求,顾侨堂抱她去换衣间换下电视台准备的衣服。

独自站在门口,等了不到两分钟,就碰到一个女人过来搭讪。

……

31号两章都合在这一章里,感觉内容不太好分———明天见

0107:招蜂引蝶

冯甜叶上着露肩雪纺衫,下身鱼尾短裙,双腿匀称修长,走动时扭动腰臀,露出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顾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啊?”开口的声音嗲嗲娇娇。

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安分。

顾侨堂最烦这种欲图勾搭自己的女人,脸色顿时下沉,厌恶地收回目光,冷淡道:“等我未婚妻换装下班。”

冯甜叶忽视他的冷漠,娇笑着接:“你是说繁星吗?”

“嗯。”明知故问的女人很恶心,惺惺作态的女人更恶心。

冯甜叶又向他走进两步,“你对繁星真好。”

废话,星儿是他爱人,他当然对她好。

顾侨堂望向换衣间,期待繁星快点出来,他一点都不想跟这女人多待。

冯甜叶被忽视得彻底,心下很不高兴,也很不服气。

仰头望着眼前,冷硬帅气的男人,灵机一动,就在又迈步向他时,故意崴脚朝他扑去,还发出造作的惊呼,“啊……”

这种招数,顾侨堂都看腻了,听到声音,余光瞥一眼,就迅速闪身避开。

冯甜叶看到想稳住身形已经来不及,失去平衡的身子噗通摔到地上,又疼又懵。

气得面部微微变形,忍不住生气地问,“你为什不扶我?”

顾侨堂一脸冷漠,嫌弃地冷盯着她,“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扶你?”

“你……”冯甜叶被他噎住,爬起身才找到言辞,“看到女性摔跤,遇险帮扶一把,本就该是绅士所为。”

“故意作死摔的不在此列。”顾侨堂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的伎俩,并不加厌恶地怼到,“就你这种,长得难看难闻,还恶心想要倒贴我的女人,就该识趣地赶紧滚,且以后都不准靠近我家繁星,否则我定让你永无法在娱乐圈里立足。”

这种女人他看得多了,无非是想勾搭他,从他身上获取资源,钱财。

在她们眼里,资源,钱财,地位高于一切。

冯甜叶被他说得脸色青白,嘴唇委屈地颤抖,“我只是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无聊,想过来打个招呼,陪你说话解闷而已,你用得着这么不近人情,这么凶吗?”

作为一个男人,他这样实在是太没品了。

还说她难看难闻,是瞎了也嗅觉故障了吧,她再怎么样也比宋繁星那肥婆漂亮性感好吗?

顾侨堂不接话,目如利剑,冷盯着眼前惺惺作态的女人,暗想,这就程度都叫凶,他这段时间是不是跟星儿在一起被拍到都太温柔了,给这脑残神经病一种,他很绅士,好骗的错觉?

冯甜叶被他那眼神看得腿软,哆哆嗦嗦说,“你不领情就算了,我走就是。”

说着,逃命似地离开,与来时故弄风情的姿态截然不同。

顾侨堂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余光撇到,今日陪宋繁星录节目的另一个主持人与女嘉宾站在远处,将他被勾搭那一幕都看进眼里。

也恰是这时,他旁边的换衣间门被拉开。

“堂堂哥你桃花运不错嘛。”宋繁星杵着拐杖,生气地跳地到他跟前,“我就换个衣服的时间你都能招蜂引蝶。”

0108:我也会为你洁身自好

“……”顾侨堂冤枉,“我没有。”

宋繁星咄咄逼人地冷哼,“没有人家怎么会想要扑你?”

因为我有钱有势还长得帅。

顾侨堂唇瓣张合,“我拒绝了,若你还不相信,我也可以直接让你们台长开了她。”

宋繁星仰头,盯着他严肃紧张的样子,满是怒气的双眸与脸蛋忽地一下笑开,跳起,抱住他脸亲一口,“我都听到了,奖励你的。”

顾侨堂:“……”

若不是有外人在看,他真想逮住这个机会,狠狠亲回去。

男人眸光炙热地盯着她,一把将她抱起,用只有两人跟助理听到的声音说:“敢戏弄我,我回去再收拾你。”

她好怕怕哦。

宋繁星搂着他脖子嬉笑,在被他抱着转身时,看到应该也应该是过来换衣服的刘沁跟女嘉宾,挥手叫她们名字并道:“拜拜。”

“拜拜。”

刘沁跟女嘉宾也冲她挥手,回以微笑,实际心里感觉十分难尽。

都没想到,宋繁星私下面对顾侨堂是这样的,完全不是她们内心深处想的那样倒贴讨好,反倒是顾侨哥看起来更迁就她。

而她们眼中,很迁就的顾侨堂,一抱她回到车上,就开始算账说,“你今天在节目里跟别的男人牵了手,还让人搭了你肩膀。”

“……”猝不及防,宋繁星愣怔,“那是正常的游戏互动。”

“我不喜欢,看时跟你们节目组提了,以后不准再安排你与异性肢体接触,也希望你以后能注意些。”顾侨堂占有欲极强地要求,“你的手只能给我牵,你的人只能给我抱,别人碰一下我都会吃醋。”

听他把吃醋说得这么霸气坦然,宋繁星心里蛮高兴,蛮甜。

可高兴过后,又觉得以节目性质,要她完全做到不跟异性有肢体接触几乎不太可能。

她想了想保证:“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跟人牵手,不让人碰。”

若是碰到了,再被他看到再哄,横竖她也不会真让别人占到不该占的便宜。

顾侨堂不知她心中所想,当下听到她答应,还是很满意地摸她脑袋承诺,“我也会为你洁身自好。”

这日下午,吃过饭后,顾侨堂带她去了公司,将她安顿在休息室里补睡午觉等自己处理完公事再一起回家。

走时未免又碰到每天跟狗皮膏药一样守在楼下的徐佳琦,两人直接乘电梯到地下室上车离开。

当晚,顾侨堂刚陪她在家吃完晚饭,准备出去散步,就接到他姑姑顾念慈电话。

顾念慈在电话里说:“我在酒店订了包间,你出来我们面谈,好好把你跟佳琦的关系处理一下。”

顾侨堂蹙眉,冷淡地拒绝,“我已经吃过饭了,你要真想处理,就从明日起不要让她再去公司等你下班,若是你说了不听,需要帮忙,我也可以吩咐保安将她拦在门外。”

若不是顾及他这个姑姑的颜面心情,又听繁星透露过暂不用管,他早就通报全公司,不准徐佳琦踏入公司半步了,哪会忍到现在?

“她到底是你表妹。”他的态度让顾念慈生气,“我与你爸一母所生,一直以来对你们兄妹三人都视若己出,现在我女儿因你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无所事事,我让出来好好把这事处理一下,你都不肯,是真要看我着唯一女儿彻底毁掉才能开心解气是吗?”

0109:男孩子在外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徐佳琦自己非要死缠烂打地倒贴他,茶不思饭不想,也不是他让的,与他何干?

“地址跟房号我都会发到你手机,你要是不来,我就找你爷爷爸妈处理,真到那个时候,你跟宋繁星想继续这么太平怕也不会太容易。”被气到的顾念慈,威胁完就率先挂断电话。

顾侨堂脸色阴郁,沉冷。

宋繁星站他边上,没听清顾念慈说的内容,也通过他的言语跟表情猜到是与徐佳琦有关。

凝思想了想,拉住他紧握手机的手,“出什么事了吗?”

女孩的手温润柔软,覆上自己时,也相对抵了他心中些许冷冽。

顾侨堂缓了脸色看她,“姑姑约我面谈解决徐佳琦的事。”

徐佳琦连受了两个月刺激,天天跟神经病一样,执拗地跑去顾荣守株待兔,也是到了该被处理的时候。

只是不知顾念慈今夜邀约是真想解决问题?还是别有用心?

宋繁星忽然想起昨日暗卫传回的消息,将所有可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方善解人意道:“你去吧,听听他们怎么说。”

“sorry。”顾侨堂感激怜惜地抱抱她,“我谈完就回。”

宋繁星回抱,“好。”

随后,顾念慈发来地址,两人出门。

看着男人坐进驾驶座,宋繁星没忍住叫他:“侨侨。”

顾侨堂回头,静等她说。

“男孩子在外面要懂得保护好自己。”宋繁星脸色冷静严肃。

顾侨堂:“……”

宋繁星大手一挥,“我等你回来。”

——

走进包间,徐家四口都在。

“姑姑,姑父。”顾侨堂神色冷淡地跟顾念慈夫妻打招呼,直到坐下都没看徐佳琦一眼。

徐佳琦则是一见到他就双眼发亮,眸光痴痴地追随着他,见他不理自己,很是失落地主动找话,“表哥,你来了。”

顾侨堂没理她,也不看她,一张俊脸被她那赤裸的眼神看得黑沉冷冽,再出口的语气就是不太好地开门见山,“姑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赶着回去。”

大晚上他赶回去干什么?

跟宋繁星恩恩爱爱睡一床么?

目光痴缠的徐佳琦眸底,有一股怨气,嫉恨,转瞬即逝。

桌下双手,攥紧得手心都被指甲戳破。

徐洛阳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是又沉不住气,蹙眉想了一秒说,“我们三都还没吃饭,你就多陪我们一会,等我们吃完再谈吧,免得谈完再吃没食欲。”

这是一件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所有都满意的事。

顾侨堂十分不给面地起身,“我去外面,等你们出完再通知我。”

这包间,多待一秒都觉恶寒,受不了徐佳琦那视奸般的眼神。

“堂堂。”顾念慈叫住转身的他,“我们是为等你才没让上菜的,你就算不吃,也不该转身就走。”

亲情绑架,道德绑架,用多了都会让被绑的人感到厌烦。

顾念慈仿佛没有看到他的不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继续说:“过完今晚,你跟佳琦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就当是给姑姑个面子,留下来等,我们边吃边说。”

0110:总有机会据为己有

若是边吃边谈,现在还没上菜,倒也可以先说。

顾侨堂脸色沉冷地回望自家姑姑,“要我坐下陪你们边吃边谈也可以,但你们得保证不要让你们女儿看我,我实在被她看得很恶心想吐。”

恶心一词,将他对徐佳琦的厌恶嫌弃,毫不遮掩地戳破。

这让顾念慈夫妻的脸面很挂不住。

徐佳琦也是满脸受伤。

“你一定要这样……”

顾侨堂淡淡打断,“姑姑你要是没有想谈的诚意,我现在就走。”

本身这在他眼里就不是件值得商谈的事,会过来完全是看这亲姑姑的面子。

诚如顾念慈前面所说,她过去的确待顾家三兄妹很不错。

但如果,她现在非要执意帮徐佳琦,不顾及他的感受,那这亲姑姑的面子,也会慢慢变得很廉价。

顾念慈咽下口中话,紧绷着脸,被堵得心里十分难受。

徐佳琦红着眼眶,弱弱的急说:“我不看就是了,我不看。”

现在不看,晚点总会有机会据为己有。

如此,顾侨堂才愿重新入座。

徐洛阳忍着心中怒意,笑着给他斟茶:“喝杯茶水消消气,一家人,什么话都好说。”

初秋天气一如夏天炎热,又比夏天多了份干燥,顾侨堂看着被放到自己面前的茶,也觉有些口渴。

“谢谢。”他端起轻吹饮用。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徐洛阳笑得更真,放茶壶时,看徐佳琦一眼,又很快移开。

顾念慈传服务员上菜。

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地进进出出。

菜上到最后,领班亲自端着四杯饮品进来,介绍说,“知道几位过来,我们季总亲自吩咐送各位解暑饮品,其中顾爷这份,他说是上次聚会听繁星小姐说您最近睡眠不好,才特让我准备的鲜奶,让你用完餐后再喝,好回去安心入眠。”

徐家三口都是新鲜果汁。

听到对方提起心上人名字,顾侨堂正眼看向领班,“如初现在也在店里?”

“没,不过他有说晚些可能会过来。”

可能?

顾侨堂双眉微挑,“那他晚点过来是有应酬?”

“他没说就应该不是,也不一定会真的过来,他以前也经常这样说来又不来的。”

这家酒店是季如初私人开的,他时常在这边应酬晚了就直接留宿专属套房,若无应酬,则从不需要提前通知酒店工作人,更不可能连自己来不来都无法确定就莫名其妙地跟领班说。

因为除应酬需要偶尔提前准备外,他那专属套房是日日收拾,随时可住。

另外,他最近也没有睡眠不好,繁星也没在与他朋友聚会时说过他睡眠不好。

顾侨堂稍稍一想便知其中有事,淡淡回复领班,“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的,您牛奶一定要记得饭后再喝哦。”领班十分负责地特别提醒,再欠身后退,“祝几位用餐愉快。”

退出包间,体贴关门。

顾侨堂垂眸看看面前鲜奶,又看向面前碗筷,及一大桌菜,突然一下子就不急着走了。

0111:眸色幽深有暗涌浮动

他与季如初情同兄弟,过来会受到特殊关照不稀奇,故徐家三口没觉他跟领班的对话另有玄机。

倒是顾念慈听到他最近睡眠不好,很是关心地问,“你睡眠不好,是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要不要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放松放松?”

顾家注重亲情,无论是上一辈还是这一辈,兄弟姐妹间的感情都极好,顾念慈作为顾侨堂兄妹三人的亲姑姑,这会对他的关心也是出自真心实意。

也正是这份出自真情的关心,才让顾侨堂一直对她比较容忍。

“算不上压力,就是太担心星儿安危,睡得比较浅眠,不过这两天已经在调整了,”顾侨堂面不改色地为“季如初”圆谎,还趁机秀了把恩爱。

将自己的感情立场表得清清楚楚。

顾念慈面色微滞,拉下嘴角说,“还是要多顾着自己一点,失眠一旦养成习惯,再想改过来就难了。”

“嗯。”顾侨堂看着牛奶的眸底酝着温意。

徐佳琦胸腔聚集怒火,嫉妒得眼神都快要掩饰不住,只能低垂下头,恨恨地瞪着餐桌。

徐洛阳则是出声调节气氛,招呼大家吃饭。

席间,顾侨堂不再急着离开,徐家三口也没主动提有关怎么解决徐佳琦的事。

倒是徐洛阳时不时地就招呼顾侨堂吃菜,还在最后来一个以茶代酒,美其名曰:“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佳琦的容忍,我作为父亲非常过意不去,再此郑重跟你道句抱歉。”

顾侨堂盯着面前只喝过一点,现已凉温的茶,眸色幽深有暗涌浮动。

约莫过三四秒,才端起茶杯,很不给面地冷回,“望今夜过后,我与徐佳琦能永不再有交集。”

永不再有交集,也即是即便在路上遇见,也不要跟他打招呼。

徐佳琦听到,心疼似碎裂,偷偷转眸,看着他把茶水喝光,才稍稍平复一些,鼓起勇气起身,拿过茶杯,给自己茶杯满上,面向他:“表哥。”

顾侨堂冷冷淡淡地放下茶杯,不看她,也不回应。

徐佳琦抽吸一声,语带哽咽地开口,“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之前也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现在经过爸妈开导,已经认识到错误,决定等过完年就出去国外,慢慢忘掉对你的感情,再不打扰你跟繁星,希望你能原谅我过去的无知。”

原谅是绝对不可能原谅的,就算她没参与云南一事也不能原谅。

她可是把繁星害得生理紊乱,差点不孕的罪魁祸首。

顾侨堂心里挤压着火气,收敛着想爆发地冲动,看着徐洛阳给自己刚喝完的茶杯填满劝:“这孩子是真知了错,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不然她就是出国了也不会安心。”

侨侨,男孩子在外面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您牛奶一定要记得饭后再喝。

出门时,宋繁星的提醒与前面领班的话轮番在顾侨堂脑中翻滚。

他抬眸,神色冷漠地盯着徐洛阳,看得徐洛阳心虚讪笑问怎么了?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0112:耗光最后一丝容忍

徐洛阳悄悄松口气。

徐佳琦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也咬牙喝完,“谢谢表哥。”

顾侨堂绷着俊脸不接腔,眸色嘲弄冰冷。

任谁都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顾念慈心里不是滋味,想了想道:“今晚要你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当面把话说开,希望你能理解我一颗做母亲的心。”

单纯想把话说开他能理解,但若想趁机搞事,他无法理解。

顾侨堂胸膛起伏不定,感觉到血液开始躁动,心中盛满失望与及想要毁灭的怒火。

徐洛阳拉住顾念慈起身,“我们在这酒店里开了两间房,我跟你姑姑先上去休息,希望你们表兄妹两能借着这个机会,把矛盾说开。”

说完,等了小会,没见顾侨堂有开口的意思,就拉着顾念慈离开。

门一开一关,包间里就只剩顾侨堂与徐佳琦两人。

徐佳琦攥着双拳,紧张地心脏砰砰直跳。

顾侨堂满身冷意,没走是在等,等做最后确定。

确定他姑姑是不是真像他想的那样,为了这个心术不正的养女,算计他这个亲侄儿。

另一边,被半推半就拉走的顾念慈,不放心地问,“就这样把两人扔下不会出事吧?堂堂现在可是对佳琦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徐洛阳拉她进电梯,边按楼层边回:“最多是丢下佳琦不理,出不了事。”

“可我还是觉得不放心。”顾念慈感觉不安。

徐洛阳偏头看她,没立时回,直等到了楼层,带她进开好的房间,才安抚道:“你别太担心了,佳琦就算被丢下,一个人上来也不远,没事的。”

“难得我们因女儿跑来酒店居住,应该做些有趣的事。”

说着就把顾念慈按到门后,“我们好久没在外面了。”

顾念慈微愣,蹙眉推他,“我现在哪有心情想这些啊,我得等佳琦上来才能放心。”

“边做边等,我想要。”徐洛阳不管不管地吻他。

心想,那茶他喝一杯就感觉这么强,顾侨堂连喝两杯,肯定会受不住勾引。

——

包间里,顾侨堂身体很热,心很冷。

他抱着侥幸心理,不愿相信面对的亲情相残最终还是以极不光彩的方式,赤裸裸地上演。

他忍着体内燥热,端起面前一口没喝的牛奶,大口猛灌。

徐佳琦扭头看他,被他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的喉结勾得口干舌燥,也端起自己一口没喝的果汁大口吞咽。

完了在顾侨堂砰地一声放下被子时,起身朝他走去,“表哥……”

声音娇媚,伴着急喘。

顾侨堂抬眸望她,如看死人般开口,“恭喜你们,终于耗光了我最后一丝容忍。”

从此,他连姑姑的面都不会再给。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爱你了。”徐佳琦急急辩解,朝他扑去。

顾侨堂起身,后退避开,“你贱得让我倒尽胃口。”

徐佳琦扑了个空,扶着椅子软软起身,目光痴迷,柔情似水地望着他,“在爱你这件事上,我是做得很贱,但除了这样,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你现在也同样没有办法地只能跟我在一起,因为你连喝两杯,如果不及时疏解是会受不了爆体而亡的。”

0113:凶猛地扯对方扣子

对这种完全不要脸皮的女人,顾侨堂是觉多说一句都嫌恶心,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徐佳琦见此,激动地跑上去抱住他,“你不准走,你现在是想回去找宋繁星解决吗?她有什么好?她那么胖,那么蠢,那么丑,没有一点可以配得上你的地方,你看看我,我比她好看,比她性感,比她优秀多了,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

被连多看一眼都觉恶心的人抱住,顾侨堂真忍不住想吐。

他气愤地掰开她手。

徐佳琦手指被他抓得生疼,跟骨头都要碎了似的也不肯松,痛哭着继续说,“我是爱你的,你别拒绝我,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我在楼上开了房间,你现在只要跟我上去就马上能够得到解决,无论你想怎么玩我都愿意配合,不管你想要多久我都愿意……”

“你闭嘴。”顾侨堂忍无可忍地厉声喝止,毫不留情地强掰她手,将她狠狠推到地上。

徐佳琦不甘心,在他还差一步就要走到门口时,扑上去抱住他脚,“今晚你要得要,不要也得要,不然我们两个就一起死。”

她是为了给自己增加胆量,才喝下那杯的。

就算是死也不能便宜了宋繁星那个贱人。

“你休想让我把你让给宋繁星那个贱人!”她恶狠狠地咒骂,随后又精分似地隔着裤子亲吻他小腿。

顾侨堂的吐意漫到喉咙,气恨地一脚将人踢开,再动作迅速地拉开门出去。

“砰”地关门声震得徐佳琦心尖发抖。

她手被掰得很疼,下巴也被踢得很疼,疼得她直冒眼泪,也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恨,她怒,她怨,她妒,她不甘,狠狠地从地上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出去,“表哥……”

外面已经没有顾侨堂的身影。

“我表哥呢?”她失心疯似地拉住一个服务员问,“他刚刚才出来的,现在去哪了?”

服务员被她那怒红的眼睛吓到,哆哆嗦嗦地指向电梯方向,“好像是往那边走了,应该是上楼了。”

为照顾朋友生意,顾侨堂也已经在这家酒店待客,应酬,故为方便喝多或是太晚不方便回家时能就近休息,也在楼上包了间专属房。

恰好那间房,徐佳琦知道。

她松开服务员,腿软地朝电梯方向跑去,心急地猛按电梯,感觉理智快要被铺天盖地似的欲望冲得所剩无几。

更不信顾侨堂比她喝得多,还能忍得到赶回去见宋繁星。

电梯没到她按的楼层便停下,门开后进来两个男人。

她盯住一个就欣喜地扑上去,“表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说完也不给对方回应的机会,就猛浪地抱住对方脑袋,垫脚朝对方嘴唇狠狠吻去。

吸取前面两次的失败经验,她这次要一上手就直接了当。

边吻边放浪地摸对方身体,凶猛地扯解对方扣子,风骚地用身体蹭对方身体。

不给半点拒绝的余地。

看得旁边另一人目瞪口呆……

0114:监控被删了

结束后,徐洛阳受顾念慈催促,去看徐佳琦有没有回房。

完了,满意地回去告诉顾念慈,“我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传出,好像是佳琦跟堂堂睡了。”

“什么?”顾念慈蹭地一下起身,“这怎么可能?”

以她对顾桥堂的了解,可以确定,他前面表现出的对徐佳琦的厌恶,都是真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顾念慈急匆匆地准备下床。

徐洛阳按住她腿:“听声音判断,两人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正干柴烈火着,你过去看,会让两孩子尴尬。”

是啊,要是两人还没结,她过去的确不合适,可是……

顾念慈还是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有些慌的翻出手机,跟顾侨堂打电话。

一连打了三个,都没被接听。

徐洛阳杨唇,微不可察地奸笑一下,抽走她手机,“别打了,兴许是兴致正浓,顾不上接。”

顾念慈抬头,生气迁怒地埋怨他,“都怪你,要不是你非缠着我,我们老老实实等佳琦上来,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好好好,都怪我。”徐洛阳讨好地坐下,搂住她肩膀:“你放宽心,换位想这其实也是好事,这代表我们女儿有机会了,不然你真的以为堂堂能吃得下宋繁星那样要什么没什么的蠢货?”

“就算没有宋繁星,堂堂不喜欢佳琦也不会跟她在一起。”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顾念慈对顾侨堂的了解,没有百分之百也有七八十。

徐洛阳不以为意:“那就让他负责,找咱爸主持公道,横竖不能让他白占了我们女儿便宜。”

顾念慈头痛,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生到这种地步?更不知明日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两孩子。

——

次日,徐佳琦从疼痛中醒来,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人,身下被子湿润润的,身体如被拆卸重组过,肌肤上遍布青紫,三处私处皆火辣辣。

但只要想到,造成这一切的是顾侨堂,她心里还是觉得很幸福,很甜。

她撑着身子,缓缓起床,四处张望,确定顾侨堂已经离开,才失落地下床洗澡。

洗净身上脏污,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才出门。

经过走廊,看到自己父母房门是开的,便走过去,“爸,妈……”

顾念慈夫妻脸色十分难看。

徐佳琦心里咯噔一下,忙走进去,“你们怎么了?”

她走姿非常奇怪,一看就是被过度摧残。

顾念慈看着心疼又生气,低头将脸扭向一边,掩泪。

徐洛阳脸色阴暗得仿佛能滴出水,满目含怒地盯着她,“你昨晚是跟谁睡一起的?”

“当然是表哥啊。”徐佳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明知故问。

徐洛阳眼眸微眯:“你确定?”

“确定啊。”徐佳琦回得斩钉截铁,“我不可能会连表哥都不认识的,我又没有喝酒。”

闻言,徐洛阳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徐佳琦忐忑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昨晚知道你跟堂堂在一起后,我去找酒店调取监控被删了,离开时再三提醒监控室的人,把堂堂离开你房间的监控拷贝下来,今早去还是被删了,就以为跟你在一起去的不是堂堂。”徐洛阳咬着牙解释。

0115: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本来他们是想逼两人发生关系,再拿着监控去让老爷子做主,让顾侨堂负责,如今监控被删,也就失去了一份有力证据。

徐佳琦顿时心慌,“这酒店老板是表哥好友,监控肯定是他让季如初叫人删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万一表哥不认怎么办?”

本来冒险选在初暖酒店,就是想让顾侨堂能放心过来,也让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两人做了事实夫妻,可现在……

着实没想到,顾侨堂竟然也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徐洛阳双眸微眯,上下打量她一眼,“先去找你外公,你不能白被欺负。”

就算没有视频,她的身体也是最有力证据。

———

徐家三口一离开初暖酒店,顾侨堂就收到汇报消息。

宋繁星被电话铃声吵醒,窝在他怀中一起听。

完了戏谑说,“应该再过十几二分钟他们就要出现在我们这或是公司,顾家找你对徐佳琦负责了。”

本来她先前接到暗卫消息说徐佳琦买了春药时,以为对方是终于憋不住了要对她下手,结果人家目标竟然是要直接睡她男人,这简直比给她下药还让她觉得气愤。

于是最初想的逼徐佳琦动手后,暗中拿住她所有犯罪证据,让她凉凉的想法,也在昨夜于酒店卫生间接到吐得胆汁都要出来的顾侨堂时,改成暂不让她凉,等折磨够了再说。

也正好徐佳琦给她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于是看到监控的她当即就恶魔附体了,让顾侨堂联系季如初,要了昨夜与徐佳琦相关的所有监控画面。

以便第二天,徐佳琦醒来时,相信自己是真跟顾侨堂发生了关系。

这样,她就不会去服用事后药,万一不小心怀孕了,依照徐佳琦对他的感情,肯定会坚持生下孩子威胁他,等到月份大到不好流再把监控给她看,告诉她,她的孩子生父不详……

想想都觉得刺激。

就算没怀孕,等她作够了,再把监控给她看,她也会疯。

顾侨堂低头,看向怀中暗自兴奋的人儿,略显烦躁地说:“昨晚又不是我跟她做的,他们哪来脸找我负责?”

就算要找,也该是他找他们要精神损失。

宋繁星狡黠地转动眼眸,上挪将下巴搁在他锁骨处望他,“可问题是,他们觉得是你做的呀。”

顾侨堂皱眉,突然想起昨晚那几杯饮品,笃定问:“你在徐佳琦的饮料里做了手脚?”

给他的鲜奶里有玄机,他在与领班对完话时就知道,离开包间前喝下,也的确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那杯奶里有解药。

“我让人在她给的果汁了里放了迷幻剂跟催情药。”宋繁星弱弱坦白,有些心虚地眨巴眼睛问,“你不会生气?觉得我做得太过分吧?”

问完不等他回,又有些急地解释,“本来他们如果没对你使坏心,谈完一起回家,那徐佳琦就算喝了饮料,也不会失身于人,因为你姑姑姑父可以及时发现送她就医,所以酿成现在这种不可挽回结果的是她自己。”

宋繁星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0116:老爷子亲自打来电话

“我没怪你。”他没那么不识好歹。

顾侨堂安抚性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就是好奇,你到底还有多少药是我不知道的?”

宋繁星暗松口气,“很多。”

“可有能治情动相思的药?”昨晚被恶心坏了,抱着她都没什么兴致,这会见她躺在自己怀里,说为自己对付徐佳琦的事就心动得厉害。

“嗯……”宋繁星歪头,憋不住得意之色摇头,“没有,这种病药石无医。”

顾侨堂目光灼灼地锁着她,“那你让我亲一下吧,我觉得与你接吻能好。”

“……”宋繁星抿唇,轻眨眼睫:“你刚刚不是已经亲过额头了吗?”

“那跟接吻不一样。”他想要更深入地交流。

宋繁星被他那灼热富有攻击力的眼神看得心动,想要答应又怕像上次在床上那样,弄得两人都难受。

她纠结地犹豫小会,微红着脸说:“看在你刚被人欺负的份上,可以给个安慰吻,但不能亲太太太久,更不准摸,不准蹭。”

像上次亲到缺氧头晕,蹭到她都要换裤子也是太……令人欲罢不能了些。

顾侨堂欣喜,捏住她下巴就吻下去。

另只手抱着她,将她往上提。

宋繁星单手搂住他脖颈,启唇允他闯入,并给予回应。

如此双向的唇舌纠缠,犹如火树银花在两人心头绽放,美妙得如置梦幻花海中。

连因纠缠而起的吻声,喘息声,都自动在心中被化作是为营造浪漫气氛而生的美妙音乐。

空气中也仿佛随着两人身体热度节节攀什而飘起暧昧的粉色泡泡。

如梦似幻,又激情四射。

即便没摸,没蹭,也没有亲特别特别久,宋繁星也仍忍不住动情,柔软似水。

只恨减肥路艰难,迟迟瘦不到满意状态,不然……

她真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

一吻毕,顾侨堂紧抱着她平复,在她耳边粗喘着说:“昨夜喝下药茶的感觉都没有吻你来得强烈。”

宋繁星心跳如鼓,微缩着脖子躲避:“这可能是你昨晚喝解药喝得比较及时的原因。”

“也许吧。”顾侨堂使坏地追上去,亲吻她红透的耳朵,“我要是早点知道自己会这么喜欢你就好了。”

刚上大学那两年,她还是很瘦很美的,要是那个时候他能知道自己会爱她,就不用现在这样,明明彼此相爱,还要忍到她减完肥才能真正确定关系。

宋繁星眼眸闪烁,暗想:你要真早早知道喜欢我,就不会有我们现在了,因为我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跟与自己妹妹有真正情感纠葛的男人一起。

这话她不能说,只得抬手回抱住他,“现在才是最好的时间。”

没有早到我还不是我,也没晚到你心有所属。

还正好你有吸引我的颜与品质,你也不嫌我的胖与小坏。

唯一痛苦遗憾的是,妹妹没能活下来。

两人在床上腻歪到老爷子亲自打来电话,让两人同去顾家,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洗漱。

收拾完了,还非常有闲情逸致地吃完早餐,才不慌不忙地前往顾家。

0117:你女儿跟别人乱搞

许是觉老爷子一个不够份量,徐家三口去顾家时,把已经出门的顾侨堂父母都叫了回来。

两人相携进门时,一家人跟三堂会审似的,一个比严肃,一见二人就齐刷刷地看向两人。

“爷爷,爸,妈。”

“爷爷,顾叔,阿姨。”

两人先后跟长辈打招呼,默契地都没提徐家三口,也不看徐家三口。

打完招呼,顾侨堂便小心呵护宋繁星入座。

两人紧挨在一起,入座后还把她手抓过来握在掌心。

徐佳琦看着都要气炸了,一双眼跟参了毒似的,狠狠盯着宋繁星。

宋繁星双眉微挑,一派悠闲地回望过去。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一个似太极,一个似葵花宝典,最终以徐佳琦的葵花宝典落败,狼狈地移开目光,暗扯徐洛阳衣服。

徐洛阳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那个堂堂啊,你昨晚跟佳琦有了夫妻之实的事跟繁星说了吗?”

这话问的好心机。

要是宋繁星不知道两人没发生关系,顾侨堂也没说,肯定会误会满满。

宋繁星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被男人握着的手,悄悄用指尖轻绕他掌心。

绕得顾侨堂心里都跟着痒痒的,将她手握得更紧了些,俊脸则是冷冰冰地对着徐洛阳反问:“我昨晚什么时候跟你女儿有的夫妻之实,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莫非徐先生你也跟你女儿一样得了臆想症?”

一句徐先生,你女儿,表明徐家从此在他心里再无瓜葛。

叫完,除宋繁星外,所有人都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目无尊长?

其中,知道原由的顾念慈眼中流露苦涩,脸色微白。

徐洛阳表情凝固,“昨晚我去找佳琦时可都听到了动静,佳琦今早也说了昨晚是你,你可不能这么敢做不敢当啊。”

“我昨晚在你们走后不久就离开了包间,早早跟去接我的繁星回了家,可不知道你听到的是哪个男人?更不明白,你女儿跟别人乱搞为何要按在我头上?”

昨晚他以为繁星要监控,是想曝光对付徐佳琦,今早得知她真正意图后,两人在来的路上也商量过,他可以不动徐佳琦,但没做过的事也绝不会承认。

反正,不管她承不承认,徐佳琦都会认定是他。

宋繁星支持,也不想让他跟徐佳琦扯上关系。

是以当下,听到他否认的徐佳琦当即就急哭了,“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昨晚就是你,你根本没有早早跟宋繁星离开,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说的都是事实。”顾侨堂回得斩钉截铁,厌恶冷冽说,“以后不要叫我表哥,我可没有你这种会给我下药的亲戚。”

“下药?”一听到儿子被下药,付淑英就急了,蹭地一下起身,“下什么药?堂堂你现在没什么不舒服吧啊?”

话落时,人已快步走到顾侨堂面前,满怀担心紧张。

宋繁星看在眼里,有些羡慕,因为在她现有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被母亲这样关心过,忍不住就会想,如果爸妈还在,她跟妹妹也应是可以像顾悄然那样无忧无虑的吧?

0118:太无情了些

都怪宋冬青那该死的一家!

感觉到她情绪有变,顾侨堂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母亲,不动声色地在她手背轻抚,面色温润地望着自家亲妈回:“我现在是已经没事了,不过昨晚是多亏了繁星早早去酒店等我,及时带我回家才幸免于难,不然你们今天看到的我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了。”

他想化解母亲对繁星的偏见,调节两人关系。

就是说得有些夸张了,实际昨晚就算宋繁星没去,他喝完牛奶也没了那种冲动,最多是被恶心到吐时没人心疼,没人管而已。

宋繁星偏头看他,有些想笑,又硬憋着,一丝异样都不流露。

这看在徐佳琦眼里就是含情脉脉,是勾引,当即气得拔高音,“你撒谎,明明昨晚是我救的你,我身子被你弄到现在都还是痛的。”

似乎觉得这样光说没有说服力,她接着扯下自己衣服,露出满是爱痕的锁骨周边,“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你别想否认。”

顾侨堂一点都不心虚,满是嘲弄地开口:“昨晚给我下药的同时,你自己也喝了参药的茶,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我离开后,被欲望磨得产生了幻觉,随便逮个人就当成了我,不然徐先生……”

他凉薄地看向徐洛阳,真诚询问,“你昨夜是亲眼看到睡你女儿的人是我吗?”

这话徐洛阳答不上来,他的确没有亲眼看到。

僵滞一会方说:“酒店监控都被删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谁知道呢?”顾侨堂摊手,戏谑着建议:“不然,你带你女儿去医院做个化验吧,她跟别人野过一晚应该是有留下对方**的。”

洗都干净了,哪还会有什么**?

徐洛阳眼眸微眯,“这么说,你就是敢做不敢认喽?”

“是我做的我认,不是我做的,谁也别想赖到我头上。”顾侨堂已没有耐心再过多掰扯,态度一下子冷硬起来。

凉凉地看眼脸色不知何时已白到近乎透明的顾念慈,再冷冽地望向徐洛阳父女:“身为父母,看到自己孩子犯错不加以教育指正,却反协助自家孩子给男人下药的家风,品质,还是少进我们顾家为妙,免得坏了我们一门和谐。”

他这下是真连亲姑姑的面都不看了,可见昨晚是被伤寒了心。

顾侨堂说着,就朝外喊:“管家,叫几个人进来送客。”

这是顾侨堂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家人发火。

火气让徐家人承受不住。

这还不算完,他接着又宣布:“稍后我会以顾家家主的名誉公布声明,徐佳琦与徐洛阳二人从此脱离顾家,旁人不得再因顾家给他们任何方便。”

“以上,就是我今日回来要说的重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作为家主,他有责任在徐佳琦那些恶心事被曝光于众前,保住顾家其余人的清誉。

他妹妹悄然可是连对象都还没谈过的。

至于目前好像还没有什么龌龊事会被曝出的徐洛阳,单是企图算计他这一点,就不值得被原谅。

只是这对顾念慈来说,有些太残忍,太无情了些。

0119:掌嘴二十再放走

徐洛阳心慌,外厉内荏地叫喊,“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可是你姑父。”

“呵!”顾侨堂冷笑:“从你昨晚亲自倒药茶劝我喝起,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是个没有任何关系的死人了。”

“带下去。”不容置喙地吩咐随管家进来的保镖。

管家与保镖见这情形,看看他又看看老爷子跟顾听风,见两人也都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分别强架住徐洛阳父女。

“不要,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顾侨堂你始乱终弃,就不怕我去曝光你吗?”徐佳琦不甘心地怒喊。

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又恨恨地瞪向宋繁星:“宋繁星你这个贱人,你说话呀,昨晚明明就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贱人这两个字,加剧了顾侨堂怒意,他满身戾气地转身命令,“把这女人拖出去后掌嘴二十再放走。”

“啊……”徐佳琦崩溃地大喊大叫,“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这事跟你们没完……”

看着女儿被强行拖走,自己也正在面临这样的处境,徐洛阳心里又慌又恨又急,不甘心地争取,“爸,您难道就看着他这么无法无天不管吗?”

“念慈你说句话啊念慈,我们可是夫妻,哪有侄儿欺辱姑姑姑父的道理啊,还有大哥,你不管你儿子,你也不心疼你妹妹,不为念慈考虑了是吗?”

老爷子撇开脸,脸色极其难看,顾听风动了动唇,终没说出内容,而顾念慈则是跟傻了一样,脸色惨白,神色恍惚。

最终,徐佳琦父女被带走。

诺大客厅,静谧无声。

过好一会,顾老爷子才叹气出声:“今日赶出去就当是教训了,也不要做到发布声明那么绝,毕竟你姑姑现在还跟人家是夫妻。”

“我也是这样想的。”顾听风附和,“你总得为你姑姑以后的生活考虑,就是有一点,我想确认一下。”

顾听风目光犀利地看向顾念慈,“念慈,昨晚他们父女给堂堂下药一事,你知不知情?”

不知者无罪,若是知而不阻,那他这个做兄长的也会对她很失望。

顾念慈摇头,抹泪,“我不知道。”

刚刚听到顾侨堂说茶水有药,她都懵了,现在都没完全缓过神来。

“这段时间,佳琦老去公司等堂堂,我劝了她好久,她才在昨天我下班时答应出国,但有一个条件,她希望我能约堂堂出来当面把话说清,我想大家都是一家人,说清了也是好事就约了堂堂,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父女会联手做这样的事,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是会阻止的。”

顷刻之间得知自己同时把丈夫跟女儿欺骗,利用自己对付自己亲人,顾念慈现在也很心痛伤心,生气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真的没想要硬把堂堂跟佳琦凑成一对,我只是想两边都能和和睦睦的。”

现在弄成这样,实在是太伤人了。

顾念慈忍不住痛哭出声。

哭得老爷子跟顾听风心疼。

顾听风走过去,安抚性地拍她肩背,这种时候,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0120:被打到口鼻流血

就是又气,又心疼,又无奈。

顾侨堂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有因知她没参与而感到心里舒服些许,也有同情,以及自己即便知道她不知情,也还是做不到为她放过徐佳琦父子的愧疚为难。

最终他仔细想过后说,“你跟他离婚吧,欺骗利用这种事,有第一次就难保会有第二次,甚至可能他之前就欺骗利用过你,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

他一直都不太喜欢徐洛阳这个姑父,但一直没去追究为何不喜,如今回想起来,就是觉得他为人不诚,心术不正,配不上他姑姑。

离婚是顾念慈从没想过的事,这会突然听他提起,反应是懵的。

“你可以好好考虑。”顾侨堂没有逼她的意思,“往后若他们父女敢为今日之事迁怒于你,你可以告诉我们,我帮你收拾。”

顾念慈嘴唇抽搐地动了动,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该哭是,他刚刚已经教训得那么狠了,要是再收拾,那徐洛阳跟徐佳琦基本就废了。

她不愿意,她对他们还是很有感情的。

甚至刚刚心里还因为他做得太狠,而生出了些许怨怪,只是心里明白,这件事是徐洛阳跟徐佳琦过份在先,而她自己也很生他们父女俩的气,很失望,很受伤,才没求情。

该笑是,他没记恨自己,这个家没有因为这件事放弃她。

顾念慈想着,张口问:“你对他们就没有回旋余地了吗?”

回旋余地,指的是原谅不追究吗?

顾侨堂不答反问:“若是我爸妈或是爷爷,给姑姑你下春药,要把你把送给别人强暴,你会原谅他们吗?”

顾念慈表情凝固。

老爷子拐杖狠敲地板,“臭小子你胡说什么,我跟你爸妈怎么可能对你姑姑做这种事?”

“我只是打个比方。”顾侨堂不以为意地耸肩。

随后再度看向顾念慈,“若是我爸妈跟爷爷真那样做了,怕是亲生父母你也不会原谅吧,更何况那对父女还不是我直系长辈。”

若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姑姑都还要抱着美好期望,要他原谅那对父女,那他就真没什么可说的了。

顾念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而老爷子则觉得离婚事大,要慎重考虑,同时也表明了立场,若徐洛阳真敢因为这事对她不好,他们也绝不会放过,要她受了委屈就跟家里说。

甚至索性让她这段时间都住在家里,给她自己冷静思考的空间,也给徐洛阳反思时间。

就在这一家人,有商有量时,被拖出去的徐佳琦,遭遇了出生来,于她而言是最残酷的酷刑。

因她过去常私下对保镖佣人们趾高气昂,很不友善,今日她受到处罚,那负责打她嘴巴的女佣也是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教训。

第一掌落下,就给她打到口腔出血。

后面的19个,也都用了全力。

开始徐佳琦还能叫叫嚷嚷地放话威胁,到最后口鼻流血,肿得跟香肠嘴一样,痛得连话都说不出。

看得徐洛阳赤目欲裂,又无可奈何,因为他还被两个保镖拉着,就算狠话放到飞起,也没有人在意。

却不知,这还算是轻的,不然换作保镖打,能直接给她打晕。

0121:三观如此不合

徐洛阳父女是带着恨意离开的顾家,直接去的医院,没等顾念慈。

倒是到医院后,徐洛阳拍了段徐佳琦的小视频发到顾念慈微信问:“看看我们佳琦的脸,被打得好惨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看她?”

“如果你当时肯为我们求情,我们根本不会落得这么狼狈。”

“看着佳琦这样,你难道就不会心痛么?”

顾念慈心痛的,也很失望,因为她没从这三条信息里看到徐洛阳的悔意。

她攥紧手机,红着眼眶跟老爷子说几人说:“我昨夜没睡好,先回房休息了。”

听到她手机响,也看到她手机时的神情,几人都知道,她是在找借口去跟徐洛阳联系。

“嗯,你去吧。”老爷子心疼女儿,可也知有些事,无论好坏都总是要亲自尝过,才能做下决定。

只是在她走后,不放心地嘱咐顾侨堂:“这段时间多让人留意徐洛阳跟徐佳琦父女。”

虽然他前面没为徐洛阳父女说话,没帮女儿,但如果可以,他也是真希望徐洛阳能够真心悔过,不过依徐洛阳离开时的神情与所做之事看,他会真心悔过的可能性不大。

“我知道,我会的。”顾念慈没参与算计他,也不知情就还是他心目中的姑姑。

他的家人,绝不允许外人欺负。

而楼上。

顾念慈回到房间拨去电话后,话没说几句就直接跟徐洛阳吵了起来。

徐洛阳埋怨她没为他们求情。

她生气地反诉,“你们做出那样的事,让我怎么求情?你说我不为你们考虑,那你们那样做的时候为我考虑了吗?”

“我怎么没为你考虑?”徐洛阳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女儿喜欢顾侨堂,又比宋繁星长得漂亮优秀,如果两人在一起,于你我,于我们女儿,于你侄儿,甚至于你们顾家都是好事一件,这难道不是件能让你感到高兴的事吗?”

如果能在一起,她自然高兴,可前提得是顾侨堂自己愿意,而不是用这种龌蹉的手段。

顾念慈被他毫无悔改之意的控诉歪理气哭,“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我们就分开,各自冷静吧。”

“你什么意思?”徐洛阳在电话里拔高音:“你不为我们求情就算了,难道现在还想因为这点小事跟我闹离婚?”

都上升到给她至亲下药了,还算是一点小事吗?

顾念慈不觉得。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答应我爸这段时间都会住在顾家。”结婚十几年,她才发现,自己跟丈夫的三观竟然如此不合。

徐洛阳一下子就慌了,恨恨地咬牙,语气却是缓和许多的问,“你要住在顾家,那女儿怎么办?她现在可是身体跟精神都受到了重大摧残,正是需要母亲关怀的时候。”

想到视频里徐佳琦被打肿的嘴,顾念慈心疼,心软,但不过几秒,她就想起老爷子刚说的话,狠下心回:“她跟你做出如此错事,也是时候受些惩罚了,这段时间就让她也冷静反思反思吧。”

老爷子说,她以前给繁星下活血药,不思悔改又给堂堂下春药,若不受些狠的教训,以后怕是不如意了得给人下毒。

顾念慈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并关机,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被说动心软。

0122:好吧,他承认他很喜欢

这日后,除佳琦要继续盯外,宋繁星也私下安排人暗跟徐洛阳,力争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然,也不知那对父女是真被顾念慈不回家的态度震慑住了,还是实在没有证据,耐不住顾侨堂,居然熬到徐佳琦出院,都没闹出一点动静,只是死乞白赖,想方设法地求见顾念慈,求她原谅。

顾念慈也真在徐佳琦出院一周后被父女俩哄住,回到三人小家。

同时,宋冬青那一家,也是夹着尾巴做人,被受舆论重创的公司,与车祸及宋繁星父母之死及她本人两次遇险的事整得焦头烂额。

而宋繁星则在‘复工’第一天录的节目播出那日,发博宣传,分享自己养伤期间的杵拐减肥经历,并晒出自己站在体脂称上的照片,曝光体重150斤,承诺以后直到成功减完肥前,都会每周分享一次,希望粉丝能够监督她。

无论是‘复出’后在节目里的表现,还是带伤励志的减肥史,都收到好评如潮。

时间便是在这样表面岁月静好,实际暗潮汹涌中走完她苦逼的养伤史。

医院,医生办公室里,当医生看完各项检查结果后笑说,“恭喜繁星小姐已经完全康复。”

宋繁星激动地蹭地一下跳起,弯腰捧着顾侨堂脸就吧唧亲一口,“我终于可以自由自在,舒舒服服地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干啥就干啥了,你不准再阻拦我。”

这一百来天真是憋死她了,前段日子脱离拐杖后,想游泳他不让,想多走一点他不让,甚至连想吃减肥餐,他都觉得会有影响。

从此刻起,他终于没有理由再限制她为减肥事业奋斗了。

距离她能堂堂正正地跟他亲亲摸摸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

宋繁星想着,又兴奋地另一边脸上也亲上一口。

医生:“……”

果然以前的传言都是假的。

顾侨堂:“……”

亲亲吻吻这种事该是两人私下做的,现在有外人在她还这样也太……

好吧,他承认他很喜欢。

男人耳朵悄悄发红,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问医生:“完全康复后,她若是真从今天就开始跑跑跳跳会有影响吗?”

伤筋动骨,马虎不得,不然容易有后遗症。

医生也一本正经地开口:“不会有的,繁星小姐的脚踝已经恢复如常了,只是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暂只让她正常行走,等过几天再慢慢增加跑跳运动。”

宋繁星:“……”

什么叫暂只让她?

敢情在这医生眼里,她对自己脚是没有一点自主权的是吧?

什么都得要顾侨堂允许才能做?

偏偏顾侨堂还一脸赞同地回:“我本来也是觉得先从步行开始适应比较好,那么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别再伤到。”

回答很好,满分。

随后两人谢过医生出门,手拉手乘电梯下楼,有说有笑,却冤家路窄地在电梯中途停止开门时,碰到徐佳琦。

徐佳琦看到两人一愣,又紧接着在盯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时,面变阴沉。

0123:暗戳戳地兴奋

顾侨堂看到她,脸色也很不好看。

只有宋繁星是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猜测,她嘴巴早好了,还来医院做什么?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徐佳琦回神,走进电梯,甜甜地叫人,“表哥。”

没叫宋繁星,因为宋繁星在她眼里是空气,是死人。

宋繁星大翻白眼,瘪嘴暗想,这女人的脸皮可真厚。

比她还厚。

她的白眼被徐佳琦看到,心里又是一阵气,但更气的还是,她发现这蠢猪瘦掉十几斤后,脸蛋小了近两圈,竟又开始变好看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她喂得这么胖,才决裂三个多月,她就竟然开始瘦了。

怎么可以?

徐佳琦暗暗攥紧双拳,连顾侨堂没应她,没看她,都没及时发现,一双眼就跟蛇信子一样,虎视眈眈地瞪着宋繁星。

恨不得将她那张脸蛋咬烂。

直到顾侨堂男友力爆棚地把宋繁星拉到身后护住,隔绝她的瞪视,才仓皇回神。

徐佳琦心虚低头,避开顾侨堂冷冽的目光,浅笑嫣然地说:“表哥,我怀孕了,等过几个月把孩子生下来,那晚的事你就赖不掉了。”

卧槽!

还真怀孕了?

宋繁星惊愕地看向被她抚摸的肚子,心里暗戳戳地兴奋。

本来这几天她还在想,徐家父女迟迟没有动静,许是怂了,得想办法逼他们一把,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人家打的就是生下孩子,让顾侨堂无法辩解再闹的主意。

可徐佳琦不知道啊,还以为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是被吓到了,顿时扬眉吐气地抬起脑袋,笑得更加灿烂地说:“按照顾家家训,这孩子一旦生下来,就铁定是要入顾家的,到时也不知繁星你能不能接受?”

是个正常女人,都没法忍受未婚夫在与自己婚约时,跟别人造出私生子。

宋繁星已收钱脸上惊愕,冷漠嘲弄地回:“那也等你确定生下来的是我男人的孩子再说,不然要是生下来的是个生父不详的野种,可就有得你受了。”

这实话,徐佳琦不听,只当她是嘴硬,顿时冷哼道:“那就等着瞧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你当然不能让让我失望,我可是还等着看戏搞你呢。

宋繁星暧昧地从身后抱住顾侨堂,将脸贴到他背上,不想跟这个傻逼女人说话。

也是故意表现亲密气她。

徐佳琦也是真不经气的差点气到吐血。

这还不够,终于等到电梯门到一楼开时,她还娇滴滴地跟顾侨堂说,“侨侨,我不想走路了,你背我好不好?”

顾侨堂在听到她霸气说我男人时,胸腔就震动得厉害,后面被抱住,也是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这会她双手攀上自己肩膀,撒娇似地要他背,他自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欣然同意。

于是徐佳琦就看到瞧都不正眼瞧她一眼的男人,一脸温柔地半蹲下说:“上来。”

宋繁星笑嘻嘻地爬上他背。

两人招呼都没跟她打一声就直接出门走了。

她一个人站在电梯里,气恨地身体发抖,还能听见宋繁星炫耀般地说:“侨侨你对我好好哦,好到我觉得就算她生的真是你孩子,我也会跟你在一起,不过我知道她生的肯定不是你孩子,我相信你。”

0124:去死吧你

“贱/人!贱/人!贱/人!”徐佳琦崩溃似地跺脚咒骂。

气得心肝脾肺都火辣辣地痛。

然后,她就疯了一样,冲出电梯,朝那两人扑去,抓住宋繁星衣服,举着包包狠狠砸她,“去死吧你,我打死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两人都没想到,她会疯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来这么一出,一时没有防备,被她得了逞。

宋繁星嗖地从顾侨堂背上跳下,转身,动作迅速精准地抓住二次朝自己砸来的包包,“你再敢打过来试试?”

撇去已不记得的幼时被宋冬青一家虐待不算,在她现有记忆里,还从没被人这样抓着打过,就是原身被围攻而亡,也是败在抢下。

顿时怒了,自动散发习武之人独有的威压。

廋掉许多的脸上,寒意逼人,眉宇间透着女子少有的英气。

徐佳琦莫名就觉得空气稀薄,呼吸不畅,被她那骇人的眼神看得心惧,又不甘心就此败战。

仗着大庭广众之下,她是明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又梗着脖子叫喊:“我就打你怎么了?你这种不要脸的贱……啊……”

散在医院大厅各处,等候的保镖见情形不对,迅速赶来

同时,徐佳琦的人字与就该人人得而诛之,还没出口,就被顾侨堂卸了下巴。

除保镖外,经过的病人家属也有驻足。

服务台护士见此立即拨打报警电话。

而那卸完人下巴的顾侨堂,则是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手,边擦边吩咐保镖,“把这无故袭击星儿,辱骂星儿的疯女人送去警局,依法处置。”

“还有这一层的监控也拿去警局作证,另外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在网上看到半个字。”星儿好不容易才翻身,获得好评,他得维护。

吩咐完,手也擦干净,又接着帮宋繁星擦她抓过徐佳琦包包的手。

结束才随手将手帕扔给身边一名保镖:“找个垃圾桶烧了它,免得被染上疯病。”

上次,她骂宋繁星贱人,被掌嘴二十,痛了好几天,这次他亲自卸她下巴,还要送她警局,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她是疯女人,碰过她跟她物品的手得擦干净,擦完还得焚烧手帕,不然会被传染,他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对她这样坏?

她再不济,现在也是他孩子的准妈妈,而且他刚刚也知道了……

徐佳琦觉得好恨,也心好痛啊,恨得面目扭曲地瞪着两人,被卸掉,痛到直流口水的下巴,颤抖地张合说:“我恨你,我恨你们,我诅咒你们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

可惜没有人听得懂。

被她诅咒的两人也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顾侨堂吩咐完,就直接拥着未婚妻离开。

宋繁星挽着他胳膊,觉得这种被心上人维护的感觉,有心上人帮自己教训敌人的感觉特别爽。

爽得如果不是现场有太多不相干的外人,她又得维护自己受害人的形象,她都会忍不住大笑,抱住他狠狠亲一通。

宋繁星憋住笑意,忍到一跟他上车,就朝他扑去……

0125:好甜,好热

猝不及防。

顾侨堂顿住,垂眸看向扑到自己怀中的女孩,“怎么了?”

“想奖励你。”也犒劳我自己。

“……”顾侨堂愣了一下,“怎么奖励?”

宋繁星暧昧地舔了舔唇,爬坐到他腿上,“吻你。”

话落,香吻落地他唇上,双手抱住他脖颈,身子紧紧贴着他。

感觉到女孩香软的舌尖扫过唇瓣,顾侨堂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神经和血液亦瞬间跟着兴奋起来。

他垂眸看着女孩,见她双眼紧闭,亲吻自己的神情专注认真且享受,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与心动,传遍全身。

按耐不住地抬手,扣住女孩后脑,另只搂紧她腰肢,热情回应,渐渐化被动为主动。

两人如交颈鸳鸯,吻得意乱情迷,难分难舍。

情潮似浪,狠狠两人将席卷。

直至宋繁星仰到脖子累了,才意犹未尽地退出。

退出后捧住他脸,按向自己,媚眼如丝地喘息道:“好甜。”

每次都是这样,最开始吻的是时候没有甜味,后面越吻越甜,越有感觉越甜。

甜得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顾侨堂回视她的双眸泛着幽光暗火,听完这话,又忍不住抱住她狠狠亲了小会方说:“好热,尤其是……这里,还有……这里。”

他先后捉住她一只手,按到自己胸膛,又将她臀紧按向自己大腿,再往里推,直至严丝无缝。

宋繁星脸上难得地流露出害羞,身体僵硬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连心跳,都忍不住跟着手下感受到的,他的节奏,噗通狂跳。

偏偏顾侨堂还低头贴近她耳边,无比热切暧昧地问:“现在减到多少斤了?”

两人现在虽没口头确定关系,但平时相处,已与恋人相差无几,彼此都默契地明白,待她松开确定关系时,差不多就是准备吃掉对方之时。

宋繁星难为情地开口:“148。”

还剩28斤才能达到她定的松口目标。

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28是个庞大的数字。

两人在车上,腻到彼此燥热冷却,才启车离开。

去游乐场,按她早前说的,等她脚伤痊愈后再玩别的。

所有项目,顾侨堂都在头一天提前让助理订了票。

两人抵达后,只需等正在玩的人下来,就可直上。

旋转式过山车,失重感极强,极刺激,顾侨堂没有玩过。

他很小的时候,游乐场还没有这么多花样,长到十几二十出头时,没有女朋友要陪,自己对这些也已没了童年那份兴致。

宋繁星见他仰头看正在360度翻转的过山车,紧张地滚动喉结,便建议:“要不你在下面等我,我自己坐吧。”

“不要。”好男儿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打退堂鼓,表现得比女孩子弱,“我可以。”

“那……你心脏没有什么问题吧?”心脏不好的人,不能玩这么刺激。

“没有。”

“恐高吗?”

“蹦过极,跳过伞。”

蹦过极,跳过伞,那肯定是不恐高,心脏受刺激能力也较好的。

宋繁星放心了,“那我们走吧。”

01266:好好宠你

顾侨堂不恐高,没心脏病,但当他正坐上去,被动被翻来转去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不舒服,头很晕,很想吐。

但他不能吐,他觉得上次在酒店,被她撞到自己吐时已经很丢脸了,决不能再来第二次。

于是他憋紧喉咙,闭眼忍着,听身边玩疯的女孩啊啊叫。

宋繁星憋得太久了,心底深处有压力,又不爱找人倾诉吐槽,便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宣泄了一把。

完了扭头一看,见旁边男人正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似幽怨,又似宠溺。

她愣了愣,想问句怎么了?又知现在风声太大,后面此起彼伏的叫声也很大,很不便交流,想想,伸手过去,握住他手,才察觉到他有些僵硬,紧张。

顿时,玩乐的心情大打折扣,变成担心他,期望这一趴可以快些结束。

一结束就解开压肩,安全带下去扶他,“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啊?哪儿不舒服啊?”

顾侨堂拿开她扶自己的手,快步走向等在一旁的保镖,二话不说就抽出他手中矿泉水瓶拧开喝。

喝下大半瓶,才稍稍压下盘旋在胸口的难受。

宋繁星仰头,眼不带眨地盯着他,见他喝完又抚上他胳膊:“游乐场内有饮品店,我们就近找一家休息吧。”

“我已经没事了。”顾侨堂拧上瓶盖逞强说,“你还想玩什么,我们接着玩。”

这是两人互相喜欢后,在她脚好后的第一次约会,他非常重视。

另一面,也想要成为既能为她遮风挡雨,又能跟她玩到一起的另一半。

见他自己不舒服,还要迁就自己,宋繁星心里是既感动,又难受过意不去。

她深呼吸,缓了缓情绪说:“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顾侨堂勾唇笑:“宠坏才好,宠坏了你就会知道不会再有比我更好的男人了。”

不,不用宠坏,她现在就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再遇到比他对自己更好,更符合自己理想的男人了。

宋繁星甜蜜地笑,“如此说来,我也应该把你宠坏,让你也知道不会再有比我更好的女人。”

对待感情,她是认真的,一旦确定就绝不会劈腿出轨,三心二,至于性格……她也觉得自己挺好的。

“……”刚刚在过山车上,因她不理自己的闷闷不乐没有了。

男人愉悦地张合唇瓣:“男人不能太宠,太宠会容易真的变坏,不过,如果宠我的人是你,我肯定不会变坏。”

“那就走吧。”宋繁星嘻嘻笑,“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你坐下来喝喝饮品,好好宠你,哈哈……”

说着,霸气地挽着她胳膊,往远处的饮品店走去。

顾侨堂勾唇,抽出胳膊,搂住她肩,将她圈到自己怀中走,同时还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刚刚那个我是没有玩过,没有适应,等一会,我们喝完饮品休息后,我肯定剩下的都能陪你一起玩。”

挽不了胳膊,宋繁星就回搂住他腰,“我现在已经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了,我觉得它们都没有你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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