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游记 - xp1024.com
《魂游记》


第一章 新式泡妞儿法则

当吴庸走进海城市最繁华昂贵的万隆商场时,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就跟雷达似的,不断审视着站在各个柜台店铺前的女营业员。

“嗯嗯,这个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胖,大腿也太尼玛粗了吧,一条腿就足足有八十斤。”

“那个妞儿长得倒是苗条,就是浓妆艳抹,都能刮下一层粉来。这绝对是个小骚狐狸,还是敬而远之吧。”

“啧啧,这个马子长得倒是正点,身材和脸蛋都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长得太像爱情动作片女星吉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娘们儿改行卖衣服了呢。”

吴庸那双老奸巨猾的眸子在专卖男装的三楼来回扫视着,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吉泽的男装商店!

呃···不对,人家姑娘只不过是长得像吉泽而已。

吴庸虽然只有二十岁,可自诩为百花丛中过,独领风骚。

对于欣赏审视女人的品味,吴庸还是有一定功底的。没办法,谁让吴庸的爷爷就是个老神棍呢,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被爷爷抚养长大的吴庸耳濡目染,五岁开始就屁颠屁颠的跟着爷爷,在小镇的温泉池里四处偷看年轻貌美的女人洗澡···

璀璨耀眼的水晶灯照射下,一尘不染的玻璃镜显得格外明亮干净。

推开玻璃门,吴庸故作深沉的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铃铃铃···”

随着玻璃门顶上挂着的风铃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颇有几分姿色的女营业员颔首抬头,缓缓的将目光从手机游戏界面移开。

当目光瞟到吴庸身上,刚要展颜温婉一笑,娇声说句‘欢迎光临’,可看到吴庸身上穿着廉价的牛仔裤和体恤衫时。

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旋即面若死灰的耷拉下去。水眸中闪烁出一丝诧异和鄙夷,无力的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撇嘴道:“对不起,这里是高档消费场所,一万块钱之下的商品,一概不出售。如果你想买几百块钱的衣服,出万隆商场的正门左拐!”

女营业员鄙夷语气和蔑视的表情,并没有引起吴庸的嗔怒和反感。

一般人出去消费都是奔着服务质量和价钱去的,吴庸买东西却截然相反,只看女营业员的长相,不看商品的质量。

所以,吴庸长这么大,很少去男营业员多的商店,倒是对有美女营业员的店铺,趋之若鹜。

腆着大脸淡淡一笑,吴庸不怒不燥,笑着挑逗道:“咦!这不是姨夫家的表妹吗?哎呀,几年没见,你都长着大了,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呀。”

“谁是你表妹呀,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女营业员诧异的颔首看了吴庸一眼,仿佛也在确定自家的亲戚里面,有没有这样一张陌生的面孔。

认错人了!

吴庸当然是认错人了,这小子只要见到美女,都会用这一套屡试不爽的泡妞儿套路。

故作认真的凝视女营业员良久后,吴庸斩钉截铁的确定道:“不可能,你一定就是我姨夫家的表妹。”

说道这里,吴庸仿佛真的找到了表妹,那张好似奶油小生的俊脸上,浮现出真挚动容的神情。

不自觉的,吴庸甚至已经捧起女营业员的润滑细腻小手,如若珍宝的摩挲了大半天,一边摸着,一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询问道:“表妹,姨夫身体还好吗?对了,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好像才十一二岁,都十年了,你记不清我这个大表哥,也是很正常的。”

长得貌似吉泽的女营业员,以前也因为长相出众貌美,受到不良男客的骚扰。

可那些男客基本上都是一个套路,邀宠谄媚的约女营业员出去吃大餐,还嚷嚷着什么五星级酒店。

不过,像今天吴庸这个‘误认表妹的套路’,女营业员还真是没有碰到过。

似乎是被吴庸脸上真挚的表情迷惑住了,女营业员微微怔了怔,随即将小手从吴庸不老实的大手中抽了出来。

“你可能真的认错了人,我并没有表哥。”女营业员娇容浮现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倒是不像刚才那般瞧不起吴庸。

见女营业员已经上钩,吴庸心里不住地偷偷发笑,眼前这个傻妞儿还真是有点胸大无脑。

吴庸强忍住嘴角的贱笑,认真道:“不对,你就是我表妹王晓红。”

“你真的认错了,我叫安瑞月,祥瑞的瑞,月亮的月。”女营业员讪讪淡笑,无奈的耸了耸消瘦双肩,似乎在通过自己的肢体语言,向吴庸表明自己并不是什么表妹。

可实际上,当女营业员说出自己姓名时,吴庸已经算是第一步得手了。

现在吴庸心里面几乎已经乐开了花,他完全没有想到,生活在大城市里面的妞儿,竟然这么好泡。

三言两语,便把女孩的名字给套了出来。

正所谓‘只要套路深,铁杵磨成针’!

忍住心花怒放的笑意,吴庸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可能是真的认错了,不过你长得也太像我的小表妹。作为赔礼,要不然我请你去吃···”

吴庸嘴边的‘饭’字还没有吐露出去,裤兜里面的手机便发出一阵嗡鸣响动声。

“嗡嗡嗡···”

无奈的掏出手机,瞄了一眼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手机号,吴庸心里面不住的骂起了娘儿。

姥姥的,净他妈耽搁老子泡妞儿,马上都要上手了,偏赶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快步走到店铺的角落里,吴庸一脸怨气横生的接通了电话。

刚刚接通电话,隔着千山暮雪,吴庸都能闻到一股熏天的酒气和不住的饱嗝声。

“嗝···臭小子,这次去退婚,你说话可要客气点。嗝···孟家在海城市虽然谈不上一手遮天,可还是非常有势力的。甭到最后,你让人打个死残,老子还要去给你收尸。对了,你花钱买一套像模像样的衣服,不要怕贵,记住,千万别给老子丢脸···”

“知道了,不就是穿的正式一点嘛!”吴庸满脸不耐烦的嚷嚷道。

第二章 试衣间的走光风波(上)

给吴庸打电话的这位,是吴庸的爷爷。

至于职业,嘿嘿···吴庸一直不好意思跟其他人提起。

是个道观的老道,也就是俗话所说的江湖神棍!

说起来吴庸跟他好像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要不然吴庸也不能长得如此眉清目秀,俊朗阳光,像个十足的奶油小生!

神棍爷爷的提醒,并没有赢得吴庸的丝毫好感,反而让吴庸有一种想把手机摔碎地冲动。

吴庸之所以如此气愤,一者是老神棍搅和了他的泡妞儿计划,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不靠谱的老神棍竟然让自己去退婚。

没错,就是去退婚!

直到现在吴庸也闹不清楚,老神棍究竟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定下这门亲事的,好像还是那种娃娃亲!

定下亲事,这在吴庸看来并没有什么。吴庸听老神棍提及过,吴庸这个未婚妻家世非常显赫,旗下有十几家上市公司。

基本上吴庸只要跟这个从未蒙面的未婚妻结婚,下半辈子吃喝就不用愁了,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白白捡来一个媳妇儿,身价上亿,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会觉得是走了狗屎运,祖坟上冒了青烟儿。

但问题是,这次吴庸从海外执行完任务,算是跟自己此生军事生涯断绝了所有关系,打算回来迎娶那位未婚妻的时候。

老神棍却意外的让他去孟家退婚!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吴庸也觉得有些蹊跷。

这不附和套路呀,按照正常的设定,应该是自己赖死赖活的非要娶总裁未婚妻。

之后在凭借自身强悍的实力保护她,最后赢得芳心,成为孟家的入赘女婿,掌控孟家的上市公司,成为CEO,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成功的巅峰。

嘿嘿···想到这些,吴庸就不由的流出口水来,这才叫人过的日子。

可老神棍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死活让吴庸退掉这门亲事。而给出的理由,更是让吴庸不由的火大。

说什么未婚妻长得肥腰、炸屁、扁胸、阔腮,简直就没有个人样!

都说一白遮百丑,偏偏这位未婚妻皮肤还黝黑黝黑的,就跟从非洲逃荒过来似的。至于长相,那更不用提了,贼丑贼丑的。

如果吴庸不想下半辈子守着这样巨丑的妻子,就马上去退婚。反正天下的好女人有的是,凭借吴庸那身本事,也不见得找不到另一个白富美。

对于神棍爷爷的说辞,吴庸自然不会天真幼稚的完全相信。他非常了解那个老神棍的脾气秉性,足可以用乖戾来形容。

这老鸟儿火急火燎的让自己去退婚,心里准没有憋什么好屁!

反正如今自己已经跟军方完全脱离的关系,再加上第一次因为私事出来游玩,若是不抓住这个好机会泡妞猎艳的话,那简直都对不起着闲暇悠哉的时光了。

至于退婚,嘿嘿···等咱有时间再说吧!

草草应付几句,吴庸直接了当的挂断电话。笑嘻嘻的凑到付款台前,骚眉搭眼接着刚才的话题,笑说道:“咳咳,为了表达我刚才认错人的歉意,我请你去吃饭吧。”

直到此时,吴庸的狐狸尾巴才算是真正的显露出来。

听闻吴庸邀请自己去吃饭,再加上这几分钟的思忖,女营业员彻底醒悟过来。狠狠的甩了吴庸一个大白眼后,红唇一撇,神色鄙夷地拒绝道:“对不起,没空。我说怎么右眼皮一直跳呢,原来又遇到流氓了。你要是不买衣服的话,请你马上离开,别浪费我时间。”

女营业员丝毫不留情面,怼的吴庸是瞬间哑口无言!

这倒不是说吴庸撩妹子的功底不到家,最主要的是神棍爷爷那个电话,实在太不凑巧。

若是刚刚吴庸趁热打铁,趁着女营业员云山雾绕之际,邀请女营业员吃饭看电影,女营业员多半是不会看出端倪的。

最起码也不会再对吴庸冷嘲热讽,情况好一点,也许还会留给吴庸电话号码,加个微信啥的。

现在可好,吴庸白白浪费了自己堪比潘凤西门的口才,费了半天的力气,到头来一点好处揩油都没有捞到。

这让平生只知道占便宜,不知道吃亏为何物的吴庸,顿时有些垂头丧气。

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去衣架上挑选衣服,吴庸算是放弃了继续死皮赖脸的纠缠女营业员。

十几分钟后,吴庸在这家男装专卖店挑选了一整套衣物。上到西服领带,下到内裤袜子,打算来个从内而外的大包装!

当吴庸在试衣间内,全身脱得差不多一丝不挂之时,店铺内却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交谈声!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小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挺猥琐的男人溜进店里来。”

“呃···长相猥琐的人倒是没有看到,不过有个性格挺猥琐的家伙,看着挺年轻的,好像在试衣间里面换衣服呢。二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火大呀。”

“本小姐今天要杀人!!!”

娇蛮的话音刚落,吴庸耳边就想起几道踹门发出的“砰砰”闷声响。

还没容吴庸反应过来,只见试衣间的大门被人用力的从外面踹开。

一时间房门开阖,全身一丝不挂的吴庸,就这样暴露在身前那位美女的眼皮底下。

吴庸眼前的女孩,看上去也就刚满二十的年纪,身着雪白色西式套裙,高贵而大方,更是给眼前这位美女增添了不少成熟迷人的气质!

标准的鹅蛋脸,显得小巧可爱。一双含情凝睇的水吟吟美眸,一颦一笑之间,都有无限风情。温婉的柳叶眉,好似远山含黛一般,即便是此时的柳眉冷竖,也别有一番美韵。

挺翘盈润的琼鼻,小巧玲珑,好似巧夺天工之珍宝,镶嵌在那张精致动人的俏脸上。

温润樱红的薄唇,魅惑十足,粉面靥笑,足可以勾魂夺魄!

在两人对视的瞬间,吴庸真的被眼前这个娇蛮女孩绝世容颜给震慑住了。

甚至吴庸都在内心不住的暗自思忖,上天为何会如此眷恋眼前这个女孩,几乎赐予她天作的容颜。

美女也被眼前一丝不挂的吴庸,吓得怔住了神儿。

旋即,美女媚眼如丝,惊愕忐忑地向下一瞥,眼前赫然浮现出不堪入目的画面。

还未经人事的美女,那里能受得了这个。登时一愣,旋即发出一阵惨绝人寰地叫声。

“啊···有流氓!”

第三章 试衣间走光风波(下)

流···氓!!!

吴庸环视四周,狭小的试衣间内,除了吴庸之外,就剩下眼前这个美女了。

哪里有流氓?

下一刻,吴庸猛然惊醒过来,大手一探,犹如猛龙出海,将站在门外的美女一把拉进了试衣间,而后腾出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美女的薄唇。

“卧槽,你别喊了,待会保安过来,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吴庸贴在美女的耳畔处,急声道。

果不其然,就在美女刚喊出‘流氓’两字的十几秒内。两个模样凶悍,拎着电棍的保安,便急匆匆地小跑过来。

貌似吉泽的女营业员直愣愣的傻站在试衣间门口,脑海中还萦绕着吴庸没有穿衣服的尴尬影像!

见女营业员发呆,其中一位保安疾步上前,警惕的询问道:“刚才这里好像有人喊流氓,小安,你看见那个了吗?”

“呃···”女营业员怔了怔,急忙摆手,讪笑道:“没看见,没看见。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流氓,嘿嘿嘿,一定是你们幻听了。”

女营业员暗自松了一口气,多亏自己反映机敏,此时二小姐和猥琐男正躲在试衣间里。

最要命的是猥琐男还没有穿衣服,这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明天海城市那些娱乐记者,便会争相报道此事,保不齐自己都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售货员小安的推脱,并没有打消两名凶悍保安的警惕心理。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后,便拎着电棍去其他地方商场的其他地方查看。

吴庸竖起耳朵,敏锐的听力察觉到两名保安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凝视着被自己压在门板上的美女,低声抱怨起来:“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还流氓,你有见过这么帅气的流氓吗!”

“呜呜呜···”

美女的嘴唇让吴庸用手紧紧封住,娇容不禁浮现出惊慌失措神情,奈何娇小的躯体被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禁锢住,任她百般挣脱,也是无济于事。

只得用那双白皙粉嫩的小脚丫一顿乱蹬,踩着十厘米高的水晶凉鞋,不时的磕碰到吴庸的脚踝处,疼的吴庸不住龇牙咧嘴。

“你呜呜个什么,我只不过是来这里买衣服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流氓。”吴庸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偷偷伸着脖子,透过换衣室的门缝向外窥视,估摸着外面两名保安已经走远,惴惴不安的威胁道:“你千万别喊了,要不然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纵使小美女家室显赫,可娇躯正被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禁锢住。

而且,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光明正大她的占便宜。

霎时间,美女身上跋扈娇蛮的气势锐减,生怕吴庸在做出其他更龌龊不堪的事情。

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眼睫毛,眨动着风情万种的水眸,似乎是在向吴庸做着退让妥协。

见状,吴庸也不忍心吓唬眼前这个貌似天仙般的女孩,稍稍松开紧捂住樱唇的大手,打算让美女喘口气。

就在此时,樱唇得以活动之际,惊慌失措的美女再次扯着修长玉颈,发出惊悸的叫喊声:“救···命!”

还救命,救你个大头鬼!

眼疾手快,那声音刚冒出个尖,吴庸的手掌再一次对准樱唇死死的遮盖上去。

“别喊了,再喊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这次吴庸真的有些动怒了。

吴庸无暇顾及这些,他现在只想着快点换上衣服走人。

这要是让商场保安发现他光不出溜儿的在试衣间搂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孩,保不齐会认为两人正欲上演什么爱情动作片呢。

再加上怀中的女孩声称自己是什么‘流氓变态’,搞不好都会把自己弄进局子里面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

暗暗在心底腹诽了一声‘倒霉’后,吴庸想耐心对美女解释一番,自己可不是什么坏人,而是阳光正义的小帅男!

深吸了一口气,吴庸强颜欢笑,打算跟小美女做一个友好的交谈。

可吴庸刚要张口之时,身体冷不丁儿的颤抖了几下。倏然间,吴庸双腿下意识的不住发软!

小美女不时的向上翻着美眸,眼角瞟白,似乎在警告吴庸马上放开她,要不然就让吴庸马上变成‘皇廷大总管’。

“呜呜呜···”

怀中的小美女抓住了吴庸的命门,气势和神色顿时倨傲起来,柳眉冷竖,宛若刀锋般的水眸,狠狠的剜了吴庸一眼。

这是在威胁吴庸,警告他快点放手!

吴庸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强忍住身体传来的剧痛。基于本能的反应,吴庸下意识的狠狠攥住小美女那只白皙盈润的皓腕。

巨大的握力,疼的小美女紧不住发出一阵‘嘤嘤’的低切呜咽声。

面颊登时渲染上两抹绯红,如喷火蒸霞的晚景一般娇艳,美不胜收。

两个从未蒙面的陌生男女,在狭小的试衣间内,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但异常惨烈的对峙。

两人各不相让,横眉冷竖的对峙一分钟后,吴庸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果断抽回锁在洁白皓腕处的大手!

第四章 女流氓加女劫匪

随着吴庸的大手松开美女的皓腕,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基本上是以吴庸失败而告终。

其实吴庸是非常讨厌那种被人威胁的感觉,此刻他的退让,也并不说明他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怕把美女的玉腕掰折!

最最主要的是,吴庸的‘宝贝,至此一个,再也没有任何存货了。

而怀中美女盈润纤细手腕,就算是捏碎一个,人家另一只手还能用呢。

再不济弄个假肢啥的,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这一点,吴庸是自愧不如。

所以,在撕裂的痛感不断冲击着吴庸大脑神经时,他乖乖的束手就擒了,不自然的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

“大姐,祖宗!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怎么偏偏就盯上我了。还流氓!我在试衣间老老实实换衣服,是你破门而入的,究竟咱们两个谁是流氓呀。”

吴庸冷汗涔涔,他想尽早解决这场莫名其妙的争端,也好早些让‘宝贝’脱离小美女的魔掌苦海!

美女水眸圆瞪,好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小母老虎一般,樱唇发出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吴庸也弄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见状,吴庸表情严肃凝重的提醒道:“我可以让你说话,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再喊救命了,要不然我拼着当太监,也会跟你鱼死网破的。”

美女警惕的点了点头后,吴庸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大手从美女的樱唇上移开。

红润的薄唇刚刚可以自由活动,美女便向开闸放水似的,对着吴庸一阵突突:“我问你,你胸前挂着的玉扳指是谁的?”

玉扳指!

吴庸低头一瞄,瞥了一眼用红绳系住,挂在脖颈上的光润玉扳指,此刻,玉扳指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周身萦绕着璀璨圣洁的光晕,一看就绝非凡品。

怔了怔,吴庸神情自然的回答道:“这玉扳指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再者说,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玉扳指,准确的来说,它是一块指骨舍利!”

还舍利,怎么不说是释迦牟尼的遗骨呢!

小美女才不会相信吴庸的胡言乱语,探出那只空闲的小手,飞快的掠过吴庸的胸前玉扳指,并生生将红绳扯断。

见状,吴庸刚要展开反击动作,但美女那只紧握着宝贝的温润玉手,几乎在瞬间使出了全部力量。

锋利纤细的粉红色长指甲,有一半已经没入皮肉之中,撕心裂肺的痛感,差点没有让吴庸像猴子一样窜起来。

倒吸了一口冷气,吴庸面色倏然苍白,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后,几乎脱离气虚的问道:“呼呼呼···姐姐,这玉扳指真是我爷爷给我的。另外,你别在捏了,都快不能用了。”

凤眸冷冷瞟了吴庸一眼,美女显然还没有解气,且不说吴庸对她肆意轻薄行为,就足够吴庸死上个七八次了。

最可恨的是眼前这个猥琐男,竟然胆大包天的敢偷自己家传玉扳指,简直就是该死。

“哼,小毛贼,敢偷我的东西,你也不擦亮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美女娇蛮的冷哼一声,红润娇嫩的薄唇一瞥,娇蛮呵斥道:“你给我记住了,这件事没完。等本小姐忙完手头上的事,再来找你算账。你抓紧时间回去料理后事,我保证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你会生不如死。”

说罢,那只白嫩小手,骤然松开。小美女踩着十厘米的水晶高跟鞋,摇曳着不堪盈握的纤细腰肢,袅袅婷婷的离开了试衣间。

转身离开之际,美女更是将抢夺到手的玉扳指系在自己的修长脖颈上,甩了甩宛若瀑布的黑色秀发,只留给吴庸一个靓丽背影,扬长而去了。

望着嚣张跋扈的小美女远去背影,堪称一辈子只占便宜,从未吃亏的吴庸,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表情呆滞的目送着美女离开。

尼玛的,这是什么鬼?

女色狼!女流氓!女劫匪!

活了二十年,吴庸一直都是抢别人的东西。以前在部队时,是抢敌军的军用物资和武器。

可他刚刚离开总部基地,进入繁花似锦的大都市第一天,就被别人给打劫了,还尼玛是个娘们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可以忍,大爷我绝对不能忍。

缓过神儿来的吴庸,一怒之下推开试衣间的房门,刚要迈着大步,甩开膀子,以超越‘飞人博尔特’的速度冲上去教训这个女魔头一顿。

可刚刚跨出几步,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啊,大变态,你没穿衣服。”

踅头一看,那个长相神似吉泽的女营业员正捂着眼睛,不时间透过指缝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恍惚间,吴庸马上意识到自己正在做出的壮举,“裸奔”!

见状,吴庸也顾不得去追赶那个嚣张女魔头了,光着屁股,灰溜溜的蹿到试衣间,飞快的换上自己那套牛仔裤和白色体恤衫!

就在吴庸穿内裤的时候,不由的看到那可怜兮兮,松松垮垮的‘宝贝’时,不禁如丧考妣的悲戚道:“唉,真是倒霉呀,可怜你也跟着遭罪。都被抠出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几十秒后,吴庸一脸阴郁的走出试衣间。

几乎目睹整个事件经过的女营业员,自知‘二小姐’傲娇娇蛮的个性,她现在都有些可怜眼前这个小帅哥,怎么就招惹上了那位小魔女了。

女营业员急忙将试衣间里面的衣物拎出来,纯熟的打包装袋。而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吴庸身边,娇容洋溢着逢迎笑意!

“先生,真对不起,刚才那位是老板的女儿,我也不敢得罪。”女营业员带着歉意含笑道:“这些衣服就算是给你赔罪了,希望你千万不要报警。否则,你也会惹上不小的麻烦的。”

还尼玛报警!

老子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是这家男装商店老板的女儿?”吴庸目光凌然,警惕的询问道:“你老板是谁?他家住在哪里?刚才那个疯婆娘儿抢了老子的舍利骨,我必须抢回来。”

女营业员讪讪淡笑,娇容浮现犹豫的神色,道:“对不起,我还真不能告诉你,要不然我会被辞退的。不过,我劝你还是马上离开海城市吧,以二小姐的任性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些衣服不收钱,算是替二小姐赔罪了!”

第五章 公车行窃

用几件衣服赔罪?

这是什么鬼!

吴庸身上那件指骨舍利,乃是无价之宝,再者说,从他小时候就一直戴着,早就有了感情。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抢走,还不让自己报警,这叫什么事?

这海城市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吴庸怏怏不快的从女营业员手中一把夺过打包好的衣袋,义愤填膺地嚷嚷道:“告诉你,甭指望用这几件衣服就能打发我,这件事情没完。”

没完?

的确是没完,依照二小姐娇蛮任性的脾气秉性,恐怕眼前这个猥琐男是凶多吉少了。

女营业员薄唇掀起一抹嘲弄似的苦笑,似乎对于吴庸想要追究此事,报以很大的同情。

吴庸撂下一句狠话之后,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去。

走出海城市的万隆商场,吴庸心里一直憋着股儿蠢蠢欲动的邪火,却又无从发泄。

凌然警惕地目光,审视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吴庸急切地想要找到刚才抢走自己舍利骨吊坠的彪悍小妞儿。

“姥姥的,要是再让老子遇到你的话,非扒光你身上的所有衣服。”吴庸钢牙顿挫,狠狠地叫骂几声后,拎着女营业员给自己赔罪的昂贵西服,没入了滚滚人流之中。

······

在陌生的大街上浪荡了一会儿后,吴庸按照爷爷给自己的地址,上了一辆直达孟家豪宅的公交车。

对待金钱的态度,吴庸还是比较小抠的,尤其是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吴庸舍不得浪费一分。

出门在外,吴庸本着能省一分,就是一分的心理。坐公交车只需要三块钱,就可以直达终点,又何必浪费金钱,让那些出租车司机拉敲诈自己。

等到公交车奔驰出了市区,驶入郊外的盘山公路时,车速才平稳下来。

在盘山公路的尽头处,是海城市富甲云集住宅区。

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来形容这里,一点也不为过。

尤其是那些海景别墅房,清晨醒来,便能透过明净的玻璃,观赏到一望无际,蔚蓝清澈的大海。

波光粼粼的大海,在金色阳光的渲染下,犹如散碎的钻石铺在海平面上,绚丽夺目。

风平浪静时,能看到大大小小的邮轮渔船在海面上缓慢行驶。

大有‘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霄雨霁,彩彻区明’的美景。

时而天色晦暗,怒海狂潮之时,乌云席卷天地,贴近海面,仿佛隐藏在狂风暴雨内的万钧闪电,足以毁天灭地,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世界上做著名的建筑师,将海景别墅房,设计建造的美轮美奂,既不失恢弘大气,又尽量不让人感受到空荡荡的别墅造成了空旷孤独感。

鳞次栉比的建筑群,无疑已经成为海城市的一道绚丽风景线。

一般来说,在这趟通往富人区公交车上的乘客,大多数都是富人家内的仆人。他们大多都在四十多岁开外,有的甚至已经有六十多岁了。

这些仆人每个月的薪水基本都能上万,但也许是在大都市的生活压力太大,亦或是节省管了,才导致他们拥挤在充斥着污浊不堪气体的公交车上。

也正是因为公交车上的乘客,个顶个都颇有小资,这也让海城市的不少扒手盯上了这块令其他同行垂涎三尺的大肥肉!

频频发生在这趟公交车上的偷窃案,屡见不鲜,纵使在公交车上安装了摄像头,也是于事无补。

这不,吴庸在机缘巧合之下,就碰上了一起发生在公交车上的偷窃事故···

对于小偷这个行业,人员的选拔也是非常讲究的,正所谓行有行规,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加入的。

首先,小偷扒手不能长得太帅,这样太容易引人注目,不利于行窃。

也不能长得太丑,猪不叼狗不啃的,再不济就是脸上有个刀疤啥的,这样反而会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那种长相平平无奇,穿着朴素,个子适中的人,这样便于在人群之中来回穿梭逃跑!

此时,一个符合小偷扒手形象的矮个子男人,正在小心警惕地打量着身旁昏昏欲睡的男乘客。

男乘客穿着整齐得体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拉着公交车上的扶手,闭目假寐,似乎已经睡着了。

如果不是手腕上那块价格不菲劳力士手表,无形之中暴露男乘客财力,矮个子扒手也不会盯上他。

在矮个子身边,站着两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正在帮矮个子遮挡住其他乘客的视线,看情况,应该是矮个子的同伙!

蓦然,矮个子似乎已经认准“眼镜男”毫无防备,细长的双指上,犹如变魔术般的闪出锋利刀片。

双指夹着刀片,行云流水般的在眼镜男西服裤子上划开一道口子。

“刺啦”一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眼镜男西装裤内的钱包,顺着被划开的口子滑落出去。

与此同时,矮个子悄无声息的装作系鞋带地动作,蹲下身捡起眼镜男的钱包。

整个偷窃过程不到二十秒,而且眼镜男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可就在矮个子扒手捡起钱包,刚要大模大样的揣进自己裤兜时,一只遒劲有力的手掌,死死的锁住矮个子手腕,同时一道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偷东西呢?快点把钱包还给人家!”

偷东西?

蓦得,几乎全车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一位五十岁上下,双鬓斑白的老者身上。

老者穿着朴实无华的衣服,腰有些微微的佝偻着。此刻,老者正坐在靠椅上,双目锐利的盯着矮个子扒手。

行窃的时候被老者逮到了现行,这让矮个子扒手顿时有些慌乱,拼命地大叫起来:“你说什么呢,这是我的钱包,什么偷东西,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见同伙被抓住,原本替矮个子打掩护的两个精瘦男子,也凑了过来,一同指责老者。

“老头,你可不要冤枉好人,什么偷东西,我们怎么没有看见偷东西呢,快点放手。”

“司机,停车,我们要下车。”

老者锐利矍铄的目光向上瞄了一眼,盯得那两个精瘦男子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儿。

“要走可以,我说了,把钱包还给人家。”老头正襟危坐,表情闲适,显然是没有将眼前这两个男子放在眼里。

这时,那位混昏昏欲睡的眼镜男也在众人的吵闹声中,惺忪地睁开了疲倦双眼。

当眼镜男无意之间垂下目光之时,发现矮个子手里面紧攥的,竟然是自己的钱包,登时慌乱的大喊道:“这是我的钱包,咦···我裤子怎么被滑破了,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去警察局,司机,停车,我要报警。”

第六章 佛爷小混蛋

不得不承认,吴庸是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仿佛他天生不具备那种英雄气概,可以拯救陌生人与水火之中!

正是因为如此,当吴庸看到眼前这起因偷窃而起的争端之后,百无聊赖之际,无聊的打算看看热闹。

在矮个子扒手同伴的呼喊之下,公交车缓缓的停靠在路边。可由于眼镜男裤子被莫名其妙的划破,这让眼镜男十分恼火,非要拽着矮个子去警察局。

矮个子的两个同伴,外加老者和眼镜男,拉拉扯扯的下了公交车。

公交车内的大部分人都趴在车窗上,探出脑袋儿看看这场争端是如何平息解决的,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吴庸。

“最近公交车上不是小偷就是色狼,我看以后还是不要做公交车了。”

“这样不能怪公交车,都是现在的人素质太低。偷东西的,摸女人的,乐此不疲,要我说警察抓住这些混蛋,先判个三年五载的,出来之后保证他们乖乖做人。”

“快点报警吧,我看这架势是要打起来了。”

“报警?你可真爱管闲事,这些小偷扒手可是非常记仇的,一旦你报了警,免不了要去警察局录个口供啥的,麻烦不说,要是让这些小偷知道是你报的警,那出来后在报复可怎么办。”

“说的也对,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公交车上的人议论纷纷,公交车下的几个人也是争吵不休。就在双方僵持之时,从公交车上缓缓走出一个竖着板寸的圆脸年轻人。

当看到年轻人下车之后,吴庸心里便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刚才年轻人下车左右环顾之际,目光和吴庸有个短暂的交接。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是曾经服役过的吴庸,立马就感受到一股寒意。

直觉告诉吴庸,眼前这个圆脸男子,一定杀过人!

果不其然,圆脸男子刚下车,袖口一抖,一把寒光四射的剔骨尖刀,赫然出现在圆脸男子的手中。

圆脸男子也没有废话,直接抵在眼镜男的腹部,并没有捅进去,凶狠地眸子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呵呵···说呀,你怎么不说了,不是要去报警吗?”圆脸男子脸上浮现出的凶悍表情,已然将眼镜男吓得神色呆滞,表情木然。

眼镜男目光微微向下瞄了一眼后,顿时双腿发软,脸上冷汗涔涔,语气中带着哀求:“大哥,你···我不报警了,你放过我吧,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公交车上的乘客见到这一幕,都十分愕然。圆脸男子似乎跟这起偷窃事件一点都没有关系,怎么刚一出手,就拿出刀子来了。

难不成圆脸男子是这伙扒手的同党!

众人不明所以,自然就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见状,吴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对于圆脸男子和这伙扒手之间的关系,吴庸却是心知肚明。

吴庸爷爷所在的道观,地处小镇的边缘,周围都是九流之人。在这种环境成长的吴庸,自小就听到一个代名词“佛爷”!

这个‘佛爷’可不是烧香拜佛,供奉在佛龛上的诸天神佛。而是专门依靠扒手小偷生活的一类人!

小偷扒手一般只精于偷盗,对打架斗殴是不擅长的。可小偷扒手就跟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在这种情况下,小偷扒手不得不寻求保护。

像小偷这个行业,若是向警察寻求保护,那简直就是作死的行为。既然警方不能保护他们,就应运而生了另一个产业的滋生。

就是“佛爷”!

一般来说,‘佛爷’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他们依仗着自己敢下黑手,好勇斗狠,颇受小偷扒手们的青睐。

而佛爷保护小偷扒手,这些人也会按月给佛爷上供纳税,以求下个月能受到佛爷的庇护。

如果吴庸没有看错,眼前这个圆脸男子,就是庇护这些小偷扒手的佛爷···

圆脸男子对吓得诚惶诚恐的眼镜男嗤之以鼻,瞪着凶悍的眸子,咬牙切齿的威胁道:“我想要什么,当然想要钱喽,不要钱我他妈来这里干嘛。今天爷心情好,不想弄死你,把钱包放下,快点给我滚。”

眼镜男早就吓得惊慌失措了,慌忙将钱包奉上,而后冷汗涔涔的逃命去了。

见圆脸男子慌不择路的逃跑,圆脸男子摇头冷笑了起来。倏然,圆脸男子阴恻恻的盯着老者,冷声道:“老头,我看你应该是这一片的老居民了,听到过小混蛋的名号吧。”

小混蛋!

当圆脸男子刚说出三个字后,竟如同瘟疫般,在公交车上瞬间引起了一片恐慌。

最近一年,小混蛋在海城市,可谓是名声大噪了。

主要原因是小混蛋一个月之内,竟然连续捅了二十多人,其中三分之二重伤,其余人等都是重伤不治而死。

光是这一点,还不足以称奇。最要命的是,在警方几次抓捕过程中,小混蛋都如同鬼魅般的逃离了。

若不是此时圆脸男子说出自己的名号,恐怕不少人都以为小混蛋逃到外地去了。

对于这样一个亡命徒,公交车上的乘客,不免人人自危,催促着司机快点驱车离开。

老者松开矮个子的手腕后,面不改色,沉声道:“哦,你就是小混蛋,说实话,我还以为你在警方的围捕下逃到外省了呢。怎么着,现在不杀人,改行当起这些小偷的保护伞了。”

“人都有走窄的时候,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小混蛋含笑的目光骤然紧缩,阴声道:“老家伙,今天我本来不想杀人的,可惜了,你个老东西非要管闲事。得,反正我手底下也有十几条人命了,也不在乎你这一条了,你就认命吧!”

说罢,小混蛋手中的剔骨尖刀,徒然扬起,随着小混蛋的一声暴喝之下,那三个小偷扒手,也朝着老者扑了过去。

“砰砰砰···”

几声闷响过后,老者猛然出手,将那三个扑过来的小偷应声击倒,无论是出手的速度和力道,一眼便能看出来,这老头绝对是个练家子。

可还没等看热闹的众人欢呼鼓掌之际,小混蛋趁着老者转身痛击矮个子扒手,健步窜了过去,手中的剔骨尖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阵阵寒光。

眼见一场血案就要发生!

就在观望的众人神经绷紧,几乎要跳出心脏的瞬间。

一枚亮闪闪的硬币,从吴庸双指间被弹出,携着一股强硬的罡劲,准确无误的撞击在小混蛋的后脑上。

“噗通!”小混蛋应声扑到在地,后脑上溢流出殷红的血液,显然已经是昏阙过去了。

第七章 达叔

刚才吴庸甩出硬币的手法比较隐秘,再加上车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混蛋和老者身上,因此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是吴庸出的手。

见老者安然无恙,并没有被尖刀捅的跟血窟窿似的,众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小混蛋现在已经昏死过去,对于这样一个被通缉的要犯,无论谁能给警方抓捕到他的线索,都是有一笔丰厚奖金的。

这下子公交车上的乘客忙作一团,谁也不在乎是否会被报复了。一来,小混蛋连杀了十几个人,这样穷凶极恶的犯人,估计够被枪毙五六个来回。

二来,只要能给警方提供线索抓捕到小混蛋,至少会赢得二十万的奖金。

在金钱的诱惑之下,公交车上的乘客纷纷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见状,吴庸也懒得在公交车上听那些乘客,七嘴八舌的争论是谁先发现小混蛋。

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后,吴庸从公交车上走了下来,打算步行过去。

斜眸了一眼公交车,吴庸笃定只要是警察没有赶过来,这辆公交车很可能是不会离开的。

与其在这里坐等,还不如步行到孟家来得痛快。

可就在吴庸刚下车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老者醇厚的声音。

“留步,年轻人!”

卧槽,这老家伙叫我干嘛,难不成没有打够,还想跟我打一场!

吴庸轻轻挑起剑眉,踅头看向老者,心里面徒然升起一抹寒意,“有事吗?”

老者满面含笑,疾步走过来,道:“年轻人,谢谢你,刚才如果不是你出手的话,恐怕我这把老骨头现在要被送进医院了。”

“你真的不用谢我,实话实说,我真是不想帮这个忙。”吴庸暗暗松了一口气,到没有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那个叫小混蛋的,还真是够混蛋的,几个人联手已经够龌龊了,他还要搞背后偷袭。”

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吴庸,老者饶有深意的笑道:“年轻人,身手不错,一枚硬币就能将人击昏。嘿嘿···还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

对于老者的恭维,吴庸无奈的耸了耸双肩,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兴趣继续跟老者交谈下去。

正待吴庸开口辞别,老者却主动伸出枯瘦苍老的手掌,跟吴庸握手介绍道:“论年纪,你叫我一声达叔,应该不吃亏吧。哈哈,今天我就倚老卖老一回。”

说道这里,达叔收敛起嘴角地笑意,眉宇微微皱起,道:“年轻人,我看你这是要去海城市的富人区,不知道你这是去那边做什么?”

达叔这话说的很委婉,从吴庸身上的装束来看,绝对不是富家纨绔公子哥。

达叔在海城市富人区住了快六十年,还没有见到那位富商家的公子,穿着朴素无华,低调的去做公交车。

“我打算去孟家,我想想,好像叫什么孟震云!”吴庸稍有恍然之意,说不定眼前这位达叔,能知道孟家豪宅的具体位置。

想到这里,吴庸登时换了一副嘴脸,冷酷的脸上浮现出逶迤讪笑,从手机中找出孟家具体的位置后,将手机殷切地递给了达叔。

“嘿嘿···达叔,你看看这个别墅的位置你清楚不,我这也是第一次来海城市,人生地不熟。”吴庸满脸堆笑,不住地搓动的双手,活像是摆地摊的小商贩。

达叔仔细看了看手机荧幕上的地址,面色徒然严肃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颇为警惕地问道:“年轻人,你去孟家有什么要紧事?”

吴庸思忖了片刻,犹豫着是否告诉达叔自己去孟家的真实意图。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如此巧合,眼前这位达叔就是孟家人。

沉吟一会儿,吴庸讪笑道:“我···这次去孟家,主要是去退婚的!”

退婚?

话音刚落,达叔便微微扬起下颚,朗声长笑起来,仿佛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哈哈哈哈···”达叔笑声不迭,眼角处的皱纹因为大笑而更加清晰紧密起来,“你说什么,去孟家退婚,我怎么没有听说孟家和谁订过亲呢!年轻人,你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达叔一边大笑,一边将手机还给了吴庸。

你怎么没有听说过,就连我自己也是昨天才得到消息要去孟家退婚的。

见达叔放声大笑,和说话的口气,似乎对这个孟家有所了解。吴庸不耐烦的附和冷笑几声后,眼角瞟白,“达叔,你要是知道孟家的具体位置,还望相告,这也让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达叔收敛起洋溢在嘴角的笑意,苍老的面色恢复严肃,道:“年轻人,你确定是要去找孟震云?”

“确定!”吴庸急忙补充道:“我爷爷亲口告诉我,让我找到孟震云,跟他谈退婚的事情。虽说我爷爷整天没有个正形吧,但这件事应该不会弄错的。”

吴庸说的斩钉截铁,好似若尤其事一般,这让达叔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件莫名‘退婚’事件了。

深吸一口气,达叔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来吧,孟家北苑别墅,距离这里不算远,大概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说罢,达叔便引领着吴庸,一边漫不经心地闲聊,一边朝着孟家豪宅走了过去!

······

吴庸一向不喜欢夏天,不仅仅是刺眼灼烫的阳光让人十分不爽。最主要是空气还十分的酷热难耐,让人无处遁形。

下午两点多钟的日头是最毒烈的,闪耀金色光束的太阳,将外面的油板路炙烤的松软发烫。

远处湖边上的柳树,也倒垂耷拉着绿油油的柳叶,似乎在向炙热的太阳做出无声的抗议。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极为少见,疏疏稀稀,三三两两的从店铺门前急匆匆的走过,脸上都浮现出焦躁的神色。

倏然,一阵凉爽如水的微风拂过,杨柳倒垂的枝条迎风摇曳摆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阵阵波光粼粼的涟漪,倒是有几分诗情雅致的意思。

当熏热的微风吹动着倒挂在房檐上倒挂的风铃时,瞬间迸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当···”

约莫半个小时后,达叔和吴庸来到一栋三层别墅豪宅的大门前。

别墅的庭院分为内外,外面的庭院大门在白天时开启,门口有四个黑衣保镖来回巡视。

当那四个来回踱步的黑衣保镖见到达叔后,也不知道达叔跟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这几个保镖竟然将吴庸也放了进去。

而到了内院,迎面便是一扇防弹黑钢铁门,看上去十分结实。是利用电子监控器,遥控开门的。

走到黑钢铁门前,达叔停顿了一下,待监控室的人通过摄像头看到时达叔时,黑钢铁门自下到上的拉开后,达叔和吴庸才得以进入了内院。

这一路上,吴庸打量一下外院到内院的距离,如果四周也是同样的距离,光是别墅的院子,就足足有上万平方米。

富豪,这是绝对的富豪!!!

第八章 魔女二小姐

吴庸环视着北苑别墅内庭花园,色彩缤纷,炫彩夺目,不远处是一座石雕丘比特天使,正要展翅高飞,栩栩如生。

而在石雕下方,则是汩汩流出的小喷泉,水流清澈。

内庭的中央处,便是孟家北苑的别墅,这是一栋具有明显西式拜占庭和哥特式建筑风格融合的别墅,美轮美奂,恢弘大气。

高高的圆球形状塔尖,傲然耸立,仿佛在无形之中暗示,孟家北苑别墅,较之其他富豪的别墅,都要高上一头!

吴庸一面左顾右盼,走马观花,一面紧跟着达叔的脚步。

“达叔,刚才我看你见到那些保镖,他们都对你毕恭毕敬的,难不成你是孟家的人。”吴庸挠着头,不解的在后面发问道。

达叔微微含笑,提着苍劲有力的口气:“我和孟家的确有些交情,这不足为奇。至于那些看门的保镖,都算是晚辈,见了我当然要恭敬有加了。”

吴庸在后面撇了撇嘴,随即将目光瞟向了更远处的樱花树林。此时正值春末夏初,簇簇樱花开放,点缀在暗红的枝条上,着实可爱。

可还没等吴庸从樱花林上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一辆黑色的路虎车,便从前方飚驰过来,险些没有将吴庸撞倒。

“嗤嗤嗤···”

急促的刹车声骤然响起,极为刺耳,黑色路虎车停靠在达叔身边,随着车窗徐徐降下去,从车窗里面探出一个戴着墨镜,头皮锃亮的大光头。

“达叔,你老这是干什么去了?”大光头面带笑意,虽然五官看上去颇为凶悍狰狞,但此时面对达叔,却是满脸挂着殷切的笑意。

蓦得,大光头将目光移到吴庸身上,诧异道:“达叔,这位小兄弟是···?”

“他叫吴庸,这次来找老爷有点私事。”达叔话音刚落,便偷偷向路虎车副驾驶的位置瞄了一眼,确定副驾驶位置上是个靓丽多姿的女孩后,旋即面色动容,惴惴不安的凑到大光头耳畔,低声道:“阿豹,你拉着一车人,还带上二小姐,不会是二小姐又惹麻烦了吧。”

阿豹无奈的咧着大嘴,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

“达叔,小点声,可千万不能让这位小祖宗听到。”阿豹心虚的回头看了副驾驶位置的女孩一眼后,急忙给达叔使了一个眼色,“唉,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惹上小祖宗了,好家伙,刚回家就命令我带着人给她出气去。”

对于二小姐的脾气,整个孟家上下,无论尊卑老幼,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往往孟家的仆人们,只要见到脾气乖戾,娇蛮任性的二小姐,都会趁着她没有发现自己,就绕道避开,否则还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会怎么捉弄自己呢。

达叔曾经就被二小姐暗算了几次,差点没有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拆碎了。

一想到这些,达叔现在还心有余悸,心肝发颤儿呢!

对于阿豹的抱怨,达叔会以一个同情的微笑,偷偷摆了摆手后,示意阿豹快点驱车离开。

可就在此时,或许是在一种莫名的机缘巧合之下,吴庸竟然跟副驾驶位置上的女子同时发出了声音。

“豹叔,你磨蹭什么呢,快点开车。哼···今天我要是不找到那个该死的小贼,好好整治他一番,我就不姓孟!”

“达叔,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见到孟震云后,我还有很多事要跟他详谈呢。”

话音刚落,吴庸和副驾驶位置上的女孩都微微一怔。

“等等,这声音好熟悉。哦···对了,就是那个该死小贼的猥琐声音,绝对错不了。”

吴庸也在此刻有些纳闷儿,木讷地探出脑袋,向着车窗内张望起来。一边审视着偷偷审视着车内的人员,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忖着。

“不会这么巧吧,上午在试衣间内的女流氓加女劫匪,就在这辆车上。”

赫然,当吴庸和副驾驶位置上的女孩四目相对之际,两人瞳孔不由紧缩,眼眸瞪大,脸上浮现出惊愕震惊的神情。

旋即,便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般,异口同声地大叫了一声。

“是你!”

下一刻,就见黑色路虎上呼呼啦啦地冲下来四个身材魁梧壮硕的大汉,一水儿的戴着黑色墨镜。

四个黑衣壮汉,气势汹汹的将吴庸包围起来。为首的就是那个脑壳锃亮反光的大光头,一脸凶神恶煞,极为彪悍。

大光头缓缓地摘下漆黑墨镜,露出锋利如刀的目光,在吴庸身上来回打量一番后,瓮声瓮气地对着副驾驶位置的女孩问道:“二小姐,你要找的就是这个人吧!”

站在吴庸眼前这个大光头气息内敛,目光炯炯刚毅,如果吴庸没有感觉错,大光头已经练过空手道或者是其他的格斗技术,而且还是个段位不低的高手。

大光头话音刚落,车内便响起一阵娇蛮悦耳的声音:“没错,就是这个小淫贼。”

什么,小淫贼!

这次不光是光头大汉几人一脸惊愕,甚至就连达叔,都有些震惊。

淫贼?

吴庸究竟对二小姐做了什么?

光头大汉眉宇紧皱,似乎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大手一挥,对着身后那几个糙汉冷声道:“把他给我拿下,先弄到地下室再说。”

话音刚落,吴庸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三个糙汉已经如饿狼般的扑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将吴庸擒住。

本来吴庸还打算反抗,可刚刚挣扎了几下,就感觉腰间、后背、胸膛等处,都被一个冰冰凉的枪管给抵住了。

卧槽,这尼玛绝对是真枪呀,要是在负隅顽抗下去,估计吴庸马上就会被打成筛子。

见状,纵使吴庸有通天的本事,自知在三把手枪的威胁下,也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只能任由那三个大汉将自己牢牢的禁锢住。

“各位老大,你们千万别相信这个女流氓的话,是她趁我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冲进来,还抢走我的指骨舍利···”

还没容吴庸扯着脖子把话说完,二小姐便急匆匆的踩着水晶高跟鞋,从车上疾步走到吴庸身前。

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慌忙中从LV皮包里面抽出早上换下来的雪白色镂空丝袜,狠狠地塞进了吴庸嘴里,生怕吴庸口无遮拦,在说出两人在试衣间内激烈对峙的事情。

吴庸义愤填膺,怒瞪圆眼盯着二小姐,眼眸向下一垂,瞥见浪荡儿在下巴上的丝状物好像是女式袜子。

登时,吴庸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这个女流氓加女劫匪往自己嘴里塞得竟然是一个女式丝袜!

“呜呜呜···”

二小姐藕臂环抱着,趾高气昂的瞟了吴庸一眼,薄唇勾起一抹邪恶的坏笑,“你呜呜个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第九章 大刑伺候着

美女二小姐话音刚落,路虎车门自动弹开,吴庸被粗暴的扔进车座上,左右分别有两个大汉死死的锁住吴庸手臂,让吴庸不能挣扎半分。

车内,吴庸的肩胛骨被牢牢的摁住,让他既感觉疼痛,手臂也用不上丝毫力气。

一看这些大汉的出手,便知道他们都是非常有经验的,而且精通擒拿术,知道打蛇打七寸。锁住肩胛骨,会让手臂乏力。

可左右两边的大汉还是低估了吴庸,就在吴庸被扔上路虎车的那一刻,佯装委屈的眸子里面,登时闪出一抹血戾凶光,手掌微微松开,之后猛地攥紧,顿时手臂涌入一股强劲的力量。

精明的眸子迅速打量着车内的几个人,吴庸很有把握能将这三个大汉在五秒钟之内制服,但前提是他们不使用枪支的情况下。

思忖片刻后,吴庸还是决定不打算反抗。毕竟身旁这几个大汉手里的家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万一在情急之下走了火,恐怕吴庸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随着魔女二小姐上车后,路虎车被发动起来,化成一道黑色的流光,朝着北苑别墅的方向疾驰过去。

见状,戴着墨镜的大光头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面掏出万宝路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了达叔。

达叔此时还没有缓过神儿来,布满皱纹的沧桑老脸上,双目呆滞,直勾勾地看着路虎车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大光头冷峻笑了笑,稍有尴尬的将香烟叼在嘴上,“达叔,你好像很担心那小子的安危?”

被大光头这么一叫,达叔怔了怔,旋即正色道:“担心倒不至于,我也只是刚认识他而已,只不过刚才那年轻人所说的话若是真的,那可就要麻烦喽。”

令达叔惴惴不安的,倒不是吴庸跟二小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吴庸来孟家的目的,可是来退婚的。

达叔现在很后悔,刚才在来的路上,为什么没有细心的询问吴庸家庭情况。

万一吴庸家境真的显赫鼎盛,那二小姐这次捅下的篓子,委实不小。

想到这些,达叔面色霍然紧张起来,凝重道:“阿豹,你快点去地下室阻止二小姐,千万不要让她对吴庸动用任何私刑!”

阿豹面色诧异,深吸了一口香烟后,大手摩挲着油光锃亮的光头,挑着眉毛,若无其事的说道:“达叔,这个吴庸究竟是什么来头,至于这么紧张吗?”

达叔深知此事的轻重,也不敢对阿豹多透露一点消息。

“你甭管了,快点去阻止二小姐,最好能拖上个把小时。”达叔不敢在犹豫下去,疾步向前走去。

见状,阿豹扔下还未吸完的香烟,口鼻喷出几道烟柱后,急匆匆的追上去,拦住了达叔。

“达叔,你让我去阻止二小姐?”阿豹似笑非笑的看着达叔,半开玩笑的调侃道:“你老还是省省吧,咱们家这位小祖宗的脾气,你老应该比我还清楚。整个孟家上下,除了老爷和大小姐的话,她能听听之外,还有谁能左右得了她。更何况现在大小姐昏迷不醒,老爷为此事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我看这个吴庸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阿豹这些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只要落入孟家二小姐手里,被关进了地下室,能囫囵个身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有的人甚至被二小姐给弄成了残废,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正是因为知道二小姐做事情丝毫不计较后果,达叔才如此紧张的。

“你甭在这里跟我磨牙了,快点去盯着二小姐,千万不要弄出大乱子。吴庸可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就连老爷都不敢得罪呢。”

说罢,达叔气势冲冲的将阿豹推开,一路小跑起来。

阿豹摩挲着锃亮光头,嘴唇微微翕动,惊诧地喃呢道:“连老爷都得罪不起,这个吴庸究竟是什么来头呀!”

······

“咔嚓、咔嚓···”

几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后,吴庸双手被死死锁在一张铁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双脚被禁锢在铁椅的凳腿上,让吴庸移动不得半分。

眼前那位二小姐此时换了一套衣服,上身穿着白色条纹套装,内搭紧身的黑色吊带。

紧致西装的干练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优雅高贵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可隐隐之中,那秀美若洛神临世的容颜上,频频展露出一丝邪恶的坏笑,让人不寒而栗。

水吟吟的凤眸向着左右两个大汉一瞥,那两个大汉知趣的退了出去,守在地下室的铁门之外。

环视四周,吴庸发现自己此时被关在一个四面皆是墙壁,没有窗户的暗室之内。

昏暗的地下室内,只有昏黄的白炽灯泡散发着黯然光线,给这个地下室提供一些光明。

地下室内的空气有些潮湿阴冷,而在吴庸右侧的铁桌之上,摆满了各种铁质的刑具,还有一摞青石方砖摆在墙角。

看到这些,吴庸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儿,惴惴不安的心脏,犹如兔子一般,狂跳不已。

吴庸认定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几次三番的碰到这个女流氓,就连自己来孟家退婚,都躲不开这个女流氓!

正在吴庸在心里暗叫了几百次‘造孽’之后,耳边赫然想起皮鞭抽打地面发出的刺耳响声。

“啪、啪、啪···”

只见孟家二小姐此时正捋顺着一个粗壮皮鞭,精致白皙俏脸上露出摄人心魄的阴恻恻笑意。

“小贼,你还真有福气,可以享受到本小姐盛情款待。”二小姐戏虐冷笑,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享受到的哦!”

卧槽,这小妞该不会是个变态吧,弄出这么多刑具,摆明了是想弄死自己。

吴庸慌乱地挣扎几下后,粗略的数了数铁桌上的刑具,至少有二十几件。

若是这些刑具给从自己身上过一遍,那自己就算是不死,估计也要被拔下几层皮。

孟家二小姐似乎有意在吓唬吴庸,好似从吴庸那张布满惊恐表情的脸上,她能获得很大的愉悦满足感。

“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刑具都叫什么,该怎么用。”二小姐勉为其难的蹙着柳叶眉,耸了耸消肩后,踩着莲步走到用精钢打造的铁板面前。

“这个,俗称叫铁筷子,虽然卖相不太好看,但却非常实用。你应该听说过什么叫“笋炒肉”吧。没事,今天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给你解释。这个“笋炒肉”,就是用铁筷子打屁股,哎呦喂,那一板子拍下去,顿时皮开肉绽。如果多照顾你几个板子,你屁股上早就血肉模糊了,这个时候,你估计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第十章 邪恶小魔女

孟家二小姐一边介绍着‘铁筷子’是如何使用的,一边试探性的举起铁筷子。

奈何那铁筷子乃是用精钢打造,少说也有二十几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又怎么能举的起来,反复试验了几次后,二小姐擦拭着白皙面颊上的涔涔香汗,果断放弃使用‘笋炒肉’来招待吴庸。

见状,吴庸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心口那颗悬着的石头,也是稍稍稳定了几分。

“小贼,这笋炒肉一般都是下人干的粗活,今天本小姐兴致好,偏偏不想让那些下人出手。”

说道这里,孟家二小姐那双水吟吟的凤眸忽然盯上了吴庸所坐的那把铁椅子,精致动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摇曳着不堪盈握的柳腰,袅袅婷婷地疾步走到吴庸身边。

“你小子命真好,前几天我刚刚学会怎么用这把电椅。得了,今天就用这把电椅给你冲冲电吧!”小魔女俯下娇躯,丝毫不在意吴庸能透过低矮的领口能看到什么。

等等,这是一把电椅!

还要充充电,卧槽,这尼玛是把自己当成钢铁侠了吧。

刚听到小魔女那悦耳动人的声音,吴庸身体本能地挣扎起来。可奈何绑缚在吴庸手臂双脚上的铁夹太过坚固,饶是吴庸有‘项羽元霸’之力,百般挣脱,也是无济于事。

小魔女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挂点墙壁上的电椅开关,葱白纤细的手指点着红润薄唇,思忖再三后,小魔女终于想起来如何使用电椅的步骤了。

“咔咔咔···”

随着电椅开关声地响起,吴庸心跳不由加速起来。而站在一旁的小魔女俏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地笑容,眯着笑成月牙的水眸,娇声道:“嗯嗯,看你这瘦弱的体格,先给你来个120伏的电压尝尝,可千万不能把你弄死,要不然以后我就没得玩了。”

120伏!

正常人能承受的安全电压只有36伏,至于120伏能不能把人电死,这个吴庸的确没有尝过。

耳边传来小魔女阴恻恻的笑声,吴庸气的是面红耳赤,不由的朝着小魔女吼道:“姥姥的,今天老子落到你手里,算是上辈子作孽了,要杀要剐,你来个痛快的,还真以为我吴庸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呢。”

对于吴庸的咆哮和怒骂,小魔女没有丝毫嗔怒。那张精致动人的娇容上,笑意反而更浓。

探出两根纤细葱白的玉指,狠狠地揪着吴庸的耳朵,小魔女冷声笑道:“呵呵呵···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且不说你偷了我的玉扳指,害得我被爹爹大骂了一顿。单说你在试衣间里,竟然敢本小姐对动手动脚,就足够让我折磨你个把月了。”

话音刚落,小魔女那尖酸的音调又变成了靡靡之音,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再次展露出令正常男人难以抵御的妩媚笑意。

“放心吧,我是不会杀你的,还真当本小姐傻呢,连杀人偿命的道理都不懂。”

“既然不敢杀我,那你就放了我。”吴庸梗着脖子,义愤填膺地嚷嚷道。

小魔女无奈的摊着白皙细腻双手,耸了耸肩,古灵精怪的笑说道:“呵呵···没错,我是不敢杀你。但是,把你弄成个残废,缺个胳膊儿少个腿儿,我还是敢做的。”

话音刚落,小魔女那搭在电闸开关上的玉指,轻轻向下一拉。

骤然间,一股紫青色的电流,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激烈响声,直接将坐在电椅上的吴庸贯穿。

“嗡嗡嗡···”

吴庸被电的双眼翻白,身体先是骤然紧绷,而后开始剧烈快速地颤抖起来。

就连吴庸那梳理整齐的头发,都在电流贯穿身体的同时,根根倒竖着,宛若挺立在荒漠戈壁上的仙人掌。

渐渐地,吴庸周围开始氤氲着腾腾热气,这些雾气都是由于高压电流蒸腾吴庸的体表汗液而形成的。

见吴庸被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小魔女洋洋得意的在昏暗地下室内哼唱起了最喜欢的流行音乐,一边打着拍子,一边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室内来回踱步。

几分钟后,小魔女蹦蹦跳跳的关掉了电闸,吴庸也在此刻停止了抖动!

“呼呼呼···”

吴庸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嘴唇微微翕动,俊朗如星辰般的眸子狠狠地看着小魔女,仿佛两人之间从此接下来不共戴天之仇。

见状,小魔女故意佯装出惊讶的神情,红润薄唇半张,娇声惊叹道:“哎呀呀,你还真是厉害,想不到这120伏的电压都没有把你电昏过去,看来我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你!”

吴庸无力耷拉着脑袋儿,气喘吁吁地低声道:“快点···放了我,要不然···等我逃出去,非要你也尝尝被电的滋味。”

小魔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鄙夷的冷笑,似乎刚才吴庸的威胁,在小魔女眼里,只不过是秀逗的表现!

“你小子该不会是被电傻了吧,就你现在这副德行,还琢磨着要逃出去。呵呵,你还是省省吧,先祈祷自己能不能挺得过今天吧。”

小魔女乐此不疲的开始研究如何将电压调高,片刻后,小魔女冷声坏笑道:“好,既然120伏电不昏你,那就给你来个360伏的,看不把你这个小淫贼电的口吐白沫。”

可就在小魔女刚要拉下电闸之际,地下室的铁门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咚咚’敲门声。

小魔女柳眉冷竖,樱唇轻轻翕动,似乎在抱怨外面的人偏要赶在最尽兴时候来叫门。

水眸冷冷瞟着已经虚脱的吴庸,小魔女放弃了继续招待吴庸,转而走向地下室的铁门。

“吱呀!”

当铁门被打开的瞬间,站在门外的大光头阿豹鬼鬼祟祟探进来半个脑袋儿,偷瞄着已经被折磨不成人形的吴庸,而后满脸堆笑的将小魔女叫了出去。

“二小姐,有些要紧事跟你说,麻烦你出来一下。”

小魔女现在还没有玩嗨,并没有打算收手的意思。纤细藕臂环抱在胸前,冷声道:“豹叔,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你快点,我手头还有要紧事儿呢。”

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

不就是折磨那个可怜兮兮的年轻人嘛。

阿豹虽然作为小魔女的父叔辈,但毕竟还是孟家的下人。再加上二小姐脾气秉性乖戾任性,那是众人皆知,阿豹也不敢过多的得罪。

“二小姐,还是出来说话吧,里面真是不太方便!”阿豹那张凶悍的嘴脸挂着歉意微笑。

小魔女一时无奈,只得赌气跺着粉嫩小脚,从地下室走了出去。

见状,阿豹按照达叔的吩咐,低声对着小魔女嘀咕了一阵。

“什么,达叔说连我爹爹都得罪不起这个小毛贼。”小魔女一脸诧异的惊呼道。

第十一章 孟家家主

光是从小魔女美若天仙的容貌,便能看出她身上透着一股灵气。水吟吟的凤眸微微鄙夷,娇容浮现出狡黠狐疑的神情。

“豹叔,你该不会是想支开我吧。”小魔女凑到阿豹身边,古灵精怪的凤眸仔细端详着阿豹脸上不太自然的表情。

“达叔怎么会认识那个小毛贼呢,再者说,你看看他穿的那副穷酸样儿,哪里像什么豪门子弟。”

阿豹被小魔女盯得全身发毛,向后退了半步后,低眉顺眼的笑道:“二小姐,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是达叔派我过来。信不信随你,如果你还想继续折磨那小子,随你高兴吧。”

小魔女狐疑地瞟了阿豹一眼,似乎也在考虑这个消息的真伪。思忖片刻后,小魔女打算先暂时停手,反正小淫贼已经被锁在地下室,逃是逃不出去的。

等到事情弄出个水落石出,在继续折磨小淫贼也不迟。

想到这里,小魔女嗔怒的俏脸转而含笑,故意来了个顺水推舟,买给阿豹一个人情。

“豹叔,我知道家里就你对我最好了,是一定不会骗我的。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放过那个小贼,等到把达叔把事情弄清楚,在慢慢料理他。”

说罢,小魔女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可爱天真的乖乖女,跟阿豹撒了一会儿娇后,就拎着名贵的LV皮包,匆匆离开了昏暗地下室。

······

与此同时,达叔也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北苑别墅内。

推门而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旋即涌入视线内的,则是一片气派奢华的装饰。

距离门口几米远的位置上,立着一根直通别墅圆拱尖顶的大理石柱,一根接着一根,共有七根,沿着中轴线一字排开,支撑着双圆拱顶的交点。

而在头上,则是用雕花镶木和涂彩描绘成雍容华贵的金黄色麦田,衬托着四周墙壁上的金黄色百合花图案。

至于墙壁上挂满的各种西方油彩画和东方的水墨画,更是应接不暇,每一幅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品,价格不菲。

达叔在这里生活了近六十年,对别墅内富丽堂皇的装修,已经是若然无味了。

他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急匆匆的顺着墙壁一侧,散发着清香的花梨木扶梯爬了上去。

当到达二楼一间客房时,达叔慌不择路的直接推门而进,急声道:“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话音刚落,坐在床榻边沿,一位穿着白色蚕丝唐装的中年男子,便冷声呵斥道:“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中年男子身上的白色唐装,镶嵌着用细细的金色丝绸缝制的威武腾龙,看上去既显得温文尔雅,又浑然天成一股霸气。

再加上中年男子那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更是无形之间增添了一抹霸气侧漏的感觉。

眼前这位中年人,便是孟家的家主,孟震云!

冗长地叹息一声后,孟震云脸上隐隐显现出一丝沉痛和哀伤。缓缓地放下香丝蚊帐后,孟震云蓦得转过身,生怕再看到床榻上那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面容。

踅着宽大的步子,孟震云走出了香气氤氲的闺房。而达叔也被孟震云的一声呵斥,吓得噤若寒蝉,诚惶诚恐的跟在孟震云身后。

待两人来到客厅,孟震云虎躯深深陷入沙发上后,才接起了刚才的话题。

“达叔,你有什么事要说?”孟震云双鬓有些斑白,最近一段孟家发生的诡异之事,倒是让他身形因此消瘦了不少。

达叔从口袋里面抽出手帕,一边调整着紊乱气息,一边擦拭着面颊额头上的汗水。

“老爷,刚才有个姓吴的年轻人说是来退婚的!”说道这里,达叔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至于年轻人的身份,我也没有来得及多问。”

退婚?

孟震云紧皱着剑眉,双目之间迸发出凌厉的精芒,他端起茶几上的紫砂茶杯,抿了一口后,威声道:“这恐怕是来寻衅滋事的,乱棒打出去就是了。”

听到这话,达叔徒然松了一口气,颇感庆幸的淡笑道:“我就说嘛,在孟家生活了快六十年,还没有听说大小姐和二小姐跟那家公子有过婚约,一定是那个叫吴庸的年轻人弄错了。”

达叔无心道出吴庸的姓名,却让坐在沙发上的孟震云脸色霍然铁青。

“等等,达叔,你刚才说那个年轻人姓什么?”不知为何,孟震云脸上的神情登时严肃凝重起来。

达叔被吓得一怔,旋即微微弓着腰,低声道:“老爷,是姓吴,单名一个庸字。”

姓吴!!!

孟震云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蓦得,孟震云似乎想起了什么,紧皱着卧蚕眉,喃喃低语道:“莫非,他就是···。”

待孟震云缓过神儿来,急声指着达叔,道:“达叔,那个年轻人现在何处,快点带我过去。”

说话间,孟震云已经起身站了起来。

对于孟震云表现出来的急促紧张,达叔还从来没有见过。孟家在海城市已经立根六代了,家业也是越来越大。

随之而来的,便是孟家在海城市的声誉和威望,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是让孟震云如此紧张的事情,自从达叔担任孟家的管家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处事老练的达叔也从中揣摩出一丝异样的韵味,这个叫吴庸的年轻人,恐怕来历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见状,达叔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刚要开口道出吴庸身在何处,可话都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现在吴庸正被二小姐扣押着,说不定早就对吴庸动用了私刑。再加上老爷孟震云脸上那紧张的神色,更是让达叔笃定吴庸不俗的来历。

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二小姐对吴庸所做的事情,那还得了,非关二小姐几天禁闭不可。

达叔一时不忍,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达叔,你倒说清楚,那个姓吴的年轻人究竟在哪?”孟震云急声催促道。

见状,达叔也自知这件事不可能再隐瞒下去,便唯唯诺诺地低声道:“老爷,吴庸被二小姐带到了···私刑室,说不定现在···!”

私刑室!

刚听到这几个字眼,孟震云脸色霍然铁青,宛若一头被激怒的狂狮,瞪着炯炯虎目,咆哮道:“这个死丫头,现在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把人弄到私刑室。”

蓦得,孟震云急忙指着达叔,威声道:“快点跟我去私刑室,若是这个年轻人有任何闪失,我孟家可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第十二章 脚臭有些辣眼睛

“砰砰砰···”

昏暗阴森的地下室内,发出一阵阵单调而沉闷的挣脱声。

自小魔女走后,吴庸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好好琢磨如何摆脱这张电椅了。

电椅的扶手和凳腿上的铁夹非常坚固,吴庸反复试验了多次后,认定左侧凳腿上的铁夹似乎更容易挣开。

按照吴庸的设想,只要自己的左腿可以轻松活动,那他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逃出地下室。

多年的军旅生涯,在此时给吴庸提供了不少宝贵的经验,譬如在黑色棉质袜子里面藏一两枚钢针!

千万不要轻视这些小玩意儿,说不定在紧要关头,就能成为一根救命稻草呢。

没错,此时藏在吴庸棉质袜子里面的钢针,俨然已经成为吴庸的救命稻草。

吴庸心里非常清楚,若是小魔女再继续折磨自己几天,就算不被打死,也多半会被电死。

还要用360伏的电压给自己充电,那尼玛是充电吗!分明就是在要自己的小命。

炯炯目光死死盯着地下室的铁门,吴庸生怕自己挣脱电椅弄出来的动静,会引起外面看守大汉的注意。

“啪!”

随着铁夹和铁椅接触位置上的螺丝脱落下来,吴庸花费了十几分钟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忙活儿。

见自己左脚终于能轻松活动了,吴庸也顾不得小腿在挣脱过程被铁夹勒处的伤口。

急忙抬起左脚,身躯前倾,像个乌龟似的,尽量拉长脖颈,以此来缩短脑袋儿和左脚踝的距离。

随着吴庸的鼻尖距离左脚踝越来越近时,一股扑鼻难忍的脚臭味,差点没有将吴庸熏晕过去。

白眼向上一吊,吴庸急忙屏住呼吸,憋得脸红脖子粗,同时心里不住地腹诽道:“哇!这味道有些辣眼睛。以前在总部基地的时候,也没有感觉自己脚这么臭!”

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吴庸一边用嘴唇衔住棉质袜子上的一处突起红点。

旋即,吴庸脑袋儿和左脚踝同时向后拉拽,只见一枚头端镶嵌着红宝石,下端是亮闪闪的钢针,浮现在视线之中。

忙乎儿了这么久,还要忍受着自己那辣眼睛的脚臭味,吴庸总算是将钢针取了出来。

下一步就是开锁了,这在总部基地的训练课程中是最基本的,为的就是防止被敌军用铁锁控制住。

在开锁方面,吴庸自诩是总部基地中的第一人。这倒不是吴庸吹嘘,除了那种异常紧密,具有十多万个零件的瑞士保险锁吴庸打不开,其他对于吴庸来说,都是小意思。

嘴里面含着钢针,吴庸麻利的将手腕处铁夹给撬开了。双手得以活动之际,吴庸顺便将自己右脚出的铁夹也给打开了。

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手臂和腿脚后,吴庸蹑手蹑脚趴在铁门上,竖起耳朵探听铁门外的动静。

“老王,你说里面那小子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也跟咱们没关系,能招惹上二小姐的,估计身份都不一般。”

“这倒是,上次弄进来的,好像家里面是开工厂的。啧啧,被二小姐折磨了三天,是上吐下泻的,整个人都脱相了。”

“要说咱们孟家这位二小姐,那简直就是位罗刹女转世,神鬼不怵。兹要是落到她手里,那基本上是没好了。瞧见没,里面那位倒霉催的,直接上了电椅,好家伙,估计现在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唉,老王,刚才豹哥嘱咐过我,让我们看好那个年轻人。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千万别让那小子死了,否则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说话间,守在门口的两个糙汉急忙用钥匙打开了门锁,可铁门刚被拉开,一张噙着阴冷笑意的嘴脸赫然浮现在眼前,让人猝不及防!

见状,两个糙汉瞳孔紧缩,基于本能反应,急忙将手伸到后腰处,看样子是要拔枪地动作。

吴庸怎么可能给两人掏出手枪的机会,双拳紧握,同时出击,准确无误地闷在两个糙汉的眼眶上。

“噗通、噗通!”

两道扑到声过后,那两个大汉已经被吴庸的重拳给击昏过去,无力地依在门框处。

吴庸麻利的将两把手枪没收,别在腰间。而后疾步匆匆地离开了阴森森地下室。

“吱呀!”

地下室通向外界的大门应声推开,吴庸眼前忽然涌入极为刺眼的太阳光线。

徐徐吹来的清风吹拂在吴庸身上,耳边响起林海涛涛的簌簌声音,十分悦耳。

视线渐渐清晰明了,但接踵而来的林地景象,却让吴庸彻底蒙圈了。

“我擦,要不要这么大。”

吴庸哭笑不得地环视着四周的各色粗壮树木,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翠绿,叠叠障障,仿佛压根就没有边际,就跟误入原始森林一般。

本来吴庸就对孟家的地形不怎么熟悉,再加上四周都是树木竹林,更是让吴庸有种无的放矢地感觉。

好在孟家的豪宅地理位置偏高,而且那高耸的红色圆柱形穹顶,此时却能成为非常明显的坐标位置。

定了定神,吴庸怀着一腔悲愤,朝着孟家豪宅别墅疾跑过去。

······

当孟家家主孟震云和管家达叔赶到地下私刑室时,却发现私刑室的铁门大敞四开。

至于那两个守门的黑衣保镖,此时也已经昏厥过去。

见状,孟震云浓眉紧皱,低沉道:“看来那个叫吴庸的年轻人已经逃走了。”

说道这里,孟震云那张阴郁冷峻的国字脸上,竟然没有丝毫地惊讶,反而勾起一抹淡笑。

达叔探出手指,放在两名保镖的鼻翼处,片刻后,忧心忡忡的起身说道:“老爷,这两个人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并没有大碍。”

说道这里,达叔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孟震云脸上神色,低声道:“老爷,虽然吴庸已经逃走,可他毕竟不熟悉地形,应该也跑不远,我马上让阿豹领着所有下人在北苑搜寻吴庸的下落。”

孟震云紧皱的眉宇渐渐松弛下来,深吸了一口冷气,摆了摆手,道:“算了,整个北苑有多大你也不是不清楚。北苑四周皆是树木林地,如果这个吴庸真的误入林区,那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还是让人去林区看看吧,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跟吴庸起冲突,要确保他的安全。”

第十三章 又一个小魔女

顺利从私刑室逃出来后,为了避免碰到孟家宅院巡逻保镖,吴庸利用树林地遮掩,在种植林木的羊肠甬道中前行着。

约莫二十分钟后,吴庸终于抵达了孟家北苑那豪华气派的别墅外。

本想着直接推门而入,又恐节外生枝,便顺着别墅外的壁檐,偷偷攀爬进了二楼敞开的窗口。

刚从二楼窗口蹑手蹑脚的溜进长廊。吴庸凭借自己那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一丝类似于小魔女身上的香水味。

“嗯嗯···绝对没有错,一定是那个女流氓身上的味道。”顺着那丝从门缝飘出来的淡淡香水味,吴庸竖起耳朵,趴在正对二楼楼梯口的一间房门上探听着。

对于吴庸来说,他这次不畏艰难险阻的来寻找小魔女,可不仅仅是为了复仇。

最主要的意图是,夺回小魔女从他身上抢走的指骨舍利。

若是让神棍爷爷知道指骨舍利被抢走,非扒了吴庸的皮不可。

一想到这些,吴庸脑海里便闪现出来神棍爷爷拎着擀面杖,满世界追打自己的场面。

不寒而栗地打了几个哆嗦后,吴庸终于下定决心,悄悄拧动着门把手,像个神偷般的,悄无声息地溜进那间香气宜人的房间之内。

可刚进入房间,吴庸便被房间内的摆设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虽说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薄暮微凉,但香气缭绕的闺房之内,却充斥着一股刺人肌骨的寒气,吴庸刚踏入进去,全身肌肤的毛孔,便不由地紧缩起来。

闺房墙壁上的壁纸,都是粉色系的,还有不少KT猫的卡通图案,更显得有几分少女的天真可爱。

不过,与这种温馨可爱格调格格不入的是,遮挡住轻纱蚊帐的暖床四角,整齐的摆放着四个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盆。

而且,在床榻四周,还挂着八个佛教所用的铜黄色镇魂铃!

金晃晃的镇魂铃上面,画满了佛教之中,用来镇邪驱魅的‘卍’字。

吴庸谨慎地环视房间四周,正对着床榻的天花板之上,悬挂着一面照妖铜镜,在夕阳惨淡阳光的照耀下,柔软地放射出一缕金芒!

房间内的种种景象,让吴庸紧张的心情,更是波澜四起。

“这是什么鬼?弄这么怪力乱神的东西,难不成是孟家遭了什么邪难?”

吴庸一边紧皱着剑眉,一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向暖床靠近!

轻纱蚊帐被吴庸轻轻撩起,于此同时,一张惊艳绝伦,如无暇白壁般的精致面孔,浮现在吴庸的视线之中。

乌黑秀长的发丝,有几绺遮挡在少女光润的额头上,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

吹弹可破的脸蛋,犹如煮熟的鸡蛋一般,白莹莹,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和弹性。

或许是长时间的卧床,少女面色苍白空洞,没有正常红润血色。

甚至少女地一呼一吸,都显得有些吃力。黛眉微蹙,仿佛正在睡梦中的美少女,也能感受到来自娇躯上的痛感。

像这种生活在金软之家,整日整夜过着香车宝马生活的富家女,很少有这种不施粉黛,就长得倾国倾城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问题是,眼前这个妙龄美女,长相容貌竟然与小魔女别无二致。

见状,吴庸也不顾得什么怜香惜玉,英俊的嘴脸慢慢爬上一抹邪恶动怒地神情,冷声道:“喂喂喂,该醒醒了,怎么着,偷了我的指骨舍利,还变着法的折磨我,事后躲在房间里面睡大觉,你倒是想得美!”

少女没有任何回声,依旧保持着酣然睡姿容态。

见自己的威胁恫吓被没有起到什么鸟用儿,吴庸颇为不忿地撸起衣袖,扯着嗓门儿,提高自己的语调和分贝。

“嘿,甭我来装睡这套儿。”吴庸挑起剑眉,呲眉瞪眼道:“你快点给我起来,要不然小爷真把你身上的衣服都给扒光,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暖床上的少女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是外国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一般。

吴庸几次三番的恐吓,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让吴庸既觉得丢人,又颇感无奈,内心也是窜出阵阵无明业火。

尴尬的气氛,让吴庸撇着的嘴角不由抽动了几下。俊朗的目光放射点点凶光,吴庸不再含糊犹豫,直接探出邪恶的大手,揪住少女微微敞开的衣领口。

蓦然,少女睁开了那双含情凝睇的水眸。

突如其来的睁眼,将吴庸吓了一大跳,原本揪住小魔女衣领的手掌,也不由向后踯躅了几分,不自觉地摁在小魔女胸上。

“你是谁?”刚刚苏醒的少女,精神还显得有几分萎靡不振,黛眉微蹙,怜声道:“我好像睡了很久。”

你是谁?

听到这句话,缓过神儿来的吴庸,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眼前这个小魔女明明认识自己,现在还跟自己装不曾相识,这摆明了是在挑衅吴庸的智商。

“我是谁?”吴庸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冷笑道:“呵呵,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如果我没有像你一样失忆的话,一个多小时以前,你不还嚷嚷着要用360伏的电压给我充电嘛。”

吴庸特意在‘充电’两字上加重了语调,仿佛是在告诫眼前这位装傻充愣的小魔女,自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少女微微蹙眉,刚要轻启薄唇,却觉得胸前仿佛压着什么东西,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涟涟水眸向下一瞥,少女面颊先是羞涩绯红,犹如喷火蒸霞一般。

下一秒,少女俏脸上娇羞表情,转而变为嗔怒幽怨,无力地扬起玉手,不轻不重地打在吴庸脸上。

“啪”的一道清脆耳光声过后,少女怒嗔道:“不要脸,你···”

不要脸?

究竟谁不要脸呀!

要不然你抢了小爷的指骨舍利,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被少女打了一个耳光,吴庸怏怏不快地将手缩了回来,揉了揉面颊后,打算退让一步,冷声道:“快点把指骨舍利还给我,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

第十四章 孪生姐妹

吴庸本来就不是那种宽容待人的性格,在总部基地的几年时间里,已经将吴庸锻造成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秉性。

按照吴庸以往的脾气,像小魔女这样几次三番找自己麻烦的,就算是个女流之辈,吴庸也断然不会轻易放过。

而吴庸之所以打算一笔勾销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一来是希望小魔女能尽快将指骨舍利归还给自己。

二来就是小魔女的身份,早已经让吴庸深深地感觉到一丝不安和忐忑。

说道小魔女的身份,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出一二。

能轻松使唤孟家的保镖,而且肆无忌惮地将吴庸带入地下室,动用私刑。

再加上小魔女年龄和吴庸相仿,上下也差不了几岁。这让吴庸几乎笃定,这个小魔女多半就是孟家家主孟震云的女儿。

孟震云的女儿!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吴庸这次来退婚的对象。

纵使两人之间有再深的瓜葛恩怨,吴庸也不想继续牵扯下去。毕竟,他这次不是来成亲的,而是来退婚的。

若是在跟小魔女纠缠不清的话,那还退个屁婚,到时候想走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吴庸强忍着内心的愤慨和不满,冷声道:“快点把指骨舍利还给我,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指骨舍利···以前的事情?

少女微蹙着弯弯柳叶眉,精致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不解的神色,仿佛根本听不懂眼前这个陌生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少女警惕地将衣领抓紧,温婉缓声道:“我真的没有见过你,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房间了。至于你说的什么指骨舍利,还有什么‘以前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清楚。”

不清楚?

听到少女这番推脱话语,吴庸差点没有被气死过去。

刚才他忍而不发,完全是为了照顾孟家的颜面。既然这个女魔头抵死不承认,吴庸也无需再忍耐下去了。

“事到了如今你还不承认,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呀。今天上午你在万隆试衣间,抢走我的指骨舍利,还我捏着我的‘宝贝,差点把我变成了太监。而且,下午的时候你在地下室还用120伏的电压电我,这些你该不会都忘了吧。”

吴庸吐沫横飞,一件件的数落着小魔女罄竹难书的罪行。

见吴庸那副夸张而又略带委屈的表情,少女不由地眯着水吟吟凤眸,含笑缓声道:“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这些的确不是我做的。如果我没有猜错,捉弄你的,应该是妹妹灵儿。她呀,天生好动,小性子还有些娇蛮,你刚才所说的顽劣之事,倒像是她的行事作风。”

不是,等等,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妹妹。

该不会是这个小魔女被逼得走投无路,在哄骗自己吧!

吴庸瞟出一个狐疑地眼神,上下打量着静卧在床榻上的少女。

“啧啧,不可能呀,这两个人长得也太像了,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似的。”吴庸一边端详着少女秀美容姿,一边摩挲着下巴,像个侦探一般,在深思熟虑少女的话是真是假。

要说两人唯一不同的一点,那就是性格了。女流氓的性格,就跟个魔鬼转世似的,一肚子坏水,而且心狠手辣。可眼前这个少女,一瞥一笑之间,总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见吴庸还是有些不相信,少女微微颔首扬起下颚,露出雪白盈润的玉颈,吐气如兰的轻声道:“我和灵儿是孪生姐妹,从小长得就极为相似。不过,我们两人倒是有一处可以区别的地方。你仔细看看我的脖颈上,是不是有一个红色的小痣,这颗红痣是灵儿妹妹没有的!

吴庸寻声看了过去,果然发现一颗清晰的红痣。

看到这个确凿的证据,吴庸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不禁垂头丧气。

吴庸虽然跟小魔女接触时间并不长,但在试衣间内,两人可谓是近距离接触了。

再加上小魔女天生丽质,如果脖颈处长了一颗红痣,应该是非常容易被发现的。

想到这些,吴庸也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弄错了。

刚才自己义愤填膺的冲进少女闺房,还摸了少女的酥胸,就算是吴庸再厚颜无耻,此时也觉得无比尴尬。

无奈的露出尴尬窘迫笑容,吴庸一边搔动着头发,一边讪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误入闺房,真是罪过罪过,我马上就出去。”

话音刚落,吴庸便急匆匆转身离开的少女闺房!

可吴庸刚关上房门,回身之际,正好与步入一楼华堂的孟震云四目相对,碰了一个照面!

见陌生男子闯入自己大女儿的房间,孟震云虎目凌然怒瞪,刚要破口发声,便听到侍立在身后的达叔急声提醒到。

“老爷,他就是吴庸!”

怔了怔,孟震云面色铁青,霍然盯着达叔,“你说什么,他就是吴庸。”

“老爷,千真万确,他的确是吴庸!”达叔擦拭着额头上涔涔冷汗,语气肯定地点了点头。

······

从达叔口中确认是前来退婚的吴庸后,孟震云一改脸上恼怒神色,但依旧板着国字脸,将吴庸请了下来。

此时,富丽堂皇的一楼客厅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尴尬。孟震云吩咐仆人端上茶水后,便让仆人尽数离开,只留下达叔和孟家保镖队长阿豹侍立在身后!

冷眼打量着吴庸,孟震云端起紫砂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后,终于发出威严醇厚的声音:“你叫吴庸是吧,那吴道子老前辈是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面对孟震云,吴庸不知为何,总是有些拘谨不自然。

故作轻松的淡然一笑,吴庸含笑道:“孟先生,这次我来主要是为了···”

还没等吴庸把话说完,孟震云便摆手将其打断了,沉声道:“你是来退婚的,这些达叔都已经告诉我了。”

说道这里,孟震云眉毛忽然一拧,语调凝重道:“不过,我还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吴道子老前辈怎么会突然悔婚呢。”

提起这个话题,吴庸还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虽说孟震云一口一个吴道子老前辈敬称着,可在吴庸眼里,自己那个神棍爷爷,平时就没有个正形。

就说这次退婚吧,这个老杂毛给自己的理由是,未婚妻长得太难看,什么肥腰炸屁扁胸阔腮云云。

可刚才吴庸得知,静卧在病榻上的少女,正是吴庸的未婚妻,长得堪称洛神在世,嫦娥下凡。

至于用电椅折磨自己,古灵精怪的小魔女,是自己的小姨子。

性格温婉贤淑的,名叫孟钰儿。古灵精怪,一肚子坏水的,是孟灵儿。

两姐妹姓名的由来,出自毓秀钟灵之意。而孟钰儿的‘钰’字,正是通‘毓’的谐音!

第十五章 满满爱意

当听闻孟震云询问悔婚原因时,吴庸一时间有些踌躇无措。

对呀,因为什么要退婚呢?这的确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甭说孟家家主孟震云对此事深表疑惑,就连当事人吴庸,都弄不清楚是什么一回事儿!

就在昨天,神棍爷爷还跟自己口若悬河的说孟家女儿长得都跟‘猴赛雷’似的。

可今天吴庸亲眼见到未婚妻孟钰儿之时,早已经被孟钰儿天仙般的容颜弄得心痒难耐!

偷偷环视着孟家这座堪称古堡级别的别墅豪宅,再加上一位贤淑温婉的俊美妻子。

吴庸下半辈子的人生,本应该是极乐快哉的!

但被神棍爷爷从中这么一搅和儿,现在吴庸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本应该属于他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渐行渐远了。

“这个老杂毛,早知道他不靠谱,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他!”吴庸垂着头,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不过,纵使吴庸内心对神棍爷爷如何不满,现在也不是发泄的机会。只得强颜欢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孟震云。

“孟先生,婚约是我爷爷让我来退的,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若是你能联系上我爷爷,倒是可以问问他!”

吴庸这次玩的干脆,直接将所有包袱都扔给了神棍爷爷。

在吴庸看来,这个老鸟儿火急火燎地让自己来退婚,心里准没有憋着什么好屁儿!所以,吴庸也断然不会让神棍爷爷一个人好过的。

听到这句话,孟震云脸上闪烁的神色,有几分阴晴不定。

孟震云何尝不想问个清楚,可他既联系不上吴道子,也不敢联系这位世外高人。

但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退婚,也要给个合适的理由!

自己大女儿孟钰儿,一直是待字闺中,更没有像二女儿孟灵儿那般疯疯张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既然没有犯七出之过,吴道子为何执意退婚,而且偏偏赶在孟家遭难这个时候呢!

孟震云脸色渐渐阴郁下来,就好像是夏季的天空一般,骤然间阴云密布,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电闪雷鸣。

沉吟良久,孟震云面部绷紧的肌肉,无声无息地松懈下去。冗长地叹息一声,孟震云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瞟了吴庸一眼,“既然如此,我孟家也不会勉强你的。”

说道这里,孟震云国字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怆的苦笑,沉声道:“钰儿命薄,就算是跟你有那份姻缘,恐怕也是无福消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小住几天,待小女魂去之日,再离开也不迟,也算是了结你们这桩婚约了!”

小女魂去之日?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孟钰儿要死了。

蓦得,吴庸忽然想起刚才误闯进孟钰儿房间时,贴满了各种驱鬼封魔的符咒。

联想到这些怪力乱神之物,吴庸剑眉紧皱,不由地凝重问道:“孟先生,钰儿小姐该不会是染上什么重疾了?”

还没等孟震云说话,侍立在孟震云身后的达叔便接起了话茬,但也是满面愁容,戚戚然的说道:“唉,如果是患上什么疑难杂症,倒还好说。可一个多月之前,大小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袭击。从那以后,大小姐就一直卧床昏迷,就算是请来国外顶尖的医疗团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最近北苑庄园内,怪事连连,有不少仆人莫名其妙的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话音刚落,站在达叔身侧的阿豹,也忧心忡忡地嚷嚷道:“达叔说的没错,这段时间老爷为了大小姐,求了不少名医,可那些医生也是束手无策。无奈,老爷只得从金山寺得道高僧手里借来几件法器,寄希望与神佛,祈祷能让大小姐苏醒过来!”

听到达叔和阿豹将孟家最近发生的诡异事件娓娓道来,吴庸内心蓦得揪然起来!

倒不是说孟震云将孟女儿的性命寄托于鬼神之说,而是刚刚吴庸进入孟钰儿房间之时,孟钰儿竟然神奇地苏醒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吴庸将内心的疑惑藏在心底,沉着道:“孟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否再去看看钰儿小姐。”

每当提起孟钰儿之时,孟震云都是是心如刀绞,纵使他家财万贯,拥有百亿身价,也挽救不回来女儿的性命,这怎么能让他不痛心疾首。

偷偷摩挲掉眼角闪烁的泪光后,孟震云点了点头,并随着吴庸来到了孟钰儿的房间。

进入香气缭绕的闺房之中,孟震云将花梨木抽屉中抽取足有五六厘米后的信札,信札上还贴有各种精美的卡通图案,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里面的照片,都是你爷爷寄过来的,不过在几年前,你爷爷突然不再邮寄了。”孟震云尽量用平和舒缓语调说话,但口气之中,难免还带有一丝悲怆!

几年前?照片?

这是什么情况?

回想一下,几年前吴庸正在总部基地执行各种魔鬼任务,甭说回家了,就连电话都不能随便打一个!

吴庸一脸诧异地接过信封,可当吴庸从信封里面抽出保存完好的照片时,映射在照片上的人,却顿时让吴庸内心起伏难平,涌上千丝万缕的情愫。

没错,这些都是吴庸从小到大的照片!甚至有些照片,就连吴庸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摄的。

不过,也正是这些照片,记载了吴庸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这是···”吴庸盯着手中的照片,深邃的眸光之中,透出一丝迷惘!

孟震云拍了拍吴庸肩膀,沉声道:“你和钰儿的婚约,我从小就没有瞒着她。作为父亲,我能看的出来,钰儿虽然没有跟你见过面,但还是很喜欢你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将你的照片,保存的如此完好。

说道这里,孟震云望着直勾勾发愣地吴庸,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笑意,“以钰儿现在的情况,坚持不了几天,你···陪她说说话吧,也算是了却她生前最后一个心愿了!”

不知何时,孟震云踅着蹒跚的步子,已经走出了闺房。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留下吴庸站在花梨木方桌前,不住地翻看着那些照片。

一时间,吴庸心田宛若涌入了汩汩清澈温暖的泉水,又好似点亮了闪烁璀璨的漫天星辰。

这种无法倾诉的爱意,是吴庸从未感受到的。

第十六章 我的老婆我保护

从小到大,吴庸都是神棍爷爷带着。用野孩子来形容吴庸,是不为过的。

每当吴庸站在门扉前,羡慕地张望着那些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同龄孩子时,天真幼稚的脑袋儿里总会萌生出一个想法。

自己该不会是跟孙大圣似的,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吧。

神棍爷爷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四处偷看美女洗澡,对吴庸的照料也是非常稀松的,甚至经常忘记给吴庸做饭。

用俗话来说,这就是放养政策!

直到吴庸成年之后,都在暗自兴庆,自己在神棍爷爷身边饥一顿饱一顿的,能活着长到这么大,也算是奇迹之事了。

或许是从小就缺失慈父慈母的关爱,让吴庸的性格变得有些玩世不恭。

再加上最近几年加入了总部基地的军事部队之后,残酷无情的战场,更是让吴庸变得铁石心肠。

可当吴庸看到孟钰儿保存的照片时,那颗冰冷宛若磐石般的内心,似乎正在被万千柔情给悄然溶解。

恍惚之间,吴庸仿佛看到童年时候的自己,他一直躲藏在内心最深处。

无人关爱,无人照料,孤零零地蹲在地上,将头颅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

无尽的黑暗笼罩在幼小的身躯之上,吓得他不住地瑟瑟发抖,既不敢移动身体,也不敢发出任何嘶喊。

孤寂,死亡一般的孤寂。

随着吴庸眼眶之中溢流出来的苦涩暖流泪光,宛若一片飘荡在天地之间的枯黄树叶,渐渐跌入了谷底。

可就在吴庸最为绝望之际,原本黑暗的世界,顿时变得绚丽夺目,璀璨耀眼的漫天星辰,皓月当空,出现在这个孤寂的世界之中。

被泪光浸湿的视线之中,吴庸模糊地看到两个幼小稚嫩的背影,一个是他,一个是孟钰儿,正依偎在一起,仰望着满天星光。

没错,吴庸并不孤单,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有个人时时刻刻的将他放在心上,思念着他,牵挂着他!

当吴庸缓过神儿来的时候,怔怔地望着墙壁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的,吴庸面颊上竟然流下两道清澈的泪痕,凝结在下颚,最后化作璀璨珍珠,坠落在地板上,迸溅出绚丽的水花!

“我到底是什么了?”吴庸一手摩挲着泛黄的照片,一手将面颊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倒吸了一口闺房中的香气,吴庸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收了起来,放进了方桌抽屉里。

而后踱步来到床前,柔和幸福的目光,凝视着暖床上那个可爱人儿!

将孟钰儿额头上的散乱发丝捋顺,吴庸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笑意,信誓旦旦地轻声喃呢道:“你放心,我的老婆我保护,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吴庸虽说并不会什么深奥医术,可奈何从小就跟着神棍爷爷长大的,耳濡目染,吴庸也学会不少类似于奇门遁甲的玄学法术!

据吴庸在《五轮法书》所看到关于魂魄的记载,人死之后,亦会生成魂或者是魄!

人死之后,因贪、嗔、痴、执、怨,等五念,便会从魂坠落成魄。

何谓魄者,无眼、无耳、无鼻、无身、无意识,只会永不停歇的吞噬魂和魄!

恍惚间,联想到这些的吴庸内心如同大海一般,波浪滔天,起伏难平!

一旦魂受损,身体是检查不出来任何病症的。

不过孟钰儿昏迷不醒究竟是不是魂魄受损,这一点吴庸还不能够确定。毕竟,他所了解的几乎全部是从古人撰述典籍中得来的。

沉吟良久,吴庸想到了神棍爷爷。吴庸对魂魄的所见所闻,几乎都是通过神棍爷爷了解到的。

说不定那个老神棍会有办法呢!

想到这里,吴庸马上掏出手机,给神棍爷爷拨打了一个电话。

“臭小子,婚约推掉了吧,完事就马上回来,道观里面还有一大堆杂活儿等着你干呢!”

话筒里面传来神棍爷爷嗷哑粗狂的叫骂声,还不时掺杂着几个狐媚女人的呼唤声!

“是谁给你打电话呀,快点挂了吧,刚才我还没有舒服够呢!”

“哼,你都折腾快半个小时了,还是歇歇吧!这次换我来,刚才看的我心肝直痒痒。”

“老爷爷,想不到你一把年纪,活儿还这么好,来呀,我们在大战三百回合···”

耳畔响起这些污言乱语,让吴庸眼皮不由耷拉下来,不用想,这老东西说不定又在那个窑子窝里面鬼魂呢!

吴庸满脸黑气的冲着话筒里面喊道:“老杂毛,你快点找个清净点的地方跟我说话,要不然等我回去,非一把火烧了你那个破道观不可!”

神棍爷爷对吴庸放肆的态度并没有恼火,这爷孙两个打了十几年,好像从吴庸刚刚能说出完整话语之时,两人之间的骂战就随即开始了。

吴道子轻声嘘道:“嘘!!!你们先别吵,我这边谈生意。嘿嘿···等一会儿在收拾你们几个小妖精!”

说罢,吴道子装出一本正经的口气,干咳了几声:“咳咳,小兔崽子,刚才老子问你话你呢,婚事退了吗?”

这个老杂毛,还真当我是个二百五呢!

还退婚,退个屁!

不提退婚也就罢了,既然现在提到了退婚,那吴庸就不得不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了。

“老混蛋,你不是跟我说,孟家大女儿长得跟‘猴赛雷’似的,怎么我见到的孟钰儿,跟你说的有很大区别呢!”吴庸阴阳怪气的冷笑道!

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吴道子语气一囧,旋即跟吴庸打起了哈哈。

“是吗?”吴道子顿了顿,急中生智地辩解道:“可能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吧。得了,先不提这件事,你那边要是完事的话,就直接回来吧!”

吴庸不依不饶地说道:“退婚这件事我已经跟孟震云说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回去。等什么时候孟钰儿身体完全康复再说!”

话音刚落,吴庸不由地拍着自己脑门儿,心里暗暗后悔,自己怎么被这个老鸟儿给带跑偏了。

明明是要询问该如何救治孟钰儿的,怎么又扯到何时回去这件事上了。

顿了顿,吴庸急声嚷嚷道:“现在孟钰儿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有没有可能是灵魂受损所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快点告诉我该怎么救她。”

当吴庸提到自己要救治孟钰儿之时,吴道子一反常态,原本漫不经心的口气,也不知为何紧张起来。

“臭小子,你听我说,千万不要跟孟家再有任何瓜葛了。你听爷爷一句话,退婚之后,马上赶回来。如果你要是掺和进去,到时候恐怕连我这把老骨头都没有办法救你了!”

第十七章 搜魂官

什么叫掺和进去?

若是不想让我跟孟家有任何瓜葛,当初老东西就不应该给自己定下这门亲事儿。

姥姥的,早干嘛去了,现在来马后炮,岂不是有点晚了!

吴庸一念既绝,断然不可能因为神棍爷爷的一席话就轻易改变。再加上孟钰儿对吴庸情深义重,更是让吴庸坚定了救治孟钰儿的信念!

“甭废话了,你倒是说点有用的,快点告诉我,是不是孟钰儿灵魂受到了损伤?”

见吴庸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自己的话都不听,吴道子忍不住在话筒里,颐指气使地叫骂起来:“妈了个巴子的,你小子简直就是个白眼狼,老子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倒好,不记得给老子养老送终,倒是想着怎样英雄救美。不知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你爱他娘的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说罢,吴道子更是干脆,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话筒里面传来一连串的‘嘟嘟嘟’声,吴庸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直接出现在神棍吴道子面前,狠狠地给这老东西一个大爆栗。

不满归不满,如果想要救治孟钰儿,还真是非吴道子不可。

吴庸面色阴郁,拇指不断地摩挲着手机屏幕,正在考虑着该说些什么,才能哄得老家伙高兴,并询问出救治孟钰儿办法。

可就在此时,香气宜人的闺房窗口处,竟然鬼鬼祟祟地探进来一个脑袋儿。

左看看,右悄悄,仿佛并没有把吴庸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

逡巡片刻后,一道靓丽的身影,从窗口翩然飞进了房间,轻盈地步调,宛若一只蝴蝶般,轻飘飘地虚步点地。

甚至就连那双紫色高跟皮靴碰在地面上,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浮现在吴庸视线之中的女子,穿着深紫色套裙,但服饰风格,却又跟现代服饰有几分格格不入。

仔细看上去,颇有些古不古,今不今的异样感觉!

至于深紫色套裙内,则是月白色丝绸小衬衣,裹着少女那微微隆起的胸脯上!

小腿上的玫瑰色丝袜,更是给少女增添了不少魅惑之力。

双肩上披着梳理整齐的暗红色齐肩短发,看上去干练利落。

吴庸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发现少女身上除了胸部发育不是很好以外,其他部位都可以称得上是美女的水准!

尤其是那双水吟吟狭长美眸,更是完美无缺的镶嵌在少女的小圆脸上!

更让吴庸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少女身后竟然背着一把长剑,长约三尺,此时正沉寂在紫色剑鞘当中!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小毛贼都这么嚣张了吗?光明正大地行窃不说,竟然还戴着一把凶器长剑。

这是什么鬼!

紫衣少女面色倨傲地瞟了吴庸一眼后,仿佛没有看到吴庸一般,闲庭信步地走到暖床前,掀开轻纱蚊帐,凝视着孟钰儿。

“嗯嗯···没错,忙了半个月,总算是找到她了!”紫衣少女双唇微微翕动,轻声嘟囔道:“若是能好好利用这个人类,一定能将那头狡猾的鬼魄给干掉!”

见紫衣少女几乎完全无视自己的场面,吴庸惊愕的下巴差点没有掉在地上。

再加上紫衣少女背负长剑,又旁若无人的靠近孟钰儿,不由地激起吴庸心内蹿腾的怒火!

就在紫衣少女刚离开孟钰儿的卧榻之际,吴庸丝毫没有手软,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念,疾步飞窜,对准少女娇软的屁股就是一脚!

“嘭”的一声闷响,紫衣少女娇弱曼妙的身躯,直接撞在了厚重墙壁上。

紫衣少女疼地不住呲牙咧嘴,揉了揉自己娇蛮的小屁股,凌然转身,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老虎,嗔怒叫嚷道:“什么人,竟然偷袭‘搜魂官’。”

话音刚落,紫衣少女木讷地顿了顿,颇为疑惑地挑起娥眉,暗暗思忖道:“这不科学呀,凡人怎么可能看到我呢。不对,一定还有高人在场。”

说罢,紫衣少女警惕地挪动着脚步。当移动到吴庸身前之际,又伸出葱白纤细的玉指,在吴庸面前晃了晃,就好像是在验证吴庸是不是个盲人似的!

见状,吴庸眼皮耷拉,凌厉的眸光向下一瞥。随即,右手高高举起,对着紫衣少女小脑袋儿就是一个大爆栗!

“哎呦!”脑袋上传来的隐隐胀痛,让少女条件反射般的向后一跃,于此同时,紫翼少女麻利的从背后抽出长剑。

随着如冰如雪般皎洁的长剑出鞘,剑身自然地发出一阵清脆地嗡鸣声,声声入耳,不绝如缕。

房间内炽热燃烧的八个火盆,将房间内空气灼烧的有些闷热。

可当长剑出鞘之际,从剑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劲的寒流,瞬间将火盆中的赤红煤炭染上一层白色的冰晶寒霜。

“呼呼呼···”

呼啸而至的寒风,让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骤降到了冰点之下。刺骨寒风就连吴庸都难以忍受,更别说身体极度虚弱的孟钰儿。

见状,吴庸急忙将床榻一侧的被子掀起,严严实实地盖在孟钰儿身上。

紫衣少女能驱动寒风的怪异能力,让吴庸在惊愕之际,不免急声喊道:“快点把寒气收回去,孟钰儿身体孱弱,承受不了这种温度,难不成你想闹出人命!”

紫衣少女一手捂着被敲出大包的脑袋儿,一手紧握着散发着圣洁月光流彩的长剑!

当耳畔响起吴庸地暴喝声,紫衣少女木讷地怔了怔,旋即好似天然呆一般,愣愣地点着头,嘟囔道:“你说的也对,那我就收回秋水剑吧!”

长剑的一半刚刚没入剑鞘之中,紫衣少女娥眉紧蹙,俏脸上浮现出被捉弄欺骗的愤恨表情。

“哼!你让我收剑我就收剑,我堂堂一个搜魂官,我的面子不要啦。”紫衣少女蛮横的挺翘起琼鼻,愤愤不平地娇声喊道:“偷袭殴打搜魂官,罪不可赦。但念你是初犯,就给你点小惩罚吧!”

说罢,紫衣少女从腰间的紫色香囊中抽出一张黄色金箔符纸,约莫有一掌长,符纸上画满了各种奇怪深奥的符咒。

第十八章 没胸的搓衣板

符纸?

当吴庸看到紫衣少女掏出画满符咒的金箔符纸时,剑眉不由地向上轻挑。

坏了坏了!

眼前这个打扮古怪的女孩,多半是个精神病,还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

连驱鬼的符纸都能倒腾出来,何必背一把长剑呢,应该在弄来一身合适的八卦道袍,外加一把桃木剑呀,这才符合江湖神棍的做派!

正在吴庸哑然失笑之际,紫衣少女薄唇轻启,精致白皙的面颊勾起一抹狡黠笑意!

“虽说这是一枚一级御道禁锢符咒,但却是出自黄金巫师之手炼制而成的。用它囚禁你这个凡人,简直就是牛刀小试。”

说罢,紫衣少女葱白纤细的双指捏着符纸,弯弯的娥眉紧蹙,好似像个枯瘦嶙峋的老道士正在做法一般!

吴庸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生怕紫衣少女又弄出什么古灵精怪的幺蛾子儿!

可沉吟半响,殊不知是紫衣少女的修为不济,还是紫衣少女手中的金箔符纸是个过期产品。

凉风嗖嗖的房间内,除了凄神刺骨的寒风以外,并没有什么诡怪异象发生!

久久不见符咒发挥功效,紫衣少女白皙盈润的面颊微微染上一抹绯红,尴尬地眯着水眸,窥视不懂声响的符纸!

片刻后,紫衣少女再也忍耐不住举着符纸的窘迫动作,瞪着水眸来回翻看着符纸,好像是在检查金箔符纸是否损坏了一般!

“嘿嘿···不好意思,你先等等,我也是第一次使用符咒,有些小失误,小瑕疵,容我想想怎么使用‘缚魂咒’。”

我擦,这小妞儿该不会是从四平精神病医院放出来的吧。就算是两个人动手打架,也没有跟对方说,先让自己准备准备的!

听到紫衣少女这番石破天惊的话,吴庸直接原地石化了,耳边还不时地传来凄凉嗖嗖的冷风。

检查了好一会儿,紫衣少女倏然想起符咒的使用方法,朝着吴庸尴尬地吐了吐小舌头,旋即又一本正经地干咳了几声,娇声指责道:“咳咳咳···大胆凡人,竟敢偷袭搜魂官,现在我就要利用缚魂咒来教训你一下!”

话音刚落,只见紫衣少女玉指中的金箔符纸,竟然释放出一道金黄色刺眼毫光。

随着耀眼的金色光辉出现,金箔符纸上的符咒正在渐渐消失,不时地在吴庸耳边响起洪钟大吕般的威严声音,震破人心!

旋即,从金箔符纸之中,赫然奔腾出两条黄金色锁链,好似威武腾起的五爪金龙,随着喷薄出来的叆叇雾气,自动攀附在吴庸身上,并将吴庸牢牢地绑缚起来。

眼前这一幕类似于神仙玄界中的景象,吓得吴庸目瞪口呆,足足怔了一分多钟,方才猛地吐出一个长气!

“这是什么歪门邪道,快点放开我!”吴庸星目凌然凝视着缠绕在身上的金色锁链,用尽全身力量在努力挣脱。俊朗的面色徒然暴怒,朝着紫衣少女发出一阵阵咆哮!

“你这个没胸的搓衣板,待会儿等我挣开锁链,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搓衣板!!!

这三个字是紫衣少女平生最为忌讳的。

紫衣少女撇着樱唇,眸光向下微微一扫,几乎可以透过自己干瘪的胸部看到皮靴。

倏然间,紫衣少女娇媚的圆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踩着碎步走到吴庸面前。

“你刚才叫我什么···”说话间,紫衣少女水眸中闪出一抹杀意,再次抽出秋水长剑,冒出丝丝白色寒气的剑刃搭在吴庸脖颈上,冷声呵斥道:“你要是在敢说一遍,信不信我让你分分钟变成冰棍!”

脖颈处传来丝丝寒意,冰冷刺骨。吴庸自然不敢在胡言乱语,说什么紫衣少女就是搓衣板一类的话!

见吴庸嘴巴终于老实了,紫衣少女面若冰霜的收回秋水寒剑,袅袅婷婷的在宽敞房间内漫步起来。

“啧啧,想不到这个人类女孩还挺会装饰房间的,说实话,这种风格我也很喜欢。不过,在梵灵境内,恐怕找到不到这么好的材料!”

说道这里,紫衣少女小巧的耳廓微微翕动,仿佛听到了铁链摩擦撞击的声响!

不用思考,一定是身后那个该死的人类在偷偷挣动‘缚魂锁’呢!

紫衣少女慢悠悠地转身,对着吴庸老气横秋地劝说道:“你不用枉费心机的想要挣开这‘缚魂锁’了,就算是魂师级别的搜魂官,想要挣开都是不可能的,更可况一个凡人呢!”

等等,又是搜魂官,还有什么···魂师!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吴庸那天马行空的思维,一时间产生了错觉,好似自己现在穿越到了一个充满玄幻色彩的异世界!

见身上的金色锁链无法挣脱,吴庸干脆放弃了挣扎,一屁股儿坐在了地上,颇为不甘地嘟囔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一口一个凡人的,好像你自己已经得道成仙了!”

对于吴庸这个凡人的孤陋寡闻,紫衣少女回应一个冷冷嗤笑,而后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梳妆台上的各种名贵化妆品。

“呵呵,你这个凡人,又怎么会晓得我的身份。”说道这里,紫衣少女长裙飘然灵动,倨傲地挺起玉白脖颈,好似不可一世的女王般,颐指气使地娇声道:“本小姐是‘魂界梵灵境’指定的搜魂官,这次现身海城市,专门是为了击杀那些穷凶极恶,吞噬魂魄的鬼魄。还有就是帮助那些可以进入魂界的亡魂,让它们早一点进入魂界!”

魂界梵灵境!

等等,这个名词吴庸好像听爷爷吴道子说起过。

据吴道子所说,‘魂’是生命与生俱来的,一般情况下,随着生命的结束,‘魂’也会渐渐消失。

但由于亡魂生前有‘贪念、嗔念、痴念、执念、怨念’,最后导致亡魂不能消散,而是坠落成‘魄’!

只有极少数的情况,某些亡魂可以得到类似于人类神话故事中的天堂认可,才能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的名字,就是‘梵灵境’!

眼前这个怪异女子,再加上身上切切实实绑缚的金色锁链,让吴庸内心不由地愕然惊叹起来。

“难不成···难不成爷爷吴道子所说的梵灵境,是真实存在的!”

第十九章 我叫聂小倩

紫衣少女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仿佛正在向吴庸展现出一个极为浩瀚玄妙的异世界,这无疑激起了吴庸强烈的好奇心。

“你刚才说自己是来消灭鬼魄的,难不成孟钰儿重伤昏迷,全都是鬼魄所致!”吴庸一边挪动着屁股,尽量向着紫衣少女靠近,一边忙不迭矢地发问道。

紫衣少女回眸瞥着轻纱蚊帐中的睡美人,靥面嫣然笑道:“这个女孩叫钰儿,名字真好听。不过,我的名字也不错,不打不相识,跟你介绍一下吧,我叫聂小倩!你呢,叫什么名字?”

“吴庸!”

等等···小倩!

倩女幽魂呀。

我擦,这不是乱了套嘛。

吴庸可不想做什么宁采臣,更不想做什么燕赤霞。他现在只是迫切的想要将孟钰儿医好,仅此而已。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我就想知道孟钰儿魂魄受损,究竟是不是鬼魄干的!”吴庸再次强调道!

搜魂官小倩无趣撇了撇嘴,而后娇声道:“据我近一个月的调查,不光是这个叫钰儿的女孩,恐怕最近发生在这片地域内的上百起诡异死亡案件,都跟一只小鬼魄有关。至于你说的钰儿,由于她体内的‘魂’浓度非常高,早已经让那只狡猾的小鬼魄垂涎三尺了。”

小鬼魄!

吴庸并不清楚鬼魄还有等级的划分。

实际上,梵灵境的搜魂官,为了确定鬼魄的实力,早已经给鬼魄定下了十分严明的等级!

一般来说,鬼魄分为小鬼魄、大鬼魄、虚魄、王魄、圣魄、魔魄、修罗!

小鬼魄是鬼魄之中,实力最为底微的。可一旦现身在人间,能够造成的危害和破坏,也是极为恐怖的。

得知是一只小鬼魄将孟钰儿的魂造成了损伤,吴庸沉思良久后,心头涌上了一阵不详的预感,急声道:“最近孟家有好几个仆人被残忍杀害,应该那只小鬼魄干的。那它下一个动手的目标该不会就是孟钰儿吧!”

搜魂官小倩颔首附和道:“你推测的应该没错,我追了那只小鬼魄近一个月,我发现它之所以疯狂的吞噬亡魂,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尽快蜕变成大鬼魄。”

说道这里,小倩面色倏然凝重,轻慢倨傲地语气,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期间我跟这只小鬼魄交过两次手,不过这只小鬼魄实在狡猾,最后将要斩杀它的关头,都被它给逃脱了。现在,这只小鬼魄可能马上晋级成为大鬼魄了。如果真的成为大鬼魄,恐怕就连我也无能为力了!”

无能为力!

姐姐,你不是搜魂官嘛,刚才吹得牛皮满天飞,现在怎么突然又怂了。

联想到刚刚聂小倩在施展‘缚魂咒’的意外情况,吴庸心头燃起希望,竟然又被一泡狗尿给浇灭了。

嗯嗯···这个搜魂官刚才捉弄自己的表现尚且不怎么靠谱,更不用说让她对付一只可以吞噬亡魂的鬼魄了!

可吴庸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梵灵境真的是一方净土,怎么会派这个不着调的搜灵官来海城市呢!

都说女人胸大才无脑,见到聂小倩之后,吴庸忽然发现这个至理名言其实还是有疏漏的。

有时候胸小的女人,更加没有脑子!

无奈地叹了一口粗气,吴庸面色不满地嘟囔道:“那个什么搜魂官,你到底行不行呀,如果你对付不了那只鬼魄的话,还是抓紧通知你的上级,派个厉害的高手来处理这件事吧!”

聂小倩赌气般的撇着嘴,娇蛮地叉着柳腰,嗔怒道:“谁说我不行的,哼,就是那只鬼魄太过狡猾。不信你让它再出来试试,本搜魂官分分钟把它砍成寿司!”

聂小倩话音刚落,殊不知是那只小鬼魄被聂小倩逼得狗急跳墙,急于复仇。还是聂小倩那张被开过光的乌鸦嘴显灵了。

原本静怡的夏季夜晚,忽而阴风阵阵,围绕在孟府豪宅四周的高大树木,被阴寒之风呼啸地不住来回摇摆,几乎翻开泥土,倾倒在地!

嫩绿的树叶相互拍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地簌簌声响。

一时间,孟家北苑别墅的上空,阴云密布,狂风不止,在嘶啸的阴风之中,还能够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和血戾之气。

见状,聂小倩疾步走到窗口,屏气凝神,丝毫不在意狂乱的阴风吹散她那红色发丝。

“很靠近了,味道也对。”聂小倩娇容忽然闪现出一抹凝重,“没错,应该就是那只小鬼魄!”

我擦,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姐们儿还当什么搜魂官,直接改行去当预言师得了。

吴庸手忙脚乱地向着门口挪动着屁股,想要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无意之中,吴庸瞥见被掀起的轻纱蚊帐,露出那张盈盈可爱娇柔面庞时,目光随即坚定下来。

没错,吴庸不打算逃跑了,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孟钰儿的安全!

“聂小倩,你快点给我解开这破锁链。我可不想让没有过门儿的老婆死在这个地方!”吴庸朝着站在窗口处,宛若一尊雕像般不动的聂小倩急声吼道。

聂小倩娇躯微微一颤儿,旋即含笑回眸扫了吴庸一眼,冷笑道:“凡人,我不得不承认,你意外看到我的能力很不一般。不过,对付鬼魄这件事,绝非凡人可以做到的。你留在这里好好保护那个女孩的安全,我现在就去会会那只鬼魄。”

说罢,聂小倩刚要纵身从窗口处跳下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提醒道:“对了,一个时辰之内,你千万不要强行挣脱缚魂锁,否则你体内的魂,将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话音刚落,聂小倩便头也不回的从窗口飞窜出去,化作一道紫色流光,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吴庸视线之中。

等等!

什么叫我要保护好孟钰儿的安全。

全身上下都被这个该死的金色锁链绑着,就算是自己想保护孟钰儿,也他娘儿的做不到呀!

见状,吴庸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我靠,你丫不帮我解开锁链,我连动都动不了,怎么保护孟钰儿的安全。聂小倩,搜魂官,你麻溜回来!”

吴庸扯着脖子叫喊了几分钟,也没有见聂小倩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再加上外面怒风震天,呼啸不止,吴庸那喊破嗓子的音调,早已经湮灭在狂风自重,就连孟府的下人都没有听到!

大口喘着粗气,吴庸费力地吞咽着唾液,以此来缓解沙哑喉咙的干痒!

得了,靠人不如靠己,就连类似于神仙的搜魂官都指不上,还能指望上谁!

一念既绝,吴庸直接张开大嘴,不管不顾地猛地咬在金色锁链上。

“我咬,我咬,我咬啊咬!”吴庸好似上古的食铁兽,狠狠地啃食着金色锁链。

可纵使吴庸累地青筋暴突,牙齿蹦碎,愣是没有将金色锁链损坏半分!

“呸!”吴庸面露苦色地吐出蹦碎的牙齿,内心不住地腹诽起来:“他娘儿的,这金色锁链究竟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怎么比纯钢还硬!”

看着越勒越紧的缚魂锁,吴庸就连继续挣脱的勇气都没有了。

带着希翼地眸光望着灰沉沉的天际处,吴庸喃喃自语道:“小倩,看来只能靠你了!”

第二十章 小倩显神威

“嗖嗖嗖···”

一道曼妙的紫色身影,在绿的通透树叶间,飞快闪动着!每当遇到树林间的枝叶障碍物时,便会敏捷灵巧的躲避过去!

“嘭!”

随着一声不轻不重的落地声响,聂小倩出现在一泓波光粼粼的湖面前。

娥眉冷竖,娇小的身躯骤然绷紧,警惕地目光逡巡着不远处那个堪比房屋大小的红色蜘蛛身上!

展现在聂小倩眼前的红色蜘蛛,身形显得巨大。八只宛若钢铁浇筑黑色举爪,表面泛着金属光泽,深深地倒插在泥土之中。

硕大犹如中型车般的腹部,光润透亮,内外都闪烁着诡异的赤红色。

更为可怖的是,红蜘蛛那透明的腹部内,储藏着数百个清晰可见的亡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这些亡魂还保存着被吞噬前惊恐表情,或是呆滞,或是惊悚,亦或是痛苦。

大多数的亡魂都已经是肢体不全,脑袋和身子在吞噬过程中被截断。甚至有的亡魂只剩下一半的嘴脸,脸上保持着张嘴瞪眼的惊恐神情!

在红蜘蛛那双突起,好似灯笼般大小的血红眼珠下,竟然是一张苍白空洞面具脸。

面具脸上无眼、无耳、无鼻,更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上去更是让人不由地汗毛倒竖!

面具脸之下,则是两对约有半米长的铁螯,锋利无比,足可以碎金裂石,不时地来回晃动着,似乎还停留在咀嚼亡魂美味的时刻!

颇让人称奇的一幕是,红蜘蛛的头顶竟然倒竖悬浮着一个黄蓝参半的空洞圆环,蓝色大半,黄色偏少。

这种情况表明眼前的小鬼魄正处于晋级大鬼魄阶段!

见到这只硕大的红蜘蛛,聂小倩缓缓地从剑鞘中抽出秋水寒剑。

刹那间,一股强劲的寒风扑面而来,携带着散碎的冰晶,纷纷扬扬地洒在聂小倩精致面颊上!

随着秋水寒剑出鞘,丝丝入扣的魂力,顺着聂小倩全身的经脉之中,犹如奔腾的洪水一般,不住地宣泄出体外!

涟涟美眸微微向上一瞄,体内的魂力略有停滞。

旋即,只见一股金黄璀璨的圣洁光辉,好似具有灵性一般,自主地聚拢在一起,形成透明圆球状,悬浮在聂小倩的脑后!

如果现在普通人也能看到聂小倩的容姿,恐怕还真会把聂小倩当成神明一般顶礼膜拜!

寒剑慢慢挥动,斜竖在草坪之上。原本生机勃勃的绿色草坪,由于太过靠近秋水剑,而染上了一层寒霜冰晶!

“我追你一个月,你逃了一个月。现在终于想明白要自投罗网了。”聂小倩薄唇上扬,眼角眉梢都浮现出一抹傲娇意蕴。

硕大的红蜘蛛顿了顿,倒插在泥土中的八只钢爪纷纷移动了落脚点。随即,红蜘蛛发出阴桀而生硬的语调。

“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我不就是买不起房,不就是不买不起车,你却要抛弃我,宁愿去做小三,我做鬼也要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很显然,红蜘蛛鬼魄的这番话,并不是针对聂小倩。

实际上,一旦从魂坠落成魄,大部分意识和理智都会消失,但会保留从魂堕落成魄的怨念!

也正是依靠着堕落前的强大怨念,鬼魄才会拥有不断吞噬魂和其他魄的欲望。

聂小倩忍不住冷啐了一口,美眸中浸满鄙夷。似乎对这只鬼魄生前窝囊抱怨的样子,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抵触感!

聂小倩才不会去同情一个鬼魄,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理这些吞噬亡魂的鬼魄。

旋即,秋水寒剑的剑身一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月。犹如一条蓄势待发的灵蛇,猛然出洞!

剑身缭绕着皎洁祥和的白色光辉,可剑端爆发出来的尖锐凌厉剑气,却与之截然相反!

当聂小倩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直面靠近红蜘蛛之时,那红蜘蛛血眸骤然放射出一道璀璨诡异的红芒!

倒插在泥土中的两只前爪,赫然拔出,飞溅出来的泥土纷纷扬扬倒撒在空中。

两只钢铁巨爪先是将聂小倩包围起来,而后锁定了目标,巨爪猛地合拢撞击在了一起。

“咔嚓嚓···”钢爪之间剧烈撞击,迸发出来灿烂夺目的火花。

可就在那两只钢铁巨爪即将切断聂小倩腹部万钧之际,聂小倩虚步点地,矫健地身姿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紫色流光,轻松躲过了钢铁巨爪钳击!

曼妙的身躯空中婉转腾起,趁着红蜘蛛挪动着笨拙身形,聂小倩一声轻喝,寒光淋漓的秋水剑通身闪烁出夺目白光。

原本缭绕在剑身上的逼人寒气,凝结成万千细小的雨滴,呼啸着尖锐的破风声,狠狠地砸在了红蜘蛛通透赤红的腹背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待聂小倩单膝落地之时,千丝万缕的雨滴已然浸湿了红蜘蛛赤红腹部。

玉手中的秋水长剑微微向上倒竖着,如水般的眸子闪出一丝精芒,聂小倩背对着蜘蛛鬼魄,发出一道轻声断喝!

“秋水···寒霜!”

刹那间,红蜘蛛那湿漉漉,沾满雨滴的赤红腹部。随着聂小倩发出呓语般的魔音,竟然在眨眼之间布满氤氲的寒气。

接踵而至的是,几个呼吸间,红蜘蛛的赤红腹部,已然完全被晶莹剔透的寒冰冻结,形成一个棱角分明的巨大冰块。

至于红蜘蛛的八只钢爪,也被寒霜冻僵,不能移动半分。

面若芙蓉的精致俏脸上浮现一抹得意地微笑,聂小倩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转身笑看着已经被冻成巨大冰雕的红蜘蛛!

“小样的,多亏你没有进化成为大鬼魄,要不然本搜魂官还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聂小倩一边洋洋得意地念叨着,一边凑过去用秋水寒剑敲打着红蜘蛛的赤红腹部。

对于红蜘蛛来说,赤红腹部相当于它的消化道,主要作用是将吞噬下去的亡魂和鬼魄吸收。只要将红蜘蛛的腹部破坏,这货就算是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呛啷、呛啷、呛啷!”聂小倩贝齿轻咬着红唇,狠狠地用秋水长剑敲动了几下后,耳边倏然响起一阵清脆地断裂声,“咔嚓···咔嚓···”

旋即,便看到剔透的冰柱外层,出现了几道龟裂痕迹。随着聂小倩乐此不疲不断敲击,裂痕逐渐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响彻在耳边的碎裂声,也是此起彼伏!

“嘭!”一声闷响过后,化作冰雕的赤红腹部应声崩裂,化作一地散发着寒气的细小冰块。

第二十一章 赝品搜魂官

当红蜘蛛用来蓄积亡魂鬼魄的腹部被完全破坏后,如灯笼般大的血红眸子,黯淡无光,仿佛此时红蜘蛛鬼魄已经就此殒命!

见状,聂小倩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整理着凌乱衣襟,玉手拍打着紫色裙摆上的冰晶碎屑。

可就在聂小倩笃定这只鬼魄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完全放松警惕之际,耳畔却骤然呼啸过一阵罡风!

还没容聂小倩转过身来,宛若钢铁浇筑的巨大钢爪,犹如刺穿薄纸一般,将聂小倩的腹部生生洞穿。

霎时间,殷红粘稠的血液从腹部伤口中喷涌而出,血流不止。甚至有不少血迹迸溅在聂小倩那张花容失色的俏脸上!

耳边传来呼啸狂风,葡萄红色的发丝凌乱不堪!

聂小倩那娇小身躯被锋利钢爪狠狠地甩了出去,连续撞断了三根粗壮树木之后,方才无力地依靠在折断的树干上。

刺骨的剧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颤抖无力的玉手擦拭着嘴角不住溢流出来的缕缕鲜血。

聂小倩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一手费力地拄着秋水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真是该死,早知道这只狡猾的鬼魄不会轻易被干掉。”失血过多的聂小倩面颊苍白无力,不时地冒出涔涔冷汗。心有不甘的她,暗暗责怪自己太过疏忽马虎,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鲜血淋漓的腹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这让聂小倩精致面容上浮现出一抹难言的痛楚神色!

“呼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后,求生的本能欲望,让聂小倩拄着秋水剑,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地朝着孟家别墅豪宅走了过去!

而在聂小倩身后,同样也身受重伤的红蜘蛛,踅着八只钢铁巨爪,缓慢追赶着聂小倩,残破躯体中发出充满怨气的阴桀声!

“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我不就是买不起房,不就是不买不起车,你却要抛弃我,宁愿去做小三,我做鬼也要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

此时此刻,吴庸正闲暇地躺在木质地板上。混乱的大脑天马行空,一会儿想想搜魂官聂小倩是否能干掉那只鬼魄,一会儿又在考虑,聂小倩究竟有没有能力让昏迷不醒的孟钰儿苏醒过来!

百无聊赖的吴庸,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目光顺着窗口向外张望半响,可正当吴庸将要收回敏锐目光之时,瞳孔不由地紧缩。

浮现在吴庸视线内的踉跄人影,竟然是聂小倩!

而且,在距离聂小倩身后一百多米远的位置,逡巡尾随着一只巨大丑陋的蜘蛛,诡异的蜘蛛就跟基因突变品种似的,体形巨大不说,长相也是极为可怖悚然!

见状,吴庸一时间也忘记身上还被金色锁链捆绑着。情急之下,竟然一个健步从窗口飞窜出去。

但奈何缚魂锁紧紧绑缚在吴庸身上,严重影响了吴庸的平衡感。当吴庸从窗口窜出的时候,身子前倾,悬在空中不到两秒钟,便重重地摔在了青石铺砌的路面上!

“哎呦喂,疼死我了,这是什么石头,也太尼玛硬了吧!”吴庸五官扭曲在一起,发出痛苦不迭的惨叫声。

万幸的是,吴庸接受过严苛残酷的体能训练,骨骼异常坚韧,才不至于从二楼坠下,摔成骨折。

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将起来,吴庸只能蹦蹦跳跳地朝着搜魂官聂小倩移动过去。

见吴庸赶过来,聂小倩恍惚的视线中,已经浮现出两三个叠影。

玉手死死捂住鲜血淋漓的腹部伤口,聂小倩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槐树喘息起来!

当吴庸累的满头大汗,总算是移动到聂小倩身旁时,眼前狼狈不堪的聂小倩,让吴庸不免大惊失色,急声道:“唉我去,搜魂官大姐,你怎么被打成这副德行了!对啦,跟在你身后的大蜘蛛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它就是那只鬼魄吧。”

耳畔响起吴庸玩世不恭的音调,聂小倩无力掀开眼皮,虚汗涟涟地点了点头,无力道:“没错,就是它!是我太大意了,被它偷袭重伤。”

说道这里,聂小倩嘴唇泛白,微微翕动,“你快点带着钰儿逃走吧,那只鬼魄也被我打成了重伤,行动不便。我还能拖延一些时间,你···快走吧!”

走?

怎么走啊?

现在自己身上绑着金色锁链,甭说走了,想要移动只能像个僵尸似的蹦蹦跳跳!

按照这种乌龟般的移动速度,就算搜魂官聂小倩拖延个把小时,恐怕那只蜘蛛鬼魄都能轻松追上吴庸,将其干掉!

眼见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丑陋蜘蛛逐渐靠近,吴庸焦急地说道:“没时间废话了,你快帮我解开锁链,说不定我能对付那只鬼魄呢!”

聂小倩耷拉着脑袋儿,颓废无力地摇摆着,“缚魂锁只有到了规定时间才会失效。而且,即使那只鬼魄身受重伤,你一个凡人也不是它的对手,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快点带着钰儿离开,我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

如果吴庸现在行动方便的话,他早就脚底板儿抹油开溜了。

可问题是,就算吴庸和孟钰儿平安离开,孟家的其他人呢,他们的死活该怎么办?

再加上眼前这个身受重伤的搜灵官聂小倩,也让吴庸动了恻隐之心。

吴庸实在不忍将一个柔弱忧怜的女孩子,孤零零地扔在这里,让她独自一人面对穷凶极恶的鬼魄!

沉沉然,吴庸倒吸了一口冷气,尽量让思维保持冷静清晰。

“除了逃跑,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吴庸毕竟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生死死,饶是面对如此险峻的局面,依旧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冷静!

话音刚落,聂小倩美眸涟涟闪烁,抬头凝视着吴庸。仿佛此时聂小倩也被吴庸身上显露出的无畏阳刚感弄得微微动容。

“为什么不去逃命?”聂小倩缓缓神儿,苍白如纸的面色浮现出不解神情。

逃命?

若是吴庸自己,他当然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跟一只从未接触过的鬼魄对着干!

但在吴庸身后,有对他情深义重的未婚妻孟钰儿,有孟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当然还包括这个接触虽然不多,但着实有些天真可爱的搜灵官小倩!

无奈耸了耸肩,吴庸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

“你就当我是学雷锋做好事吧,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聂小倩虽然听不懂吴庸嘴里面说的雷锋,究竟是什么非凡之人。可既然吴庸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那聂小倩也不会在劝慰下去。

毕竟,目前这个方法是能让所有人活下来的希望!

“的确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我的剩余魂力注入到你体内,如果你真的拥有成为魂者的资格,这股魂力应该能让你突破成为‘初级魂者’。”

说到这里,聂小倩眸光霍然凝重,严肃道:“不过,若是你没有成为魂者的资格,当魂力注入到你体内,会导致你直接体爆魂亡。我已经将所有后果都告诉你了,你自己选择吧!”

“选择?”吴庸眸光闪现出一抹超越常人的刚毅,玩世不恭地调侃道:“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第二十二章 赝品搜魂官(中)

对于亡魂有没有资格成为‘魂者’,并不是由魂界梵灵境来决定!

实际上,亡魂能否拥有资格成为‘魂者’,前提是亡魂有资格进入魂界。

而决定亡魂是否有资格进入魂界,操控者是冥冥之中的苍天,绝非人意···

此时,搜魂官聂小倩所担心的正是这个问题。

如果眼前这个凡人并没有进入魂界的资格,贸然将魂力注入到他体内,以凡人脆弱躯体,必定是忍受不了狂暴魂力,最终爆体魂亡!

饶是吴庸拥有进入魂界的资格,向他体内注入魂力,也需要十分小心。

毕竟,用这种揠苗助长的方式提升实力,稍有不慎,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联想到这些,搜魂官聂小倩心生几分踌躇,娥眉紧蹙,犹豫不决!

眼见丑陋的大蜘蛛踅着八爪,步步紧逼过来,吴庸焦急地催促道:“聂小倩,你磨蹭什么呢,快点把魂力传给我,要不然咱们两个一起玩完!”

“你考虑清楚,凡人能够拥有成为魂者资格,几率在几十万分之一。”

几十万分之一!

现在甭说几十万分之一了,哪怕是百万分之一,吴庸都会铤而走险的去尝试一下。

“啰嗦什么!快点把魂力传给我就是了。”吴庸面色紧张地盯着距离两人已经不足百米远的鬼魄蜘蛛!

见状,聂小倩也终于不再瞻前顾后。皓腕轻抖,秋水寒剑发出一道清脆嗡鸣声,闪烁着月华般的光彩,脱剑而出。

“我现在没有多少力气了,你快点将秋水剑刺入体内,我会将自身的魂力通过秋水剑传输给你。”聂小倩美眸凝视,严肃地说道:“整个过程会很痛苦,不过,无论如何,在魂力传输结束前,你都不能将秋水剑抽出体外,否则就是前功尽弃,你明白了吗?

我擦,这是要···切腹!

刚才吴庸还在思考,传输魂力是不是就想武侠小说那样,只要掌心对掌心,就可以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

可现在聂小倩突然让吴庸切腹,这多少让吴庸有些猝不及防!

耳边传来蜘蛛鬼魄阴森森的音调:“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我不就是买不起房,不就是不买不起车,你却要抛弃我,宁愿去做小三,我做鬼也要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我擦,现在这种情况究竟是谁逼着谁呀!

受不了那恐怖阴森的音调,吴庸忍不住朝着蜘蛛鬼魄怒吼道:“你丫的,老子什么逼过你了。姥姥的,你给我等着,待会老子切腹的账,非要算在你的头上!”

话音刚落,吴庸俊朗眸光之中闪出一抹血戾之色。身躯向前倾倒,直接扑在了寒光四射的秋水剑上!

“噗”的一声,随着秋水剑贯穿吴庸身体,并没有发生鲜血喷溅的场面!吴庸只是觉得腹部仿佛插入一个炽热钢条,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吴庸的神经!

下一刻,正在吴庸惊诧地盯着插在腹部的秋水剑时。聂小倩玉手紧握着剑柄,黛眉紧蹙,双腮绯红。

体内原本有些凌乱的魂力,在聂小倩强大念力催持下,汇成一股奔腾洪流,以秋水剑为媒介,疯狂地输入吴庸体内。

“哗啦啦···哗啦啦···”

吴庸的腹部仿佛被灌进一股股急促水流,随着那冰冰凉凉的魂力在吴庸体内扩散,仿佛四肢百骸都将要被这股狂暴魂力给涨破!

刹那间,吴庸眼眸瞪大,瞳孔紧缩。有不少魂力宛若小蛇一般,顺着吴庸全身毛孔,好似宣泄喷涌的江水一般向外扩散着。

只是眨眼瞬间,那散发着盈盈白光的魂力,便已然汇聚成叆叇氤氲的极光雾气,将吴庸全身笼罩起来。

看到这惊奇的一幕,聂小倩心跳骤然加速。从未有过传输魂力经验的她,马上认为这是吴庸体内排斥魂力的反应。

“看来吴庸真的不具备进入魂界的资格!”聂小倩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神情。

寄托在吴庸身上最后的希望,就这样全部破灭了。这让聂小倩顿时面若死灰,内心后悔不已!

腾腾而起的白色雾气,闪耀着璀璨圣洁的光辉,静若止水,却又灵动如云。

此时从远处眺望过去,仿佛是一团祥瑞仙云,氤氲在吴庸周围!

就在聂小倩扼腕叹息,觉得有些愧对吴庸之际。眼前出现的一幕景象,却又让聂小倩俏脸浮现的愧疚悲痛,演变为惊叹惊愕!

就好像是一个干渴难耐的旅客,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发现了一片绿洲湖水。

须臾间,萦绕着吴庸周围的白雾魂力,竟然在一种莫名念力催持下,亦如江流洪水涌入浩瀚无边的大海一般,顺着全身张开的毛孔,尽数回流到吴庸体内!

犹如长鲸吸水一般,魂力重新涌入吴庸体内,衍化成一道道微波,向着四周荡漾而去,宛若水波中的涟漪,吹动着周围草坪上的嫩草来回摇曳着。

倏然,缭绕在吴庸身上的腾腾白芒,上一秒还如同星辰般闪动。可眨眼间,便是直通天地,耀耀生辉,亮如白昼般刺眼!

祥和霸道的白色光芒,将缠绕在吴庸身上的金色缚魂锁悄然溶解着。

就在聂小倩看见此情此景,呆滞失神之际。却猛地发现,自己体内剩余的魂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顺着秋水长剑流到到吴庸体内。

只是几个呼吸间,聂小倩体内的魂力,竟然全部被吴庸给吸收殆尽。

“嗖嗖嗖···”

随着一股极强的飓风以吴庸为圆点,将缭绕的白雾尽数吹散之后。吴庸那魁梧的身影,渐渐浮现在聂小倩的视线之中。

只见吴庸正扛着一把近乎于两米长的锋利剔骨尖刀,尖刀通身皆是莹莹白色,看上去足可以碎金裂石,坚不可摧!

而在尖刀的刀柄上,裹着一缕白绫,随着乱风吹拂,婉转飘扬!

“觉醒魂器!”聂小倩怔怔失神,所有注意力都焦距在吴庸肩膀上那剔骨尖刀,喃喃自语道。

“呼!”吴庸轻轻吐了一口白色雾气,双手紧握着刀柄,俊朗而深邃的眸子,放射出两道璀璨金芒。

而后,吴庸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蜘蛛鬼魄的对手,将尖刀高高举过头顶,癫狂般地朝着鬼魄蜘蛛冲了过去。

“来吧,小鬼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是怎么宰猪的。”

见状,聂小倩顾不得腹部血流不止的伤口撕裂,急声提醒道:“吴庸,你刚刚成为魂者,体内魂力不稳,现在不适合应战!”

第二十三章 赝品搜魂官(下)

当吴庸得知自己体内的魂力还未稳定下来,并不利于马上战斗时,他几乎已经奔驰到蜘蛛鬼魄的身前了。

可吴庸并没有将聂小倩善意的提醒当回事儿,依旧是我行我素,举着那把两米长的剔骨尖刀,呲牙咧嘴,怒目圆瞪地冲了上去。

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吴庸就不信了,凭借自己的能耐再加上刚到手的家伙事儿,还砍不死眼前那只丑陋大蜘蛛!

见吴庸举着尖刀冲刺过来,蜘蛛鬼魄也是一反常态,明明已经是身受重伤,但依旧摆出要跟吴庸死磕的架势。

蜘蛛身体前段的两只巨大钢爪,一闭一张的晃动着,呼啸着刺耳破风声。

吴庸心横一定,也没有过多虚晃地招式。只是以极快地步伐,抢先一步躲避闪开蜘蛛鬼魄两只巨爪的凌厉攻势。

而后紧握着剔骨尖刀,朝着蜘蛛鬼魄眉心处中线突刺过去。

“噗!”

随着一声类似于刺破血袋发出的闷响,吴庸手中的尖刀,已经应声刺穿蜘蛛鬼魄的眉心,整个刀身大部分都已经没入蜘蛛鬼魄那张空洞的面具脸上。

与此同时,红蜘蛛那两只上扬的锋利钢爪,无力地从半空中倒垂下来,‘噗通’一声砸在了泥土之中。

而那两双猩红诡异的血眸,渐渐失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刚才聂小倩就是犯了大意的毛病,才被这只鬼魄抓住了反击的机会。

为了防止蜘蛛鬼魄死灰复燃,弄个诈尸啥的,吴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抽出剔骨尖刀,对着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巨大蜘蛛一顿乱砍,好像恨不得将蜘蛛鬼魄砍成寿司!

整个施暴过程,大概维持了几分钟。待吴庸挥动着剔骨尖刀,累的大汗淋漓之际,方才就此罢手!

瞥了一眼那碎成渣的蜘蛛尸体,吴庸擦拭着额头面颊上的汗水,拖着那把剔骨尖刀,喘着粗气,回到聂小倩身旁。

“怎么样,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吧。”吴庸将剔骨尖刀倒插在地面上,汗涔涔地问道:“现在那只鬼魄已经快被我砍成碎渣了,应该不会再活过来了!”

将体内所有魂力输送给吴庸后,本来就身受重伤的聂小倩,面色更加惨然苍白,甚至面色都已经有些微微脱相。

颤颤巍巍地从腰间的紫色香囊里抽出一张金箔符咒,聂小倩无力喃呢道:“将魂力注入到符咒里,贴在我的伤口处。”

接过画满怪异符咒的金箔纸,吴庸翻看了一下,也没有看出这张符纸上有什么神奇之处。

按照吴庸的想法,普通人类受了重伤,那就应该送到医院去治疗。

至于像聂小倩这样不同于凡人的神仙,理应吃点灵丹妙药啥的。什么含笑半步癫,什么三尸脑神丹,有多少来多少,吃了之后保准大病痊愈。

本来吴庸还想着跟聂小倩磨牙打诨,斗斗嘴皮子儿。但当看到聂小倩那张面若死灰的脸色,吴庸也不敢在磨蹭下去。屏气凝神,将体内的魂力注入金箔符纸上。

倏然间,只见金箔符纸闪动着一道璀璨的金色毫芒,仿佛已经被激活了一般。

见状,吴庸小心翼翼地将金箔符纸贴在聂小倩血淋淋的伤口处。

当金箔符纸附着在聂小倩伤口处时,聂小倩苍白如纸的脸蛋,终于恢复一抹血色。

也就是眨眼间,原本还血流不止地伤口,竟然神奇般的愈合了。只不过聂小倩内伤非常严重,纵使符咒愈合了伤口,可还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呼···”温润的薄唇微微轻启,聂小倩吐气如兰,缓缓眨动着美眸,面色略带羞涩地细声道:“我好像没有力气走路了,你能不能背着我!”

背着一个大美女,这件事对于有点好色的吴庸来说,当然是十分乐意效劳的。

但为了掩饰内心蠢蠢欲动的邪念,吴庸还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做派,故作犹豫地摩挲着下巴,而后严肃地点了点头···

刚刚结束一番凶险无比的激斗大战,孟家北苑草坪之上,终于恢复往昔的平静恬然。

远方林影阴翳处,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夜莺啼叫声。

近处草坪之上,隐隐响起犹如交响乐般的蝉鸣脆响,一声,两声,低低切切,如丝如缕,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原本狂风大作,阴云密布的天空,也随着蜘蛛鬼魄的死亡,转而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月华如水,皎洁灵动,尽数倾洒在身上。

吴庸背着重伤的聂小倩,步履稳健地朝着孟府别墅走过去。一路上,侥幸生还的两人,却因此而变得熟络起来,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

“吴庸,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有资格成为魂者。”聂小倩侧着圆润脸蛋,懒洋洋地趴在吴庸那结实温暖的背上!

吴庸撇了撇嘴,毫不吝啬地自卖自夸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咱是谁。不是跟你吹,我吴庸要是在海城市跺一跺脚,整个海城市不说天塌地陷,那也得摇三摇呀!”

由于身体过于疲倦,聂小倩缓缓合上水眸,柔弱的藕臂紧抱着吴庸脖颈,娇声道:“是嘛,既然你在海城市这么有势力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你放心,只要我能办到,哥们儿绝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聂小倩认真地说道:“刚才我本打算将体内的一部分魂力传输给你,可当了紧急关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体内保留的魂力,竟然都被你强行的夺走。换句话说,我现在跟普通地亡魂没有什么两样。”

说道这里,聂小倩颔首抬起头,面色严肃地说道:“所以,我想让你接替我,担任海城市的搜魂官!”

等等。

让我担任海城市的搜魂官!

吴庸面色骤然紧张局促起来,定了定神儿,嬉皮笑脸地推诿道:“嘿嘿嘿···刚才我说的话,完全是为了逗你开心,你可千万别当真。实话实说,我是刚到海城市。至于你说的搜魂官,这么重要的职位,我可没有能力做好,你要是让我去买个煎饼,当个保安啥的,我倒是非常乐意!”

见吴庸非常滑头儿,一直在东拉西扯的找理由拒绝,聂小倩黛眉紧蹙,娇容浮现出不悦神色。

“吴庸,你还有良心没有。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能冒着触犯魂界天规,将自身魂力传给你,让你成为拥有魂力的魂者。而且,失去所有魂力,我与普通的亡魂几乎相差无几,不出三日,我便会消失在天地之间。如果你不答应担任搜魂官,帮我完成在海城市的任务,我根本挨不到魂界派人把我接回去的时候!”

聂小倩一时不忿,如同吐豆子一般,像个债主似的数落着吴庸。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吴庸得知聂小倩此时已经沦落为普通亡魂,内心不由地咯噔一下。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失去魂力的你,跟普通亡魂一样,三天之内便会消散!”吴庸面色霍然凝重,沉声发问道!

第二十四章

当吴庸背着聂小倩撞开孟家别墅豪宅大门时,迎面撞见出来晨练的达叔。

一整晚凶险的激斗,只限于吴庸和聂小倩两人知晓,对于普通凡人的影响则是非常小的。

见吴庸微微半弓着身子,好像正在背着什么东西,达叔脸上流露出惊诧地神色。

“吴庸,你弓着腰干嘛,是不是胃不舒服?”

吴庸耷拉着眼皮,回眸瞥了一眼伏在自己背上的聂小倩。定了定神,方才明白,原来达叔是看不见搜魂官聂小倩的。

讪讪淡笑,吴庸点头推脱道:“嗯嗯,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肚子有点难受。达叔,我现在想要休息一下,能否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达叔抻着遒劲有力的胳膊儿,似乎是在为晨练做着准备。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踱步到吴庸身前。

“二楼有的是房间,除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房间你不能进去外,其他都是客房,你随便挑一间吧!”

话音刚落,达叔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吴庸,八点钟用餐,到时候我会派仆人去叫你。正好老爷还有事情要跟你聊聊,你抓紧回去休息吧!”

吴庸现在只想着快点安置好聂小倩,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功夫儿跟达叔闲聊。

点头附和了几声后,吴庸疾步匆匆的上了二楼,随便找了个房间,便背着聂小倩走了进去。

将聂小倩平放在松软床榻,吴庸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接起了刚才两人所聊的话题。

“你刚才所说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接任这个搜魂官,你将会在三天之内消失。”吴庸眸光凝重,表情异常严肃认真。

聂小倩点了点头,娇容闪过一丝无奈,黛眉紧蹙道:“原本我只是打算将身体一部分魂力传递给你,可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身上所有的魂力都被你强行吸走。现在我和普通亡魂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三日之后,我将会永远的消失!”

我擦,这下惨了!

人家姑娘拼着性命救自己,这份天大的人情,吴庸想还都还不起。

思忖片刻后,吴庸忽然心生一计,满脸赔笑地凑到床前,道:“要不然这样吧,我再把魂力还给你,这样你也不用消失,而我也不用在担任什么假冒伪劣的搜魂官,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吴庸的想法虽然不错,但在聂小倩看来,却是非常不切合实际的。

强行将自己体内苦苦修炼的魂力传输给其他人,这对于魂体损伤是非常严重的。

最让聂小倩担心的是,吴庸现在还只是一个凡人而已。若是他将体内的魂力全部释放出去,最终结果将会跟现在的聂小倩一样,魂飞魄散,甚至都有可能堕落成鬼魄。

想到这些,聂小倩苦笑不迭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如果你说的方法行得通,我早就让你把魂力还给我了。可已经融入你体内的魂力,一旦被抽空,你的下场会比我还惨。”

听到聂小倩的这番话,吴庸惊得目瞪口呆,表情瞬间僵硬呆滞。

吴庸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接受聂小倩体内的魂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此事现在却变成宛若泰山般累赘,压得吴庸有些喘不过气来。

姥姥的,这次来海城市是来退婚的,先是不明不白的被孟家小魔女抢走指骨舍利,而后又被小魔女狠狠地折磨了一番。

本想着将未婚妻孟钰儿救醒后,就离开海城市,天南海北玩上一圈。

现在倒好,孟钰儿依旧昏迷不醒,自己还要当什么狗屁搜魂官,想推都推不掉。

一时间,心头涌上各种意乱心烦之事,让吴庸不住地踱步,双手来回搓动着,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心情稍稍平静下来。

忖度良久后,吴庸蓦得停住脚步,义正言辞地询问道:“如果我选择担任这个赝品搜魂官,该不会让我替你干一辈子吧?”

吴庸之所以这么问,一方面是他对什么搜魂官并不感兴趣。更重要的一点是,在吴庸看来,人生重要的并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对于吴庸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在现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但奈何吴庸就是这样玩世不恭的性格,他总是喜欢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急于跟军方撇清关系。

无论是当兵服役,还是进入总部基地的精英小分队‘龙组’,在吴庸眼里,都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至于吴庸为什么要脱离军方,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玩够了,也玩腻儿了。

倒不是与战场上的尔虞我诈,让吴庸心神疲惫,只是因为吴庸真的厌烦部队中枯燥生活。

如果按照吴庸在战场上显赫的战绩表现,混到三十多岁,绝对能当上少将,挨到五十岁,说不定都能评上大将军衔了。

可在吴庸眼里,什么少将大将,那都是浮云。如果他高兴的话,宁愿乔装打扮成乞丐,躲在天桥下面晒晒太阳,捉捉虱子,岂不快哉!

正是怕一辈子拴在搜魂官的职位上,没有时间去体验人生,吴庸才不得不小心谨慎的跟聂小倩讨价还价!

“我先声明一点,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都跟搜魂官扯上关系。”吴庸梗着脖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类似于小商贩般的精明!

聂小倩颔首淡笑,涟涟美眸弯成两道月牙,笑看着吴庸:“你放心吧,我的任期只有六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算下来,还剩下不到五个月的时间。等到我任期一满,梵灵境便会派人来接我,只要我能够回到魂界,就不用在担心魂体溃散消失了。”

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啧啧···这笔买卖还是比较合算的,反正担任搜魂官,也是一件刺激的事情。

吴庸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可转念一想,吴庸马上留意到一个严重的疏忽。

“不对呀,如果你不立刻回到魂界,魂体便会在三日之后消失。可要等到完成任期,还需要近五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该怎么办···”

吴庸提到的问题,也正是聂小倩此刻最担心的事情。没错,亡魂在人类世界,最多只能够维持三天而已。

三天过后,天地法则便会强行将魂体驱散,这也就是魂体意义上的死亡!

黛眉紧蹙,薄唇轻咬,聂小倩神色凝重道:“想要让魂体保存下来,必须找一个绝对纯洁,能消除戾气怨念的圣物。我目前所知道留存在凡间的圣物,好像只有得到高僧的舍利骨。只要有舍利骨,我便可以将魂体寄居在舍利骨上,不消不散,等到魂界梵灵境派人来接我。”

舍利骨!!!

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吴庸心底刹那间涌现出一丝希望。

第二十五章 再遇孟灵儿

对于舍利骨的认知,吴庸还停留在最基本的层面,也就是得道高僧圆寂时的产物。

可实际上,舍利骨是必须拥有绝对纯净的内心,才能在体内应运而生的。

与道家感应天地万物的修炼方式不同,佛家讲究的是寂心灭境。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实际蕴藏着包罗万象的玄妙!

所谓寂心,并不是使内心空寂。而是斩断所有情缘欲念,也就是贪、嗔、痴、执、怨,等五恶念!

只有做到寂心灭境,体内的舍利骨才能在烈火炙烤下,不灭不休,犹如羊脂玉般纯洁······

得知舍利骨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吴庸立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你不早说,舍利骨我有呀。你等着,我给你找找。”

说罢,吴庸便在全身上下摸索起来。可找了大半天,吴庸就差没有当着聂小倩的面,把裤子给脱了,仍然没有看见指骨舍利的踪影!

“不科学呀,我记得指骨舍利一直是戴在身上的!”吴庸紧锁着剑眉,不停搔动着头发。

蓦得,吴庸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丝愤恨恼怒的表情。

姥姥的,差点忘了,老子的指骨舍利,被孟灵儿那个小魔女给抢去了。

见吴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微微翕动,仿佛是在咒骂着什么人,聂小倩不解地问道:“吴庸,你该不会是将舍利骨弄丢了吧。”

被聂小倩轻声呼唤,吴庸缓了缓神儿,颇感无奈地正色道:“那个舍利骨暂时不在我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能把舍利骨给你找到。”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不轻不重地敲门声。

“咚咚咚···”

“吴先生,你醒了吗,该用餐了,吴先生。”

吴庸扯着脖子,对着门外喊道:“你先下去吧,等我洗漱完,就出去吃饭。”

一提到吃饭,吴庸马上联想到了孟震云。

抢走自己指骨舍利的,是孟震云的二女儿孟灵儿。吴庸虽然找不到孟灵儿,但孟震云一定会有办法。

吴庸心里有了几分底气,对着静卧在床榻上的聂小倩安慰道:“你先等等,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把舍利骨给你弄到!”

或许是吴庸的真挚态度,感动了聂小倩。此时聂小倩水眸涟涟闪烁,俏脸绯红,薄唇轻启,仿佛要说出什么感人至深的话语。

见聂小倩神色动容,吴庸揣测可能是聂小倩要感谢自己,便深情款款地温柔笑道:“小倩,感谢的话你就不必多说了,只要心里记着我的好就行。”

“我没想对你说什么感谢话!”聂小倩娥眉紧蹙,俏脸上浮现惊愕费劲地表情,“我刚才只是想问问,你确定那个舍利骨是真的吗?”

“噗!”

自作多情的吴庸,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那颗玻璃心,早就碎成了渣···

待吴庸下楼之后,在客厅一侧的花梨木方桌上,摆放着不少光润白瓷碗碟。

此时,孟震云正端坐在镂空木雕太师椅上,端着瓷碗,面色威严的小口喝粥。

见吴庸从扶梯走下来,孟震云放下瓷碗,用白净毛巾擦拭着嘴巴,指着身侧的座椅,对吴庸说道:“听达叔说你昨晚着凉了,我特意吩咐下人给你熬了莲子红枣粥,你趁热多吃点吧。”

吴庸含笑不语的点头坐下,接过达叔手中的碗筷后,吴庸并没有急于吃饭,而是将话题扯到孟灵儿身上。

“孟先生,怎么没有看见灵儿小姐。”吴庸饶有深意地询问道。

孟震云并不知晓二女儿和吴庸之间的过节矛盾,只是听达叔说起过一嘴,倒也没有多问,权当是年轻人之间的玩闹行为罢了。

“那个丫头不知道又去哪里疯玩了,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不过,她应该快回来吃早饭了。”

回来吃早饭?

孟震云这番话弄得吴庸有些云山雾绕,正在吴庸有些不明所以之际,侍立在孟震云身后的达叔,憨笑地解释道:“你可能还不清楚,老爷早就立下规矩,无论二小姐晚上有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必须赶回家吃饭。”

说道这里,达叔撩起衣袖,瞅了一眼腕表,含笑道:“二小姐应该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身后便传来一道娇蛮慵懒的声音。

“哎呦喂,可累死我了。”

话音刚落,只见达叔堆着慈祥笑意,疾步匆匆地迎了上去。

“二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快去吃点饭吧。”达叔在孟家当差已经有几十年了,是看着孟灵儿长大的。所以,无论孟灵儿在别人眼里是如何刁蛮任性,但在达叔眼里,她始终是个孩子而已。

孟灵儿将名贵LV皮包扔到沙发上,亲昵地搂住达叔脖颈,笑嘻嘻地甜声道:“达叔,我就知道你疼我,还惦记我有没有吃饭。”

说罢,孟灵儿那狡黠灵动的眸子瞟向孟震云身上,撇嘴嘟囔道:“不像我那个亲爹,对我的死活从来不管不问,哼!”

达叔老脸囧红,尴尬笑道:“二小姐,快去吃饭吧!”

孟灵儿跟达叔亲昵一阵后,正巧碰到给吴庸端上莲子红枣粥的仆人。

见状,孟灵儿一把抢过瓷碗,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双腮胀鼓鼓的。

一边大口喝着甘甜润滑的莲子红枣粥,一边走到餐桌前。期间,孟灵儿无意瞥见吴庸那陌生背影时,心里还在纳闷儿,什么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呢。

可当孟灵儿踱步到餐桌另一侧,和吴庸四目相对之际。水吟吟的美眸不由瞪大,还没来得及下咽的莲子粥,犹如一道水柱一般,直接喷在吴庸脸上。

“噗···”

深吸了一口气,擦拭着嘴角残留的粘稠汤水,孟灵儿俏脸惊愕盯着吴庸,尖叫道:“小淫贼,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还敢来我家。”

小淫贼!!!

听到这三个字,刚要勃然大怒的孟震云登时愣住了。虎目凌视着吴庸,仿佛想从吴庸身上,找到什么答案!

吴庸不慌不忙地接过达叔递过来的毛巾,泰然自若地擦拭着脸上的莲子粥,风轻云淡的笑说道:“孟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们两个之间,好像有点账还没有清算呢!”

第二十六章 负气出走

吴庸泰然自若地将毛巾放在桌子上,阴阳怪气地说道:“灵儿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将指骨舍利还给我。”

指骨舍利?

孟震云不明所以,转头看向达叔,两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吴庸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孟灵儿是何等的冰雪聪明,飞快的脑回路儿马上联想到昨天阿豹去私刑室提醒她的那番话。

说这个小淫贼身份不一般,有可能连自己父亲都开罪不起。

再加上小淫贼堂而皇之和父亲同桌吃饭,这种待遇连海城市其他豪门子弟,都是很少享有的。

嗯嗯···看来这个小淫贼身份的确可疑!

蓦得,孟灵儿打算来一招恶人先告状,将所有罪过都推到吴庸身上。

下一秒,孟灵儿直接凑到孟震云身边,义愤填膺地诋毁着吴庸。

“爹,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小无赖的话。你不知道,他是个神偷,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弄丢的玉扳指,就是这个混蛋偷走的。如果不是昨天我在街上看到这个小贼光明正大戴着我的玉扳指招摇过市,我还不知道是他偷得呢。而且,他还欺负我,你不知道,女儿的清白,差点就毁在他手里了。”

吴庸本以为自己先声夺人,可以在气势上压住小魔女。

可万万没有料想到,小魔女简直比狐狸还要狡猾,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她倒先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自己头上了。

什么时候我成无赖了,虽然我叫吴庸,但绝对不是无赖。

还有,我啥时候要玷污你清白了。明明是小魔女闯进试衣间,还捏着老子的命根子不放手,差点没有把老子变成太监。

尼玛的,这都哪跟哪呀,分明是颠倒黑白嘛!

吴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时嘴拙,也不知道该如何还击孟灵儿。

“爹,就算你不喜欢我,总不能看着女儿被人家欺负吧!看到没,小无赖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小魔女演技堪称奥斯卡女主,说话间,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嘟着樱桃小口,一边擦拭着泪痕,一边低低切切地抽噎起来。

小魔女孟灵儿哭的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再加上刚才娓娓道来的控诉,摇身一变,成了被地主欺压霸占的白毛女,而吴庸倒成了为富不仁,贪财好色的黄世仁了。

姥姥的,这到哪说理去呀!

孟震云被女儿哭的是心烦意乱,冷眼打量着吴庸。

如果不是碍于吴庸的身份,孟震云早就勃然大怒,喝令孟家保镖将吴庸捆绑起来,大刑伺候着。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小女儿平日里就古灵精怪,那张巧舌如簧的小嘴,经常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联想到小女儿平日里捉弄人的行径,孟震云强忍住内心蹿腾起来的怒火,‘嘭’的一声,猛地拍了一下花梨木方桌,冷声呵斥道:“给我住嘴!”

话音刚落,孟灵儿吓得娇躯一颤儿,立马止住了哭声,噤若寒蝉地偷偷瞟了父亲孟震云一眼!

倒吸了一口冷气,孟震云板着虎脸,额头上青筋暴突,冷声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还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儿吗?撒泼哭闹,夜不回家,整天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孟震云耳提面命的训斥着孟灵儿,这让本来就叛逆的孟灵儿,直接耷拉着俏脸,也不再佯装哭闹,反而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扯出椅子坐了上去。

“你知道吴庸是什么人吗?他是你姐夫,一口一个无赖叫着,成什么体统。”

说道这里,孟震云厉声道:“我问问你,你是跟谁学的,还将人绑到私刑室,动用起了私刑!

孟灵儿抓起松软的白馒头,赌气似的扯下一块塞进嘴里,梗着玉颈嚷嚷道:“跟你学的,你以前不就是把人绑到私刑室吗?我只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而已,照你差远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都没有做好,为什么还要让我规规矩矩的。”

“你说什么!”孟震云气的虎目怒瞪,宛若狂狮般的怒吼道:“你这个逆子,逆子。”

而后,孟震云扭头对着达叔吼道:“达叔,把她给我关进房间里,半个月,不一个月不准出屋。如果该私自跑出去,抓住之后给我打断她的腿!”

见孟震云和孟灵儿这对冤家父女吵得不可开交,达叔急忙劝慰道:“老爷,二小姐只不过是有些任性而已,虽然将吴庸关进私刑室,闹得的确有些过分。可吴庸毕竟也算是半个孟家人,既然没有闹出大乱子,也不至于将二小姐禁足一个月吧。老爷,你消消火。”

说道这里,达叔偷偷扯了扯吴庸衣袖,眼神里投射过来求助的目光。

似乎是在提醒吴庸,让吴庸帮衬孟灵儿说两句好话。

帮小魔女说好话,姥姥,自己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够照顾孟灵儿了。

像这种飞扬跋扈,娇蛮任性的富家女,就应该好好管教管教,要不然她都能上天!

吴庸佯装若无其事,自顾自地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达叔劝慰的效果并不明显,反而招致孟震云的迁怒。

“达叔,你耳聋了吗,快点把她给我关起来。”

话音刚落,孟灵儿霍然起身,歪着头,冷眼瞪着孟震云,泪眼涟涟地尖声喊道:“你就是偏心,从小到大都是,一直偏爱姐姐。好,既然这个家没有我容身之地,我现在就走,也省的让你操心。”

说罢,孟灵儿将眼角璀璨的泪珠抹掉,委屈地对着达叔说道:“达叔,我现在就出国,麻烦你把我房间里面的东西给我整理一下,邮寄到国外,我会把地址发给你的。”

“二小姐,你千万别在气老爷了,回房间安静呆一会儿,等到老爷消气就好了···”达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还没容达叔说完话,孟灵儿已经拎着LV皮包,快步走出了大门。

见孟灵儿负气出走,孟震云气的头昏脑涨,双手紧捂着心脏,一脸痛苦地低声道:“达叔,快去给我拿药,快去···!”

第二十七章 机场劫人

服下几粒速效救心丸,孟震云瘫在沙发上,深深叹息了一口气。那张威严的国字脸上,依旧是阴云密布,吓得达叔噤若寒蝉,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缄默良久,孟震云开口道:“达叔,去吧阿豹给我叫来!”

达叔快步离开,不多时,只见身材魁梧,剃着锃亮光头的阿豹,紧随着达叔脚步,急匆匆走到孟震云身前。

“老爷,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让我去处理!”阿豹看上去虎背熊腰的,但在孟震云面前,就跟拔牙的老虎,没有丝毫架子和气势,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孟震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和舒缓地语气说道:“灵儿那丫头疯疯张张的要出国,她应该是去浦东机场乘坐我的私人飞机了,你马上去把她给我带回来。”

将二小姐带回来?

得知是这个难办的差事,阿豹虎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色,瓮声瓮气地推脱道:“老爷,你瞧我这个记性,昨天我妈病危住院,我还没有去医院呢,要不然你让达叔去找二小姐吧。达叔一直慈眉善目,对二小姐也是关爱有加,二小姐一定会跟达叔乖乖回来的。”

阿豹这套说辞,明眼人几乎都能看出来,是不想去招惹那位古灵精怪的小祖宗。

“你母亲病危?”孟震云浓眉紧皱,冷声质问道:“你母亲去年不是刚去世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被孟震云直截了当的戳穿真相,阿豹面颊冷汗涔涔,尴尬地笑了笑,无奈道:“老爷,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二小姐我真是应付不了,你看看,我脑壳儿这道疤就是二小姐的杰作。多亏我命大,要不然脑袋儿非开瓢了不可。”

说道这里,阿豹低垂着头,不情愿地嘟囔道:“老爷,你也知道二小姐的脾气,我们这些下人哪里得罪的起。还是派达叔去吧,他一定能行!”

阿豹几句话就将包袱全部推倒达叔身上。达叔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去充当这个冤大头!

“老爷,你还是饶了我吧,上次就因为我偷偷告了二小姐一状,她就将我从二楼扶梯推了下去,胳膊儿都摔骨折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扛不住她折腾。”达叔哭天抹泪地推辞道!

见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仆人百般推脱,孟震云脸色阴郁,狠狠拍着沙发前的案几,瞪着虎眼,怒声道:“你们都不敢去,难道让我亲自去把那个逆子带回来不成?”

话音刚落,达叔便在一旁当起了和事佬,讪讪笑道:“老爷,二小姐刚刚顶撞了你,一定不肯回家。要不然就让她去国外散散心,等到你气消了,她自然就回来了。”

等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国外散心!

老子的指骨舍利还在小魔女手里呢,更何况聂小倩现在非常需要舍利骨,如果放任小魔女出国,等她散心消气之后,聂小倩早都死透了。

不行,必须把小魔女抓回来!

一直没有吭声的吴庸,霍然起身,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孟先生,既然达叔他们都不愿意去,那还是我去接二小姐吧。你放心,我一定能把她给你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你!!!

孟震云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吴庸,眼眸深邃处,充斥着深深的质疑!

见状,吴庸窘迫地耸了耸双肩,诧异道:“怎么,难道你们都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相信了!

孟灵儿满肚子坏水,从小就是调皮捣蛋,可眼前这个吴庸看上去木讷老实,耍心眼儿斗心机,能是孟灵儿对手吗?

思忖良久,见孟府上下竟然无人敢去招惹小女儿,孟震云也不得不同意让吴庸只身前去将孟灵儿接回来···

当达叔引领着吴庸来到一辆银白色布加迪威龙面前时,达叔顺手扔给吴庸一把车钥匙。

“吴庸,开这辆车,最多也就是十五分钟就可以赶到浦东机场。不过,你要注意一点,二小姐性格娇蛮,如果对你有什么冒犯,还希望你能多多包容。”

吴庸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位花甲老人每每提到小魔女时,无不谈之色变。

可就算是被小魔女百般捉弄,现在竟然还替小魔女担心呢。

苦笑不迭地摇了摇头,吴庸什么也没有说,直接钻进车厢之中。

片刻之后,银白色的布加迪威龙,发出一阵嘈杂刺耳的轰鸣声,宛若划破海面的鲸鱼般,飞速消失在达叔的视线之内。

······

孟家在普通机场拥有一家私人飞机,造价昂贵,据说这一架飞机足足花费几个亿,这还不算每年飞机护理保养,外加机组人员的费用。

而吴庸则按照车内GPS导航系统,准确找到了浦东飞机场。将车停在候机大厅的入口前,吴庸疾步匆匆地跑了进去。

在人潮流动的候机大厅内,吴庸像个惯匪一般,抻着脖子四处张望着。

可就在吴庸揣测孟灵儿是不是早就登上飞机之时,视线之内却浮现一个极为熟悉的靓丽身影!

没错,就是孟灵儿那个死丫头!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吴庸昂首阔步走到孟灵儿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孟灵儿去路!

“是你!”当孟灵儿看到站在身前的竟然是冤家吴庸,原本婆娑泪眼,瞬间是横眉冷竖,犹如刀锋般的狠狠剜了吴庸一眼。

“你来干什么,是在向我耀武扬威吗?”孟灵儿面若冰霜地讽刺挖苦道。

吴庸收敛起嘴角那丝邪魅地笑意,语气透着一股鄙夷,反讽道:“千金大小姐,我可以没有那份闲情逸致跟你胡闹。是你父亲让我过来接你的,而且,你还没有将指骨舍利还给我呢!”

此时孟灵儿对吴庸的敌意,几乎已经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本来两人之间就有很多矛盾摩擦,再加上孟震云处处向着吴庸,这让叛逆的孟灵儿,更加仇视吴庸。

水灵灵的眸子闪动,苦大仇深地怒瞪了吴庸一眼,孟灵儿娇蛮道:“想要玉扳指,等到下辈子吧。好狗不挡道,快点给我让开,要不然我可就报警了!”

吴庸早就料到孟灵儿不会乖乖配合自己,所以在开车来的路上,便早就琢磨如何整治这个小魔女了。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阴恻恻地冷笑,吴庸饶有深意地盯着孟灵儿,“你确定不跟我回去?”

“不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你给我记住,那是我家,只要你这个恶心的淫贼还在,我永远都不回去。”

孟灵儿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尖叫,引来不少正在候机的男女乘客纷纷侧目而视。

见状,吴庸耸了耸肩膀,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一点也不配合,那我只能用一些你不喜欢的办法了。”

话音刚落,吴庸犹如恶虎扑食,张开遒劲有力的双臂,猛地将孟灵儿娇柔的身体揽在怀里,紧紧抱住。

“你个混蛋,放开···!”

还没等孟灵儿把话说完,吴庸大手急忙摁着孟灵儿的后脑,将孟灵儿的口鼻紧贴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现在吴庸可不敢让这个小魔女在乱喊乱叫,刚才在孟震云面前对质过程中,吴庸已经深深领教小魔女那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功力,吴庸绝对是自愧不如的。

此时,小魔女粉拳紧握,拼命捶打着吴庸,似乎是在警告吴庸马上放开她。

而两人怪异地举动,也引来不少乘客注目围观。

为了打消这些乘客的疑虑,吴庸计上心来,忽然含情脉脉地对着孟灵儿动情喊道:“灵儿,我错了,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让我们忘掉以前所有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重新开始吧。”

“呜呜呜呜···”

耳畔传来那麻人酥股的动情言语,孟灵儿恶心地差点没有吐出来。但奈何嘴巴紧贴在吴庸胸膛上,孟灵儿只能通过细微地呜咽声,来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看到这一幕,围观人群大概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多半是小情侣正在闹别扭儿,便都纷纷含笑走开。

见时机已经成熟,吴庸嘴角露出精明狡黠地笑意,孔武有力的臂膀上扬,直接将身材娇小的孟灵儿扛在肩膀上。

“臭流氓,你快点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孟灵儿拼死挣扎着。

可吴庸却摆出一副嬉笑地嘴脸,对着四周围观人群笑说道:“嘿嘿,这是我媳妇儿,正闹脾气呢,见怪莫怪!”

说罢,吴庸狠狠地朝着孟灵儿丰满圆润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冷声道:“媳妇,别闹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第二十八章 绑架风波(上)

吴庸凭借自己精湛的演技,愣是没有让候机室围观乘客看出半点端倪儿,一路上大摇大摆地将孟灵儿扛了出去!

当吴庸将拼死挣扎地孟灵儿扔到车座上后,为了防止孟灵儿逃窜出去,眼疾手快地将车门锁死。

“大小姐,你甭折腾了,等我把你带回家,向你父亲交了差,咱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亲戚呢!”

吴庸露出玩世不恭地坏笑,透过车内的后视镜,观察着小魔女的一举一动。

此时,孟灵儿也盯着后视镜,尤其是看到吴庸那一脸淫贱坏笑的表情,更是让孟灵儿怒不可歇,几欲发狂!

“你这是绑架,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告到公安局,让整个海城市的所有警察都通缉抓捕你!”

绑架!!!

吴庸呵呵冷笑了几声,不遑多让地反驳道:“随便你,反正幕后主使是你老爹,要抓的话,恐怕他也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孟灵儿无心之言,却忽然给了她一个奇思妙想。

红唇微微嘟着,眨动着水汪汪的眸子,孟灵儿计上心头,内心不住地窃笑起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孟灵儿倒是一反常态,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既不跟吴庸斗嘴逞舌,也不再挣扎着敲动着车窗。

而是自顾自的摆弄着手机,似乎正在和别人聊天,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屏幕上!

乌黑柔顺的发丝倒垂下来,挡在孟灵儿精致细腻的面颊上,小巧光润的琼鼻,温润柔软的薄唇,都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夜不能寐!

其实在安静的时候,孟灵儿还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尤其是那张惊若天人,毫无瑕疵的俏脸容姿,更是吸引着吴庸的注意力。

车内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沉闷尴尬,百无聊赖之际,孟灵儿竟然主动跟吴庸示好,温婉含笑道:“让你开这么远的车去接我,可真是辛苦你了。”

耳边传来小魔女温柔悦耳的嗓音,吴庸登时显得有些局促,正了正身子,吴庸回以淡笑:“不辛苦,如果你真的良心发现,就把快点指骨舍利还给我,我真的很需要它!”

见状,孟灵儿探着娇躯,凑到吴庸面前,那双含情凝睇,摄魂夺魄的水眸频频闪动,好似点缀在夜幕上的星辰,璀璨耀眼!

“玉扳指我舍不得给你,这样吧,为了报答你,我亲你几下吧。”

说罢,孟灵儿也不管吴庸正在全神贯注的开车,藕臂抱住吴庸脖颈,对着吴庸面颊就是一顿狂吻。

面颊上留下火辣温润的唇痕,这让吴庸十分的不自在。正当吴庸想要开口劝阻小魔女,让她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时。

孟灵儿薄唇轻启,吐气如兰,在吴庸耳畔发出麻人酥骨地喃呢声:“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说罢,孟灵儿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怪异地将秀发弄得散乱不堪。

而后更是当着吴庸的面,将紧身内衣吊带扯了下来,露出盈润细腻的削肩。

见状,吴庸还以为小魔女神经错乱,要跟他在车内上演什么车震戏码,便急声警告道:“臭丫头,你这是要干什么,快点把衣服穿好,这里是高速公路,可不是什么荒郊野外!”

孟灵儿薄唇上扬,发出‘嗤嗤’冷笑,得意道:“你对我这么好,又是偷我的玉扳指,又是让我被爹爹狠骂了一通,如果我不好好报答你一下,我良心可是会过意不去的。“

偷玉扳指,害的孟灵儿被骂!!!

这话听上去怎么阴阳怪气的。

吴庸被孟灵儿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诘孟灵儿。

但孟灵儿神经般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在吴庸面前脱下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跟鞋后,便石破天惊地朝着外面哭诉尖叫道。

“啊···救命呀,有人要绑架我,有人要强奸我,警察叔叔,你们快点来呀,要不然我的清白可就要被这个畜生糟蹋了!”

“臭丫头,谁要绑架你了,你说清楚点。”被小魔女这么一闹,吴庸立时举手无措,只是不住地喝令小魔女,“别喊了,要是引来警察,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呵呵···现在你就已经洗不清了。

美眸恶狠狠地瞪了吴庸一眼后,小魔女仍是我行我素,一边拍打着车窗,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

正在这时,吴庸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耳边忽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哇儿哇儿哇儿···”

见状,吴庸忍不住破口喊道:“死丫头,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就是顺手报了个警,托你的福,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还想不出这么好的点子呢。”

话音刚落,吴庸便从后视镜中瞥见五辆飞驰的警车,正死死跟在后面。

倏然,吴庸眼前骤然一亮,闪烁出一道刺眼白光。待视线恢复过来,却发现天空中正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打着探照灯,对准吴庸所开的那辆布加迪威龙,仿佛是在给后面的警车提供帮助!

警车、直升飞机!

我擦,该不是整个海城市的警察都来抓捕自己了吧。

此情此景,让吴庸欲哭无泪,也不知道现在是该继续驱车行驶,还是停下来接受警察的拘押!

正在吴庸脑海反复思量之际,身后的两辆警车突然超车,直接横腰拦在前方。

见状,为了防止撞伤警察,在给自己加上一条故意伤害罪,吴庸不得将布加迪威龙停了下来。

从警车飞窜下来的刑警,齐刷刷地掏出配枪,对准车窗内的吴庸,高声喊道:“H88888的驾驶员,请你马上下车接受检查。我们得到可靠情报,你涉嫌绑架,意图强奸等罪名!”

得到可靠···情报

听到这句话,吴庸马上联想到刚才孟灵儿安静摆弄手机的场景,原来这个死丫头是在报警,并不是在玩手机!

来回扭头看着身前身后的持枪刑警,吴庸自知是插翅难逃了。再加上身后佯装可怜兮兮,仿佛遭受到虐待迫害的孟灵儿高声呼喊求救,吴庸彻底放弃了抵抗。

栽了,今天算是彻彻底底的栽在小魔女手里了!

怒瞪了孟灵了一眼,吴庸垂头丧气地拉开车门,双手举过头顶,对着扑过来地刑警高声鸣冤:“警察叔叔,我是冤枉了,都是这个死丫头在陷害我。”

刑警麻利地给吴庸戴上冰冷手铐,厉声呵斥道:“甭废话,有什么冤屈,等到了审讯室,你在慢慢交代清楚吧!”

第二十九章 绑架风波(下)

就在孟灵儿绑架案成功告破的十几分钟内,海城市所有新闻媒体,便争相报道了这则的新闻。

此时,孟家北苑别墅内,孟震云目光炯炯,正看着电视中主持人爆料出来的有关情节。

浓眉紧锁,孟震云脸色铁青,冗长地叹息一声后,对着侍立在身侧的达叔,忧心忡忡道:“以往只能在海城市经济新闻频道听到孟家,现在可好,孟家连娱乐版新闻头条都上了。我这张老脸,算是被灵儿那丫头给丢尽了!”

达叔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海城市各大媒体甚嚣尘上,争相报道,以此来博人眼球。

沉吟片刻后,达叔给孟震云倒了一杯茶水,“老爷,这是你最喜欢的皇家红茶,你喝点吧!”

喝茶,现在就算喝云南白药,都无法弥补孟震云内心的创伤了。

国字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孟震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无力摆手道:“达叔,吩咐阿豹去公安局,告诉王局长这件事就此结束,把吴庸和灵儿快点给我接回来!”

达叔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此刻,在海城市公安局的昏暗审讯室内,两名男刑警正对吴庸展开突击审讯。

“警察叔叔,我真是被冤枉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这句话吴庸已经重复了不下几十遍,可身前那两个男刑警死活咬定吴庸就是绑架犯,而且证据确凿,非要让吴庸交代清楚作案动机!

坐在左侧的长脸男警员年纪稍大,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长脸男警员急忙摆手,威声呵斥道:“得,你千万别叫我叔叔,我可承受不起。如果我有你这么个侄子,非活活被你气死不可。”

右侧圆脸男警员年龄不大,像是跟吴庸相仿,也在一旁附和道:“你也别叫我叔叔,我年龄比你大不了几岁。”

吴庸垂头丧气,颇有几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我在重申一遍,我真没有绑架孟灵儿,这完全是她在陷害我!”

陷害?

两位警员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后,长脸男警员冷声呵斥道:“陷害,如果真是陷害,你脸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还敢说你没有对孟灵儿图谋不轨?”

话音刚落,圆脸男警员附和道:“没错,孟灵儿是和何等人,孟家的千金小姐,能随随便便陷害你。你甭在这里跟我狡辩了,快点交代清楚,我们也省去不少麻烦。要不然的话,咱们就在这里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等等,什么吻痕?

吴庸举起被手铐锁住的双手,擦拭着面颊,赫然发现自己脸上竟被涂满了口红。

蓦得,吴庸好像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

没错,刚才在车内,孟灵儿那死丫头对自己百般献媚,说什么感谢自己,而后抱着自己一顿狂亲。

我擦,这小魔女算计人还真是滴水不漏,连犄角旮旯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得,现在自己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有人相信了。

吴庸肠子都悔青了,他当初就不应该去阻拦小魔女。现在倒好,自己不仅被扣上一顶绑匪的帽子,还闹了个锒铛入狱!

就在吴庸束手无策之际,在海城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孟灵儿正端坐在皮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品着蓝山咖啡!

“王叔叔,这蓝山咖啡的味道真是不错!”孟灵儿小口抿着咖啡,笑嘻嘻地称赞道。

海城市公安局的王辉局长,跟孟震云有些交情,两人也算是熟络。所以,孟灵儿在王辉办公室里,到没有其他人那般拘谨。

坐在鳖甲办公桌后面的秃顶中年男子,正忙着处理文件。当听到孟灵儿说办公室的咖啡好喝时,不由地摇头讪笑道:“灵儿,可别笑话你王叔叔了,我们公安局的经费有限,能合上这样劣质咖啡,已经算是不错了。如果跟你家那些从国外空运过来的咖啡豆相比,我办公室的蓝山咖啡,简直就不是人喝的!”

将手头的文件批阅完毕后,王辉霍然起身,坐到孟灵儿对面,饶有深意地问道:“灵儿,你跟王叔叔说实话,这次你被绑架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搞的鬼!”

虽然王辉并不清楚这桩绑架案的前因后果,可他非常清楚,孟家在海城市的地位身份,绝对堪称一霸。

就算是黑道上的人,也绝对不敢去招惹孟家。既然如此,这桩疑点重重的绑架案,多半是调皮捣蛋的孟灵儿,一手策划的!

要不然从报警到破案,怎么可能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狡黠灵动的眸子快速闪烁着,孟灵儿矢口否认道:“王叔叔,你还真是冤枉我了,就算是我胆子再大,也不敢用这件事来闹着玩呀。”

说道这里,孟灵儿急忙转移话题,生拉硬拽扯到吴庸身上。

“王叔叔,你快点让警察将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关起来,最好能判个无期徒刑啥的,这样也省的他有机会出狱,再来报复我!”

王辉朗声笑道:“你个小丫头,还真把公安局当成是我个人开的。就算是判刑,也需要走程序,接受法院审判,根据犯罪情节的严重性,在考虑对受害者造成何种损害,最终才能定罪呢。”

孟灵儿水眸圆瞪,煞有其事地点头道:“王叔叔,你一定要告诉法官,那个变态对我造成了很严重的精神伤害,我感觉自己好像都要得郁郁症了。嗯嗯,就凭这一点,就足够给他判个无期徒刑了。”

很严重的精神伤害!

王辉仔细打量着孟灵儿,也没有看出精神受到严重打击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就跟没有这回事儿一样!

苦笑不迭地摇了摇头后,王辉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后的皮椅上。

可王辉屁股还没有焐热,办公室的大门便被推开,迎面走进来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此人正是孟家保镖队长,阿豹!

摘下眼眶上的墨镜,阿豹满脸堆笑地走到王辉身前,扯着粗狂嗓门,嚷嚷道:“打扰了,王局长,老爷让我过来接二小姐回家。”

王辉急忙起身,淡笑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在第一时间将灵儿送回去。对了,孟先生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他不想闹大的话,我可以向法院申请,要求法院不公开审理此案。”

阿豹摩挲着油光锃亮的大光头,憨憨笑道:“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们老爷的意思是,就此结束,就当没有发生过。另外,这次我来接的,不仅仅是二小姐,恐怕就连被你们抓起来的吴庸,我也要一起带走。”

将犯罪嫌疑人带走!

王辉实在弄不明白孟震云究竟是什么意思,面露难色地说道:“阿豹,这恐怕不合乎规矩,对于这件案子,公安局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就算是撤销对吴庸的起诉,最起码也要先关押七天再说。你现在要将吴庸带走,我对下面的人该怎么交代呀!”

见状,小魔女孟灵儿也在一旁附和帮腔道:“对呀,豹叔,你千万不要难为王叔叔,什么事都需要按照规章制度去处理。”

孟灵儿这句话听上去大义凌然,可实际上,她就是不想让吴庸这么早就从公安局放出去。

这个混蛋变态,少说也要关上他几天再说!

阿豹黑着脸,瞥了孟灵儿一眼,似乎是在告诫孟灵儿不要多嘴。

“王局长,规章制度有什么漏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老爷已经吩咐过了,明年你们公安局所有经费开支,孟家将会全部提供。”说道这里,阿豹脸上露出憨憨笑意,“至于吴庸,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还希望王局长行个方便。”

沉吟良久后,王辉也明白今天是留不住这个吴庸了,神情无奈道:“好吧,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让审讯室放人。不过,这种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三十章 物归原主

从审讯室灰头土脸的出来后,吴庸已是万念俱灰,都有一种出家当和尚的冲动!

自从他来到海城市,经历了人生最为奇葩的遭遇!

不明不白得被小魔女孟灵儿抢走指骨舍利,和类似于神仙的搜魂官聂小倩扯上关系。

最后又是因为小魔女,自己竟然还闹了个锒铛入狱,差点没有被拘留起来。

摆在眼前的种种挫折失意,让吴庸忽然明白,神棍爷爷为何叫自己退婚之后,马上离开海城市。

这是孽缘呀,绝对的孽缘···

当阿豹领着倨傲任性的小魔女来接吴庸时,吴庸只会以冷漠无视的表情。

“吴先生,对不住了,都是二小姐太过娇蛮任性,我代二小姐给你赔罪了!”说罢,阿豹毕恭毕敬地朝着吴庸鞠了一个躬。

吴庸心灰意冷地看着阿豹,神色颓废道:“算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见孟先生吧,我还有急事需要处理。”

上了阿豹的路虎车后,身心疲惫的吴庸,很快就躺在车上睡了过去。

见吴庸熟睡,刚才还冷若冰霜,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嘴脸的孟灵儿,忍不住对阿豹埋怨道:“豹叔,你明知道我很讨厌后面那个混蛋,为什么非要从公安局把他弄出来。像这种人,就应该关上一辈子,让他知道知道本小姐的手段有多厉害,哼。”

此次孟灵儿所做的事情,的确有些过火,竟然敢私自报警,弄得海城市公安局不得安宁,满城抓捕吴庸。

就连一向忠厚木讷的阿豹,都觉得吴庸十分可怜。

“二小姐,把吴庸一并带回去是老爷的意思。”说道这里,阿豹俨然一副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二小姐,这次你闹得可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海城市新闻几乎都在报道你被绑架的事情。”

孟灵儿漫不经心地从皮包内掏出梳妆盒,对着镜子开始给自己俏脸补着淡妆,完全无视阿豹苦口婆心地劝说。

见孟灵儿左耳听,右耳冒,阿豹苦涩一笑,旋即也不再啰嗦下去,聚精会神地开着车,向孟府方向急速行驶着。

约莫半个小时后,在阿豹地推搡下,吴庸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当吴庸三人进入别墅内,见到一脸阴郁凝重的孟震云时,颇为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孟震云竟然对小魔女没有任何责骂。

冗长叹息一声后,坐在金丝沙发上的孟震云,对着孟灵儿摆了摆手,威声道:“灵儿,把你胸前的玉扳指摘下来,让我看看!”

自从孟灵儿愤然出走后,孟震云也仔细思考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由得发现,造成孟灵儿和吴庸之间矛盾重重的根源,都是孟灵儿玉扳指被盗一事引起的。

如果想要化解两人之间的宿怨,就不得不查看玉扳指的真伪。

孟灵儿嘟囔着小嘴,也不敢违拗父亲孟震云的话,乖乖交出系在玉颈上的指骨舍利。

当孟震云触碰到指骨舍利时,原本躁动气愤的心情,竟然转瞬间烟消云散,仿佛从指骨舍利内,油然而生一股纯洁的祥和之气,平复着孟震云的内心!

仔细端详着手中那枚盈润白皙的指骨舍利,隐隐之间,孟震云好像能看到笼罩在指骨舍利外围的祥和叆叇雾气。

沉吟良久,孟震云得出肯定的结论!

“灵儿,这的确不是玉扳指,而是一枚指骨舍利。换句话说,并不是吴庸偷了你的玉扳指。”孟震云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是我的玉扳指。

不可能,这东西跟我的玉扳指简直一模一样!

孟灵儿的玉扳指,她已经戴了很多年,无论是大小,还是形状,都跟眼前这枚指骨舍利相差无二!

因此,孟灵儿一口咬定孟震云手中的指骨舍利,就是自己弄丢的玉扳指,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爹,你看清楚了吗?我怎么觉得这就是我的玉扳指。”孟灵儿不敢在顶撞父亲孟震云,但依旧嘟囔着小嘴,不肯轻易松口!

见状,孟震云起身上了二楼。半响之后,又从二楼孟钰儿的房间缓步走了出来。

只不过,再次现身的孟震云,手中却多了一枚玉扳指!

“灵儿,这玉扳指是当初我让工匠用羊脂玉打造而成了,一共两枚,一枚给了你,一枚给了你姐姐。而且,玉扳指就是按照这枚指骨舍利打造的。”

说道这里,孟震云将指骨舍利和玉扳指一并递给孟灵儿,沉声道:“指骨舍利上,有一条细微的裂痕,这是无法在玉扳指上复制的。不信,你自己对比看看。”

孟灵儿满脸狐疑,心里面还嘀咕着是不是父亲跟小淫贼合伙哄骗她。

为了不让自己吃亏,孟灵儿俏脸谨慎的将指骨舍利和玉扳指放在阳光下端详了半天。

恍惚间,孟灵儿仿佛真的看到那枚指骨舍利上,有一条若隐若现地裂痕!

黛眉不由冷竖,孟灵儿撇着薄唇,气冲冲地走到吴庸面前,将指骨舍利塞到吴庸手里。

“哼!这是你的指骨舍利,算我看走了眼,对不住了。”孟灵儿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头认错过。

就算是惹出天大的祸事,甚至气的孟震云把她禁足关起来,孟灵儿依旧不肯服软认错。

这次向吴庸道歉,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可对于孟灵儿强硬地道歉方式,吴庸内心除了不忿之外,仿佛也没有其他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忍气吞声地将指骨舍利重新戴在脖颈上,吴庸阴阳怪气地反讽道:“大小姐,如果你眼神不好的话,我建议你去配个近视镜。认错东西是小,万一你以后在走错房间,那可就不妙了。”

“你···!”孟灵儿怒瞪着杏眼,刚要破口大骂。忽而想到父亲孟震云就坐在一旁,粉嫩白皙的小脚狠狠跺了两下后,孟灵儿坐回沙发上。

事已至此,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也算是水落石出。吴庸的指骨舍利,已然物归原主,这了去吴庸一大块心病。

须臾片刻后,吴庸推脱有些疲倦,想要回房休息,便径直回到了房间!

可刚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吴庸不由大惊失色。

原来搜魂官聂小倩的魂体,已经变得十分模糊,轻飘飘的悬浮在半空中,仿佛在过一段时间,就会烟消云散了一般!

第三十一章 生还希望

无力睁开水眸,见是吴庸进来,搜魂官聂小倩长舒了一口气,细声道:“舍利骨找到了吗,我感觉自己的魂体快要坚持不住了!”

吴庸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旋即将手中的指骨舍利递给聂小倩查看。

“虽然这块指骨舍利的来历我也弄不清楚,不过,听我师父说,这块指骨舍利是无价之宝,应该错不了。”

话音刚落,聂小倩眸光凝视着那块外表盈润光滑,散发着无尽祥和之气的指骨舍利。

须臾间,聂小倩缥缈虚幻的魂体,化作一道流光,‘嗖’的一声,涌进指骨舍利之中。

魂体躲进指骨舍利内,聂小倩颓废的精神,仿佛得到了缓解,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随之清晰了不少。

“这的确是一块舍利骨,非常适合寄居魂体。”指骨舍利内传出聂小倩的声音,语调中不免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可转瞬间,聂小倩语气又变得疑惑严肃:“不过,这块舍利骨总能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它并不是来自凡间。”

不是凡间之物?

吴庸轻挑着眉梢,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狐疑神色。

这块舍利骨是神棍爷爷传给吴庸的,按照老神棍的说法,这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好像是个得道成仙的高人圆寂时留下来的。

吴庸心里很清楚,老神棍平时没有个正形,整天泡在酒缸里,说话也总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所以,对于老神棍的鸟话儿,吴庸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这老家伙总是反复提醒着吴庸,说什么指骨舍利是无价之宝,就算是吴庸把自己弄丢了,也不能让这块指骨舍利出现任何闪失。

“得了,既然你现在也有了安身之所,就甭刨根问底了。”解释不清指骨舍利来历,吴庸选择用极为果断地方式,结束了聂小倩疑虑。

现在聂小倩算是暂时不用担心魂体消散,这也让吴庸心头悬着的那块石头,稍稍落了地。

聂小倩这边虽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可问题却是接踵而至。此时孟钰儿还一直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生死之悬于一线。

如果不抓紧时间找到让孟钰儿苏醒的办法,几天之后,孟钰儿就会香消玉殒,黛玉葬花。

想到这里,吴庸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急声询问道:“搜魂官,孟钰儿的情况你应该有些了解吧,她现在一直昏迷不醒,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苏醒过来。”

缄默半响后,指骨舍利内传来聂小倩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我记得,那个女孩好像是你的未婚妻。嗯嗯···她是被鬼魄攻击,导致魂体受损。一般凡人遭遇这种情况,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什么!!!

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听到此处,吴庸内心燎动的希望之火,瞬间又被聂小倩给一泼冷水给浇灭了。

正在吴庸垂头丧气之际,聂小倩却发出脆生生的‘咯咯’笑声,娇声道:“好啦,知道那个女孩是你未婚妻,你带我去看看她。不过,我事先声明,究竟能不能救得了你未婚妻,我可不敢打包票。”

吴庸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便疾步离开房间,来到孟钰儿的闺房内。

此时,孟钰儿闺房内已经熄灭的火盆,再次被点燃起来,房间内充斥着燥热难耐的气息。

当吴庸刚走到床榻前,聂小倩的魂体,便从指骨舍利中闪现出来。

见状,吴庸不由大惊失色,瞠目结舌地说道:“你你你···不是不能离开舍利骨吗?”

涟涟美眸瞥了吴庸一眼,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少见多怪地鄙夷表情。

“谁说我不能离开舍利骨的,我只不过是需要一个不让魂体溃散消失的圣物寄居。实际上,我每天只需要在舍利骨里面沉睡六个小时就可以了。至于其他时间,我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能距离舍利骨太远。”

聂小倩摇头晃脑,故作老气横秋地解释一番后,蹑手蹑脚地凑到床榻前,盯着那张精致无暇的容颜,不住咋舌道:“啧啧啧···还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竟然魂体受损,命悬一线。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红颜薄命呀!”

见聂小倩对孟钰儿的长相品头论足,吴庸的剑眉不由拧在了一起,面色不悦地干咳了几声。

“咳咳咳···搜魂官,你这是相面,还是在救人?”

聂小倩颔首圆瞪着水眸,怔了怔地盯着吴庸,旋即靥面浮现出嫣然笑意,娇声道:“不要叫我搜魂官了,好歹我们也算是过命的朋友,这样吧,你以后就叫我小倩吧。”

小倩···采臣···

吴庸喃喃嘟囔了几句,怎么都觉得别扭。

沉吟片刻后,聂小倩终于恢复了正常,探出虚化缥缈的素手玉指,朝着孟钰儿光润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蓦得,只见一道宛若盛开桃花般的粉红色璀璨光芒,赫然绽放,色彩缤纷。

只不过那道光芒来的猛烈,去的迅速。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状,聂小倩小心翼翼缩回藕臂,面色凝重道:“你这未婚妻倒不像是个平常人。”

对对对,当然不是平常人。

人家是富二代,不对,有可能也是富三代,或者是富四代。

吴庸没有心思跟聂小倩闲扯,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小倩,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

不断地催促,惹得聂小倩有些闷闷不乐。好歹她也是梵灵境指定的搜魂官,现在倒成了类似于给凡人治病救命的医生。

吐了吐香舌,聂小倩故作娇蛮地问道:“你觉得是我漂亮,还是你未婚妻漂亮。”

我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讨论这个问题。

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被人称赞容貌绝世无双呀!

突如其来地被聂小倩这么一问,吴庸满脸膛红,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半响后,言不及义地说道:“你和孟钰儿,各有千秋吧。如果论性格温婉贤淑,你肯定不及孟钰儿。但若是比较容貌,这个,这个,你更漂亮一点吧!”

听到吴庸这么说,聂小倩挺翘着琼鼻,嫣然一笑,娇声道:“嗯嗯,这话听上去倒是舒服。对了,我刚才说你未婚妻不是平常人,指的是她可以吸收别人的魂体,来修补自己的魂体,这倒是极为罕见的现象。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她吸收。前提是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第一是处男的纯阳魂体,第二就是自身魂体浓度非常高。”

第三十二章 初吻没了

聂小倩话音刚落,吴庸不由地一愣。

联想到第一次闯入孟钰儿房间时,孟钰儿竟然神奇般的苏醒经历,这让吴庸笃定坚信聂小倩所说的言论!

第一,是处男纯阳之体。

吴庸现在混到二十郎当儿岁,看上去玩世不恭,颇有几分轻浮好色。

可实际上,这小子还是个十足的处男。

虽然他曾经处心积虑的想要破掉自己处男之身,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但奈何吴庸所在的总部基地,规矩繁多。不到任期结束,是绝对不能随便离开总部基地了。

而总部基地之中,大多数都是男人。就拿吴庸领导的龙组小队来说,放眼望去,清一色儿的老爷们。

在这些特殊情况的限制下,吴庸甭说谈恋爱了,就连逛窑子做大保健,都是没有任何机会。

第二便是魂体浓度极高。这一点吴庸倒不是很确定,他只记得自己在道观之时,经常跟神棍爷爷学习一些类似于吐纳凝神的法门。

再者就是被神棍爷爷拎着擀面杖,逼着学习一些压根就不能被称作文字的诡异符号。

直到现在,吴庸脑子里面还能记得那些诡异符号的发音和形状呢···

聂小倩已经说出可以让孟钰儿苏醒的办法,沉吟片刻后,吴庸当机立断,直言道:“小倩,既然钰儿可以通过吸收他人魂体苏醒过来,还是用我的魂体给钰儿治疗吧。”

听到这话,聂小倩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笑意,娇声道:“如果你符合条件的话,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利用魂体给孟钰儿治疗,会大大减少你的寿命,用你们凡人的话来说,就是折寿!”

折寿?

见吴庸脸上流露出惊诧神色,聂小倩蹦蹦哒哒地跳到梳妆台上,而后正对着吴庸坐了下来。

那两条白皙丰韵的长腿,来回摇晃着,丝毫不避讳掀起裙摆泄露出来的旖旎风光!

“好吧,既然你不明白,我就好好给你解释一番吧!”聂小倩傲娇地说道:“实际上,在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起,魂体便会应运而生。两者相辅相成,随着生命体的成长,魂体也会跟着慢慢发育成熟,直至衰老、死亡。在凡人看来,决定寿命长短的因素,无外乎是细胞和器官是否健康。可事实却不尽如此,魂体也是寿命维持下去的必要因素。如果魂体受到损伤,轻则会导致寿命减少,重则便是失去生命。”

说道这里,聂小倩将眸光瞟到孟钰儿身上,饶有深意地说道:“所以,你牺牲自己的魂体救治孟钰儿,将会导致你魂体受损,寿命因此会缩短不少。”

减少几年寿命,对于吴庸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能不能救孟钰儿。

剑眉紧皱,吴庸凝视着聂小倩,沉声道:“不就是几年寿命吗,不用再考虑了。你说吧,具体该怎么给。”

见吴庸态度坚决,聂小倩仿佛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拦,娇声道:“操作非常简单,只需要你屏气凝神,与孟钰儿掌心对掌心,她就会主动吸收你的魂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在传递魂体的整个过程中,千万不要跟孟钰儿接吻。否则,你的魂体将会以更快的速度被孟钰儿吸收,至于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我也不清楚。”

话音刚落,吴庸便脱下鞋袜,先是将昏迷不醒的孟钰儿搀扶坐起来,而后麻利跳上床,坐在孟钰儿对面。

就在吴庸刚要举起双手,跟孟钰儿掌心对掌心之际。坐在梳妆台上的聂小倩,十分不解地问道:“吴庸,看来你对孟钰儿的感情很深嘛。就算用这种折寿的方式去拯救孟钰儿,也没有看出你丝毫犹豫!”

吴庸无奈地耸了耸双肩,并没有解释什么。

虽说吴庸和孟钰儿之间有一纸婚约,可吴庸昨天才算是第一次见到未婚妻孟钰儿,而且还是来退婚的。

如果非要给吴庸奋不顾身地救治孟钰儿,找个合适的理由。或许就是为了报答孟钰儿对他那份执着的深情吧!

吴庸伸出双手,五指并拢,将孟钰儿温润小巧的手掌托起,掌心对掌心,屏气凝神,双目紧闭,开始汇聚魂体,让孟钰儿吸收。

就在闭目的瞬间,混沌黑暗之中,吴庸隐隐感受到一团摇曳的烛火,出现在自己正前方。

可那团烛火实在太过渺小,好似在下一刻,便会马上熄灭一般。

旋即,随着一股无形,宛若黑洞般的吞噬力,不断将吴庸的魂体牵引拉扯出去。

青白色的魂体如丝如缕,时而化作缕缕青烟,缥缈虚幻。时而变作无数条细小支流,缓缓地朝着那团摇曳的烛火靠拢过去。

最后那青白色的魂体犹如注入灯油般,化作一股股细流,注入到摇曳黯淡的烛火内。

恍惚间,随着魂体注入烛火内。原本渺小的火苗,腾的一下窜高,瞬间绽放出璀璨光芒,照耀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

“呼···!”

由于吸收了吴庸的魂体,孟钰儿苍白如纸的面色,慢慢恢复了红润。呼吸吐纳,也逐渐变得悠长有力,节奏平和舒缓。

可就在一切都按照预想设计的步骤进行时,陷入空冥状态中的吴庸,竟然不知不觉的将脑袋儿朝着孟钰儿靠拢过去。

与此同时,孟钰儿也是轻启薄唇,吐气如兰,娇躯前倾。似乎两人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嘴唇不断地朝着同一个方向不断靠拢。

终于,当有些干裂脱水的嘴唇触碰在一起时,犹如天雷勾动地火,嘴唇相互纠缠胶着,不死不休,一发不可收拾。

而在吴庸的意识里,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跟孟钰儿接吻了。只是觉得身体忽而飘飘然,仿佛是一条飘荡在大海上的小舟,随着波涛汹涌的浪潮,时而飞上云端,时而落入深渊。

春色盎然的闺房内,一对男女正盘膝坐在床上激烈的亲吻着。不时传来吧唧吧唧,唇齿唾液胶着地声响。

见到这种情况,聂小倩苦笑地摇了摇头。虽然她深知吴庸跟孟钰儿接吻之后,很有可能造成魂体被大量吸走。

但奈何吴庸此时陷入空冥状态,听不见任何声音。而聂小倩只不过是个普通魂体而已,是无法触碰到凡人肉体的。

无奈之下,聂小倩只能痴痴地杵着下巴,呆呆盯着吴庸和孟钰儿两人!

第三十三章 拎着铁锤要行凶

正在聂小倩苦于没有办法将激吻状态中的吴庸叫醒之际,耳畔却传来一阵不轻不重地脚步声。

见状,聂小倩纵身一跃,化作一道紫色流光,飘入吴庸胸前的舍利骨内。

随着“吱呀”一道门扉推开的声响,小魔女孟灵儿直愣愣地站在门口处,浮现在视线中的,竟然是小淫贼跟姐姐孟钰儿激吻地景象。

蓦得,小魔女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啊···你这个淫贼,非礼我也就算了,连我重病的姐姐你都不放过,你快给我住口,今天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话音刚落,小魔女撸起衣袖,露出雪白纤细藕臂,气冲冲地走到床榻前,叉着柳腰,好似捉奸在床一般,颐指气使地对着吴庸喊道:“小淫贼,你耳聋了是吧,快点给我住口。”

“吧唧吧唧···”

亲吻依旧在火热进行,仿佛小魔女的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见状,小魔女柳眉冷竖,精致俏脸上流露出诧异愤怒神色。

“哎呀,你还真是色胆包天,我都站在这里了,你竟然还装作没有听到。”

说着,小魔女不管不顾,扬起玉手,抵在吴庸额头上,用力地朝着一侧推搡起来。

可殊不知是小魔女力气不够,还是吴庸跟孟钰儿接吻的力道太大。纵使小魔女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有将两人嘴唇分开。

喘着粗气,小魔女擦拭着额头上的香汗。充斥着滔天怒气的水眸,恶狠狠地剜了吴庸一眼后,小魔女厉声道:“好,小淫贼,还真看不出来,你口活倒是不错。给本小姐等着,今天不敲碎你的牙齿,我就不姓‘孟’”

说罢,小魔女孟灵儿便急匆匆地离开闺房,飞步下楼。在一楼仆人房间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把锤子和凿子。

“呛啷、呛啷!”

小魔女用铁锤撞击凿子,发出几道清脆刺耳的声响,见兵器很是合手,便一脸阴郁憎恶地冲出房门。

刚才孟钰儿在二楼大呼小叫,此时又满脸怒气地拎着铁锤,这让坐在沙发上的孟震云不由发问道:“灵儿,你拎着锤子干什么?”

孟灵儿深吸了一口冷气,正面怒视着孟震云,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不是一直袒护那个小淫贼嘛?去看看吧,那个该死的混蛋正在对我姐姐做什么好事呢。”

冷嘲热讽地甩下一句话后,孟灵儿拎着铁锤和凿子便疾步跑上了二楼。

见状,不明所以的孟震云和达叔面面相觑,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二楼孟钰儿的闺房内。

小淫贼?

做孟钰儿什么好事?

蓦得,孟震云马上反应过来,心里暗叫不好,一定是大女儿出事了。

想到这里,孟震云也没有了往日稳重形象,大步流星地窜到二楼。

刚推开门扉,却见孟灵儿正钻研着从什么角度用铁锤凿下去,既不伤害姐姐孟钰儿,又能准确无误的凿碎吴庸那满口白牙。

似乎已经确定好了角度,孟灵儿将凿子塞进吴庸嘴里,刚要狠狠地落下重锤,便被孟震云冷声呵斥道:“住手!”

说话间,孟震云已经疾步闪到孟灵儿身侧,将铁锤跟凿子抢夺下来。

“刚刚闯出大祸,你还想闹出人命不成!”

孟灵儿梗着脖子,俏脸满是不忿地嚷嚷道:“没错,今天我就是杀了这个混蛋。你老眼昏花了,没看到他正在非礼我姐姐。”

非礼?

孟震云踅头转向吴庸,定睛一看,还真如二女儿所说,吴庸正在强吻着孟钰儿。

此情此景,就连一向临危不乱的孟震云,都有些恍惚失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按照道理来说,女儿孟钰儿是吴庸的未婚妻,虽说两人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可卿卿我我之事,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的。

孟震云家教虽严,可并不是那种冥顽不灵,固执封建之人。

可现在大女儿重病昏迷,恐命不久矣。吴庸鬼鬼祟祟来到大女儿房间,强行亲吻大女儿,怎么讲也是说不过去的。

一时间,孟震云举手无措,国字脸上冷汗涔涔。

沉吟片刻后,孟震云并没有急于将吴庸推开,而是转身对着孟灵儿沉声道:“吴庸是你姐姐的未婚夫,这亲吻···也是正常的。”

未婚夫!!!

那不就是我未来的姐夫吗?

听到这话,孟灵儿登时呆呆愣住了。半响之后,才缓过神儿来。

“他是我···姐夫。”孟灵儿指着盘膝坐在床榻上的吴庸,吞吞吐吐地说道。

孟震云点了点头,面色沉着阴郁,道:“嗯嗯···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姐姐了,你并不知情。”

说道这里,孟震云面色不忍地回眸瞄了吴庸和孟钰儿一眼后,转身劝慰着孟灵儿,道:“钰儿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怕是挺不过这几天了。吴庸亲吻钰儿,虽然不大合乎人伦长情。但两人之间,毕竟还是差一步就能成为夫妻的,权当是了却你姐姐生前最后的夙愿吧。”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孟灵儿是绝不会同意姐姐嫁给吴庸这个小淫贼的。在孟灵儿眼里,姐姐孟钰儿天资脱俗,性格温婉贤淑,追她的人络绎不绝。

就算是随便挑选一个,也比眼前这个令人讨厌恶心的吴庸强上百倍。

冷眼盯着依然在激吻的吴庸,孟灵儿气不过地说道:“爹,你看看,这个混蛋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你都站在他面前,他还是毫无顾忌地强吻非礼姐姐呢。不行,今天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绝不能轻饶了这个混蛋。”

说着,孟灵儿一把推开父亲孟震云,抢过铁锤和凿子,眼疾手快地将凿子塞进吴庸嘴里,看孟灵儿那怒气冲冲地架势,今天不把吴庸那一口白牙砸的稀巴烂儿,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眼见着铁锤就要重重落下去,孟震云也来不及起身抢夺。

可就在这时,吴庸忽然睁开俊朗如星辰般的眸子,松开嘴巴,长舒了一口气,庆幸笑道:“唉,总算是完事了。再让她吸下去的话,我这条命恐怕就要没了。”

此时,吴庸累的已经近乎于虚脱,身上冒了一层层腻乎乎的冷汗。

当吴庸扭头向着四周看去时,却发现孟灵儿正满脸阴桀怒气,一手举着铁锤,一手拎着凿子,至于凿子的尖端,正好对准吴庸的牙齿,看样子是要跟吴庸拼命的架势。

下意识,吴庸急忙向后蜷缩着身体,警惕道:“孟灵儿,你这又是闹哪样?”

第三十四章 我是在救人

刚刚被孟钰儿吸收了不少魂体,吴庸身体已经近乎于虚脱。甚至此时的吴庸,连小魔女都打不过。

更别说小魔女手持着凶器,正满脸怒气动容地仇视着自己。

见状,吴庸蜷缩身体,跟小魔女拉开距离,警惕道:“孟灵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听到吴庸一脸无辜地说出这句不要脸的话,小魔女不住发出‘嗤嗤’冷笑,道:“哎呦喂,看不出来,你小子挺真能装糊涂呀,还问要我做什么。好好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现在要用这把铁锤跟凿子,将你那满嘴的伶牙俐齿给凿碎。”

吴庸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警告道:“孟灵儿,你···快把铁锤放下,我可告诉你,这是犯法的。知道故意伤害罪嘛,够判个十年八载了。”

小样,还跟本姑娘讲起法律来了。

就算把你所有牙齿凿碎,海城市公安局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孟灵儿梗着脖子,水眸凌然怒视着吴庸,娇声道:“你甭跟我东拉西扯的,还故意伤害罪,呵呵···你刚才非礼我姐姐,还是猥亵强奸罪呢。光是这一条,就算把你所有牙齿都给凿烂掰碎,本姑娘也不会解气的。”

等等,非礼?

还强奸猥亵。

这尼玛都哪跟哪呀。

见小魔女渐渐朝着自己步步紧逼过来,吴庸急忙解释道:“我刚才是在救你姐姐,至于你说的什么非礼,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吴庸还嘴硬狡辩,这让小魔女心头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就差毁灭地球了。

其实如果现在吴庸有个非常良好的认错态度,再加上父亲孟震云在场,小魔女断然不敢对吴庸动用私刑的,最多就是吓唬吓唬吴庸罢了。

可眼前这个混蛋,死到临头,竟然嚷嚷着是救姐姐孟钰儿,这种幼稚的说辞,简直就是把孟灵儿当成三岁小孩了。

“救人!”孟灵儿横眉冷竖,怒声道:“你当是人口呼吸呢,还救人。好,等我把你满嘴白牙都给你敲碎,看你还怎么巧舌如簧的狡辩。”

说着,孟灵儿手中的铁锤和凿子不断碰撞在一起,发出“呛啷、呛啷”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见状,吴庸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瞟向站在一旁默言不语的孟震云身上。

“孟先生,我真的是在救钰儿,不信你自己来看看,钰儿是不是已经苏醒了。”

孟震云凑到床榻前,仔细端详着坐在床榻上的孟钰儿。

蓦得,只见孟钰儿原本苍白无力的脸色,此时已经恢复了血色红润。呼吸也开始变得缓和有力起来,这让孟震云一时间还真有些相信吴庸了。

孟灵儿可不管那些,她只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刚才她亲眼目睹小淫贼吴庸在亲吻非礼姐姐,这就是确凿的证据,还需要什么解释。

“爹,你千万别信他的鬼话,我太了解这个混蛋了。满嘴鬼话连篇,还记得你让他去机场接我,这混蛋竟然说我是他女朋友!”孟灵儿对着吴庸挥动了几下铁锤,似乎是在威胁恐吓吴庸。

孟震云端详孟钰儿良久,威严的脸上,掀起一抹疑惑神色。

虽说此时孟钰儿的气色的确好了不少,可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难不成吴庸真的是在撒谎!

见状,吴庸不由地爬到孟钰儿身前,手掌在孟钰儿面前晃了晃,紧皱着剑眉,疑惑道:“不科学呀,明明已经吸收这么长时间,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她怎么还没有苏醒过来!”

蓦得,吴庸定了定神,他推断可能是孟钰儿还没有吸收足够的魂体。

而身旁的小魔女,不断对着吴庸比划着铁锤,看样子今天如果不能让孟钰儿苏醒过来,小魔女断然是轻饶不了吴庸。

无奈之下,吴庸治好嘟着嘴唇,心里不住地腹诽道:“只好拼了这条命,再试一次了。”

正当吴庸闭着眼睛,大嘴朝着孟钰儿移动过去之际。孟钰儿眼眸微微翕动,恍惚间,竟然缓缓睁开宛若皓月般明亮的眸子。

可就在孟钰儿睁开眼眸的一刹那,涌入视线内的,却是一张嘟嘟的大嘴。

见状,孟钰儿娇容绯红,犹如喷火蒸霞一般,扬起玉手,狠狠地扇了吴庸一巴掌。

“啪!”

吴庸条件反射般的缩回脖子,满脸无辜地捂着印有小巧巴掌印的面颊。

“你是谁?”孟钰儿紧蹙着黛眉,贝齿轻咬温润的红唇。

孟钰儿奇迹般的苏醒,顿时让孟震云和孟钰儿两人一惊。旋即,孟钰儿也顾不得在继续拷问吴庸,扔下铁锤和凿子,张开藕臂,紧紧抱着孟钰儿。

“呜呜呜···姐姐,你都昏睡一个多月了。”在孟家,孟灵儿和姐姐孟钰儿的感情最为要好。这一个多月,孟灵儿也因为姐姐昏迷不醒,总是一肚子怨气。

要不然也不会将吴庸绑到私刑室,大刑伺候,以此来发泄内心的幽怨之气。

婆娑着涟涟泪眼,孟灵儿破涕为笑,道:“姐姐,你醒了就好,待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煮碗方便面,再加一个鸡蛋。”

对于从小娇生惯养,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孟灵儿,唯一会做的,也就只有煮方便面了。

甚至就连这唯一的手艺,还是跟着姐姐孟钰儿学来的。

孟钰儿温婉含笑,抚摸着妹妹孟灵儿的秀发,可诧异地眸光,依旧定格在吴庸身上。

“不对,我记得好像见过你。”孟钰儿有些模糊的回忆起来,好像自己在沉睡之中,曾经苏醒过一次。

而那次苏醒过来,唯一见到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眉清目秀,一脸无辜的男人。

吴庸无力摆了摆手,哭丧着脸色,哀怨道:“你醒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你们谁都不要叫我,我现在要好好睡一觉。”

说罢,吴庸身子直接向后倾倒,躺在松软的床榻上,酣然昏睡过去。

“他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孟钰儿柔声轻吐道。

或许是高兴过头了,孟灵儿这次破天荒的没有称呼吴庸为‘小淫贼、该死的混蛋’,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叫吴庸。”

吴庸!!!

当耳畔传来这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孟钰儿娇躯不由一颤儿,旋即将水眸移到父亲孟震云身上。

孟震云只是含笑不语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印证默许着什么事情。

第三十五章 聂小倩的心事

当吴庸昏迷之际,不知不觉间,他体内的意识竟然在一股玄妙力量牵引下,缓缓进入到一个陌生空间内。

倏然,周围笼罩的刺眼白光让吴庸不由伸手遮挡在额头上。待眼眸适应耀眼白光后,吴庸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掌移开。

可随着视线渐渐清晰明朗,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吴庸叹为观止。

此时,在吴庸四周皆是绿草为坪,远处种植着叠叠障障的葱绿翠竹,高耸挺拔,随风摇曳。

霎时间,嫩绿的竹叶相互拍打,发出地簌簌声响,犹如天籁。连绵起伏的竹海涛涛,犹如蔚蓝色的大海微波一般,时而潮起,时而潮落。

目光渐渐收回,在密密实实的竹林之间,隐隐可以窥见一座由绿色竹竿制成的精舍,小巧玲珑,颇具古风意蕴。

四角八檐处,挂着银白色的风铃,随着缕缕轻柔之风,“叮叮当当”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在阁楼精舍的下方,蜿蜒逶迤着一条小溪,清澈的水流潺潺而过,时而迸溅出一小朵水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草坪上。

小溪的源头无从可知,小溪的尽头也无处查询。只不过这汩汩水流,仿佛能涤荡洗净人心的烦恼,只是一眼,便可以让人心旷神怡,内心祥和。

眼前恬然幽静的美景,让吴庸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甚至吴庸都在怀疑,是不是眼前种种景象,都只不过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正在吴庸神情呆滞,环视四周美景之际。一个靓丽婀娜的紫色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吴庸身前。

吴庸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可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搜魂官聂小倩。

见状,吴庸长舒了一口气,颇有不满地嘀咕道:“大姐,你怎么一惊一乍的,也太吓人了吧。”

聂小倩莞尔含笑,无奈耸了耸削肩,淡笑道:“你这可就是冤枉好人了,我可没有吓唬你的意思。而且,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吴庸挠了挠头,剑眉紧皱,思忖片刻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直言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出现在这里。对了,小倩,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看上去跟度假村似的。”

聂小倩并没有立即给出解释,而是领着吴庸走向了阁楼精舍。当两人来到精舍前的竹制楼梯前,聂小倩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玉手拍着身旁空余位置,含笑道:“过来坐,这里能看到最美的景色。”

待吴庸不自然地坐下来后,聂小倩玉手杵着圆润下颚,嘟着樱红温润的双唇,痴痴道:“吴庸,你未婚妻怎么样了。”

孟钰儿!!!

不提孟钰儿还好,一提到孟钰儿,吴庸就满肚子邪火。

“你不提这件事,我都快忘了。”说道这里,吴庸拧着眉毛,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倩,你该不会是故意坑我吧。明明知道在传递魂体过程中,我会跟孟钰儿不自觉地亲吻,你怎么也不阻止一下。好家伙,因为这件事,小魔女差点没有把我牙齿凿碎了。”

听到吴庸嘟嘟囔囔的不满抱怨,聂小倩一时间被逗得捧腹大笑。

不得不说,聂小倩嫣然一笑之时,绝对有让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实力。

白皙盈润的面颊,微微显露出可爱酒窝儿。含情凝睇的水眸,也在笑语欢声之间,变成弯弯的月牙。

明眸闪烁,皓齿半露,更是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美感。

可转瞬间,聂小倩又收敛起眼角眉梢洋溢的笑意,黛眉微蹙,似乎有无尽烦恼,正时时刻刻困扰着她。

见状,吴庸面色沉着,低声试探性地问道:“小倩,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吴庸,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杀了我,你会不会也像救你未婚妻那样,不顾一切地去救我。”聂小倩美眸涟涟凝视着吴庸,语气严肃认真地问道。

有人要杀聂小倩!

当听到聂小倩没头没脑儿的提出这个问题时,吴庸先是一愣,旋即很讲义气地拍着胸脯,面无惧色地回应道。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保证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到你的。”

“可若是你根本打不过对方,甚至你将要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犹如神祇般的庞大组织时,你还会奋不顾身地去救我吗?”

俊朗的眸光闪出一抹坚不可摧的刚毅,吴庸沉声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算是像孙猴子那般为你大闹天宫,我也不会有丝毫胆怯惧怕!”

似乎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聂小倩怔怔地盯着吴庸,旋即为了缓和尴尬气氛,聂小倩莞尔淡笑,瞥了吴庸一眼,调侃道:“呵呵呵···倒是不需要你大闹天宫,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吴庸并不是白痴,通过聂小倩饶有深意地话语,吴庸似乎隐约之间揣测出一丝端倪儿,便惴惴不安地问道:“小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聂小倩俏脸上流露出一个略带苦涩悲怆的笑意,仿佛内心隐藏着什么极为重要的秘密不敢跟吴庸吐露。

没错,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跟吴庸说。

毕竟,事关魂界梵灵境的天条法规,就算此时聂小倩对吴庸一吐为快,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反而给吴庸增添了不少压力和烦恼。

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后,聂小倩耸了耸削肩,似乎对吴庸表现出来的担当感,很是满意。

“吴庸,既然你已经决定担任搜魂官,那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完全听我的。鉴于你体内刚刚注入魂力,对搜魂官,乃至魂力一窍不通,我觉得很必要给你补补课。”聂小倩及时岔开了话题。

补课?

吴庸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上学,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去军队服役。

可还没容吴庸反驳,聂小倩曼妙身姿便跳下竹制阶梯,故作老气横秋地侃侃而谈道:“想要成为合格的搜魂官,你必须要完全遵守魂界梵灵境的天条法规,不能有任何违反。尤其是对待亡魂和鬼魄的立场上···”

接下来的一端时间内,聂小倩详细解释着亡魂和鬼魄之间的联系。

“就拿凡人来举例!人死之后,腐朽的躯体将不能继续承载魂体,魂体一旦离开身体,便被列为亡魂。此时的亡魂,一般只会有三种下场。第一种,便是在三天之内,渐渐消失,永诀与人间。第二种,则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可以在搜魂官的引导下,进入魂界梵灵境,理论上可以称其为得到第二次重生的机会。”

说道这里,聂小倩面色忽然凝重严肃,语调沉沉地说道:“这第三种,也是最为可怕的一种情况。那就是亡魂因为生前的贪念、嗔念、痴念、怨念、执念,而坠落成鬼魄。一旦成为鬼魄,便会失去生前所有记忆,只保留坠落成鬼魄的念力!”

第三十六章 魂器与魂玉

聂小倩所说的亡魂堕落成鬼魄,吴庸曾在道观藏书中一本名为“五轮法书”的古籍上看到过。

亡魂因生前的贪、嗔、痴、执、怨等五念,不入轮回,只能化作一种邪魅之物,游荡在天地之间,依靠吞噬其他亡魂和鬼魄苟且偷生。

当时吴庸还以为这是古人所撰的狐仙鬼怪之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当聂小倩重新提到这个话题时,古籍开篇所写的内容,也随之跃然萦绕在吴庸脑海里。

为了让吴庸更加清晰理解,聂小倩特意举例说明。

“吴庸,你还记得被你斩杀的那只蜘蛛鬼魄吧。”

吴庸点了点头,半开玩笑地调侃道:“我记得,那只蜘蛛鬼魄不仅丑的一匹,嘴脸还碎碎叨叨嚷着什么买不起房子,当什么小三的一类胡话。”

聂小倩颔首点头,娇声道:“如果我推测的没错,那个亡魂正是依靠这股强大怨念,才会堕落成蜘蛛鬼魄的。”

当吴庸得知这个信息时,脸上的表情徒然凝滞,眸光直勾勾地看着聂小倩,但耳畔中却清晰回荡着蜘蛛鬼魄念叨的话语!

“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我不就是买不起房,不就是不买不起车,你却要抛弃我,宁愿去做小三,我做鬼也要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蓦得,吴庸神色忽而有些颓废萎靡,似乎内心有些泛泛同情起蜘蛛鬼魄了。

聂小倩毕竟没有在凡间生活过,她对于现世凡人,尤其是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想要通过自己努力改变困顿生活现状,但却频频遭受到打击剥削的普通人,并不是十分了解。

就拿蜘蛛鬼魄来说,通过它堕落的怨念不难得出。

此人生前生活定然是十分狼狈的,甚至就连最心爱的女人,都因为他无力改变生活现状,而选择背叛,甘愿去做他人小三。

或许,此人正是无法面对残酷现实的打击,选择结束自己生命,在死亡之后,依靠怨念化为鬼魄的。

可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蜘蛛鬼魄的命运,简直不如卑贱的草芥蝼蚁。

生前遭受背叛,死后还要被搜魂官斩杀!

这难道就是看似繁华昌盛,实则龌龊丑陋世界的真实面目。

缓了缓神儿,吴庸尽量平息起伏不定的内心波澜,沉声道:“你继续说。”

“亡魂一旦堕落成鬼魄,无论是什么理由,搜魂官都必须要将其斩杀。因为鬼魄存在的唯一意识,便是吞噬其余鬼魄和亡魂,让自己不断进化。而对于鬼魄的划分,一般有七个等级。分为小鬼魄、大鬼魄、虚魄、王魄、圣魄、魔魄、修罗。”

顿了顿,聂小倩着重说明了一点,“小鬼魄到大鬼魄,看似只有一级之差,可若是想要进化,必须吞噬数百亡魂鬼魄,凝结力量,予以突破。”

吴庸听得聚精会神,得知鬼魄有等级划分之时,不免发问道:“鬼魄有等级划分,那对于搜魂官,是不是有些等级区别。”

“没错,搜魂官其实就是具有强大魂力的魂体。应对鬼魄的等级区分,魂体的等级分别是魂者、魂师、魂尊、魂王、魂圣、仙、神。”

说道此处,聂小倩将吴庸叫到身旁,用纤细的竹枝在泥土中画出两个圆环,而其中的一个圆环,被聂小倩多涂了几下,变成了实心圆环。

聂小倩指着实心圆环,娓娓说道:“这个实心的圆环,你可以将其看成是圆球。实际上,它应该被称作为魂玉。”

魂玉?

吴庸喃喃嘀咕重复了几句。

“魂玉的主要功能是储藏特殊的魂力属性。一般情况下,魂者只能拥有一个魂玉,以此类推,以后每晋升一级,便可以多操控一个魂玉,每个魂玉都能储藏一种特殊魂力属性。”

脑海中不断萦绕着魂玉字眼,吴庸挠了挠头,满脸不解道:“不对呀,我记得当时吸收你体内的魂力之后,我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魂玉出现,该不会是我等级不够吧。”

吴庸这句话正中命门,实际上,聂小倩也被这件事困扰了很久。

当吴庸吸收聂小倩全部魂力后,理应将聂小倩的魂玉也完全吸收掉了。

可从吴庸成为魂者直到现在,始终没有看到魂玉出现的迹象。对此,聂小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沉吟片刻后,聂小倩避重就轻地解释道:“如果魂者想要拥有魂玉,必须通过吸收鬼魄的魄环,只有如此,才能产生出魂玉。”

说着,聂小倩用竹竿指着另一侧的圆环,“鬼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魄环上。甚至个别鬼魄,魄环之中携带着特殊力量属性。只要将鬼魄斩杀,魄环便会从鬼魄身上脱落。接下来只需要吸收魄环,便可以得到强悍的力量。至于你为什么没有魂玉,我想很有可能是没有吸收足够的魄环,只要你再斩杀几个鬼魄,吸收掉他们的魄环,或许就可以产生魂玉了。”

听到聂小倩的解释,吴庸暂时放下没有产生魂玉的问题。

“对了,我记得跟蜘蛛鬼魄交战的时候,我手上还有一把巨大的剔骨尖刀呢。可是当我干掉鬼魄之后,那把剔骨尖刀就不见了踪影?”

聂小倩莞尔淡笑,道:“你说的剔骨尖刀,实际上是魂器。魂器是魂体成为魂者之时,从魂体分离出来的一部分,魂器的形态有三种,第一种是平常所见的兵刃,第二种是以植物形态现身,第三种可以妖兽形态出现。无论魂器以哪一种形态出现,都必须要配合魂玉内蕴含的特殊属性魂力,才能爆发出最为强悍的战力。”

见吴庸紧皱着剑眉,似乎并不是十分理解。聂小倩缓声道:“你还记得我那把秋水剑吧,实际上它就是我的魂器。魂器可以在主人的操纵下,融入主人魂体内,也可以一直被主人携带在身上。由于我随时都要准备跟鬼魄战斗,所以不得不将秋水剑带在身旁。现在你应该明白,你使用的魂器并不是消失,实际上和你的魂体融合在一起了。”

第三十七章 上门提亲(上)

犹如世外桃源的空间内,远处四周皆是一片白茫茫的氤氲雾气,叆叇缥缈。

吴庸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因为在神奇空间内,压根就看不到太阳···

“一般来说亡魂堕落成鬼魄后,便会主动进入到‘魄圈’,但也有少数鬼魄遗留在凡间。而搜魂官的职责,便是将这些遗留在凡间的鬼魄斩杀,以免他们荼毒生灵。”

聂小倩表情非常严肃,一字一句,对吴庸言传身教,将所有关于魂魄和搜灵官的知识,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吴庸。

“吴庸,还有一件让我很忧虑的事情。那就是最近海城市鬼魄数量实在太多,我担心是有人从中···”

还没容聂小倩把话说完,吴庸耳畔便响起小魔女大吵大嚷地声音。

“小淫贼,喂喂喂,小混蛋,你快点醒醒。”

“哎呦喂,不叫你姐夫你就不起来是吧。好吧,我就勉强叫你一声混蛋姐夫,你快点醒醒,要不然我姐姐可就要被人骗走了。喂喂喂···”

混蛋姐夫!!!

吴庸眉毛拧在了一起,眼皮耷拉着,似乎对于这个新绰号非常不满。

见状,聂小倩颔首淡笑,柔声道:“今天先到这里,如果你以后有问题,可以再来舍利骨空间内找我。”

这是舍利骨内的空间?

吴庸不由得吃了一惊,愕然举目环视四周。

他还真想不到,只有手指骨大小般的舍利骨,可里面竟然蕴藏着如此玄妙广袤的空间。

顿了顿,耳畔再次传来小魔女更加急促地呼唤声,吴庸也是颇感无奈地耸了耸双肩,撇嘴道:“小倩,我先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吴庸缓缓闭上双眸,屏气凝神。恍惚间,他只感觉自己在舍利骨空间内的意识,正在以流光闪电的速度向后倒退。

蓦得,吴庸犹如噩梦惊醒一般,突然睁开俊朗的星眸!

可刚刚睁开眼睛,便看见小魔女正跨坐在自己腰间,雪白修长的大腿触及之处,传来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但吴庸却是无暇顾及这些,此时小魔女正撸起衣袖,扬起小巧粉嫩的手掌,正要对吴庸面颊展开一阵疯狂地耳光蹂躏。

“呼呼呼···”

小魔女抡圆手臂,贝齿狠咬着红唇。而后小手急速抡下,携带着一股凌厉风声,眼瞅着手掌就要准确无误地落在吴庸右面颊处时。

吴庸瞳孔不由紧缩,动若惊雷一般,猛地扼住小魔女白皙盈润的皓腕。

“孟灵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刚刚苏醒的吴庸,也闹不清楚小魔女这又是唱的哪出儿,一会儿叫自己姐夫,一会儿又跨坐在自己腰上,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扇自己耳光。

见吴庸突然苏醒过来,小魔女挺翘着琼鼻,娇蛮撇嘴道:“哼,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只能出此下策,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了。”

我擦,这尼玛是“叫床”吗?

这分明就是在找机会报复自己呢!

吴庸懒得搭理小魔女,瞪了小魔女一眼后,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来。

可吴庸刚刚将昏昏沉沉的脑袋儿从枕头上移开时,竟然在无意间看到小魔女裙底内裤。

一时间吴庸表情凝滞,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哎呦,吴庸,什么这么好看,你都流口水了,快跟我说说,我也想看看!”小魔女顺着吴庸蠢蠢欲动的欲念目光低头瞄了一眼,心头登时窜起一阵无明业火。

那宛若千娇百媚的靡靡之音,实则暗藏着无尽怒火和杀机。

神情呆滞的吴庸一时间也没有听出小魔女话语中蕴藏的深意,还满脸淫笑地回应道:“粉红色的!”

刚脱口而出这几个字,吴庸便马上打了一个冷颤儿,心虚地将小魔女掀翻在床,而后逃命般的跳到了木质地板上。

“嘿嘿···我睡了多久!”吴庸急忙转移着话题,生怕小魔女在揪住偷窥之事不放。

小魔女虽然古灵精怪,但毕竟涉世未深,注意力还是很容易被转移的。

上一秒还怒火中烧,心里起誓发愿,非要将吴庸这个淫贼千刀万剐了不可。

可下一秒,内心蹿腾地怒火,便烟消云散。从软床上爬坐起来,呆呆地说道:“你都已经睡了两天三夜了,真是该死,怎么叫也叫不醒。”

说道这里,小魔女急忙从床上跳下来,黛眉紧蹙,急声道:“坏了,我差点忘了正事。吴庸,你快点跟我下楼去,周家那对王八蛋父子又来上门提亲了。”

等等!

上门提亲。

提谁的亲呀?

吴庸轻挑着眉毛,疑惑道:“你把话说清楚些,什么提亲?”

“说什么清楚,来不及了,这已经是周家第三次上门提亲了。你快点跟我下去,要不然我姐姐可就要嫁给周卫煌那个王八蛋了。”

话音刚落,小魔女一把抓住吴庸手掌,风风火火地要急冲出去。

不明原因的吴庸身形没有丝毫移动,重若泰山,反而手腕往后一缩,将刚迈出流星大步的小魔女给拽了回来。

“你说什么呢,你姐姐要嫁给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吴庸态度坚决,如果不解释清楚,断然是不会跟自己下楼的。小魔女深吸了一口凉气,娇声道:“周家一直想让我姐姐嫁给周卫煌,虽然我父亲屡次拒绝,可周家却跟鼻涕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这不,周家那对王八蛋父子又来上门提亲。你现在听清楚了吧,快点跟我下去说明你的身份,让他们彻底死心!”

小魔女突然维护起自己的权益,这让吴庸深感诧异。

本来他跟小魔女之间就是有瓜葛宿怨的,可小魔女今天却选择力挺自己,该不会是这个疯丫头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想到这里,吴庸不免阴阳怪气地狐疑道:“孟灵儿,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现在还选择帮我。

第三十八章 上门提亲(下)

自从吴庸遇到小魔女孟灵儿后,倒霉事是一件跟着一件,这也让吴庸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见吴庸质疑自己的动机,小魔女吐了吐香舌,义正言辞地解释道:“说实话,虽然我很讨厌你,尤其在你要娶我姐姐这件事上,我举双手双脚反对。可毕竟你救过我姐姐,而且,跟你比起来,我更讨厌周卫煌那个阴阳怪气的娘炮儿!”

我擦,什么叫跟我比起来?

难不成小爷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吴庸耷拉着眼皮,神色沮丧,苦涩冷笑道:“让你这么讨厌,可真是对不住你了。”

“好了,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小魔女耸了耸削肩,娇声急道:“快跟我下去吧,没时间在这里废话了。”

话音刚落,也不管吴庸情不情愿,直接拉着吴庸奔出房门······

此时此刻,一楼华堂内的气氛显得无比沉闷,甚至有几分微妙的火药味。

正对着大门的主位上坐着孟震云,一脸阴郁庄严,不苟言笑。

而陪坐位置上,则是一老一少,身上穿着名牌阿玛尼西服,脚上蹬着锃亮崭新的阿迪王皮鞋。嘴角噙着淡笑,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凌然倨傲的感觉!

站在两人身后的,是一位个头不高,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

“老孟,结亲这件事,我已经登门三次了,你总是百般推脱,这未免也太不给我周某人面子了。”双鬓斑白的老者斜眸了孟震云一眼,似乎在偷偷揣摩臆测孟震云究竟在想些什么。

坐在老者身侧的年轻人便是周卫煌,眉清目秀,棱角分明,再加身着白色西服,更是显得卓尔不凡。

虽说周卫煌长相英俊,但却自带几分阴柔。说好听点是奶油小生,说不好听就跟那些娘炮儿男明星似的,身上没有半点英武阳刚之气。

“孟伯伯,听说钰儿妹妹身患重疾,至今昏迷不醒。这是我从缅甸求回来的极品翡翠玉佛,已经让高僧开过光了,希望钰儿妹妹能早日康复。”周卫煌噙着淡笑,毕恭毕敬地将精致礼盒摆放在孟震云面前。

见状,孟震云缓吸了一口气,国字脸上隐忍着怒气,沉声道:“沧海,你也我算是老相识了,按道理说,咱们两家门当户对,结亲之事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不过,小女身上已有婚约。所以,提亲之事,今日以后,不必再提了。”

孟震云义正言辞地拒绝,这让周沧海脸上有些愠怒不满。可上门提亲,毕竟不是插架拔份儿,周沧海也不愿意撕破脸皮。

淡然一笑,周沧海饶有深意地说道:“老孟,你这不会又是在搪塞我吧。我已经打听过了,整个海城市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家,几乎都没有跟你孟家结亲,你女儿何来的婚约。”

说到这里,周沧海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倨傲地笑意,意味深长道:“老孟,听说小钰至今昏迷不醒,我已经派人找到了一位隐士老中医。只要你肯答应这门亲事,我保证请老中医出山,将小钰医治好。”

听到这句话,孟震云国字脸青筋暴突,语气骤然冰冷道:”周沧海,你这是在要挟我。”

“要挟?”周沧海正襟危坐,佯装无辜,淡笑道:“嘿嘿···老孟,你可真是错怪我了。小钰身患重疾,我也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寝。费劲千辛找到一位能医治小钰的老中医,现在却被你说成是要挟,这帽子扣得可真是够大的···”

客厅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仿佛是充满火烟味的战场,稍有不慎,一颗火星便能引爆全场。

而在此时,蹲在二楼栏杆后的吴庸和孟灵儿,却是坐山观虎斗,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儿,正在密切洞察着华堂客厅内的所有动向。

“孟灵儿,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出来,该不会就是让我在这里偷窥吧!”蹲了几分钟,吴庸觉得自己腿脚发麻,忍不住抱怨起来。

冷冷瞥了吴庸一眼,孟灵儿不满地嘟囔道:“你懂什么,现在还不是出手的好机会。在等等,待会儿看我是怎么让周家那对老狐狸父子哑巴吃黄连的。”

孟灵儿悄无声息地缩回脑袋儿,幸灾乐祸地对吴庸说道:“喂,刚才你看到那块翡翠玉佛了吧。”

吴庸木讷地点了点头,道:“那块翡翠玉佛看上去的确价值连城,应该是罕见的冰种翡翠。”

冰种翡翠!

孟灵儿没想到眼前这个小淫贼竟然还了解什么是冰种翡翠,不免瞪大水眸,惊讶道:“哎呀,想不到你还懂翡翠,不错嘛。”

小魔女夸张地表情,再加上言语间透露出来的鄙视轻慢,没有让吴庸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赞许感。

反而觉得在孟灵儿眼里,自己就跟山里来的土老帽似的!

“你提那个翡翠干嘛?”吴庸怏怏不快地说道。

小魔女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妩媚难测的坏笑,“看着吧,等一会儿我是怎么把那块翡翠弄到手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二楼传来孟灵儿清脆略显娇蛮的声音,打破了一楼华堂内充满火烟味的对峙。

“我姐姐早就醒过来了,多谢周叔叔关心。”说罢,孟灵儿便领着吴庸,沿着二楼扶梯,袅袅婷婷地走了下来。

当孟灵儿漫步到孟震云身前时,灵动的水眸盯着摆放在案几上的盈润翡翠玉佛。

“哎呦,这东西可是价格不菲呀。”孟灵儿伸手将翡翠从精致礼盒中拿了出来,在小手里来回把玩着,不时还在自己胸前比量一下,好像这块翡翠是送给她的一样。

“周卫煌,这块翡翠不错,我倒是喜欢的很,该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当着孟震云的面,周卫煌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时语塞,只得回以尴尬淡笑。

见状,小魔女急忙抢话,生怕周卫煌道出实情!

“你不否认,那就是默认喽。”说着,孟灵儿靥面颜笑地将翡翠玉佛吊坠挂在玉颈上,嘴甜道:“谢谢卫煌大哥这么关心我,一见面就送给我礼物,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

小魔女一颦一笑的表现,这叫不好意思。

吴庸被小魔女脸大吃遍天下的性情,弄得瞠目结舌,就差下巴没有摔在地上。

第三十九章 中医世家

孟灵儿突然出来打搅乱,这让周家父子顿时有些方寸大乱。孟灵儿顽劣娇蛮的性情,在海城市的上流社会,那是尽人皆知的。

饶是周沧海老谋深算,阴险狡诈,想要对付孟灵儿这样一个软硬不怕,一肚子坏水的‘浑不吝’,也是束手无策的。

见孟灵儿轻松化解了凝重严肃的气氛,还将周家父子怼地哑口无言。

孟震云内心萦绕的阵阵怒火,也随之烟消云散,甚至国字脸上还浮现出一抹得意地冷笑。

“灵儿,我正在跟你周叔叔谈事,你出来捣什么乱,快点回屋去。”孟震云佯装发怒,但语气中蕴含地斥责,却是不咸不淡。

水眸含笑,弯成皎洁明月,孟灵儿搂着父亲的肩膀,嘟嘴撒娇道:“爹,周大哥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就让我多陪周大哥聊一会儿呗。”

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将翡翠玉佛收为己有,甚至就连周家父子都拉不下来脸再去讨要。

对于这块翡翠玉佛,是周卫煌从缅甸带回来的,价值二千多万,这是一块冰种极品翡翠。

本来打算用这块翡翠来表示自己要娶孟钰儿的决心,可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让孟灵儿忽悠过去。

这让周卫煌既有些恼火,又颇感无奈!

看来海城市“女一号扛把子”这个名头,还真不是空穴来风的。

在孟灵儿的撒娇攻势,哄得孟震云笑口颜开。哈哈大笑一阵后,就连孟震云都不得不点头同意孟灵儿请求。

见状,孟灵儿偷偷掀起水眸,狡黠对着吴庸眨了眨,似乎是在向吴庸表现自己多么冰雪聪明。

“周叔叔,刚才你说什么,帮我姐姐找到一位隐士的老中医。哎呦,简直太凑巧了,我姐姐正好也是一位中医妙手回春,用针灸给医治好的。”

说道这里,孟灵儿蹦蹦跳跳,活跃得意地将吴庸拉过来,郑重其事介绍道:“周叔叔,他叫吴庸,据说祖上十八代都是中医,好像他爷爷的爷爷,还是皇宫里面的御用太医呢。”

等等,祖上十八代都是···中医?

还尼玛太医!

我擦,吹牛皮你倒是收敛一点呀。待会圆不回来,那可真就操蛋了。

见吴庸一脸木讷惊愕,孟灵儿偷偷用拈花玉指拧着吴庸后腰皮肉,借此来提醒吴庸往下接话。

“吴庸,我说的不对吗?”孟灵儿娇容挂着阴恻恻的冷笑,那双含情凝睇的水眸,含情脉脉注视着吴庸。

后腰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吴庸面色有些不大自然,但依旧咧嘴讪笑道:“说得对,说得对,我祖上都是中医。”

话音刚落,孟灵儿玉手悄无声息的松开已经被拧成麻花皮肉,一唱一和地接话道:“吴庸,听说中医有什么‘望闻问切’,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患有什么疾病,你快点给我周大哥瞧瞧,需不需要针灸治疗。”

望闻问切?

还尼玛针灸?

这小魔女不会是在玩我吧。

如果我有这本事,还他娘的跑到军队去受苦干嘛,早就开个中医铺子了。

见状,吴庸讪讪一笑,旋即背过身,对着小魔女一阵呲眉瞪眼,脸上的表情,眼眸里的暗示,传递出的信息,只有冰雪聪明的孟灵儿能有所洞悉。

“我靠,小魔女,你玩我是吧,还中医,你咋不说我是做大保健的呢。”

“咦,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让你配合演场戏而已。你放心啦,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保证能让这两个不受待见的家伙,灰溜溜地离开。”

“放心?我能放心吗,你这会儿让我假扮中医,待会儿是不是又想让我冒充太监了。”

“吴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还没有跟我姐姐说,你偷摸过我的大腿还有屁股!哼,要是让我爹爹和姐姐知道你干出这种龌龊的勾当,恐怕扫地出门的,不仅仅是周家父子,就连你也要收起铺盖卷滚球了。”

见小魔女眸光偷偷瞥向雪白丰韵的长腿,和挺翘圆润的屁股,吴庸霎时间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被小魔女威胁恐吓着,吴庸不禁垂头丧气。

小魔女薄唇噙着狡黠得意的笑容,拍了拍吴庸肩膀,涟涟美眸眨了眨,似乎是在向吴庸传递一个信息。

“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非礼我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样,这笔交易合算吧。”

还没容吴庸有任何反应,小魔女急忙拽着吴庸,正对着周家父子,娇声笑道:“呵呵···周叔叔,刚才吴庸跟我说,卫煌大哥气血尚虚,面色略显憔悴,应该是睡眠不足造成的。这样吧,让吴庸给卫煌大哥做个针灸,保证手到病除!”

孟灵儿一边含着温婉淡笑,一边将扎满银针的布袋塞到吴庸手中。

我擦,这东西都准备好了,绝对是蓄谋已久的!

见吴庸面色呆滞,止步不前,孟灵儿偷偷在背后推了吴庸一把,直接将吴庸推搡到周卫煌的身前。

箭在弦上,此时吴庸也是不得不发了。

当吴庸从布袋上抽出一根五厘米长,明晃晃的银针之时,还在暗自揣度着,这东西该往哪里扎好呢。

讪讪淡笑,吴庸摇晃着银针,对着周卫煌无奈笑道:“要不然,我给你扎一下!”

此时,周卫煌已然被吴庸手中晃动的银针,吓得面如土色,正要慌张地站起身来,便被其父周沧海狠狠攥住手腕,似乎在暗示周卫煌要镇定。

“老孟,你从哪里请来的山野村夫,这多半是江湖神棍,出来哄骗钱财的。”

周沧海镇定自若地对着侍立在身后的保镖喝令道:“小刘,快把这个神棍给我轰出去。”

“周叔叔,你怎么就认定吴庸是江湖神棍呢。”小魔女孟灵儿莞尔一笑,伶牙俐齿,狡黠诡辩道:“吴庸跟你找到的什么隐士中医,都是学中医的。如果你认为吴庸是江湖神棍,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那个什么隐士老中医,也是个混吃混喝的大骗子呢,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

周沧海一时语塞,被孟灵儿怼的面红耳赤,但却又不能对一个小辈发火。

见状,孟灵儿美眸凌厉一瞥,阴阳怪气地柔声道:“吴庸,你还等什么呢,快点给我卫煌大哥针灸呀。千万要记住,不要手抖,这要是弄出个残废啥的,你可赔不起!”

第四十章 制裁兵王

小魔女在身后不住地催促,这让吴庸也不得不迈步靠近周卫煌,讪笑道:“要不然就扎一下吧,随便地扎一下就可以了。”

可就在吴庸踱步到周卫煌身后,正细思极恐地琢磨着该朝哪里扎针之时。

侍立在周家父子身后,那腰杆笔直,短小精悍的黑衣保镖小刘,虎目圆瞪,紧绷的脸色,骤然紧张起来。

见吴庸哆哆嗦嗦的将要刺下银针举动,瞬间刺激了黑衣保镖小刘的敏锐神经。

戒备警惕的身躯,牵引着他本能掏出皮夹中的手枪。

右手掏出手枪的那一刻,左手迅雷跟上,直接上膛,拉开保险,所有动作迅如闪电,让人目光应接不暇!

与此同时,凶狠凌厉的目光定格吴庸头部眉心处。

下一个瞬间,就是调转枪口对准吴庸眉心,终结吴庸的生命!

黑衣保镖小刘把枪动作,顿时让客厅华堂内刚消沉下去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孟灵儿都没有想到,周家父子竟然没有阻止黑衣保镖公然把枪的举动!

可与孟灵儿花容失色的表情不同,吴庸却是十分泰然自若,甚至连躲避地动作都没有!

黑衣保镖小刘这一套娴熟把枪动作,吴庸早在几年前的龙组小分队中,就已经锤炼过成千上万遍了。

所以,吴庸深谙其道!

最好的枪手,实际上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开枪,从手枪掏出,再到完成对目标的射击,间隔不能超过一秒。

实际上,对于最好的枪手来说,当拔出手枪的刹那间,另一只手必须要将手枪上膛。与此同时,目光直接锁定目标。

这样做的优势,便是省去了瞄准的时间。几乎在上膛的同时,就可以直接射击了。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开枪速度,往往决定枪手的生死···

斜眸的目光惊鸿一瞥,吴庸非常清楚。想要对付用枪高手,万万不能让人家举起手枪。

毕竟,子弹已经上膛,保险已经闭合。

如果枪手举起手臂,基本上射击就已经完成,想要再去阻止,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唯一办法就是压制对方的手臂,让其不能抬起手臂射击。

一瞬间,吴庸踩着凌波微步的迷乱步伐,直接闪现到黑衣保镖身前,左手中的银针准确朝着黑衣保镖小刘手掌虎口抛射过去。

蓦得,就在小刘虎口被银针深深刺入,右手传来阵阵剧痛麻木,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枪之时。

吴庸半蹲着身子,一个猴子捞月,将跌落的手枪接住。

黑衣保镖小刘拔出银针,还没来得及展开任何反抗动作,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他太阳穴上。

“兄弟,我是山沟里来的,没有见过大世面。你这突然掏出手枪的动作也忒吓人了。”一些列的剧变,并没有让吴庸惊慌失措,他显得风轻云淡,用一种半开玩笑的方式调侃起来。

突如其来剧情反转,应接不暇,迅若惊雷!

这让训练有素,堪称顶尖兵王的保镖小刘,都禁不住神情呆滞,瞠目结舌。

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愣头小子拿了‘一血’,还成功反杀。

夺了手中的枪支不说,还被人用枪顶在脑袋上。

这简直就是黑衣保镖小刘,在成为兵王之后最大的侮辱!

什么是兵王,那是在千万侦察兵里面挑选出来,军事素质最强的寥寥几人而已。

无论是射击,还是体能,或是反应速度,都必须要达到严苛近乎于变态标准。

黑衣保镖小刘出枪的速度,在部队之中自诩已经无人能及。

可吴庸这一连串的出手,讯若惊雷,一气呵成,这让是退役兵王的小刘,都不由的心悦诚服。

佩服归佩服,小刘却始终没有忘记他的职责。

那就是自己可以死,但却不能让雇主受到半点的伤害,哪怕是用自己的身体为雇主挡子弹。

“杀了我吧!”黑衣保镖小刘面无表情地说道!

杀了你?

这哥们儿是在秀逗吧,自己跟他无冤无仇的,非要杀了他干嘛。

为了防止保镖小刘再干出荒唐出格的举动,吴庸干脆利落将手枪大卸八块,子弹退膛,一颗颗黄橙橙的子弹从枪膛中弹出,跌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而后,吴庸更是将手枪拆卸的七零八落。

做完这些,吴庸将散碎的枪支交给了视死如归的保镖小刘。

“哥们儿,不用那么紧张,我可不是什么杀手,只是个懂得粗浅医术的中医而已”吴庸拍了拍小刘结实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嘿嘿···放松点,甭老是拿枪吓唬我,万一我被你吓的手一哆嗦,银针插错了穴位,真把周公子弄成个半身不遂可咋整。”

双手捧着七零八落的枪支,保镖小刘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刚才他的行为只不过是本能保护雇主的反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吴庸极快的反应速度!

再加上那气定神闲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医。

速度奇快,动作敏锐,形如流云漂水,没有丝毫地拖沓。

最主要的是,刚才吴庸拆卸手枪的动作,娴熟利落。

一个普通人,没有经受过任何训练,竟然能无师自通的拆卸手枪!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木讷地望着手中的枪支,保镖小刘缓缓抬起凝重的双眸,犹如饿狼般盯着转过身去的吴庸,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打算在对吴庸进行下一步制裁。

可还没等他再次动手,吴庸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语气骤然冰冷:“哥们儿,你甭在背后琢磨着怎么对付我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没有出手之前,就已经昏厥过去了,如果你质疑我的话,不妨可以试试。不过,这次你可能要受一些皮肉之苦了。”

“你···”小刘神色震惊,眸子深邃处,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忌惮和恐惧。

见黑衣保镖都动了枪,在闹下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更大的乱子。孟灵儿疾步走到吴庸身旁,涟涟美眸犹如利刃般,狠狠剜了黑衣保镖一眼,指桑骂槐道:“吴庸,你傻呀,还给人家针灸,不怕疯狗咬你是吧。”

说着,便将吴庸生拉硬拽,拖到孟震云身边!

第四十一章 浮出水面的阴谋

退役兵王小刘被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弄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让本来就怨气横生的周家父子,更是觉得颜面扫地,羞愧难当!

气氛略显沉闷尴尬,周沧海霍然起身,面色铁青地冷声道:“老孟,今天多有叨扰,既然你不同意和我结为儿女亲家,那我先行告辞了。”

说罢,周沧海迈着大步,阴沉着老脸离开北苑别墅。而周卫煌和保镖小刘,也疾步跟了上去,行迹匆匆离去。

当周沧海回到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上时,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个该死老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爸,刚才我听孟灵儿说,孟钰儿现在已经康复了。难不成真有世外高人出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周卫煌脸色疑惑道。

沉吟良久,周沧海微眯着深邃狡猾的眸子,手指来回摸索着真皮座椅,缓声道:“不可能,大法师说过,四十天之内孟钰儿必死无疑。如果没有大法师出手,凡人几乎没有办法医治好孟钰儿。”

“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周卫煌小心翼翼地推测道。

周沧海摆了摆手,无力垂上双眸,泛着油光的脸色,浮现出一抹疲惫倦怠。

“好了,不要提此事。等有时间,我亲自问问大法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话音刚落,黑衣保镖小刘拉开车门,诚惶诚恐地坐在驾驶位置上。

“周先生,现在要回府吗?”刚刚被吴庸给挫败,这让保镖小刘自觉办事不利,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消沉低迷起来。

周卫煌小肚鸡肠地质问道:“小刘,你不是说自己是兵王吗?怎么连一个江湖神棍都对付不了,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

小刘汗颜自责道:“周公子,今天的确是我准备不周。不过,从那个年轻人拆卸枪支娴熟手法,我几乎可以断定,此人一定当过兵,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兵种!”

“难不成是特种兵。”周卫煌剑眉紧皱,冷声质疑道。

保镖小刘苦笑连连地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特种兵,五大军区选拔出来的兵王,实际上就是从特种兵和侦察兵中选拔出来的。能从我手中夺下枪支的人,就连最优秀的特种兵也是做不到的。”

周卫煌斜眸了保镖小刘一眼,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小刘,你说这话,该不会是为自己开脱吧。照你这么说,你的实力可以和顶尖特种兵媲美,那应该是没有对手的,怎么可能被一个愣头青儿给弄得灰头土脸。”

小刘自惭形秽的咧嘴淡笑,常年的从军生涯,将小刘养成不善言谈的个性!

“在我印象里,好像有一个组织培养出来的兵种,是完全克制特种兵的。不过,这个组织太过隐秘,我也只是听特种兵训练营的教官提起过。”

“什么组织,说来听听?”

小刘思忖片刻后,板着脸,面色严肃道:“组织具体名称我不清楚,可是这个组织中有一支小分队,名声斐然。各个国家的特种兵训练营,都将研究这支小分队列为必要的教学任务,而这个小分队的代号是‘龙组’。”

龙组?

小刘将什么龙组说的神乎其神,这让周卫煌先是一脸惊愕,旋即嗤之以鼻地冷嘲热讽道:“什么狗屁龙组,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有钱调查不来的事情。等我回去,非要让人查查这个龙组的底细。”

周沧海一直沉默不语,躺在靠椅上。见保镖小刘被周卫煌质问的语无伦次,虎脸阴郁,冷声呵斥道:“卫煌,小刘曾经数次救过我的性命,对我们周家是忠心耿耿,你怎么能如此刁难小刘。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你这孩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实际上,狡猾的周沧海已经习惯于钻营这种收买人心的小把戏。

一般情况下,周沧海都会让儿子周卫煌出面充当白脸,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周沧海便会跳出来唱着红脸,不断宽慰下属,取得下属的忠心。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小刘内心早已经对老雇主周沧海感激涕零,虽然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谢谢,但两个字之中包含的感激敬佩,已然是五体投地。

现在就算是让保镖小刘去提周沧海当子弹,小刘也定然会奋不顾身。

“卫煌,我想还是先去大法师那里,把所有事情弄清楚再说。如果孟钰儿真的已经苏醒过来,那就拜托大法师再次施法,这次一定要弄得孟家家破人亡。哈哈哈···跟我周某人斗,孟震云还嫩了点!”

······

此时,在孟府北苑别墅内,送走周家父子后,华堂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唉,总算是将这两个瘟神给送走了。”说道这里,孟灵儿小脸红扑扑的,洋溢着兴奋笑颜,对着吴庸竖起大拇指。“吴庸,想不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就连手枪都会拆卸,现在我还真是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还是小魔女第一次对吴庸如此盛赞,只不过,吴庸却没有多少心思搭理孟灵儿。

这个死丫头,如果不是她让吴庸冒充什么中医,也不会闹出这场‘夺抢’风波。

多悬呀!如果不是吴庸在龙组小分队混过几年,今天多半会被那个神经质的黑衣保镖给一枪打死。

脸上流露出苦涩无奈的表情,吴庸不满地抱怨道:“大小姐,你以后有什么计划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今天还好,你让我冒充个中医,我好歹还能应付一阵。如果你那天心血来潮,你让我去当太监总管,难不成我还要自宫吗?”

孟灵儿吐了吐香舌,冲着吴庸调皮地挤眉弄眼,而后凑到吴庸身旁,伶牙俐齿地诡辩道:“哎呀,你这人也太较真了吧。我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你考虑。你也不想想,如果让周卫煌那个娘炮儿提亲成功的话,那你岂不是被戴了绿帽子。”

为了我···考虑!

我擦,孟灵儿这张嘴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颠倒是非,还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这个死丫头做这些,明明是为了她姐姐孟钰儿,竟然冠冕堂皇地说为了自己着想。

等等,这小魔女对姐夫的人选非常严格挑剔,说不定哪天会算计到我头上。

还是多留个心眼儿吧!

第四十二章 贴身护卫

成功摆脱了周家父子的提亲,这让孟震云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可刚才吴庸夺抢时凌厉的手法动作,却更是让孟震云内心除了震惊之余,还有一丝窃喜。

思忖片刻后,孟震云找了一个理由,故意支开了孟灵儿。

“灵儿,上楼去看看你姐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孟震云淡笑道。

正在摆弄翡翠玉佛的孟灵儿缓了缓神儿,随即迈着碎步跑上了二楼。

此时,偌大空旷的客厅内,只有吴庸和孟震云两人。孟震云含笑招呼吴庸坐下,沉吟一会儿,饶有深意地问道:“吴庸,看你的身手,应该是当过兵吧。”

吴庸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孟震云,点了点头,道:“是当过几年兵,不过我有些厌倦部队单调乏味的生活。所以,前一段时间就从部队退役了。”

吴庸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儿八经的退役,实际上,这小子是从总部基地开小差跑出来的。

孟震云深邃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吴庸,似乎正在考虑吴庸适不适合担任什么人选。

缄默良久后,孟震云拍着大腿,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合适,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合适?

这是什么鬼?

吴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发,惴惴不安地问道:“孟先生,你说的合适,究竟是什么意思?”

“吴庸,自从钰儿出事之后,我一直很自责。如果我早点给钰儿雇佣个保镖,或许就没有这档子事故发生了。”说道这里,孟震云渐渐收敛起嘴角的笑意,面色冷峻庄严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就那个周沧海,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还想跟我结成儿女亲家。可背地里,他却是将我视为头号对手,一直想尽各种办法,侵吞我孟家的祖业!而整个海城市,想要报复我孟家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所以···”

孟震云一会儿扯到孟钰儿身上,一会儿有扯到生意对头周沧海身上,这让吴庸不禁感觉到一丝不详的征兆。

孟震云前铺后垫,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有求于自己。

蓦得,吴庸眼眸瞪大,瞳孔紧缩,内心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我擦,该不会是让我给孟钰儿当保镖吧。

果不其然,孟震云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儿。最后言归正传,正色道:“吴庸,我看你身手不错,对枪械也非常精通。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保护钰儿和灵儿的安全。你也知道,上次钰儿出事之后,我一直心有余悸,生怕她们两姐妹再遭不测。”

定了定神儿,吴庸急忙伸手打断孟震云的话。深吸一口冷气,将孟震云刚才所说的话,在脑袋儿里面反复过滤几遍!

“孟先生,我可没有打算常住下去。跟你实话实说吧,这次我爷爷让我来退婚,只给了我一天时间。本来我早就应该回去的,如果不是为了救醒钰儿,我也不会耽搁这么长时间的。”

吴庸嘴角挂着一丝歉意微笑,说道:“既然现在钰儿已经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打算明天就离开海城市!”

明天离开海城市?

孟震云脸上的表情,霎时间阴云密布,这翻脸的速度,简直要比翻书还快。

可还没等孟震云开口挽留吴庸,挂在胸口前的指骨舍利,却发出一阵炙热难耐的灼烫感。

蓦得,吴庸耳边回荡起聂小倩嗔怒地声音:“吴庸,你不是答应我至少在海城市待上五个月吗?”

聂小倩怒气难平地质问,让吴庸忽然想起他跟聂小倩的约定。

没错,至少还要在海城市待上五个月,帮助聂小倩完成搜魂官的任务。

如果自己明天离开海城市,岂不是沦为不遵守诺言的小人。

沉思一会儿后,吴庸面色尴尬地打破僵局,讪笑道:“孟先生,其实我也担心钰儿的安全问题。这样吧,我可以保护钰儿一段时间。不过,等到五个月之后,我还是要离开海城市的。”

五个月的时间?

听到这个数字,孟震云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一阵碎响。

实际上,孟震云想让吴庸充当钰儿、灵儿两姐妹的保镖。一方面是考虑两姐妹的人身安全问题。

另一方面,孟震云也是想让钰儿借此机会跟吴庸好好接触一段时间。

正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只要两人接触时间充足,吴庸一定会慢慢爱上钰儿的。

到时候感情迅速升温,干柴遇烈火。就算是吴庸爷爷吴道子出面阻拦,恐怕吴庸也不会放弃这段感情了。

一想到孟家几代的基业,和两人花季妙龄的女儿。纵使一辈子光明磊落,不甘屈居人下的孟震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好,难得你对钰儿有这份心。”孟震云脸上阴郁的表情烟消云散,沉然淡笑,道:“钰儿和灵儿还在上大学,若是你保护她们两姐妹的安全,恐怕也要去利物浦大学读书。不过你放心,将你安排进入利物浦大学,小事一桩,我马上派达叔去办。”

等等!

安排我去读书,还尼玛去大学!

听到这话,吴庸内心直接凉了半截儿。

从小到大,吴庸就没有上过学。至于吴庸没有上学的原因,神棍爷爷给出的理由是。

没钱,上不起!

所以,吴庸现在虽然二十郎当儿岁,可连学校大门都没有进去过。

这次突然去大学读书,这不是要了吴庸的老命嘛。

见状,吴庸面色窘迫地推诿道:“孟先生,保护钰儿和灵儿的安全,好像没有必要非去上学吧!”

“灵儿和钰儿在家,我倒不是特别担心。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她们两姐妹出门在外的时候。更何况她们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因此,你要是保护她们两人的安全,最好还是去利物浦大学读书。你放心,学校的考试你只需要应付一下就可以了,本来你也不需要毕业证。”

应付考试?

吴庸连大学门都不想进,更别提让人头大的考试了。

话已至此,就算是吴庸再想找出其他理由去搪塞,似乎也是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吴庸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孟震云的请求!

第四十三章 闺房秘事

“姐姐,你看这块翡翠玉佛怎么样。”孟灵儿蹦蹦跳跳地凑到床榻前,对着孟钰儿显摆刚刚到手的极品冰种翡翠。

经过两天的调养,孟钰儿气色恢复很好。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水嫩。

白皙素手合上最喜欢的诗集,孟钰儿背靠着床头软垫,温婉含笑,柔声道:“这块翡翠应该是罕见的冰种,价值连城,该不会哪个暗恋你的富家子弟倾囊相送的。”

孟灵儿吐了吐香舌,调皮地眨动着水眸,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不无醋意地说道:“嘿嘿···追我的富家子弟可没有这么大方。倒是爱慕你的男人,出手才会如此阔绰。”

孟钰儿将诗集放在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花梨木书桌台上,温柔牵着孟灵儿玉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亲昵刮了刮孟灵儿小巧挺翘琼鼻,孟钰儿莞尔含笑道:“小丫头,现在还学会调侃你姐姐了。快点说实话,这块翡翠是谁送给你的,要不然我可就大刑伺候了。”

两姐妹之间久违的嬉闹,让孟灵儿心头的幸福感,好似汩汩流动的清泉,悄然滋润着孟灵儿心田的每一处角落。

或许只有在姐姐身边时,孟灵儿才能恢复乖巧可爱的性格。

“呵呵呵···”一阵宛若银铃碰撞发出的清脆悦耳笑声,孟灵儿枕在姐姐柔软双腿上,高举着翡翠玉佛,娇声道:“姐姐,这是周卫煌送给你的,好像是从缅甸带回来的。”

提到周卫煌,孟钰儿黛眉紧蹙,那张国色天香,如白壁无暇的俏脸上,生出一丝厌恶和不悦!

“是周家又来提亲了吧?”孟钰儿冷若冰霜地说道。

“嗯嗯,虽说我也看不上那个娘炮儿周卫煌。可说句实话,如果要说海城市谁能配得上姐姐,好像除了周卫煌以外,暂时还真没有合适人选了。”孟灵儿一边把玩着翡翠玉佛,一边喃喃自语地嘟囔着。

如水晶般剔透的眸子瞟了孟灵儿一眼,孟钰儿的语气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严肃。

“灵儿,我有婚约再身,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后这种话当我面说说可以,如果你出去乱嚼舌头,可别怪我生气。”

孟灵儿一脸无辜地翻着白眼,不解道:“姐姐,你该不会真想嫁给吴庸吧。”

“吴庸怎么了,我看他人品很好。为了救我,不惜损伤身体,因此昏睡了几天几夜。更何况,我们两人从小就已经订下婚约。”一想到自己苦苦守候多年的爱情果实,终于要落地成熟,孟钰儿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绯红羞涩。

对于姐姐这套墨守成规的理论,从小性格叛逆的孟灵儿,是无法理解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好不好。怎么还有人相信娃娃亲这一套!

想到这里,孟灵儿甚至迁怒与父亲孟震云身上。

当初究竟是那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给姐姐找了吴庸这样一个极品好女婿,要钱没钱,要事业没事业,长相还算是马马虎虎。

唯一合格的好像就剩下身高了!

“姐姐,你想法也太古董了吧,我怎么感觉你跟老爹越来越像了。”孟灵儿愤愤不平地扬着粉拳,好像要打到一切不平等条约似的。

“订下婚约,难道就不能悔婚吗?笑话,要是我的话,宁愿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愿意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厮守终身。”

蓦得,孟灵儿清澈的水眸,无意间注意到姐姐脸上羞怯绯红的幸福笑意,不禁大惊失色道:“姐姐,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吴庸?不会吧,你们两个才见过几面呀,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孟钰儿温婉含笑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会看错人。或许,从我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是吴庸的人,这是上天赐予的姻缘。”

完了完了完了!

全乱套了,姐姐竟然开始相信封建迷信了。

动不动就说那套天定的姻缘。

孟灵儿急忙起身,用冰肌玉骨的手背触碰姐姐额头,似乎想看看姐姐是不是发烧昏了头!

“姐姐,你也没有发烧,怎么开始将胡话了呢。还天官赐福,你可真够搞笑的。”孟灵儿满脸惊愕地凝视着姐姐,似乎对于姐姐刚才说出来的话,带有深深的质疑!

孟钰儿不住地摇头苦笑,她和妹妹孟灵儿从性格,再到对待感情的态度上,都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价值观!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是自己深入简出的跟妹妹解释,恐怕她也是听不懂的。

想到这些,孟钰儿也不再啰嗦,只是含笑不语地抚摸着妹妹修长乌黑的发丝。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孟灵儿忽然间想起达叔曾经说过的话,思忖良久后,孟灵儿眼眸滴溜溜一转,试探性地问道:“姐姐,你对吴庸这么痴情。可如果有一天他突然要退婚,你可怎么办呀!”

没错,孟灵儿忽然想起达叔说过,吴庸这次赶到孟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来退婚的。

想起这件事,孟灵儿巴不得吴庸马上退婚成功,之后远离姐姐孟钰儿,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孟灵儿虎头蛇尾的提起退婚话题,那捋顺发丝的芊芊藕臂倏然停顿了一下。

旋即,孟钰儿心如磐石般,刚毅坚定地说道:“如果吴庸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不给我解释的话,那我宁愿守寡,也要等到他愿意娶我的时候,天荒地老,不违此心。”

守寡?

见姐姐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孟灵儿急忙紧闭薄唇,生怕一不小心就说出实情。

同时,孟灵儿内心也不住地开始腹诽起来。千万不能让吴庸退婚成功,否则姐姐岂不是真要一辈子守着青灯黄卷,独留伊人守空房了。

嗯嗯···有时间还真需要找吴庸谈谈,这个王八蛋要是还敢退婚的话,害的姐姐守了活寡。

就算是拼了本小姐这条命,也要让这小子当一辈子的太监!

第四十四章 何时娶我?

待吴庸跟孟震云商榷完如何保护孟钰儿两姐妹的事宜后,便起身上楼回房。

可当路过孟钰儿闺房时,吴庸一时间有些踌躇,是否要进去看看孟钰儿恢复的情况。

犹豫片刻,吴庸还是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进来吧。”

随着娇柔的声音响起,吴庸应声推开了房门。鼻翼微微翕动,空气中弥漫飘然着一股淡淡百合花香味,沁人心脾,滋润心田。

见是吴庸走了进来,小魔女孟灵儿条件反射般地跳下床,警惕盯着吴庸,仿佛将吴庸当作重点防范对象。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昏睡,也没有机会来看看你。”吴庸缓步走到软床前。

孟钰儿面颊染上一抹绯红,如喷火蒸霞般绚丽娇艳。羞涩一笑,孟钰儿柔声道:“多亏你舍身救我,我现在很好。你呢,身体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吴庸和孟钰儿的对话,看似平平无奇,但却似有似无的包含缠绵情意,这让站在一旁的孟钰儿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儿。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后,小魔女孟灵儿抢话道:“姐姐,你甭提他担心,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你是没有看到,今天吴庸可算是出了一回风头,竟然直接空手夺下周家保镖的手枪。那凌厉的手法,就跟好莱坞大片似的。”

空手夺抢?

孟钰儿只听过空手夺白刃,还没有听说过空手夺抢的。

吴庸也听得一愣一愣儿的,他夺抢的速度间隔还不足一秒钟,而且手法也很简单,哪有孟灵儿说的那般神乎其神。

“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吴庸挠了挠头发,讪讪笑道。

忽而,吴庸注意到摆放在床头的诗集,不由自主地将是诗集取过来,惊诧道:“想不到你喜欢看书,还喜欢读诗集,真是够有文艺范的。”

“这是朦胧诗,兴起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很喜欢诗句中字里行间透露出来朦胧飘逸的感觉。”孟钰儿吐气如兰,缓声说道。

说实话,吴庸对诗词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可为了掩饰自己的孤陋寡闻,还是硬着头皮翻开诗集,佯装品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篇名为《盛夏之夜》的现代朦胧诗!

“夜,带给世界一片安详。月,照亮不眠人的心房。风,水一般的清凉。雾,夜一般的迷惘。含着荷花的香,飘向远方。听,蛐蛐在石板下轻吟,夜莺在树梢上歌唱。看,树影里的荡漾是风在捉迷藏,眼神里的波动是充盈的泪光。盛夏之夜,令人心驰神往,却又夹杂着现实的哀伤。沉睡吧,沉睡吧。月亮是太阳的轮回,白天是黑夜的悲伤,纵使无法改变一切,也要鼓起勇气,迎接黎明的曙光!”

这是吴庸第一次静下心来去品读一首诗词,其实吴庸并不懂诗。可随着一字一顿地喃呢读起诗篇,字里行间描绘的景象,竟然如同画卷一般,霍然映入眼帘。

不知不觉,吴庸那颗有些浮躁的心情,仿佛随着诗篇乐章,尘埃落定,渐渐平静下来。

这首诗不像是婉约派那种靡靡之音,能让人想到歌舞升平,狎妓伴舞。更不像豪放派那种金戈铁马,气势恢宏,气吞山河的景象。

好似一条潺潺流动的清泉,润物细无声地流入心田,滋养干涸的内心。

吴庸来了兴趣,又翻到一片名为《为了你》的诗篇。

“你可曾见到我四处流浪,你可曾见到我满眼风霜。拖着疲惫的伤,我倒在了路上。有时,我在想,多么病态的狮王,多么天真的羔羊,竟相恋,从地狱穿越到天堂!有时,我在想,你只看到我性格上的狂放,却不知,那是保护自我,不被外界伤害的屏障。你只看到我对死的轻视,却不见我对生的渴望。有时,我在想,多希望挣脱命运的枷锁,伫立在夕阳下欣赏,你成为新娘的模样。到那时,我一定会讲。无论地狱,无论天堂。天涯海角,随你游浪!”

这首诗给吴庸带来无比强烈的震撼,字字珠玑中透露出来的哀伤,仿佛在向世人倾诉,一段跨越凡间一切束缚的爱恋,最后在梦中得以实现的场景。

没错,只要真心相爱,一匹马,一把剑,纵马江湖,相伴相随,未尝不是人生极乐也!

“无论地狱,无论天堂。天涯海角,随你游浪。”吴庸失神地反复念叨这四句诗,好似诗中的景象,正是吴庸内心的向往和期许。

或许是被吴庸念叨这几句诗词的情绪触动了心扉,孟钰儿心跳宛如小鹿乱撞,怯生生地问道:“吴庸,你打算何时娶我?”

被孟钰儿突如其来的一问,吴庸缓过神儿来,看到孟钰儿一脸幸福甜蜜,吴庸木讷道:“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走神儿,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你打算何时娶我。”这次,孟钰儿完全没有丝毫羞怯,娇容只浮现出对感情的虔诚真挚。

何时娶你?

我擦,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

吴庸一时间局促不堪,他觉得都是这狗屁朦胧诗把自己带进阴沟里的。

这玩意儿还真是不能多读,否则还真会感时伤怀,触景生情。

吴庸慌乱地将诗集放在桌台上,摩挲着衣角,犹豫片刻后,也不打算继续隐瞒孟钰儿,沉声道:“钰儿,其实这次我来,主要就是为了···”

吴庸话还没有说完,也不知道那句话刺激了孟灵儿。小魔女一个健步窜过来,用鞋跟狠狠地踩了吴庸一脚。

“哎呦,你干什么?”脚面传来阵阵剧痛,这让吴庸失口喊了出来。

小魔女讪讪笑道:“对不起,刚才我看到一只该死的苍蝇,刚想过去拍死它。一不小心踩到你了,真是抱歉。”

话音刚落,小魔女趁着走向窗口的空档,柳眉冷竖,狠狠地剜了吴庸一眼,水吟吟的眸子在向吴庸明确传递一个信号。

“小淫贼,你要是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登时,吴庸马上心领神会,接着刚才的话题,沉声道:“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刚才孟先生也跟我提及此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将担任你的贴身保镖。”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刻保护,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在幸福不过的事情。

一时激动,孟钰儿竟然不顾妹妹在场,张开白嫩盈润的藕臂,紧紧搂住吴庸脖颈,幸福喃呢道:“有你守候在我身旁,我别无所求,此生足矣!”

第四十五章 商业奇才小魔女

孟钰儿文绉绉的话语,让吴庸笃定这是品读诗词歌赋造成的结果。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如果孟钰儿读得是四书五经,时不时跟吴庸来一句‘之乎者也’,那对于肚子里面没有半点墨水的吴庸来说,才是一种精神上地折磨呢!

当孟钰儿瞥见妹妹正对自己和吴庸之间的亲密行为嗤之以鼻时,不免面颊绯红,羞涩难当地松开藕臂,坐回到软床上。

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耀眼闪亮的电灯泡儿,孟灵儿撇了撇嘴,傲娇道:“得,我也不再这里碍眼了,你们两个小情侣继续缠缠绵绵吧。”

说罢,孟灵儿便知趣地离开了闺房。不过,孟灵儿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竖起耳朵,紧贴在门缝上,窃听着吴庸和姐姐孟钰儿之间的对话。

尴尬窘迫的气氛,随着孟灵儿的飘然离去而烟消云散。颔首淡笑,孟钰儿柔声道:“我这个妹妹从小就是古灵精怪的性格,听说之前这个疯丫头还将你关进了私刑室。”

提起这个话题,吴庸立时内心蹿腾起一阵无明业火,义愤填膺地揭发道:“没错,她还用电椅折磨我呢。如果不是我身板好,早就被她给弄成残废了。”

美眸涟涟闪动,孟钰儿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神色。沉吟半响后,孟钰儿含情凝视着吴庸,柔声道:“吴庸,灵儿再不好,她也是我亲妹妹。我希望你能看在我是你未婚妻的份上,不要记恨她,好嘛。”

其实孟钰儿压根就不用为小魔女求情,和小魔女接触这几天,吴庸早就心知肚明,如果要论耍阴谋诡计,自己两个脑袋也未必是一个小魔女的对手。

因此,甭说让吴庸记恨报复孟灵儿,只要孟灵儿这小姑奶奶不主动找他的麻烦,就已然是烧了高香。

讪讪一笑,吴庸有些不好意思地淡然道:“嘿嘿···你放心吧,都是一家人,我怎么能跟她一般计较呢。更何况我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是不会跟一个幼稚的小女孩较真的。”

幼稚?

当耳畔响起这两个字时,孟灵儿气的贝齿轻咬,柳眉冷竖,恨不得将吴庸拽出来,狠狠地赏赐给他两个熊猫眼儿···

随着所聊话题的逐渐深入,吴庸和孟钰儿似乎都已经穿越了那道似有似无的隔膜屏障,再也没有刚才的拘谨束缚。

孟钰儿更是列举不少自己和妹妹小时候所做的糗事,引得吴庸捧腹大笑。

“昨天我听达叔说,灵儿那丫头诬陷你绑架了她,闹得海城市满城风雨,甚至公安局都派出直升飞机去抓捕你。”

无奈耸了耸肩,吴庸苦涩讪笑道:“唉,我不得不承认,论捉弄人,耍心机,我真不是孟灵儿的对手。上次如果不是孟先生及时去公安局保取我,恐怕我还在牢房里面啃着窝窝头呢。”

话音刚落,孟钰儿玉手拿起书桌台上的平板电脑,纤纤葱白玉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后,将平板电脑递给了吴庸。

“如果你以为那是灵儿是在恶意报复,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看看这个吧。”孟钰儿莞尔一笑道。

吴庸结果平板电脑,映入眼帘的却是红、黑、蓝、三条起伏波动的线条数据。

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些数据都是来自股票交易市场的。

木讷地挠了挠头,吴庸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凭心而论,我们两姐妹之间,灵儿继承了我父亲做生意的天赋。尤其是在玩弄股票方面,更是天赋异禀。在我的印象里,自从她十六岁玩上股票之后,就从来没有赔过。”

听到孟钰儿如此称赞小魔女,吴庸剑眉紧皱,瞥了平板电脑上的数据,狐疑道:“不会吧,我看小魔女跟那些富家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两样!”

见吴庸不相信,孟钰儿柔声轻吐道:“当达叔说起灵儿被绑架闹得满城风雨时,我就已经猜想到,这个小丫头估计又是想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大赚一笔!

孟钰儿虽然没有玩过期货股票,但毕竟是生在商贾之家,对一些商业中的阴谋把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在灵儿被绑架后,海城市媒体报道铺天盖地,甚嚣尘上。在商业上,这是一种用炒作来提升股价的方式。其中涨幅最快的,便是我孟家集团的股价,每股的涨幅最高已经达到了十元。除此之外,那些跟我孟家有商业往来的公司,股价也是一路飙升。可就在股价还在持续上涨的时候,却有一个神秘人意外抛售出大量股票,直接套现。当然了,这些股票的来源是那些跟我孟家集团有商务关系的各大公司。”

吴庸并不懂孟钰儿口中的股票、涨幅等专业术语。

不过,他大概也臆测出来,孟钰儿口中的神秘人,无疑是在暗指小魔女孟灵儿。

“你说的那个神秘人,就是孟灵儿吧!”

孟钰儿颔首点头,柔声道:“嗯,光是这一次,灵儿就直接从中套现至少五千万。如果不是她手中的资金有限,恐怕不少公司的股市都会被她弄得崩盘不可。”

五千万!

我擦,这难不成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什么都不用干,轻松摆弄几下手指头,就能赚取一个普通工薪阶层,几辈子挣不来的巨额财富。

想到这里,吴庸倒是对小魔女有些另眼相看了。

吴庸听得半懂不懂,思绪浑浑噩噩。索性,他直接将平板电脑的页面跳转到新闻栏目上。

蓦得,一条都市新闻,吸引了吴庸全部注意力。

“连环强奸杀人狂魔,今早在海城市南郊被警方击毙。这个强奸狂魔利用出租车司机的身份,曾在十年间强奸杀害五十多位女子。其中年龄最小的,甚至只有十五岁···”

看到杀人狂魔的照片,吴庸一时间有些义愤填膺,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强奸杀人犯。管不住自己裤裆儿里的玩意儿就算了,还尼玛杀人分尸。

要是让这种货色落到吴庸手里,嘿嘿···分分钟钟让他变成东方不败。

第四十六章 赤裸裸的威胁

虽然孟钰儿对吴庸情谊深厚,但挨不住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见孟钰儿精神有些疲惫萎靡,吴庸上前给孟钰儿盖好被子,又叮嘱几句后,便动身离开了房间。

可刚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失去重心的孟灵儿娇躯前倾,一下子扑到吴庸怀里。

见状,吴庸急忙将房门合上,淡笑不迭地盯着慌张整理发丝的孟灵儿。

“孟灵儿,想不到你还有偷窥窃听的毛病,还真是看不出来。”吴庸低声调侃道。

孟灵儿将微微凌乱地发丝捋顺到耳廓后,柳眉冷竖,尖酸刻薄地反击道:“哼!本小姐是怕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对我姐姐图谋不轨,这才不得不守在门口的。”

还图谋不轨!

刚才明明就是孟钰儿自己投怀送抱的,如果不是吴庸自制力强,恐怕给孟钰儿宽衣解带,共赴巫山,也不会遭到任何反抗和拒绝。

嗤嗤淡笑,那俊朗如星辰般的眸子,放射出狡黠眸光。吴庸化身成为精明小商贩,据理力争的跟孟灵儿开始讨要起自己的工钱来。

“孟灵儿,我听你姐姐说,你诬陷我绑架,实际上是为了操控股市,从中套现。好像一个上午的时间,你就狂赚了五千万。嘿嘿,作为受害人兼合作者,按道理,我是不是也应该分到一点。”

在吴庸看来,既然孟灵儿利用自己赚取了几千万,那自己就应该得到一份工钱。

让吴庸不拿工钱白干活儿,想得美!

孟灵儿藕臂环抱在胸前,嗤之以鼻地冷眼打量着吴庸。

“这样吧,我吃点亏,咱们四六分。”

孟灵儿不懂声色,眼眸里浸满了鄙夷!

“那···三七分,这总可以了吧。”

孟灵儿依旧没有说话。

见状,吴庸咬牙切齿,如丧考妣地沉声道:“二八,二八分账,你总不能让我白忙活儿一场吧,我可被那些刑警关在审讯室里面几个小时呢。”

“大姐,你该不会是要一九分账吧,你也太贪心了。”见孟灵儿迟迟不说话,吴庸不得不一退再退。

“呵呵···你也不好好打听打听,我孟灵儿是什么人。进了本小姐腰包里的钱财,什么时候分给过别人。甭说是你,就是我老爹朝我借钱,我也是一个子都不会掏出来的。”

吴庸万万没有想到,小魔女竟然还是个锱铢必较的貔貅。明明家大业大,可连一点辛苦费都不分给自己。

这个该死的小丫头,等我找到机会,非要狠狠地教训你一顿不可,让你抠门,让你抠门。

吴庸深吸了一口凉气,尽量将内心蹿腾起来的怨念和不满平息下去。

倏然,吴庸也不再死皮赖脸地讨要工钱,满脸阴郁地从孟灵儿身边走过,打算回到房间,去修炼王八钻燥坑,憋气窝火功!

可吴庸刚走了几步,便被小魔女给叫住了。

“吴庸,你给我站住,我有话对你说。”小魔女颐指气使地朗声道。

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吴庸冷漠道:“大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你孟府的下人,没必要听你耳提面命。”

孟灵儿执拗地迈着碎步,跑到吴庸身前,伸出修长白嫩的大腿,拦住吴庸的去路。

“你这是干嘛?”吴庸剑眉紧皱,冷声道。

小魔女十分得意地窃笑道:“我有话对你说,今天你不想听也得听。”

说道这里,小魔女歪着脑袋儿,斜眸着吴庸,不屑一顾地嘲讽起来:“吴庸,其实我真的很讨厌你。尤其是在你娶我姐姐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如你所愿,这次我来就是退婚的。”吴庸毫不犹豫地还击道。

“虽然我不同意,可我那个痴情的姐姐却铁了心要嫁给你。所以呢,我希望你能够放聪明一点,最好不要在我姐姐面前提什么退婚,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擦,这尼玛还讲不讲理了。

结婚不成,退婚也不成,什么东西。

孟灵儿美眸轻慢一瞄,上下打量着吴庸,薄唇上扬,面颊露出一个蔑视冷笑。

“给我听好了,现在本小姐跟你约法三章。第一条,以后不准私自出入我姐姐房间。你倒是不在乎声誉,可我姐姐以后还要嫁人呢。第二条,不准跟我姐姐再有任何肢体接触,除非是我姐姐主动的。第三,那就是不准在我姐姐面前提什么退婚。换句话说,我姐姐有权利终结这段婚姻,而你没有。”

末了,小魔女语气骤然冰冷,赤裸裸地威胁道:“吴庸,如果你胆敢违反以上三条约定,就甭怪我孟灵儿心狠手辣。前些日子跟你玩的都是些小把戏,你还没有见到我最真实恐怖的一面呢。”

冷冷地甩下恫吓话语,小魔女摇曳着不堪盈握的柳腰,神情倨傲地从吴庸身旁走过······

吴庸憋着一股横生的怨气躺在床上,脑海里还萦绕着小魔女那张令人讨厌地嘴脸。

都说女人是一种极为复杂的雌性动物,温顺起来像小绵羊,恶毒起来像蛇蝎。

吴庸本来还对这句话迟疑很大的疑惑态度,可自从见到小魔女之后,吴庸马上转变了看法,笃定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两个小时前,小魔女为了破坏周家上门提亲,对吴庸是甜言蜜语,巧言令色。

可现在,小魔女又是一副冷若冰霜,不可侵犯地高贵傲娇态度。

这天壤之别的性格反差,让吴庸不禁有些后怕。看来这个小魔女,八成真是罗刹女转世,是上天专门派下来跟自己作对的。

想到这里,吴庸陷入极为尴尬的处境当中!

退婚离开孟家,可毕竟已经答应孟震云,至少要保护孟家姐妹五个月的时间。

再者,吴庸还需要替聂小倩完成搜魂官在海城市的任务。

可尝试跟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孟钰儿交往,又有孟灵儿这个小魔女横加阻拦,恐吓威胁。

吴庸觉得自己好像正站在一座独木桥上,前有饿狼,后有猛虎,让自己进退维谷,难以决断。

悠然间,吴庸忽而想起神棍爷爷让自己退婚之后,马上离开海城市的嘱托。

或许爷爷早就算出自己留在海城市,必将是麻烦缠身,厄运不断了。

第四十七章 家人

回想起这几天自己在海城市的种种遭遇,吴庸顿时有些心乱如麻。正如“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这句诗词中,蕴含着一样的离愁别绪。

正在吴庸感慨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遭遇时,聂小倩的魂体,化作一道亮紫色光芒,翩然从玉白的舍利骨内飞出。

宛若仙子临世,翩翩衣袂在空中飘转不绝,惊世容颜好似凌空绽放百合花一般,冰清玉洁,虽是倾国倾城,但却不含一丝妩媚。

婀娜曼妙身躯缓缓落在床榻侧面的书桌台上,靥面含笑,吐气如兰地调笑道:“怎么,让小姨子一番恐吓,就心灰意冷了。”

见聂小倩摇荡着白皙动人的细腿,莞尔含笑地坐在书桌台上,吴庸无精打采道:“倒不是心灰意冷,而是进退两难。”

进退两难?

聂小倩一怔,有些婴儿肥的盈润圆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笑意。“其实我倒是很羡慕孟钰儿,有深爱她的父亲,还有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妹妹。”

吴庸双手枕在脑后,微微扭动着脖颈,将目光转移到聂小倩身上。

“你难道没有家人吗?”

家人!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聂小倩脑海中浮现的影像,既不是早逝的父母,也是唯一的亲人兄长。

而是在她被梵灵境任命为搜魂官,即将来到凡间的前一天,兄长当着她的面,将一群蚂蚁活活淹死的场景···

潺潺流动的小溪清泉,清澈透亮,在金黄色阳光的照射下,璀璨耀眼。

水流顺着翠绿色的纤细竹竿,被引到聂小倩面前。

兄长依旧面无表情,不苟言笑。那张棱角分明英俊面庞上,仿佛时刻保持着庄严肃穆,高贵地让人不敢直视。

兄长将翠绿竹竿移到一群正在觅食的蚂蚁头上,汩汩涌动的细流,在渺小卑微的蚂蚁面前,无异于是气势磅礴的瀑布。

“哗啦啦···哗啦啦···”

伴随着水流四处迸溅,化作灿烂晶莹的珍珠水花。地上的那群蚂蚁,被洪流冲的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只有寥寥几个强壮的蚂蚁,依旧坚持在洪流瀑布的冲击之下,迟迟不肯屈服。

兄长用水流屠杀蚂蚁的技术,已经相当娴熟了。他会让生还者在潮湿的石板上继续苟延残喘,挣扎站起。

当那些蚂蚁重新获得片刻的尊严后,再用更加猛烈的滔天巨浪,狠狠砸向它们头顶。

聂小倩依稀记得,为了让水流以更快的速度冲击而下。兄长用手指抵挡住竹管两侧,只留下中间一道缝隙,让水柱变得狭窄,从而更为有效地轰击那几只倔强不肯认输的蚂蚁!

‘对于这几只蚂蚁的死,他志在必得。’

做完这些,兄长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倨傲凛然神色,不怒自威地朗声道:“小倩,凡人之命,卑贱如蝼蚁,渺小如草芥。能决定这些蝼蚁命运的,就是搜魂官。你万不可因为怜悯恻隐之心,就动了拯救凡人生命的想法。小倩,我不希望你重蹈父亲的覆辙···”

“小倩,我不希望你重蹈父亲的覆辙···”这句好似梦魇般的话语,猛然将失神状态中的聂小倩惊醒。

恍惚间,聂小倩心跳不住加快,甚至光润额头上浮现一层冷汗。

旋即,那张清纯俏丽的容颜,掀起一抹苦涩落寞地笑意。好似聂小倩心头隐藏着无数曲折恐怖的经历,她不愿轻易对人诉说,也不能去说。

如果,残忍冷酷,足以弑杀自己亲生母亲的兄长,也算是家人,那聂小倩至少还有个亲人。

兄长,兄长,兄长···

缓过神儿来的聂小倩,神色依旧含着一丝莫名的哀伤感。平息了内心地烦乱,聂小倩正色道:“吴庸,你抓紧时间休息,今天晚上十二点,我们必须出去巡逻。寻找那些可以进入魂界的亡魂和击杀鬼魄。”

十二点!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去捉鬼。

吴庸打了一个激灵儿,急忙从床榻上坐起来。

“大姐,深夜十二点出去,你开玩笑吧。不行,我需要睡觉。”吴庸从未想过,当搜魂官还要大晚上去巡夜,早知道这么辛苦,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聂小倩,担任什么狗屁搜魂官。

见状,聂小倩美眸流转,揶揄取笑道:“你以为当搜魂官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深夜十二点,阳气散尽,阴气最为凝重,只有此时亡魂才是最为活跃的。”

说道这里,聂小倩痴痴地望着吴庸,沉吟良久后,面带疑惑地嘟囔道:“我现在也很好奇,一般来说,成为魂者,魂体会跟肉体分离。可你成为魂者之后,魂体没有和肉体分离的一丝迹象,真是咄咄怪事。我在魂界梵灵境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罕见的现象。”

聂小倩所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在聂小倩看来,吴庸的确是个典型的奇葩。

吸收了自己全部魂力,吴庸理应马上就能应运生出‘魂玉’。如果说魂玉没有产生,可能是吴庸体内的魂力积蓄不够。

那魂体和肉体没有分离现象,就足以表明吴庸身体异常诡异。

不得原由的聂小倩,并不愿意继续胡乱猜想下去,只得无奈道:“若是你魂体可以跟肉体分离的话,肉体可以在十二个小时内保持沉睡状态。这样你魂体工作,肉体休息,两全其美。不过,你的确太特殊了···”

特殊?

魂体和肉体不能分离,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喽。

吴庸剑眉冷竖,不情愿地嘟囔道:“好啦,你要是想研究明白,干脆解刨我算了。不就是大晚上去巡夜嘛,反正只有五个月世界,怎么着我也能挺过去。”

说罢,吴庸不禁开始摩拳擦掌,心里愤愤不平地发泄着,今天憋了一肚子气,最好能碰见那个被击毙的强奸杀人狂魔。

姥姥的,今天要是能遇到那个家伙,绝对要把他砍成寿司。

就在吴庸做着热身运动的同时,聂小倩不免在一旁叮嘱道:“吴庸,你要切记一点。凡是被上天选中,可以进入魂界的亡魂,额头上都有一个卍字符号。就算是这些人生前做了多少恶事,你都要秉承搜魂官的职责去处理,绝不可以随心所欲。”

第四十八章 度化亡魂

深夜子时,空气薄凉。孟府北苑寂寥无声,忽而从远处嫩绿草坪上传来一阵蝉虫鸣叫,低低切切,如丝如缕,连绵不绝。

时而树林阴翳处,发出一道脆亮悦耳的夜莺啼叫声,但很快又消声灭迹,让人不知所踪。

圆润如玉盘的明月,高高悬挂在夜幕之上,月华如水,皎洁明亮。远方天际处,隐隐点缀着几颗璀璨耀眼的星辰,犹如珍珠镶嵌在天幕,一闪一闪的发出紫色光线。

在房间内的吴庸屏气凝神,体内潜藏的魂力滚滚涌动,有不少魂力化作祥和的白色光芒,从吴庸身体各处的毛孔喷薄而出。宛若仙界浓雾一般,氤氲缭绕在身体周围。

恍惚间,吴庸手中赫然浮现出一把巨大的剔骨尖刀,刀身通体莹亮,闪动着白色光辉,耀眼夺目。

在刀柄尾端,飘飘荡荡,飞飞扬扬着一条白绫,长达一米左右。吴庸将白绫斜绕过肩膀,系了一个扣子,这样就能让剔骨尖刀紧紧束缚在后背上。

深吸了一口薄凉空气,吴庸缓缓睁开俊朗如星辰般的眸子,刚要迈步从房门走出去,便被身旁的聂小倩给叫住了。

“吴庸,你还是从窗口跳出去吧。现在毕竟已是深夜,如果你从正门出去,恐怕会引人注意的。”

吴庸不情愿地踅回身子,微微整理着脸上的表情,刚毅的眸光目视前方,脚踏着窗框,身影宛若鬼魅般,化作一道黑影飞窜出去。

矫健身影在明净如水的半空中,划出一道标准弧线,荡过皎洁明月,犹如古代侠士般,单膝跪地,飘散俊逸地落在地面。

“小倩,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巡逻?”第一次担任搜魂官去巡夜,这让吴庸内心着实有些兴奋。

聂小倩轻飘飘坐在吴庸肩膀,娇声道:“先去郊区转转,鬼魄一般都喜欢在安静阴森环境下进食。虽说我现在已经不是搜魂官,但还是具备一定感知能力,如果在方圆五百米之内出现鬼魄的话,我还是能够清晰感知到的。”

顿了顿,吴庸精神亢奋地迈着大步,朝着郊区方向行进过去。

穿过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吴庸看到不少新生的亡魂,这些亡魂有男有女,在车流稀疏的公路上来回游荡着,看上去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往何处。

见状,吴庸沉声问道:“小倩,这些亡魂难道没有轮回进入下一世的机会吗?”

轮回?

聂小倩俏脸上的神情先是一怔,旋即发出‘咯咯咯’的悦耳笑声:“谁告诉你亡魂可以轮回投胎的,我早就跟你说过,只有少数亡魂可以获得机会进入魂界,而一旦进入魂界,意义上来说,亡魂便是拥有了第二次生命的机会。至于你说的轮回投胎,压根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蜷缩在街边墙角的一个乞丐,引起了聂小倩的注意。

沉吟片刻后,美眸凝视着那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乞丐,聂小倩娇声道:“吴庸,那个乞丐应该可以进入魂界,我们过去瞧瞧。”

说罢,吴庸大步流星地疾驰到乞丐身前。

或许是吴庸身后背着的凌厉长刀吓到了乞丐。当看到吴庸气势汹汹朝着自己走过来时,乞丐吓得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求饶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知道这里不准乞讨,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可一瘸一拐的乞丐刚挪动蹒跚步伐走出两步,便被吴庸一声暴喝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难不成老子是鬼呀。”

说道这里,吴庸语气稍有缓和,沉声道:“你是怎么死的?”

我死了?

乞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迷惘地抬起了头,惊恐胆怯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我死了?”乞丐失神地喃喃低语道:“我只记得,昨天我被城管打了一顿,他们说不让我在这里乞讨,说我影响城市形象。好像我脑袋被打出个窟窿儿,流了很多血,剩下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乞丐语气极为平淡,波澜不惊,仿佛他诉说的恐怖经历,主角并不是自己。

活着的时候,被人歧视,甚至在很多人眼里,乞丐的性命还不如一条宠物狗尊贵。

甚至就连被城管给打死,也是无人问津。

人命如此卑贱,人心尚且冷漠,或许这就是现实社会的真实写照。

看着颤颤巍巍的乞丐,吴庸嘴角勾起一抹同情苦笑,缓缓蹲了下来,语气沉重道:“我是搜魂官,经过鉴定,你拥有获得进入魂界的资格。”

进入魂界?

乞丐用乌黑佝偻的手指拨开打结地蓬乱发丝,怔怔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什么魂界,我天生就是个残废,无论到哪里都会被人当成野狗一样驱赶。”

吴庸也不清楚魂界是否就是天堂,只要进入就会忘记一切烦恼。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乞丐。

正在吴庸踌躇之际,聂小倩娇声含笑道:“你不用怕,进入魂界后,只要你决心改变,就会获得尊严和重生。”

尊严?

这个陌生的词语,恰恰是乞丐不曾拥有,但却极度渴望拥有的。回想起自己三十多年来受尽歧视和鄙夷,乞丐终于下定决心,急声道:“我要去魂界,求求你把我送到魂界。”

见状,聂小倩对吴庸轻声道:“魂器拥有两个功能,一为斩杀鬼魄,二为度化亡魂。吴庸,你将刀柄末端抵在乞丐额头上那个“卍”字符号,他就可以进入魂界了。”

吴庸按照聂小倩的指示,将刀柄末端抵在乞丐额头。恍惚间,从‘卍’字符号中迸发出一股极为耀眼的璀璨金芒。

而乞丐蜷缩的身躯,在金色光芒的笼罩下,渐渐蜕变成一只青色杜鹃鸟。

“叽叽叽叽···”杜鹃鸟快速扑闪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歪着小脑袋儿看着吴庸、聂小倩两人,仿佛片刻的停留,是在感谢两人的度化。

不多时,杜鹃鸟似乎感应到什么东西的召唤,扑闪着翅膀朝着远处飞去,渐渐与黑暗的夜空融为了一体。

对于第一次度化亡魂的吴庸来说,当看到乞丐变成的杜鹃鸟消失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笑意。

“小倩,你说他到了魂界,还会再受到欺辱吗?”吴庸表情愈发凝重,喃喃自语道

第四十九章 杀人犯的亡魂

忙活了近三个小时,吴庸一共才度化五个亡魂。而在吴庸眼前游荡出现过的亡魂,至少不下与几百个。

对于这种拥有进入魂界资格的微小概率,让吴庸不禁联想起佛语中的一句话。

“诸法空相,众生平等!”

佛语中的大智慧,大超脱,吴庸自知愚钝,不得领悟。可仅从亡魂是否拥有资格进入魂界这件事情来看,所谓的众生平等,倒更像是一句安抚人心的口号···

闲散地漫步在郊外街道上,吴庸一直注意着从身边穿梭而过的亡魂。

就在吴庸百无聊赖之际,正打算跟聂小倩商量是不是该回去休息时,耳边倏然传来一道惊悸尖叫声。

“啊···”

见状,吴庸也来不及多想,身影闪动,化作魅影,在街角巷尾兜兜转转,找寻着声源处···

“妈了个巴子的,我就是变成鬼,也要当个风流鬼,也要当个可以为所欲为的鬼,现在我看还有谁可以阻止我!

眼前一个穿着死刑囚衣,剃着光头的男人正在狂放叫嚣,以此来发泄内心挤压地变态不满情绪。

在光头男身前不远处,正对着一个妙龄少女,颇有几分容姿。不过,这个少女俨然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新生的亡魂。

亡魂少女被吓得惊慌失措,一边失声痛哭,一边哆哆嗦嗦地向后倒退着。

不一会儿,少女已经在光头男步步紧逼之下,蜷缩背靠在墙角处。

“我都已经死了,你不要在折磨我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妙龄少女泪眼婆娑地哭喊求饶道。

“放了你?”光头男摸着锃亮脑壳儿,表情夹杂着暴虐地冷笑:“呵呵,当初我在刑场被警察击毙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没有给我机会,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

“等一会儿我爽快完了,我就给你个解脱。”说着,光头男粗暴地撕开少女身上的连衣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蓦然,正在光头男猥琐地脱下裤子,正欲行不轨之事时,头顶围墙上却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我擦,你丫是不想在这一片好好混了,在我地面上都敢干这种破事。”

光头男吓得一愣,随即拉着裤子倒退了几步,怒目而视围墙上的人影。

恍惚间,吴庸从围墙上一跃而下,挡在少女身前。

“你是谁?老子是鬼,你管不着!”光头男慌忙地将裤腰带系上,全身紧绷,显然是摆出一副要跟吴庸拼命的姿势。

当吴庸仔细看到光头男的相貌时,内心不由的一惊。眼前这个穿着囚衣的家伙,不正是昨天新闻上报道,一连杀了五十多人的变态强奸杀人魔嘛。

嘿嘿···真是苍天有眼,就算变态男死了,都能落到自己手里,这让吴庸顿时来了精神。

顿了顿,吴庸踅头对着身后的妙龄少女低声道:“你先走吧,这个二货交给我。”

少女刚刚劫后余生,混乱惊恐的思维驱使她急忙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连得及说。

“你是什么人,敢坏老子的好事,你是不知道老子生前宰了多少人。”光头男瞪着阴邪的三角眼睛,几欲撕裂眼眶,冲着吴庸发出一阵阵饿狼般的咆哮。

光头男话音刚落,吴庸背后的长刀应声破空而出,犹如虎啸龙吟,在半空划出一道闪亮月牙,眨眼间便抵在光头男的脖颈上。

“尼玛的,老子是搜魂官,专门就是收拾像你这样作恶多端的亡魂。”说道这里,吴庸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笑意,嗤嗤冷笑道:“嘿嘿···你小子说自己想怎么死吧,是透心凉,心飞扬。还是我给你来个凌迟活剐。”

凌厉如锋的刀刃,在接触光头男脖颈的那一刻,便已经划破肌肤,顺着刀刃流淌出一缕缕猩红鲜血。

光头男虽说是个变态杀人狂,但却不善于打斗。尤其是看到吴庸抽出长刀的那一刻,登时双腿一软,颤颤巍巍,猥琐地身子不住打起了哆嗦。

“神仙大···爷,我生前虽然奸杀了不少女人,可我也被警察给击毙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你放过我,我这就滚,我现在马上消失。”

吴庸揶揄冷笑道:“你他娘的别哆嗦了,怎么跟得了脑血栓似的。是不是老子的手也要哆嗦几下,这样就能让你脑袋就跟身子更快的分家。”

光头男立马挺直了腰板,在吴庸面前立正站好。

见光头男怂包一个,吴庸也在思忖该如何惩治这个杀人变态。若是这个变态男穷凶极恶,在吴庸面前硬气一点,吴庸都会毫不犹豫地抹杀他。

留着这样一个亡魂败类,那对于妙龄少女这样的亡魂来说,简直就是个灾难。

可这个二货偏偏认怂了,这让吴庸一时间还真是不屑于动手。

就在吴庸大脑急速运转忖度之时,坐在围墙上的聂小倩娇声提醒道:“吴庸,这个人可以进入魂界,你不能伤害他。”

什么?

这种人渣败类也能进入···魂界!

吴庸登时一愣,旋即恼怒的目光紧盯着光头男额头,还真的发现一个若隐若现卍字符号。

见状,吴庸不禁在心底骂起了娘。

“姥姥的,这老天爷难不成是瞎了眼睛,看不到变态男生前所做的种种罄竹难书的恶事。俗话说的还真是对,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吴庸面色骤然阴郁下来,缓缓地将剔骨尖刀从变态男脖颈上移开,倒插在地上。

“嘭”的一声崩裂脆响,地面红砖应声碎裂而开。

吴庸惊愕地指着变态男,扭头看向聂小倩,冷声道:“你们魂界有病怎么着,连这种王八蛋都收。”

聂小倩轻飘飘地从围墙跳下来,走到吴庸身前,“吴庸,能否进入魂界,并不是由任何人来决定的。你要怪,就怪上苍不公。这是天意使然,你我都没有改变的余地。”

顿了顿,聂小倩娇声催促道:“快点度化他吧,正好你眼不见心不烦。”

第五十章 我是魂官我做主

好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吴庸偏偏是那种较真的人,他不愿意违拗自己的心愿去做亏心事。

如果放任变态男进入魂界的话,指不定这个混蛋还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时间郁愤难忍的吴庸,不禁咬牙切齿地抱怨起来:“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如果要是让这个人渣进入魂界,我宁愿不干这个狗屁搜魂官了。”

聂小倩娥眉紧蹙,水眸凝视着吴庸,忧色缓声道:“吴庸,你别意气用事。我早就跟你说过,一旦成为亡魂,生前所犯下的罪恶善事,将会一笔勾销。如果你不履行搜魂官的职责,不仅上苍会对你有所惩戒处罚,就连魂界梵灵境也不会放过你的。”

上苍处罚老子!

姥姥的,老天爷捉弄我还不够嘛。

安排一个小魔女,就已经是对吴庸最残酷的惩处了。难不成还有比小魔女更可怕的东西。

吴庸不信邪地梗着脖子,态度异常坚决,“你甭在这里劝我,我吴庸这辈子还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如果放任这个王八蛋进入魂界,那我才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小倩,今天你别管我,让我砍死这个杂种,若是上天看不过去,是生是死,我吴庸一个人扛着。”

话音刚落,吴庸骤然将剔骨尖刀从地面拔出,手臂刚要上扬挥动,便被聂小倩疾步上前阻拦住了。

“吴庸,你疯了。这个世界向来就是不公平的,就凭你一个人,就像打破这些不公平的规则。”

是呀!

这个世界向来就是不公平的。

就好像吴庸生来就没有见过父母,只能眼巴巴地羡慕那些有父母关爱的孩子一样。

听到这句话,吴庸眸光中闪出一丝苦涩无奈地自嘲笑意。是在笑自己的无能,是在笑自己的软弱。

面对天地间的法则规定,也就只有默默屈服。

吴庸神色颓然无力,抬头扫了一眼光头男,吴庸内心充满着对自己无能软弱的厌恶。

感受到吴庸身上暴戾之气渐渐消退,聂小倩轻声劝慰道:“吴庸,既然你已经选择成为搜魂官,那就必须要遵守规则。就好像是一场游戏,只有服从规则者,才永远不会被淘汰。”

服从规则!

在吴庸心里,规则就是自己的良心。如果让他违背良心去做事,吴庸宁愿选择至死方休地反抗。

正在吴庸和聂小倩激烈争吵时,站在两人身前的光头男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一个要杀了自己,一个要放过自己。

这极大的反差,让光头男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好像非同一般。

尤其当光头男看到吴庸垂头丧气,不再挥舞着恐怖长刀,便让他更加笃定,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敢伤害自己。

刹那间,光头男摩挲着锃亮儿脑壳,嘴角噙着一抹得意淫笑,冷嘲热讽地挤兑道:“我不就是杀了几十个娘们儿吗,这有什么的。古代那些王侯将相,哪个不是血债累累。白起杀了上百万人,他怎么着了。黄巢起义死了几千万人,黄巢又怎么了,我只不过弄死几十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擦,还尼玛跟老子扯南朝北国的事情。

姥姥的,今天要是不弄死你个二货,我他妈跟你姓!

吴庸冷笑连连道:“照你的说法,你杀人还是对事喽。”

光头男歪着脖子,一脸玩世不恭地撇嘴笑道:“哈哈哈,当然是对的。现在世界人口太多了,我弄死几个,正好也是减轻人口负担。”

说道这里,光头男更是口无遮拦,狂妄道:“我早就发过誓,要是我变成鬼,我还是要继续杀下去,顺带着玩弄那些女人,啧啧,这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

话音刚落,就连一直阻拦吴庸的聂小倩,面色都是忍不住一沉。水吟吟的眸子冷冷瞪着光头男,心里不住暗骂着光头男,侥幸捡回一条命,就应该感恩戴德,痛改前非。

可光头男竟然是死性不改,还在吴庸面前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些。

这个愚蠢至极的亡魂,不作死,不会死!

蓦得,只见吴庸垂着头,身子轻轻轻颤儿着,并发出阴桀悚人地笑声。

“呵呵呵呵···”吴庸慢慢抬起头,语气中充满着血戾杀机,“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只要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还是要屠杀那些该死的女人,顺便玩弄她们,让她们在临死之前,感受到最大的侮辱和恐惧。我还要···”

还没容光头男把话说完,长刀凌然飘动,横刀立马,在空中飞快劈下,好似力劈华山般的威势一般。

“噗”的一声闷响,血液喷溅,断臂翻飞,随着一道道激流血柱在空中纷纷扬扬的迸溅开来,光头男刹那间怔住了。

惊愕移动目光,看向血液横流的断臂处,光头男不由的发出一阵惨绝人寰地惊悸叫声。

“啊···我的胳膊儿,我的胳膊儿···”

“嗖···”

白光骤现,凌风阵阵。眨眼间,剔骨尖刀旋着一股罡风,已然抵在光头男丑陋的塌鼻上。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马上跑,要不然我马上跺了你。”脸上沾染上不少殷红血滴,吴庸面无表情地说道。

见状,光头男一边惊悸嘶喊,一边踉踉跄跄地跑远。生怕自己迟疑一步,就会被眼前这个宛若地狱魔鬼的男人给杀死。

吴庸最终还是动手了,这让聂小倩白嫩盈润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抹深深地忧虑神色。

“吴庸,难不成你真想杀了他。他可是上天选定拥有进入魂界资格的亡魂,你这样做···。”

吴庸摆手打断了聂小倩,玩世不恭地笑道:“他杀了那么多人,老天爷也没有拿他怎么样,反而还让这种败类进入魂界。我今天就宰了他一个,想来老天爷是不会为难我的。”

说罢,吴庸抖擞精神,容光焕发,朗声大笑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也要这个变态体验一下,被人追杀地恐怖经历。”

吴庸一边挥舞着剔骨尖刀,一边慢悠悠地在后面喊道,“你丫跑呀,再跑快点。要是让我追上你,我再卸你一条胳膊儿。”

第五十一章 猛虎鬼魄

被斩断一条手臂的光头男,逃命也是踉踉跄跄的,总是因为重心不稳而扑倒。

顾不得臂膀处的血淋淋伤口,光头男跌倒之后,便再次挣扎站起,步履蹒跚地向前移动着。

对于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吴庸显然是乐在其中的。他并不急于直接将光头男斩杀,而是沉浸在能给光头男带来前所未有的惊悚恐惧感。

曾经光头男也是如此对待那些被他奸杀虐待的女性受害者,当光头男拎着铁锤,淫笑看着伤痕累累,拼命爬向昏暗地下室门口的女人时,他仿佛是古代暴虐的君王,可以主宰一切人的生命。

又好像是地狱索命的死神,可以随意践踏鞭挞那些女人临死之前的尊严。

可风水轮流转,光头男没有想到的是,今日自己竟然也能体验到这种被戏虐,被凌辱的感觉。

就在光头男内心积压的愤恨怨念催使着他要跟吴庸拼死一搏之际,一道火红色的魅影闪过,直接扼住光头男的脖颈。

“呜···”

锋利獠牙刹瞬间刺破脖颈,气管洞穿,让光头男只能绝望地发出一声呜咽,手掌犹如鹰爪般,拼命地在地面红砖上死命扣动着,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光头男惊恐瞪大的眼神中,瞳孔渐渐扩散,气息微弱如蚊息,不多时,亡魂便失去了生命。

霍然,当吴庸和聂小倩慢悠悠地赶到小巷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头赤红色斑斓猛虎鬼魄,体长近四米,血盆大口正叼着光头男的脖颈,一双宛若红宝石般的猩红虎眸,正警惕注视着吴庸。

此时,光头男脖颈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残破不堪。甚至在用力拉扯的话,光头男的脑袋儿就跟会身躯分家。

赤红斑斓猛虎鬼魄和吴庸对峙片刻后,并没有打算跟吴庸交战的意图。虎口叼着光头男的亡魂尸体,张开四爪,飞窜出了小巷,就此消失。

光头男的亡魂被鬼魄吞噬,聂小倩娥眉紧蹙,美眸流转,怒瞪了吴庸一眼。

“你这么看我干吗?”吴庸脸色不太自然,旋即无奈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为自己开脱起来。“也不是我弄死他的,你也看到了,是那只猛虎鬼魄干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吴庸能摒弃私心怨气,早早将光头男的亡魂度化,光头男也不至于被鬼魄给吞噬。

聂小倩柳眉冷竖,不悦地说道:“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

快点追上那只鬼魄,将其击杀才是首要任务。”

见聂小倩不再责问自己,吴庸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对于光头男被鬼魄吞噬,吴庸内心没有半点愧疚,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什么叫罪有应得,这就是最好的例子。反正也不是老子干的,就算上苍动怒谴责,恐怕也轮不到自己。

想到这些,吴庸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得意地窃笑。

“那只猛虎鬼魄在东南方向,距离我们大概有两百三十米左右。”聂小倩闭目凝神,感知着猛虎鬼魄的位置。

话音刚落,吴庸便跟聂小倩疾步前行,朝着猛虎鬼魄所在方向奔驰过去······

约莫五分钟后,吴庸和聂小倩来到一处靠近河道的郊外。

紧靠河道两侧的是水泥防护大坝,此时正值夏季长汛期,河水已经将要漫过防护大坝,溢流到河道傍边的树林带中。

在树林阴翳处,那只猛虎鬼魄早已经将光头男的亡魂吞噬殆尽,正在伸出猩红的舌头,不断地舔舐着爪子上残留的血液,也顺便梳理着赤红毛发。

当吴庸和聂小倩缓步靠近之际,猛虎鬼魄赫然警惕起来,瞪着红宝石般的眸子,全身赤红毛发根根倒竖,四爪伏地,戒备地盯着吴庸两人。

见状,吴庸沉声对着聂小倩说道:“小倩,你快点躲到指骨舍利中,待会儿跟鬼魄交手时,以免会伤到你。”

聂小倩深知吴庸和鬼魄交战,会产生何种恐怖破坏力,再加上她现在只不过是个普通亡魂,就算是留下吴庸身边,也只会增添麻烦。

颔首点了点头,聂小倩凝重道:“吴庸,你要小心点,我总觉得这只鬼魄有些不同。”

话音刚落,聂小倩化作一道紫色流光,融进吴庸胸前的指骨舍利。

不同?

的确很不同。

上次见到的鬼魄是一只丑陋的大蜘蛛,这次遭遇的鬼魄是一只赤红斑斓猛虎。

吴庸双手紧握着散发着凌厉白光的剔骨尖刀,全身戒备地挪动着脚步,朝着猛虎鬼魄慢慢靠近过去。

当吴庸距离猛虎鬼魄大约有三十米时,猛虎血眸闪出一抹凶光,狰狞地仰天咆哮,宛若惊雷炸响,声震九天。

“吼···”

蓦得,猛虎四爪紧扣着地面,强劲有力的后腿骤然发力,一时间土地塌陷,泥土翻飞。

借助后腿瞬间产生的强大爆发力,猛虎鬼魄化作一颗赤红炮弹,眨眼间便狰现在吴庸眼前。

瞳孔紧缩,吴庸脸上神色惊变。他万万没有料到,这只猛虎鬼魄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

情急之下,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击动作。吴庸转攻为守,手中的凌厉长刀一横,格挡住猛虎鬼魄张开的血盆大口,只听见“呛啷”一声,白森森钢牙和剔骨尖刀碰撞在一起,发出类似金属撞击的脆响。

而后吴庸身躯便被一股巨大狂暴的力量给顶撞出去,耳边刮起“嗖嗖”猎风,更可怕的是,吴庸发现自己在这股强悍力量面前,竟然没有挣脱的余地。

“嘭!”

随着吴庸后背猛烈撞击在一棵参天古树上,树叶摇颤,簌簌落下,犹如漫天细雨,一时不绝。

几人合抱的粗壮树身,也在凶悍力量的撞击之下,从中心崩裂开一道口子,从撞击处一直逶迤蜿蜒到树根。

“尼玛的,这是要我老命呀!”吴庸在这场惨烈撞击中,未能幸免于难。此时他五脏仿佛已经颠倒,体内翻腾的血液,让吴庸嘴舌发甜,旋即吐出一口暗红色的粘稠淤血。

来不及擦拭嘴角溢流出来的血液,吴庸只能全力握着手中长刀,以此来抵御猛虎鬼魄血口的撕咬。

第五十二章 初见魄环

“吼吼吼···”

猛虎鬼魄血口大张,四支利爪疯狂地挠扯地面,以此来获得更大的动力向吴庸扑咬过去。

近在咫尺的白森森獠牙,足以碎金裂石。从猛虎鬼魄的血盆大口里飘荡出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让吴庸不禁阵阵作呕。

蓦得,凌然目光锁定在斑斓猛虎额头上那个空洞白色面具上。聂小倩曾经对吴庸说过,只要破坏鬼魄身上的空洞面具,便是伤及鬼魄命门。

徒然间,吴庸腾出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犹如锐箭一般,恶狠狠地朝着猛虎鬼魄的一只猩红眼眸刺了过去。

“噗!”

吴庸双指好似穿破豆腐,直接深陷在猛虎鬼魄的眼眶中。

“嗷嗷嗷···”

眼眸受到重创,这让孟虎鬼魄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嚎声后,硕大的身躯急忙向后倒退,不住地摇头晃脑,以此来缓解眼睛被刺穿的剧痛。

随着猛虎鬼魄抽身而去,加持在吴庸身上的排山力量,也随之如潮水般消退。

吴庸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厌恶地甩了甩手指上粘稠的晶状体,冷笑不迭地直起了身子,道:“你再扑过来试试,信不信老子这次再插瞎你一只眼睛。”

破碎的眼球伴随着暗红血液,从猛虎鬼魄眼眶处溢流出来,干瘪地眼球在几条神经牵扯下,浪荡在猛虎鬼魄面颊上,看上去十分恶心。

被刺破眼球的猛虎鬼魄俨然已经被彻底激怒,全身赤红毛发登时根根树立,喉管里发出一阵阵低沉沉的怒吼。

“吼吼吼···”

蓦得,只见猛虎鬼魄头顶悬浮的黄色魄环光芒大盛,璀璨夺目。随即,猛虎鬼魄张开宛若无底洞般的血盆大口,隐约间,吴庸似乎感受到一股前所有为的寒意袭来。

正在吴庸紧握剔骨尖刀,全身绷紧,以防猛虎鬼魄在搞突然袭击之际。

从猛虎鬼魄血盆大口之内,若隐若现出一道耀眼火花。眨眼间,那道渺小的火花迅速绽放,犹如烟火般,化作一道炽热高温火柱,紧贴着地面,朝着吴庸急速席卷过来。

钻出地面的嫩绿小草,瞬间被炽热火柱炙烤成齑粉焦炭,化为灰烬,在微风中消失不见。

而相比于猛虎鬼魄的攻击速度,犹如岩浆喷发的火柱,显然更为猛烈疾快。

眼见火柱在瞳孔内渐渐放大,吴庸已然是避之不及。情急之下,吴庸一念既绝,手中的宽大剔骨尖刀倒插在地面上,以此来抵御烈火赤炎的灼伤炙烤。

“呼呼呼···”

熊烈火柱撞击在剔骨尖刀上,赫然被分割成了三道火柱。其中威势最强悍的火柱好似滚滚浪潮般,不断冲击舔舐着巨大白色刀身,

还有两道比之较小的火柱,从刀身两侧掠过,灼烫着吴庸左右面颊,胀痛难忍。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尼玛还带使用外挂的。”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让吴庸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得在内心不住地吐槽发泄。

忽而,吴庸发现冲击刀身上的火浪正在急速退减。而面颊两侧喷薄出来的火柱,也如氤氲雾气悄然退却。

吴庸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反击机会,如果不抓住这个契机,恐怕再想要击杀这头会喷火的猛虎鬼魄,将会是难上加难。

吴庸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着猛虎鬼魄的动向。

此时炙热火舌正如同长鲸吸水一般,被猛虎鬼魄吞噬到身体内。见状,吴庸不再犹豫。多年来在战场上的厮杀,使得吴庸善于抓住一切可以反击的机会。

飞快拔出剔骨尖刀,抛向空中。于此同时,将火柱吞噬殆尽的猛虎鬼魄,也没有给吴庸任何喘息机会,张开血盆大口,飞扬着锋利如刀的白爪,直接朝着吴庸猛扑过来。

吴庸早就料到猛虎鬼魄接下来的攻击动作,处变不惊,稳若泰山,就在猛虎鬼魄两只碎金裂石的铁爪距离吴庸不足一米远的时候。

虚步轻点,矫健身影悠然腾空而起,扬手接住从空中坠落的剔骨尖刀后,趁着猛虎鬼魄扑空的档口儿,吴庸猛然坠下,剔骨尖刀更是准确无误的刺入猛虎鬼魄额头上的空洞面具之上。

“咔嚓···咔嚓···”

好似贝壳碎裂的锐利声响,那张被剔骨尖刀刺穿的空洞面具沿着刀锋向四外不断延展裂痕,须臾间,白森森的空洞面具已经四分五裂,掉落在地面上,转眼化为一缕青烟,飘散不见。

随着空洞面具的消失,如同死肉堆在一起的猛虎鬼魄,也从虎尾处开始消失。

可当猛虎鬼魄完全消失之际,悬浮在猛虎鬼魄头顶的金黄色魄环,却神奇般的保留下来,无力坠落在地面上。

见状,吴庸一边擦拭着嘴角干涸的血迹,一边俯身将人头大小的魄环捡起。

在手中来回掂量着,吴庸感觉这金黄色魄环轻飘飘的,宛若羽毛般轻浮,好像没有一丝重量。

恍惚间,聂小倩的魂体从指骨舍利中飘然飞出,浮现在吴庸身前,黛眉紧蹙,凝视着吴庸手中的金黄色魄环。

“这只魄环应该是火属性的,如果你将魄环完全吸收的话,你第一个魂玉的魂力属性就会是喷射火焰。”

喷射火焰?

吴庸面色呆滞,一想到自己以后张嘴就能喷出火柱,就跟好莱坞电影里面的恶龙似的,吴庸不禁打了个冷颤儿。

“非要吸收这个魄环不可吗?”吴庸试探性地问道。

聂小倩面色凝重,娇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只有吸收魄环,凝练出自己的魂玉,在配合魂玉上的魂力属性,才能释放出最大的威力。”

见吴庸一脸不情愿,聂小倩撇嘴道:“刚才你也见识到了,那只猛虎鬼魄释放出的力量有多强悍。”

“可···”吴庸犹豫踌躇片刻后,讪笑道:“得了,还是回去在商量这件事吧。刚才跟那只猛虎鬼魄交战,我差点没有被他给撞死。”吴庸急忙扯开话题,一手扶着气血难平的胸膛,剧烈咳嗽了几下。

说罢,吴庸将魂力收入体内,手中紧握的剔骨尖刀也随之消散不见。望着远方天际处微微泛起了肚白,皎洁月亮也愈发空洞,吴庸不禁想起那首名为《盛夏之夜》的朦胧诗。

“沉睡吧,沉睡吧。月亮是太阳的轮回,白天是黑夜的悲伤,纵使无法改变一切,也要迎接黎明的曙光。”吴庸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朗声诵读起来。

第五十三章 魄环上的符号

当吴庸回到北苑别墅的房间时,已经是早晨六点钟了。夏季天亮的较快,虽然才六点多,但太阳已然高高升起,放射出璀璨耀眼的万丈光芒,普照着大地。

惨烈激斗的场面,犹如过电影一般,在吴庸脑海中挥之不去,久久萦绕。

躺在松软的床榻上,吴庸一脸倦意地合上双眼,想让自己尽快忘却那些血腥惨烈的场面。

蓦得,吴庸仿佛想到了什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摆放在桌台上的金黄色魄环。沉吟良久后,吴庸还是将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倏然,吴庸全身紧绷,如遭雷击一般,火急火燎地将指骨舍利中的聂小倩叫了出来。

“小倩,怪不得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魄环上的这些符号我都认识。”

聂小倩微微一怔,表情凝滞诧异,旋即淡然笑道:“吴庸,你该不会是被撞昏了头吧。在梵灵境中,就连最优秀的黑袍巫师都不认识晓得这些符号的蕴意,你又怎么会认识呢。快点休息吧,晚上还要继续巡夜呢。”

对于吴庸神经质的话语,聂小倩显然是没有当回事儿。

见聂小倩并不相信,吴庸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怎么不相信我呢,这魄环上的符号,我小时候在道观里面学过。”

对于这件事,直到现在,吴庸还是记忆犹新。

好像从他刚懵懂记事开始,神棍爷爷便会拎着擀面杖,监督吴庸学习一些奇怪诡异的符号,如果吴庸学不好,轻则是棍棒教育,重则一天之内都不允许吃饭。

因为学习这些古怪的符号,童年时期的吴庸没少挨打。

直到后来进去总部基地,笼统的学习各国语言之后,吴庸才惊奇地发现,神棍爷爷教自己认识的符号,压根就不是什么文字。

为此,吴庸在心底不知咒骂了神棍爷爷多少遍。

可现在看到这些熟悉的符号,吴庸才猛然懂得神棍爷爷的良苦用心。

为了让聂小倩相信自己的话,吴庸摩挲着温润如玉的魄环,一字一顿地读着魄环上面的符号。

“术道之三,六合杜门,天辅星辛,苍炎赤火。”

听到吴庸吐字清晰地将魄环上的符号读了出来,聂小倩表情瞬间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吴庸,仿佛视线中的吴庸,变得深不可测,异常神秘。

缓了缓神儿,聂小倩惊诧道:“吴庸,你刚才说出的咒语,已经在梵灵境内遗失了百万年。你···是在哪里学会这些符号的?”

遗失了百万年?

吴庸刚要脱口而出是神棍爷爷教的,但不知为何,吴庸内心却有些忐忑不安,仿佛说出神棍爷爷,将会招致什么大灾大难。

犹豫片刻后,吴庸顾左右而言他,反问道:“小倩,在魂界难道没有人认识这些符号吗?”

“当然没有了!”聂小倩缓缓舒展紧蹙的眉梢,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平和,“我曾经听一位资深的黑袍巫师说起过,他说魄环上的符号很可能是巫师一族失传已久的咒语。如果能诵读出这些咒语,并加以灵力驱使,便可以掌握天地之力,弹指可移山,反手可填海。斗转星移,破晓苍穹。”

黑袍巫师?

掌握天地之力?

庞大的信息量,让吴庸一时间难以消化。微微闭目遐思,吴庸沉声问道:“你提到的什么黑袍巫师,以前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聂小倩淡然讪笑,道:“并不是我有意隐瞒你,而是黑袍巫师实际上并不隶属于梵灵境。再加上黑袍巫师在梵灵境向来十分神秘,所以我也没有多说。”

见吴庸听得一知半解,聂小倩耐心解释起来。

“梵灵境是整个魂界的权力中心,就好像是人类世界的首都一样。在梵灵境内,一共有四大阁主,十二位宫主共同协助管辖着魂界。为了维护魂界和凡间的平衡,不得不从魂界中抽选出一些具有天赋异禀的人,将他们训练成搜魂官,并派往凡间和魂界各处。换句话说,整个魂界是由普通亡魂和搜魂官组成的。但还有第三类人,他们并不隶属于梵灵境,而且自身的本源力量也不是魂力,是罕见的灵力。这类人在魂界被称之为黑袍巫师,相传他们是巫族的后人。”

吴庸听得入神,不禁追问道:“你说的灵力是什么?”

为了让吴庸更加清晰理解‘灵力’,聂小倩从腰间香囊中抽出一亮灿灿的金箔纸,上面刻画着奇形怪状的咒语。

“还记得当初我用缚魂咒将你捆绑起来吧。”聂小倩指着画满符咒的金箔纸,娇声道:“这些灵符就是由黑袍巫师炼制而成的,但炼制灵符,只能使用灵力。所以,在整个魂界之中,也就只有黑袍巫师才能炼制出强大的灵符。”

聂小倩娥眉紧蹙,神情愈发凝重,娓娓诉说道:“在魂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神话故事,据说以前魂界是由驱使灵力的巫师和掌握魂力的搜魂官一同管理的。可后来随着巫师一族野心愈发膨胀,想要独自统御魂界,由此搜魂官和巫师两大势力展开一场旷世之战。最后巫师一族惨遭落败,被驱逐出了魂界,大部分巫师被发配到了魄圈和凡间,只有少部分黑袍巫师才被准许留在魂界。”

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撰写的,吴庸并不相信什么巫师野心膨胀云云话语。

虽然有些质疑聂小倩所说的神话故事真伪,但吴庸却对巫师仍然留在魂界产生很大的感兴趣。

如同基督教中的圣战,天使长路西法不甘屈居于上帝之后,率领天堂三分之一天使反叛,可最后的结果是所有参与反叛的天使,全部被打入地狱。

若是魂界之中巫族和搜魂官因为权威之争而引发战争,最后巫师惨败,那理应将所有巫族驱逐出魂界,为何还要留下一部分呢!

这不是在遗留大患吗?

苦想良久,吴庸紧锁眉宇,不解地问道:“小倩,你刚才说魂界留下来一部分巫师,既然双方已经反目成仇,为何不斩草除根,还要养虎为患呢。”

第五十四章 破坏力惊人

如同一个国家只能施行一个主义,魂界之中,也绝对不会允许有可能与搜魂官抵抗的存在。

沉吟良久后,聂小倩缓声道:“魂界之所以留下一部分黑袍巫师,主要是因为黑袍巫师自身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并不会威胁到魂界稳定。而且,黑袍巫师炼制出来的灵符和灵物,也能辅助搜魂官战斗。”

既然黑袍巫师自身没有战斗力,那叛乱是怎么···

吴庸刚要发问,聂小倩便马上解释道:“其实巫师分为两种,一种是黑袍巫师,虽说他们自身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却可以炼制出强大的灵符和灵物。还有一种巫师,被称之为白袍巫师,与搜魂官相差无几,他们是可以利用自身灵力进行战斗,而魂界当初驱逐的正是白袍巫师。”

白袍巫师!

当聂小倩提到白袍巫师时,吴庸脑海中浮现的形象竟然是《指环王》中那个身材魁梧的上古智者甘道夫。

手指摩挲着光润如玉的魄环,吴庸心里还在不断重复喃呢着刻画在魄环上的符号。

“术道之三,六合杜门,天辅星辛,苍炎赤火。”

深思了一阵,吴庸觉得神棍爷爷逼迫自己学习这些符号,用意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吴庸从床榻走下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冥思苦想之际,吴庸不知不觉将手掌对准窗口,体内魂力呼之欲出,随着手掌抬起,宛若洪水江流般,云集在掌心处。

“术道之三,六合杜门,天辅星辛,苍炎赤火。”

话音刚落,吴庸掌心赫然迸发出一朵灿烂火花。下一刻,火花绽放,衍变成一道粗壮火柱,猎风阵阵,火海啸啸。

炽热火柱如同苍龙撕破苍穹般,破窗而出。先是一阵好似炮弹爆炸发出的轰鸣声,而后便是“噼里啪啦”玻璃炸碎的声响。

火柱呼啸而出,将窗口和窗框周围的墙壁轰出一个大洞,方才飘散着点点火花,消失殆尽。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聂小倩是目瞪口呆,就差下巴没有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聂小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魄环上发现的咒语,竟然有如此强悍破坏力。

更让聂小倩匪夷所思的,饶是咒语中蕴含着恐怖力量,可吴庸体内拥有的是魂力,但想要驱动巫师一族的咒语,理应是灵力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也让吴庸从失神状态中猛然苏醒过来,神情惊愕地盯着墙壁上破损的大洞,甚至都能看清楚燥热空气中残留的点点星火。

吴庸表情呆滞地踅着头,跟聂小倩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为了缓和尴尬地气氛,两人都干笑着耸了耸肩,来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正在屋内气氛尴尬窘迫时,“哐啷”一声闷响,将吴庸的目光转移到门口处。

只见房门被恶狠狠踹开,孟灵儿叉着柳腰,扯着脖子叫喊道:“吴庸,拆房子呢,在房间里弄出这么大动静。”

话音刚落,视线不由锁定在吴庸背后那个嗖嗖灌风的大洞上,孟灵儿疾步走到吴庸身前,拧着黛眉,喋喋不休地埋怨道:“哎呀呀,吴庸。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昨天我不就是说了你几句,你至于在房间撒邪气,还砸我家房子。”

“你误会了,刚才我只是···”

还没容吴庸解释清楚,孟灵儿一把推开吴庸,走到足有一人多高的破洞前,厉声喊道:“你只是什么···,你自己过来瞧瞧,砸出这么大个洞来,多亏我家别墅结实,要不然非被你给弄塌喽。”

孟灵儿数落吴庸品行是如何阴险,为人和如何狡诈云云,而闻声赶来的孟震云和孟钰儿急忙将孟灵儿拉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孟震云瞥了一眼残破不堪的墙壁,冷声道:“灵儿,这是你干的?”

孟灵儿黛眉轻挑,冷嘲热讽道:“我才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呢,问问你的好女婿吧,说不定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孟震云炯炯虎目移到吴庸身上,吴庸马上就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孟先生,真是对不起,这面墙壁是我弄坏的。不过你放心,我可以赔偿给你。”吴庸嘴角含着歉意淡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孟震云道出前因后果。

“赔偿?”孟灵儿忍不住尖声指责道:“你以为赔偿就完事了吗?我还要告你,蓄意破坏我家住宅。”

见孟灵儿吵得太凶,孟震云不禁扭头对姐姐孟钰儿缓声道:“钰儿,把你妹妹带出去,她在这里只会拱火抱怨。”

孟钰儿面露忧色,但不敢违逆父亲的话,便拉着孟灵儿皓腕,将其带出了房间。

孟震云紧缩地眉宇悄然舒展,含笑拍了拍吴庸肩膀,缓声道:“不用放在心上,一面墙壁而已,我吩咐下人修补一下就可以了。”

说道这里,孟震云嘴角噙着地笑意,渐渐收敛起来,面色冷峻道:“不过,你是怎么做到将墙壁破坏到这种程度的。吴庸,你该不会是携带了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吧。”

孟家北苑豪宅,是孟震云父亲建造的。考虑一些安全问题,别墅的每一块砖石,都是经过非常严格的标准选择。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一枚手雷在墙壁上爆炸,最多也就是留下一道痕迹裂痕而已。

可吴庸却已然将墙壁轰击出一个大洞,这让孟震云不免心生疑虑。

踌躇片刻,吴庸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吞吞吐吐了一会儿,吴庸面露苦色道:“孟先生,这···”

孟震云摆了摆手,打断了吴庸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于阅人无数的孟震云来说,早就看出吴庸有难言之隐,便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

“吴庸,这间房子需要叫工匠过来修补,我让达叔给你安排其他房间休息。”孟震云饶有深意的淡笑打趣道:“不过,在其他房间,你可别再搞破坏了,我孟家这栋老宅,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就在吴庸转身跟随达叔一同走到门口处时,孟震云朗声道:“对啦,你准备一下,我已经让达叔安排好了,明天你正式跟随钰儿、灵儿入学。”

第五十五章 六道法典

深夜,孟府北苑一处假山后。

金黄色魄环好似天然宝石一般,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线,将吴庸和聂小倩的面颊镀成了金色。

由于早上吴庸无意之中施展出强大的破坏力,甚是恐怖。所以聂小倩不得不带着吴庸转移训练地点,以免造成更大的破坏。

凝视着金黄色的魄环,聂小倩娥眉紧蹙,久久不语。仿佛聂小倩正在思索着一个极为深奥,类似于哲理中辩证法的问题。

缄默良久,薄唇轻启,聂小倩终于开口发声道:“吴庸,你再试一次那招术道,我想近距离看看。”

相比于第一次的无心之举,这次吴庸显得胸有成竹多了。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掌,对准假山不远处的一处碧波荡漾的小池潭。

屏气凝神,体内的魂力如奔腾野马,又如不尽洪流般汇聚在掌心处。

“术道之三,六合杜门,天辅星辛,苍炎赤火。”

话音刚落,吴庸掌心处赫然绽放出一道璀璨火光,刹那间,点点花火倏然放大,火气凝练聚拢,汇聚成一条宛若匹练般的粗壮火龙,声嘶咆哮,狠狠地撞击在小池潭上。

“嘭!”

一声巨大爆炸声响过后,小池潭上空水雾弥漫,水花灿灿,在晶莹剔透的月光照射下,更显几分缥缈仙境,煞是迷人。

但伴随着巨大爆炸声响骤起,树林内栖息的禽鸟野兽,也都被猛然惊醒,发出一阵阵惊恐嘶嚎声后,奔走逃命。

一时间翅膀闪动声,禽鸟惊恐啼叫声,野兽奔走碰撞声,不绝于耳,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方才甚嚣尘上,渐渐消止。

亲眼目睹吴庸再次施展出来这种诡异的攻击法门,聂小倩不由地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地盯着被火柱轰击的小池潭。

半响后,聂小倩缓过神儿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吴庸,我在魂界也见识到不少实力足可以撼天动地的强者。可直到今日,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像你这样奇葩的搜魂官。只需要念动咒语,再配合魂力,就可以施展出强大的破坏力。啧啧···神奇,实在太过神奇了。”

聂小倩的赞许,并没有让吴庸感到高兴。反而让吴庸不由地陷入了冥思苦想,他缓缓抬起手掌凝视起来。

隐隐的,吴庸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说出不清楚那种掺杂恐惧与不安情绪的感觉,究竟是源自于什么。

深思了一会儿,吴庸看着聂小倩,沉声道:“小倩,把你知道所有关于魄环上咒语的事情都告诉我。”

“其实,有关于魄环上的符号,我所了解的也不多。而且大部分信息来源,都是从我那位黑袍巫师朋友嘴里得知的。”聂小倩眨动着涟涟美眸,认真地说道。

“对了,也许这件事对你有些帮助。”聂小倩恍然大悟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那位巫师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魄环上的符号,隐匿着巫师一族的‘六道法典’。”

六道法典?

吴庸着实一愣,耳边响起的陌生字眼,让吴庸陷入更大的迷惑当中。

思忖片刻后,吴庸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神经,弄得气氛紧张兮兮的,便不再多想,转而询问聂小倩该如何将魄环吸收到体内。

“吸收魄环很简单,你只需要凝聚精神,调动体内的魂力沿着大周天小周天反复运转。这样你就可以主动吸收魄环了。”

按照聂小倩指示,吴庸缓缓调动起体内的魂力,沿着全身经脉穴位开始不停地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悬浮在吴庸头顶的魄环,似乎受到魂力牵扯的感应。竟然化作万千细小的金粉,飘飘扬扬,顺着吴庸头顶,不断渗入体内。

一阵阵暖流涌进吴庸身体,股股暖流,顺应着奇经八脉,悄无声息地汇聚到丹田内的一片混沌魂海之中。

渐渐地,那一股股金色支流不断汇聚在一起,几个呼吸间,竟然形成了金黄色的圆球,煞是璀璨耀眼。

只不过这次吴庸吸收的魄环,摄取的能量并不是很多,因此金黄色圆球也只有拳头大小罢了。

随着几口白雾从吴庸嘴中徐徐吐出,那个金黄色魄环也已经被吸收殆尽,不复存在了。

可就在吴庸吸收魄环之后,聂小倩疾步上前,左看看,右瞧瞧,始终没有发现‘魂玉’诞生的迹象。

想到这里,聂小倩不由摩挲着光润洁白下颚,饶有深意地嘟囔道:“不可能吧,吸收了我的魂力,再加上一个魄环,竟然还没有应运而生出魂玉,该不会是你自身什么问题吧。”

可聂小倩仔细一想,对于怪胎吴庸来说,他身上诡异的现象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

最让聂小倩不解的,吴庸体内存在的力量本源是魂力。可若是想运用六道法典上的咒语,理应是巫师的灵力才对。

但吴庸就这样不可思议地轻松使用了六道法典上的咒语,这才聂小倩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的存在。

思忖片刻,聂小倩若有所思地说道:“吴庸,我看你身体十分怪异。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最好跟我去魂界一趟,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答案呢。”

去魂界?

吴庸对什么魂界可是一丁点儿的兴趣都没有。

无奈地耸了耸双肩,吴庸嬉皮笑脸地说道:“先甭研究我身体了,我明天要跟着孟钰儿姐妹上学。嘿嘿···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先别巡夜了。”

“不行,巡夜的事情,一天都不能耽搁。你别再这里跟我装可怜,快点起来,还有五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你都要巡夜。”聂小倩态度非常坚决,没有丝毫退让。

对于搜魂官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假期的。毕竟人类世界每天都要死上几十万人,就拿小小的一个海城市来说,每天死亡人口也足足有几百人了。

再加上亡魂在凡间只能存在三天,而要从几百个亡魂中鉴别出寥寥几个拥有进入魂界资格的亡魂,更是一件极为艰辛的事情······

第五十六章 小魔女的多重身份

“哐啷”一声巨响,房门被小魔女一脚狠狠踹开。突如其来的噪音,将吴庸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地瞟向站在门口的小魔女。

“吴庸,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知不知道我跟姐姐都等你一个小时了。”说话间,小魔女疾步走到床前,生拉硬拽地将吴庸脱下床榻。

昨天晚上照旧的巡夜,让吴庸筋疲力竭,困意连绵。慵懒垂下眼皮,吴庸沮丧道:“姐姐,再让我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五分钟!

如果今天不是重新回到利物浦上学的日子,就算吴庸睡死过去,小魔女也不会多插一句嘴的。

“睡睡睡,睡你个大头鬼。甭废话,快点起床洗漱,本小姐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小魔女玉手叉着不堪盈握的柳腰上,蛮横道:“最多给你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你要是在不下楼的话,我就一把火烧这间房,看你怎么睡。”

冷冷地甩下一句狠话,小魔女便踩着五厘米的水晶高跟鞋疾步离开了。

吴庸费劲全身力气,抽筋拔骨地从地面上爬将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后,好似丢魂儿一般,游游荡荡地出现在别墅红门前。

此时,在吴庸身前停靠着一辆崭新的蓝色宾利雅致豪车。相比于孟家那辆银白色,价值几千万布加迪威龙来说。

这辆几百万的宾利雅致,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达叔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一手扶住车门框,生怕孟家两位千金小姐磕碰到额头。

待两姐妹上了车,达叔和吴庸也钻进车内,分坐在主副驾驶座上。

“吴庸,这是老爷给你准备的入学资料,你在车上看一眼,别到时候弄出纰漏。”达叔一边发动着引擎,一边将档案袋递给了吴庸。

虽然吴庸没有正式上过学,但对于大学内严格规章制度还是有所耳闻的。越是等级高的大学,越不允许走后门一类的事情发生。

吴庸不情愿地从档案袋中抽出一沓厚厚文件,忍不住冷嘲热讽道:“达叔,这个利物浦大学,该不会是什么野鸡大学吧?”野鸡大学?

吴庸无心之言,登时让后座上的孟灵儿觉得受到了侮辱。柳眉冷竖,孟灵儿激烈反驳道:“什么野鸡大学,利物浦可是国内最好的一家私立大学。哼,要不然我老爹是利物浦大学的董事,动用关系把你安插进去,你小子恐怕这辈子都迈不进利物浦大学的门槛。”

本来今早让小魔女给吵醒,吴庸心里面就憋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再加上小魔女出言不逊,更让吴庸义愤填膺,打算用口舌好好教育教育孟灵儿。

可还没等吴庸张嘴诘问,见形势不妙,姐姐孟钰儿急忙岔开话题,温婉含笑道:“吴庸,其实利物浦大学在国内的名声很好,尤其是经济管理系,在国内算得上首屈一指。不少出身豪门富贾之家的子弟,对利物浦大学趋之若鹜。既然你能进入利物浦大学读书,莫不如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深造一下。”

还深造?

深造个屁。

现在吴庸担任搜魂官,已经让他一个脑袋儿两个大了,还要分身乏术地去上什么狗屁大学。至于深造?嘿嘿···还是省省吧,老子有那份空闲时间,还不如好好找个地方补觉呢。

吴庸懒得去看档案袋里面的文件,赌气似的将刚抽出来的文件一股脑儿塞回去后,翘着二郎腿儿,依靠着松软的座椅上,闭目假寐,云游太虚去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宾利车停靠在一座巨石拱门前。

当吴庸下车后,映入眼帘的气派景象,不由得让吴庸心生几分愕然。

距离吴庸身前不远处,是一座巨石砌成的拱门,长约四米,高约五米。

经历万载沧桑岁月的洗礼,无数风侵雨蚀的打磨,让巨石拱门外表光亮莹润,表面虽有不少坑坑洼洼的小瑕疵,但却无形之中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质感。

仿佛巨石拱门生来就是如此,没有经历过任何人工打磨雕琢。

巨石拱门高高耸立的穹顶上,笔走龙蛇,气势磅礴书写着几个赤红大字“利物浦大学”。古朴的中式毛笔字,也不知道是出自那位大家之手。

目光向前不断延伸,穿过巨型拱门,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片青石铺砌的路面,古朴盎然。在路面两侧,种植着不少粗壮高大的各色树木,绿树蒙荫,遮天蔽日,正合曲径通幽之意。

娇小可爱的嫩叶,绿的通透润亮,仔细望过去,甚至还能看到凝结在树叶上的晶莹水珠,在刺眼阳光的照射下,水柱宛若钻石一般,璀璨耀眼。

不时间,从两侧树林中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叽叽喳喳,沁人心脾。这哪里是一所学校,分明是一个环境优美别致的度假村。

正在吴庸陶醉在眼前美景,不能自拔之时。忽而从身后传来一道如丧考妣地尖锐哭喊声:“社长,你怎么才来呀。”

话音刚落,一只肥白的大手搭在小魔女削肩上。还没容身后那人张口出声,小魔女柳眉冷竖,反手一个擒拿,狠狠地抠住搭在肩膀上那肥白手腕。

下一秒,小魔女紧抓着那只肥手,双腿微微叉开,降低重心,一个标准的背摔,直接将身后那个肥呼呼的躯体扔到了身前。

吴庸扭头回眸,只看见一道黑色而庞大的身影,在视线中一闪而过。旋即,耳边骤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小魔女孟灵儿抬起三寸足莲,蹬着水晶高跟凉鞋,不由分说地踩在那张油腻肥硕的大脸上。“什么人,连本小姐也敢偷袭,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小魔女傲娇地冷声呵斥道。

地面上那位被小魔女蹂躏的胖子,伸出一只肥肥的手掌,有气无力地求饶道:“社长,别打了,是我,冯波。”

冯波?

小魔女微微俯下身子,轻挑着黛眉,凝视片刻后,似乎确定金莲下的胖子是冯波后,这才收回了手脚。

“冯波,大早上的,你叫魂呢。还搞背后袭击,多亏本小姐只用了五成力,要不然非把你摔个骨裂不可···”

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吴庸偷偷凑到孟钰儿身边,低声嘀咕道:“刚才我好像听到那个胖子叫你妹妹什么社长,难不成你妹妹开了个公司。”

孟钰儿温婉淡笑,吐气如兰,柔声道:“灵儿这丫头跟豹叔学过几年空手道和柔道,刚上大学就组建了一个‘精武社’,还给自己冠上一个称号,美其名曰‘社长’。”

第五十七章 全A学霸

“你说什么,砸场子!”小魔女脸上浮现出震怒神色,就连说话地语调都变得尖锐起来。

矮胖子冯波揉着被踩踏出鞋印的面颊,无辜地嘟囔道:“社长,这一个多月你没来,社团内出了很多大事。现在有三分之二的社员都已经退团了,估计小日本下次再来砸场子,就连剩下三分之一的学员都保不住了。”

精武社是小魔女辛辛苦苦筹划成立的,现在却被一个小日本搅和的天翻地覆,这让小魔女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

“这样吧,今天下午,你通知所有学员,我要出面教训教训那个嚣张的小日本,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小魔女义愤填膺地挥舞着粉拳,好像冯波口中的小日本就在眼前一样。

见大姐大终于要出手了,冯波顿时喜上眉梢,乐呵呵地拎着皮包冲进了教学楼里。

孟钰儿还是非常关心小魔女的,缓步走到孟灵儿身前,柔声道:“灵儿,精武社出问题了?”

“没事,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小日本,好像是来留学的二货,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学过三脚猫的空手道,竟然跑到精武社去砸场子了。”小魔女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内心爆发的怒火,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叨什么‘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一类的’话语。

得知小魔女吃瘪,吴庸心里不住地偷偷窃笑,相由心生,那张英俊阳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忍俊不禁地笑意。

“嘿嘿嘿···该,让你嘚瑟,我就知道你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这回惹上硬茬子了吧。嘿嘿嘿···苍天有眼的,不知道是哪位天使大姐替我出来这口恶气,回去我非要多烧几张黄纸孝敬孝敬她老人家···”

正在吴庸摇头晃脑地暗暗发笑之际,不知何时小魔女已然站在吴庸身前。

水吟吟的美眸微眯着,眸光含着一抹狐疑愤恨之意。

“吴庸,你在哪里傻笑什么呢,该不会看我倒霉,让你心情很爽吧。”小魔女阴阳怪气地揶揄道。

“当然···”吴庸刚要道出内心真实想法,却猛然瞥见小魔女水汪汪的眼睛中放射出凶戾眸光,不由吓得一怔,干咳了几声后,一本正经地开始了胡说八道。

“咳咳咳···我当然不爽了。谁这么不长眼睛,敢得罪我小姨子。这就是我没有见到他,要不然非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小样的,在我吴庸面前,是龙也要盘着,是虎也要窝着,是人必须要跪着。”

吴庸放出几句狠话后,内心不住汗颜。老天爷,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莫怪莫怪呀!

小魔女才不会相信吴庸的鬼话,挺翘着琼鼻,甩着乌黑秀发,冷哼了一声后。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恶笑意。傲娇地挽着姐姐孟钰儿的纤纤藕臂,冷笑不迭地嘀咕道:“姐姐,你看着吧,待会儿上课的时候,有这小混蛋好看的。”

“灵儿,你又捣什么鬼?”孟钰儿黛眉紧蹙,急声问道。

“走啦走啦,姐姐。你放心吧,只不过是让吴庸当众出糗而已,也不是要了他的命,看你担心的。唉,这还没过门儿呢,就事事替他着想。这要是你们结婚了,是不是我这个妹妹也会被你抛在脑后呀···”

利物浦大学的教学模式完全是西方式的,或许很多人以为西方大学跟高中差不多,学生十分自由散漫。

可实际上,西方大学的教育方式,的确是国内大学所无法企及的。上午九点是晨课时间,本专业的学生必须出席,不得请假早退。

而晨课时间虽然没有老师授业,但辅导员会时刻监督学生自习情况。

当吴庸畏畏缩缩地踏进宽敞明亮的教室时,还没容他反应过来,便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脆亮鼓掌声。

“啪啪啪啪啪···”

吴庸被眼前这阵势吓得一怔,不由地倒退了几步,满脸诧异地凝视着讲台下那群精神勃发,装扮时髦的大学生们。

正在吴庸面颊上冷汗涔涔,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之际。讲台上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深蓝色西式套装的女子,靥面含笑地朝着吴庸走了过来。

那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岁的光景,面容姣好,白皙娇嫩,平时应该很注意保养。

套装短裙紧紧包裹着凸凹有致的身材,白嫩纤细的长腿,都能给男人造成很大的杀伤力。

鹅蛋脸上画着精致淡妆,虽妩媚,但不妖艳。可那双水吟吟的凤眸,一瞥一笑之间,总是能给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吴庸眼前这位美女,便是经济管理学院的辅导员温尔思格。之所以名字取四个字,据说是因为她来自少数民族,但具体是哪个民族,所知者甚少。

“你就是吴庸吧。”温尔思格粉面含笑道。

怔了怔,吴庸警惕地点了点头。

“同学们,这位吴庸同学是刚从澳大利亚转校过来的留学生。他的档案我已经看过了,可以说是妥妥的学霸一枚。入学六门考试,他全部得到了A+。而且,他还精通七国语言。”辅导员温尔思格神态端庄地介绍着吴庸不俗地阅历。

尤其说道吴庸入学六门考试全是A+,还精通七国语言时,台下的学生登时一片哗然。

等等···

入学考试,还尼玛全是A+?

我什么时候参加过考试!

还有什么精通七国语言,我擦,这牛逼吹得也太过分了吧。

吴庸本想着进入大学后,夹紧尾巴,不招灾,不惹祸,乖乖做人。

现在可好,把吴庸吹捧成一个逆天学霸,就算吴庸想不受到关注,恐怕都很难做到了。

吴庸面颊冷汗涔涔,心虚地讪讪淡笑,却无意中瞥见台下小魔女俏脸上洋溢着狡黠得意的笑容,而且那笑容中,还充斥着幸灾乐祸之意。

蓦得,吴庸虎躯不由一震,心头马上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绝对错不了,这一切绝对是小魔女捣的鬼。

第五十八章 牛皮不是吹的

果不其然,就在吴庸内心惴惴不安,生怕小魔女在这个档口儿起什么幺蛾子时。

小魔女振臂一呼,幸灾乐祸地站了起来。

“吴庸同学,既然你精通七国语言,那就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语言天赋吧,正好我们经济管理系有不少学生精通外语的同学。”

俊朗如星辰般的眸光含笑望着讲台后的芸芸学子,与外表含蓄有礼的态度不同,吴庸内心实则已经是怒火中烧。

吴庸和孟灵儿的眸光碰撞在一起时,看似无形的一条直线交际处,已然迸发出无数璀璨激烈的火花。

“小魔女,算你狠。”吴庸通过眼神跟孟灵儿短暂交流起来。

“呵呵呵···本小姐够冰雪聪明吧,在你档案记录中稍加修改,就让你成为一个大学霸。吴庸,千万别怪我心狠手辣,谁让我那么讨厌你呢。”

“孟灵儿,你给我等着。”吴庸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小魔女挤眉弄眼。

“哎呦,我好怕怕呀!呵呵呵···还有心思恐吓我,先琢磨琢磨如何能蒙混过关吧。要是你压根不会外语的话,你就只能认栽喽。”

孟灵儿含笑不语地坐了下来,静等着吴庸出糗的场景到来。

小魔女刚刚坐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学生缓缓站起身来。先是对着吴庸微微鞠躬行礼,旋即发出字正腔圆地法语。

“Jeveuxêtreamieavectoi,Votreexcellenceestungentleman。”

这句话的大意是“阁下是一位绅士,我愿意跟你结交成为朋友”。

当吴庸听到男学生说出一口流利的法语时,也不由地感叹其利物浦大学果然是人才荟萃之地。

如果此时男学生说出一口流利的英语,到也不足为奇。毕竟英语是现在高考科目之一,而对于那些富家子弟来说,或许在娘胎里面就能说上一句半句了。

可法语却不同于英语,甚至可以说法语要比英语难上不少。

众目睽睽之下,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在吴庸身上,似乎非常期待吴庸听不懂这门外语,好让这位被称之为学霸的留学生当场出丑,丑态毕露。

深吸了一口凉气,吴庸微微闭目遐思片刻后,含笑缓声道:“谢谢你的赞誉。不过绅士这个美称,我真是愧不敢当。若是能和你成为朋友,我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说道这里,吴庸嘴角上扬,勾出一抹俊朗阳光的笑意,“我刚刚回到国内,需要加强中文方面的交流和学习。所以,你们说外语,我说中文回答,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吧。”

见吴庸神态自若,对答如流。小魔女孟灵儿俏脸上不由浮现出惊诧神色。

如果小魔女没有记错的话,吴庸好像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上过学,是个山沟里跑出来的土包子。

既然如此,吴庸怎么能听得懂法语呢!

话音刚落,坐在孟灵儿身侧的一个妙龄女孩双腮绯红,羞羞怯怯地站起来,柔声轻吐道:“MeinNameistAngel,ichmagdichsehr.”

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肌肤瓷白,犹如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深邃清澈的蓝色眸子,高挺秀气的琼鼻,似乎都在暗示少女混血的血统。

唯一能让人看出少女拥有东方血脉的特征,便是那一头乌黑秀长的发丝,犹如倒泄的瀑布一般,披落在腰间。

每当少女盈盈一笑的时候,白嫩面颊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煞是迷人可爱,风情万种。

少女刚刚说出那句标准的德语,便引得班级内不少同学起哄大笑。

甚至就连吴庸,脸色都忍不住膛红,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没错,刚才少女那番话,正是情窦初开,含情脉脉的表白。

“我叫安琪儿,我很喜欢你。”

面色窘迫,吴庸讪笑地挠了挠头,犹豫半响后,憨笑回应道:“你很可爱,我也挺喜欢你的。”

安琪儿俏丽淡笑,朝着吴庸眨动着水灵的眼眸,窈窕的身姿缓缓坐了下来。

见安琪儿和吴庸眉目传情,小魔女孟灵儿登时怏怏不快,义愤填膺地撇嘴道:“这个该死的吴庸,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还跟陌生女孩卿卿我我,眉来眼去。姐,你没有听到吴庸说出那句不要脸的话吗?还什么你很可爱,我也挺喜欢你的。呸,臭不要脸。”

孟钰儿粗懂一些德语,刚才安琪儿对吴庸表白,孟钰儿显然也听懂了。

不过,孟钰儿并没有妹妹孟灵儿那样小肚鸡肠,在孟钰儿看来,吴庸这样的回答方式,是非常得体的。

既不会因为公然拒绝安琪儿,而伤害安琪儿的尊严。也没有过度亲昵,让人浮想联翩。

莞尔淡笑,孟钰儿柔声轻吐道:“吴庸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而且他刚才的回答,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言辞。”

不是我想的那种人?

吴庸本来就是个无赖混蛋加淫贼,这还用得着去检验吗?

在小魔女心里,吴庸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就已经盖棺定论了,恐怕这辈子吴庸想要翻身,简直要比登天还难。

愤愤不平地剜了吴庸一眼后,小魔女嘟嘴冷哼道:“姐,你怎么事事都袒护吴庸呀,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在继续对吴庸执行放养政策,保不齐他会跟安琪儿厮混在一起。”

安琪儿!

孟钰儿美眸闪烁,瞟了一眼坐在身后不远处的安琪儿,娇声道:“灵儿,安琪儿跟你关系很好吧。”

“嗯嗯,我们关系是不错。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抢你的男人,姐姐,你没有听说过一句非常精辟的话嘛,防火防盗防闺蜜。更何况安琪儿是中德混血儿,天生就是美人胚子,不知道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如果安琪儿跟你争抢起吴庸来,我看必将是一场龙争虎斗。”

对于孟灵儿危言耸听,孟钰儿选择缄默无视,不作任何回答。孟钰儿坚信吴庸决然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这是爱人之间必须要有的信任。

第五十九章 恐怖的军事理论课

小魔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地设计吴庸,非但没有起到任何预想的效果,反而让吴庸坐实了学霸的称号,在班级内受到热烈欢迎和追捧。

甚至就连混血美女安琪儿,都对吴庸频频放电,暗送秋波。

说到吴庸为何能听懂法语和德语,这还要归功于在总部基地服役训练的结果。

吴庸曾经在一处秘密的军事基地内,接受过宛若地狱般的残酷训练。

这些训练科目中,不仅仅包括体能、格斗、射击,甚至连记忆、心算和各国语言都必须要接受严格培训。

就拿吴庸领导的龙组小分队来说,曾经数次执行保护国家元首的任务。而国家领导人需要频繁出国访问,一旦遇到紧急突发情况,小分队需要掩护领导人撤离危险地带,这就不免要精通各国语言。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晦涩难懂的希伯来语,吴庸也是信手拈来,更别说在国际上已经普及的法语和德语了。

‘精通七国语言’这个难题迎刃而解,从台下传来一道道钦佩的目光和脆亮的掌声。

辅导员温尔思格颔首淡笑道:“吴庸同学,你需要的课本,一会儿我会让人送过来。马上要上课了,你先坐下来听讲吧。”

话音刚落,中德混血美女安琪儿便朝着吴庸挥动着纤细白嫩的藕臂,当吴庸的目光被吸引过去时,安琪儿靥面含笑,眨了眨蔚蓝清澈的水眸,似乎是在暗示吴庸坐到自己身边。

美女真挚地邀请,吴庸自然不会错过。可一想到孟家两姐妹,吴庸不由地有些犹豫起来。

忖度片刻,吴庸还是毅然决然的顺着石阶,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安琪儿身旁。

可吴庸屁股刚刚坐下,后脊梁骨儿便冒出嗖嗖冷汗。定睛一瞧,却发现小魔女正在偷偷回眸怒视着自己,俏脸上布满憎恶厌恶之意。

吴庸清楚的很,小魔女定然是因为自己没有跟她们两姐妹坐在一起而大动肝火。

“姥姥的,还瞪老子。难不成你骑在我脖子拉粑粑,还要我说真他妈香。”吴庸冷冷瞥了小魔女一眼后,内心不住地腹诽起来。

见吴庸神态有些不大好看,安琪儿怯生生地试探问道:“吴庸同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吴庸缓了缓收回与小魔女对视的眼神,神色局促尴尬地笑说道:“我没事儿,可能来新学校还有点不太适应。”

说道这里,凝视着安琪儿那双蔚蓝清澈的深邃水眸,吴庸不免疑惑问道:“你是叫安琪儿吧,我看你好像不是国人,你是留学生?”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混血儿,中德血统。我父亲是国人,我母亲是德国人。”安琪儿莞尔淡笑,白皙面颊勾起两个可爱小巧的酒窝···

随着谈话的逐渐深入,吴庸和安琪儿之间关系也渐渐熟路起来。对于安琪儿这个拥有两国血统的混血萌妹子,身上的气质自然也是兼并国内女子的温婉娇羞,和德国女子的开朗活泼。

两种看似格格不入的性格特点,在安琪儿这位混血美女身上,却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天衣无缝。让人能在无形之间,对她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好感情愫。

通过两人的聊天,吴庸也得知今天第一堂课是现代军事理论。授课的朱清涛教授非常严厉,近乎于变态。

虽然只不过是一门辅修课,但挂科率竟然达到百分之九十五。换句话说,对于只有三十几人的经济管理系来说,平均及格率,至多有两个人而已···

“不会吧,你们研究的是经济,跟军事半点儿关系都不搭,难不成是学校脑残了,开设这门辅修课。”吴庸面色凝重道。

弯弯的柳叶眉微蹙,安琪儿嘟着红润薄唇,沮丧道:“唉,男生情况还好一点,挂科之后努力一两次还能补上。可像我这样对军事没有任何兴趣的女生,这门现代军事理论课,简直就是一座火焰山。恐怕直到毕业,这门课都考不过去。”

正在吴庸为了表示深深同情,打算好好申斥批判一下没有人性的教育体制之时,教室讲台后赫然出现一道魁梧高挑的人影。

那人看上去少说也有五十岁了,双鬓斑白,脸型瘦长,但双目矍铄,看上去精神尚为充沛。

而且这位老者还穿着整齐笔挺的校级军装,宽阔肩膀上的肩章表明老者退役前是少校军衔。

此人便是授课老师朱清涛。

再将投影仪和白色幕布打开后,朱清涛熟练地操控着电脑,将一副影像投射在白色幕布之上。

没有高中时候繁文缛节的起立敬礼,老师来了便直接上课,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今天我们来做一个练习测验,如果有人通过了这场测验,那他期末考试的成绩会破格得到一百分。”朱清涛声音洪亮,还带有部队的刚正威严。

“一百分···”

台下一片哗然,好像自从学校开设这门军事理论课以来,还从未有任何人得到过满分。

不多时,台下传来一片片唏嘘慨叹声音。大家心里都清楚,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就算有这种好事,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见还有不少学生还在摩拳擦掌,好像自己真能通过这场测试一般。老者冷笑道:“呵呵呵···如果这个测验很容易过的话,我也不可能成为挂科率最高的老师了。下面我宣布今天我们要进行的测验,是一场军事沙盘游戏。”

军事沙盘游戏?

话音刚落,朱清涛点了一下键盘。赫然,一副军事分布图,包括纵深,山高,火力配置,军队人数,部队建制都浮现在白色幕布之上。

这些数据都是由大写字母来表示的,如果没有在作战参谋部待过的人,一般不可能将沙盘弄得如此标准,甚至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不过,被称之为变态教授的朱清涛还算是有良心,将字母表示的含义给学生解释了一边后,又详细对台下学生说明了敌我两军之间的分布态势。

第六十章 安琪儿受辱

“如你们所见,红军和蓝军双方正处于势均力敌的交战状态。红军和蓝军兵种,部队编制和军队人数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红军占据有利地形,地处一个海拔在三百米高的山顶。而蓝军依仗装甲兵团的掩护,对红军已经形成了包围态势。如果在不动用航空兵,轰炸机等精确制导打击的情况下,蓝军应该通过哪种方式,尽快将红军歼灭。”

说到这里,朱清涛顿了顿,矍铄的眸子中闪出一抹狡黠深意,沉声道:“现在我给你们五分钟思考时间,五分钟后,我将会点名回答。”

或许朱清涛深知台下这群大学生没有一个愿意回答的,便故意说什么要点名回答这个问题。

朱清涛话音刚落,偌大的教室内,并没有呈现出欣欣向荣,议论纷纷地热闹场景。

反而是一片萧条,大家都心领神会地垂下头,心里不住祷告,祈求自己不会是第一个被点名的人。

“吴庸,快低下头,千万不要让朱教授看到你东张西望,要不然他会点名让你回答的。”

美女安琪儿见吴庸一脸有恃无恐地表情,还以为吴庸并不了解朱清涛的恐怖之处,急忙提醒着吴庸。

见状,吴庸偷偷将头埋了下来,侧脸看着安琪儿,“嘿嘿嘿···我说那个少校刚说完话,所有人都把头低下了。就跟野鸡似的,顾头不顾腚,原来是怕被提问呀。”

安琪儿偷偷瞟了讲台上傲然挺立的朱清涛一眼,薄唇嘟着,嘘声道:“嘘···小点声,千万不要让朱教授听到,要不然可就···”

还没容安琪儿把话说完,原本鸦雀无声的教室内,却总能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声。

蓦得,朱清涛瞪着眸子,仔细审视着台下每一位同学,一个接着一个。

忽然,朱清涛仿佛察觉到了一丝异象,干咳两声后,威严朗声道:“咳咳咳,安琪儿,你在嘀咕什么呢,是不是你已经想好答案了。来吧,你站起来回答一下。”

当听到变态教授提到自己名讳时,安琪儿娇躯不由轻颤,旋即嘟着红唇,沮丧颓废地站了起来。

随着安琪儿被叫起来回答,犹如萦绕在大家心头的红色警戒线也随即松懈了几分。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幸灾乐祸地盯着安琪儿,甚至有不少人还偷偷说起了闲话。

“哼,这个安琪儿就不是好嘚瑟,整天依仗着自己长相出众,一副傲然于世,卓尔不群的姿态。这回也栽在‘猪刚鬣’手里了吧,活该。”

“也不怪安琪儿,要怪就怪那个新来的留学生,好像叫什么吴庸。不是我吹嘘,我看人还是很准的。我一打眼儿就能看出来,这个吴庸绝对是个庸才,至于什么学霸,还有什么精通七国语言,多半都是弄虚作假的,像这样冒充学霸的留学生,我见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诋毁安琪儿我没有意见,其实我也看不上她。可你要是说吴庸,我可就不愿意了。你瞧瞧人家吴庸,长得够帅吧,刚才你不是也用法语跟他交流了,还说要和他结交成为朋友。你这人怎么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呢。”

“我···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唉,怪不得孔老夫子都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看来这句至理名言说的还真没错···”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般的诋毁,再加上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师和学生几十双眼睛盯着,登时让内秀羞涩的安琪儿面颊绯红灼烫。

甚至安琪儿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被架在太阳灶上的水壶,而那几十夹杂着各种蕴意的目光,是千万条火舌,不住地炙烤着自己,让她觉得十分难堪。

犹犹豫豫,安琪儿自残形愧地嘟囔道:“教授,我回答不上来。”

教书育人十几年,让朱清涛难免沾染上一点学究气质。也不管安琪儿是个在乎面子的女孩,不免老气横秋地斥责道:“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上课不好好听讲思考问题,整天就知道谈情说爱,勾三搭四。唉,国家以后要是交给你们这一代,前景还真是堪忧呀。”

谈情说爱,勾三搭四!

尼玛的,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吧。

安琪儿只不过提醒自己几句而已,就被这个老杂毛损的狗血淋头,这让吴庸内心不免义愤填膺,郁愤难忍。

“好,既然你回答不上来,那你就站着,等到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你才可以坐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该好好教育一下了,玉不琢不成器。”朱清涛给自己体罚学生,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安琪儿委屈地点了点头,耳畔传来窸窸窣窣地窃笑声,让安琪儿羞愧难当。

晶莹的泪珠都在眼眶里面来回打转,只不过因为安琪儿强忍住,泪水才没有夺眶而出。

吴庸本来是不打算让朱清涛这个研究军事理论的半吊子颜面扫地的。

可安琪儿受了委屈,毕竟是因自己而起,若是吴庸像个乌龟似的缩头不出来,自求多福,那吴庸会十分鄙视自己。

更让吴庸决心出手的是,安琪儿明明可以跟朱清涛解释清楚,甚至可以将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头上。

可这个善解人意的小美女并没有这样做。也足见她心存善念,并没有诬陷他人之心。

深吸了一口凉气,吴庸挠着头发,缓缓起身,骚眉搭眼地笑道:“朱教授,我以前玩过军事沙盘游戏,要不然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朱清涛轻挑着眉梢,拧着眉毛,冷笑质疑道:“你玩过军事沙盘?小朋友,你玩的该不会是三国杀吧。呵呵呵···军事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你要是信口雌黄的话,就甭怪我给你按挂科处理。”

挂科?

挂你姥姥个腿。

就你弄得这个狗屁沙盘,在我龙组小分队连及格都算不上,还在我面前冒充大眼贼。

面对朱清涛的蔑视,吴庸犹如一潭深不见底地泓水,波澜不惊。迈着稳健地步伐,自信满满地走到讲台前。

第六十一章 颜面扫地

为了方便自己讲解,吴庸不遑多让地走上讲台,和朱清涛并列而站。

“朱教授,从这张军事分布图上可以看出,红军和蓝军的参战人数,大约各有一万人。红军占据地理优势,看似蓝军有装甲兵团策应,可以在火炮上压制住红军。但图上已经明显的标记出来,红军拥有近程射击导弹。换句话说,在火炮对比上,蓝军是处于劣势的。因为一旦蓝军坦克群暴露位置,就无疑落在导弹的射击范围之内。只需要有足够的导弹,顷刻间便可以消灭一个装甲兵团。”

顿了顿,吴庸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得意道:“朱教授,我这样说应该没有半点差错吧。”

刚才吴庸的言论,将红蓝兵团优劣态势分析的一清二楚。甚至连用词都是非常得当准确,没有丝毫偏差。

这让教了十几年军事理论的朱清涛,不由地怔住了神儿。

沉吟良久后,朱清涛隐隐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深不可测。畏畏缩缩地从裤兜里面掏出手帕,擦拭着面颊额头上的冷汗。

“嗯嗯,你分析的很准确。可我提出的问题是,蓝军如何在短时间内将红军歼灭,而不是让你辨别红蓝军团的军事实力。”朱清涛稳住心神,抓住一切要点对吴庸进行诘问反击。

见这一老一少在讲台上词锋交错,各不相让。就好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电影,让台下的学生不由抻长脖子,期待着最后结果,是吴庸惨败,还是朱清涛颜面扫地。

尤其是小魔女,更是粉拳紧握,激动地娇躯轻颤儿,俏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地表情。

见状,孟钰儿黛眉紧蹙,柔声道:“灵儿,你怎么不停地在抖呀,该不会是小腿抽筋了吧。”

抽筋?

是大脑兴奋的抽筋了。

“姐姐,你不觉得很过瘾吗?朱清涛那个老学究和吴庸小混蛋,都是我非常讨厌的人,无论他们两个谁输谁赢,我都非常开心。姐姐,别打扰我,这场戏太精彩了。”

小魔女兴奋地有些语无伦次,如果不是此时正在上课,估计她那股子兴奋劲儿,都能将房顶掀开。

须臾间,吴庸渐渐收敛起嘴角的笑意,正色道:“教授,恕我直言。你出这道题目,应该是想考验学生对野战军的各个兵种是否熟悉,能否做到妥善运用。一般来说,野战军中都会配有至少一个侦察营。而侦查营的主要作用,就是对敌方火力配置进行侦查,或者是对敌方进行干扰。”

吴庸一语中的,这让朱清涛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可思议了。

“你继续说!”

“就目前敌我态势来看,红军蓝军都不敢暴露自己最强的火力爆发点。因为一旦动用自己最强火炮。无疑会成为对方打击的对象,下一刻就可能导致漫天炮火的准确袭击。在这种僵持态度下,蓝军如果想要在短期内赢得战争的胜利,就必须要派出侦察营乔装潜入红军内部。最好情况是能将红军军火库和导弹炸毁,其次就是探明军火库的具体位置,便于精确制导打击。”

无疑,当吴庸说出这番话时,已经是完美的交出了一份答卷。

朱清涛擦拭额头上的涔涔冷汗后,沉然淡笑,缓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叫吴庸,是刚转学过来的。”

朱清涛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笑意,朗声道:“好,我记住你了。刚才你所说的,就是最标准的答案。依我看,你对军事理论的理解程度和洞悉战机要点,已经超越了大部分军事指挥人员。这门课,你不用在修了,我会给你满分的。”

听到朱清涛这番话,整个班级内顿作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仿佛听了朱清涛大半年的课,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朱清涛如此夸赞一个学生。

片刻后,也不知道谁带头鼓掌。脆亮的掌声,宛若暴风骤雨一般,席卷了整个班级。

“啪啪啪啪···”

“吴庸,好样的,不亏是个学霸。”

“吴庸,墙我都不扶,我就服你。”

“太帅了吴庸,你简直就是咱们经济管理学院的人才。”

······

待叫好声和鼓掌声渐渐消止,朱清涛诧异地看着纹丝不动的吴庸,说道:“吴庸,既然你已经交出完美答卷,为什么还不回到座位上去。”

吴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朱教授,刚才我说的,只不过是你认为的答案。可如果这真是一场战争,那所谓的答案,恐怕仅仅只能成为一种设想,想要实践起来,具有很大的困难。”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质疑自己的权威性,这让曾经担任过作战参谋的朱清涛,顿时觉得自己的底线受到了侵犯和挑衅。

“呵呵呵,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只是个纸上谈兵的碌碌庸才。”朱清涛面色骤冷,眼角的皱纹紧缩,眉宇中闪出一丝不容侵犯的庄严感。

吴庸可不管朱清涛是个教授,还是什么禽兽。对于吴庸来说,无论什么样的作战策略,都存在一定的风险。

而指挥者,就是要将这种风险降到最低。因为战争的风险,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无数士兵的鲜血生命。

代价太过于沉重,只有经历过血肉横飞的战场,看着自己战友一片片,一个个地倒在自己身边,甚至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不全,才能深刻体会到这种感觉。

恍惚间,吴庸耳边仿佛隆隆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鼻翼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刺鼻硝烟。

“没错,你这就是纸上谈兵。”吴庸面色刚毅,态度决绝,丝毫没有给朱清涛留有任何颜面。

“你···”朱清涛瞠目结舌,语无伦次地怒瞪着吴庸。

深吸了一口气,平缓内心的波澜起伏,吴庸沉声说道:“试想一下,如果蓝军派出侦察营,能够轻而易举的混入红军基地,那简直就跟抗日神剧上演的差不多。最有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就是,蓝军的侦察营被红军发现,全部阵亡或者是大部分阵亡。如果我是蓝军指挥员的话,断然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去赴死冒险。”

见吴庸口气极大,朱清涛横眉冷竖,消瘦的面颊挂着一丝嘲讽冷笑,道:“如果你能想出更好的策略驳倒我,从今以后,我叫你老师,怎么样?”

教授认学生当老师!!!

这还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可在场的学生都能听出来,这是朱清涛赌气所说的话,可没有半点儿不耻下问的意蕴。

吴庸并没有直面回应朱清涛,反而指着白色幕布上的红军所处位置,侃侃而谈起来:“红军地处海拔三百米高的位置上,四面被蓝军包围。看似在地理上占据制高点,易守难攻,可症结也在此处。就算红军有一万人之众,每天必须要消耗庞大的淡水量。红军所处的位置近与山峰,水源摄取便是一个重大问题。”

朱清涛也认识到自己的疏漏,为了掩盖自己的疏忽大意,朱清涛神色慌张地说道:“红军所需要的淡水资源,全部都是通过管道从山底输送到山顶。”

话音刚落,吴庸嘴角不由噙着一抹狡黠得胜的笑意,他要的就是朱清涛这句话!

“既然水资源是通过管道输送到山上的,那就好办了。我只需要派出两个团,找到输送水管,之后往里面加一些泻药。估计不出一天,红军上至将军,下至士兵,都要跑肚拉稀。保不齐等蓝军攻上山顶时,红军士兵还在忙着擦屁股呢。”

吴庸玩世不恭的说辞,引得台下学生哄然大笑起来。

“再不济的话,我不下泻药,我弄点砒霜三步倒啥的。不费吹灰之力,坐等着给红军收尸。”

朱清涛被吴庸怼的哑口无言,犹如一个百年孤魂般,形单影只地盯着吴庸。

顿了顿,朱清涛不肯服输,阴桀地眸光怒视着吴庸,“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投放毒药可是违反战争条约的,会被起诉上军事法庭。”

还尼玛上军事法庭!

我擦,上哪一方军事法庭?

上红方军事法庭,姥姥的,你先抓住老子再说吧。

上蓝方军事法庭,嘿嘿嘿,不好意思,我就是蓝方的,打了一场胜仗还要上军事法庭,这种怪事吴庸就没有听说过。

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吴庸冷眼笑看着朱清涛,直言道:“朱教授,你该不是教书教傻了吧,还上军事法庭?这是战争,不是公平竞争的游戏,只要能赢得胜利,减少自己一方士兵和平民的伤亡。哪怕是诅咒下蛊,只要能干掉敌军,那就是最好的办法。正所谓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你你你···”朱清涛被气得全身发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但却又找不出来任何辩驳吴庸的说法。

再加上台下学生不时发出连连叫好声,更是让朱清涛觉得颜面扫地。

一怒之下,朱清涛拔腿便走,骂骂咧咧地冲出了教室!

第六十二章 逛街累成狗

气走了变态教授朱清涛,吴庸一跃成为了班级内公认的英雄任务。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大家将吴庸簇拥在中央,你一言我一嘴的拍着吴庸马屁。

直到上午第二节开始,那些逢迎吴庸的人,方才消停下来。

第二节课是经济类的主修课,吴庸对经济半点儿也不懂,只能浑浑噩噩地趴在桌子上,跟一个断了气的死尸一样。

好歹算是混过了两个小时,待课程结束后,吴庸才缓过神儿来。

当授课老师离开教室,班级内的学生便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了书包。而后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地走了出去。

见吴庸没有任何动作,安琪儿含笑道:“吴庸,今天没课了,你怎么不走呀。”

没课了?

讪讪一笑,吴庸刚要推脱自己是在等人,耳边便传来小魔女颐指气使地尖锐声调。

“吴庸,你磨蹭什么呢,下午我要跟姐姐去逛商场,你也要陪着一起去。”

孟钰儿和孟灵儿逛商场,让吴庸陪同,难不成吴庸不是单身了?

安琪儿娇容闪出一丝失落,羞涩询问道:“吴庸,你跟孟灵儿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话音刚落,还没等吴庸详细跟美女安琪儿解释清楚。小魔女便揪住吴庸的耳朵,娇蛮呵斥道:“快走啦,别再这里泡妹子了。人家安琪儿可是我们经济管理系的系花,岂能是你染指的。”

玉手拖拽着吴庸向外走去,小魔女回眸含笑地对着安琪儿说道:“安琪儿,今天我跟姐姐要去逛商场,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不不不,你们去吧,我还有家教要去辅导呢。”安琪儿慌慌张张地拒绝了孟灵儿邀请,美眸深邃处闪出一抹迷惘失意。好像通过孟灵儿跟吴庸亲昵的举动,已经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刚刚恋爱的情侣······

走出教学楼,小魔女这才松开已经被揪红变形的耳朵。

捂着胀痛的耳廓,吴庸呲牙咧嘴地抗议道:“孟灵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揪我耳朵,以后我还怎么在班级混,我不要面子了。”

冷哼了一声,孟灵儿纤细藕臂环抱在酥胸前,趾高气昂地讽刺挖苦道:“切,就你还面子,我看你八成是色迷心窍了。是不是担心在安琪儿眼中伟岸的形象受到影响呀。吴庸,我可告诉你,你和我姐姐可还有婚约呢,给我放老实点,要不然的话,我···”

小魔女刚刚扬起粉拳威胁吴庸,孟钰儿便赫然出现在眼前。见状,孟灵儿马上变作乖乖女,嫣然淡笑地挽着孟钰儿白嫩手臂,娇声道:“姐姐,下午没课了,我们去逛街吧。你生病的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去过商场,今天一定要买个尽兴。”

显然,孟钰儿没有听到刚才小魔女对吴庸赤裸裸的威胁,还以为自己这个妹妹是天真无邪的小萌女呢。

“傻丫头,你忘了,今天中午你不是还要去精武社吗?”孟钰儿靥面含笑,柔声提醒道。

提到去精武社,小魔女樱唇嘟着,不忿地嚷嚷道:“哼,那个小日本是个怂货,一听到我要出马,就推脱自己今天有课,不能赴约。没事,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后天下午三点,在精武社以武会友。到时候我非把他打的骨裂不可。”

打的骨裂?

呸,最好你被打成脑瘫,让你整天折磨我。

吴庸在心底狠狠诅咒着小魔女!

美眸涟涟闪烁,瞟到吴庸身上,孟钰儿温婉淡笑,体贴道:“吴庸,我和妹妹去逛街,很累人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先回家休息吧。今天早上我看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应该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听到这句话,吴庸感动的差点没有哭出来。

唉,还是自己媳妇知道心疼人。比那个魔鬼小姨子强上一千倍,不,一万倍。

如蒙大赦的吴庸,心里乐开了花,急忙点头附和。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小魔女偷偷伸手玉手,准去无误地揪住吴庸耳朵,还玩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疼疼疼···”

小魔女急声接话道:“姐姐,吴庸刚才跟我说他很想陪着你去逛街的。你看看,我这个未来的姐夫多会心疼人呀,生怕你拎东西受累,非要跟着去,我拦都拦不住。”

等等!

我什么时候要跟着去逛街了,还拦都拦不住。

撒谎脸都不红,小魔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可小魔女已然把自己夸成好男人了,再加上孟钰儿含情脉脉的水眸凝视,吴庸彻底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我去,我喜欢陪着你们逛街···”

吴庸就不明白,为什么慵懒如猫的女孩,走进商场后,就跟魔鬼附体似的,精神百倍,怎么走都不会喊累。

最要命的还是她们会在商场里面兜兜转转,即使见到心仪的商品,也要仔细品头论足一番,还不确定要不要买下来。

非要货比三家,敲定那家商品更为优质,服务更为周到,方才会掏钱购买。

在琳琅满目的商场里逛了两个多小时,吴庸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可恨的是,小魔女买下的大包小裹,都由吴庸这个免费的小跟班拎着。

仅仅两个多小时,吴庸嘴上叼着两个装衣服的袋子,十根手指,哪一个都没有闲着,分别扣着各种精装衣袋。

幸亏孟钰儿温柔体贴,见吴庸不堪重负,将吴庸手中的衣袋分担了几个,这才让吴庸嘴巴得以活动喘气。

又逛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小魔女嗤之以鼻地嘲讽道:“现在商店越来越糊弄人了,衣服款式落伍不说,质量还差的要命。唉,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尼玛的,净完马后炮,不来逛街你倒是早说嘛。

现在老子累的跟猴赛雷似的,你一件东西都不拿,还满嘴的冷嘲热讽。

吴庸如鲠在喉,气地不住摇头晃脑。最后,吴庸累得实在有些乏力,便气喘吁吁地坐在商店前的木凳上。

百无聊赖之际,吴庸四处张望起来。蓦得,一个蜷缩在角落里小孩,落入吴庸的视线之中。

沉吟良久后,吴庸目光骤冷,喃喃低语道:“应该错不了,那是一个亡魂。”

第六十三章 莫名其妙成了爸爸

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孩,约莫有四五岁的样子。头发蓬乱不堪,但稚嫩可爱的小圆脸却是红扑扑的,好似秋天熟透的苹果一般。

见吴庸凝视着自己,小屁孩呲着小虎牙,歪着脑袋儿,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对于已经成为搜魂官的吴庸来说,见到亡魂俨然是家常便饭了。可不知道是小屁孩在童稚之年就早早夭折,让吴庸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小屁孩的亡魂有些古怪异常!

当吴庸和小屁孩对视一眼的刹那间,吴庸内心猛然颤抖,咯噔了一下。

沉吟片刻后,吴庸拎着大包小裹,缓步走到小屁孩身前。蹲下身子,轻声道:“小弟弟,这里人来人往的,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场所。快点离开这里吧,随便找个地方···”

说到这里时,话音却扎然而止。吴庸神色瞬间呆滞,不知道往下该说些什么。

随便找个地方,静等着亡魂渐渐消失!

这对一个刚刚认知世界的幼童来说,未免过于残忍。本应该是在父母怀中得到宠爱的年龄,却因为死亡而失去了一切。

内心凄惨冷笑,一瞬间,吴庸感觉命运仿佛总是喜欢对可怜的人开一些并不怎么欢快的玩笑。

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

呵呵呵呵···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吴庸腾出一只手,温柔抚摸着小屁孩地脑袋,尽量平缓自己悲怆语调,含笑道:“小弟弟,为什么要一直躲在这个角落里,不害怕吗?”

小屁孩呲着小虎牙,稚嫩地音调没有任何伤感情绪,反而听上去非常开朗阳光。

“我不害怕,我在等爸爸。”小屁孩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抓住吴庸衣襟,天真地说道:“带我回家吧,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

回家?

对于一个亡魂来说,三天之内就会自动消失,哪里还有什么家。

小屁孩的祈求话语,吴庸全当成是童言无忌。

“实话实说,我也没有家。”吴庸撇了撇嘴,无奈道:“唉,太可惜了,若是你拥有进入魂界的资格,或许我还能帮到你。”

魂界?

“我不想去什么魂界,我只想跟你回家。”小屁孩稚嫩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坚定和倔强。

唉我去,这个屁孩亡魂该不会是缠上自己了吧。

正在吴庸思索着该如何摆脱小屁孩时,耳边倏然响起小魔女刁蛮地呼喊声:“吴庸,你干什么呢。快点过来帮我拎东西呀,真没眼力见。”

说着,小魔女拉着姐姐孟钰儿,疾步走到吴庸身前。

“咦,这小孩是谁家的?”小魔女孟灵儿蹲下身子,温柔捏着小屁孩肉嘟嘟的面颊,“他长得好可爱哦,就跟个瓷娃娃似的。”

小魔女初次展露出温柔的一面,吴庸内心不住愕然感叹。

可更让吴庸震惊的是,小魔女竟然能看到小屁孩,而且还能触摸到小屁孩的亡魂。

我擦,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顿了顿,吴庸呵呵傻笑了几声,木讷地发问道:“孟灵儿,你能看到他。”

柳眉冷竖,小魔女冷冷瞥了吴庸一眼,娇蛮冷哼道:“哼!我又不是瞎子,一个大活人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看不见。吴庸,你别转移话题,快点帮我拎东西,逛街都快累死我了。”

小魔女也不管吴庸是否愿意接受,直接将手中衣袋强硬塞在吴庸手中。

相比于马马虎虎的小魔女,姐姐孟钰儿观察要仔细的多。看到小屁孩全身脏兮兮的,孟钰儿不由莞尔一笑,俯身柔声道:“小弟弟,你是不是走失了,爸爸妈妈去哪了?”

“我没有走失呀,我爸爸就在这里。”小屁孩固执地抓住吴庸衣襟,看样子压根就没有打算松开。

爸爸就在这里?

吴庸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能找到小屁孩的亲生父亲,或许就可以摆脱他了。

至于为什么孟家两姐妹能看到,等有时间在好好研究一番吧!

“小弟弟,你爸爸在什么地方,你指出来给我看看。”孟钰儿起身环视四周,美眸在人流中扫来扫去。

小屁孩吸允着手指,眨动着水汪汪的清澈眸子。而后用沾满口水的手指指向吴庸,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就是我爸爸。”

吴庸怔了怔,顺着小屁孩所指的方向踅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影。

登时,吴庸内心涌现出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

“小弟弟,你说我是你爸爸?”吴庸轻挑着眉梢,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屁孩继续吸吮着手指,认真地点了点头。

“爸爸,快带我回家吧,我已经找了你好久。饿了我只能去乞讨,困了我只能睡在街头,你要是不认我的话,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说道煽情处,小屁孩一头扎进吴庸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

我上哪弄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去呀,就算扣大棚也没有这么快吧。

吴庸急忙拉开小屁孩,义正言辞道:“小孩,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可不是你爸爸,千万不要再乱叫啊,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

“呜呜呜···爸爸,你该不会娶了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就不打算认我了吧。”小屁孩委屈地撇着嘴,一边眼泪汪汪地抽噎,一边将目光移动到孟家两姐妹身上。

娶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等等,这话怎么听也不像一个四五岁孩童能说出来的。

卧槽,这小玩意儿该不会是个童姥妖怪吧。

吴庸被眼前的小屁孩弄得方寸大乱,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方才急中生智地诘问道:“小孩,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爸爸,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妈妈说,你叫吴庸,是妈妈的初恋。妈妈跟你在一起睡觉,睡着睡着就生下了我。上个月我妈妈生病去世了,临死之前妈妈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还让我去找你,她说你会在海城市。”

初恋?

还在一起睡觉?

老子现在还是处男好不好,都尼玛哪跟哪呀!

见小屁孩谎话连篇,吴庸激动地抓住小屁孩纤细手臂,佯装大怒地吼道:“小孩,你别冤枉好人,我什么时候跟你妈妈睡过觉。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警察局找爸爸。”

第六十四章 百口莫辩

小屁孩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哭哭啼啼地将自己包装成‘寻父’孤儿,登时引来商场内不少吃瓜群众的围观。

“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多人都在这里围观呢?”

“我也没闹清楚是什么情况,好像是这个小孩走失了。”

“哎呦喂,这种事情我见多了。不是我喜欢嚼舌头,告诉你,这种烂事我一打眼就能猜出个七八分来。一定是那小孩的亲生父亲傍上有钱人家的小姐,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啦。啧啧,现在这些年轻人呀,太没有责任心了。有能耐生,没能耐养,真是该遭千刀万剐。”

“大妈,谁是小孩的亲生父亲呀,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

“喏,就是嚷嚷着要报警的年轻人。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认,还要报警。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非上去抽他两个耳光不可···”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刹那间商场一楼已是人满为患,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不停地拍摄起来。

流言蜚语,一时间不绝于耳。各种诋毁之语,纷至沓来,让吴庸脸色不由铁青阴沉下来。

“小孩,最后重复一遍,我真不是你爸爸,现在我就领你去警察局,让警察帮忙找你亲生父亲。”吴庸百口莫辩,只能想到求助于人民警察了。

小屁孩虽然看上去可怜兮兮,但却人小鬼大。鬼心眼儿贼多贼多的,早就预料到吴庸会领着自己去警察局。

嚅嗫抽泣了几声,小屁孩眼泪汪汪地说道:“妈妈生我的时候才上高二,还是未成年人,根本就没有给我上户口。就算去了警察局,也找不到任何记录。”

听到这个消息,吴庸瞬间石化了,耳边不时传来萧条寂寞的凉风。

虽说吴庸深知小屁孩刚才娓娓道来的凄惨身世,都他娘的是鬼话连篇。

可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如果不弄清楚小屁孩的身世,那扣在吴庸头上‘人渣、败类、负心汉’等屎盆子,想甩都甩不掉。

最让吴庸惴惴不安的,还是怕这个小屁孩缠上自己。

就在吴庸踌躇深思该如何对付狡猾的小屁孩时,小魔女终于忍受不住四周传来的流言蜚语。

柳眉冷竖,朝着人群尖叫嘶喊道:“看什么看,都长眼睛了是吧。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都给本小姐滚,要不然我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小魔女宛若疯婆子一般发飙举动,还是有一些效果的。围观群众先是被小魔女彪悍的气势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旋即三三两两地纷纷离来了。

见围观人群好似乌云般的消散,小魔女冷冷回眸,怒视着吴庸,阴阳怪气地质问道:“呵呵···吴庸,我倒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背着我姐还弄出来个私生子。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要起誓发愿,说这孩子不是你的。”

“可···可我真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

小魔女叉着不堪盈握的柳腰,嗤嗤冷笑道:“好,你继续装,你怎么不去拍戏呀,真是可惜了材料。是不是非要给你们做个亲子鉴定,你才会认账呀。”

亲子鉴定?

呜呜呜···现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被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熊孩子纠缠,已然让吴庸难以招架。再加上小魔女在一旁冷嘲热讽,旁敲侧击,就算吴庸全身上下有一百张嘴,也定然是解释不清的。

气氛骤然尴尬沉闷起来,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熊孩子却小心翼翼凑到吴庸身旁,拉着衣角,天真地发问道:“爸爸,这两个都是我的后妈吗?”

等等!

后···妈?

“凶巴巴的美女是你小姨,至于那个温柔的姐姐,才是你的后妈。”吴庸一时间被熊孩子带进阴沟里,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表情严肃地重申道:“呸,我都被你弄糊涂了,她们两个都不是你后妈,我也不是你爸爸。”

得知吴庸跟孟钰儿的关系后,小屁孩转移了进攻目标,屁颠屁颠地跑到孟钰儿身旁,歪头仰视着。

凝视良久,熊孩子呲着小虎牙,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让人难以拒绝地可爱笑容,“小妈,你长得真漂亮呀,就跟仙女一样。我老爸能娶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小妈?

还仙女?

这小屁孩才多大呀,就懂得溜须拍马了。这要是让他长大成人,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清纯少女呢。

吴庸狠狠怒瞪着小屁孩,暂时也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而孟钰儿虽然对眼前这个私生子有几分芥蒂,可奈何她天性善良,莞尔一笑,便将此事埋在心底,不再多提一句。

“我还不是你小妈呢,你先叫我钰儿姐姐吧。”孟钰儿柔声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彻!”

“那你就是叫吴彻喽。”孟灵儿现在已经极度讨厌吴庸这个渣男,可正所谓‘孩子是无辜的’。因此,小魔女笑盈盈地走到小屁孩身边,故作温柔地说道:“小彻,跟姐姐回家吧,姐姐家里面有很多好吃的。”

刚才亲眼见到孟灵儿发飙的样子,跟母老虎差不多,这已经给小屁孩留下极为不良的印象。

蓦得,小屁孩天真无邪的目光忽然变得警惕起来,脏兮兮的小手抓着孟钰儿的水仙长裙,偷偷露出半个脑袋儿盯着小魔女,狐疑地嘟囔道:“你该不会是想要绑架我,将我卖个人贩子吧。”

绑···架?

这不知好歹的熊孩子,说话一套一套的。不过他嘴贱的样子,倒是跟吴庸有几分相似。

孟灵儿初露温情,便被小屁孩泼了一盆冷水,这让孟灵儿怏怏不快。

“哼,就算把你卖给人贩子也值不了多少钱。”孟灵儿倨傲地斜眸了小屁孩一眼,冷声道:“好,不愿意跟我回家是吧?那你就继续在街上乞讨吧,本小姐还懒得管这件破事呢。”

冷冷地甩下一句狠话后,孟灵儿便拎着挎包,一脸幽怨气愤地疾步离开了商场。

见状,孟钰儿朝着吴庸温婉一笑,柔声道:“吴庸,先回家吧。”

第六十四章 血光之灾

“嘿嘿嘿···大家一起吃,大家一起吃。”

小屁孩一边反复念叨这句话,一边将喜欢吃的菜肴移动到自己身旁,以便于他伸手就能够到。

对于小屁孩贪得无厌的行为和异常狡猾的性格,吴庸气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将小屁孩从窗口扔出去。

“吧唧、吧唧、吧唧···”小屁孩油乎乎的嘴巴塞地胀鼓鼓儿的,不时的发出犹如饕餮般咀嚼声响。

那双贼溜溜儿的眼睛警惕注视着身前的菜盘,不容其他人侵犯一丝一毫。

吴庸终于忍不住了,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用筷子不断敲动着饭碗,冷声呵斥道:“你吃饭能不吧唧嘴嘛,这样很不礼貌!”

小屁孩喉咙剧烈的蠕动起来,肉嘟嘟的小脸憋得涨红,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嘴里面的肉食菜肴吞咽下去。

猛灌了一大口果汁,小屁孩完全没有将吴庸的提醒当回事儿,反而还埋怨起吴庸来。

“这能怪我吗?如果你不抛弃我和妈妈,我也不会总饿肚子。”小屁孩抓起蜜汁鸡腿,大口撕咬着。

我擦,又扯到这件事上来了。

被小屁孩捉弄的,吴庸一听到‘爸爸’两个字,脑袋儿就不住嗡嗡直响。甚至吴庸已经暗自在心里起誓发愿,这辈子都不生孩子。

偷偷斜眸了小屁孩一眼,吴庸象征性地夹了两口菜,胡乱塞进嘴里,食不甘味地嚼动着。

相比于吴庸极其讨厌小屁孩,孟家两姐妹的表现则是截然相反。一边含笑看着小屁孩吃东西,一边嘱咐达叔让厨房多准备一些菜色。

当看到小屁孩面前的空盘子越来越高时,小魔女不由惊叹起小屁孩的食量。

“乖乖,你一个小孩,吃了至少三个成年男子的饭量。”小魔女水眸圆瞪,俏脸浮现愕然表情,呵呵傻笑道:“我看就算你以后什么都不会,光靠吃东西开个直播,也能赚不少钱的。”

什么都不会?

小屁孩倏然停止了咀嚼,咕噜一声将嘴里的鸡肉吞咽下去后,稚嫩地抗议道:“谁说我什么都不会,我可以通过看人的面相,预测出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而且非常准确。”

面相?

孟家两姐妹不由地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孟灵儿半开玩笑地说道:“看不出来你人虽然小,可吹牛皮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如果你真能预测未来的话,为何还要四处乞讨,直接在大街上给人算命,岂不是赚钱更快一些。”

“我一个小孩,压根就没有相信我说的话。”小屁孩狠狠撕下一大口肌肉,狼吞虎咽地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预测一下最近几天将要发生在你身上的大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准不准了。”

对于求神问卜之事,孟灵儿向来是不相信。毕竟孟灵儿自诩是新时代的领潮女性,自然不愿意笃信于那些不科学的东西。

可小屁孩说的振振有词,这一下子激起了孟灵儿的好奇心。

思忖片刻后,孟灵儿起身凑到小屁孩身边,眯着杏眼,含笑道:“小彻,那你就预测一下姐姐最近会有什么遭遇?”

见孟灵儿郑重其事地让自己预测,小屁孩放下手中的鸡腿,认真地凝视着孟灵儿。

当小屁孩那双清澈天真的眸子锁定在孟灵儿俏脸上时,深邃地眸光仿佛已经洞穿了孟灵儿大脑。

恍惚之间,小屁孩身体直愣愣僵硬住,好似已经穿越了时空,去查看接下来几天将要发生在孟灵儿身上的遭遇。

客厅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足足沉寂了几分钟,小屁孩方才灵魂归体,长舒了一口气,稚嫩地说道:“最近你将会喜欢上一个人,而且你和他的命运将会因此纠缠在一起。”

喜欢上一个人?

“我喜欢的人是谁,高不高,帅不帅,气质怎么样?”小魔女信以为真,不停地追问起来。

小屁孩无奈摇了摇头,就跟拨浪鼓儿似得,直言拒绝道:“大姐姐,未来发生的事情是可变的。一旦我都说出来,当事人很可能会选择回避将要发生的事情,这将会造成未来时空的错乱。”

切,不说就不说,弄得跟真事儿似得。

小魔女撇了撇嘴,不甘心地嘟囔道:“我就是逗你玩玩,还真以为我会相信呀。”

说着,小魔女刚要起身离开。狡黠地眸子不由移动到吴庸身上,揶揄一笑后,小魔女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小屁孩肩膀,低声道:“小彻,给你爸爸看看,他最近会遇到什么倒霉事。”

吴庸耳朵很尖,耳畔微微翕动,凌然斜眸了小屁孩一眼,冷声道:“想让我说几遍,我不是他爸爸。而且,就算他说出天花来,我也不会相信那些连篇鬼话。”

“爸爸,我看你额头笼罩着一股黑气,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灾。”小屁孩一本正经地说道。

额头笼罩一股黑气?

还尼玛有血光之灾?

你才有血光之灾呢。

姥姥的,老子的爷爷就是江湖神棍,专门给人算卦面相,就你这点糊弄人的计量儿,和老神棍比还差的远呢。

吴庸冷冷嗤笑了几声,面色骤然冷峻下来。漠视小屁孩一眼后,吴庸转身离开餐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门扉刚刚合上,吴庸便义愤填膺地狠狠跺了几脚,以此来发泄自己内心挤压的不满情绪。

须臾间,一道靓丽曼妙地身影,缥缈灵动,出现在床榻上。温婉含笑,娇声道:“怎么了,该不会是害怕那个小亡魂预言命中,真的有血光之灾发生吧。”

见聂小倩现身,吴庸停止了泄愤举动,深吸了一口凉气,怒气沉沉地说道:“你是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小亡魂在商场是怎么让我出糗的,还叫我爸爸。姥姥的,我上哪里倒腾这么大一个儿子去。我觉得自己已经够无赖了,可没想到这个小玩意儿比我还不要脸。”

吴庸是越说越气,开始滔滔不绝地向聂小倩控诉小屁孩的累累罪行。

待吴庸发泄了几分钟,聂小倩薄唇上扬,掀起一抹诡秘难测地笑意:“吴庸,你不觉得奇怪吗?凡人都能看到这个亡魂,而且还能够触摸到他。”

经聂小倩一番提醒,吴庸不由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对呀,我都被那个小混蛋给气糊涂了。普通亡魂怎么可能被凡人看到,而且不光是能够被肉眼察觉,甚至连触感都切切实实的存在。难不成楼下那个小混蛋是一直伪装的鬼魄。”

忖度良久后,聂小倩玉手摩挲着光洁下颚,直言道:“他绝对不是鬼魄,至于为什么他和凡人无异。如果我推断的没错,一定是有巫师从中作梗。”

第六十六章 原形毕露

巫师?

当吴庸听到这个陌生字眼时,全身猛地一颤儿。

对于吴庸来说,他至今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巫师。所有对巫师产生的印象,全部都是通过聂小倩描述得来的。

“我想这个诡异的亡魂,一定跟巫师作祟脱不了干系。”身为搜魂官的聂小倩非常清楚,搜魂官根本没有可以赋予亡魂特殊法门的能力。

而在整个魂界和人类世界,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似乎只有巫师了。

娥眉紧蹙,聂小倩神色严肃地说道:“吴庸,你还记得我说过有关于巫师和搜魂官之间爆发的战争吧。随着巫师的全面溃败,存活下来的巫师大部分被发配到魄圈和人类世界。所以,在凡间存在不少巫师一族的后裔。”

巫师一族的后裔!

可就算真是巫师从中作梗,为何偏偏找上了自己呢。吴庸细思极恐地想了良久,也没有找出两者之间存在的矛盾点。

难不成是机缘巧合,无独有偶。

还是蓄谋已久,阴谋为体!

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吴庸不免摇头叹息道:“小倩,我不记得自己跟巫师有什么过节。可小屁孩为何偏偏缠上我,这让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你说的对,那个亡魂并不是冲着你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最终目标应该是孟家两姐妹。”

听到这个消息,吴庸瞳孔不由紧缩,全身肌肉绷紧。刚要疾步下楼取擒拿小屁孩,便被聂小倩娇声制止住了。

“吴庸,就算你现在下去,有孟家两姐妹袒护着他,你多半也是束手无策。”

聂小倩思维缜密地分析道:“上次你误入舍利骨内,我就想告诉你一个情况。其实这次我担任搜魂官来到海城市,就觉得有些奇怪。正常情况下,亡魂堕落成鬼魄后,应该会进入魄圈,而不是留在凡间。可不知道出现什么诡秘之事,存在于海城市内的鬼魄,数量越来越多。我最担心的,还是有巫师故意施法让鬼魄滞留在凡间。如果真是如此,恐怕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巫师,还有成百上千只鬼魄。”

得知要对付实力不可预测的巫师,吴庸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他在房间内不住地来回踱步,眉宇紧锁,深思着该如何收拾楼下那个狡猾的小亡魂。

倏然,吴庸的脚步扎然而止。旋即,眉宇稍稍舒展,吴庸疾步走到聂小倩身前,阴恻恻地冷笑道:“先别想怎么对付幕后黑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那个小亡魂。我倒是有个让他原形毕露的办法,你听听怎么样。”

说罢,吴庸便趴在聂小倩耳边,窸窸窣窣地嘀咕起来。

“嗯嗯,这个办法不错,只要那个亡魂居心不正,一定会因此而露出马脚的。”聂小倩点头不迭,对吴庸的办法给予相当的肯定。

······

和聂小倩商榷好对策后,吴庸招摇过市般的走到一楼,当着孟家两姐妹和小屁孩的面,让达叔给他拿了十几瓶红酒。

孟家有自己的酒庄,不光是自己饮用,顺带着还销售一部分。因此,给吴庸拿十几瓶红酒,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当吴庸捧着木质红酒箱,路过餐桌前时。孟钰儿黛眉紧蹙,俏脸涌现出不安地神色,柔声提醒道:“吴庸,你要那么多红酒干嘛?这十几瓶陈年红酒,若是一个人喝的话,非醉上几天几夜不可,搞不好很可能会酒精中毒的。”

慵懒地扭头瞄了一眼,吴庸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今天我憋了一肚子的火,喝酒解解愁。你放心好了,不就是十几瓶红酒吗,我以前练过,绝对没有问题的。”

担心吴庸安危,孟钰儿刚要起身阻止,便被孟灵儿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削肩。

“姐姐,甭替吴庸那个花心大萝卜担心,他连私生子都有了,指不定还瞒着你多少事情呢。哼,最好喝死他,让他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孟灵儿狠狠剜着吴庸的背影,时不时还用粉拳比划两下。

“灵儿,可是···”

“姐姐,你千万别再优柔寡断了。没有听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嘛,这就是老爹不在家,要不然我非要让他清楚吴庸的为人,之后果断退婚,将吴庸扫地出门,省的他在家里碍眼。”

就在孟灵儿耐心劝说之时,小屁孩那双狡猾灵动的眸子却偷偷锁定在吴庸背影身上,悄然间,眸子深邃处浮现一抹狰狞的杀机···

深夜十分,犹如幕布般黑暗的苍穹,只闪烁着无数繁星,璀璨耀眼。

如果说有圆月出现的夜晚,显得空灵剔透,宛若一个幽灵般的世界。

那没有皎洁月光,只有群星毕现的夜空,就好像是一叶承载着梦境的扁舟,缓缓划过天际,与黑夜融为一体,无声无息,直至天明。

或许,这才是夜晚最真实的景象。

倏然,一道璀璨的白色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穿过天际,将黑暗的苍穹分隔成了两半。

宁静的夜晚,看似寂静无声,恬静寻常。但却是杀机四伏,暗流涌动!

“吱···”

门扉被轻轻推开,旋即一个散发着湛金色毫芒的符纸从门缝中扔了进来。

刹那间,门缝推开的声音,骤然消失不见。整个房间内似乎笼罩在禁制之内,所有声响都被摒除,寂静地让人有些悚然。

黑暗的房间内充斥着一股浓烈红酒味,十分刺鼻。

缓缓地,一个矮小的黑影出现在床榻边沿上,小心翼翼爬上了床。

悄无声息之间,一把模样诡异,锋利无比地铁锥赫然出现,被窗镜外的光亮晃了一下,闪烁出黝黑锃亮的毫芒。

两只小手紧紧握住铁锥,高高举过头顶。可不知为何,本应该狠狠刺下的举动,却在此时凝滞下来。

矮小的人影久久不肯刺下铁锥,缄默良久后,那人影颓然放下高举的手臂,微微垂着头,似乎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后,还是不忍心痛下毒手。

就在此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内,灯光突然通明闪亮,煞是刺眼。

蓦得,跪坐在床榻上的人影显现清晰,正是名叫小彻的亡魂······

第六十七章 邪器灭魂锥

随着房间内灯火闪烁通明,小屁孩那张稚嫩地脸蛋上浮现出一抹慌张神色,慌忙将铁锥藏在宽大的衣袖当中。

可小屁孩鬼鬼祟祟地动作,吴庸已经尽收眼底。俊朗嘴角上扬,吴庸阴恻恻地冷笑道:“呵呵呵···大晚上不睡觉,拿着铁锥摸进爸爸的房间。怎么着,你该不会是想亲手弑父吧。”

铁锥?

小屁孩神情局促不安起来,吞吞吐吐地辩解道:“我···好像是走错房间了。”

走错房间?

妈了个巴子的,走错房间用得着拎一把铁锥吗?

愚蠢的小滑头,顾头不顾腚,连撒谎都不会。

吴庸将酒杯中葡萄红色的酒浆倾倒在花盆当中,收敛着脸上洋溢地笑容,冷声道:“你真当我会喝的酩酊大醉呢,我只不过是用红酒浇花的。怎么样,上当了吧。跟老子耍心眼儿,你还嫩了点。”

说罢,吴庸放下酒瓶,疾步走到床榻前。手法极快,准确扼住小屁孩的衣领,将其拖拽到窗口处。

“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就不跟你绕来绕去了。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暗杀我的。”吴庸脸上徒然狰现一抹凶戾之意,冷声威胁道:“你小子要是敢说半句假话,信不信我把你从二楼扔下去。”

小屁孩极为执拗,倔强梗着脖颈,不甘屈服地嚷嚷道:“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只不过是走错房间了,你爱信不信。”

哎呀!

人不大,嘴倒是挺硬的。

轻挑着眉梢,吴庸狠狠将小屁孩拎起,抵在玻璃上,遒劲有力的手掌扼住小屁孩咽喉。

与此同时,吴庸一把将小屁孩袖管里藏匿地铁锥给抢了过来,冷声质问道:“这把铁锥就是凶器,你丫的还跟我装糊涂是吧。”

“咳咳咳,这···是玩具,是玩具。”小屁孩脸蛋憋得涨红,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玩具?

吴庸嘴角噙着一抹邪恶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好好,待会儿老子就用这件“玩具”给你灌肠试试,看你嘴还硬不硬了。”

话音刚落,聂小倩便直接从舍利骨中飞身而出。涟涟美眸,煞是凝重地盯着铁锥,片刻后,不由惊呼道:“灭魂锥,这是一件巫师所用的邪器,我曾经见过一次。好像只要将灭魂锥刺入凡人眉心处,不会出现任何伤口,但凡人的魂体将会被灭魂锥吞噬殆尽。”

灭魂锥。

聂小倩这番提醒,让吴庸不由重新审视着手中的暗黑色诡异铁锥。

三角铁锥顶端镶嵌着如血般猩红的宝石,而铁锥三面分别雕刻着三张女性嘴脸。

一张满脸皱纹的老妪面孔,一张风韵犹存的少妇面孔,还有一张青春洋溢的少女面孔。

只不过,这三张女人嘴脸都表现出极为诡异神情。或是惊恐尖叫,或是幽怨绝望,或是癫狂大笑。

栩栩如生的雕刻,就好像是将一张活生生的脸皮印铁锥上面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凝视着三角铁锥,吴庸心头忽然涌现出惴惴不安的情绪,扰乱心神。

“据说这灭魂锥想要炼制出来,必须要用三个阴年阴时出生的女子亡魂,在亡魂即将消散前,对亡魂百般折磨,让她们产生极大的怨念惊恐,方才能将亡魂附着在灭魂锥上。”聂小倩语气沉重地说道。

吴庸看了看灭魂锥上那张癫狂大笑的嘴脸,后脊梁骨儿不由冒出嗖嗖冷汗,神色不自然地问道:“不会吧,我看这张面孔笑的很开心,也不像亡魂在死前饱受折磨的样子。”

聂小倩缓声解释道:“亡魂和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就拿凡人来说吧,死前饱受折磨,一般会以三种表现形式,或是万念俱灰地绝望,或是惊悚恐惧地尖叫,也可能会是如若癫狂般地大笑。”

说道这里,聂小倩俏脸飞升一抹凝重不安,喃喃低语:“看来幕后那位巫师,道行和实力要比我巅峰时期还要高上不少。”

见状,吴庸拧着眉毛,在小屁孩眼前晃动着灭魂锥,怒吼威胁道:“快点交代是谁指使你来谋杀我的,要不然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

“咳咳咳···快点放开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可就要叫人了。”小屁孩脸蛋憋得有些发紫,拼命地蹬着短腿,猛烈挣扎起来。

妈的,还要叫人。

好好好,今天最好把你老大叫来,老子给你们来个一锅端。

吴庸将小屁孩所说的‘叫人’,误认为是小屁孩要向幕后黑手呼救。不由地将扼住脖颈的手掌悄然松弛几分力量,得以让小屁孩喘息呼喊。

猛烈喘息了几口粗气后,小屁孩泛紫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深吸了一口凉气后,小屁孩呲着小虎牙,发出石破天惊地叫喊声:“小妈,姐姐,救命呀,我爸爸要杀···”

见小屁孩向孟家两姐妹呼救,吴庸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小屁孩的嘴巴,低声警告道:“姥姥的,你小子鬼心眼儿倒是不少,还知道谁能帮你脱困。不过,你倒是失算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出马,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呜呜呜···”看到吴庸脸上杀机越来越浓郁,小屁孩吓得拼命蹬着短腿,想要挣脱吴庸的束缚。

“好,既然你不想说出幕后指使者是谁,那我只能将你干掉了。”说着,吴庸缓缓抬起灭魂锥,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就在此时,房间门口却突然出现两道靓丽曼妙身影,正是孟家姐妹花。

刚才两姐妹听到声嘶力竭地呼救声,急忙从房间跑出来查看究竟。

当两人走到吴庸房门前,不由侧目而视,却发现吴庸正死死锁住小彻的脖颈喉咙,手中还拎着一把阴森森的铁锥。

见状,孟灵儿气愤难平地尖叫道:“吴庸,你简直就是个畜生,连自己亲生骨头都下得去毒手。马上把小彻给我放开,要不然今天我跟你拼命。”

话音刚落,孟灵儿像个女流氓似的,抄起房间的木椅,气势汹汹地朝着吴庸疾步走来。

第六十八章 应验的血光之灾

耳畔传来小魔女怒火滔天地尖叫声,吴庸急忙松开小屁孩,转身解释道:“等等,你别冲动,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大头鬼,今天我不把你打得满脸开花,你就不知道本小姐的厉害。”孟灵儿穿着粉红色丝绸睡裙,玉手拖着一把木椅,柳眉冷竖,俏脸浮现怒不可歇的表情。

见小魔女朝着自己步步紧逼过来,吴庸吓得背靠着窗口玻璃,惊慌失措道:“等等···雅麻蝶···”

话音刚落,小魔女便高高扬起木椅,犹如甩铅球一般,狠狠将木椅抛出。

眼前只闪现一抹黄色光芒,伴随着“嗖嗖”风声,携带着排山倒海力量的木椅,便已然跟吴庸面颊来了个亲密接触。

“嘭”的一声闷响,吴庸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弧线。刹那间,吴庸直接将窗口玻璃撞碎,耳边荡起“噼里啪啦”的碎响,便从二楼窗口飞了出去。

“噗通!”

吴庸面朝黑土地重重摔在地面上,眼前浮现出一圈璀璨耀眼的金星,一直转个不停。

吴庸摇摆着昏沉沉的脑袋儿,混乱的思绪却猛然跳跃出小屁孩对自己的预言。

“我看你额头上笼罩着一股黑气,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定了定神儿,吴庸双臂支起乏力的身子,不顾灰头土脸,嘿嘿贱笑道:“还好,还好,没有流血,不算是血光之灾。”

正在吴庸得意与小屁孩所说的预言没有实现之际,孟灵儿站在窗口处,美眸向外探望着。

“呸,这都没有摔死你。”回眸看了一眼哆哆嗦嗦地小屁孩,孟灵儿气上心头,直接抄起窗口摆放的绿萝盆栽,对准吴庸后脑儿扔下了下去。

“砸死你个王八蛋。”

此时吴庸刚要起身,后脑儿便猝不及防的被重物狠狠砸中。“噗通”一声闷响,吴庸正脸直接深陷在坚硬的石板路面上。

不多时,聂小倩缓缓从窗口漂浮落下,蹲在吴庸身前。当看到石板上溢流出黏糊糊的猩红血液,聂小倩不由感叹道:“唉,还真是血光之灾呀,想躲都躲不了。”

······

“疼疼疼···哎呦喂,我怎么好像感觉不到脑袋的存在了呢。”

吴庸疼地不住呲牙咧嘴,两个鼻孔塞着白色纸巾,以此来抑制不断流出来的鼻血。脑袋上顶着大大的冰袋,用来镇痛消肿的,弄得跟个金刚葫芦娃似的,看上去极为滑稽可笑!

达叔正在替吴庸揉肩搓背,不时唠叨着:“二小姐,下次动手轻着点儿,多亏吴庸身体结实,要不然非被你打成重伤。”

小魔女翘着二郎腿儿,娇躯瘫在沙发上,不忿地嘟囔道:“这能怪我吗?谁知道他和小彻正在玩游戏。”

说到这里,小魔女狐疑地凑到小屁孩身边,低声质问道:“小彻,你确定吴庸那个混蛋正在跟你玩游戏,而不是在毒打你。”

小屁孩眨动清澈大眼睛,天真地点了点头,朗声道:“嗯,爸爸正在跟我玩大鬼吃人的游戏呢。他扮大鬼,我演小孩,他根本就没有打我。”

小魔女还是半信半疑,诧异地追问道:“没有打你?那你喊什么救命呀。”

小屁孩被问的一怔,缓了缓神儿,嬉皮笑脸地说道:“因为···因为刺激呀。”

听到这句话,小魔女瞬间石化,彻底无语了···

吴庸也不清楚小屁孩为什么要袒护他,当吴庸被达叔搀扶回到客厅时,小屁孩对孟家姐妹花解释,说吴庸正在和他玩游戏。

对于小屁孩的示好举动,吴庸一点也不领情。冷冷地扭头不看小屁孩,但却因此抻到了脖子,不住呼喊道:“疼疼疼···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

小魔女觉得吴庸这句话是在针对自己,傲娇蛮横道:“别大呼小叫了,我也不知道你和小彻在玩游戏。再说,就算小彻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都多大个人了,不能玩点正常的游戏吗。”

孟钰儿柔声含笑道:“好啦,你们两个别吵了。既然是一场误会,也没有闹出更大的事端,就不要在提此事了。”

夹在针锋相对,不肯低头服软的孟灵儿和吴庸中间,孟钰儿十分难做。

一面是自己骨肉相连的亲生妹妹,一面是自己情深义重的未婚夫。孟钰儿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只能充当和事佬,不断调节吴庸和妹妹之间的矛盾。

见吴庸和孟灵儿暂时鸣金息鼓,不再打嘴仗。孟钰儿急忙转移了话题,对着达叔吩咐道:“达叔,明天和我和灵儿都有课,没时间陪小彻去买衣服。麻烦你带着小彻去商场选购一些合身的衣服,一切账目开销,都算在我身上,从我每个月的零花钱中扣除。”

达叔唯唯诺诺地点头应承着,依旧给吴庸做着舒展筋骨的按摩。

或许是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为了缓解沉闷压抑的氛围,小屁孩对着吴庸吐了吐舌头,做着鬼脸,嬉笑道:“爸爸,你看我预测的很准吧,血光之灾是不是应验了。”

妈的,这小鬼绝对是故意的。

吴庸梗着脖子,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冷声道:“应验个屁,这纯粹是巧合而已。”

巧合?

提到预测这件事,孟灵儿水眸不由瞟到吴庸身上,回想起吴庸口鼻蹿血的场景,小魔女不由地愣住了。

不可能这么巧吧!

小彻刚刚预测吴庸有血光之灾,吴庸就被自己打成这副德行。

难不成···还真如小彻所说的那般,他所预测的事情,都非常准确。

想到这里,孟灵儿内心竟然是喜忧参半,还有些兴奋期待。

按照小彻的预测,孟灵儿这几天就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孟灵儿平时虽然疯疯张张的,可直到现在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

说到底,并不是追她的人少,而是根本就没有能入她法眼的男人出现。

若是真的能遇到如意郎君,那对孟灵儿来说,岂不是要打破单身狗的窘迫境地,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哎呀···羞死人啦。”孟灵儿疯疯傻傻地用抱枕捂住绯红面颊,激动地娇躯颤抖。

看到这一幕,客厅内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旋即不知所然地尴尬讪笑了几声。

第六十九章 各怀心事

这场闹剧直到深夜十一点,方才正式落幕。为了避免在生出任何事端,孟钰儿表示今天晚上小彻去她房间休息。

当孟钰儿展开温暖柔软的藕臂将小彻揽入怀中,轻声哼唱着摇篮曲时,一股暖洋洋的泪流,悄悄浸湿了孟钰儿水绿色的丝绸睡裙。

感受到小彻在自己怀中低声抽泣着,孟钰儿柔声问道:“小彻,是不是想妈妈了?”

“嗯嗯!”小屁孩点了点头,鼻音夹带着哭腔,抽噎道:“呜呜呜···你和我妈妈好像,以前妈妈哄我睡觉的时候,也会唱摇篮曲。”

孟钰儿刚记事儿的时候,母亲就撒手人寰了。或许是和小彻的经历相仿,这让孟钰儿能够清晰感受到那种对母亲的思念和对母爱的渴望。

苦涩一笑,孟钰儿紧紧搂住小彻,像个慈母一般,温柔慈爱地说道:“小彻,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就叫我妈妈吧。”

听到这话,小屁孩更是哭的一塌糊涂,一头钻进孟钰儿怀里,哭哭啼啼地呼喊道:“妈妈、妈妈,再爱我一次吧。”

······

翌日一早,孟钰儿缓缓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睁开水吟吟地美眸,含笑凝视着熟睡中的小彻,粉嘟嘟小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十分可爱。

或许是昨天晚上哭的太久,小屁孩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沾染着碎小晶莹的泪珠。

看到这一幕,孟钰儿不由自主地轻吻着小屁孩的额头,低声喃呢道:“小彻,妈妈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此时,孟钰儿俨然已经将小屁孩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给小屁孩掖好夏凉被后,孟钰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静悄悄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可就在孟钰儿推门出去的瞬间,小屁孩却蓦得睁开清澈的大眼睛···

“达叔,怎么没有看见吴庸,他该不是睡过头了吧。”孟钰儿靠在松软的皮椅上,柔声问道。

达叔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憨笑回应道:“大小姐,吴庸说受了内伤,需要静养一天。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给他请了一天假,这不碍事吧。”

内伤?

听到这番话,小魔女轻挑着柳叶眉梢,娇蛮冷哼了一声,撇嘴道:“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还内伤,我看这个吴庸多半是装病不想去学校。”

说吴庸受了严重内伤,达叔也不相信。昨天晚上他给吴庸舒筋活血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吴庸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可吴庸毕竟是从二楼摔下去的,而且还被二小姐扔下花盆砸中了后脑,就算没有身受重伤,也难免会伤筋动骨。

讪讪一笑,达叔苦口婆心地唠叨着:“二小姐,吴庸未必是装病。从七八米高的二楼摔下去,饶是他身体强壮,也扛不住如此折腾。二小姐···”

还没容达叔把话说完,古灵精怪的小魔女便已然猜出达叔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用想,一定是劝告孟灵儿,以后出手打人要慎重一点,不要闹出人命云云的一类言语。

小魔女斜眸了双鬓斑白的达叔一眼,不满地嚷嚷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我不打人就是了。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我都听腻了。”

见孟灵儿顶撞好心劝说的达叔,孟钰儿瞪了妹妹一眼,语气凝重地提醒道:“灵儿,好好跟达叔说话。”

小魔女冲着姐姐吐了吐香舌,旋即扭头看向窗外。

倏然,小魔女发出一声惊呼,面露急色地娇声喊道:“哎呀,坏了坏了,我准备的论文忘记带了。这可怎么办呀,若是没有及时交上的话,老师一定会让我挂科的。”

“论文?我怎么不知道有老师布置了论文。”

孟灵儿耷拉着眼皮,一脸无语道:“姐姐,你都一个多月没有去上课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颔首思忖片刻后,孟钰儿柔声说道:“达叔,你和灵儿先回家取论文。在这里停下,我自己打车去学校。”

事态紧急,也不容达叔多想,只得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去做。

可达叔刚刚停下车,小魔女便抢先一步推门下了车,“姐姐,你先和达叔去学校吧,论文我自己回去取。对啦,记得帮我向老师请个假。爱你,么么哒!”

话音刚落,小魔女的窈窕身影已经融入了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此时,在孟府别墅一间卧室内,吴庸如同死尸般的瘫在床榻上,嘴里哼哼呀呀的,不时发出一声声痛苦地呻吟。

“哎···呦,这个该死的小魔女,真是想把我往死里弄呀。”吴庸无力抬起手臂,呲牙咧嘴地揉动着脑袋上的肿胀大包。

对于吴庸的抱怨和呻吟,聂小倩无动于衷,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研究小屁孩昨天扔进房间内的那张金箔符纸。

沉吟良久后,聂小倩拿着金箔符纸走到床榻前,娇容浮现出一抹凝重神色。

“吴庸,这应该是一枚静音符。虽说还不够品级,可一旦启用,至少在一分钟之内,能够摒除周围十平方米的所有声音。”

听到聂小倩的分析,吴庸忽然明白小屁孩为何要先要从门缝中扔进这张符咒。

恐怕是小屁孩害怕自己走路的脚步声,会将吴庸惊醒。而扔进这张静音符咒后,才能更好的执行无声暗杀行动。

冷冷地啐了一口,吴庸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将头顶的冰袋狠狠摔在木质地板上。

“不行,老子绝不能忍下这口气。现在正好趁着孟钰儿、孟灵儿不在,我干脆一刀把那个小混蛋给宰了。”

聂小倩摇了摇头,无奈道:“你杀了小亡魂倒是容易,但孟家那对姐妹花回来找不到小亡魂可怎么办,你该如何解释呢。不要忘了,昨天晚上她们两姐妹亲眼看见你要掐死小亡魂。恐怕闹到最后,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经聂小倩这番提醒,吴庸暂时按捺住内心蠢蠢欲动的邪念。可小屁孩让吴庸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既然不能杀,那你说该怎么办。”半百无奈之下,吴庸只好向聂小倩征求建议。

深思熟虑良久,聂小倩娇声道:“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暂时观察小亡魂,看看他下一步还要搞什么鬼,弄不好,我们还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呢。”

第七十章 小彻的抉择

实际上,孟灵儿急匆匆地赶回家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取什么论文,而是怕吴庸对小彻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虽说昨天晚上那场闹剧,最后被小彻以玩游戏的理由搪塞过去。可这种奇葩的理由,也就能哄骗心底纯洁善良的孟钰儿。

对于心思敏捷,满肚子坏水的孟灵儿来说,她断然不会幼稚的信以为真。

甚至孟灵儿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小彻和吴庸之间,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了防止吴庸毁尸灭迹,孟灵儿不得不耍点小聪明,半路折返回来。

可当孟灵儿行色匆匆地推开红木实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是一片安详。

只见小彻和吴庸正坐在餐桌上安静的用餐,虽然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但这种恬然安逸的气氛,还是让孟灵儿大吃了一惊。

“吴庸,你不是受了内伤吗?可我看你气色不错呀,能吃能喝的。”孟灵儿踩着莲步走到餐桌前,傲娇不屑地瞟了吴庸一眼。

昨天被小魔女一板凳抡下二楼,已经将吴庸摔地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再加上小魔女扔下的花盆正中吴庸后脑,直接给他干的口鼻蹿血。

冷峻的眸子在小魔女身上停留几秒钟,吴庸指着头顶镇痛消肿的冰袋,尖酸刻薄地挖苦道:“托你的福,多亏你扔下的只是一盆绿萝。这要是扔下一个铁块铅球啥的,我脑袋早就开了花,到时候可就不是受点内伤那么简单了。”

“你···”

小魔女被吴庸怼的面红耳赤,一时语塞,还真是找不出任何有理的话语反驳吴庸。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吴庸也懒得继续跟小魔女进行唇枪舌战。擦了擦嘴巴后,便起身回到了二楼的卧室。

见吴庸这个碍眼的人终于离开了,孟灵儿靥面含笑,从挎包中掏出一个可爱的卡通像章别针,在小屁孩面前晃了晃。

“小彻,喜欢这个像章别针吗?”

“喜欢。”小屁孩扔下美味的肉包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卡通像章。

听到这话,孟灵儿内心不住窃喜。旋即,孟灵儿笑盈盈地将像章别在小屁孩的胸口前。

“这个像章是姐姐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你要时刻戴在身上。如果你弄丢的话,姐姐会很伤心的。”孟灵儿着重叮嘱小屁孩不要弄丢卡通像章。

嘿嘿一笑,小屁孩呲着小虎牙,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点头不迭地保证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像章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拉钩吧。”

见状,小魔女嫣然淡笑,伸出宛若葱般纤细白嫩的小指,跟小屁孩拉钩许诺起来。

做完这些,小魔女欣喜若狂地奔上了二楼,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像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完成一般。

······

上午九点半,达叔才驱车赶回来。刚进门便火急火燎地拉着小彻,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去商场给小彻买几套合身时髦的童装。

达叔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完成了大小姐指派的任务。

看着身穿洋气新装的小彻,达叔老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俯身叮嘱道:“小彻,你在这里不要乱动,爷爷现在要去结账,马上就回来接你。”

说罢,达叔便转身走到了结账台前。

可就在这个档口儿,在商店外的街道上,却赫然闪过一个黑袍罩身,模样诡异地人影。

那道人影和小屁孩隔着玻璃镜对视片刻,小屁孩身体猛地一颤儿,红扑扑的脸蛋吓得苍白无力。

神情呆滞几秒钟后,小屁孩垂着头,脸蛋上布满惊恐地走出了商店。

黑袍人影行迹匆匆,领着小屁孩走进距离商店门口不远的一个僻静小巷内。

“小彻,人死了没有?”

从宽大诡异的黑袍中,发出一阵阴桀森森的声音。

不知为何,小屁孩似乎非常害怕眼前这个黑袍人。当黑袍人的声音响起之际,小屁孩吓得一愣,双腿不住发软颤抖儿,险些跪在地上。

“没···还没有。”小屁孩哆哆嗦嗦地嚅嗫道。

得知小屁孩没有完成任务,黑袍人阴森森地语气,骤然凝重严肃了几分。

“小彻,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可如果你完不成任务,那我只能将你的亡魂驱散。别忘了,你体内的灵符快要失效了,不及时替换灵符,你和其他亡魂的下场一样,三日之内必将被天地法则泯灭。”

说到这里,黑袍人拿出三张金箔符纸递给了小屁孩。

“小彻,你还有一次机会。将这三张符纸贴在目标额头上,他们的魂体便会被符咒吞噬。”

小屁孩颤巍巍地接过灵符后,低声祈求道:“她们都是好人,我···不想杀她们。”

好人?

黑袍人冷冷嗤笑了几声后,阴桀地眸光中闪出一抹戏虐笑意,“哈哈哈···好人?这个世界还有好人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尚且如此,更况乎于凡人呢。”

“小彻,今天晚上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不要挑战我忍耐的极限,否则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冷冷一句话,黑袍人便性急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黑袍人魁梧阴森的背影,小屁孩稚嫩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怆颓废的神色。

“小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耳畔传来达叔略带焦急的呼唤声,小屁孩慌慌张张地将灵符揣进裤兜。

当达叔赶到小屁孩身旁时,视线中逐渐远去的诡异黑袍人,引起了达叔的注意。

“小彻,你认识那个黑袍人吗?”达叔指着前方那道渺小的人影,惴惴不安地问道。

“不认识。”

小屁孩急忙转移了话题,低声道:“爷爷,我困了,想回家睡觉。”

收敛着眸子中浸满的疑惑,达叔含笑道:“好,现在咱们就回家。我想大小姐、二小姐看到你这副装扮,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说罢,达叔便牵着小屁孩的嫩白小手,走出了幽深的小巷!

第七十一章 最后的心愿

“咚咚咚···”

一阵不轻不重地敲门声,打断了吴庸发出的痛苦呻吟。

“谁呀?”吴庸没好气地嚷嚷道。

话音刚落,也没有听到回应,房门便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人影,竟然是吴庸最愤恨讨厌的小屁孩。

我擦,这小玩意儿真是不怕死呀,还敢单独来找自己。姥姥的,要不是怕孟钰儿、孟灵儿找后账,老子分分钟钟把你砍成寿司。

冷眼打量着身穿新装的小屁孩,吴庸不忿地挖苦道:“换了马甲,就当老子不认识你了。怎么着,来向我耀武扬威吗?”

“哥哥,对不起”小屁孩低垂着头,红扑扑的脸蛋上布满沮丧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主动认错一般。

哥哥?

听到这两个字,吴庸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轻挑着眉梢,哭笑不得地揶揄道:“该不会是我幻听了吧,哥哥?你小子不一直嚷嚷着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老爹吗?怎么这会儿又叫上哥哥了!”

关上房门,小屁孩费力地爬上了床,坐在吴庸对面。

“吴庸哥哥,对不起,如果不说你是我爸爸,我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孟家。”小屁孩抬起头,水汪汪大眼睛看着吴庸头顶的冰袋,楚楚可怜地问道:“吴庸哥哥,头是不是很痛呀。”

“不疼,也不看看咱这脑袋儿是什么做的。甭说砖头了,就算是钢铁砸在上面也没啥事儿。”

吴庸被小屁孩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鬼迷了心窍,竟然放下所有戒备和敌意,跟小屁孩吹嘘起来。

倏然,吴庸猛地缓过神儿来,呲眉瞪眼地怒说道:“你小子少跟我套近乎儿,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以为道歉就能轻松了事吗?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吴庸是越说越气,忍不住开始发起了不满和牢骚:“自从遇到你小子,我就没摊上过好事儿。名誉受损不说,还被小魔女打得浑身是伤。姥姥的,你小子是不是准备下一步把我脑袋也干放屁喽。”

听到这些话,小屁孩天真无邪的眼眸里,竟然泛出点点闪烁的泪花。犹豫片刻,小屁孩从裤兜里面掏出三张金箔符纸,摆在吴庸面前。

“吴庸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钰儿姐姐和灵儿姐姐都是好人,我不想杀你们。”小屁孩肉嘟嘟面颊挂着两行清澈泪痕,晶莹泪珠凝结在下颚,最后飘落到瓷白小手上。

见小屁孩突然坦白,吴庸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也不清楚小屁孩究竟是良心发现,幡然醒悟。还是表面上装可怜,背地里跟他耍什么阴谋诡计。

沉吟良久,吴庸凝视着那三张金箔符纸,狐疑问道:“既然你还有些良心的话,那就告诉我幕后指使者是谁?”

吴庸开出了条件,只要小屁孩说出此人,那就说明小屁孩是善心未泯,他说的话倒还可以相信。

“吴庸哥哥,我不能说,他对我有恩。我想你也清楚,我不是活人,而是一个亡魂。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死了,我的家族都有通灵预知未来的能力。可随着预知未来能力的增强,寿命也会大大缩短。所以,我刚刚过了五岁生日后,就重病死亡了。”

小屁孩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但不知为何,吴庸竟然没有丝毫疑心,而是安静倾听着。

“刚死不久的我,亡魂四处游荡,不知该去往何处。偏巧恩人看到了我,并将我带回了家。为了不让我的亡魂消散,恩人一直用灵符帮我逃避天地法则。之所以我能跟凡人无异,也是恩人赐予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他说出来。”

听到小屁孩凄惨的身世经历,吴庸眸光中闪出一抹不忍之色。深吸了一口凉气,吴庸用平缓地语气问道:“既然他对你有恩,那为什么还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你是好人,钰儿和灵儿姐姐都是好人,你们对我很好,我不想杀你们。”小屁孩稚嫩脸蛋掀起一抹刚毅坚决的神色。

其实让小屁孩放弃暗杀计划,起到关键作用的,并不是吴庸和孟灵儿,而是待小屁孩如亲生母亲般的孟钰儿。

幼年早逝,让小屁孩对母爱有着强烈的渴望。而真正让小屁孩再次感受到温情脉脉母爱的,便是孟钰儿。

回想起昨天晚上钰儿姐姐抱着自己,哼唱摇篮曲地那一刻。小屁孩眼眸中泪光闪烁,他多希望稍纵即逝的时间,能在那个瞬间停止。

小屁孩一夜未眠,只是为了留住这来之不易的母爱,一分一秒,他都不愿意错过。

妈妈,再爱我一次。

或许,这种伟大的母爱,是小屁孩此生最后一次能清晰感觉到的。

看着小屁孩眼角含着晶莹璀璨的泪花,吴庸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吴庸再无任何敌意和提防,有的只是对小屁孩深深的怜悯和同情。

喉咙一阵干痒,吴庸干咳了几声:“咳咳咳···向我坦白这些,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小屁孩放弃了暗杀计划,在他背后的指使者,定然不会放过小屁孩的。

就算将小屁孩留在身边,时时刻刻的保护着。我吴庸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小屁孩的亡魂迟早会被天地驱散。

小屁孩稚嫩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地笑容,天真道:“吴庸哥哥,让我亡魂能够继续维持现状的灵符,马上就要失效了。不过,我并不害怕消失。我已经多活了好几年,算是很幸运了。吴庸哥哥,你能帮我完成一个心愿吗?”

“什么心愿!”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去过游乐场。我好羡慕那些可以去游乐场玩的孩子,我想做摩天轮,我想玩旋转木马,我想吃棉花糖···”

不知为何,当小屁孩说出这些时,吴庸内心如遭雷击,铁石心肠顿时被万钧雷电劈出一道裂痕。

缓缓地,一股股苦涩暖流,顺着裂痕处溢流出来,苦涩难捱,痛彻心扉。

还没等小屁孩说完话,吴庸强颜欢笑,摸着小屁孩的头发,朗声道:“小彻,哥哥现在就带你去游乐场,咱们痛痛快快的玩上一次。”

小彻,这是吴庸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呼唤小屁孩的名字。

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第七十二章 打破规则

《魂游记》第七十二章 打破规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张 态度转变

小屁孩临走前跟聂小倩嘀咕的话语,吴庸并没有听到。吴庸还以为小屁孩是在感谢聂小倩,这让他顿时有些不快,愤愤不平地嘀咕道:“臭小子,是老子违反天规将你弄到魂界的,连句谢谢都没有,真他娘的没有良心。”

长吁短叹着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后,吴庸鬼鬼祟祟地凑到聂小倩身边,颇为吃醋地挤兑道:“小倩,刚才那个混小子跟你说什么了?”

聂小倩怔了怔神儿,弯弯柳叶眉紧蹙,娇容浮现出一抹凝重严肃的表情。

“没说什么···”聂小倩喃喃低语道。

吴庸才不会相信聂小倩所说的话,但既然聂小倩不愿意说,那吴庸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追问下去。

反正现在小屁孩已经可以进入了魂界,也算是了却吴庸一桩心事。

抻着懒腰,吴庸淡笑道:“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话音刚落,吴庸却猛然发现长椅上堆着小屁孩所穿的衣服。当小屁孩化作青鸟时,这些衣服自然而然的从小屁孩身上脱落下来。

眸子凌然凝重,闪过一抹诧异光芒。吴庸的视线锁定在卡通像章上,思忖片刻,吴庸还是将那枚像章从衣服上扣了下来。

“吴庸,难不成你想把这个卡通像章留下来当个纪念吗?”聂小倩娇容恢复常色,娇声问道。

纪念?

吴庸可不是那种性情中人,什么都要留个纪念。凡事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既是无愧,也就不需要任何东西纪念了。

之所以吴庸会如此严肃盯着卡通像章,最主要还是这枚像章内藏玄机。

蓦得,吴庸在手中来回掂量着卡通像章,饶有深意地说道:“虽然这枚卡通像章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好像偏重了一点。而且···”

说着,吴庸手指猛然发力,生生将卡通像章掰碎。

可随之浮现在眼前的一幕景象,让吴庸内心不由咯噔一下,暗叫了一声‘不好’。

因为卡通像章里面不禁有窃听器,甚至还装有十分精巧的电子追踪器。

恍惚间,吴庸似乎想了起来,小屁孩跟吴庸说过,这枚像章是灵儿姐姐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孟灵儿!!!

眼眸瞪大,瞳孔紧缩。吴庸手掌紧攥着不断闪烁红光的电子追踪器,冷峻眸子环视着四周,似乎想要找到小魔女的身影。

倏然,只见一位戴着口罩墨镜,头顶罩着鸭舌帽的窈窕背影,行迹匆匆地向着游乐场大门处走去,不多时,那道靓丽的身影已经混入人群之中,寻不见丝毫踪影。

望着那道曼妙熟悉的背影,吴庸眸光溢流出一丝不安,低声自语道:“孟灵儿。”

······

迟暮余晖,烈日酷阳终于带着最后一丝赤红色的光辉,颇为悲凉落入地平线以下。

皓月处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当皎洁的月光还没有普照大地之时,沉沉天幕上,依稀能看到繁星点点,碎碎亮亮,犹如明眸善睐般,不断眨着眼睛,放射出一闪一闪柔和的光线。

吴庸惴惴不安地回到孟家豪宅,他现在倒是有些害怕碰见孟灵儿。

更让吴庸觉得失落的是,他在总部基地服役了几年,也算是精通间谍的惯用伎俩,无非就是窃听跟踪。

这就好像是一位玩了一辈子鹰的老猎手,最后反被雏鹰啄了眼睛一般。

吴庸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栽在孟灵儿手里。

窃听、跟踪。

呵呵呵···看来还真是低估了小魔女的能耐和手段。

当红木大门被推开时,孟钰儿正坐在松软沙发上,静静守候着吴庸的归来。

见吴庸满脸疲惫颓废,孟钰儿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柔声问道:“吴庸,就你自己?小彻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吴庸一时语塞,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着该对付已经知晓一切的孟灵儿,却无意中忽略了小屁孩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小彻是跟我一起走的。”憋得脸红脖子粗,吴庸吞吞吐吐地说道。

“是达叔告诉我的,他说下午你领着小彻去了游乐场。”

吴庸猛然想起自己和小屁孩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达叔,就随便跟达叔说了一句。

回忆起这件琐事,吴庸心里不住地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跟达叔说要去游乐场的。

现在可好,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找不到。

正在吴庸踌躇犹豫之际,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姐姐,下午在游乐场,小彻遇见了他的亲生父亲。所以,我和吴庸便让小彻父亲将他领了回去。”

此时孟灵儿已经换了一套装束,上身是不染纤尘的白色露腰短袖,下身穿着牛仔短裤,蹬着一双高跟凉鞋,歪头依靠着门扉。

亲生父亲?

孟钰儿听得半懂不懂,惊诧道:“可小彻不是说,吴庸不是他的···”

“小彻的亲生父亲说,小彻已经走失半个多月了,一直也没有找到。至于小彻为什么说吴庸是他爸爸,或许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吧。”小魔女从吴庸身边翩翩走过,狭长美眸有意瞟了吴庸一眼。

不得不说,小魔女智商还是非常在线的。脱口而出的理由,简直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一来,可以为吴庸开脱,表明小屁孩的离开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二来,小屁孩现在已经跟着亲生父亲回家,这也能让心地善良的孟钰儿安心不少。

凝视着看似玩世不恭的小魔女,吴庸的眼角眉梢不由浮现出微微惊愕神色。

吴庸也不清楚平日跟自己处处针锋相对的小魔女,今日为何会帮着他说话。

但万幸的是,这个理由总算是能蒙混过关了。

孟钰儿柔媚的眉宇间,露出一丝黯然神伤的颜色。沉寂片刻后,孟钰儿欣慰含笑,道:“唉,就算是找到了亲生父亲,也要回来道个别呀。好吧,既然小彻已经回家了,我们也不要去打扰他了。”

······

深夜,在香气宜人的闺房内,小魔女正躺在姐姐嫩白盈润的大腿上,若有所思地摆弄着手中的窃听追踪器。

沉吟良久,小魔女好似失神般地轻声呓语道:“姐姐,其实吴庸的为人,倒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这是小魔女第一次真心夸赞吴庸!

孟钰儿将白皙玉手间的精致诗集合上,温婉含笑道:“我没有幻听吧,你竟然说吴庸没有那么讨厌。我记得昨天你还打了他,今天怎么又说起他的好话了。”

“没有啦,我只是听说吴庸为了救你,折寿几年甚至十几年。如果一个男人能甘愿为心爱的女孩付出寿命的代价,我想他的为人应该还算是不错的。”

折寿几年?

孟钰儿急声问道:“灵儿,你是听谁说的。这些···吴庸怎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呢。”

吐了吐香舌,孟灵儿自知说漏了嘴,嘴角含笑地胡扯了起来:“嘿嘿,我刚才有些乱入了,可能是最近言情小说看多了。姐姐,你可千万别当真呀!”

第七十四章 押注

“朋友,今天下午三点精武社大战东洋空手道大师,只要你押注,铁定稳赚不赔。怎么样,来一注吧。”

“一注多少钱?”

“一万块一注,五个回合,最高赔率一比一百五。”

“好吧,给我来二十注,我押东洋空手道大师赢···”

吴庸刚走进校园,耳畔便传来窸窸窣窣地嘀咕声。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圆鼓鼓的矮胖子,穿着西装革履,正堵在校园门口,来回撺掇着来往学生押注呢。

定睛一看,不远处的矮胖子,正是吴庸入学第一天在校园门口见到的家伙!

好像叫什么冯波,跟孟灵儿关系匪浅!

顿了顿,吴庸还是朝着矮胖子走了过去。

“这位朋友···”

还没等矮胖子跟其他学生介绍完,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不耐烦地转身回眸瞧了一眼,却发现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正是吴庸。

讪讪地虚心淡笑,矮胖子那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圆脸上的肥肉甩了甩,登时对着吴庸点头哈腰起来。

“嘿嘿嘿···这不是吴庸大哥嘛,听说昨天你生病了,我本来打算去看望你的,可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改天,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矮胖子冯波梳着大背头,还打了发蜡,看上去油光锃亮的。再配上那奸商般的嘴脸,倒是十分符合冯波的形象。

剑眉轻挑,吴庸诧异道:“你认识我?”

也不知道冯波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得知吴庸跟孟家两姐妹关系颇深。

而矮胖子冯波是精武社的副社长,跟孟灵儿也算是铁哥们儿。有了这层关系,冯波见到吴庸,自然是少不了阿谀奉承,诚惶诚恐地恭维着。

“看你说的,就凭大哥让将变态的朱清涛教授在课堂上颜面扫地这件事,整个经济管理系就没有人不佩服你的。”矮胖子冯波嘴上就跟摸了蜂蜜似的,甜的很,一口一个大哥叫着,就好像吴庸是个黑道老大似的。

“得了得了,你还是叫我吴庸吧。”吴庸冷冷地摆了摆手,正色问道:“刚才我听见你说什么押注,什么赔率,你在忙乎什么呢?”

冯波探着脑袋,鬼鬼祟祟地向着左右瞄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老师后,方才嬉皮笑脸地低声说道:“嘿嘿,大哥,我们精武社的孟灵儿社长不是要跟东洋鬼子比武嘛,我便弄了一个博彩游戏,也没什么,就是大家随便玩玩而已。吴庸大哥,要不你也来两注试试。”

博彩?

我擦,这小胖子竟然在学校撺掇学生赌博,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再一想到刚才小胖子拉拢学生投注时,那极具诱惑力的套话,让吴庸笃定眼前这矮胖子是个惯犯老手了。

思忖片刻,吴庸冷眼斜眸着矮胖子,狐疑道:“你弄得这个博彩,该不会是哄弄人的吧?”

“吴庸大哥,就算我冯波再财迷也不敢糊弄你呀。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比赛是完全空开透明的,没有一点内幕操纵。”冯波信誓坦坦地保证道。

“那你说说规则玩法吧,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会投注的。”

见又要拉倒一桩生意,冯波登时眉飞色舞起来:“比赛一共五个回合,精武社一回合惨败的赔率最大,一比一百五。精武社两回合惨败,一比五十。精武社三回合惨败,一比三十。精武社四回合惨败,一比二十。精武社五回合惨败,一比十。如果平手的话,赔率是一比五。反之,东洋空手道也是同样的赔率和规则。”

给吴庸详细讲解完玩法规则后,矮胖子冯波便侃侃而谈地忽悠道:“吴庸大哥,一万块一注,要不你试试,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一天之内你就能赚个上千万呢。”

一万块钱一注?

这尼玛也太贵了吧。

“看不出来,你小子玩的倒挺大,一万块一注,怎么不去抢劫呀”吴庸忍不住腹诽揶揄道。

憨憨一笑,矮胖子骚眉搭眼地解释着:“嘿嘿嘿,吴庸大哥,一万块钱已经是很便宜了。你也不替我想想,在学校里面公然博彩,这要是让校方发现,铁定会开除我的。再者说,万一爆出个冷门儿,我这个庄家不仅连本收不回来,恐怕还要赔出去一大笔钱呢。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总不能让我白忙活儿一场不是。”

生于商贾之家的冯波,打娘胎里就会做生意了。表面上看这小子胖乎乎,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样子。

可实际上,他却是十分精明的一个人。

从他将东洋鬼子踢馆的消息告诉给孟灵儿时,就已经开始暗箱操作筹划博彩事宜了。

冯波非常了解性格娇蛮的孟灵儿,知道这位大小姐是绝对忍不下这口气的。因此,孟灵儿必然要公开挑战东洋鬼子,替精武社找回场子。

这件事在别人看来,或许只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对于冯波来说,却是一个莫大的商机。如果把握好,绝对可以大赚一笔。

而冯波之所以将赌注提升到一万块钱,一方面是考虑到赔钱的风险。可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怕校方高层知晓此事。

对于精明的冯波来说,他早就弄清楚学校中那些学生家底殷实丰厚。一万块钱对于普通人家的学生,或许是一年的饭钱开销。可若是出生豪门的子弟,一万块钱也就是个零花钱而已。

尤为重要的是,将赌注提升到一万块,就能避免那些家境普通的学生掺和进来,也省的最后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肥脸上挂着淡淡贱笑,冯波不住地搓动的肥手,那猥琐的样子,活像是推销假药的商贩。

“吴庸大哥,要不你试试。”冯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吴庸冷眼打量着冯波,不耐烦地掏出一张银行卡,顺手递给了冯波。

“就买赔率最大的吧,这样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块,没有密码,”吴庸漫不经心地说道。

接过银行卡后,矮胖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为了防止吴庸反悔,急急忙忙地给吴庸开来一张发票凭证。

“吴庸大哥,这是凭证,你收好了,我给你买的是精武社一比五惨败,投注十万块。”

等等!

十万块。

老子什么时候要押十万块了。

吴庸本打算押个一万块玩玩的,可没想到矮胖子竟然误以为吴庸是要押十万块的投注。

可正当吴庸想要跟冯波讨要剩余九万块的时候,冯波那肥呼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不知所踪了。

第七十五章 黑带高手

“吴庸,马上就要三点了,你去不去精武社看灵儿那场比赛?”刚一下课,孟钰儿询问着身旁一脸倦意的吴庸。

对于孟灵儿和那个空手道大师的比武,吴庸本来是没有多少兴趣的。可转念一想,自己已然在这场比试上投注十万块,如果不去亲眼瞧瞧,总觉得好像吃了什么亏一般。

犹豫片刻后,吴庸耸了耸肩,无奈道:“好吧,去看看吧。”

不多时,吴庸和孟钰儿便来到了精武社。推门而入,只见精武社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以比赛场地为中心,里外都围了三层。

吴庸怎么也想不到,一场看似普通的比武,竟然能引来几百人围观。

前来观赛的这些学神学生,大部分都是投了注,还有一些是纯粹来凑热闹的。

由于围观人数众多,吴庸和孟钰儿一时间也挤不进去。牵挂妹妹的孟钰儿黛眉紧蹙,忧心忡忡地嘀咕道:“唉,人太多了,站在外面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油腔滑调的声音。

“咦,这不是吴庸大哥嘛。钰儿姐姐,你也来了。”

闻声回眸一看,只见眼前浮现出一张油腻腻的肥脸,此人正是奸商矮胖子冯波。

矮胖子满来堆着殷切笑意,细长狡猾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孟钰儿略带焦急的俏脸,心神一动,矮胖子马上洞悉了吴庸和孟钰儿此时的难处。

多半是因为站在人群外端,而看不到比赛发愁呢。

见状,矮胖子十分机灵地推搡开人群,扯着脖子嚷嚷道:“都没长眼睛是吧,快给我让开一条道。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精武社的副社长。”

虽说矮胖子这个副社长是徒有虚名的,光是看他肥硕臃肿的体型就知道这小子一点功夫都不会。

可奈何围观人都十分给他面子,就算是被推搡开,也是抱怨嘟囔几句后,便乖乖躲到一边去。

从人群中疏通一条道路后,矮胖子笑吟吟地跑了过来,对着吴庸点头哈腰,就好像是在迎接老大一般。

“吴庸大哥、钰儿姐姐,咱们进里面去看吧,我还给你们两位预留了贵宾座位呢。”

贵宾座位!

吴庸和孟钰儿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后,尾随着矮胖子冯波走了进去。

可当看到冯波所说的‘贵宾座位’时,不由地瞠目结舌。原来所谓的贵宾坐,实际上就是两把折叠椅子。

不过,相较于大多数人都要站着观看,能坐上椅子,的确是类似于贵宾的待遇了。

目光向着不远处投射过去,只见孟灵儿身着白色道服,正在场地一侧反复压腿,活动筋骨呢。

薄唇微微上扬,精致如玉雕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鄙夷嘲笑神色。似乎对于这场比赛,孟灵儿是胜券在握的。

而在赛场的另一端,那位身材魁梧结实,脸庞棱角分明的男子,则是气定神闲,闭目凝神,甚至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波动。

美眸低垂,闪烁忧虑神色,孟钰儿低声问道:“吴庸,你懂空手道吗?我看灵儿和对手的腰带颜色怎么不一样,该不会腰带颜色有什么寓意吧。”

虽说吴庸本人没有练过空手道,但还是对空手道有一些基本的了解。

沉吟片刻,吴庸指着场地上跃跃欲试,亟待交锋的两人,对着孟钰儿解释道:“一般来说,空手道在黑段之下,是没有段位的,只有分级。而腰带颜色的作用,是无段位者表明自己等级用的。”

顿了顿,吴庸详细解释道:“灵儿腰间系的是紫带,这表明灵儿现在应该是空手道亦或是跆拳道3级。而灵儿对手系的是黑色腰带,这表明他在空手道上的修持已经够段位了。至于具体什么段位,我看这东洋鬼子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大约应该在黑带四段左右吧。”

凭借年龄,就能推测出对手的空手道段位,这让坐在吴庸身侧的矮胖子冯波不由阿谀奉承起来,称赞吴庸是文武双全,什么‘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纵马定乾坤’云云!

对此,吴庸只是回以不咸不淡的冷笑。吴庸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能推测出对方的黑道段位,得益于空手道中对黑道段位的划分,是具有非常严格的规定。

一般来说,能否取得黑带四段的段位称号,必须要在获得黑带三段三年之后,才能正式进入测评。

而且测评条件极为苛刻,要求此人必须修炼空手道十一年以上。若是条件变态一些,甚至还会加上测试者年龄必须要在三十岁以上···

孟钰儿听得云山雾绕,但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一点,那就是灵儿妹妹好像打不过那个东洋留学生。

黛眉紧蹙,孟钰儿忐忑不安地急声说道:“吴庸,灵儿会不会受伤呀,要不然马上终止比赛吧。”

终止比赛!

呵呵···就算在场的观众同意,恐怕一向争强好胜的孟灵儿也不会同意的。

而且孟灵儿究竟能不能取胜,现在还很难说。

为了宽慰忧心忡忡的孟钰儿,吴庸沉声安慰道:“你放心,若是赛场有什么变故,我会马上出手制止的···”

还没等吴庸把话说完,孟灵儿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跟对手齐步走到赛场中心。

柳眉冷竖,薄唇上扬,噙着一丝蔑视戏虐之意,孟灵儿傲娇挑衅道:“你个东洋鬼子,不老老实实在你那个破岛上面呆着,偏偏要来我的精武社闹事,你脑子进水了吧。”

魁梧男子面色微微动容,眸子深邃处,阴桀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怒火。但他还是强忍下去,按照礼节先向孟灵儿微微鞠躬。

“我叫宫本茂,黑带三段,请多多指教。”宫本茂刚来国内不久,国语说的还十分蹩脚,听上去就跟卡带了似的。

轻挑着眉梢,孟灵儿娇声道:“甭用你那什么黑道三段来吓唬本小姐,我是练跆拳道和柔道的,跟你那个狗屁空手道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等会儿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你就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

宫本茂瓮声瓮气地说道:“孟灵儿小姐,我并不是来踢馆的。只不过是向你们传授更高深的武学,空手道。在鄙人看来,近代武学能称得上‘精’者,只李小龙先生一人。现在李小龙先生已经离世几十载,当今武道之中,唯有空手道才是最厉害的。”

说道这里,宫本茂思忖良久,似乎大脑在急速运转,组织着并不流畅的语言。

“如果孟灵儿小姐愿意将精武社改为空手道馆,我愿意放弃今天这场比赛。”

“呸,最瞧不上你们这群东洋鬼子。想要霸占我的精武社你就直说,还拉东扯西的说出这么多废话。假惺惺的,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恶心!”孟灵儿气冲冲地叫骂道。

第七十六章 孟灵儿重伤

“小鬼子,别以为我没有打听过,你来精武社的之前,学校内所有有关于武术的社团都被你打了个遍。柔道社的社长被你打的吐血,跆拳道社的副社长被打的腿骨骨折。还跟我来假惺惺的这套,真当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面对孟灵儿指责,宫本茂嘴角忽而勾起一抹阴桀冷笑,不再掩饰自己真实的目的,谦逊的脸色转变为倨傲,冷声道:“孟灵儿小姐,我念及你是个女流之辈,才故作忍让的。在我看来,空手道才是全世界最正宗的武学。既然你非要切磋一下,那鄙人只有却之不恭了。”

说罢,宫本茂双脚前后岔开,长约肩宽,左脚前撑,后脚脚尖微微倾斜向前,呈四十五度角。

双拳紧握,左拳持在腰间,右拳位于身前,看样子已经做好了交手的准备。

随着两人摆好架势,赛场上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围观人群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更是让赛场上的对决,宛若烈火点燃炸药一般,一触即发。

蓦得,孟灵儿水眸凌然闪动,目光锁定在宫本茂的面颊处。修长的玉腿蓄积力量,倏然发力,携带着股股啸风,朝着宫本茂腰间横扫过去。

孟灵儿腿法刚劲强硬,而且速度极快,一看便是经受过严苛而专业的训练。

见状,宫本茂也不想硬扛下这一脚,身形急忙向后倒退了几步。

可当宫本茂向后闪躲之际,便已然正中孟灵儿下怀。刚才孟灵儿那一脚看似攻势迅猛,实则只不过是虚晃一招而已。

实际上,孟灵儿真正要攻击的部位,是宫本茂的面颊。

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狡黠笑意,孟灵儿横扫攻势的左腿微作停顿,与此同时,右腿猛然发力,矫健身姿一跃而上,腾空而起。

右腿上的肌腱爆发强悍不容小觑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击中在宫本茂的面颊上。

“啪!”

一道类似于耳光的声音骤然响起,面颊处的力量犹如电流般快速扩散到全身,让宫本茂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在地。

“厉害,厉害。”宫本茂擦拭着嘴角溢流出的一缕殷红鲜血,直起魁梧身躯,阴恻恻地冷笑道:“呵呵呵,看来你比那几个废物社团的社长要强上不少。可惜,你是个女孩,速度勉强可以,但在力量上就要差很多了。”

被自己重重踢了一脚,东洋鬼子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这让一向自诩为无敌的孟灵儿,心内不住愕然惊叹起来。

看来这个东洋鬼子的确有些本事,还是要小心应敌。

收敛起内心刚蹿腾起来的傲娇得意,孟灵儿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在宫本茂身前小心移动着,意图伺机展开攻势。

赛场上的一招一式,都能引起围观学生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犹如大海波浪一般,一浪猛过一浪。

相比于围观学生的亢奋激动,坐在人群正前方的吴庸,则是一脸凝重,没有任何喜悦神色。

虽说乍一看孟灵儿现在占据着优势,可利用自己多变的腿法攻势,对宫本茂造成一定伤害。

可正如宫本茂所说的那般,孟灵儿力量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弱的,并不能给予宫本茂有效的伤害。

再加上这场比赛是五回合制,一个回合虽说只有几分钟而已。但随着比赛的进行,恐怕孟灵儿体能会快速消耗的。

最让吴庸担心的是,直到此时,黑带三段高手宫本茂都没有出手反击。

眸光闪烁一抹凝重的颜色,吴庸沉声嘀咕道:“恐怕胜负就要见分晓了···”

果不其然,吴庸话音刚落,宫本茂转守为攻。手脚并用,先是用边腿试探性的进攻,在孟灵儿躲闪之际,刚猛的重拳便如同暴风骤雨般的,狂砸下来。

孟灵儿急忙闪躲,脚步在场地上婉转腾挪。小巧的身姿,这个时候起到的关键作用,让孟灵儿总能在重拳袭来的前一刻,侥幸闪躲过去。

“嗖···”

又是一记重拳,几乎擦着孟灵儿白皙面颊呼啸而过。甚至孟灵儿耳廓上的发丝,都被刚猛拳头携带的劲风吹动地飘飘扬扬。

蓦得,目光锁定在宫本茂的鼻梁上,孟灵儿侧身之时,顺势单手撑地,借着身体倾倒之势,脚掌犹如从幽暗洞口中突然窜出来的毒蛇一般。

只是眨眼间,便已经闪现在宫本茂眼前,让人猝不及防。

阴森眸子凌然瞟动,宫本茂嘴角掀起一抹冷冷邪魅笑意。他早就料到孟灵儿会出其不意的对他进攻,而且角度一定会非常刁钻。

因此,宫本茂早就暗暗留了一个心眼,时刻防备着孟灵儿。

就在孟灵儿觉得胜券在握,这一脚绝对能把宫本茂鼻梁骨踢碎之际。

宫本茂却是面无惧色,遒劲有力的手臂直接挡在身前。与此同时,双拳变为鹰爪状,狠狠攥住孟灵儿攻击过来的长腿。

“嘭!”

一声闷响过后,修长的玉腿和遒劲的手掌猛烈撞击在了一起。

宫本茂虎掌一抖,传来一阵酥麻的阵痛,这让他眸光深邃处的凶意更加浓郁起来。

“灵儿小姐,你的一条腿已经被我抓住了。如果你现在认输,并将精武社改成空手道馆,我可以不伤害你。”宫本茂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笑意,忽而暧昧地说道:“我也有怜香惜玉之心,像灵儿小姐这样的美女,我真是不忍心伤害。”

被宫本茂拎着一条腿,娇躯倒挂在半空中,孟灵儿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呸!死东洋鬼子,跟你那些老祖宗一个畜生德行,让人恶心。本小姐现在恨不得把你那张丑陋嘴脸给生撕活剥下来!”

听到这话,宫本茂眸光忽而阴桀下来,语气冰冷地说道:“灵儿小姐,你我比武切磋,不用牵扯到你我各自的国家恩恩怨怨吧。再者说,我们国家曾经发动的战争,也是为了教化改变你们落后的祖国,以免你们收到西方殖民者的压迫!”

“死东洋鬼子,你恶心不恶心。最看不上你们这群倭奴了,整天满嘴冠冕堂皇的理由。”顿了顿,灵儿尖酸刻薄地挖苦道:“当初你们国家战败的时候,那些欧洲大兵进驻你们的国家,糟蹋你们国家的女人,是不是也算是改变你们国家贫贱底下的基因呀!”

“你···”宫本茂阴森的三角眼睛怒瞪,发出一阵低沉沉地怒吼。

对于宫本茂来说,他一直以是大和民族的子孙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但孟灵儿所说的段历史,的确是整个大和民族永远洗刷不掉的耻辱。

孟灵儿可以侮辱他宫本茂,但绝对不能侮辱他的民族,他的国家。眸光闪过一抹怒色杀机,宫本茂缓缓向后抬起右腿,没有丝毫犹豫怜惜,猛地踹在了孟灵的小腹上!

第七十七章 下战书

宫本茂这一脚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狠狠踢在孟灵儿小腹上。眨眼间,孟灵儿的身影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标准弧线,重重摔在了橡胶场地上。

“哇···”

孟灵儿勉强挣扎站起,可小腹传来的阵阵剧痛,伴随着血气翻涌,还是让孟灵儿忍不住吐了一口殷红的淤血。

乌黑发丝凌乱不堪,遮挡住那张苍白精致的脸蛋,深吸了一口凉气后,嘴唇微微翕动,冷声道:“小鬼子,你就这点···本事嘛。”

任谁都能看出来,此时摇摇欲坠,狼狈不堪的孟灵儿,已经再无任何还手招架之力,这场比试俨然是宫本茂轻松获得了胜利。

见对手依旧不肯认输,再加上刚才孟灵儿侮辱之言,更是激起了宫本茂内心泛起的凶戾杀机。

阴桀的眸光狰现出一抹浓郁的杀戮意蕴,宫本茂龙行虎步,疾步奔驰到孟灵儿身前。

钢拳紧握,携带着阵阵罡风,犹如蛟龙出海般,猛然对准孟灵儿胸口席卷过去。

见状,坐在台下的孟钰儿俏脸浮现出焦急愕然神色,刚要急声呼喊,让宫本茂马上住手。

可就在此时,一道黑色魅影宛若股股阴风飘动,还没容围观学生眼眸反应过来,耳边只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宫本茂魁梧身躯不住向后暴退着,震怒扭曲的面庞,刷一下变得苍白!

待所有人眼中的影像再次清晰之时,只见吴庸宽厚的手掌正揽着孟灵儿不堪盈握的柳腰,以免憔悴的孟灵儿昏倒在地。

“小鬼子,你玩的有点过火了吧。孟灵儿都被你打的吐血,还要乘人之危,你他娘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扭头瞟了一眼面容萎靡的孟灵儿,吴庸忍不住对着宫本茂破口大骂起来。

刚才吴庸那一脚实在太过迅猛,就连黑带三段的宫本茂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踢出去近十米远。

低头瞄了一眼胸口上印着的黑色鞋印,宫本茂忍住胸口扩散到全身的剧痛,恭恭敬敬地对着吴庸鞠了一躬,沉声道:“阁下是···”

“我是你祖宗,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在我们国家撒野,你咋不上天呢。”

说罢,吴庸目放凶光,狠狠瞪了坐在赛场外的冯波,冷声道:“你小子吓傻了,快点把孟灵儿送到医院去。”

刚才见孟灵儿被打伤,吓得矮胖子冯波登时一愣。倒不是他多担心孟灵儿伤势,最主要的还是孟灵儿一个回合就惨败给宫本茂,这个结果让冯波难以接受。

一比一百五的赔率,仅仅吴庸一人,就从冯波手里赢了一千五百万。

嘴里絮絮叨叨着一千五百万,耳畔骤然响起吴庸粗暴的呼喊声,矮胖子冯波哭丧着肥脸,如丧考妣地小跑了过去,和孟钰儿一起将孟灵儿搀扶到场外。

大和民族的人都是一个德行,在他们骨子深处,浸满臣服于强者,欺压弱者的本性。

宫本茂也不例外,见吴庸身手了得,就算吴庸对他破口大骂,他依旧是恭恭敬敬,看上去保持着极为虚伪的礼貌谦逊态度。

“阁下,拳脚无眼,难免会被打伤。而且,刚才孟灵儿小姐也没有认输,只要没有投降认输,我可以选择继续攻击,这就是赛场上的规则。”

去你姥姥的规则!

把人打成重伤还不够,非要置人于死地,还尼玛理直气壮地说什么规则。

今天老子要是不把你打得桃花朵朵开,这小鬼子指不定以后还要祸害多少人呢。

吴庸撸起衣袖,摆出一副干架地姿势,面色凶狠狰狞,朝着宫本茂摆了摆手,怒声道:“来来来,小鬼子,现在老子跟你玩几招。十招之内你要是能站起来,今天我他妈跟你姓。”

刚才吴庸那一脚,快若闪电,动若惊雷,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实力。

据宫本茂的推测,恐怕按照空手道段位来标榜吴庸,至少是黑带八段。

以宫本茂黑带三段的能耐,纵使使出浑身解数,也注定不是吴庸的对手。

沉吟良久后,宫本茂再次对吴庸鞠躬,心虚地说道:“对不起,鄙人不能迎战。因为我与精武社的比武规则,必须是精武社的社员才能向我发起挑战。阁下并不是精武社的社员,因此我可以拒绝你的挑战。”

我擦,这小鬼子倒是聪明,生怕自己会挨揍,找出这么一个好理由来搪塞。

见宫本茂认怂,不敢应战,这让吴庸内心蹿腾地无明业火,烧的更是炙烈。又好似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盛怒之下,吴庸也管不了什么规则不规则的,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先干他娘的再说。

而后,吴庸疾步走到宫本茂身前,遒劲手掌拎着宫本茂的衣领,冷冷地威胁道:“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马上跟我打一架,十招之内你要是还能囫囵个身子站着,就算我输。第二,老子现在就揍你一顿,你自己选吧。”

宫本茂并不是白痴,自知不是吴庸对手,他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挑衅的。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宫本茂淡笑道:“阁下,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不是精武社的社员,我是不会接受任何挑战的。而且,若是你现在殴打我,我完全可以向大使馆提起公诉,恐怕到时候阁下想要自保都困难了。”

用大使馆威胁我?

姥姥的,甭说大使馆,就算天皇来了,老子连他一块揍。

暴怒之下,吴庸刚要扬起拳头招呼宫本茂,便被孟钰儿急声制止住了。

“吴庸,你冷静点,现在我要陪灵儿去医院,你千万不要再闹出其他事端了。”

提到孟灵儿,吴庸心头燎动的怒火,再一次喷井而出。心念既绝,动手要狠揍宫本茂,眸光却无意间瞥到了矮胖子冯波。

顿了顿,吴庸有些紊乱的思绪中,袅袅冒出一个绝佳的注意。既可以替孟灵儿找回面子,又可以狠狠收拾眼前这个该死的东洋鬼子。

青筋暴突的手掌骤然松开宫本茂的衣领,吴庸面色含笑地对着矮胖子冯波招了招手,道:“冯波,你过来,我有点事情问你。”

冯波点头哈腰,诚惶诚恐地小跑过来:“吴庸大哥,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嗯,我现在想要加入精武社,成为精武社的社员。”

听到是这件事,矮胖子冯波肥脸上冷汗涔涔,他虽然知道吴庸想要加入精武社,目的是想替孟灵儿出气。

可令人头疼的问题是,现在并不是招收社员的时间。

矮胖子冯波悄悄将吴庸拉倒一边,贼眉鼠眼地嘀咕道:“吴庸大哥,并不是我推脱。全校所有社团都只能在新学期开始的第一个月份内招收社员,就算我认定你是精武社的社员,恐怕这个害我输钱的东洋鬼子也不会认的。”

吴庸心里凉了半截,顿了顿,面色凝重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让我成为精武社的社员吗?”

“还真没有了,看目前这个情况,除了精武社其他社员可以挑战宫本茂以外,也别无他法了。”矮胖子冯波冗长叹息一声,垂头丧气道:“唉,刚才孟灵儿社长被打伤后,所剩不多的社员也纷纷要求退出了精武社,恐怕精武社从今天开始,就不复存在了。”

第七十八章 冯波顶缸

全体社员退出了精武社?

听到这个消息,吴庸不由地发出一阵嗤嗤冷笑。心里暗暗腹诽着,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

思忖片刻,吴庸斜眸了矮胖子冯波一眼,旁敲侧击地问道:“精武社现在已经被众人嗤之以鼻了,你不打算退出精武社吗?”

退出精武社!

其实冯波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这小子平时就善于偷奸耍滑,更何况现在精武社已经是名存实亡,而他这个副社长也几乎捞不到任何油水,继续留在精武社已然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冯波深知自己并不是普通社员,而是精武社副社长。如果没有向学生会正式提交取消精武社的报告,那他就必须安安分分顶着精武社副社长的头衔!

讪讪一笑,冯波拍着肉乎乎的胸脯,佯装十分仗义地夸口道:“吴庸大哥,你放心,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精武社,我也不会走的。再说了,就凭我跟灵儿社长铁哥们儿的关系,在精武社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也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矮胖子冯波说完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自己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可实际上,这小子肥脸上不自然地讪笑神色,已经充分表现出他的心虚汗颜了。

察觉到冯波肥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吴庸不免看出了一丝端倪儿。

“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你小子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吴庸来了个借坡下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拍着冯波肩膀,沉声道:“既然你这么讲义气,那替孟灵儿出头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等等,交给我,这是什么意思?

说罢,吴庸也不管矮胖子冯波是否情愿,直接将其拖到宫本茂身前,冷声道:“小鬼子,这位是精武社的副社长,他算是精武社的社员吧。现在你给我听好了,这位副社长想要挑战你,你敢应战吗?”

话音刚落,围观学生骤然响起一片片惊呼声。

甚至就连冯波和宫本茂两个当事人,都被弄得举手无措,神色呆滞!

缓了缓神儿,宫本茂浓眉轻挑,脸上浮现出不屑表情,冷冷嘲笑道:“他行吗?我听说他一丁点儿武术基础都没有。”

那双带着嘲弄韵味眸光上下打量着冯波,宫本茂顿时狂妄笑道:“呵呵呵···如果是他向我发起挑战的话,我可以降低比赛要求。五回合制变为三回合制,而且他无需击败我,只需要他坚持三个回合还能站起来,就算他赢了。反之,那就是我赢了。到时候精武社必须改成空手道会馆,并由我出任总馆主。”

“可要是他能撑过三个回合呢!”吴庸不遑多让地冷笑道。

“虽然这不太可能,但如果他撑得过三个回合。那我主动拜入精武社门下,并让我空手道会馆的所有人员全部加入精武社。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修习空手道了。”

不再修习空手道?

吴庸对空手道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在东洋倭奴的国家之中,空手道虽说是分为各个流派,百家争鸣。可流派之间的门规甚严,一旦拜入其他道馆,基本上就会被视为叛徒。

恐怕日后宫本茂回到自己的国家,也定然会遭到不少势力的排斥打压!

沉吟片刻,吴庸觉得宫本茂开出的筹码并不低,便朗声答应道:“好,那三日之后,还是这里,我倒想看看你们东洋鬼子的国术有多牛掰。”

······

病房外,孟钰儿正满面愁容地坐在长椅上,垂头缄默。当看见吴庸和冯波匆匆赶来时,孟钰儿泪眼婆娑地扑到吴庸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诉道:“呜呜呜···灵儿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好,没有照顾好她。”

见孟钰儿黯然自责,吴庸轻轻搂住孟钰儿柔软的娇躯,缓声安慰道:“别再自责了,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

为了转移孟钰儿的注意力,吴庸不得不提起别的话题。

“对了,灵儿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孟钰儿从吴庸胸膛抽身离开,玉手擦拭着泛红迷离的杏眼,语气低沉道:“医生说灵儿胃部有出血的迹象,虽然不用动手术,但需要静养半个月,慢慢调理身体。”

听到孟灵儿无虞,吴庸长舒了一口气,心口悬着的石头,渐渐沉落下去。

正待三人在医院走廊起窃窃私语之际,病房内却传来孟灵儿有气无力地娇声呼唤。

“姐姐,是吴庸来了吗?你带他进来吧,我现在没事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此时,往日活泼嬉闹的孟灵儿,正穿着一身病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身体刚刚遭受重击,让她面色憔悴苍白,这不由地激起吴庸怜悯恻隐之心。

见吴庸两手空空如也,并没有买个鲜花玫瑰啥的。孟灵儿薄唇轻撇,夹枪带棒地说道:“吴庸,什么都没有拿你也好意思来看我,真是有够厚脸皮的。”

我擦,这小魔女被打了一顿,可乖戾的脾气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姥姥的,看来还是揍得轻。

孟灵儿和吴庸见面掐架的事情,孟钰儿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可今天若不是吴庸及时出手,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涟涟水眸瞥了孟灵儿一眼,孟钰儿低声嗔怨道:“灵儿,今天吴庸救了你,还不快好好谢谢他。”

“姐,他不是我姐夫吗?既然是我姐夫,也就算是一家人了,说‘谢谢’多见外呀。”小魔女俏皮可爱地朝着孟钰儿眨了眨眼睛,卖萌嘟嘴道:“姐姐,我想吃苹果,你帮我削一个吧。”

姐夫?

听到这两个字,矮胖子冯波先是一愣,旋即将目光定格在吴庸身上,心里不住腹议起来,也没有听说孟钰儿要结婚,怎么就莫名其妙蹦出来一个未婚夫呢。

善于察言观色的冯波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询问,以免惹人讨厌。

“哼,吴庸,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早知道我打不过那个东洋鬼子,还冷眼旁观。非要等到我挨揍了你才出手,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受伤呀。”孟灵儿一边吃着苹果,一边不忘尖酸刻薄地数落挖苦着吴庸。

“反正本小姐是忍不下这口气,等我伤好了,非要在跟那个东洋鬼子痛痛快快地干上一架,一雪前耻。”孟灵儿义愤填膺地挥动着粉拳,却不小心抻到了伤口,疼的不住呲牙咧嘴。

矮胖子冯波冗长叹息一声,沮丧地接话道:“灵儿社长,不用你出手了。吴庸老大已经跟东洋鬼子约定好了,三天之后再打一场。”

“你说什么,吴庸要跟东洋鬼子再打一场。”

这个好消息扔小魔女顿时眉开眼笑,小嘴甜甜地喊道:“姐夫,你真是太好了,还知道替我出气,如果不是我有伤在身,我都想献吻给你了。来,么么哒!”

小魔女说话口无遮拦,丝毫不在意姐姐孟钰儿就在身旁。

矮胖子垂着眼皮,肥脸上挂着委屈的神色,嘟囔道:“社长,你误会了,不是吴庸大哥和东洋鬼子交手,而是我!”

“你···”孟家两姐妹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第七十九章 灵符相助

让矮胖子冯波跟宫本茂比武,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孟家两姐妹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不解其意地将目光瞟向吴庸,似乎是想让吴庸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状,吴庸耸了耸肩,无奈道:“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而且,我并没有打算让冯波真的跟宫本茂交手打斗,这两天我会找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狠狠揍宫本茂一顿,让他无法出席三天后的那场比赛。”

吴庸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和目的!

可话音刚落,便被孟钰儿义正言辞地给否决了。

“吴庸,你要是私下里殴打宫本茂,很有可能遭到大使馆的起诉,甚至有可能受到牢狱之灾。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不想看到你深陷囹圄。”孟钰儿表情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魔女生怕因为姐姐的一席话,这件事就此作罢,那她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因此便跟矮胖子冯波一唱一和撺掇起来!

“姐夫,千万不能放过那个东洋鬼子。打伤我算是小事,不值得一提。可他还侮辱咱们国家的尊严,也就是我受伤了,要不然我拼了这条小命,也要跟他死磕到底。”

说道这里,小魔女为了表现自己的决心,指着自己的洁白皓齿,义愤填膺地说道:“姐夫,你看到没,就算宫本茂是钢做的,我喝出来这口小白牙不要了,也要把他生吞嚼碎。”

冯波现在非常害怕自己被送到赛场上,面对宫本茂那个瘟神。为了自身的安危和下半辈子的幸福,冯波帮腔做势道:“吴庸大哥,我支持你这个想法。对付这些鬼子,就应该用点特殊手段。今天我看到社长被打伤的时候,气的我差点没拎着板凳冲上去。你要是不想亲自动手的话,咱们还可以想点别的办法呀。实在不行给他下点泻药啥的,保证他这几天跑肚拉稀,生活不能自理。”

孟钰儿柳眉冷竖,狠狠地瞪了冯波和孟灵儿一眼后,转身凝视着吴庸,面带忧色,柔声道:“如果你真的私下殴打宫本茂,会牵扯出来很多问题的。吴庸,这次听我的,收手吧,好嘛。”

······

回到孟家豪宅,已经是落日迟暮,残阳余晖。

吴庸身心疲惫地躺在床榻上,俊朗如星辰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耳边不时回荡起孟钰儿那略带哀伤的祈求音调。

沉思熟虑良久,吴庸觉得孟钰儿的话不无道理。就算他殴打宫本茂这件事做的在隐秘,足以瞒天过海。

可现在吴庸跟宫本茂暗暗较劲,在利物浦大学已经是尽人皆知了。

一旦宫本茂被打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吴庸身上。恐怕到了那时,会有几百双眼睛在明处暗处盯着他。

思绪越来越纷乱,吴庸甚至有些暗暗后悔,如果当时在赛场上自己能够保持冷静的话,事情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

不由得,吴庸发出了几声冗长的叹息。

“你就因为这点小事长吁短叹?不至于吧。”不知何时,聂小倩已然从舍利骨中飘然而出,宛若临世仙子般,从半空中徐徐飘落,无声无息地坐在花梨木方桌上。

白嫩修长的玉腿荡来荡去,靥面含笑,看上去无忧无虑的。

斜眸了一眼那张精致无暇的脸蛋,吴庸语气中包含愁绪地嘟囔道:“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三天之后便是正式比赛的日子。冯波那副肉呼呼的肥样,让他偷奸耍滑,坑蒙拐骗倒还可以。要是让他跟宫本茂打斗,恐怕坚持不了十秒钟,那小子便会被打成猪头的。”

“我看你身手不错,可以教教冯波,说不定还能有点效果呢。”聂小倩嫣然淡笑道。

教冯波!

呵呵···还是算了吧。

吴庸身上的本事,那是在总部基地经受过严苛变态训练得来的。

而且不同于一般的空手道、柔道。吴庸学习的基本上都是格斗搏击术,出手便是杀招,对速度和力量要求非常高。

那个死胖子冯波,一看便是出身阔少,能受得了这份苦。就算他能咬牙坚持下来,三天时间也不够用呀。

“我倒是掌握一套游身闪躲的机巧法门,是小时候爷爷教我的。不过,这套躲闪步法十分难记。”吴庸轻挑着眉梢,一脸无语道:“唉,三天时间,冯波最多也就能掌握三十二步。面对宫本茂这样的高手,也就能坚持一分钟。”

或许是不想看到吴庸愁眉苦脸,亦或者是聂小倩替孟灵儿打抱不平。

黛眉紧蹙,思忖在三后,聂小倩莞尔淡笑,饶有深意地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办法帮你呢。”

吴庸好似条线反射般的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盯着聂小倩,惊愕道:“你有办法?”

聂小倩将腰间的紫色香囊打开,盈润玉手伸进香囊中,仔细摩挲了一会儿后,掏出五张金灿灿的灵符。

“这五张灵符没有品级,是当初我从一位黑袍巫师哪里顺来的。我看看,这张好像是‘真心话’符咒,这张好像是‘悬浮’符咒,这张应该是‘石化’符咒,这张···”

说到此处,聂小倩话音扎然而止,俏脸倏地绯红,染上两抹喷火云霞。

“这张灵符是主要功能是什么?”吴庸诧异地挠了挠头发,不解地发问道。

俏脸一板,聂小倩吞吞吐吐地嚅嗫道:“好像,好像是巨阳症符咒。”

巨阳症!

这是什么鬼?

吴庸懒得继续刨根问底,一把抢过来两张灵符,冥思苦想了半天,嘴角不由上扬,英俊脸庞浮现出一阵得意的冷笑。

“小倩,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两张符咒的主要功能。”

聂小倩不知吴庸为何发笑,天然呆般的解说起来:“‘悬浮符咒’可以让人在空中漂浮三分钟。而‘石化符咒’的主要功能是,一旦附着在物体上,物体便会石头的硬度,维持时间大概也只有三分钟而已。”

顿了顿,聂小倩轻声询问道:“吴庸,你确定这几张灵符能起到作用?”

“放心吧,有了这两张灵符,再好好运用三十六计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撑到三个回合呢。”

“三十六计是什么?”

“这个···我也解释不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八十章 八卦迷踪步

为了防止三天之后被打成猪头,刚回家冯波便急急忙忙地收拾着行李,打算去国外避避风头。

“老妈,明天你帮我去学校请个假,就说我中风了,这段时间不能去上课了。”

中风!

冯波的母亲是个体态臃肿贵妇,虽说已经四十多岁,但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要是让你那个死鬼老爹听到这些话,不打你才怪呢。”

话音刚落,冯波的手机在裤兜里面发出一阵阵“嗡鸣”震动。当看到是吴庸打过来,冯波犹豫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冯波,明天上午没课,来孟家公馆一趟,你应该知道具体地址吧。”吴庸命令般的口气,就好像他现在是个地主老财似的。

“波儿,如果你想去国外玩一阵儿,正好你爸爸明天要去欧洲出差,你也跟着去吧。”

冯波母亲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俨然通过话筒传到吴庸耳朵了。

我擦,这脑满肠肥的死胖子,竟然在琢磨跑路呢。

冯波面色紧张地将母亲推出房间,嘘声道:“妈,你别乱说话,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

冯母不愿意过多干涉冯波的私事,摇头苦笑道:“唉,儿大不由娘呀。好吧,你继续打电话,我下楼去喝点咖啡。”

说罢,冯母便款款离开了房间。

见母亲走远,冯波深吸了一口气,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骚眉搭眼地对着话筒笑说道:“嘿嘿嘿···吴庸大哥,你千万别误会,我怎么可能偷偷逃跑呢。现在正是咱们同仇敌忾最关键的时刻,我是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姥姥的,这死胖子嘴里面就没有一句准话,信你还不如相信鬼呢。

吴庸不动声色地发出一阵冷冷嗤笑,对着话筒说道:“冯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宫本茂和孟灵儿那场比赛,我好像是赢了一千五百万。一比一百五十倍的赔率,应该没错吧。”

说到这里,吴庸词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阴阳怪气,“唉,也怪难为你的,跟宫本茂这样的高手打比赛,一般人都会胆怯害怕的。没事,你要是想跑路的话,那明天就走吧。实在不行我去送送你,也不枉咱们朋友一场,正好我也想从你手里把那一千五百万的巨款要回来呢。”

提到那一千五百万,冯波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欠手给跺了。

整个学校,大概有上百人参加了这场赌博,所有赌资加在一起还不到一千万,但就吴庸一个人中了彩,仔细算下来,这次博彩冯波至少要赔六百多万。

最让冯波痛心疾首的是,还是他亲手替吴庸押的宝。

本来冯波还对孟灵儿很有信心,认为孟灵儿就算打不过宫本茂,最少也能坚持两三个回合。

而且大部分投注的学生,也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当时给吴庸选注的时候,冯波耍了个心眼儿,替吴庸押了一比一百五的赔率,这样就能将吴庸卡里面的十万块全部骗走。

可人算不如天算,冯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时耍的小聪明,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抬起肉乎乎的手掌,冯波满眼幽怨地瞧了半天,心里不住暗暗咒骂着肥手,道:“真他妈的欠,如果你是一个烤猪蹄,小爷连骨头都不剩,全都给你嚼碎了。”

“冯波,如果找不见你,我就不得不去拜访你父母了,若是他们也拒不认账的话,那我只有拿着发票去学校告状了。啧啧啧···公然在学校聚众赌博,会有什么后果来着,我记性最近不太好,有些记不清了。”吴庸嘴角上扬,偷偷贱笑着。

听到吴庸威胁要来找自己父母,还要告到学校去。冯波吓得噤若寒蝉,肉嘟嘟面颊冷汗涔涔。

要是让老爹知道这件事,恐怕,恐怕他会把我腿打断,腰打折,甚至真的会把我打成半身不遂。

那我下半生岂不要像‘隔壁中风的吴老二’,一步三摇,整天哈喇流星的。

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儿似的,冯波不敢再继续沿着这个剧情想下去,咬牙切齿地狠狠说道:“吴庸老大,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冯波一定马首是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还尼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官话说的挺溜呀。

还没让你去送死,就吓得要躲到国外去避风头了。唉···这个该死的胖子,不对你用点手段,你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明天早晨八点,来孟家公馆一趟。如果你小子敢偷偷跑路的话,我只有去拜访你老爹老妈了,我就不信,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吴庸语气骤然冰冷,让冯波全身不由得冒出一层油腻腻的冷汗。

冯波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不敢在反驳一句话···

翌日清晨,骄阳高高挂在蔚蓝无云的天空上,放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辉,普照大地。

嫩绿的树叶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湿气,显得通透油亮。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犹如被完美切割的钻石一般,这是大自然送给人类最质朴珍贵的礼物。

孟家北苑豪宅的一处僻静角落里,吴庸在水泥地面上画出八卦图案,每一卦相隔大约有一步之远,相对卦象约有两步远。

“吴庸老大,你弄这些卦象干嘛,难不成是要给我卜卦,测算我三天之后是被打死,还是被打残吗?”冯波颇有怨气地嘟囔道。

吴庸指着八卦图案,严肃道:“这是教你的保命之法,如果你能学会,以后会受益无穷的。”

受益无穷?

就这八个平平无奇的卦象。

冯波不知道吴庸葫芦里面究竟买的什么药,只得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我要教你一套闪躲步法,名为八卦迷踪步,相传是诸葛亮的后人通过神鬼莫测的八阵图创造出来的。这套八卦迷踪步一共有三千六百个闪躲方式,根据卦象之间相生相克衍化而生的。从现在开始,你若是想活命的话,就必须全神贯注学习这套迷踪步。否则,三日之后的那场决斗,你一定会被宫本茂打成一滩烂泥的。”

吴庸所说的信息量太过庞大,一时间让冯波有些愣神儿。

“先等等,老大。你···确定我学习这套什么迷踪步之后,就能轻松避开宫本茂的猛烈攻击。”冯波盯着地面上的八卦图案,质疑道:“老大,你该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呵呵呵···”吴庸冷冷笑道:“能不能躲闪开宫本茂的铁拳钢脚,还需要看你的悟性。说实话,我并没有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据我估计,三天之内,你最多也就能学会三十二步脚法变化而已。”

“老大,我再多嘴问一句,你学这套迷踪步的时候,三天学会了多少?”

“准确来说,六十一步脚法变化,仅此而已。”吴庸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淡笑。

第八十一章 恐怖直播

“各位听众下午好,这里是利物浦大学广播站,下面由我阿伟和搭档阿博,为你们带来精武社这场巅峰之战的实况转播。现在比武双方似乎都已经做好了交手的准备,虽然我距离赛场大约有十米远的距离,但依旧能够感受到赛场上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没错,虽然精武社的冯波和空手道黑带高手宫本茂,现在还没有交手。但双方对峙的场面,也足以让人血脉喷张,就好像心脏吊在嗓子眼儿里一般。”

“阿博,你觉得这场比赛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认为应该是空手道高手宫本茂,虽说这次宫本茂已经夸下海口,称冯波只要能坚持三个回合,就算冯波获胜。可在几天前,宫本茂曾在一个回合之内,便将精武社社长孟灵儿打成了重伤。所以,我并不看好冯波。”

“嗯嗯,等等···现在赛场上竟然发生了堪称神奇的一幕。哎呀···冯波竟然漂浮在半空中,双脚离地大约有一米远,唉我去,这该不会是魔术吧。”

广播员并没有夸大其词,此时冯波那肥硕的身躯,正悬浮在半空中。更加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冯波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就好像老僧坐定,进入禅修状态。

见状,宫本茂刚要直扑过来的虎躯扎然停止,面色警惕,直勾勾地盯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冯波,迟迟不敢挪动步伐靠近。

赛场上原本紧张的气氛,随着冯波飘然起身,又骤然绷紧了几分。甚至有不少人伸长脖子,期盼着下一秒冯波会对宫本茂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可宫本茂和冯波已然保持着对峙的场面。赛场上一片寂静萧条,甚至就连广播员一时间都忘记了转播。

就在此时,广播员阿伟忽然接到了站长的电话。刚一接通,话筒里面便传来一阵宛若狂狮般的怒吼咆哮声。

“靠,你们两个废物是死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阿伟面露难色,举手无措地解释道:“站长,冯波和宫本茂都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你让我跟阿博怎么转播评说呀!”

“尼玛的,瞎掰不会吗?我不管,马上给我说话,不能冷场。老子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处分,先拿刀把你们废物两个砍成寿司。”

见站长勃然大怒,阿伟和阿博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苦涩讪笑,一时也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对策。

倏地,阿博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慌慌忙忙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动两下后,便将手机摆放在搭档阿伟身前。

“你这是干吗?”阿伟紧捂着话筒,火急火燎地发问道。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照这个读下去,试试看吧。”

阿伟推了推近视眼镜,胆战心惊地读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文字。

“只见萧炎,不对,咳咳咳···只见冯波手持佛怒火莲,深邃眸光中绽放出一朵璀璨耀眼的七彩花火。下一秒,冯波身影闪动,瞬间幻化为七个分身,让人分不出真假。”

“很好,就这样继续说下去,不许停。你小子要是敢停的话,我让你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见站长已经认可自己的做法,顿时让阿伟找回了一丝自信。从容含笑整理着领带,阿伟继续朗声阅读起来。

“这七个分身亦真亦假,亦虚亦实,在宫本茂四周快速婉转腾挪着,让人目不暇接。宫本茂一时间也分不清眼前飘动的人影,哪一个才是真身。只觉得耳边刮起猎猎呼啸风声,声声刺耳。蓦得,就在宫本茂迟疑犹豫之际,身后却如遭雷击一般,还没容他回眸转身。炙热焚身的火浪已经将其吞噬殆尽,滔天火浪,波泽千里。但在茫茫燎原火海之中,却听见宫本茂声嘶力竭喊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冯波,你的实力,的确是‘恐怖如斯’呀···”

听到广播员口若悬河,天马行空的转播,所有收听广播的人都是不住发愣儿,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疑惑!

萧炎?

佛怒火莲?

我去,这不是《斗破苍穹》吗?

广播员阿伟说道尽兴处,顿时觉得身体内的血液翻腾躁动起来,好像是被小说中那种热血激斗的情节深深感染到了。

阿伟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起来,可衣袖挥动之间,却无意间碰到了手机屏幕。

只见屏幕画面一闪,转换成另一本小说。

“此时房间内春意正浓,弥漫着一股靡靡之香。宫本茂媚眼如丝,温润樱红的双唇微微张开,吐气如兰,对着冯波娇声呼唤道,冯波,来嘛,来嘛,人家是你的小奴隶,快来征服蹂躏我吧···”

倏地,阿伟隐约之间察觉到自己所读的好像是一本黄色小说。定了定神,阿伟瞟了搭档阿博一眼,低声道:“阿博,你手机里面都存了什么小说?”

“就两本,一本是《斗破苍穹》,一本是《仙女欲飘》。”

仙女···欲飘!

我擦,还真尼玛是一本违禁小说。

公然在学校广播这些低俗小说,就算学校领导不责罚,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正待阿伟瞠目结舌,犹豫是否接着读下去时,手机话筒再一次传来站长暴跳如雷的喊叫声。

“妈的,阿伟,你小子皮痒痒了是吧。怎么又不说话了,继续瞎掰,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去砍死你。”

看着这本黄色小说,阿伟欲哭无泪地朗读道:“宫本茂犹如羊脂玉般的白皙双腿缓缓···”

此时,宫本茂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冯波。但悬浮在空中的冯波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让宫本茂内心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这是冯波在故意引诱自己过去,之后猛然出手将自己击败。

可宫本茂转念一想,冯波只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矮胖子,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如此忌惮担心。

宫本茂大脑思绪反复挣扎犹豫,偏偏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不堪入耳的下流话语,最让宫本茂气愤难耐的是,广播员好像还把他形容成了女人,什么雪白娇嫩的玉腿···

蓦得,宫本茂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气冲冲的转身指着广播员,破口大骂道:“八嘎,你给我住口,你胡说什么呢。”

阿伟被吓得惊慌失措,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这么说,可你和冯波也不动手,你叫我怎么转播呀。”

“一个广播员连转播都不会,难道你是个弱智吗?”

听到宫本茂如此侮辱自己,阿伟一肚子委屈,顿时化作蓄积的岩浆般喷薄而出。

“我靠,你管我怎么转播。你他妈的也不动手,我只能瞎掰了。该死的东洋鬼子,要是我会武功,早就上去把你打得断子绝孙了。”

“咚咚咚···”

当沉闷的钟鸣声响起时,第一场比赛也随即宣告结束了。

第八十二章 恐怖直播

“各位听众下午好,这里是利物浦大学广播站,下面由我阿伟和搭档阿博,为你们带来精武社这场巅峰之战的实况转播。现在比武双方似乎都已经做好了交手的准备,虽然我距离赛场大约有十米远的距离,但依旧能够感受到赛场上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没错,虽然精武社的冯波和空手道黑带高手宫本茂,现在还没有交手。但双方对峙的场面,也足以让人血脉喷张,就好像心脏吊在嗓子眼儿里一般。”

“阿博,你觉得这场比赛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认为应该是空手道高手宫本茂,虽说这次宫本茂已经夸下海口,称冯波只要能坚持三个回合,就算冯波获胜。可在几天前,宫本茂曾在一个回合之内,便将精武社社长孟灵儿打成了重伤。所以,我并不看好冯波。”

“嗯嗯,等等···现在赛场上竟然发生了堪称神奇的一幕。哎呀···冯波竟然漂浮在半空中,双脚离地大约有一米远,唉我去,这该不会是魔术吧。”

广播员并没有夸大其词,此时冯波那肥硕的身躯,正悬浮在半空中。更加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冯波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就好像老僧坐定,进入禅修状态。

见状,宫本茂刚要直扑过来的虎躯扎然停止,面色警惕,直勾勾地盯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冯波,迟迟不敢挪动步伐靠近。

赛场上原本紧张的气氛,随着冯波飘然起身,又骤然绷紧了几分。甚至有不少人伸长脖子,期盼着下一秒冯波会对宫本茂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可宫本茂和冯波已然保持着对峙的场面。赛场上一片寂静萧条,甚至就连广播员一时间都忘记了转播。

就在此时,广播员阿伟忽然接到了站长的电话。刚一接通,话筒里面便传来一阵宛若狂狮般的怒吼咆哮声。

“靠,你们两个废物是死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阿伟面露难色,举手无措地解释道:“站长,冯波和宫本茂都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你让我跟阿博怎么转播评说呀!”

“尼玛的,瞎掰不会吗?我不管,马上给我说话,不能冷场。老子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处分,先拿刀把你们废物两个砍成寿司。”

见站长勃然大怒,阿伟和阿博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苦涩讪笑,一时也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对策。

倏地,阿博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慌慌忙忙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动两下后,便将手机摆放在搭档阿伟身前。

“你这是干吗?”阿伟紧捂着话筒,火急火燎地发问道。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照这个读下去,试试看吧。”

阿伟推了推近视眼镜,胆战心惊地读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文字。

“只见萧炎,不对,咳咳咳···只见冯波手持佛怒火莲,深邃眸光中绽放出一朵璀璨耀眼的七彩花火。下一秒,冯波身影闪动,瞬间幻化为七个分身,让人分不出真假。”

“很好,就这样继续说下去,不许停。你小子要是敢停的话,我让你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见站长已经认可自己的做法,顿时让阿伟找回了一丝自信。从容含笑整理着领带,阿伟继续朗声阅读起来。

“这七个分身亦真亦假,亦虚亦实,在宫本茂四周快速婉转腾挪着,让人目不暇接。宫本茂一时间也分不清眼前飘动的人影,哪一个才是真身。只觉得耳边刮起猎猎呼啸风声,声声刺耳。蓦得,就在宫本茂迟疑犹豫之际,身后却如遭雷击一般,还没容他回眸转身。炙热焚身的火浪已经将其吞噬殆尽,滔天火浪,波泽千里。但在茫茫燎原火海之中,却听见宫本茂声嘶力竭喊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冯波,你的实力,的确是‘恐怖如斯’呀···”

听到广播员口若悬河,天马行空的转播,所有收听广播的人都是不住发愣儿,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疑惑!

萧炎?

佛怒火莲?

我去,这不是《斗破苍穹》吗?

广播员阿伟说道尽兴处,顿时觉得身体内的血液翻腾躁动起来,好像是被小说中那种热血激斗的情节深深感染到了。

阿伟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起来,可衣袖挥动之间,却无意间碰到了手机屏幕。

只见屏幕画面一闪,转换成另一本小说。

“此时房间内春意正浓,弥漫着一股靡靡之香。宫本茂媚眼如丝,温润樱红的双唇微微张开,吐气如兰,对着冯波娇声呼唤道,冯波,来嘛,来嘛,人家是你的小奴隶,快来征服蹂躏我吧···”

倏地,阿伟隐约之间察觉到自己所读的好像是一本黄色小说。定了定神,阿伟瞟了搭档阿博一眼,低声道:“阿博,你手机里面都存了什么小说?”

“就两本,一本是《斗破苍穹》,一本是《飘飘欲仙》。”

飘飘···欲仙!

我擦,还真尼玛是一本黄色小说。

公然在学校广播这些低俗小说,就算学校领导不责罚,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正待阿伟瞠目结舌,犹豫是否接着读下去时,手机话筒再一次传来站长暴跳如雷的喊叫声。

“妈的,阿伟,你小子皮痒痒了是吧。怎么又不说话了,继续瞎掰,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去砍死你。”

看着这本黄色小说,阿伟欲哭无泪地朗读道:“宫本茂犹如羊脂玉般的白皙双腿缓缓叉开,泄露出无限风情···”

此时,宫本茂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冯波。但悬浮在空中的冯波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让宫本茂内心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这是冯波在故意引诱自己过去,之后猛然出手将自己击败。

可宫本茂转念一想,冯波只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矮胖子,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如此忌惮担心。

宫本茂大脑思绪反复挣扎犹豫,偏偏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不堪入耳的下流话语,最让宫本茂气愤难耐的是,广播员好像还把他形容成了女人,什么温润挺翘的峰峦,什么雪白娇嫩的玉腿···

蓦得,宫本茂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气冲冲的转身指着广播员,破口大骂道:“八嘎,你给我住口,你胡说什么呢。”

阿伟被吓得惊慌失措,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这么说,可你和冯波也不动手,你叫我怎么转播呀。”

“一个广播员连转播都不会,难道你是个弱智吗?”

听到宫本茂如此侮辱自己,阿伟一肚子委屈,顿时化作蓄积的岩浆般喷薄而出。

“我靠,你管我怎么转播。你他妈的也不动手,我只能瞎掰了。该死的东洋鬼子,要是我会武功,早就上去把你打得断子绝孙了。”

“咚咚咚···”

当沉闷的钟鸣声响起时,第一场比赛也随即宣告结束了。

第八十三章 你的拳头在拉血

钟鸣声刚刚响起,冯波体内的灵符也正好失效,悄无声息地落到场地上。

随着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消失,冯波倏地睁开细缝小眼睛,抱头鼠窜般地匆匆跑到吴庸身旁。

“呼呼呼···老大,刚才差点没吓死我。”擦拭着额头上涔涔冷汗,冯波倒吸了几口凉气,而后向吴庸详细描述了在赛场上的心理活动,“当时我闭着眼睛,还真是担心宫本茂会向我发起攻击。嘿嘿嘿,要不是老大你有先见之明,让我一直紧闭双眼,恐怕我早就扛不住了。”

说到这里,矮胖子冯波有些不解其意,挠了挠头发后,不解其意地问道:“老大,我现在还有些糊涂呢。宫本茂怎么就不敢攻击我,而且刚才我好像还听到有人说我飘起来了?”

听到冯波的疑问,吴庸笑而不答。因为在吴庸看来,第一场比赛,他玩的并不是格斗战术技巧,而是心理。

正如吴庸跟聂小倩所说的那般,灵符加上空城计,便能撑过第一个回合的较量。

所谓的空城计,实际上只不过是敌我双方在心理上的一场鏖战。说的再通俗易懂点,就是狐假虎威装犊子。

看似容易的戏码,但若想付诸于行动,并取得一定成果,却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虽说吴庸并不是什么兵法大家,可好歹也算是在总部基地服役过几年,多少精通点兵法。再加上这小子骨子里面就有狡猾如狐的秉性,因此实施起空城计,也算是得心应手。

当吴庸得到悬浮灵符的那一刻,飞转的大脑便已经想出了这个对策。吴庸深知以冯波的能耐和宫本茂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试想一下,如果冯波和宫本茂遥相对峙,无论冯波怎么紧闭双眼,哪怕是参禅打坐,恐怕对宫本茂都不会造成任何威慑力。

所以,为了扰乱宫本茂的思绪。就必须给冯波一个助力噱头,以便于让他看上去充满神秘强大的感觉。

而这个‘助力噱头’便是悬浮灵符!

一旦使用了悬浮符咒,冯波漂浮在半空中。类似于魔术般的能力,定然会让宫本茂大吃一惊。

此时,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狐假虎威。

第二步,也是最难完成的一步,那就是如何装好‘犊子’。

之所以让冯波紧闭双眼,不动声色。一方面是怕冯波看到宫本茂步步紧逼,神色慌张,露出马脚。

另一方面,冯波陷入参禅空冥的状态中。便能更好的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感觉,就好似冯波有神力相助一般,这也能让宫本茂更为忌惮,不敢贸然进攻···

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狡黠笑意,吴庸缓声道:“这个问题以后我会向你解释的。第二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千万记住,一上场就挑衅宫本茂,而且对于他的攻击,万万不可躲闪!”

第一场比赛就是按照吴庸地吩咐撑下来的,这让冯波对吴庸敬佩不已,自然也是言听计从。

重重点了点头后,冯波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口矿泉水。略带戏虐玩味的眸子盯着远处的宫本茂。

此时,宫本茂虎脸阴郁,怏怏不快。

当第一场钟声响起之际,见冯波慌不择路地跑到吴庸身前,宫本茂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就好像是个猴子似的被人戏耍了。

看到宫本茂脸上懊恼愤怒的表情,两个小跟班一边给宫本茂揉肩搓背,茶水伺候。一边非常谨慎地开导宽慰,道:“馆主,第二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知道冯波这次又会耍什么花招。”

“呸,那个死胖子就会装神弄鬼。我要是想打死他,给我十秒钟时间就够了。”宫本茂面色狰狞,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道。

“咚咚咚···”

钟声响起,第二场也随即比赛开始。

而在冯波刚要上场之前,吴庸若无其事拍着冯波肩膀,已然将‘石化灵符’贴服在冯波身上。

灵符放射出一道灿灿金光之后,便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无声无息地融入冯波体内。

宫本茂和冯波缓步走到场地中央,稍作停顿,就直接开始白热化的肉搏战了。

蓦得,气愤难耐的宫本茂没有丝毫手软,挥动钢拳,携着一股罡劲风气,好似猛虎扑食般,迎面朝着在冯波脸上轰击过去。

瞳孔骤然紧缩,视线内的拳影瞬间放大,近在咫尺。冯波刚想要施展八卦迷踪步游走闪躲,可大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电光,幽幽回荡起吴庸的叮嘱。

“对宫本茂的攻击,万万不能躲闪。”

心念既绝,冯波打算完全相信吴庸。他紧闭住双眼,以免自己身体条件反射的进行躲避。

“嘭!”

一声闷响骤然于耳,冯波只觉得鼻梁骨有些瘙痒,并没有任何痛感。犹豫片刻,冯波还是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地却是宫本茂那张憋得膛红的面色。

倏然,宫本茂飞快收回几欲碎裂的钢拳,一脸惊诧地盯着冯波。好像眼前的冯波,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块十分坚硬的大理石。

“什么情况,刚才那一拳我用尽了全力,就算打不死这个胖子,至少也能干他个骨裂,可他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而且我感觉自己好像···好像是打到一块石板上。”

宫本茂缓缓收回红肿的拳头,眸光闪出一抹凌然神色,内心不住暗自腹诽道:“不对,一定是幻觉。以我的实力,分分钟能把这个矮胖子打成肉泥。看来我一定是被气昏了头,我要冷静,冷静···”

“咦,你拳头好像在拉血。”

冯波刁侃的话语,将赛场上窘迫尴尬的气氛打破,不由得引起围观学生的轰然大笑。

拉血?

怎么可能?

我可是受过专业···

宫本茂刚要冷冷嗤笑反驳,眸光一扫,却无意中瞥见自己红肿的手掌,正不住向外溢流嘀嗒着殷红的血液。

面色惊变,宫本茂马上意识到,刚才自己好像击打在坚硬石板上的触感,并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这一定又是冯波耍的阴招。

周围传来哄笑唏嘘声,让宫本茂羞愧难忍,自觉颜面尽失。收敛起脸上的隐隐怒气,宫本茂急匆匆走到裁判身边,大声抗议道:“裁判,我怀疑冯波脑袋可能做个移植钢板的手术,甚至还有他还有可能带着尖刀利器,麻烦你去检查一遍。”

脑袋移植钢板的手术。

你当时金刚狼呢。

“请你快点动手开打吧,搞什么飞机,两场比赛,你才打了一拳而已,还有脸跑到我这里来抗议。”裁判漫不经心地说道。

“裁判,冯波身上可能带着尖刀利器,他可能会掏出来捅我。”

“哎呀,捅了你再说呗,自然会有法律去制裁他的。麻烦你快点去比赛吧,我都快无聊死了。”说罢,裁判哈气连连地走到一边,也不再管宫本茂发出的什么抗议了。

第八十四章 不听劝告

见抗议无效,还引来台下围观学生的唏嘘嘲讽声。宫本茂面色勃然大怒,眸光中闪出一抹浓郁杀机,对着冯波冷声叫骂道:“死胖子,你你最好不要再跟我耍什么把戏,要不然我出手把你打死,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打死!

你先能打伤我在说吧。

冯波皮笑肉不笑地讥诮道:“得了,先别大放厥词了,不服你就打我,打我呀。啧啧啧···瞧瞧你那通红的猪爪,一直在拉血,止都止不住。”

冯波充分发挥了自己嘴贱的优势,不断向宫本茂进行着挑衅。明明是在流血,可冯波却非要说是在‘拉血’,弄得所有围观学生不住捧腹大笑,一时间整个精武社内的气氛,倒是欢愉了不少。

宫本茂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可面对好似钢筋铁骨的冯波,他也是无可奈何。

深吸一口凉气,平缓自己烦乱的气息。宫本茂冷静的思考起来,就算是冯波脑壳都换成了钢板,也不见得全身每个零部件都换了。

蓦得,宫本茂强忍住手掌传来的阵阵剧痛,飞身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冯波的小腿上。

“呛啷”一声脆响后,宫本茂面色膛红,眼睛倏然瞪大,虎躯骤然紧绷,就好像被鬼神附体了一般。

下一秒,宫本茂实在憋不住了。张开大嘴,声嘶力竭地没命叫喊起来。

“疼疼疼···疼死我了。”宫本茂急忙蹲下身子,不住揉搓着如烤猪蹄般红肿的脚掌。

见宫本茂抱腿痛呼,冯波抓住这个空档儿,拳头犹如雨点般的再砸宫本茂身上。

虽说冯波力气不大,但此时他全身肌骨都已经石化。原本软绵绵的拳头,硬的跟大理石似的。

当拳头砸在宫本茂身上时,宫本茂不住抱头鼠窜,叫苦不迭地嘶喊起岛国鸟语来,什么雅蠛蝶,什么秀逗麻蝶,还一些听不懂古怪发音。

“我没有看错吧,冯波竟然给宫本茂来了一套小炮连。”广播员阿伟露出诧异惊愕的表情,旋即振奋人心地对着话筒喊道:“现在冯波对宫本茂进行疯狂的击打,局势已经呈现逆转状态。宫本茂被冯波逼到了角落,没错,宫本茂已经被冯波逼到了角落!”

搭档阿博马上接话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赛场上的状况,可冯波就跟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一样,宫本茂两次凌厉凶悍的攻击,非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还将自己拳头和脚掌给震伤。”

“没错,看来精武社的副社长冯波还真是深藏不露。现在冯波正不断痛殴着宫本茂,而身为空手道黑带三段的宫本茂只能护头防守,没有任何还击之力。如果按照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很可能在第二场,比赛就会以冯波击败宫本茂而结束!”

就在广播员阿伟振奋人心的话音刚刚落下,钟声不偏不倚的在此时响起。

“咚咚咚···”

裁判将冯波和宫本茂拉开后,宣告第二场比赛的结束。

冯波大嘴咧的跟个荷花似的,笑呵呵走到吴庸身前,信心十足地说道:“老大,这一场我打的怎么样,够狠够牛逼吧。那个宫本茂死定了,下一场我就送他去见鬼子天皇去。”

见冯波得意忘形,声称自己下一场比赛还有跟宫本茂死磕互殴。吴庸面色一变,眸光中放射出彻骨的寒意。

“冯波,第三场比赛全力闪躲,不能跟宫本茂直面交手,难不成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可是···老大,宫本茂都被我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了。”当冯波笑呵呵地看着吴庸严肃冷峻的脸孔,肥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不由地垂下头,话音也是越来越无力。

虽说冯波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刚才他的确占据了上风。面对宫本茂凌厉凶狠的攻势,压根就不用躲闪,反正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既然如此,第三场为何还要闪躲呢?乘胜追击,大获全胜岂不是更好。

不知情的冯波,让吴庸隐隐感觉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恐怕就要发生了。

一旦冯波占据优势,以矮胖子偷奸耍滑,爱出风头的性格,定然会忘乎所以,得意忘形。

若是冯波不听自己的劝告,在第三场比赛还是跟宫本茂死磕。那失去符咒能力的冯波,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必将原形毕露。

“冯波,你给我记住,第三场比赛你只能全力闪躲,要不然你必输无疑。”吴庸没有给冯波留有丝毫颜面,冷声训斥道。

必输无疑!

有那么严重吗?

冯波自然不敢跟吴庸顶嘴,但心里却是愤愤不平,颇为不服气地喃喃自语道:“那个宫本茂有什么厉害的,手都拉血了,还牛逼个啥。等一会儿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光明正大击败宫本茂的。”

而在比赛场地的另一侧,宫本茂被打得鼻青脸肿,手掌指骨见不住流出殷红血液。

狠狠抽动了几下嘴角,宫本茂抓起小跟班递过来的水杯摔在了地上,气急败坏地喊道:“死胖子,让你跟我耍花招,第三场比赛看我不打死你。”

“咚咚咚···”

第三场比赛刚刚开始,宫本茂就跟中了邪似的,也不管自己凶狠的攻势有没有效果,上场便对冯波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面对宫本茂凌厉攻势,应接不暇的腿法。冯波脚踏八卦,肥硕的身躯来回闪身游走,总是能在宫本茂即将击中的前一刻,轻巧矫健地躲避闪开。

“各位听众,第三场比赛已经开始了。上一场比赛精武社冯波全面压制宫本茂。按照正常搏击打法,如果在绝对占优势的情况下,应该乘胜追击才是。可第三场比赛冯波却选择一直闪躲,并没有跟宫本茂缠斗在一起。”

“没错,很难想象冯波这样一个体态肥硕的胖子,动作竟然能如此灵巧。虽说冯波一直在左右闪躲,但姿势却好像是在赛场上翩翩起舞一样。”

“等等,冯波终于还击了。没错,宫本茂一击重拳落空后,冯波闪躲到宫本茂的身侧,狠狠地给了宫本茂面颊一拳。不过···不过这一拳怎么好像没用力似的,宫本茂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第八十五章 打不起的小强

“嘭!”

冯波全力挥出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宫本茂面颊上。但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宫本茂竟然毫发无损,身形纹丝不动。

上场比赛中,冯波一拳至少也能把宫本茂打个趔趄儿。可现在是怎么了,一丁点儿效果都没有···

冯波一时间有些慌张,肥脸强挤出一丝讪笑,惊慌失措地说道:“你等等,刚才那一拳我没有认真打,我再打一拳试试!”

说着,冯波再次扬起那肉乎乎的拳头,朝着宫本茂面颊击打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过后,宫本茂来回扭动着僵硬脖颈,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碎响。嘴角浮现出狰狞笑意,冷声道:“死胖子,你的花招都耍完了吧。呵呵呵···现在该我了。”

话音刚落,趁着冯波愣神儿之际,宫本茂挥动遒劲臂膀儿,一记非常标准漂亮的右勾拳,准确无误地击打在冯波面颊肥肉上。

刹那间,冯波还没有反应过来。肥硕的身躯便在重拳余力之下,倒飞在半空中。

宫本茂这一拳重击,力道着实不轻。饶是冯波这一百六七十斤的胖墩,都不由的被击飞。

至于铁拳造成的伤害,或许只有冯波一人心知肚明。

“噗通”,冯波肥硕的身体重重摔在地面上。面颊瞬间红肿不堪,嘴角溢流出一缕血迹。

鼻翼酸涩,就好像是厨房的调料瓶被打翻,酸甜苦辣咸一时迸发不绝。缓缓地,两道粘稠的猩红液体从冯波鼻孔中窜出,顺着瞬间胀鼓鼓的面颊,流淌到地面上。

摇摇晃晃地爬将起来,冯波耳畔还不住回荡着‘嗡嗡’响声。脑袋昏昏沉沉地耷拉着,甚至就连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见到这一幕,吴庸内心不由咯噔一下,面色骤然苍白无力,冗长叹息喃呢道:“唉!输了。”

吴庸最担心的事情,便是冯波因为第二场比赛压制宫本茂而产生得意洋洋,骄傲自满的情绪。这必将导致冯波不知轻重,在第三场比赛贸然对宫本茂发起进攻。

在吴庸的计划中,第一、二场比赛中,依靠灵符诡异难测的力量,倒是可以强撑过去。

只要在第三场比赛中,冯波按照吴庸的指示,全力施展八卦迷踪步用于躲闪,便可以轻松赢得最后的胜利。

而吴庸之所以不让冯波一开场就使用八卦迷踪步,一者是怕宫本茂心细,察觉出冯波反复使用一种步法躲避,从而抓住其中的破绽。

二者也是担心冯波临时抱佛脚学习的八卦迷踪步,施展起来并不娴熟。一旦由于紧张而忘记步法,那定然是必输无疑。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吴庸的预想进行着,可没成想冯波这个混蛋,竟然不顾吴庸警告,在第三场比赛中主动攻击,这才让宫本茂抓住反击的机会。

事已至此,恐怕是败局已定,无力回天了···

宫本茂昂首阔步走到全身剧痛乏力的冯波身前,遒劲手掌一把抓住衣领,神色倨傲而狂妄地叫嚣道:“东亚病夫,如果你不想被我打成残废,就马上投降。要不然,呵呵···”

“呸!”

一向贪生怕死的冯波,面对宫本茂地威胁侮辱,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公然对着宫本茂脸上吐出了一口血水。

“哈哈哈···小鬼子,还当是七十多年前呢。告诉你,现在我们国家的人,个顶个的有骨气。甭他妈跟我说投降,有种你就打死我。”冯波咧着大嘴,字句铿锵有力的反诘道。

前两局的比赛,宫本茂颜面尽失,受尽耻辱嘲笑。

虽说宫本茂也不清楚冯波这个死胖子究竟耍的什么把戏,可他早就在心里暗暗赌咒发愿,一旦得手反击冯波,必将受到的所有耻辱,加以百倍的报复在冯波身上。

嘴角微微上扬,掀起一抹阴桀冷笑,宫本茂缓缓将脸上的血水擦拭干净。

“还真没有看出来,你们国家的人都如此有骨气了。”宫本茂阴恻恻地笑说道:“不过,就算你们再有骨气,我也会想先祖前辈那样,用铁拳钢牙,将你们所谓的民族精神给击垮殆尽的,让你臣服在我的脚下。”

话音刚落,宫本茂扬起铁拳,如开弓射箭一般,大开大合,拳拳到肉地击打在冯波的脸上。

“嘭、嘭、嘭···”

“快点说投降,要不然我一直打下去。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这群垃圾东亚病夫身上的民族骨气到底有多硬。”

宫本茂狂妄叫嚣的言辞,唤醒了台下学生身为华夏子民的荣辱感。一时间,大部分学生都指着宫本茂不住叫骂起来。

“尼玛的,该死的东洋鬼子,马上滚回你的岛国,我们国家不欢迎你。”

“东洋鬼子,你他妈快点放开冯波,要不然老子把你蛋黄挤出来喂狗。”

“冯波,你坚持住。只要撑过这个回合,你就赢了。”

“去你妈的,你他妈说的倒轻巧,你怎么不去坚持一下呀。要我说直接干死那个东洋鬼子得了,跟他还费什么话。”

台下传来一阵阵激扬顿挫的怒骂声,这让整个精武社内变得嘈杂不堪。

见状,宫本茂骤然止住紧贴在冯波面颊上的拳头。犹豫再三,生怕弄得群情激愤。

宫本茂缓缓收回了拳头,手掌松开衣领,任由血肉模糊的冯波摔倒在地。

擦拭着手掌上的粘稠血液,宫本茂一脸不屑地走到裁判身前,趾高气扬地说道:“裁判,现在胜负已分,快点宣布结果吧,我还要抓紧时间把这个精武社改成空手道武馆。”

宣布比赛结果?

裁判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语气中充满鄙夷地回应道:“现在比赛还没有结束呢!”

“什么比赛还没有结束,冯波被我打成了一滩肉泥,他已经无法在站起来了。”

“是吗?那你回头看看身后吧。”说罢,裁判指了指宫本茂身后摇摇欲坠的肥硕身影。

倏地,宫本茂虎躯一震,猛然回眸转身。浮现在眼前的,却是血肉模糊的冯波,如同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从地上爬起来的场面。

“呸,小鬼子。忘了告诉你,爷爷还有一项绝活,那就是抗揍!你的拳头跟我那个爱揍人的老爹比起来差远了。”冯波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水,血肉模糊地脸上露出得意地冷笑。

第八十六章 偷袭

“各位听众,太不可思议了,身受重伤的冯波竟然再次站了起来。”

“没错,在这场充满着刺激惊险的比赛较量当中,无异于是冯波凭借顽强不可摧毁的意志,占据了上风。现在场上的观众显得非常激动,他们不住地呼喊着冯波,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他继续坚持下去。”

“还有十秒钟了,只要冯波在坚持十秒钟,就可以获得这场比赛的优胜。如果有兴趣的观众可以和我们一起倒数十个数,来见证冯波获胜的那一刻。十、九、八、七···”

正在两名广播员高声呼喊查数之时,宫本茂虎躯骤然紧绷,阴险毒恶的眸光中,竟然泛起阵阵杀机,丝毫没有任何收敛。

狰狞的面色耸然动容,由于过度气氛和恼怒,致使宫本茂那张虎脸上紧绷的肌肉不住跳动着。

剩下的时间不到十秒,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以宫本茂和冯波十几米远的距离,他压根就无法再对冯波展开任何有效的攻势。

换句话说,这场比赛,的确是冯波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可这个结果对于一向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宫本茂来说,是不能领他接受的。

宫本家在京都是名门望族,甚至宫本家族的先祖还有两位担任过外相,一位担任过首相,皆是内阁大臣,这让宫本家族更是显赫至极。

而作为宫本家这一代嫡长子的宫本茂,从小更是被家族灌输那一套武士道精神,还有要为天皇陛下誓死效忠的思想。

在这种类似于极端主义的思想环境下成长,致使宫本茂的性格过于狂妄偏激,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失败!

“咚咚咚···”

随着钟鸣声敲响,裁判激动地宣布冯波获得了比赛的胜利。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鼓掌声,席卷了整个精武社。

不时地,还有几道尖锐的嘶喊声骤然飙升,将热烈的气氛瞬间引爆。

“冯波,好样的,不愧是咱们华夏子孙,有骨气。”

“他妈的,该死的东洋鬼子,你不是空手道大师吗,牛逼个啥,照样不是输了。真他妈的丢人,快点滚回你的岛国去。”

“冯波,真他娘的给咱们国人争气。就凭这一点,我现在就加入精武社,学他个一招半式的,到时候好教训这群丫的小鬼子···”

耳畔传来兴奋地呼喊声,冯波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虽然这矮胖子平时极喜欢出风头,可现在他能勉强站起来,已经算是拼劲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了。

强提起一口气,冯波拖着犹如灌铅的大腿,一步三摇晃地走到吴庸面前。

“老···老大,我没给你丢脸吧。”冯波眯着肿胀紫黑的眼眶,有气无力地咧嘴一笑。

原本吴庸还因为冯波没有按照计划去执行颇为恼怒,可他也没有想到,冯波这小子还有抗揍这一手绝活。

虽说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但总算是有惊无险,不仅替孟灵儿找回了场子,更没有丢国家民族的脸,这更是让吴庸心里对冯波暗暗佩服起来。

冗长地叹息一声后,吴庸面色闪露出一丝不忍动容,沉声道:“唉,走吧,我现在送你去医院,还能坚持···”

还没容吴庸把话说完,视线不远处却赫然闪出一道魁梧凶悍的身影。那急速奔驰的人影正高高举着银晃晃的武士刀,面目狰狞地朝着冯波冲了过来。

蓦得,瞳孔骤然紧缩,待视线清晰之后。却发现疾步冲过来的人影,正是刚刚输掉比赛的宫本茂。

此时的宫本茂怒目圆瞪,眼眸布满猩红血丝。脸上露出狰狞悚人的扭曲表情,好似失去理智、急于复仇的岛国恶鬼一般。

情势危急,已容不得吴庸有丝毫怠慢和犹豫。

见状,吴庸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手掌,正对着急速劈开下来的武士刀。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吴庸和宫本茂的举动,当看见吴庸举起手掌之际,还以为吴庸是要上演什么空手夺白刃的戏码。

刹那间,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瞠目结舌地凝视着那把明晃晃的武士刀之时,眼前骤然闪耀出一道璀璨夺目的赤红光芒。

旋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地响起,犹如一道波涛涟漪,以吴庸为中心,急速向外扩张着,生生将精武社内外的玻璃震碎后,方才飘荡地无影无踪。

“术道之三,六合杜门,天辅星辛,苍炎赤火。”

赫然,犹如苍龙出洞般的火柱从吴庸掌心喷涌而出。刹那间便将足以削铁如泥的武士刀化为了灰烬齑粉,随着赛场上掀起的阵阵热浪狂风而消逝不见。

“呛啷!”

只剩下半截的武士刀应声跌落在地面上,宫本茂吓得面若死灰,惊悚呆滞的眸光中,浸满寒意和绝望。

仿佛视线中的吴庸,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尊不可侵犯的神明。

赛场上的气氛随之沉寂下来,好似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潭泓水,没有丝毫潋滟荡起。

寂寥无声大概维持了数十秒,方才响起窸窸窣窣地窃窃私语声。

“刚才···刚才我好像看到从吴庸嘴里喷出一道火柱。”

“你小子是近视眼吧,明明是从手掌心喷出来的火柱。我看的真真切切,绝对不会弄错的。”

“这个吴庸该不会是变魔术的吧,这也太神奇了。”

“不行,快点去通知导员吧,这要是在闹下去,估计非出人命不可···”

冷峻眸光怒瞪着宫本茂,吴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凌然出手,一拳便将宫本茂击飞。

宫本茂犹如断线的风筝般,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弧线之后,方才重重摔在地上。

“噗!”

吐了一口瘀血,外加几颗碎牙之后,狼狈不堪的宫本茂从地上挣扎爬起。

可身形还未站稳,迎面便又是一巴掌。旋即,宫本茂被扇的七荤八素,摇头晃脑地无力栽倒在橡胶地面上。

“姥姥的!你个该死的东洋鬼子,明的不行玩阴的,还他妈学会背后偷袭了。”吴庸一时气愤不过,又狠狠地踢了宫本茂两脚!

第八十七章 耳光按摩法

“砰砰砰···”

或许是吴庸太看不上宫本茂这个卑鄙无耻的东洋鬼子,亦或者是吴庸打人上了瘾,一口气踢了宫本茂十几脚后,怒气阴郁的脸色方才稍稍释怀。

“姥姥的,你不是很能打吗?起来跟老子比划比划,要是你能够伤到我一根汗毛,从今以后,老子跟他妈你姓。”

冷眼瞥着犹如烂泥般的宫本茂,狠狠啐了一口后,吴庸叉开五指,一把将面色蜡黄的宫本茂揪了起来。

“小鬼子,本来在大学我是不想打架不想骂人的。可你他妈的乌龟王八蛋非要逼我破戒,今天我要是不打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以后在利物浦大学都能上天。”

刚才吴庸一顿疯狂地蹂躏,已经将宫本茂的肋骨踢断了四五根,胸口传来的刺心剧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咳咳咳···”猛烈咳嗽出几口淤血后,宫本茂咧嘴冷笑,有气无力地说道:“天皇陛下,万···”

万岁?

万你姥姥个大头鬼。

今天你们天皇就是不在,要不然老子连他一块揍。

见宫本茂死性不改,被打成这副惨兮兮的德行,还念叨什么天皇陛下,什么万岁。

吴庸内心不住蹿腾起一股邪火,也没有跟宫本茂再多说废话,直接扬起手掌,对着宫本茂的大脸一顿“啪啪啪”地狂扇。

“姥姥的,还尼玛念叨你们那个狗屁天皇是吧。你再念叨一句试试,我打不死你。”

吴庸一边若无其事地扇着宫本茂的耳光,一边冷声质问道:“你小子倒是叫呀,怎么不叫天皇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嘴巴硬,还是我的巴掌硬。”

“啪啪啪···”

又是十几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吴庸猛然发现自己对扇耳光好像有某种偏爱嗜好。

只要看见贱人的嘴脸,要是不上去多照顾他几个耳光,就好像对不起自己这双手似的。

一时来了兴致,吴庸一边哼哼呀呀唱起了流行音乐,一边跟着抑扬顿挫的节拍扇着耳光。

“沧海笑···啪啪啪。滔滔两岸潮···啪啪啪啪啪。”

正在吴庸摇头晃脑,扇的不亦乐乎之际,耳畔却骤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喊声!

“吴庸,你太过分了,快点给我住手。”

突然被人勒令打断,吴庸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哼唱到哪一句了!

等等,还是从头开始吧。

“沧海笑···啪啪啪!”

“吴庸,你给我住手,你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

吴庸刚刚扬起的手臂被人倏地抓住,回眸一看,却让吴庸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儿。

前来阻止的不是别人,正是美女导员温尔思格。

此时,温尔思格俏脸薄怒,柳眉冷竖,冷声质问道:“吴庸,我真是小看了你,你才来学校几天呀,就公然在学校内殴打其他学生。”

殴打?

嘿嘿···不好意思,刚才扇耳光有些上瘾了。

吴庸骤然松开了手掌,任由好似死鱼翻白眼的宫本茂摔到在地面上。

讪讪一笑,吴庸骚眉搭眼地为自己开脱道:“导员,我可没有殴打宫本茂同学。”

“你还想抵赖是吧,刚才我亲眼看到你正在扇宫本茂的耳光。”

被美女导员诘问一句,让吴庸顿时有些语塞。沉吟片刻后,吴庸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憨笑,狡辩道:“导员,你真是误会我了,刚才我是在给宫本茂同学按摩呢,不信你问问其他同学。宫本茂非常喜欢我这种独特的按摩方式,死活拉着我不放手。唉,我可是好学生,对于同学的要求,自然要尽量满足了。”

按摩!

什么时候按摩还有扇耳光这个步骤了。

温尔思格也是硕士毕业的高材生,对于吴庸这套诡辩说辞,定然不会相信。

可当温尔思格询问周边围观学生时,所有人都声称是宫本茂主动要求吴庸扇他耳光的,而且还特意表明这是一种按摩方式。

温尔思格并不知道刚才狂妄叫嚣的东洋鬼子宫本茂,已经触犯了众怒。

但凡是有点血性和民族荣辱感的学生,都恨不得能生痰其肉,将其抽筋拔骨。

因此,对于吴庸不好的言乱,他们自然不会乱说的。

温尔思格迈着白嫩盈润的大长腿,围着精武社兜兜转转一大圈,得到的答案非常标准统一,所有学生都声称吴庸是在给宫本茂按摩,并不是殴打。

甚至有几个油腔滑调的学生,还故意刁侃,说什么宫本茂非常喜欢这种按摩方式,要不然也不能‘爽的’都翻白眼儿了。

扭动着水蛇般的柳腰,温尔思格走到吴庸身前。当杏眼瞥着口吐白沫,面色脱相的宫本茂时,温尔思格也来不及再调查取证了。

水眸犹如刀锋般的狠狠瞥了吴庸一眼后,温尔思格冷声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将宫本茂送到医院。”

我擦!

要送这个该死的东洋鬼子去医院?

姥姥的,爱谁去谁去,反正老子没有时间。

吴庸脸上流露出玩世不恭的冷笑,无奈耸了耸双肩,淡笑道:“呵呵,温尔思格导员。我现在要赶着将冯波送到医院,真是脱不开身,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说罢,吴庸也不管温尔思格嘴脸扭曲成什么样,堂而皇之地迈着大步走到冯波身前,搀扶着冯波向精武社门外走去。

见使唤不动吴庸,温尔思格仗着自己是导员的权威,拧着柳眉,对着围观学生颐指气使地尖声喊道:“你们快点把宫本茂送到医院,今天这件事我可以对你们既往不咎。”

围观学生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还真是有些害怕温尔思格的威胁言论。

可就在此时,有几个颇为顽劣的学生,却公然跟温尔思格唱起了反调。

“温导员,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课,要是教授知道我去送一个东洋鬼子去医院的话,恐怕会给我挂科的。唉,真没有办法,我们教授他爹好像就是被鬼子给打死的。”

“哎呦,温导员,忘了跟你说,我心脏不好,不能剧烈运动。万一背着宫本茂去医院的路上我心脏病突发,那可就···”

“对不起,我不是金融学院的学生。而且,我顶看不上这群东洋鬼子,我还要打球,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随着这几个出头鸟公然唱着反调,所有学生都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不一会儿,偌大的一个精武馆内,除了宫本茂的小喽啰之外,就剩下美女导员和宫本茂了。

第八十八章 篓子捅大了

“哎呦,医生。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的丹田呀!”瘫在病床上的冯波发出一阵阵鬼叫!

此时,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医生正摁着冯波的小腹,不时询问着有多疼。

或许是冯波油嘴滑舌的一面太过搞笑,引得女医生也不住调侃起来。

“少贫嘴了,还丹田呢。我们医院二楼妇产科今天刚来了一位少女,天之卓越,俏丽非凡,才十七岁就已经修到元婴了。怎么着,还不是让我们医院大夫给做的流产。前些日子三楼接收六个精神分裂的分神期患者,也是被我们医院给治好的。再不济地下一楼还有停尸房,挺适合你修炼灵魂出窍的。”

女医生身边的小护士靥面含笑,急忙接话道:“对了,要不然我们给你来个全套检查吧,说不定还能意外发现你是大乘期高手呢。”

大乘期!!!

这是什么鬼?

冯波鬼鬼祟祟地瞄了女护士一眼,低声道:“护士姐姐,什么是大乘期呀。”

女护士用记录本敲打冯波额头,调笑道:“呵呵,就是癌症晚期,你要不要试试?”

听到这话,冯波急忙打了一个寒颤儿,脑袋儿摇的跟个拨浪鼓儿似得。

女医生初步给冯波检查一番后,对着身边的女护士说道:“情况基本上已经稳定了,并没有什么大碍。痛感在六到七级,可以考虑适当的给患者注射镇静剂···”

正在女医生给冯波做检查之时,吴庸拎着果篮和鲜花走进了病房。对于吴庸这样的小抠,能破天荒的买水果和鲜花,自然不会是为了冯波。

而是送给和冯波同一病房的病友,孟灵儿。

上一次吴庸空手来医院看孟灵儿,被孟灵儿冷嘲热讽地挤兑了一番。

为了堵住孟灵儿那张善于毒舌损人的巧嘴,吴庸不得不花费一点功夫,在外面买了这些东西。

见吴庸拎着水果和鲜花来看自己,冯波感动的一塌糊涂,就差没有如丧考妣地失声痛哭起来。

“老大,想不到你这么惦记我,还给我买了水果和鲜花。”

冯波双臂张开,刚要主动迎接这份厚礼之时,便被吴庸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省省吧,鲜花和果篮不是送给你的。”吴庸一边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孟钰儿,一边嗤之以鼻地说道:“你小子上次在学校内偷偷摸摸赌博,从中获利一千两百多万,还以为我不知道。”

见水果和鲜花并不是送给自己的,矮胖子冯波顿时面色一沉,嘟嘟囔囔地在一旁不停抱怨着。

这几天孟钰儿一直陪护照顾小魔女,也没有抽出时间去学校。但孟钰儿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尤其是吴庸痛殴宫本茂这件事,着实让孟钰儿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吴庸,我听其他同学说,你殴打宫本茂这件事情闹大了。不少东洋留学生在学校内公然示威游行,声称要为宫本茂讨个公道。”涟涟美眸注视着吴庸,似乎是想确认此事是否属实。

对于吴庸身陷囹圄,小魔女并不是十分担心。不过吴庸又是帮自己出气,又是给自己送鲜花果篮,还是让小魔女颇有些沾沾自喜。

为此,小魔女决定和吴庸统一战线,帮衬吴庸说几句好话。

“姐姐,吴庸不就是打了那个东洋鬼子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可别忘了,你亲妹妹就是被那个混蛋打伤的。”小魔女愤愤不平地挥动着粉拳,顺便从果篮里面掏出两个红彤彤的蛇果,一个扔给了赌气幽怨的冯波,一个捧在手心直接啃了起来。

一提到宫本茂,冯波也是义愤填膺,狠狠咬了一大口蛇果后,含糊不清地说道:“钰儿大姐,吴庸老大这件事做的没错。那该死的小鬼子实在有些张狂的过分,就跟秋田犬似的,要是不教训教训他,他都快找不到北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孟钰儿柳眉冷竖,娇容薄怒,水吟吟地美眸冷瞥了冯波和孟灵儿一眼后,吓得两人只顾埋头啃着手中的蛇果。

见孟钰儿来兴师问罪,吴庸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应该不会有是吧,我只不过打了一个东洋鬼子而已,我想学校不会小题大做的。”

小题大做!

孟钰儿美眸低垂,冗长叹息一声后,面露忧色地娇声道:“你是不知道宫本茂的身世,自然是不以为然。我听说宫本茂的家族在京都有非常大的势力。甚至宫本茂的爷爷和叔辈,曾经有两人做过外相,有一人做过首相呢。现在不仅仅是学校的东洋留学生在示威游行,就连大使馆也在向学校领导施压,希望他们能严惩你。”

严惩!

这尼玛是什么狗屁道理。

就因为这个东洋鬼子宫本茂家族势力大,就允许他在学校内肆意横行,等到自己挨了打,就哭爹喊娘地找人秉公处理。

姥姥的,看来还是揍得轻,当初应该多踢断他两根肋骨,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跌入了冰点,缄默良久后,孟钰儿温婉含笑,柔声安慰着吴庸。

“好吧,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尽量去想解决的办法。我父亲认识不少外交部的人,或许可以通过一些斡旋手段,尽量将此事平息下去。不过,学校内部的东洋留学生示威,恐怕还需要看学校领导该如何处理解决。“

说到这里,孟钰儿深情款款地抚摸着吴庸的手掌,含情脉脉地说道:“吴庸,以后做什么事,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好嘛。我不怕惹麻烦,只不过不想让你出事而已。”

“好吧!”吴庸神色沮丧地点头应和道!

其实吴庸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学校所谓的秉公处理,只不过是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为了维护学校的利益,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让人失望的决定。

就拿吴庸和宫本茂作比较,宫本茂无论是在家世,还是在影响力上,都远远要超过吴庸。

所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学校会果断处理吴庸,以此来平息东洋留学生游行示威的举动!

第八十九章 道歉

这场殴打宫本茂的事端,果然如孟钰儿所料想的一样,虽然外交方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可在利物浦大学内的示威游行活动,则是愈演愈烈。

甚至不少东洋留学生用罢课来威胁学校,要求学校严惩罪魁祸首吴庸!

当天晚上,达叔便接到导员温尔思格的电话,让吴庸做好给宫本茂道歉的准备···

“什么,你···你在说一遍,学校让我公开给宫本茂道歉。”得知这个消息,吴庸气的七窍生烟,以至于口齿不清,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达叔对学校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但还是颇感无奈地劝慰道:“吴庸,要不然我看你就去道个歉吧。刚才那位导员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家人做好你的思想工作。”

去给一个挨千刀的东洋鬼子道歉!

这尼玛还有天理吗?

吴庸自然不会屈服于权贵,甭说是温尔思格这么一个芝麻大小的导员,就算是利物浦大学的校长亲自出马,吴庸也断然不会答应这个奇葩的要求。

“你们甭劝我了,还道歉,道个大头鬼。”吴庸梗着脖子,气愤难平地抱怨道:“这件事我也没有错,我殴打宫本茂并不是因为他打伤冯波和孟灵儿。最可恨的是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在比赛结束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倒腾出来一把武士刀来,还要从背后暗箭伤人。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冯波早就被他给劈成了两半。”

孟钰儿若有所思地端起瓷杯,抿了一小口苦涩略带甜腻的咖啡后,柔声轻吐道:“现在学校内的东洋留学生全部罢课示威,而学校能做出让你道歉这个决定,也是想尽快平息此事,不想惹出更大的事端。”

吴庸听出孟钰儿的弦外之意,无非就是让他向校方妥协,给东洋鬼子宫本茂道歉。

虽说公然道歉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充分发扬不要脸的精神,就可以轻松完成。

但在吴庸看来,既然自己没有没有做错,他是绝对不会向宫本茂低头道歉的。

低头向东洋鬼子认错,那不是更让这群东洋鬼子瞧不起国人。

先甭说道歉后学校内的其他学生怎样鄙夷蔑视吴庸,甚至那群东洋鬼子还会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指不定心里还会琢磨腹诽着,“怎么着,我们东洋人就是这么牛逼,就是这么有特权,就算在你们国家惹是生非,你们照样要像孙子似的给我们赔礼道歉。”

对于孟钰儿和达叔,乃至于学校高层领导想通过道歉来达到息事宁人的做法,吴庸是打心眼儿看不上了。

缄默良久后,吴庸颇为怏怏不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姥姥的,真他妈的活见了鬼,孟钰儿平常挺为我着想的,可这次怎么偏偏要站在我的对立面,逼着我去给宫本茂道歉呢。”刚刚合掩上房门,吴庸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垂头丧气地躺在了床榻上。

蓦得,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好似铮铮琴音,宛转悠扬,绕梁三日而不绝。

“别这么想,我看你那个未婚妻是怕学校里面的东洋留学生报复你,才勉为其难的让你去道歉。”聂小倩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内,在吴庸身前来回踱步。

“而且,你未婚妻不是也说过,一旦此时被弄到外交部,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处理了。”聂小倩摇曳着盈盈纤细柳腰,如沐春风般的轻声说道。

我擦,就算是为了我着想,也用不着违逆我的意愿吧。

斜眸了聂小倩一眼,吴庸翻了个白眼儿,赌气似的嚷嚷道:“姥姥,不就是打了一个东洋鬼子,至于上纲上线嘛。还要我公开给宫本茂那个人渣道歉,真是够搞笑的。”

吴庸双手叠放在一起,枕在脑后,沉吟良久后,脑袋里面忽然萌生出一个馊主意儿来。

“我看这件事八成有人在背后搞鬼,要是让我逮到这个人,非要给他点教训不可。”吴庸坐直了身子,饶有深意地问道:“小倩,上次你拿出来的灵符,好像还有好几张没用吧。你再拿出来让我看看,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灵符?

这些灵符虽说没有品级,可也不能随随便便运用在人类身上。即使魂界梵灵境对灵符的使用并没有制定具体的天规天条,但利用灵符来对付人类,终归是一种作弊的行为。

聂小倩瞬间警惕起来,水汪汪灵动的眸子凝视着吴庸,惴惴不安地发问道:“你要灵符干嘛?以你的本事对付普通人类应该不成问题吧。”

没错,吴庸这身能耐,恐怕普通人类之中是找不到敌手的。可吴庸要面对的人,并不能归为普通一类人。

这类人或是掌握金钱的富商巨贾,或是掌握实权的皇亲贵胄。

就算是利物浦大学的高层领导,吴庸也不能揪着衣领上去甩给他两个耳光,那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彼道鬼道!

想要暗箭伤人与无形之间,就只能依靠灵符的作用了。

见聂小倩好似一个抠门的地主老财,守着灵符死活不撒手,吴庸只能巧言令色开启忽悠模式了。

思绪飞转,吴庸马上转换出一副骚眉搭眼的嘴脸,英俊地面庞上浮现出贱贱的笑容,“嘿嘿嘿···小倩,这些日子我打算好好钻研一下灵符,说不定我在炼制灵符方面还有很高的天赋呢。要是你方便的话,把你的灵符借给我看看!”

“虚头巴脑的,早知道你在琢磨我手里这几张没有品级的灵符了。”水吟吟的美眸瞥了吴庸一眼后,聂小倩从紫色香囊中抽出两张灵符递了过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唉,我现在算是跟你狼狈为奸了。”

吴庸喜形于色地接过金灿灿的灵符后,炯炯目光盯了大半天,也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沉吟片刻,吴庸腆着大脸地问道:“小倩,这两张灵符的作用是什么?”

“左边的那张灵符是巨阳症符咒,右边的灵符是真心话符咒。”

第九十章 巨阳症灵符

巨阳症?真心话?

吴庸煞有其事地摩挲着下巴,仿佛在思考两张灵符的功能作用。

真心话符咒自然就不用多考虑了,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只要贴上符咒,此人便会将自己的真心话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可这个巨阳症符咒,究竟是什么鬼?

讪讪淡笑,吴庸发声问道:“小倩,这个巨阳症符咒的作用···”

提到巨阳症符咒,那张白嫩精致的面颊登时染上两抹绯红,如同喷火蒸霞一般,显得十分娇羞可爱。

对于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聂小倩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这个巨阳···症符咒,就是,就是男人的那个东西,会变得很大。”吞吞吐吐地解释清楚巨阳症灵符的作用后,聂小倩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擦拭着光润娇嫩面颊上的涔涔冷汗!

“不过,想要让巨阳症灵符发挥作用,受体必须要和异性发生性行为。否则,巨阳症灵符将会在三天之内消失作用!”聂小倩补充道!

我擦,这巨阳症灵符这么牛掰呀。

看来这个魂界还真是人才辈出呀,若是人类世界能制造出这玩意儿的,那还用印度神油还有伟哥干啥,味道贼大的,效果也不是很好,早他娘的被淘汰了。

蓦得,吴庸笃定自己发现了一个莫大的商机。兹要是他能够炼制出巨阳症灵符,那一定能够赚的盆满钵满。

到时候成为上市公司的CEO,迎娶白富美,成功走上人生巅峰。

嘿嘿嘿···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柳叶眉紧蹙,聂小倩走到吴庸身前,犹如小葱般玉白纤细的手指在流着口水的吴庸面前晃了晃。

“喂,吴庸,你傻笑什么呢。”

擦拭着嘴角溢流出来的口水,吴庸收敛起脸上贪婪的痴呆傻笑,面色瞬间转变成道貌岸然的严肃!

“咳咳咳···小倩,这巨阳症灵符你还有没有存货。我怕这个过期了,要不然我先试试。”吴庸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试试巨阳症灵符?

开什么玩笑,这个吴庸脑袋不是进水了吧,难不成是把巨阳症灵符当成什么补品了,还要亲自体验一下。

俏脸上涌现出一抹黑线,聂小倩撇着樱唇,冷声挤兑道:“如果你要是想体验一下的话,我倒是也不反对。不过,我听巫师朋友说,只要贴上巨阳症灵符,你下面传宗接代的东西会变得跟大腿一样长,效果会维持二十四个时辰。”

和大腿一样长···

那还能用吗?

打了一个冷颤儿后,吴庸汗颜摆了摆手,面色窘迫地尬笑道:“不用试了,你给我的灵符怎么可能会过期呢。”

思忖再三,吴庸麻利地将灵符收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学校的某位领导执意让他给东洋鬼子道歉的话,那就不能怪他吴庸下流卑鄙了。

呵呵呵,到时候这两张灵符可就有用武之地了。

······

翌日一早,刚刚结束搜魂官巡夜任务的吴庸,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学校。

在这两个多星期的磨练当中,吴庸自身的实力也精进了不少。从一开始只能勉强对付一只小鬼魄,到现在能单挑几只鬼魄,还能将其轻松干掉。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吴庸对搜魂官这个职业变得索然无味,提不起丝毫兴趣。

当吴庸刚迈进教室之际,肩膀却猛然被拍了一下。慵懒地扭头一瞥,却发现叫住吴庸的人,正是经济管理系一班的班长吕明松。

或许是生于白山黑水的东北,吕明松基因中继承了东北人的魁梧身躯和豪爽的性格。

“吴庸,刚才温老师发了条短讯,让我通知你去一趟副校长办公室。”说到这里,吕明松探头探脑地向左右张望了一眼,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后,瓮声瓮气地低声道:“这次叫你去八成是因为宫本茂的事情,你多留个心眼儿,温尔思格那娘们儿准没有憋什么好屁!”

吕明松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一脸憨厚朴实。可也有自己精明的小算盘。虽说他是经济管理系的班长,直接听命于导员温尔思格。

但这并不代表吕明松就是温尔思格的狗腿子。

实际上大学并没有外界人粉饰的那般美好,什么芸芸学子,郎朗书声。

大学就是现实社会的一个缩影,里面充斥着各种肮脏龌龊的交易。

就拿吕明松这个班长来说,虽说连芝麻大小的官职都算不上。可奈何‘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整天鞍前马后地侍候着导员温尔思格,随随便便说一位同学的坏话,或许此人整年的奖学金就会泡汤。

当然了,这样阴损的做法,自然会使其沦为众矢之的。而吕明松精明之处,恰恰也是在一点上。

在班级同学面前,他会旗帜鲜明的站在同学立场,甚至公然附和数落导员温尔思格的种种不是。

但在温尔思格面前,他又马上化身成为精明强干的酷吏,指哪打哪,绝对没有任何二话。

尤其是在讨好温尔思格的欢心方面,就必须要在细节下到足够的功夫。

譬如温尔思格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导员,连学校正式的教师职工都算不上。但为了逢迎温尔思格,当着她的面,就必须要称其为温老师,而且吐字发音一定要字正腔圆,容不得半点马虎。

温导员!温老师!

虽说只有细微的两字只差,但却能够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

这就好比要巴结一位部门的副处长,你必须要称其为处长,这在无形中暗示着此人马上就能扶正,官运亨通,一飞冲天。

而不是半路夭折,被人批斗审判,沦为千夫所指···

听到是因为宫本茂的事情,吴庸心里已经琢磨出八九分,多半又是给宫本茂道歉。

深吸了一口凉气后,吴庸抖擞抖擞精神,颓废的神色焕然一新,顿时容光焕发。

“谢谢吕班长了,现在我就去副校长办公室。”吴庸淡笑回应道。

“对了,顾钧副校长的办公室在主楼第八层最内侧。”吕明松及时提醒道!

第九十一章 使用灵符

当吴庸坐着电梯到达八楼后,刚出电梯门,聂小倩便恍然现身,发出一阵莺歌燕语般的悦耳笑声!

“你出来干嘛?”吴庸瞟了一眼身侧的聂小倩,不解其意地问道。

“还能干嘛,当然是帮你咯。”聂小倩薄唇上扬,精致面颊露出浅浅地小酒窝,清澈凤眸瞥着吴庸,“知己知彼,方则百战不殆。你可不要忘记,凡人是看不见我的。”

听到这话,吴庸怔了怔神儿,马上心领神会,理解了聂小倩话中的深意。

“你的意思是想先潜入顾钧副校长的办公室打探一下。”吴庸不禁眉飞色舞起来:“那可太好了,我正想知道这个顾钧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和态度。”

可随着目光飘远,却发现顾钧办公室的房门紧闭。甭说聂小倩这样一个亡魂了,就连苍蝇也飞不进去呀。

或许洞察出吴庸忧心之处,聂小倩古灵精怪地冲着吴庸眨了眨眼睛,明眸皓齿轻启,淡笑道:“你先躲起来,看我的吧。”

说话间,聂小倩曼妙绰约的身姿飘然灵动,紫色的流仙裙衣袂也随之翩翩起舞,好似一只轻盈而美丽的蝴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红木实门前。

“咚咚咚···”

敲门声骤响,可办公室内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沉寂了好一会儿,方才迟迟缓缓地传来一阵金属弹簧撞击声。

“咔嚓!”

门扉被轻轻推开,从里面探出来一个鬼鬼祟祟地脑袋,向外张望了片刻后,羞红惊慌地脸色才稍稍平缓,再次将红木实门合上。

可就在开门之际,聂小倩已经偷偷溜进办公室内,犹入无人之境一般,自由散漫地在办公室内参观漫步着。

坐在鳖甲办公桌后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矮胖子,好似圆球般的脑袋上盯着稀稀疏疏几根野草,看上去十分可怜。

不过矮胖子长得倒是极为富态,满面油光,纵使塌鼻子和那张喷着刺鼻烟酒味的大嘴给他形象降了不少分,但无论怎么看,矮胖子都能给人一种地主老财的感觉。

“没看到人呀,可能是听错了吧。”美女导员温尔思格踩着粉红色的高跟鞋,整理着凌乱的内衣,撇着樱红小嘴,娇嗔埋怨道:“都怪你这个坏人,大早上就这么色。刚才的敲门声没有吓死我,唉,还好没有人,要不然一定会看出端倪儿的。”

顾钧最喜欢就是温尔思格撒娇时候的媚态,水吟吟的凤眸含着千种风情,万般媚丝。

再加上温尔思格那足以勾魂夺魄的床上技巧,早就让顾钧甘心拜倒在石榴裙下,流连忘返了。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而美女导员温尔思格何至于娇艳的牡丹花,简直就是妩媚的狐狸精!

“死色鬼,正经点儿。”温尔思格撇着红润薄唇,看似赌气,但眼如媚丝,频频对着顾钧放电,麻人酥骨。

“对啦,一会儿吴庸可能就要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提到吴庸,顾钧收回了邪恶贪婪的大手,从金色烟盒中抽出一支价格不菲的香烟,叼在大嘴上。

“还能怎么处理,必须要给宫本茂赔礼道歉。现在的年轻人,都太不像话了,什么人都敢打。宫本家族在政治和人脉上的影响力委实不小,岂是一般人能开罪起的。若不是宫本家胸怀宽广,并没有将此事告到大使馆,恐怕这个吴庸就要被请进牢房啃上几年窝窝头了。”

温尔思格像个卖弄风骚的姘头,十分乖巧地给顾均点燃了香烟,魅声道:“我看那个吴庸是个硬骨头,恐怕是不会同意给宫本茂道歉的。”

不道歉!

顾均鼻孔里面喷出两道白色烟柱,咬牙切齿地嚷嚷起来:“就在他骨头再硬,只要他还想在利物浦大学读书,就必须要给宫本茂道歉。这些日子那些东洋留学生整天罢课游行,搅得其他学生都没有办法正常上课了。如果不他道歉的话,学校还有宁日嘛。”

说罢,顾钧粗鲁地将香烟掐灭,恬不知耻地自夸道:“不就是道个歉嘛,无非就是丢点脸而已。如果是我的话,早就给宫本茂道歉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年轻人自命清高不凡,我看就是没有进入社会,尝过处处碰壁,寄人篱下,受人掣肘压制的滋味。”

见顾钧有些动怒,温尔思格妩媚含笑,红唇轻启,送上一个香吻,媚态百露地安慰道:“好啦,别生气啦,为了那个吴庸生气也不值得。哼,我也看不上那个吴庸,你不知道,前几天他竟然当着其他学生的面,丝毫没有将我这个导员放在眼里,简直是太狂妄了。”

说到这里,浓眉紧蹙,温尔思格自怨自艾地叹息道:“唉,谁让我只是个导员,连学校正式教师都不算,这才让人看不起的。”

“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看安校长那个老家伙活不了多久了,整天请病假。等到他正式离职,凭借我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想要捞到这个校长的位置,简直就是唾手可得。”顾钧搂着温尔思格柔软的娇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只要我成为校长,就破例聘请你为利物浦大学的正式教师。不出三年,升你为教授,到时候我看谁还敢看不起我的宝贝。”

顾钧的一番承诺哄得温尔思格靥面含笑,如果不是怕被人撞见两人苟且之事,温尔思格还真想马上就地献身。

“母老虎今早去国外旅游了,估计需要六七天才能回来,晚上你去我家。”

第九十二章 爬墙头

“等等,你说什么?温尔思格跟顾钧勾搭在一起了。”躲在八楼角落中的吴庸满脸惊愕,似乎不太相信聂小倩所说的话。

吴庸第一次见到温尔思格的时候,对这位美女导员的印象是非常好的。

再加上温尔思格正值青春靓丽的年华,说她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厮混在一起,这多少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聂小倩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看这两人应该不是第一次偷情了,而且今天晚上她还要在顾钧家中幽会呢。”

沉吟片刻后,吴庸微微皱着剑眉,面色凝重地问道:“他们有没有提到有关于我的事情?”

“嗯嗯,顾钧说了,如果你不给宫本茂道歉的话,学校会马上开除你。”

开除?

姥姥的,利物浦大学难不成是他家开的,他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踯躅良久,思绪飞转,吴庸大脑马上策划出一套制裁顾钧的方案。

蓦得,吴庸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坏笑,俊朗如星辰般的眸子中,洋溢着蠢蠢欲动的邪念。

“嘿嘿嘿···小倩,晚上的时候领你去爬墙头,到时候让你也欣赏欣赏什么叫‘高清爱情动作大片。”

······

“咚咚咚···”

“进来吧。”顾钧拖着威严庄重的长音。

推门而入,迎面看见一个矮胖如肉球般的身躯瘫在真皮座椅上。吴庸疾步走上前,含笑道:“副校长,我是经济管理系的吴庸。”

“你就是吴庸。”顾钧指着鳖甲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示意吴庸坐下说话。

待吴庸坐下后,顾钧挺着肥硕的大肚腩,正襟危坐,摆出副校长的架势。短粗的手指梳理着头顶那几根稀松野草,语气威严地说道:“吴庸,今天把你叫来,是想做做你的思想工作。前些日子你打伤东洋留学生宫本茂,给学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想你也看到了,这几天东洋留学生总是游行示威,要求学校严惩你。”

“校长,我揍宫本茂可是有原因的。当时他持刀行凶,如果我不及时阻止的话,恐怕会酿成大祸。”吴庸据理力争地反诘道。

顾钧摆了摆手,满脸横肉涌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这件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不必再提。虽说宫本茂在学校内持刀违反了校规,但你可以好言劝说,让他放下刀,也不至于把他打成重伤吧。”

听到顾钧打得这句官腔话,吴庸气的差点没直接掀了桌子。

还尼玛好言劝说,当时情况千钧一发,哪怕吴庸在晚一秒动手,冯波都会被丧心病狂的宫本茂砍死。

姥姥的,这个脑袋没毛的老东西,坐着说话倒是不腰疼!

“副校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吴庸懒得再跟顾钧继续废话下去,脸上挂着不咸不淡地冷笑。

“学校自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深吸了一口气,平缓着内心激荡起伏地涛涛怒火,吴庸饶有深意地问道:“副校长,这个大事化小是什么意思?小事化了我又该怎么理解?”

顾钧语调提高了几分,挺着大肚腩,一脸正气地说道:“这个很简单,就是你公开向宫本茂道歉。时间我已经定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地点在体育场,届时学校内的所有领导和学生都会到场。”

说罢,为了防止吴庸害怕丢脸而拒绝,顾钧不得不加上一句:“你放心,只要你给宫本茂公开道了歉,学校将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年轻人,为了前途,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话已至此,顾钧算是下了逐客令,并主动起身跟吴庸握手。

好在吴庸已经早有准备,将巨阳症灵符攥在手心。待和顾钧握手之际,悄无声息地将灵符贴在顾钧手掌,并且在握手的瞬间将灵符激活。

“啾!”

随着一道金灿灿的刺眼光线从手心骤然迸发,转瞬消失。顾钧却感觉自己的掌心好似被针刺火燎了一般,疼痛难忍,条件反射般的抽回了手掌。

眸光中浸满狐疑和不安地凝视着掌心,可手掌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物。

沉吟良久后,顾钧冷声威胁道:“吴庸,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我希望明天上午十点钟能在体育馆看到你的身影,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我会以副校长的身份将你开除。”

“副校长,你放心,不就是道个歉嘛,这个我很拿手的。明天我一定给宫本茂好好赔罪的!”吴庸佯装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态度,向顾钧保证道。

“呵呵呵···好,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放弃自己的前程,我喜欢。”

见吴庸答应给宫本茂道歉,顾钧大嘴咧的跟个荷花似的,竟然忍不住夸赞了吴庸几句。

······

时至夜半,潦水尽而寒潭清。

氤氲叆叇的薄纱浓雾犹如卷珠帘般沿着地面不断匍匐前进,随着寒气的扩散,让路上的行人禁不住打了几个冷颤儿。

房间内的吴庸正收拾着行装,马上准备出发执行巡夜任务。虽说此时方才九点多,距离子时巡夜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但吴庸却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火急火燎地从窗口一跃而出,魅影闪动,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吴庸,你该不会吃错药了吧。以前叫你去巡夜,就跟逼着你去刀山火海似的。可今天你怎么变得主动积极了?”聂小倩满心狐疑地问道。

腆着大脸,吴庸正气凌然的自卖自夸起来:“对待工作,我的积极性一向是非常高的。为了拯救那些时刻被鬼魄威胁的亡魂,我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的情操和人格就是这么高尚,你可不要崇拜我哦。”

高···尚。

聂小倩上下打量着吴庸,可无论是长相,还是类似于痞子无赖般的气质,好像都跟‘高尚’这个词语搭不上半点儿关系。

蓦得,聂小倩隐隐约约想了起来。早上吴庸曾经对她说过,好像晚上要去‘爬墙头’。

至于‘爬墙头’具体是什么意思,聂小倩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吴庸嘴角噙着那丝邪恶的坏笑,不难臆测出来,这个‘爬墙头’准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在奔驰了大半个小时后,吴庸轻松躲过了保安的巡视,鬼鬼祟祟地翻过高墙,顺利潜伏进一栋豪华公寓楼前。

“小倩,想不想看看爱情动作大片。”吴庸低声窃笑道。

“什么是爱情动作片,我不是很懂。”聂小倩仿佛是个傻白甜一般,痴痴地回答道。

见状,吴庸一脸无语地顺着楼层向上瞄动着眼睛,低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是爱情动作大片了。”

第九十三章 来点刺激的

聂小倩还在琢磨什么是所谓的“爱情动作大片”时,吴庸矫健的身姿宛若灵猴一般,在公寓楼上飞速攀爬着。

仅仅过了不到五分钟,吴庸便顺利爬上了第十六层楼。

聂小倩轻盈的娇躯飞身飘荡,缓缓出现在吴庸身边。见吴庸毫不费力地爬了几十米,聂小倩嫣然淡笑,毫不避讳地夸赞道:“想不到你不用魂力就能爬这么高,看来你本身的体质很不错嘛。”

“这都是雕虫小技,在总部基地的军事训练中,自由攀登是每天必须要进行的科目。”

说到这里,吴庸目光炯炯,透过飘飘荡荡的轻纱窗帘缝隙,定格在卧室的那张象牙床上。

正所谓“月儿弯弯照窗纱,象牙床上卧玉马”。

此时虽说没有什么明月悬空,但卧室内却是灯火通明,让人一览无余!

再加上窗口洞开,清风徐来,涤荡着白色轻纱摆动飘荡,卧室内的所有声响,自然也是被吴庸和聂小倩尽收在耳底。

一时间,聂小倩怔住了神儿,红彤彤地面颊娇艳欲滴,宛若秋天熟透的苹果一般,十分惹人喜爱。

吴庸和聂小倩两人站在楼檐上,探出半个脑袋儿,不动声色地偷偷窥视欣赏着‘爱情动作大片’。

聂小倩面色羞红地看着吴庸,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娇嗔幽怨道:“吴庸,你怎么领我来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

呃,不对,应该是夜幕沉沉,群星璀璨。里面那两个赤身男女偷情都不觉得羞耻,老子只不过是偷窥而已,算什么可耻的。

而且,刚才聂小倩这小妮子聚精会神地观看,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现在倒是埋怨起老子来了。

对不起,不接受!

吴庸斜眸了聂小倩一眼,阴阳怪气地挤兑道:“羞耻?我没有拿着摄影机将这对苟且男女拍下来,已经算是很高尚了。再者说,你刚才看的不也挺爽嘛。”

“下流!”

聂小倩低声骂了一句后,白嫩盈润的面颊腾的升起两抹红霞,薄唇轻撇,看上去很有几分动怒了。

深吸了一口沁人心脾地薄凉空气,聂小倩平缓着跌宕起伏地心情,正色道:“吴庸,你是怎么知道顾钧家住在这里的。”

“小意思,跟踪呗。”吴庸偷偷探出半个脑袋,俊朗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地坏笑。

“老公,难不成你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吴庸吗?不想拿他再做点什么文章。”

擦拭着肥脸上的汗珠,顾钧大嘴一咧,发出得意地冷笑:“呵呵呵···这件事宫本茂要负主要责任,在校园内持刀伤人,若是弄到司法机关,恐怕宫本茂也难辞其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宫本家族才不希望将事情闹大的。”

顾钧靠在床垫上,慢条斯理地抽着香烟。

“前天宫本家族派人私下里送了我一千万,一方面是想让我平息此事,另一方面是希望我谨慎处理,维护宫本家的体面。”

作为顾钧的小情人,温尔思格早就清楚顾钧经常收受贿赂。可令温尔思格颇感意外的是,像宫本家族这样拥有如此显赫地位,竟然也能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那宫本家的意思就是既不想将事情闹大,也不想因此而被抹黑丢脸呗。”

顾钧点了点头,肥脸上洋溢着狡猾地淡笑,“我可不想管谁是谁非,只要谁能拿钱给我,那他就是对的。我也调查了一下吴庸的档案,并没有什么背景,榨不出多少油水,那这个黑锅只能由他来顶了。呵呵,现在的社会,有钱有权有势力,你才能凌驾于一切法律条规之上。反之,那你就必须受人凌辱欺压,弱肉强食,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吴庸听到这些话时,心头挤压的无明业火,犹如燎原之势,不住地蹿腾起来。

若不是聂小倩见吴庸面色阴桀不善,急忙拉住吴庸,这小子都敢冲进去狠揍这对狗男女一顿。

正在聂小倩千叮咛万嘱咐吴庸要保持冷静之际,卧室内却骤然传出一道惊讶疑惑声。

可随即浮现在顾钧眼前的一幕,吓得顾钧心肝发颤儿,肥脸上冷汗涔涔,一时不绝。

“我不会是生病了吧!”顾钧吓得面如土色,慌忙抓起了手机,嘴里絮絮叨叨:“快点打120,不行,我要马上去医院看看。”

见巨阳症灵符已经开始奏效,吴庸内心的怒火顿时消减了大半,不住窃笑道:“姥姥的,敢坑老子,再给你来点刺激的!”

话音刚落,吴庸扬起钢拳,狠狠地对准玻璃击打过去。

“噼里啪啦···”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清脆响声,吓得顾钧手足无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破碎的窗口玻璃。

缓了缓神儿后,顾钧颤颤巍巍地靠近窗口,待他目光顺着窗口向下探望之际,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第九十四章 顾钧的苦恼

可将内心的暴怒之气发泄一通后,顾钧又有几分不知所措。看着直挺挺的‘棒球棍’,顾钧脸上的横肉堆在一起,不禁愁眉苦脸,犹豫着明天需不需要请假去医院检查检查。

但若是自己去医院检查,那明天吴庸给宫本茂公开道歉的事情,岂不是要被耽搁推迟了。

今天下午顾钧已经向全校师生发出了通知,让所有人第二天上午十点在体育馆内集合。

到时候他这个副校长却因故缺席,这未免也有些说不过去。

而如果他现在宣布取消明天上午在体育馆集合的通知,朝令夕改,更是会被学校其他领导留为话柄的,引人猜忌。

虽说老奸巨猾的顾钧经常利用职权做一些违规之事,譬如以升职为条件引诱学校内颇有姿色的年轻女老师和辅导员,亦或是用职权收受贿赂等等,不胜枚举!

但顾钧能在五十出头就坐上了副校长的职位,也足以证明他为人谨慎,处事小心,好似如履薄冰一般,生怕因为自己的疏漏给人留下把柄。

联想到这些,顾钧不由暗暗后悔起来,早知道会出现这档子破事,今天就不应该火急火燎地发什么通知了。

思忖良久,顾钧忽然心生一计。他急急忙忙地翻身下床,拖着那根‘棒球棍’,咣当咣当地踅着宽大步伐走到衣柜前。

在里面翻腾了几分钟后,总算是找到了一件看上去比较合适的肥大西裤。

拎着西裤在墙壁镜前比量了一会儿,顾钧将‘棒球棍’贴在左腿内侧,为了方便穿衣服,顾钧甚至找了几根尼龙绳将‘棒球棍’绑在了左腿上。

肥大的西裤这时起到了关键性作用,饶是顾钧短粗的大腿外加‘棒球棍’,都能轻而易举地塞进裤腿中。

穿好裤子后,顾钧又在墙壁镜前走了几步。虽然步调看上去有些怪异,左低右高,就跟个瘸子似的,但总算是能掩人耳目,看不出任何端倪儿。

旋即,顾钧盯着隐匿在裤兜中的棒球棍,他马上意识到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由于‘棒球棍’的存在,他的双腿只能笔直站立,而不能坐下。

一旦坐下,‘棒球棍’便会被“咔嚓”折成两端。

虽说往日的‘小毛蛋’变成了今日的巨无霸,可被折断后能不能用还两说呢。

沉吟良久后,顾钧嘟嘟囔囔道:“不就是站一上午嘛,应该没有问题的。”

······

“哈哈哈···想不到巨阳症灵符这么牛掰。都肿成那副德行了,我看顾钧明天还怎么去上班。”

执行完巡夜任务的吴庸,一扫往日颓废神色,眉飞色舞地调侃着顾钧。

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是在向聂小倩炫耀他的聪明才智一般。

“少臭美了,也就你能想出这样下流的馊主意儿来。”聂小倩面颊绯红,忍不住怼了吴庸一句。

此时吴庸心情大好,大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气概,并没有将聂小倩薄怒之语放在心上。

倏地,聂小倩语气忽而凝重,沉声问道:“吴庸,如果顾钧明天依旧去了学校,到时候你该怎么办,难不成你真打算去给宫本茂道歉不成!”

道歉?

道个屁!

耸了耸双肩,吴庸收敛起嘴角地贱笑,用玩世不恭地强调回应道:“就算顾钧明天去了学校,我也断然不会给宫本茂道歉的。今天之所以答应顾钧,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小倩,你可不要忘了,我手里还有一张真心话灵符还没用呢。”

说到这里,俊朗的嘴角再次上扬,吴庸得意地嗤笑道:“嘿嘿嘿,顾钧不是让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宫本茂道歉嘛,对于这种正式的场合,我想他这个副校长多半也会发言。到时候我趁他不注意,将真心话灵符贴在他身上,让他痛痛快快地将心里话都说出来,岂不快哉!”

“你···你可真够损的。”

听到吴庸的计划后,聂小倩忽然觉得吴庸跟小魔女孟灵儿有着惊人的相似,尤其是在捉弄人方面,都是天赋异禀,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转念一想,无论吴庸使用何种巧妙的方法捉弄顾钧,就算是让顾钧颜面扫地。可仍然改变不了顾钧的身份,那就是利物浦大学的校长。

如此一来,若是吴庸不给宫本茂道歉的话,那他必将会被顾钧给开除的。

柳眉微微紧蹙,聂小倩忧心忡忡地提醒道:“吴庸,你不道歉的话,恐怕···”

“恐怕会被学校开除,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吴庸心领神会地接话补充道。

“没错,你不怕被学校开除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怎么说哥们儿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什么大阵势没有见过。区区一个大学校长,还他妈是个副校长,就想用开除来威胁我,真够搞笑的。”

吴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梗着脖子,冷冷笑道:“呵呵,跟你说实话吧,我还真有点看不上现在的大学,都什么玩意儿,乌烟瘴气的。上至教书育人的老师,下至求学的芸芸学子,能有几人不忘初心。大部分都是满身铜臭,为了钱什么卖屁股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吴庸所发的牢骚,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进入利物浦大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内,也算是初步见识到教书育人的圣地,究竟隐藏着多少龌龊和不堪。

先不提那些学校领导和教授玩弄女学生,收受贿赂之事。单说利物浦大学的不少女学生,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竟然公然在学校外做起来职业“姘头”。

正如学校厕所小广告所写的那样,“做鸡技术那家强,请来学校找学生。想要再次体验清纯靓丽的学生妹嘛,只要你付钱,我们将会服务到你满意为止···”

第九十五章 流言蜚语

“瞧瞧,那个人就是吴庸,本来还以为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想到也是软骨头的怂包一个。”

“唉,话虽如此,可也不能怪吴庸呀。我听说是副校长声称要开除吴庸,威逼他给宫本茂道歉的。”

“狗日的,就算是被开除,也不能给东洋鬼子低头。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道歉,而是关于民族气节问题。”

“得了,都少说两句吧。有时间在这里义愤填膺,还不如去做点正事呢···”

吴庸前脚刚迈入校门,耳边就传来窸窸窣窣地嘀咕声。环视左右,不免瞥见许多学生都在用鄙夷蔑视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仿佛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奸走狗一般。

见状,吴庸也懒得跟这群不知实情的学生计较下去,依旧我行我素,昂首阔步地走向了教学楼。

“吴庸同学!”

身后骤然传来一道婉转悦耳的声音,引得吴庸停住了脚步。

回眸凝视,只见清纯靓丽的美女安琪儿正迈着盈润白嫩的长腿小跑过来。

不染纤尘的白色体恤衫,搭配上蓝色牛仔短裙,更让不施粉黛的安琪儿看上去活力四射,活泼可爱,十分引人注目。

或许是担心跑步过程中,丰满圆润的酥胸上跳下跳,看上去不是很雅观,容易让人产生旖旎的幻想,美女安琪儿特地将书籍捧在怀中,遮挡在圆鼓鼓地胸前。

“吴庸同学,你还记得我吧。”亭亭玉立的安琪儿站在吴庸身前,靥面含笑,清澈蔚蓝地眸子弯若半月,精致白皙的面颊上浮现出两个可爱小巧的浅浅酒窝。

挠了挠头发,吴庸含笑道:“当然记得了,你是经济系的系花嘛。”

不知怎地,当两人含笑的眸光在半空中对视了一眼后,都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到别处,仿佛在眼波流转对视之间,暗含着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暧昧韵味。

安琪儿靥面绯红,羞涩垂头淡笑,轻声道:“那天的军事理论课,如果不是你及时回答了朱清涛教授的问题,恐怕我要被罚站到下课了。一直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你不会介意吧!”

“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眼前这位混血大美女的热情开朗,到是让吴庸有些莫名的紧张。正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面对安琪儿的种种示好行为,饶是吴庸不谙男女之情,也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一丝异样!

沉吟片刻后,吴庸神色稍有窘迫,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天气不错,万里无云···”

还没容吴庸把话说完,安琪儿皓齿半露,红唇温润的薄唇微微上扬,‘咯咯咯’地笑说道:“你好像很紧张,都语无伦次了。今天是多云,一直阴云密布的,怎么可能是‘万里无云’。”

说罢,安琪儿落落大方地跟吴庸并肩而走,仿佛一对小情侣似的漫步在青石甬道上!

羊肠小径,道路两旁种植着参天古木,郁郁葱葱,密密实实,足以遮天蔽日。

嫩绿的树叶通透油亮,虬枝盘结交错,形成各种各样地奇异姿态。时而能听到树林遮蔽处传来黄鹂翠鸟地悦耳鸣叫声,声声入耳,沁人心脾。

空气中似有似无飘荡着一股淡然花香,好像是从安琪儿身上散发出来的。

吴庸也不清楚这悠悠花香,究竟是安琪儿喷洒的香水,还是安琪儿浑然天成的体香。

两人并肩行走在羊肠小道上,地面凸起的鹅卵石微微有些膈脚,但却十分舒服。

衣袖接踵摩擦间,两人的手臂时不时能触碰在一起。紧张尴尬的气氛,让吴庸感知力变得十分敏锐。

甚至吴庸觉得安琪儿的肌肤足可以用‘冰肌玉骨’四字来形容。

两人皮肤短暂接触的瞬间,总能让吴庸体验到冰冰凉凉地感觉,好不惬意。

为了缓和过分尴尬窘迫的氛围,安琪儿朱唇轻启,含笑道:“吴庸,听说你要给宫本茂公开道歉,这是真的吗?”

“呃!”被安琪儿突然发问,弄得吴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了怔神儿后,吴庸木讷点头道:“算是真的吧。”

“你为什么要道歉,难道你不清楚,如果你给宫本茂公开道歉,那些东洋留学生会更加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且以后你还怎么在利物浦大学读书,其他同学会用什么眼光去看待你。”

无奈耸了耸双肩,吴庸佯装露出苦涩讪笑,道:“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钧副校长说了,如果我不给宫本茂道歉的话就会开除我。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一没有显赫家境背景,二不是腰缠万贯。势单力薄,只能委屈求全的给宫本茂道歉了!”

虽说吴庸对安琪儿颇有好感,但两人才见过寥寥几面而已,说两人之间是朋友关系,似乎都有些言过其实。

正因为如此,吴庸并没有将内心真实的想法告知安琪儿,只是佯装委屈,敷衍了事!

听到这话,安琪儿骤然止住了莲步,如羊脂玉般细腻无暇地脸蛋展露出严肃的表情,嗔怒道:“我爷爷都说了,在这件事情上你一点过失都没有。宫本茂公然在学校内持刀行凶,纵使他家世显赫,也不能仗势欺人的要求你公开给他道歉。”

安琪儿越说越气,小脚丫连跺了几脚后,义愤填膺地指责起来:“我看这个顾钧副校长是越来越不辩是非了,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爷爷。”

告诉···爷爷?

剑眉轻挑,吴庸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地神色。看安琪儿出尘脱俗的气质,倒也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子女。

难不成安琪儿的爷爷是要员,要不然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我擦,安琪儿的爷爷该不会是黑道大佬吧!

见安琪儿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似乎还真是要给那位‘神秘爷爷’打电话,吴庸急忙出手制止。

“嘿嘿,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不就是道个歉嘛,弯弯腰,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就甭麻烦他老人家亲自出面了。”吴庸委婉地拒绝道。

第九十六章 居心不良

“老大,老大···”正在吴庸苦口婆心的劝说安琪儿,让她切勿给‘爷爷’打电话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尖锐地呼喊声。

两人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矮胖子冯波。

住了几天医院,冯波脸上红肿紫黑的瘀伤已经好了几分,但那张圆乎乎的肥脸上依旧贴着不少绷带。

就好像是一条打满补丁的裤子,看上去虽然完整,但却有失体面,颇为滑稽。

冯波气喘吁吁地跑到吴庸身边,擦拭着面颊上的涔涔冷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呼呼呼···老大,你怎么在这儿呀,我都找了你一大圈了。”

“找我?”吴庸瞠目结舌地盯着矮胖子冯波,不解地问道:“你火急火燎地找我干嘛?”

冯波深吸了几口大气后,涨红的面色渐渐平缓下来,嬉皮笑脸地凑到吴庸身边,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张银行卡。

“老大,这是你的银行卡,里面我多存了二十万。嘿嘿嘿···小意思,不成敬意。”冯波俨然化身成为一个精明的奸商,知道用什么方式讨好吴庸,既不会让吴庸讨厌,又能让吴庸坦然接受。

接过银行卡,吴庸斜眸了矮胖子一眼,冷声质疑道:“你找我就这点事儿?”

冯波挠了挠油亮整齐的大背头,肥脸上挂满逢迎贱笑,道:“老大,前几天我一直在住院,也没有来得及还给你银行卡。嘿嘿,这次如果不是老大胸怀宽广,没有给我计较的话,恐怕我至少要赔上三百万。老大,你是伟人呀。你的恩情,这辈子我是报答不了,只能等下辈子了,要不然我给你磕一个吧!”

伟人?

还尼玛恩情?

这他妈都哪跟哪呀!

虚头巴脑儿的死胖子。

吴庸本以为冯波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但却没有料想到,这小子还真打算下跪。

话音刚落,冯波双膝微微弯曲,如果不是吴庸及时将这个矮胖子拖拽起来,恐怕这小子还真当着安琪儿的面给吴庸跪下了。

“你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一会儿要报恩,一会儿又要下跪的。”剑眉紧皱,眉宇间闪烁出一丝厌恶之感,吴庸冷声说道:“行了行了,你这膝盖还是留着以后求婚再跪吧,我可受用不起。”

冯波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扭头看向一旁的安琪儿,眯成细缝的小眼睛顿时放射出带有蠢蠢欲动邪念的眸光。

“你是经济管理系一班的安琪儿吧,嘿嘿,我是经济管理系二班的冯波,能够跟你见面真是太荣幸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现在去喝杯咖啡吧。”

对于冯波的盛情相却,系花安琪儿显然是不怎么感冒的。美眸流转,只在冯波那矮胖肥硕的身躯上瞟了一眼后,便匆匆转移到吴庸身上。

“吴庸,顾钧副校长威胁开除你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给爷爷。现在我要去打个电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利物浦大学的。”

说罢,安琪儿十分有礼貌地向吴庸和冯波两人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靓丽多姿的背影渐渐走远。

吴庸和冯波两人呆若木鸡地目送着安琪儿离开,足足愣了半分钟,方才如梦初醒般地缓过神儿来!

“老大,你的桃花运也太多了吧。有了孟钰儿还不够,非要跟我争这个安琪儿。”冯波一脸苦瓜相,不住地对着吴庸抱怨诉苦。

等等!

什么叫‘有了孟钰儿还不够,非要跟你争这个安琪儿’。

老子什么时候要泡安琪儿了?

斜眸了冯波一眼,吴庸冷声反诘道:“你小子的大嘴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一天到晚净他娘的造谣生事。最后跟你说一遍,我和安琪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算不上。”

精明的冯波才不会相信吴庸这番说辞,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像安琪儿这样的系花大美女,压根就不会看上他的。

讪讪淡笑,冯波嬉皮笑脸地搂着吴庸肩膀,老气横秋地笑说道:“老大,一看你就不懂女人。刚才安琪儿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一往情深,爱慕的眼神中还掺杂着不少崇拜之意,多半是对你有意思了。”

说到这里,冯波不禁摇头晃脑地对吴庸解释起来:“像安琪儿这样家世和才貌并存的美女,在利物浦大学也是非常少见的。哦,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安琪儿的爷爷究竟是谁吧。”

“难不成他爷爷是国防部部长?”吴庸胡乱猜想道。

“她爷爷的确不是国防部部长,但却是利物浦大学的校长。换句话说,在利物浦大学,他爷爷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校···长。”吴庸目光顿作呆滞,直勾勾盯着矮胖子冯波。

蓦得,吴庸心生一计,飞速运转的大脑马上想出一条既可以让副校长顾钧得到应有惩罚。又可以独善其身,不被开除的办法。

“冯波,你多半也听到些风言风语了。今天我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宫本茂道歉,你怎么看这件事?”吴庸试探性地问道。

狠狠地呸了一口后,冯波十分嘴贱地说道:“老大,你可不能给宫本茂那个东洋鬼子道歉,要不然咱们连朋友可都没得做了。”

“我也不想道歉,但顾钧副校长已经发话了,若是我不给宫本茂道歉的话就要开除我。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呀!”吴庸一边摇头晃脑地冗长叹息,一边偷偷用狡黠的目光打量着冯波,想看看这小子是什么态度。

“不就是被开除嘛?就算是被开除,也不能失去咱们的民族气节,给东洋鬼子道歉,这尼玛还有天理吗!”

冯波义愤填膺地反应让吴庸非常满意。

沉吟淡笑,吴庸亲昵地搂着冯波肩膀,斩钉截铁地说道:“放心吧,咱们都是华夏子孙,我断然不会给东洋鬼子低头认错。”

“可···老大,你不怕被开除吗?”冯波有些踌躇犹豫,仰头看着吴庸。

“如果你小子不想让我被开除,那接下来我交代的事情,你必须要办好。切记,待会儿我拒绝道歉后,顾钧一定会向众人宣布开除我。这时你一定要仔细观察台下学生的反应,若是他们都漠然冷视,那你就安安分分坐在原地。但台下学生表现比较激烈的话,你务必要第一个振臂高呼,煽动台下学生抗议。记住,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鼓动台下的学生公然造反。”

第九十七章 造势

公然造反?

当冯波听到吴庸的安排后,内心顿时掀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就好像‘游行造反’对于大学生这个群体来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

但在兴奋之余,又掺杂着一种深深地惶恐和担忧萦绕在冯波心头!

沉吟片刻,冯波忐忑不安地说道:“老大,煽动学生闹事,如果让学校高层领导调查出来,最次也要是被记大过的,再严重可能会被学校给开除···”

冯波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让自己牵扯进去。本来他跟吴庸的交情就不深,若是为吴庸摇旗呐喊,干点卖力气的活儿,他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可让他公然在学校领导面前煽动学生闹事,这个黑锅冯波定然不会傻乎乎地去背。

见冯波那副犹犹豫豫,胆小如鼠的模样。吴庸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我也没有让你小子拎着片刀去砍学校领导,你只需要观察台下学生的情绪,审时度势,明白吗?放心吧,只需要你振臂一呼,台下顿时祸起萧墙,云烟纷乱。到时候台上的领导自顾不暇,谁会注意到是你引起的。”

说罢,吴庸黑溜溜地眼珠转动了一下,斜眸着冯波肥脸上微妙的表情。

“可是,这闹得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冯波面露难色,不免忧心忡忡地嘀咕起来。

见状,为了安抚冯波胆怯的情绪,吴庸马上给冯波吃下一颗定心丸。

“你小子别婆婆妈妈的,真没前途。安琪儿刚才已经跟我说了,她会将顾钧威迫我给宫本茂道歉的事情告诉那位校长爷爷。而咱们只需要将事情闹大,届时校长必定会亲自出面解决的!到那时法不责众,该担心的就不是你我,而是顾钧那个老杂毛了。”

听到吴庸对局势冷静的分析,让冯波稍稍安下心来。肥脸上颓废的神色一扫而空,转而化为兴奋和激动!

“好,这次我也豁出去了。吴庸老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

吴庸嘱托冯波煽动闹事,本来可以称得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吴庸却忽略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冯波狡猾胆小的秉性。

矮胖子冯波在外面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冯裤子。据说这个称号是来源于一位作家小说中的人物!

盛名之下无虚士,冯波很对得起这个‘冯裤子’的称号。虽说冯波平日里看上去张牙舞爪,油嘴滑舌,跟谁都能称兄道弟。

可到了关键时刻,这小子准保是第一个脚底板抹油开溜的家伙。

因此,当吴庸说出煽动学生闹事的计划时。冯波那奸商般的大脑马上联想到雇佣其他人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何谓吃力不讨好?

在冯波精明如商人般的思维中,凡是跟金钱和利益不搭边的东西,都可以视作‘吃力不讨好’。

替吴庸出力,工钱铁定是没有的。还要承担得罪学校高层领导的风险,这难道不是‘吃力不讨好’嘛!

比起承担风险行事,冯波更愿意用金钱去摆平一切。反正他手底下有一群小喽啰,价钱又不高,做事又非常卖力,简直就是绝佳的廉价劳动力···

“你们五个负责哀恸痛哭,哭的越悲惨越好。最好让其他人听到你们的哭声,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哭嚎。”冯波听着大肚腩,就好像是个煤矿老板似的,肥脸威严地从钱包里面抽出一沓红贴钞票。

“负责哭的,你们每个人五百块钱。”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满地抗议声:“冯波大哥,凭什么负责哭的能赚五百块,而我们一个人才两百块,这是典型的同劳不同酬。”

“是呀!冯波大哥,两百块钱实在太少了,要不然你再给添点!”

冯波扬了扬肥手,一脸不耐烦地呵斥道:“什么同劳不同酬?你们还把我当成地主老财了,也不去打听打听,就算去当临时演员,挣得工钱能有我给的多吗?开玩笑!”

眯成细缝的眼光飞快掠过身前的攒动人头,冯波尖酸刻薄地讥诮道:“人家哭的,那是技术工种。你要是能在十秒钟内哭成泪人,我也给你五百块。”

冯波这番解释暂时让躁动不安的人群安静下来,沉吟片刻后,冯波往食指拇指上吐了一口吐沫,仔细数着手中厚厚的钞票,不时地抽出几张递给手下的小喽啰。

“准备音响的一个人四百,甭跟我讨价还价,不想干的走人。”冯波着重提醒道:“音响师给我记住了,一定要放《义勇军进行曲》,这边音乐刚响起来。你们那边哭丧的,马上要嚎啕大哭,声泪俱下,你们要是干嚎不掉眼泪的话,工资减半。到时候我会用望远镜在角落里面盯着你们几个的。”

“嘿嘿嘿,冯波大哥,你还没有给我们哥几个儿安排工作呢。”

“哦,我刚才忙活儿忘了。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一旦吴庸在台上拒绝给宫本茂道歉后。你们几个必须要煽动台下学生,大喊支持吴庸,打倒东洋鬼子。另外,你们要分散站位,最好能让更多学生听到你们的呼喊声。”

思忖片刻,冯波非常谨慎地提醒道:“对了,你们都给我戴上口罩,免得让学校领导记住你们的长相,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工钱该怎么算呀!”其中一位小喽啰弱弱地问道。

“你们干的都是卖力气的活儿,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这样吧,每人一千块。不过你们都给我记住喽,这件事情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工钱没得领,大家还要一起吃瓜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冯波非常严肃地重申道。

此时那群小喽啰都已经得到一半的薪水,他们正对着阳光欣赏着手中的红贴钞票,压根就是把冯波的叮嘱当成了耳旁风儿。

对于这个兼职活动,他们都感到非常的满意。只需要在台下干嚎几嗓子,就能轻松赚到几百块钱。

若是这种好事在多一点的话,那他们这个月的伙食钱,开房钱,都能轻易而举地挣出来了。

第九十八章 伤风败俗

上午九点半,顾钧终于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学校。顶着炎炎烈日,顾钧被晒得大汗淋漓。

再加上步行五公里,这对于平时不善运动的顾钧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擦拭着肥脸横肉上的豆大汗珠,顾钧一瘸一拐地迈入主楼。

这三位年轻貌美的前台迎宾小姐,确实成了利物浦大学主楼内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不少学生和男老师会趁着空闲之余,来找这三位前台小姐调调情,逗逗闷子儿。

可最得意者,还是当属顾钧。这老家伙是无利不起早的,那套考虑学校形象的言论,完全是为了遮风闭耳。

实际上这三个靓丽女孩,能够顺利进入利物浦大学,前前后后托了不少人脉关系,耗资百万,方才拥有了这份体面的工作。

甚至其中一个女孩还主动献身给顾钧,就是想讨顾钧的欢心,以此来给自己找一个稳定的靠山···

当顾钧一瘸一拐地朝着前台小姐走过去时,内心深处躁动的情欲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地喷薄而出。

登时,顾钧大嘴一咧,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强忍着阵阵剧痛,顾钧冷声呵斥道:“谁让你们穿成这样来上班的,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学校!不成体统。”

“校长。”一位装扮风骚,浓妆艳抹的前台小姐弱弱地说道:“你不是吩咐过,让我们尽量穿的性感一点,还说这样可以给学校带来更多的清纯和活力。”

这的确是顾钧的原话,如果不是怕引起学校高层领导的非议,顾钧都想让这几个漂亮妹子穿着泳装三点式来上班了。

“我有说过这种混账话吗?”顾钧梗着短粗脖子,怒瞪着三角眼睛,蛮横道:“以前就算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给我穿的正常点。别整天露着大腿和胸部的,伤风败俗。”

顾钧骂骂咧咧地拄着拐杖走开,那蹒跚的步伐就好像命根子被人踢了似的,拉拉着胯骨。

被顾钧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通,三位前台小姐不由的面红耳赤。少顷,三个女孩马上统一了战线,对着顾钧矮胖的背影指指点点起来。

“这个老色鬼,以前是他让穿的性感一点,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薄露透’,现在又来责怪你我。刚才你听到他说的是什么话,还伤风败俗,真想不到这四个字也能从老色鬼嘴里面说出来。”

“谁说不是呢!以前他总是盯着我的白色镂空丝袜看,那色眯眯的样子,就跟一头饿狼似的。现在又开始装上正人君子了,什么玩意儿。”

上午十点,体育馆内陆陆续续涌进来上万名学生,整个利物浦大学除了在读博士和研究生不用出席外,上至大四老生,下至大一新生,都无一例外的出席了这场‘道歉’盛会!

利物浦大学是私立学校,因此在体育馆的建设上,主张标新立异,不拘一格。

整个体育馆在外观上好似一艘整装待发的帆船,正好附和“扬帆起航”的设计理念。

而内部装修,更是采用轻盈,悬浮的看台罩棚。仰头眺望,浅蓝色地罩棚和蔚蓝的天空浑然一体,让人不仅产生一种苍穹为顶的错觉。

再加上高耸的桅杆,紧绷的悬索,宛若大海波浪板的看台建筑设计,使得整个体育馆好似一艘扬起风帆,劈波斩浪的巨舰。

体育馆正中央位置,相比于四周看台是非常低的。但整个体育馆大功率白炽灯几乎都照在体育馆正中央,也让此处显得极为引人注目,成为全场的焦点地带。

第九十九章 当道歉演变为忏悔

而学校的高层领导都纷纷云集在此处,面对着近乎于全校的所有师生,高层领导一个个不苟言笑,正襟危坐,仿佛只有板着脸,才能彰显出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顾校长,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不坐下,是不是椅子不舒服,要不然我让人给你加个靠垫。”

言辞间透露出献媚邀宠之意的这位,是学校教务处的周桥山主任。他是顾钧的心腹,也是由顾钧一手提拔起来的。

周桥山原本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位高权重的人脉。

如果不是顾钧大力提拔,让周桥山走上了‘从政’的道路,恐怕他这辈子都要在实验室里埋头摆弄各种化学试剂了。

‘从政’相对于‘研究’来说是非常轻松的。说到底,只要处理好手头上的公务,隔三差五陪着领导喝喝花酒,送送礼啥的,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正事了。

还有就是跟领导狼狈为奸,顺带干点坏事。俗话说的好,跟着领导干一百件好事,不如随着领导干一件坏事。

只有干了坏事,才能被领导认定为是心腹,大大提拔。

而自从周桥山当上这个教务处主任后,心里对顾钧更是千恩万谢,做事也非常卖力,替顾钧收受贿赂,做一些坏事,早已经是不在话下了。

顾钧腰杆笔挺地站着,扭头斜眸了周桥山一眼后,冷声道:“昨天腰着凉了,坐着不舒服。”

“顾校长,就算是为了学校考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利物浦大学可离不开你呀!”

周桥山声情并茂的话语,让在场的其他领导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儿。

但两人狼狈为奸的关系,大家皆是心知肚明,纵使心里极为膈应儿,也都是一笑了之了。

蓦得,随着吴庸沿着台阶走到场地中央时,看台上喧闹的声音,也随即渐渐泯灭,终将寂寥无声。

上万双眼睛紧紧注视着那张颇为英俊的面孔,万道眸光各含其意,有的鄙夷,有的期许,有的蔑视,有的冷漠,更多的则是无奈。

‘鄙夷的目光’自然是恼怒于吴庸向东洋鬼子宫本茂低头,‘期许的目光’是希望吴庸不要道歉认错。

‘蔑视的目光’是因为吴庸屈服于权贵,辱没了民族气节。‘冷漠的目光’是瞧不起吴庸胆小怕事的性格。

最为理智的便是那上千道‘无奈的目光’,他们还算是能够替吴庸设身处地的考虑。

若是换了自己,面对被学校开除的压力和胁迫,恐怕没有多少人原因甘心放弃自己的前途,只能屈从于校方安排,甘心给宫本茂道歉了。

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地笑意,吴庸拍了拍话筒,干咳了几声后,朗声道:“我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所有到场的同学,你们太给我吴庸面子了···”

还没等吴庸把话说完,顾钧便拎着话筒,肥脸上生出一抹不悦神色,沉声道:“你要感谢学校能给你这次认错的机会。你要感谢医院医疗手段昌明,将宫本茂折断的肋骨接上。你还要感谢宫本茂同学不计前嫌,并没有追究你的责任。”

我擦,是老子说话还是你说话。

还要感谢宫本茂?应该是他感谢老子手下留情了才对!

被顾钧抢了话,吴庸面色登时阴郁。可就在吴庸刚要破口大骂,义愤填膺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给宫本茂道歉之际,聂小倩柔美悦耳的声音,却在吴庸耳畔响起。

“吴庸,我好像感觉到这里有巫师的存在。嗯嗯···绝对错不了,在这些学生当中,至少有三到六个巫师。”聂小倩斩钉截铁地说道。

巫师?

大学校园怎么可能有巫师?

难不成是那个一直要谋害孟家姐妹花的巫师找到了学校,还叫来几个帮手。

刹那间,剑眉紧皱,吴庸关闭了话筒,低声询问道:“小倩,能感知到那几个巫师的具体方位吗?”

“感知不到,看台上的学生太多了,想要在这几万人之中准确甄别出几个巫师,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要是距离足够近,我就能感知到那几个巫师的具体方位了。”

聂小倩话音刚落,吴庸那炯炯星眸便逐渐向前延伸,仔细审视着看台上的芸芸学子。

吴庸缄默不语,左右扫视的奇怪举止,让看台上的学生和学校领导都不由一怔,谁也闹不清楚吴庸脑袋里面究竟想着什么事儿。

而最为苦恼的还是矮胖子冯波和他手下的那群小喽啰!

“冯波大哥,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吴庸只要拒绝道歉,我们这边就要煽风点火的抗议吗?现在吴庸一句话也不说,我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位小喽啰通过微型对讲机跟冯波交流起来。

该怎么办?

我他娘的知道怎么办吗?

冯波憋得脸红脖子粗,他跟吴庸早就商榷好了对策。可到了紧要关头,吴庸却临时变卦了。

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呀!

“你们先等等,再观察一下。”冯波急声叮嘱道!

或许是吴庸缄默沉寂了太久,主席台上的学校高层领导都忍不住为吴庸捏了一把汗。

倏然,顾钧阴桀的眸光死死盯着吴庸,面色阴沉,内心怒火滔天。

他笃定这是吴庸在搞鬼,故意在拖延时间。鼻孔窜出两道热气,顾钧一瘸一拐地离开主席台,用最快的速度踱步到吴庸身前。

“吴庸,你在搞什么鬼,快点道歉,难不成让全校所有师生都在这里等着你吗?”顾钧刻意压低自己暴怒的音调,但扭曲的五官已然显露出他此刻怒火中烧的心情。

面无表情地瞪了顾钧一眼后,吴庸将话筒塞到顾钧手里,于此同时,那张金灿灿的符纸,悄无声息地贴在顾钧手背上,转眼间融进顾钧体内。

“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冷冷地甩下这句话后,吴庸龙行虎步地走向看台,警惕的眸光在人群中来回踅摸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第一百章 当道歉变为忏悔(中)

接过话筒的顾钧一时间有些木讷,思绪纷乱的脑海中还萦绕着刚才吴庸那副冷酷略带血戾的眸光!

定了定神儿,看着吴庸旁若无人地走向看台,顾钧在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声嘶力竭地喊道:“吴庸,像你这样目中无人,不懂礼仪地混账学生,我一定要将你开除!”

顾钧越说越气,圆球般的身子忍不住哆嗦起来,当着几万人的面,打算将吴庸罄竹难书的罪行道个一清二楚儿。

可顾钧刚刚组织好语言,打算来个一吐为快之际。体内的‘真心话’灵符却在此时发挥了功效。

刹那间,千般思绪,万般凝愁,犹如滔滔江水般涌上心头。恍恍惚惚,顾钧忍不住捂住肥脸,语调悲怆地呜咽道:“呜呜呜···我有罪,我不应该逼着吴庸去给宫本茂道歉,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收了宫本家送来的一千万。我不配当这个校长,对不起诸位了。”

说着说着,顾钧竟然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悲戚的呜咽声,通过话筒被放大了数倍。

那好似冤魂厉鬼嘶嚎般的音调,笼罩在体育馆的上空,让在场的所有师生都为之一怔。

顿足片刻,台下愣神儿的学生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道歉大会,怎么变成了忏悔大会。”

“刚才你听到没有,顾钧亲口承认他收受贿赂一千万。啧啧啧,我早知道这个老东西不是老鸟儿了。”

“不行,我得快点把这段拍下来,这要是发到网上,一定火爆全球的···”

见副校长不顾颜面的痛哭,作为他最忠诚的心腹,周桥山自然灰溜溜地小跑过去,一边搀扶着顾钧,一边焦急提醒道:“校长,你怎么连宫本茂家族给你送钱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顾钧眼泪汪汪地盯着周桥山,老泪滂沱地说道:“桥山,我对不起你呀。”

“校长,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这辈子都当不上这个教务处主任,你是我的恩人,怎么能说对不起我呢。”周桥山急忙关了话筒,搀扶着顾钧向主席台走回去。

可此时的顾钧就跟大仙上身了似的,先是粗暴地将周桥山推开,而后打开话筒,语调颤抖地哭泣道:“老周呀,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给你戴绿帽子。实话实说,你媳妇儿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的。”

“没事,不就是一顶···”

说到这里,周桥山讪笑地嘴脸霎时间凝固了,双目呆滞地盯着顾钧,顿足良久后,周桥山嘴角微微翕动,失神道:“你刚才说什么···绿帽子。我媳妇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

“是我的,上次学校组织去国外旅游,我故意把你留在学校处理公务,之后···”

还没容顾钧把话说完,周桥山疾步上前,一把揪住顾钧的衣领,怒气冲冲地咆哮道:“死胖子,你给我戴绿帽子,你对得起我吗?十几年来我给你当牛做马,你竟然勾搭我老婆。妈的,今天老子跟你拼了。”

眼瞅着周桥山和顾钧将要厮打在一起,主席台上的其他学校领导也都坐不住了。

虽说这场好戏不仅学生看的过瘾,就连他们也是乐在其中。可学校两位高层领导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厮打在一起,这对学校的影响并没有半点好处。

幸灾乐祸的几位学校领导疾步上前,将盛怒之下的周桥山拉开,殊不知是有意煽风点火,还是真心安慰,竟然对着周桥山笑说道:“嘿嘿嘿···桥山,你怎么还真急了。俗话说得好,‘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有点绿’!”

“我的妈呀,我的心拔凉拔凉儿得呀。顾钧这个老色鬼对得起我嘛,我的天呀,竟然上了我媳妇,连孩子都他妈不是我的,呜呜呜···”周桥山瘫坐在地面上,哭天抢地的哀嚎着。

另一侧,学校其他领导也在苦口婆心劝着顾钧。

“隔壁老王呀!呸,老顾,就算是周主任媳妇儿红杏出墙,你也不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出来,这以后你还让周主任怎么在学校工作呀!”

顾钧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仅仅上了周桥山的老婆!”

话音刚落,原本劝说安慰顾钧的几位学校领导登时紧张起来,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后,拧着眉毛,怒声质问道:“顾钧,你该不会把我们的媳妇儿都给上了吧!”

“没有,我只不过是玩了几个辅导员和十几个女学生。”顾钧如实坦白道。

听到这话,那几位学校领导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劝别人时一套一套的,可要是轮到他们被戴绿帽子,也绝对是他们接受不了的。

此时,体育馆主席台上俨然成为了话剧场,一幕令人捧腹大笑的滑稽戏正在上演。

而学校的高层领导,一个个粉墨登场,更是给这出戏增添了不少笑料。

看台上的学生时而满座哗然,时而放浪形骸的大笑,没有丝毫顾及。

但在满堂哄笑声中,却一群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密谋着。

“冯波大哥,这是什么情况。道歉大会变成了忏悔大会,这还要不要放音乐了。”

“没错,我们到底还要不要哭了。”

“冯波大哥,待会儿我们抗议,该说些什么呀。原来是打到东洋鬼子,现在难不成要喊打到顾钧老色鬼···”

此时冯波也正在暗暗犯愁呢,顾钧突如其来上演了一幕‘忏悔’戏码,让冯波始料未及。

这可不在他和吴庸的安排之中!

按照吴庸和冯波的设想,如果想要阻止道歉大会的进行,必须要先鼓动看台上的学生乱起来。

但现在看台上的学生没有乱,主席台上的领导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有哭嚎的,有忏悔认错的,有阴阳怪气劝架的。

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后,为了不让自己花出去的钱白白浪费,冯波还是毅然决然的启动了整个计划,只是稍微给计划做了点改动!

“音响师,音响师,你死了没有,快点回话。”

“我在呢,冯波大哥,你有什么吩咐。”

“给我记住了,待会儿不要放《义勇军进行曲》了,放个《白毛女》试试。”

“《白毛女》?你确定!”

“确定,现在马上给我放《白毛女》!”

第一百零一章 当道歉变为忏悔(下)

“都给我记住了,《白毛女》音乐刚响起来,你们那边就给我使劲的哭,哭得越悲催越好。”冯波化身成为狗头军师,对整个计划做着详细周密地安排。

话音刚落,体育馆内四周便响起一阵阵悠扬婉转的音乐,好似天籁之音一般,从遥遥九天落下,如雪崩之势,有力涤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爹出门去躲债···”

抑扬顿挫地唱腔,引得在场所有学生不由侧目而视,甚至就连主席台上的几位领导都不由愣住了神儿,怔怔地听着飘荡过来的悠扬音乐。

“这是什么歌,听起来好忧伤呀!”

“《白毛女》,你没有听过吗?现在好像被改成了《北风吹》。”

“白毛女?你没有看玩笑吧,怎么放上这首歌了,难不成体育馆里面还有现成的黄世仁吗?”

“呵呵呵,你没觉得眼前这个顾钧跟黄世仁差不多嘛!”

看台上的学生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可就在众人还在揣测这首《白毛女》是不是还有其他深意之际,在座无虚席的看台一角,忽然爆发出一阵悲怆地嚎啕恸哭声。

“呜呜呜···”

最要命是,这群哭嚎者都是清一色儿女孩子,这就不免让人产生各种匪夷所思的臆想了···

且说冯波当初为什么要找一群女孩扮演哭喊的角色,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女孩哭起来比较容易,十秒钟就能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让人我见犹怜。

就好比《红楼梦》所述的那般,女孩都是水做的。

再加上女孩动容痛哭,非常容易引起围观学生的共鸣,这样也能尽快通过哭泣声,将周围的学生带入一种悲愤情绪中。

可百密终有一疏,冯波的计划虽说不错,但却万万没有料到,原本一场由吴庸主导的道歉大会,此时已经演变为顾钧独角的忏悔大会。

更让冯波始料未及的是,顾钧还坦白自己曾经玩弄过十几个女学生。

顾钧刚刚将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台下便有一群女学生忍不住悲怆流泪,呜咽痛哭,这让不少学生马上笃定认为,这群失声痛哭的妙龄女孩,曾经一定被顾钧威胁引诱玩弄过。

一石激起千层浪,看台上的学生登时发出一阵阵犹如浪潮般的怒吼抗议声。

“打倒顾钧,为受到侵犯和胁迫的女学生讨个公道。”

“我们要游行,我们要示威,如果学校不将顾钧严惩,我们会选择罢课···”

而在犹如滔滔浪潮般的呼喊声中,还有几道底底切切的质疑声伴随其中。

“孙韵超,你小子甭跟着瞎起哄了,快点看看那个放声大哭的女孩是不是你女朋友辛晓雨。”

“咦,好像真是韵超的女朋友。怪不得前一段时间这妞儿整天哭哭啼啼的,原来是被顾钧这个老色鬼给欺负了。”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那能叫欺负嘛?是性侵犯,你个二货。”

“等等,韵超呢,这小子刚才还在的。”

“不好,孙韵超拎着椅子冲下去了。”

倏然,只见一个身材颇为魁梧健壮的学生高举着铁椅,一路顺着看台狂奔下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喊道:“顾钧老杂毛,生儿子没屁眼儿,你竟然连我女朋友都敢泡,今天老子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你。”

见状,孙韵超那五位室友也按捺不住内心激荡的怒火,纷纷撸起衣袖,不顾一切地狂奔到主席台上。

由于这几位学校英勇之举,产生了一些列的连锁反应。看台上不少跟着起哄撒欢的学生,也都乌央乌央地冲了下去,眨眼间便将主席台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一时间,整个体育馆纷乱无比,各种叫骂声,抗议声,嘶喊声,恸哭声,不绝于耳。

再加上半空中飘荡的凄惨《白毛女》歌曲,更是为这场盛会,增添了婉转悠扬的伴奏。

孙韵超甩开膀子,一马当先冲在前头。

当主席台上的领导看到这个举着铁椅,怒发冲冠地学生逐步逼近时,直接抱头鼠窜躲在主席台的桌椅下,生怕殃及池鱼。

“顾钧,你丫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欺负我女朋友辛晓雨的。”孙韵超一脚将顾钧掀翻在地,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辛晓雨?

顾钧虽然平日里自诩玩弄女人无数,尤其对利物浦大学的女学生,更是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无论他如何冥思苦想,在脑海中都搜罗不到一位名叫‘辛晓雨’的女孩。

“辛晓雨是谁?”

见顾钧装傻充愣儿,孙韵超一时怒上心头,直接将铁椅砸在顾钧的大腿上。

“你丫跟我装傻是吧,我女朋友都要哭抽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装不认识。看来今天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你是不知道我们齐鲁汉子脾气有多爆。”

“你等等,我真不认识什么辛晓雨。哎呦,别打了,我左腿上绑着···”

体育馆内被闹得乌烟瘴气,见计划已经顺利完成,矮胖子冯波举着望远镜,那双狡黠眸子在攒动人群中来回扫视吴庸的身影。

不多时,矮胖子便看到吴庸正处在看台角落里。兴奋之余,冯波踅着宽大步子,屁颠屁颠跑到吴庸面前。

“嘿嘿嘿···老大,这件事我办的还漂亮吧。你千万不要夸我,这会让我骄傲的。”冯波腆着肥脸,嬉皮笑脸地自卖自夸着。

还夸你?

老子现在恨不得狂揍你一顿!

吴庸抻着脖子在混乱的人群中看了半天,最终垂头丧气地缩了回了脖颈,冷声质问道:“你小子闹得也太过分了吧,还有这是什么破歌?一会儿风,一会儿雪的。”

被吴庸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冯波收敛起嘴角噙着的贱笑,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白毛女》,确实有些难听,不过挺符合此情此景的。老大,我可是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去办的,难不成我做错了吗?”

冗长地叹息一声后,吴庸尽量去平缓自己内心蹿腾起来的怒火。其实冯波所做的这些,非常符合吴庸的胃口。

天性如此,吴庸本来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现在整个体育馆闹的就跟着火了似的,甚至不少学生在内心破坏欲望的驱使下,正在对体育馆的座椅进行着各种惨不忍睹的打砸。

实话实说,冯波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大超出吴庸的预期。

而吴庸之所以对冯波发火,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正在体育馆内寻找那几个巫师。

可偏巧在此时体育馆被闹得大乱,原本坐落有序的学生,登时拥挤推搡在了一起。

饶是聂小倩感知能力在强大,也难以在这种情况下准确感知到巫师的方位。

沉吟良久后,吴庸阴郁的面色稍有缓和,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淡笑,“你做的很好,我非常满意。”

话音刚落,吴庸脑海中便骤然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吴庸,在你正前方十米远处,有个实力非常强悍的巫师。”

说话间,吴庸猛地抬头凝视。此时冯波嬉皮笑脸地表情,在吴庸的视线内愈发模糊。

反倒是那个背着一把沉香木吉他盒子,消瘦落寞的背影,在吴庸深邃的眸光中清晰无比!

第一百零二 章 凌少

深邃眸光中倒射出来的人影,正缓步向着体育馆大门走去。

不染纤尘地白色体恤衫,搭配着深蓝色的牛仔裤。若是行走到马路上,几乎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年轻人!

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齐肩长发,皆是银白色,殊不知是年轻人有意涂染,还是天生如此。

看似落寞消瘦的背影,却让吴庸心神发寒。沉吟良久,吴庸冷声发问道:“冯波,你认识那个背着吉他的人吗?”

踅头定睛一看,冯波肥脸上洋溢的笑意扎然而止,“他叫凌少,是学生会的主席。听说他好像是顾钧的外甥,我顶看不上这种人。”

说到这里,冯波鬼鬼祟祟地凑到吴庸身旁,尖酸刻薄地挖苦道:“老大,我看不上凌少,可不是嫉妒他长得太帅,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白痴迷妹围着。最主要是这小子太能装逼了,整天背着把破木吉他,弄得跟个文艺愤青似的。”

冯波之所以大加诋毁凌少,还要从两人一开始的芥蒂矛盾说起。

利物浦大学的学生会不仅要承办学校内的一些活动,除此之外还要负责学校内基本的安保工作。

本来学生会跟冯波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但奈何冯波骨子里浸着奸商般的精明,总是机关算尽地琢磨如何在学校赚钱。

而冯波家庭环境和出身,又让他非常不屑于那些蝇头小利。譬如在学校弄个咖啡店,或者是开个小卖铺啥的。

在冯波眼里,那些都是不入流的生意,每天赚个几十块钱,实在没有什么前途。

可‘人间正道是沧桑’,既然瞧不上‘正道’的赚钱方式。矮胖子冯波只能投机倒把,干点违反校规的事情了。

于是乎,这小子便偷偷摸摸的在学校搞起了‘博彩’。虽说这玩意儿风险很大,一旦被学校发现,轻则记大过处分,重则开除学籍。

但奈何风险高的同时,利润也是非常丰厚的。

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生‘点炮’,去学生会反应冯波在学校的所作所为。

这直接导致冯波被学生会列为重点‘通缉对象’。

好在冯波这小子心思缜密,每次策划‘博彩’都非常谨慎小心。再加上从小道消息得知学生会要针对自己,冯波事事都留了个心眼儿,这才免于被学生会发现他的斑斑劣迹。

而在冯波和学生会斗智斗勇这段时间里,冯波也逐渐将所有怨气都集中在学生会主席凌少身上。

每次见到凌少,冯波都恨得牙根痒痒,也就是不知道凌少的生辰八字。

否则这小子都敢对凌少下个‘魇镇’,每天都用银针和小人来诅咒凌少。

冯波越说越气,脸上的横肉甩了甩,撇嘴不满地嘀咕道:“老大,凌少可是顾钧的外甥,保不齐他会利用学生会主席的职权来对你我下手。”

视线中的人影已经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吴庸收回定格在凌少身上的眸光,扭头看向冯波。

对于吴庸来说,他并不害怕凌少操控学生会来对付自己。

就连顾钧那个副校长都被吴庸弄得身败名裂,更甭提一个小小的学生会主席了。

最让吴庸忌惮的,还是凌少另一个身份,巫师!

深吸了一口凉气后,吴庸面色警惕地询问道:“冯波,你能帮我调查一下这个凌少吗?最好能将他的家庭住址和身份信息给我搞到手!”

家庭住址,还要身份信息?

难不成吴庸是要亲自出马收拾凌少!

联想到这些,冯波细缝眼睛瞪大,异常兴奋地保证道:“老大,你放心吧,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能将详细的信息发给你···”

当吴庸和冯波离开体育馆时,充斥着喧闹和激斗的场面依旧甚嚣尘上。

至于体育馆那场混乱是如何平息的,吴庸也是听安琪儿提起的。

据说当安琪儿和她那位身为校长的爷爷出现在体育馆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主席台上学校领导都被群情激愤的学生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好好用拳脚招呼了一番。

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到,并鸣枪警告,恐怕就算安琪儿的爷爷亲自出面制止,也是无济于事的。

饶是如此,经过学校领导的指认,警察还是带走了十几个率先动手的学生,这其中就包括冯波花钱雇佣的一个人。

进了局子后,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学生一个个都垂头不语,好似深秋的野草一般,蔫了吧唧,顿时没有了生气。

虽然最终在校长的请求下,对这十几个学生免去了刑事处罚。但通过突击审问,警方还是掌握了一条非常有利的线索。

那就是整个案件的主谋和导火索,是一个名叫冯波的在校学生。

警方将这个有利线索告之了校长,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吴庸和冯波当天下午三点多,便接到通知,说校长请他们两人去办公室坐坐···

“老大,校长找咱们两个干嘛?”在走向主楼的路上,冯波忐忑不安地发问道。

冷冷斜眸了冯波一眼后,吴庸不耐烦地说道:“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去呀。对啦,是不是你小子背着我又闯什么祸了。”

闯祸!

冯波冥思苦想了一阵后,肥硕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儿,语气萎靡地嘀咕道:“老大,刚才我接了个电话,说我花钱雇佣闹事的一个学生被警察给抓了,该不会是这小子扛不住,把我给供出来了吧。”

花钱?

还尼玛雇人闹事!

听到这话,吴庸立时止住了脚步。

仔细回想了一下,怪不得上午在体育馆又是放《白毛女》,又是有人嚎啕大哭的。

原来都是这矮胖子花钱安排的!

唉我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胖子,就算花钱雇人,最起码也要找两个靠得住的。

“老大,这该怎么办呀。要是让我老爹知道我在学校干这些事,非打死我不可。”冯波惴惴不安地说道。

此时在去埋怨冯波办事不利,也于事无补了。与其坐困愁城,还不如让冯波把所有罪责全推到自己身上,这样吴庸也算是无愧于心了。

“你小子别愁眉苦脸了,待会儿校长如果问道此事,把罪责尽可能的往我身上推。不过你要留个心眼儿,若是校长绝口不提这件事,你装傻充愣应付一阵就可以了。”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