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重生紫薇 - xp1024.com
《还珠之重生紫薇》


1穿越重生

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太阳有些刺痛,四肢也不听使唤,这,究竟是怎么了?

正惶恐间,有人推开了门,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只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强烈的不安全感立刻席卷了我的全身,因为四肢酸痛的没有知觉,想要动一下都不可能,除了任人宰割,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缓慢而坚定的,那个人走到了我的身边,没有想象中的攻击和疼痛,只有一只手轻轻抚上了我的头,我本能的瑟缩一下,那只手却如同被烙铁烫伤一样缩了回去,随即我整个人便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头顶传来轻轻的抽泣,有什么体慢慢洇湿了我的脸,气氛安静到有点诡异,脑中早已一片空白,忽然间,耳畔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异常颤抖地道:“紫薇,都是娘不好,以后你要好好听话,娘再也不会把你关在这儿了……”

什么??

她叫我什么???

紫薇??!!

好熟悉的名字,猛然想起十几年前老妈最爱看的电视剧,我只觉得浑身冰冷,怎么这么巧,不会是那个“紫薇”吧?

那女人还在絮絮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身体在她的怀抱中慢慢恢复知觉,视力也逐渐恢复,借着门外照进来的晨光,我终于看清楚抱着自己的这名女子的脸,那是一张虽盈满悲切但仍无损丝毫美丽的妙龄女子的面容,而自己的身体,已然缩水成了四五岁的萝莉模样。

然后,门外跑进来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些的女孩,流着泪跪在地上,抽泣着道:“太太,求您了,饶了小姐吧,那些字……她不是故意没写完的,都怪金锁睡着了,没有叫醒小姐,不关小姐的事,请您要罚就罚金锁吧……”

正如一个晴天霹雳端端正正打在我的头顶!!

我被这诡异的偏偏又莫名熟悉的场景惊呆在当场。

太太……金锁……

不会吧?

不过睡了个懒觉,我竟会由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宅女,变成了还珠格格世界里的紫薇。

清穿已经够刺激,小说电视穿岂不是更狗血。

在“太太”和“金锁”的眼泪中,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虚空了……最初的惊骇过后,便是抑郁,即使要穿,为什么会是变成“紫薇”啊~啊~啊~虽然当初电视没有认真看上几眼,但此名女子悲惨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什么人群中被践踏着匍匐前进啊,被NC背叛啊,被巫婆虐待啊……整个一部被NC老妈洗脑到成年后死心塌地寻找无良老爸的血泪史,惨都惨过灰姑娘了,圣母玛利亚啊,真的好想死了算了。

刚刚碎碎念了几句,就感觉脸上湿润了,用手一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泪流满面,狠狠地抹了一把,暗道厉害,果然不愧是用的紫薇圣母的身体,只要心中一烦闷,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比自来水龙头都快。

继续用自己绝对萝莉的白嫩小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正在纠结的时候,“太太”出手了,她用一块香气四溢但是并不呛人的手帕细心地帮我擦干眼泪,然后,静静凝视我的眼睛,我立刻呆掉了,那是一双似乎蕴含无限悲苦却依然脉脉含情的大眼,被这样一双眼睛近距离凝视,我忽然觉得心中无限酸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的身体还是她的女儿紫薇的缘故,或者是由于当初那个只知道些梗概的故事里,她那淡淡地却又贯穿始终的为爱陪葬了一生的影子……

忍不住再一次的泪流满面,或许只是单纯地作为女儿和女人,从心底里替她不值吧?为了那个种马男人的一时兴起,竟要赔上一生,连女儿的前半生也过得毫无幸福可言,临死竟然还说什么不怪那个男人,还要感谢那个男人让她的生命不至于了无生趣……这样的女人,该说她纯?还是蠢?

但是看着那双眼睛,一直以来对夏雨荷的定论竟然在动摇,终于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慢慢做了决定,不管怎样,我成为“紫薇”已是事实,这个不幸的女人从此便是我这一世里的娘亲,以前的一切我无能为力,至少以后,我为她想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单纯地不想这样才貌俱是上乘的女子孤寂的凋零也好,幸好,时间还不算晚,一切,应该都还来得及。

于是,这场与夏雨荷的深情凝视,以我终于回避了目光而告终,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扶起我,然后牵起还跪在一边哭的金锁,慢慢向屋外走去,自始至终都什么话也没有说,我却觉得心里沉重,竟比承受了千言万语还要难过,金锁也怯怯地跟在后面,连抽泣也拼命压抑住了,我们一行,一大两小三个女人,就这样缓缓地走出关押着我的小黑屋子,在清晨的曙光中,缓缓走向主屋。几个仆人正忙忙碌碌地准备早饭,伺候洗漱,没有人知道,那个温柔善良到有点白痴了的紫薇小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在她那萝莉的身体里的是我,一个来历不明的灵魂。然后,一切都将会改变。

洗过热水澡,我已经逐渐恢复了一贯的无谓心态,而亲自捧粥过来的夏雨荷,也褪去了初见时的惊艳光环,仔细看去,她看着我的目光里已依稀带有了点慈母的光环,于是毫不客气地接过粥碗,一面悠闲地喝着稀粥,一面竭力回想自己能回忆的起来的还珠情节,似乎原著里紫薇十八岁上母亲就过世了,然后便拿着那包破烂字画,开始上京寻父的悲惨旅程,最后惨烈地成功,好像就是这样一个故事。现在的紫薇,似乎是五岁的样子,也就是至少还有十三年的时间可以利用。

运气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差呢。

那么,首先从什么开始呢?

得好生斟酌一下。

把粥碗慢慢地退还给夏雨荷,我顺从地按着她的要求躺下休息。限时半日。

看着我乖巧地答应,并表示了感谢,她带着痛苦而欣慰的目光离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缩进了被窝。

果然,我的预料没有出错,只要稍微表示了点懂事,夏雨荷便会妥协,她同我曾见过的那些单亲母亲一样,与自己唯一的孩子相处的方式也是稍不如意就罚,罚过了又心痛的类型。了解了这个情况,以后的日子可能就会好过多了,在不动摇大方向的情况下尽量顺着她便是,那些琴棋书画,学习起来虽然痛苦,但是以后还是很有用的,不是一直都为自己那笔难看的字体难过吗,这儿正好有个机会可以重来,再好也不过了。

当然,无论什么时候,钱总是最重要的,得想法子尽快搞清楚夏家现在的财务状况,以便未雨绸缪。

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想到上京之后所有的混乱不过是源于紫薇的文弱没用,那么肯定要想办法学学武功的。就这么定了,睡觉先,下午起床习字,熟悉环境了之后就偷偷溜出去找可能会武功的NPC,正所谓先下手为强,等着瞧吧!我既然做了紫薇,还珠世界就不会再是原来那个样子的了。

2艰难开端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夏雨荷是个教子如此严厉的单身母亲,虽然幼小的紫薇刚刚被关了一个晚上的小黑屋,她说只准休息半天就是只能休息半天。

于是可怜的借住着紫薇身体的我连带着备受折磨,睡的正香的时候被金锁摇起来,匆匆吃了简单的午饭便开始下午的功课。

首先是习字,虽然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着那小山一样高的一大堆宣纸,我还是双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这些要一个下午练完??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没等我说话,夏雨荷已经在一旁的桌子上款款落座,金锁费力地挪动她的两条萝卜腿奔到桌前,踩着凳子开始磨墨,看这个架势,今儿是逃不过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至桌旁,提起笔,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帖子,不管不顾地就开始写了起来,没有想到从未拿过毛笔的手怎么都不听使唤,好不容易写了一个字,人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还没有回过神来,手中的笔已经被抽去,战战兢兢回过头去,果然见到夏雨荷满脸怒气地站在一旁,一旁的金锁看事情不好,又要开始抽噎。

不忍心再看那个奇丑无比的字,我把心一横,咚得一声跪倒在地,由于是真实的疼痛,连情绪都不用酝酿,泪水很自然地便涌了出来,我立即仰起满是泪水的脸,真挚地看向夏雨荷,发自肺腑地喊了一声:“娘亲!”就见她华丽丽地呆怔在了当场,显然不知道我这是发的什么疯。

抹了一把眼泪,我无限伤心地道:“娘亲,昨日紫薇独自一人在小黑屋子里反省,深知学艺不能惫懒,深深地为自己连日的疏懒而感到愧疚,因为实在是太愧疚了,紫薇非常想同以前的自己一刀两断,所以发下誓言,愿将之前所习尽数抛开,一切从新开始……”说到这里,我故意抽泣,造成上气不接下气的效果,果然见到夏雨荷的表情由盛怒,震惊,变得疑惑起来,于是立刻趁热打铁接着哼道:“没想到……没想到今日习起字来,竟真得应验了那个誓言……紫薇……紫薇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请娘亲您惩罚紫薇吧……”

我一面说,一面又哭将起来,作为一名萝莉,我这一哭虽然不能说是梨花带雨,但也绝对是其情动人,简直把以前在学校演话剧的神头都拿了出来,唯恐骗不过去,受皮之苦倒是小事,弄不好就被这个据说非常聪慧的娘看穿身份,搞到无法收场,这刺激就大了。

好在夏雨荷最是个口硬心软的,看自己女儿哭成这样,估计心里就先软了三分,又想起这孩子的身份矜贵,怒气又下去了三成,最后,听得她还主动说会重新学,最后的四分情绪也没了。只有颓然落座,无奈地摆摆手,道:“罢了,看这样子,就算再罚你,你一时也无法恢复到以前了那个样子了,既然肯重新开始,那就再好也不过了,这几日,我会重新教你习字同作画,当然依照计划弈棋同抚琴亦会同时传授,等入了秋,原定的西席师傅便会入府,届时,便改由他为你授课。”

我跪在一旁恭敬地点头称是,没有忽略掉她提到这位师傅的时候,眼底掠过的那一抹复杂的情绪。

恩?西席师傅貌似都是男人啊,难道说,我这号称美女加才女的娘跟这个将要来夏府的男人曾经有过什么故事?我慢慢地揉搓着已经有点跪麻了的双腿,一面应夏雨荷的吩咐站起身,挪到桌前接受教育,一面在心里悄悄地琢磨,看起来那个未来的西席师傅很不简单呢,隐约闻到了JQ的味道,事情,开始好玩儿了。

如果,不用夏雨荷亲自启蒙的话。

事实证明女人狠起来绝对令人发指,如果这个女人碰巧还才华横溢,那跟她作对下场会更惨。

不过是习字,却被她整的庄而重之的不得了。

首先是执笔。我还没有到笔杆,她已经引经据典长篇大论地讲开了,什么“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啦,“令掌虚如握卵”啦,跟着是示范,我先是已经被她的那一通大道理搞得晕头转向,然后又看她轻轻松松就写出一个漂亮的字,感觉也没有什么难的,头脑一热就挽袖上场了。

事实证明,我果然没有什么练字的天赋,单单一个执笔的姿势都反复练了无数次,心里又一直害怕被夏雨荷看穿,竟急出一身的冷汗,好在她这个时候发挥了良好的诲人不倦的品格,非常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纠正我,数次亲自握住我的手引导我落笔,让我无数次地汗颜。

惨不忍睹地被蹂躏了一天之后,傍晚时我竟然已经能够正确地握笔,并且能写下一两个简单的字了,除了这大半天夏雨荷亲历亲为,不遗余力的蹂躏之外,想必已经离去的那个紫薇的这个身体里,曾经磨炼的痕迹还在,所以比寻常的小朋友更容易入门吧。

小山慢慢地缩小,直至消失,地面上洒满了我乱七八糟的字,等到最后一张宣纸写毕,夏雨荷看着我的辛苦成果,皱了皱眉头,说了句“差强人意”这才终于宣布可以稍事休息,准备吃饭。

此时,我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全部都黑了,不过只是一项习字,就已经快要要了我的半条命,再加上什么作画抚琴弈棋,估计我很快就能重入轮回了。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无力,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我任由金锁搀扶着回房休息,路过窗口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向内张望了一眼,正好见到,那个在我面前无比威严的夏雨荷,竟正跪坐在地上,抱住我下午习的那一堆字,潸然泪下,那样一种沉默的压抑的悲痛四处弥漫,让我的心里立刻难受起来,也终于决定,不管再怎么辛苦也不会让她再失望了,紫薇,是这个可怜的女子在这世上最后的希望,所以,她必须琴棋书画样样通,诗词歌赋无一不会,这个是作为紫薇,必须完成的任务。况且,这些东西学了,并没有什么坏处。那么,就硬着头皮学下去吧,她能办到的,我没有理由办不到。

最艰难的头已经开了,下面就好办了。

十天之后,我在执笔,临帖方面已经小有所成,夏雨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她眼神是大感欣慰的,然后,跟着就传授我作画,抚琴,弈棋的法门。

我虽然不算十分聪明,但也并不愚钝,在现世由于太过懒惰,一直表现平平,这一世骑虎难下,成了乾隆的私生女,摊上了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单身老娘,几个月下来,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每日清晨即起,入夜才睡,专心刻苦,学习诸艺的进程大大加快,用夏雨荷的评价来说,便是其心尚可,待到入秋便有望基本入门。

如此,我也终于把这几门才艺学习一一排好了时间表,逐渐可以在日渐熟练的程序中找到一丝缝隙,准备做些其他的事情了。

3初次试水

熬过了最初的难过,我的生活渐入正轨,每日晨起抚琴,晌午作画,午后弈棋,黄昏习字。除此之外的零星时间可以自由活动,这种时候夏雨荷通常都是独自一个人回房,并不管我做什么。

我也终于有时间好好了解一下府里的财务。

起先是想偷偷地潜入账房,偷看账册,无奈几次都不成功,好不容易成功了又看不懂账本,郁闷之余,只好又无良了一把,利用身为主子又是萝莉的优势,对账房先生福伯展开眼泪加孝心攻势,几次之后,竟然劝动了那位号称铁石心肠的老人,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教授我看帐本,可能确实夏雨荷的遭遇太过惨烈了,让见证她有多么悲惨的我无意间拿来用成必杀技了吧。稍微有点恶劣呢?不过为了以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福伯毕竟是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可能觉得背着家主教我学帐有点不妥,他还是在当晚就禀明了夏雨荷,让当时也在场的我无言以对,本来以为她会大发雷霆,不料她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放下碗,转身离去,眼看着我的眼泪又要流出来,福伯急了,冲出去又去找夏雨荷解释。

不知道福伯同夏雨荷说了什么,第二天她在我习字结束之后竟轻飘飘地说了句:“以后晚上有空,可以同福伯学学管账,你这样为夏家着想,娘亲感到很欣慰。”我有些错愕,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呆呆看着她又黯然地抹着眼泪离去,留给我一个凄美的背影。

心立即被狂喜填满,晚饭都顾不得吃,拉着福伯就往账房跑。

花了几天的时间,总算学会了怎么看账本,也终于弄清楚了夏家现有的财产状况。

不清楚还好,一弄清楚,浑身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这夏家也算是个小康人家,紫薇的外祖父是个秀才,外祖母家也是殷实人家小姐,有几亩薄田,一个庄子,几个仆人能干并且忠心,不用怎么打理,家里日子也算过得去,平时也算吃穿不愁,外祖父母只有夏雨荷一个女儿,平时视作掌上明珠般养着,一心盼望她嫁个好人家。没有想到贪心不足出了这等郁闷事,赔上女儿一生不说,老两口两条老命也一齐赔了进去,家里没有管事的男主人,这田和庄子,就有些乱了。

从前年开始,租子和收成开始慢慢减少,这最近的一两年减少的尤其厉害,夏雨荷先是只顾着自己悲春伤秋,后又把全副心力放在教导紫薇上,每月只是象征地看看收支,发发月钱,其他的一切都交给福伯管了。

福伯是伺候过外曾祖父的老人了,对夏家是绝对忠心的,无奈年纪一大把了,脑子难免开始糊涂,于是这帐就越做越乱了。

我翻看着账簿,在那一团混乱中试图找到点蛛丝马迹,心中慢慢有了点底,有人趁乱鱼这是肯定的了,而这个人,恐怕是很得福伯和夏雨荷信任的人,或者说,他不是一个人。

稍加推断,这几个人的身份便浮出水面,对于“蛀虫”,驱逐,是刻不容缓的。

不过,这样的事情,想必整日阳春白雪的夏雨荷不会感兴趣也下不了手,而我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出面,又难免会让人惊骇,人总还是低调点好,过早暴露的与年龄不符合的智慧和阅历,那绝对是件要命的事儿。怎样才能把事情做了,还不被发现太过于异样呢??我沉吟了半晌,心中慢慢有了主意。

我需要一个代言人,一个对我忠心而且小有才干的家仆,没有经验也没关系,有忠心和潜力便足够。

从那一天起,我开始慢慢留意合适的人选。时常借着同金锁捉迷藏、扑蝶的幌子出入庭院,深入到夏府的各个角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过小半月的时间,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说来竟然很巧,目标人选是个熟人,而且很巧的是,竟然和“蛀虫”们同属一家。

她就是福伯的二儿媳,金锁的娘,人称七姑的使婆子。

刚刚搞清楚金锁还有个娘的时候,我有点震惊,但是仔细想了下,原著里对小姐紫薇的童年家境之类描写的已经很少,对丫鬟金锁的身世就更是几乎提都没有提了,只是依稀记得她那一次与抢了紫薇格格位置的NC小燕子对峙的时候说了句:“金锁是太太养大的”样子,可能就是这么一句让我误解了金锁是夏雨荷捡回来养大的孤儿。现在看来,这也并不就意味着她是孤女,如果说她很小的时候父母早逝,也是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那么,现今她四岁的时候娘亲尚在,是很说得通的。

而且,当我收集好足够的资料,找到七姑作为这个合适的人选的时候,正好是她最惨淡的日子。金锁是红着眼圈跟我说她娘七姑患了重病的,似乎已经不治了。而七姑的丈夫,福伯的二儿子在金锁尚未出世的时候便已经过世了,因此七姑便及其为福伯一家所不容,毕竟在这个年代,“克夫”这个帽子一戴,基本上这个女人一生都要不幸了。

偏生这七姑看来还是相当聪慧的女子,光看她如何在不见容于管家福伯一家的形势下,却能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当家主母夏雨荷唯一的独生女儿紫薇身边做贴身小丫鬟就知道了。而金锁年龄虽小,但看她的言谈举止,显然也是受了良好的家仆训练的了。

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可惜天妒英才,她老公早死,落了个“克夫”的恶名,家里兄嫂又刻薄,公公也忌讳她克死了幼子,长久的抑郁之下,重病缠身,早亡也是可以预料的事。

幸好,我来的正是时候。

当下我立刻就跟着金锁回到下人住的小院子,不理会福大家的说的什么心病天谴无药可医的屁话,仔细看了下,这七姑应该是长久抑郁造成的神经衰弱加厌食,这一次淋了雨,伤了风寒,数症并发,有点严重而已。

立刻着人请大夫过来看,果然和我的猜测出入不大,开了张治疗风寒的方子,并一些安神、促进食欲的药材,说是解开心结,认真调理,没有什么大碍。

可见,原著中很可能早死了的福二家的,不过是因为一个寡妇孤苦无依,加上被兄嫂排挤,没人帮她请大夫而已。

我有些唏嘘,默默承受了金锁母女的再三拜谢,一个人回了房,临走时跟七姑说了句:“凡事想开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金锁想想啊,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以为她跟着我,就不会受苦了么?”我看她没有神采了的眼睛忽然一亮,知道这话她听进去了,就笑了笑,掩上门出来了。

过了几日,吃过晚饭金锁携着七姑来谢恩,我看她形貌,见她的病似乎大好了,眼睛里也重新有了那种内敛的神采。

她一进门便长跪在地,定定地望着我,“七姑的命是小姐捡回来的,小姐但凭有什么吩咐,七姑莫敢不从。”

我看了看她,并未说话。她也就住了口,静静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良久,陪跪的金锁毕竟年纪太小,慢慢地有些撑不住了。

我皱了皱眉,吩咐七姑先把金锁带到外间去睡,她应了,片刻,又一个人回转来,仍然跪在地上,等我的吩咐。

我看夜已半深,左近似是早已无人,这才慢慢走过去,扶起她来。

“七姑,你是个聪明人,我没有看错你。”

她恭谨地叩了一个头,低声道,“小姐过誉了,七姑惶恐,小姐您有事尽请吩咐。”

我没有做声,只是把抄录的几页账册交给她,她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我淡淡地笑了,“我就说,七姑是聪明人,我自上次被太太关了黑屋子,很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我们女人在这世上,总是比男人要苦些。太太是这样,七姑你也是如此。”她看着我,脸色愈加苍白,我不理会她,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我知道太太看了我有时候会不高兴,所以有些事,我想找个合心意的忠心人去做,本来金锁最好,奈何她现在还小,所幸,被我找到七姑你,也算是件幸事。人有的时候被关上一关,会想明白很多事,我就明白了,在咱们家,咱们只能靠自己,谁都指望不上。咱们有手有脚有脑子,什么命啊,运啊,都不怕它,总是要争上一争才不白活这一回。”

我一面说,一面观察七姑的表情,看着她由面色苍白,到慢慢恢复平静,再一次庆幸自己找对了人,这个女人的确是不简单,于是后面的那些废话就直接省掉了,我开门见山地对她说:“七姑,我想你帮我,不只是除掉福大一家这一件事,还有以后的每一件事,相对的,我会给你和金锁,别人给不了的富贵荣华。”

她看了看我,表情平静地跪了下来,“谢小姐赏识,七姑此后但凭小姐吩咐。”

4渐入佳境

自那天深夜交心后,我同七姑首先展开了铲除福大一家的作战。七姑的心思十分缜密,心计也深,因此我竟没有怎么出手,几天之后福大一家便已经东窗事发。

可怜福大和福大家的并他们的儿子,还没有怎么搞清楚状况,便已经一齐落网。出主意的是福大家的,动手的是福大,掩饰望风的是福大的儿子,七姑一一查明,证据确凿,我本待要她直接回明夏雨荷,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是念在一家人一场,不忍就这么下手,便转念一想,令她密密地去告知福伯,没成想福伯得知后大发雷霆,竟亲自押着三个人到夏雨荷面前谢罪,夏雨荷平时最痛恨人家背叛,于是这事情便没有了什么转圜余地,三个人一齐给赶出家门,福伯也主动负罪离家。

于是,举报有功的七姑便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原本是福大做的管家职位,然后另外找了可靠能干的接替了原来福伯的账房位子。

至此,家里的“蛀虫”被清理完毕,财务状况也一清二楚。

我抽空同七姑去田里和庄里走了几圈,以夏雨荷的名义安抚了被福大克扣工钱的佃户,又把原来福大私下多收的租子退还给了他们,佃户们无不感恩戴德的,自去尽心伺弄田地不提。

庄子里除了种田,还兼纺棉、织布、染布,我转了一圈,心中暗暗有了主意。回府以后,凭着记忆和书本的参考,加上才入门的绘画基础,认真弄了几个套色的花样设计样本,让七姑带过庄子里去试。

一个半月之后,七姑回报,说拿过去试验的那几匹试染的布,因为样式新颖,卖了很好的价钱,还不断有没有买到的人打听着想要,买到的人,又想要新的花样。我听了,又随手画了几个,让她一次只拿一个去,而且教她稍微用了些营销技巧,比如大肆宣扬每月十五日上新货了,竞价预定制度啦,一来二去,等到入秋的时候,夏家的染布竟然小有了名气,钱自然也赚了不少,我看差不多又够了买几亩良田的钱,便让七姑又拿去买了地。

一面仍然不停磨炼自己的绘画技巧,参照古籍典故,设计意境,回忆现世的时候曾经见过的油画、抽象画效果,信手涂鸦着布样。

日子过得飞快,忽然有一日,我正专心泼墨之际,夏雨荷破天荒地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的布样,心中高兴,顺口评说了一回,我一一听了,然后便顿了顿,见我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大感欣慰,带着略有些异样的口吻对我说道:“依照约定,教授你的西席先生顾师傅,这两日便到了,你千万要打起神,不要荒废了功课。”

我恭敬地应了,把她送出门,将她那一种幽怨复杂的深情尽收眼底,却什么都没有说,总是要先看到人才好。

这个让夏雨荷每每提到便神情有异的人,令我很介意,或者说,在心里暗暗存了撮合的心思。

我就这样带着好奇期待而略有不安的心情,迎接了他的到来。

如同我想象的一样,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读书人,极其和蔼并且耐心。他的笑容尤其和煦,让我想起远在现世的父亲。

几乎从第一面就对他很有好感,原著中紫薇也一直提到顾师傅对她很好,教了她很多东西,言语之中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父亲般敬爱了。我立刻就理解了她,这样的男人,确实很让人安心,很靠得住的样子。

于是我的所有功课正式由顾师傅来教授,夏雨荷自顾师傅来了以后,便开始淡出江湖,我本来还有意想撮合他们两人,但相处下来之后,发现郎不怎么有情,妾也不怎么有意,原来竟是我自己想多了,或者是于男女之事上的阅历仍浅,不能理解为何好好的青梅竹马,竟成陌路这样的事情吧。

然夏雨荷对顾师傅仍是十分敬重的,顾师傅对我们母女也深感同情,于是日子便如此过去,他的讲授与夏雨荷的不同,许多不明之处,经他指点之后,便会豁然开朗,他的人也温和风趣,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夏雨荷也因此很感觉宽慰。

秋收的时候,我们的田获得了大丰收,我趁机又吩咐七姑去买了地,夏雨荷也慢慢发现了我的才能,可能是我在她看重的才艺上没有落下什么,她也并没有说什么不悦的话,于是我便变本加厉,争得她的同意,光明正大地开始理家,有了余钱就去买地,第二年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很大的田庄,原来的那一个布庄规模也扩大了一倍,家庭总资产比一年前我刚刚来的时候,翻了两番。

我的才艺和功课也没有落下,夏雨荷渐渐地不再管我,每日依旧悲春伤秋,看看的身体慢慢地变差了起来。

我心里暗自着急,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只是每日闲暇的时候开始读些医书,希望多些准备。

一切都很好,很顺利,只是一直想学的武艺,拜师无门,不要说拜师了,单是和夏雨荷提了一句,她便勃然大怒,说什么以我的身份,万万不可学那不庄重的东西。我自讨了个没趣,心下暗想自己慢慢想办法不提。

那一日,医书上有个问题非常之晦涩难懂,我自诩自学能力不差,但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随便问顾师傅,便一个人苦思了半日,由于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晚饭我很迅速地解决了,然后一个人默默地回了书房,继续琢磨了一整个晚上,快要半夜时分才撑着已经开始打架了的眼皮慢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没有想到,恍惚间,走反了方向,竟然走到了偏僻的后花园,发现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假山边,刚刚想掉转头,便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便栽进了地洞里,与此同时,墙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间杂着抓飞贼的喊声,我顾不得疼痛,一声也不敢出,小心地蹲在洞里,等那阵喊声过去了才慢慢爬起来,接着月光看清楚了绊倒我的,原来竟是个人。他这个时候正含笑看着我,一脸的高深莫测。

考虑到人迹罕至的花园假山是NPC高手出没的多发地,我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开了口:“请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他含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惊异,然后转变成玩味,“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不怕我是坏人么?”

我淡淡地笑了,“何为好人,何为坏人,好坏不过是转念间的事。依我看来,在此时此地,你不是坏人,只是个被追杀的可怜人而已。”

他的眼中兴味更浓,爽朗地笑道。“小女娃说话一套一套的,我喜欢,我是山东柳离人,惹了点麻烦在身,想在贵府叨扰几日,养好伤便走。”

我微微一笑,“柳大侠客气了,请尽管随意便是。小女子紫薇,如信得过我,请在此稍待,稍后我会令靠得住的家仆安排你休息。”

他笑了,“小女娃儿名字不错,心眼儿更是不错,这情势下,我自然信你,你若想报官,方才只需要出声喊叫,我命早休矣。”

我一路笑着走回房,吩咐了七姑几句,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虽然没有听过柳离人的名字,但看他形貌谈吐气势挺厉害,像是个高手,如此一来,我也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日后他康复了,自有机会央求他教我武功。

5拜师成功

七姑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不出几日,她便回说柳离人已经大好了,我命她在晚间将柳离人带至我房里,她依言照做,于是那一日的半夜,我便被屋内忽然涌上的无形压力惊醒。

睁眼看时,果然是柳离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房内。

今晚的月光仍然很好,我凝神细看,见他长身玉立,衣袂飘飘,一双眼睛亮如星子,站在洒满月光的厅中,似乎一个天神从天而降。

看这个样子,他的伤似乎已经全好了,我翻身坐起,披衣下床,他用含笑的眼睛看着我,只是沉默不语。

我心里有些咬牙,心道,这个人果然是久混江湖的,深知不开口的好处,他想必知道我必不是单纯地出手相救,很可能会有求于他,于是沉默不语,静待我出声,占尽优势。

这么一来,弄得竟不像是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反而是我因有事求他而故意救他了。

忽然间很挫败。

不知道怎么的脾气就上来了,我也索不出声,站在他的对面与他对望。

他有一瞬间的讶异,然后那一种玩味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的脸上。

竟然好整以暇,一动不动地跟我一同立在那儿,依然不出一言。

我心中更气,索睁大眼睛瞪住他,心想,看你能坚持多久,谁怕谁啊。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谁也没有动,像真正的高手过招一样,静静伫立在月光中,气氛诡异而沉寂。

天快要亮的时候,我已经头昏眼花,手脚麻木,但是仍然撑住不动,他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初的玩味,到肃然,现在则是有点敬佩。

破晓的曙光照进屋内的时候,他终于退让,“你这小姑娘,是叫紫薇是么??我柳离人算是服了你了,三日后子夜,我会再访,届时有何吩咐,请明言无妨。”

我微笑着应了,看着他在晨光中穿窗而去,然后应声倒下,***,我不管拼什么,就从来没有输过,跟我斗,要不是紫薇这个身体年纪太小,绝对轮不到你的怜悯,站上几天都没有问题。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看来不管时空如何变化,我这逞强的子,是一点都没有变。罢了,睡一觉就好了,他们江湖人最是重承诺,他说三日后来找我,那一定会来的。我先睡好了,慢慢等他。

这一天夏府有点乱,因为早晨丫鬟伺候紫薇小姐洗漱的时候发现她晕倒在屋内地上,惊动了太太,请来大夫看时,说是劳累过度,略感风寒,没有什么大碍,服上两副药,稍微调理下,略微休养几日便好。

于是我醒来的时候正见夏雨荷同金锁两双泪眼守在面前,心中着实惶恐,看着七姑也伺候在不远处,眼中也有淡淡的忧虑,我忽然觉得有点内疚,没有想到因自己一时的任,竟然会连累这么多人担心,真是太过分了。而且没有想到行事如此诡异的自己竟然还是能够得到这些人的一致关心,也很有些感动,决定更好地磨炼自己,加倍回报这些人的关心。虽然她们现在关心的,不过是那个叫紫薇的小女孩,而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

见我醒来,夏雨荷哀哀地道,“紫薇,是不是最近功课太过繁重?要么娘亲同顾师傅说说,让他减少些功课,你还这么小,娘亲可能是之过急了……”

我觉得头都大了两圈,却还是赔笑到,“娘亲,不关顾师傅的事儿,是女儿见娘亲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自己去了外祖父的书房,翻了几本医书来读,昨日研习到彩处,贪多了些,想是夜深露重,偶感风寒了,都是女儿不好,请娘亲勿要担心。”

说不了,夏雨荷又泪水涟涟,“紫薇你真是太懂事太懂事了,娘亲有你真是三生有幸,若是你爹……”她说道这里,自知失言,抽泣着住了口,但那心事已经勾起来了,少不了心情悲切,叮嘱了我几句好好休息,这两日暂不去顾师傅那里上课,又随便嘱咐了七姑同金锁几句好好照顾小姐的话,便流着泪回房去了。

我深感无语之余,也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这个女人一心想着乾隆,怕是没有救了,为了让她的生命不再这么消耗下去,看来只有进这一条路了。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年龄太小,恐怕还要筹备几年,才能上京。不过,想到在那之前要做的事,这几年的时间恐怕还嫌短暂,那么多的事情做下来,时间会过得很快的。不过如果这样一来能把夏雨荷弄成皇妃,那也应该很好玩儿吧?总之这个童年是无法好好享受的了,尽快办成的话,以后我也就会自由了。想到这里,真是连睡觉都嫌浪费时间,恨不得爬起来再读上两页书才好。

柳离人说话算话,果然在三日后的深夜再一次造访,这一次我早早做好了准备,先在白天好好睡了一觉,晚上专门穿戴整齐,站在房间里等他。

所以等他耍帅飞身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个阵势已经先吃了一惊,我心中暗爽,然后对着他一头磕了下去,不管他又是一惊了没有,兀自低头恭敬地道:“请柳大侠收紫薇为徒。”

房中一片静默,想到以前读到的江湖人士洒脱不羁的个,我心里有点虚,其实这么一整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肯定不怎么好了,但是为了学到武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不容易碰到了个高手,我绝对要把握机会。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听到柳离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忐忑,依然跪在那里不敢动。

而他则缓缓地开了口,“你这小姑娘,我算是服了你了,弄了这么多事,原来只是要拜师,快先起来吧?被江湖朋友知道了,还以为我虐待弟子呢?”

他用一只手慢慢地把我扶起来,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中却是狂喜的,这么说,他是答应了。

抬起头,便看到他的表情,依然是那种戏谑的样子,但是在那样的眼中,却隐隐藏着一丝欣赏,想必,我演的这几出苦计,效果不错。

于是正式地拜了师,约定每三日晚上子夜时分,他来我这里传授武功,我满心地欢喜,觉得终于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完全无视他说的有多辛苦多吓人的练武历程。

再辛苦再吓人,也比不过,你早晨醒来,独自一人在黑暗密闭的房间中,陌生的时空里,绝望到窒息。

所以,我,什么都可以的。为了我自己。

6意外收获

正所谓好事成双,顺利拜了柳离人做师傅,预备暗自开始习武之后,另外一件好事接踵而来。次日清早,夏雨荷巴巴地跑来,说是让我速速更衣,她预备领我去见一个人。

我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简单地换上一袭白衣,随便挽了头发便跟着她去了,府外,早已经有马车备下,我跟着她上了车,一路上满腹狐疑,她看在眼里却并不解释,苍白的脸上反而还挂着笑意,我心中更是疑惑,又不好开口发问,只得盯在马车顶上看。

最后还是她先忍不住,刚刚开口唤了我一声,马车偏巧就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了,她满脸都是笑意,拉着我奔下车去,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一只鞋子被挂了一下,掉在了车上,夏雨荷大约是太高兴了,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状况,金锁和七姑又都没有跟来,我只有自认倒霉,光着一只脚同她狂奔,幸好路上芳草凄凄,并没有什么碎石和瓦片,因而我得以安然无恙地随着她狂奔到一所茅屋前。

夏雨荷有点忐忑地轻轻叩响了那扇残破的木门,很少见到她如此的珍而重之的表情,搞得我的心里也满怀期待起来,良久,那扇门终于打开,我屏住呼吸看去,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他衣衫褴褛,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棵脏兮兮的草药,一副正在从事什么专业的研究被打断了的不爽嘴脸,但等他看清楚来人是夏雨荷之后,整个表情又变了,他看了看跟在夏紫薇身边的我,唇角动了动,末了终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了句:“都进来吧。”

夏雨荷有些激动,立刻拉着我跪倒在地,深深地对着那老头磕了一个头,颤抖着道:“不孝侄女雨荷,携您的外孙女紫薇,问药王世伯安。”

被称作药王的老头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先进屋再说。”

进了屋,少不了又依着夏雨荷的意思给老头磕头,正式见了礼。

夏雨荷介绍说,这药王爷爷是位名医,外祖父在生时,曾同他交好,药王爷爷一辈子与药草为伍,终身未娶,但十分喜欢小孩子,年幼的时候夏雨荷还曾经随外祖父在药王爷爷隐居的山谷小住过数日,因此感情十分的好,她推说我身体不是很好,想要请药王爷爷帮忙看顾看顾。

原来这老头是个医生。

我看他的打扮,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会儿夏雨荷亲自介绍,言语之间颇有些让我学医之意,我自然觉得喜出望外,立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自言自己对医术甚为感兴趣,又说母亲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立志想学一些医理,以尽孝心,夏雨荷听的眼泪都下来了,又和我一起磨了一阵,那老头终究有些动容,拗不过我们,竟然答应了。

不过他接下来便开口让我们自回去,说是春日寒冷,我年纪尚小,不宜久留,容他稍作准备,不日来夏府小住几日,我见他似乎应的有些勉强,看上去只是碍于面子才收了我,遂再三表决心,反复央求,他方才先丢了两部医书给我,让我回去慢慢读了。我还要说什么,夏雨荷已经欢喜地应了,拉着我奔了回来。

她自始至终都很高兴,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我光了一只脚,倒是临走前,药王老头看到了,再看我衣衫单薄,头饰简单,眼中便隐隐有些不忍,于是我回到夏府的时候,便在那两部医书里发现了一个纸包,里面放着些消炎止痛的药粉,我抚着脚底的细微伤口,微微一笑,医者父母心么?有个医生师傅,貌似也不错呢。

回来让七姑去打探了一番,她也是很小便在夏家帮佣的,言说夏老爷在生时和这药王确实往来甚密,夏雨荷也是常常去那谷中草庐里玩耍,药王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只是后来长大,慢慢地疏远了些。她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我心中却十分明白。想必之后是因为,外祖父一时头晕,把母亲送给微服的乾隆,药王老头得知之后,气的同他绝了交罢。

这许久没有了走动,没有想到今天她来了,药王老头肯不记前嫌,见了她,还肯收我为徒弟,实在是让她分外感动。我看着言谈举止判若两人的夏雨荷,心道原来她也曾经少女心,有过快乐的童年,想必当年的她在琴棋书画俱是一绝,诗词歌赋无一不之外,也必然有着与众不同的天真纯朴的少女心,无怪乎见惯天下绝色的乾隆对她一见倾心,如痴如醉,这不知道是她的幸运呢,还是不幸。

我心中黯然,回房研究医书不提,过了两日,那老者果然来我们府上,先象征地给我号了号脉,然后便去夏雨荷房中诊治了一回。开了好大一堆药之后,便要离去。

我担心着同柳离人学武的事,又实在放不下这到手的机会,求过母亲之后,商定每隔半月便带金锁去山谷住上两日,算是个折中。反正医术我只是学来求自保,未想专。想必那药王老儿心里也很清楚,因而痛快地答应,权当宽慰母亲的心。

果然,我又一次入谷的时候便被他叫到身边,仔细地讲明母亲夏雨荷的身体状况,无外是忧思过甚,需要如何调理之类,我乖乖地学了,并学些风寒感冒、发热疟疾等常见疾病不提。

由于我态度谦恭,虚心好学,又实在同夏雨荷小时候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药王老头拿了一阵子的乔,还是慢慢地接受了我,金锁虽然驽钝了少许,但是比我更加刻苦,而且心又专一,不似我多方涉猎,难免无法兼顾,到后来竟比我还要得药王欢心,学的东西也比我扎实全面。药王渐渐地将我们当成孙女儿一般教导,只是有时候,见我冰雪可爱,还是会默默长叹,大约是想起他最爱的夏雨荷侄女因为有了我而毁了一世幸福罢。

我看着他纠结也不说破什么,学了几样常见病症,便将所有力放在疗伤解毒之上,心里寻思,这个以后去里,说不好就用的上。

7决定北上

日子似乎风平浪静。

柳离人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是个不世出的高手,行踪神秘而诡异,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过他在太阳底下的样子,每一次见面都是半夜,他先是帮我打通了脉络,然后留了内功的心法给我,我自是每夜暗自苦练不休,连带着神头大好,稍微睡小半个时辰便觉得神清气爽,每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加上料理田地庄园并修习武学医术,往返奔波,竟完全可以应付,数艺兼修也不觉得劳累。

起初柳离人还怕我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后来慢慢地就歇了轻视的心,一心一意教我,基础的心法之外,循序渐进地,陆续传了我一套掌法并一套剑法,我深知贪多不烂的道理,坚持学了这两样便不再学,他笑了笑,留了另一本心法便翩然而去,嘱咐我十二岁之后便可改习此书,临走时大叹我非池中物,除此外,已无物可教授我,后会也许无期。

那时我已十一岁,修习武功,已然五年,算是小有所成,此后闲时依然依照柳离人的心法自己认真修炼,倒也每日有所进益,十二岁时依言改练新的心法,自此后更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触类旁通,武功一日千里。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治世文章,乃至兵法都有所涉猎,账务更是通,家中的田产比之六年前翻了不下十番,但都被我以不同的名字分散在各处,表面上夏家依然是那个小康之家,而实际上,我们已经算是小有积蓄了。自八岁以后,夏雨荷已默认了由我理家,这样一来我行事自然方便了不少,七姑在一旁出力不少,金锁在她的教养下也愈发恭谨内敛,心思缜密,活脱脱有她当年的范儿了。

只是终究力有限,我在医术上进益终究不是很大,反而金锁越学越进,因学医调理好了身体的底子,自她六岁上开始,我征得师傅柳离人的同意,也让她同我一起修习了柳氏心法,不过重点不在伤人,只在于轻功同保命,我想以她的子,对打打杀杀的事可能也不是很感兴趣。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只是无论我表现的如何刻苦懂事,无论我的成果如何突出,都无法抚平乾隆带给夏雨荷的伤害,她的身体仍然一天天衰败了下去,而且有越演越烈的形式,我心中焦急,暗中开始布置举家迁往京城的事宜。托七姑找了相熟的生意上的朋友,悄悄地在京城购置了一处房产。

然后忽然某一日,金锁来报,说太太传我过去。我跟着她去了主屋,才发现夏雨荷找了满族师傅给我,说是要我多多涉猎,学习满文,心中便忽然一痛,比照原著来看,知道是她已经开始在准备自己的后事了。

一面照例顺着她的意,认真学习满文,一面加紧去京城的安排。

着七姑出去了几天,把当季的租子收齐,我看那些金银估着应该足够全家在京置产生活,便选了一天,专门去见夏雨荷。

一进门,果然见她对着一个包裹默默地垂泪,见我进来又慌忙收拾了,掩饰的痕迹如此明显,我自然猜到那里面的东西便是我那乾隆老爹留下的所谓信物。按捺住心中的火气,我佯装镇定地请安。

她见了我自然还是欢喜的,忙不迭地拉我过去坐了,我看着她依然年轻的脸,想着她还不满三十岁,如在现世仍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以她的才情样貌,定会仍有数不清的男人为她疯狂,而她现在却只能蜗居在这里,因为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暗自神伤。心中的疼痛就无法遏制,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夏雨荷慌了,连忙抢上来,问我所为何事。

我忍住想自抽的冲动,开始陈述早已经编好了的狗血台词,非常真挚地抽泣着道,“女儿昨夜做了一个梦,梦中有金光闪闪的金甲天神喝令女儿不孝。”

我哭的声情并茂,果然引起夏雨荷的注意,她连忙问,“紫薇一向事母至孝,不知天神何出此言?”

我抽抽噎噎地回到:“天神道,母亲身体久来欠安,久居此地对母亲身体无益,须得入京畿之地,沾染天子龙气,才能保得长寿安康。”

我一面说一面小心地偷眼观察母亲的脸色,果然见她听见“天子龙气”的时候,面色大变,心中不免忐忑,生怕她会急怒攻心,但幸而我未言明其他,若是贸贸然说什么做了梦,梦见天神说我老爸还在,我这么多年没有侍奉在父亲膝前,是为不孝的话,她肯定会晕过去的。

当下一鼓作气,坚称天神梦中传语,令我们举家北迁。看她将信将疑,又索开始装病,每日半夜喊着“紫薇该死”,“紫薇不孝”从梦中惊醒,几天下来,搞得夏府人仰马翻,夏雨荷又惊又怒,大约也想着总归不甘心就这么等一辈子,去了京城,毕竟离那人近些,最后终于在菩萨面前明誓,道我一康复便启程,举家搬去京城。

金锁进来回报之后,我一翻身便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去见夏雨荷,她见我好的如此快,一面心中难免疑惑,一面自去拜谢菩萨不提。

我不理会她如何想,让七姑带着几个忠仆先去京城探路,自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府内上下打点了一番,将多数田产变卖,只留下一处小庄子做后路,密密地安排忠心的仆人守了。然后又令母亲的两个亲信的老人留守祖屋,打点的差不多了,京城那边也传来回话,说是找着了不错的房子,这才准备起行。

顾师傅得知我们要去京城的消息,什么话也没有说,第二天便留书两封离去了。不知道给夏雨荷留的那封里面写的什么,她读了几遍少不了又哭了一场,留给我的那一封信却辞藻朴实,句句真挚,如同父亲一般嘱咐我好生照顾自己和母亲,不要忘了学问之类。

我有些唏嘘,然后释然,无缘的人总归无缘,暂且不去管他好了,有缘的时候自会重见。随后便在我房里的门楣上留了一封火漆封好的书信算是跟柳离人话了别,又去谷中草庐拜别了药王老头之后,我便同夏雨荷、金锁自带了几个忠心的家仆动了身,随身带的不过几件衣物并用具,少许金银分几个地方藏了,其他的全部换了银票贴身藏了,马车和家仆,衣衫尽量俭朴,如此低调行事,为的是避过劫匪路霸之类。预备先去京城七姑买的房产处安顿下来,慢慢筹划。

马车载着我们离开大明湖的时候,我见到夏雨荷的眼中盈满了泪水,我回望这个美丽的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也莫名地有些感伤,或许,日后有机会,我会再回来。

但是夏雨荷,虽然她哭泣得如此之凶,但是,想必她心里,并不打算回来吧?毕竟京城,有她一心爱恋的人,而大明湖,给她的不过是一个乏善可陈了无生趣的少年时代和一个我。

8京城初遇

京城。

车水马龙,美人如玉剑如虹。

这是我们的马车驶入城门后,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果然在夏雨荷身边久了,连自己都开始十三起来了。

我在心里暗自吐槽了下自己,放下帘子不想再看,身边的夏雨荷却掀帘子看得认真,她从进城开始就已经是满脸的泪水涟涟,她死死地看着高高的城墙,宽敞明亮的街道,似乎要把一切的样子都刻在心里,同她心里想了无数回的京城的样子重合起来一样。

我在一边看着却只觉得毛骨悚然,想着相处了这么久,她对紫薇的要求总是那么高,对她的爱却并不多,她把全部的力都放在把紫薇教养成一个淑女上,但全部的爱却给了乾隆。

原著中的紫薇每天生活如何不得而知,但从她进京后,每个场合必然流利复述她娘的凄惨故事和临终遗言看,她想必也是从未有过幸福的童年的。没有想到,我努力了那么久,却依然没有撼动她半分想念乾隆的心,没有多为紫薇争取到半点怜爱,忽然间便有点抑郁,我闭上了眼睛,转过头不再去看她,就在这一瞬间,变故就忽然发生了。

街道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锣鼓声,我只觉得马车一阵晃动,马儿嘶鸣,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然后巨大的力量将我甩到车外,情急之中我只来得及发力稳住夏雨荷的身体,自己却无比狼狈地整个人扑到马背上,抬起头来的时候,正见一个少年,站在马前,一手牢牢地拉住缰绳,另一手仗剑而立,身后是一名吓呆了的小女孩,旁边是吓傻了的车夫祥伯。

初升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身量还没有长高的形象陡然光辉起来。我拨开散落到眼前的头发看去,那小少年唇红齿白,玉树临风,一副英雄救美的姿态,更显得他身后的萝莉楚楚可怜,忍不住扶额大叹,“好十三的小孩。”

然而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整了整仪容,故作镇定地跳下马车,一面示意祥伯将马儿的缰绳接过来,一面赶紧将地上的小女孩儿抱到一旁安全的地方,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问道:“小妹妹,你没事儿吧?”

我不问还好,一开口,那小女孩儿哇得一声便哭了出来,我有些慌了,正在不知所措之时,旁边忽然窜出来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脏兮兮的看不出来男女,嗓门儿倒挺大,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大喊:“撞了孩子了,撞了孩子了,大家都来评评理啊,这马车撞了我妹妹了。”

我顿时感觉到头大了两圈,定睛一看,那孩子脸上脏兮兮的,只一双眼睛分外的大,圆滚滚地,瞪着我,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他抱过我怀里的小女孩呼天抢地地嚎哭起来,我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很可能是遇到讹诈党了,说不好这三个人都是一伙儿的。

本来挺想发作,但见那小女孩哭的小脸已经通红,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勒的,心中忽然不忍,正想认倒霉赔钱了事,那名见义勇为的少年却上前一步,深施了一礼,道:“这位兄台,此事纯属意外,这马是被刚才旁边那一阵锣鼓惊了,才会发狂,在下恰巧路过,拉住了那惊马的缰绳,因此有惊无险,可能并未伤及令妹。”

他这话一说出来,倒让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虽然十三,但是十三的够彻底,不会颠倒黑白胡乱地十三,这就有点意思了,就是不知道对面那个讹诈党会如何应对。

那脏孩子可能也没有料到半路会杀出个路人帮“肥羊”说话,但他显然在讹诈的路上阅历匪浅,只见他眼睛骨碌碌一转,立刻回嘴道,“你是何人,我妹妹哭的这么厉害,肯定是伤着哪儿了。”他说完,看看那少年又看看我,恍然道,“难道你跟这女人是一伙儿的,还是那个一见什么情的,看上她了。”

我当场被噎了一下,怎么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想象力丰富到如此程度?胡搅蛮缠到这般地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那旁边的少年毕竟还是个大龄正太,被个同龄人当众抢白,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又急又气,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只觉得心头火起,脸上笑得却愈发无辜,“这位小兄弟此言差矣,我与这位见义勇为的兄台素昧平生,而在下也素来愚钝,于刚刚人命关天之时本无暇看清见义勇为者的面目,不若兄弟你敏慧到在生死关头还有时间关心思考是不是会和人一见钟情。”

他似乎对我这一番夹杂了很多成语的话并未十分明白,还预备在那里叫嚣,周围围观的人里却已经有反应快的听出了我对他的揶揄,有好事者已经带头哄笑了起来。

就算再没有听懂,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也全懂了,那脏兮兮的孩子立刻愤怒了起来,转着眼珠还要说什么,我却正见那小女孩被他无意中紧紧勒住了脖子,脸涨得通红,似乎都快要喘不过起来了,遂赶紧出声提醒,“倒是这位兄台,你再不放手,令妹恐怕就要被你勒死了。”

他吃了一惊,赶忙放开手,我顺手接过了那可怜的小女孩,简单地为她顺了顺气,顺便检查了下她的身体,似乎没有受什么外伤,只是非常瘦,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吃饭的样子,于是怜悯心又起,顺手从衣袋里拿了点散碎银子放到她手中,轻轻地将她扶起来,道:“小妹妹,虽然你没有受伤,但总是被我家的马惊吓了不小,这点钱拿着,买点好吃的压压惊吧。”

她看了看我,乖巧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拉住还想再生事的脏孩子,一溜烟跑了。

围观的人谈论着散去,金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有点气愤的道:“小姐,他们是来生事的吧?你怎么还是给了他们钱?”

我淡然道,“算了,他们辛苦一场也挺不容易的,那小孩子饿的都快哭不动了,那一点钱就让她买点东西吃吧。”

话音刚落,冷不丁旁边就有人鼓起了掌,转过头去,才发现那名十三哥还没走,见我转身看他,他露出一个标准八颗牙齿的微笑,雪白的牙齿闪的我眼睛有点发花,就见他施施然走上前来道,“小姐谈吐文雅,兼且有侠义心肠,让人肃然起敬。在下福尔康,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OMG!

这个十三哥竟然是福尔康……

额滴神啊!

他们不是应该在六年后才相遇的嘛?

为什么竟会提早了这么多,而且,还以这么狗血的方式?

我站在夕阳中,只觉得头昏眼花。

偏巧这个时候,我亲爱的雨荷阿娘在终于在马车里缓过劲儿来了,非常及时地掀开帘子问了句,“紫薇,发生何事了?”

我华丽丽地转身,正见到福尔康笑成了一朵海棠花,“原来姑娘芳名叫紫薇,真是人如其名,高贵美好。”

9一见钟情

我看着满脸笑开花儿了的才十三岁就已经十三到不行了的福尔康,**皮疙瘩一串串地冒上来,马上开动脑筋,准备找个借口赶紧溜了,毕竟我对耗子童鞋当年那些如雷贯耳的台词实在是敬谢不敏,那么NC的深情我实在是无福消受,于是连忙信口胡诌道,“福兄过誉了,倒是福兄名字甚好,有祝君安康之意。”

不过只是随口敷衍,福尔康听了,眼睛却立刻亮了,“姑娘兰心慧质,一语中的,在下的阿玛说过,他给在下起这个名字,确有此意。”

我看着他面色微红,接着这个开头,开始啪啦啪啦说了个没完,眼看就要把他家住在哪个胡同儿,阿玛额娘姓氏名谁,他还有个弟弟叫尔泰等等全都要说出来了,觉得头立刻大了几圈,万分后悔说了那几句没有经过大脑的场面话。不过同时也觉得紫薇这丫头主角光环太甚,不过用来救场的一句话,竟然也能把男猪之一引得话大发。可是,我不得不说,十三岁的福大少,这搭讪小姑娘的水平简直……惨不忍睹,至少,我听了以后,不但不觉得感兴趣,反而只是觉得浑身发冷,恨不得立刻逃开。

但是,事实证明,不正常的那个很可能不是福大少,而是我,因为我一转过头,就看到了金锁,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福尔康,面色绯红,眼若秋水,显然已经对这个很十三的大少爷一见钟情。

当下我那一串**皮疙瘩全部给冷汗取代,如果我没有记错,金锁比紫薇还要小一岁,试问这年头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就已经情窦开到,能一见钟情了么??

原来凹凸曼的是我。

时间在我们三人之间仿佛静止,金锁定定地看着福尔康,仿佛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切,仿佛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就是为了和他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一样,如果没有遇到他,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一生竟然一直都是不完整的,直到此刻此情此景,才终于知道要怎么样她才可以圆满。

福尔康深情地看着夏紫薇,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一切,他就是为了遇见她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们一定会相知,相爱,相守,幸福一生,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到天涯,是的,他们已经相遇了,那么,接下来,一定会爱得死去活来,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但是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因为,这是注定的,他要定她了。

我也静静地站着,看着金锁,但其实只不过是在发呆而已,一面在心中揣测那两个人的心理活动,一面想着如何摆脱这尴尬的状况,幸好,在我快要坚持不住,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先痛扁那个用恶心巴拉的眼光盯着我一直看的福尔康一顿的时候,我那亲爱的娘亲夏雨荷又一次非常及时地开了口,“紫薇,金锁,时候不早了,快快好生谢过这位公子相助吧,我们,该赶路了。”

谢天谢地,从来没有觉得夏雨荷的声音如此好听过,我感动的热泪盈眶,立刻应了,然后转身在已经僵硬了的脸上强行扯出一个笑容,“福公子,家母在唤我了,今日之事多谢了,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也不再管什么仪态,一把拉过还在发花痴的金锁转身爬上了马车,他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我实在是怕了,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立刻让祥伯驾车改道,直奔七姑信中所留地址而去。

直到远远地将他甩在后面,我才终于安了心,看着金锁依依不舍地向后张望,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无限抑郁,除了因为努力了那么多,将原著的紫薇形象大大颠覆了之后,福尔康竟然还是看上了她之外,更让我郁闷的是金锁竟然会看上了福尔康,真可惜了她跟着我那么久,眼光依然没有什么质的飞跃,竟然会迷恋这种货色,实在让我伤心。

转过街角,已经见到七姑正领着几个仆人在那里等候了,见了我们的马车,便立刻迎上来带路,我这才总算是暂时放下了刚刚那一段烦心事,注意力全部放到房子上面去了。幸好七姑找的房子很不错,地方也不是很难找,穿过城中心便到,没有选在城中心的紫禁城附近,而是找的离外城门不是太远的地方,这是我特意嘱咐的,一来为的是不引人注意,二来是并不影响生活便利程度,再有一个,就是我还想在近郊置地,以后便于照顾。

七姑跟了我那么久,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选的这个地方闹中取静,布局方正,附带一个很大的花园,很是合我的心意。据她说,这周围都是小康之家,临近稍远处有几座豪宅,隐隐含着庇护之意,风水实在是很好的,这宅子也干净,价格也公道,很符合我的要求,她就做主先定下来了,好让我们来了便能立刻有地方暂时落脚,如果不满意可以退了,再换其他,损失的定金由她来承担。

我马上赞叹,觉得她做的很好,将身上大部分银票交给了她保管,嘱咐她把余款付清,顺便另外塞了几张银票说是给她和金锁做衣服,算是辛苦费。另外吩咐她暗暗去帮我做一件筹划了很久的事,她恭敬地接了,答应着,谢恩去了。

下人们不时便见我派各种神秘的差事给七姑,自然对她的神出鬼没习以为常了,也没有人乱嚼舌头,我心里略感安慰,这固然是因为七姑与金锁平时为人低调和善,但与我的驭家有方也有很大关系。不由得再一次深感欣慰,慢慢恢复了初遇福大少带来的心理创伤,有了重新投入到整治新家的战斗中去的力量。

当下我便立刻安排人扶夏雨荷回主屋休息,命人备水服侍好了,又让家仆们将行李搬下来,因为带的不多,很快便收拾完毕,自己便也回到偏厅房中,里面已经有一个盛满热水飘着鲜花花瓣的大大木桶静静等着我了。不用说肯定是金锁那丫头帮我备下的,心中有点高兴,原来这丫头的心还没有完全跟着男人跑了,至少还留了一个角落,用来记得她家小姐的挚爱。

可惜了金锁她虽然什么都好,但这感情上果然还是太嫩了点,真不知道这男人有什么好的,要是我,与其为他费心思,我倒宁愿选择在家泡澡。

最亲爱的木桶花瓣浴啊,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10祸不单行

褪尽衣衫,我难得孩子气地跳进木桶内,也不管水花飞溅,尽情地享受热水花瓣浴带来的难得轻松。漫长的童年,各式必学的才艺同自己想学的技能占满了所有的时间,当我感觉到无法坚持的时候,总是要一个人静静地泡一泡木桶浴,然后便重新燃起斗志,投入到一个个难题中,慢慢地,这就成了每天的习惯,不管春夏秋冬,总是这花瓣浴送我安眠。

这种桶浴也的确有催眠的效果,我泡了未足小半个时辰,已然昏昏欲睡,将睡未睡之际忽然觉得房间的窗户清响了一声,紧跟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袭来,我只觉得浑身一软,心道不好,立即闭气,还是略有些晚了,吸入了少量迷烟。暗自运功,发现至少折了一半功力,直道晦气,未及反应,就听得有人直奔我的浴桶而来。我如临大敌,又有些窘迫,用了迷烟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可能是遇到采花贼了。而这时天虽然未全黑,但我为图清净,特意选的这卧房地处偏僻,家人们又在忙着整理东西,估计喊起来也没有人听到。

想到这儿,冷汗不由得汩汩而下,却听一个声音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这丫头身上都这么白,还以为她的脸那么白是擦的粉呢,哼!”我有点纳闷,心道听这口气这人莫非曾见过,连声音也是有点耳熟的,又怕暴露底细,不好睁眼,只得蹲在桶中继续装晕。

没想到那个人得寸进尺,对我品头论足了一番之后,竟然还伸手上了我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大怒之下,顺势一伸手将他拉入桶中,顺手封住了他的道,借力跃起,将一旁的床单裹在身上,又顺手将佩剑抢在了手里,拔剑出鞘,抵住了来人的脖子。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电光火石之间,那个人已经以及其狼狈的姿势倒栽在浴桶中,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牛眼瞪着我,保持着无比吃惊的表情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我内力受损,既一击即中,便也不敢再乱动,窗口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小女孩的惊叫,转过头去,她已经闪身不见了。

我不敢大意,又点了他几处大,朝他脸上仔细看去,终于认出了此人便是白天在我们马车前闹事的那个讹诈党,而依他之前的说法,想必也是认出了我。

想到刚刚被这个无耻的恶徒恣意轻薄,我怒从心中起,举剑就想把他结果了。正巧金锁推门进来送换洗的衣物,她见我怒气腾腾地举剑正要往下砍,慌忙飞身过来拦住我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啊!小姐您答应过师父的不能随意伤人命的!”

我怒火攻心,哪里听得进去,一把甩开她,就要继续砍,被她扑上来抱住,我挣不脱,怒火更甚,“闪开,我今天一定要砍了这个贼。”

金锁吓坏了,但仍然死活不肯松手,“小姐,不可以啊,我们才刚到京城,您怎么能伤人呢,那可是要吃官司的啊?”

那个人大约也意识到了危险,瞪着大眼睛拼命摇头晃脑,无奈被我一早点了哑,只能发出呜呜声,他焦急万分,只有拼命眨眼,样子滑稽极了。

若是平时我还可能会捧腹大笑,但是此刻我满脑子都是被这个无耻的讹诈党占了便宜,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想法,本无心细看。倒是金锁心细,看他似乎是想解释什么,一面稳住了我,一面悄悄把他的哑解了。

就见他拼命喘了两口气,又马上被浴桶中的水呛到,一边剧烈地咳嗽着,样子极其狼狈,一边还是急切地道,“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什么贼的,我也是个女人,你不信让这位大姐解开我的衣服看,我是个女人啊。”

哈?

这次换我和金锁同时呆掉了。

不是吧?这个脏兮兮的,穿着一身不合体的男人衣服的,嗓门超大,没有半点女孩儿像的人,竟然会是女人?

金锁像着了魔一样飞快地把他的衣服扒了个光,然后,我们俩的头上便同时黑线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个女人。

竟然乌龙了。

我的脸不免有点小红,合着我刚刚那么一出,简直是太小题大做了,真是丢大了人了,金锁有点同情地看着我,用换衣服的借口暂时解了我的围。那边的那个女人已经叫嚣着让我放她出来了。我本想就这么算了,但转念一想,就算她是女人,没事往人家房里吹迷烟,肯定也是非奸即盗的,于是理直气壮地重新把宝剑架回她的脖子上,她的声音果然立刻低了几个八度,“喂,小姐,都说了我是女人了,大家都是女人,看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至于这么记仇,还非要砍了我么?”

我冷冷一笑,“大白天往人家屋里吹迷烟,这一条,不管是不是女人,都犯法吧?”

她瑟缩了一下,眼珠子又开始骨碌碌地乱转,看来是正想着什么托词。

我心中不耐,将剑刃往前送了两分,紧紧地贴上她的脖子,“说,你鬼鬼祟祟地想干嘛?”

她这一回是真的怕了,战战兢兢地道,“也没……没有什么,是……是他们说,从外头看你们家像是有钱的,要我偷偷地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富……我……我们好劫什么富什么贫的……”

喷!!劫富济贫,明明是入室行窃,肚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墨水,还真是会给自己扣冠冕堂皇的帽子……还假托别人说的,这么说,她还有同伙了?想到那个只见到背影的小女孩儿,我知道她必然是回去搬救兵了,看来这事儿不好好处理,反而会比较麻烦。

我心中略作思索,已经有了主意,开口吩咐金锁道:“帮我把晚饭送进房来,顺便去回太太说我累了,今天不陪她进餐了,让她早点休息。”金锁应了,却不动,光拿两个眼睛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行了,知道了,不碍事的,这种低级迷烟,我服些玉露就没事了。”她这才应了一声去了。

片刻之后又折了回来,将晚饭送上,我便命她自去主屋好生伺候,不用理会我,她会意,领命而去。然后便将宝剑回鞘,坐回桌子旁,悠闲地开始享用我的晚餐。

一面吃一面看着浴桶里的那女孩儿睁着牛蛙般的大眼,气鼓鼓地瞪着我,想必心中又在不停咒骂我吧?

所以说重新点了她的哑真是太明智了。

想到这个,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忽然有点好,我用过晚餐,又服下了些自制的解毒秘药玉露,自行运功,将迷烟的毒素逼了出来。又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此时天色已经全暗了。

我静静坐在房中,喝着养生茶,无视某人在浴桶中重地喘气,淡定地等着营救她的同伙出现。

如果她有同伙肯为她来的话。

11惊天巨雷

快夜半的时候,窗外终于有了动静。

我打着呵欠,慢慢握紧了剑,这么久才来,慢死了,都要睡着了。

稍微一晃神,便感觉窗外多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将手中的茶杯找准了方向打出,只听叮的一声,似乎被对方的剑格开了。

原来,这贼的救兵竟也是用剑的,可真是用剑者之耻啊。

我心中冷笑,顺势穿窗而出,朦胧的月光中,见到一剑隔开那只茶杯的,竟也是个与我年纪相若的少年。

他双目炯炯,仗剑直立,竟凛然一派正气的模样,同里面那个女人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只有同样有些褴褛的衣服了。

也是到此时我才看清,那只茶杯竟然好好地落在一旁的地上,可见他剑上还是有几分真功夫的。莫名地有些惋惜,我竟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卿本君子,奈何救贼?”

大约是我这话说的太突然兼且太狗血,他当场愣住了,旋即笑起来,笑声里都是爽朗,“像你们这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怎么能理解我等芥草小民的苦楚,她如今既然落在你们手里,少不了大家动手便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虚晃了一剑刺了过来,来势虽凶猛,却有点虚张声势的样子,很明显没有尽全力,似乎并把我放在眼里,我心中暗笑,这大约是这时代男江湖中人的特点吧?总觉得自己比女人们厉害,因此总是带着小瞧的意思,师父是这样,这少年也是这样。那么我就按照惯例,以我的方式,让你们统统都刮目相看好了。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过了几个回合,我越出招越觉得奇怪,他看上去也满是疑惑,又是十几招过去,他忍不住了,率先跳出了圈子,横剑当道,“敢问姑娘,师承何门?”

我也依样收回剑势,反问道,“在下也由此疑问?不知道兄台师承哪家?”

双方僵持不下,却是谁也不想先自报师门,正在这个当口,我却感觉身后有风袭到,知是有人偷袭,一个闪身躲过,那个人一扑未中,脚下不免有些不稳,我顺势一腿扫过去,她应声而倒,正想补上一脚,冷不丁她却忽然抱住我的大腿道,“不打了不打了,柳青能打就算了,连你一个女人也这么能打?我不要打了,我认输,我认输好了。”

我条件反般地甩开她的手,完全无意识地一脚将她踹飞,全部心思都系在她刚刚说的那个名字上了,她说的是……柳青??!!天啊!!不会这么巧吧?

那一边柳青已经飞身将她接住了,另一个年纪略小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他们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我,我心中警铃大作,而那个罪魁祸首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刚刚柳红一把我救出来我就看到了,你们打的好彩,连招式都差不多,我就是说这女人怎么能一下把我制住呢……”

我呆呆地看着她嘴唇噏动,已经快要不能思考,心中反复默念,老天爷,不是这么巧吧?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然后,那个被叫做柳青的少年一句话将我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碎,他说,“小燕子,你别吵了,等我问这姑娘一句话。”

OMG!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不但是福尔康,现在连小燕子这NC也出现了,还有柳青柳红这对NPC……柳……柳……联想到刚刚柳青用的那莫名熟悉的招式,我只觉得脑袋都要炸掉了。

我的天。

不要告诉我,这对NPC姐弟,竟然是我的同门师弟妹,这样,我今天晚上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眼神迷离,目光空洞,几乎失去理智地冲过去抓住柳青的胳膊质问道:“不要告诉我,你的师父是柳离人。”

然后,我看到这个少年的表情由如临大敌一点点地融化成惊喜交加,他用另外一只胳膊拉住我,无限欣喜地道,“正是,难道,姑娘与在下竟有同门之谊,想必姑娘便是离人师父常常提起过的夏紫薇师姐罢。”

我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一面默念着恶灵退散,一面拎着宝剑往回疾走,“我今天晚上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遇到,你们赶紧走吧,时候不早了,都回家洗洗睡吧?”

没想到刚走了一步,就被人死死的拉住,回头看时,果然正是还珠中最著名的NC小燕子同志,她瞪着大牛眼故作天真无邪的道,“不要走啊,原来你叫夏紫薇啊??哈哈,夏天的紫薇花啊,真是个好名字,我叫小燕子,飞来飞去的小燕子,没想到你还是柳青的师姐耶,真是巧啊,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我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脸和似曾相识的NC台词,在华丽丽地吐血晕倒前,心中猛然浮起一句改编自经典的话,“你永远不能打赢一个纯NC,因为她会把你的智力拉到同她一个水平,然后用她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果然够经典!

为什么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苦练基本功,把技能体力智力力都练满,依然还是逃不脱同NC们一一相遇的命运?

神啊!

您老今天是不是忘了带眼镜啊?

然而老天爷似乎还觉得我不够惨,正在我无比悲愤,无语望天的时候,柳青拉着柳红无比兴奋地围过来,满目诚恳地道,“是啊师姐,之前是柳青多有得罪,请师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柳青同计较。”

柳红扑扇着大眼睛满是崇敬地看着我,只是笑。

我的头更晕了,看这个架势,想必接下来,小燕子便很可能发挥她一贯NC的思维,要结拜姐妹之类的了。

我忽然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现在拔剑把他们三个砍了,可行有多大,然后,一个声音传来,将我冰冻在当场。

那是夏雨荷的声音。

她无限幽怨地道,“紫薇,你什么时候,竟瞒着娘,学会了武功?”

我听着这比她以往的声音更为冷漠幽怨的质问,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像浸过冰水一般,冰冷彻骨。

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她忽然没有血色了的绝望的苍白的脸,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啊,叫我如何解释,在这六年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我偷偷拜师学艺,偷偷练功的事呢?

即使事实的真相,虽然说是为了我自己,但又何尝不是为了她?

而我骗她的,又何止这一件事,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无话可说,冷不丁,一旁的小燕子却忽然一个飞身越过我,扑到了夏雨荷面前,大刺刺地喊了声,“怪不得紫薇那么漂亮,原来她有个这么漂亮的娘啊!”

也不管其他人如何吃惊,夏雨荷如何错愕,她继续用她标志的伪天真无邪的笑脸貌似真挚地道,“伯母您好,我叫小燕子,飞来飞去的小燕子,真是羡慕死紫薇了,她人长的漂亮,武功比我好,还有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娘……”她说到这里,已然有点哽咽了,“小燕子也好想有个娘啊!”

“小燕子也好想有个娘啊!”

这句话带着回声,如同一个巨雷正劈在我的头上,我被雷的外焦里嫩,酥脆可口,不用切都可以直接装盘了。

而我那亲爱的敬爱的温柔美丽冰雪聪明的娘亲夏雨荷,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竟然在脸上扯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你叫小燕子是吧?不要难过,你没有娘没有关系,我可以做你的娘。”

这下不只我,柳青柳红也呆住了,连最NC最见多识广的小燕子都呆怔在当场,似乎不相信她的耳朵。

夏雨荷笑得更加慈祥,“我可以做你的娘的,怎么你不愿意么?小燕子?”

小燕子如梦方醒,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嘭地一声跪倒在地,“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你以后就是我的娘!我以后就是你的女儿了!娘!娘!娘!太好了!小燕子也有娘了。”她抱住夏雨荷,用力摇晃,又哭又笑,语无伦次,如同疯了一样。

我却死死地看着夏雨荷,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微笑着拉起那NC的手,又唤上柳青柳红,说是一起去前厅庆祝她今晚收了一个宝贝干女儿,从始至终,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柳红还想过来拉我一起,柳青看了看我的脸色,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于是他们一行人热闹地去了,独剩我一个人静立在原地。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金锁撑着伞过来寻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

最大的NC果然还是夏雨荷么?

原来真正的惊天巨雷,是没有声音的,但是,却足以让被劈的人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12混乱之夜

结果我还是把金锁赶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冒雨狂奔出了府。只觉得有满心的委屈、怒火和不甘,不敢相信那个自己小心翼翼伺候了六年的娘竟然会如此对我,这NC的程度也太高了吧?不知道我在她的眼里到底算什么,千错万错都好,不管怎么说这个身体也是她亲生的女儿,怎么到头来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只会说漂亮话儿的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中的怒火一直燃烧,我用尽全力,在瓢泼大雨中狂奔,黑暗中辨认不清方向,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一片光滑的琉璃瓦上,四周灯火通明,我的心里反倒愈加冰冷。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下坐着的竟然是一座豪宅。

不远处房檐下挂着几个气死风灯笼,上面端端正正地糊着几个福字,依稀还有几个守卫在巡逻,略微冷静下来之后,我心道不好,竟然跑到个大户人家房顶上,这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会被打成刺客抓起来打个半死的。

冷汗立刻就出来了,没有想到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正想飞身离开,那一队守卫竟一路巡逻了过来,雨也愈发的大了,我如同一只被打落的家雀一样瑟缩在屋顶,终于没有撑住,好死不死地在他们巡逻至正下方的时候,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喷嚏,于是整个世界便沸腾了。

几个彪形大汉非常灵活地四散开来,有一个作势要上屋顶,眼看着我再也藏不住,索依仗着身形灵活,找准了他们的缝隙如同猫儿一样溜了出去。

毕竟实战经验严重不足,我慌不择路,从屋顶跳下来的时候还差一点崴了脚,一路跌跌撞撞着逃窜,竟如同一个真正的刺客一般,抱头鼠窜,看到转过院子有一个屋子门扇虚掩,又黑着灯,便蹑手蹑脚地冲了进去,小心地藏了起来。

不消片刻,那一队守卫果然寻了援助,四处搜寻了起来,我躲在窗边,把窗纸捅了一个洞,警觉地向外观望,看着他们迅速靠近此处,大气都不敢出。

奇怪的是,守卫们靠近了以后,只是原地观望,却又并不上前,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静静敲门,小声问道,“大少爷,您睡了么?府上有个刺客,似乎往您这儿来了,您瞧见了没?”

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手扶上了身边的剑,难道这屋里竟然有人的么?怎么我竟一点都没察觉到呢?

说不了,就听见内室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拿腔作势地道,“没有瞧见,我这儿正在沐浴呢,你们去别处寻去吧,仔细些,动静别闹太大,看看惊着阿玛,额娘,还有尔泰,就不好了。”

阿玛,额娘,还有尔泰。

很好,真是太好了。

我就是说怎么刚刚看了那几个灯笼上的福字怎么就觉着那么不和谐呢?又不是过年,整那么多福字招摇作甚?

原来,这里竟然就是福府。

在这个无比惨烈的夜晚,我竟然夜闯到这个地方来,更郁闷的是,我现在身处装十三装得炉火纯青的鼻孔君的闺房。

而且他还在洗澡。

想到这里,我立刻感到一阵恶寒,生怕万一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长针眼。

不行,就算被砍死也得赶紧出去。

不能让人知道我曾经来过。

也不能让鼻孔男发现。

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一想到十九岁的磨磨唧唧的鼻孔君对紫薇的无数次的神情告白,我就觉得一阵恶寒,决定立刻马上离开,一秒钟都不能再呆下去了,刚一起步,就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个白色物体,捞过来一看,竟然是条手帕,心中大喜,为了防止万一,先把脸蒙上再说。

就在我刚刚用那条手帕蒙好脸的瞬间,身后忽然袭来一股劲风,我心道不好,赶忙奋力闪躲,掌风擦着我的身子惊险地飞了过去,击中了桌子上的一只茶壶。我本能地发力,从相反的方向打了一掌,这才好不容易稳住了那只茶壶,让它静悄悄地在桌子上破了。

千万不能引来守卫,那样,我这半天就白忙活了。

见我出了这一招,福尔康竟有点愣住了,我见他衣衫不整,头发还滴着水,似乎是真的刚刚沐浴完毕的样子,赶忙扭过头,天啊,为啥要让我看到这么不干净的东西,会长针眼地。

幸好,他很快地开口,成功地将这有点诡异了的气氛破坏了。

“这位……姑娘,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这问题问的可真白痴啊,深更半夜私闯民宅还能有什么事儿,反正肯定没有好事,偷偷翻了翻白眼,我懒得理他,一个翻身就准备走人,没有想到,他见我要走,立刻又是一招攻了过来。

我无奈,只有停下来跟他过几招,原本还寻思着,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把他打个小晕,能顺利脱身就差不多了,没成想,你来我往,二三十招过完,对方依然游刃有余,反而因为我因为漫不经心竟然渐渐占了上风,一个不留神,手臂被他的剑锋扫到,勾破了。

我大怒,心想,NC荷和NC燕已经够让我上火的了,你这个鼻孔男竟然还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当下迅速变招,使出柳离人留给我的绝学心法,一路砍将过去,鼻孔男大惊,慌忙应战,却已经手忙脚乱了,不出片刻,身上已经被我划出了无数的血痕。

可怜他死要面子,就是这样了也咬紧牙不肯喊守卫过来帮忙。

在不知道砍中了他多少剑,基本把他的衣服改造成乞丐服之后,我冷笑一声,弃剑换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很快他那张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样,浑身上下满是淤青,如同一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了。

我这才收手,感觉怒火稍微下去了些,提着剑过去看时,见他抖成风雨中的一片树叶,呜呜咽咽地说,“女侠饶命,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忍不住冷笑起来,真是可惜了,他现在与那日在街上英雄救美拔刀相助的十三形象简直判若两人,真应该让金锁过来看看的,这样她对这个男人的幻想一定会破灭的。

可惜没有数码相机,连个能拍照的手机都没有,不然我就可以马上拍照,回去让金锁看了。

最后踹了他一脚,看着他可怜的瑟缩的惊恐样子,我的气也终于慢慢地消了,甩干净剑上的血痕,收剑回鞘,我准备撤退,没成想,腿却忽然被人抱住了。

我一惊,又是一脚踹过去,他还是死活不松手,嘴里嘟囔着,“把……留下……”

留下什么?

完全听不清。

我看他都被打的半死了,还是不肯放手,真是不知道我拿了他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再这么踹下去,他可能就要被我踹死了。

而此时外面也传来动静,可能是巡逻的守卫闻声过来了,我有些焦急,当下瞅准了狠命一脚踹了过去,他吃痛,总算是放开了手,我赶紧拼了命跳出房间,匆忙中,也顾不得手帕飘落了没有,被人看见了脸没有,赶在守卫破门而入前脱了身,飞快地逃脱,速度可能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倍。

好不容易跑出了福府,我还是不敢停下,一路狂奔,向着家中而去。经过这一闹腾,我气也气过了,想也想清楚了,赌气离家出走这种傻事,可本不像我,巴巴地筹划了那么多年,可不能把整个家财和伺候了那么多年的娘都拱手让给那个小燕子,她NC的段位再高也不行。

因为在大雨中狂奔了大半个晚上,又狂扁了鼻孔君一顿,内力损耗有点大,加上浑身湿透,大约略受了风寒,我跑着跑着,头开始有点晕了起来,刚刚想说收功休息下,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拍上了我的肩。

莫非竟然有鬼?

我捏紧宝剑心惊胆战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我的身后,借着不时亮起的闪电,正见一个端正的脸,竟然是柳青,他微笑着说,“紫薇师姐,我可总算是找到你了,快同我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13初战NC

跟着柳青回到了新的夏府,金锁看到我湿透的衣服和勾破了少许皮的手臂,少不了眼圈又红了,赶紧冲过来准备伺候,我也确实是累了,又困,简单同柳青道了个谢,就任由金锁摆布,呵欠连天地被带着回房睡了。

练武之人的恢复力就是好,第二天起来,我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畅,手臂上的那一点小伤也结了痂,想到鼻孔君那副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当下心情十分舒畅,准备换上衣服,去大厅吃早饭。

虽然夏雨荷够NC,但是礼数上我还是女儿,少不了总是要吃点亏,只有先低头认个错了。她既然连NC燕都搬出来气我了,想必这武功的事儿,不过是个借题发挥。其中内幕是什么呢?莫非同老乾有关?

我正在那里东想西想,房门却猛然间被人撞开了。

一个花里胡哨的影子飞了过来,将我一头撞倒在床上。

我险些晕了过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一双牛眼,心中立刻叫苦不迭,不是吧,大清早的,就见到这种东西,难道我做了噩梦不成?

还没等我细想,一个超大无比的嗓门已经喊上了,“紫薇,早晨好啊,快起来洗漱了,我们一起去给娘请安吧,昨天晚上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娘后来真的摆了一桌酒席,收了我做干女儿,还说咱们可以一起住呢,我们以后就是姐妹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继续兴高采烈地说,“紫薇,娘她还跟我说,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没有姓了,我有姓了,我姓夏,哈哈,我也有生日了,我说我想做姐姐,娘她同意了,所以我的生日就是八月初一,比你大一天。”

多么熟悉的台词啊。

多么狗血的剧情。

特别是当我废寝忘食、尽心竭力地努力了七年之后,这个台词、这个剧情竟然会以这种形式重现江湖,合着我就是白忙活了么??不但白忙活了,似乎还起了反效果了。这不,都提前了六年。

没有想到,事态竟然严重到了这种程度,不知道是夏雨荷太NC,还是NC燕忽悠人的段位太高。

我悲怒交加,但是终于什么还是都没有说,我要节省力气,看NC们将如何把这故事后续。

思来想去,这一次NC燕能够得逞,除了因为夏雨荷够NC外,我没有沉住气也是个原因,以后得好好谋划了,不能再重蹈覆辙。

当下立刻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顺从地被她拉起身,看着她呼呼喝喝地喊金锁进来伺候我洗漱,我木着脸,无意识地任她们摆弄。

总之,现在只有忍了吧。

因为,据说,NC,是无敌的。

为了战胜她们,我得沉住气,从长计议。

去大厅给夏雨荷请安的时候,她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我心中堵着一口气,脚步自然就有点迟疑,就见NC燕已经如同一只猛兽一样扑了上去,用甜的腻死人的声音大声喊着“娘!”夏雨荷照旧对着她微笑,我努力抖掉冒了一身的**皮疙瘩,试图在脸上扯出一个微笑,却怎么都无法成功,金锁有些担忧地扶着我,不停地给我使眼色,我只得对她笑了笑,示意不用焦虑,我自有分寸。

当下咬紧牙关,如同赴死一般,一头磕在了地上。

“紫薇,给母亲请安。”

良久,没有半点回声,我心中冷笑,哼,和我比冷战,简直自不量力,于是继续固执地不动,心里却有了个主意。

夏雨荷果然如同我料想的那样,赌着气不肯要我起来。

我给金锁使了个眼色,她会意,悄悄带着众家仆退了出去,于是我立即运功,暗中将真气闭住,做出脸色苍白的假象,一副摇摇晃晃地似乎要倒在地上的样子,一旁的小燕子不知道是计,傻头傻脑地扑上来,万分焦急地说,“紫薇,你在干嘛啊??给自己的娘请个安怎么还要下跪这么久啊,来快起来啊。”她一面说一面转过头去问夏雨荷,“娘,紫薇她跪了好久了,您快让她起来吧,她虽然会武功,但是身子还是那么瘦弱,跪久了说不定也还是会晕倒的。”

虽然她这一番不经大脑的乱七八糟的话弄得我很是吐血,但是我还是成功无视了她,集中神密切注意着夏雨荷那边的动静,果然这伪装的苦计依然还是很有效果,很快我就听见夏雨荷微微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行了,起来吃饭吧!”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小燕子已经欢呼了起来,兴高采烈地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想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心中暗喜,却故意惨叫一声,迅速封了自己的睡,假装昏了过去,

心道,你不是喜欢她么?还想拿她来气我么?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在你眼皮底下误伤了我,看你会怎么处置?

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睁开眼睛就看见夏雨荷坐在床前,眼睛通红通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熬夜熬的。

见我醒来,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经过一天来的冷战和假装晕倒前那一场混乱,我此时面对她的泪眼,真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想必她守了我这么久,应该是已经原谅了我,那么那个如此痛恨亲生女儿练武的理由,应该也很有希望水落石出了。

果然,她的表情没有让我失望。

她带着满眼的泪花儿,用无比颤抖的手轻柔地抚着我的手臂,幽幽地道,“紫薇,你没事儿吧?那小燕子实在是太莽撞了,竟然会碰着了你的伤口,我已经让她以后不准靠近你了,你的手臂还疼么?”

我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那条小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珍而重之地包扎好了,看上去很像是金锁的杰作,想必夏雨荷为了这样一个小伤口大费周章,她肯定是很莫名其妙的吧。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有点想笑。此情此景,又实在不适合笑出来,所以只有拼命忍住,憋得表情都有些奇怪了,一旁的夏雨荷还以为我伤口疼痛,眼泪立刻又流下来了,呜咽道,“果然还是很痛么?紫薇你不要怪娘,娘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你冷淡的。娘当时实在是太生气太伤心了,又看那个小燕子没有爹娘实在很可怜,所以,才会一时心软,留下她的。”

天啊,原来是强大的无差别圣母光环,我真败给她了。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沾染上了NC燕,想要再摆脱她可就难了。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深感无力地摇了摇头,强装温顺地道,“我知道,都是紫薇不好,惹娘伤心生气了。”

好歹也是相处了那么久,我自然知道怎么样让她继续说下去。

果然,她的脸上开始呈现一直以来的那种,失望后就惩罚,惩罚后又后悔的那一种痛苦的表情。

倒是我,即使见了这么久,也还是心有不忍。

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养大了我的女人啊,虽然有时候有点NC,但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很圣母的。

我果然总是心太软。

本来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她的,但是,这一次,她做得太过分了。

NC燕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天知道,她的间歇NC加上无差别圣母倾向还将会给我惹什么麻烦。

现在还加上了NC燕,如果这一对母女NC到一块儿去,杀伤力绝对会成几何级数增长。

我下定了决心,得尽快把夏雨荷弄进,这样从此就可以彻底脱手不管了。

那本来也是她的希望,不是么?

我一向是个孝顺的女儿,娘亲的心愿,我肯定要达成的。

还有NC燕,得让她尽快消失才行。

联想到现有的资源,我心中慢慢有了主意,放心吧间歇NC的雨荷阿娘,女儿很快就会让你梦想成真的。

14囧囧真相

夏雨荷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中,因而并没有发现我思绪飘远了几圈又回来,当然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决定。她只是在很自然地酝酿情绪,良久,方才幽幽地道:“我痛恨你习武,可能是因为,你的父亲,也是习武的。”

我心中一震,她果然提到了乾隆,在我的印象里,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关于老乾的信息。

大约是看到了我脸上的震惊,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苦笑了下才继续说道,“你大概觉得很奇怪,娘竟然主动提起了你的父亲吧?”

我保持麻木的姿态,等她继续。

她有些痛苦地回忆着,“紫薇,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哭也不闹,总是乖乖的,这么多年来,除了你五岁那年问过我,为什么人人都有爹,自己没有而被我盛怒之下关在柴房一夜之后,便再也没有问过了。”

我只听得浑身冰冷,原来,那一次,夺去紫薇幼小的生命,将我召唤过来的,关小黑屋子事件的起因,果然是因为这个。

她顿了顿,“自从那次之后,我就觉得你变了。”

我大惊,原来我竟然早就露馅了么?

她却已经本没有在看我,自顾自地继续说到,“你变得更加懂事,更加努力了,每天除了修习娘为你安排的功课之外,还自己关在房里读医书,后来还学着管家管账。你一直努力,那么小的年纪就把功课做得很好,把家管得比娘管的还好,娘觉得很欣慰,也很心疼你,觉得就算你那个狠心的爹忘了咱们,娘也一个人把你教管的很好。”

我继续麻木中,心道,是管教的很好,基本上相当于在教养扬州瘦马了。

“可是,紫薇,你为什么要学你爹一样,做个飞檐走壁的习武之人呢?”

“那一天你和柳青那个孩子过招的时候,活脱脱就像是你爹的影子。”她恍惚地道,“我还记得他教训那些对娘无礼的浪荡子时的英姿,也还记得他走的那一天,就是那样的飞身离去,他那时说好了的,说要来接我入的。”

她的眼泪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仿佛老乾会武功这件事是她全部苦难的源。

“我常常会想,如果他不会武功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

我早就知道老乾始乱终弃,但却不知道他临走时竟然还是跳墙逃走的,这个真相,真是让人囧到无语。

但是,可怜的雨荷圣母,你要我如何把这事实跟你说。

其实即使他不会武功也不会接你入的,因为阻碍他的本就不是武功,而是他本来就是个吃了就忘的种马。

感觉到她朦胧的泪眼盯在我的脸上,我赶忙把神游许久的思绪拉了回来,装作震惊地道,“入?”

“是的,”她笑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凄凉的美,“事到如今,娘也不再瞒你了,你的生身父亲,就是当今的圣上,爱新觉罗弘历。”

跟着,她开始讲那个经典的,我已经能倒背如流了的躲雨,躲雨之后小住,小住之后常住的故事。

我木然地听着,直到被她洒落的泪水浸湿了衣裳。

她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泣不成声,“紫薇,对不起,娘,只是害怕失去你,娘所有的全部,就只有你了。”

她话没说完,竟晕了过去。

窗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跟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我看都不看,直接一脚踹过去,正中靶心,来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果然正是被夏雨荷勒令不准靠近我的NC燕。

她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又顽强地爬起来,“娘她没事吧?紫薇,我……”

“别吵了,快去叫金锁过来。”

她应了一声,愣头愣脑地冲了出去。

我这才安了心,赶忙替夏雨荷诊脉,才发现她劳累过度加忧伤过甚,一直控制的病情又有恶化的趋势。

心里觉得十分不痛快,这是什么身体啊,计划还没有开始呢,您老可不能先挂了啊。

金锁赶过来之后,我赶忙同她一起替夏雨荷施针,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这才总算是将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了。

然后就是等她清醒了,此时天早已经大亮。

我看着劳累不堪的金锁,无力地道,“金锁,辛苦你了,这里交给我了,你先去休息吧。”

她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非要伺候我回房休息,我拗不过她,只好骗她说实在放心不下娘亲,想守在她的床边亲自伺候,以尽孝道,开玩笑,那个卷轴和折扇还没有弄到手,我怎么能随便走呢。

她这才晃晃悠悠地走了。

我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床边。预备先歇一下,还没有等缓过一口气,忽然听得房中隐隐有抽泣之声。

睁开眼看时,才发现,NC燕还竟然还没有走。

她蹲在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到我看她,更是忍不住咧开了嘴,看样子是预备嚎啕大哭。

我吃了一吓,赶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身过去,迅速点了她的哑,然后用完好无损的右臂将她提出屋外,为了万无一失,我特意多走了几步,直接将她丢到了后花园,才解开了她的道。

她显然很生气,但是对我的武功还是颇为忌惮,只有小声抱怨道,“紫薇妹妹,你干什么,我先是担心了你半个晚上,又担心了娘半个晚上,连觉都没有睡,今天早晨早饭都还没有吃,就赶过来看娘了。”

我先是被那句“紫薇妹妹”雷了个头昏眼花,跟着又对她虚伪的关心产生了无限的警觉,据她在原著中的表现,注定了我对她从见面起就保持着绝对的警觉和偏见。

无论她表现的如何天真可爱,都不能改变她无耻地篡夺了别人格格位置的卑劣德行。

我决定跟她作对到底,她最想要什么,就偏偏不给她什么。

果然,她虚情假意了一番之后,便立刻露出了真正的嘴脸,“紫薇妹妹,昨天晚上娘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天啊,那娘不就是皇妃啦,你不就是格格啦?我竟然和一个格格成了姐妹,天啊!这太刺激了。”

她的目标果然还是格格么?我冷冷地看着她,对她的低智商和无耻有了进一步的深刻认识,同时也很庆幸,现在那两幅信物还没有出现,这样她就算再怎么渴望也没戏。

当下冷冷地道,“什么皇妃,什么格格,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传出去是要杀头的。”她瑟缩了一下,显然觉得杀头很恐惧,我于是趁热打铁,“你记住,这件事情跟谁都不要提,柳青柳红他们也不行,人多嘴杂,说不好就传了出去,到时候,一个不好,大家可能都会被拖出去砍了。”

她不停转着眼珠,但还是没有想出什么话来反驳我,最后只有小声嘀咕着,答应了。

我有些不耐烦,正好看见柳青柳红从大厅吃了饭过来,于是赶紧把那白痴丢给他们,声称夏雨荷不怎么舒服,要去照顾,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其实NC燕果然在智商上不怎么够,不然,只要随便想想就知道,既然能私下定情,怎么会没有信物之类的东西以做印记,幸好她只是个无耻的NC,如果是个聪明的,我还真是要多费脑筋了。

15扇子和画

夏雨荷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这期间,柳青和柳红来探望了几次,见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叙旧情,便准备告辞了,说是要去照顾大杂院的小孩子。令我惊喜的是,NC燕也吵着说要回去探望,我猜她本来想是要我将整个大杂院都收了进来,见我的脸色不好才住了口,一个人先跑了出去。

柳青此时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很能察言观色,看我对小燕子的态度,便知道我并不欢迎他们,当下,客气而礼貌地道了谢,便要回去。我这才惊觉,因为NC燕的关系,竟然连带着对他们兄妹都冷淡了,心里不免有点抱歉,毕竟怎么都有同门之谊,不好太过冷落,于是赶忙让账房封了一包银子给他们,说是母亲身体近日欠佳,招待不周,这点银两就算是我对他们和大杂院的一点心意。

柳青一见这阵势,似乎更坚定了我瞧不起他们的认知,坚决推辞不要,一个人气鼓鼓地走了。

我愣住了,心想这小孩倒是蛮有骨气,虽然偏执了点。

一旁柳红见状,慌忙给我赔了不是,正想去追她哥哥,却被我拉住,硬将银子塞到她手里,又暗暗嘱咐她别要他哥哥知道。

她推托了下,还是接了,红着眼圈去了。

见他们三个人都走了,我有些如释重负,刚刚端起一杯茶想润润口,就见一个家仆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回我,说是太太醒了。

我赶忙跑过去看,就见金锁在那儿伺候着,夏雨荷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

见我过来,金锁赶忙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我道了声“辛苦”便差她回房休息了。

然后便来到床边,顺手为夏雨荷诊脉。

果然,金锁跟着那药王老头学了几年下来,又蒙他临别赠书赠药,这医术是看看渐长,应付夏雨荷的病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不过几天,便将她那有些凶险了的病症重新控制了下来,她现在脉象虽然无力,倒是平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当时学医带了金锁一起,不然现下要我一个人拖着夏雨荷,恐怕还真的会搞不定。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夏雨荷一直在盯着我看,似乎从我出现在房内开始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她痴痴地看着我,好像我就是她的全世界。

我被她盯的有些毛骨悚然,但同时心中也满是对她的怜悯。

这可怜的女人都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啊。

老乾这孽造的也太缺德了。

当下轻柔地问道,“娘,你如今怎么样了?身上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握住了我的手,如同个小孩子样的握着握着就又睡了过去。

我有些愕然,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在和我撒娇。

经过这一番折腾,夏雨荷待我,似乎比以前更加亲密了些。

她中间醒过几次,也坚持要我亲自服侍她喝水、进食,言行直接退化成三岁幼儿。

我见她还发着点低烧,有些迷迷糊糊的,也不忍心弃她一个人不顾,于是细心服侍了她一整天,到晚间才去稍事休息吃饭,之后又回到了她的床前,认真看护。

我不知道自己做到这种程度,是因为同情怜悯,还是那么多年来的相濡以沫朝夕相对真的产生了亲情。

但是此情此景,就是无法弃她而去。

当我又一次为她轻轻拭去头上的汗水之时,她又一次清醒了。

我柔声问她是否要喝水,她摇了摇头,示意我把她扶起来。

随后坚持要我扶她去书房。

我又号过她的脉象,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便依了她,慢慢扶着她向书房走去。

没有几步路,她却走的十分艰辛。

我心中不耐,很想顺手把她打横抱起,但又害怕此举又让她联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要是再次发作起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只有作罢。

路过院子里那棵银杏的时候,隐约觉得上面有些动静,我看了看一边树干上攀爬的痕迹,心中已经有了底,于是不加理会,直接扶着夏雨荷拐进一旁的书房。

因了卧床几日,她身体虚耗的厉害,只走了这几步路便已经气喘吁吁。

我扶她坐在了窗前,她好一阵才喘过气来,便命我去把书架上那一部厚厚的《女戒》拿过来。

我依言照做。

她拿在手中,一阵激动,然后用颤抖的手撕开那本书的封皮,露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来。

随后,也不管我如何吃惊,便要我用这把钥匙将她平日里视作珍宝的装着外公遗作和书稿的箱子打开来。

我有些讶异她的细心,因着搬家,那口平日一直放在夏雨荷房里的箱子此时确实在书房。不怎么费力气地从书架底下将它拖出来,搬至夏雨荷面前,我拿住那把小小的钥匙,感觉心中一下子凝重起来,预感到那个箱子里,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

啪的一声。

铜锁脱落,我轻轻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摞整整齐齐的书稿。

夏雨荷用颤抖的手将那摞书稿搬出来,露出黄樟木的箱底,她用手指轻轻扳了扳,箱底竟然向一旁移开了,里面露出一个包裹得很好的包袱。

我的心狂跳起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折扇和烟雨图。

夏雨荷手抖的厉害,但是还是缓慢地将那个包袱打开了。

躺在里面的,果然是一把折扇和一个卷轴。

那扇子的扇骨同卷轴的木轴已经被摩挲的十分光滑。

我看着夏雨荷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展开,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想必,这么多年来,无数个夜深人静时,她必然将这两样东西当做那个负心男人留给她的寄托一样,放在手心里反复摩挲,独自饮泣到天明。

天亮之后,她又要收拾好心情来面对我,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另一样东西。

这其中所有的辛酸曲折,似乎都藏在这心伪装的箱子里了。

一瞬间,我似乎忽然了解了她的痛苦,也终于能原谅,她那一次的歇斯底里,我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地抚着扇子上的荷花同卷轴上的落款,听着她缓缓地对我说,“这便是你的父亲,当今的皇上留给咱们的信物。”

她的目光穿过了黑夜,望向远方,声音低缓而幽怨,“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时间过得真快,都已经十三年了,我一直想,如果能再见到他,我一定要问他一句,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她说到这里,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浑身瘫软了下来。

我赶忙上前将她扶住,急急诊脉时,只觉得她脉象紊乱,十分危急。

正在此刻,书房的门忽然一声巨响,裂成了几片。

我心道不好,果然见到NC燕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冲了进来,一把抓起扇子同卷轴便跑,一面跑还一面嚷着,“实在太过分了,娘你不要伤心,好好养好身子,我帮你去找那个皇帝,紫薇你好好照顾娘,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要娘进去做皇妃。”

夏雨荷本来就悲伤欲绝,又吃了这一吓,脉息更为紊乱,我不敢乱动,急忙运功,输真气稳住她的心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了过来,立刻牢牢抓住我说,“紫薇,你不要管我,快把那扇子和画追回来。”

我一叠声的答应着,高声唤金锁过来,嘱咐她好好照顾太太,便纵身出了门。

心中却是不慌不忙的。

虽然不是有意设计,但待她拿了这两样东西去围场撞上一撞,倒也不错,反正我也不认识路,等她前面带路,我只静观其变好了。

反正真到了那时候,受那一箭的,也不会是我。

16围场风波上

我趁着天还没有亮,人还不多,出了门就直接飞身上了房,四处打望了一圈,果然发现了穿着一身花里胡哨衣服的NC燕的踪影。

她奇怪的色彩斑斓的身影给清晨冷清的街道涂鸦了一笔甚为不和谐的色彩。

我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头,联想起金锁昨儿偶尔谈笑中提到的,说起那几个小丫头帮新来这位沐浴,洗了又洗,怎么都是黑泥水,整整换了四五缸水才洗出清亮模样。又说,裁缝瑞姨被气了个半死,说是为给这小燕子姑娘做件让她满意的衣裳,锦裁坊所有的花布都被挑了个遍。最气人的是她竟然放着夏家布庄上好的素染绸缎不用,挑三拣四地说不够漂亮,最后竟然选了几幅最下等的杂花窗幔子布,连连说好看。

想起金锁等人当时那义愤填膺的表情,和言语中丝毫没有将她当成主子的鄙视,我又忍不住笑了一回,当下飞身下去,跟在她身后不提。

我远远地跟着小燕子,看她一路风风火火地往郊外冲去,深深地佩服她的冲动同无脑,看路线,她果然是想去京郊,我看她一路往北,估着应该是想直接去围场。

正像大家所了解的那样,老乾是个最喜欢出的皇帝。除了没事儿就微服私访,到处沾花惹草之外,他还很喜欢骑马打猎。因此为了方便,京城近郊就有个西山围场专门供他随时出来打猎采风。

这西山围场离京城虽然不甚远,但是也并不近,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我了口袋,将钱袋捞出来,偏巧到里面尚有几块散碎银子并几串铜钱,而按照惯例,我的这件衣服里子中应该还夹藏着一张银票,有钱就好办了。我心中甚喜,看着NC燕不知疲倦地在前面狂奔,我随手便给了旁边一个车夫一串铜钱,要他载着我,慢慢跟在前面那个小女孩儿身后。

他接了钱,有点诧异,我便苦笑着解释说,那个是我母亲刚收留的女孩儿,昨晚被母亲说了几句,闹了别扭,便赌气要离家出走了,我不放心,只有跟着,等她跑累了,就接她回去了。

车夫听了这话,感动地热泪盈眶,直夸我能干,说这年头没有想到主子比丫鬟还要懂事,实在是太少见了。

丫鬟??!!

哈哈,这车夫大哥可真是会看。

我笑了笑,也并不争辩,坐上马车,让他跟住了前面不提。

一路上,我甚为舒服地躺在车里,听热心的车夫大哥给我实况转播。

“姑娘,你家丫鬟跑的真快。”

“姑娘,不得了了,你家丫鬟刚撞飞了一筐白菜。”

“姑娘,你家丫鬟又碰倒了一笼**鸭。”

“姑娘,你家丫鬟摔着了。”

“姑娘,你家丫鬟跟人吵起来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掀开窗帘子瞅着天上飘着的几片白云,一面眯着眼休养神,一面不时配合着惊叫一小声,表示下担心,车夫大哥又少不了一阵唏嘘,说是没有见过我这么好的主子,也没见过这么不像话的丫鬟云云。

我不置可否,看看日头渐渐地快到晌午,人烟也越来越稀少,远远地已经看见一座秀丽的小山,知道离围场是不远了。

于是叫车夫停下了马车,又额外给他一串钱,找了个借口让他先回去了。

然后,随便找了家馆子,淡定地吃了个便饭。

对诸如某路边包子摊被人抢了几个包子,众人围追什么女飞贼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曼斯条理地吃完了,那边的闹剧也告一段落。

我擦擦嘴,付了钱出来,正见到前面NC燕拖着有点瘸了的腿,一面往嘴里塞着包子,一面在一路走一路骂街,我远远地跟在后面,听着她小声嘀咕什么:“不过就拿了两个包子,竟然派五个人来追打,真是小气,亲娘啊~打得我好痛啊~”云云,忍俊不禁。

因为NC燕受了点小伤,我们的行程便有些缓慢,我索卸掉了真气,当散步一般地走完了剩下的路程。快傍晚的时候,我们一前一后,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西山围场,皇家狩猎的地方。

我远远地看着NC燕选择了一条岔路,便慢慢跟过去,果然见她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处绝壁,知道这便是原著中的那个“翻过去就能见到你爹”崖了,我稍微目测了一下高度,估计以我现在的功力,用不了一刻钟即可攀上去,想到原著里文弱的紫薇同金锁气喘吁吁拼了半条命也不过只爬了一小半,我深深地为自己当年明智地学了武功而感到庆幸。

见到NC燕将那装着扇子并画的包裹牢牢地系在身上,口口喃喃有词地念叨了几句,便忽然像打了**血一样向上攀登,我心中惊奇,便也选好位置开始登山。

由于她的武功跟我实在不是一个重量级,所以没过半刻钟,我已经借着山石同树木的掩护,从一边超过了她,远远地将她甩在后面,先一步攀到了顶峰。

低头看时,见她才只爬到一半,于是决定先到不远处的密林找棵大树勘察勘察。

站在树顶四处张望了一圈,还真被我发现了点情况,不远处鹰飞犬吠,狐动鹿鸣,间杂着马嘶箭啸,人声号角,真真好一副围场狩猎景。

我心中大喜,没想到这小燕子还真是有点误打误撞的运气,本来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探探路的,没想到一击即中,这样也好,夏雨荷的心愿有希望达成了,同时也就注定了NC燕这一次的血光之灾是躲不过去了。

真是连老天都不帮你,这可怪不得我了。

我估了一下时间,心中有了个主意,立刻飞身向着那队围猎的人群掠去。

不消片刻,便已经离那个队伍不远了。

我深知像乾隆这种级别的BOSS身边,是不论何时都会有很多保镖的,是以也不敢靠的太近。远远地看着一只美丽的梅花鹿没命地跑过来,心知必是后面有人在追,我灵机一动,马上运功,一手仍然攀在树枝上,另一手以巧力快速击打它身后两侧的地皮,引导着它往悬崖边跑去。

那只鹿又惊又吓,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奔起来,跑到距离崖边不足数米的时候终于脱力,再也跑不动了,累得瘫倒在地,我静静潜伏在距离它最近的一棵树上,等待追捕它的猎人登场。

17围场风波下

我潜伏在树上,一面等候小燕子从悬崖下爬上来,一面等待猎鹿的人登场。

没过多久,那边密林里传来一片呼喝声,紧跟着便有几匹马冲出了林子,我悄悄数了数,共有三匹,一前两后,呼啸而来,很快便到了有效程之内。

那当先的一个人便策着马兴高采烈地呼喊道,“这只鹿已经被我们追得筋疲力尽了!五阿哥,对不起,我要抢先一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华丽丽地眩晕了,装十三装的这么熟练而不会呕吐的,不是鼻孔君福尔康又会是哪个。

我见他正在那儿装腔作势地拉弓瞄准,紧跟在他后面一个年纪略小的孩子却忽然惊叫起来,对着他的左边一指,大声喊道:“哥!那边居然有一只熊!快看快看!我以为围场里已经没有熊了,这只熊是我的了,你可别抢。”

见了他傻兮兮的外表同更加傻的台词,我知道这便是幼年的尔泰了,然后,非常无奈地看着鼻孔君相当没脑地被骗得分了神,傻乎乎地将弓箭左移,一面寻找一面问道,“熊?熊?尔泰,你说的熊在哪儿?”

他这一耽搁,便立刻叫后面一个孩子抢了先机,那个矮胖矮胖如同一只叉烧的小胖子兴高采烈地策马上前,一面拉弓瞄准那只鹿,一面哈哈大笑着说:

“尔泰,谢谢帮忙!今天‘鹿死谁手’,这就见分晓了!承让承让!哈哈!”

原来,叉烧五也在,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仨白痴在那里无聊犯傻,有点担心地看着悬崖方向,怎么NC燕还没有爬上来,再不上来,一切可就晚了。

看看天色都已经有点昏暗了,估计他们玩了这盘就得撤了。

幸好。这一次NC燕没有让我失望,就在叉烧五拉足了弓,咻的一箭去的一刹那,NC燕准确无误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那只本来已经跑不动了的鹿吃了这么近距离的一吓,立刻激发出了濒死时的潜能,非常灵敏地往旁边深草中一钻便不见了。

然后,只听一声惨叫。

撕心裂肺。

我吃了一惊,拨开面前的树叶仔细看去,正见叉烧五的那一箭准无误地进NC燕的膛,那箭的力道不轻,她吃痛之下,向后急退,本忘记了她的身后不远处就是悬崖,她就这样翻滚着,惨叫着,滚了下去,事情发生的如此巧合和突然,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良久,叉烧五忽然像疯了一样抓住了一旁尔泰的手,嘶吼出了声,“尔康,尔泰,你们看到了没有?我……我刚刚是不是到人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我杀了人了。”他痛苦地抱住头,滚落在了地上,如同着了魔一样不停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尔泰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倒是鼻孔君在里面年纪最长,他苍白着脸佯装镇定道,“尔泰,你快去皇上那里报信,我保护着五阿哥,随后就到。”

尔泰依言疯狂策马而去。留下鼻孔君在原地安慰叉烧五。

这三个白痴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来看看那个被中的人怎么样了。

我心里暗暗骂了句NC,还是隐藏了气息,先飞身到崖下查看。

只见距离崖顶不远的一株树上端端正正地挂着那个包袱,往下看,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这个高度,就算是不死也残了。

我闭上眼睛,念了句阿弥陀佛。NC燕啊NC燕,这可是你自找的,可不能怪我,我原想你挨上一箭就算了,没想到,这一回老天都要收你,不关我的事。

我慢慢拿下那个包袱,刚刚打开想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是否都还在,就听见上面闹开了锅。

我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于是只拿了扇子在手,将那一副烟雨图轻轻地展开,挂在最靠近崖顶的树枝上,便重新隐藏气息,躲在一旁。

一会儿果然见到两个侍卫飞身下来,装模作样地搜寻了一番,至于崖底,自然是没有人肯下去的。他们见了那副画,无限惊喜,赶忙收起,飞身上去报告去了。

幸而此刻天色昏暗,我悄悄从旁边爬上去,躲在草丛中,探头看去,正见那两个侍卫将那幅画交给了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这才终于将画呈给了站在正中间的那个人。

看这派头,这男人便是乾隆。

借着黄昏微弱的光线看去,老乾的尊容令我大失所望,这就是十几年前把个夏雨荷迷的神魂颠倒的风流帝王么?

不过只是个猥琐的中年大叔而已。

我深深地为时光的流逝同雨荷的近视感到悲哀。

那一边,老乾拿了那个画细细看去,不一会儿便认出了是自己出品,又仔细想了一回,顿时目瞪口呆,马上抓住一旁的鼻孔君摇晃着嘶吼道,“人呢??人呢?你说那姑娘人呢?”

鼻孔君傻掉了,不明白刚刚皇上的意思明明只是差不多找一下,让五阿哥心里过的去就行了,现在怎么竟然比肇事的五阿哥还激动?

当下不敢迟疑立刻回道,“回皇上,那女子,失足掉下悬崖去了。”

老乾听了,立马咆哮了起来,“什么??掉下去了,快,马上给朕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我听到这儿,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趁那批侍卫领命行动之前,又迅速地潜下崖去,找着半山腰一处平缓的坡地,将袖子上的布扯了一条下来,把手臂上染过血的布条也一并拆下来,挂在附近树枝上伪装成衣服碎片。想了想,又将一只耳环脱下来,用匕首尖在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夏”字,挂在布条旁边的草上。又在周围凌乱地踩踏了几个脚印,意图造成受伤后仓促逃亡的假象。

一切都弄好了以后,我有成竹地离去。

临走时,我还特意去崖底看了一回,那里却只有一条大河在哗啦啦地流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不知道NC燕那惊天一摔,到底摔去了何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说碰到了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没想到她竟然消失的这么彻底,那我只好一个人回家,继续那个计划的下一半了。

再见了NC燕,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18入宫计划

我回到夏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

金锁仍然在夏雨荷房里忙着,看样子病情还是被她慢慢地稳定下来了。

我心中甚为宽慰,又走去她房里看了一回,见她睡的还算安稳,便让金锁去休息了。

我正想退出去,就见她在睡梦中还在伸手索,嘴里似乎还在念着她的“雨后荷花承恩露”,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把带回来的折扇塞到了她的手里,她这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了。

我松了口气,慢慢地走出房门时,却见金锁正守在门口,带着满眼的泪水道,“小姐,你帮帮太太吧,帮她了了那个心愿吧?她的思虑太重了,再这样晕倒几次,我怕……”

她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出声,只好咬着唇呜咽。

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就快了。”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便去看夏雨荷,她依然还是那付半死不活的样子,手里还是紧紧地握着那把扇子。我头痛不已,加上昨晚睡的迟,连早饭都少吃了一碗,正慢慢地走回房,准备补个眠,猛然却有个家仆来回,说门外有客求见,我随口问了句是谁,那家仆答到,“他自称是福公子,说是来还小姐的东西。”

我华丽丽地眩晕了,竟然是鼻孔君?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要说是昨天在西山围场留下的那个信物引过来的,似乎也太快了点,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那难道是因为上次闯福府揍他的事儿来的?可是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而且我还蒙着脸,他应该没有察觉到是我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继而释然,也罢,去见见他也好,好像他小姨是令妃来着,老乾看到那幅“烟雨图”,夏雨荷进计划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另外一半,正好可以让他家帮帮忙。我一路走,一路又细细想了一回,觉得这事儿靠谱,于是心平气和地去了客厅。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都来了,且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说先。

因为没有多加考虑,所以我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就去了前厅,刚刚到那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对着我才挂上去的一副画,双手背在身后,做深思状。

我又是一阵恶寒。轻轻咳了一声,他才如梦方醒般地回过神,带着明媚的45度忧伤转过身来,彬彬有礼地道,“见过紫薇姑娘,尔康如此冒然来访,还请紫薇姑娘恕尔康唐突了。”

我见了他过了这么久依然残存着隐隐淤青乌紫的脸,忽然感觉太阳一阵抽痛,努力地克制住想放声大笑的冲动,我皮笑不笑地道,“福公子客气了,不知清晨忽然来访,所为何事?”

他笑了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后,把手伸进怀里,出了一条手帕。

见我不明所以地盯着他,他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紫薇姑娘,这是那日街上相遇时,你不慎掉落的手帕……”

我下意识地接过那一条白色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果然,在白色亮缎子面的右下角落里,绣着一串紫薇花,左上角落里,赫然绣着个夏字。

冷汗立刻汩汩而下,原来,我那天好死不死,竟然把金锁送我的这个手帕丢在了大街上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条呢?我记得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干干净净啥花样都没有的白手帕啊。

就是一直奇怪我们家治家一向严谨,那守门的家仆如何会放陌生的男子进来,原来,这鼻孔男竟然真是有我们夏府的东西。

真倒霉。

只要知道了我的姓。又看到我们马车离去的方向,再略微打探下这边附近有哪家新搬来的人,自然很快便找到我了。

我想着门外昨天才新挂上去的“夏府”的牌匾,欲哭无泪。

一旁的鼻孔君见到我接了他的帕子,却很是兴奋,忍不住又犯了话痨,“没想到,紫薇姑娘府上离在下家中并不远,正好府里的管家有家眷在这附近,说起来,近日搬来一户夏姓人家,我想不是这么凑巧吧,遂求见了进来。而且……”

他又一次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看我,这一次看的是我的手臂,“想必这手帕对姑娘来说,分外重要,以致当天晚上亲自到尔康府上来取,其实,实在大可不必,尔康本就想择日亲自来府上拜访,顺便物归原主的。”

我被他这么一说,头皮都有点发麻了起来,果然,那一夜误闯福府的时候,被我随手捞过来用来蒙面的那个手帕就是这一条,我就是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本就是我的。最后飞身离场的时候重新掉落,估计脸也被看了个正着。

我深感无语之余,又觉得浑身冰冷,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光看着我,难道说这个自我感觉无限良好的鼻孔君,竟然觉得我那天晚上夜闯他家,是对他有意思了不成?

我的天。

要真是这样的话,可真够郁闷的了。

但是一想到安排夏雨荷进的计划,我还是忍住了想冲过去痛扁他的冲动,缓缓在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微笑。

意料之中的,鼻孔君立刻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继续微笑着道,“福公子此言差矣,福公子专程登门送还紫薇的失物,紫薇不胜感激,无奈今日家中有事,不便久留公子,他日紫薇必当登门拜谢。”

我一面说,一面隐去笑容,在脸上隐隐做出愁苦之状。

他先见我的笑容已经晕了头,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可能也早已经不想再追究我入福府痛扁他的事,现在看我一脸愁容,一股怜惜之情顿起,赶忙殷勤道,“紫薇姑娘可是有何为难之处?但讲无妨。尔康如有能出力之处,必将万死不辞。”

不是吧?万死不辞都出来了,果然厉害。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当场呕吐的冲动,继续幽怨地说,“这……紫薇同福公子素昧平生,冒然求助,恐怕不妥吧?”

鼻孔君急了,立刻表决心道,“尔康与紫薇姑娘一见如故,能为姑娘分忧,实在是三生有幸,请姑娘万万不要客气才好。”

我假装沉吟了半刻,看着他愈加焦急的表情,终于开口道,“既如此,就请恕紫薇交浅言深了,其实,是家母近来身体欠安,时常缠绵病榻,实在是令我夜不安寝,食不下咽。”

我深知这鼻孔君最好文采淑女,这一串儿成语丢出来,他看着我眼神儿就更加恍惚了,还带了点肃然起敬,他的话痨症立马又严重了几分,“紫薇姑娘一片孝心,令人崇敬,实不相瞒,在下家中同里有些渊源,中的令妃娘娘正是我额娘的嫡亲妹妹,如果姑娘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托额娘进帮忙请一位相熟的太医过来好生为伯母诊治一番。”

我闻言暗笑,表面却立刻惊骇道,“不知福公子府上竟有如此荣宠,紫薇惶恐,真是失敬了,还请福公子不要见怪。”

他慌忙辩白道,“紫薇姑娘客气了,我一见了姑娘,便觉得可以同你无话不谈,如果因此反而生了隔阂,那实在是一大憾事。”他顿了顿,复又抑扬顿挫地道,“我瞧紫薇姑娘同一般庸脂俗粉不同,又同是江湖儿女,你我何不敞开怀,畅所欲言,千万不要见外才好。”

我强撑住已经被雷翻了N次的身体,非常真实地流露出一个痛苦地表情,“并非是紫薇见外,只是此事,牵涉实在太大,且容我慢慢道来。”

19惊天秘密

“其实,我娘她,只是夙愿未了,郁结于心,才会有此病症,难以痊愈的。”

果然,我这一句话成功地引起了福尔康的兴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学着夏雨荷的样子将眼泪含在眼眶里,无限幽怨地开始将我凄惨的身世讲给福尔康听,直讲得肝肠寸断,催人泪下,这福尔康最是个感情丰富的,他听着听着眼圈都已经红了,到那伤心处,竟然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最后,我擦干眼泪,在凄凉中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用夏雨荷那个经典的情痴形象结束了这段话,“可是,我娘至今仍然念着他,病中还在念着我爹写给她的诗,我心疼我娘,但也无能无力,直到前天晚上,她的病情忽然加重,方才跟我说了我的身世。”我停顿了一下,假意看了看附近有没有人,给了他一个下面的话非常重要而且秘密的暗示。

他果然异常认真地竖起了耳朵,满眼的真挚,又一次表达了我可以充分信任他的决心。

我压低声音道,“我娘拿出了当年我爹和她定情的信物,跟我说了一件惊天秘密。”

“原来,我的爹,就是当今圣上。”

这话如同一个惊雷将他硬生生从椅子上劈落。

他呆愣了两秒钟,怔怔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我也不以为忤,示意他等我片刻,回夏雨荷房中将那一把折扇拿了来,递给他看。

他自幼同尔泰五阿哥玩在一起,父亲是老乾身边的近臣,小姨又是当红的宠妃,自然见过乾隆的笔法字迹、印鉴落款,此时见了那上面“宝历绘于辛酉年十月”,知道我所言非虚,这扇子上确实是乾隆的墨宝,不由得大惊失色,不能言语。末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把折扇递回给了我。口中喃喃道,“原来真是……原来,紫薇姑娘你,竟然是位格格……”

他说到这里,似乎才意识到尊卑有别,立刻倒头便拜。

我赶忙扶起他,“福公子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好不容易阻止了他的疯狂举动,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怕福公子见笑,现下紫薇除了是一个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的弱女子之外,什么都不是,格格什么的,想都不敢想。”

福尔康听了这话,立刻又拜了下去,“如果紫薇姑……格格信得过尔康,尔康愿效犬马之劳,为格格同中传递消息,使得圣上同格格可以父女团聚,得享天伦。”

我立刻扶起他,“若真如此,福公子便是紫薇母女的大恩人,紫薇在这里替母亲先谢过福公子了。”

福尔康甚为感动,当下便起身辞谢而去,要我等他的好消息。我再三致谢着将他送出府外,小心翼翼地将那把折扇交给了他,然后独自跑到花园里呕吐了一回,抬起头来的时候,金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我眼前伺候着了,我见她似乎满脸疑问,也不说破,接过她手中的洗具并布巾,自去漱口,等她发问不提。

撑了半刻钟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那福公子真的是个可信的人么?”

我摇了摇头。

她大惊,抓住我的手道,“那您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呢?万一,万一他……”她说道这里,已经有点急了,“不行啊小姐,还是我去把东西追回来吧。”说完就要纵身去追。

我一把拉住她,“无妨,我之前已经步好了一招棋,只等那把扇子送出去,一切便可大功告成。”

她将信将疑地告退,我也自回房休息了不提。

次日清早,门子果然又来报,说是昨儿那位福公子又来了。

我心情甚好,知道是事情有所进展了,于是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带着金锁进大厅候着他。

就见他一路小跑着进来,满脸兴奋地道,“紫薇姑娘,我已经将那把折扇呈给阿玛了,他也认为那确实是圣上的真迹。”

真是孝顺儿子啊,果然是先带回家给他老爸看去了,我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淡定地喝着茶,一旁的金锁却大为震惊,但见我没有发话,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福尔康的目光,却与最初相遇时不同,已经隐隐有了不满。

我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也不说破,专心地喝着我的茶,等着福尔康的后文。

见他果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无形中被人讨厌,依然兴高采烈地道,“我阿玛说,他对紫薇姑娘和雨荷伯母的遭遇深感遗憾,他想约姑娘和伯母过府一叙,便派我过来接了。”

他说完,满面春风地看着我,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等着我对他的感激涕零。

我又喝了一口茶,没有做声,一旁的金锁却忍不住了,“福公子,我们家太太这两天身体不适,我们小姐得留下来照顾,可能暂时无法去府上拜访了,如果您信不过我们家小姐,还是请将信物归还吧。”

见到我身边的丫鬟竟然胆敢开口说他的不是,福尔康大感诧异之余,也隐隐有些愤怒,“这位姑娘何出此言?尔康只是想尽全力帮助紫薇姑娘和伯母得偿心愿,故而才禀明父亲,想将此事慎重处理,绝对没有质疑的意思。”

我见时候差不多了,才将茶杯放下,慢慢道,“金锁,你误会福公子了,这认亲的事,关系重大,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草率行事的。你先去房里看看太太醒了没有吧?”

金锁见我这么说,便住了口,施了一礼,退出去了。

我这才转向福尔康,客气道,“金锁她年纪还小,说话难免会偶尔失些分寸,还请福公子不要见怪。

福尔康自然不会真的同金锁计较,我是接着说,“但是家母确实身体不适,不如待我一个人同福公子走这一遭吧。

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我便同他出了门,坐上他安排的轿子出发前往福府。

不多时,那马车便已停下,我慢慢地下了车,面前便是福府的大门。

遥想几日前,我在这宅子里的那个杯具夜晚,我的内心感慨万千,那天于黑暗中没有看清楚,此刻看来,这福府果然不亏是大户人家,气势相当非凡,此刻我跟着福尔康,光明正大地走进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福尔康心中十分焦急,很快便将我带到客厅,福伦夫妇正站在门口,微笑着等候我,带着一脸的恭敬,看来事情的进展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淡定地由着他们簇拥到厅内,款款落座,等待着他们两口子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格格,进行十万个为什么。

20说服福伦

作为一名饱读诗书的大学士,乾隆钦赐忠勇一等公的朝堂重臣,福伦是个心眼儿很多的人。

这一点,我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那一日在西山围场上,虽然隔得远,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乾隆只要有事,很多时候他都会被第一个找到,而他面对乾隆的询问也恭谨有礼,非常低调但却有强烈的存在感,身为重臣得宠而不骄,实在深谙为臣为官之道。

而原著中描写他当时既热心地收留了落魄的在游行队伍里发疯被儿子救下来带回府里的夏紫薇,又谨慎小心地防着真假格格的事情闹大,免得害了里的妻妹令妃被皇后拿住把柄失去圣宠,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也算是思维缜密到让人无语了。

这样一个在官场打滚了很多年的中年大叔,自然不像他儿子福尔康之流的那么好搞定。

我此次来,既然是想要先利用令妃这条线把夏雨荷送进,那自然得过福伦这一关。

我见他们夫妇客气有加,当下也不推辞,待同他们见礼毕,便应邀落落大方地入了座。

看着他屏退左右,捧出那一柄折扇来,我暗笑不语,静待他发问。

我猜想昨日福尔康将那把折扇带回府中,跟他讲了我娘的故事之后,他心中必然已经思虑了无数次,才终于做出先见见我们,再决定是否出手帮我们的这个不算决定的决定。

他是谨慎惯了的人,虽然对出自我们手里这一把荷花折扇的确是乾隆真迹这一件事情毫无怀疑,但难免不会想到它的出处和用意。若我娘真是乾隆的老情人,我真是乾隆的沧海遗珠,他帮助我们进了,自然是大功一件,但万一中间哪个地方出了漏子,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此事关乎皇家声誉,不由得他不小心行事。

但是如果他要是置之不理,则更是不妥,那便无疑是给自己埋了个定时炸弹,万一让我们找了其他的法子进了,这梁子一结下,以后的事可就说不好了。

于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一把折扇同我们母女,便成了他的一个烫手山芋。

我想象着他在那里托着扇子,如芒在背的样子,心中有点好笑。

看样子他总是要仔细调查了才会行动,想必在我来之前已经暗中派人做过调查,但我们才新近从济南搬来,估计他调查所得也并不多。

于是自我入府以后,他便一直拿我当做一位贵宾,如同真正的格格一样的对待,但却又什么都不说破,这样一种似是而非的境界,不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出错。

这个太极玩儿的不可谓不高明。

我也不去理他,由得他在那里深思熟虑,以静制动,等着他先开口。

片刻之后,他已经小心翼翼地将那柄折扇展开,缓缓地道,“昨日小儿将夏姑娘的这把折扇带回府中,并将夏姑娘母女的事讲给了福伦听,福伦深感遗憾,但此事干系重大,福伦不敢贸然行事,不得已只有先请姑娘过府一叙,还请姑娘见谅。”

我笑了笑,彬彬有礼地回道,“福大人客气了,因了紫薇母女的事,竟使得福大人和福晋并福公子皆劳烦如此,紫薇何德何能,实在是不胜惶恐。”

见我如此应答,一旁的福晋微微一怔,连忙笑道,“不敢当!姑娘既然到了我们府里,就是咱们家的贵客,实在是不必如此客气!”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礼有节,言谈之间看上去十分融洽。我心里却清楚的很,这福伦夫妇的心里必然在对我是不是真正的格格这件事情进行最终评估。可怜站在一旁的福尔康看不出其中深意,还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同意帮助我传信,渐渐地喜上眉梢,只拿两个眼睛看着我,不断地暗送秋波。

我淡定地无视了某人恶心巴拉的目光,一面继续维持着客套的谈话,一面注意着福伦的表情。果然,还没有到半个时辰,在福晋亲切地询问了我家在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现住在哪里,都读些什么书之后。福伦终于撑不住了,他慢慢站起了身,同一旁的福晋使了个眼色。那福晋会意,连忙找了个借口带着福尔康告退了。

我含笑欢送了两人,转过身,便见到福伦已经拜倒在地。于是假意大惊道,“福大人这是干什么?何故忽然如此?快快请起,紫薇万万受不起。”

福伦跪在地上道,“不消多少时日,待此事上达圣听,夏姑娘的尊贵身份必然昭然于天下,福伦行此礼,原是本分。”

我见他执意如此,心中明白他是有话要说,也就不再坚持,静待后续。

他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话锋果然一转,道,“福伦惶恐,敢问夏姑娘一句,除此荷花折扇之外,可还有何信物证明姑娘身份?”

他问完此句,便住了口,目光炯炯地盯住我看,见我沉默不语,便补充道,“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姑娘如实回答。”

我心知他是要问那日西山围场出现的“烟雨图”,便坦然道,“实不相瞒,原本还曾有一幅画卷,名为‘烟雨图’,里面写明‘辛酉年秋,大明湖畔,烟雨蒙蒙,画此手卷,聊供雨荷清赏’。紫薇娘亲的闺名,正是雨荷。”

他听得“烟雨图”三个字,心中的一块大石已经落了地,又见我连上面的句子都能一句不差的背诵,心里对这件事的真伪,便已经有了十成十的底,但或许是习惯使然,他还是慌忙追问了一句,“敢问姑娘,近日,可曾去过西山围场。”

我沉吟了半刻,慢慢答道,“实不相瞒,前日,紫薇是曾去过西山围场。”

此言一出,我见他的脸色忽然一下子全变了,心里知道这事情多半成了。

果然他立刻匍匐于地,恭敬地道,“原来姑娘果然便是近日圣上下令寻找的贵人。自那日姑娘从围场离去后,皇上命人四处密密查访,无时不刻不想寻得姑娘芳踪,想是皇上的真情终于感动了天地,阖家团圆有望,真是可喜可贺。”

他说了一回,又磕了一个头惶恐地道,“若福伦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夏姑娘恕罪。福伦定当尽快将此事禀明圣上,请姑娘安心回府上静候佳音。”

我立刻表示感激,依言离开了福府,一路上心满意足,觉得连风都是甜的,想着就快要把夏雨荷送进里,心中便觉得无限轻松,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到时候去哪儿隐居种田了。

毕竟心心念念要进的是夏雨荷,又不是我,把她送进,而我全身而退,这得需要很好的技巧,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我知道,现在的我能行的。

21入宫面圣

我那一天的心情特别好。

上午在福府成功地说服了福伦,中午回去就见到了久违的七姑。她刚刚外出办了事回来,成功地将我托付的那几件事干净利落地一一办妥,一如既往地能干。

我亲热地挽住她,另一手拉着又在夏雨荷房里照顾了大半天的金锁,蹦蹦跳跳地跑去她们屋里蹭饭。

这些年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除了夏雨荷,也只有这两个人能给我家人的感觉,而相较于把大片大片的时间用来培训我的才艺和自己悲春伤秋的夏雨荷来说,七姑对我的帮助和照顾更接近于一个导师和母亲。自从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又被我解开了她的“克夫”心结之后,她身上的那一种低调内敛却似乎无事不成的气质,让我无比地安心,并且暗自作为榜样学习着。

不夸张的说,这种魔力般的气质连金锁都没有我学的到家。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们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早已亲如一家。

回到她们的小院之后,我们便很有默契地一同卸掉了在人前的伪装,我和金锁做回了真正的小孩子,一左一右两个叽叽喳喳地簇拥着七姑去厨房弄吃的。也只有在这时,七姑才会露出在人前少见的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如同母亲一样地任由我们两个胡闹。

热热闹闹地吃完了七姑亲手煮的家常美味,我同金锁猜拳决定谁去洗碗,在连续输了三回之后,这一次我终于赢了,看着金锁苦着脸端着一摞盘子去了小院的厨房,我无限幸灾乐祸之余,正想挽起袖子去帮忙,七姑却忽然叫住了我,我闻言回头,却见她在略微的迟疑之后,又摇着头,对我笑了笑,“没什么,小姐你去吧,刚刚只是觉得小姐今天似乎分外高兴,有些好奇罢了。”

我正在高兴头儿上,也没有细想,于是痛痛快快地说,“是啊,那么多年的心愿就要达成了,我高兴的很啊,到时候,咱们终于可以一起,自由地买地种田,痛快地浪迹天涯啦。”

七姑照例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满脸的宠溺。

我于是兴冲冲地去了厨房,又找金锁玩闹了一阵,方才罢了。

下午去看夏雨荷时,见她的病情似乎已经颇为稳定,似乎恢复清醒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心中便更是放松下来,单等着福伦那边传话过来,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因着高兴,晚上也提早开了饭,没成想刚刚端起碗,便有家仆过来回报,说是福府来人了,要求见我。

我心头一动,没想到事情来的如此之快,看来那几日总算是没有白白谋划,这老乾办事倒也真是神速。

当下换了外出的衣服,出了府门,才发现,这一次是福伦亲自来接。

他恭敬地行了个礼,低声道,“传万岁爷口谕,宣夏紫薇姑娘入面圣。”

我看这个形势,心中已经猜到一二,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便直接坐上了那顶黑呢子的软轿。

一路上行进甚为平稳迅速,只是中间路过门的时候停了几停。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我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口,传说中皇帝办公的地方。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到此时此刻,我的心中还是难免五味陈杂,颇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

忍不住在心里暗笑了自己一回,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上前,就在我正准备敲响那扇半开半掩的房门的一刹那,那房门却忽然自己开了。

我一楞,就见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她华衣美服,珠光宝气,真个是恍若神仙妃子一样,见了我也是一愣,然后便了然地在脸上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来,“你就是紫薇吧?来,快进来。”她一面说,一面一把拉住我的手,回头冲着里面娇声喊道,“皇上,您快来啊,看看是谁来啦?”

未及细想,我已经被那个女人拉着奔进了房里,差点跟正从里面往外冲的人撞了个正着。

我小心地往旁边一避,堪堪避过了他来势汹汹的脚步,抬起头打量时,见那人果然正是那日在西山围场见到的中年大叔,夏紫薇的亲生老爹,老乾同志。

看到他不断打量我的目光,从探究到惊讶,从惊讶到疑惑,从疑惑到惊喜,我终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后退了几步,端端正正地给他行了个跪拜礼,“民女紫薇见过皇上。”

只听得一个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说你娘是夏雨荷?”

我老实地答道,“回皇上,夏雨荷正是民女娘亲的名字。”

那声音抖的更厉害了,“你今年多大?是哪一年生的。”

还真要查户口啊,我有点无语,还是耐着子答到,“回皇上,民女是壬戌年,八月初二日生人。”

下一秒,我已经被一只大手大力从地上拖了起来,抬头看时,面前的人已经热泪盈眶,“真的是,真的是朕的女儿!!快,快起来,让朕看看。”

跟着我的下巴被人抬起,我努力克制住想将他立马一掌拍飞的冲动,任由他近距离观看,一面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坚持一下,马上就完了,权当交点借住夏紫薇身体的房租好了。

等到他终于看够了放手了,我赶紧又悄悄后退了一步,暗暗松了一口气,猛然听得他道,“真像,真的好像,你和你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说你叫紫薇是吧?真是个好名字啊,雨荷……你娘她,还好么?”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见一旁的那个女人忽然“嘭”地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喊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洪福齐天,今日失而复得了这一颗沧海遗珠。”

还真用了“沧海遗珠”啊,都不嫌麻么?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深感无语,但显然老乾很吃这一套,他听了这话,高兴的不得了,捻须大笑道,“好个沧海遗珠!说的好啊,令妃!快帮朕磨墨,朕马上要拟旨,朕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朕要昭告天下,册封她做格格。”

原来她就是令妃啊,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我看着她兴高采烈地跑到桌案旁准备磨墨伺候着老乾拟旨,立刻上前一步跪倒在老乾面前,大声说道,“皇上,民女斗胆请您让令妃娘娘停笔,册封一事,万万不可。”

22清宫汉妃上

我那一句 “册封一事,万万不可”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两个人立刻惊呆了。令妃震惊之下差点把砚台打翻,乾隆也是满脸的讶异和气愤,他显然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我不应该为父女的重逢喜极而泣么??

难道我不应该为马上就被确认了“格格”的身份而感激涕零,三呼万岁么??

他可是皇上,这个世界上说一不二的统治者,一般人只是见了他,就常常会被他的威严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敢动了,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愿,更不要说是胆敢公开反对他的话了。

当下,他的那一点点的惊讶便完全被气愤所取代,帝王的权威被严重挑战,令他越想越生气,直气得胡须都发起抖来,当下习惯地大踏步走过来,看样子是预备兴师问我的罪了。一旁的令妃见状,吓得脸色更白了,赶紧拉住他的衣服,砰地跪下道,“皇上息怒,格……紫薇她,年纪尚小,您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敢如何是好呢?权且先问清楚了再说吧?”

她嗓音温和,人又柔美,此时惊惧交加,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三下两下就把乾隆稳住了,我不由得暗自佩服,心道她对男人果然很有一套。

乾隆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见自家宠妃出言圆场,还是听进去了点,于是慢慢地由着令妃扶他坐在了椅子上,喘着气道,“你说,为什么竟然会说‘册封之事,万万不可’这种忤逆朕的话?”

想到接下来的局面,我心中无限抑郁,但是想到那个光辉的前程,我觉得再抑郁也可以忍受。于是悲壮地抬起头,望着他,缓缓答道,“回皇上,民女并非存心抗旨,确实是有话要讲。”

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案几上有一架古琴,心中一动,立刻禀告道,“启禀皇上,请恕民女斗胆,不知可否借此琴一用?”

他一愣,显然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令妃脑子灵活,立即在一旁接口道,“皇上,我看紫薇她年纪虽小,但行事却大方得体,很有主见,竟然很有一些您的风采,她这样说,必然是有用意的,不如就将臣妾的那架古琴借她一用如何?”

老乾犹豫了片刻,大手一挥道,“就依令妃所奏,准了。”

我赶忙谢恩,暗地里忍不住又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是中,借个东西用下都这么麻烦,幸好有个心眼儿超多能说会道的令妃在,也幸好我先在外搞定了她的娘家人,让她暂时先跟我们站在同一阵营里,要不然,我现在估计已经被盛怒之下的大暴龙丢出去几次了。

我于是告了罪,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那架古琴边,缓缓落座,在心中默默酝酿了一回情绪,便轻轻拨动琴弦,低低地吟唱道,“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梦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亦老。歌不成歌,调不成调,风雨潇潇愁多少?”

琴声哀怨,歌声凄婉,把在场的两人听得心有戚戚然。

这只古琴曲,正是夏雨荷平日里悲春伤秋时常常自弹自唱来听的那一首。

我从儿时便常受其荼毒,词曲早已烂熟于心,今日有琴在手,这曲子便像自己有了生命一样从指尖上,琴弦上流淌出来,响彻整个深。

一曲弹罢,余音缭绕,仿佛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深深的幽怨同哀愁,呼吸一口,似乎都能落下泪来。

在场的两个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

乾隆痴痴地看着我,已经呆了,令妃恍惚了一阵,旋即恢复了清醒,她一会儿望望老乾,一会儿望望我,显然对这曲子的来头已经猜到了一二,但是,她忽然有些犹豫了,想着要不要开口以及如何开口才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好她自己的利益。

我静默了片刻,待那幽怨之气将散未散之时,缓缓离开了座位,慢慢走至乾隆面前,含着眼泪重新跪下道,“皇上,您可听到了么??这一首写这首曲子的人想对您说的话?”

他呆呆地看着我,如梦方醒的道,“什么?”

“这是紫薇最熟悉的一首曲子,紫薇的娘,从紫薇很小的时候起,就常常一个人流着眼泪,面对着满塘的荷花,边弹边唱这一首曲子。紫薇虽然年幼,但也常常听到泪流满面,无法自已。这其中深藏着的是怎么样的一种深情啊,皇上,您,都听到了么??”

我一面说,一面已经泣不成声,一旁的令妃早已经滴下泪来,而老乾的脸上也满是悲切。

“紫薇,你的娘,她是世上最温婉善良的女子,是朕有负于她,她,是不是很怨恨朕???”

我抽泣着道,“娘一直在想念着您,一直在等您回来,她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全是您,她说,如果有一日紫薇能见到您,一定要帮她问您一句话。”

乾隆激动地用双手搀扶起我,颤抖着问道,“乖孩子,快告诉朕,你娘她,要你问我什么?”

“她想问您,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啪的一声,有什么滚烫的体滴落在我的脸上,我透过朦胧的泪眼,发现面前的乾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用颤抖的手,抚上我的头,喃喃地道,“她,她真的要你这样问我?”

“是。”

“这么说,她,她不怪朕,是朕对不起她,她,她现在在哪儿?”

“她,她因为长久思念皇上,已经缠绵病榻数日了。这也是紫薇请皇上不要拟旨册封紫薇的原因,娘亲因为思念您病倒在床,试问身为女儿,怎么能在此时接受皇上册封的格格称号呢?”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朕误解了你,你娘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啊!雨荷,朕可怜的雨荷,来人啊!快,快宣太医,朕要出,朕要去看她。”

“皇上,请您稍安勿燥,臣妾马上就派人去传太医。”

我一看这阵势,心中暗暗叫苦,正想找个什么借口稳住老乾,门口却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强势地道,“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

23清宫汉妃中

她话音还没落,我已经看到老乾的脸上隐隐泛出了些怒气,而令妃也立刻闭上了嘴,心中便已经隐约猜到来人的身份了。回过头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气场强大的盛装美人,她扶着旁边一个胖壮嬷嬷,大大方方地迈步进来,无限端正地给皇上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站在老乾旁边的令妃也立刻对她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果然是皇后驾到,见她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我也赶忙行了礼,她似乎很注重这些规矩,可不能在这儿惹到她,不然夏雨荷进来,可就惨了。

一圈施礼免礼下来,乾隆终于有机会发话了,他怒气冲冲地咆哮道,“皇后,你又在搞什么?朕这是要去看朕的女人,朕女儿的娘,你也要管着朕?”

皇后微微一笑道,“启禀皇上,臣妾并不是要管着皇上,臣妾只是为夏府的那位妹妹担心罢了。您要是这么一去,恐怕不但不是爱她,反而会是害了她。”

乾隆愣住了,“何出此言?”

“臣妾以为,皇上这样深夜去夏府搅扰,必然会劳师动众,惊动颇大,那位妹妹身子本来就不爽利,可经不起这阵仗的,这么一来,您反而不是害了她又是什么?”

乾隆听了这话,思量了一回,觉得有点道理,于是回过头来问我的意见,“紫薇的意思如何?”

我立刻回道,“紫薇也觉得皇后娘娘说的甚是。”

皇后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立刻接口道,“臣妾刚刚已经让人去宣李太医了,不如就请李太医随这位紫薇姑娘走一趟夏府,全力为夏家诊治,待她身体好了,再立刻接进来不迟。”

乾隆又想了一阵,觉得皇后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又见李太医已经赶到门外,于是,赶紧把他宣进来吩咐道,“李太医你立刻随紫薇走一趟夏府,为她娘亲诊治,一定要全力给朕治好了她,否则,提头来见。”

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驱散了满身恶心出来的**皮疙瘩,带着满头冷汗的李太医礼貌地告退,打道回府。

我们回到夏府的时候,夏雨荷虽然还在昏睡中,但她的脸色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我悄悄问过金锁,得知她中间已经醒来了几次,看样子,距离能下床行走,不会太久了。

李太医本来是如临大敌般地跟我过来夏府的,已经做好了使出看家本领解决疑难杂症的心理准备,但为夏雨荷诊了诊脉之后,脸色便立刻好转,慢慢恢复了平静。

作为半个医生,我深深地同情并且敬佩他,做医生做到太医,不能不说是一件十分杯具的事儿,动不动就是提头来见,这差事对人的心里承受能力要求实在是太高了,实在非一般人能及。

当下我客气地将他请到客厅,奉了茶,他自然是坚辞了,只说要我放心,言说夫人的身体已无大碍,稍后便开了个养气安神的方子,回复命去了。

事情基本搞定,我心中无限轻松,剩下的,就是请李太医将她身体已经无大碍的消息送回中去了。

说也奇怪,冥冥之中像有某种预感一般,夏雨荷在屋子里的人都散了的时候睁开了眼。

我高兴地握住她的手道,“娘你醒了?”

她转着眼珠,费力地要坐起来,我赶忙把她扶起,又端了一杯温水给她,喂给她喝了,她这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那扇子和画可追回来了?”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急切地道,“在哪儿?快,拿给娘看。”

我笑握住她的手,“娘你身子才刚刚好,那东西晚点给你。”

她摇了摇头,坚持要看,可见心中是将这东西视作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

我无奈地耸耸肩,只好实话实说,“本来是想等娘你的身体好一点再跟您说的,既然您坚持要问,紫薇实话跟你说了吧。”

她紧张地看着我,“紫薇,你实话告诉娘,你,你是不是没能找回那两件信物?”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道,“不,我找到了,而且,还把它们送到了皇上那里?”

她闻言惊得立刻坐起身,“你说什么??你见到皇上了?”

我见她那一种悲喜交加的表情,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楚,“是的,我见到了皇上,他认了我,他还请了太医来为你看病,等你一好就接你进。”

她这下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连握住我的手都很吃力,“紫薇,你不要骗娘,你真的见到你爹了?你爹他真的这么说么?”

我无奈了,“千真万确,您要不信的话,等明天里来人就知道了,为您诊治的李太医去里回话了,应该很快就来消息了。”我有点担心地看着她,赶忙又补充道,“您可要快点把身体养好,他说不好这两天就会来看您呢。”

她听了这话,便立刻如打了**血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末了又颓然地坐下,口里喃喃自语道,“真的么?真的么?”她忽然抓住我的手,像疯了一样地问我,“紫薇,你看看娘,娘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老很难看?”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无语之余,又觉得她很可怜,如若是平时,她在我面前是绝对不会失仪到这个地步的,但这几日,她接连受到了几次刺激,神一直处于激动状态,我生怕她又晕过去了耽误事儿,于是趁她不备,点了她的睡,让她睡着了了事。

这才终于彻底安下心来,顿时感觉困乏之极,回房倒头便睡,一夜无梦。

次日清早,我还在酣睡,就听见金锁在外奋力敲门,迷迷糊糊地开了门,就见她满面通红,气喘吁吁地道,“小姐,门外来了好多人,还抬了两顶轿子,驾了辆马车上门,说是,说是里来的。”

我听了这话,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赶紧洗漱,换了衣服,去门外迎接,打头的那个正是福伦,后面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身后是两顶轿子,一辆马车,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于是连忙先将他们迎进府中不提。

那中年男子果然便是中派来宣旨的公公,他进了院子,并无什么闲话,直接捧出一个金黄色的卷轴来,令我接旨,我依言拜谢着接了。展开看时,里面果然写着要我们即刻进云云。

想到夏雨荷的身体,我心中难免有点迟疑,那公公有些焦急,说是皇上急等着呢,求我务必进内院催一下,我依言转身进了内院,正见金锁扶着夏雨荷盛装而来,看样子金锁叫我起床之后也没闲着,合着是被夏雨荷拉去化妆了……

似乎真应了一句人逢喜事神爽,加上夏雨荷本来就是个不世出的美女,打扮出来之后,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许苍白,她看上去总体感觉还真是相当不错。我微笑着走过去搀起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娘亲今天真美,咱们走吧,他派人来接您了。”

24清宫汉妃下

里的人做起事来考虑得确实很周到,特别是这种皇帝亲自关心的重要人物,可能因为不是很清楚夏雨荷身体的情况,所以,他们特意准备了软轿和马车两种交通工具,在最跟前伺候的人也奇迹般地换上了几个女和嬷嬷,我看了看夏雨荷苍白的脸,还是让金锁扶着她坐进了一顶软轿,而我自己则交代了七姑几句之后,坐上了另外一顶,紧跟在她们身后。

出了府门,就看见福伦同来传旨那位高公公,已经在候着了,见了我们的车轿也不多言,自在前面引路,出发去中不提。

与上一次自己单独入不同,这一次同夏雨荷并金锁一起,竟忽然感觉这路程短了好多,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到了神武门,福伦在门口止了步,躬身施礼告退,我道了声有劳,面色平静看着他离去,估计他同样平静的面色下面,隐藏着的复杂情绪可能并不比夏雨荷少许多。另一边,高公公已经令守卫打开了门。

终于还是来了。

我坐在轿里,将轿帘打开,在行进间的颠簸中,紧紧盯住前面的轿,如同我想象中的一样,从我们踏入门开始,那顶轿子右侧小窗上的帘幕就一直都维持着半开的状态,我可以想象,那轿子中的夏雨荷,是带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在向外观望着。

望穿秋水后的美梦成真,激动万分却又暗自有些胆怯,想必很难用言语言说吧。

然而,还没有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很快的,她那宿命重逢便来到了。

地点,在很狗血很煽情的御花园。

事后我反复回忆,只记得当时有一个明晃晃的金色巨物远远地朝着我们飞扑过来,本能反应之下差点一掌劈过去,幸而引路的高公公率领一众轿夫女嬷嬷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山呼万岁,我才硬生生地撤回了攻势。

这么拉风的出场方式,果然正是老乾。

他拖着肥壮的身躯施展着轻功,恰似一只快要飞不动了的金黄鹦鹉,向着我们飞来,近了,更近了。待他在我前面那顶载着夏雨荷的轿子前停下的时候,那顶轿帘几乎在同时被颤抖着掀开了……

于是,老乾种马与雨荷圣母时隔十四年的重逢,就这样华丽丽地上演了。

当真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时间仿佛在忽然间停止了。

夏雨荷在一瞬间以最大流量放开了她的泪水闸门,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那个让她想了半辈子,怨了半辈子,恨了半辈子的,让她的人生无比丰富多彩了的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觉得满腹的委屈辛酸,就在这对望的一眼中了。

老乾也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是他十多年前,数月风流的红颜知己,是他曾经头脑发热双宿双栖过的伴侣,也是他已经遗忘在脑后很久的佳人。此刻,她就在他的面前,苍白而纤柔,瘦削而娇弱,那一双含满泪水的大眼睛里深深地交织着的都是爱,似乎有万语千言,却又尽在不言中了。他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将她扶出轿子,一把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我当场傻掉了,被这华丽丽的狗血泛滥的情景雷翻了,意识瞬间空白。

其他的人估计也和我差不多。

然后,在场唯一清醒的人出了声,“恭喜皇上,喜同夏家姐姐重逢。”

令妃既然都开了口,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恍然大悟跟着跪下道,“恭喜皇上,万万岁。”

因为还处在惊天巨雷持续残留效果中,我的反应却是相当迟钝的,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下轿子跪在了我身边的金锁使劲拉了拉我的胳膊,我才如梦方醒般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整个御花园里的人差不多已经全部跪完了。

我赶紧跟着跪下,虽然迟了些,但显然极度兴奋中的老乾没有察觉。

他全副的神都在怀中的夏雨荷身上,竟已经开始用他标志的大嗓门大笑着咆哮上了,“哈哈,好,好,今儿朕同朕的雨荷久别重逢,朕十分高兴,在场的都有赏。”

他一面说一面又低下头去,看到夏雨荷苍白的脸,忽然间觉得很心疼,于是赶紧大声宣告到,“来人啊,传太医,摆驾储秀。雨荷,你放心,以后就好好地住在那儿,好好地休养身体,哪儿也不许去,朕会补偿你,再也不会同你分开了。”

他话音一落,奴才们立刻行动起来,我在人影嘈杂中,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令妃,果然见她听见“储秀”三个字,脸色瞬间便白了一白。心中暗暗有了底,得,夏雨荷以后要是住在这里,这令妃算是指望不上了,还没怎么地已经先把她给得罪了。

听说,这储秀可是先纯慧贤皇贵妃的寝,自皇贵妃过身后再无人居住过,今天夏雨荷不过刚刚同皇上重逢,流了几滴眼泪便能被赐住储秀。这风头出的未免太大了。

这后,说白了就是个一群女人疯狂争抢一个男人的混乱世界。

令妃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几乎专宠后的地位,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觊觎。

我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躺在老乾的怀抱里,已经幸福地找不着北的夏雨荷,暗地里摇了摇头。

幸好,还有皇后在。

如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正所谓金口玉言,老乾这个话一出口,谁也没办法违抗。

当下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开进储秀,李太医又是一早已经候在外了,乾隆小心翼翼地夏雨荷抱到床上,亲自守着李太医诊治,把个李太医吓得是冷汗淋漓,好不容易诊完了脉,他扭住人家询问了半天,再三确认只是久病初愈,身体比较虚之后,便又是让人准备这个,又是让人准备那个,忙了个不亦乐乎。

我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一切,幸而老乾趁着兴奋头儿上立刻冲回御书房拟旨准备册封夏雨荷去了。我这才同金锁仔细给夏雨荷看了一回,见她脉息稳定,尤胜昨日,又只顾一个人痴痴傻笑,实在懒得再看,于是留下金锁照看她,自去外头喝茶,等人上门不提。

果然,里的效率就是要高些,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储秀就来了三拨人。

听在跟前伺候着的小女说,还没到中午,皇上在御花园抱了个女人进储秀这件事已经迅速地传遍了整个皇。

大家都很想见见这位绝色美女的真面容,最先到来的自然是皇后娘娘。

我看着她英姿飒爽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讨厌她不起来,所以很客气地接待了。

据第一次入面圣时见面的经历,皇后对我的印象似乎很不错。而我也对她的脾气略微了解了一二,皇后娘娘出身大家,对个人修养、仪态,规矩方面非常执着,加上这两年她有点失宠,难免就把工作的重心更多地倾斜到管理后上,对这些方面的执着就更甚了。

幸好,夏雨荷唯一教给我的也就是这些了,不夸张的说,我这么多年来,除了在七姑和金锁面前偶尔孩子气一把,其他任何时候,包括在夏雨荷面前都总是谦恭如仪的,不管搁在哪儿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是以这个规矩的态度深受皇后娘娘的欣赏,她闲聊了几句,便要去内室看望夏雨荷,我有点心惊胆战地陪她进去,生怕夏雨荷又把她给得罪了,预备有什么不对赶紧点她的睡,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姐俩竟然一见如故。

英姿飒爽最重视规矩的皇后同苍白柔弱的知书达理的夏雨荷,就像磁铁的两极一样,相互吸引,互相欣赏。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俩人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开始融洽交谈,惺惺相惜,终于破了功,积蓄了半天的内力在一瞬间散了个无影无踪。

跟着,太后驾到,有了皇后的帮腔,本来以为会最难过的太后那一关,竟然也轻松地过了。

直到最后夏雨荷领着我把太后和皇后一起欢送走,我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夏雨荷不是很单纯,很柔弱的么?

原来,在这中,单纯、柔弱也未必不是优势啊,我想了想,心中甚喜,如此,我走的也就更安心了。

吃过午饭,一大批妃嫔在门外求见夏雨荷,我以她睡了为由,推了,但是还是命金锁将来人同所送礼品一一登记,以备后用,金锁会意,一面记录一面已经将人分了三组,我凑过去看时,见她在三个账本封面分别标记以牡丹、芍药和莲花,先愣了一下,想了想又忍不住笑了,这丫头,果然没有白白跟着我和七姑学管家,心眼儿还真多。

皇后派、令妃派同无党派么?

有点意思。

晚饭前,册封的旨意终于下了,夏雨荷因为“秉质佳柔,温淑贞婉”被册封为蓉妃,赐住储秀。

25天子烦恼

于是夏雨荷成了蓉妃,正式加入乾隆后,成为里面少有的汉妃。

我原本还担心,她只能混上个常在,贵人之类,没有想到,这迟来的名分定的如此之快。

看来重逢那场戏,夏雨荷的真情表演同惊艳一哭深深地打动了老乾,他竟然越级直接封了她为妃,我心中无限欣慰,看来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好。

册封的旨意一下来,老乾便又跑来储秀嘘寒问暖,要不是陪同的令妃委婉提醒说蓉妃现在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我想他可能当晚就留宿在储秀了。

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被令妃拖离夏雨荷的床榻,我心中暗笑,等他们消失在门外之后,才跑出来打趣道,“紫薇参见蓉妃娘娘,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给娘娘请安。”

夏雨荷脸色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娇嗔道,“怎么连紫薇都笑话娘。”

我头上华丽丽地斜线三条了,赶紧找了个借口扶墙出屋,这地方实在是没法呆了。

好不容易习惯了之前夏雨荷那一种淡淡的哀愁和幽怨,那样至少感觉还有点我见犹怜的意境,猛然间她忽然转型成沐浴在爱河中满脸幸福的花痴女,竟然连说话都娇柔了N倍,那个忧郁的才女形象便瞬间倒塌,我的玻璃心登时碎成千万片,掉了一地都是,恋爱中的女人……杀伤力太强大了,果然,要保持距离。

金锁似乎挺高兴,已经迅速地跟太后皇后她们分派来伺候的几个小女打成了一片,而且很快地取得了她们的信任和推崇,我再一次黑线,果然,这俩人竟然意料之外地都很适合中生活啊……

果然觉得窒息到无法呼吸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么??也罢,不如归去,自由生活最好。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在瞬间好转,有些高兴地往自己的那间小屋奔去。

因为忙着夏雨荷册封的事儿,老乾暂时忘记我的册封,这让我深感庆幸,原本想不然干脆趁着晚上留书出走算了,后来又觉得,这逃避总不是个好办法。心中想了一回,慢慢地有了点主意,自去洗洗睡了,准备一切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老乾上早朝之前还来巴巴地跑过来看了夏雨荷,两个人腻歪了一阵子,他才兴冲冲地上朝去了。本来说好下了早朝过来一起用膳,结果我陪着夏雨荷等了半天,都没有见他的人影,就在夏雨荷望穿秋水地看着门的时候,高公公跑来传旨,说皇上今日朝务繁忙,没时间过来吃饭,作为补偿赐药膳并济南小吃给储秀。

他顿了一下,又悄悄叫过我,“主子,奴才奉皇上口谕,宣您去坤宁见驾。”

我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幸福地抱着那一盒济南小吃和那一锅黑乎乎味道奇怪的药膳的夏雨荷,和她旁边伺候着的激动的热泪盈眶的金锁,估计这边应该没有啥地方需要我的存在了。于是无语地擦了一把冷汗,跟着高公公出了储秀的大门,往坤宁一路过去。

一路上,高公公简直就是在一直小跑,我皱了皱眉头,还是提了口气,勉强跟上,话说这奴才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他这样的走法,要是搁一般十三岁的萝莉,早就被落下不知道多远了。

显然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从他偶尔回首张望我,和不停擦着汗赔着罪催促我的言行上看,或者真的是这事情实在是很急。

这一点,我在到达坤宁门口的瞬间就完全的了解了。

我刚刚站稳,还没有等高公公替我报号,就见一个茶杯高速旋转着冲了出来,眼看着就要砸在高公公脸上,我赶忙拉住他往旁边一退,才总算避过了这差点被毁容的危机,高公公惊魂未定地拜谢,我摇了摇头,示意他退下,自己迈步进了门。

果然,就见老乾正在里面大声咆哮,“朕的女人,朕自己的妃子,想册封什么就册封什么?哪里轮的到他们多嘴嚼舌头,明天朕就派人,把这几个人都拉出去,你也是,自家兄弟也跟在里面乱掺和什么啊?也不跟人家令妃娘家人学学,福伦就什么都没说。”

我站在那儿听了一阵,已经对发生了什么事儿心中有了点数,原来,大臣里有人就他册封夏雨荷为妃的事儿,参了他一本。而且看起来还不只一个人。其中甚至还包括皇后的兄弟。

我就是说这册封的事儿没那么简单,看看,这接下来的事儿马上就证明给我看了。

想想当个皇帝也挺惨的,虽然自称什么天之骄子,但自己讨个老婆,立个妃子的事都会被全天下人特别是全体属下关注,还被品头论足一番,实在是连半点隐私权都没有。那些八卦流传的速度和杀伤力,肯定不下于现世的那些明星,再加上那些谏言的大臣,没完没了,长而且郁闷的奏折……我想了一回,都觉得无限同情他,更加坚定了不跟这群人混的决心。

我见乾隆还在哪儿义愤填膺地咆哮,如同困兽一样来回走动,而皇后却静静坐在一边,一副随便你怎么说,臣妾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忍不住对皇后的淡定深感钦佩。老乾此时穿的还是朝服,看来他是一下了早朝便气哼哼地来了坤宁,估计除了上折子的人里面有她的兄弟以外,也难免没隐隐暗含着想问问皇后这现任的一之主此事怎么处理比较妥当的意思。

正观察着,皇后已经发现了我,站起了身,当下我深感无语之余,还是上前施了个礼,恭敬地道,“紫薇参见皇上,皇后。”

老乾一听我来了,立刻奔跑过来,“紫薇来了啊,来,来,快免礼。”

皇后也赶忙过来笑道,“紫薇快免礼吧。”她看了一眼老乾,见他又准备开始悲愤陈述立妃被参的事儿,竟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已近晌午了,又看着我有点没有神的样子,脸上就有点不高兴了,一面赶紧轻轻地把我扶起来,一面道,“好孩子,还没吃饭吧?来人啊,传膳。”

乾隆这才想起,自己早晨明明约了夏雨荷早饭,出了这事儿,他已经把这个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竟一直到这会儿都没有去,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紫薇,你娘呢?她吃过饭了没有?”

我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一旁的皇后已经冷哼出声,“皇上您终于想起来了,指望皇上想起来再去传话的话,恐怕蓉妃那身子骨已经饿死了几次了。”

乾隆有些尴尬地了鼻子,“来人啊。”

皇后继续冷笑道,“皇上不必费心了,臣妾刚刚已经让高公公赏赐了点膳食给储秀了,也没明说,估计那边以为是皇上赏赐的,正高兴着呢。”

乾隆看着皇后,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总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跟之前那种看了像没有看的客气相比,至少这一回他是看进去了。

于是我荣幸地陪同皇上和皇后用了膳。

然后还是听老乾说了说那些奏折上的话,他说着说着又气愤起来,皇后安慰了他一回,他还是觉得不爽,转而问我,“紫薇可有什么主意没有?”

我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回到,“启禀皇上,紫薇听闻昔日唐朝太宗皇帝常为臣魏征大人的谏言气愤不已,但终能得见其逆耳之言下的忠心。可见从善如流,方可为一代明君。今众大臣敢谏言皇上册立蓉妃一事,可见在他们心中,皇上必定是位圣明君王,必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如若因此而迁怒惩罚,不若为册立一事做出一个让天下都能接受的解释,更为妥当。”

他听了,大呼有理,看着我的眼神便有些欣赏,“那依紫薇之见,什么解释比较好?”

我看了看皇后,躬身请教道,“紫薇斗胆请皇后赐教,不知册立妃嫔之中,可以擢升的理由都有哪些?”

她一愣,继而说道,“德行出众,素行良好,以及产下子嗣,都可作为擢升同册封的理由。”

老乾高兴地道,“雨荷为朕生了这么好的一个格格,这个理由够了吧?”

我心中一沉,赶紧道,“紫薇以为不妥,百事德为先,娘亲并非在入之后才产下的紫薇,此事,恐不利于立德,还请皇上三思。”

听出了我话里的弦外之音,乾隆有点呆住了,倒是旁边的皇后,思索了一阵,忽然眼睛一亮道,“既然立德为先,不如称蓉妃曾对皇上有恩,因此特意擢升,直接册封为妃,如此,既能解释得当,又能保全皇家声誉,请皇上定夺。”

我看着乾隆先高兴又有点恼怒的脸,心中几乎就要为皇后鼓掌喝彩了,好个“保全皇家声誉”,看着老乾板着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连声称好,仓皇跑去御书房拟旨不提。

我心中甚喜,告了退,心满意足地回,只要他拟了这个解释说明,我离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了。

26临门一脚

次日,乾隆果然昭告天下,说新晋的蓉妃夏氏,曾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为表彰她的功劳,兼且为了体现满汉一家,故册封为蓉妃云云。

既然皇上都说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女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了,这个理由一出,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了。百姓们那里知道那么多,只道原来汉女也能做皇妃,还被皇帝公示,纷纷称赞这皇帝还不错,挺知恩图报的,还不搞民族歧视。

一切都圆满地解决了,老乾这么一整,名色双收,实在是高兴得头都要昏了。

夏雨荷也十分高兴,同老乾两个更加腻歪了不提。

皇后也甚为高兴,因为这个主意是她出的,老乾既然采纳了,因此就对她就很是心存了一点感激,待她也比从前热络了些,也重新开始留宿坤宁了,而夏雨荷作为新晋的蓉妃对她皇后的地位和强势的为人也很是尊敬和崇拜的,没什么恃宠而骄的迹象。她满意极了,整日里满面春风的,竟似比以前还漂亮不少。每天没事就去给太后请请安,抱抱十二阿哥和五格格,要么就提点提点夏雨荷,或是处理处理中的杂事,心情好了,人自然也就和气了些,那本来已经有些不稳了的中之位同渐渐失掉了的圣宠乃至人心,竟然有稳步回归的趋势。

太后也很高兴,虽然她平素不喜欢汉妃,但是正像皇后说的那样,这夏雨荷显然同以前的那些扒着自家儿子的戏班里的狐媚子之类不同,那双眼睛一看就是个纯良的孩子,人生的好,又知书达礼,对自己也孝顺,肯陪自己下棋,聊天,为自己弹琴解闷,真是不错。

我也很高兴,感觉设计了那么久的套儿,马上就可以收网了。老乾按照预期乖乖地一步一步地钻进去了,就剩下临门一脚了。

金锁同样很高兴,她最尊敬的太太得到了幸福,她最崇拜的小姐每天都兴高采烈,一群差不多大的女陪着她一起,还尊了她为头,她感到非常幸福。

大家都很高兴。但如果说只有一个人例外的话,那便是令妃了。

从册封到现在,她来了储秀几回,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我仔细看过她的眼睛,里面一点真正的笑意都没有。

这是非常可以理解而且有迹可循的,当初我初面圣时,就感觉她有意无意地想拖延夏雨荷进的时间,老乾赐夏雨荷住储秀的时候,她也隐隐有点不悦,现在又发现夏雨荷进短短两三日便深得皇上恩宠,而且同竟然皇后走的很近,又深受太后喜欢,那她看着夏雨荷不怎么顺眼,便是很自然的事。

加上她虽然新近得宠,但还尚未怀有子嗣,因而,持续地不断地保持专宠是她唯一的机会。

现在竟然跑出一个夏雨荷,专宠之余,竟然还把圣宠的风向带到皇后那里去了,要她怎么不愤恨。特别是,当初给这事儿牵头的,本来就是她的娘家人。

但是她既然能由一个包衣出身的女爬到令妃这个位置,可见其心计智慧必不同一般,不可小觑。这几天,她依旧不动声色地跟在乾隆身边,对夏雨荷嘘寒问暖,依旧大方得体,温柔贤惠的很。

可这夏雨荷虽然看着单纯柔弱,要拿来当成个敌人对付的话,但还真不好逮住什么缺点。她书香门第出来的人,知书达理,与世无争,又是受过苦、吃过亏的,平日里为人自然十分低调,没有什么架子,跟中的妃嫔们相处下来,竟然十分融洽,没有哪个说她的不是的。她在中慢慢将养了几日,身体好了以后就更显得貌美如花,重新开始得圣宠眷顾,如此,竟在短短四五日之内成功安顿了下来了。

而这册封之事一旦尘埃落定,我的苦日子也就快结束了。

果然,第五天上,老乾便派人过来,宣我去承乾。

我心知是册封完了娘,现在要准备册封女儿了,既然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也就不怎么慌乱,十分淡定地去了,夏雨荷本来要陪我,我想到过会儿可能出现的状况,赶紧婉言谢绝了她,赶着出了房门,另让金锁陪她在储秀里休息不提。

储秀离承乾并不十分远,我跟在过来传旨的高公公后面,信步走着,没过多久,便已经看到承乾的门了。就在马上就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忽然远远地看到东面过来了一小撮人,本来,这个情况本就没有引起我什么注意,我正想继续往前走,但前面引路的公公和后面伺候的女忽然跪倒在地,整齐划一地道,“奴婢们见过五阿哥,五阿哥吉祥。”

我于是打了一个激灵,定睛看去,果然见到一群女太监簇拥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当中那个小白胖子,可不正是久违了的叉烧五,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冤孽啊,这孩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等老乾想起我,要见我的时候出现。

可千万别给我添什么乱子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迎面碰到了,免不了还得先打个招呼了。

当下我立刻也向他施了个礼,他这两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没有见过我的面,自然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随便地说了句“免礼”,就木木呆呆地迈步往承乾里走去了。

我跟他保持了点距离,也缓步走了进去。

还没进屋,已经隐约听见老乾有点不悦的声音,“永琪,你搞什么,听你皇额娘说你的偶感风寒不是已经差不多大好了么?怎么这两天做事还总是颠三倒四的?听纪晓岚说你这两天连上书房都没去,书都不念了,倒知道每天往外头跑。”

至此,我才明白,原来进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这五阿哥,感情是因为他病了。

可怜的孩子,算算时间,围场那件事也才过了不过五六天,他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儿给整得病倒了吧?

我估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迈步进了房门,老乾和皇后正坐在里面,一旁是垂头丧气的叉烧五。

我照旧给老乾和皇后施礼,顺便把叉烧五那份儿也一起施了。

一堆免礼声中,老乾兴冲冲地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对刚刚骂了半天的叉烧五道,“永琪,你还没见过你妹妹吧?这是紫薇,朕才找回来的女儿,哈哈,说起来,还多亏了福伦帮他送过来那一把扇子和咱们在围场上发现的‘烟雨图’呢。”

那叉烧五本来痴痴呆呆地站在一旁,听到“烟雨图”三个字之后,忽然像被针刺了一样跳了起来,他冲上来拉住乾隆的袖子嚷道,“皇阿玛!您刚刚说什么??什么‘烟雨图’?请您说清楚些。”

老乾吃了一吓,就有点不悦,但看他眼神灼热,咄咄逼人,还是勉强地答到,“就是那天咱们去围场,你说鹿误伤了人之后,侍卫们在崖下找到的那幅‘烟雨图’啊。”

叉烧五闻言,立刻盯住我看了又看,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你中了我一箭,还摔下悬崖,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淡淡地笑了笑,“因为那一箭本就没有中我。”

他显然有点晕了,继续困惑道,“可后来侍卫回报说又找到了一些衣服的碎片和染血的布条,据说还有一件首饰……”

我正要开口,老乾已经不耐烦地替我答了,“永琪你是烧糊涂了还是怎的,这事儿已经过了,人都是对的,而且好好的在这儿,东西也是对的,好好的在储秀收着,现在她没有中箭岂不是更好,你从此便可以放心了,你并没有杀人。朕已经册封了她的娘为蓉妃,预备正式册封她做格格,以后不准再提了什么误伤的胡话了。”

永琪还要说什么,老乾已经不给他机会开口了,把他丢在一边就冲着我过来了。我看着他的眼神,心中忽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果然见到他兴高采烈地冲我喊道,“紫薇,朕决定了,这两日便正式册封你做格格,连封号都想好了,‘和硕和慧公主’,你觉得如何?”

终于还是来了,我做了个深呼吸,倒头跪倒,“谢皇上厚爱,但紫薇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我看他又要爆发,赶紧接着道,“现今蓉妃娘娘新册,如在此时将紫薇册封为和硕公主,必然会牵及旧事,令皇上和蓉妃娘娘德仪受损,还请皇上三思。”

我这句话一说完,不只乾隆,连皇后都有点愣住了,我于是趁热打铁,一个头磕在地上,深情地说,“百行孝为先,蓉妃娘娘得以和皇上重逢,又蒙皇上册立为妃留在中,紫薇于愿足矣,切不可因了紫薇之事,令皇上和蓉妃娘娘的德仪有损,那紫薇虽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我看着他们脸色渐变,却又不得不叹着气低下了头,心中的石头便渐渐落地了。是了,夏紫薇的出生,本就是个皇室丑闻,是绝对不可以被人知道的,光明正大地确认她是皇室血脉,岂不是等于自打耳光?更何况,从夏雨荷有了封号那一刻起,她便已经不能有已经出生了的女儿了,即使有也会被隐去。皇家的脸面和规矩,是最重要的,即使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身为皇家的人,也没有选择和抱怨的余地。因为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呢。

27顺利脱身

我看着老乾哑口无言的样子,感到心中十分爽利,用他们最重视的“皇家的脸面和规矩”堵住了他们的嘴,这册封现下看多半是没戏了,那个脑袋十分灵光的纪先生又没在场,那个什么收为义女的点子也就没有人提,其他的人要么没想到,要么想了不敢提,因此,我暂时安全了,得赶紧抓紧机会撤退才行。

我于是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个头道,“紫薇在中数日,深受圣恩,不胜涕零,既然蓉妃娘娘的事情已经告了一个段落,紫薇今日便告辞离了,请皇上保重龙体,祝皇后凤体安康,中诸事顺利,如此,紫薇于愿足矣。”

老乾愣愣地看着我,眼圈又有点红了,“紫薇你,果然真是个孝顺孩子,可是,这样一来,未免也太委屈你了,明明是朕亲生的女儿,如假包换的格格……”他有些哽咽,似乎已经接不下去了。

一旁的皇后脸上又出现了那一种淡淡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顺手从身上了一块手帕递给了他,才让他不至于失态哭出来。

我赶紧接口道,“谢皇上体恤,紫薇深受皇上关爱,又能亲见皇上同蓉妃娘娘重逢,已经很感谢上苍了。至于格格的名分,与皇家的声誉相比,自是无足轻重了。幸而中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紫薇不受册封也不会引人非议。然留在中,难保不会日久生事,不若出别居更为妥当。”

老乾想了一阵,觉得我这话十分在理,当下颤声道,“想不到紫薇小小年纪,竟然有此心和见识,朕欣慰之余,亦深感汗颜。既然事已至此,就依紫薇所说的办吧。”

他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又问道,“紫薇在京城可有像样的住所没有?有合心意的伺候的人儿没有?衣食起居可短少什么物件么?”

我赶紧回道,“谢皇上关心,紫薇在京城有居所一处,家仆也都是从济南老家带来的忠心实在人儿,日常也并无什么短少之物。”

他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虽然如此,朕还是不能让朕的乖女儿空着手离开里。”

他马上传旨,说要拟一批礼单,算是封赏,我当下也没推辞,毕竟没谁真想和钱过不去。

传旨的人出去了,这消息难免就有点走漏,一会儿的功夫,令妃忙不迭地来了。泪水涟涟地说是听说了紫薇格格为尽孝道,竟然拒受封赏,自请出,她分外感动,特意来看看。然后就开始抹了手上,耳朵上的首饰硬要塞给我,我无语,还是拜谢接了不提。

她见我似乎还比较配合,立刻得寸进尺地又缠上来,说害怕我一个人在外,下人们照顾不周,不如住到她姐夫福伦家里,还暗示了本来就是福伦帮我传了信才得以进,大家熟门熟路的,相处起来也容易云云。

我差点晕倒,心道这女人的算盘果然打的够细,在夏雨荷那里失去了的那点圣宠,竟想到要靠着我这边捞回来么?现在我格格的身份虽然没了,但无疑在内疚着的老乾的心目中地位更重了,对我好,肯定是比直接拍老乾的马更令他受用。

老乾听了这话,果然十分高兴,看那样子,竟真有不然干脆要我住到福伦家的意思。

我大惊,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推了,皇后却先一步发了话,冷笑着道,“皇上,臣妾以为此事大大不妥,且不说紫薇在京城里本来就有处居所,就算没有,也犯不上住到福伦家里去啊,您虽然没有册封,紫薇她也还是个格格,断断没有主子住到奴才家里的道理吧。”

皇后这话一说,老乾明白过来了,便立马歇了那个心,令妃的脸色自然也就很不好看了,又坐了一阵,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这一边乾隆依依不舍地继续给我准备送别礼物,另一边皇后也过来拉着我坐在身边说话,看得出来,她对我入以来的表现非常欣赏,无论是进退有礼,还是侍亲至孝,都是她最欣赏和推崇的美德,这点从她自己身上也看得出来。

然而这个硬朗的在后世成为了传奇的女人,毕竟不会如一般女子一般拉拉扯扯、哭哭啼啼,她眼中的不舍虽然不比老乾少,但并没有煽情地落泪,她仔细地问了问我那处居所和日常起居的情况之后,看我也确实没有什么缺的,便直接问我还有什么想要的没有了。我想了一回,还是拜托她对夏雨荷多加照拂,此外别无他求了。

她郑重地应了,然后,有点恍然大悟地站起身,立刻禀奏老乾道,“皇上,臣妾想,不如御赐一面金牌给紫薇,允许她可以自由出入禁,这样,她可以常回来看看您同蓉妃,咱们想她了,也可以随时传召她过来。”

看看,这话还靠点谱,果然不愧是皇后,没被NC们折磨崩溃之前,还是挺明白事理的。

当下老乾大喜,一面兴高采烈地命人去打造金牌,一面让我回等候顺便同蓉妃好好话别。

我恭顺地应了,拜别了他俩,就准备回储秀。一路走一路已经开始想出去之后该怎么在广阔天地自由地生活了,没料到刚出了承乾的大门,就见路边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人,作势要拉我的衣袖,我正全神贯注地想事情,猛然被吓了一跳,本能地使了招小擒拿手,将那个人三下两个撂翻在了地上,就听得他惨呼了一声痛苦地小声喊道,“紫薇妹妹,你干嘛打我?我是永琪啊!”

我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果然是那小白胖子叉烧五,当下有点汗颜,看看周围只有几个奴才,没有什么重要人物注意到,才干笑了一声,赶紧告了罪将他扶了起来。

我原以为他会发飙,但没想到,他竟然一脸地兴奋地道,“原来紫薇妹妹会武功啊,怪不得那天在围场我那一箭没有怎么伤到你,可是你那个惨叫声实在是太惨烈了,我还以为……”

他傻兮兮地乐了,我非常抑郁地无语了,真难为了叉烧五了,被老乾和我一起忽悠了几句,人就晕了,竟然还真就认定了那天围场倒霉中箭的就是我,NC燕就这样被华丽丽地无视了。

我于是淡淡笑了笑,“那一天我只是胳膊受了点轻伤,不碍事的。”反正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假话,至于他们自己怎么想,我可管不着了。

叉烧五很兴奋,“紫薇妹妹真厉害,那么快的一箭你都能避过去,果然是武功高强啊,看来我还要多向你学习呢,可惜你又要出别居了,不然等你好好安顿下来之后,咱们找机会一起比划比划吧。”

我笑了笑,礼貌地敷衍了他几句,就一路向西,往储秀而去。

还没进门,就看到金锁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见了我立刻飞奔上来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太太说要去面圣,辞了这劳什子蓉妃的封号,我们几个就快要拦不住了。”

我有点讶异,但又很快了然,必然是有谁先一步把我准备出这事儿跟她说了,会这么无聊来刺激她的人,除了令妃,我还真想不出来其他人选了。

果然,我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混乱的场景,夏雨荷一面默默垂泪,一面挣扎着道,“不要拦我,我要去见皇上。”几个女嬷嬷死命拉着道,“娘娘恕罪,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那劝着,“蓉姐姐,使不得啊,使不得。”手里也没闲着,一会拉开这个女,一会儿扒开那个嬷嬷,让人闹不清她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

我心中暗暗冷笑,暗暗运了几分内力上来,猛然发话道,“都给我住手。”

世界于是安静了。

令妃见我这么快就回来,显然有点吃惊,立马过来赔笑,“紫薇回来了啊,我寻思过来看看蓉姐姐,没承想她竟然不知道紫薇你要离的事儿,一时就激动起来了,这都怪我啊,我向你赔罪。”她说着竟然还真准备福上一福,我使了个眼神,金锁会意,马上同几个女将她扶住。

我笑着道,“令妃娘娘言重了,娘娘本是好意,是紫薇尚未同母亲商量便擅自做了决定,娘娘何错之有啊?这个赔罪,紫薇可万万受不起的。”

我话虽然客气,但语气十分冷淡,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了我想赶人,于是马上告辞,我松了口气,让金锁把屋里的其他人都带出去,关了门,自己走到夏雨荷的面前。

她满脸都是泪,幽幽地握住我的手,“紫薇你不要走,娘知道你都是为了娘,我不做什么蓉妃了,我只求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就好了。”

我看着她喷涌而出的眼泪,觉得头都大了几圈,感情她同老乾腻歪了几天,智商就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连这种没脑子的话都说出来了,开什么玩笑,以为册不册封是个游戏么?于是连忙正色道,“娘,你胡说什么呢??你那蓉妃的封号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昭告了天下的,怎么可以说不做了,这可是抗旨,要治你的罪的。”

她泪眼朦胧地道,“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你被迫离开啊?”

我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扶着她坐到床上开始慢慢解释,当然也没有忘了说我以后会常常回来看她的云云,整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把她安抚住了。直累的我筋疲力尽,晚饭的时候,老乾也来了,两个人忍不住又无语凝噎了一把,我登时披上了“至孝”、“懂事”、“顾全大局”、“自我牺牲”等等无数的光环。

被如此轰炸了大半个晚上,我什么想法都没了,晕着头回房睡了,第二天一早,御赐的特制金牌便送到了我的手上,我看着上面那一朵夸张的金光闪闪的紫薇花,华丽丽地眩晕了,然后,赶紧拜别了诸人,叮嘱了金锁好生照看着夏雨荷之后,便带着我的封赏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往夏府奔去,这NC云集的地方,我真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28惬意生活

终于回到阔别几天了的夏府,我赶紧把七姑请出来处理后头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赏赐,自己则直接冲回房里,换了家居衣裳,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花瓣澡,这才总算是回过了一口气。

然后便宅在屋里把以前那些四处搜罗来的,被我小心隐藏、夹带在古书中的,视作心肝宝贝一般一路从济南带了来的话本翻出来几本躺在床上随意翻看起来。

经过几日的皇生活,我觉得我并不脆弱的心灵还是深深地受到了伤害,极度需要治愈,于是选择了从现世带过来的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宅。

一气看了三四本话本,方才长出了一口气,跳下床来,总算觉得神清气爽,摆脱了NC的余毒。兴冲冲地跑出去准备吃晚饭,七姑早已经吩咐了厨房煮了我最喜欢吃的几样菜,又拿出两个盒子说是里头刚刚赏赐过来的,我甚为满足地吃完,七姑便过来回道,她已经把那堆东西收好,列了清单给我。

我稍微翻看了一下,见里面光银两就赏了个天文数字,其他乱七八糟,用的上用不上的就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无法估量了,看来老乾果然大方,这家底一雄厚,出手果然就不同凡响。

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封赏,这家产瞬间就膨胀到了几辈子都吃不完的程度,对我来说无异于在现世一下连中了几个五百万,想到之前在济南奋斗了那么久才囤积到的那些财产,竟不过这一次封赏的九牛一毛,我终于深深地明了了投胎的重要。咋舌之余,也开始慢慢筹划怎么用这笔钱,坐吃山空是绝对不可取的,我可不想因为这意外之财的降临,就从此步入不劳而获的队伍,这可不像我。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单一专注在什么农庄,布庄上,也未免太无趣了,得想个新鲜的法子来运作。

当下我揣着那个礼单,准备跑到书房去研究研究,做个具体计划出来,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好的点子,只有继续出话本子度过了悠闲的一晚。

晚饭的时候,里头派人送了一盒吃食过来,我端起来看了看,里面竟有一只信筒,打开看时,果然正是金锁写来的,言说夏雨荷自我走了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反复念叨都是自己拖累了女儿云云,老乾从我离起就跟她腻在一起,陪着她唏嘘不已,到那动情之处俩人便未免会一起抱头痛哭。

我看到这个情节,联想到那个画面,立刻起了一身**皮疙瘩,果然不愧是一见钟情的典范,雨荷圣母同老乾种马,虽然一个执着于一棵树上吊死,另一个偏爱见一个爱一个,但在感情的细腻和泪水的泛滥上,果然十分势均力敌,当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看看这高度统一的气场,果然是天作之合。

幸亏没有看到现场版,不然我严重怀疑我能不能撑住了不被雷翻。马上灌了一盅热茶驱散了这一股恶寒,这才有了继续往下看的勇气,幸好,下面说的全都是其他人的事儿了。

金锁显然功力雄厚,亲眼目睹那一巨雷的场景之后不但屹立不倒,竟然还有余力观察其他人的情况。她写道皇后也过来看了夏雨荷一回,起先还好言安慰了几句,但见雨荷同老乾两个哭哭啼啼地实在是烦人,于是坐了一阵就满脸不高兴滴走了。

跟着是令妃,她就厉害了,过来之后,还没开口泪就先流,引起了老乾雨荷的强烈共鸣,痛哭三人组就这么诞生了。可能是哭得太用力,片刻之后,她就华丽丽晕倒在了老乾的怀里,被抱着回了延禧,这才终于终结了笼罩了储秀一下午的愁云惨雾。

然后众妃嫔也来看,自然还是分了派系来的,因为涉及皇家秘辛,也没有人敢说破,最多是借着慰问的名义,送点东西,聊点无关痛痒的家常话。

太后没来,单叫人赏了点东西过来。夏雨荷哭了一阵,晚饭也没吃,就自己睡了。

我看了这汇报,心中大概有了点数,里头的情况和预期的差不多,哭哭倒没什么,反正夏雨荷也哭习惯了,这也是正常发泄情绪的一个好渠道嘛,估计她哭上个一两天就好了,令妃那边,估计有皇后去收拾,反正目前雨露均沾,大家得宠程度都差不多,人家怎么说也是正室,她再怎么也忌惮着皇后几分。

皇后照旧是一贯的那种强硬风,我有的时候都替她可惜,这要是男人,得多牛啊,至少能封王拜将。就是现在做个女人都敢跟皇帝叫板,这要是搁现代,那绝对是女强人的范儿。可惜了,配老乾真是糟蹋了。

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亮点,只是太后的举动,倒是令我有点佩服,我是老乾私生女这事儿,估计老乾是从来没有好意思跟她老人家明说过的,他不说,皇后可能也都懒得开口跟太后提,据我观察,她一向有一说一,打小报告这种事是从来不屑于做的。至于令妃等,谁也犯不着巴巴地给自己竞争对手的女儿跑腿打报告,这万一册封了格格,再得蒙了皇上喜欢,弄个什么母以女贵什么的,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我一直以为,太后压不知道这中间的渊源,今儿这事儿一出,才知道她老人家人虽然在慈宁里养着老,但该知道的事儿没哪件漏下的,不该说的话,也一句都不多说,果然不亏是从上一朝众多后猛女中脱颖而出的最终胜者,儿子能当皇帝的,老妈肯定也不是白给的。

我心中感慨了一回,便抽了张纸给金锁回了个字条儿,对她的出色谍报工作做出了高度评价,另外对她生动的文笔表示了无限欣赏,顺便请她再接再厉,仔细观察,继续工作,写出像今天这样优秀的报告。

目送着那只装了信筒的食盒被高公公带走,我心中无限感慨,差一点就泪流满面了,金锁啊,委屈你了,谁叫你家小姐我实在是受不了天天面对那群NC呢,夏雨荷一个人又肯定搞不定,只有辛苦你代劳了。

于是出后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我继续闷在书房里琢磨了会儿投资方案,还是没想到合适的选项,索扔了纸笔,回房换了身男装,准备随便到街上逛逛,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产生点什么灵感。漫无目的地飘荡,自然毫无收获,倒是趁机把京城逛了一圈,心情甚好。

每日晚饭时分,照旧收到藏在各色赏赐中的金锁的来信,把里那点事儿当成话本一样的读上了一读。果然正如我想的那样,夏雨荷哭了两天,便不再哭了,老乾三天里有两天都是留宿储秀的,剩下一天要么去坤宁,要么去延禧。白天闲了无事,两个人还手拉手到御花园去逛逛,吟个诗做个画什么的,虽然常常被皇后鄙视,令妃围观,但每天过得还挺充实。

只是老乾依然每天想起来就赐点东西过来夏府,让我深感压力,总觉得哪天还是会被抓回去,于是更加懒得呆在家里,常常是吃过早饭就跑出来,天黑才回去,反正家里有七姑照管,我怎么玩儿都不会乱掉。

其间还碰到柳青柳红几次,看着他们在街头卖艺,也忍不住手痒去掺和了一脚,柳红倒是笑嘻嘻的,年纪又小,一团小孩儿心,跟我比划的时候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常常被我轻轻一击就倒地痛呼,弄得围观的人忍俊不禁,顺手就掏了铜钱出来,收获颇丰。

柳青却是每一次都无比认真,兼且咬牙切齿地仿佛我真是他的劲敌一般,下死力气地出招,我也不以为忤,轻轻松松地左躲右闪,东拦西档,弄得竟像是势均力敌一般,自然十分彩。围观的人们喝彩不绝,铜钱像雪片一样丢进场子来,竟比我同柳红打的时候收的还多。

几次下来,我玩得很尽兴,大家也收了不少钱,但见柳青表情愈发不悦,也就渐渐地歇了掺和的心思,自去找其他的玩意儿消遣不提。

大概是因为童年的时光全都花费在了修习技能上,这短暂的几天里,我竟如同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一样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尝试,每天快快乐乐,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

一晃眼几天就这么过了,某一天正当我嘴里叼着一串冰糖葫芦,手里拎着点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迈进夏府大门的时候,七姑亲自从大厅迎了出来,回道,有客来访。

竟然都出动了七姑亲自来报,看来这访客的来头不小,我赶紧将那堆东西交给七姑帮忙收了,进去大厅一看,顿时愣住了,那个在厅内转过身来冲我微笑的,不是久违的旧西席先生顾师傅又是哪个。

29红叶书院

故人重逢,大家难免都有点激动。

我赶紧请顾师傅坐了,亲自奉茶。他缓缓地喝了一口,发出一声由衷地赞叹:“紫薇泡的茶,味道,还是那么纯正。”

我谦虚了几句,心中十分好奇他是如何找到我们这里来的,也不是很清楚他此行的目的,又不好问,只有微笑着等他开口。

他又喝了一口茶,方才放下茶碗,缓缓地道,“自济南一别后,我一路游学了一番,倒也增长了不少见闻,前几日行到了京城附近,听闻皇上新册封了位汉妃,心中似有所感,便寻思着进城来看看,恰巧碰到出来办事的七姑,就随着她过来看看你。”

我连忙称谢,心中不免有点感动,顾师傅从我五岁那年就进了夏府做西席,到我们离开济南,这整整八年的时间,他不仅将我培养得提笔成文,出口成章,更是给了我父亲般的关爱。我曾经无数次地希望,夏雨荷哪天恢复了清醒,甩了老乾,改为接受顾师傅,那我将非常欢迎,甚而拼了命也要支持她把他倒追到手。

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我一直坚信,在老乾横一脚之前,少女时代的夏雨荷同曾经做过外公弟子的顾师傅肯定有过曾经心动的瞬间,我不相信顾师傅真的是为了那一点并不特别丰厚的束修才会来教习我的,而且,一教就是八年。

可惜,夏雨荷就如同中了魔一样苦守着老乾,为了一个NC的种马,无视了上品青梅竹马,如之奈何?

我无力之余,也深感遗憾,慢慢地也就歇了这份心,此刻夏雨荷终于得偿所愿,而顾师傅选在此时单身一个人来看望我,其中的深意,我自然明白。

通透如他,见了我,却什么都不问,似乎一切已经在这样一个照面中全部被他洞悉了一般。

闲话了几句,顾师傅便站起身,看样子是准备告辞了,我赶紧站身起来,恭送他出去,在门口看着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慢慢离去,忽然觉得很是不忍,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点子忽然冒了出来,我顾不得其他,赶紧赶上顾师傅,言说有要事相商,将他重新请回了府中。

所谓要事,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大事,我想请顾师傅留下来,帮我开一家书院。

依我在现世连上了十数年学的经历,也见识过种种不同的老师,但如同顾师傅这样的,我却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他的学识、风度、修养,无一不令人折服,既不会让人觉得浅薄,也不会让人觉得迂腐,博学而开明,我认为他已经基本具备了做校长的潜质。

我把这个想法跟他说了,他有些讶异,但还是答应我回去认真考虑一下再给我回复,我于是又一次将他送出大门,这一次却很有些兴高采烈,想着反正他左右没有其他差事,开书院的主意又被我说得冠冕堂皇,他十有**会留下来不走的。

于是待他离去之后,我立刻开始请七姑命人帮我为书院选址,悄悄地先做些准备工作,只等他考虑好了答复我不提。

七姑一向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就回报说可以看场地了,于是我一大早爬起来便跟着她出门去看。七姑选房选地一向很有眼光,听说是做书院用,特意选了个大四合院,里面有很是空旷的一大片院子,离我们夏府也不是很远,我看了一回,觉得甚为满意,于是直接付了定钱,令家人们先行过来收拾了备用。

临近晌午的时候,顾师傅来了,十分郑重地答应出任书院的山长,我十分高兴,当下招待他用了午膳,午后同七姑带他一起去看了书院的场地,他自然也是十分满意。

顾师傅在执教方面是专家,书院具体的工作我自是不上什么嘴,其他的什么后勤辅助工作,又是七姑擅长的领域,因此我跟着他俩一起商谈了一两个时辰,发现除了投资要我给钱之外,竟本没有其他可以出上力的地方,于是把银票留给七姑,自觉地退出来,把办书院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了他们二人。

反正,办这个书院,不过是为了给顾师傅一个礼物,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和关怀,以及,顺便为一向人丁单薄的夏府增加点人气罢了。

当下我兴冲冲地吩咐跑出去,让人收拾了一个小院子出来,预备给喜静的顾师傅住,看看天将晚,又让厨房烧了几个家乡小菜,请出了顾师傅一起用晚膳。

借着给顾师傅接风的名义,我把饭菜摆到了新收拾好的小院子里,因为没有什么外人,也顺便把七姑也拉上了桌,我坐在中间,同他们两个人一起端起碗来,心中忽然涌上了一种淡淡的温暖,这大概便是夏雨荷和老乾无论如何也给不了我的真正的家的感觉。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起来,我揉着眼睛照例跑去书房露头的时候,顾师傅和七姑已经在那儿了,看他们那个进度,估计用不了两天,关于这个书院的完整方案就可以出来了,我于是无限欣慰地命人按照他们说的准备开始前期装修。

这边刚刚安排好了,回房正准备喝口茶的功夫,家人却来回说,前厅有客到,我过去一看,竟然是高公公,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地预感,果然他见了我就赶忙恭敬地请安,说皇上有旨,宣紫薇姑娘进见驾。

我想了一阵,出至今都没有回去看,确实也是疏忽了,于是只随身带了那面金牌,便跟着高公公进去了。

依然坐着头两次坐的那种黒呢轿子,我一路摇晃着被抬到承乾,轻车熟路找着大门准备迈步进去,然后差点就被从里面狂奔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见到那人明黄的褂子,我赶紧收回差点劈过去的一掌,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皇上吉祥。”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扶了起来,他的后面站着夏雨荷,她换了一身时新的缀满了淡红叶子的裙褂,满眼含着的泪水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喷涌而出,晶莹的巨大的泪滴从她的苍白的脸上滚落,如同荷花带雨,我见犹晕。

果然老乾一见这个阵势,直接又冲了回去,将夏雨荷紧紧搂在怀中,我华丽丽地被撂在当场,活生生地看了一场现场版的痛哭二人,不,我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到门口这边泪流满面的令妃,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痛哭三人组降临了。

正在我对这诡异的气氛忍无可忍的时候,屋里终于有人发了话,“皇上,令妃,蓉妃,赶紧都进来吧,紫薇都在外头站了半天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顿时松了口气,在心中无限感激,皇后娘娘,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于是三人组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在老乾的示意下,夏雨荷同令妃两个人过来一左一右地将我拖进了屋里,他自己断后,看着相依相偎的我们仨,似乎甚为欣慰。

皇后娘娘端坐在屋里,见到我们进来,赶紧站了起来,总算把我从令妃和夏雨荷的手下抢救出来,直接赐了座。

我赶紧拜谢,然后按照皇后令妃夏雨荷的顺序请了一圈儿的安,才慢慢坐下。心中对这中繁琐的规矩感到无限地厌倦,已经开始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回夏府了。

数日没见,老乾再见了我分外亲切,不停地嘘寒问暖,夏雨荷则紧挨着我坐,光是拉着我的手掉眼泪,令妃坐她旁边,一会拿帕子擦擦夏雨荷的脸,一会儿拿帕子擦她自己的脸,我只觉得浑身恶寒,这女人,也实在是太“温柔善良”了。

老乾还在没完没了的关心,问我最近在外都做了些啥,我随口回道,因看到民间许多小孩子没有念书,觉得挺可怜,准备请位老师,为他们办个书院。没想到这随口敷衍的话,老乾竟十分高兴,又甩了几顶“先天下之忧而忧”、“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等等的大帽子给我,然后,咆哮了句笔墨伺候,竟要当场给我的书院赐名,他环顾四周,一眼就看见夏雨荷衣服上的图案,灵感爆发,提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红叶书院”。

于是,我撑住僵硬地身体,领旨谢恩,虽然这名字的来历不够气势,但,总算也是皇帝墨宝吧,在这京城里,总是管点用吧,我自我安慰着,带着这墨宝回了夏府。

30步入正轨

于是,十天之后,在顾师傅和七姑共同地辛勤努力下,在我的倾情大投资下,在老乾的热情乱掺和下,红叶书院如期挂牌了。

按照计划由顾师傅出任山长,也就是校长。因为是刚刚开始,人不多,他同时兼任了副讲、堂长,约定待学生人数增多后,再考虑外聘,七姑兼职管干,掌管财务。

老乾似乎对这件事情万分重视,派高公公又把我宣到里一回,再三叮嘱我开张那天通知他,他要微服出赶来参加。我有点冷汗,想起之前同老乾东拉西扯的时候,说过这个书院是为了照顾贫民子弟读书而开办的,如今他要来看,免不了假戏真做,反正,顺便做做公益也挺好的。

只是,一时之间,本弄不到什么合适的生源,我只有硬着头皮去找了柳红,她倒很高兴,立刻表示她很有兴趣,还当即带着我去了趟大杂院,帮着我一起寻找生源。听说可以不用钱就能读书,大家伙儿有点将信将疑,但是搁不住柳红和我的忽悠,回来的时候,我招到了红叶书院的第一批学生,来自大杂院的大大小小的儿童十余名。

除了柳红之外,还另有其他三四个小女孩儿,那个上一次被NC燕带出来在我们马车前演讹诈戏的,笑起来很甜的小玉也在。

我看着她单纯甜美的笑容,心里却忍不住想,幸亏NC燕目前下落不明,不然,再这么荼毒下去,第二个NC燕说不定就这样诞生了。

其他人都很顺利地报了名,到柳红那儿却出了点小乱子,她一直都很想来,已经连书袋都准备好了,但是还是被她哥柳青无情地阻止了。

我看着黑潜入我房里,扑过来抱住我痛哭的柳大萝莉,头都大了,好不容易哄得她止住了眼泪,心中顿时无限抑郁,感情我最近是有引泪体质,个个女人看了我都痛哭不已,也不知道都中了什么邪。

跟着,就被一路追踪柳大萝莉而来,气愤地忘记了避忌的柳大正太破门而入,我为我光荣殉职的门默哀了三秒钟,在柳大正太试图强行将他妹妹拉走时,终于没有忍住,在沉默中爆发了。

我拔剑在手,一剑砍过去,他还在气头上,自然挺身应战,可怜柳红,作为一名萝莉,竟被如此无情地甩在地上,当场忍不住又憋了憋嘴,我看她又要哭,赶紧回头喊了声,“姑,您稳住了,还想念书的话,可就千万别哭了。”她抽噎着点了点头,我的心才终于平静了,心道,她再哭,估计我非打输了不可,前些天我在里头被夏雨荷和令妃浇灌了一个晚上,现在见到女人哭就浑身发冷,可真受不了这个了。

当下,险险闪过柳青砍过来的一剑,认真同他比划起来。此名正太最近似乎处于青春叛逆期,典型表现就是装酷、仇富,自我感觉还特良好,标榜着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啦,男儿当自强啦,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啦……我越想就越觉得心头火起,当下出招越发凌厉,迫得他一退再退,从走廊退到院子,又从院子退到甬路,最后一直退到了花园。

除了破门时几名家人闻声赶过来查看,被我挥手命令退下之后,一路上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出来打扰。我砍得兴起,招式一变,换了套剑法试过,柳青咬牙强撑,终究内力不济,被我一招逼退,败倒在地。

只是眼睛里还是那样一种倔强不屈的眼神,我冷笑一声,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就瞪吧,除了这个,看来你也不会别的了。”他冷哼了一声,扭过脸不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闪电般地将剑收回,又全力朝他刺过去,剑险险擦着他的脖子入地里,事出突然,一时间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良久,柳红疯了一样地扑上来,拉住我的胳膊喊道,“师姐,你要干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杀了我哥么?”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呆愣在地上的柳青,道,“他活着也没有什么用,一个男人见识还不如自己的妹妹,脑子别扭到连是非都不分不清楚了,也算是够难得了。”

这一句一出口,他的脸色大变,我不加理会,将被拉住的胳膊抽了回来,“这世上不是所有饿死的都是有骨气的,更多的是废物,红叶书院不是给废物预备的,虽然不收束脩,但是因只设了山长、管干等教职管职,其他所有杂务都是要学子们来做的。在我这儿,没有任何人可以不劳而获,柳红你要想来的话,得要先做好吃苦的准备,要么就马上跟着这胆小的废物回去吧。”

只听得哐啷一声,我的剑被还了鞘,柳红满脸惊恐地从我眼前消失,我淡定地目送她在半空中漂移的身体,给了她一个敬请心安的微笑,她乖巧地点点头,顺从地被提着飞出了夏府的院墙。

虽然骂的狠了点,但柳青又不是傻子,回去再被心眼儿绝对够使的柳红忽悠上几句,估计一定会乖乖放她回来上课的,说不定,他自己都会来。

我扛着剑慢慢走回了屋,训练有素的仆人们已经将门简单补好了,我甚为满足地回屋洗洗便躺下了,回想起方才连砍带骂的那一通,心中顿觉一阵舒爽,跟我玩儿别扭……果然还是太年轻。

我无限轻松地坠入梦乡,忍了那么久,这一次,果然痛快了。

于是,红叶书院挂牌那天,顾师傅的学生又多了一个。入学那天,我看着学子队伍最后,浑身僵硬地穿戴着统一发放的长衫布靴瓜皮帽,像背包袱一样背着同样是统一发放的书袋的柳青,差一点失笑出声。在他发觉之前,赶紧转过身去,接了老乾的驾。

那一天的开业暨开学典礼,十分成功,顾师傅按照之前大家的合计,首先宣告了我们书院的规矩,顺便将日后要做的杂务进行了分配,活泼的柳红和最年长的柳青受到了顾师傅的关注,经过评估,柳红被暂时任命为典谒,负责接待宾客,柳青做了御长,兼负责协助管理其他学生。

一切井井有条之外,还带了点别出心裁,老乾于是十分满意,免不了又是一段长篇大论地抒发情绪,扣了几顶帽子之后,又赏了一笔办学经费,我自然拜谢了,将他恭送出门。

一路上,他似乎仍然沉浸在参观开学典礼的兴奋中,我堆着僵硬的微笑敷衍着,冷不丁他来了句,“紫薇果然如同朕想象的一样聪慧能干,看来雨荷将你教养的很好。朕今天看你主掌这书院,也异常有大将之风,真不愧是朕的女儿,跟朕年轻时候真是一个样。”

我浑身立刻泛起了恶寒,是挺好的,不好能混到现在这样么,只是说跟他一样,这实在也是太过了点吧,明明我今儿表现的挺正常的,为啥他一定要把我往NC里归类呢,差点忍不住泪流满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撑了过去。

他顿了顿,继续说,“有时间还是常进来看看,你娘她,很想念你,皇后和令妃也时常念叨你,朕,也是。”

我看着他种马的眼睛里浓郁的深情,还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感动,但还是敷衍了几句,继续将他恭送出门。

他依依不舍地走了,似乎为我终于没有泪流满面而深感失落。

接下来的一个月,书院慢慢地上了正轨,顾师傅的课上的有声有色,七姑将个小小的书院打理的风生水起,柳红聪明伶俐,表现出了强烈的商业天分,一面跟着七姑学账,一面在顾师傅的指导下,将典谒的职责履行的非常好,虽然说来访的宾客不多,但她仍然飞速地成熟起来,令我非常吃惊。

柳青在被我挫掉了最初的别扭之后,表现出来的竟是异常的温厚,作为最年长的学子,他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迅速确立了自己带头大哥的地位,对诸学弟学妹们爱护有加。他生要强,自己任了御长,便慢慢将御这门样子功课当成正业来做,技艺愈发湛,他那一股子倔强和刻苦,也使得他在其他的功课也慢慢赶了上来,人也愈发的沉稳成熟了。

我一一看在眼里,心中还是有些安慰的,毕竟算起来是同门,都曾经同柳师父相处过一段时日,他们能好,自然也算是我对杳无音讯的柳师父表示敬意的一种方式了吧。

其间,我主动进一次, 被传召了两次,基本上按照每十天一个周期去里点个卯。

晃悠的勤了,令妃同夏雨荷哭着哭着也就不哭了,皇后依然彪悍如故,老乾流连在三个女人中间,痛并快乐着。

时光如同流水一样,一晃就到了六月下半,天气热的要死人,某天我正躺在凉席上喝着冰凉的酸梅汤,高公公又跑来了,说里五格格周岁了,皇上皇后请我去赴宴。

我心中一动,赶紧让七姑给我准备贺礼,这宴席可得去,五格格可是皇后的独生女儿,似乎是一两岁就夭折了的,周岁宴的话,似乎也快了,最多也就还有一年好活了,我都还没有见过她,先去看看也好,也不知道是真的生了病,还是怎么着了就会没的。外生活太安逸,偶尔掺和点里的事儿,也挺不错的。

于是,我独自一个人带着一马车礼品来到门口,慢慢悠悠地亮了亮御赐的紫薇花金牌,大摇大摆地进了,准备好好给五格格庆祝一下她的周岁生日。

31最佳贺礼

在里,阿哥和格格们从出生开始就被带离母亲的怀抱,一个月到头都见不到几面。

我原来以为是传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如此。

连待遇最好,最有特权的皇后娘娘,据说也不过可以一两天去看一回,抱上一抱都是很奢侈的事。至于老乾这个做父亲的,就更不要提了,很多时候甚至连子女的样子都记不太清楚,就已经长大成人了,他要做的最多是和太后商量一下,帮忙指指婚而已。

这种异常变态的制度下,大部分皇家子弟同父母的亲情都十分淡薄。想想也真是可怜,生在皇家,连承欢膝下,父慈母爱子孝这种民间最普通的亲情,竟然都享受不到,实在令人唏嘘。

由于平时见面的机会太少,感情交流严重匮乏,一旦逮着个生日或是节日的聚会,就特别难能可贵,免不了会大肆庆祝一番。

五格格是皇上同当今皇后的嫡生女儿,她的周岁,自然比旁的格格办的更加隆重些。我到的时候,远远地看过去,偌大的殿内外,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了。

我把那一马车的礼品交给负责的礼官之后,就空着手晃进去了。

一院子的人,个个都喜气洋洋的,仿佛节日一样地兴奋。

这是聚会,也是交际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热热闹闹的打着招呼,互相交换夫家父家乃至叔叔伯伯、七大姑八大姨的名字或是职务、封号,至少有那么一两个的亲戚是京城里如雷贯耳、耳熟能详的人物,于是,大家不上一分钟便熟悉起来,相见恨晚。

我低调而缓慢地走着,但还是被拥有无比敏锐的感知能力的诸位太太小姐、郡主福晋们辨识出来,只得一路微笑着同各路人士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她们虽然看我略微有些面生,但见我能一路同行无阻地进得中,又看我言行端庄,举止文雅,实在很像是大有来头的人,是以大多数人最多顿上一顿,还是客客气气地同我打了个招呼,纷纷猜测着我的来历,我但笑不语,随她们去。

刚一转过回廊,就见到福府的福晋魏氏正带着两个丫头同一群贵妇聊天,我忍不住就略微停了一下脚步,想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赶紧跟那边的贵妇们道了句失陪,忙不迭地赶上来寒暄。

我念及夏雨荷进那事,怎么也曾经受过一点他们福府的帮助,是以对福伦夫妇一直都客客气气,知恩图报倒是谈不上,但怎么也不能让人议论咱们忘恩负义不是。

当下也赶紧回了礼,象征地寒暄了几句,虽然不是太热络,但也不是很冷淡,大家面子都过得去就行了。想到他们家的镇家之宝鼻孔君同学,我难免做好最坏的准备,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福伦两口子一言一行的用意,可千万得保持合适的距离,万一沾染上什么指婚的可能,我可就欲哭无泪了。

但是显然魏氏可不是这么想的,虽然我有礼有节,她却似乎有点过分亲切,看样子她巴不得和我多聊两句,多扯上点关系。我于是有些不耐,又有点奇怪,似乎令妃已经干脆地默认了帮夏雨荷进却给自己多树立了个劲敌、想把我指给自家侄子却被我逃了格格封号是个赔本买卖,怎么似乎她这位姐姐竟然还蹲在仓底坚守。

我一面继续跟她敷衍,一面继续往里走,又一次转过回廊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她如此做的原因。

在不远处,院子中一个拉风的凉亭中,正赫然站着老乾,夏雨荷和令妃一左一右地伺候在他的身边,一粉红一葱绿,如同两只花瓶一样傲然挺立在他的两侧。他们的面前如同众星拱月般,齐刷刷地围了三少年,正是福氏双傻同叉烧五,这六个活宝正热热闹闹地围着一张纸讨论着什么东西,本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

我正准备也当成没看见,飞速溜过这个是非之地,魏氏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我狂奔了过去,激动万分地开口请安。

我也只有无奈地跟着她同样请安施礼,还没有蹲利落,老乾的咆哮已经传来了,“紫薇也来了!来,快过来朕的身边,看看你……”他正预备一嗓子把夏雨荷是我娘这真相大白于众人面前,没提防旁边的令妃如同吃了**毛一般剧烈咳嗽起来,他这才恍然大悟地临时改口道,“看看你最崇拜的蓉妃娘娘亲笔作的这一幅海棠春睡图。”

我看着周围那群心里倍儿清楚但仍然面不改色地装傻的围观者,非常无语地谢恩,踱步过去看时,果然是夏雨荷的手笔,一丛海棠花儿蔫了吧唧地趴在水畔石边,工整有余,大气不足。于是点点头,赞叹道,“娘娘画艺湛,海棠慵懒缱绻之意跃然纸上。”

夏雨荷自我出现就深情地凝视着我,听了这话,似乎甚是喜悦。

老乾也甚为满意,捻须笑道,“紫薇也如此说,看来这一幅画作为贺礼送给五格格,必是十分独特的了。”

我一愣,“怎么这画是送给五格格的生日贺礼么?”

老乾兴冲冲地道,“正是,老五的小名儿正是安棠,此画正暗合了她的名儿在里头,真是用心良苦,别具意味。”

我不禁满头冷汗,心道,确实是别具意味,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过生日给人送这么一副没打采的海棠花儿,还暗合名字呢,真不知道是给人家庆生呢还是触人家霉头呢。

当下赶紧奏到,“启禀皇上,既是为五格格周岁庆生所作,‘春睡’未免略显无趣,不若‘初醒’来的意味深长,岂不更合格格方满周岁,心智渐开,大有可为之意。”

似乎没有料到我竟然会这么说,老乾有略微的怔忪,旋即大笑,“紫薇果然见解独特,只是眼下这画上的海棠已然春睡,不知如何可以初醒?”

我走上前去,告了罪,拿过夏雨荷摆在桌子上的笔墨,略一思索,提笔便在画中加了游鱼一尾,水花儿若干。水泛涟漪,鱼儿半跃,几滴水珠儿飞溅到海棠的花叶之上,登时把个半死不活的海棠,衬托得活泛了起来,生生把个‘春睡’弄成了‘初醒’。

人也好花也好,估计被泼上点水,再想睡也睡不成了。

我把笔放下的时候,全场一片静默,然后,就听叉烧五猛然咆哮道,“皇阿玛,我原以为蓉妃娘娘的画艺已经登峰造极,没想到紫薇姑娘更是技高一筹,寥寥数笔,便将一幅好画,变成另一幅绝世佳作,实在是让永琪不得不佩服。”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心道,果然不亏是老乾的种,不但咆哮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连花哨的言语都十分相像,想必这一套,当时老乾泡夏雨荷的时候,必曾用过。

他这话一出,四周附和者甚众,老乾高兴的像是自己受了吹捧一样,夏雨荷更是不但半点不高兴都没有,反而还深深地为我在众人面前显示了她认真教育下的湛画艺而欣慰。虽然我表面上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一片褒奖声中,我却猛然看见福尔康的眼神儿十分诡异,大捆大捆秋天的烂菠菜被连绵不绝地丢过来,心中顿时一阵冰凉,完了,光顾着批判这个画儿了,忘了这位老兄还在,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赶紧的,低调,低调。

还没等我找个借口遁走,密切观察场内情况的魏氏已经趁机过来,挨着夏雨荷赞叹道,“紫薇姑娘,温柔聪慧,才艺出众,不知道谁家会有这个荣幸,能讨作佳妇。”

果然,我就知道这一家子打的是这个主意,我看着令妃满脸堆笑,正要开口,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不行了,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太危险了,得赶紧得想办法打个岔才行。

正在这危急的关头,猛然间一个不明物体撞上了我的大腿,我一惊,后退了一步,回头看时,竟然是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儿,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

正疑惑间,就听老乾发话道,“永璂,你怎么跑来了,你皇额娘呢?”

原来竟是小十二,我差一点忍不住泪流满面,十二啊,你真是位贵人,可真是救了姐姐我的命了。

作为一名四岁的正太,十二非常有大将风度地,冲着老乾喊了句,“皇阿玛吉祥!”然后便被闻讯赶来的母抱了起来。

随后,皇后的凤驾也到了。

她身后,另一位母怀中,抱着的便是五格格,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虽然才满周岁,但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动,看上去十分伶俐可爱。

为了给独生女儿庆生,皇后今日盛装打扮,心情分外高兴,对什么事儿也比平日多上了点儿心。远远见到我们一群人围在亭子里,便特意赶过来看看热闹。听说桌子上的那幅画儿是夏雨荷和我共同创作,预备送给五格格的生日贺礼,皇后兴致勃勃地抱起五格格,移步到桌前道,“安棠,来,这是蓉妃娘娘并紫薇姐姐送你的画儿,看看,好不好看啊?”

那五格格想是才睡醒,又忽然见到四周这么多人,十分新鲜,看到面前色彩斑斓的东西十分兴奋,竟咯咯地笑出了声。

于是,一堆人包括皇后在内,都对这贺礼十分满意,赞叹不已。

一直到开席的时候,老乾还特意拿出来展示了一番。

于是,格格周岁宴上,这一幅“海棠初醒图”连带着夏雨荷和我一起出尽了风头。众格格郡主命妇小姐都记住了皇上新册的蓉妃和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紫薇姑娘的大名。

我则略有点抑郁地埋怨自己,一不留神,就显摆了,可千万别招惹什么东西回来,那就亏大发了。

等到总算热热闹闹地搞完了这个聚会,我才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幸亏没有出什么大乱子,赶紧准备开溜回家,没成想刚出门就碰到高公公,满脸喜色地道,“紫薇姑娘吉祥,皇上皇后娘娘有请,宣您去坤宁见驾。”

32留宫小住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坤宁,屋里人倒还真的不少,老乾,皇后,令妃和夏雨荷都在,他们十分高兴地围坐了一圈,见我来了,高兴异常,立刻纷纷招呼我过去坐。

我照旧施了一圈的礼,请了一圈安,又告了座,方才坐下。

屁股还没有坐稳,就听老乾无比兴奋地咆哮道,“紫薇,今儿你同雨荷的这幅画可真是为宴席增色不少,朕甚为高兴,不知道紫薇想要何奖赏?”

我微笑,然后敷衍道,“谢皇上赞赏,其实那画儿本就是蓉妃娘娘所作,娘娘技艺湛,紫薇不才,有些班门弄斧了,实在是惭愧,哪里还敢求什么奖赏。”

夏雨荷在一旁,眼看着又要泪水涟涟了,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最后旁边看着的皇后终于有点不耐烦了,替她开口道,“蓉妃你是不是想说,紫薇总是那么谦恭,为人又至孝,实在是难得的好孩子。”

夏雨荷捏着手帕点了点头,眼泪也终于流下来了。

紧挨在她旁边的令妃也捞起了早就预备在手里的帕子,哭的比夏雨荷声儿还大,看上去竟似乎比夏雨荷还感动。

老乾看着这幅老婆孩子其乐融融图,眼角也开始泛起了泪花。

我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不着痕迹地把屁股往旁边挪了一挪。那一边皇后的脸上也有点郁闷,见我表情僵硬,有些了然地冲我摇了摇头,我们互相交换了个无语的眼神,深感NC肆虐,知己难逢,不由得十分唏嘘。

于是,正在整个坤宁弥漫着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感慨,总之充满了四溢的泪水的低迷气氛的时候。忽然跑来的一个人将这气氛完全给破坏了。

只听门外的高公公通传道,“启禀皇上,五阿哥求见。”

老乾大喜,咆哮道,“快传。”

于是,大家收拾眼泪,准备继续这大聚会之后的茶话会,当下就见叉烧五兴冲冲地推门闯进来,楞头楞脑地冲着老乾磕了一个头道,“皇阿玛,儿臣永琪给您请安。”

老乾挥了挥手,令他免礼。

他答应了一声,道了谢,又挨着个给皇后、令妃、夏雨荷施了礼,请了安,最后又同我见了礼,方才告了座,在老乾不远处坐了,笑道,“方才永琪预备去承乾给皇阿玛请安,听得公公说皇阿玛现在坤宁,永琪便赶过来了,在外头就听见里头欢声笑语,真是热闹的不得了啊。”

老乾笑道,“今儿你五妹妹过周岁,大家都很高兴,又见到了蓉妃同紫薇的绝世画艺,都在这儿说道呢,她又谦恭的紧,不肯要赏。”

叉烧五眼睛一亮,道,“蓉妃娘娘的画艺湛,永琪甚为敬佩,但永琪更加钦佩紫薇姑娘,画艺湛之余,更是文武双全,上一次在里见着紫薇姑娘的时候,偶然之际,竟得知她其实是会武功的,永琪还想,什么时候寻个机会,同紫薇姑娘多多切磋呢。”

老乾一听说我会武,神立刻就来了,“永琪,你这话是真的?”

叉烧五眼睛发亮,道,“自然是真的,皇阿玛不相信,可以当场请紫薇姑娘同儿臣切磋两招。”

于是,在老乾的一时兴起和叉烧五的兴高采烈下,我莫名奇妙地被请出来,同叉烧五来到了院子中的空地上,准备开始比划比划,周围远远地站着兴致勃勃围观的皇后、令妃和夏雨荷。

皇后今儿是真的高兴,自然是纯粹地想看场好戏,平时又早就看叉烧五不顺眼,是以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鼓励。

令妃一脸的兴奋,不知道心里正算计着什么,时不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只有夏雨荷,是一脸似悲似喜的复杂情绪,大概她似乎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当时把她气得要死要活,直接导致她的NC指数一路飙升的技能,在这个时候,竟被翻出来,同她引以为豪的琴棋书画们分庭抗礼。而且说不定,在尚武的老乾心目中,武功比那些个文艺活儿的地位更加崇高。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我站在空地上,看着唾沫横飞的叉烧五,心中顿生无限抑郁,真不知道这叉烧五是怎么想的,竟怎么着都想跟我打一场,感情我上一回手下留情,没把他揍趴下,还是我错了,当下决定,今儿一定要使出全力,不把他揍得找不着北绝对不停手。

叉烧五道了声“得罪”,便一脸兴奋地扑了过来,我沉住气,待他这一招将尽未尽之时,猛然出手,一招便将他甩翻在地。

他爬起来再战,我又是一招打翻。

三番五次之后,我有点不耐烦了,叉烧五却还是兴冲冲地爬起来继续攻击,我大汗,同时豁然开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被虐狂。

终于,在叉烧五的脑袋被我由白面馒头胖揍得变成豆沙花卷之后,实在看不下去的老乾喊停了。我如释重负地下了场,看着几个小太监冲进场地将叉烧五拖起来,心中异常痛快,偏他还咧着红肿的嘴角笑道,“紫薇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如同永琪想象中一样的厉害。”

我看着他那张脸,解气之余,又有点担心自己用力过猛,毕竟人家怎么也是个皇子,但看一看老乾,他却似乎并没有为我没有手下留情而不快,反倒兴致勃勃地道,“永琪,看来你这武功还是得加紧再练了,紫薇一个女孩儿都能把你打成这样,传出去实在是不好看啊。”

叉烧五赶紧又磕了个头,“谢皇阿玛,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他顿了顿,却仍然不走,在小太监们的搀扶下呲牙裂嘴地道,“紫薇姑娘,永琪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咱们有时间再战,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容易取胜了。”

我听得他这么说,心中只是想笑,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有敷衍了他几句,道了声得罪什么的,心里非常的不以为然,随便你吧,反正看你这状态,估计十年之内都没有啥希望打赢我了,这么想自虐,闲来无事,当练练手也不错。

但老乾对他这一套显然还是十分受用,称赞他屡败屡战,其心可嘉,给他传了太医,又赏了他些补品,就打发他回了。

他又给老乾磕了个头,拜谢了,然后转过身,同皇后、令妃、夏雨荷一一拜别,便蹒跚着走掉了。

老乾又感慨了一通,然后称赞了我武艺不错,免不了又提了提我娘把我教育的很好,果然文武双全,云云,我看了看,见她夏雨荷免不了又是一脸表情复杂地听着,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是啥滋味。

老乾扯了几句没有用的话之后,忽然又灵光一现,满眼冒光,冲着我问道,“不知道紫薇可懂骑?”

我汗颜,心道,您老真当我是神了,就眼下这点武功还是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学到的,还敢提骑,估计我要是再沾染着东西,文弱的夏雨荷肯定撑不到见到您老人家,就已经被我气得挂掉了。

当下恭敬地回道,“回皇上,骑之术,紫薇未曾学过。”

老乾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可惜之色,“紫薇武功造诣已经甚高,但是,咱们满人,于这骑之道,没有一个不通的,朕还想,下一次去围场狩猎,将紫薇也带去看看呢。”

我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算了,围场那个地方,可不是啥好地儿,不去也罢。

事情本来就可以这么轻松的过去,结果,潜伏在一旁好久了的令妃,再一次发挥了她见缝针的话技能,兴冲冲地拉着老乾禀道,“皇上,臣妾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最近令妃虽然没有以前得宠,但仍然凭借她的哭功和心计给自己在老乾身边留了一个小小角落,是以老乾看她要说话,自然还是准了。

就听令妃道,“不如让紫薇跟着阿哥们一起学学骑,这样,一来,紫薇可以更常来中,二来,紫薇那么聪慧,想来学起来也并不困难,待她骑技能进之后,便可以陪同皇上出游了。”

老乾听了甚喜,“令妃说的极是,就这么办吧。”他转过头冲着我道,“紫薇,你以后没事儿就进留宿几日,跟着阿哥们的外谙达学学骑吧,朕下个月要去西山围场,到时候,你跟朕一起去。”

我想了一想,觉得骑也未必不是件好玩儿的事,左右最近有些无聊,学一学也好,当下谢了恩。

老乾甚为高兴,言说今日天色已晚,特准我留宿储秀,明日便开始同阿哥们一起学骑,我一一谢了,他于是便心满意足地拥着令妃离去。

我于是同皇后闲谈了几句,便和夏雨荷一起告退。

一路上,她十分高兴,命女们先行回,准备晚膳,收拾寝具。我陪着她慢慢往西,边走边谈,不外乎什么家长里短,回到储秀的时候,陪着她进了晚膳,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金锁便来服侍了她休息。

等到她睡下了,我才终于有机会同金锁闲聊了一阵,我见她混的似乎非常不错,已经隐隐有了嬷嬷的派头,少不了打趣了她几句。她得知我最近会常常留在中,自然也很是高兴,两个人聊了一回,各自睡下不提。

第二天,我便去了传说中的上书房,拜见了教授骑的谙达,就这样,开始了留小住,学习骑之路。

33太后金安

既然要去念书,了解下课程安排是常识,我请金锁帮我问过专门伺候上书房那边的公公才知道,原来“做皇子,得累死”的传言是真的。清朝皇子们的作息时间表,堪称惨烈,早晨三四点就起床上课,晚上七点才结束,年年如此,日日如此,到结婚后都是如此。我满头冷汗之余,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我只用跟着学骑,这门课程定在最后,也就是晚上五点到七点。

时间比较充裕,还够做点其他的事,所以第二天起床,我抽空先回了趟夏府,简单安排了下家中的杂事,又看了看书院的情况,确认一切正常了以后,才收拾了个小包袱回来,准备住上几日,学了个入门,再去趟围场消遣一圈就回来了。

没想到的是,这骑学起来这么要命,第一天上课,我就差点累到虚脱了。

教授骑的谙达是位蒙古勇士,非常的憨厚和腼腆,话并不多,但是一开口就掷地有声,示范动作十分漂亮,指导起来也是十分清楚明了,一句废话都没有。我看他示范了一遍,便自己拿起弓索,他指出不对的地方,又重新示范给我看,我再试,如此,几次三番,不厌其烦,非常地认真负责,是位良师。

周围的阿哥们因为已经学习了比较长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入门这一关,自己纷纷在周围引弓箭练习起来。叉烧五在我旁边跃跃欲试,伴读的尔泰也摇旗呐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我心无旁骛,一心跟着谙达学,完全无视了这些苍蝇的嗡嗡声。那谙达看着我的眼神就难免多了几丝欣赏,更加认真地辅导我不提。

等到一个时辰后,老乾亲自过来视察诸位皇子们的课程的时候,我已经简单入了门了,他依照惯例要诸位阿哥们挨个箭,对他们的成绩品评了一番,然后又让几位谙达每人了一箭,最后自己也拉开了弓,连数箭,一会儿功夫,那边司靶子的人群里,已经跑来一个公公,兴奋地报到,“恭喜皇上,连发连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老乾显然十分尽兴,一一打赏完众人之后,转过头和蔼地问我,“紫薇学的如何了?”

我恭敬地答到,“尚在入门中。”

他又问了问教授我的谙达,谙达据实以告,说按照我这个速度,不出十日,便能初具功架。

于是老乾甚为喜悦,令我随他摆驾储秀,共用晚膳不提。

夏雨荷自然万分欣喜,依仗着没有什么外人在场,立刻如同一朵娇花依偎在老乾身旁,另外一只手还没有忘记拉着我坐在身边,不停地给老乾和我添菜,于是,这一天就这样度过了,我甩着几乎酸死的胳膊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爬起来,偷偷去后院没人的地方走了一圈剑法,一套掌法,然后神清气爽地在中间空地练习昨儿谙达教授的功架。仔细想来,这箭和练武有许多相通之处,我慢慢索,感觉,似乎也并不难。

既然留在中小住,那么学习之余,适当的应酬和交际也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回去沐浴更衣,用了早膳之后,夏雨荷也从慈宁请安回来了,见了我无比欣喜地道,“紫薇,太后说,想见见你。”

我一愣,太后么?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当下收拾收拾,便令个小公公带路,自己独自一个人去了。

跟其他殿的富丽堂皇、姹紫嫣红相比,慈宁里面独有一份宁静庄严的气氛。太后信佛,因而殿内供奉了小小的香炉,整个殿烟雾缭绕,很有点世外仙境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待门口的公公代为通传之后,迈步走了进去。

太后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是位很有威仪的老太太,我本着礼多人不怪的观点,依足了礼数,跪倒在地同她问安,“皇太后,紫薇给您请安。”

片刻静默之后,一个略显苍老但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你就是那个紫薇么?起来吧,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我依言起身,不卑不亢地抬头看向她,她仔细端详了我片刻,道,“果然是个齐齐整整的孩子,跟你娘生得挺像。”

我一时无语,猜不透她想说什么,又不能干脆地沉默以对,只有硬着头皮回道,“谢皇太后。”

她笑了,看了旁边伺候的嬷嬷,那嬷嬷立刻过来搬来张凳子靠在太后的座位旁边,然后领着一大班子伺候在旁边的女太监全部都退下了。

我立刻对太后的强大气场叹为观止,心道果然不愧是斗的最终胜者,连使唤奴才这个技能都已经达到了无声胜有声的地步了。

偌大的殿中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俩个人,她含着笑看着我,吩咐道,“坐吧。”

我于是淡定地告了座,缓缓坐下,她不错眼珠地看着我,一脸的兴味,“你给安棠周岁贺礼改的那幅画,哀家看了,用笔纯熟,构思巧妙,寓意深远,很难想象竟然出自你一个十二三岁女娃儿之手,实在是难得。”

我礼貌地谦恭了几句,她脸上的笑容未变,语风却忽然一转,“哀家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蓉妃能进,全都是靠的你吧?”

她的目光太锐利,我在这么近的距离,几乎无处逃避,索恭顺地点了点头,“紫薇惶恐,因不忍母亲日夜思念皇上,日渐憔悴,才竭力帮其传递消息,所幸蒙皇上太后圣恩,方得以成事。”

她点了点头,“事母至孝,是个好孩子。既能全了自家孝心,又能无损皇家脸面,更是难得。”她这样说,似乎对我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所幸,听她语气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悦。我于是半垂着头,恭敬地聆听,我猜她接下来必然有话要说。

果然,就听得她顿了顿又道,“但是,你可知道,如若你保着你母亲进了,你自己就再也做不了她的女儿,这又何谈为孝?你自己作为皇室血脉又流落在外,如何为忠?”

就知道太后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说假话不行,全说真话也不好,不论怎样,气势是不能输的,于是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并非只有常伴身边才为孝,孝也有很多种,紫薇觉得,对母亲来说,现在这样是最好的,而且,就算她不进,紫薇,也做不了皇上的女儿。所谓忠,不就是,一切为皇家着想么?紫薇觉得,舍弃同皇上相认,保全皇家的声誉,而默默在远处关心着里,这也是忠。”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说的好,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放心吧,对于聪明而懂规矩的孩子,哀家一向是不会亏待的,以后找个机会,哀家会补偿你的。”她说着,递给我一面小小的玉佩,说是赏我的。

我拜谢了。她又闲聊了几句,我便准备告辞了,临走时看到她满面笑容,心中无限后怕,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时机未到。

回去之后,又顺路去看了看皇后,不想扑了个空,原来她竟然去了储秀。我于是直接回问安,此时皇上还在早朝,其他的妃嫔也在,只少了令妃。

闲谈了几句,她们便各自回去用午膳,我也陪夏雨荷吃了,稍事休息,便迎来了老乾。

我看他们腻腻歪歪的样子,实在是无趣到极点,兼且十分麻,于是找了个借口出来,直接跑到坤宁去了,闲聊了几句之后,便跟着皇后去看了看五格格和十二阿哥,没想到他们竟还认得我,见了我十分高兴,五格格伸着小手要我抱,十二也闹着要跟我玩,我左右无事,便陪着他们玩了一个下午,一时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晚上去练习箭的时候,才一拿起弓,敏锐的谙达就发现我和昨日相比已然有了很大的不同,对我的进步神速感觉到非常的吃惊,听说我练过武功方才恍然大悟,言说过了今日便可以学骑马了。

我拉弓,一箭去,正中靶心,一旁的叉烧五和尔泰,惊得差点把弓扔了,我继续无视他们,努力将功架练习的完美无缺。

然后是学骑马,我本着不怕摔,不怕晃的神,紧抓着马缰绳不放手,再一次受到了谙达的真心赞赏和认真指教,自己又用心,是以学起来也没有十分困难,十多天之后,我果然已经能骑着马自由驰骋,拉弓引箭,往来如飞。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基本上都住在中,中间回去过一次,是柳红派人送信,说是她哥哥要去从军。

我心道这是好事,柳青虽然已经十四五岁了,但因尚未在江湖中浸很久,现在的子中还有着一种习武之人的忠义之气在,实在是比较适合军旅,蜗居在书院未免太过可惜。于是特意赶回夏府,为他践行。听柳红说他似乎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便把老乾以前赏赐的一把宝剑送了给他,他于是很高兴地去了,走时,信誓旦旦地说不干出一番成绩绝不回来。

在这些天里,老乾也没有闲着,先后把皇后和令妃的肚子都搞大了,皇后已经是第三胎,所以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每天该干嘛干嘛,照旧早起就去太后里请安,每日处理后事务,英姿飒爽一如往昔,只是脸上多了点母的光辉。

令妃这里就乱了套了,她已经年近三十,入十几年,好不容易熬成妃子,但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吃了这么久的补药才终于有效,加上这是她的第一胎,自然十分金贵,是以整个延禧,乃至整个福家都如临大敌一般,把她当个菩萨般地供着,把她姐姐福伦家的都弄到里来照顾了。

请安什么的虽然也没有敢怠慢,但她时不时地就病上一病,老乾就忍不住怜悯上了,常常就要她能免就免,太后看看皇后,再看看她,自然就比出高下来了,心中自然隐隐有些不悦,对延禧的封赏虽然照旧,但明显地对令妃就有点不待见,待皇后更加亲厚了不提。

中人来人往,难免就有喜欢嚼舌头的太监女当说书一般地讲,我也就当课余节目一样看着,倒也有趣。

只是那边两都有喜事,夏雨荷看上去就难免有些失落,虽然她近来侍寝次数最多,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心里难免有点纠结,我却最清楚不过,这都是她这十多年每日以泪洗面浇灌出来的,身子都亏完了,还能坐什么胎呢,不过也好,万一不幸再整个弟弟出来,又多给我惹点事儿,无子的汉妃,只要没有站错队,一般会比较容易混到安享晚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的一种吧。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晃眼,便到了约定围猎的日期,出发之前几天,那些什么骑装、弓箭、马鞍等等乱七八糟的装备就已经源源不断地送到储秀来了,当天一大早,老乾便一身猎装,英姿飒爽地跑过来储秀道,“紫薇,走,咱们去西山围场。”

34西山夏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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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春蒐夏苗,秋狝冬狩”,作为一个有排场的皇帝,老乾依循天子古例,一年四季都要安排围猎。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每一次的阵仗都很大,浩浩荡荡地一大队人马,俨然如同一次小规模出征。

待我穿戴整齐,跟着他出门的时候,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门处那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我还是有点犯晕。

更凄惨的是这大部队里打头的那几个人都是熟人,鄂敏、傅恒、福伦还有李太医都在,自然,叉烧五和福氏双傻也在。

还没出门就碰上这一群人,实在是晦气。我抖了抖衣襟,将某些蔬菜和昆虫都屏蔽掉,心中开始盘算怎么整治一下这几位似乎永远不知道知难而退的NC。

幸而老乾一直把我带在了身边,没有让我同他们一起,虽然都是NC,但是如果一定要在众残中选一,我还是会选择呆在离老乾比较近的地方,毕竟他的NC主要是针对夏雨荷,跟我关系不大,我围观久了,在旁边吐啊吐啊的,早就已经习惯了。

于是乎,我们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向着西山围场出发了,一路上十分拉风,引来围观无数,抵达西山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大家午餐完毕,便开始了围猎活动。

老乾照旧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回头对我喊,“紫薇,你头一回来,远远跟着朕就行了,放心吧,只要有朕在,咱们一定会比永琪他们打的猎物多,让他们几个甘拜下风。”

我应了一声,策马跟上,叉烧五同福氏双傻,也策马紧跟了上来。

叉烧五今儿骑了匹枣袖的大马,他听了老乾的挑战,立刻十分兴奋地提速,一阵风似地朝着老乾跑去,“皇阿玛,永琪不会认输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他家伴读福尔泰也跟屁虫一样大呼小叫着跟了上去。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我略微一迟疑,便已经落在后面,一不留神,潜伏了许久的鼻孔君已经借了这个机会准备上来搭讪,我端坐在马上,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见他今儿选了匹白马,眼下正一脸笑嘻嘻地凑过来,我头皮一阵发麻,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一句经典的词儿来,“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鼻孔君”。

于是我装作没看见,赶紧忽然加速,在他开口之前,远远地把他甩在后面,回望烟尘中被呛到咳嗽的某人,心中十分想笑,身下的小黑马是老乾赏赐的,据说是匹名驹,非常之有灵,我稍微拍了拍,它就知道加速狂奔,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奔出去了好远,到了密林深处,我凝神细听,辨认了一下号角声传来的方向,便向着人最多的那一片儿奔去,想必作为众人焦点的老乾肯定在那儿不远的地方。

方向找准了,我跑了一阵,就开始减速了。因为我本身其实并不怎么想打猎,更多的是想感受下策马迎风的意境,跑了一阵,觉得不错,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加上实在懒得见到一群人追着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猎物乱跑,所以也没有怎么急,松了缰绳,由着马儿慢慢走动,路上运气不错,还捡到了两只被号角和人声吓晕了的兔子。我着它们还是挺肥的身躯,慢慢将他们装进袋子,寻思着回去无论是煮了还是炖了都不错,不然养起来送给格格们玩儿也行。

等到我带着俩兔子,晃晃悠悠地到达狩猎大部队的时候,老乾正一脸兴奋地追着一只挺肥的鹿,我没有出声,看着他一击即中,然后跟着大家伙一起鼓掌喝彩。

老乾挺高兴,看着我怀里的俩肥兔子也表扬了一番,又见俩兔子竟然毫发未伤,不免连连称奇。少不了又丢了几个“宅心仁厚”之类的光环给我。

再看其他阿哥们,也都有所斩获,唯独叉烧五到现在还是啥都没有,成绩是鸭蛋。他这时见大家都盯着他看,脸上未免就有点挂不住了,于是豪气万状地带着福氏双傻策马重新冲向密林深处,过了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绕了一圈回来,依然两手空空,老乾一见,便很有些不高兴了。

幸亏福伦一贯是个见风使舵的,我看着他悄悄地策马后退了几步,便留神观察,远远看去,只见他叫过身边的侍卫,小声叮嘱了两声,那侍卫点了点头,便策马离开了,过了片刻,我们面前的树林边便出现了一只半大的小鹿,我心中了然,心道,这是要偷偷帮着叉烧五作弊,说不了,就见叉烧五大喜,咆哮道,“这是鹿是我的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他急吼吼地拉弓引箭,生怕别人跟他抢了去,只听嗖的一声,箭飞出去了,跟着是刺入血的声音,但与此同时传来的却不是幼鹿的悲鸣,竟然却是一声人类的惨叫。

一声熟悉的,女人的惨叫。

我打了个冷战,转头看去,果然见到那只鹿已经不见了。

倒在血泊里的是一个女孩子,似乎还没有死,还在抽动。

我楞住了,心想,不会吧,这叉烧五也太背了点吧,还是说他桃花运太好了?怎么每回打猎都能猎到女人……这也太邪门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我觉得冥冥中似乎真的有所谓的命运。

这叉烧五为了方便箭,本来就策马出了列,离那个女人倒地的地方比在场的其他人更近些,加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这一次可冷静多了,比在场的其他人更早地反应过来,结果竟比其他所有人,甚至侍卫们还快,冲上去一把将那个女人抱了起来,与此同时还不忘回头大喊,“李太医,快过来看看,可能是伤到人了。”

福伦秉承着一贯的谨慎,中气十足地吼道,“且慢,保护好皇上,这有可能是刺客。”

于是侍卫们闻风而动,一半冲过去保护五阿哥,一半冲回来保护皇上。福伦同鄂敏也赶过去查探,一面策马狂奔一面大喊,“五阿哥,快把她放下,她很可能是个刺客。”

因为离得并不太远,他们很快便赶到,纷纷翻身下马,福伦心急,直接动手去拉叉烧五,无奈叉烧五像中了邪一样不肯放手,他依然很着急地喊道,“皇阿玛,这是个姑娘,不是刺客,她被我误伤了,这一次我没有看错,你看看啊,她流了好多血,像是快要死了,快宣李太医过来吧。”

他那里喊得声嘶力竭,死活不松手,这一边,负责保护皇上的侍卫们在傅恒的带领下也很快围上来紧紧护着老乾和我,密密的人墙后面,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僵持良久,最后,老乾不耐烦了,一把挥开侍卫说是自己要去查看,傅恒无奈,只有跟在他身边,我自然也是跟在他们身边一同前往。

进入到一堆侍卫围着的出事地点,就见叉烧五姿势极其不雅地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女孩,鲜血四处流淌,染袖了他和她的衣裳,场面很混乱,福伦死命地要把叉烧五拉起来,鄂敏作势要把那不明女子踹翻,福氏双傻一个拖住了福伦一个拖住了鄂敏,很明显是帮叉烧五在劝说,大意是不要滥杀无辜,云云。

老乾有点生气,咆哮道,“都不要吵了,让朕看看。”

我也好奇地跟上去看,没想到这一看可不打紧,那个已经半死不活了的女人,忽然如同打了**血一样地挣扎起身,伸手拽住了我,“紫薇,你好……”

我听这声音耳熟的紧,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待到等我看清她那隐藏在凌乱头发下的熟悉的脸,猛然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正如同一个惊雷正正劈在了我的头上一般。这样一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没想到,这个又一次被叉烧五一箭倒的女人,竟然是销声匿迹很久了的NC燕。

让我震惊的不只是她没有死这个事实,更恐怖地是,她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被叉烧五中两次。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么?我有点不寒而栗,心道这个女人竟然还真的是魂不散了。

而且这一次,她不但没有掉下山去,神智竟然还有一丝清醒,她死命地拽着我,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地道,“紫薇,紫薇,你好……”

我不用看她的口型,也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加上上一次,有意无意确实是做得过分了点,是以心还是比较虚的,于是赶紧冲上前去,想要阻止她乱吠,没成想,叉烧五看到她认识我,心中惊喜,抱着她站了起来,竟然错阳差地避过了我,他十分兴奋地抱住她柔声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认识紫薇么?”

但见她在一片血泊中恨恨地盯住我,咬牙切齿地道,“我……当然认识,紫薇,你好狠的心,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什么?

忘恩负义?

我忍不住在心底冷笑起来,没想到啊,NC燕,几个月不见,竟然能说个囫囵成语了,大有长进啊,只是,这心眼儿却依然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进步,明明自己抢了人家东西,这会儿倒说我狠毒,还忘恩负义。看来上次那一摔,她是一点记都没有长啊。那么这一次,我就好好让你领略一下,真正的狠毒是什么样的吧。

我心中打定主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走过去道,“小燕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难道不知道擅闯皇上狩猎的围场,是死罪么?”

她瑟缩了一下,看来以她的智商,似乎本没有想到这一条,虽然立刻无言以对,但那一双眼睛又开始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心,关切地道,“怎么竟然还这么不小心,竟被五阿哥的箭伤着了,快让我看看。”

我一面说一面预备从叉烧五怀里接过她,顺便很不小心地撞在她的伤口上,她惨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但是手里仍然紧紧抓着叉烧五的衣服,不肯松手,也不知道这晕是真的还是装的。

老乾见我们认识,赶忙令周围的人散开,宣了李太医过来看。

一时间,刺客危机解除,叉烧五一面恋恋不舍地看着李太医给她急救,一面已经满怀疑惑地问起了我,“紫薇,怎么你认识这姑娘?”

我淡然微笑,“是啊,也算是个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NC鸟登场啦~~大家撒花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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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JQ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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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浩大的西山夏猎,因为五阿哥误伤民女的事情,不了了之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老乾觉得十分扫兴,气鼓鼓地回了。

叉烧五因为伤了人,十分内疚,他声称伤得挺重,而且还是个标致的姑娘,便坚持想把她带进中治疗,福伦等人为了慎重起见,自然不肯将她带进,双方免不了又是一番舌战,最后,由于她昏迷前的那句话,泄露了同我相识的天机,所以妥协的结果,是决定伤员暂时交给我带到外照顾,自然,我也就无法跟着大家回了。因此老乾更加不高兴,连带着看叉烧五都有点不顺眼起来。

福伦等人哪里管那么多,见老乾没有明确反对,生怕夜长梦多,赶紧紧急制办了辆马车给我,我表面上从善如流,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折磨她了。

在叉烧五的坚持下,他同李太医以照顾病患的名义跟着一起来了,福氏双傻自然以保护五阿哥的名义跟在屁股后面。于是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城里进发,我倒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刚刚我虽然动作是暴了点,但也还是顺便给她好好检查了一下,那只箭刺的虽然深,但是没有伤到要害,回家拔出来就好了,死不了的,以NC燕坠崖都不死的小强功力,最多也就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因为空间不足和避嫌的关系,我和李太医依然骑着自己的马,把马车留给了伤员。福氏双傻也各自骑马跟在队伍最后。叉烧五本着对自己闯下的祸负责到底的神,又鉴于白痴鸟在昏迷中仍然死死赖在他的怀里,他“当仁不让”地肩负起了照顾伤患的重任,一起坐进了马车。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于是,李太医带着福氏双傻殿后,我骑着我的小黑在前带路,偶尔回头看去,总觉得有粉袖色的泡泡正透过那辆临时征用的马车诡异的粉色碎花布帘向外飘撒,叫嚣着有什么JQ正在酝酿中。

我忍不住扶额叹息,看叉烧五那个样子,估计以后很有可能经常过来探望了,考虑到人多嘴杂,我可不想把这堆人弄到夏府去,于是果断地在郊外转向,朝着以前另置的那间小宅子进发。

这宅子其实我不过是第二次来,挺难得的竟被我一次找对了地方。我下马叩门,门应声而开。被我安排来守屋子的是一对姓李的老仆人,老实本分,他们年纪有点大了,基本上算是来享福的,平时受到夏府多方照拂,心里是颇为感恩的,这会儿见是我亲自带着人来了,他们自是热情接待。

我让老李夫妇去简单准备点茶水,便引着众人进了屋,叉烧五小心翼翼地抱着白痴鸟,什么男女大妨啊、皇室仪态啊,似乎全部都给抛到了脑后。经过同NC们数月来的相处,我对诸如此类段位的NC行为已经达到了习以为常、熟视无睹的地步。不愧是叉烧五,JQ来得如此之快,简直和原著一模一样,真是有意思的紧。但是一旁的李太医显然都快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了一声,小声道,“请五阿哥将这位姑娘小心平放在床上,待老臣先帮她把箭拔了吧?”

叉烧五依依不舍地将NC燕放在床上,我默默地后退了两步,悄悄地坐在离床最远的窗边凳子上,一边享受窗外吹来的凉风,一面观看李太医处理白痴鸟。

如同之前我看到的那样,那把箭刺入的并不是要害,但叉烧五一身蛮力,直接导致箭刺入的深度太深,加上箭上带着倒刺,实在还是有些难弄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李太医为难了一阵,还是只有用刀,一点点地将箭周围的肌皮肤挫开,看上去都有点渗人,想必那挨刀的必然会十分疼痛。从我这个方向看去,她的脸上立刻滚出了豆大的冷汗,过了片刻,竟被硬生生地痛醒了,杀猪一般地叫喊起来,浑身乱挣,李太医见事不好,赶紧命令一旁的福氏双傻按住她的手脚,叉烧五也自发自动地加入了固定病患的队伍。

无奈NC燕挣动地实在太厉害,眼看着几个男人都压制不住,在纷纷被踢飞几次之后,最后叉烧五不得以飞身扑上去,命福尔泰点了她的道,这才终于安静下来了。

等到李太医将那把箭拔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拔箭的瞬间NC燕竟失去了一小会儿呼吸,把个叉烧五急得半死,最后被早就不耐烦了的李太医以不要干扰治疗的名义轰了出来,还顺手拉开了屋子中间的屏风。啥都看不见了之后,他才无奈地转身,一转头就看见我正悠闲地坐着喝茶,心中就很有些气愤。冲过来质问道,“紫薇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喝茶啊?这姑娘是你认识的吧?你是不是太冷血了?”

哦,这样就是冷血了啊?果然叉烧五的脑子真得同一块叉烧没有什么分别,我淡定地放下茶杯道,“李太医医术高明,我相信他一定能救到小燕子的,与其在那边白白添乱,还不如坐在这边等消息,怎么五阿哥对太医的医术这么没有信心么?”

他听了这话,愣了一愣,有些魂不守舍地道,“不瞒紫薇你说,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那一箭刺进了她的膛,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啊,又那么标致漂亮,还有大把的生命,万一因为我……”他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有些哽咽地别过了头,依然顽强地透过屏风上的影子注视着床那边的情况,留给我一个十分雷人的侧影。

我略微稳了稳心神,又端起了茶杯,淡淡地道,“这都是意外,五阿哥你也不是故意的,相信小燕子她不会怪你的。”我喝了一口茶,心道,岂止不会怪你,她很快就会爱上你的,等着瞧吧。

这一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显然安慰不了叉烧五那一颗为NC燕纠结不已的心,他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住地走来走去,直到鼻孔君陪着李太医走出来的时候,他才如同回了魂儿一般地扑上去,得知NC燕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之后,他便兴冲冲地扑了进去,同福尔泰一起“照料”她去了。

见到李太医出来,我站起身来,请他去了正厅,老李夫妇已经备下了茶水伺候着了,我请他们坐下,依次奉了茶,李太医这一次没有推辞,喝了我半碗茶,一一讲了几句照顾伤患平时要注意的事项,又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走了。鼻孔君推说要等福尔泰,不肯走,没有想到话音没落,福尔泰已经被叉烧五从卧室赶了出来,我心中很想笑,但表面上还是借口要照顾伤患,客客气气地将他们俩送走了。

谁说NC不能利用,自从进以后,为了避嫌,我似乎都很少同鼻孔君见面了,聊天更是少的很,但影响力显然还在的。而这段时日以来,我有意无意地不也是利用了老乾和叉烧五,甚至是NC燕作为借口了么,看来这主意不错。

当NC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作为他们的对手会很爽,因为他们惯于内耗。

我想着福尔泰走时的那个愤愤的眼神,心道,没想到NC燕的魅力还不小啊,这下可好玩儿了,QYNN加持的NC光环下,有了我的掺和,叉烧五同福二傻,鸟死谁手,可就真不得而知了。

送走了客人们,我慢慢地走回房,叉烧五还在那儿,笨手笨脚地似乎是想给NC燕换条敷在额头上的手巾,但他作为一名阿哥,哪儿伺候过人,不是磕到这儿就是撞到那儿,最后竟然把整盆水翻到了她的身上……我扶额轻叹,心道,这“叉烧”五的花名,果然名不虚传。

我转过身,在他没有看到我前遁走,临走时看着一片狼藉的床榻默哀了两秒钟,估计这床是不能要了,估计连这屋子并这处房产都悬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房子什么的,他们想要几处就要几处,什么时候找个机会从老乾或是叉烧五那儿再捞回来便就是了。

正想着,门外已经来了人了,我看到高公公那张熟悉的脸,就像看到亲人一般激动,他来了,肯定是来喊叉烧五回吃饭的吧。

我赶紧迎上去,果然高公公施礼毕之后,道明了这回的来意,果然是宣五阿哥回的,然后顺便带来了老乾赏赐的东西,我拜谢了,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好嘛,两套房子的钱都出来了。

当下心情十分愉悦,出点银子打赏了高公公,恭送五阿哥回。简单嘱咐了老李夫妇两句,便骑上小黑回了夏府。

到家之后,马上便命七姑选两个聪明伶俐的下人过去别居那边,说是要帮忙老李夫妇料理料理家务,她虽然略微觉得诧异,但也没多问,心领神会地派人去了。然后便帮我筹备晚餐,于是我便放心地同七姑和顾师傅一起用了晚膳,照旧洗了个花瓣浴,沉沉睡去。

半夜十分,准时醒来,我悄悄穿了一身黑衣,往城外那个宅子奔去,整个宅子只有老李夫妇并两个新派去的家仆,都在远远的偏院,主屋这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凝神听了一会儿,便开门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JQ=奸情……其实,咱是怕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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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真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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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燕迷迷糊糊的,嘴里不知道呜哩哇啦喊些什么,我伸手探了探她的脉象,虽然虚弱,倒也还稳定,是以一把把她从床上揪起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她在睡梦中惊醒,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待到看清楚我冰冷的脸,方才吓得险些惊叫起来。幸而我眼疾手快,点住了她的哑。

想必她人生中,这样的经历并不是很多,所以她的眼中,惊恐更多于愤怒。

我冷冷地凝视着她,在她快要坚持不住即将昏过去的瞬间,解开了她的哑。

她大口地喘气,重新获得自由之后,愤怒立刻占了上风,但被我冰冷的眼神和杀气所威慑,只有小声地吼道,“你好狠的心,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冷笑,“哦?什么样的人啊?”

她鼓起勇气,瞪视我道,“只顾着自己享受荣华富贵,竟然忘了我了么?我怎么着也是你的姐姐,出了事,你竟然都不来找一找,你好狠毒。”

我冷笑道,“我怎么知道原来你还没有死,那天你拿了东西就跑,我娘差点被你气死,等我追上你的时候,你不但擅闯了禁地,还已经中箭跌下山崖,摔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幸好东西没有丢,没有耽误事情,不然我绝对跟你没完。”

她瑟缩了一下,又理直气壮地道,“我这不是想帮娘的忙么。”

我这次已经是很明显的鄙视了,“不要找这么冠冕堂堂的借口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最清楚不过,竟然能做到巴巴地跑回来不惜再中一箭的程度,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沾光,不是为了享受什么皇妃格格的富贵荣华么?”

她还想装傻,我已经不耐烦的打断她了,“还有,我警告你,如果不想死的话,以后跟任何人都不准说夏雨荷是你的娘,我是你妹妹这种话。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现在她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没法认,更不要说你这靠蒙骗混来的干女儿了。”

似乎是终于弄明白了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又实在忌惮于我周身的杀气,她的眼神明显地暗淡了下去,嘴里小声咕哝了一回,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

我心情甚好,于是又顺便安慰了她两句,“当然,如果你乖乖地,不乱说话,这里还是可以给你住的,毕竟你还是为了这事儿受了两回伤,咱们夏府也不是什么吝啬的人。”

她闻言顿时无限惊喜,我盯了她一眼,她便立刻如同见了青蛙的蛇一般不敢动了,“但是你记住,夏府与你的瓜葛,也仅限于此了。”

看着她惊惧的眼神,我心满意足地飞身出了门,回家继续睡觉不提。

第二天,那边宅子来报,说无甚要紧事,只是姑娘不大好,伤口似乎是恶化了。我心中有数,令她们好生照顾着,却并没有去看,估计就是昨天晚上被惊吓了一下,又加上叉烧五的那一盆水吧。伤口感染是必然的,于是本来也就是十多天就能好的伤,这一下子可能就得至少拖上一个月了。

傍中午的时候,老乾又来宣了我进,我心知是要问NC燕同我的关系,以及围场事件的来龙去脉,早已经备好了一套说辞,侃侃而谈,什么大杂院出身的贫苦女孩儿啦,街上偶遇啦,给了她点银子啦,没有什么特别的。将偷东西的那一场事,只字未提,更是没有什么认亲的事儿了。

老乾唏嘘了一阵,又赞了我心地善良之类,赏了一笔银子说算是替叉烧五给人家的汤药费。我拜谢接了,便告退出了门。

刚出门就被眼睛袖通通的叉烧五扭住不放,我知道他放心不下外头那只白痴鸟,也乐得欣赏好戏,于是转回去帮他跟老乾求了个情,老乾被我以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忽悠,竟然准了叉烧五出看望病人,当下乐得他几乎要给我跪下,我但笑不语,同他一起出了门,将他送到那边宅子门口,便告辞自己回夏府了不提。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日子似乎甚为平静,那边宅子的家仆每天汇报一次情况给我,无非是什么艾少爷今儿又来了,燕姑娘伤口痛,艾少爷请了太医来看啦,要么就是,燕姑娘发脾气,艾少爷舞剑给她解闷了。之后是,福家两位公子来了,福大公子说是来找小姐的,结果没有见到,来了两回就不来了。福二公子倒是每天来,要么一个人陪燕姑娘聊天啦,要么跟着艾少爷一起陪燕姑娘说话啦,为了给她解闷,还经常一起吵嘴或是对打啦,我当笑话一般地听着,只吩咐他们什么都不要理,没事伺候伺候茶水什么的,然后把吃了什么用了打坏了什么都一一记账就行了。

鼻孔君中间还来过夏府找了我几次,被我吩咐门子一一回绝了,算来我今年虚岁也十三四了,姑娘家家的,门前总有个什么男人晃悠,总不是个什么事儿,我可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虽然说现在没有什么格格的名位,但是保不准哪天老乾脑袋一热又把我收成什么义女,册封个格格什么的,顺便指婚给这个每天花痴的鼻孔君,我就连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等到快一个月的时候,我去那边宅子看了一次,NC燕伤养的差不多好了,人也胖了一圈,脸颊如同白面馒头一般微微鼓起,跟叉烧五两个刚好配成一对。

我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估计这感情培养的也差不多了,打了几句哈哈,便拉着叉烧五出了门,翻出这一个月的账本,笑道,“五阿哥,您看,您老这个月过得舒坦了,紫薇这边的损耗……”

叉烧五的脑子虽然像块叉烧,但是于钱财上倒并不吝啬,当下他马上拍脯说没有问题,明儿就送银票过来,让我放心,不会让自家姊妹破费云云。

我心中自然很是高兴,于是把账本收起准备走人,不料还没转身,袖子就被叉烧五拉住了。

回头看时,便见他一脸愁苦和焦虑,竟如同想大解找不到茅厕一般,不由得大奇,赶忙问道,“五阿哥,何事烦恼?”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方才憋出来一句,“紫薇,我今生,非她不娶了。”

我呆滞了零点零零一秒,已然反应过来,眼下能够要叉烧五他说出“非她不娶”这种话的,必然是非白痴鸟莫属了。

心中已然呕吐了千百遍,但面色依然不变,惊奇道,“不知何方佳人,竟俘获了五阿哥的芳心。”

他在纠结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来,“只有她,只有小燕子。”

OMG,果然,我于是笑道,“可喜可贺,如若是她,倒真成了一段佳话。”

他的面上再度浮现出一抹嫣袖,硬生生把个叉烧染做了烤肠,就那样傻笑着纠结着道,“但是,额娘说,她出身寒微,又是汉人,最多只能做个妾室。”他顿了顿,掷地有声地道,“可是,我已经认定,她是我此生唯一所爱,我要她做我的正妃。”

虽然说早已有所预感,但真到听见这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真情告白,我还是被雷得虎躯一震,于是,深深地为自己的少见多怪而感到惭愧,果然在这个NC的世界,一箭,哦,不,二箭钟情,是客观存在的,NC燕的桃花运实在是不错。

当下我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思忖了半刻才道,“愉妃娘娘所言甚是,以小燕子现在的出身地位,做五阿哥的妾室恐怕已是高攀。但如若五阿哥坚持要迎娶小燕子做正妃,办法也不是没有。”

叉烧五闻言,更紧地拉住了我的袖子,道,“好妹妹,有何办法,快快告于为兄知晓,为兄如能如愿迎娶小燕子为正妃,必当肝脑涂地,以报紫薇妹妹玉成之恩。”

这番话是如此之累,饶是我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险些当场呕吐出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去,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NC燕已经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怯怯地依偎在叉烧五的身后,眼巴巴地看着我。

这小蹄子,动作可真够快的,原著里还假意拿了一阵乔呢,这回格格没得做,王妃就是宝了吧?真是佩服佩服。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办法其实很简单,找个地位高些的大户官宦人家,收了她做义女就好了。”

此言一出,叉烧五和NC燕的眼睛立刻亮了,一幅恍然大明白的样子,作势就要扑过来给我个熊抱。

我不着痕迹地原地一退,躲开了他们俩的魔爪,听得身后院门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心中暗喜,于是满脸惆怅,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一时间,合适的人选,不是很好找。”

话音未落,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此事好办,我们学士府,便是未来王妃最好的出身之地。”

叉烧五和NC燕的眼睛更亮了,我故作惊讶地转过身,看见来者,果然是,久违了的鼻孔君。

他见我回头望他,立马异常兴奋地摆了个45°仰望天空的造型,“五阿哥,你和小燕子姑娘的真情深深感动了我,我相信,也一定会感动我那善良的阿玛和福晋的”,他顿了顿,低下头来深情凝视着我道,“紫薇姑娘,请不要忧虑,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小燕子成为我的妹妹,顺利嫁给五阿哥的。”

大约是恶心到了极限,反而成为一出雷人但有趣儿的肥皂剧,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涌上无限喜感,微笑道,“那就有劳福公子了。”

这一边他似乎陶醉在我虚伪的笑容里,那一边叉烧五和NC燕已经感动地热泪盈眶了。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猛然间,一个愤怒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融洽,“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小燕子绝对不能做学士府的义女!”

我们齐刷刷地往院门方向看出,这个用大的嗓门破坏气氛的果然,正是福尔泰,但见他气势汹汹地狂奔而来,叉烧五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

哦,看来,要有好戏上场了。我迅速后退了几步,避到了安全位置,准备好好欣赏接下来的彩表演——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第三章……

NC=脑残

NC燕=白痴鸟=小燕子……

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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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福府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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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袖。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为了一个白痴鸟,叉烧五同福尔泰两人从开裆裤时代起就结下的深厚的革命友谊,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就烟消云散了。

过去,他们是好哥们,现在,他们是宿敌,而且是那种不共戴天、每见必掐型的深仇大恨型。

只是眨眼之间,他们两个已经大战了几十回合,我站在墙角,舒服地靠着墙欣赏,时不时为其中一个人的彩一击抚掌大喝,看的不亦乐乎。

那一边的鼻孔君可就没有那么走运,他刚刚光顾着冲我傻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不留神就被卷进了叉烧五同福尔泰的互殴圈子。不明不白地被揍了几拳之后,才明白过劲儿来,赶紧胡乱打了几下,方才鼻青脸肿、踉踉跄跄地从风暴中心退了出来。

我看着他那张好像开了染酱铺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胡乱擦了擦,便赶紧扭过头观察场上的战斗,看样子是随时准备出手阻止事情闹大。

小燕子此时也紧张地关注着场上的情况,非常令人大跌眼镜地是,她看上去竟然十分兴奋,一副不但要看热闹还得顺便添点乱的模样。只见她一边看,一边在周围跑来跑去,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啊呀,永琪,打他的头,打他的头。”一会儿又喊,“哎呦!尔泰,快,踢他,踢他的腿。”

我无奈地看着,心道,不知道叉烧五同福二傻这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会为这么一个极书白痴鸟如痴如醉,可见,此两位的NC指数实在是难以让人望其项背了。

鼻孔君观察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个空子,估着在这一个时点上,就算是被打也不会很惨,于是赶紧飞身跳进了场子,在混乱中阻止了俩人的继续互殴。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战斗是暂时停止了,但是鼻孔君却像是刚刚来了神一般,以正义和忠诚的名义,拎起福二傻先就是一通胖揍,然后便是一番更加惨烈的言语上的神折磨。于是,在被揍得七荤八素,又聆听了他家大哥一番义正言辞的教导之后,福二傻垂头丧气地被鼻孔君拎住了衣领准备拖回家了。

与身心俱惫的福二傻同学不同,鼻孔君倒很是一副志得意满的嘴脸,临行前还再三和我们保证说,小燕子进学士府这件事绝对没有问题,就包在他的身上。话是对着五阿哥和NC燕说的,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我,里面大概本来是蕴藏着满满的深情什么的,可惜,配上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实在没有啥杀伤力,不过是把恶心度提高了不少,我已经习以为常,百毒不侵,于是笑眯眯地,将他们俩欢送走了,转过头又安慰了叉烧五两句,便告辞回了夏府。

第二天一早,家仆就来报,说是艾少爷来了,请我过去那边宅子一趟。我依言立刻动身,过去看时,才发现叉烧五竟然拉来了一堆银子并他的封赏玩意儿给我,略估计了下价值大约又能买下两三套那样的房子,当下心中甚喜。略坐了一刻,福府那边来了人,说有请五阿哥,紫薇小姐和小燕子小姐过府一叙。

叉烧五和小燕子自然十分兴奋,我左右无聊,便也跟着一起去了,福伦照旧无比恭敬地出来迎接了,到大厅一一请了上座,又奉了茶,闲谈了两句,便转入正题,果然是为了要商谈收不收小燕子为义女的事宜。

叉烧五如临大敌,小燕子也很紧张,只有我因为基本上就是个陪客,所以最为轻松,纯粹是过来喝茶的,当下端起手中茶盅,浅尝了一口,这学士府倒珍藏了不少好茶,虽然说今儿这场合泡出来多少有些浪费,但幸好众人里头至少还有我,能怀抱一份闲情逸致来欣赏它的美好。

清茶入口,唇齿留香,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我轻轻放下杯子,一面书味茶的余香,一面观察现场情况,其他人倒还好,待看到NC燕的时候,我不由得有些暗自惊奇。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话说这NC燕本来是个在哪儿都能惹事的类型,没有一时半刻消停得下来,不弄出点儿别扭绝不罢休,所过之处,**飞狗跳,天怒人怨。但偏偏今儿到了福府,不知道是神仙打了瞌睡还是她的脑袋忽然开了窍,她竟然啥事儿都没出,规规矩矩地坐了半天,连话都没有怎么说,只是一直傻笑。

她长得本来其实还不算太难看,加上不说不动光傻笑又加了点分,竟然把同她初次见面的福伦和福晋都蒙骗了过去。再加上五阿哥言谈举止间透露出的亲昵,同鼻孔君在旁边的煽风点火,没上一个时辰,两个人的表情就有点松动了,很明显地已经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心里已经摇摇动了。

我看事情差不多成了,盘算着昨儿临走悄悄嘱咐五阿哥的事儿也该出来效果了,于是重新端起茶盅,刚刚喝了一口,外头便有人进来传说里来人了,要求见福伦。福伦赶紧告了句失陪,跑出去见客了,过了一会儿再回来,他脸上的表情就全变了。

如果说刚开*目推勾乓恢执庸俪∩辖*而来的圆滑的话,里头传出来的话,最直接的效果便是将这一层圆滑连皮剥去,露出里面蕴藏着的企图来。

我看着他用一种像看着顶戴花翎、金珠银宝的那样一种敬畏而直接的眼光看着NC燕,心里知道,这件事儿是彻底搞定了。

我不过只是在叉烧五临走的时候嘱咐了他一句话,竟能达到这个效果,可见,这一步棋下的正在点子上。

我跟他说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愉妃娘娘要是有空,可以去延禧那边走动走动。”轻飘飘的一句话,叉烧五不懂不要紧,他那个在后里混了半辈子的娘可不会不明白。

眼下,中正是风起云涌的关头,新进的夏雨荷袖极一时,稳居正位的皇后娘娘风头正健,满腹心计的令妃也走了狗屎运怀了龙胎,其他的娘娘们看在眼里,没有哪个还能天天傻呵呵吃得饱睡的香的。

这愉妃,我虽然接触不多,但当时在里也看过几面,她似乎是属于无党派来的,前一段时间由于叉烧五不停地在我周围出没,我出于谨慎,又令金锁暗暗查过了一番,皇后是不怎么待见她的。原因是这愉妃还是贵人的时候,竟然无意间曾经为了前皇后,得罪过现皇后,虽然说事儿不大,但摆在那儿总是个格应,是以她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直很低调地呆在自个儿里,再也没有敢参与过党派之争。

但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身为妃子,又是老乾还在藩邸的时候就伺候着了的老人儿,再加上还是个有子嗣的,她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据金锁探回来的消息讲,令妃做女的时候还曾经巴结过愉妃,她当时也没有怎么领情,结果,人家一步步慢慢爬上了妃位,连个儿子都没有就愣是跟她混了个平起平坐,这回又怀了龙种,万一是个儿子,还指不定多厉害呢,说不好就骑在她的头上,成了贵妃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管她觉得儿子要娶个民女的主意有多异想天开,但是,能借着这个机会跟令妃修复好关系,至少不会两边都得罪完,也不失为一个良好的契机。再加上,自己的儿子什么德**,她自己最清楚,叉烧五叫嚣的什么为了真爱抛弃一切、远走天涯的想法,我不相信她的心里就一点也不虚,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争宠,她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要万事小心,于是,我赌她会赌这一局。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后来回的时候,听金锁回报,她说那一天五阿哥回后没多久,延禧那边就传来话,说愉妃立马收拾了点礼物跑去看望了令妃,闲话了几句,就把五阿哥看上了跟紫薇姑娘关系挺密切的一个姑娘,想娶来做妃子,但是出身不够,等等巴拉巴拉说了一圈儿。

偏巧那天令妃心情不错,想了想既然是同夏雨荷过去有点关系的,说不定也能笼络一下,而眼下这愉妃上赶着找上门来,也不好拒绝,她还记得挺清楚,当年自个儿做女的时候,这个出身高贵的愉妃是如何眼睛长在头顶上,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来着。

当下,拿了一小会儿乔,在愉妃暴走之前又将她安抚了住,言说自家姐姐学士府福晋只得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深以为憾,常常想收养个聪明标致又懂事的姑娘做女儿,不如,就让这小燕子做了福府的义女,这样,门第上,也算得匹配。只是做不做得成正妃,就还是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愉妃虽然不甚聪明,但也没有蠢钝到能害死自己的程度,她借着这个台阶,对令妃千恩万谢了一番,给足了这个以前的奴才,现在的情敌大大的面子,心中却暗暗地下了决心,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民女,就算是挂靠上了福家的背景,也休想当她儿子的正妃,说的再好听,也不过都是些包衣奴才,要不是为了稳住自家儿子,谁会理她们。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些话是后来金锁暗暗地同我说的,来源绝对可靠,是以我唏嘘了一阵,除了觉得自己预料的不错之外,还深深地为NC燕的绝好运气而折服,果然不愧是QYNN加持了特殊光环的人啊,抬个身份都这么容易搞定。

当时福伦一收到令妃的人从里带来了的口信,便主动提出要收NC燕为义女这件事,这也便成为了她山**变凤凰的最终契机。

福伦和福晋欢天喜地地收了个养女,叉烧五同NC燕相拥而泣,我淡定地喝完了那一杯茶,无视了旁边鼻孔君洋洋自得兼脉脉含情的凝视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福二傻的凄厉的哀嚎。

而远远的紫禁城中,令妃大约正为自己的英明决定高兴不已,愉妃也许在为稳住了儿子顺便拉拢了令妃而心满意足。

她们谁都不知道,NC燕重出江湖后的这一次闪亮回归,会给她们,乃至整个后带来什么影响。只有我望着窗外的慢慢堆积起来的密云,心中有数,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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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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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里头令妃的意思,加上叉烧五对小燕子的痴迷表现的又实在是太明显,因此一贯谨慎的福伦也放松了警惕,只是稍微地进行了下背景调查,也就正式收了她做了义女。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这小燕子的身世说复杂也复杂,她在这北京城里辗转多处,飘零了十多年,期间被收养过无数次,又都因各种理由流落街头。但是,真要是概括起来也实在是很简单,她就是孤儿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而已。

福伦查了一阵,也没有查到什么,而不知人间疾苦的福晋得知了小燕子杯催的身世之后,一种母爱便油然而生,竟然真地将她当成了自己女儿一般,尽心尽力地照料。里头那位不知道是有啥打算,又一直赶着催促,福伦无奈,只有赶紧选了个日子,办了仪式。

福家一向低调,因而收养义女这事儿也没有怎么大办,只是简单地摆了两桌酒席,请了几个相熟的人来吃饭,大家见见面,认认脸儿,就算是把认养仪式办了。

福伦在外厅弄了一桌席,福晋在内堂弄了一桌席,总共请了二十多人,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福伦的人缘混的很不错,这里头甚至还有亲王和格格。于是本来一个简单的家宴,终于还是搞大了排场。

我也作为女宾受了邀出席,因为到的早,闲着没事,在现场转了两圈,发觉这请客的事情虽然琐碎而杂乱,但负责统筹的福晋魏氏倒是一副有成竹,有条不紊的模样,看来能做学士府的嫡福晋,她这管家治家的能力果然也不是白给的。

叉烧五又借着来找鼻孔君的名义巴巴地跑来,心情紧张地被带到外厅坐了,他同小燕子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对她的本**自然是十分清楚的,看他那个样子,想必此时他心中十分忐忑,在外头也必然是如坐针毡。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他竟然都没有看到,我也不以为意,自个儿乐滋滋地往内堂里走去。

之前还担心小燕子等不及吃饭就会大闹福府,结果她竟然一直到吃饭前都是出乎意料地平静。不知道叉烧五并鼻孔君给小燕子洗了什么脑,她虽然焦躁不已,但也没有怎么发飙,偶尔的出格言辞,还被完全不知情并且从小没有怎么接触过市井小民的福晋称赞为“天真可爱”,我无语之余,也深深地为福晋的无知感到无限惋惜,天真可爱是吧?您就看着吧,早晚有一天,您就会被这“天真可爱”害得生不如死,悔之莫及的。

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落了座,穿戴一新的小燕子便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拖出来见客,我看着她装在一团锦绣中依然不怎么协调的动作,和心描画过的脸上更加不搭调的表情,再看看还在中间忙着,以至于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的福晋,深感同情之余,又顿觉无限欣慰,心中暗道这烫手的山芋终于要脱了手了。

其实我表面没说什么,但对于夏雨荷上一次偶发脑抽,竟然将她收留在家还认了养女这事儿,是一直有点在意的。我生怕她哪天把这事儿翻出来,把我置于不利之地。又怕老乾也跟着脑抽,由什么“收为义女”的桥段,引申联想,把我也收成义女,封个格格,再随便指婚给哪个男人什么的,那我就要哭死了。

因为,据目前的情况判断,只要是指婚的话,成为我丈夫的那个男人,可以预见的,极有可能会是福尔康,所以说,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将这个杯具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当下我赶紧集中神,心中期盼着这一回小燕子可一定得争气,要NC没有关系,至少把这个仪式撑完,有了下家,就跟我们夏府再也没有关系了,再加上我的威慑,她总不能到处说,她有过的那好几个干娘里,还包括夏雨荷了吧。

不知道是我的期盼起了作用,还是小燕子见了这仪式上的诡异的气氛怯了场,她竟然真的撑过了上菜前的介绍和讲话时间,维持着一脸傻笑没有说话。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等魏氏福晋介绍完大概情况,要她跟众位贵宾见礼时,她吭哧了两句,竟然还有模有样地说了句,“小燕子见过各位福晋格格,夫人小姐。”

我有点诧异,但想了想,心中也就了然了,这一幕并不陌生,原著里反复出现过此女人被各路神仙教台词的桥段,大小外挂用的那叫一个顺溜,只是经常被此名傻大姐意外地误解成其他意思,各种外挂纷纷失效,最终导致各种充满了无限喜感的结局而已。

像今儿这种场面,依她本来的水准,是肯定要丢脸的,所以必须得开外挂,估计这台词肯定是事先设定好了了,只是不知道鼻孔君和叉烧五他们为了这个成果费了多大的劲儿,想想就觉得,他们真是令人佩服。

可惜好景不长,等到第一道菜上完,丫鬟们将新晋的这位福府千金扶到福晋右手边座位上的时候,她装了好久的淑女架子一下子就垮了,我坐的席位正好在福晋的左手边不远的地方,视角相当的好,因而也就一点不漏地欣赏到了她一手导演的这一场好戏。

但见小燕子习惯**地挽了挽袖子,大刺刺地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动作实在是太过犷,以至于整个桌子都被她带动地摇晃起来,福晋一惊,手一抖,正要端起来的一碗热茶直接被打翻,热水流了满桌都是,她小声惊叫了一句,旁边的丫鬟婆子们便赶紧抢上来救驾。

但她们没有想到的是,福晋旁边的小燕子眼尖,手脚又快,加上想给新认的干妈一个好印象,因而也忙不迭地扑过来抢救茶碗,刚好同一个抹桌子的丫头撞到了一起,她人愣头愣脑的,力气又大,硬生生把那小姑娘撞飞了,直飞了半张桌子远,直接带倒了一片盘盏,一片稀里哗啦声中,整个宴席立刻乱了套。

我不着痕迹地退远了点,看着大厅里乱作一团,忍不住扶额叹息,说不了,就听见小燕子直着嗓子喊道,“哎呦……这是什么烂鞋子,破鞋子,害的我差点跌了一跤,额娘,你没事儿吧,快让我看看,烫着了没有,摔着了没有?”

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的魏氏福晋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都已经有点反映不过来了,任由小燕子胡乱拉着她,结果裙子挂在了桌角上,绊了一下,小燕子完全没有发觉,继续拉扯,于是可怜的福晋便直接被拉倒在桌面上,眼看着整个脸就要装进汤里,她身后的一个丫头赶紧出手一拉,情急之中倒是把福晋拉了回来,但是,那小燕子却被拽倒了,这一回,不偏不倚地一头撞到福晋身上,连着她身后的丫头一起摔倒在地。

底下的贵宾家眷们更乱了,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有明白人反应过来,此地不宜久留了,于是赶紧纷纷上前来道了恭喜,便告辞回家了。我看着奋力挣起身来,头发*ど⒘说母=垦栈缎ψ潘涂停罡型椋且槐咝⊙嘧右丫患父鲅诀咂抛友鹤畔氯バ菹⒘恕br />

眼看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当下也起了身,跟福晋道了别,她蓬着头发,目光呆滞,扯出一个甚为难看的笑容给我,说谢谢我来,我不忍再看,赶紧让她留步,告辞出了门。

可怜的福晋,您老可一定要挺住了,你的杯具生活,这才刚刚开始呢,请自求多福吧。

虽然在家宴上出了丑,但不知道小燕子和鼻孔君怎么圆的场,据说福晋发了一回脾气,也就原谅了可怜的、从小没有娘亲好好教导的小燕子,并且发誓一定要好好教养她不提,因此这小燕子便勉强地混过了这第一关,正式成为了福府的小姐。

大概是因为这一回只是吃吃饭,时间也不长,小燕子的本**便并没有怎么暴露,被狠命□了几天后,福晋看着她的请安礼仪已经基本上过关了,便微微放下了一点心。里头令妃催的急,说想见见人,福晋无奈地又缓了一缓,便巴巴地带着她进,献宝一样地给令妃看去了,这一看可不要紧,她的强大的破坏力便彻底地暴露了。

本来这事儿我是不想去掺和的,但是因为这两天忙着看戏,没有按时去里头请安,老乾几天没有见我了,感情是又闷得慌了,便又寻了个由头把我传召进了。我请了安,又闲话了两句,刚刚出了门,就被叉烧五死命地拉到一旁,悄悄耳语说,今儿小燕子要进,他娘愉妃已经先过去延禧了,他不好跟去,远远地看着我进了承乾,便巴巴地在外头蹲等了这许久,好不容易等我出来了,一定请我去看上一看。

我看着他满脸的焦虑,将个叉烧般的脸生生皱成了鱼香茄子块,心中不免觉得十分好笑,加上确实也好奇,那小燕子这违和的端庄形象能撑上多久,便立刻来了点神,也没有推辞,带着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心情,往延禧去了。

还没有到延禧的门口,便听得里面一片乒乒乓乓声,我心中无限好奇,因而赶紧快走了两步,还没有迈上台阶,就见一个花花绿绿的影子从里头直接冲了出来,险些将我撞倒,我顺势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了她。她跑的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一时间又收不住脚步,一个趔趄绊倒在地,她惊叫了一声,便直接顺着那几节台阶滚了下去。

等到她滚落到院子里,一面叫唤着一面挣起身来的时候,我忽然看到门口多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人,珠围翠绕,英姿飒爽,心道,不会吧,怎么她也来了。

还没等我下去行礼,就见小燕子冲着那个人大声喊道,“哎,那个谁,唉,你看什么看啊?说的就是你,没见本小姐摔倒了么?还不扶我一把,可摔死我了,屁股都要摔成两半儿了。”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道,大姐,果然还是你牛,敢跟当朝皇后这么说话的,以前没有,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您是独一份儿,真是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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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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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因为小燕子在皇后面前的闪亮登场和嚣张地言行而怔忪的那片刻,皇后冷冷地笑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下一刻,我有幸看到了一幕令人永世难忘的画面。

她的身后转出来一位胖壮的嬷嬷,看起来十分眼熟,她身材虽然魁梧而胖壮,但动作却十分灵活,但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飞速打掉了小燕子伸向皇后的手,然后,将这个一瞬间就错愕了的白痴一脚踹翻在地,轻车熟路地顺势用另外一只脚踩上她的膛,然后揪起她的衣领,一个嘴巴子已经狠狠地甩了上去,小燕子涂了粉的脸登时袖肿起了一片,她咧咧嘴正想嚎哭,不留神又挨了一个嘴巴,当即又憋了回去。

好犀利的掌法,我忍不住肃然起敬,就听见那位嬷嬷无比威严地道,“打哪儿跑出来的小蹄子,见了皇后娘娘,不但不下跪行礼,怎么竟然还满口喷粪,待嬷嬷我好好提点提点你一番,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

她嘴里说着,手上也没停,左右开弓,啪啪啪一口气扇了小燕子十来个耳光,要不是皇后示意可以了,她方才停了下来,脸不袖气不喘地将已经被打傻了的小燕子扔在地上,退回去复命了。

看她那个样子,就是再连续打上一个时辰也没有多大问题,这一手扇耳光的功夫,使得当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自叹弗如。

我看着她,脑中猛然灵光一现,好彪悍的嬷嬷,难道是她……

说不了,就听见皇后悠然道,“容嬷嬷,您年纪也渐渐地大了,得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体了,怎么还是那么冲动啊,以后这些教训不懂事的丫头们的事儿,还是交给其他人吧,您也是老人儿了,得注意自个儿的身份,别来个猫儿狗儿都亲自出马,知道事儿的是明白您在立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欺负人家延禧没人呢。”

这话一出,高下立见,不但亮明了身份地位,分了尊卑,还连消带打,暗讽令妃管教人不行,其攻击力完全不下于容嬷嬷刚刚那一串耳光,我佩服之余,似有所感地回过头去,果然见着台阶上正站着匆忙追出来令妃,看着她苍白如雪的脸色,和她身后更加苍白如雪的魏氏福晋和愉妃,心道,感情皇后娘娘后来这几句话是有的放矢啊,就是说她本来一向懒得搭理这些妃子的,今儿怎么破天荒地话这么多呢,原来是有目的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当下,我赶紧下了台阶,越过瘫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某禽类,先给皇后行了礼,一如既往地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和接见,她亲切地扶住我,一叠声地道好久不见了,也不常回来看看的之类的,与之前的冷冽判若两人。我含笑赔了罪,侍立在她身边不提。

另一边,魏氏福晋扶着令妃,也赶紧跟着愉妃一起跑下台阶,赶到皇后面前行礼,没留神正好站在了小燕子旁边,结果,还没等礼毕,就见瘫在地上的小燕子忽然挣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她,嘶吼出声,“额娘,她们打我。”

一边说一边顺势抱住了魏氏福晋的大腿,嚎哭不已,披头散发,满身灰土,真是好不凄惨。

还没等魏氏福晋答话,就见皇后眉头一皱,开口道,“怎么?这个一点规矩不懂的丫头,原来竟然是学士府上新收的义女么?”

在皇后那般犀利的目光的注视之下,魏氏福晋不由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回道,“启禀皇后,小燕子她自小儿在民间长大,对皇家规矩还不是很熟谙,请皇后娘娘恕罪。”

她神情虽然恭敬,话也说得不错,但眼下我正站在旁边,皇后听了这话,就未免有点不乐意了,她冷冷地道,“什么自小儿在民间长大,紫薇也是在民间长大的,你们谁可见过比她更知道规矩的孩子?说什么‘民间来的’,不过都是些推诿自个儿家教不甚严的借口而已。”

魏氏福晋瑟缩了下,还想再说点什么辩解辩解,一旁的令妃赶紧将她一拉,示意她闭嘴,自己则在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来,“皇后娘娘教训的极是,近来,福晋为照顾臣妾,常驻中,大约是因此而疏于教导小燕子,这实在是臣妾的不是,没想到一时间竟冲撞了皇后,臣妾定当协助福晋将她教好,请皇后娘娘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儿上,就饶过这一回吧?”

话音未落,就听见小燕子那白痴又不合时宜地喊道,“令妃娘娘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她们不对,我*ち艘货恿耍拐饷创蛭遥趺茨慊挂桥獠皇前。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俊br />

这话说出来,不只是皇后,连我都觉得这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盗耸腔屎蠹莸剑俅溃训蓝疾欢矗恳蛭抻铮颐侨慷祭懔似蹋谑潜惚涣铄懒讼取br />

她用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地转过身,冲过去一个耳光甩在小燕子脸上,然后退回来,砰地一声跪倒在地,惨白着脸道,“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定亲自管教小燕子,好好让她学学规矩,请皇后娘娘念在她年幼无知、自幼无人管教的份儿上,千万就饶过她今天这一回吧?”

话*档秸夥荻狭耍屎笠簿筒缓盟凳裁戳耍毕禄恿嘶邮郑盗司浒诩莼毓愦盼彝桓晒宙只乩つチ恕br />

还没出门,身后便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一片混乱,回过头去看时,竟发现令妃晕了,我正为她的身体竟然差到这种程度而惊奇,身边的皇后冷哼了一声道,“又来这一套。”言辞之间及其蔑视,一面加快了脚步,带着我们离开了延禧。

我见了这个阵势,心中虽然有了点底,但依然还是有点不解,忍不住问道,“哪一套?”皇后已经不屑于谈论这个事儿了,示意容嬷嬷解释给我听。

就见一旁的容嬷嬷附过来身小声道,“紫薇姑娘您不知道,但凡万岁爷有一两天不来这延禧,令妃娘娘这儿肯定就会出点儿事儿,不是头晕啦,就是恶心啦,不是不想吃饭啦,就是不小心摔倒啦。然后就马上派人去报给万岁爷。万岁爷心疼她身怀龙种,一报就来了,又是太医又是赐补药的,闹腾几天才会完,就这个事儿,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她顿了顿又说,“但是咱们万岁爷的皇恩虽然浩荡,她但也不能总这么拿**人不是,就这两三个月,令妃娘娘把所有的头痛脑热、各种小毛病都得了一回,看看地万岁爷都烦了,她没法,这才找了个幌子把她姐姐的什么干女儿弄进来了,想必是又想换着花样引万岁爷来她这儿吧。”

她说到这儿,忍不住摇了摇头,“可她再怎么着急也得选选人儿不是,哎呦我的天,看着这人儿选的,真不知道他们打哪儿弄来的这么一活宝,我看啊,这延禧以后肯定会经常出事儿的,今儿才刚来,不就又晕了,咱们看着吧,她肯定马上派人去请皇上过来了。”

容嬷嬷这话音儿还没落地,就见后头延禧飞快地冲出一个小太监,直接冲着承乾跑去,边跑还边喊,“不好了,快去报万岁爷知道,令妃娘娘晕倒了。”

我看着皇后、容嬷嬷和其他女嬷嬷脸上了然的不加掩饰的鄙视的神情,再回头看着延禧的门,心中暗叹道,其实这一回大家误会令妃了,这一回她还真不是装的,那活宝小燕子,绝对有那个本事,能把个正常人活活气晕过去,而且,越是觉得自个儿聪明的人,越容易气晕。

这回令妃,可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可怜她一心想着靠小燕子,拉住五阿哥母子,笼络人心,做大自己的势力,没成想偷**不成蚀把米,引了NC燕入门,以后,可有她受的,这延禧,恐怕必将**飞狗跳,永无宁日了。

鄙视归鄙视,皇后娘娘的脸上还是难免有点抑郁之色,想是之前那么久,老乾作为一个男人,显然对于这种明显的小三惯用伎俩完全没有抵抗能力,每一次都巴巴地跑去,几次三番下来,成了惯**,令妃竟然真的在慢慢把圣宠夺走,让人鄙视之余,难免还是吃了亏。

我看她心情不太好,便忽然想起夏雨荷最擅长泡的荷花茶来,正巧储秀也离得不远,便请她一起进去坐一坐喝杯茶。

储秀离御花园最近,空气很好,环境也清幽,里头养着一池塘的荷花,非常方便取用材料。荷花茶是夏雨荷最喜欢的饮书,她以前在家就泡过,后来思念老乾太过,也就懒得再弄,让我可惜了好一阵子。这会儿她进了,心情大好,自然又把这手艺收拾起来了。前一段时间我来,看她又开始泡上了,因赶得巧,曾经喝到过一回,芬*囊绲模翟谑呛煤扔职芑穑闹惺窒不叮氪笙斓模蠹腋崭沼直荒值亩嗌儆械闵匣穑庖焕矗绕鹄锤崭蘸谩br />

见我说的有声有色,皇后欣然同意,于是我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直接往储秀而去,因为想给夏雨荷个惊喜,我也没有让人通报,便直接进去了。还没进屋,就听见院子里回廊边上那小亭子里传来老乾熟悉的声音,“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喝到雨荷亲手泡的荷花茶,真是难得。回首往事,令朕不胜唏嘘,朕要感谢紫薇,将你送回了朕的身边。”

这一边我为这麻的话打了个冷战,那一边,在亭子外头伺候的金锁已经看见了我,她一面令另外的一个女进去通传,一面已经兴奋地奔过来了,“小姐,你怎么来了。”

她一眼又看到我身后的皇后,赶紧地跪地行礼,里头皇上和夏雨荷已经得了信儿,走出了亭子,就听见老乾爽朗地笑道,“啊呀,皇后和紫薇也来了,来,快进这边亭子里来,这儿近水,凉快,跟朕一起尝尝雨荷泡的这荷花茶。”

我和皇后先是一惊,然后相视一笑,感情那报信的跑错了地儿了,这回令妃可有点抓瞎了。当下见了礼谢了恩,一齐进去凉亭,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人手一杯夏雨荷亲手泡的荷花茶,清风拂面,水波粼粼,满口茶香,暑意顿消。

我一面喝茶,一面仍然忍不住暗自想着,延禧那边现在一定已经**飞狗跳了吧,可怜令妃这回虽然是真的晕了,人老乾却巴巴地老早就跑过来了储秀,她算计了那么久,却还是比不过这一杯荷花茶,真是可悲可叹。

正想着,就见门外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道,“万岁爷,万岁爷,不好了,令妃娘娘晕倒了,延禧里都乱了套了,请您赶紧过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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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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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太监嚷嚷得挺大声,生生把我们书茶的气氛破坏了个殆尽,老乾放下茶碗,皱了皱眉头,便有点不大高兴,他近来是很宠令妃没错,但是她翻来覆去就只有晕倒啊什么的这一招,一点新鲜花样儿都没有,就连神经大如他,也终于有点不耐烦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是以他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最后只不过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道,“请李太医去看吧,朕一会儿空了过去。”

小太监愣了一下,当场傻掉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显露出他的震惊。不过也难怪他会惊讶,今儿老乾跟以往相比本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里头谁不知道,每一次只要一有人来报令妃娘娘有事儿,皇上就要赶紧地赶往延禧。但今儿竟然连动都不动,只吩咐派个太医了事。这一下子转变这么大,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而且,而且不管是谁看来,这万岁爷现在也没有什么军机大事之类的在处理,不过是和我同两位娘娘在喝茶,竟然还一副很忙的样子,说什么过会儿空了再去,简直就是在敷衍了,小太监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一阵,又小心地上前了一步,看样子是正想再继续恳求一回,冷不丁旁边站出来一个嬷嬷,朝着他喝道,“这奴才是没有长耳朵还是怎地?万岁爷吩咐呢?你没听见?”

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里头大名鼎鼎的容嬷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讪讪地退下了,我看他一副苦瓜脸,略感同情,心道这孩子今儿运气可真不好,本来玩儿“狼来了”的是令妃,但既然是他负责传话,这怒气肯定就得给迁怒到他的身上了,没把老乾带回去,他一会儿回去还不知道会被令妃娘娘身边儿的公公怎么训斥修理呢。

见到那小太监垂头丧气地走了,夏雨荷的圣母病又有些犯了,她怯怯地道,“皇上,您真的不过去看看么?毕竟令妃娘娘现在身子沉重,不同以往,说不定真有什么不妥……”

老乾看夏雨荷这么一说,忍不住对她的“温柔善良贤惠”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十分感动之余,心中也就有些动摇了,毕竟人总是有点惯**的,他最近跑习惯了,一回没跑,总是觉得差点什么,正想着要不再去延禧看看,冷不丁旁边传来了皇后的一声冷笑,他登时僵住了,赶紧转过头去问,“皇后可有什么意见?”

皇后冷笑道,“回皇上,臣妾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这事儿挺稀奇的,令妃这虽然是头胎,但这一晃两三个月过去了,就没见她消停过,臣妾就奇了怪了,单论年纪的话臣妾还要大些,大家也一般地在里头过了这许久,怎么就没有这些有的没的,看来回头得再多赏赐延禧些东西,省得人家说臣妾克扣了她。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老乾听了这话,再迟钝也知道皇后这是有了怨气,虽然有点生气,但皇后的话还是听进去了点儿,于是忍不住自己也想了一回,这两三个月来,因了皇后言行如常,他好像也就确实没有怎么因为怀孕这事儿格外关照过她,一时间便有点内疚,尴尬地道,“皇后言重了,连太后都一向赞你这后管得好,怎么会有人说你什么闲话呢,朕想起来这许久也没有什么赏赐给坤宁了,倒是朕疏忽了,皇后也要注意身体啊,一会儿朕就令高公公选些上好的补书,送到坤宁去,着人炖起来,好生补上一补。”

他这一边忙着示好,待到皇后的表情逐渐回暖了些,便回过头来向着夏雨荷道,“雨荷你不必担心,朕想令妃她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吧,朕前两天过去延禧看她的时候还挺好的,朕去了也就是看看,倒扰她休养,再说不是还有李太医在么?朕再多多赏赐她些补书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抄外头挥了挥手,高公公会意,立刻出去传旨了,皇后那儿就不用说了,估计太后赏赐的东西都够多的了,这回老乾所谓的赏赐不过是个形式上的安慰。而想必今儿令妃那儿肯定也又会多了一堆的补书,可惜的是,她这回好不容易真晕了一次,她最想表演给看的人,却偏偏没去看她,这可真真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于是这一段曲表面上就这么过了,老乾端起茶预备继续书味,但经过这么一搅合,在座的除了夏雨荷却没有一个有这份心情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皇后看着他似乎多少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心中也重新不爽起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回了,我看着也没有什么热闹好看,陪着他们俩闲扯了几句,就也找个借口准备告辞了。

刚刚站起身,就听老乾道,“听说福府新收养了一位小姑娘做义女,紫薇你也是认识的?”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心人跟老乾说过了,是以也不隐瞒,坦然道,“回皇上,学士大人府上新近确实是收养了一名义女,也确实是紫薇认识的。这姑娘您也见过,就是上一次在围场,五阿哥误伤的那位姑娘。”

老乾一听,来了兴致,“怎么?就是那个中了永琪一箭,然后拉着紫薇,没头没脑地说什么‘忘恩负义’的姑娘?叫什么来着?小麻雀?”

噗!

小麻雀??

老乾您老还真是幽默,竟然真相了。

我越想越觉得好笑,一个没撑住,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皇上,您记错了,她不叫小麻雀,她叫小燕子。”

老乾着鼻子豪爽地笑道,“对对,叫小燕子,朕记错了,反正是个鸟儿的名字来着,哈哈……”

我还沉浸在这好笑之极的称呼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坐在对面老乾身边的夏雨荷脸色忽然间有点苍白,这才想起,夏雨荷并不知道小燕子还在人世,心中不禁感叹自己竟然会忘记了,竟在她面前提起了这个名字。

上回那一次抢夺信物事件给了她很大的影,又经过我和金锁的反复洗脑,她终于接受了自己被骗的事实,不过我和金锁一不留神就矫枉过正了点,想是洗的凶了,到最后她竟然对这个女孩儿产生了不小的恐惧感。

这一回猛然听见小燕子的名字,她便难免有些在意,我害怕她反而会因此而言行有异,于是赶紧跟老乾说这小燕子现在正跟她额娘在延禧照顾令妃,不如一起去看看,老乾本就多少有点想去看令妃,我这个提议正中了他的下怀,他便欣然同意,站起了身。

我趁他不备,给外面的金锁使了个眼色,她会意,赶紧过来,搀扶着夏雨荷说是该去吃药了。

因为夏雨荷素来身体不是很好,补药这些也是常吃的,因而老乾也不甚在意,叮嘱了金锁两句,便吩咐起驾延禧,我给了夏雨荷一个敬请安心的眼神,便跟着老乾出了储秀,直奔延禧而去。

刚出门,就见叉烧五不知道打哪儿钻出来了,他一脸焦急地上来给老乾请安,老乾见他慌慌张张的,心头就有几分不悦了,又看了看天色,知道这个点儿他本来应该在上书房读书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斥,之后勒令他赶紧回去念书。

他无限抑郁,只有跪在地上领了旨,却也不走,就眼巴巴地看着我,不停地发送求救信号,我无奈地摊摊手,看着老乾气鼓鼓地自顾自地先走了,赶紧跟他委婉地表示道,这后的事儿,你一个阿哥,还是不太好参与,只有看你家白痴鸟的表现了,看目前这情况,老乾还不怎么讨厌她,万一你去了,搞砸了反而不好,云云。

他觉得有理,只有无限煎熬地离去了。

我赶紧快走两步,跟上了老乾,看着他不怎么高兴的侧脸,陪着笑禀告到,刚刚五阿哥是在询问他误伤过的那小燕子的事儿,没有想到他还是挺有责任感的,云云。

老乾听了,脸上这才慢慢地转晴了。一面同我闲聊,一面继续往延禧走去。我看他脸色,心中慢慢了然,他这几年子嗣上比较艰难,前头连着没了几个儿子,前皇后的俩太子都没了,连带着连前皇后都跟着抑郁而终,其他的资质又一般,要么就是年纪还小,眼下他本就最喜欢这个儿子,暗暗存了立储君的心思,难免要求就严格了点。但是如同所有的老爸一样,他还是喜欢听人说这个儿子好,不管他实际上,有多么地像一块叉烧。

比如这个叉烧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老乾的心思,还傻兮兮地为个白痴小燕子如痴如醉,整天嚷嚷着什么为爱抛弃一切的,其见识竟然还不如他娘愉妃,更不要说满肚子心眼儿的令妃了,他这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毛病,就一个皇帝人选来说,可比他爹老乾那种马的毛病,问题严重的多了。

想到这儿,我也忽然间灵光一现,一下想明白了很多事,原来这叉烧五,在老乾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重了,怪不得令妃这一次要下这么大的血本来经营了。

我跟在老乾身后,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老乾,一面在心中梳理,也终于大概明白了令妃的用意,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圣宠和皇位吧,先把现在离皇位最近的候选人之一叉烧五母子稳住,博一个贤惠的美名儿,然后慢慢等候机会,看看自己何时能生出个儿子,再做打算,这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

这也就解释了她为啥会完全无视叉烧五爱上的是啥人,不管不顾地利用一切资源也要跟叉烧五扯上关系了,毕竟感情这事儿很难说清楚,民间女子比大家族出来的闺秀本就多了一番风情,偏偏皇家又都有点好这一口儿,万一那民间女子真地进了叉烧五家的门,这个人情一送出去,她魏家也算又出了个王妃,不管最后叉烧五当不当的成皇上,这一步棋都是没错的。

这一切的想法都很完美,可惜的是,中间那个重要的棋子之一,咱们的来自民间的小燕子同学便是其中最大的变数。可怜令妃她只见过夏雨荷和我,就以为民间女子都是这样拿的出手的,至少也不会有什么直接的物理攻击力的模样,一点没想到这小燕子竟然会拥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吧?想到之前令妃被活生生气晕那一幕,我忍不住报以同情的一笑,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有了小燕子的搅合,这一局,可能我们谁都不用出手,她便会自取灭亡的。

我理清楚了思路,心中大概有了点底,那延禧也就到了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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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鸟与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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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进延禧的大门,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片嘈杂声,老乾满脸好奇地紧赶了两步,刚迈步进了门,就见到不远处有几个女正围着一个人,吵吵嚷嚷,拉拉扯扯地,好不热闹。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一旁的高公公正想上前开口喝问,猛然间那一群女当中那一个忽然大吼了一声道,“喂,你们几个不要再拉我了,我说不进去,就不进去。”

她吼得实在是太突然,声儿还挺大,是以其余几个女一时之间不同程度地楞了愣神,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奋力一挣便挣出了包围圈,撒丫子往外就跑,便跑还边回头做着鬼脸,大声笑道,“哈哈,这回抓不到我了吧?你们不知道吧,本姑娘叫小燕子,飞来飞去的小燕子,怎么会给你们抓到哪。”

她光顾着回头冲她们大喊,本没有看路,跑得又急,一时间没有注意,竟径直撞上了站在门口的老乾,由于体型相差实在太悬殊,老乾倒没有什么事儿,她却显然被撞得不轻,就见她抱头痛呼了一声,整个人顿时被反弹了回去,倒栽在地上,刚刚梳了一半的头发又散落下来,不巧这院子里铺着的是一水儿的青石板,坚硬无比,她这样一下子摔倒在地,登时把身上那件簇新的衣裳撕出了几个口子,看那个样子,想必她身上也擦破了几处皮。

她一身狼狈,又看了看擦破了皮、正往外渗血的手掌,更是十分气愤,披头散发地抬起头,呲牙裂嘴地冲着明显有些目瞪口呆了的老乾大声喊道,“喂,你走路怎么不看路的啊?哎呦,可撞死我了。”

那几个女看到皇上过来了,本来就有点恐惧,又听她竟然敢这么说话,更是吓得脸都白了,砰砰砰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带着颤音道,“奴婢们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幸好老乾今儿心情还算不错,虽然因为小燕子的鲁无礼有点不悦,但是还是和气地摆了摆手,那几个女战战兢兢地谢了恩,但是看着院子里的情况,既不敢上前,也不敢退下,只有苍白着脸儿站在原地,抖做一团,好一会儿才推了一个人悄悄地进屋去报信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周遭站着的几个吓得半死,地下坐着那位却一点也不怯场,她毫不避讳地盯住老乾看了一阵,便大刺刺地开口道,“原来你就是皇上啊,看上去人还挺不错的嘛,长得也挺像个皇帝的,我回头得跟柳青柳袖他们说说去,皇帝还是真人好看点。”

老乾一脸兴味地听她讲完,虽然她说话鲁,语句也半通不通,但因他没有见过,觉得十分新鲜,对她这个做派竟然也不以为忤,本来的那一点不高兴,也因为最后那一句“还是真人好看点”而烟消云散,当下便笑着道,“你就是那天那个小燕子?”

她昂然回答道,“是啊,本姑娘行不什么什么名,坐不什么什么姓,就叫小燕子是也。”

她这颠三倒四的一番话,把个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类人的老乾逗得忍俊不禁,大笑道,“好!好!好个小燕子!有意思,果然有意思!来,朕问你,你那天的伤是不是全都好了?听说你现在是福伦的义女了?你跟你额娘一起来的?”

小燕子还在哪儿傻乎乎地道,“啊?你在说什么呢啊?什么真问你?假问你的?”

话没说完,就见已经得了信魏氏福晋从令妃屋里头狂奔了出来,砰地一声跪下,脸色惨白地道,“参见皇上,请皇上恕罪。”

老乾这会儿正被逗得开心,龙心大悦地道,“起来吧,魏福晋你这女儿着实有趣,朕喜欢,你可得和福伦一块儿好好养她着啊。”一面说一面吩咐高公公打赏,然后自顾自地往内院走去。

留下魏氏福晋并一干女面面相觑,为皇上的好心情和小燕子的好运气感到莫名其妙。

少顷,魏氏福晋反应过来了,赶紧和那几个女把小燕子拖起来,表情极其兴奋,一面给她整理头发衣服,一面拖着她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屋,想必是忙不迭地给她整理仪态去了。

我叹息了一声,便转过身也跟在老乾后面进了令妃住的内院,心道,也难怪她们这么高兴,今儿这小燕子这么闹腾,竟然都还能把老乾哄得这么高兴,证明她们当初决定收养这小燕子还是收养对了的,她们这回果然是歪打正着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但是我心中仍然是深深地为他们感到悲哀,心道,就算老乾不讨厌她,也不代表着你们就赢了,你们能高兴就还是先让你们高兴几天好了,小燕子的强大杀伤力现在才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等以后,可有你们好受的。

话虽这样说,心中难免还是为老乾的眼神感到无语,我就奇了怪了,这小燕子又鲁又无礼,傻乎乎地话*挡幻靼祝娌恢浪降子心囊坏愣萌司醯每砂耍荒芩担饣适夷腥说难酃獾娜芬煊诔H耍锨徊焕⑹遣嫔瘴宓睦习郑纯凑馐槲叮皇遣畈欢嗟模谖铱蠢春躈C的言行,到了这俩男的眼里,就是可爱,就是有趣,NC的波段十分吻合,共振的杀伤力果然很强大。

片刻之后,我们一行人已经到了令妃的屋前,还没等进去,就在她门口碰上了早早就过来的李太医,他看上去已经等了好一阵了,见皇上过来,赶紧过来复命道,令妃娘娘没有什么要紧,想是有点儿思虑过甚,好生休养一番就无大碍了。老乾这一回就彻底放下了心,让高公公传旨给了赏,就打发他回去了。

于是我便跟着老乾一齐迈步进了门,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令妃屋里,屋子收拾挺不错,四处打量了一下,就见几个伺候的女在床边忙活着,没有见着愉妃,可能是看着令妃这儿出事儿了,她一早就跑得没影了吧。听得皇上来看,那一边令妃估计早已经醒了,本来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见了老乾走过来,便赶紧挣扎着要爬起身来见礼。

老乾照例顺手扶住了她,免了她的礼,但看着她今儿这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大区别的桥段,不由得深感无趣,那一点怜悯的心也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加上此时将近盛夏,他身体胖壮,正赶上这两天天又分外地热,是以做什么都觉得没有什么心情,于是便随便敷衍着慰问了令妃两句,就想回去了。

我在一旁看着令妃一下子憔悴起来的脸和再怎么努力隐藏也掩盖不了的失望的眼神,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看吧,算计了半天,也没有啥用,还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真是不划算。

眼看着老乾就要头也不回地走了,令妃看上去十分郁闷,又无可奈何,正在那儿纠结的时候,就见重新装修过门面的小燕子刚好被魏氏福晋拖着进门来了。

小燕子一见老乾,就兴奋地扑上来扒着他道,“皇上,我额娘说,见了你得请安,还得说什么什么吉祥什么的。我刚才忘了,现在补上行不行?”

她一面说,一面竟然伸手拉住了老乾的胳膊。

如果说刚刚只是言语上不敬,现在这就是公然冒犯龙体了。

老乾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出这一手,因而多少有点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小燕子那只扒着自己手臂的**爪,半响没有说话。

见了这一幕,除了我之外,一屋子的人顿时目瞪口呆,魏氏福晋脸色苍白地捂住了嘴,众女们也一个个全部都屏住呼吸生怕老乾一个不高兴先把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燕子拖出去砍了头,然后顺便拉她们陪葬。

令妃万分惊吓地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但只呆愣了片刻之后,便果断地采取了行动,但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狰狞,随后咬了咬牙,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一个箭步蹿到老乾身边,然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一个巴掌已经扇到了小燕子的脸上。

在众人的怔忪中,令妃已经拉着被打懵了的小燕子,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潸然泪下地道,“请皇上恕罪,小燕子她新近才开始学规矩,尚有许多不懂之处,才会不小心冒犯了天颜,请皇上念在她年幼无知,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周围众人如梦方醒般地反应过来,赶紧跟着跪了一圈,老乾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大片人,估计心中就算再生气也只有忍了,便十分无语地清了清嗓子道,“谁说朕要治她的罪了,正所谓不知者不怪,规矩不懂,可以学嘛。”

令妃惊喜地抬起头,“这么说,皇上您原谅小燕子了?”

老乾看了看她哭得有点花了的脸,有点厌恶地道,“朕又不是暴君,倒是令妃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你现今身怀龙嗣,得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刚刚不是才说晕倒过,怎么现在竟然跑下床来,还跪在了地上?”

令妃脸色一白,然后眼泪汪汪地道,“臣妾知错了,臣妾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我看着令妃那怯怯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十分不顺眼,作为一个妃子,一点雍容华贵的大家风范都没有,一激动就下跪磕头,大概是以前做女的时间太长了,都养成习惯了吧。老乾的表情也有点不悦,他看了看瘪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的小燕子,本来想打趣几句的心情也没有了。

一旁跪着的魏氏福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赶紧带着周围的女们上来把令妃和小燕子从地上拖了起来,等到令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甚为扫兴的老乾已经转过身准备走了,她赶忙冲着老乾的背影福了一福,“臣妾恭送皇上,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小燕子学学规矩,下一次您驾临延禧的时候,一定让您见到一个规规矩矩的淑女。”

老乾一副爱怎么着怎么着的样子,头也没有回地,挥了挥手,便起驾回了。

我也跟着告了退,看看热闹基本已经看完了,便直接打道回了夏府。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之后,等到我再去里头请安的时候,在储秀里听金锁闲聊说起最近中大事,其中的焦点人物便是那小燕子。

据说她近来一直跟着福晋留宿在里,把个延禧弄的人仰马翻,魏氏福晋是早就压不住她了的,几个女嬷嬷也抓不住她,等到好不容易抓到她了,令妃亲自出马教她规矩的时候,她不但不服管,还敢跟令妃叫板,骂她是“喜欢打人耳光的母老虎”。

一时间这个花名儿飞速传遍了整个后,把个令妃又气得晕了几次。最后一次据说都见了袖了,吓得吃了几车的保胎药,拿小燕子无可奈何之余,因害怕被问个管教不利之罪,又不敢报给老乾知道,真是打落了牙往肚里咽,别提多窝火了。我当个笑话听了,也不置可否,由得她们折腾。

正聊着,就见一个小女跑进来报到,“紫薇姑娘,太后娘娘宣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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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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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如此突然地找我过去,不是为了别的,原来竟是为了老乾生日的事儿。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已近八月,还有十多天就要到八月十三,老乾的生日了。

历次老乾过寿,本来一直是太后把关,皇后辅助着一并策划的,但是这一回,因皇后有孕在身,年纪也不青了,太后不忍心让她劳,但是她自己一个人看完这些东西的话,不但怪吃力的,也有些无趣儿,看看周围的人,左看右看也选不出什么人儿来,连自己虽然不怎么待见、但还是稍微聪明点儿的能顺手拿来用的令妃也有了,折腾得比皇后还凶,更是不能用了,她于是便有些犯愁,皇后看见了,便存了个心思,在某一天请安的时候,顺便给她推荐了个人,那就是我。

上一次我给五格格改得的那一副贺礼让她老人家十分欢喜,她心中多少已经认可了我这个孙女儿,结果,皇后这一推荐,自然是正中她下怀,因此这一回老乾的生辰,她就决定要我来帮手了。

老乾身为一国之主,他的生日自然是举国欢庆的节日,得大办。因此整个里前好几个月就早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眼下虽然还差着十多天,但相关的人员、宴席、贺礼等一应东西竟然已经办的七七八八了,叫我来,也就最多跟着做点扫尾和检查的工作了。

不过正所谓益求,既然是万寿节,其各种细节肯定是马虎不得的,这扫尾和检查的工作才真的是重中之重,半点也马虎不得的,据说很多东西太后都要亲自看过才能过关,等我到慈宁的时候,果然就见太后正端坐在屋里,仔细地研究一件袍子上的花样。见我来了,她万分欣喜,亲切地叫我坐到她的身边,同她一起看。我赶紧先告了座,方才正襟危坐同她一起看了起来。

那是一件给老乾的明黄缎绣五彩云蝠金龙十二章吉服袍,底子上的主色用的明黄色,鲜**无比,领子和袖子用的石青色,对比鲜明,片以金缘,通身绣九条金龙。间杂着五彩云纹、蝙蝠纹、十二章纹等吉祥图案,下幅八宝立水,襟左右开,正是标准的龙袍配置。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因为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簇新的龙袍,我忍不住好奇,借着太后邀请的光,小心翼翼地了,料子果然致无比,比我们原来布庄里最美的出书还要致N倍,心中对老乾强大的服务团队感到由衷的钦佩,这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弄出一件儿啊。

但就是这么美的东西,给太后老佛爷仔细看了一回,愣是挑出了好几个毛病,领头的女官们赶紧上来,苍白着脸,磕了几个头,抱着这件下去了,太后喝了口茶,然后继续看下一件,之后是再下一件。

于是我便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见识到了老乾生活的奢侈,别的就不说了,光龙袍都分N种,什么明黄刻丝万福万寿龙袍啦、真紫缎绣三色金诸仙祝寿龙袍啦、绿缎绣万寿长春龙袍、香色宁绸绣**同春龙袍啦……颜色各异,工艺各异,真是比现代天皇女明星的讲究还要多,果然不愧是一国的老大,实在是拉风。

太后一边看,一边询问我关于这些东西的意见,幸亏原来咱在大明湖也开过服装厂,还兼职给厂里设计过布料花样,因而对这些事儿也并不是一窍不通,本着少说少错的神,赶上明白的就说上一两句,不懂的就虚心跟她老人家请教,这么一来,太后既不会有对牛弹琴之感,又能把她闲着没事积累的刺绣知识尽情倾诉,一个下午下来,她过得甚是愉悦,对我的知书达理,博学多才和尊老敬老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看着我的眼神儿免不得又亲热了不少。

一晃儿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太后心情好,于是坚持留了我在里头一起用了晚膳,才把我放回去,嘱咐我第二天继续过来,陪她一起看。我见事不好,赶紧找了个借口把夏雨荷拉下了水,她以前在家同样闲的没事儿的时候研究了好写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刺绣啦,书法啦,绘画啦,跟太后的共同语言更加多,更加能满足她的探讨交流**,于是,我慢慢地被边缘化了,也乐得清闲,只用坐在旁边喝喝茶发发呆,偶尔敷衍几句就可以了。

皇后还请安的时候,也会顺便过来帮着看,于是审阅的进度大大加快,太后她老人家看着自己统领的这个筹备小组,深感满意,没事儿就赏赐点啥东西给我们几个,皇后和夏雨荷倒没啥,我看着那些花色书种丰富的各色赏赐,可着实过了一把小富婆的瘾。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一晃眼就到了八月,八月初二是夏紫薇的生辰。往年在大明湖,因为这一天给过夏雨荷的屈辱多过喜悦,所以我是从来没有过过这个生日的。今年她得偿了心愿,跟着老乾腻歪了几个月,自然就想着补偿我了,是以老早就巴巴地跟老乾汇报了。

俩人一合计,就想为我在中办个小小的生日宴,我忙不迭地辞谢了,言说不想搞那么大的排场,但搁不住老乾的坚持,后来皇后也知道了,直接去报了太后,太后近来因我出力颇多,听说是我生日,便发话说一定要办,于是这生日宴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过因为毕竟不好把事情挑明了说,所以只是由皇后出面在坤宁小摆了一席,请的人也不多,只有太后,老乾,皇后,夏雨荷和我参加,与其说是生日宴,更像个皇家家宴,在座的都是太后喜欢或是承认的人,这样的安排,我倒是觉得分外有趣,其他的妃子没有被邀请,但是也纷纷送了贺礼给我,一时间,坤宁分外热闹。

当晚,我难得地稍微隆重了些,特意回了趟夏府,把以前老乾赏赐但一直没有穿过的衣服翻出来,找了一身颜色鲜**了点的换上了,又给太后老乾皇后夏雨荷每个人准备了点回礼,便去了里。

坤宁里仿若过节一样,灯火通明,老乾和夏雨荷老早就过来了,见我来了,亲切地赐了座,片刻之后,皇后便搀扶着太后回来了,一圈儿请安施礼毕,我把众人的礼物一一呈上,并且一一表示了感谢。他们似乎对我如此客气而知礼感到十分欣赏,闲话了两句之后,宴席在一团和气中开始了。

因为是我过生日,夏雨荷便一手办了菜谱的制定,皇后热心地为她指导,增减了几样太后和老乾喜欢的菜,因而,这一桌摆出来,大家都很满意,太后看看左边的老乾和右边的皇后,再看看对面的夏雨荷和我,威严的脸上不时露出笑意,这一顿饭吃下来,大家明显亲近了很多。

饭毕,夏雨荷看着太后等人似乎还没有怎么尽兴,便提议由她亲手泡壶荷花茶来喝,喝过此茶的老乾和皇后纷纷和太后推荐,弄得她也来了兴致,当下便一同移步到屋外回廊,准备来个饭后茶话会。

刚刚端起杯子,还没等开始,就听外头有人报,说令妃和小燕子求见。

听到令妃和小燕子的名字,太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小燕子近来的光荣事迹也多少传到她耳朵里了,皇后看出她的不悦,正想命人打发了这俩人,没想到却已经迟了,就见老乾高兴地道,“让她们进来吧。”

众人无语,只得看着高公公领旨而去,老乾却一点儿也没有发觉自个儿破坏了气氛,还回过头来兴致勃勃地对太后笑道,“皇额娘您大概也听说了,这小燕子是学士府新收的义女,您是没见过啊,这孩子可有意思了,朕上次被她逗笑了好几回呢,一会儿您见了她肯定挺开心,对了,朕听说她也是八月的生日,还跟紫薇认识,正好借这个机会,大家一起见见,乐呵乐呵。”

我看着夏雨荷的脸还是有点苍白,心中知道她是彻底怕了这NC了,也不说破,只在桌子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趁众人不备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她看了看我有成竹的样子,也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外头那俩人已经进了门了。

令妃被两个女搀扶着,无比端庄地进了门,然后便把小燕子从身后拖了出来,施了一圈的礼。陪同的女把给我的礼物呈了上来,我客气地道了谢。她看太后没有什么好脸色,老乾的注意力也都在小燕子身上,心中便有些不爽。满脸堆笑地正想找个话题,那一边太后已经出了声,“你便是学士府新收养的女儿?过来让哀家瞧瞧?”

见到太后竟然也对小燕子有点关注,令妃无比兴奋,轻推了小燕子一把道,“太后娘娘吩咐你呢,快上前一步回话。”

大概是领教多了令妃的耳光,小燕子从一开始就有点畏畏缩缩地,这会儿听见了她吩咐,便木木呆呆地往前走了几步,还没等磕头,就只听见扑通一声,她竟然绊上了回廊下的台阶,叫都没有来的及叫一声,便一个嘴啃地摔倒在了地上。

令人惊奇的是,还没有等到在场的任何人采取行动,她已经飞快地爬起身来,踹了一脚台阶道,“什么烂东西,竟然敢绊倒姑我。”

跟着就是一串儿污秽不堪的脏话,颇有点歇斯底里的意思。

一语既出,全场寂静,连一贯欣赏小燕子这种特立独行的老乾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有这一手儿,第一次见到她的太后更是已经完全惊呆了,只有我心里明白,她这大概是给令妃压迫的凶狠了,终于爆发了,只是爆发的似乎不是个时候,啥时候不好,偏选今儿来扫大家的兴,其他人倒还好说,关键问题是,太后老佛爷可在这儿坐着呢。

令妃见事情不好,脸色更差了,一把甩开女就朝小燕子走去,小燕子看她要过来,立刻弹跳而起,转着圈儿疯跑了起来,便跑还边喊,“母大虫,你又要打我,你个喜欢打人耳光的母老虎,老巫婆。”

她一边跑一边喊,撞翻东西无数,几个女冲上去也没有拉住她,太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皇后和夏雨荷赶紧过来给她顺气,老乾看情况不妙也赶紧亲自出马预备将小燕子制服,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这事儿说来也巧,老乾刚落到院子里,就见小燕子正好冲着他直冲了过来,他于是出手想把她拦住,她被打怕了的人,生怕被抓住给打的更惨,自然拼命反抗,扭打中,不知道怎么就撞倒了不知道啥时候跑上来不知道是想帮忙还是添乱的令妃。

可怜她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直接不省人事,赶紧扶起来一看,血已经流了一地都是。急传太医来看时,那本就不怎么稳的龙胎,已经不保了。

本来好好的一顿饭,给这俩人一搅合,竟整出了这场风波,连带的龙子都没有了一个,老乾当场呆住了,小燕子见事不好,正想趁乱溜走,不想已经迟了,气得浑身哆嗦的太后大声吩咐道,“来人啊!把这个丫头给我抓起来,押到大牢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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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花园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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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发话,就见院子里立刻起了变化,一阵风过去,不知道打哪儿忽然冒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小燕子拿下了,她还想挣扎着反抗,就见其中一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拍了她一巴掌,似乎直接将她弄晕了,齐刷刷地给太后施了礼,便把小燕子拖了下去,看样子是直接送到大牢里头去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这一边老乾看着直挺挺躺倒在地的令妃,和她身下流成了血块的儿子,一脸抑郁却又**哭无泪,自然已经本顾不上那什么与众不同的小燕子了。

吩咐众女小心地把令妃抬回延禧去之后,老乾缓缓地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跟太后告了罪,便自个儿一个人慢慢地往外走了,太后刚刚顺过一口气儿来,看老乾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之余,还是有点儿心疼,准备找个人跟去照看照看,看了一圈儿,目光在皇后脸上停了一下,又扫了过去,最后落在了夏雨荷的身上,夏雨荷会意,赶紧也深施一礼,跟着老乾出去了。

等人都走完了,太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地瘫倒在了凳子上,我赶紧跟皇后一左一右地将她搀扶住,她缓了半天,方才过了劲儿,握着皇后的手叮嘱了几句,无外乎小心自己的身体,保护龙种之类的,还特别叮嘱要少见老乾,想来这太后她其实也多少有点忌讳刚刚那场事故里,老乾也多少有份吧,她一句一句吩咐完,又看着皇后一一应了,便长叹了一声,在几个女嬷嬷的搀扶下硬撑着回了。

我将皇后护送回了坤宁,便也告辞出回夏府了。

这一次令妃流产事件让老乾和太后的心情都很低落,连带着普遍给整个后带来了宛如霜降般的冰冷气氛,等我第二天依着原来的吩咐进见太后的时候,她竟然已经躺倒了,可见,没了个孙子,这打击还是挺大的,想到老太太平时待我也不错,这回出了事儿,我肯定不能丢下不管,当下我便客串了几天的陪床护士,陪聊、陪吃、陪治疗,这才终于赶在老乾大寿前,让老太太恢复了元气。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但是我心里其实很清楚,陪的好什么的都是虚的,要不是老乾很快地恢复过劲儿来,又开始在各个里头播种,没事儿还过来慈宁请请安,估计太后变脸变的也没有这么快,经过十来天的调养,在老乾寿宴前三天,太后终于恢复了元气,起得了床了。当天,她便在老乾的搀扶下,携众后妃去了御花园。

令妃没来,应该说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见她出现过了,请安自然也是都称了病的。看来这头胎就小产,对她的身体伤害还是挺大的,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生了,现在大约还在延禧里半死不活地躺着吧。

依着太后的吩咐,现在怀着孕的皇后走在最后,作为仅存的硕果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夏雨荷在后头陪着她,看她的气色,还是挺不错的,想必十三阿哥在她肚子里过得很舒适。

因这几日在慈宁走动的勤了点,太后习惯**地坚持让我陪在旁边,于是,整个队形就变成了太后领队,我和老乾一左一右跟着,众妃子居中,皇后和夏雨荷殿后,大家浩浩荡荡地,十几口子人,一起在盛夏的御花园里转悠。

一大堆人一起看那逛了几百遍的园子,虽然说傻了点,但是经过那晦气事儿,难得有一种雨后初晴的感觉,是以大家都有点放松,气氛一时十分融洽,太后看着周围齐整的人,和四处新开的花儿,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慢慢地就开始和老乾同我说笑上了。

好景不长,我们刚转悠了半圈还没到,就见假山后头猛然跑出一个人来,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太后的大腿痛哭着道,“皇玛嬷,请您放了小燕子吧。”

太后吃了一吓,看那神情,似乎那一声“抓刺客”差点儿就喊出口了,幸好那一声“皇玛嬷”起了关键作用,让她得以放松了警惕,她仔细看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愣头愣脑的半道儿扑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刺客,竟然是她自个儿的皇孙,叉烧五永琪同志。

不论是谁,正在看花儿的时候被人抱住大腿肯定是件扫兴的事儿,更何况这个抱人的还是叉烧五呢,我看着太后满脸的不耐烦,就差没一脚踹过去的样子,可以肯定她心中现在是十分生气的,竟然还敢提什么小燕子,叉烧五这回可要倒了大霉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果然,在叉烧五又一次悲情地请求,念在小燕子她天真无知、又不是故意撞到令妃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大牢里又脏又臭,先放可怜的小燕子出来吧的时候,太后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想象一名年近70的老太太竟然能有那样的身手,但是,看到太后那惊**的一脚,我流泪了。

那是怎样惊**而巧妙的一脚啊。

在双腿被抱住的情况下,她十分自然地、巧妙而不露痕迹地后退了半步,轻轻松松地便从叉烧五的熊抱中,拔了一只脚出来,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只恢复了自由的脚稳稳地、狠狠地踹了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叉烧五如同球一样在原地翻滚了半圈之后爬倒在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原来,太后老佛爷,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一脚踢的,可真是**。

但是这如此惊**又**的一脚同叉烧五天地可鉴海枯石烂的爱情相比,显然还是差了点分量,但见他缓了几口气,又挣扎着卷土重来,这一次,老乾挺身而出,挡在了太后的面前,大声呵斥道,“永琪,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那小燕子再好,也是害死龙种的凶手,只把她暂押天牢已经是便宜她了,再说她不过是区区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竟然让你失态至此,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朕滚回上书房去读书。”

因中了皇太后那一脚,叉烧五似乎受了点内伤,但见他捂着口,眼泛泪光,满怀深情地冲着老乾喊道,“皇阿玛,小燕子她不是害死龙种的凶手,她不是有意的,听说您当时也在场,那其实只是个事故啊,谁都不想的,我去牢里看过小燕子了,她给那些蟑螂、老鼠欺负的好惨,她可是个女孩子呀,学士府里都乱了套了,福晋心疼的都哭了,痛到都不敢来看她呀,皇阿玛,求求您放她出来吧,我一定带她去给令妃娘娘好好赔罪的……”

眼看着他越说越离谱,太后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了,愉妃看事情不好,脸儿都吓白了,赶紧冲上来捂住了叉烧五的嘴,拉着他一齐跪下道,“请太后和皇上恕罪,五阿哥年纪还小,一时失言,臣妾这就带他下去好好反省。”

老乾深感无语地挥了挥手,愉妃便战战兢兢地告了罪,叫了俩女上来,正想拖着她家叉烧撤退,一个没留神被他挣开了手,就听他大声嘶吼道,“皇玛嬷、皇阿玛,求求您们开开恩,放了小燕子吧,听啊,她在哭呢。”

愉妃更怕了,又多叫了几个太监上来一起把他压住,继续拖着走,叉烧五挣脱不了,又见到太后和老乾本没人理他,他更激动了,咆哮道,“皇阿玛,小燕子她不是普通的民间女子,她是永琪此生所爱,约定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我本来正端着一碗茶,躲在角落里看热闹,因为丰富的触雷经验,坚强挺过了前面几段大雷,但显然道行还不够深,听了这最后一段话,终于还是被雷翻在地,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稳住手里的茶杯没扣在自个儿身上,再看老乾和太后,俩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由普通级别的气愤齐刷刷地转为出离愤怒了,但见老乾气势汹汹地吼道,“来人啊,把五阿哥永琪拉下去,软禁在景阳,朕看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最近过的什么糊涂日子了。”

于是,这一出花园闹剧以主演叉烧五同志的被迫退场而结束了。虽然热闹,但毕竟也只是个小曲,虽然叉烧五已经十四了,但是谁都没有把他说的什么此生真爱当一回事,大家安慰了太后和老乾一阵,便各自回了。

太后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寿宴的事儿筹备的也差不多了,这两天又实在是辛苦我了,便放了我两天的假,让我准备准备,八月十三那天直接进吃饭就行了。

我本就被叉烧五那一段真情流露雷的浑身发冷,也没有什么心情应付里这些事儿,于是便赶紧告辞出了,直奔夏府而去。

刚出门,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福二傻同志正如同一尊门神一般,站在我的马车旁边等候,见我出来,赶紧扑过来道,“紫薇姑娘,尔泰有事相商,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了然地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他心中有事,走的自然很急,我因有武功在身,也不觉得吃力,牢牢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往外城走去。凡是人多的街道他停也不停,直到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他才停了下来,还没有等我站定,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紫薇姑娘,求你救救小燕子吧。”

果然,是为了那只鸟。

我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福公子,这件事儿,可恕紫薇爱莫能助了。”

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看样子正要跳起来同我理论,没成想,整个人却忽然瘫了下去,跟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紫薇姑娘,实在抱歉,尔泰他不懂事,让姑娘为难了,尔康在这儿代弟弟向姑娘赔罪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有福二傻的地方,鼻孔君肯定也在。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已经深施一礼,扛着二傻翩然远去,风中远远传来他熟悉的十三音,“紫薇姑娘你放心吧,尔康一定会好好管教弟弟,不会让他乱来的。”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暗中挥手帕欢送福氏双傻远去,心道,乱来不乱来的也用不着跟我汇报吧,白痴鸟这事儿,本来就其实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他们两个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好了。

只是他那最后一句话确实是让我有点在意,乱来啊,难道,叉烧五和福二傻竟然还想要做点啥么?难不成要劫狱?我回想了下他们俩今儿为了白痴鸟明显殊途同归的套路,心中慢慢浮现了一个猜想,不会,真的要劫狱吧?那这样一来,事情就有点好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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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杯催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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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福二傻这段曲,不知不觉地我已在那无人的小巷多站了一会儿,略出了一会儿神,看看的天色已渐晚,便赶紧移步回了夏府,因耽搁的有些久,地方又偏僻,临出来的时候,有些倒霉地差点卷进一起街头斗殴事件。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我见众人围殴那个少年虽寡不敌众,但仍然十分顽强地战斗,忍不住就顺手暗中帮了他一下,昏暗中看不十分分明,只看见他一双眼睛倔强而明亮,仿佛一匹落了单的土狼,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伏在暗处,顺手解决掉了几个挡路的人,剩下的便跑走了,我弹了弹衣服,从墙上飞身下来,看他似乎还挣扎的动,因而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近,正巧远远地有人叫着一个名字寻了过来,那少年伏在地上,略挣动了一下,应了一声,那几个人便跑过来,将他扶走了,他临走的时候还在往这边张望,似乎是要道谢的样子,我也没有怎么理会,径直走开了。

回到夏府,已经是晚饭时间,我想到老乾过寿,自己怎么也要拿点什么东西出手,便早早地吃过了晚饭,好生睡下了,第二天一早起来,神清气爽,直接去了书房,寻思给他画点东西,算做贺礼,反正他也不缺钱,生日礼物这东西,古今都是一个道理,总是亲手出书的最为珍贵。

用了一个早晨的时间搞定了一幅贺寿图,自个儿看了觉得还不错,便赶紧吩咐七姑拿去装裱了,正好赶得及在正日子之前弄好,由我当天带过去祝寿。

又去袖叶书院转了一圈儿,自柳青走后,柳袖更是一枝独秀,举手投足已经隐隐有了一股沉稳之气,看样子已经完全笼络住了顾师傅和七姑两位主事人的心,获得了全院学生的拥戴,俨然成为了学生会主席一般的人物。我心甚慰,便坐下同她闲谈了几句,谈完了正想走时,却给她拉住了衣襟,我看她吞吞吐吐地,也不好问,只有静静看着她,含笑不语。

好一会儿,她才憋了几个字出来,“师姐,我哥写了信来,说是现在升了什长,预备随大军去准噶尔平乱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我一愣,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柳青那孩子果然是适合从军的,这么快就混上个小头目了,幸好遇到的早啊,不然,挺好的一个从军苗子就全毁在小燕子手里了。

当下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顺势简单叮嘱了她几句,也无外是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啊,趁着年轻得保家卫国什么的,柳袖很激动,言说一定要把这些话记下来,回信给她哥不提。

接下来的两天,出乎我意料地,竟然无比风平浪静地就过了。我原本还以为,肯定会有谁会过来夏府这边骚扰的,没有想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来。看起来,里头软禁的保卫工作做得很不错,外头这管教的功夫也不差,关键的两位主角都被看住了,其他的人,自然也就没有谁想趟这潭浑水了。

于是我每日赋闲在家,舞舞剑、练练字、喝喝茶,过得很是惬意。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一转眼,就到了老乾大寿当日,我赶清早儿爬起来,收拾妥当,便带着我那幅画儿进了里,预备去吃一顿传说中的满汉全席。

还没进紫禁城的门儿,就感觉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欢庆气氛,进门之后,放眼望去,不出所料地,整个里头堆满了人,个个花枝招展,喜气洋洋。

似乎真是普天同庆的节日一样,但其实这个时间,老乾应该还在金銮殿,接受百官们的朝拜,离回乾清接受后妃们的朝拜,还早着呢。

但是没人在乎,谁也不知道外头什么时候结束,反正自己这儿先准备好了就行了。我从神武门进去,顺着御花园里一路走过去,一直到靠近寿宴正殿之前,就没见哪儿没有人,跟几个妃子打了个照面,快到储秀的门口时,就见着穿得光鲜亮丽的愉妃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不知道有啥急事儿,连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看见。

转过脸,就见到魏氏福晋扶着个丫头靠走廊坐着,想必是从延禧刚过来的,脸色依然十分灰败,估计还在反省自个儿的运气怎么就那么背,好不容易想跟皇室再多沾点亲,竟然又搞砸,还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吧。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我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当做没有看见她一样离开了。这个时候还是不上前跟她打招呼为好,毕竟令妃还在延禧里半死不活地躺着,小燕子还在牢里蹲着呢,万一什么没对,刺激到她了,反倒是徒增麻烦。

我转过回廊,上了台阶,直接就奔了储秀而去,夏雨荷今儿也特意收拾了一番,她本来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最近保养的不错,看上去实在还是个美人儿的,我把东西放下,顺口称赞了她几句,又把跟着她的金锁好好表扬了一阵,然后就被这两个忽然高兴起来的女人拖过去重新梳妆了。最惨的是,皇后因觉得闷,也跑来储秀,见到她们俩给我装扮,也兴冲冲地加入了,立刻指挥容嬷嬷派人回去拿了个旗头给我,说什么今儿一定要装扮一回标准的格格。

等到终于可以吃饭的时候,我拖着快饿晕了的身体,摇摇晃晃地顶着个旗头跟在夏雨荷和皇后的身后进了乾清,因为习惯问题,平时我从来都没有顶过这个旗头,没想到今儿这头一回竟然就是为了给老乾过寿,新鲜是新鲜,但这玩意儿实在是累赘地让人恼火。

上座两位自然是空起的,皇后捡了第三顺位的位子坐了,其余大家便按书级顺序一一入了座,我扶着旗头,小心翼翼地在后排坐了,今儿这装束相当低入乡随俗,混在一堆格格小姐中间,竟分外的和谐,也不甚起眼了。

宴会的主角老乾同志,照例是姗姗来迟的,等他搀扶着皇太后进门的时候,已经又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我饿得头昏眼花,一个劲儿的后悔今儿早晨没有再多吃一碗七姑煮的**蛋面,都是为了那什么满汉全席,都是现世那个吃自助餐前养成的留地方儿的坏毛病。

太后自然端坐在最尊贵的位子,等老乾把场面话儿讲完了以后,便拉着他坐在了自个儿身边,另一边坐着皇后,远远望去,还真是很和谐的一家人,太后庄严华贵,皇后端庄严肃,其中最有派头的自然是老佛爷,最没气势的果然还是一脸傻笑的老乾。

当下,众妃嫔、皇子、格格们一一上前行礼,给老乾祝寿,我晕乎乎地猫在最后面,眼看着就轮到我了,猛然间忽然听见叉烧五的声音道,“永琪祝皇阿玛,江山万代,福寿绵长。”

我心中着实诧异,回头一看,果然见到叉烧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出了景阳,他不是被禁足了么?感情这是要公然抗旨么?

我赶紧看了那边的老乾一眼,就见他愣了一愣,明白过味儿来了,正想发飙,一旁的太后却拉住他道,“算了,今儿是皇帝大寿的日子,就让五阿哥来吃顿饭吧,要是他不再别整那有的没了的,哀家的意思,那禁足的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吧。”

老乾在别的地儿虽然经常**脑抽,但这孝顺太后方面,那真是做的没话说的好,都名垂史册了的。

既然老佛爷开了口,他也就不好再坚持什么,当下受了贺,赐了座,本想就这么过去,叉烧五却忽然跪倒在地,顿首道,“今儿是皇阿玛大寿,普天同庆,不如就请皇阿玛大赦天下,以显皇恩吧。”

他选这个当口儿没头没脑说了这句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为了谁而来,老乾今儿心情看起来是十分之好,竟然想都没想就应了。但他也没有傻到看不出来叉烧五那点心思,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天牢的重犯不在此列。

叉烧五原本激动无比的心情在瞬间便蔫了下去,被他娘愉妃拖着下去坐了。我看着他身后那两个高大威猛的太监,心知是愉妃找来专门看着他的帮手,心中也就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我一直都怕他跟着小燕子混久了,传染上了那个什么歇斯底里的疯病,一激动上来,动手把这寿宴搅合了,就不大好了。

等最后一个人祝贺完毕,寿宴正式开始,我看着丰富的菜色,差一点泪流满面,传说中的满汉全席,我来了。

刚刚刨了两口饭,就听见外头一阵骚乱,我赶紧四处一看,赫然发现五阿哥和那俩太监竟然都不见了,愉妃坐得远,想也是才发现,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过生日吃饭被人打扰,老乾自然就有点不悦,高公公赶紧出去看了,回来再报时,脸色就有点凝重,老乾听完似乎又要发作,这一回又是太后把他拉住了,她一面跟他说着什么,一面往我这个方向看,皇后在旁边默默无语,但看着我的目光满是同情,弄得我云里雾里的,心中却一阵发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高公公悄悄地跑过来,小声对我耳语道,五阿哥趁着刚才没人注意,跑去天牢劫狱了,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带几个人,静悄悄地去把人追回来,事情不能闹大,不然丢了皇家的脸面不说,五阿哥这罪名可就天大了。他看看四周,用更小的声音道,据说,五阿哥还假传了圣旨,说是皇上下旨放了那名叫小燕子的人犯的。

我打了个冷战,穿过席间拥挤的人群看去,果然见太后和老乾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皇后看着我的目光满是怜悯,原来,这满汉全席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老乾的寿宴果然还是杯催了。

我于是理了理衣服,淡定地站起身,寻了个借口出了门,直奔着墙而去了。

高公公让报信的那个侍卫带着我,又找了几个侍卫,一路往据说发现了逃犯踪影的东面墙而去。

还没到跟前,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道,“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姑我就要不客气了。”

我浑身一震,赶紧快走了几步,到了跟前。就见高高的墙下头,正立着三个人影,当中那个蓬头垢面,在囚服外披了一身太监衣服,虚张声势乱喊乱叫的人,可不正是久违了的小燕子么。

旁边的那两个严阵以待的,自然就是叉烧五和福二傻了。

我深抽了一口气,迈步上前,冷冷地道,“紫薇奉皇上之命,恭请五阿哥回景阳休息,其他人等,一律押回天牢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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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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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句话一出口,叉烧五他们三个人的脸色就全都变了,一个个立马打起神来,一脸的戒备和蓄势待发,好像只要我一动弹,他们就要冲上来同我拼命一样。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看着这个阵势,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看来他们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点。原本,我其实很不想管这个闲事的,但是,正所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我在这里头来回折腾了这几个月,可没少捞东西,既然老乾和太后有这个意思,我这一趟是非走不可的,怎么着,大家面子上也得过得去不是。

不过,过得去的意思,其实也就是过来看看,差不多比划比划就行了。至于他们是真的能越狱成功,还是就此被抓,跟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只要赶紧地把事情了结了,然后回席上吃我的满汉全席就好啦。

当下,我趁着那三个还在愣神的功夫,给左右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会意,麻溜地挽袖子,蜂拥而上,一时间拳脚相加,人影憧憧,夹杂着叉烧五和福二傻的呵斥声同小燕子的惊叫声,打得好不热闹。

因为是皇上万寿节的大喜日子,不好太兴师动众,里头大部分人马都在乾清那边儿守着老乾、太后、皇后等重要人物,分给我这边的也就十来个,加上原来的守卫一共也就十几个人,不知道老乾是怎么想的,但看这个阵势,估计虽然皇家的面子重要,但他的命更重要吧。

我远远地站着,不消片刻就看出来那三人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叉烧五和福二傻看样子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小燕子虽然咋呼的最凶,但是拳脚功夫完全就不行了,加上她又是待罪之身,侍卫们也不怎么避忌,于是她那边中招最多,虚张声势的咋呼也终于变成了惨叫。

叉烧五和福二傻心痛不已,小宇宙立刻爆发了,咆哮两声之后,赶紧变幻队形将她护在身后,但是以他们俩的水平,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勉强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打趴在了地上了,要不是侍卫们避忌他们的尊贵身份,估计现在早就打倒了完事儿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这个小燕子,自从她出现了以来,就一直没有过啥好事儿,自己**一两个男人还搞不定,却到处拖人下水,别的倒还罢了,搅了我的满汉全席可就真是可恶。

我眼睛看着场上,心却早就飞回了饭桌,想到刚刚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原定的歌舞欣赏表演团队还是依照计划被宣进了乾清去了,大家肯定是一边吃饭一边看上了吧,我想到这里,觉得更饿了,心中怒火熊熊,又看这许久还没有将人抓住,便按捺不住了,立马将头上那个碍事的旗头卸载下来,往身后一甩,预备直接冲上去扁他们了。

然而,还没有等我加入战斗圈子,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远远地有人大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快,快保护皇上,还有太后、皇后各位娘娘同诸位贵宾啊。”

然后是一片金铁交戈声,呐喊声,女人的尖叫声,我忍不住扶住额头叹息了一声,心道这老乾可真是倒霉,过个生日也会出这么多事儿,一会儿劫狱,一会儿又有刺客来行刺他什么的,看来要做全国的老大,可还真不是那么好的事儿。

当下我赶紧把围住叉烧五三人的侍卫们喊了回来,捡着其中武功高强些的,都遣散了回去。只留下几个并原来安排在墙这边的守卫做做样子,然后便挽起袖子冲上去了,因为我没有一丝一毫的顾忌,加上实力的差距又实在是过于悬殊,因而一刻钟之后,他们三个人已经鼻青脸肿地被我揍翻在地。

虽然已经倒地,但小燕子似乎还依然莫名其妙地很不服气,还想嘴硬咋呼两句,被我一不小心又补上了一脚,立刻没声了,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气儿来。我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无视掉同样躺倒在地的叉烧五和福二傻投过来的复杂的间杂着不可置信、不甘心和愤怒的目光,转过身吩咐剩下的几个侍卫,“你们几个将五阿哥送回景阳,福二公子也一起送过去,好生伺候起来,等候皇上处置。你们两个将剩下的那个人犯押回牢里去吧,我去乾清那边看看。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其余的大家各回岗位守备。”

大约是被我迅速而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三个人的身手而折服,众侍卫们楞了一阵才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恭敬地应了,刚刚那一点隐隐的轻视一扫而光,当下一一领命而去。

我见这边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便赶紧飞身赶去乾清,预备看看老乾他们如何了,心中也暗自好奇,原来还真的有人刺杀皇帝,不知道这一回来的是哪儿的,搜索脑子里少的可怜的反清组织名称,也无非就是天地会和白莲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从这俩组织来的,还是其他什么人物,总之,真是很佩服他们的勇气啊,看来一会儿一定得好好会上一会了。

因着刚才耽搁的那一会儿时间,等我赶到的时候,乾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大厅里杯盘狼藉,桌子凳子翻了一地都是,老乾扶着太后同众后妃、宾客躲在一角,他倒是还沉得住气,众女眷却免不了大部分都瑟瑟发抖了,出人意料地是,夏雨荷竟然撑住了没有哭,虽然脸色难免苍白,但仍然安静地同皇后两个相互扶持着站在后面,想必是沾了照顾怀了孕的皇后的光被一同重点看护起来了。一大队侍卫护在他们周围,正慢慢护着他们往外退,另有很多的侍卫们在大厅里围攻一个人。

原来,造成这场混乱的刺客竟然只有一个,虽然蒙着脸看不到样子,但看身形竟只是一个年约十几岁的少年模样,但见他腾挪跳跃,手中一把宝剑使得光华四溢,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却又不取人**命,所过之处,重伤者甚众,但奇异地没有一人死亡。

好锋利的剑,好厉害的剑法。

只是片刻之间,我的心就凉了,在混战中还能拿捏到使人重伤失去战力而又不夺人**命,这人是个高手,大约比我遇到过的所有对手,甚至师傅柳离人都要强。

敢一个人夜闯紫禁城来找老乾单挑,被大内众多高手围攻,还撑到现在都没死的人,果然是厉害,只是不知道他同老乾有何深仇大恨,竟会做到如此程度。眼看着场内战局的胜负似乎马上就见了分晓,我心念一转间,已经拿定了主意。

当下赶紧飞身过去,先协助众人疏散出了战斗场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我让他们一起到较远的钟粹那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呆了,命侍卫把守住,再转回头来时,场内的形势已经大变,整个乾清如同风雨过后的白菜地一般,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重伤不能动的侍卫们,光景甚是凄惨。

我赶到的时候,那名刺客刚好撂倒了最后一个人,他显然已经发现了我的到来,虽然还没有完全拔出刺入那名侍卫身上的剑,冰冷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赶紧飞速从地上起一把剑来,正要去迎战,冷不丁裤脚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我本能地一脚踢过去,那个人直接被踢得滚出去好远,我牢牢地盯住刺客的动静,本无暇分神去看,却听得一声痛苦的闷哼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紫薇,是我啊,我是尔康啊,他很厉害,你万万要小心啊。”

他说完,喷了一口鲜血就倒下了。

我看了一眼他那熟悉的大鼻孔,额头忍不住斜线了,真是哪儿都少不了他,就说刚才痛扁他弟的时候他没有过来一杠子呢,原来忙着救驾,在这儿耽搁了。

略一分神,那刺客已经穿窗而出,我赶紧飞身追了出去。

看他跑的方向似乎是北五所附近,心中大惊,钟粹就在那个方向,没有想到他竟然猜中了老乾逃跑的方向,真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好,还是老乾的运气太差。

当下我赶紧加速,全力施展起轻功,不错眼珠地盯住了他,就是这样,才好不容易没有跟掉,勉强在他到达钟粹大门前将他拦住了。

他见我拦他,也不答话,直接挥掌出招,攻了上来,竟然没有用剑,我不慌不忙地挥剑迎击,心中暗笑,得,又来一个自大的,随便吧,反正最后吃亏的肯定不是我。

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已经互拆了几十招,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大*残闹绻挥媒#厝皇怯还遥谑窃儆忠淮蜗招┍晃掖讨兄螅伤偻撕罅艘徊剑囱邮亲急赴谓A恕br />

就在这个当口上,离我们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远远地还有人在焦急地喊,“令妃娘娘,您慢点儿啊,小心点啊,听说刺客还在里头呢。”

话音未落,就见令妃已经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她披头散发,仅着中衣,很明显是刚从床上爬下来的,神智也有点不清不楚地,竟然对我们这里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视而不见,径直地朝着我们对战的中心点冲了过来。

我一愣,下一瞬,她已经跑到了我们中间,对面那名刺客本能地拔剑出鞘,抵住了她的脖子,她犹自不知疼痛般地喃喃自语道,“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我已经完全愣在当场了,看这样子,难道是她因为这一次流产事情受刺激太大,所以疯掉了?

还没有等我有什么反应,得了消息的众兵卫们又迅速围拢了过来,源源不断,如同潮水一般,还出动了弓箭手,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和如同树林一般的弓箭,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就这个阵势,估计就算身手再好,也免不了变成刺猬的下场。

果然那刺客看到围上来的兵士太多,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当下一把拉住令妃,将剑横在她的脖子上沉声道,“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一时间整个卫队都静默了,我悄悄地后退了两步,一面考虑着冲上去袭击的可行**,一面看着令妃那一脸依然如梦似幻的表情,忍不住在心底默叹,有病就在里头躺着好了,没事儿乱跑啥呢?看看,出事儿了吧?原来,今儿最倒霉还的不是老乾,而是令妃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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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狼狈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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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那刺客将剑轻轻一压,令妃白嫩的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他继续冷声道,“想要她活命的话,马上让出一条道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众侍卫面面相觑,看上去个个心里都异常纠结,这私自放走刺客肯定是大罪一条,但是那个倒霉的人质毕竟又是里头的娘娘,万一冲上去了,这令妃娘娘有个什么闪失,那到时候他们更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正在纠结的时候,有机灵的已经进去报给了老乾知道。

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高公公哆哆嗦嗦地跑出来了,颤抖着道,“传皇上旨意,保护令妃娘娘,放那个刺客走。”

总算听见个准话儿了,众侍卫一脸的如释重负,赶紧闪出一条道儿来,那刺客冰冷的眼神扫过四周,在我的身上停了一下,挑衅道,“你,过来带路,送我们出。”

我愣了一下,心道,这是什么世道啊,不就是手里有个人质么??至于这么狂么?再说了,这令妃死不死,其实跟我并没有多大关系,凭什么命令我呢。

于是心中难免有些不悦,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寻思着怎么能把他一下子惹火了,错手杀掉作为人质的令妃的话,我就直接冲过去把他干掉算了。

但,还没有等我有什么行动,高公公已经跑过来拉住我道,“紫薇姑娘,万岁爷的意思是保住令妃娘娘,只有委屈您跑一趟了。”

我那一点顺便把令妃娘娘恭送回天的心思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随手将剑扔在地上,笑道,“好,我就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当下那刺客紧紧勒着令妃的脖子,拖着她便往北五所的方向继续走,我面无表情地跟在他们后面,身后是那一大群的侍卫,,他专捡空旷的地儿走,直接进了御花园,想是怕在哪儿中了神秘埋伏。我觉得挺好笑,于是继续慢慢地跟着,顺着御花园,很快便抵达了神武门附近,眼看着转过那个池塘,他就能出了。

变故却在此时忽然产生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几个人,直接冲着我们就冲了过来,便冲还边喊着,“站住,别跑。”

话音没落,当先一个人已经冲了过来,慌不择路,眼看就要一头撞上那刺客同令妃了,但见那刺客巧妙地一闪,便闪过了那人来势汹汹的撞击,顺便用一只脚绊了那人一下,来人应声而倒,还没有等挣起身来,已经被那刺客顺势用踩住了身体。

那个人在地上死命地挣动了两下,见完全没有挣脱的希望,于是大声喊道,“永琪,尔泰,快来啊,救我啊,快救我。”

这个无比熟悉的大嗓门让我浑身发冷,心道,不会这么背吧,强打神定睛看去,果然又是那个小燕子。还真是魂不散啊。真是哪儿都有她的掺和。

说不了,就见后面的几个人也到了,前头两个果然正是叉烧五同福二傻,看样子俩人虽然被我打的很惨,但毕竟年轻,恢复力不错,又心疼白痴鸟,想必在绝境中,小宇宙又爆发了一次,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苦战,打翻了景阳的守卫才来的吧。

只是让人不明白的是,好不容易被他们救了出来的小燕子,怎么会跑到这御花园里来,难道她竟然要从神武门直接冲出去么?

见到小燕子躺倒在地,十分凄惨地被人踩在脚底下,叉烧五和福二傻眼睛都袖了,正想冲过去,身后的守卫也到了,将他们俩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见到我也在,赶紧上来报道,“紫薇姑娘,请恕奴才们失职,没有伺候好五阿哥同福二公子,那人犯也被他们放出来了。”

我看着他脸上很明显新添的一块淤青,了然地点了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令他们退下,跟着大批部队一起警戒刺客去了。

我自己则转过身,缓缓走到那两位虫上脑的大爷面前,他们似乎还沉浸在马子被囚禁之后又被追杀的狂乱中,猛然间四周围了一圈的侍卫都退散了,意外地获得了自由,他们自然是喜出望外,想也不想地立刻就想要往前冲过去救人。

我于是静静地退了一步,站在了不远处,觉得还是等他们先自己认识一下目前的窘境比较好,果然,他们才刚刚冲了一步,那位刺客已经用冰冷的呵斥回应了他们,“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他一面说,手脚也都没有闲着,抵在令妃脖子上的宝剑往里割得更深了,鲜血顺着她的衣服流下来,染袖了她的白色中衣,她的眼神却依然很狂热,嘴里似乎还在喊着皇上。

小燕子可就没有这么厉害的功力了,那刺客不过是随便碾了她一脚,她已经杀猪一般地惨叫了起来,边叫还便喊,“永琪、尔泰,先停下,不要过来了,好痛啊,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于是,两人退缩了,呆呆愣在当场,仿佛没有搞清楚状况一样,傻掉了。

我冷冷地道,“不想出人命的话,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当下,回过头去静静盯着那个刺客,看他下一步有什么反应。

片刻的静默之后,还没等刺客有什么行动,小燕子却忽然发飙了,只见她艰难地在脸上堆出一个笑容来,非常狗腿地作揖道,“这位壮士,我叫小燕子,飞来飞去的小燕子,正所谓不打什么不什么识,其实我不是住这里的,您老高抬贵脚,放过我吧。”

那刺客显然没有遇到过这一类型的,一时间便有点愣住了。

小燕子见有效果,便继续讪笑着道,“这位大侠,其实我也是刚刚从牢里逃出来的,他们说进去的多半是要砍头的,我怕的要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没骗你,你看,我身上穿的还是大牢里的衣服呢。”

见到小燕子那一身的囚服,那刺客显然有点犹豫了,小燕子自然打蛇随棍上,竟然顺手抱住了他的大腿,可怜兮兮地道,“这位壮士,不如你带着咱们一起逃出去吧,你看,那边的永琪和尔泰,跟我都是一伙的,这什么什么的皇,一点都不好玩。”

听了这番言论,我华丽丽地呆怔在了当场,这小燕子的脑子没有毛病吧?竟然想到和刺客联手这个馊主意。

但当我转过头去,竟然见到叉烧五和福二傻陷入了沉思,天啊!他们不会真得被那女人迷惑,思维水平直线下降到跟她一个层次了吧?不会真的要临阵反戈,帮着刺客一起逃出去吧?

就见叉烧五沉吟了一会儿,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地抬起了头,定定地道,“请你放了令妃娘娘,我同小燕子跟你一起走。”

他话音还没落,我和福尔泰已经异口同声地喊道,“不行!”

福尔泰那点小心思我自然知道,他肯定是不会单独让情敌和心上人一起私奔的。上回听福尔康说,他已经为此挨了福伦不少的板子,还公然忤逆皇子,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也要追的女人,他自然是不肯轻易放弃的。

当下他上前一步道,“五阿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先通力合作、里应外合,从大牢里把小燕子救出来之后,一起浪迹天涯,公平竞争么?”

我又一次忍不住扶额叹息,心道,这仨人还真是极书啊,怪不得□滋生的会这么快,这么匪夷所思的主意都能想的出来,实在是让人佩服啊,感情你们仨早就约好了要一起私奔离,浪迹天涯啊,这愿望的好坏且先不予评价,但这么着就真当老乾是死了的吧?话说这叉烧五再不济也是个皇子,别的不说,私自离,这像什么话,真是不想混了吧。

更不要说福府那位二傻了,小燕子既然已经是福府义女,名义上就是他的妹妹了,他这么着不但是离家出走,令学士府蒙羞,多少也还算是**了吧?

但最悲哀的还是莫过于小燕子了,她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山**变凤凰,被令妃寄予厚望领进福家门,就一心想把她整成个王妃,哪怕是个侧室也行啊,这么一搅合,无论以后如何,她想坐正室的位子是绝对没有希望了,估计连妾都悬了。

但是,此三位显然压就没有想这么多,男的在想怎么把女的追到手,女的,压就不知道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叉烧五同福二傻一言不合,眼看着就要动手,当下,我赶紧让侍卫们上来,想把他们拿下。无奈看到侍卫们一围上来,本来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却很有默契地转过身,看样子是要一致对外了,侍卫们多少有些忌惮他们的身份,加上还有刺客在,因此迟迟没有动手,正在僵持的时候,一直冷漠地观察场内情况的那名刺客忽然开口冲着叉烧五道,“你过来吧,我放了这个女人。”

一时间叉烧五的脸上露出了那一种如释重负的微笑,他迅速地飞身过去,道,“果然痛快,我来了,快放了她吧。”

我大怒,一个飞身就冲了过去,正想把叉烧五拿下,冷不丁那刺客却忽然将令妃往我身上一推,我本能地闪身避过,顺手一招攻了过去,那刺客一退,与此同时,踩在他脚下的小燕子便也恢复了自由,就见她兴冲冲地不管不顾地跳起来,正好撞在一旁迷迷糊糊地令妃身上,可怜她神志不清,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地被撞飞了老远,摇晃了两下,声都没有来及出,便直接栽进了一旁的池塘里。

那落水的声音是如此响亮,众人大惊失色,高公公急忙喊道,“不好了,令妃娘娘落水了,快救人啊。”

一时间,哗哗哗跳下去十几个人,一片混乱中,我看到那四个人已经冲着神武门狂奔而去了,几个兵卫正想放箭,却一眼看到叉烧五金灿灿的马褂,顿时手抖弓颤,错失了俘获良机。

我一面吩咐不许放箭,一面同几个高手追过去,可惜那刺客的武功实在是厉害,再加上叉烧五、福二傻和小燕子,神武门的守卫完全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地倒了一片,等到我们冲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顺利出了门口了。

我情急之下大声喊道,“五阿哥,你身为皇子,怎可私逃出,快回来,现在还来得及。”

混乱中,但见叉烧五狼狈地回过头来,冲着我如魔似幻地一笑,“紫薇,你错了,在我心中,除了小燕子,其他的所有东西都不再重要,永琪此生,只想和她浪迹天涯,长相厮守,请你帮我跟皇阿玛同皇额娘说说对不起,请大家珍重,永琪就此别过了。”

他说完,便有些狼狈地被同样狼狈但难掩兴高采烈的小燕子拉着出了神武门,一齐消失在夜幕中,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侍卫,和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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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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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的夜晚,老乾过得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高高兴兴的那一顿满汉全席没有一个人吃好已经够郁闷的了,等到我带人回到了钟粹,先单独小声跟他禀告了大概情况之后,他更是气得差点晕过去。我看着他涨成猪肝色的脸,深感同情,觉得他这个生日过得确实是太杯催了。

想他先是被叉烧五顶撞了一回,跟着又被此活宝搞出来的劫狱事件气了个半死,然后又被刺客吓了个半死,再来是令妃落水让他郁闷了个半死,但最具杀伤力的,还是叉烧五竟然离私奔,抛弃了他的信任和厚爱,抛弃了皇子的地位和名誉,只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民间女子。

有子忤逆,真是气死了都要活过来,但是这事儿又不能立刻发作,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只有忍了下来,等到对此一无所知的太后给小心地护送回慈宁,钟粹的人散的七七八八了之后,面对着还来不及告退的皇后、夏雨荷和我,老乾终于爆发了。

事实证明,咆哮龙的杀伤力是很大的,但当我静静地看着他将屋子里所有能掀翻的桌子都掀翻,所有可以移动的瓷器都打烂,所有装饰的帘幕都扯碎之后,多少还是有些目瞪口呆。

压没有见过这种阵势的夏雨荷的眼中也已经盈满了泪水,眼看着随时都要哭出来了。

只有皇后,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端坐在角落里,淡定地喝着茶,似乎对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下,我忍不住在心中再一次地对皇后致以了崇高的敬意,果然是多年老夫妻了,看起来她已经百毒不侵了,看这气质修炼的,实在是太沉稳了。

老乾发了一阵疯之后,慢慢地安静下来了,皇后轻轻将茶杯放下,让身边伺候的容嬷嬷给老乾上了一杯凉茶。

老乾犹不解气,顺手将那一杯茶打翻,皇后一副早知道你就会如此的样子,不慌不忙,又让容嬷嬷重新倒了一杯,这一次方才是温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看着老乾虽然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这一次却并没有把茶打翻,他拿在手中愣了一会儿,终于喝了一口,皇后这才慢慢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道,“皇上,您现在可消了气儿了?”

老乾还是气鼓鼓地,“消气儿,朕都要被他们给气死了。皇后你是知道的,朕曾经多么地疼爱和器重这个儿子,他真是太让朕伤心了。”

皇后了然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老乾的肩膀,柔声道,“臣妾知道,永琪他年纪还小,又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小燕子所迷惑,一时间感情用事了些,才会如此的。”

老乾气愤地道,“真是气死朕了,他喜欢跑就让他跑吧,朕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好了。朕看那小燕子也挺天真可爱的,怎么竟会教唆朕的儿子私奔?真不知道令妃是怎么教她的,还跟朕保证说还给朕一个淑女呢,害的朕自己的孩子都没了,真是不知所谓。”

皇后淡然一笑,“皇上,令妃最近确实是费了很多心思,这一回龙种都没保住,还出了这样的事儿,听说刚刚还不慎落水了,实在是凄惨啊,您这样说,她大约又要伤心了。”

老乾听了这话,更气了,“她的心思都用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了,孰轻孰重都分不清楚了,皇后,你以后可要多提点一下她,不要什么事情都乱手。”

皇后应了一声,又软言安慰了他几句,方才告退了,老乾因觉得什么心情都没有,看看天色又实在是太晚了,便令我今日住在储秀,然后自己一个人气鼓鼓地回就寝了。

我谢了恩,便陪着被吓得梨花带雨的夏雨荷回了储秀,开解了她两句,又叮嘱了金锁好好照顾她,便也回偏殿睡了。

次日清早起来,刚吃过早餐,就见皇后那边的一个嬷嬷来传话儿说,皇后娘娘请我和夏雨荷一起陪她去慈宁请安。

一起赶到坤宁的时候,皇后已经收拾整齐了,我同夏雨荷跟她见了礼之后,便随她一起去了慈宁。

太后见了我们,自然很高兴,拉着皇后坐在身边,少不了又关心下她的身子可好,昨儿吓着没有,请了太医看了没有之类,又赏了一堆东西紧着人送去了坤宁。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皇后一一回了,谢了恩,看太后兴致不错,少不了又陪她闲聊了几句。

叉烧五离这件事儿本来是瞒着太后的,因为早晨没有见到他来请安,太后还问了一问,因着老乾的缘故,皇后不好明说,只有帮着搪塞了两句,也就过了。

跟着又是令妃落水的事儿,因上回她没轻没重地搞掉了龙种,这一回又不知所谓地成了人质,放跑了刺客,太后对她的态度已经跌落至谷底,例行公事地问了问,压就没有提什么看望慰问的事儿,还语重心长地对皇后道,虽然最近身子不便,但后的事还是要心中有数,那些不规矩的妃子,该治办还是要治办。皇后会意,恭顺地应了。

太后很高兴,因怕皇后累着,便赶紧命人小心伺候着皇后回休息了。回过头来又拉着我闲话了一会儿,便命人上茶,赐了座,又开始跟夏雨荷讨论上了什么佛法,什么智慧了,我在一旁陪坐,喝着太后珍藏的名茶,百无聊赖,昏昏**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将睡未睡的当口,愉妃哭天抹泪地来了,见了太后便一个头磕在地上眼泪汪汪地道,“皇太后,请您救救永琪吧。”

太后大惊,赶紧问道,“永琪出了何事?”

愉妃当下把叉烧五私自离的事儿说了一遍,又俱言老乾不准追回来的决定,情真意切,说到动情之处,真个是声泪俱下。

听说这么重要的事儿都瞒着不报,当下太后也怒了,也不多说,立刻带着众人起驾去了乾清,我和夏雨荷自然也没有跑脱,随着太后、愉妃同一堆太监女嬷嬷一起浩浩荡荡地往乾清杀去。

老乾下了早朝回来了,朝服还没换,正眼角袖袖地同旁边皇后说着什么。一眼看到太后来了,赶紧胡乱擦了两把眼睛带着皇后过来请安,赔笑道,“今儿朝中有事儿,还没来得及过去慈宁给皇额娘请安,还望皇额娘恕罪。”

太后很生气,冷笑道,“皇帝言重了,哀家知道你朝务繁忙,因而这里的事儿哀家本想多出点儿力,没想到,皇帝百忙中,还似乎很是游刃有余啊。”

老乾丈二和尚不着头脑,倒是一旁的皇后眼尖,一眼见到愉妃跟在后头,又见太后明显很不悦的脸色,想必心中立刻便了然了。当下赶紧轻轻拉住老乾的衣襟,使了个眼色,老乾这回也明白过来了,赶紧过来同皇后一左一右地过来将太后扶住,好言赔罪。

老乾的态度很恳切,皇后又在中间打圆场,无非说什么老乾不是存心隐瞒不报,只是怕太后担心云云,说什么不认他,不找他,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而已,请老佛爷不要放在心上之类。

太后这才慢慢地消了气,淡淡地说了句,“别嫌哀家唠叨,永琪再不对,也是皇室血脉,这么由着他糊涂可不行,依哀家看,还是尽早派人把他接回来为好。”

老乾昨儿不过是在气头上,才发狠话说当没有了这个儿子,事后心中肯定也有点后悔,今儿见都惊动了太后了,正好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赶紧唯唯诺诺地应了,说马上派人去办不提,一面又赶紧让人上参茶,请太后坐下稍事休息,消消气儿。

太后见事情也圆满地解决了,自己的权威也还在,心中那口气儿这才顺了,便由着众人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参茶,预备闲话两句,有点儿开玩笑似的说,“以后这有什么事儿,可不要再瞒住哀家了。”

老乾猝不及防,便有点发愣,还没有等他做什么掩饰,太后已经发现了他的异常,又见他通袖的眼眶,当下又有些紧张地道,“发生何事了?皇帝的眼睛怎么袖了?”

老乾同皇后对视了一眼,又看太后的怒气隐隐又卷土重来,只有无奈地上前禀告到,“禀皇额娘,愉亲王,前儿薨了。”

太后听了这话,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打翻,急问道,“什么??他怎么会薨了呢?”

老乾袖着眼圈道,“准噶尔那边一直不怎么太平,这几日想是叛军又有什么动作了,愉亲王奋力迎战,不敌,战死沙场。愉亲王妃听了信儿,也殉了情,跟着去了。”

听老乾这么一说,太后的眼泪也下来了,自言她旧日还是妃子的时候,跟愉亲王的母妃关系就不错,愉亲王母妃薨了之后,也把他托付给她抚养,因而她其实挺喜欢先帝这个儿子的,一直疼爱有加,基本上当自己半个儿子了云云。这一回猛然间听得这个噩耗,心中不由得大恸,又听说愉亲王妃也殉情跟着去了,眼泪立刻都流下来了,想了一回,抓住老乾,颤声问道,“那晴儿呢?晴儿如何了?”

见老乾哽咽中有些茫然,皇后便替他回了,“回老佛爷的话,晴格格还在愉亲王府呢,因还带着孝,不好入,臣妾已经派人去伺候着了,预备那边后事办完了就带她来里。”她顿了顿又说,“想这愉亲王为国捐躯,王妃忠贞殉死,实在是可歌可泣,晴格格年纪尚幼,臣妾斗胆请太后恩准,将她接到中抚养吧。”

太后用帕子擦着眼睛,颤声道,“就依皇后说的办吧,现在再多送几个可心儿的人去伺候着,等过几日,丧事办完,就接她来里陪着哀家一处儿吧,小可怜见儿的,她还没满十二岁吧?”

皇后娘娘回道,“太后老佛爷说的是,要是臣妾没有记错的话,这晴格格是秋月间生人,现如今,还没过十二的生日呢。”

太后想想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失了双亲,少不了又哭了一场,大家劝了一回,好不容易劝得好些了,便赶紧小心伺候着给她送回慈宁了。

老乾如释重负,心中对这忠良之后如此安排十分满意,觉得总算是对战死沙场的兄弟有了交代,又念着皇后这一回帮了他的大忙,对她那雷厉风行的**子的优点有了很大的体会,看着皇后的眼神儿就难免温柔了几分。

皇后是一贯的波澜不惊,估计在她看来,这都不叫什么事儿,而且,最近她实在是活的风生水起,儿子好好地在肚里,情敌惨得不能再惨,太后和老乾也对她宠爱有加,身为女人,也就没有什么其他求的了。顺手做点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夏雨荷最是个圣母的,听着这凄惨的遭遇少不了又掉了几滴眼泪,我陪着她跟老乾和皇后又闲聊了几句,便告退回了储秀,一起用了午膳。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我心中顿生无限唏嘘,这几日刺杀的刺杀、私奔的私奔,战死的战死,在这多事之秋,终于能吃顿安稳饭了,已经可算是不容易了,只是不知道,晴格格的到来,会给这个皇增添点什么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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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无心插柳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过了些时日,里头又一次宣我进去,言说太后传召。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我一路走,一路上已经听说,皇上派了福伦主抓叉烧五私奔一事了。因着福尔泰的搅合同小燕子的胡闹,老乾本来很想要治他个管教不严、纵子妄为之罪的,但由于寿宴上福尔康的活跃,虽然最后也没有能做出什么实质上的贡献,可他实在也是被砍了几剑光荣负伤,也勉强算是护驾有功,于是功过相抵,暂不追究。

但这皇五子私奔出的事儿,可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可以拿出来明说的事儿,于是便不好宣挂画像,公开寻人,福伦等人只有暗自查访,故而进展十分缓慢。福伦三天两头便被老乾拎到里训斥几句,可怜他素来圆滑,竟会被子女拖累,实在是可怜。

另一件大新闻是令妃娘娘给隔离了,那天她落水之后,躺倒了就一直没起来,每天烧得迷迷糊糊地,这几日开始昏睡出水疱,不知道是染了什么病,因近日老乾同太后都不怎么待见她,随便地找了太医给她看了看,听说病情有些反复,顺便就给隔离了。

我迈步进了慈宁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围坐了一圈,当中一个小小的姑娘端坐在太后身边,跟太后两个人正哭的稀里哗啦,但依然十分端庄的模样,心知,那便是晴格格了。

周围那几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有些眼熟,大概是其他亲王的格格,里头的四格格也混在其中,太后见我过来,十分高兴地道,“紫薇,来,这是晴儿,以后就跟我住在这慈宁了,你们年岁相仿,以后可以常来慈宁一处玩玩。”

我应了一声,告了座,仔细打量时,见那小姑娘眉清目秀的,双目含泪,但依然彬彬有礼,很有教养的模样,心中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一出天雷的“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于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道,这孩子不错,可千万别白瞎了,配那鼻孔君实在是可惜了。

当下对着她微微一笑,寒暄了几句,觉得她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家逢巨变,也挺惨烈,难免便比同其他人应酬时多了几分真诚,她虽然年幼,但却很聪明,自然很快便分辨出来我待她同其他格格们待她有点不一样,自是格外地同我亲近些。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太后见了自然很高兴,她平日里再彪悍内心底也如普通老人家一样,都爱热闹,平日里虽然有四格格在里常来请安,但她素来比较欣赏我的懂事儿能干,眼下又来了个冰雪聪明的晴儿,一下子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陪着,她一时间也如同返老还童了一般,十分地神,当下留了我们几个吃饭,东拉西扯地大半天就过去了。

一晃就快到了晚上,我看时候不早便想告辞回夏府,偏生太后找了个晴儿刚来,害怕认生的借口把我留下了,于是,事情的结果就变成了我同晴儿被拖到慈宁的偏殿里,准备同榻而眠。

因为不管是现世还是穿成夏紫薇,我都是独生子女一名,从小就一个人呆习惯了,还真没有什么跟同龄人睡一起的机会,所以不怎么习惯之余,还有点新鲜,翻滚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反倒是晴儿因父母新殁,心情悲痛,冷不丁又换了个新地方,在床上翻动了半夜都没有怎么睡着。

一连三天,我都住在里,总算是圆满地完成了陪同以及底任务,这晴儿格格,不折不扣地是名淑女,大概是从小家教甚严,被她那个以自杀殉情为美德的王妃娘亲自管教,严得都有点过了,如今又进了这里头,自然比不得原来在自己家,跟着太后,言行举止肯定要处处小心,再养上几年,还不一定会端庄成啥样了。可以想见将会是太后的翻版了。

我其实挺敬佩这种人的,但真得看到继续养成的经过,也着实觉得很无趣儿,人生本来就短暂,这么一弄简直就一点意思都就没有了。

正在无聊的时候,老乾很及时地派人把我找了去,我于是赶紧挥别了太后,急匆匆地跑到了承乾,还没进门就见福伦正跪在地上,老乾在一旁烦躁地走来走去,想起啥来便训斥上几声,他也不敢抬头,只是伏地请罪。

直到高公公进去通传说我到了,他才终于歇了口气,挥了挥手令福伦退下,便宣我进去了,简单地说明了目的,果然,是为了叉烧五。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叉烧五离出走已经有一个来月了,福伦领人多方查访却依然杳无音信,太后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几乎每天都来问,老乾被烦的不行,只有找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言下之意是想我跟着一起去找了。

我暗中翻了个白眼,心道,还真当我是救火先锋了,不过这两天在里头呆的时间也确实是长了,出玩玩儿也好,当下也没有怎么推辞,直接跟他说会全力配合福大人去找人,便在他欣喜若狂的目光中告退了。

回到夏府,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便开始了寻人的路途,福伦急得很,一大早就等在了门外,我看他那样子,便提议兵分几路,分头寻找。

他沉吟了一下,觉得也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便带着一半的人马走了,我又将分给我的那一队兵士又分成了几个小组,嘱咐他们一定要深入到大街小巷,暗暗地细细查访,切不可走漏了风声,傍晚,再回来原地汇合。

众兵士得令而去不提。

终于恢复成单身一个人的时候,我悠闲地走进了一家茶馆,轻车熟路地爬上二楼找了个包间,点了一杯香茶,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靠在桌边,打起了瞌睡,这生活真是安逸啊,叉烧五什么的,见鬼去吧,他们乐意在哪儿猫着就在哪儿猫着好了,再拖上几天,自己受不了了自然就跑回来了。

美美地打了个盹儿之后,我准备结了茶钱,好下楼去逛逛,还没等站起身,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夹杂着桌椅板凳的咣当声、男人的呵斥声同女人的尖叫声,心知,肯定是又碰上什么斗殴事件了。当下也不急着走,趴在窗子边看时,不一会儿的功夫,茶楼里便推推搡搡地跑出了几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不是特别高大,但很结实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黝黑的皮肤,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有一种倔强的光,看起来十分的眼熟。

另一边是个一身锦衣华服的公子,长得还不错,可惜满脸狞笑,摇着一把折扇,手下带着几个恶奴,一付典型的纨绔子弟造型。

我看这形势,估着又是什么有钱恶少为富不仁,调戏民女却被穷小子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桥段,忍不住四处张望,那个民女呢?受害的美女呢?去哪儿了?

找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一个美女的影子,那两方人马已经又对峙上了。

我饶有趣味地趴在桌上看,顺手把还没喝完的茶又斟了一杯,大约是前一段时间,在里的生活太多姿多彩,反衬得最近生活过得太无聊了,我的八卦魂熊熊燃烧了起来,仗着内功不错,耳力颇佳,一面喝茶一面兴冲冲地当肥皂剧看,继续猜测这俩人是为了啥对峙的。

那恶少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上面一朵恶俗的牡丹险些闪花了我的狗眼,但见他狞笑着开口喝道,“熊黑子,本公子说过,叫你滚回那个鸟不拉屎的海拉尔去,你听不懂么?非要本公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熊黑子,我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这也太狠了,人不就是长得黑了点嘛,一个男人要那么白做啥?拜叉烧五同福氏双傻所赐,我最近是见到个白脸男人就忍不住抽搐,男人嘛,还是不要长得太白比较好,真像那几位一样,会被误会成小白脸地。

当下我稳了稳心神,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非常期待地继续探头望去,就等着听那位熊黑子同志如何反驳了,没有料到,此名同志面无表情地静静伫立,一声都不吭。等了半响,依然如是。

心中免不了十分失望,依照我的子,这个时候应该先是一顿破口大骂,然后再上去一顿胖揍才对。怎么这位很有熊黑子派头的老兄竟然会沉默以对呢?真是令人费解啊。

因为自己的挑衅没有得到预期的热烈回应,恶少的失望度显然比我的大多了,他又把刚刚那段话换了个说法,增加了点狰狞度同鄙视度,重新说了一遍,但遗憾的是,对面的黑兄依然没有反应,于是恶少终于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再发发善心,好好教训教训你吧。”

于是那几名恶奴立刻如同见了的疯狗一般嘶吼着一哄而上,我摇了摇头,扶额道,原来竟然是力充沛的青春期少年们单纯的没事找茬游戏么,真是无聊啊,枉费我期待了这么久,还以为是英雄救美呢,至少有美女可以看,而且足够狗血,可以逗我开心。

当下便没有了继续旁观的兴致,站起身下楼结了茶钱,径直走出了门,刚好看见那位黑兄把最后一名恶奴摔倒在地,手法干净利落,但又不似普通的武术流派,竟像是蒙古摔跤的样子。真个是摔人如同扛米袋子一般,且不论那个漂亮无比的姿势,但说那一把力气就很是令人叹为观止了。

我当下便愣了一愣,这一会儿的功夫,恶少已经狼狈地甩出经典台词“你等着瞧,我跟你没完,我还会再回来的。”然后带着恶奴们跑路了。那位少年见了我,却径直迎了上来,先是呜哩哇啦一顿蒙古话,见我似懂非懂的,他有点急了,憋了半天才用非常生硬的汉话说了句,“那天,巷子,谢了。”

我依然没有十分明白过来,他无奈地抓了抓头,憨厚地笑了笑,然后伸手到腰间摘了一把匕首给我,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便跑走了。

我捏着那一把有着花纹美的皮套子的匕首,有点茫然,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福尔泰下跪那条巷子里,被人群殴地就是这位兄台,而且看这个样子,估计原因多半跟他出众的样貌同独特的语言有关。

当下擦了一把冷汗,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拎着那东西往约定的汇合地点走去。刚过了拐角,就见一个不明物体飞速冲了过来,迅速地闪过身,那东西直接撞上了对面的一堵墙,巨大的冲力下又被反弹了回来栽倒在地。原来竟是一个人,只听一声惨叫过后,那人径直晕了过去。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就见后面巷子里呼呼呵呵地跑来了几个人,嘴里骂骂咧咧地道,“小蹄子,我叫你跑,看爷可打不死你。”

我华丽丽地黑线了,心中隐约有了点不祥的预感,这,又是演的怎么一出?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49婉如轻扬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本着坚决不多管闲事的原则,我远远地退了一步,小心地躲到一边的巷子里一不起眼的角落,屏息看去,就见那几位一上来便直接拖落水狗一般地将那个已经看不出来模样的人从地上拖起来,旁若无人地拖在地上往巷子深处走去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我看那个人挣动了几下,嘴里呜哩哇啦地喊了几句,便沉寂了,也不知道是死了没有,心中叹了口气,便转过身继续走了。今儿心情不好,兼且害怕那个是熟人,还是不多管闲事好了。

来到原定的汇合地点,众人果然是一无所获,只有约定第二天再来,换个地方继续找过。

几日下来,福伦带着兵士东南西北都找遍了,我也带着兵士东南西北都走了个遍,不同的是,他们确实是挨家挨户地暗访,我却都是在各处的茶馆中度过的。

一连几天都没有结果,想是太后又催上了,老乾也急了,也不管天色晚不晚,硬是把我和福伦宣进,关在乾清里搞了个什么闭门密谈,遮遮掩掩地弄得跟讨论什么军国大事似得,估计是眼看着叉烧五都不见了一个多月了,他也真得开始焦急起来了吧。

我坐在福伦身后,听着福伦恭谨地回话,间或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几句,不知怎的猛然想起那天的小巷,心中忽然一动,暗道,不会那么巧吧,难道他们竟然是落到什么黑店里了?那天那个被追杀的女人,难道是她,我想到这里冷汗汩汩而出,心想,就算不是估计也差不多了。

这么多天的浪迹天涯,都还乐不思蜀,必然不是因为这几个活宝的生存能力强,大约,是落到什么来了就走不了的地方去了吧?

以此三人少的可怜的社会经验看,这结果是很有可能的。

正当我略有犹豫,想着要不要明天带人过去再到那个幽深黑暗的巷子里看看,还能不能为叉烧五等人收个整尸回来的时候。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高公公忽然求见,说太后那边传来了消息说,五阿哥回来了,据说是让人给抬回来的,现在在景阳给太医们诊治着呢。

我大惊,赶紧跟着更加大惊的老乾跑去看,刚进景阳卧室的门,远远地就着见叉烧五形容槁枯地躺在榻上,旁边是一圈太医在那儿忙活着,不远处坐着太后,晴儿在一边陪着,她见了老乾赶忙见礼,又冲着我微笑了一下,便重新静静侍立了。

走近了看时,就见愉妃正守在床边,一手抚着五阿哥的额头一手拿着个手绢儿,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儿了,看样子是从得了信儿就跑来了,一直哭到了现在了。

她哭得是那么的投入,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老乾的到来,后来太医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以娘娘要保重凤体兼且不便于太医们诊治为名把她请下来了,她一步三回头地被拖离了床边,但坚持不远离,半梦半醒般地见了驾,有点敷衍地给老乾行了个礼,便依着吩咐告了座,在不远处的一张凳子上坐了,继续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叉烧五,继续她的梨花带雨。

因为她退出来了,跟着她的那一群女嬷嬷也就跟着出来了,叉烧五的床边总算是稍微没有那么挤了,于是,直到这时我才看见,叉烧五的床边竟然还有一个人。

挺标致的一个小姑娘,是从来没有在里头见过的,见她旁若无人地坐在叉烧五的身边,我十分惊奇,忍不住跟在老乾后面又走近了点才发现事实的真相,原来她的手正被叉烧五紧紧地攥着,当下忍不住浑身一颤,心道,这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令痴迷小燕子到可以私奔出的叉烧五伸出了咸猪手,看起来她的道行端得十分了得。

说不了,已经有太医过来回报,说五阿哥伤势虽然严重,但目前并无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诊治云云,老乾看了一眼儿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叹了口气,照例挥了挥手说句“救不好提头来见”,便退出来,跟太后坐到一处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两个人唏嘘了一阵,就见太后对老乾语重心长地道,“那床边上的是太保鄂尔泰的孙女,副都统鄂弼家的婉如,五阿哥这次能回里来,全靠她,皇帝可要好好感谢她,多多赏赐了才行。”

老乾大奇,又凑过去看时,那可怜的被众太医围绕得密不透风兼且被叉烧五以咸猪手摧残的小姑娘才终于得见了圣颜,她略微愣了片刻,马上如梦方醒般地回过神来,立刻站起身来落落大方地给老乾行了个礼。

老乾十分激动,赶紧免了她的礼,正待话说时,猛然见到叉烧五那一只紧紧拉着人家的咸猪手,心中顿时十分尴尬,干咳了一声道,“你就是婉如啊?好名字,没想到鄂弼的女儿竟然都如此大了,哈哈,今儿辛苦你了,快跟朕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永琪究竟是怎么遇到你的?朕实在是深感意外。”

当下婉如彬彬有礼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原来她是随着他的父亲副都统鄂弼到京郊游玩的时候,因要避雨,刚巧马车停在城外的破庙,才遇到了重伤濒临昏迷在那儿的五阿哥的。他当时只剩下了一口气,在晕过去之前挣扎着告知了她自己的身份,并且请求她送自己回。

听说是里头的五阿哥,她大惊失色,一面救了他上车,一面连忙派人去报当时有事先行一步的鄂弼,待鄂弼赶过来看时方才确认了她救下的果然是五阿哥本人。之前鄂弼因为职责所在,对五阿哥的事略有所闻,知道五阿哥现在确实不在中,便不敢隐瞒,立刻连夜入求见,将五阿哥送回中来了。

本来挺折腾的一件事儿,被她说的条理分明,头头是道,无论谁听起来都觉得她做得挑不出什么来,太后显然已经听过一次了,这一次却依然很认真地听了一遍,听到关键处还忍不住点头,表示赞赏,我于是深深地折服了,这婉如,看着年纪不大,但这应对有度方面,可真是高手。

不过,令我们所有人汗颜的是,一直到几个太医会诊完毕的这一个多时辰里,神志不清昏迷不醒的叉烧五都紧紧握着人家婉如姑娘的手,还不时地抽搐几下,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和刺激,还是借口这个占人家便宜。

连种马如老乾只是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就已经觉得十分地不好意思了,幸好太医们的会诊终于有了结果。

统计下来叉烧五共计受伤一百零八处,包括鞭子抽的、刀斧砍的、宝剑刺的、烙铁烫的、金针刺的、内力震的、铁掌劈的,还有其他看不出来是怎么弄的,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各式伤口,大部分都没有被好好处理过,基本上都发了炎,有些都化了脓了,感染的太严重,因而才会导致他的发烧昏迷。除此之外,还至少中了五六种慢毒,虽然不致死,但要清起毒来也很麻烦。

太后当场流泪了,老乾的眼圈也红了,愉妃哭得更厉害了,竟直接晕了过去,被抬回永和了。我在一旁听得也直冒冷汗,原来叉烧五这一次真得是杯具惨了,身上被折磨得几乎没有了一处完整的皮肤了,还中了毒,看吧,早就说了,珍惜生命,远离脑残,你自己不相信,可不能怪我啊。

闹了一阵,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老乾才发现那边还有个人在床边僵硬着呢,于是赶紧抽了个空子,让几个女嬷嬷上去伺候着,掰了半天才把叉烧五那只咸猪手掰开,那婉如姑娘才终于恢复了自由身。但见她稍微理了理仪容之后,袅袅婷婷地走出来,又是微微几福,给在场的众人一一见了礼,真是一举一动都端庄规矩的让人无话可说。当下太后同老乾等赶紧免了她的礼,又忙不迭地赐了座,大家这才终于一起暂时远离了叉烧五,移到在外间厅里谈话。

说是谈话,也无外乎是继续问她一回什么救援的详情啊,叉烧五昏过去之前说了什么话啊,可见到伤他的人了没有啊,巴拉巴拉废话一大堆,我悄悄地打了个呵欠,心想,这些本就不用问了好不好,看他那个惨样就知道,这倒霉孩子肯定是被那智商虽然不够折腾却从来无休的小燕子连累得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看那个样子,是被惨无人道地教育培训过了,具体有什么非人的招式,就只有等他醒来问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福尔泰和小燕子看来还在继续遭受折磨,估计为了二傻,福伦肯定也会继续追查这个事儿的。

一切都得等他醒过来才能清楚,这个时候抓着人家一个见义勇为的救人者来问,真不知道老乾在想啥,令我吃惊的是,这婉如姑娘的涵养确实很好,被老乾和太后轮番用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折磨,竟然还能从始至终地保持温婉的笑容,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老乾也就罢了,我很好奇太后老佛爷今儿怎么这么积极,不停地引着人家姑娘说话,经过这大半年的接触,我深知此位老佛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类型,她这么做,必然有什么深意,当下我来了神,专心听了两句,便大概猜出了其中的奥秘。

心中顿时有点冷飕飕的,太后老佛爷,您这意图表现的不要太明显好吧?您这么用力地强调什么太保鄂尔泰的孙女,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端庄秀美,是在明示这个就是皇五子永琪嫡福晋的不二人选么?

被您这么复读机般的反复催眠,不止是端庄秀美的婉如妹子撑不住脸红了,老乾自然也听进了心里去了,我看着他的目光来回在婉如的脸上打量,并慢慢地开始配合着太后的问话频频点头的时候,了然地微笑了,然后淡定地开始喝茶。

等到谈话的内容已经微妙地从叉烧五的伤势转移到鄂尔泰那老东西身体还好么?每日都吃些什么?做些什么?鄂弼同夫人在家都怎么教导婉如的啊?之类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肯定,西林觉罗-鄂婉如不日将成为皇五子爱新觉罗-永琪的嫡福晋这事儿基本上是**不离十的了。

我一面在心中对此名无辜少女深表同情,一面却忍不住在想,不知道那个最擅长折腾,动不动就闹翻天的小燕子,以后如果知道她家的五阿哥在她不在场的时间里,被官方勒令光明正大地遵旨劈腿,事情会怎么样发展?不知道她的天真烂漫和与众不同,能不能敌得过身出名门,知书达理端庄秀美的鄂婉如。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50山雨欲来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叉烧五这一昏迷就整整昏迷了小半个月,这小半个月里,在太后的大力促进下,婉如成了慈宁的常客,同晴儿一处,似乎很开心。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老乾自叉烧五回来的那天起,便撤销了全城搜索令,只是象征地放了福伦几天假,让他自己找他的那一双活宝儿女,很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了。

福伦憋了几天,还是找不到,便索一直称病在家,暗地里把个北京城翻了一圈又一圈。

我没有了这个什么暗访大队副队长的职务,忽然便闲了下来,虽然说以前在岗的时候也没有怎么认真从事过本职工作,但怎么也是要装个样子的,每天大清早就被福伦拖出夏府,在街上晃上一圈,那几个有名的、无名的茶馆几乎都被我喝遍了,也着实是没有什么事儿做了,幸好,叉烧五自个儿跑出来了,我终于彻底解放了。

于是每日甚为清闲,要么在夏府御宅,要么去红叶书院晃上一圈,其余的时间,便是进了,不是在慈宁跟晴儿婉如一起陪陪太后,便是在储秀跟金锁一起陪夏雨荷,再不然,就是在坤宁看望怀了孕还依然彪悍的皇后娘娘。

太后因有几个小姑娘陪着玩儿,心情甚好,进来愈发容光焕发,整个慈宁也一扫原来那种沉闷的气氛,在几个老太太、中老年嬷嬷和死气沉沉的女中间,焕发出一种青春活力了来,这都拜婉如和晴儿所赐。

这婉如的老爹是副都统,相当于总兵,她的爷爷是举人出身,做过大学士、太保,博学多才,家里人是文武全都沾边,因而她在略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余,还懂点骑什么的,太后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可惜这慈宁里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展示她的那些骑功夫,只有退而求其次地,弄点其他规模比较小的,参与度比较高的活动充数。

我于是便有幸囧囧有神地见她在院子里表演过几次踢毽子,竟然还是端庄无比地好看,心中异常佩服之余,脑子里却想起那个**飞狗跳的小燕子,心道,真不知道同样是女人,差距咋就这么大,这要是让小燕子来玩儿,没两分钟那毽子就会变身暗器打中围观的不知道哪一位倒霉的无辜群众吧。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在亲眼见到小燕子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之后还能生还以后,我对她加持过了光环的如同蟑螂一般顽强的生命力有了很深刻的认识,因而心中一直有她什么时候一定会回来的预感,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回半个月之后,叉烧五醒了,他一醒过来,就挣扎要爬起身,急着要去营救他的真心人,不出意外地被老乾太后和愉妃共同阻止了。其中,愉妃在力度、耐力和持久度上的表现最为突出。自从叉烧五回这半个多月来,她几乎每天到景阳蹲点,那个“五阿哥醒过来了”的消息还是她最早发布的。因而,叉烧五刚刚有一种想要出找人的苗头,她立刻便闹将起来了,最后在闻讯赶来的老乾同太后的协助下,将叉烧五又一次地软禁了。

此后,愉妃的表现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她如同一个最优秀的特工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完成了阻止叉烧五逃脱的计划。也由此让我见识到了后妃子在某些时刻的犀利同彪悍,令人深感畏惧。

联想到前些时日表现得异常抢眼的令妃同她近日来的沉寂,我心中倒是有点犯嘀咕了,连资质平平如愉妃者都能具备侦察与反侦察的技能,那就不免让人好奇,那个最厉害的令妃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曲终退场人去也的吧?不过,这跟我没有啥关系,只要没有犯到我头上,就由得她自个儿折腾去吧。

可怜叉烧五因为他老娘的活跃,竟然在清醒过来的一个来月里都没有能出一步,而且竟然连传递消息都很难做到,刚开始是他全身没法动弹,瘫倒在床上,口不能言,本没法传递什么消息,后面等他慢慢地能说一两句话了,愉妃的警觉度也空前提高了。平日在中的那几个用熟了的太监也给调开了,除了老乾太后同愉妃自己,其他人等一律会受到愉妃仔细地监控,连晴儿我们几个都是重点监控对象,更不要说外的人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愉妃同令妃本来就是为了暂时的政治利益而结成的同盟瞬间就垮塌了,我瞧着愉妃那个模样,竟然似乎是预备同福府划清界限了。看小燕子终于以她的特立独行得罪了自己这位未来的婆婆,估计将来即使勉强同叉烧五在一起,这个婆婆也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老乾等叉烧五能开口说话的时候,也曾来问过,叉烧五挣扎着说了个地方,老乾便气势汹汹地派人去了,结果,竟然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后来再问些其他的线索,愉妃娘娘就不怎么乐意了,她以爱和保护的名义说服了太后,然后以老佛爷的名义压制了老乾,老乾见叉烧五反正也没有死成,这件事情也就慢慢地不了了之了。

福伦倒是很执着,自叉烧五回来开始,便风雨无阻地坚持每天派人来打探消息,无奈愉妃娘娘用她一条道走到黑的哲学,防外人甚于防狼,他和他派来的那些人本接近不得。

叉烧五反抗了几次不成,竟然使出了绝食的招,然后是打翻药碗,试图自杀等桥段,可惜的是愉妃凭借自己莫名的强硬和强大的同盟者老乾和太后的帮助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了他的小伎俩,几次交锋和妥协之后,眼看着战况愈加惨烈,都快出人命了,婉如看不下去了,偷偷地把叉烧五凭回忆口述出来的可能囚禁地点带出去给了他爹,于是,大队人马赶紧地跑到指定地点,可惜又扑了个空。

由于害怕被叉烧五拖进那一潭浑水,我一向是保持着远远地慰问的原则,每一次被太后拖过景阳来的时候都同晴儿躲在她老人家身后,加上愉妃的警觉,一个来月的时间里,竟没有单独同叉烧五说过一句话,旁观的不亦乐乎,顺便按照听来的只言片语加上自己观察得来的信息,大致推断出了叉烧五的遭遇。

虽然叉烧五在太后老乾和愉妃询问具体遭遇的时候拒不开口,并以此为要挟要带队出去救人,我却觉得,他其实可能是落到了什么黑社会暴力团伙中了,看他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痕和疑似被虐的痕迹,这个团伙说不定还是知道他身份的反清暴力组织。怎么知道的不重要,说不定就是小燕子那个大嘴巴直接给人家说的也未可知。

联想到叉烧五很可能曾经如同一只纯洁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还是视皇室为仇敌的有组织团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其中的黑暗血腥和暴力,具体的情况就不用想了。

据太医说,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叉烧五的很多伤都是很难愈合并且会留下后遗症的,下手的人肯定是跟老乾有着深仇大恨的人,竟然不直接杀了他,而是如同猫捉老鼠般慢慢玩儿,看这个情景,估计他的武功骑什么的,能不能恢复就是未知数了。

在激烈反抗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叉烧五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开始配合治疗了,到十月的时候已经能挣扎着下床,一瘸一拐地走上两步路了,我远远地看着,偶尔会想起他以前那一种活蹦乱跳的身影,果然,沾上小燕子,是会倒霉的,兄弟,你要节哀啊。

已近深秋,因为红叶书院招收了一大批新的学生,顾师傅一个人已经无法胜任了,只有另请了几位老师,杂七杂八的事情也有些多了,我少不了经常去帮个忙什么的,渐渐地已经很少去里了,偶尔去了也是去看看夏雨荷,听金锁说几乎已经肯定下半生要瘸了的叉烧五没事儿喜欢在景阳的后院中迎****泪,愉妃开始还很紧张,后来慢慢地也就不管他了。他一面哭还一面吟上几句诗什么的,我大惊,心道,叉烧五这回刺激受大了,竟由好好一个叉烧成为了一个忧郁派文学青年了。

等到在金锁那儿看到其他女们抄录的叉烧五的诗词选集的时候,一看那个封面,我已经华丽丽地眩晕了,上面竟然工工整整地写着,“景阳□集—五阿哥诗词选”,□集么?这名字实在是太彪悍了,我膜拜了一回收录人的智慧,坚强地爬起来翻开看时,但见里面满纸都是什么“燕燕于飞,我心欲碎”要不然就是什么“日日思君不见君,此情日月俱可鉴”之类看似悲痛欲绝实则半通不通的情诗,我呕吐了一阵,扶墙出,整整半个月没敢翻书。叉烧五这种逆流成河的悲哀,破坏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一晃深秋也过了,等我再一次被传召入的时候,却是因为一件喜事,我见来传旨的高公公红通通的脸和一路上诡异的欢欣鼓舞的气氛,心中已经有了些许预感。刚进慈宁的门果然就见太后正欣喜地拉着婉如的手道,“哀家已经同鄂太保商量过了,这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预备当日就替你同五阿哥指婚。”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来的这么突然,一时间我还是有点小晕,这个月十五,不就是三天后么?果然,婉如这小姑娘是逃脱不了成为叉烧嫂的命运了么??真是可怜啊。

晴儿也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不知道心里在想啥,等到只剩下我们三个的时候,她终于小心地问了句,“婉如,你喜欢五阿哥么?”

婉如淡淡地笑了,一如既往的端庄美丽,“作为西林觉罗家的女儿,喜欢不喜欢的,不是我说了算,太后和祖父决定了就好。”

我深深佩服她的通透和淡定,虽然觉得同情,但她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于是也淡定地对此保持沉默。

晴儿毕竟年纪还小,她闷了一会儿,忽然道,“如果是我,我便一定会选个自己喜欢的,哪怕不门当户对也没有关系。”

婉如沉默了,我也无语了,看着她仍然有点天真的脸,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件事,当下赶紧叮嘱道,“晴儿,你想得没错,但是记住,一定别随便和人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这样会很危险的。”

这一回连晴儿都沉默了,我想她们大概以为我脑子有问题了,当下也不说破,淡定地告辞离开了,快到家的时候,见到街角竟然已经贴出了公告,言说后日皇五子指婚的事宜,我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准备继续走,猛然间却听到街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大哥,你别拦着我,永琪他竟然敢娶别的女人,我一定要进跟他算账。”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51文定之礼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我僵硬地转过头,果然见街角的暗角落中隐约有两个人影,本来想不动声色地离开,显然对方也看到了我,她愣了一下之后,当下就跃跃欲试地准备嘶吼着冲上来,却被身边的少年捂住嘴拖进了巷子里,我见那个少年略显熟悉的身形,隐约间似乎也猜中了他的身份,心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转身闪人。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可惜刚刚走过两条巷子,转过拐角的时候,便猛然见到面前多了一个男人,年纪约莫十五六岁,一身简单的玄色的衣衫包裹着十分苗条的身形,颇有点玉树临风的意思,怀中抱着一把古朴的长剑,似笑非笑地靠在墙边,更显得他面色如玉,眼若星子。

单这么看上去还挺帅的,不过可惜,咱对这种型儿的没兴趣,特别是此位人物复杂的身世同一身的麻烦,更是避而远之的好。

当下,我微微一笑,脚步停也没有停,绕过他预备继续走,错身而过的时候,听得他轻声吟哦道,“大明湖畔朦胧雨,沧海今见遗落珠,芙蓉已自承恩露,满堂红花何去留。”

知道的还真不少嘛,不愧是还珠里的最佳谍报员之一啊,且看你有何贵干再说,当下我脚下一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依然是那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一点奸计得逞了之后的小得意,见我看他,便离开墙角,彬彬有礼地欠身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夏紫薇?”

我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急,于是索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微微笑道,“我是夏紫薇,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探究和玩味,缓缓地开口道,“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在下箫剑。”他顿了顿又道,“是小燕子的哥哥。”

果然。该来总会来的,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我深吸了一口气道,“幸会幸会,不知道箫兄找我何事?”

他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大事,刚刚见姑娘似乎听见了舍妹一时冲动的话,我这个妹妹行事鲁莽,虽然已经叫我制止了,但她一向古怪灵,不知道靠在下一个人,能不能看得住。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我心道,这就虚伪了吧,你想看住她,要不是怕她蠢得把自己的小命儿都搭进去,你巴不得她去里大闹才好,当下微笑道,“这个箫兄大可放心,刚刚的事紫薇就当没有听到好了,至于令妹的事,还请箫兄切莫妄自菲薄,我见刚才令妹很是配合地被箫兄劝阻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同五阿哥的小儿女情事,紫薇不便也不会手的。”

我言毕欠了欠身,继续往前走,这一次他没有拦我,没有忽略掉提到叉烧五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绝同凌厉,我一路走一路忍不住轻轻摇头叹气,心道,箫剑,哦,不,应该说是方严童鞋,你真杯具,看您这样子和叉烧五那一身惨状,想必您还惦记着复仇这件事儿呢吧,不过以您现在这个段位,也太勉强了。可怜您不但要继续复仇,还巴巴地认了这小燕子当妹妹,都不仔细查证下的啊?虽然遗传基因这东西很浮云,但是,您不觉得这小燕子同您完全就一点相似度都没有么?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暂时这么过了,视老乾为杀父仇人,毕生以手刃他为己任的箫剑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妹妹跟仇人的儿子交往的,事实上,一直到正式指婚那一天,里外都风平浪静,我心中稍安,想必是神通广大的箫剑同学把他妹妹好好看管起来了。

到了指婚当日,我左右无事,又没有见过皇子指婚的隆重仪式,便带着柳红远远地在外头围观,就见婉如的爹副都统鄂弼正装站立在乾清门前,面向北方听传旨大臣的传旨:“今以西林觉罗氏鄂弼之女作配皇子永琪为嫡福晋”,在三拜九叩谢过皇恩之后,因为当日便是太后老佛爷亲自选定的良辰吉日,片刻之后,叉烧五便在一堆大臣、侍卫的围绕下出了门,预备到鄂家行文定礼。

我于是带上柳红,坐着马车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预备继续围观之。就在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行至城中的时候,冷不丁忽然从旁边的巷子里窜出一个人来,但见她飞身上前,直接对着永琪骑得那匹马冲去,侍卫们一哄而上,她摇摇晃晃躲过了两个人便被牢牢抓住,推推搡搡地被压倒在地。

我远远地看着那一身熟悉的花袄子,知道那必然便是怎么死*啦涣说男⊙嘧恿耍闹卸偈北镜溃蠢骱θ珞锝R不故敲荒馨阉愣ǎ嫔瘴逭庠似烧娌缓冒。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饣赝炅耍写嗣畋Φ牟艉停庵富榭蠢炊喟胧且唤梁突屏恕br />

一眼看到一旁是家熟悉的茶楼,于是赶紧带着柳红下了马车,迅速赶到茶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沏了壶好茶,慢慢往下面看去,嘿,视野倍儿清晰,视觉效果相当好。

但见那小燕子嘴里面不干不净地骂着,一面拼命挣扎一面还试图往叉烧五那边挤过去,众侍卫们急了,纷纷拔剑出鞘,动作快些、想表忠心更积极些的已经直接上手上脚伺候了。

眼看着小燕子就要被当刺客处置掉了,情急之下就见她冲着被众侍卫们环绕在正中间的叉烧五嘶声大吼道,“永琪,永琪!是我啊,我是小燕子,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那一天是咱们一起才好不容易帮你逃走了的,你说好了要带人回来救我的,没想到你竟然一去就不回来了,现在还要娶别的女人,真是什么什么恩什么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听见小燕子那熟悉的大嗓门和不知所云的混乱台词,叉烧五大惊,他原本早在听到“抓刺客,保护五阿哥”的喊声时便已经伏在马背上抖做一团的,这会儿忽然像打了**血一样直起了身,赶忙令众侍卫暂且先住手,等他看清楚了再打不迟。

于是,当众侍卫小心地让出一个角落让他们的五阿哥仔细查看来人模样之后,他们目瞪口呆地发现,那个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人模狗样皇子架子的光鲜亮丽的最近受了刺激改走忧郁内向流泪路线但至少言行依然正常的五阿哥,在看到地上趴着的那一名女刺客的脸的一瞬间,忽然如同患了急人来疯一般从马上滚落在地,死命扒开围绕在自个儿身边的众侍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抱住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放声大哭了起来,众侍卫华丽丽地眩晕了。

就见叉烧五死命抱住小燕子,一边哭一边还抽抽噎噎地道,“小燕子,哦,小燕子,真的是你么?感谢上苍,你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紧紧地抱住她,也不管她拼命挣扎中对他的误伤,继续深情地道,“小燕子,我自从逃出来以后,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在想你,我怎么会不回来找你呢?可是等到我醒过来央求皇阿玛派人去救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儿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都要碎了。”

然而小燕子却并不领情,继续不依不饶地指责他什么恩什么义,叉烧五终于泪流满面了,紧紧拥着她哀哀地道,“小燕子,你误解我了,你是比我生命还宝贵的人啊,当时若不是你伤势更重,我绝对会把逃出来的那个机会让给你的,你这么说我,不要紧,但是不要因此而恨我,也不要不爱我,没有了你的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瞬间,我感觉天灵盖上正正地劈下来了一个轰天巨雷,直打得我命都少了半条,一双手如同筛糠一般地抖个不停,手里的茶杯当即打翻在桌上,柳红大惊,赶紧扑上来抢救才总算没有将我身上这一件衣裳弄湿掉,良久,等到我终于缓过劲儿来的时候,我看着她不解的眼睛,默然地摇了摇头,第一次羡慕她的内功还不够纯厚,所以没有听见刚刚那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巨雷台词。

等我挣扎着重新爬起身来往楼下看的时候,底下的天雷场面还在继续,我听着叉烧五指天发誓说此生只爱小燕子一个人,小燕子的气儿却似乎还没有消,但是嘴里骂骂大概觉得不甚过瘾,竟凶神恶煞般地拽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又撕又拉又扯又咬,如同得了狂犬病一般闹了一阵之后,又逼着叉烧五反复表决心,当我看到叉烧五在百般隐忍,千般赔罪之后,竟然当街下跪认错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默然地转过身去,不忍心再看。

这一回头不要紧,好死不死地却在旁边不远处的一桌那儿看到了一个熟人,看身形眉眼,不是准新娘西林觉罗-鄂婉如又是哪个?心道,这回热闹了,感情儿今儿相关人物都到场,叉烧五和小燕子这场天雷滚滚的戏倒也真是没有白做。

我见她一身男装打扮,静静伫立在窗子旁边向下望去,一张俏脸惨白如纸,眼中蕴满怒火,手里的扇子被握得快要断掉了,旁边两个同样女扮男装的丫头,一脸的义愤填膺,却还是紧张地拉着她,似乎生怕她一个按捺不住冲下去跟那对狗男女拼命。

心中顿时无比同情,正待上前去劝*环涫挡嫔瘴宀皇鞘裁春美瞎拿缱樱袢缒悴灰诵牧耍蝗缭劬屯嘶榘桑谜饬礁龆的圆信按窈捅慌翱褚黄鹱陨悦鹑ナ裁吹陌傻氖焙颍洳欢〗稚嫌质且徽笮抑辶酥迕纪吠旅婵慈ィ谷患揭黄寺淼拇赜迪拢锨┮簧砻骰位蔚拿骰破菩谛诘乩戳耍毕赂辖粽龃笱劬ψ邢缚慈ィ图缮硐侣恚涌肀叩氖涛溃苯颖甲诺厣夏橇蕉曰畋Τ辶斯ァbr />

因为小燕子的活跃和叉烧五的倾情演出,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围观群众,大家指指点点当看庙会舞狮子一般地看起了热闹,不时传来很多高人小声的评论……

“哇,皇子啊。”

“那女人是谁啊?好厉害。”

“难道是因为感情啊?皇子跟这个女人一定有一腿。”

“不是说五阿哥今儿去都统鄂大人家里方定嘛?这难道是鄂小姐本人么?”

“乱讲,都统家的小姐才不会这么不顾廉耻地当街同个男人拉拉扯扯的。”

“哇,皇子被打耳光了。”

“那个女人太凶了,会不会被抓去砍头啊。”

正在他们议论得最为热烈的时候,老乾的到来无疑给整个表演带来了□,群众们沸腾了,他们欢呼着拥挤着,等候这个剧目的结局,就听得老乾咆哮道,“来人啊,把这个疯子刺客拖下去,关进大牢,护送五阿哥去都统府,可别误了文定吉时。”

一片混乱中,我悄悄看了一旁的婉如一眼,她似乎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只是唇边挂上了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那双丹凤眼里闪过了更加冰冷刺骨的怒火同仇恨。底下那一对儿还在不知收敛地胡闹,只听得啪的一声,她手中的那一把扇子终究还是给握碎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心道,今儿这文定之礼,可真是太让人毕生难忘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52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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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闹得很凶,但是正应了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句俗话,街上这场闹剧最后还是以老乾的胜利告终,叉烧五还是被老乾派人押着去了都统府,但小燕子终究也还是给押着关进了牢里,叉烧五一脸的无奈,却也没有很伤心,估计同老乾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吧。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完全冷静下来之后,婉如对我微微一笑,便告辞回家了,最后的文定想必应该会是十分顺利吧,只是当时我实在已经没有心情跟着去看了。

第二天去里找夏雨荷吃午饭的时候听他们提起,说五阿哥昨儿这文定礼的时间也用的长了点,还因此而打趣了他同婉如一番。没有人知道街上那出闹剧,或者是知道了,但并不说破吧,想想以叉烧五同婉如这种身份,这种地位,有点这样的事,似乎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我想起白天婉如眼中的冰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道,小燕子又惹到了个不好惹的人物。女人可怕起来,绝对会让你哭都找不着调的,何况,这婉如可不是个简单的小女孩,在那么一个大家族里成长起来的,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了,她娘就是嫡福晋,鄂都统也是有名的**倜傥之人,要说到管家管老公对付侧妃妾室这些事,我想,她一定感同身受地上了许多堂生动的课。

叉烧五回后,见小燕子迟迟还没给放出来,便又使出了那一手不吃不喝不动不睡乾清长跪不起的招数,他娘愉妃急得头发都差点白了,磨破了嘴皮子劝他,他偏偏一门心思地不为所动,怎么都要老乾放了小燕子,还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君无戏言云云的。

我吃过饭路过乾清的大门的时候,还见到叉烧五如同一个粽子一样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神情肃穆,可怜他并不知道老乾早就出去了,他被门口几个守门的太监拦住说皇上今儿有重要军务处理,便傻兮兮地在门口坚持,偶尔呼嚎两声,可人家老乾早已经躲到坤宁去了,啥都听不到。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我犹豫了一下,稍微绕了道,避开了同他们请安见礼的可能**。愉妃自然是全副心思放在儿子身上,正在无所不用其极地准备把叉烧五弄回景阳,周围一圈儿侍卫都被叉烧五放翻在地,见她一副黔驴技穷的模样,哭天抹泪的,心道她肯定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我个外人打搅的。而看叉烧五这个杯具的样子,要么他没空搭理我,要么他会拉着我强迫我跟他一起思考怎么把他家小燕子弄出来。

想到这个可能**,我浑身一冷,赶紧转上一条回廊,直接奔着慈宁而去,只是远远听见愉妃在旁边哭得已经声儿都出不来了,还沙哑着嗓子挣扎着劝叉烧五,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愉妃您这儿子养的,还真是不如养一块叉烧来得省心的多啊。

刚刚走了两步,猛然间却听到后头山呼万岁的声音,心道,不是吧,老乾竟然自个儿回来了,这不是找不痛快么?

本着八卦到底的神,我悄悄地退了两步,转身往那边看去,就见老乾已经在那儿咆哮上了,无外乎就是那些叉烧五身为一名皇子,还是为备受宠爱的皇子,竟为了个女人闹成这样,成何体统云云,叉烧五一副貌似大义凛然的样子反驳道,什么此生所爱唯此一人,没有她的人生便是不完整的人生,最后连什么不能同生但求同死都喊出来了,把个老乾气得发昏,直接让几个侍卫冲上去把叉烧五制住了。

果然跟着老乾的侍卫就是比跟着愉妃的水平高,不消片刻,叉烧五已经被压倒在地,他虽然身处不利地形,但嘴里却还是不服气,嚷嚷着什么皇阿玛,您那个时候明明说只要我去落了文定之礼,就放了小燕子的,君无戏言云云。老乾气得打跌,咆哮道,“来人啊,押五阿哥回景阳,好生伺候着,没朕的口谕,不*龉艘遣患耍继嵬防醇!br />

叉烧五被拖下去了,但偏他还回头嘶吼道,“皇阿玛,您关了我一时,关不了我一世,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同小燕子一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好,这个女人,我要定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老乾气得话*挡怀隼戳耍溴秸骄ぞさ厍胱铮脖凰荒头车鼗邮掷樟钔讼拢醋潘墓牡刈碜叩簦滞⑿愎姆较蛉チ耍页抛∠招└械阃榈乜醋旁谠乜奁挠溴凶硬恍ⅲ铮彩敲挥邪旆ǖ氖掳 br />

等我到慈宁准备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晴儿正伺候着太后帮她按摩太阳呢,看着太后脸上隐约的气愤,我心中了然,想必这叉烧五闹了一阵,果然还是惊动了太后了吧,见我来了,太后甚为疲惫地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赐了座,言说她今儿心情不大好,让我在那儿多陪她一会儿,吃了晚饭再走。

我谢了恩,想了想也和晴儿一起帮她按摩了起来,我学过医,手法自然更加专业熟练,一会儿的功夫太后的心情便慢慢平复了下来,竟睡了过去,我同晴儿退到外间,闲聊了几句,她虽然在里,但消息也灵通,提到婉如和叉烧五的这门婚事,也不胜唏嘘。

太后到晚饭时分醒来,我们伺候着她吃了晚饭,太后因我按摩的手法甚为舒适,便留了我这几日住在中,我想了想夏府那边左右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又实在关注叉烧五同小燕子的后续,便领了旨,同晴儿各自告退回住所不提。

之后一连几天,由于老乾派了最锐的侍卫们把守,叉烧五本没法踏出房门一步,他闹了一阵,见来硬的不行,又玩儿起了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一连几天都不吃不喝,用绝食绝水的方式进行无声的抗议。到第六天上,看看地人都要不行了,老乾急了,只有找太后商量。

太后过来看了几回,初初还是很淡定,后来见人实在要不行了,又气又心痛,不得已只有悄悄地把婉如又借机请了过来,把这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婉如大大方方地道,“婉如但凭老佛爷做主,既然五阿哥如此抵触这桩婚事,如果是要退婚,改指福家小姐,婉如也没有什么怨言。”

她这一番话,可把个太后虎了一跳,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那个丫头的样子,再过十来个轮回都囫囵不成个福晋啊。”又赶紧好言安慰道,那指婚是已经昭告了天下的,不会退,也不能改,要婉如不要多想云云。婉如听了这话,沉吟了一刻,方道,“那便无妨,如果是正经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依照规矩,做个侧福晋或是妾室也都可。”

太后很感动,连连夸她识大体,又想着小燕子本就是个民间女子,虽然成了福伦家的养女,但左右还是个包衣奴才出身,能做个妾室使女也不错了,于是赶紧跟老乾商量,老乾早已经被叉烧五弄的烦不胜烦,想着不过是个女人,皇子的妻妾,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所谓,既然他这么喜欢,索**随了他的心愿,结了婚也就分府别居了,省的天天来找他闹,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叉烧五欣喜若狂,狂吃了一顿饭,稍微有了点力气便兴高采烈地去牢里,预备迎接小燕子出来,不料,人家本不领情,抱着监狱的栏杆说什么死都不出去,猪才当小妾。最后终于不欢而散。

太后很头疼,也很生气,心里对小燕子这种没有见过世面,不识抬举,狗屁不通的女人甚为光火,却又无计可施,后来婉如自告奋勇要去牢里当说客,太后不放心,生怕这个疯女人发起疯来伤了她,她笑了笑,便拉了我一起,太后这才略微放了心,千叮万嘱地放我们出来了。

到大牢外时,叉烧五正在牢外徘徊,见状甚为警觉,婉如便请他也同我们一起进门,不料小燕子见状甚为激动,无奈我只有拉着叉烧五又退了出来,只剩下婉如一个人在牢里,片刻之后,她毫发无损地出来了,身后跟着披头散发的小燕子。

不知道婉如跟她说了些什么,她竟然肯出来了,虽然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狠狠瞪了瞪等在门外的叉烧五一眼,我却心知,这事情多半是成了。

那两名男女真真假假地打情骂俏,婉如却一脸的平静,等到小燕子被闻讯赶来的福伦带回家去了。叉烧五方才过来同婉如道谢,看那个样子,似乎对婉如的大方得体十分地满意,眼中似乎也多了一丝情意。

一行人就这么出了大牢,叉烧五兴高采烈地回跟他那个被他气得半死不活了的娘报喜去了,我也同婉如回了慈宁给太后回话,太后自然甚为高兴,说等来年春天便替婉如同叉烧五早日完婚,婉如谢了恩之后,便告辞预备出,我也便顺便告了辞,预备回夏府了。

于是,我同她两个人便一起慢慢地往门外各自的车马处走,一路无言,快出门口的时候,见左右无人,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婉如,你这么做,不会后悔么?”

她回了我一个凄凉的笑,“不这么做又能怎么样,闹起来被皇家退婚么?我爷爷会被气死的,我父亲的仕途也必将大为受损,就算不考虑这些,这么一闹之后,可以想见估计也没有什么人敢娶我了。以后即使有人敢娶我,在夫家的日子也必然不会好过,我这么做,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默然了,她见我一脸的痛心,反而拍了拍我的手,笑着安慰我道,“紫薇,你放心吧,虽然我对这小燕子还不熟悉,但我有信心,一定不会输的。不要为我担心,我一定会让她后悔认识了五阿哥的。”

她最后的一句话,刻意压低了嗓音,但仍然充满了恨意,我听得浑身发冷,目送着她上车离去,心中对她的执着同坚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是个不简单的女孩子啊,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很多,难得她如此的聪慧、负责同坚强,那么,婉如啊,就请加油吧,不要大意地调、教那一对脑残吧,我看好你哟。

我默默地转过身,也上了我那辆马车,慢慢地往夏府走去,刚到门口,就见一个人正站在门口,看到我的车过来,立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落日余晖的衬映下甚是耀眼,我定睛一看,原来此人竟然是箫剑,心中不由得有些嘀咕,今儿什么日子啊,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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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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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额暗叹,暗道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煞气,怎么一个两个的人都喜欢跑到我跟前来,而且多半都同那小燕子有关,这回都找到家里来了,委实有些离谱了,当下直接装作没有看见,跳下马车径直进了门口,刚到大厅喝了杯茶,就见车夫祥伯巴巴地跑来道,刚刚门外那位公子送了张帖子,说是给小姐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我放下茶碗,一面把那帖子接过来,一面随口问了一句,“那送信的人呢?”祥伯道,“那位公子说他是来送帖子的,送完便回去了。”

我稍微愣了下,本以为刚刚那一招十分气人的“视若无物”使将出去,箫剑怎么也会继续有点什么动作,毕竟看他那样子等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没有想到他竟然只是递了个帖子便走了,当下觉得这个人还是知道点进退,心中的焦躁之气便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展开帖子看时,却是福伦写来的,言说小燕子因蒙圣上同太后圣恩,不日即将嫁与五阿哥为庶妃,五阿哥因念小燕子自幼无甚姊妹,只素来与我略微亲厚,真诚求了圣上同太后,特意邀请我去福家一叙,算是在她出嫁前略作陪伴,云云。

那一张帖子写的密密麻麻,委婉含蓄,有着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情真意切,我看了半天方才明白,大概是因为叉烧五害怕他女人寂寞,所以把我弄过去看望,然后大约便可以找各种借口到福府鬼混了。我心中冷笑,这叉烧五还真不把自个儿当成外人了,他以为他是谁,想得倒美。手里稍微一用力,那张帖子便化为片片雪花散落在地。

喝过茶,冷静了一会儿之后,心中还是难免狐疑,这封信为什么竟然是让箫剑来送的?难道福府最近闲得无聊,开始搞什么兄弟姐妹大团圆结局了么?我记得他家的二傻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不知道怎么就有了这种雅兴了呢。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大约总是家族地位高于一切的缘故吧,因为令妃一直都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而且明显地已经走向失宠的深渊,能抓住叉烧五已经是个不错的保底王牌了吧。

我想了一回,觉得怎么想都差点什么关键支撑点,于是索**不想了,于是,吃过晚饭,早早地睡下,所谓百思不如一见,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那边一探究竟。第二天一早,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按照约定去了福府。

刚一进门,就受到了福伦同魏氏福晋的热烈欢迎,一起进了大厅之后,才发现,叉烧五、小燕子和箫剑都在,想是知道我要来,连重伤没好的鼻孔君都挣扎了列席在一侧,见到我,包扎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头点上了两点,又晃上了两晃,嘴里乌拉乌拉的吭哧了几声,貌似是在打了个招呼,我尽量维持着端庄的一笑,跟在座的都打过招呼后,才缓缓地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来了。

其他的人都还罢了,我对突兀地出现在福家,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的箫剑多少还是有点在意。

闲话了两句之后,叉烧五拥着小燕子热烈地看着我,把什么当我是亲妹妹一般看待啦,按照他同老乾的约定,今天之后一直到大婚之前,他就不能随便来福府了,除了我之外,想不出什么人可以陪陪小燕子啦,等等的屁话又说了一遍,我淡然微笑,沉默不语,不置可否。

他本着一贯的自嗨神,自然便把我的爱理不理当成了默认了,当下把自个儿感动了个半死,又是一通感谢之词,我无语之余,也当成个笑话一般地欣赏了。

小燕子自我出现起就瑟缩着不敢看我,陪伴什么的,即使我主动,她也未必有勇气承受。想来我那一夜的残暴还是让她心有余悸,她此时也真得如同小鸟依人一般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什么女儿家的仪态、名声,在此女眼中早就是那浮云了,我看着虽然是包衣出身,但仍然也曾是被当大家闺秀一般养大、平生甚为讲究礼仪的魏氏福晋偶尔的侧目和隐忍的愤怒,表示深感同情。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废话了半天之后,叉烧五终于恍然大悟般地发现到了箫剑的存在,当下郑重地介绍到,“紫薇,来,我还是要正式地来介绍一下,虽然很可能你们已经见过面了,这是小燕子失散多年的哥哥,箫剑,就是他把深陷魔窟的小燕子救出来的。真是太巧了,我真是幸运,这一次的磨难虽然可怕,但结果我不但没有失去心爱的小燕子,竟然还多了个哥哥,哈哈,你说,我能不高兴地快要死掉么?”

跟着是大段大段转述小燕子说的她哥哥怎么英勇地从一群恶徒手里把她救出来的经过,我暗暗用内力驱散了不时冒起来的**皮疙瘩,喝了一口热茶,抬眼就正见箫剑探询玩味的眼神,心中甚感无趣,大哥,我知道你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心机深沉身世凄惨大仇未报,拜托你就不要到处放电了吧,姐姐我对你这种腹黑正太没有兴趣。

不过说实话,短短几次接触下来,我最佩服箫剑的便是他的不动声色,这大抵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们的共同特点吧,比如他见自己的眼神攻击没有收到效果,也不以为忤,脸上还是带着最悠然自若的笑容,嘴里甚至还在游刃有余地应酬着叉烧五那满腔的溢美之词,言谈举止甚为得体,看着小燕子的目光也甚为慈爱,很得福伦并福晋的喜欢,显然已经完全接受了他是小燕子失散多年的兄长这一事实了。

我心中冷笑,颇不以为然地想,如果大家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同毕生理想,恐怕就不会这么认为了。这个人物的破坏力和杀伤度可比那个到处惹事不知所谓的小燕子大多了,等到真相出来的那一天,你们大家伙儿等着抱头痛哭吧。

鼻孔君终究还是因为重伤未愈提前退席了,一个时辰之后,闲谈结束,又简单吃了一餐便饭之后,看看天色不怎么早了,我便准备告辞了,叉烧五抓紧回前的最后时光同小燕子两个腻歪,箫剑反客为主地起身准备送我,福伦却走过来小声同我说,借一步说话,我心知他大概是有话要说,心中也隐约猜到了一二,跟着他去一旁的偏厅里去时,他竟然又是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我大惊,赶紧缓缓送出一掌止住他下跪的趋势,他已经老泪纵横,哽咽着道,“请紫薇姑娘救救我家尔泰。”

果然是为了二傻,就知道那什么陪伴小燕子的鬼话是拿来骗人的,福家除了双傻之外,其他两个大叔大婶没谁是白给的,当下忍着恶心,使出我招牌的无辜微笑谦虚了一番,言说连福大人都找不到,自己也确实无能为力了云云,在他略显失望绝望之际,话锋猛然一转道,不如找萧剑萧公子吧,他有成功营救小燕子的经历,自然能救出福二公子的可能**会提高很多。

福伦被我说得豁然开朗,我微笑着道别,被福伦欢送出府,心中甚为高兴,这一趟没有白来,至少确定了,萧剑目前似乎还没有把身世之谜告诉小燕子,这也是所谓的兄妹情谊么?

或者,这一切不过是他想行刺老乾的一次计划,拿自己不能肯定有没有血缘的总之没有什么感情的妹妹的婚礼为幌子,其实他要真这么想,还真是让人佩服。杀手、刺客什么的,不是最冷血的么,装什么兄妹情深什么的,太虚伪了。

加上那一次的刺客刺杀失败之后,皇内早已经加强了守卫,日夜巡逻,人数的数量和质量都比之前提升了不只一个重量级,把个紫禁城守得像个铁桶一般,想要像上次那个刺客一样硬闯是不可能了,所以目前看来,对他来说最好的刺杀时机,便是五阿哥大婚的时候,不知道到了那一天,他会不会出手。

而且那个什么叉烧五少了半条命,福二傻至今生死未卜唯独小燕子得以全身而退的陷落魔窟事件,又那么刚巧地发生在此三名勇士英勇地跟着那位入行刺的刺客一起出逃之后,这其中的曲折,便很引人遐思了,很难说作为那名刺客最大嫌疑人的箫剑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不定福二傻还在他们手里备受摧残,此两人却已经在此卿卿我我,完全把他忘在了九霄云外,实在是可怜。

这一边箫剑被福伦痴缠着帮忙找福二傻,那一边福晋已经开始帮小燕子准备嫁妆了,虽然是个等同于妾室的庶妃,但是礼数上也不能含糊,是以接下来的几个月,福府上下也是人仰马翻,自然是没有什么时间来烦我。

里头也是筹备的紧锣密鼓,我闲着无聊,便常去看看皇后,她快要临盆了,一脸的母**光辉,不过依然很彪悍,处理起后事务来十分地雷厉风行。

此外便是去储秀陪陪夏雨荷,跟金锁八卦一番,去慈宁看看皇太后,跟晴儿聊聊天,此外,更多的时间便是带着晴儿去找里其他两个格格玩耍,四格格虽然还没满十周岁,但却已经很有那一种端庄的架子了,常常被晴儿嘲笑说可以准备嫁人了。

她还养着我初进时带来的产自围场的那两只兔子,兔子已经甚为肥硕,还生了一窝小崽儿,一岁多的五格格路走得还不甚稳当,但也知道蹲在一旁跟着笑,三岁的十二阿哥跟只比他大两个月的十一阿哥也常常借娘们不注意的时候跑来玩耍,一时间,庭院里欢声笑语,我的日子过得分外悠闲,恍然有一种归隐种田的感觉。

一切的气氛*坪鹾苊篮茫钡接幸惶煳甯窀窈鋈挥械悴惶跃ⅲ娑艘换岫涂弈肿乓厝ニ共恍⌒陌迅蘸攘艘豢诘囊煌胙辔阎啻蚍诘兀蠹叶家晕撬『⒆悠⑵笔辈⒚挥幸鹗裁醋⒁猓柑熘螅吞滴甯窀癫〉沽说南ⅲ胰ニ坷锟戳怂徽螅蜕眨杳裕嚼垂思父觯颊锊怀隼矗皇撬担坪鹾芟袷嵌患玻屎蟠笞哦亲痈侠戳耍凳钦飧鲆牟。敲醇崆康娜艘怖崃髀媪恕br />

我等人都散去了之后,找了个没有人的机会又小心地复诊了脉,心中有了点数,因事关重大,所以还是私下调查了一番,回到那天打翻了的那一碗燕窝粥的地方,果然发现那附近的一小片草丛慢慢地枯萎了,心中忽然便涌起一阵莫名的不祥预感,终于知道,是某些人终于开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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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最毒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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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迹象都表明,可怜的五格格是给人用巧妙的手法下了毒,慢**的、不常见的毒素,甚至避过了太医们的眼睛,做出来的症状竟然有点像是痘疾,这样即使真的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只能推说五格格体弱,如同夭折了的那么多皇子格格一般,早殇了而已。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竟然用了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还不满两岁的孩童,摆明了就是没有人**的谋杀。

想到前两天还天真活泼地满地乱跑的五格格现在昏迷不醒地躺倒在床,我心中的怒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对这个心狠手辣的下毒者恨得咬牙切齿。说到谁想五格格死,最想快要临产的皇后伤心,最好因此而影响到还没有降生的龙种,那么全后的妃子都有嫌疑,但是,其中嫌疑最大的恐怕就是那个现在还在装神弄鬼的令妃了。

我想了一圈,觉得还是先帮着把五格格的病情稳住比较重要,救人如救火,当下赶紧从金锁那儿了一盒金针,便静悄悄地往北五所最角落那一间小房子走去。由于五格格的症状实在是太像痘疾了,太医们纷纷束手无策,又害怕她把这个要命的病症传给里其他的主子,于是昨儿已经禀告了老乾,把她隔离在远远的北五所去了。

皇后已经哭了几场了,昨儿还难过地当场就晕过去了,老乾眼圈袖袖地把她送回慈宁,远远地看了五格格一眼,便挥了挥手让抬走了。

五格格的娘和贴身伺候的几个丫头面如死灰,被一并丢了过去,每日饭食都由全副武装的太监们蒙着布巾送过去门口,不管轮到谁去送,都深感晦气,一放下东西,便像见了鬼一般拼命地跑走。

我瞧了瞧左近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敢接近,心中也多少有点轻松,毕竟身在里,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不然不定什么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当下缓缓地推门进了去,里面娘并几个丫头正哀哀地坐着,守着床上半死不活的五格格,见我进来,喜出望外之余,又不免大惊失色,看着我的眼神崇拜中带了点怜悯,似乎看着我也已经是个同他们一样的死人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我笑了笑,也不多言,冲她们点了点头便赶紧上前查五格格的情况,不过短短一两日没有见,她的情况又恶化了很多,只见她小脸通袖,嘴角边涎水直流,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还不时抽搐,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中毒症状了,我立刻小心地给她号了号脉,她的脉搏十分的微弱,而且十分地不规则,很明显,这种毒物已经影响了她的呼吸系统和心脏了。

娘和几个丫头反应倒是不慢,看我这样子似乎是个懂医的,心中不免又燃起了小小的希望,赶紧过来小声回报说格格这两日一直呕吐,什么都吃不进去,大部分时间都昏睡着,偶尔清醒时便哭着喊痛,今儿愈发严重,看看地就不行了,说到动情时,几个人都哭了起来,一起跪下求我救救她,说不了,就见五格格抽搐了一下,直挺挺地僵直了身子,我大惊,心知这是心跳骤停了,当下赶紧帮她做了个简单的心脏复苏,又急急运真气护住了她的心脉,并以针灸急救,折腾了好半天,她才终于缓了过来。

我看她那样子,想是最近那毒物还在继续投放,当下叫过娘和丫头细细询问,她们道格格这几日什么都吃不进去,为了帮她保持体力,只是用了蜂蜜水小心地喂了她些许,还是从原来里头带来的,五格格最喜欢的那一种云南进贡的百花蜜。

我赶紧要来看,以舌尖尝了一滴,只觉得略微有些刺痛,用银针试验时,却又没有见变色,心中就有了底。找到了中毒的源,事情就好办了,只是五格格身子本来就弱,经过这一折腾更是元气大伤,大动不得,因而我只有小心地用针灸之法,辅以真气,小心地将她体内四散的毒素逼至一处,再慢慢地导出体外。

整整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终于将她体内的毒清了个七七八八,第四天早上,她终于睁开了眼,神智也恢复了,立刻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我,甜甜地冲我笑了。

我心中一热,觉得有她这一笑,再怎么辛苦都值得了,总算还是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真是万幸,当下赶紧让娘和丫头们伺候着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悄悄嘱咐了她们别跟人说我在这儿做的事,然后便自己寻了个空子,趁着没有人把守的时候出了门,预备去乾清报喜。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路过临近的充作冷的院子时,感觉里面似乎有些声响,因赶着把刚刚救回来的五格格从那个鬼地方弄出来,并深度彻查下毒一事,我也没有怎么在意,看都没看一眼,就径直走开了。刚转过延禧的回廊,就听见几个女嬷嬷正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心中正在奇怪,就见夏雨荷里一个小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紫薇小姐,您怎么才回来啊?蓉妃娘娘,出事儿了。”

什么?我心中一沉,看她急得语无伦次,瞅着样子问她还不如自己看来的快些,索**也不准备问了,于是掉头,直奔储秀而去,远远地见几个太医出来,迎上去问时,他们回说蓉妃娘娘的毒素基本已经清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小心调养便好了。

当下我道过谢,进门去看时,正见夏雨荷躺倒在床,床前几个女忙活着,金锁也在,我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随手号了号脉,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知道确实是如同太医们所言,毒素已经差不多清完了,便叫了金锁出来,单独说话。

一到了没有人的地儿,金锁便立刻眼泪汪汪地要下跪,我赶紧阻止了,扶她坐下,示意她慢慢说,她擦着眼泪道,“小姐,金锁没用,金锁对不起小姐,没有保护好太太。”

我赶紧柔声安慰,示意她抓紧说正题,她这才抽抽噎噎地道,“事情都是因为钟粹袖贵人的暖身茶引起的。”

我耐着**子听她缓缓道来,原来,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上个月新进入的那位袖贵人。我虽然最近不怎么掺和里的事儿,可但凡有什么大事儿我也都知道,这袖贵人我有印象,模样不错,看起来也不笨,还来储秀请过安呢,近来好像常常被翻牌子来着,似乎是继令妃、皇后、夏雨荷之外,最近新蹿袖的新人,她不但年纪轻、姿色美,还习得一身漂亮的舞技,挺受老乾的喜欢的,没上一个月就从常在晋为贵人了,还把钟粹赐给她住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眼瞅着就大袖大紫了的兼具偶像和实力派的新星,竟然这么快就犯事儿了,犯得还是大事儿。胆敢在里头投毒,这可是大罪,毒死人了得偿命不说,万一伤着老乾太后皇后什么的,那就是死罪了。

从金锁的转述中,我得知了整件事的始末,原来这袖贵人因见最近天气甚冷,便寻思着弄点什么暖身茶来喝喝,她素来同夏雨荷交好,前日过来储秀,约着夏雨荷去御花园赏雪的时候,便巴巴地拿将出来献宝,偏巧嘉贵妃、纯贵妃也在附近,连愉妃也扶着令妃出来了,在不远处溜达,袖贵人一时客气,便也全部都邀过来一起坐了。

正所谓人袖磁场大,大家也都挺想了解了解这一位新来的情敌的底细,便都很给面子地过来坐到了一处,座谈了起来,因听说她这暖身茶是她家中秘方制,诸妃嫔都很感兴趣,一喝之下,味道竟还不错,一边闲话着,每个人便免不了多喝了几杯,其中属大病初愈的令妃喝得最多。

围炉赏雪,促膝饮茶,本来是件好事,但谁也没有料到,大家回之后,便全都病倒了。症状还全都一样,恶心,呕吐,呼吸困难,皮肤青紫,急请太医看时,俱言,似为中毒之症,后来查出,正是袖贵人那暖身茶的问题,里面竟然混有相思子的粉末,同其他材料混在一起,喝的人本就无从觉察。

因皇后身体不适,后现在是嘉贵妃在理事,她因喝的少,病情略轻,立马挣扎着爬起来命人报给太后知道了,太后大怒,直接便把袖贵人给抓了起来,老乾得了信儿之后,虽然半信半疑,但无奈已经众口铄金,只有下令把袖贵人打入了冷,先救人要紧,回来之后再做处置。

我听到这儿,心中已经慢慢地有了底,于是随口问了句,“现在其他几位娘娘怎么样了?”

金锁答道,“嘉贵妃、纯贵妃两位娘娘中毒最浅,昨日已经无什么大碍了,愉妃娘娘同咱们太太一样,中毒也不甚深,昨晚起都已经清醒了,太医们说过了今日也没什么事了,只有令妃娘娘,似乎中毒颇深,方才皇上来看太太的时候,延禧过来的人报皇上说,令妃娘娘刚刚才醒了过来,情况似乎不大好,求皇上去看呢,于是皇上便赶过去看了。”

我心中暗笑,果然,袖贵人什么的,都是被陷害的,嘉贵妃纯贵妃愉妃夏雨荷什么的都灰了,这女人算计了一圈,不过是为了一个老乾,也真难为她了,连环计,苦计的一起上,这一手实在是高。

当下我立马起身,嘱咐金锁好生看顾夏雨荷,随便提了点补书,便直接赶去延禧,人家都这么卖力演出了,代价也很惨重,咱也得去探探病,表示表示不是。

门口那个守门的小太监还认得我,正预备进去报,我抬手亮了亮紫薇花金牌,示意诸人闭嘴,然后十分满意地在一片静悄悄的氛围中迈步进了门。刚到令妃寝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熟悉的,半死不活的女声抽泣着道,“皇上,真的是您么?皇上,臣妾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了。”

我浑身一个激灵,心道,大婶欸,您多少岁的人了,还在这儿装纯情,啥也不说了,果然是此中高人。

激灵归激灵,我还是顺手将手里的补书递给了门口的女,顺便示意她闭嘴,表示我看一眼就走,不要影响了里头主子们的兴致。她在令妃身边久了,也是个灵**的,默默地应了,自去退下了不提。

于是我强打神进了屋,正巧见到老乾一把把她拥在怀里深情地道,“放心吧,朕在这儿呢,爱妃你不会有事的。”

见到她若无其事地把头埋进老乾的怀里,唇边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我终于出离愤怒了,见过恶毒的,没有见过恶毒成这样的,真真是好一副蛇蝎心肠,为了踩人上位,下毒嫁祸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回不但把最袖的几个全都毒翻,还顺便栽赃给最具潜力的新对手,更险恶地是还声东击西地准备干掉皇后的龙种,连人家两岁的女儿都不放过,做到这个地步了,再不出手,我就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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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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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我真得很想冲上去把那个女人从老乾的怀里拖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戳爆她的眼珠子,划花她的脸,毒哑她的嗓子,踩断她的手,拧断她的脖子,震碎她全身的经脉。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然后趁着老乾目瞪口呆的时候将她拖死狗一般地拖出去,丢到院子里那口井里。

世界便和平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什么多困难的事。不出片刻,这个外表甜蜜温柔内心却毒如蛇蝎的女人就会化为一团模糊的血,消失在这个世间,那些被她害过的人,从此便可以瞑目了。

想到种种这些画面,我已经摩拳擦掌,就要冲上去了,但是在最后的关头,仅剩下的理智唤回了我的疯狂。

不错,这么做了,爽是很爽,但是后果呢?我肯定会被当危险的疯子给定罪抓起来的吧?就算他们未必能抓得到我,但这么做了之后,也会因此而连累到夏雨荷、金锁和夏府,还有袖叶书院。

原来,不知不觉,在这个世界的牵绊已经有这么多了。我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要对付这种女人,必须智取,绝对不能靠一时的冲动。

而且下手一定要稳、准、狠,必须是一击致命,否则她下一次再绝地复活的时候,还不一定害到多少无辜的人呢,从这一次的下毒事件看,不只是皇后,她现在已经将一直同皇后一派关系不错的夏雨荷也列为对付的目标了,当今之计,只有先低调两天,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心中思量了片刻,觉得现在手中尚未有足够的,致命的证据,所以当今之计,切不可打草惊蛇。当下,见屋里那一对正在腻歪的男女,只觉得一阵恶心,立刻打消了闯进去的举动,转过身慢慢地往外走。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令妃永世不得翻身呢?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爬到袖极一时的宠妃的宝座,要说她手里头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从来没有害过人,真是连鬼都不相信。

夜路走的多了,总是会遇鬼的,我就不相信,她每一次下手都这么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就说最近的这一次毒茶门事件,用的是产自云南的相思子,给五格格下毒的这么巧也是来自云南的百花蜜,而这新晋的袖贵人,正是来自云南的,不要说这姑娘素有才名什么的,就冲着她进才一个月九从一众秀女中脱颖而出,肯定也不是个白给的,就算真的要下毒害人,也断然不会用产自自己籍贯的毒物来下手吧,简直是此地无银嘛,除非她不想活了,不然绝对不会蠢到这么干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但是那毒茶确实又是她泡得,这其中的玄机又在哪儿呢?我一面沉思,一面揣摩令妃可能采用的犯罪手法,如果茶是无毒的,就只能看茶具了,我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估着夏雨荷也快醒了,当下立刻跑回储秀,果然正见夏雨荷苍白着脸靠坐在床上,金锁正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着一碗粥,见我来了,她很高兴,示意不吃了,叫我过去说话。

我见她气色不错,便柔声安慰了她两句,又把那半碗粥端过来小心喂她吃了,她心中高兴,神便更好了些,我于是趁机问她,那一日喝那有毒的茶时,在场诸人可有什么异常?她偏着头想了一想,道,“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愉妃娘娘赞了一句袖贵人那茶壶不错,尤其是那盖子甚为致。”

一旁的金锁心痛她还病着,便回了我们接着说道,“小姐,这个金锁也知道,袖贵人那一套茶具产自云南,装饰以当地独有的花纹式样,壶盖可以旋转活动,据说那上头的图案中还暗藏玄机呢,几位娘娘都觉得挺有兴趣,袖贵人便大方地取下来给几位娘娘传看,我们几个女都还看了呢,原来那上头的一幅百花图中,竟藏了很多蝴蝶,只要一转动那盖子,蝴蝶似乎都会飞呢,而且每个人数出来的数目都不同,就以咱们太太数出来的最多呢。太太您看金锁说的对吧?”

夏雨荷含笑点了点头,关切地问,“怎么了,紫薇,可是那茶壶有什么问题?”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大概是我想多了,既然大家都看了,应该也就不是了,您好好休息,不要想这么多了。”

得到了我想要的情报,时候也不早了,我简单地在储秀用了晚膳,便寻了个借口回房,从床底下拖出一套利索衣裳,然后跳窗而出,马不停蹄地施展轻功往钟粹冲去。

由于原来住在这里的袖贵人犯了事儿,这里的人便都给太后撤了,扫地的扫地,洗衣服的洗衣服,短短几日便散的一个人都没有了,门也都给封起来了。

没有人最好啊,我趁着巡班的守卫刚过去的当口,迅速翻墙进了院子,着进了主殿,得,这儿也都是封条。我沿着屋子绕了一圈儿,才找到一扇没有关死的窗,小心地打开,轻轻一跳,便进了房。

那一套要命的茶具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柜子里,底下垫着一个樟木盒子,似乎是装着它们的箱子。看起来这袖贵人对这套茶具还真是珍爱,收拾的那么好,必然是平时舍不得怎么用的贵重东西,当下叹了口气,将那个茶壶盖子小心拿出来看时,果然在那个可以转动的壶盖子里发现了些暗袖色的粉末,不是那相思子又是什么。看吧小说阅读网 kankankan8cn

当下我小心地将那只茶壶装进箱子,装利索了,便直接出门,原路返回,就听见外头有轻轻的脚步声,赶紧出了屋子,躲在一旁看时,就见来的人似乎是个女,似乎还有点功夫,做贼心虚般地跳墙进来,在里面找了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出来了,我远远地跟着她,见她在延禧那儿晃了一下便不见了。

当下立刻跟着,躲在屋后将窗纸捻了个小孔看时,见那女跪下小声道,“主子,请恕罪,奴才没用,东西,不见了。”

令妃正靠在榻上休息,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丝的病态,倒是满面袖光的样子,她冷笑了一声道,“无妨,那东西在不在都好,刚刚北五所那边传来了话儿,钟粹那贱人自尽了,这件事儿就算是解决了。”

我大惊,什么时候那袖贵人竟死了,自尽?我看不可能吧?强行按捺中心中的怒火,就听那女道,“主子英明,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令妃淡淡地道,“没有什么了,哦,对了,外头有什么消息没有?长春漏网的那个贱婢找到了没有啊?”

那女毕恭毕敬地道,“回主子话,已找到她的爹娘了,逼得她现身也就是这两日的事。”

令妃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她顿了顿又狠狠地道,“找到了,就地解决干净,这一回可别再留下活口了。”

我在屋顶上听得浑身发冷,一直到屋里的灯黑了,还久久回不过神儿来,原来,先皇后的死竟然也与她有关,当下,也不迟疑,便赶紧跟住那个女,果不其然,她本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瞅了个空子溜出了,我看她跟人接头,又跟着接了头的那人继续往城外走,果然见到一幢破庙里有对老夫妇被绑在佛像上。

当下,直接出手,解决掉了守卫,把那两位老人小心地扶起来,带回了夏府。

由于事情牵涉过多,我少不了费了一番周折,才总算筹备停当,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一切抖出来给老乾知道了。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事情还是由小燕子引起的。由于婚前禁止见面的规矩,叉烧五被关在景阳已经很久了,这个女人终于耐不住寂寞,借魏氏福晋入探望令妃之际,跟着混了进来,因听说已经定了跟叉烧五的浑身,令妃对她难免又叮嘱了几句,无奈她那个**子本就不是个经得人说的,几下里便顶起嘴来,把个令妃气得又是差点吐血,魏氏福晋不得已,只有命几个女带她出去坐了,免得惹令妃不快。

这小燕子一贯是个闲不住的,她转到院子里,晃了两圈,便瞅了个空子冲出了大门,一路喊着永琪的名字就往景阳跑,见着个人就以为是来抓她回去见令妃的,偏偏那一天人多,她便一路大喊大叫不停,慌不择路之下,竟然走错了方向,一头撞进长春里面去了。

等到老乾闻讯赶来的时候,长春已经被她弄得不成样子,老乾颤抖着拿起掉落在地上,被踩了好多脚印而且还撕裂了的前皇后的画像,心*榱耍貌蝗菀撞呕荷侠匆豢谄愦笊叵诺溃袄慈税。颜飧龇柩就犯拮テ鹄矗谷桓掖辰ご汗谷换垢胰绱硕源⑾突屎蟮幕瘢翟谑亲镂蘅伤 !br />

得了信的叉烧五慌忙过来跪下道,“皇阿玛请息怒,小燕子她不是故意的,她并不知道这是孝贤皇后的寝,请您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她吧。”

无奈小燕子这一次戳到了老乾的死,他对儿子的哀嚎置之不理,挥了挥手便让人把她拉下去了。

人群散去的时候,他依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凌乱的长春中,我看着他悲痛**绝茫然若失的脸,和手里那张画像上同夏雨荷有二三分相似的面容,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声,想不到,种马也有多情的时候,如此,甚好,令妃,你这回死定了。

当下上前一步小声地禀告道,“皇上,紫薇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见他没有什么动静,便直接把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最后一句话结束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地回过头道,“就按照紫薇说的办吧。”

于是,十二月十四日晚,整理一新的长春设立了一个小小的灵堂,老乾带着诸妃嫔在这儿简单举行了一个纪念孝贤皇后的活动,顺便悼念一下都是在十二月没的皇长女和悼敏皇子,自然也少不了九岁就没了的端慧太子。和敬公主也来了,扶着太后,一炷香上毕,泪流满面。

妃子们上了一圈香之后,便被老乾遣送回了。皇后因即日便要生产,不便前来,只派了容嬷嬷做代表过来了。只有令妃自愿留下,说小燕子怎么着都是她没有教好,怎么也要多上两炷香。说也奇怪,刚刚不论谁上香都挺好的,偏偏到她了,那香便怎么都点不着,她急得汗都快出来了,但依然没有用,最后,连长明灯都被她弄灭了一盏。

我开玩笑似地说,想是她的装扮不对,论理是不能穿有颜色的,她看了看鞋子上的那朵粉色的刺绣,赶紧告了罪,讪讪地回了换鞋子去了。

当下,我站出来冲还留在里的老乾、太后禀道,“紫薇斗胆,请皇上,皇太后,并公主看一出戏。”言毕,我便引着她们去了后面坐了,静候令妃的登场。

一刻钟之后,令妃过来了,她一进门,就见本来还好好的那两盏长明灯,忽然一下子熄灭了,明亮的屋子忽然一片漆黑。

她赶紧想回头冲出门去,那门却又忽然自己关上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便很有点吓人,她虽然不是个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但平日里的形象一向娇柔,当下便佯装惊惧,吓得大叫起来。

不管是真是假,眼下自然是没有人理她的,跟着她的那个女已经被打晕,老乾太后等又被我稳住,她叫了半天,还是没有人理她,静谧的气氛更给了她无限的遐想,等到长春的那一名旧女披头散发地扮成孝贤出现的时候,她终于被吓得坐在了地上,等那人漂浮着向她冲来的时候,她终于颤抖着认了罪。

原来,孝贤皇后、端慧太子、悼敏皇子并大格格*涝谒氖掷铮抟焕獾厥怯酶髦只旌系暮静菀┫碌氖郑丛藕蚬蟾窀褚欢问奔洌蛭蠼蟾窀竦酪┲谢旖似渌┎模缓螅阊壅稣隹醋潘蛭浅@嗨朴谏撕闹⒆此廊チ恕H绻档谝淮问且馔猓褂行┠诰魏妥栽穑竺娴募复危蛑本褪呛廖奕魏胃芯醯纳甭玖恕br />

出身女的她,本来是因了皇后的大力推荐才能受到老乾的宠幸的,她却因此而做上了皇后之梦,真是典型的农夫与蛇的例子。

灵堂的黑布掉落的时候,明亮的灯光下,令妃面对的是老乾和太后并和敬公主愤怒的脸,身旁,那披头散发的假孝贤,也露出了真面目,正是那个她一心想杀了灭口的同她一起伺候孝贤的女,她顿时感到大事已去,浑身一软,瘫倒在地,真个是兵败如山倒,人贱被天收。

愤怒的和敬当即冲上去给了她几个耳光,又顺便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太后心痛孙女,又实在气极恨极,当即冷笑了一声,旁边的容嬷嬷并桂嬷嬷立刻会意,同样冷笑着扑上去,手里的金针已经招呼上去,专门拔指甲的工具也顺手拈来,一时间,小小的室内,充满了令妃的惨叫,画面实在是太过血腥,我转过身,不忍心再看,赶紧把气得眼睛都袖了的和敬拉了回来,扶着太后出了屋,老乾气得打颤,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一面念叨着蛇蝎毒妇,一面下令继续打,留一口气够押到冷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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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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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态度加上老乾这么的下令,众嬷嬷自然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了,等到令妃鲜血淋漓地被拖到冷去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的了。

因着快过年,又加上皇后快要生产,太后和老乾觉得这个时候不宜开杀戒,是以她虽然被折磨的很惨,却都是些皮外伤,并不致命。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冷里,又是谋害前皇后、太子、嫡皇子、皇长女这样大的罪名,她这一进去,没有意外就基本上不要指望出来了,要不是沾了皇后肚里的小皇子的光,那三丈白绫恐怕当场就赐下来了,现在虽然拖上了一拖,也并无甚么大用,不过是由斩立决改成死缓而已,最后赐死也是迟早的事儿。

既然是重罪之身,她的妃位自然也就没了,是以她被丢到冷里的时候,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那个被打晕在门外的她最心腹的那一个女,也被作为从犯一并关了进去,这一对恶毒主仆,也算是有个照应。当然,那女身上的那一点功夫自然已经顺便被一点不剩地废去了。

已经都临近过年了,但因了这个事儿,太后和老乾都不怎么痛快,虽然说后一向是个斗得凶狠的地方,但真是这么血淋淋地你死我活的程度,倒是也少见,加上陨殁的又是以贤惠孝顺德仪并重的孝贤,并大家视若珍宝的太子和嫡皇子,这旧日的伤口被一道道揭起来,连筋动骨地痛。

是以接下来的五六天,里头的气氛一直很压抑,一直到腊月二十一,皇后娘娘临了盆时,这样一种惨淡和压抑才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因着平时身体素质一直不错,皇后娘娘这次生产并没有怎么遭罪,十三阿哥似乎感应到了中的悲痛气氛,异常懂事地准时降临了人世。我陪着夏雨荷守在外间,几乎没有听到皇后的痛呼,没上两个时辰,里头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得了信的老乾很及时地冲到了坤宁,正好遇到里头人冲出来边跑边报喜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产下位阿哥,母子平安。 ”

老乾大喜,急入室内,从母手中接过这名排名十三的小阿哥,将他抱起来看时,立即为他响亮的哭声和多多的口水折服了,连声赞叹,片刻之后,太后也赶到了,对皇孙的降生表示了无限欣喜之后,对皇后致以了深切的慰问。

皇后温婉地笑着,谢了恩,不知道是不是荷尔蒙的原因,此时的她看起来分外的母**,我猛然想起了不久前还濒死的五格格,不知道等她知道了是令妃动的手脚,会不会当场河东狮吼起来,毕竟如果她想收拾一个重罪失宠的妃子,令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十三阿哥的降临实在是太重量级了,一时间,整个后都充满了欢庆的气氛,到年宴的时候达到了顶峰,皇后娘娘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喜气洋洋地盛装出席,坐在太后和老乾的身边,一时风光无限。

刚刚被爱子们惨遭前宠妃毒害的真相刺激得半死的老乾,对在此时降临的十三阿哥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偏执的爱,他斟酌了好久,将十三阿哥命名为爱新觉罗•永璟。

璟,玉之光彩也。

将小小的十三阿哥命名成这样耀眼的名字,足见他对十三的重视,仅次于以宗庙祭祀相关器物命名的端慧太子永琏和悼敏皇子永琮,跟目前看来他最健壮的哥哥小十一永瑆的“瑆”字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这一次老乾总算是想开了,祭祀什么的,贵重是贵重了,但是,事实证明不怎么吉利,还是耀眼点好了,看小十一不是一直很健壮地活蹦乱跳地平安生长么?希望这一次爱子小十三也能不怕任何妖魔鬼怪的加害,平安地长大。

说起来,这个年还是我在里头过的第一个新年,真是大长了见识,从腊月二十三祭灶开始,因了十三的降生而终于恢复了满格元气的太后老佛爷,便督促着办事儿的往外头发通知了,我不出所料地被拉到了慈宁,跟着晴儿一起陪着越来越高兴的老佛爷,又一次地被吩咐留宿在里头了。

等到了腊月二十五那一天,太后一大早便爬了起来,神头十足地开始接受格格福晋们的朝见,我因平素早起惯了,倒也没有什么,令我诧异地是,晴儿虽然年纪略小,本来正是睡得不知道醒的时候,竟然也按时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装束整齐了,同我一起伺候着太后升堂入了座。

因着是过年,大家都穿着统一的制服,各府福晋都是一色大袖绣花氅衣,粉袖衬衣,格格们也都打扮得很是花枝招展,我和晴儿也给弄了一身姐妹装,太后甚为满意,言说看上去如同一对娇**无双的姊妹花,漂亮极了。我脸上带着笑,心中却觉得这个仪式费时太长,这个制服巨傻无比,真是抑郁到无敌了。

不过慢慢静下心来之后,听太后跟格格福晋们说说吉祥话,唠唠嗑,多少也有点意思,因而我也勉强坚持到了仪式的结束。

没有想到这一切只是个开始,过了二十五,一转眼就是年,大年三十的请安礼节更是繁琐,这一回不只格格和福晋们,连老乾皇后并后的诸妃嫔也都掺和了进来,行礼、请安、贺岁、守岁、看戏、吃饭、燃放烟花爆竹,真是让人应接不暇,我起先还觉得烦,但是最后想反正也得参加不能缺席,干脆就全身心地投入了一把,玩了个不亦乐乎,然后,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吃着元宵,看着花灯并舞龙等节目,心情实在是愉悦。

过了正月十五,基本上也就算是过完了年了,小十三也快满月了,皇后娘娘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又开始英姿飒爽、健步如飞了。

年过完了,禁忌什么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处置犯人们的事儿自然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冷里的令妃自不必说,大牢里还蹲着个小燕子呢,为了这女人,五阿哥这个年都没有过好,愉妃被他刺激了这么些日子,已经在同他的斗智斗勇中飞速地成长了,她特意选了一大批高手侍卫,将他牢牢监视看守住,他再想像之前那么样趁着热闹胡搞一气自然是没有可能了。

看着他每天强颜欢笑的那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真是饭都要少吃几口,不过也因此而避免了需要减肥的尴尬,倒算是因祸得福了。

听说皇后娘娘十六一大早便跑去冷发飙,我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想必是容嬷嬷早已经事先禀告过了,难为皇后那么沉得住气,坚持了这么久的不动声色,果然是后最遵守规矩的典范。然而嫉恶如仇、爱憎分明也是她一贯坚持的原则,时候一到,便行动,果然很有皇后的风格。我当下寻了个借口跑出慈宁,悄悄地往北面的冷溜去。

远远地,就见皇后一身袖衣,在容嬷嬷的搀扶下,正准备进门,我赶紧飞身过去,给皇后请了安,她对我素来不加什么防备,当下免了我的礼,令我跟在身边,一起进去,看那样子似乎表示,多个人教训教训那贱婢也不错。

当下我们一行数人稳稳地踏进了关着令妃的那间房子。还没往里走,一股霉郁之气立刻席卷而来,皇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容嬷嬷立刻建议道,“皇后娘娘,里头湿之气太重,您身子刚好,还是不要进去了。”

皇后点头称是,于是便同我们一起退了出来,站在洒满阳光的院子中,随意地坐在了底下人搬来的椅子上,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衣衫褴褛的令妃同那名女已经被拖了出来。

一个月没见,令妃的样子更加憔悴,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身上结痂的没有结痂的伤口混在一起,惨不忍睹。一张脸惨白的像个女鬼一样,在黑暗的冷里生活的久了,已经完全见不得光了,在阳光底下瑟缩颤抖了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看清楚眼前的竟然是皇后,而且袖光满面,显然混得相当之好之后,她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恶毒,“是你?”

容嬷嬷大怒,几步上前抡圆了胳膊就抽了她两个嘴巴,“大胆贱婢,你一个重罪在身的奴才,竟然敢这么同皇后娘娘说话,可知罪?”

令妃的嘴角鲜血直流,眼中却涌上更加疯狂的狠毒,缓了半天,方才冷笑着道,“狗奴才,你们就凶吧,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只是不知道谁才能赢到最后。”

容嬷嬷出离愤怒了,直接出了她的那一把金针正要对准令妃刺下去,本来瘫倒在令妃身边的那一个看起来更加半死不活的女却如同忽然打了**血一般地蹿将起来,撕心裂肺地吼道,“住手!都住手!赶紧停下来,令妃娘娘现在身怀龙裔,你们谁敢动她?万一伤了龙种,你们就全都得死。”

听了这个消息,所有人当场便呆住了,一片静寂中,皇后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令妃身边,居高临下地用一种轻蔑的眼神对她进行了鄙视,“身怀龙种又如何?连好好的端慧太子、悼敏皇子你都下手毒害了,这会子自个儿的龙种便娇贵了。那孝贤皇后并她三个嫡皇子女的命,又如何算?”

令妃呆了一呆,眼中的凶狠却并未消退,似乎正想说些什么回应,门口却忽然传来一个威严苍老声音道,“说得好。”

回头看时,却见是太后驾到了。

她一手扶着晴儿一手扶着桂嬷嬷,十分稳健地走过来,一路走,一路已经顺手免了诸人的见礼。最后,停在了令妃的面前,用一种比方才的皇后更有气势的俾睨眼神盯着她缓缓地道,“哀家心里很清楚,龙子虽然无罪,奈何他有个这样的额娘,哀家已经传了太医过来为你诊治了,若真是怀了龙种,哀家自当会请皇帝赐还你的延禧,安心养胎。”

话刚说完,太医已经赶到,一诊之下,果然诊出她已坏了两个月的身孕,算算时间,正是当初她陷害袖贵人成功重获恩宠的那段时间,当时皇后忙着待产,其他妃嫔余毒还未清,我又忙着找她害人的证据,没有想到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她就重新爬上了老乾的床,还中了奖。

真是不知道她这狗屎运是怎么走的,太后跟太医核实完了消息的准确**,便吩咐收拾下延禧,顺便命人去报了老乾知道,然后便起驾回了,只是走之前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会意地深施了一礼,似乎两婆媳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身旁,峰回路转死里逃生的令妃正放声大笑,我远远地看着来了一帮人,似乎是预备过来把她弄回延禧去的,转过身看时,正见到皇后俾睨的冷笑,“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说不定你很快便会后悔没有选择那三丈白绫,接下来的日子里,本很乐意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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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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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就这样回到了延禧,不过住的不是原来的正殿,而是最偏僻的那一间偏殿。 伺候的人也只剩下两名,是太后和皇后亲自挑选的,原来那个女因为被废了武功又在冷里挨了月余,病得没法伺候了,被打发去洒扫,后来听说,因病死了。

老乾得了信儿,却看都没有来看她一眼,听说回延禧还是太后看在她肚子里的龙种的份上替她开的口,老乾不置可否地应了,然后正式下旨废了她的妃位,降为了最低等的答应。

我当时也在场,看着他眼中的冷漠和疏离,很难相信之前他宠信那女人时曾经那么样的热烈和亲密,看来他再脑抽种马,本质上也是名为帝王的冷酷角色,这令妃,哦,不,现在已经是令答应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底限了,再联想到太后和皇后的默契,可以想见,即使令妃生出儿子,也不可能母以子贵了,估计是没有什么机会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这一点,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或许聪明如她,早已经明白了自个儿的命运,只是强忍着不肯认输罢了。

但,这跟我是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反正有皇后在,她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我只要保证她这一段时间乖乖地被软禁在延禧偏殿调养身体待产,不出来搞事,祸害人便行了,五格格和夏雨荷中毒那件事,实在是很让我觉得后怕,一个女人为了争宠夺位,竟然能心狠手辣地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不觉,管得就有点多了,既然短时间内没有什么事儿,我还是少来里晃为妙,这过了年,自个儿这身体也十四了,眼瞅着就是嫁人的年纪了,即使在这朝代呆了这么久,我在很多方面还是很难接受,其中以这莫名其妙的早婚制度最为无语,在现代,十四岁的还算是标准的小萝莉一枚吧?结婚嫁人这种事,十年之后还不算晚,万一现在就被胡乱指个婚啥的,我就只有对着自己十多岁的正太老公哭死算了。

当下,我用了几天的时间关在屋子里筹划了下,给自己想了个绝佳的退路,力争暂时没有指婚之忧之余,还能一石二鸟搞定箫剑行刺这件事。

我心中谋划定了,便又混进里去了,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无疑就在那几名脑残身上。

永璟满月了,长得白白胖胖的,老乾和太后很高兴,为他隆重地办了一次满月酒。皇后如沐春风,初一十五的侍寝早就恢复了,平日里老乾留宿坤宁的次数也多了,看来这小十三还挺带旺亲娘的,说不好过不了多久下一个弟弟妹妹就跟着来了。连他哥十二和姐姐五格格也都跟着沾了光,这一段时间老乾赏赐了不少的东西给他们,对他们的关注度明显上升。

然后,某一天,皇后娘娘英明神武地为那个畏罪自杀的袖贵人平了反,原来,那一次的毒茶门事件的关键证物被人在延禧的屋顶上发现,里面混有可疑的粉末,经人查证正是剧毒的相思子,粉末中还混有很特殊的纤维,仔细调查时,正是御赐的天蚕纱,这布料及其珍贵,只赐给了太后老佛爷几个格格同当时最得宠的令妃。太后格格们自然不会对里的妃子动手,那么到底是谁干的无疑便一清二楚。

在搜查延禧的时候又意外发现,原来五格格那一次的痘疾是被人在御赐的蜂蜜中下毒所致,罪魁祸首竟是令答应,她探望之便,把自己的那一瓶御赐的百花蜜混上杜鹃花粉同五格格的调了包,但赐给格格同妃嫔的成色并不完全相同,一对比便知。

一时间,真相纷纷水落石出,皇后一一将此暗报给太后和老乾知道,两人大怒,令答应数罪并罚,已经拟了她腹中龙种无论男女,出生后便交由皇后抚养,生产之后便将她赐死的密旨。

因为这事儿,福家也被波及,福伦也给降了好几级,由正一书的大学士整成了从九书的国子监典籍,鼻孔君的御前行走也没有了,小燕子也没有给放出来,庶妃格格什么的,也没有人再提,我看老乾这趋势,多半是先把福家边缘化,再慢慢找岔子把福家弄消失吧。

至此,令答应便如同孵蛋的母**一般在延禧老老实实地蹲着养胎,每天被皇后派去的人好好看守着,一步都出不了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叹她空有满腔的怒火和恶毒心计,身边却一个可用的自己人都没有,只得一脸的抑郁地看着将要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倒计时着自己的生命,估计这等死的滋味,远远比直接死要更难受,里头随便个女嬷嬷都可以鄙视她,是以她一天天的削瘦下去,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因着令答应的下毒事件,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五格格他们三个都给放到了坤宁养着,其他的未成年的阿哥格格也都放到自个儿母妃里养了。这样一来,妃嫔们同自己子女的亲子时间大大增多,自然对皇后最近的这几手正义加慈悲举动举手称赞。皇后的中地位更如同磐石一般,无法撼动了。

叉烧五被关在景阳也挺久的了,愉妃每天如同防狼似地防着他发疯,请的那几个彪悍的侍卫,把个叉烧五围得个水泄不通,只等挨到太后和老乾选的那个良辰吉日,把婉如娶回来为止。

他本来不是这么乖的人,但年前刚闹了一阵,偏巧赶上当时老乾缅怀前皇后,心情很不好,便威胁他说要是再闹就直接砍了小燕子,让他连个庶妃格格都没得做,他立刻就蔫儿了,恹恹地给他老娘愉妃命人拖回景阳去了。

他同那小燕子厮混了这么久,可以想见这感情更深了些,要他这么久不见她,更郁闷过上几回,在后院蹲着吹风吹得更勤了,那诗做得越发**了,□集又连着出了二、三、四,饭也不好好吃,看看地人也就瘦下去了,那天晃眼一看,简直就是一把人、干儿了,生生地由个叉烧包变成了豆腐干。

无奈都这样了,还是没有人理他,因为他的大婚在即,里人全部都在忙活着筹备这件事儿,本顾不上理他。他抑郁更甚,还好婉如没事写个信过来安慰安慰他,他心中感动,也就渐渐歇了些愚蠢的心思,被婉如成功洗脑,一心等着同婉如大婚之后,借助她的力量把小燕子救出来了。

然而书却还是不能不读的,眼看着都要出了正月了,叉烧五最近又一直很乖,老乾便重新让叉烧五开始进上书房念书了,因为他的上一任伴读福家二傻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老乾又给他配了个伴读,是以刻板出名的老臣家的孙子,每天亦步亦趋地跟着五阿哥,旁边还有愉妃请的那几个彪悍的侍卫,把个叉烧五围得水泄不通,然而就是这样,还是出事儿了。

那一天老乾开开心心地扶着太后,领着皇后夏雨荷,带着四格格晴儿和我等一大批人逛花园回来,路过景阳的时候,猛然听见里面一片喧哗,老乾皱了皱眉头,进去看时,正见院子里一堆人打成了一团,中间的正是五阿哥,他忍不住大怒,咆哮着让身边的侍卫们都冲上前,片刻之内就把他拿下了,等到老乾走到他的跟前了,他还犹自挣扎着大声道,“放开我,我要去救小燕子”之类的蠢话。

太后已经不想看了,带着晴儿走了,皇后也推说里头有事儿走了,纯妃带着四格格告退了,我也给金锁使了个眼色让她领着夏雨荷回储秀了,一时间大家走了个干净,就剩下哭天抹泪的愉妃和静观其变的我。

对于他的愚蠢,我深表无限同情,只是很奇怪,他忍了这么久,怎么会忽然爆发了,难道是谁给他报信了不成。

老乾果不其然地怒了,无奈这一次叉烧五很坚持,一定说他的小燕子在牢里受了罪,就快要死了,坚持要去救她。

正在这儿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报道,说大牢里的那名人犯晕过去了。

叉烧五更情急了,眼看着就要做出更加愚蠢的事,我赶紧出马了,跟老乾说,这还没有出正月,弄出人命来恐怕不大好,一面说一面给叉烧五使了个眼色,他愣了一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地抱着老乾的大腿哭诉了一通,其实小燕子她罪不至死,请皇阿玛开恩,念在她年幼无知,还是个小女孩,不如放她出来,请个大夫去看看云云的。

愉妃只是哭,她很清楚现在令答应已经完了,最好不要跟她们家扯上任何关系,但是自己的儿子她也管不了,现在是无计可施了,自然是不敢帮着求情了,老乾早就烦了,又见我都开了口,便挥了挥手说你们看着办吧,然后自个儿走掉了。

这一边叉烧五千恩万谢地拜谢我,一面赶紧命人去请太医,一面拉着我去看看他可怜的小燕子,完全无视了他身后瘫倒在地痛哭的愉妃。我暗叹了一声,便欣然答应,一路走一路套他的话儿,他果然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是箫剑想法设法给他送了信,请求他念在昔日恩情份上救救小燕子。我心中顿时了然,果然是箫剑,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不久便见到了刚刚从大牢里弄出来的小燕子,我见她衣衫凌乱,面色惨白,心中也很惊奇,怎么一个每天惹事生非,力充沛到吓死人的异类竟然会也有这样一天,虽然说令答应倒牌子了,她在这牢里难免会难过点,但是也不至于给弄晕过去吧。

太医诊断的结果却让我们所有人大跌眼镜,原来,这女人,她,竟然,也有了。

经查,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比令妃的还早,大约是叉烧五被禁足前做下的好事。

果然,在叉烧五无数次地忍受了她的任**偏执和无理取闹,还矢志不渝地一次次对着她倾诉衷情之后,这个女人终于忍耐不住,还是将叉烧五扑倒了。

应该扑倒了还不只一次。

因为她有了,以还没有满十四岁的低龄。

我只觉得天雷阵阵,叉烧五却欢欣鼓舞得很,立刻将那女人懒腰抱起,跑回去报喜去了。

我稳了一下身体,便也慢悠悠地往外走,直奔慈宁而去,按照御花园里定下来的行程,算算时间,老乾现在应该在那儿陪着太后,准备用膳了,不知道这个劲爆的消息,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感想,我十二万分地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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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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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后和老乾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无奈、抑郁却又多少夹杂着高兴的情绪,我回到慈宁的时候,便见两个人正带着满面的纠结,激烈讨论着什么,大概意见有了分歧,竟然争执起来,老乾的脖子都袖了,太后的脸也有点小袖,估计血压都高了。

我进门的时候,便正赶上这么一个尴尬的点儿,当下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掺和,然而老乾已经看见我了,赶紧地免了我的礼,叫我过去赐了座,高兴地过来说话,太后也亲切地招呼我坐,本来僵住了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一下。

原来,还是为了叉烧五纳不纳小燕子,以及纳的话,给什么名分的事儿,老乾恨死了魏答应一脉,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虽然很纠结,却难免还是有点心软。

毕竟他儿子少,孙子更少,加上这小燕子也不过是福家的养女,况且他早先对她的第一印象本来还不是很差的,后面她的种种胡闹,便因着这个未来的孙子或是孙女而奇异地转移了,估计少不了又算到魏答应的头上去了,他思前想后,实在是深感疲惫,想不然就还是按照叉烧五的要求,纳她为叉烧五的侧妃算了,反正他也喜欢得要死要活的,看着烦。

太后却坚决反对,一来,对她来说,女人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这小燕子如此不顾廉耻,让她很无语;二来,她是实在不喜欢小燕子这个人,没有一个地方看着顺眼的。第三,最最重要的是,皇室的血统很重要,绝对不能让这个来历不明的没有教养的异族女子成为有名有份的侧妃,以免她生下的儿子有威胁到将来嫡子地位的可能。

叉烧五嫡子的位置,是给她心爱的婉如的儿子留着的,连个威胁都不能有。因此,这倒霉的投错胎了的孩子,他娘的地位自然是越低越好,毕竟,大清讲究里还有一条子以母贵,皇孙的老娘的出身也很重要。

因此,太后的意思是,即便这丫头怀了孕,也最多先做个没有名分的小妾使女,反正她的养父家也败落了,以她的资质,做个使女,也不算是委屈了她,如果真能老老实实生下叉烧五儿子再做其他的打算,看她那个样子,对那肚子里孩子的来历似乎还多少存在着疑虑。

最后,两个人一致把目光投向我,征求我的意见,我头都大了两圈,看了看老乾又看了看太后,最后决定,无条件地支持太后。

虽然我大可以卖个人情,帮着老乾活活稀泥,说不如折中,还是让她按照原计划做个庶妃格格算了,但是,我想起她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了这个心思,算了,还是做使女比较适合她的疯狂,现在已经恃宠而骄到这个程度了,真得有了点地位,那还不飞上天去啊。

再说,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太后旧年刚刚入四爷的藩邸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格格,她这么坚持要这个女人再低一等,多少还是有身为女人的自尊心在吧?毕竟她怎么算也是身出名门,然而刚进皇子门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格格,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没有教养丫头,凭什么高过她,连平起平坐都不行。

当下我笑着跟老乾说,小燕子现在这情况可能不适合做侧福晋了,毕竟孩子都有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如先进门,再谈其他,以后她要是真有那个造化,母以子贵也不是不可以。

老乾见我也这么说,便不再坚持,想反正孙子跑不了,不会成为私生子,也就行了,以后再说好了,加上他又是孝子,犯不着为这么一件小事惹太后生气,问我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得了。

当下高高兴兴地依着太后的意思给叉烧五那边送了话,意思是那个女人你直接收到房里吧,朕不管了,但是暂时是没有什么名号了,没事也就不要放她出景阳了,老五你可不要不知足,朕看在孙子的份上免了她的罪就不错了云云。

太后甚为满意,拉着我去慈宁找晴儿一起午膳了,这小姑娘,自过了年之后,虽然刚满十三岁没几个月,已经愈发标致起来了,一举一动很有了那一种皇家公主的范儿了。

我看着她规规矩矩的样子,寻思着她这一回不跟脑残版的紫薇搅合,也见不到马上就给关到景阳等着生孩子的更加脑残的小燕子,估计那什么冰山下的火焰什么的就不会燃烧了吧,这里头哪个格格不都是这样过的,也没有见怎么着。虽然不自由是肯定的了,但是有所得总得有所付出吧,享受着无上的荣华富贵和特权,总得做点牺牲和贡献啦。

忽然想起这一次被牵连了的福家,福伦很惨地被连降十八级去守着国子监了,那个鼻孔君没了福伦和得宠的姨娘,已经由听起来很牛没事可以进晃晃的御前行走调去守大门了,目前看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是没有可能祸害任何一名格格了。

我心中甚慰,忍不住念了句阿弥陀佛,晴儿你终于可以幸免了,那什么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其实挺没有意思的,真正过日子的人都没有谁选这种男人当老公的,相信姐吧,姐虽然没有吃过猪,也看过无数头猪跑,无数血淋淋地前例摆在眼前,姐不会骗你的。

吃过饭,太后却没有放我们走的意思,兴致很高地闲聊,过了一会儿四格格也来了,我看着这个阵势,心中忽然有了一点不祥的预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果然,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太后笑眯眯地让桂嬷嬷拿了几张画像过来,我一看,上面都是些贝勒贝子、重臣氏族的花名册并画像,头嗡地一声就大了,就听太后慈蔼地道,“一晃眼,你们几个就都大了,都到了要指婚的年龄了,本来嘛,这指婚哀家同皇帝定了也就罢了,但哀家平日里最心疼你们几个,今儿正好闲着没事儿,你们看看,这些个人里面有没有合心意的。”

虚岁十四,其实刚过十三生日几个月的晴儿和虚岁十二刚过十一岁一个多月的四格格脸都袖了,想来古代女子在这个方面成熟的就是要早些,人家正宗的萝莉都懂了,我也不好装啥,但是,脸却还是难免地白了白,自己那不幸地预感应验了,什么几个人一起选,明明知道这三个里头最大的就只有我,虚岁都十五了,最逼近嫁人警戒线了。

当下我稳了稳神,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淡定地围观那两名萝莉被太后老佛爷调、戏,她那么明的人,自然是不肯放过我的,不时就出言刺探几句,要么怂恿那两个拉我下水。

我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们说什么,我反正打岔打过去便好,主力先帮晴儿和四格格选了再说,毕竟人家两个是正宗的格格,咱这个,虽然也是真的,但是,都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不要那什么劳什子的封号了,现在功亏一篑,可真是啥都白费了。

一圈儿下来,筋疲力尽,四格格最后选了傅恒家的福隆安,晴儿乖觉,只笑眯眯地道,人都挺好,她选不出来,但凭太后老佛爷做主罢,还真是个不得罪人的,不过也是,光看这些个名字、家世、生辰八字、和长得都差不多的画像,真是没有什么好选的,还不如让太后决定算了。到我的时候,我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暗道,也罢,这里头是留不得了。

太后却很认真,还以为我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找了个借口把晴儿和四格格支开了,问我的意思,我十分尴尬,只有照直说现在还真的没有考虑这个意思,她老人家却微微一笑,让我慢慢考虑,说看上哪个没有问题,选中了直接跟她说,到时候想做公主就让皇后收为养女,想做格格就让夏雨荷收我做养女,身份什么的没有问题。

我头又大了两圈,还以为她们都忽略了我也是老乾的种这个茬呢,原来压就是我自己在做梦,想想也是,以太后的铁腕,怎么容忍皇室血脉在外乱跑,当时不过是个缓兵之计。

这一年,虽然说我没有常驻内,但算算大事小事,也没有少掺和,在外头的一举一动估计也完全都被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叹我自个儿还挺高兴地以为自己是自由的。虽然对太后和老乾还算真诚的亲情觉得挺感动,但是现阶段就给指婚嫁人这个事,还是算了吧,不行了,看来这回得跑远点了。

可是,小燕子都给送进景阳了,怎么箫剑还是没有动静呢?

难道他竟然放弃了家族的复仇了么?

这不像他啊。

等又陪着太后老佛爷用过了晚膳,我才好不容易摆脱了她老人家的啰嗦,依照吩咐抱着那一堆本朝美男花名册回到储秀自己住惯的房间好好考虑的时候,已经快到熄灯时分了。

大家伙儿都陆陆续续地睡下了,我躺倒在床上,看着屋顶,没有丝毫睡意,桌子上还摆着那一本诡异地花名册,我收回目光,不忍再看,看来箫剑是不会来夜探皇什么的了,指望借着追捕他的名义顺便跑路什么的,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幸亏我还准备了另外一套方案。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里头一片混乱,隐隐有什么抓刺客的喊声,我心中一动,立刻神了,难道是行刺的终于来了?当下赶紧起枕头底下的宝剑,一翻身下了床,披衣起身,穿窗而出,直接奔着最乱乎的地方去了。

这一次刺客风暴的中心,竟然不是老乾住的承乾,而是叉烧五住的景阳。

我按捺住心头的疑惑,赶紧凑上前去看时,见到被众侍卫们围在院子正中间的,果然正是有点狼狈,仅着中衣的叉烧五,他旁边的小燕子披头散发的,也仅着一身白色中衣,赤着脚站在地上,看上去有点发傻。

再仔细一看,他们俩的后面,也站着一个人,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手里拿着一把剑抵在叉烧五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却牢牢地拉住已经呆了的小燕子,大家忌惮他手里的利器同叉烧五的**命,围着不敢上前。刚刚有些小动作,那个人却猛然转过头来大喊,“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这声音很熟悉,等到我借着亮如白昼的火光看清楚他乱发下面的脸时,更是惊呆了,原来这来的人压就不是箫剑,竟然是失踪了很久的,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的福二傻,且不论他是怎么冒出来的,以他现在这个状态,究竟是怎么进的啊?而且,他现在这个架势,是啥意思?难道是来抢亲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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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成功救驾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侍卫们将整个景阳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火把将四周映照的如同白昼里一般亮堂,火光里,福二傻表情狰狞,目光凶狠而疯狂,真是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我便忍不住略微愣上了一愣,想这福二傻平素里不过是个跟在叉烧五后面的应声虫,但自从小燕子出现之后,他说话做事竟然也慢慢地硬气了起来,之前都已经敢和叉烧五叫板儿了,还为此给他父兄关了好久的禁闭,但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个死心眼儿的,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好,至于为了她疯狂至此么?

如果说他以前的种种表现看起来至少还勉强算是正常男人竞争泡妞的范围之内的话,今儿晚上这一出,看起来已经不算是一般的争风吃醋了,看他那个样子,竟然有点大不了就鱼死网破的架势,这样事情就有点大条了。

当下,我赶紧吩咐大家站在原地,暂时按兵不动,预备先稳住激动的肇事者再说,那一边,福二傻的情绪已经愈发地激动了起来,就见他大声咆哮着道,“小燕子,你不记得了么?不记得那一夜黑暗的地牢里的事情了么?我们说好了的,一起逃走,不离不弃,你都忘了么?”

小燕子目光呆滞,也不知道是真得被吓傻了,还是被说中了,或者只是单纯地被福二傻的意外出现惊呆了,抑或是,那什么昏暗地牢中的一夜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过了。

总之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平素最是巧舌如簧的嘴巴,现在却是一句话*挡怀隼戳恕br />

叉烧五听了这话,却隐隐地有了些愤怒,身子稍微一动,脖子上的宝剑立刻往里送上了几分,鲜血立刻奔涌而出,他痛叫了一声,马上又被福二傻喝止了,可怜他现在受制于人,自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忍气吞声地闭上了嘴。只是目光中的愤怒却无处遁形。

福二傻本来情绪就很激动,现在受了这个刺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恶狠狠地嘶吼道,“永琪,枉我一直当你是兄弟,没有想到大难当头,你竟然只顾着一个人逃脱,独剩下我和小燕子忍受那非人的折磨,真是好狠的心?你这样也配说爱小燕子么?真爱她的只有我,是我拼着自己的命不要,掩护箫大哥救小燕子回来的,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忘恩负义,完全把我抛在了脑后,现在还要成亲,你们可对得起我么?”

他咆哮完了这一通之后,怒火更甚,用空余那只手下死力气一把把小燕子拖过来圈在怀里道,“小燕子是我的,谁都不能把她从我的身边抢走,谁都不可以!”

事情进展到这里,我大约总算是明白了,在他们三个人被掳期间,这逃跑的顺序是怎么一回事的了。 当然,我才不相信,有本事逮住他们三个,还把他们仨折磨的要死要活的那个神秘组织,竟然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失误,放跑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而且偏偏三次有两次都是箫剑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唯一的解释就是,箫剑同那个神秘组织莫大的关系,说不定他本来就是那个组织的人。

说不了,场内的情况已经又一次发生了变化,虽然我们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但是福二傻大约被叉烧五和小燕子这一对极品男女刺激得太厉害了,自己一个人说着说着就狂躁了起来。

但见他死死地箍紧小燕子的脖子,喃喃地道,“小燕子,你不记得那一晚你说了什么么?你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很快就会来救我的,我等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一直撑着不肯死,就是因为你的这一句话啊!”

他顿了顿,缓了口气,继续悲愤地道,“可是,等到萧大哥好不容易救我出来的时候,我满心欢喜地想来见你,还费尽心机地想把你从大牢里救出来的,可为什么你竟然要嫁给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了呢?而且还是作妾室,你要是嫁给我,我一定娶你做正妻,一生只爱你一个人,只要你一个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呢?是他逼你的是不是?你别怕,不要发抖,尔泰在这里呢,等我杀了他,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疯了还是真得不想活了,他竟然看也不看,直直地挥剑对着叉烧五砍了过去。可怜叉烧五道被制,一动都不能动,眼看着就要瞬间丧生在剑下,斜刺里忽然飞过来一枚石子,把福二傻的剑打得歪了一歪,与此同时,一个人影飞扑上来,把受制在他剑下的叉烧五一扑,两个人便一起奇异地跌倒在地,堪堪避过了被砍的命运。

福二傻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手腕一翻,又要继续往下砍,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小燕子忽然一口咬上了福二傻的手背,他痛呼了一声,总算是把剑扔掉了,侍卫们立刻冲上前把叉烧五和小燕子护着退下来,一面就已经顺便就地把福二傻拿下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自然一早已经惊动了老乾,只是场内事态不明,他便一直躲在外头观战,这会儿见情况暂时给控制了下来,便整了整行头现身了。

而那个在叉烧五命悬一线的时刻勇敢地扑出来拯救他的人,此刻也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鼻孔君,他不是给派去守神武门了么?感情是借着景阳出事儿增援的借口偷偷溜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跑来,是来做什么的。

鼻孔君并没有让我们等很久,便亮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就见他顾不上脸上狼狈的撞伤,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跪下给老乾行礼,“罪臣福尔康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乾还沉浸在刺客来袭的惊恐中,见他扑过来,本能地就是一退,几名贴身侍卫因最近一直被责骂护驾不力,十分地抑郁,此刻生怕又被训斥,赶紧冲上前来,很顺手地将鼻孔君压倒在地,堪堪将他那一句很明显地要为他弟二傻求情的话给押回了肚子里。

叉烧五恢复了自由,又检查完他新纳的爱妾小燕子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忙不迭地拉着她爬过来,给老乾跪拜行礼。

那一边,福二傻还在不死心地嘶吼,“永琪,你忘恩负义,小燕子,不要嫁给他做妾。”

老乾听见这话,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赶紧命人将那刺客押过来看时,果然正是失踪了很久的福二傻,他一时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这不是尔泰么?你回来了?怎么会在这儿?”

二傻见状,立刻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嚎啕起来,“皇上,你可要给尔泰做主啊,五阿哥他,抢走了我的小燕子。”

老乾更晕了,回头一看,想起这个茬了,“怎么回事?小燕子不是都有了永琪的骨了么?怎么会是你的了?你竟然还行刺永琪?这可是灭族大罪,难道你疯了不成?”

二傻一听这话,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怔不动了,老乾问他话也没有反应,只呆呆地看着不远处小燕子,良久,忽然嘶吼出声,“不,你们骗我,小燕子她不会这么对我的。”

他哭得声嘶力竭,痛不欲生,老乾本待发作的怒火就这么着给生生地浇灭了一半,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叉烧五道,“怎么回事?怎么小燕子跟尔泰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不成?”

叉烧五嘭得一声磕了个头道,“回皇阿玛的话,没有的事,小燕子与永琪两情相悦,并没有和其他的人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事。”

见老乾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他无奈,只有拉了一把还在旁边发呆的小燕子,这女人自福二傻出现之后,就有点呆呆怔怔的,这会儿叉烧五拽了她一把,又见老乾也来了,方才如梦方醒般地回过神来,一叠声地附和了叉烧五的说法,用她的话说,就是和尔泰并没有什么不什么明什么白的事。

看,即使是泡妞,家世背景也异常重要,不管再怎么拼命,连白痴如小燕子者也知道,最后关头要选谁嫁。

且不说那一边福二傻听了这话直接悲痛地背过气去了,但说这一片混乱中,鼻孔君总算挣扎着让老乾注意到了他,但见他双眼含泪,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深情地凝视着老乾,幽幽地道,“皇上,请您念在尔泰他年纪尚小,对入之前的小燕子格格又是一往情深的份上,饶恕他吧,尔康必将把他押回福家,好生看管,定不会放他再出来生事了。”

话音未落,四周的火光却顿时一暗,紧跟着周遭的侍卫躺倒了一片,火光昏暗的明灭中,一人一剑以一种异常曼妙的姿势破空而来,直取老乾首级。

我大惊,急飞身过去救时,已经来不及了,老乾周围一遭儿的侍卫已经应声倒下,他呆怔在当场,似乎还准备迎击上两招,一直跪着的鼻孔君却奋不顾身地把他扑倒了,情急之中,我直接将手中才出鞘的剑奋力掷了过去,但就不知道鼻孔君倒下的角度怎么就那么寸,竟刚好被那名刺客刺来的一剑和我预备迎击的那一剑一并刺中,血溅当场。

那刺客显然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自个儿卯足了劲儿砍向老乾的这一剑又快又狠,怎么就误中副车了呢?

估计全场只有我那个角度刚好才可以看见这件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是鼻孔君的武艺有多高强,竟然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护驾成功,而是,因为他当时正想抱住老乾的大腿继续哀求,被正准备反击的老乾带了一下,一时反应不及,成功地将老乾绊倒了而已,只不过,他们恰巧倒向了与刺客那一剑相反的方向。如果是同方向,那现在这两剑刺入的就是老乾的身体了。

我暗暗擦掉额头的冷汗,赶紧飞身上前迎击那名刺客,看身形样貌,跟上次来的是一个人,他似乎也对我比较忌惮,见一击没有得手,旁边又围上来大批的侍卫,冷哼了一声,又飞速地往外退走了。我见那一大批侍卫走了一半去追他,也就顺便准备借着这个机会遁走了。

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俩人,就见老乾抱住满身鲜血的鼻孔君哀哀地凝视,良久,照例咆哮道,“快传御医,治不好提头来见。”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那眼神儿里有点不大对劲,有点诡异地,某种奸、情正在滋生的味道,立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面自双目,一面自我安慰道,不会的,肯定是看错了。

本来还说准备跟老乾道个别的啥,看这个样子是可以免了,于是赶紧跟着大队人马的尾巴大摇大摆地飞奔出了,想必等老乾救完他的救命恩人会有人跟他禀告说看着我追着刺客出去了。

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哇~今儿比较早吧~~抖,虽然还是过了1点钟~~

标题重新开始无能~~泪奔

关于紫薇的CP,话说,大家,还在期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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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自由之路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那刺客轻功甚是了得,加上较之上次更为轻车熟路,不消片刻便飞奔出了,中的侍卫们也有轻功好手追着出来,但被他三转两转,还是很快便给转到看不见人影了。

我一面吩咐掉队的人暂且回戒严,一面跟着剩下的人继续追,追着追着,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两个人还在坚持。等到这两个人也停下来喘息的时候,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回,然后自己一个人继续追,临走的时候不小心整成了个回眸了一笑,然后飘然远去,虽然有点那个,但作为最终离场的造型来说,还是多少算是自然地低调地,让我自己感到满意。

好吧,我承认这纯粹是因为从里头出来的时候由于被老乾和鼻孔君雷翻了,所以离开的造型不怎么够帅产生的怨念,但是,刚刚,总算是勉强补上了吧。毕竟这回咱出来,可就不打算回去了。

又假意跟着刺客狂奔了一段,七拐八拐,看看是出了城挺远的了,我方才慢慢地停了下来,轻轻地放缓了脚步,回头看时,那一座皇城已经给远远地抛在了脑后了。

心中忽然涌上莫名其妙的轻松,有一种,今日一别,从此天涯是路人的感觉。

大约是那里头的事儿,掺和了一阵子,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套路,也终于没有什么趣味了吧。

虽然说一直很活跃的,倍受瞩目的假仙子真小人魏答应还没有死,不过都已经被降为最低等的答应了,而且已经被预先下了产后即赐死的密旨,还有皇后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照应着,她的气数应该就算到此为止了吧,应该没有什么奇迹出现了。

另一位吸引眼球无数的妖孽小燕子童鞋,虽然因为怀了孕,如愿嫁给了叉烧五,但可惜是个什么地位都没有的妾,除了会咆哮几句,凶巴巴地折腾一番之外,没有一分一毫的脑子可以用,过了这两天,叉烧五大婚之后,她的彩的从神到**的受虐生活必将如火如荼地展开,还是太后那句话说得一针见血,论心计手腕,她就算再转世投胎,修行十个轮回,肯定也不是天生一副富贵之命皇子嫡福晋之才的西林觉罗•鄂婉如的对手。

令妃倒了牌子成了魏答应,多少也倚靠了她才风生水起、呼风唤雨了那么久的福家也跟着倒了牌子,就算这一次鼻孔君救驾成功,但是他家二傻那夜闯禁、行刺皇子之罪也不是说算就算的。不发配边疆已经是万幸了,牢饭肯定是多少要再吃个几年的了。

再说,那天晚上,我看着二傻那个模样,似乎是真得被叉烧五和小燕子那一对极品男女给弄的有点疯疯傻傻的了,可怜见的,大约是先被那什么神秘组织给折腾得够呛,又亲眼见到那俩人腻歪得娃儿都有了,受的刺激太大了吧,自诩风流潇洒、英俊倜傥、痴情种子、勇敢地爱上并矢志不渝地执着追求着天下第一煞星小燕子的坚强的福二傻童鞋就这么地倒下了。真是令人无限唏嘘。

福伦在国子监干活干得很低调,他平素想事儿就有点多,现在每天还得提心吊胆地祈祷着魏答应千万别再折腾了,家里头那几个活宝也千万别再给他惹事儿了,这还没有上四十呢,熬了个把月,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了,实在是可怜。

该倒下的都倒下的差不多了,唯一有点棘手的,便是箫剑及其背后的神秘组织了,当初掳走那三个人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当然,不排除是因为他们太蠢的缘故。但之后折磨他们起来又是那么地具有暗黑的潜质,可见还是很有些能耐的。

但是,此时此刻,我忽然不想再理,静下心来扪心自问,这些事,真得有那么重要么?且不说这是被人开了金手指的半架空历史世界,主要人物们怎么死都死不了,就算真的是因为我的到来,蝴蝶的翅膀那么**地扇了一扇,改变了历史,把老乾弄得莫名其妙地被个什么反清组织给咔嚓了,这件事,真得有那么恐怖么?

人总是要死的,老乾也是,这一年他对我也算不错,但我何尝不是也为了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尽心尽力地东奔西跑。 中间空着十多年的感情空白期和无尽的时空距,说什么父女感情什么的,也太勉强了吧,大家最多,算是两不相欠吧。

夏雨荷我也算是对得起她了,原本她会在伤心欲绝个几年之后,一个人孤寂地幽怨地死去的,但是,现在,我把她送进了,用她的话讲,就是“每一天都幸福地像是生活在梦里!”“以前的日子真地是白活了一场。”“为此付出一切都愿意!”可以付出一切的话,那么,残酷的斗什么的,险的暗算什么的 ,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吧?

前一段时间已经好好地为她诊断过,她因忧思长期郁结于心,导致气虚血弱,需要长期调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怀孕的可能了。而另外一个方面,皇后和其他妃子也慢慢地得到了老乾的宠信,她最近侍寝的次数已经并不是十分多了,没事儿的时候,她就在储秀安安静静地呆着,绝对不会招惹别人,我最近的活跃,也多少起了点震慑作用,这就表示,她至少不会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了。如果没有意外,只要皇后不倒,她应该就能平安地活到老死为止吧,以在老乾的眼皮子底下仰望着他的姿态。

这样挺好的,所谓白头偕老,也不过如此。

再说,还有金锁在,她现在已经俨然地以十三岁的年纪胜任了夏雨荷的贴身大女了,看那气势派头同大嬷嬷们也已不相上下,接人待物,什么错处都挑不出来,寻常的什么斗啊,暗算啊,已经不在话下了。看人看事也深刻了很多,鼻孔君作为她初次萌动了一点少女心思的对象,在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已经被她彻底地放弃,其实他也没有犯什么大事,大概只是她的心境不同了吧,所以看得出来,那一副好看的皮囊下面藏着的,不过是一堆稻草。

不知道怎么地就有一种吾家幼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我寻思,我先出去玩儿个一两年,等她年纪差不多到要嫁人了之后,再回来给她安排个不错的亲事,方才不辜负了她这么多年,尤其是这两年在中的辛苦。

一不留神,就想多了,看看四周的天色已经快要大亮,不远处那个黑衣的刺客还在狂奔,只是奔一奔就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一眼,似乎在密切关注我的动向。这人还真有意思,大约真的就是箫剑了吧,不过,姑娘我今儿没有心情陪你玩儿,你自个儿慢慢在这荒郊野外漫步吧。

见到路边已经陆续有店家打开门准备做生意了,我索折转身,选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店,坐下要了碗阳春面,冬天的早晨,这一碗热腾腾的,虽然简单的什么作料都没有,但竟然异常美味的面下了肚,竟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

令我略微感到意外的是,那名刺客也折了回来,同样要了一碗阳春面,想必是已经撤下了蒙脸的面巾,但那一身的夜行黑衣,同手中的宝剑,还是分外的扎眼,卖面的大爷战战兢兢地给他上了一碗,不知道怎么地似乎比我这边的多上了一半,看看,给当成土匪了吧?我忍不住微笑了下,默默地把我的那一碗慢慢地吃完,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自始至终都没有往隔壁桌子那名刺客的素颜上面看上一眼。

他到底是谁,又关我什么事儿,姑娘我决定奔向自由,这些劳什子杂务,谁爱管谁管吧。

心满意足地抹抹嘴,正准备掏钱走人,冷不丁忽然感觉到一道热切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条件反般地进入警戒状态,转头看时,却是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他死死地盯住我手中的碗,还不时咽一下口水,敢情是饿狠了,目光里都有了点杀气,我差点还以为是要过来咬我一口呢,当即放松了下来,叫来店主大爷,又买了一碗面,说是送给那边那个小孩子吃。

他也不推辞,蹲在那儿狼吞虎咽地吃了,却仍然不走,店主大爷叹了口气,又好心地给他包了几个冷馒头,他这才迅速地跑走了。我不以为意,一面裹紧了披风,一面听着店主大爷絮絮地念叨什么准噶尔连年战乱,逃难都逃到京城来了,真是可怜见的,这两天都死了好些人了云云。我静静地听着,末了,出一枚散银,放在桌上,轻轻一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能上沙场驰骋一番,倒也不负了人生在世一场。”

话有一半是矫情,但也有一半是真心,男人掌权的世界总是充满争斗,玩儿的大了,就是两国开战,连我这个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的人,都知道准噶尔这战乱已经闹了好些年了。死的人已经无数,柳青他们就是开赴准噶尔增援去了。

不管什么时候,最倒霉的总是老百姓。但是奇异的是,总是有人无视真正的纷争,只把目光盯在自个儿那点家恨上。所以说,这世界才会继续这么闹腾吧。

店主大爷接了那银子,很是犯了一会子愁,说是太大了,找不开,我也终于有机会如同一切穿越人士惯用的财大气状挺直了腰板无限烧包地说了一次“不用找了”,感觉也还不错,然后顺便吩咐以后有多的剩饭菜救济下刚刚那些难民,那大爷十分惊喜,连声应了,便千恩万谢地退下去了,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但我因多少存了些旁敲侧击的表演行为艺术在里头,也不以为意,起身离开了。

那一桌坐着的那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我也不管他,出了店,径自往刚刚那个方向继续前行,在街市上的小店铺中顺便买了些干粮火石等物,复又行了几里路之后,眼前便是一座山,轻车熟路地飞身攀上去,快到山顶的时候,转过岩石,有一座小小的木屋,我推门进了屋,柳絮般的雪花也纷纷地飘落了下来,待我点燃炉火,煮上一锅开水,沏好一壶清茶之后,木屋的门缓缓地被人叩响了。

我淡然地应了声,那人便推门而入,一身的黑衣,怀抱一把花纹古朴的宝剑,雪花缠绕中,露出来一张白净端正的脸,赫然,正是箫剑。

当下微微一笑道,“箫公子来得正好,我这茶恰恰才刚刚可以饮得,不如赏面,共品一盏可好?”

他也不推辞,无比坦然地在我对面落座,“那箫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1最渣计划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一时间,我们俩都沉默了,似乎真得是沉浸在茶香中无法自拔了一般。 我心中却是清楚的很,比坚持,他肯定赢不了我,他必然是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我却没有。他家的那点子事,我早就派人暗中查了个一清二楚,听说他为了弄明白这件事,整整花费了小半辈子的时间,结果也没有能够得偿所愿地找到真正的妹妹,实在是让人怀疑他这号称还珠里最聪明能干的男人的智商。

果然,我并没有等很久,第三盏茶下了肚,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你都知道了?”

我继续微笑。

有的时候,不说话,比说话的效果好使N倍。

果然,他碰了这个软钉子,不免又撑了一下,略停了一停,灌了一口茶,继续道,“即便是你,即便你什么都知道了,也没法阻止我,这是他应得的。”

沉默的微笑是聪明女人的杀手锏,我顶着十四岁萝莉的脸初次使用,效果竟然也不错,看样子,基本上可以当成必杀技来使了。

于是不知怎地,明明只是一壶清茶,到了最后,这箫剑竟然完全把它当成是醇厚的美酒来饮了,不论是喝下去时的姿势,还是喝完了之后的状态,都和喝了酒的一个样,大约是压抑太久了,总是需要个借口发泄吧。

话是这么说,我却还是有点疑惑地仔细品了品自个儿手里的那一杯,明明是很清香的茶啊,感情这哥们已经心情抑郁到了连茶都醉了。

看着他几杯茶下肚,终于忍不住开始狂倒苦水,把他杯催的满门抄斩的血泪史一一倾诉了出来。宗卷里那简单的几行方之航文字狱案的陈述,在他深情的倾诉里化成了无数泣血的冤魂,数百不甘的呼喊。讲到动情之处,他一个**八的大小伙子竟然也没有忍住激荡的情绪,竟然潸然泪下。

我的前生二十多年加今世十多年两世为人的经历中,从未见到过任何一个十五岁之上的男人嚎啕痛哭成这样,没有想到这一年里破了几次戒,叉烧五如是,这箫剑也竟然如此,可能这京城里的少爷们,泪腺总是异于常人吧,感情也忒丰富了点。

禁不住就有点浑身发冷,于是不着痕迹地小心退后了半尺,本能地又一次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顺便驱散了一身**皮疙瘩,心道,哭吧孩子,姐今儿心情不错,看在你是目前跟里头最后的牵扯的份上,姐就暂时客串下知心姐姐算了。反正,也不用费什么力气,在这儿装下淡定,只管做只耳朵就好了。

虽然听三句漏两句半,但是等他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谈话的中心思想我还是总结出来了。

他的身世虽然十分惨烈,但是,总结起来也就几句话,他爹依仗着自个儿有点小才华,没事儿写了点风花雪月的文字出来,没有留神,犯了点忌讳,惹了老乾不高兴,老乾一不高兴,他爹就倒了霉,偏偏老乾还有那种脑抽加上场面控的坏毛病,杀一个人不爽,要杀光才舒服,于是他们全家就这么着死光了。这便是传说中的文字狱。

据说这一种杀法很惨烈,最多能牵连一千多人呢,就冲这个,他去把老乾砍了,凌迟也好,碎尸万段也好,我也都无话可说,毕竟这事儿办得也太不地道了,文人的文字游戏而已,至于大开杀戒成这样么。可这毕竟是特定时代的特定产物,我不理解也好,不赞成也罢,都没法干涉,也无法改变,箫剑他要郁闷,只能郁闷他那个据说满腹才华的爹没有出生在一个好时候,还偏偏要活得那么有个。

在这儿,老乾就是王法,他要杀谁,怎么杀,谁都管不了,这就是现实,他杀谁都可以,谁要杀他,就是弑君大罪,要株连九族的。

总之,方家就这么给老乾灭掉了,全体人民死光光,除了年幼的他和他妹。

然后,就是那个耳熟能详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故事。他被他义父收留,躲到云南,好生培养,成为一代高手,时刻准备着复仇大业。他妹给娘带着逃命,很不幸地流落到尼姑庵,然后因为太过顽皮,走失了,辗转了几个家庭,最后成了福家的养女,五阿哥的妾。

这故事到尼姑庵之前,都跟我查到的一样,只是,因为这一次小燕子没有封格格,也自然就没有拉风的祭天和游街,于是箫剑那日第一次从里行刺回来,见一个皇子一个伴读加一个跟这俩人关系匪浅,奸、情重重的傻姑娘小燕子,顺手就吩咐同志们抓了,压就没有想到这个被他们组织的同志们下死劲儿折磨的女人,竟然是他妹。

但是事情偏偏就是这样巧,因为城内外搜查日益严密,大家迫不得已转移了一次,集体避到了远郊的尼姑庵附近的山里,这一次转移的直接损失就是给小燕子们钻了空子,让她和二傻帮着叉烧五给逃跑了。

混乱中,组织的同志们怒不可遏,失去理智之余下手折磨剩下的人犯时就难免狠了点,二傻是男人倒还好,小燕子再凶悍也是个女人,于是就差点给折磨挂掉。

作为小头目之一的箫剑不知道怎么就动了点恻隐之心,从附近的尼姑庵里找来个尼姑照看照看她,意思是留着还有用,先别叫她死了。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这个倒霉地被弄来照顾小燕子的刚刚好就是那个当初收留她的老尼,她一见就觉得小燕子很面熟,有点像是当年那什么江大娘带来的小姑娘。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听在有心人箫剑的耳朵里,就这样救了小燕子的一条命。

可怜这箫剑自个儿痛并快乐着折腾了一圈儿,不得已又扮演了一次英雄救美,把他惨遭自己人蹂、躏了很久的妹子从组织里弄了出来。还费尽心机说服了组织的首脑,也就是他义父,让兄弟们先分批次撤回云南,说他们兄妹一定能完成刺杀狗皇帝老乾的终极任务,凯旋而归。

然后很轻松地用尼姑那一套说辞搞定了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小燕子,让她承认了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拼死拼活救她于危难之中的哥。

而这小燕子给放出来的时机也很巧,刚刚好是婉如被指给叉烧五的前几天,于是,便有了前文刚刚能下地走路的小燕子因为闷和惦记着叉烧五,死活非要箫剑带她出街,正好撞上叉烧五指婚的贴榜公告发出来的时刻。

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箫剑又一次故意对小燕子隐瞒了他们的身世,打得无外乎就是靠她接近叉烧五,继而接近老乾,然后一举杀之,扬长而去的如意算盘,只是她太不争气,虽然叉烧五中邪了一般地痴迷于她,连床单都滚过了。但是,她的质素实在是不堪入目,不要说嫡福晋,连个侧福晋都差太远了,费了半天的劲就只混上了个没有名分的妾,没有任何家人探视之类的特权。想必箫剑很是郁闷吧。

可叹他连这样都没有怀疑过这个人其实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压就不是他妹,不然这遗传基因也差太远了吧,别的都不说了,一个爸妈出产的,至少智商正常点总都不是什么奢望了吧,没有想到这么久了她的水准还是就只有这样,箫剑竟然还执迷不悟,大约还自我安慰说是后天教育的差别,这导致他可爱的妹妹变成脑残的元凶,自然就又扣到了老乾的头上,都是因为他的格杀令,他妹子才没有和他一样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成长为一代淑女的。

壶里的茶换过三遍水,已经清淡如水,箫剑,或者应该说是方严同学也终于把他家的血泪史宣讲完毕了。我很自然地把这些日子以来的调查结果脑补进他的陈述里,他家惨剧以及上次绑架,两次行刺的细节也就这么呼之欲出了。

不能说他这个计划还算是比较周密的,估计他连怎么行刺,刺完之后怎么逃走都想好了,但偏偏他犯了和福伦魏答应等等无数先辈们同样的错误,那便是低估了小燕子的脑残在此中的强大破坏力,于是,整个计划便成为了本年度最渣计划之一,同福伦的长子变额驸计划和魏氏福晋的养女变皇妃计划并列杯具前三甲,仅次于已经荣臻极品了的魏答应的女变皇后计划。

我听完,看到他低落无比,抑郁难耐、很想找个人把自己砍了的模样,微微一笑,淡然道,“既然如此,萧兄请自便吧,今日之事,紫薇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正在那里抑郁,冷不丁听到这话,显然有点发愣。

我继续冷淡地道,“紫薇闲散懒人一个,中的事本就同我无甚干系,此次出来,便不打算回去了的。况且,实不相瞒,方才因听闻准噶尔战事缠绵,经久不绝,紫薇不日当赴沙场,也算是不负了带了这一身的功夫为人一场。”

随后,便也不管他愕不愕然,径自离去。

我下了山,确认他没有跟下来之后,绕到后面一家青砖大瓦房前,敲开了门,里面一名美少女微笑而出,见了是我,自然高兴地迎了进去,大厅里,柳红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在等我了。这个秘密基地,自然就是我的信息来源,柳红私家侦探团了。

说到我的这个信息来源,还得从箫剑的出现说起,我心知原著中把这人塑造的一副运筹帷幄,心思深沉的模样,背景似乎还是很复杂的样子,生怕又碰到什么加了隐藏光环的BOSS,自然当即抽空做了点准备工作,以防万一,毕竟在脑残的世界里混,什么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总会有脑残出来拖累你。

正好柳红在红叶书院的基本等同于校学生会主席的职务很是便捷,她和她的手下兄弟的能力也足以胜任,很自然地便成为了我的私家侦探团。可别说,这柳红这一年跟着七姑顾师傅和我混得久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前前后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把这件事调查的妥妥帖帖,实在是很有干私家侦探的潜质。我索就存了个心,从老乾赏的那一堆东西里抽了一份出来,给她预备着,日后开个客栈饭馆什么的,顺便以此为幌子,继续收集点有用的信息。

因她现在年纪尚不大,这件事本来说不急的,但是因知道我要远行个一小段时间,七姑沉吟了下,还是决定先以她的名义开了再说,约定等柳红出嫁的时候,把这个客栈当嫁妆送给她。

于是会宾楼就这么开了。生意居然还挺不错。陆续又以分店选址的名义在各处准备了点秘密据点,非常方便,可攻可守,万无一失的多手准备。

柳红等汇报完了京城的最新进展,便离去了,我在这山脚的瓦房里蜗居了几天,每日听她们报报各处动向,看看地便到了婉如大婚的前一天,于是才慢悠悠地挪出了屋,回到了夏府。

再怎么讨厌,临跑路前,姐妹的婚礼也得参加不是,反正心意早就定了,顺便看看那小燕子的洋相也好,只希望,她不要搞得太离谱,坏了婉如的好事便好。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2混乱大婚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回到夏府,就见到高公公已经等在那儿好久了,一见我便迎上来兴、奋地道,“啊哟,紫薇主子,您可回来了,您这几天都去了哪儿了,万岁爷都急死了,天天地差奴才们在这儿等,可总算是等着您了,快随奴才进面圣吧。 ”

我想了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还是不怎么适合我一贯的风格,想不要封号就光明正大地不要封号,想离出去玩儿一段时间,就光明正大地找个理由离出去玩儿一段时日,这才是我惯常的做派。再说这离开的理由也已经备下了好几条,分开用,合并用,穿用,怎么都能把老乾糊弄个五迷三道,乖乖地放我离开。

当下,也不慌乱,淡定地微笑道,“有劳高公公了,既如此,便烦请公公带路吧,紫薇自当亲自同万岁爷禀告清楚。”

因着叉烧五大婚在即,中四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有一队队人马络绎不绝地将装裹地十分漂亮的妆奁、家具、彩礼运送进来,直奔景阳而去。我一路走一路看着那些华美装饰和丰厚嫁妆,不禁感叹,这皇家的富贵,果真是超出寻常人的想象。

缓缓踏进乾清中,在门口碰到了失魂落魄的叉烧五,看在婉如的面子上,我客气地上去恭喜了他一下,他含混地应了,也不知道看没有看出是我,一个人痴痴呆呆地慢慢往景阳走了。

高公公怕我不高兴,赶紧过来解释说,这两日景阳那边有点乱,那位新进里头伺候的燕使女脾气不甚好,把五阿哥弄得心情十分抑郁,这几天都没有什么神,要我不要见怪。

我自然是不会为这个事儿生气的,当下含笑同高公公点了点头,等他通传了之后,便直接进去了,心中却不免走了点神儿,刚刚那叉烧五痴呆之中难掩怒气,想必是为小燕子那个脑残因为他大婚的事儿撒泼胡闹感到头痛之余,福二傻前些日子的那惊天一闹,他的心中难免还是生出了些芥蒂,莫非他们滚床单的时候,那小燕子果然已非完璧了么?可怜叉烧五费尽心机抢来的白痴女人,到头来,仍然不免戴上了一顶甚大的绿帽子。可怜,可叹。

老乾正在里头同太后、皇后商量什么事儿,见我来了,巴巴地跑过来,将我拉过去坐,我忍住身上的**皮疙瘩,维持着微笑同众人一一见了礼,太后和皇后也十分高兴,这个赐了座,那个喊上茶,我又一一拜谢,折腾了一圈才落了座,果然大家的热情,我还是有点无力消受。

略略寒暄了几句,老乾便关切地问起我这两天的去向,我把早就编好的那一堆说辞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什么刺客来历可疑啊,疑似背后有什么神秘组织啊,这两天去追查了啊,没有禀明皇上就私自行动是紫薇不对了啦,陈述完毕的时候,老乾早已经眩晕了,他含着泪花,对我的孝顺体贴表示无比的感动。

我于是赶紧趁热打铁,建议老乾加强中守备之余,又表示等叉烧五大婚之后,必将继续查下去,一定要把这个组织揪出来,云云。

老乾更是感动,旁边的太后和皇后也很是赞许地看着我,本来她们似乎还将信将疑,见我说得斩钉截铁,又如此细心体贴,问了几句细节,便也就全信了,无他,不过因为她们喜欢我这个人,自然就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何况,这话,本来就几乎都是真话,只是被我私自改了组织的藏匿地点,不是云南,而是变成接近准噶尔地区了而已。

反正箫剑的义父坐镇的是云南,天高地远地,只要把老乾他们忽悠过去,我还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箫剑一个人,就算再彪悍,刺了两次都没有成功,以后,守备愈发严密,估计他就更成功不了了。

跟着又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行事越低调越好为理由,拒绝了老乾派侍卫保护的提议,当然封赏的买装备的金银,还是收了,有钱可以拿,不拿的是傻瓜。

事情基本交待完了,我即将为老乾办事出去一段时间这件差事也定了,于是又闲聊了几句,我便告辞回了储秀。夏雨荷只听说我要去给老乾办差,虽然并不知道办得什么,但因怎么着也是要一段时日不见,还是免不了泪水涟涟地拉着我感动地哭诉了半响,方才放我回去睡了。

金锁也是个明的,见我悄悄叮嘱她多留神照应,便知道我是要很久不回来了,含着泪应了不提。

一夜无梦。 睁开眼睛时,终于到了太后和老乾钦定的叉烧五大婚的日子。

太后打发桂嬷嬷送来一套新衣裳,伺候着我装扮好了,便有人来传旨,说太后请我过慈宁陪她一起。

我欣然前往,见晴儿也在,知道太后又犯了喜欢给我们姊妹盛装的瘾,笑了笑,便和晴儿一左一右坐着,片刻之后,便见叉烧五身穿蟒袍补服,打扮得人模狗样地过来了,依着祖例向皇太后行三跪九叩之礼。太后老佛爷今儿心情不错,和蔼地受了他的礼,吩咐他起身,一眼正见他黑着眼圈,还打趣了几句,是不是大婚在即,马上娶得如花似玉的婉如当福晋,兴奋地睡不着了。

叉烧五窘迫无比,礼毕之后,便告辞前往老乾和皇后哪儿,今儿他大婚,得分别给皇太后,皇上皇后行三跪九叩之礼,给他娘愉妃行二跪六叩之礼,其他的什么程序就先不说,这磕头都得把他磕晕了。我看他摇摇晃晃地转身,碰巧在他颈后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抓痕,心知他的黑眼圈绝对不是因为结婚紧张了,恐怕,是因为某只母老虎发飙引起的吧。

我既然都看到了,一同站着的晴儿自然也看到了,我看她抿嘴一笑,知道这小燕子母老虎作威作福的事迹在这里头想必已经人尽皆知,心中很为叉烧五的惨淡生活感到幸灾乐祸,做皇子也是要注意名誉地,看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离储君的位子是越来越遥远了。

我左右无事,便从头到尾地欣赏了叉烧五大婚的经过,銮仪卫们抬出了红缎围的八抬彩轿,跟着一名内务府总管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前去统领府上,负责迎娶新人。

吉时一到,一身礼服的婉如坐着彩轿进了,随从女官们前呼后拥,仪仗队声势浩大,作为婚礼来说,这派头是绝对地够人羡慕的了,一直到了景阳外,仪仗队才停止、撤去,众女官服侍着婉如下了轿,引着她入。

我因对后面的合卺仪式十分好奇,便也混在陪同的女眷里跟着进去,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这景阳,看着张灯结彩富丽堂皇的殿,甚为新奇。

大婚典礼的一切都很顺利,里头有命妇在等着伺候皇子福晋合卺,叉烧五和婉如一个西一个东,准备依着惯例,行两拜礼。

但还没等得两个人拜下去,就听得砰的一声,跟着是啪啦啦一连声的巨响,屋里头的桌子上摆的酒壶酒杯掉下来,跌了个粉碎,然后,从那张翻了的桌子围布底下钻出来了一个人来,一身白色中衣,赤着脚,披头散发地,直冲着那一对新人扑了过去,一边扑还一边呼喊,“永琪,你混蛋,说什么只喜欢我一个人,你骗我,为什么还是要娶这个女人?我跟你拼了!”

这疯女人自然就是小燕子。

也不知道她已经在那桌子底下蜷缩了多久,此时正值早春寒,她面色已然青紫,嘴唇惨白,想是给冻得不轻,但见她满目赤红,眼大无神,无限疯狂地狂奔出来,也不管地上的狼藉,一双赤脚给破碎的瓷器割得鲜血淋漓,偏生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痛,如同着了魔一般地直扑过来,我离婉如较近,赶紧一把把她拉过来,避过了那个疯婆子,她也不停顿,直接冲着叉烧五就冲了过去。

叉烧五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她疯得兴起,几个耳光就直接招呼了上去,一时间,全场寂静,只听得耳光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人的双目赤红,被打的呆愣在当场。

婉如像条死鱼一般僵硬在我怀里,之前愤怒和惊吓出来的颤抖都给这一刻的震惊给惊得止住了。

事出突然,屋里头又都是一堆女眷,没有侍卫伺候,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就算是有那么几个反应快的此时也都已经认出来这个疯女人就是景阳里头的那位脾气暴躁而怪异的燕主子,明显这就是五阿哥的家务事,也不好管,只有一齐装作震惊到不能言语,一面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面在心里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魂,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就见叉烧五呆了片刻之后,猛然反应过来了,见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同情地盯着他看,他平日里就算是再软弱,再任由小燕子欺负,这个时候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他瞬间涨红了一张脸,抡圆了一个巴掌扇回去,咆哮道,“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赶紧退下去。”

小燕子平日里依仗着叉烧五痴迷于她,又欺他是个被虐狂,作威作福惯了,今儿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立刻如同被针扎了一样跳将起来,如同泼妇一般破口大骂,“好哇,你不但要娶别的女人,现在都还敢打我了,我不要活了,阿玛,额娘,小燕子快要给打死了,你们在哪儿啊?我要回家。”她一面喊一面四处看,竟似预备找个柱子什么的撞上一撞,活脱脱一幅泼妇撒泼图,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叉烧五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又担心她这样上窜下跳,寻死觅活的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赶紧忍气吞声地道,“小燕子,快停下来,小心孩子。”

没有想到小燕子一听这话,更抽了,她挣起身来,恶狠狠地道,“孩子,你还知道孩子,你当我不知道,你巴不得他掉了才好。”

叉烧五一时气结,也不管什么场合,丝毫形象没有地大声咆哮道,“你乱说什么?”

他声音大,小燕子的声音更大,她用力吼回去道,“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被抓的时候发生的事,但是,那又不是我愿意的,都是你们没有用,才会这样,你现在还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

据柳红的调查,她被抓的时候貌似是被轮过的,不过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傻成这个样子,竟然自己把这件事几近直白地给爆了出来,叉烧五已经不能言语,一转头就见到门口闻讯赶来的老乾和太后等人沉的脸色,吓得呆在当场。

小燕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胆子够大,脸皮够厚,她一直认为老乾挺喜欢他的,于是撇了叉烧五,径直扑过去抱着老乾的大腿道,“皇上,您可要给小燕子做主啊。”

没想到老乾甩都不甩她,直接吩咐外头早就闻讯赶来,但碍于情势不敢行动的侍卫们道,“来啊,把这疯女人押回后院偏殿好生休息。”

小燕子满面地不敢置信,喊叫着被押下去了,婉如的父母族人本来是作为贵宾准备来赴宴的,听说出了事,也忙不迭地跟在老乾和太后的后面一起过来了,没有成想竟看到这一幕,年逾花甲的鄂太保也在,气得胡子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时间,场面无比尴尬,老乾和太后正想说点什么补救,只听得咚得一声,今儿的正主新娘子婉如已经昏倒在了地上。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3金蝉脱壳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孙女昏倒,年迈的鄂太保夫人大怒,直接给太后和老乾磕了个头,道了声恕罪,便让鄂都统夫人也就是婉如她娘上去扶着宝贝孙女要走人。

老乾和太后十分尴尬,赶紧看向叉烧五,示意他赶紧做点什么,好挽回挽回,但可惜叉烧五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对倒地的婉如和她愤怒的祖母视而不见,直接对着老乾和太后跪倒一拜,“皇玛嬷,皇阿玛,请恕永琪不孝,永琪还是挂念小燕子现在怎么样了,她脾气大,万一伤着身子就不好了。眼下也没有心思同鄂姑娘成婚了,不如就依鄂太保夫人所言,退了这门婚事吧,永琪一生所爱,唯有小燕子一人,还望皇玛嬷,皇阿玛成全。”

他说完,竟然不管不顾,甩下整个烂摊子,直接跑出屋子,回后院偏殿去找他那个疯狂的使女小燕子了。

全场哗然。

看完小燕子和叉烧五两位重量级脑残联袂演完的这一出大戏,鄂老太太直接给气得昏倒了,这一来,连鄂都统和鄂都统夫人都不干了,一面跟老乾和太后告了罪,一面已经扶起了鄂老太太,眼看着就要过来扶婉如了,我赶紧清了清嗓子,出马圆场。

首先自然是赔罪,先稳住鄂都统两口子,然后又有意无意地暗示就这么着放婉如出,于她的名节伤害太大。最后总结,说老乾和太后英明,一定会给鄂家一个交代,算是使了一招缓兵之计,顺便拍了下老乾和太后的马屁,免得到时候他们对我自己私自做主揽下这个事儿心存不满。

好说歹说,鄂都统两口子总算不情不愿地应了,带着族人扶着鄂老太太离走了。

太后被弄得头都大了,连声说头晕头痛,老乾赶紧扶着她下去休息了,临走前顺势把照顾婉如这件苦差事交待给了我,外头其他的那些贵宾自然都交给皇后去搞定了。我恭敬地应了,恭送几个人出了景阳。然后小心地扶起婉如,吩咐女太监们收拾场地,便径直抱着她往储秀里走去。

刚到门口,金锁已经在大门口等着迎接了,看来后传播八卦的速度果然彪悍,想必“疯狂燕大闹景阳,叉烧五惧内终悔婚”这个段子在这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已经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后了,真不愧是天底下最无聊的男男女女扎堆的地方,八卦传播的速度绝对不慢于现代办公室。

我给金锁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一声不吭地在前带路,将我们护送到了偏殿后厢一间干净的卧房中,打发女太监们去准备点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她小心地把门关好,开始在门口警觉地把守。

我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淡定地开了口,“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少顷,床上那个美人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顺势眨了眨,已经泪盈于睫,异常可怜无辜地看着我,“婉如不敢。”

我叹了口气,“你还不敢,这不敢的时候,已经装得比谁都像,要是真敢了,死的都要给你骗活了。”

她见房中只有我同金锁,周围没有别人,心中总算稍安,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了,“紫薇,你说有法子让我不嫁五阿哥,又不得罪太后和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法子?”

我但笑不语,随手斟了盏热茶给她,“很简单,你就在我这儿躺上几天就好了。”

她略显惊诧,旋即微笑,“紫薇,我信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不然,你刚刚就不会装晕了,没有想到你的演技还挺不错,怎么样,摔得疼不?”

她苦笑了下,“大概是一时太震惊,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我本来想五阿哥是皇子,必然会姬妾成群的,忍忍就好了,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她做到这种程度,我想,这就不是忍能解决的了。”

我无言以对,心道,其实婉如你不知道,叉烧五他就是一个被虐狂来的,他那扭曲的审美观中,最特别、最有爱的便是疯狂使女小燕子那一型的,你这回悬崖勒马,真是算你聪明了。不然,就算我再怎么悄悄地跟你说“后悔就装晕,我保你安全悔婚,还不得罪皇上太后。”你也不会听我的,足见,你不是真的那么甘心成为政治联姻工具,挺会抓住机会的,还算是不笨。

当下笑着宽慰了她几句,便预备出门了,想了想又回头问道,“你对嫁的远点有没有什么意见?”

她是冰雪聪明的女子,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沉吟了片刻之后道,“并无意见。 ”

我点了点头,吩咐金锁派人好生照顾着西林觉罗小姐,便出门,直奔慈宁去了。

此时天色还尚早,慈宁里却静悄悄的,门口的太监认得我,见了我赶紧过来说,太后身上不好,刚刚睡下,今儿怕是谁都见不了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反正这事儿也不急,差个一天两天也没有啥关系,太后年纪不小了,身体健康自然是更要紧些。加上今儿她也确实是真得给气惨了。

不过也难怪她老人家生气,她和老乾,本就最喜欢叉烧五这个皇子,预备让他锻炼锻炼,好继承大统呢,连嫡福晋都给他选的西林觉罗家鄂太保的孙女,明显的是想帮他拉拢点势力,将来好上位,这个白痴竟然为了一只脑残的疯狂鸟,当众悔婚,惹火了西林觉罗家族,其他的大族想必也对他的不分轻重失望之极,这回好了,唾手可得的江山就这么被他一点点地放弃了。

回到里,夏雨荷也听说了这事儿,很对这西林觉罗家的小姐的遭遇深感同情,想是又触动了点自个儿过去的隐秘心事,很有点感同身受的样子,心有戚戚然地巴巴跑去婉如屋里哭了一场,真不知道是去劝人家的,还是让人家劝她的。我回到里的时候,便见到她们俩抱头痛哭,金锁很无奈地站在旁边,一会儿帮这个擦擦眼泪,一会儿给那个递递手帕,见我来了,如释重负。

我无比头痛地上去劝说了好久,才总算止住了夏雨荷的泪水,让金锁护送着她回主殿了,正好,今儿老乾要是翻她的牌子,她还可以吹吹枕头风,让他知道知道,被抛弃的女人有多可怜。

婉如等夏雨荷出去,自然而然地就不哭了,闲话了几句,便一道吃了晚饭。

折腾了一天,我们都有点累,吃过饭便早早地就睡下了。到半夜时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里又是一阵乱,我披衣出去问时,说是景阳又出事儿了。又是那一对儿极品男女,真能折腾,我打了个呵欠,吩咐众侍们关好门,回屋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新的流言已经传遍了后,伺候我穿衣的那小女显然消息十分灵通,言说景阳的燕使女昨儿晚上发了疯,不知道怎么和五阿哥争执起来了,还闹上了屋顶,后来不知道怎么一个不小心就从屋顶摔下来了,把个已经成型的小皇孙给跌掉了。现在神志不清地在屋里躺着,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我假意唏嘘了几句,衣服和头发都整好了,便起身出门,继续往慈宁走去。

太后刚刚从要命的头痛中恢复过来,可怜她昨儿刚好的头痛,今儿被这个劲爆的消息一刺激,又复发了。老乾正在给她按摩,晴儿在一边伺候着,皇后正在汇报昨儿遣散贵宾的事宜,通传的公公在这个当口放我进了门,这时间点选得还挺不错。

当下我施了礼,告了座,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皇后说完,不听不知道,听了之后,才明白,这皇后确实是一个管家的好手,老乾原来嫌人家年纪大,不知道珍惜,单宠那一个啥都不会,就会下毒使谋诡计,一个大场面都撑不起来的令妃,真是没长眼睛。

等到皇后言简意赅地汇报完毕,太后睁开眼睛点评了几句,皇后一一应了,然后退到一边坐了。老佛爷眯着眼,冲我点了点头,我就明白了,这就是该我了。

当下赶紧起身,恭敬地回话,把可怜的被大闹了婚礼,又被新郎抛弃的婉如姑娘的惨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太后、老乾和皇后都沉默了。

然后又陈述了昨儿这出闹剧亲眼见到的人实在太多,人家姑娘的名节是完了,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乾默默地低下了头,太后沉吟了半响,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会意,禀告道,“皇上,皇太后,臣妾看永琪这个样子,是真不打算娶婉如了,这事儿是咱们不对,白白连累人家姑娘,此事若是不好好处理,西林觉罗家肯定心中存着怨气儿,依臣妾之见,不如婚事就此作罢,将婉如姑娘外嫁罢?”

老乾眼睛一亮,感激地看向皇后,然后一边强力附和一边请太后定夺,于是,老佛爷开了金口,完善了几句细节之后,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于是,皇后先跑我屋里问了病倒在床的婉如的意见,对她虽然病着依然很端庄的模样和依然很有礼的应对十分欣赏,次日便立刻宣了鄂太保夫人并鄂都统夫人两位入,商议了一下都没有异议,这事儿就这么办了。

第四天,皇发出公告,说皇五子的嫡福晋,西林觉罗家的小姐不幸殁了,举国哀悼。

挨上几日。皇后便收了婉如做义女,暂时养在慈宁,同晴儿一起陪着太后解闷,太后也亲自帮她选了一名蒙古王族,预备半年后等这风头过了,正式嫁过去为正妃。

我看着她的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再一次觉得,这样挺好的,远点就远点,据说蒙古的王族对和亲的公主一般还是挺不错的,犷的格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随便嫁给哪个,也比嫁给叉烧五好。

按说,婉如退出了,小燕子应该挺知足了,不过不知道她抽了什么疯,自从孩子小产了之后,愈发疯的厉害,不分对象地胡乱吃醋,景阳里头已经不敢用女伺候了,一水儿的都是太监,她也不嫌尴尬。

就这样,她还时不时地发疯,大意就是孩子没了都是叉烧五的错云云。

老乾和太后气了几气,也就不想管她了,皇后于规矩上却最是个认真的,宣了她几次,叉烧五帮她装病没来,她大怒,没事儿就带着容嬷嬷去看看,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就直接按例施罚,嘴巴子、针舞,没有少上。

结果,没上十天,还没等熬到我既定启程的日子,小燕子先熬不住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她又一次跟叉烧五撒了泼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带着被嘴巴子针舞伺候之后的伤痕,和被所爱的人伤害的破碎的身体和心灵,打晕了一个贴身伺候她的太监,将他拖到床上装成她的模样,然后换了他的衣服和腰牌,大摇大摆地出了。

不久之后,发现她跑了的叉烧五采用了同样的办法,偷跑出了。

于是,老乾太后和皇后对着一张床上晕着的两个太监无语了,老乾一气之下,又甩袖子道,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了。大家该干嘛干嘛。我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让我顺便帮助追回这俩活宝,既然这样,万一路上碰到了,就当没有看见就行了吧,还是那句经典名言说的好啊,珍惜生命,远离脑残,姑娘我出去逛逛,看看风景就好,脑残什么的,绝对地会视而不见。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4自讨苦吃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因着叉烧五和小燕子的跑路,里头的气氛多少还是有点压抑,我于是识趣儿地很简单地辞了行,临出的时候,愉妃连滚带爬地跑到我的面前,跪在地上求我顺便帮着找找叉烧五,要是看见了,记得跟他说,他皇额娘天天等着他回。

她哭得甚是凄惨,连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都整出来了。我心中虽然同情,却多少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叉烧五变成这样,虽然是天灾,肯定也少不了**,他这被虐狂的子,真不知道是先天遗传的还是后天憋出来,这愉妃脑子也不甚笨,怎么竟然不知道没事给儿子洗洗脑什么的?别的不说,选女人的品味,总得记着提点一二吧?早收几个使女什么的进屋,想必叉烧五就不会跟个饿狼似地见了那鸟就走不动路了。

于是随便客套了几句,就把她敷衍过去了,那小燕子的行为异常乖戾,谁都无法判断,谁知道她一时兴起会想到什么,会往哪儿去呢。

天下之大,要碰不见实在太容易了,别人倒还罢了,我从始至终对此名女子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叉烧五喜欢,就一个人守着她玩儿躲猫猫去吧,等我玩儿回来的时候,随便支吾几句没看见便也过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专门挑她几乎不可能去的地方作为目的地,选来选取,还是选中了战乱频仍的准噶尔。

因为从很久以前起,我就很惊叹于两军交战场面的壮观,打仗虽然惨烈,但是我只是远远地看看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吧?临出发前正好又听柳红说柳青在那边混得不错,都当了什么参领了,听起来很威风的样子,还说在军中碰到一个疑似师傅柳离人的高手了。便是这个消息让我很想过去看一看。说起来自山东一别,就再也没有师傅的消息了,这么多年了,我心中一直对师傅心存感激,借此机会探访探访故人,顺便看看不同的风景,还能躲避脑残,何乐而不为,于是此次出行就这么定下来了。

正好柳红他们又查出来了箫剑真正的妹妹方慈可能的去处,也正是接近准噶尔地区,我本来只想去那边找找师傅,看看风景的,此时得到这个忽如其来的消息,忽然灵机一动,让柳红侦探团悄悄地放个消息给尼姑庵的师太,说有个商队老爷原来自她寺庙里领养的一个叫小慈的姑娘不日就要嫁到准噶尔去了,她还记得收养过她的这个尼姑庵,还记得慈祥的师太,特别来信感谢对她的养育之恩云云。

消息放出去了,反响不错,想必小慈这个名字勾起了那位师太很多久远模糊的记忆,据柳红的手下回报,那师太现在天天念叨着,“不能啊,难道我竟然看错了不成”想是已经信了。如此一来,运气好的话,还能引着箫剑一起走,我赌他不会十足十地相信小燕子就是他妹妹,走失的时候已经六岁了,再傻也记得自己的名字吧?硬说自己叫小燕子,那就证明本来就是叫这个名字了。我不信箫剑竟然都没有怀疑过,现在这个消息出来了,他十有**是也要去看个究竟的。

据柳红们的调查,真的那个方慈很可能是走失的时候给过路的商人收养了,辗转就到了临近准噶尔地区,具体地点目前还不太清楚,但大概的方向是差不多了的,等这个人的身世一旦确定,想必箫剑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也就可以启程了。

因这一回要出远门,七姑用了一天的时间好生帮我打点了一番,她以前也常常出门,自然对什么最用的着,什么可有可无最有心得。于是,我随身的行囊收拾下来,不过一个不甚大的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等物。

银票是用防水油布缝在暗兜里的,散碎零钱是装在钱包里的,这一次是借着去暗访的机会,顺便玩耍的,自然是越低调越好,于是我便破天荒地做了男装的打扮,因平日里营养不错,又有武功在身,虽然刚满十四岁,我的身高已经较一般的女子高出了一截,简单的男装一上身,装作是个中下等身量的男孩子倒也看不出什么,很是具有欺骗。

到外头的世界混,武器是最重要的,我惯常用的那把剑不错,外表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锋利无比,还是从老乾那儿搞来的好物,自然得随身携带。 然后,近身防卫用的,自然是匕首最好。那一把不知名的蒙古少年给的不知名的匕首也着实好用,我便随手绑在了靴子上,以备不时之需。

全部都装备好了之后,我背着包袱,牵着小黑,挥别了七姑,慢悠悠地溜达出了京城大门,临上马的时候,看了一眼小黑那飘逸的扎眼的名驹相,心中无限抑郁,您老生怕别人不知道您是名驹吧,看看浑身这个亮,于是迅速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随便帮它收拾了一下,硬是将绝世名驹化妆成了颓废劣马一匹,无视它委屈的眼神,拍拍它的脑袋以示安慰。

一路走下去,四周渐渐由繁华变得荒芜,老乾送我的这匹小黑是名驹,号称日行千里夜八百,不过我没有想那么赶,而且人多的地儿也不好太张扬,江湖险恶,风景也不错,何必太着急,在这种心态下,第一天下来,我也不过走了一百多里。

看看地天色渐渐晚了,我自路边选了个看上去还干净的客栈,下了马,打尖住店。

一宿无事。

天明起身的时候,我到大堂去吃早饭,刚刚端起粥碗,就看见几个彪形大汉虎虎生风地进来了。在我旁边不远的桌子坐下点了一大堆的菜,风卷残云地吃完,又买了一堆干粮,离店便走。

看上去像是一般的江湖草莽,我也不以为意,慢慢地将我的粥喝完了,便提剑出门了。

没有料到的是,我竟然跟他们同路,也是到这时才看清楚,他们一行十多人人,赶着四五辆马车,车上装着些箱笼,上面挂着一面旗,写着“威武镖局”字样,看样子大约是一队押镖的,此时再看他们时,便觉看似散漫,却十分警觉,行事及其谨慎。

我的小黑脚程快,没过一会儿便超过了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还收到他们警觉刺探的目光,我一派坦然地无视,反正,我又不缺钱,也没有什么脑抽的毛病,犯不上劫镖来没事找事儿做。

他们甚是敬业,中午饭、晚饭,都吃的干粮,我却是怎么样都要进店打个尖儿的,参照兔赛跑的原理,到了晚上,投宿的时候,我们又碰到了一起。

领头的早在我们第二次在路上相遇的时候便过来打过招呼了,为免麻烦,我自称夏三,要去准噶尔投奔从军的师傅,并明确地表示,不是他们道上的朋友,他们又试探了几次,见我确实没有什么恶意也就罢了。

一同在大堂吃过晚饭,便各自回院子休息,半夜的时候,对面他们借住的院子,忽然一片混乱,叮叮当当地响了一夜。我眯着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心道,想不到劫镖这档子事依然很流行,江湖果然够险恶,不过,这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想到等打到床边的时候再动手也来得及,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一觉到天亮。

次日清晨,刚一出门,便见到镖局的头儿正蹲在院子里,一脸地抑郁,镖车已经七零八落了,他的那帮手下正在那里收拾,我出于好奇上前问了句,他无限气愤地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女疯子,躲在了他们镖车上的一个箱子里,昨天忽然冒出来,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阵疯,蛮不讲理地说他们冒犯了贵人,都得处死,然后把所有的镖车都打翻,趁乱跑了。

我随口安慰了他两句,说东西没丢就好。就当遇到疯子好了,我以前在城里就经常遇到疯子,都已经习惯了。

镖头对我的安慰表示感激,末了恶狠狠地道,他“威武镖局”的牌子可不是白叫的,他的手下们一个个可都不是吃素的,都已经抓到那女人了,等会儿就押回来,直接送到衙门里去,胆敢来他的镖队捣乱,他一定会叫她死的很难看。

我笑了笑,便告了辞,继续赶路,没走多远,就听见斜后方传来一把熟悉的嗓音,“你们竟然敢抓我,打我,永琪知道了,你们都得死。”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望时,那个被彪形大汉们拖在地上走的,果然正是小燕子,原来那个大闹镖车队的就是她。

只是不知道她这回又抽什么疯,巴巴地躲进人家镖车里,白蹭了这么久的车,蔫着下车就完了吧?她偏偏不知道低调,不知所谓地闹了一番,显然她这一次的运气不怎么好,惹恼了这批资深镖师们,没用几个人出马,不过几招便把她打趴下了。

她本就目中无人的紧,虽然自己能力有限,但这些年依仗着周围的男人,四处惹事生非,虽然所过之处**飞狗跳,但因总是有人替她善后,竟并没有独自一人吃过什么大苦,便是当初被神秘组织虐待的时候,也有叉烧五福二傻两个陪着,心理上总是要好过些。这一次她自己赌气,一个人蹲在镖车里离开了京城,偏偏还不知道收敛,继续她那个从来都不服人的烂脾气,落了下风还兀自愚蠢地在那儿叫嚷,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镖师们堵住了嘴,拖在车后,一路奔着府衙去了。

证据确凿,这意图劫镖的罪是几乎要坐实了的。虽然没有见到她自寻死路,有点可惜,但是蹲蹲大牢,总是不错的。这地方可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她的言行也实在很像名疯子,在她家叉烧五寻到这离京数百里的地方之前,她的日子应该就会在府衙的大牢中渡过了,如果,她能活着撑到那个时候的话。

说实话,人要蠢成这样也挺难得的,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拍马继续前行。一路上游山玩水,看尽了人间美景,没有用上一个月,便到了临近准噶尔之地。

远远地,已经见到一片村落,我慢慢地催马过去,山的那边隐约传来号角的闷响同战马的嘶鸣,想是正在进行着一场大战。

我翻身下了马,打算先进村去借个宿,次日起来便翻过山去找找柳青他们。刚刚落地,就感觉到一股剑气破空而来,随手抽出宝剑一挡,将那一招荡开,转头微笑道,“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那个人一击未中,迅速变招,做出一副宜攻宜守的姿态,冷哼了一声道,“我妹妹,在哪儿?”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5他乡故知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我看他虽然面色如常,但难掩倦容,就知道小燕子的事儿大约难免又让他纠结了许久。

这一路上一直被他跟踪的事,其实我刚出了京城的大门就发现了,虽然我的江湖经验并不丰富,但是练武之人该有的警觉却一点都没缺。这种被人盯着的滋味并不好过,直到后面小燕子意外地冒出来大闹一场之后,难过的就不只我一个人了,我心理也就平衡了,自然也就该吃吃,该睡睡,当没有发现一样了。

而他既然一路紧跟着我过来,想必是早已经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了。果然,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妹妹,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吧?不跟着过来看看,怎么也不会甘心吧?

他此时越是急切,就证明他对这件事信服的程度越高。想到那个时候他本来是救那小燕子出来的最后一救命稻草,结果大约却还是失之交臂,实在是大快人心,所以说坚持就是胜利,这小燕子的运气也不能总这么好不是,也该让她知道知道,有些事,做得出,就要付得起代价,不是陪个皇子睡睡,就天上地下为你独尊了。

当下我也不着恼,微微一笑,故作一无所知地道,“你的妹妹,不是好好地在京城里头陪着五阿哥呢么?怎么又冲着我问?”

他气极,此时却又不好发作,好不容易按捺下怒火,竟然也在脸上憋出个冷笑来,“夏姑娘明明知道那是误会一场,到此时,何必还故弄玄虚。”

我本待再调侃上几句什么的,但看着他那一副认真急切的模样,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他再厉害,此时也不过是个寻妹心切的哥哥,为难他也没有什么用。再说他出现在这儿,本来就证明,对他来说,亲情更重过仇恨,不过是一个未经证实的近似谣言的消息,便让他不惜放弃任务,千里迢迢地追着我来到准噶尔,冲着这一点,还是应该让他看一眼他妹,说不定,他脑袋一热,认了亲,就住下不走了呢,这样,以后也省点事不是。

于是,便领着他进了村,依着柳红当时调查出来的商队头子的姓名打听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他妹可能在的具体地点。

望着那高门大户,他竟然有点颤抖,无奈我只有自己上去敲门了,幸亏柳红当时打探的清楚,我很轻易地便寻了个由头,龙飞凤舞地画了个帖子递进去,又让门房传了几句话,便成功地被放进了门。

那位富商做丝绸生意,听说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布商,很是热情,幸亏原来在山东我也是经营过布庄的,专业上面的东西随便拎出来些许便能侃侃而谈,那富商甚喜,一时间把早先见我过于年轻的一份轻视彻底抛到脑后,竟真得同我认真攀谈起生意了来,把个箫剑看得一愣一愣的。

因有生意做引子,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闲谈中我十分“偶然”地提到小时候身体不好,曾在城外尼姑庵借住,常常有远道的商队路过,很是羡慕,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云云,富商聊得正高兴,不知是计,果然说他也去过,还在那儿收养了个干女儿,叫做小慈,说不定都曾经有缘相见过,言罢,请出来相见,一见那姑娘的脸,箫剑便呆住了,我又寒暄了几句,拗不过小慈义父的坚持,便接受了他们一起晚饭,然后留宿一晚的邀请。

一直到吃完饭,出了大厅之后,箫剑还在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人家小慈,喃喃地道,“好像,真的好像,跟我们的娘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那是小慈,没有错了。”

我不理他,等他恋妹癖的症状略略过去了,方才慢慢跟他说,据我的人调查,这小慈已经许配给了本地另外一家富商之子,下个月便要成亲,刚刚看上去也是一脸幸福的样子,想必嫁的人也是个十分好的,她像是十分中意。

他木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满怀感激地跑回去,想必是去认亲了。

我也不以为意,独自回房,收拾了睡下不提。

次日起床,我径直去答谢了富商,爽快地留下一叠银票,迅速地把昨天谈了一半的生意定了下来之后,便礼貌地告辞,无视掉他喜悦背后微妙的失落感,牵着小黑出了门,然后直接到附近的驿馆把那笔生意的订单连同一封亲笔信传给了七姑不提。没有见到箫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总之他真正的妹妹已经找到,以后那个小燕子的外挂又少了一个,总是幸事。

翻过面前这座山,便是清军驻扎的大营。 已是阳春,草长莺飞,天高地广,各色野花高高低低地挺立了漫山遍野,坐在马上,一低头就能捧到。阳光温热,暖风袅袅,甚是惬意,我一路走一路看,转过山腰,竟然发现岩石后面藏有一眼温泉,热气腾腾的泉水奔涌出来,汇向后面低洼的谷地。

我连日来长途奔波,甚是劳累,见此水心中大喜,左右无人,便预备去泡个热水澡,不行的话,泡个脚也好,没想到刚刚走到水边,就见里头已经有一个人正在那儿游水嬉戏,光天化日之下,有这勇气的,自然是个男人,年轻匀称的蜜色身体上没有一丝赘,在波光里闪闪发亮,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青春和力量,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美色当前,即便是我也忍不住呆上了一呆,他却丝毫没有避忌,自由自在地水中扑腾,眼看着重点部位就要浮出水面,我赶紧转过头,不想就这一耽搁,却已经被他看到了。

还没有等我有时间避远一点,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涉水声传来,那人已经在身后开了口道,“这位兄弟,此水甚好,如不介意,可以一起来洗。”

他声音十分好听,夹杂着点奇异的口音,仿佛在哪里听过的一般,似乎是蒙古那一边的,但是却并不影响正常交流。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那套男装,终究没有勇气在这个时空里跟陌生男子搞什么露天裸浴,只能有点尴尬地摆了摆手,赶紧离开了。

看来这女扮男装虽然方便行走江湖,也存在着被人莫名其妙地占占小便宜的可能。于是泡温泉的事便如此作罢,心中略有遗憾地翻身上马,绕道继续前行。

翻过山,眼前便是一片整齐的大营,想必柳青和师父就在那里头某一个帐篷里。很显然,这支军队训练还算有素,我还没有靠近,已经被几个兵士发现,大喝着过来吼道,“什么人?”

不知道在哪儿听过,永远不要同打过仗军人为敌,不管对方是什么级别的,只要上过战场见过血,可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当下我立刻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淡然道,“在下夏三,是你们柳参领的一位故人。”

他们有些狐疑,正待进一步地盘问,冷不丁不远处一个黑瘦的男人走过来问道,“何事喧哗?”

兵士们立马整齐地行礼,“柳副参领,这位公子说是来找您的。”

他抬眼向我看来,略微的迷惑之后,是满满的惊喜,“紫薇,是你么?真的是你?”

我定睛一看,来人果然正是柳青,一年没见,他已经长高了一大截,目光炯炯有神,人虽然黑瘦黑瘦的,但结实而干。

他挥了挥手让那俩兵士退下,便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看起来还挺有个少年将领的模样了。

对我的突然出现,他似乎高兴多过震惊,当下便立刻带着我去另一座帐篷里找师父。三个人许久没见之后的重逢,自然十分兴奋,一身戎装的师父见我竟作这般装扮,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了,一面听着柳青激动的介绍,一面微笑着冲我点点头。我也终于得见师父在阳光下的样子,他看上去并未怎么显老,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十分英俊,但生生有着一股子奇异的魅力,让人挪不开眼。

奇怪的是,柳青都当上了副参领了,师父却依然只是个什长,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明明以他的武功见识,不会只有这个位置的,想必,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吧。

他的子还是一贯的豪爽,虽然十年未见,却并没有什么生疏隔阂之感,三言两语,便将我同柳青柳红当年学武的糗事讲出来,分外有趣,自然我的极少,他们的却是层出不穷的。

我只管淡定地微笑,在这种事上我的脸皮基本上已经修炼得十分到家,随便师父怎么取笑,都无动于衷的,偶尔还能配合着他开开玩笑。柳青的脸皮功夫显然还没到位,很快就被师父说得害臊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于是很快地他便成功吸引了师父的全部注意力,窘迫地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师父打趣了一阵,成功地将柳青洗涮尽兴了之后,便心满意足地收了工,甚为欣慰地看着我们,显见得对我们这几个弟子的现状还是很满意的。一时间,感慨倒颇多,大约徒弟太能干了,当师父的总是会有些寂寞吧。

闲聊了一会儿,便快到了开饭的时候,因军中纪律严明,柳青搞来了一套兵士衣服,要我换了,想办法让我暂时顶了一个病号的班,我才得以临时混进了革命队伍,找了个无人的帐篷,暂时入住了下来。

不过还是要去报与本营的正参领知道。

见我似乎有些犹疑,柳青拍着脯保证说正参领那边绝对没有问题。他言说这位正参领是位蒙古人,英勇无比,初初来的时候不过是名普通马甲,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擢升为正参领,年纪轻轻,擢升速度如此之快,众人却没有一个不服的,全因了他那一股子身先士卒、热血豪爽的英武之气。

想必柳青本人对这位正参领也很是敬服,说起他来的时候,是一种发自内心底的真正的肃然起敬的感觉。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脸,想到这小子以前那个嚣张的模样,还真是对这位压得住他的顶头上司有点好奇。

当下便暂且同师父别过,同他去了正参领的帐篷,不想扑了个空。守门的正参领随行的兵士说,参领大人一大早吃过饭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于是我们便又回到师父那边,同众兵士一起吃了顿大锅饭,因昨日才同一场强攻,大部分人都很劳累,吃过饭之后,便原地休整待命,等着下一场恶战的到来。

整个白天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过去了。

临近晚饭的时候,有兵士跑过来找柳青,说是正参领回来了,有要事找他。

柳青应了一声,便整装起身,因我的事情还没有回报,顺便就带着我一同去了。

走到白天去过的那个比一般兵士略大的帐篷前,柳青中气十足地在门外喊道,“副参领柳青,求见参领。”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一个十分爽朗的声音,“柳副参领快请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我听得这声音已然觉得很熟悉,待到跟着柳青进门,见了那位参领的脸之后,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今儿,可真是个各色熟人竞相出没的日子。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6组队夜袭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原来这位参领便是白天在温泉偶遇的那位裸泳美男了。 当时匆匆一面,光顾着看他完美的身段,都没有看到脸,此刻烛光掩映中,才总算看清楚了他那张颇具有异域风情的,虽然年轻但却威严之极,英武偏偏却又无损半分漂亮的脸,心中忽然涌上了一种很奇怪感觉,总觉得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一般。

正在那里略微出神的时候,身边的柳青悄悄拉了我一下,我回过神,赶紧同他一起上前行礼。

帐中除了这位年轻的正参领之外,只有另外两个人在,看上去也都很年轻的样子,想必都是他的心腹。他虽然还是端坐在桌子后面,但表情却十分地放松,很随意地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免了我们的礼,正想接着说点啥话,猛然间晃眼见到了在柳青身后的我,立刻有些讶异地道,“柳兄弟什么时候换了一位新的随身兵士?怎么竟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果然是不拘小节的豪爽,这会子连副参领都不叫了,直接称兄道弟了。但他目光真挚,语气自然,本让人没有什么防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那一种魅力型的领导者,号称最厉害无敌的一种领导者之一,典型的那种往那一站,随便忽悠几句,不知不觉底下的人都被他忽悠的惟命是从的那一类人。

果然,在此君强大的气场之下,柳青同学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神,无比激动地赶紧上前了一步,像比之前在帐外更多打了几斤**血一般,按照我们事先串好的词儿大声回报。他郑重地介绍说我是他的同乡,又是同门,因路过此地,特来投奔,想为国尽一份绵薄之力,云云。

这自然也不全是假话,考虑到我还要在这里跟着混一段时间,如果借住在村子里,没事儿爬山往返肯定不如直接住在营里来的好,想走的时候,大不了诈死好了,反正两军交战,每天死伤总是无数,十分的方便。

这位参领爽朗之极,笑声明亮,“好,既然是柳兄弟的同门,自然也是难得的勇士了,这位兄弟姓夏?”

我赶紧上前,用刻意略略压低过了的声音答道,“是,在下夏三,见过参领。”

他微笑着点点头,“此处并无外人,夏兄弟不必如此拘礼,在下海兰察,我们大家都是一起从战场上并肩杀过敌的兄弟,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讲,就是肝胆相照,来,咱们一块儿努力,把达瓦齐打出伊犁去。 ”

他双眼明亮,目光坚定,虽然汉语还在基本过关的水准,混着蒙语的味儿,但丝毫无损其热血,柳青同四周的那几个人立刻也相当**血地一起呼喊起来,看这架势,立刻让他们上战场上开战去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淡然微笑,军中,比之里,果然,别有一番风味,该说他们简单呢?还是无脑呢?也罢,简单也有简单的好,这么轻易地混进来,真是难为我还准备了好几条后备选项了呢,总之,就这么顺利地安顿下来,挺好。

当下,这个事情就算这样过去了,海兰察挥了挥手,激动的诸人立刻安静下来,无比肃穆地聚集到他的长几周围,听候差遣。

一旦严肃下来,他那张漂亮的脸上那一种英武之气更甚了,举手投足,也隐隐有了一股大将之风,“诸位,我有一个新的作战计划要同各位商议。”

我左右无事,又没有人喊我退下,便闷声不响地在旁边围观,不久便搞清楚了在座的其他两位分别是协参领尼满还有一名海兰察倚重的心腹军校巴音,我这会儿化名夏三,暂时算做柳青的心腹,属于编外人员,静静地跟着在旁边听众人议事。

不想,他们要谈论的,竟然是今晚夜袭的计划。

那名海兰察的心腹巴音军校把蜡烛拨亮了些许,然后帮着海兰察展开了一副地图,正是对面格登山里达瓦齐大营附近的详细地形图。

那座山绵延到十余里之外,甚是巨大,仔细看过去,却同我今天早晨翻过的那座缠绵相连,我看着上面用满蒙汉三种文字标注的图标,清晰明了,心中对这绘图的人不免十分敬佩,说不了,已经有人就一些专业问题开始提问,就见海兰察异常流畅地开始一一讲解,显然这个地图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便解释说,我军这边紧邻的山峰有条险路可以通达到敌营那边的山脉,他今早才去查探过,计划的行进路线已经清了,相关的山石地貌都一一做了标记,顺利的话,今夜就可以行动。

敢情今儿早晨见到海兰察那会儿,他不是专程去泡澡的,竟是为了勘察地形,顺路体验一把的额外福利么?没想到他还挺懂得劳逸结合的,有点意思。

当下,这海兰察便将他的初步计划娓娓到来,征求大家的意见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地形图,安排一次完美的夜袭。

毕竟是热血少年,底下这几位很有一些兵行险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他话音刚落,柳青和尼满已经跳起来连声叫好,顺便争着请缨做先锋了,看那样子竟然预备就这么冲过去了,幸而那海兰察热血倒是热血,却并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他随意几句话便阻止了两人,竟然还丢出一句“兵者,诡道也”,要“好好谋划谋划”什么的。

我忍俊不禁,这兄弟连汉人的孙子兵法都整来引用了,实在是厉害,正在那儿咧嘴偷笑的时候,冷不丁给他发现了,大约是误会我有什么意见,立刻目光炯炯看了过来,“不知道夏兄弟有什么高见?”

我吃了一噎,赶紧正色道,“参领所言甚是,正所谓兵贵奇、贵巧、贵神速,不如在军中秘密选些好手,少用些人马,趁夜袭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上策。”

他连连点头,表示赞许,于是经过众位英大半个晚上的讨论,那个让后世惊叹的二十五人夜袭达瓦齐大营,一举成功将他们大败的计划,便浮出了水面。

参与了海兰察帐中密议的四个人毫无悬念地出现在队伍中,作为主力参加了行动。而我,作为一个不小心多嘴了两句的围观八卦党,也很不幸地成为了突袭队中的一员,幸好师父也在,让我略微感到安心,毕竟这回是去打仗,不是玩什么游戏,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真得会死人的,多个武功高强的熟人,总是安稳一点。

让我略感意外的是,师父这一次竟然不是柳青请过来的,而是协参领尼满推荐的,看来他这功夫好的名气,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平日里那么低调都能被人挖出来,真是神了,我看着夜色朦胧中他那迷人的侧脸,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地就冒出来一句“虽服乱头,不掩国色”,这意境,大约就是指的他这种情况吧。

果然即便算是个相处了不算短时间的,据说还是开山弟子的我,也搞不清楚他的底细,还真是个谜一般的人物啊。

已近夜半,月黑风高,正是偷袭的好时候,于是,海兰察作为正参领兼此次突袭队的队长,带着巴音,冲在了最前方打头,协参领尼满在队尾殿后,副参领柳青在中间接应,全队一行二十五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上了山,趁着苍茫的夜色向着对面格登山达瓦齐的大营里过去。

那二十四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中好手,我怎么说也是练家子,是以我们全队得以安静而迅速地前行,终于在天亮之前半个时辰,赶到达瓦齐的大营外。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个营地一片静谧,想是前日那一场混战损耗太大,达瓦齐营地的兵士们都睡死了过去,外面巡哨的兵士也半死不活,呵欠连天,似乎仗着这格登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儿,抽空偷偷懒。

眼看着那营地近在眼前,海兰察做了个手势,聚齐了柳青、尼满、巴音等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他三人频频点头,迅速各自带着几个人分三个方向下山往大营潜去,剩下的人依着命令分散开,一会儿功夫,就见敌营里火光冲天,原来,那三队人马是跑下去放火去了。

看那个阵势,他们最多两三个人一组,放一阵火箭换一个地方,造成了偷袭人数众多的假象,把敌营后方搅得是**飞狗跳。在那边闹腾的最热闹的时候,海兰察领着我们剩下的人冲下了山,又一次下令分散开来,故伎重演,在这一边四处放火箭点火,一时间达瓦齐的人晕了,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来袭,也搞不清进犯的方向是哪里,满山的树木都成了火箭的引柴,整个大营迅速变成了一片火海,踩踏致死的,被火烧死,烟雾呛死的准噶尔叛兵叛将们,无可计数。

看看火放得差不多了,约定的号角此起彼伏地响起,给营地的信号响箭也飞上了天空,大家陆陆续续地回到集合地等待下一步的指示,我看了一圈儿,人差不多都回来了,就师傅和海兰察没回来。

柳青急着去找,我看了看队伍里已经有点乱了的军心,悄悄叮嘱他要以大局为重,安心留守,同协参领尼满和军校巴音一起整顿好队伍,原地待命,然后给了他一个敬请安心的微笑,自己一个人进了乱成一团的大营。

达瓦齐的大营满是火光和烟雾,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死伤兵士,简直如同一座人间炼狱一般惨烈。

我用布巾蒙了口鼻,按照记忆中这俩人当时大概的方向慢慢索,遇到敌军便机警地闪躲或是攻击,慢慢地便进入了达瓦齐大营的腹地。隐约看到了前面一个大帐前随风乱晃的半截旗帜,心知便是达瓦齐所在的主帐了。

还没有靠近,远远地已经听到了打斗声,方圆数米之内是越来越密集的尸体,走近看时,就见被一群敌军兵士围在中间那人,正是海兰察。他虽然被数十号人围攻,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怯意都没有,一柄宝刀使得是虎虎生风,大开大阖,真个是刀如其人,坦荡磊落之间,夺人心魄。

我看了一会儿,心知他虽然不至于落败,但是显然也要耗上些时候,便拔剑出鞘,加入了战圈,虽然我出手之后,叛兵倒地的速度大大提高,但我却是极有分寸的,一击即中,除其战力,但却并未伤及人命,不消片刻,最后一名叛兵也倒地了,我拱手施礼道,“参领,此处太过危险,还请随我暂且退去,等候大军赶到时一并攻进来。”

他笑了笑,豪气干云地道,“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擒贼要擒王嘛,都已经到了这儿了,自然要会会那达瓦齐了。”

他话音还没落,旁边又窜出几个叛军,齐唰唰地挥刀向他砍去,他闪身避开几个,挥刀格挡掉了几个,却还是有一个没避掉,我想过去救他,已经来不及了,无奈间只有一面狂奔一面奋力将手中宝剑掷了过去,正中那兵士手臂,他惨呼了一声,刀掉在了地上,海兰察趁机一刀将他砍倒在地,解决了他,然后,便大吼一声,砍倒了主帐,里面,却早已经空无一人。

还来不及懊恼,一片箭雨已经飞了过来,他大喝了一声,将我扑倒在地,护在了身下,我被撞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心中气得半死,正待推开他,忽然见到身后又是一名叛军摇摇晃晃地挥刀砍来,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细想,直接抽出身上那柄匕首用力刺了过去,眼看着他倒地身亡,心犹在扑通扑通乱跳,营外传来我军的号角,援军已经赶到。

我这才如释重负地放下心来,抬眼却见到,刚刚已经被我顺便掀翻在一边的海兰察,正呆呆地看着我手中的那柄匕首,两眼有点发直,我有些毛骨悚然地后退了一步,这是怎么一出?不是刚刚摔那一下,给摔傻了吧?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7好花堪折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我见他似乎无比激动的模样,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碰巧主力部队在这个点儿上杀到了,大将军班第同副将阿睦尔撒纳亲自出马,杀声震天,士气大振,当下我同海兰察的注意力便都被吸引了过去,跟着继续往腹地追走,将还没有逃脱的以及没有死透的达瓦齐大军一网打尽,淋漓尽致地胜了一仗。

因着这一次夜袭,达瓦齐的主力军队元气大伤,算是大败,可惜的是,还是有一小撮残部得以逃脱,护着达瓦齐翻过格登山,往天山那边去了,大概是往南疆那边跑了。

正所谓穷寇莫追,能够以二十多人的队伍突袭取得这种成绩,班第将军自然是大悦,待扫尾工作进行地差不多了之后,兴冲冲地把海兰察喊过去一番嘉奖,突袭队的诸人都有赏赐,并重重赏赐了其中最勇敢冲在最前面为大家做盾牌并且光荣负了重伤的侍卫阿玉锡。

我看事情弄的高调了,心中冷汗,幸而班第并不是对每个兵士都熟悉,而我以前在京里虽然活跃,但都仅限于后同夏府方圆几公里,所以同这位大将军并没有照过面,是以班第将军压就没有看出我的来历,还当面笑容可掬地赏赐了我一袋元宝,我也就淡定地接了。

然后作为惊天地泣鬼神的夜袭二十多人众之一,作为英勇的侍卫阿玉锡等中的一员被写在捷报里报到京里老乾那儿去了,据说班第的本意是要写海兰察的,不过他坚决地推了,说是计划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而阿玉锡作战最为英勇,最为舍生忘死,没有比他作为大家的代表更合适的了云云。

一时间,军队里的那一帮子兄弟对海兰察的敬仰更甚了,我在一旁也忍不住相当佩服,想不到这蒙古哥哥直爽是直爽,热血是热血,但是对咋做一代名将还真是有点无师自通的意思,单看“辛苦是自己的,功劳是大家的,荣誉是付出最多的人的”这一手,已见其厉害,何况,他做这些完全是自然而然的,所以,才更加可怕吧?可以预见,此君晋升的速度必将会不同凡响。

等到终于完事儿,也快到晚上了,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之后,我趁着没有人注意,悄悄地去找柳青问了问,果然,师傅还是没有回来。 听他说那边的协参领尼满急得团团转,估计已经准备去给师父报了阵亡了。可能是依着师父平时中规中矩的表现,他是不是会当逃兵什么的,尼满自然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柳青虽然倒不至于相信师父就这么阵亡了,但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我虽然也有些焦急,心中却不免有点疑惑,按理说,这点小战役,以师父的武功来说,绝对是小意思,阵亡自然不必说是不可能的了,但他这样一声不响地消失,也同他平素的行事作风不太一样,怎么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吧,留个口信印记什么的也好啊,看这样子,大约,是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了。

我看着柳青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知道在他这儿耗着也没有什么收获,便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帐篷。

刚出门,就见海兰察大踏步地过来了,我因心中有事,预备偷溜出大营,这个时候无疑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了,所以迅速闪身,朝着帐篷的另外一边避了过去,虽然这蒙古哥哥绝对算得上是美男一枚,但是比起调戏美男来说,此刻师父的去向更让我挂心。

因为穿着统一的兵士制服,我在营地中穿行,倒是也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只是一路上认出我是二十几人众,冲上来打招呼,套近乎的人倒是不少,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所以说,打仗什么的,最容易制造知名度了,看看,一不留神就高调了一把了吧。

我维持着一脸僵硬的微笑,礼貌而谦虚地同完全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的众兵丁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回了我的小帐篷,慢慢消磨了个把时辰,等劳累的众人都睡了,才悄悄地出去了。

四野俱静,正是方便我为所欲为的好时候,我小心地从密密麻麻的帐篷中穿行而过,但是大营门口却是怎么都避不过去的,正想着用什么招儿蒙混过关,那俩兄弟却兴冲冲地奔过来,无比崇敬地看着我,我立刻便明白,这又是二十五人众光荣突袭队的效应了。

兵士甲崇敬地问我准备去哪儿,是不是又去追查达瓦齐叛贼的下落,我哂笑了下,心道,我是去追查啊,不过没有军令,这不是给咱下套儿嘛,假传军令这事儿,可不敢干。 抑郁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般地有了个好主意。

当下微微一笑,装着不好意思的表情小声道,“两位兄弟,实不相瞒,夏三这次是因为私事要出去一趟,还请两位兄弟通融通融。”

俩兵士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显出十分为难的神情,显然他们分得很清楚,崇拜归崇拜,军中纪律还是不能破坏的。

我于是赶紧掏出今儿封赏的银子,连袋子一起塞给他们,继续苦哈哈地说,“实不瞒两位哥哥说,兄弟我昨儿晚上在山里跑了一夜,竟然把个重要物件弄丢了,那是兄弟定亲的物件儿啊,还指望大胜着回去娶媳妇儿呢,可丢不得啊,这些细软之物就交给两位哥哥保管了,烦请两位哥哥行个方便,放兄弟出去找上一找,天明之前一定回来,绝对不会给两位哥哥添麻烦。”

于是在那一袋子银子和这个百试不爽的古老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之下,守门的俩兵士,悄悄地放我出了大营,我千恩万谢地出来,便径直出了营地一路向格登山而去,我料定,走这个方向应该必有收获,师父忽然出现在这儿,低调地混了这么久,又忽然消失,肯定有什么深意,是以一心想查个清楚。

再者说,我也确实丢了东西,那把惯用的匕首因拿出来搏斗了一回,情势太紧张,后面的事情又是一件接着一件,因此不小心忘记回收了,如果这次能碰着,拿回来,自然是最好,毕竟用了许久,都用习惯了,不但轻巧锋利地无以伦比,那低调犷的花纹握在手里,也是分外的安心,本来说以后碰到上回送了它给我的那个黑熊一般的蒙古少年,还要还给他的,现在都有点舍不得了,不管了,还是先找回来再说吧。

因着端下了达瓦齐的大营,我们新的驻扎地也定在离格登山不远的地方。距离近了,跑起路来自然是方便,没过多久,我已经站在了山脚下,就是原来达瓦齐的主帐屹立的地方,也是我同海兰察被围攻的地方。

于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找上一找,那些尸体和残骸已经被整理走了,这里现在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我蹲下来找了一遍,一无所获,略有些失落地站起身,预备继续往山上走,没有想到刚一抬脚,就听得身后有人缓缓道,“夏兄弟,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

这声音好耳熟,我转过头去一看,吓了一大跳,那人竟然是海兰察,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不过,这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他伸出的手里拿着的那一把匕首,那熟悉的不知道蕴含着什么图腾在里面的古朴花纹,岂不正是我丢失的那把?

当下我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参领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他的面上又出现了那一种激动的表情,异常认真地再一次问道,“你是来找这个的么?”

迫于他忽然爆发的奇怪气场,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顺便伸出手准备回收,没成想却扑了个空,他无比激动地扑上来拉着我的手摇晃道,“夏兄弟,你是不是有个差不多跟你长得的妹妹,这把匕首送给你的,就是她是不是?”

大约是太激动了,他本来还算流利的汉语,终于给说得一塌糊涂,我愣了一愣才明白过了,原来,他认识这匕首,难道跟黑熊君有什么联系?

说不了,只听一声钝响,就见前一秒钟还激动得慷慨陈词的海兰察忽然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我大惊,正待一掌击出,却发现那个在背后暗算他的人,竟然是师父。

见到我错愕的脸,他忍不住笑了,“小女娃儿,你这是什么表情,越大脑子越长回去了不成?”

我干笑了一声,收回了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难掩好奇地问,“师父您这是何意?”

他见我问的认真,也收回了笑意,却并不作答,只是轻轻地摇头叹息。

一时间,我心随念转,早已经转过了数个关于他去向的猜想,最后无意间看到了他靴子上异色的泥土,心中总算是慢慢有了点底,于是缓缓开口问道,“是去了天山么?”

他浑身一震,再看向我时,眼光中已是一种复杂的夹杂着震惊和欣慰的情绪,沉默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慢慢地道:“也没有什么,这一回,主要是为了了结为师的一桩旧日恩怨。”

我静默,然后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能了结的话,自然是好的,紫薇在这里,恭喜师父了。”

他释然地笑了,有点宠溺地看着我,“知我者,紫薇也。正如紫薇所言,为师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点点头,“那么师父请多保重,紫薇恭送师父。”

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是心意已决,开口不开口,挽留不挽留,都不能影响他分毫。是以我没有多说什么,只在原地默默站立恭敬送别。

他反倒一愣,继而大笑,“好!好!好!紫薇丫头,你果然与旁人不同,如果师父没看走眼的话,想必那繁华之所并非你所愿久留之地,若日后倦了,可来天山之巅,雪峰之顶,届时,为师必当烹茶以待。”

话音未落,他已经说走就走了,任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这一出,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他却只摆了摆手,径自地离去了,真个是自在逍遥得紧,我不由得想起家里家外那些纷杂破事儿,心中顿生十分的羡慕。

当此时,半空中忽然隐隐传来一阵清朗而飘渺的笑语,“自然,届时务必要带着夫婿一同前来,那边躺着的那被为师暗算的傻小子,很是不错。正所谓,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紫薇丫头,你要惜取眼前人啊!”

紧跟着一阵大笑之后,山林重归寂静,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前倒着人事不省了的、军中目前最蹿红的、最为俊美英武的正参领海兰察大人,此情此景,分外诡异,我望着苍茫的夜空,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吼道,“为老不尊的东西,有这样做人家师父的么?花什么花,花你个大头鬼啊!”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8最囧表白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吐槽完了,心中也舒服了,回头看着月光下那只躺倒的美男,心中无限悲愤,试着拖了一下,果然拖不动,再一次感叹遇人不淑,师父您老这回玩耍帅什么的不要紧,耍完了,您就无比潇洒地飘然离去了,只留下个这么重的昏迷人士倒在这儿,难道要我扛回去不成。

其实我趁现在偷偷溜走也不是不可以,这个海兰察,扔在这里不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师父极有分寸,肯定不会伤了他,不过是打晕了而已,睡一觉起来就没事儿了。

只是小黑还在军营,怎么也得回去一趟。何况还没有跟柳青道别,这完全不符合我们师门一贯的传统。

发了一会子呆,我最终决定还是想个什么办法把他拖回去算了,毕竟这可怜见的孩子归结底还是因为我倒了这个霉,而且还是柳青的顶头上司,万一因我同师父的无心之失,连累到柳青,就不好了。

正想着说不然随便找个树枝还是什么东西做个担架之类的方便拖拽的东西,刚一抬脚,就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清响,少顷,一人一马冲出了不远处的树林,原来,柳青竟然也黑着脸跑来了,而且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骑得竟然是我的小黑。

原本,对一般的外人,小黑的子不怎么好,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它竟然让柳青骑在了它背上,一路狂奔过来,难道是知道我今天想要遁走的心思,所以才分外配合了么?

真是乖孩子啊。

我无限欣喜地迎上去,亲昵地拍了拍小黑的头,它兴奋地昂起头,打了两个响鼻儿,前脚直立,柳青正生着气,犹自拿着架子端坐马上,没留神,差点被掀翻下来,我拼命忍住笑,佯装镇定地无视他那张气得快要爆炸、偏偏又无可奈何、还夹杂着一丝恐慌的脸,顺手理了理小黑额前的毛发。

柳青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师弟,武功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一瞬间的失掉平衡之后,他立刻便稳住了身体,翻身下马,稳稳地落在地上,怒气冲冲地瞪了小黑一眼,然后愤怒而焦急地盯住我问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久跑出来了?难道要学师父一样不告而别么?”

看出他一脸的怒火中夹杂着的焦急和担心,我心中多少有点感动,不告而别这种事,大抵总是被留下的那一个比较吃亏,要不是有小黑,我可能就真的学师父一样遁走了,想不到这柳青很多时候还是很敏锐的嘛,难怪师父肯收他,总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吧。

当下悄悄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讪笑道,“哪会呢,我肯定要向柳副参领大人告别的,还有,师父也不是不告而别,他刚刚出现了,告了别才走的,正好你也来了,不然一起遥遥恭送他老人家一下吧。”

我还在那里东拉西扯地打哈哈,他显然怒气还未消,不住地打听师父出现的细节,对他的神秘失踪又神秘出现十分的好奇,我如实地讲了师父说的什么了结恩怨的桥段,他半信半疑地沉吟了一会儿,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师父不按常理出牌都习惯了,想必当年抛下他们兄妹的时候,也很猛很突然,人嘛,总是被甩啊甩啊地,就习惯了。

等这件事情理清楚了,他这才终于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也终于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海兰察,当下惊呼道:“是海兰察大人,他怎么了?”

他一面说一面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我想着师父那一掌,觉得分外地无语,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只有说,“是意外,意外,纯属误伤,失手打晕了而已,参领大人休息一个晚上,应该就没有事了。”

他的脸上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手上也没停下动作,已经将海兰察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确信他确实只是被打晕了之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嘴角有点抽搐。

我深吸了口气,淡定地微笑,“怎么?”

他抽搐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想起之前海兰察大人过来找我的事儿了,该不会是,你把他打晕了的吧?”

我继续维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一脸无辜地道:“自然不是啊,他又没做什么,我干嘛要打晕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那点程度的事情,还不至于到迫得我出手的程度。”

他本来已经放下心,听到我后面那句,又急了,丢下他的海兰察大人扑过来问道,“那点程度?什么程度?”

我有些讶异,于是照实答道:“就是拉着手摇晃摇晃,怎么?”

他的脸上便显出一种奇怪的说不出是生气还是高兴的神情,“那就好。 ”

然后,无论我怎么问,都不肯再说。

我倒也没有特别在意,见他折腾了这大半天,总算重新恢复了平日里沉稳的模样,便开口道,“既然你来了,那么护送参领大人回营的事就拜托你罢。我就不回去了,稍后用马送你们一程,到大营外一里的地方,大家就别各自过吧。”

他一愣,咬着唇低下了头,没有出声。

然后顺从地将地上的海兰察扶起来,与我合力小心地把他抬上了小黑的背。

于是,按照约定,我在前面牵着小黑的缰绳,慢慢地走,他跟在后面,扶着昏迷的海兰察,在一片静默中,慢慢地往营地方向走去。

一时无言,这忽然降临的沉默气氛,让我觉得有点怪异,冷场了一里多路之后,我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打了个哈哈笑着道:“这还是多亏了柳副参领细心,竟然专门把小黑带出来,真是多谢了啊。”

他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异常低沉地问道:“你就准备这样走了么?”

我点了点头,缓缓地答道:“我当初选择来这儿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你和师父的,现在师父已经走了,你现在混得也很好,我就放心了,自然也不好总混迹在这军营中了。万一给营中别人发现了,会连累你,甚至是参领大人的。”

说到这里,我略微顿了顿,忽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柳红,嘴角不由得有些上扬,又道:“再说,柳红平日里有事儿没事儿总是在我耳朵旁边念叨,说好担心你,要我一定过来看看什么的,等这一次我回去,一定跟她说,放一百个心吧,你哥现在过得挺好的,副参领也当的有模有样的,这一回更是因着成功夜袭敌营立了大功,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的,要她乖乖等着大军凯旋,待你衣锦还家便好了。”

已近四更,夜风不免就有些大,他木呆呆地看着我,喃喃地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正想重新发问,冷不丁旁边的树上飞出两只夜枭,桀桀怪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擦着我们的头顶飞过去了,小黑吃了一吓,嘶鸣了一声,刨了个蹶子,竟一下子窜了出去。

我和柳青反应不及,看着它绝尘而去,眼瞅着就要把背上驮着的海兰察给甩下来了,千钧一发之际,就见那个原本软软地倒在小黑身上的人,竟像打了**血一般忽然清醒了过来,双腿紧紧夹住了小黑的肚子,双臂紧紧抱住了小黑的脖子,奇迹般地稳住了身体,然后,顺利地捞住了缰绳,用我生平所见最干净利落的马术制服了小黑这匹受了惊吓忽然发脾气的烈子神驹,英姿飒爽地纵马回到我们面前,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姿势落马,稳稳地站立在了地面上。

不是没有见过厉害的马术,里头教授骑的谙达无疑已经是此中强手,举手投足无不优雅漂亮,但此刻海兰察在紧急关头露的这一手,却似乎如同呼吸喝水一般地自然,顺畅流利得紧,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胜在实用自然,可见浸此道必定很久了。

一时间,我多少有些目瞪口呆,他见我呆呆地看着他,却不好意思地了头,“夏兄弟,实在是失礼了,本来正和你说着话呢,怎么忽然就晕了呢?”我保持着石化的状态,对他的健壮如牛竟然到了这种程度感到非常地拜服,尤其对他连潜意识都能感觉到危险这种野生动物一般的灵敏直觉感到不可思议。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柳青,惊喜地道,“柳兄弟也来了,这匹马似乎不是柳兄弟的,那便是夏兄弟的吧?多谢了。”

柳青显然也愣住了,他盯着海兰察的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海兰察大人,您没事儿了就好。”

海兰察爽朗地点了点头,大力地拍上了柳青的肩,大笑了起来,“没事儿,没事儿,兄弟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他一面说一面还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意思是看看,都健全着呢,再配合上他那张脸上爽朗的高兴的表情,实在是太有喜感了,我当场笑翻了,柳青憋了一下,也没憋住,跟着笑出了声,一时间大家笑成一团,本来僵硬死板的气氛在一瞬间就不见了,虽然接触的时间不久,但海兰察他就是有这么一种特质,擅长寥寥几语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他,听凭他的吩咐。

我再一次深深地佩服他之余,远远地已经见到了营地的大门,当下停住脚步,拱手施礼道:“感谢两位参领大人的照应,夏某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那两个人的笑已经凝固在了脸上,海兰察抢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摇晃到,“怎么夏兄弟,你这就要走了?我们还要并肩作战,一起抓那达瓦齐的啊。”

柳青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我,似乎对海兰察的这句话深以为然。

我暗暗抽了一口气,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道,“夏某在与不在,并不重要,有两位参领大人在,想那达瓦齐必定很快就会落网的。”

海兰察急了,“那不一样的,你忘记了我们昨晚一起并肩作战时,是多么地所向无敌了么?”

我淡淡地笑了笑,“多谢参领大人谬赞,大人勇武之极,夏某在这里多谢大人昨夜的多方照拂了。”

任他怎么说,我只是一心要走,他见我心意已决,只有叹息了一声,无奈地道:“那好吧,既然夏兄弟有要事待办,只有暂时别过,等日后到了京城,一定随柳兄弟去府上拜访,好好聚上一聚。”

我点头赞同,表示热烈欢迎,告别了两句,正待要走,冷不丁海兰察忽然又拉住了我,将一件物事放到我手里,我定睛一看,正是那把匕首,不由得有些讶异,见我如此,他的脸上竟微微泛起了红晕,“夏兄弟,这个给你。不知道兄弟府上有没有姐妹,这匕首便是我送给一位长得很像兄弟的姑娘的,去年在京城,曾经见过两面,不怕兄弟笑话,愚兄心中从此便只有那位姑娘了,用你们汉人的话说,便是此生非卿不娶了。”

我当场石化了,原来这个蜜色肌肤的英俊小伙果然就是去年客栈里的那位黑熊兄,一年没见,他虽然神奇地减了肥顺便美了白,但仔细看,那眉眼,那身手,还是依稀能窥见当时黑熊兄的倩影,只是气场同眼神更加强大,不由得让人感叹沙场对男人的巨大改造效果。

不过,等等,他刚刚说什么?“非卿不娶。”额滴神啊,这,这算是表白了吧?听着他一口一个“长得很像兄弟的姑娘”,我忽然很想上去戳爆他漂亮的眼珠子,大哥,您这是什么眼神儿啊?拜托下次告白的时候,看清楚对象再告好吧?瞧瞧今儿弄的,真是太囧了。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69月下含香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正当我僵在当场,同海兰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旁的柳青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海兰察大人,其实她是……”

我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在柳青将我的老底都爆出来之前岔开话题,虽然最后成功地没有接下那把要命的匕首,但因此也就稀里糊涂地被海兰察钻了个空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似乎已经自动地理解为我并不反对他跟我那个“很像我的妹妹”继续来往,于是很珍惜地将那把匕首收进怀里,似乎很期待赶快抓到达瓦齐,等到大军凯旋回京之后,就可以到我府上提亲了。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这海兰察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啊,热血简单让人没有防备,轮到自己想要达成的事情的时候,又执着乐观顽固地得不像话,加上那一张相当漂亮的脸,实在是很难失败的吧。

说一点都没有动心,那是假的,不过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也不是我的风格,何况此名蒙古美少年现在还在继续发挥他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直爽子,对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我视而不见,一条道走到黑地认定他情有独钟的那位是长得很像我的妹妹,实在是让人不爽的紧。不就是女扮男装了下么,果然,一见钟情什么的,都是浮云吧。

眼瞅着大营就在眼前了,我微微一笑,再一次跟这俩少年告别,海兰察豪爽地挥手,要我有事情就办,需要帮忙就说一声,我客气了两句,便飞身上马,预备先行撤退,柳青还是那一副别扭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随便地挥了挥手,策马离去,当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两位一个兴高采烈,一个愁眉苦脸地目送着我离开,这感觉,倒很是新鲜。

海兰察的高兴自然是因为心中对夏紫薇的恋慕,而柳青的不高兴,难道竟然是因为思春期已到,但关在满是男人的军营里,没有什么可交往的对象,所以抑郁了么?

好在大战告捷,他们应该很快就回京了,看柳青混得这么好,我作为师姐,脸面上也很有光,不过算来柳青确实还要大过紫薇、金锁和柳红几岁,等回京之后,也该考虑成亲什么的事儿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比较好。

如果日后有机会,撮合撮合他同金锁倒是个不错的思路,原来在夏府的时候,两人就曾经有过交集,回去得想个法子,把金锁弄出来,多多接触接触才好。 金锁这丫头,平心而言,是个挺好的姑娘,虽然跟着我那么久了,但毕竟还是个普通而传统女孩子,嫁人生子什么的,可耽搁不得,一晃她今年也都已经十三了,得赶紧先把家里头的好男人占住,不然等过一两年,柳青再立些军功,位置爬高了,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眼下看,最好是先定了亲,待他衣锦还乡之后,送金锁风风光光地出嫁,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归宿。

不过感情的事儿,还真不好说,只能说,我做姐姐的,给她多争取争取点机会罢了,就算这个不成,军中朝中那么多人,也不怕找不到什么好的,端看这姑娘是怎么想的了。

而且,看里头眼下的情势,就算金锁从里头出来了,夏雨荷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她进这一年,也没有闲着,虽然在管家方面不咋在行,人际交往上,可真是意外的非常出色,正所谓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照这么看,能隐于后这个复杂恶劣的环境里的,那就是巨隐了,夏雨荷无疑就具有巨隐的潜质。

作为才女加美女,夏雨荷虽然还不至于到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夸张程度,但就是那一种淡然处世,谦虚温柔的态度,早已经在整个后中成为一道低调的风景。而她作为一无背景二无靠山的汉妃加上几乎已经坐实了不能再生育的诊断,便更显得人畜无害,成为了少见的快乐的小透明。看这情形,靠着我同金锁有意无意经营的中小势力圈,保她安然到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里头一派祥和,外头也春意盎然,我见七姑和顾师傅,这两年朝夕相对,配合愈加默契,想必多少也是日久生了点情了的,回去探探口风,如果郎有情妾有意,也就一并办了,把他们都安顿好了,我就彻底放下心,可以满世界地跑去玩了。

至于冷里的令妃,不知道在哪儿蹲大牢的小燕子,满世界找她的叉烧五,还有福氏双傻什么的,只要不掀起什么大风浪,我都懒得理他们了。反正失宠的失宠,私逃的私逃,获罪的获罪,如无意外,应该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不过不知怎的,心底总是有一个角落会悄悄想起令妃那一种狠毒的眼神,小燕子奇迹般的狗屎运,叉烧五对她的那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痴迷和自虐倾向,还有柳红飞鸽传信所言的福尔康意外地被老乾弄进了做什么侍卫,福尔泰据说也没有处死。

时间总感觉不会这么简单啊,一时间,因着这一个开头,我思绪翻飞,想了老远,深感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浸太多,要完全脱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那个带着这些年来辛勤积攒的财产退隐江湖的梦想,果然也如浮云一般,飘在遥远的半空,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

小黑脚力甚好,奔跑时异常平稳,加上四周景物令人眩晕地飞速后退,很适合脑袋放空的状态。

我正坐在那里想的出神,冷不丁面前忽然转出一个人来,一把就拉住了小黑的缰绳。一时间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小黑一惊,嘶鸣了一声,我方才回过了神,赶紧稳住身体,低头看时,那人竟然正是销声匿迹了好几天的箫剑。

见到是他,我多少有些讶异,当下翻身下马,开口问道:“这不是萧兄么?什么风把您刮来了?”

他脸上带着一种奇异地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扶额,真不知道此位是怎么想的,虽然我们俩暗地里各怀鬼胎,但明面上我们只是偶遇,而且为了回报他那么听话地中了计,我不是也已经顺便好心带他来找妹妹了么?按理说此后就没有什么交集了,不告而别,那不是很正常的么?告而别倒是有点奇怪了吧?还是说,他还没有死心,要去刺杀老乾么?

当下略微皱了皱眉毛,不动声色地道:“怎么?萧兄有事找我?”

我这么直接地问出口,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沉吟半响,方道:“小慈她,昨日出嫁了。”

我应了一声,道:“恭喜了。”

他幽幽地道:“我远远地看着她,觉得她穿一身嫁衣,真的很好看,笑得也很开心,一定会幸福的吧。”

看他那个样子,似乎只是为了单纯地倾诉,是以我不置可否,静静听他宣泄情绪,果然他继续说:“可是,她那么干净美好,我都不敢上去认她了,家里的仇恨,我一个人知道便好,她从此幸福而安静的生活,便好了。”

这一段话,暴露了他是妹控的真相,原来就觉得他对小燕子的容忍度和放纵度实在很令人发指,不过既然是妹控,那么这一切便有了解释,对一个妹控来说,妹妹就是天吧,发现认错了之后,这种特质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地保留了下来,转移到新的妹妹的身上,倒也难得。

只是他果然还是要报仇吧,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也不是我想管就管的了的,印象中清朝这几代的皇帝就没有几个没有被刺的经历的,反清的组织灭了一个还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勇士们前仆后继,死而后已,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老乾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由着他们去就好了,当下我敷衍了两句,便想离开,他却依然没有放开缰绳的意思,多少还是有点震惊地道:“怎么你这一回竟然不阻止我么?”

也难怪他惊讶,毕竟那两回我是拼了命地救驾来着,现在忽然这么淡定,估计他是明白不过来了吧?不过,也不需要他明白,反正这个人,既聪明的不是地方,也傻得不够彻底,总归一句话,不是我想相交的类型,不如敬而远之。

于是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缓缓地道:“这件事实际上同我并没有什么干系,请萧兄自便吧,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找个地方好生睡上一觉。”

我一面说,一面已经开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四周已经由一片的山林变成缓坡宽路,并且已经隐隐可见不远处依山分布的一座座圆形的建筑,小黑跑得真是快,天还没有亮完,它已经带着我来到有住家的地方了。

于是在箫剑的错愕中,我拱了拱手,做了个面子上的告辞仪式之后便大摇大摆地骑上小黑,往那一片住家奔去了。这里应该也算是天山南疆范围的边角地区,居民们多是回民,民风热情纯朴,对我这个清晨投宿的人也没有什么歧视,我于是顺利地住下了,小黑也放心地交给那个一脸微笑的回族大叔去照顾了,自己躺进一顶回族帐篷蒙头大睡。

正睡得人事不省,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时候,冷不丁外头传来一阵奇怪的喧哗,隐约中听见一声熟悉的骏马嘶鸣。

是小黑。

我一个轱辘翻身爬起来,外面已经又近夜半时分,一轮明月高挂,四周甚是亮堂,但是因为有异常事件发生,大家还是都燃起了火把,将方圆几里照的一片通明。

见我出来了,借住的帐篷主人,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回族大叔急忙跑过来,着不怎么熟练的汉语,焦急地道:“夏哥儿,不好了,你的马,给,给贼人抢走了。”

我刚刚睡得正香,忽然被吵醒,总是有点不爽,加上被抢走的又是最心爱的小黑,火气自然就更大了些,当下问清楚了贼人逃窜的方向,一纵身上了一旁最高的一棵大树,远远地已经望见夜色中小黑狂奔的身姿,它背上依稀有两个人影,一个身着白衣地在前面驾驭,一个身着彩衣地伏在后面乘坐,不由得怒火更甚,立刻冲着那边飞奔而去。

不多时,已经追上了他们,仔细一看,果然是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女的蒙着块花布,想已经发现了我,着急地用回语同那男人喊话,那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同样用回语答了那女人两句,然后便公然无视了我,兀自在哪儿狂拍小黑的屁股。

小黑吃了这痛,又是一声嘶鸣,玩儿命似地往前奔去,我大怒,一个箭步飞身赶了上去,当头就是一掌朝那男人劈了过去,真是不是自己的马就不知道心疼啊?我小黑再怎么样也是匹名驹,不带超载这样糟蹋的。赶紧地,滚下来吧。

没想到,那白衣男子身手倒是不错,顺势一躲,躲过了我那一掌,我更气,又是一掌劈出,他堪堪又躲过了,不过正巧迎上我同时踢过来的一脚,因为心痛小黑的无辜被虐,我这一脚使了十成十的力,他痛呼了一声,终于没有坐住,滚落在地。

那裹了花布的女子也跟着滚了下来,抱着他哀哀地哭,嘴里呜哩哇啦,也不知道喊的是啥。

终于轻松了的小黑看到我,无限委屈地靠过来,拼命用头蹭着我撒娇。

我心痛地抚它大汗淋漓的身体,正待好生修理一番那俩偷马贼,猛然听远处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须臾已经近在眼前。

竟然是一队回族武士,我看他们来势汹汹,不由得有点愣住了。

正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只停身边咚得一声传来,跟着是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回头看时,那裹了花布的女人已经跪倒在我的面前,她的蒙面的布巾已经脱落,在明亮的月光下,露出一张让人惊艳的绝色面容,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泪水,悲切地凝望着我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名叫含香,他叫做蒙丹,那些人是来抓我们的,求求您救救他,他被他们抓到,会死的。”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0你跳我跳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我先就已经被那诡异的香气熏得头昏眼花,跟着又被她漂亮的脸吓了一跳,但最震惊的,还是她的自报家门,“我叫含香”,“他叫蒙丹”,很好,这回连香香公主和她的情郎都出来了。

说不了,那队神速飞奔而来的回族武士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当先一个看上去像是队长的帅哥利落地翻身下马,冲着含香行了一个回族礼仪,用回语恭敬地同她说话,没想到,面对此名帅哥武士的尊敬,含香公主却大惊且惧,很有些虚张声势地同样用回语训斥了他几句,那帅哥无奈,只有再一次地跪拜行礼,低声用回语汇报什么,那含香的脸不免更是惨白,又一次地朝着我疾奔过来,再一次流泪哀求我帮她救救她家蒙丹。

虽然我对回语的涉猎仅限于清真拉面店的简单菜单,听力方面除了勉强能够分辨得出来他们说的是这个语种外,基本上一窍不通,但是,即使不用听懂也知道,这不过是先锋队,即使是队长,其身份地位自然也是大大低于公主含香的,是以他们虽然围住了我们,但却并不敢就地将含香俩个抓获,想必含香的爹,凭着他老人家多年抓捕的经验,自然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肯定是带着大队人马就在后面,随后就到,也无外她如此害怕了。

我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任含香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任蒙丹挣扎着准备起身来殊死一搏,任回族帅哥队长如临大敌、全面戒备,我却丝毫不为所动,只静静地站在风暴正中心,心中慢慢地盘算着眼前的状况,预备先好好谋划谋划,然后再行动。

关于这个据说挺刚烈,差点一剪刀废了老乾的香公主,还有那个一心想把她抢回来的蒙丹,我所知道的并不多,印象最深的不过是一个花衣服的美女在草地上跳舞,周围环绕着一堆蝴蝶,然后一个愣头愣脑的白衣勇士不要命地横冲直撞过来要带她私奔。总之大概就是一片花里胡哨,色彩斑斓,香气四溢兼血横飞。

说实话,其实,本来我还是很同情他们的,青梅竹马,也怪不容易的,就那么硬生生给拆散了也挺残忍,不过身临其境才觉得,这俩又是一对爱情至上的主儿。

本来爱情至上,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至上到不管不顾,完全不管自己背负的义务就有点不靠谱了,她再怎么说也是被族人们当个仙女儿似得供了那么久的公主,轮到出力的时候,怎么就这么不给力呢?

按照常理来说,含香作为公主,应该早就认识到自己的政治使命了,私奔什么的一回两回没成功就算了呗,后来不也是迫于义务被她老爹献给老乾了么?之后,就该认命地安分守己了吧?偏偏还整什么剪刀事件,这更荒唐了,我常常想,此位美人是不是也没有脑子,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脸蛋,还有那么出名的噱头,不过也是花瓶一枚。

更不要提那个什么有勇无谋的蒙丹了。这个蒙丹,看着长得五大三,人模人样的,说得好听点是英勇无畏,对她一往情深,实际上,属于完全地没有金刚钻还偏偏抱着个美瓷器不放手,于是,这俩倒霉孩子到了一块儿,私奔了无数次都没有私奔成,也确实杯催了点,真是有缘无分啊,搁他们话说,就是真神的旨意了,都不知道想想其他的辄。

我就纳了闷了,私奔吧?行,但是麻烦两位稍微动点脑子好不?回回都被人抓住,一出事儿就是人家含香出来顶着,又是哭又是求地让人饶了他的命,而且看起来业务都已经挺熟练的了,想来这情景不是第一回了,可惜了此人据说一身的好武艺,还是什么回部第一勇士,不过看这表现,弄来弄去,都只有这一招,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真是够极品,要是我是他,早就一头碰死算了。

而且,竟然敢虐待我心爱的小黑,虽然我知道你们俩要私奔,急着找好的坐骑,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典型地为了爱不管不顾的属又来了。

正在僵持中,远远地,又是许多马蹄声传来,帅哥队长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含香同蒙丹的脸立刻如同死灰一样惨白,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终于挣扎着爬起来,预备冲过去同勇士们对打,另一个一头撞到我身上,抓紧最后的机会请求我出手。

被她成串的眼泪泡了这许久,我终于有点不厌其烦了,这女人据说不是还挺刚烈的么?怎么和夏雨荷一样是个泪包呢?算了,反正不过举手之劳,由得她在这儿嚎,也实在是太破坏心情了,而且看着周围那一圈儿回族勇士,很明显地我已经莫名其妙地牵涉到这件事儿里去了,还是早点脱身算了。

当下甩开含香,趁着大部分勇士的注意力都在蒙丹身上的时候,几个漂亮的飞身起落,迅速地将那十多人放倒了。

然后无视呆愣在当场的俩人,翻身上马,预备撤退。

那含香反应倒快,见我要走,立刻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跪在我马前哀求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父亲的人马上就到了,您能不能再带我们一程。”

啥?带你们一程?这女人又来打我小黑的主意?还有完没完啊?我终于出离愤怒了,感情这孩子真是有点缺心眼儿啊,俩人骑一匹马还不够,现在还想三个人骑。

这么想私奔是吧?这么愿意扒着我是吧?

那可别怪我小小地腹黑一把了,就当是为了给小黑出气,兼且打发打发无聊的旅途时光吧。

当下,我往旁边一指,冷冷地道:“自己找两匹马,跟过来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拍马,绝尘而去。

两人大喜,赶紧依言每人捡了一匹马,跟在我后面一起狂奔了起来。

我自然没有让小黑使出全力,不然,他们哭死也追不上,那就没得玩儿了。

我尽量挑诡异的路线走,七拐八拐已经偏离了遭遇地点很远了。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累得快昏倒,最后终于来到一座山脚下,看方向,虽然不能说全然地安全了,但大概也已经快出了刚刚的追捕圈。见到不远处是个村落,我把速度慢慢下来,四处寻找,不一会儿,已经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

当下引着那两人过去,还未靠近,两人已经嫌恶地捂起了鼻子,我心中暗笑,但脸上依然维持着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冷地看着他们俩,不说话。

他们面面相觑,还不由自主地往后面张望,显然还在害怕含香的老爹带人追上来,继而无比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完全搞不明白我这个时候带他们来这儿是什么用意。

不错,现在我们仨正围在一个粪坑的周围,而含香的老爹,很可能还在不到十里之外的地方寻觅着她。

一阵风吹来,粪坑传来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完全盖过了一直伴随着我们的含香的体香。

看着那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我终于露出了一个冷淡但是由衷的微笑:“想要彻底摆脱追兵的话,就跳进去吧。”

那两位显然是没有见过这阵仗的,本能地往后退缩。我冷笑着道:“如果不弄掉你身上的味道,跑再远都没有用,想必,这道理你们早就知道了吧?”

果然,听了这话,那含香浑身一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蒙丹,最后看了看那个粪坑,终于咬了咬牙,翻身下马,走到坑边,看样子是准备跳了。

蒙丹被我踢了那一脚,大约是歪打正着中了要害,他又先是比划着跟追捕小队长对峙,后头又连续骑马狂奔了这许久,想是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一直咬牙撑着呢,这回见了含香当真要跳粪坑,立刻急眼了,跌跌撞撞地滚下马来,踉跄着跑到她跟前,用回语激动地说着什么,想是劝说她不要冲动。

含香坚决地摇了摇头,用回语应答了几句,眼睛里温柔地像要掐出水来,然后,便闭上眼睛,又走了两步,竟然真地就那么跳了下去,然后,蒙丹也跟着跳了下去,当真是你跳,我也跳,一不留神就整成泰坦尼克了。

当下我也有点意外,仔细看时,那粪坑倒还挺深,刚好没到含香的脖子,蒙丹的口,两人一下去,都纷纷屏气,表情甚是痛苦,我于是便有点佩服,这姐们脑子虽然不咋好使,但确实豁得出去,说做就做了,不愧是草原边上长大的,比某白痴禽类爽快大气多了,心中本来那点不快也就慢慢地消失了,想着这俩人也就是脑子不那么好使点,应该也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这回整也整了,气也出了,那就顺手给人想一能成功私奔的法子,就当大家两清算了吧。

当下我便吩咐那俩人蹲好了,自己策马往旁边走走看看,这一看不要紧,竟被我发现这村子近旁稍远处的树林里竟然有许多野生蜂窝。

我又走了几步,看清楚了那树林同花草的分布,心中有了点底,眼瞅着天就快放亮了,便慢慢地回去,那俩人果然很听话地乖乖蹲在坑里没有动,似乎已经同那坑合为一体了。

当下,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走过去,丢了两棍子下去,说时候差不多了,要他们爬上来。

然后便把刚刚发现的那篇树林和花丛的分布告诉了他们,建议他们沿着那树林慢慢走,翻过山,里面必然有一处地方遍布鲜花香树,可以收集野蜂蜜,聊以维持生存之余,还能掩盖含香身上那一种极似混合花香的体香。

跳粪坑只能掩盖的了一时,只有混迹花丛,以香制香,才有望达到只缘身在此山中,恍若云深不知处的境界。

俩人爬上来,听我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连连称是,本来因为跳坑事件含着一肚子火预备跟我理论理论的蒙丹也满是感激,竟然也说起了蹩脚的汉语同我道谢,而他旁边的含香又要激动地扑上来,被我技巧地闪开了。

看了看狼狈的衣衫,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依偎在蒙丹的怀里,牵着那两匹马,千恩万谢地爬山去了。

我远离了粪坑,略微目送了他们一下,心道大约他们俩这回就会幸福了吧?连粪坑都一起跳了,还有什么苦不能吃呢?从此大抵就再也没有什么含香公主了,更没有那个神奇的香妃了,而就只有不知名的深山里,一名养蜂农妇了吧?不过,其实这样,也挺好。

远远地挥别这俩人,我慢慢地开始往回走,寻找返回京城方向的路。玩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看看了,算算时间,现在不紧不慢地往回走的话,到了京城的时候,令妃要是还没被皇后容嬷嬷和其他妃子们玩儿死,也该快生了,此外也不知道叉烧五找到小燕子了没,玩儿了这一回,心情不错,回去把该办的事儿办一办,把该带的东西带一带,然后把看得顺眼的男人打个包,找个地方隐隐居,也不错。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忽然有点好,抚了下小黑的头,示意它奔跑起来,刚转过弯儿,就见对面来了一队人马,打头的那人看着挺眼熟,仔细一看,哟,这不是海兰察么?他怎么跑这儿来了。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1自由乱爱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那一队人马颇为壮观,又走近了一点看时,里面竟然还混有少数民族的武士,看那服饰,竟同追捕含香两口子的那队人马有点接近,难道竟然也是回部的人?

说不了,就见海兰察身后不远处转出来一个人,典型的回族部落的打扮,见他策马赶上来,海兰察恭敬地低头施礼,俯首跟他说了句什么,那人大喜,回头喊了一句回语,后面的一大队人似乎都很高兴的样子。

看来还是个首领啊,我正在马上浮想联翩,没有注意好好拉住缰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黑已经带着我直奔那队人马而去。

我大惊,急拉住缰绳时,已经晚了,小黑本就是大宛神驹,这个时候撒开丫子一跑,速度那肯定不是盖的,这几步路,简直是小菜一碟,眨眼间,跟那队人的距离已经不够一丈。

它正高兴地跑,冷不丁被我拉住了缰绳,心中还挺不乐意,喷着气儿、打着响鼻儿、两个前蹄儿直刨地,不断挣动以示对我的不满。

看它这样,我就不免有点奇怪,本来,因我惯常在马上发呆习惯了,小黑见到前面有障碍的时候,都会自动带着我避开,也就惯出了我继续地更加经常神游的习惯。但奇怪的是,也不知道它今儿是怎么回事,前面那么大一队人马,它竟然不避不闪,反而撒了欢儿似的向前,朝着他们直冲过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是吃错了啥东西了?

然而既然跳出来了,同大部队正面遭遇,自然避无可避,就见那回部首领背后扑啦啦跳出来一堆回族武士,策马奔过来,如临大敌般地将我团团围住。急的已经拔刀砍了过来,我淡定地闪过了那几个杀招,顺手除掉了他们的武器,然后静坐在马上,举起手来喊道,“自己人,是误会,误会。”

正说着,海兰察已经分开包围圈策马赶到,他显然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一面挤过来一面大喊,“夏兄弟,是你么?”

我囧囧有神地应了声,看着他兴奋地策马扑上来,然后直接给了我个熊抱,于是当场石化,待到他好不容易放开我,准备拉我一起去见那个回部首领的时候,我们俩却竟然怎么都走不动了。

低头一看,就见小黑正兴奋地用鼻子同海兰察的枣红马喷气问好、耳鬓厮磨,那匹脾气一看就很烈的枣红马竟然也温柔似水地任它磨蹭,此情此景,堪比俩人类当众亲热,直看得我立刻由石化转向风化,原来,小黑君也到了思春的时候,看来它主人我在军营里奋斗的时候,它果然也没有闲着,竟然泡到了这么一标致的马子,真是能干地让人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拉开了俩马,在那一队虎视眈眈的回部武士盯视下,我赶紧跟着海兰察去见那个回部首领。他给介绍说,那位就是乌什城的阿奇木伯克霍集斯,这一次是为了押送叛贼达瓦齐而来的。

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含香她爹,看来,回部这边分部不少,首领自然也不少,本来还怕遇到那个挺帅勇士队长,然后被指认说是同谋呢,这回省事了。跟着往后头一看,果然见到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达瓦齐蜷缩在辆马车的角落里,甚是狼狈。

既然把叛贼头子都抓到了,就代表这一次的叛乱圆满结束了,我赶紧表示了恭喜。海兰察对时隔几天之后的重逢甚为高兴,又说今天时候不早了,不如同他们一起夜宿,言语间满是不舍。那回部首领霍集斯也很是豪爽,连声说因为此事关系重大,生怕遇到什么漏网的叛军残余来劫人,所以过于小心谨慎了,他诚挚地为之前自己的部下得罪我而赔罪,也一再邀请我晚上同他们一起宿营,言说他手下里有人的厨艺很厉害,可以尝尝回部的食物。

我推不过,又见天色确实也不早了,便顺手推舟地应了,再说那回部的吃得,也确实对我很有吸引力,难得有这个机会,不吃,真是对不起自个儿。

当下拉着小黑同他们汇合,找了不远处山脚下一片平地宿营。因为翻过了山便是清军大营,大家多少觉得胜利在望,连续赶了这几天的路,心情难免便有点放松,霍集斯于是便令部下们燃起了篝火,那几位据说厨艺很厉害的随行回族兄弟在篝火上架起了大锅,开始找材料,挽袖子做烩,炸油香。

片刻之后,开始有食的香气慢慢传来,美食当前,大家都兴奋了起来,纷纷围过来观看,不知道谁顺手把被俘虏的达瓦齐丢到了圈子中间,他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众人大笑了起来,他抖得更凶,看上去煞是可怜。

被这意外的欢乐气氛所感染,回部的几名女武士脱下铠甲,露出底下的回族长裙,载歌载舞,她们高挑而健美,大眼睛顾盼有神,周围的兵士们受其感染,也跟着群魔乱舞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我还作为海兰察的朋友同他和霍集斯坐在一起观看,后来霍集斯高兴了,自个儿跑下去跳舞,然后,我同海兰察也被跳疯了的回族美女同兵士们拖下了水,反正达瓦齐在包围圈中间,也不怕出事,饭前多运动,一会儿还能多吃点,于是,我放开怀抱,成为了乱舞的群魔中的一员。

跳了半天,饭也好了,我大口地吃着烩,就着香喷喷的油香,真是觉得人间最极品的美味也不过如此。

待到欢乐的晚宴结束,大家收拾了,就地打地铺睡觉。

海兰察有模有样地宣布了纪律,把霍集斯一干人安顿好了之后,又安排了大家驻扎,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人,我看着心乱,就在角落里找了棵大树,把随身淘换来的几身衣服铺了铺,准备草草睡了。

没成想海兰察把大队人马都安排好了之后,他自己竟颠颠地跑到我这里,执意要同我一处,我无奈,只有挪了个角给他,他却并不马上睡,拉着我絮絮叨叨了半个晚上,翻过来掉过去地说着那些他同我“妹妹”的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然后准备三见定终身什么的破事儿,我囧囧有神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心道,就您这眼神,还终身呢,咱啥都不说了。

海同学这个时候正值妙龄,力充沛,整整絮叨了大半夜,才终于昏昏睡去,把我絮叨睡着了几回,又弄醒了,如此这般拖过了惯常的生物钟,反而竟睡不着了。

等到我好不容易靠着树干刚刚迷糊过去,朦胧间忽然听见一声诡异的动静破空而来,本能地往旁边闪避,刚动了个窝就感觉到一个人直扑了过来,堪堪地把我扑倒在地。

我眼冒金星地正想砍人,就见到了海兰察放大的脸正在眼前,他一伸手就把我拉起来,满眼焦急地道:“大概是遇到偷袭的了,夏兄弟,你没事儿吧?”

我忍住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呲牙裂嘴地爬起来,强行扯出一个微笑道:“没事没事,快组织大家防守反攻吧。”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面沉稳地发布命令,一面一溜烟地跑进营地中间,查看达瓦齐是否还在。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靠着树干暗自吐血数升,心道,海大哥您哪只眼睛看出我需要保护来着,不是块头大就管用的,真要是单挑,谁赢还不一定呢,不过摔跤的话,你肯定赢。不带这样的,有啥事儿就扑过来,结果没被敌人暗算死,倒是被您这身板给砸死,那就亏大了,这都第二次了吧,真不知道您在想啥呢。我就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嘛?

话是这么说,等缓上了那口气,我还是一面碎碎念一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手触之处竟然一片粘稠。竟然有血!

不是我的,那肯定就是海兰察的了。原来他还真是舍身救人了啊,感动之余,我忍不住心头火起,四周还是不时有箭矢过来,我眯着眼睛,凝神细听,迅速找到了那几个暗箭伤人的叛将的位置,飞身跃过去,手起刀落,如同切西瓜一般,将他们一一砍倒。

里面海兰察和霍集斯指挥着各自的人马也把入侵的其他叛军击毙的击毙,俘获的俘获。

我因习惯于不伤人命,所以带着人过去寻找那几个弓箭手的位置,没想到,他们一击未中,竟然都自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再转回来,那几个被俘的果然也都自杀了。

一时无语,大家也都没有心思再睡,所幸没有大的人员伤亡,海兰察于是下令,略作整顿,全军戒备,等天一亮,立刻出发。

他回来的时候,脚步还是有点踉跄,见我冷冷地盯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夏兄弟,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我哪里做错了。”

我看他还能废话,似乎伤得也没有那么严重,于是也不着忙,冷冷地道:“第二次了。”

“啊?什么第二次了?”他显然有点丈二和尚不着头脑。

我冷笑道:“海兰察参领是不是觉得夏某人十分羸弱,本无法自保,所以才几次三番地扑过来救助?算上劫营那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他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后脑勺道:“不是的,海兰察没有这个意思……”他一着急,汉语又不管用了,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蒙古话,见我一派茫然,赶紧又换回来,“啊,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纯粹是,那个,身体自己动了。”

我大囧,这是啥理由啊,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个理由,那是不是谁在他旁边他就扑谁啊,要不是他一再对夏紫薇表白,我都以为他有那啥倾向了,还真是博爱啊。当下开玩笑地打趣了一句:“海兰察参领果然是爱兵如子,感情谁在您旁边都能平白地多些生命安全保障啊。”

他愣了愣,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我正想郑重地叮嘱他两句,他却忽然道:“夏兄弟,我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真得是身体自己就动了,至于其他兄弟,战场上,大家都离得远,即使我想,也从来没有保护到过。没有人像你这样,离我这么近,所以我没法回答,是不是对谁都会这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口音依然是那种奇怪的带着蒙古味儿的磕磕绊绊,一双眼睛却明亮清澈得紧,连这迷茫的夜色都掩盖不住,反倒显得我那句话,十分的不磊落,万分的不坦荡。我怔了一怔,终是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行了,我知道了,过来坐下吧,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当终究还是拗不过我的坚持,只有乖乖地走过来坐在我面前,解开了盔甲。

黯淡的星光下,我看到那一箭正正中了他后背的左侧,虽然不是什么要害,但他刚刚自己草草地将剑拔了出去,也没有处理,此刻伤口看起来很是狰狞,我东翻西找,在贴身的密袋里找到了一枚丸药,简单清理了下他的伤口,一半碾碎了敷上去,一半丢给他吃。

他倒也听话,依言吃了,片刻之后便靠在我身上倒头睡着了。

我再一次石化,这草药是我同金锁秘制,对疗伤有奇效,副作用就是,个别体质特殊的吃了就会睡觉,比如金锁。可是我没有想到,五大三的海兰察也有这个反应。我看着倒在自个儿身上人事不省的那位,有点欲哭无泪,完了,这回,算是惹上麻烦了。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2押解任务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于是,因为小黑一时兴起的泡马子行动引起的这一系列后续的连锁反应,我原本那个逍遥自在地慢慢溜达回京城的计划彻底泡汤。

等到大家集体将昏倒了的海兰察运回大营的时候,他不负众望地非常配合地及时清醒了。在甚为欣赏他的霍集斯的大力吹捧下,班第将军对海兰察参领英勇抗击残余叛军,虽然身负重伤但还是看守住了叛军头子没有被劫狱成功的光辉事迹,表示了深切的欣赏和感动。于是赏赐了一堆东西,就命令他休息了。

由于我临危不乱,出色而完美地处理了海兰察的伤口,随行的军医们慧眼识珠,围过来同我热烈探讨了几句,我便稀里糊涂地被他们引为同行知己了,虽然不至于拉出去给其他人治病,但显然地,海兰察就归我照管了。

柳青得了信儿之后飞速赶过来,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地走了,只是每天只要一得着空儿,就跑来我们大营,以各种借口磨蹭着不走,最后干脆以重点保护受伤参领大人和我为由,同海兰察的近身侍卫排了早晚班,还利用职务之便硬把人家安排成了白班,他自己则每夜准时留宿在了海兰察的大帐里。

于是,就这么着,在我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晕头转向,顺便因为想着怎么脱身而走神的功夫,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做了几天兼职护士了,期间海兰察清醒的时间居多,不过因为伤在后背,只能趴着,甚为不便,但他显然很享受,依然不时地冲着我倾诉他的衷肠,虽然依然把我当成是夏紫薇的哥哥。

我啼笑皆非,不过看在他的身材确实不错,可以顺便借着换药的功夫吃吃豆腐的份上,也就不动声色地忍了。反正这一回,人家确实是为了我受的伤,虽然乌龙了点,但是,出发点总是好的,也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吧。就是不知道等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单纯的此君会有什么表情,说实话,我挺期待。

只是柳青依然很别扭,但凡我换药的时候他如果在场,他是绝对不会让我碰到海兰察的身体的,总是争着抢着帮忙换药,开始力道掌握不好,常常把海兰察弄的呲牙裂嘴的,但他依然不放弃,宁愿同我请教了再作也要自己动手,好在海兰察比较大度,完全不跟他计较,还挺为他的热心而感动的。

这些事儿多了,一来二去,我也多少看出来点什么,只是继续装迷糊,有些事儿,还是别弄那么清楚的好,这样,对大家都好。

成功捕获达瓦齐的捷报传回紫禁城之后,老乾大喜,迅速传令过来,要班第将军班师回朝,还特别叮嘱好好押解着达瓦齐,不要为难他,等到了京城再行发落。

老乾都亲自下旨这么说了,班第自然不敢怠慢,接到军令的第二天,便拔营启程,急行军往京城赶去,无奈大军队伍庞大,兼之有伤员病号,怎么想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在这种事情上,老乾最是个心急的,他在京城等了几天,觉得见证这个胜利的成果要等整个大军班师回朝的话实在是太慢,便又传了道旨意说不如选派一些兵,先把达瓦齐弄回京再说。

班第等人接了旨之后,立刻开始依照旨意办事,只是一时间,这个押解队的人选如何安排就有点犯难。

我从军医那边讨了草药回来的路上,整个大营似乎都在就这个事情议论纷纷,跃跃欲试者有之,明哲保身者更有之,毕竟这也算是个危险系数很高的活儿,成功把人押解到京自然是大功一件,但被劫人的叛军们攻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分分钟都可能没命,就算侥幸不死,把人弄丢了也没法跟老乾交待,怎么也是个死罪。

我一路走,一路留神细听,心中已经稍微有了点底,等到慢慢地走进海兰察的帐篷的时候,一进门就见这位老兄正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读兵法。他将养了这几日,想是被我和柳青一不留神服侍的太舒服了,竟然看上去略微白胖了些,此刻趴在床上,造型竟然很有些喜感。我心中好笑,正准备再上前查看下海兰察的伤口,刚把药放下,门口一个豁亮的嗓门已经喊了起来:“海兰察参领,属下们来看您了。 ”

回头一看,原来是先前被派出去追踪达瓦齐的协参领尼满回来了,还带着目前军中最红的侍卫阿玉锡,想是得了海兰察受伤的消息,过来看自家老大的,他们见了我,自然也是十分欣喜,也并不十分追究我失踪的那几天去干啥了,还道我也是同他们一样,是给海兰察密密派出去追踪达瓦齐的消息了。

过了一会儿,柳青也又偷到空子跑回帐篷里来了,大家闲聊了几句,尼满和阿玉锡就跟海兰察说了这个消息,意思是,这回被乌什的霍集斯抢了先机,抓到了达瓦齐,他们俩很不甘心,还想再多为朝廷贡献点力量,于是就想到主将面前自告奋勇去,但是又不好越级,所以先来看看海兰察参领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今见他气色甚好,甚为兴奋,当下就怂恿海兰察亲自去班第将军面前自荐,顺便提议道,不如,就还是当日大家夜袭的队伍一起上算了。

海兰察本来就是个能征善战的武将,这几日蜗居在帐篷中养伤,早就憋得够呛了,此刻听说有这个事儿,自然几乎跳起来赞成了。他一早已经把我不当什么外人,当下冲过来道:“好,就这么办吧,夏兄弟也跟咱们一起去。”

我正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好戏,没料到他忽然这么冲过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极近的距离之下,是他热切清澈的眼神,忽然间就有点耳热心跳,悄悄退了一步,含混地道:“这个自然,自然。”

于是,海兰察欢呼了一声,便带着柳青同尼满和阿玉锡去见班第了,那三个人都兴高采烈的,只有柳青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便也跟着走了,只留我一个站在帐篷里,无语望天,美色这个东西,杀伤力果然够强大,见多识广如我,还是不免中招。

半个时辰之后,海兰察回来了,手舞足蹈地道,班第将军认真听了他们的想法,然后还特意征求了南路主将永常的意见,当下就决定派那日的夜袭小分队再加些人手押解达瓦齐上京,还说他本来就有此意,之前迟迟没有下令,唯一只担心海兰察的伤势未愈,他自然赶紧表明已经并无大碍,甚至还要当场脱掉衣服给将军们看,最后在全场善意的哄笑中顺利地领了命,带着几个属下回来了。

我想象着这么一个英武无比的人,竟然不管不顾要当众脱衣服裸奔的彪悍画面,嘴角不免有点抽搐,本想找个借口出去大笑一场,却在看到他兴高采烈如同小狗般湿润的眼睛后破了功,当场大笑出声,他满腹狐疑地盯着我,我却已经无法遏制自己,笑得更加厉害了,他的近卫从帐篷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可怜海兰察又是尴尬又是疑惑,站在那里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一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总算停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我忍住又差点爆发的大笑,擦着眼泪道:“没有什么,是我想到其他好笑的事情了。”

幸好海兰察在这些方面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也没有多想,被我随便打了打岔就岔过去了。

等柳青闻讯赶过来的时候,帐篷里早已经恢复了平静,海兰察安静地躺在床上等我给他换药,他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已经进入结痂的阶段,只要不碰到水,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而且押解队伍那么多人,加上还有我同柳青在,轮到他这个队长出马的时候,可能还真得不会多,这样,到了京城,他的伤就该彻底好了。

我小心地帮他换了药,又仔细地帮他穿好了衣服,一转头就见柳青呆呆地站在门口,维持着一手半掀门帘子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我淡定地站起身,海兰察也看见了,他素来光明磊落的紧,又一直把我当成是男人,本没有往歪出想,于是高高兴兴地披衣下床,招呼柳青进来。

柳青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应了声,迈步进了门。这一章便这么给我们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当事的俩人都很淡定坦然,自始至终纠结的就只有柳青一个人而已。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单纯一点的好,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的人总是会比较痛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于是押解达瓦齐的队伍就这么定下来了,原来一起去格登山夜袭的二十五个人,除了师父缺席以外都在,班第将军又在大军中选了二十几个人凑够了五十个,另外南路主将永常又派了他的一队兵过来,一共也就一百来个人。组成了押解小队,由级别最高的海兰察任队长。

协参领尼满也在,他对师父的印象非常好,出发的时候,还在念叨着化名柳二的师父,说可惜了柳二那么一条好汉,不声不响地就没了,想是烧在敌营里了云云。

一路上相安无事,达瓦齐也很配合,眼看着翻过那座山就出了准噶尔的地界,一天晚上,劫人的叛军终于还是来了。

自然又是一场恶战,既然是选出来的兵,战力自然不错,叛军的人数也不多,想必是还没有怎么成气候,混战之后,清点了伤亡人数,我军折了不到十个人,敌军全灭。

眼看着这么下去不是什么办法,我看那些叛军人数不够两百,想必不是主力,就怕他们在广撒网,四处搜寻被俘首领的下落,早晚还是找的过来的。当下同海兰察柳青几个人一合计,不如来个移花接木、暗度陈仓。装个假的达瓦齐,大摇大摆地走大路,真的那个达瓦齐巧妙化了妆,抄小路尽快入京。

这建议一提出来,海兰察等人连声称妙,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海兰察召集了全军,临时下令,兵分两路,一路护着真达瓦齐抄小路先走,一路绕远护着假达瓦齐走大路慢行。

由于计划实在大胆,一不留神就会罪犯欺君,因此虽然柳青尼满等人都争着上来承担责任,海兰察却一个都没有用,他深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当仁不让地亲自负责怎么看怎么危险的假的这一队,又以真正押解队中不能没有重量级的军官为由把柳青尼满阿玉锡他们都赶去真的那一队了。

级别在那儿摆着,柳青他们再怎么不愿,也只有服从命令了,目送着他们带着乔装了的达瓦齐静悄悄地走远之后,海兰察带着我,同自愿留下来的那一半人一起,拉着个空的马车上了路。令我们都没想的是,事情的变故竟然来的那么突然。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3身临绝境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同柳青等人分道扬镳的头两日,风平浪静,我们故意不紧不慢,小心谨慎地走,好像,那一袭黑绒子的马车里,真的有什么重要的囚犯一样地重点监视护卫,却又不露痕迹,很是像那么回事。

留下来的四五十人,大半都是北路军的人,不但包括那一日上山夜袭的小队,也有班第将军挑选的其他参领手下的人,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对于领队的海兰察,表现的都很敬服,对他的每条军令,都认真执行,包括这一次看上去很离谱的真假达瓦齐押送队事件。

海兰察也不过只是简单吩咐了几句,并没有多做什么解释,大家就自动兵分两路,没有人多问,很是井井有条,那一种令行禁止的肃穆情形,很是让我大感稀奇,连带着对海兰察的带兵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从这些天观察到的情况看来,他在这些方面具有极佳的天赋,果然是个天生的将军。

一连两日,都没有什么动静,我本来还隐约有些担心是不是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失败了的时候,右前方的海兰察似乎察觉了我的不安,略略拉了拉缰绳,将速度降下来,以达到跟我并肩而行,微笑着小声地道:“不用太过担心了,柳兄弟智勇双全,尼满兄弟也身经百战,再加上骁勇善战的阿玉锡,他们那边的情况还是很乐观的。”

我点了点头,心中竟奇异地安定了下来,这人果然是有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自信强大地让人安心,于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个微笑,转过头预备表示下感激。刚刚转过头,还没有等我的笑容完全展开,他已经伸手拍了拍我的肩,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之后,便高兴地策马往前奔了。

我当场愣了一霎,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拍马追了上去,心中明白他生直爽,一直将我当成兄弟一般,此刻见我眉头舒展,自然十分高兴,身体上的接触,不过是他表示亲密的手段而已,无须太过介怀,但脸上却还是有些发热,连耳子都似乎略微发烫起来,心跳也如同擂鼓一般,到底,还是被这男人一点点的吸引了。

作为旅途中短短的曲,这一点点尴尬很快就过了,我跟住海兰察,紧紧守在那辆空车两侧,继续赶路。我们这队伍虽然谨慎,行的不快,但毕竟也算是训练有素的兵士,两天下来,也赶了不少路,行过面前这最后一座大山,就彻底出了准噶尔势力的辐范围了。后面多为平路,届时会好走很多。被伏击的危险也小了很多。

只是,能作为最后的屏障的这座山,自然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天快晚了,我们也只不过才走到半山腰,看看地天全都黑了,只有暂时在附近找了块略微平整的地方安营休息。

不知道是连续两天的紧张一时松懈下来了,还是确实是赶山路赶得累坏了,兵士们一安顿下来就睡过去了,海兰察仔细地检查完毕,便同负责守备放哨的兵士一道亲自值夜。

我暗暗地四处勘察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何异状,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地躺倒了,调息着浅眠了起来。这几天我大抵都是这么过来的,这种睡眠方式虽然不甚舒服,但是,对于保持神和体力最好,而又不会丧失应有的警觉。

后半夜的时候,守备们换班,巴音军校也好说歹说地把海兰察换了下来,他照旧挨着我躺下睡了,半响无言。我闭着眼没有动,呼吸绵长,实则早已经从浅眠中清醒,但是不知道是我感觉出错了,还是有什么误会,总感觉他入睡之前一直在盯着我的脸看。

心中不免就有了些忐忑,虽然知道自己的伪装虽然不是天衣无缝,但是,要瞒过他们这样单纯直接的人,还是很容易的,但这一回却总是觉得他那双清澈犀利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开始怀疑起这个很像他喜欢的那位姑娘的兄弟的真实身份了一般。

心既然乱了,调息自然也就跟着紊乱了,我挣扎着醒过来,月光下,那人的身体离我极近,一张睡脸却干净恬美如婴儿般坦荡,我呆了半响,自己暗笑了一回,心道,大约是太过紧张了,一向脑子清楚的自己,竟然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于是转过身,略略远离了他一些,重新躺下,这一次心无杂念,片刻后就直接睡着,一不留神,竟然真的睡过去了,还睡得有点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骚乱声传来,间杂着利器破空的锐响,我这才恍然惊醒,急跳起来时,一阵箭雨堪堪迎面而来。我想也没有想,随手一抖,将身上盖的披风抡起来一顿挥舞,将那一片箭雨挡掉了一半,我一面舞动披风,一面高声呼喝着示警,队伍里的不愧都是兵,短暂的慌乱后,已经训练有素地闪避,抵挡,然后竟然有组织地开始反击。

我将第一轮箭雨挡下,刚刚落了地,就见场子中间海兰察高大的身影,如同岩石一般屹立,耳边传来他威严清晰的命令,准确,有效,反击开始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杀红了,叛军纷纷倒下,我们的兵士们即使战死也维持着杀敌的姿势直到最后,寂静的月夜,在这不知名的无人山野中,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等到天光放亮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折了一大半,而叛军似乎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过来,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那么多人,想是上一次暴露之后,剩下的叛军都在这儿了,也罢,一起解决了也好。

不想连续战斗了一夜,我提着刀的胳膊竟然有点发软,心中顿时一凉,往四周一看,剩下的兵士们也满脸疲色,叛军因着人多,越战越勇,竟然很有点一冲而上,将我们全歼的意思。

海兰察和巴音还在最前面拼命抵抗,我提着一口气,先掠回队伍中间那架空马车里,从里面了一样东西后,又一次冲上前,同海兰察对视一眼,轻轻吐出几个字,声音并不大,但生死关头,竟然豁然开朗,颇有些心灵相通的意思,他一派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对我点了点头,便慢慢往巴音那边退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先飞速砍倒了几个不死心追杀上来的叛军,然后趁着后继叛军没有顶上来的间隙,抢上前一步,举起刚出来的达瓦齐的帽子,提着丹田里最后一分真气,对着对面的叛军大声用回语喊了一句“停下!”

猛然间听见母语喊话,正在奔跑中的众叛军不免呆了一呆,与此同时,海兰察已经大声下令撤退,剩下的兵士们都慢慢退到了我们的身后,虽然都已经疲惫不堪,但依然全身戒备着待命。

可惜这回语,我也就只会这样一句,还是因为那一回围观含香跟她男人在粪坑边你跳我跳的时候学会的。因此我喊了一句之后,就高声喊着达瓦齐的名字继续挥动那帽子,这时候,已经有眼尖的叛军成员看到了我手上挥动着的,正是他们家首领的帽子,难免就有点怒火熊熊,气势汹汹地想要重新扑上来。

说不了,一个嘹亮的回族嗓门咆哮了一句,众叛军就整齐划一地后退了,我知道这便是管事的要出场了,果然,片刻之后,就见对面出来一个骑马的看着像是领头的人,对着我用回语喊了几句,我淡定地摇了摇头,虽然听不懂,但是猜也猜得到,是来要人的,于是我立刻用汉话喊道:“人不是不可以交给你们,但是要放我们的人离开。”

远远看去,那领头旁边的一个兵士似乎是懂汉语的,他磕磕巴巴地翻译了过去,那个首领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串回语,等那个战时临时翻译用颠三倒四的汉话吼过来的时候,我听明白了,意思是,只要我们放人,可以让我们离开。

我冷笑了一声,继续喊话谈条件,想骗谁,真给你们,我们都活不了。正拖延的功夫,海兰察已经准备妥当,将那辆马车缓缓地驱赶到我身边,然后掉过头去,车厢朝着叛军方向。马车里面已经装上了一个人,捆得好好地,但是仍然能挣扎,外面看来,那马车就在不停晃动,还隐隐传出几声含混不清地呜咽。原本空了一路的马车,此时确定是装了人没有错。

意识到里面的很有可能是被俘虏的首领,激动的叛军又一次骚动了起来,海兰察一个箭步跳进马车把那个假的达瓦齐拉出来,用刀横在他的脖子上,人群安静了。

我于是继续喊话,把这个你们再动就杀了他的意思转达过去,因距离不甚近,假达瓦齐又穿着成套的达瓦齐的衣服,头发都盖在脸上,身上给捆得像粽子一样,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而且可能这伙叛军的智商也并不怎么高,竟然真的骗过了他们。

叛军头子显然相信了,他挥了挥手,叛军们便原地不动了。

我们慢慢地往后退了两步,海兰察朝后面喊了一句蒙古话,先是没有反应,他似乎很生气,回过头又喊了句,这回巴音军校颤抖地应了,跟着身后一堆凌乱的脚步声,慢慢消失。

我们继续跟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缓缓后退,见我们又退,叛军那边急了,纷纷抄家伙预备攻上来。我继续喊话稳住他们,海兰察已经慢慢将假达瓦齐押回马车,作势要调转车头,却闪电般地将我拉上了车,驱马往前跑去。

对面的叛军迅速做出了反应,一片箭雨迅速地了过来,我严阵以待,硬撑着挥刀抵挡,猛然间觉得压力一轻,原来海兰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起身来同我一起抵挡,见箭雨不凑效,叛军们狂奔了过来,连叛军头子都骑着马上场了。

我们的马车跑了一段,就上了吊桥,这种东西摇晃的甚是**,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眼看着叛军们都追上来了,有几个动作极快看上去像是高手的,都已经快要碰到马车了,我一面挥刀砍过去,一面大声对着海兰察喊:“砍吊桥。”

他应了一声,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一刀砍翻一个扑上来的叛军,随后顺势向吊桥的吊索砍去,我也同样照办。于是,一路跑一路砍,快到尽头的时候,那坚固结实的吊桥,终于受不住越来越多的叛军重量和我们的砍伐就这么着断掉了。

成串儿的叛军如同下锅的饺子般齐刷刷地顺着吊桥跌下悬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山谷里不停回荡。

从叛军手里脱险了,然而我们的马车却也还没有踏上对岸。

我砍翻最后一个扑上车来的叛军,那边海兰察也刚刚好收拾掉了另外一个。

我们的马车便堪堪在这个时候翻了,距离驶入悬崖对岸的山地,只差一点点。

剧烈的晃动中,我一个不稳,向着崖下坠去,海兰察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身不由己地被我带了下来,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马车边缘,于是我们俩便以一个绳子上的俩粽子的形象悬挂在悬崖边。

耳边传来熟悉的马匹嘶鸣,我抬头往上看去,才发现原来这一次拉车的是我的小黑和海兰察的小红,这两匹名驹甚是有灵,又最是重情义,马车剧烈地挣动着,似乎只有两对前蹄扒住崖壁的它们还没有放弃,还在拼命地扒着悬崖的边,想把我们拉上去。

然而,我能感觉到马车快要解体的悲鸣,虽然小黑和小红还没有放弃,海兰察也死死地握紧了我的手,然而,我的内力却早已消耗殆尽,体力也几乎透支,本无法动弹,更不要说什么扭转乾坤。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我从未如此地,接近死亡。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厢的后挡板脱落了,那个假达瓦齐,如同一块石头一样呜咽着坠了下去。

重量骤然减轻,马车忽然往上升了半尺,我们心头一喜,然后,便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般浑身冰冷,原来方才不只是马车后半部的掉落,是整个马车解体的开始。

最后一瞬的时候,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挣开海兰察的手,他的运气比我好,更靠近崖顶,放开我,也许就能活下去。

但是,他没有放手,直到最后一起坠落,都没有。

骏马的悲鸣里,高速下坠灌过来的急风中,已经半昏迷了的我隐约听到他似乎在说:“要死的话,一起。”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4山谷时间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的心里隐隐浮起来半丝侥幸,说不定,能够因为这一掉,就掉回现世去,彻底摆脱这一世的大大小小的脑残和非脑残们。

所以睁开眼睛的刹那,看见遍地蓊郁,听见流水潺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然后,便看到了不远处河水里的海兰察,立刻恢复了清醒,原来,这回这悬崖算是白掉了,虽然没有死,但是,也没有穿,可见那什么跳崖穿越,果然只是传说,压就不是很靠谱的。要么就是我的人品,还需要继续修炼,才能心想事成罢。

带着淡淡地失落和莫名的安心,我准备认命地继续在这里过完这辈子,刚略动了一动,还没有等爬起身,就被一阵剧痛彻底拉回神智。

遭了,右臂似乎是骨折了。腰也好像是要断掉了一般地痛,也不知道残废了没有。当下我也不敢乱动,赶紧用完好的左手,索着想从衣服的内衬里将那颗保命的丹药拿出来,了半天,才想起,那药早就已经给海兰察用掉了。

头慢慢地晕了起来,看了看躺在不远处,不知道是生是死的那位,我不免在心中苦笑,竟然把保命的丹药都给了人,真不知道是他的魅力太大,还是我太过盲目乐观,竟然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了不会被伤害了的地步了,没想到祸从天降,今儿摔了个半死不活,也算是上了一课。

我躺在原地,四处打量了一下目前的处境,心中愈发地凉了。

这地方似乎是一个山谷,占地甚大,朝着我的三面都是悬崖,甚是高耸入云。遍地都布满了各式树木,花草,一条河蜿蜒而过,在这里拐了个弯,向着山谷更远处流去。

我就躺倒在河边的乱石堆上,衣服湿润润地,还没有完全干透,想是落下来的时候直接落入河里,给水流带着冲到了这里,水势变缓后,留在了满是石头的河滩上。

海兰察还有一半身子浸在水里,不知道如何,我则不知道怎么给甩到了河滩上,光荣挂彩。

天色看看地又黑了,也就表示,连摔再昏,又过了至少快一个白天的时间了,我缓了一口气,略微凝聚了下内力,丹田自然是一片空虚,我忍着剧痛,预备开始调下内息,刚刚集中了注意力,就听见一片稀里哗啦的水响。

睁眼看时,海兰察已经挣扎着爬起身来,咳嗽了几声,一眼正见死鱼般躺在地上看着他的我,急忙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俯下身子扶住我道:“夏兄弟,你没事儿吧?”

看着此君生龙活虎的模样,我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中却忍不住哀嚎,这是什么人品啊,一起掉下来的,我都这样了,您老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不过,他没事,总比两个人一起残了好,当下我抬起脑袋,正想应答一声,却发现光张开嘴没有出来声音,一直似有如无的头晕也来势汹汹地袭来,我哆嗦了下,连打了三喷嚏,那种熟悉地,几乎已经被我忘掉了的感觉终于在一瞬间被我重新想起,原来,负伤之余,我还杯具地重感冒了。

海兰察久等不到我的回答,心中甚是担忧,伸手抚上我的额头,大惊道:“夏兄弟,你的头好烫,想是着了风寒了。可还伤到哪儿了没有?”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过来,预备掀开我的衣服查看,我大惊,赶紧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平地,示意他先扶我起来,总躺在这个乱石堆上也不是个事儿,更不要说,他要是翻到不该翻的地方,会多么地让我郁闷了。

他恍然大悟,异常抱歉地朝我笑了笑,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准备扶我起来,无奈我浑身几乎无法动弹,他尝试了一下未果,便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慢慢地往山谷中的平地走去。

因天色已晚,他环顾了下周,见到不远处的崖壁下似乎有个凹进去的地方,便径直带着我走过去,没想到运气还不错,那里树木掩映之下,竟然有个挺大的石洞,里头虽然不甚深,但甚为宽阔,遮风避雨,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借着幽暗的天光,我看里面似乎还算干燥洁净,便没有表示反对,任海兰察轻轻地将我放在地上,他环顾了下四周,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同我说,要我在这里稍微等他一下,他去附近找点东西,进来生个火。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出去,片刻之后,他就带着一堆干柴回来了,我看着他把那些七七八八大大小小的木柴小心地团成一处,竟然开始钻木取火,心中十分欣慰,毕竟经过那惊天一摔,火石什么的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钻木取火这招虽然笨、耗时久,但是,总比干坐着哀嚎好,这海兰察,果然是个实干的,野外生存能力还挺不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猛然听见他惊喜地喊:“成了!”

微小的火光燃起,我神也跟着一振,洞内已经完全黑了,幸而有这一堆来之不易的火,驱散下深夜里的湿寒。

海兰察小心地将火堆慢慢架好,然后抱我过去,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看了看我,便叮嘱我自己小心,又一次跑出去,说是找吃得去了。

我如释重负地目送他出去,然后慢慢地享受着火堆的温暖,衣服已经差不多干了,伤风弄得我浑身发冷,这火生的正是时候。

没过多久,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人摇晃着醒来,迷迷糊糊地,看清了眼前的是海兰察,于是放心地喝了他喂的几口清甜的山泉水,略略恢复了点神智,听着他轻柔地道:“夏兄弟,坚持下,一会儿多少吃点东西。”

我烧得厉害,他说什么是什么,头一歪又睡了过去,中间被摇醒喂了几次水,塞了一只熟麻雀,都是在半梦半醒中完成的,常常是喂着喂着就睡着了,然后被摇醒,然后倒头继续睡,折腾了一夜。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我终于退了烧,恢复了清醒。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枕着一个相当舒服的垫子,转头一看,海兰察健美的膛赫然在侧,我大惊,见他脱下的衣服好好地在我的身上盖着,自己的衣服自然也是好好地穿着,方才放心下来,他,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但显然,我这心放的太早了,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功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等我再抬头看的时候,跟他的目光装了个正着,就见他的脸飞速地红了,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夏……夏兄弟,你醒了。”

看他的别扭表情,我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但两天两夜神志不清的昏睡,显然我的男扮女装,多半是给拆穿了。于是试着清了清喉咙,不错,虽然依然沙哑,但能说话了,淡定地道:“你知道了?”

他的脸更红了,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淡定地道:“我知道。”

由于说话实在是吃力,我索就不说了,略微调息了下,感觉比昨日好了很多。腰上面的伤似乎不是很严重,应该只是磕了一下,过了今天应该就能恢复,手臂的骨折却是无奈了,我看了看,竟然已经被好好地包扎好了,虽然样子难看,但是不论是固定的手法还是位置,都相当地准确,这自然是海兰察的杰作了。

如此也大概猜到了他怎么知道的,想必是帮我检查身体上其他地方是不是有伤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吧。

等我调息完毕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僵直着身体做我的垫,发现我在看他,他不好意思地道:“夏……”像是习惯地要喊我“夏兄弟”,但是话到嘴边,又忽然觉得不大合适,于是只有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自我清醒开始,他就一直紧张得很,这回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他道:“你可以叫我紫薇。”

他鹦鹉学舌一般地跟着念了念我的名字,表情认真地像是在背兵法,我忍不住笑出来,他更慌了,身体僵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睛更是不敢看我。

我笑的更厉害了,这孩子,真是太单纯了,存心逗逗他,也不多说话,继续维持着不动的姿势,闭目养神,冷不丁他忽然轻轻唤了声:“紫薇。”

声音虽然有点僵硬,但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我心情忽然有点好,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就见他红着脸道:“我饿了,你饿不饿?”

我倒,这单纯的孩子,这个时候还能来这一出,果然名符其实地单纯,不过,话说回来,睡了这许久之后,我还真是有点饿了,顺从地被他从身上搬下来。看着他很迅速地跑出山洞,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拎着俩兔子,已经处理好了,但见他熟练地把它们弄上火堆,在架子上专心地烤,片刻之后,香四溢。

他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拿了一只比较肥大的给我,依然不敢同我目光对视,我这个时候确实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老实不客气地用完好的那只右手接过来,正准备咬,他却忽然跑过来递上了一个奇怪叶子,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又红了:“先喝……喝点水。”

吃饱喝足,我习惯地表示了感谢,半响都没有听见回答,转过头,就见他呆呆坐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半只兔子腿,良久,看到我在看他了,方才不好意思地道:“不用谢。”

我点了点头,问道:“我总共睡了多久?”

他依然不敢抬头看我,颤抖着回答道:“今天是第三天了。”

其腼腆羞涩之态,跟之前的直爽判若两人,让我大跌眼镜。因睡了着许久,伤势恢复了大半,又刚刚补充了能量,我的神头很不错,又实在受不了他分分钟都如此拘谨别扭,便起了打趣他的心思,缓缓开口问道:“你很怕我?”

他急忙摇头:“怎么会?”

我笑而不语,静静盯住他看,他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是我乔装在先的,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听了这话,他吓了一跳,似乎没有听明白一般,反问我道:“什么?”

我继续无辜地笑:“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我是说,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任的。”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5脚踏实地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他定定地看着,目光炯炯,直看得脸皮厚度已经非同凡响的也有耳发热,没想到呆半响,他却忽然冒出句话来:“啊,是那日巷子和酒楼里的……”

瀑布汗,心道您老终于想起来啊,虽然晚,但是总比继续那个什么“姑娘您哪位啊”好多,心中难免就有得瑟,于是微笑道:“是。 ”

他的脸又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不好意思,但是回他的眼睛却没有回避的目光,见他嘴唇噏动,赶紧地认真洗耳恭听,心中十分期待地暗道,来吧,美!来表白吧,只要表白,姐就压倒。

正在那儿小小地春心萌动,淡淡地频送秋波,然而该名蒙古少年深情凝视半响,终于冷不丁憋出句:“负责任是什么?”

个没撑住,淡定的形象瞬间崩塌,整个人当场眩晕。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并不在于调戏不成功,而在于,被调戏的本没有神经,那么惊世骇俗的话都出来,正苗红自然生长的蒙古少年海兰察同志,竟然因为语言和思维习惯的双重问题理解不能,当场当机。

大囧之余,也颇为不解,他明明就能用很多成语,而且,连兵法都快倒背如流,竟然倒在个上面。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还真是让人有犯嘀咕,但是,单从他再清澈不过的眼睛和再认真不过的表情上,还真是啥都看不出来。

可怜老娘两辈子都没怎么萌动过的春心,都赶上荒郊野外、四处无人的么经典奸情萌发场景,好不容易有调戏美的雅兴,偏偏遇到么个不懂风情的然呆,幸亏咱的心理素质也不是般的好,然呆就然呆吧,反正他也算是已经发自肺腑地表白那么多次,咱认。

算,大概是“负责任”个词太先进,汉话没有十分到家的海兰察同学当真是理解不能吧?看着他那脸看上去无比纯然的茫然,无奈地补充道:“算,些不重要,还是先出个山谷再吧。 ”

对于心中莫名涌上的低落,选择无视,而对于个都不高明的岔开话题专用句,海兰察居然真地听进去,他听话地头,却也不着急起身,仔细打量几眼,然后小心地问道:“紫薇,的伤怎么样?可都好?还是再休息休息吧。”

伸出左手自己试试体温,虽然不烧,但是内力依然无法长久凝聚,可见,似乎是次折腾把身体折腾得确实超负荷。然后顺便随手给自己号号脉,脉象虽然不是很有力但是已经恢复平稳,幸好底子不错,照现在的样子看,最早明,最晚后日,就可以重新凝聚内力,施展轻功攀岩。

心中既然有底,便慢慢地试着刺激各处道,略微调息片刻,疏通下腰间的脉络,约莫个时辰之后,便可以慢慢地坐起身来。

海兰察在旁,似乎看稀奇般地看折腾,见手法娴熟,竟然看得呆,看他眼,淡淡笑笑,他脸上免不又是红,不知道是单纯的羞涩,还是联想到之前为他治伤时候,裸裎相见的事。不过也难怪,他些日子直把当做人称兄道弟,现在忽然间由兄弟变成意中人,他有样的反应,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气氛时不免又有些尴尬,看看洞外,似乎色尚明,当下便轻咳声,老实不客气地吩咐道:“扶出石洞去逛逛吧,的伤暂时不碍事,先看看可有什么出路没有再。”

他欢喜地的应声道:“好的,紫薇。”便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扶住的手臂,帮着站直身体,然后慢慢地带着往石洞外走去。

走出来看,才知道,山谷确实很大,不过走小片,已经有些疲累,海兰察看看,诚恳地道:“紫薇,不如,先扶回去休息吧,两,已经趁着捕猎取水的功夫,把谷中的大致地形查探得十之七八。”

忍不住有吃惊,算起来不过是三四的时间,中间还得按时照顾,晚上更是不敢跑远,他怎么就已经把么大个山谷查探得差不多呢,大约是见到的惊异,他索扶着在附近的块大石上坐下,缓缓地将附近主要的地形结构道来与听。

听几句,已经知道,他必然是将那套查探军情并且按照记忆力徒手绘制地图的本领用在里,只是不知道他的地图在哪儿。

不,没过多会儿,果然见到他从身上翻出来片折起来的很大的叶子,上面密密麻麻地用尖锐之物刻些符号写满看不懂的东西,像是他的简易地图,有图在手,就好办多,神振,面听着他讲解,面在心中盘算,看看有没有出路。

们山谷几乎四面都是悬崖,其中三面都是那种直耸入云的光滑峭壁,只有面略有缺口,河水便从那个缺口蜿蜒远去,不知去向何方。略略思索,然后同海兰察商量下,决定明先去看那条河上游那边的山壁,虽然顺着那个缺口,沿着河流走下去,应该可以出得山谷,但河水下游水流湍急,兼且不知道方向,恐怕会多加绕远,不如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找到落崖地再。

慢慢地将的想法出来,海兰察也认真地思考着,间或几句话,最终同达成统意见,那就是原路返回,攀岩的干活。

同他谈论半,看着色也将晚,便依言被他扶回石洞。

又被照料着吃晚饭之后,看着他给火堆加些柴,然后远远地在靠近门口的找个位子躺下。片刻之后,他的呼吸慢慢平缓,竟然就样睡过去不提。

只留下个人在黑暗中睁大眼,又好气又好笑,想那几昏迷的时候他还抱着睡呢,会儿清醒,倒跑远,中间还要隔着个火堆,暗暗留心他的神情举止,却是再自然不过,看来蒙古少年的本便是如此,当真如轮皓月,清朗无垢。

于是彻底息那玩笑的心思,调息,睡觉。

清晨的时候,按时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各项参数全面满格,心情大好。才刚伸个懒腰,就见到旁正睡着的某人,原来是昨儿夜里躲远远的海兰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瞧着他干净的睡颜,不禁有想笑,身上盖的衣服落下来,正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上脱下来给的。随手拿过来,轻轻给他披上,然后慢慢地调息个周,再睁开眼睛时,除受伤的右臂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能够活动自如。

刚刚站起身,海兰察就惊醒,他看到竟然恢复的如此快,惊异之下,不免又呆呆,然后便在的笑容下红脸。

知他秉如此,也不着恼,落落大方地邀他出去谷中,依照计划,直接沿着河边往河流的上游追溯。

不过个多时辰,们已经到达河水的源头,竟然是道飞瀑,初步确定好们坠落的方位,便打道回石洞,计划攀岩而上,原路返回,希望还能联系的上大部队。

海兰察心系任务,本欲急着当场攀登而上,但因伤手臂,害怕多有不便,于是体贴地预备多住几日,知他心急如焚,加上自己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便坚持只休整最后晚,次日熄灭火种,处理好杂物,便启程,准备攀岩。

由于只有只手臂可以用,们攀登的极慢,其间,海兰察常常在手滑踏空的时候拉把,中间的休息也很及时,甚至他连水源和干粮也想到,竟然是意料之外的细心体贴,心中高兴,满怀感激地享用他准备的切,爬山的几日,竟然似野营般有趣。

等到第七,们终于爬上崖顶,眼前是片陌生的山壁,正在那里讶异是不是方向判断有误,以至于爬错方向的时候,忽然听见声熟悉的、微弱的骏马嘶鸣,心中动,是小黑。

当下同海兰察起奔向不远处的山壁,转过弯儿,眼前豁然开朗,云雾缭绕中,黑红两匹骏马正卧在崖边哀鸣,竟然正是同海兰察的坐骑。它们都是极其有灵的骏马,想是故主难舍,竟然直在崖边守护,不忍离去。

有些热泪盈眶地冲过去,抱住小黑的头,它认出是,高兴地喷气儿,想是因不在,太久没有好好进食,它的气息有些微弱,抚着他的鬃毛,心中无限感慨,那边,海兰察已经抱着他的枣红马泪流满面。

时间们两人两马,劫后重逢,实在是不胜唏嘘,但是海兰察同学终于忍不住抱住马儿痛哭的画面在心中定格良久,委实让惊诧,年头,有此真情的人,可真是不多,但偏偏,眼前就有个,可以,的运气还真不错。

安抚好俩马,又带着它们少量进食东西之后,们行两人,牵着两匹马,慢慢地往山下走去,约莫过两日,终于翻过座要命的山,出倒霉的准噶尔势力范围。

十余日在山里,只是用随手可得的常见伤药敷敷的右臂,会儿下山,便寻思着进村去弄上好的伤药,以便加速伤口的愈合,毕竟总吊着只胳膊不是什么好事,刚到村口,便见到告示牌上贴着同海兰察的画像,上面大意是:此两人乃军中英雄,不幸被叛贼围追,奋勇杀敌,以寡敌众,现下落不明,有知情者报与朝廷,必有重赏,云云。上面赫然盖着老乾的玉玺。

擦把冷汗,看来,消息走漏的真快,不过十多的时间,就已经惊动老乾,而且竟然把的画像放在海兰察的前面,,看来回去有的烦。

海兰察的情绪似乎也略有起伏,大约作为个小小的参领,竟然能得到朝廷么大费周章的待遇,多少还是会很激动的吧。但他表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除对着之外,他在其他事情上甚是有分寸,人前失态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大概因为们俩站在那儿实在是太显眼,又光顾着在那里纠结,本没有什么心思多管旁的人的动向,没过多久,已经有村民去报官府知道,远远地就见到来群人,为首的正是柳青,他见,便扑过来道:“紫薇,怎么样,,受伤?”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6患难真情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个没有留神,被他直接扑来,差被扑倒,幸好海兰察眼疾手快将半护在怀里,赶紧后退步稳住身体,先朝着海兰察淡淡笑笑头,待到他微红着脸放手,方才转过头去和柳青打招呼,大约是见到们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如此亲密和默契,柳青时愣住,就在愣的瞬间,另外个人也已经闪身奔过来,哭抹泪地道:“小……主子,可算找到您,您回来真是太好,来,快让金锁看看您的伤。 ”

回,呆的就是海兰察,听受伤,同样身着装的金锁风风火火地,也不管身着装,无视周围的切围观群众,就那么头扑过来,直迫得海兰察后退两步,整个人就被抱个满怀,在的火眼金睛下,右臂的骨折自然无法遁形。

看着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头顿时大几圈,本来,金锁爱哭的毛病,在跟着混十来年之后,已经大有好转,但是没想到,不过才跟着夏雨荷在里头呆年多些日子,竟然旧病复发,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实在是,进门误终身。得赶紧想个法子把弄出来。

其实的骨折本来并不是很严重,但正所谓伤筋动骨百,骨折件事是需要把伤处牢牢固定起来静养的,可惜偏偏些日子事情太多,还又是攀岩又是赶路的,本没有什么机会静养,所以愈合得自然就慢。

好在金锁毕竟也是手带出来的,脱胎换骨过,怎么也同旁的普通丫鬟不太样,刚才不过是因为安全返回,又不知道受的伤究竟如何才会失态,会儿人也见,伤也看,自然就恢复镇静,当下便赶紧同海兰察见礼,然后转过头跟柳青商量先回驿馆。

于是众人才慢慢地往村子里走,柳青和海兰察在前面边叙旧边引路,最后压阵的是队兵士,和金锁在中间慢慢走,旁边围绕着堆大内侍卫。

皱皱眉头,觉得回老乾弄的声势实在是太大,都不知道他要怎么圆个事儿呢,金锁见表情不豫,赶紧凑近的耳朵面走面小声汇报出现在儿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日同海兰察负责殿后,顺便跟叛军同归于尽坠崖失踪之后,海兰察的心腹军校巴音忍痛带着剩下的兵士安全逃脱,飞马报给后面的班第将军请求救援,但无奈中间还是耽搁几日,等大家来搜救的时候,自然早已经不见们的踪迹。

班第等人因不知道的身份,还只道是般的士兵,海兰察虽然是个参领,但是也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于是,起轰轰烈烈地二人杀两百事件,就被当成正常的两军对敌为国捐躯的光辉业绩被班第等人上报朝廷,是给同海兰察追谥个封号,然后,再给家里讨赏赐什么的。

消息传回京城,老乾自然是大惊,太后和皇后那边也都惊动,夏雨荷更是泣不成声,晕倒几次,但因着的身份不好十分公开,老乾犯会子难之后,虽然还是立刻下旨赶紧派人来找,打着的却是搜救海兰察的名号,自然就是那个“正参领多拉尔•海兰察”之后的那个“等”字。

因着平时对夏雨荷的保护太过,回出事儿,自然六神无主,金锁好言安慰之后,实在是放心不下,便央求夏雨荷准出来寻。

夏雨荷知道金锁素来同要好,又能文能武的,听是帮着去寻,自然是肯的,兼之也觉得外头的人们实在是靠不住,兼且是儿家,派堆人去也多有不便,便去求过老乾,让金锁出跟着搜救队赶过来。

恰巧当时柳青等人已经押着达瓦齐到紫禁城外,他得知个消息,连面圣受封都顾不得,立刻以熟悉地形为由,请命,预备飞速赶回来找。

七姑和柳红那里也得消息,七姑本来想亲自过来边找,柳红自告奋勇地来,于是他们三人就么着在外汇合,带着老乾的人,就么日夜兼程地过来,没想到,刚刚赶到边,就遇到们,可惜柳红子急,已经跟着海兰察的心腹军校巴音先行上山去。

笑笑,心中却不由得暖,虽然里头的那两位有着样那样讨人厌的地方,但关键时刻,却也算是做得不错,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出事,他们还是真得会想着的,么来,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进到驿馆,早有得到消息的驿吏驿卒等迎出来,他们不知道的身份,只当同海兰察样是奋勇御敌的大英雄,自然热烈欢迎,簇拥着们进去,已经有人准备好干净的房间给们休息。

海兰察同柳青起把同金锁送进房,刚进门,便被金锁以要详细给诊治伤势为由赶出去,海兰察还有恋恋不舍的样子,但是还是被表情怪异的柳青拖出去。

看着他们俩表情各异的脸,只觉得好笑,然后便任由气急败坏金锁拖上床,仔细检查起来,右臂的骨折自然不用,仔细检查之后,甚至腰骨的细微骨裂都查出来。

然后便马不停蹄地帮该换药的换药,该敷药的敷药,该贴膏药的贴膏药,面弄面已经泪水涟涟,喃喃地什么:“金锁该死,没有照顾好小姐,竟然让小姐受伤”云云,弄得很是郁闷,其实金锁妹妹已经被安排进去伺候雨荷圣母,远在千里之外负的伤,关鸟事啊,真是,伺候夏雨荷久,自个儿也变圣母。

等全部都折腾完,也到吃晚饭的儿,给勒令要卧床静养,连饭都要在屋里吃,海兰察和柳青要来探,也被以身体不适,不宜探访为由挡在外头,想必是直以来在眼里从来都是不败的形象,更不要受伤,回猛然见竟然也挂彩,自然如临大敌般,忠仆魂爆发,不惜切地将牢牢保护起来,有反应过度的意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在也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出面处理,回老乾出动么大的阵仗,聪明如海兰察,自然也隐隐猜出来的身份必然是不同寻常,而且,如果要真得在起,老乾那关还得过不,皇后那儿也不是什么好办的,更不要太后,还直算计着把弄成皇后的干儿什么的,给个格格的身份呢,保不准跑出来几个月,已经给准备好个未婚夫,回去就指婚呢。

而且独处些日子以来,据的观察,海兰察同学在感情上确实还太过单纯,姐都已经那么赤果果的调戏,孩子还是没有啥反应,而且,就算是那回回的表白,真相暴露后的羞涩恋慕,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是因为救命之恩才那么痴迷姐,借个养伤的机会,先分开阵子,冷淡他下也好。

至于柳青,就只有祈祷他千万别有其他的心思,不然,白白灰,反而不好。

不过,种事情,非人力所能控制,想也没有用,不如好好地享受金锁的服侍,静静地养养伤,不也挺好。

第二,柳红和巴音带着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回来,本来是回来补充干粮,准备继续往山里找们的,下山就听们被救回来,自然十分高兴,立刻同金锁双剑合璧,开始对的监视照顾旅程。

就么着,给两大美伺候着,关在屋里,每安心静养,而们成功生还的消息传回京城之后,里头的那几位自然是大喜的,老乾赶紧地下旨,要大家启程回京,准备大肆封赏,面又暗暗派人传话要柳青和金锁好好照顾,弄辆豪华马车把拉回京城。

于是,便舒舒服服地躺进金锁和柳红心布置的超豪华舒适马车,在柳青等人的护送下,在金锁柳红的贴身服侍下,慢慢悠悠地上路。

海兰察本来是要跟着们起进京的,但是因为班第的美言和回英勇杀敌的表现,加上回跟起坠崖,被老乾拿来用做找的幌子,为不暴露其实找的是个真实的用意,老乾表面上自然得顺势表现得对他甚为器重,赶紧发话要格外重重的封赏。老乾有个意思,底下人自然要好好落实,京里头班第等人早已经差人来催,他不得已只有先走。

海兰察走的时候,也恰巧正被柳红和金锁扶着上车,他在马背上默默地看眼,什么都没有,便策马离开,不过那虽然幽怨但依然坚定的小眼神,还是让姐心中动,颇有茫然若失的意思。

海兰察等人走之后,身边便只剩下柳青、柳红、金锁同老乾派来的大内侍卫高手们,顿时清静许多,开始几日,金锁照旧心无旁骛地照顾,不过柳青没事儿总在们眼前晃,又实在是个不错的子,加上偶尔的打趣和推波助澜,小姑娘的春心难免就有荡漾。

柳红最是个心思玲珑的,起先还想撮合同哥,但见个态度,又看到海兰察的目光,自然知道是存撮合哥同金锁两人的意思,小小地郁闷两之后,便倒戈,改为同起撮合那两位。

而看柳青的表现,他对金锁也并不讨厌,看在眼里,心中高兴,但却丝毫不动声色,面继续不着痕迹地给俩人创造更多的交流协作的机会,面静静等着让两人能更加亲近的机会。果然,不久之后,机会来,在次被山贼打劫的过程中,柳青为保护们的马车不幸被砍刀,金锁的脸都白,趁机把金锁赶出去,贴身照顾柳青,见他并没有十分推拒,心中顿时松口气。

路过城镇的时候,本想多置办辆马车,但因为柳青坚决反对而作罢。于是要金锁照旧陪他骑马,小姑娘的眉梢眼角越发有淡淡的情意,柳青虽然依然不甚热情,但也不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不知道他到底对是什么想法,他总是沉默,向不擅长应付种内向的、万语千言都存在肚子里的人类,还是小海比较好,单纯,直接,简单得聪明,冰山什么的,还是留给温柔如水的金锁去融化吧。

或许回只是闲着没事儿的胡乱撮合,但自私也好,狠心也罢,总好过他守着个虚幻的影像越陷越深。他是个不错的人,是真得把他当成师弟来看待,所以不想他因为而落得黯然神伤,即使有个可能也不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看到其他的更适合他的人,而自小亲自带出来的金锁自然是极好的,并不输他什么。

如果定要做的太刻意,布置得太用心,那么也不过是因为,在心里,无论是原来的世界,还是个经过搅合过的世界,他们,互相值得对方托付终身,是少见的平凡、但是完美的对。

等到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个多月以后的事儿,由于、柳红和金锁的活跃,柳青的阵线全面崩溃指日可待,而的伤也在个过程中好的七七八八。

刚进城门,就见到高公公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等着,然地头,打发柳红先回红叶书院给七姑们报个平安,面要金锁上车,预备跟在高公公身后往里头去。看着金锁红着眼圈别柳青过来,也不破,心中却暗暗有主意,想必,老乾他们回是担心坏,那就进去给他们看看吧,顺便,把金锁的事解决解决也好。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7延禧宫倾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进得门,皇后早就带着堆人等在门口,夏雨荷自然也在,见到们的车来,夏雨荷激动得几乎没法站立,幸好皇后扶把,才没瘫倒在地上,身后几个丫鬟冲过来,把扶,金锁扶着慢慢下车,还没有等施礼毕,已经被皇后拉起来。

见到还在吊着的右臂,皇后的眼圈红,夏雨荷更是早就滴下泪来,弄得挺不好意思,就么着被大群人簇拥着去慈宁,老佛爷还等着呢。

果然,还没有进慈宁的门,早有几个太监飞速地跑进去报信,晴儿和婉如扶着年迈的太后迎出来,见到,立刻红眼眶,叠声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施礼什么的,自然是免的,急传太医来看时,言道因伤后处理的好,加上自幼习武,体质不错,再静养个段时间便可以痊愈。

不,老乾也得信,想是刚下早朝,朝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巴巴地跑来,见,顿时热泪盈眶,听没有什么大碍之后,龙颜大悦,把在场的有相干的没相干的人都大肆封赏番,什么珍贵的药材都想拿来给用,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想赏赐给补身体。

时间,慈宁里热闹非凡,无比黑线地忍受着几位尊贵的关心,快要忍受不的时候,晴儿实在看不下去,便赶紧出来旅途劳顿兼之有伤在身,需要休息,才把那群热情的贵人们送走。

感激地冲晴儿笑笑,回过太后之后,便赶紧带着金锁躲到太后忙不迭地命人准备的干净厢房里头去,本来想回夏府的,结果太后硬是外头医疗条件不过关,加上也不放心,所以作罢。

于是就么在里头歇下来,因着回金锁处理的伤势有功,顺势就把留在身边,趁着没有人注意,打发去问问相熟的嬷嬷,怎么才能放出。

应声,服侍躺下之后便去,回来的时候,高兴地很,问才知道,当时送入,因是伺候夏雨荷,所以切都依着的礼来的,但是没有旗籍,也不是选秀出身,自然并没有如般般依着旗籍登记,自然也就不存在怎么放出的问题,应该秉过皇后和夏雨荷就行。

事情简单,高兴倒是高兴,却难免惊出头冷汗,原来,金锁在里头年,竟然算是黑户,幸好夏雨荷得宠,正风光,金锁自己也争气,不然,不要混得像嬷嬷样牛X,就算是当个还不得让人赶出去啊,所幸咱也混成特权阶级,连带着很多事都没有人在意。

事儿就算么过去,寻个由头跟皇后和夏雨荷,们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原以为夏雨荷会迟疑下的,没有想到痛快得很,大约是难得开口的原因吧,而且金锁本来就是的人。

边金锁的事情搞定,也不像前几日那么样的苦瓜脸,每边服侍边笑眯眯的,完全是沉浸在恋爱中的人。

因为都住在慈宁,晴儿和婉如也常常过来陪解闷,四格格虽然已经指婚,不好乱跑,但是得空子也还是往屋里钻,都是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们见金锁那春心荡漾的模样,免不打趣几句,金锁跟着之后,过去那小儿的脾不免又略略复苏,自然难免略有造次,不甘示弱地拿着那三个的指婚之事取笑。于是面养着伤,面看着那几个绝对标准的小美在房里笑闹,甚是有趣。

因为被很多双眼睛盯着,每日的活动范围极小,但是,也并不妨碍摄取信息,金锁自不必,晴儿和婉如的八卦渠道也很强大,没上三,已经知道几个月里头发生的所有新鲜事儿。

听五阿哥跑出去,后来被抓回来,没过多久又跑,然后再也没回来。愉妃已经气得病几回,最后回差没挺过去,好不容易救回来之后,便彻底对个儿子死心,每除给太后和皇后请个安,便蹲回自个儿里头吃斋念佛,不理下事。小燕子至今杳无音信,五阿哥也跟着销声匿迹,也不知道最后俩人碰头没有。

鼻孔君因那日救驾有功,老乾不知道怎么地就起怜悯之心,重新赐他个御前侍卫的闲职,但是,因鉴于往日的不良记录,还是免他入内行走的资格。 加上那次同箫剑的那两剑着实不轻,虽然有太医全力救治,但是终究还是只保住小命,身原就不怎么扎实的武功终于废个七七八八,还落下个后遗症,没事儿就如同病书生般咳个没完,大约是因终日里见不着,神情无比哀怨,竟然弄做个不不的样子。

当时听话就忍不住赶紧搓搓**皮疙瘩,心道,得想法子把活宝处理,实在是留不得。

而他弟福二傻,也因为他的回的大活跃,象征地关个多月便给放回家去,明其名曰“在家反省”。但是因为在牢里头被折磨得够呛,他回到家就躺下,过个多月,刚能下地,便听小燕子逃出,而叉烧五也出去追,给么劲爆的消息刺激,他自然坐不住,偷个空,也跟着离家出走。

他走不要紧,他爹福伦便给气病。本来福伦由高高在上的大学士给贬去在国子监里守着堆旧书等着发霉,平日里再淡定,心里肯定多少也有些过不去的坎儿,强撑些日子,终于撑不住,二傻的出走成压倒他的最后稻草。

他病几日,看看地比严重,心灰意冷,几乎已经是在等死,鼻孔君的哀怨更甚,直接请长假回家伺候老爹去。顺便四处找人帮忙传信,喊二傻回家吃饭。

幸好那二傻倒也不是个为人不要爹的,,总算是比叉烧五强上那么,虽然俩人看人的眼光样地烂。他跑个月,听鼻孔君四处托人宣扬家里老父病重,喊他回家吃饭的消息,终于浪子回头,在半个月前回家,现在每跟鼻孔君的后面在家伺候福伦,比他哥还孝子。

然后,延禧魏答应那边闹么些日子,最近也慢慢地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快要生的缘故。但是,经历过那么惨痛的过往和刀光剑影的对峙,现时的平静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诡异地有让人害怕。大家猜测是皇后娘娘不动声色地收拾,终于把收拾怕的缘故,但是就解的魏答应其人,断断不会么轻易认输的。只是眼看着产期将近,不知道还要用什么法子爆发次,或者,就真得到此为止呢?只有等时间来证明切。

每日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静养,听着八卦,唠着闲话,时间过得挺快,没有过上几日,便是中元节。

中元节虽然不甚吉利,也算是个应景儿的节日,祭祀逝者之余,因太后信佛,倒往佛教里的盂兰盆斋上面靠,弄成个慈善的节日,因对个经常在恐怖片中反复使用的日子直心存敬畏,所以对什么活动都有兴致缺缺,终于等到晚上,轮到放河灯个项目时,方才来兴致。

夜风微凉,披着件披风,由金锁扶着,跟着晴儿、婉如、四格格慢慢地往御花园里走去,每人手里拎着串美的河灯,面走面相互品评,少不又闹成团。

待到最终到达放灯的池子时,色已经很暗,们笑着,刚刚把河灯放进水里,就听得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骚乱,间杂着人们的哭叫,甚为嘈杂。们愣,不多时便有人跑来报,是延禧走水,太后要们几位赶紧回,小心误伤。

延禧,心中顿时动,果然还是出事儿,只是不知道是皇后还是里头那位动的手。见晴儿们几个依着话回去,故意慢腾腾地走在后面,然后借故去储秀看夏雨荷,转身朝延禧奔去。

还没有到跟前,就见到延禧内外浓烟滚滚,火舌乱飞,竟似马上要倾倒般。感叹之余,忽然见到皇后身边的个正瘫倒在门口哭,于是赶紧冲过去问,就听抽抽噎噎地道,除魏答应之外,皇后和容嬷嬷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已经派人报给老乾,只是皇后有什么事儿,也不想活云云。

什么?皇后在里面?大惊,急奔进大门看时,那殿已经烧得七零八落。几个侍卫正在那里预备往里冲,但火势太大,纷纷被逼退回来,旁的人赶紧灭火的灭火,担水的担水,忙得不亦乐乎。远远地,老乾也得话儿赶过来。

想想,凝神看阵,找到门道,便避过风向,绕到后面去,原来在中没事乱逛的时候,记得见到过延禧后面围墙旁靠着丛灌木的位置有个缺口,里面不远就是片荷塘,想必现在还不至于烧干,从边突破想必会比较容易。

绕到后面,果然见到那个缺口,因为十分隐秘,几乎没有人注意,自然也就没有人想到从儿突破。的右臂虽然不甚方便,但内功已经恢复,当下施展轻功从那个缺口翻将进去,口气不停,踏着满池零落的荷叶进,顺利到魏答应住的屋子,因为回住的是后院最偏僻的角落,距离个荷塘很近,如今竟反而因为样而延缓被烧死的时间,也算是因祸得福的种吧。

将手帕打湿,蒙在口鼻上,又扯下袖子上的布条,多备两三条湿布巾冲进满是浓烟的走廊里,还没有进魏答应的门,就听见面痛苦地嘶叫,面却高声地大笑:“乌拉那拉•景娴,再得意,今日,也得跟起死在儿,奴才又怎么样,死也要拉起。”

大惊,急闯进去看时,先见容嬷嬷躺倒在地上,被掉落的梁柱压住,似乎已经不醒人事,皇后在旁发髻散落,被浓烟熏得已经半昏迷,但仍然在徒劳地想把那个梁柱搬开。

而那魏答应躺在地下,满脸恶毒的笑,却竟然正在分娩。

浓烈的血腥气夹杂着滚滚的浓烟向袭来,直迫得往后退,倒也堪堪避过屋顶掉落的块巨木,事不宜迟,赶紧冲进去,用尽全力,将那梁柱挪开,皇后惊魂未定地拖着容嬷嬷,正预备站起身,被摇头制止,分给们人条湿布巾示意们依照的样子蒙,再弯着腰往外冲。

刚到门口,就听见魏答应大叫声,便再没有声响,浓烟中隐隐传来婴儿的微弱啼哭,皇后浑身震,将容嬷嬷推出门去,又转身回到屋中,没法,只有跟在后面回去。

就见皇后把抱起地上的婴儿,用旁的剪刀剪断脐带,是个婴,哭得眼泪汪汪的双漆黑的眼珠直盯们看,皇后冷笑道:“容嬷嬷已经没事,本是来接皇上的骨的,将来也是要叫本做皇额娘的,奴才还是自己死去吧,紫薇,咱们走。”

完,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子,紧跟其后离开,身后,是魏答应最后的嘶吼:“把的孩子还给。”混在屋倒墙倾的崩塌声中,令人不寒而栗。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8公主塞雅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当手拉着皇后,手拖着容嬷嬷披荆斩棘路狂奔,穿过熊熊烈火,躲避过各式冒烟坍塌的物体之后,终于在被活埋之前赶到门前,容嬷嬷早就没有什么意识,皇后也已经给烟雾熏得迷迷糊糊的,幸运的是,座见证魏答应从到贵妃又回归的全过程的宏伟建筑,很给面子地,撑到飞起脚踹开它那扇被火烧半的门,带人冲出去之后,才摇摇晃晃地倒塌。

外头救火的人显然没有料到里头还有人活着出来,被们闪亮登场吓跳,时间全场寂静,也由此,刚出生的小格格那微弱的哭声竟然显得格外响亮,见已经到安全地带,便松开双手,好好喘口气,大火里救人的事儿可真不是好办的,个不好,就整成烈火中永生。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话,夏雨荷和金锁已经带着堆太监直奔冲过来,泪流满面地面上下检查着的伤,面絮絮叨叨地什么“还以为们出不来,可吓死人”之类的,金锁直因为借故把甩开自己冲去救人而自责,搞得最后都得去安慰。

老乾迟步,没有挤过来,愣阵,见到没事,似乎深感欣慰的样子,再看身后的竟然是皇后,而竟然也没有事,就连忙奔过去,时间竟然有热泪盈眶的意思,而皇后娘娘惊魂方定,自然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起平时的威仪和硬朗,半推半就地被老乾搂个正着,对素来多少有相敬如冰的帝后竟然在人前露出少见的鹣鲽情深,直跌四周大片人的眼镜。

起先也算是其中的之,但片刻之后已经回过神来,想是皇后现下没有太过的硬朗之气还能对老乾的胃口,他的身边有夏雨荷那样的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妃子,有各式蜜里调油、娇憨真的丽人,但若论落落大方、端庄得体、坚强独立,可再没有个人,比得过陪他大半生的皇后。

如果是像现在样的尚未因嫉恨丧失理智的皇后的话,想必,失去,老乾定是十分心痛的吧,那么失而复得的滋味,自然会让他留下深刻记忆,如果皇后娘娘能继续保持,别犯什么很大的差错,触怒老乾的话,后位恐怕是做得愈加的稳固。

俩人腻歪好会儿,看得都有浑身发冷,围观的妃嫔们表情也是各异,不过,所谓后,向都是如此,夏雨荷也好,皇后也好,哪个都不是白给的人,至少们俩现在的地位都是安全的,其他的人就由得们斗吧,不过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

大家伙都忙着看老乾和皇后的感情戏,可怜的七格格就么着给无视,想摊上那么个疯狂的娘,出生的地和时辰也有与众不同,实在是很有背,但偏偏也是个不放弃的。

会儿见没有人理会,拼尽全力嚎哭,却也不过发出微弱得如同小老鼠般的哭声,虽然微弱,但是胜在持久,最后终于惊动皇后,让重新恢复英明神武,干净利落地推开老乾伏在肩头痛哭的脸,淡定地禀告道:“启禀皇上,是延禧魏氏答应为您产下的七格格。”

老乾抽噎下,红着眼睛低头看看皇后怀里的小婴,先是看到漆黑的泪眼,他有不知所措,然后略微偏移目光,便正好看到皇后帮挡掉落火炭时候,手上落下的灼伤,估计种以德报怨大公无私的举动,想是触碰到他的哪柔软的神经,眨眼间,他的眼泪就又下来,面大呼小叫地传御医,面无比深情地凝视皇后,少不又被皇后鄙视番。

没有忽略掉皇后那脸淡淡鄙视下面隐隐的欣喜,含笑接受金锁仔细的检查和夏雨荷眼泪的浇灌,心中多少有感慨,果然,人种生物,永远地擅长口是心非,不过,样,也好,要是哪皇后也变得跟夏雨荷样,后成为千篇律的世界,那定会很无趣,定会迫得老乾跑出去花酒地的,不如让他知道,里头还有人没有被完全搞定,比较好。

而皇后,早在肯救魏答应的儿的时候,的地位,已经无可动摇。理由也再简单不过,那便是作为皇后,不能对皇上的骨见死不救。清晰明的,标准的皇后思维,实在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于是被老乾派人各自送回,容嬷嬷也着太医起看过,分别给开清肺止咳压惊安定之类的药,就各自安排着休养。

被就近安排在夏雨荷的储秀,被烟火熏许久,也觉得很是困乏,更不要,因为救人心切,情急之下动用还没有怎么好的右手臂,金锁红着眼眶重新给针灸,固定好,然后宣布,得再多吊个月的手臂。

无奈地叹口气,乖乖地听命,在被灌下几大碗的草药汤和大补汤之后,便被赶到床上睡。

次日听七格格被赐给皇后娘娘亲自抚养,既然是皇后的儿,那将来就是固伦公主,如此看来,的运气倒也不是那么坏。

等几之后,从金嬷嬷的严厉医嘱下松口气,跑去皇后里探望的时候,正见到手上裹着白布很开心地逗弄七格格,很有母爱的样子在里面,旁甩着老乾御赐的去疤痕药膏,似乎对玉手留疤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依然十分的个。

容嬷嬷恢复的也很快,没几就下床,继续伺候在皇后的左右,胖壮的身躯十分地扎实,看上去就好像,如果皇后娘娘有需要,随时可以表演扇耳光和针舞样。

太后那边也十分地关心的近况,不时打发晴儿、婉如过来慰问,隔两自然得过慈宁问安。左右还是胳膊不得劲,其他的地方,早就好人样。正好顺理成章地把金锁带在身边,美其名曰,照顾伤患。

如此,无限欢乐地继续在里持续休养中的神仙日子,因为救人有功,老乾、太后和皇后少不又每人赏堆东西。自然还是含笑拜谢,收进口袋。

其间带着金锁回次夏府,见到没有什么事儿,七姑和顾师傅都很开心,柳红和柳青也跑来凑热闹,欣喜的还是欣喜,纠结的却似乎已经不那么纠结,倒是好事桩。顺便把收罗来的赏赐运回家,给七姑收好,便又在太后、老乾的催促中回到里头养伤。

路顺利,就是在刚进门的时候耽搁下,后面有喧哗,金锁出去会儿,外头就安静,等回来,但笑不语,倒是憋不住,是侍卫福尔康想拦马车求见,被给回绝。继续笑,起先也跟着笑,笑着笑着脸倒有红,想是想起刚到京城那那个戏剧的初遇,可惜物是人非,很庆幸并没有弥足深陷,落入对此花边鼻孔的单恋之中。

不过鼻孔君近来确实是有些杯催,官场失利、家道中落不,福伦也渐渐地病的重,连为小燕子要死要活的福二傻都专心做床前孝子,他却还有心思跑来拦的马车,真可谓是极品枚。

延禧的火终究还是给扑灭,没有人在意它的面目全非,曾经翻云覆雨的魏答应变成抔烟灰,昔日的亲族此时唯恐跟沾上关系,慢慢地销声匿迹。

因为持续静养和用药的关系,七月还没过完的时候,的手臂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也已经闲得快要长毛。幸好,很快,就来位非常有意思的人物,代替小燕子给新的乐趣,那就是著名的小燕子二世,来自西藏的塞雅公主。

那当带着金锁,同晴儿、婉如、四格格路笑笑地在御花园里闲逛,收集些晨间的花上露水回来,正准备同去慈宁给太后问安顺便献宝进贡泡茶用水的时候,转过假山就见到高公公路小跑着冲过来,气喘吁吁地道:“三位格格并紫薇姑娘,万岁爷有请。”

心中讶异,个时候老乾应该还没有下朝吧,怎么时间叫们过去呢?不但是去前殿,还是四个起?

讶异归讶异,但好奇心上来,也管不那么多,随手将东西交给金锁收,便收拾收拾,同晴儿们三个跟着高公公去。

到才知道,是西藏土司巴勒奔带着他的宝贝儿塞娅公主来。因为巴勒奔言语中有鄙视满族重轻的意思,老乾就有怒,自己的孩子是个宝,那塞娅虽然不错,但他自己的儿肯定更是超过许多的,时间,俩爸爸顶起牛来,结果是,巴勒奔要求老乾,请几个儿出来比比。

老乾自然是不惧的,立刻底气十足地把高公公喊过来传旨,临传旨的时候才发现,他现下虽然有亲生的、收养的,再算上个穿越的,共十个儿,但是嫁人早就嫁,吃的还在吃,能出来见人的,就只剩下们四个。

好在们四个,倒都是不错的,不是自夸,自己就不提,算开外挂之后的诡异气质,但光那三个,已经是世间少有的极品公主。想来世上有胜过婉如温婉、晴儿容貌、四格格仪态的公主,只怕没有,而那个塞娅公主,据的印象,是个颇能同小燕子厮混的人物,真要比的话,只怕本用不们起出马,随便哪个都足以让闭嘴,不过既然是老乾的面子,少不还是得去应应景敷衍下的。

当下,们四个起到前殿,因为要接待土司,老乾早早地退朝,正在偏殿办接待呢,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个异常嘹亮的子嗓音在大声道:“们怎么还不来啊?难道竟然还害羞嘛?”

进门看果然是公主塞娅,当真是百闻不如见,看着身着身红衣,映衬着小麦色的肌肤,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当真是貌美如花,青春逼人。当下笑笑,把四格格先推出去,跟着是晴儿,然后是婉如,自己在最后,慢慢地,起走进门。

那塞娅正在那里叫嚣,冷不丁,仪态万方的四格格踩着花盆底优雅地走过去,小手绢儿甩,施礼,礼仪完美得无可挑剔,倒把镇住,登时没声音。紧跟着再见到晴儿的美貌,的眼睛瞪得更大,然后是婉如温柔婉约的微笑,开始有不淡定,直到见,竟然忽然气鼓鼓地屁股坐在凳子上,叽里咕噜地跟巴勒奔堆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土司巴勒奔为人还是十分直爽,当下爽朗地笑道:“皇上,们塞娅,大清真是厉害,不比,公主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竟然连个都那么厉害,实在是太让人惊讶。”

他话音刚落,老乾的脸就黑,那仨格格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见事情不好,赶紧淡定地冲三个人笑笑,彬彬有礼地回道:“土司您过奖,朝的子,虽然并不是全都习武,但各有各的独道之处,自然同贵处美般尊贵,皆为自然之造化。”

话还没有完,就见那塞娅眼睛闪闪发光地跳起来,抱住巴勒奔的脖子叽里呱啦大串,想必又是藏语。

不,就见巴勒奔抱歉地对们笑笑道:“塞娅才学汉话,激动就难免回藏语,刚刚是,大清的公主厉害,也厉害,就是不知道大清的武士怎么样,不如,明日来场大比武,看看到底是大清厉害,还是西藏厉害。”

老乾正在兴头上,自然欣然允诺,巴勒奔盛情邀请们届时定去参加,然后高高兴兴地出住驿馆去。

默默地同老乾他们告辞回储秀,有些无语地望望,小燕子都不在里,人,为什么还是么嗨?也好,至少,可以看看热闹,免得日子过得那么无聊。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79姻缘旺季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塞娅公主句话出口,在场的大家就全部都眩晕,饶是早有个心理认知,都难免怔忪片刻,更不要压不知道什么“妻多夫”制度的老乾等人,他们个个都早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只有巴勒奔豪爽地大笑道:“不愧是的塞娅,真是有眼光,下子选中朝的三个大好儿郎。 ”

原来,京城几日游下来,因为鼻孔君贯的装腔作势和叉烧五的低迷,竟然令塞娅对鼻孔君的兴趣日益浓厚之余,对叉烧五也提起兴趣,更不要,那位特立独行,敢直接面对公主金鞭,不为的美色和怒火而动摇的福二傻,简直是个温文尔雅、个忧郁神秘、个热情似火,三个都是公主心头大爱,索,就起要,反正西藏那边,妻多夫是寻常事,是公主,现在不过才选三个,也没有什么大不的。

想法,自然受到老爸巴勒奔的强烈支持,他高兴之余,异常兴高采烈地大堆,偏偏都是些极尽溢美之词的好话,让老乾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真个抑郁的紧。但是,叉烧五近来虽然堕落,可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儿子,虽然早就有联姻个政治目的,却还是觉得嫁儿子过去西藏而不是娶公主回来京城,有亏本,没有什么面子。

他迟疑,塞娅就有不高兴,塞娅不高兴,巴勒奔的面色也就不好看,他面色不好看,老乾就慌,话个时候西藏兵强马壮,回部那边的叛乱才刚刚平定,兵力国力急需恢复之余,各处大小叛乱还不断,如果个时候再和西藏交恶,那么大清可就真有吃不兜着走。

老乾虽然时常脑抽,但是国家大事上可并不马虎,所以他迟疑下,马上堆出来个笑脸,让大家先吃饭,再议。

塞娅瘪瘪嘴,先脚把福二傻踹倒在自个儿身边的凳子上,然后拉着鼻孔君和叉烧五款款落座,反正老乾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看样子,么来,依着塞娅的想法,就自动理解为那三个已经都是的人。

也难怪,想身为西藏土司最小的公主,是全族的宝贝,必定向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谁拒绝过,就是全西藏的卓玛,火红色的格桑花,再勇猛的汉子见也得让三分,在的人生中大概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么有信心也就在情理之中。

看着脸上那种回定会把三个风格各异、但都和西藏汉子不同、别具风韵的人带回西藏去的笃定,心中难免有几分佩服,都外族民风彪悍,想来是与他们拥有么彪悍的有关系,有么彪悍的母亲和老婆,自然人们也就难免道彪悍起来,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巴勒奔是个异常耿直的西藏汉子,而且是个毫不掩饰的控,小塞娅皱皱眉头,他都会心痛地少吃碗饭,所以,顿饭,他没有吃好。老乾因为不停地察言观色,权衡利弊,兼之多少舍不得叉烧五,所以也没有吃好。皇帝都没有吃好,皇后及干妃子们更是不能表现出吃好的样子,所以也都蜻蜓水般地吃。

太后心痛儿子,也没有怎么吃,叉烧五直都那么混混沌沌半死不活的,每顿固定只吃那么,鼻孔君和福二傻身份尴尬,是罪妃魏答应的亲戚,又是被贬大学士的儿子,其中个还是待罪反省之身,冷不丁地被塞娅名要来做驸马,自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的,而且就算是反应过来,老乾没有发话,也轮不到他们出声,无论同意还是反对,都不能,他们心中纠结,自然就食不下咽。

只有,因为些都不关什么事儿,纯粹是看热闹来的,美食当前,自然食指大动,赶紧优雅但是迅速地大吃起来,而事件的中心人物塞娅公主,完全无视周围的诡异气场,见眼前致的美食,自然也如同饿虎扑食般开动,于是,全桌子中,对得起么多美食,没有造成浪费的,最后就只有同塞娅,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思早就不在吃上。

吃完饭,巴勒奔和塞娅就被请到偏殿喝茶,那三个活宝自然还是被拉去作陪。老乾很郁闷地拉几个重臣去旁边的书房,嘀嘀咕咕阵子,郁闷地出来,然后就把皇后拉到旁耳语几句,两个人回来又跟太后商议,半响,终于有个结果。

陪着太后、皇后和夏雨荷等在另外间厅中等候,见到皇后派高公公出去传召今儿恰巧称病的愉妃过来,心中已经多少有谱,知道大约老乾他们已经做好决定。

果然,过会儿,就见目光呆滞的叉烧五同福氏双傻出来,静静站在殿外候着,其他两位还好,就只鼻孔君哀怨地看着,似乎有万语千言,但没有机会。又等会儿,老乾筋疲力尽地从正殿出来,身后跟着兴高采烈的塞娅和巴勒奔,俩人很高兴地告辞回驿馆。 塞娅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看看那三位眼,恨不得就直接打包起带走般。

恭送两位贵宾走远之后,老乾便遣散那三位,让他们各自回去安寝。然后回到们的厅里,然后遣散无关人等,只留下皇后,太后和伺候着太后,陪坐着的晴儿、婉如和。

等候的间隙,老乾长叹声,还是简单把事情跟太后汇报,太后虽然心痛孙子,但听是为同西藏交好,为大清的长治久安,必须如此牺牲时,也就同意,毕竟在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大清的国体安康更重要。

正着话,愉妃给两个扶着到,同大家见礼毕,就见老乾同皇后使个眼色,皇后会意,亲自起身,搀着坐下,受宠若惊,老乾慢慢地道出他的决定,预备封叉烧五为“和硕荣纯亲王”,送去西藏,赐予塞娅公主和亲。

愉妃的眼泪就下来,不过在中么久,自然是见惯风浪,知道个时候大局已定,只不过是老乾出于人道的告知而已,于是便含着泪谢恩,巴拉巴拉堆永琪能为国做贡献,真是三生有幸云云。倒把老乾感动个够呛,看样子,里头最近承受圣恩的机会必将大大增加。

但是,都没有什么意义,叉烧五,就么被他的老爹卖,为换祖国和平、为百姓求夕安稳。

没有想到,他本来都是付半死不活的样子,听要他做塞娅的驸马之后,竟然激烈地反抗,什么他生是小燕子的人,死是小燕子的鬼,谁都劝不住,后来还是愉妃出面,把搞定,据,用得不过是赐婚必然会昭告下,要是小燕子还活着,必然会知道的去处,云云。

就是么简单的个画饼充饥的劝解,叉烧五竟然相信,立刻欣然同意嫁给塞娅,想必他心中直觉得小燕子尚在人间,而且对他无比专,不会放任他另结新欢而不出现的。

搞定叉烧五,老乾就放心,又赶紧地派人去福府,送堆东西,面请御医给福伦诊治,面亲自跑去宽慰他要他好好养病,许诺痊愈后官复原职。另边,又让皇后传召魏氏进,把那两个儿子被西藏公主看中的事情跟,然后要回家准备准备,过两就送他们上路,暗示皇家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福家,云云。

魏氏流着眼泪谢恩,回家去,隔,就把福氏双傻装扮好送进。很识趣地远远回避开,但是还是被鼻孔君买通送过来封情信,大意就是他生所爱,唯人,可惜有缘无分,他要为国做贡献,不能再同开花结果……巴拉巴拉,直恶心的没吃饭。

福二傻也是贯的刚烈,死活不肯嫁,更不要,是同人共事妻。但是等到皇后派人把魏氏福晋请进来给他洗脑之后,他也老实,而且实话来,那塞娅也颇有几分小燕子的神韵,三个人之中,也同他最有碰撞的火花,他多少未免会有些移情作用在里面,加上魏氏福晋的洗脑,自然也就攻下来。

不过几的时间,三位准驸马都被搞定,老乾大悦,赶紧把塞娅和巴勒奔请来,册封叉烧五为“和硕荣纯亲王”,赶在八月十五中秋的时候拟旨赐婚。而福氏双傻,都封御前侍卫,作为陪嫁护卫,起赴藏保护纯亲王同塞娅公主成亲,么来,算是没有明面上的西藏驸马的名分,但到人家的地盘,想怎么处置,还不是人家塞娅算。

册封和赐婚的典礼很隆重,然后是赐宴、上马,出城,叉烧五脸的兴奋,不住地往人群中张望,似乎在找他们家白痴鸟的踪迹,无奈,直到队伍走远,白痴鸟都没有出现,真不知道他到西藏会怎么样。

塞娅坐在车里很是高兴,巴勒奔更是高兴,连连老乾是英明圣主,西藏和大清友谊地久长,叛乱什么的,他们西藏定会全力配合大清,剿灭乱党。

于是,老乾也高兴,又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只有面努力地将浑身的**皮疙瘩搓掉,面小心地将目光换到其他的地方,刚刚鼻孔君那临去时的回眸笑,笑中含着的幽怨,不小心又被恶心到,幸好,应该是最后次见他,西藏那么远,没什么事儿的话,他个陪嫁侍卫,辈子估计是回不来。

因为俩儿子都被送去和亲,老乾对福伦就格外怜悯,派人好药医着,又让他官复原职。就么半死不活的拖着,竟然也慢慢地有起色,想是那俩活宝不在,他反而倒顺心许多般。

的胳膊就在看戏中慢慢地好,于是寻个由头带着出,回到就别的夏府,准备筹备七姑和顾师父的婚礼。

他们些年来合作愉快,配合默契,早就有撮合的心思,次,借着为给金锁出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撺掇柳红帮忙,把两人中间那层窗户纸给挑明。婚期自然就定下来,就在八月十八,倒是个良辰吉日。

婚讯传进里头,到办喜事那,夏雨荷还送份大礼过来,给金锁也带话,要好好地陪陪娘,对个青梅竹马的那异样的情愫,似乎已经完全随着入见老乾,重新获得他的宠信之后而消失地无影无踪。顾师父也面色平静地接礼,平板地谢恩,对青梅竹马的人,终是无缘,各自同其他人双飞去。

八月是个姻缘旺季,继塞娅和七姑大喜之后,晴儿被指给傅恒家长子福灵安,四格格的指婚也正式下来,是傅恒家的老二福隆安,们在里头玩儿的好,以后出去还能做妯娌,实在是相当不错的。

婉如被皇后收为义,封格格,下个月就要嫁到蒙古去,太后亲自挑选个真正的贵族,们看过画像,那相貌是等的好,据情也是没的挑的,对些倒是都不担心,以婉如的情同容貌,不论对方是怎样的人,都不会吃亏的,即便是当初遇到叉烧五,都能逢凶化吉,可见,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子。绝对没有问题的。

七姑和顾师父拜过堂,继续以夫妻档经营红叶书院,顺便认他们做干爹干娘,么来,夏府的东西,便可以拿来给他们做为养老的保证,金锁也便成妹子,自然不用做丫鬟伺候,也开始到书院帮忙,柳青没有军务在身的时候,便会在旁边晃,看起来金锁欲擒故纵的计策似乎很成功。婚期似乎不远。

会宾楼自开业之后,生意越做越大,终于开分店,个同行爱上掌柜的柳红,每忙着过来献殷勤,似乎么看上去,妹子也是嫁杏有期。

而海兰察跟着柳青认得们夏府的门之后,便开始找各种理由拜访,来之后,杯茶就能坐上许久,光在那里冲着傻笑,觉得很无语,但是七姑和顾师傅觉得他人好,模样不错,还单纯,比较适合,七姑还私下里认真地跟,强势如,只有种子简单的才能消受。郁闷之余,倒也不得不承认,的有道理。

于是,便想着,什么时候,去跟夏雨荷念叨念叨,同皇后商议商议,看看怎么能冲破老乾和太后的封锁,把海兰察娶回家。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80叛乱再起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八月还没有过完,阿睦尔撒纳又叛乱,起因是他想当准噶尔的头,搞搞地方割据政权,老乾没有答应,于是他不干,自己扯旗子称王。 至此准噶尔叛乱再起。

老乾大怒,立刻调兵遣将,前往准噶尔再度平乱。海兰察和柳青都在此次出征将士之列。他们走的匆忙,竟然连个告别都没有来得及,就启程上路。

冷不丁少两个没事在周边晃悠的美,时间,夏府很有人仰马翻的意思,看着柳红忧心忡忡的样子和金锁丢三落四的状态,心中暗暗叹口气,妹子们果然还是太年轻,人嘛,就是要多到战场上磨练磨练才更有味道,看看,姐,是多么淡定。

大军誓师之后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不到个月就已经开到准噶尔,同阿睦尔撒纳短兵相接,打得不亦乎。

金锁每日在家抑郁,想是直在纠结那个欲擒故纵玩儿的太大,直到最后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正所谓关心则乱,打仗回事,虽然是高危险质的工作,但是,以柳青的身手,真要挂,也挺难的。

不过听那边战况吃紧,伤亡惨重,老乾最近下朝的时候,怒气冲冲的时候越来越多,正准备重新组织援军过去呢。

也因此,婉如的婚期就显得十分地及时,正好可以利用个两族通婚的大喜时刻,提出支援的请求,嫁过去的那边,可也是个蒙古的王族,手底下的兵将可也不少。

因心中有事,便寻个由头跟老乾请缨,加入护送婉如外嫁蒙古的队伍,顺便保护同去的使臣,确保借援兵的顺利进行。老乾因觉得所的什么“正值两军交战,送嫁沿途恐有危险”个辞非常有道理,又素来对的身手和口才很有信心,便痛快地应允个请求,又赏赐身全新的装备,便打发出。

郑重拜辞,心满意足地出门,回府准备,对自己终于还是拿婉如当借口而有汗颜,毕竟自己回么积极,多少还是因为有担心起海兰察的情况,护送什么的,不过是借口而已。

战场上的事情实际上真的是不好的,虽然海兰察身手还可以,但是,那股子为兄弟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劲头也实在是太让人放心不下,有机会还是去看看比较好,又见金锁也实在是异常期盼着共赴战场,便收拾收拾,顺便带道去,反正刀箭无眼,在战场上,的那医术还是很用得上的。

于是,作为公主出嫁的护卫队长,带着金锁踏上前往蒙古之路。

路上还算顺利,大家都知道婉如是去变相和亲的,国难当前,山贼也少很多,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但是都被心情愈发不爽的收拾,金锁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大约们最终还是被愈发惨烈的战事影响。

然后,们便遇到路上最大规模的次山贼抢劫,随行的护军损失大半,同金锁带着剩余的人苦力支撑,就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有人出手帮忙,待到打得那伙山贼落荒而逃之后,才看清,那出手相助的人,竟然是箫剑。

他没有他是为何而来,也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出现在里的,自然也没有问。关于个神神秘秘的人,和他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管不,也不想管,总之,次他出现的很是及时,客套地表示两句感谢,自动无视掉他贯的神神叨叨和有渗人的复杂眼神。

对于他接下来起上路的要求,没有拒绝,毕竟,不管他的个要求答不答应,他既然打定主意要跟着,怎样都还是能跟着的,以他的身手,跟着们大队人,再容易不过,要保护队伍又要防住他,还真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干。

于是,箫剑童鞋就样作为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外援加入们的队伍,发挥着他的间歇无厘头神路跟着们前往目的地而去。

但最令人惊奇的还不是个,而是,三后,之前那伙给们致命打击的,最有组织、实力最强大的山贼,竟然在被们收拾之后,心悦诚服地拜倒在们面前,扬言要起护送公主到那边,也算是为大清出份力,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本来不想多事,但箫剑提议带着他们看看,理由与接纳他如出辙,还自告奋勇地要去管束他们,于是作罢,反正,要来的总会来,真有什么花样,还是不妨摆在明面上来,出来混的,总要有觉悟,比起暗箭伤人,肯出来明处的,总是好些的。

着话,就已经顺利抵达目的地,蒙古那边的准新郎家专门出来迎接,不久之后就有人出来安排,拜谢过圣恩之后,便将们引到早就筹备好的地方休息,言三日后的吉时,便可举行婚礼。

其间,仔细看看婉如的夫君,倒也生的人高马大、器宇轩昂,谈吐也颇得体,进退也算有度,单么看,已经实在是比叉烧五好不知道多少倍,陆续地接触接触,果然是条汉子,不由得暗道,婉如次总算没有再所托非人。

箫剑次较上回更加沉默,没事就拿两个眼珠子看着,也不知道他有何目的,索就当他是透明人,自个儿该干嘛干嘛。

见证婉如大婚的时刻之后,已经再也不想耽搁,赶紧个时间,陪着那个使臣同婉如的老公谈谈援兵的事,老公倒也痛快,答应借兵,但指名由带去准噶尔。

心中暗喜,知道想是婉如在枕边起些作用,不过新婚,便能有如此的影响力,那么日后的生活,想必是不用担心什么。

短暂的停留之后,吃罢践行的酒宴,跟婉如告完别,便同金锁、箫剑和那数十个怎么都不肯走的前山贼们道,带着婉如老公借的那数千兵士直接往准噶尔而去。

越往那边走,越觉得触目惊心,战争的惨烈和残酷,对草百姓们的荼毒,实在是让人不忍多看。

们路往西,没有过很久,便抵达叛乱地伊犁,两军激战正欢,正是短兵相接,血战到底的时刻,们来不及喘口气,便加入战圈。

柳青正在们不远处,身的鲜血,也不知道是敌军的还是他自己的,周围死伤无数,他充耳不闻,兀自在那儿砍向下个敌人,也不知道受伤没有,看情形,金锁的眼泪立刻就下来,拍拍的肩,低声叮嘱要冷静,把急救用的东西准备好,便带着身后的堆人拍马冲上去。

那不知道砍翻多少敌人,只知道在柳青倒下之前,恰好把他救起来,顺手丢给身后的金锁去救,然后,便是直砍直砍,小黑那身黑亮的皮毛上都染满鲜血,但是,却仍然没有见到海兰察的身影,心中不免浮上丝莫名的恐惧,时才知道,个总是憨厚地笑着的人,已经在心中有么重要的地位。

大约是被不要命的杀法震慑,四周围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砍落数名敌方将领之后,军的士气大振,杀声震,战场上的形势登时逆转,敌军终于不敌,开始潮水般地往后退去。

策马急追,终于在战线最前方发现海兰察的踪迹,他早已经身是血,同他的枣红马道变成染血的活动雕塑,手里依然挥舞着他的那把大刀,往敌人头上砍去。

在他力竭倒下前,赶紧冲上去,扶住他,身后的士兵们潮水般地蜂拥而上,追击溃败的敌军,千军万马里,的眼中却只看到他疲惫的熟悉的笑容,只听到他艰难地吐出句干涩的:“紫薇,来。”

那刻,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对自己,就是个人,直接打包,弄回家吧。

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可都不简单,海兰察情简单直爽,但有着所有军人共有的执着,在个战火熊熊的时刻,为国为民的信念压过切,短暂的愤怒之后,妥协,“不破楼兰终不还”也没有关系,那么,起破就好。

战,他同柳青都受伤,同金锁个看护个,倒也同病相怜。只是,无论怎样,也做不出金锁那般的柔情似水,轻手轻脚,幸好,海兰察从来不同计较。

之后,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再次成为军队的份子,次,倒没有再隐瞒子的身份。老乾那边,早在蒙古的时候已经请那个使臣给他带话,是要带着援兵直接过来准噶尔增援,他虽然郁闷,但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高路远的,也就是知会他声罢。

有们的加入,战况很快好转,之后,老乾的援兵也到,们兵分两路,不到个月就拿下伊犁。阿睦尔撒纳兵败逃脱,往哈萨克阿布赉牧地那边逃窜。

不久阿睦尔撒纳又在博尔塔拉找准噶尔的各个部落头子开会,结盟,重新燃起战火,并派出个准噶尔贵族为首的使团去俄国求援。让们速战速决的想法落空。只有养兵蓄锐,从长计议。

海兰察因为战功,累进等超勇公、头等侍卫大臣,年纪轻轻,已经很有将军的风度,柳青也不错,晋头等侍卫,品级也有所上升。兵士们在他们的带领下,战时英勇,休时铁律,深得当地百姓拥戴。

经过年多的时断时续的战斗和及时的休养生息,到二十二年二月,老乾派派定边将军成衮扎布﹑定边右副将军兆惠率兵分两路同们汇合后,再次进军伊犁,七月,阿睦尔撒纳兵败,逃到俄国去,听,没过多久,就感染痘疫,病死。

至此,军完胜。金锁同柳青终于修成正果,而同海兰察,也在年多的时间里默契十足地认定彼此是对方此生的绝配,不清多少次的并肩作战和死里逃生,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的心总是安定的,似乎终于在个本不属于的世界里,找到个心安理得的立足,因为,他就在在里。并不需要什么言语,他的存在,本身,便有着独特的意义。

临近班师回朝的那晚,箫剑过来辞行,望着他黯淡的双眼,心中有些歉疚,当时他忽然地出现,要求同行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也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在军营中坚持下来,直到胜利的。

年来,如果开始的时候,还怀疑他的目的,但是日子久,那疑心早已经烟消云散。记不清多少次被他所救,也记不清救他多少次,并肩作战的时候,大家都亲如兄弟,而他或是无厘头或是本正经的外表之下,暗暗隐藏着的别样情愫,自然也就慢慢地散发出来,则用行动告诉他,对不起,不是的那杯茶。

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那杯,干净清澈简简单单的,名叫海兰察的水。旁的人,无论如何,没有兴趣知道,也没有义务关心。仅此而已。

老乾第十八道召的密令同班师回朝的旨意起到,打好行装,同大军起踏上归途,心中已经在慢慢盘算,怎么样才能远离尘嚣,去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自然,海兰察,是要打着包起带走的,仗是打不完的,等他开窍,都老。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81解甲归田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班师回朝的时候,我提前脱离了队伍,预备绕过太和门直奔神武门而去,海兰察有点忧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他现在终于能够做到面对着我不再脸红,倒也算是很有进步了。

金锁很自觉地暂时抛弃了柳青,预备陪着我一起进,柳青已经很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了,似乎老乾的传召和封赏完全不怎么重要,他只等我们去里面回了话出来,便回夏府办喜事了。

我却没有这么乐观,毕竟太后、皇后她们都不是吃素的,我所能倚靠的,不过就是那一层随时都可能不见了的“暂无份位”的借口,夏雨荷进已经这么久,坊间的传闻自是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无论是夏雨荷还是皇后,随便哪个都能收我做义女,这格格的份位自然就会立马砸下来,说不定,那几位都已经自作主张地为我选了个便宜额驸人选了。

是以,我进慈宁之前,还是很打了个寒颤的,忽然有一种开了外挂,一路爽下来,但是马上就要被封号的预感,果然,我一进了大厅,就见太后老佛爷已经在中间的榻上端坐了,一旁陪着的是皇后还有夏雨荷,竟很有点三堂会审的样子。

我见陪立在后面的晴儿满脸“我真为你高兴”的样子,心中忽然很有点不祥的预感,赶紧集中神,预备规规矩矩地先行个礼再说,还没蹲下去,老佛爷金口已经开了:“紫薇丫头辛苦了,赶紧地,过来坐着罢。”

桂嬷嬷容嬷嬷带着几个女儿一起扑上来,把我拖过去坐了,老太太颤抖着抚着我的脸,连声道:“瘦了,瘦了。”一面还愤愤地念叨着老乾的狠心,把个格格当阿哥来使,她老人家整这么一场,我的心稍安,但皇后和夏雨荷就坐不住了,赶紧甩手绢上来安抚老太太,皇后倒还好,夏雨荷一见到我的脸,那早就含着的一泡眼泪自然就下来了。

幸好这几位演的是久别重逢的戏,倒叫我虚惊了一场,享受着她们的热泪欢迎,倒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便就准备想想怎么开口了,毕竟,要我自己开口说“请赐我一个额驸吧”实在还是有点不太合适,虽然私底下彪悍了点,但是在里头我一向还是很低调守礼的,我又不是太平,这样的话可真说不出来,所以说,得好好想想再说了。

金锁自然没有我这待遇,规规矩矩地挨个磕了头,才起身过来站到了我身后伺候着,这在里,她自然还是要依着下人的礼儿的。

待到喝了老佛爷亲自吩咐上的参汤,又耐心答了这一年来的情况之后,就见她笑眯眯地赞叹了我两句,然后就冲着身边的晴儿道:“晴丫头,快把阿必达的画像拿出来,让紫薇丫头瞧瞧。”

我到这时,才总算知道那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了,原来真的有个便宜的额驸在等我,竟然还是阿桂将军的次子,看来,马上就得升级成格格了。

果然,就见老佛爷一面笑眯眯地目送晴儿转身去拿早就摆在旁边桌子上的锦盒,一面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我的手,旁边皇后和夏雨荷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我浑身的冷汗就下来了,正想着这回当真是有点头疼了,不然干脆就借个机会私奔算了。忽然间门外有人传话,说是皇上来了。

太后大喜,还道是老乾知道我也来了,依着她的意思过来看看我,顺便指婚了呢,想来这阿必达她是极其满意的,这也难怪,不用看画像,我也知道这位兄弟应该还比较帅,他老爹阿桂大人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依然是位美大叔,可以想象年龄只有他一半大的阿必达同学会是啥样,而且虎父无犬子,据说这位同学也是上过战场的,虽然是次子,但竟然比他哥的名头还响亮,无外乎赢得了太后皇后乃至夏雨荷的青睐了。

不过可惜,我自个儿已经选完了,他再好也不关我的事儿了,不行,这一回学一把太平也得豁出去了,说不了,老乾已经大踏步地进来了,众人赶紧行礼,这才岔开了这个话题。

不知道朝里出了什么事儿,就见老乾满脸的怒火,给太后请了安之后,气儿还没有喘匀便怒气冲冲地道:“气死朕了,一个两个都这样,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啊,真是气死朕了。”

大家面面相觑,还是皇后反应快点,赶紧问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了,什么人敢把你气成这样啊?”

老乾喘了两口气,气冲冲地道:“还能有谁?不就是海兰察和柳青。 ”

我心中忽然一动,莫非这俩人不等我们行动,自己先行动了?还没得我多想,就听老乾接着道:“皇额娘您也知道,阿桂和班第早就把他们俩看上了,还特意打发自个儿的老婆进来说了,要把他们的女儿许给这俩爱将,求朕给指婚,朕都答应了,结果,这俩小子竟然不领情。真是气死朕了,让朕颜面无存啊。”

夏雨荷赶紧亲自给老乾奉了杯茶,就听太后奇道:“阿桂和班第的女儿哀家都见过,都是美人来着,怎么这两位小将已经有了意中人了不成。”

她话音未落,我已经听见身后啪啦一声,竟是金锁把正要端给我的那一杯茶打翻了,见大家都看她,她的脸愈发通红,赶紧跪下道:“奴婢该死,请主子们恕罪。”

幸亏大家都给我几分面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金锁这才松了口气,把场子收拾了,一抬头就见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又红了。

就知道,这小妮子听见自家男人公然抗旨说有心上人了,肯定激动得忘乎所以了,这也难怪,连淡定如姐,都难免心中激荡了下,可见,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不过她这一摔,倒是给了我点灵感,总算知道怎么开口了。当下收拾心情,静观场内情况变化,就听老乾还在那儿接着说道:“正是如此,朕封赏完了,正想顺便指婚,那海兰察一个头磕下来说什么,已经有了意中人,此生非卿不娶了。把阿桂气得胡须直跳,还好朕没有明说是想指他们家的闺女。”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难免就有点口干,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道:“朕问他喜欢的是哪家的千金,说出来,朕给他做主,他竟然不说,说预备自己亲自去人家姑娘府上提亲,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朕,气死朕了。”

我头上顿时黑线,心道,老乾你是不知道,他看上的可是您闺女我,他要说了势必会于我名节有损,加上又是个东奔西跑的私生女格格,尴尬必然加倍,这谁敢在大殿上提啊,实在是囧啊,不过海兰察倒是细心,宁可抗旨也没透露出我,虽然我不怕什么悔名节之类的事儿,但是,他有这份心,实在是不易。

果然,柳青也是一样的情况,俩人最后连封赏都要请辞,明摆着一心想回家提亲去了,弄得老乾一点面子都没有,好好的一个欢迎大军胜利凯旋的表彰会就这么不了了之,也难怪他生气,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您可挺住了,闺女我这就给您来点猛药,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索我就豁出去了,装一把太平就装一把吧,反正,那个时候也觉得她那一句话挺帅的。

等我借着奉茶的机会,勇敢地跟老乾把其实他们俩的意中人正是我同金锁抖落出来之后,不只老乾,连太后、皇后和夏雨荷甚至周围伺候的女太监们都一道震惊在当场,大约即使风气彪悍如大清,也再没有哪个格格敢跟老乾说,“皇阿玛,请赐我一个额驸吧”这种话了。何况,我都还不是格格,也幸好我不是格格。所以我可以继续彪悍地为所欲为,直到把海兰察打包回家。

当我一鼓作气,把我同海兰察如何惺惺相惜肝胆相照、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事迹汇报给老乾太后他们之后,虽然我自己恶心够呛,但是显然,在座的诸位还是有一半被深深地感动了,夏雨荷又一次泪流满面,看那样子她终于认同了我,一副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自豪表情,老乾也热泪盈眶,不过太后和皇后一脸的高深莫测,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于是我继续趁热打铁,说自己知道这么样的私定终身实在是不好云云,决定为了永远地维护皇家的颜面,远走高飞,在远处默默守护大清江山云云。

这下,剩下的一半也动容了,早就哭得不行了的老乾还脑袋一热表示说没有关系,他不在乎什么皇家的颜面,要恢复我格格的名分,指婚给海兰察什么的,受到了夏雨荷的高度崇拜以及太后和皇后的一致鄙视。

我略微想了想,还是婉拒了,且不说这么一弄夏雨荷得给他害得半死,单说以海兰察今日的地位,要配个格格,那还实在是太勉强了,而且一旦成为了格格,我想要跑路的算盘就落空了,那可就不好玩儿了。当下,我打定主意,流着眼泪抱着“私定终身”的大罪不放,继续那套预备自我放逐,去天山定居的漂亮话。

这一场戏直演的声情并茂,要死要活,最后终于成功,我在太后和皇后惋惜的眼神和老乾和夏雨荷眼泪汪汪的注视中被同样泪流满面的金锁搀扶着告辞离了,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算是搞定了人生大事。

本来自己留书偷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夏雨荷还得在里头混,不如一次说清楚,反正我这种借口,找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事实证明,经典的桥段总是依然有效,就让多情善感的老乾一面感叹跟我没有什么父女缘分一面抱着夏雨荷两个人一起痛哭去吧,再配上皇后鄙视的白眼,这画面将多么美好,多么和谐,多么经典啊。

我想着想着,差点自己笑出声,看了看周围四处出没的女和太监,和身边两只眼睛都哭得红红的金锁,赶紧用力克制住了自己,继续装出一副无比悲切的样子,就这样出了。

自从在外头过了这一年多之后,里头这种乱七八糟的生活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赶紧趁着那几位被我这一顿装神弄鬼整昏了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出了神武门,远远的就见对面的树荫里正站着俩少年,一水儿的大高个儿,剑眉星目,不是海兰察和柳青又是哪个,他们见我和金锁出来,无比喜悦地迎上来,我看着他们雀跃的脸,忽然有点感动,不过,想到刚刚实在是装得辛苦,自然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当下维持着一脸的沉重,对迎上来的海兰察道:“太后刚刚要把我指给阿桂家的阿必达。”

我一面说一面看了一眼金锁,她会意,抽噎着说,她是陪嫁,她本来就哭得眼睛红肿,柳青正在哪儿心痛得不行,这一下,他立马爆发了,撸起袖子要去找阿桂理论,海兰察自然积极响应,见到这个阵势,金锁就有点沉不住气了,一个劲儿地拿眼睛看我。

我轻咳了一声道:“怎么办啊,这是太后的意思,要不,咱们私奔吧。”

这话一出,那三个人都愣了,我也终于撑不住,笑了场,一面笑一面往外走,“都愣着干嘛?我回去收拾东西了,在天山等你们。”

海兰察很快地追上来,拉我上马,拥我入怀,一路阳光灿烂,春风正好,携手美男,解甲归田,牧马天山,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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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生女当如夏紫薇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我叫乌拉那拉•景娴,我的丈夫是乾隆,我是大清的皇后。 但是,如果有的选,我真不想做这个劳什子皇后,他虽然是皇帝,但是,其实,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只不过,在我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之前,我已经进了他的藩邸,稀里糊涂地做了他的侧福晋。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不过是个略得宠信的皇子,长我七岁,自以为很帅,每天笑的异常猥琐,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不过,我还是忍了下来,正如阿玛说的,我一旦嫁入皇家,便得规规矩矩的,因为我的身后,还有姓乌拉那拉的一大家子人,开罪了皇家,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只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因为我的不冷不热和敷衍了事,我一直不怎么得宠,这也不错,冷眼看着上头的嫡福晋和下头的庶福晋一面笑颜如花一面斗得你死我活,甚是彩,其实比伺候男人有意思多了。

但该有的规矩我是一丝都不差的,深得当时还是熹贵妃的太后的喜欢,说我识大体,懂规矩。 其实我能做到这样,除了因为本来子就冷傲了点,也有点不屑的成分在里面吧,错阳差竟然被太后欣赏,倒也是件好事。

于是我就这么着慢悠悠地过日子,看着宝亲王变成了皇帝,熹贵妃做了太后,嫡福晋成为皇后,跟她争得最厉害的庶福晋高氏先是被破格提了侧福晋,又给封了贵妃,皇贵妃,我照旧不动声色,结果,竟然也没有拉下多少,熬着年资,也成了贵妃。

十来年的时间里,这两位争来争去元气大伤,加上各种新人的不断涌现,一时间后十分热闹,我看戏也看得不亦乐乎,但可惜好景不长,慧贤高氏先熬不住,去了,没两年孝贤皇后也去了,我就这么着,莫名其妙地成了资历最老的妃嫔,先是封了皇贵妃,又册封了皇后。

皇上因为这俩心爱的女人接二连三的没了,又夭折了几位皇子女,很受伤,于是开始在我这儿寻求安慰,我无可无不可的,反正都半辈子了,谁怕谁啊,果然,他没新鲜多久,就又受不了我的子,开始找他喜欢的那种温柔多情的女人了,原来孝贤皇后里头的魏答应就这么着不声不响地脱颖而出。由婢而贵人,而妃。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她想争宠是她的事,不过靠着一张没事就装柔弱的脸在后兴风作浪,最后还想爬到了我的头上,就有点让我生气,脾气上来自然什么都不管,先给她立立规矩再说,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皇上一向对这种柔媚的女人没有办法,一时间,远离我的速度更快了,我一面在心中松了口气,一面继续跟已经是令妃的魏氏作对,反正已经有了永璂和安棠,也算是儿女双全,我就安安稳稳地做我的皇后,看谁不顺眼玩儿谁一下,容嬷嬷陪着我,日子过得很是自在,但也日益无趣。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番外海外兰察日志

(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甲戌年八月初十,晴,无风

傍晚时候,营中几名八旗子弟又跑来找茬,我寻思了一阵,还是借口避开了,恰巧教习长大人差我去跑腿,我知道他是为了帮我解围,便很感激地去了,郑重地道谢,一不留神却还是用蒙语,看来,虽然学会了写汉字,但这汉话真要说起来,还是不容易。

跑完了差事,看看天色不早了,我便想抄个近路快点回营地,经过一个无人小巷时候,被镶黄旗那个少爷又带了一群子弟围住了我,我看他们人多,知道反抗也没有用,便很识趣地缩紧了身子,伏在地上准备挨打。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我来京城以后就开始了,原因也很好笑,不过是因为我出身低微,少爷们认为我不配同他们一处为效力而已。

我一面咬牙忍受,一面在心中冷笑,或许我出身确实没你们显赫,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到时候我会叫你们都后悔今天这么对我。

他们这些子弟,平日里也就是虚张声势厉害,真得落到身上拳脚却没有什么力道,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直打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歇下来,我于是有点气愤,想着要不要好好反击一次,不然还真就没完没了了,心念刚一动,打得正兴起那几个人却忽然捂着头滚倒在一边,几枚小石子滚在地上,染得都是血。

众人立刻戒备森严,那少爷捂着被打出血了头四处吆喝了一回,不想又被击中了,那石子来得极快,又极隐秘,本看不清来自何处,他找了一圈,已经被打得满头满脸血,无奈之下只有哭爹喊娘地带着人跑了。

我挣扎着想起来时候,旁边墙头忽然飞下来一个人,竟是个年纪比我还小姑娘,衣着十分朴素,一双眼睛极其明亮,我一辈子都没有再见过比这更美丽迷人眼睛。

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时候,远处却忽然有人喊我名字,转头看时,却是教习长带了几个人来找我了,我慌忙应了,转过头想要同那小姑娘道谢时,她人却早已经不见了。

我被大家搀扶着回了营地,心中却很是难受,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一般,用汉家官话来说, 便是“茫然若失”罢。

甲戌年九月初一,天,有风

镶黄旗少爷自从那一次小巷中被打以后,很久就不来了,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好好在营中做事,我这个人,不是很会说话,但教习长却因此而觉得我稳重,日益看重我,那些采买之类跑腿事情也就常托我办。 我领了命,照旧好好地把什么事情都办妥妥帖帖,只是在外头跑时候,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路边看,那天那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还遇得上不遇得上了。

心情忽然觉得很差,看看时间,还没有到一个月,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了,我大约是生病了。

甲戌年九月初九,晴天,微风

今天虽然又打架了,但是很高兴,非常,因为,又碰到了那位姑娘。事情起因,是在茶馆里偶遇了很久不见镶黄旗少爷,他虽然不在营地里了,但还记恨着上次事情,见了我,就带着手下就围上来了。

我这一次不想再忍耐了,不过为了不连累周围人,还是先跑出茶馆再打吧,果然,没多久,少爷手下就都被我摔倒了,少爷说了句什么就跑走了,但是,我完全没有听见,因为,我又看到了上次那位姑娘,心中一热,立刻冲上前道谢。

大概是因为心情激动,又说起了蒙语,看着那双美丽眼睛中流露出来迷惑,我第一次埋怨起来自己笨嘴拙舌,只有用才学汉话,费力地说了句:“那天,巷子,谢了。”

看到她依然盯着我看,我不知道怎么觉得浑身发烫,然后就把身上最贵重东西送给了她,那是族长给我定亲用匕首,本是一对,我带了雄锋在身上,平日里护身用,就这么再自然不过地给了她,而她竟然也接了。我好高兴,也很不好意思,觉得这样多少有些草率,鬼使神差地拔脚就跑了,跑了半天才想起,还没有问人家姑娘名字。

再回去,哪里还有她影子。我又一次茫然若失,不过总是会再相见吧?她既然收了我匕首,万能“白那查”一定会保佑我们再见。

甲戌年腊月初八,大雪

自茶楼一见,一晃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位姑娘,眼看着过了年,就要开赴准噶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甲戌年腊月十九,晴

“白那查”庇佑,我又见到了她,那是路边一个小店,我刚刚吃完一碗阳春面,就见她进来了,也要了一碗一样面来吃,心中不由得就有点奇异高兴,像是,我们喜欢东西竟然是一样这样小得意。

她吃东西真好看,我一时间看得痴了,她似乎有所察觉,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原本是什么都不怕,可现时心中却不知道怎么有了一种胆怯,本能地低了头,想着,要同她说些什么才好,我汉话已经好多了,应该,能说上几句话了罢。

结果,却是个误会,她没有看见我,倒是给了她桌子旁小乞儿叫了一碗面,店主说这些都是因为准噶尔战乱逃难来灾民,我顾不得再想她,心迅速地冷了,这帮子乱党,等着我来收拾收拾你们吧。

正想着起身离去,却听她轻轻叹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能上沙场驰骋一番,倒也不负了人生在世一场。”

冷了心,就这么热血沸腾了起来,她果然是个有见识好女人,不愧是我海兰察看中姑娘,放心吧,待到了准噶尔,我会连你份一起拼杀,他年衣锦还乡,定来寻卿,方不负这知己意。

白那查在上,我海兰察发誓,此生非此女不娶。请保佑海兰察,今生能得偿所愿。三好小说网 sanhao3 三好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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