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有凰来仪(续) - xp1024.com
《还珠之有凰来仪(续)》


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又去查了后妃住的宫殿资料,想了想,重新设定了居住的宫殿,看过前文的亲,请以此文中的宫殿为准。

有些小瑕疵,文章内容没变化。雍正十三年九月,在位仅仅十三年的雍正帝突然让位,皇四子和硕宝亲王弘历即位。弘历即位改国号乾隆,次年起称乾隆元年。

弘历即位颁布诏书大赦天下,并于乾隆元年册封原宝亲王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赐住长春宫。册封侧福晋乌拉那拉氏朱妍为娴妃,赐住翊坤宫(翊坤宫原称万安宫,嘉庆年间改为翊坤宫,因翊坤宫比较熟,这里仍用翊坤宫。);侧福晋黄佳氏丝瑶为仪妃,赐住永寿宫;侧福晋高氏雅沁为慧妃(度娘百科说是贤妃,如果是贤妃容易跟那拉氏混淆,这里用慧妃。),赐住储秀宫;侧福晋瓜尔佳氏采薇为端妃,赐住永和宫。

嫡福晋为皇后是无可争议的,侧福晋也把四妃的位置占满了。仔细看来,乾隆的一后四妃,除了端妃瓜尔佳氏采薇,住的是东六宫之一的永和宫,其他全部是在西六宫。在联想到端妃在潜邸时似乎不是很得宠,大臣们看瓜尔佳氏的眼神也就变了,相反对黄佳氏这个新贵巴结的甚多。好在不管是额尔贺还是他的儿子,额尔登布和额尔德克,都是比较理性的,没有为此沾沾自喜,还是跟从前一样。这也让乾隆很是满意。

除了潜邸时的一嫡四侧,格格们也都各自册封。大阿哥的生母,十三年亡故的格格富察氏,追封为哲妃;三阿哥永璋的生母格格苏氏,册封为纯嫔,赐住钟粹宫。其他未有子女的格格(金氏除外),均为常在答应,如格格陈氏为陈常在;格格珂里叶特氏为海常在。

格格金氏封的却是高众人一等的贵人,这还不算,弘历还亲自开赐住景仁宫。虽然只是偏殿,但由于是弘历亲自开的口,让刚入后宫的女人们嫉妒不已,就是富察氏看金氏的眼神也是怪异的很。

要说这东西六宫是没有三六九等的,偏偏当年康熙帝就是出生的景仁宫,康熙的后妃中也就孝懿仁皇后住过景仁宫。不只是康熙,雍正当年也是养在景仁宫的,雍正的元后、熹妃都是居住过此宫的人。因此,不少后妃因此把景仁宫看做是吉祥之宫,尤其是刚刚进封的乾隆诸妃,谁不想居住此宫。

高氏自弘历登基后,仗着自己得宠,就想要居住此宫,无奈却被弘历和富察氏双双否决,如果此宫一直没有人居住,她心里还好受些。可现在,吉祥之宫被一个贵人占居,她怎能不心生怨恨。虽说主殿和偏殿不同,可看弘历的意思,那主殿就是给金氏留着的,无奈金氏份位不够,最多只能是一个贵人,暂时住在偏殿。

这下好了,除了后起之秀黄佳氏一脉,内务府的金氏家族也有抬头的意思。黄佳氏丝瑶本身就是侧福晋,又身怀有孕,封妃位,赐宫殿都是按照祖制,没有看出特别的恩宠。金氏一个包衣出身的格格,封贵人就已经是顶天了,还得乾隆亲自挑选的宫殿。看看跟她一样的格格们,哪一个出身不比她高,却都是常在答应,宫殿也是富察氏选定的,这样她们怎能不嫉妒。

不说后宫中的女人想着如何对付金氏,再说说弘历的儿子们。长子永璜生于雍正六年,现已经七岁了。永璜生母哲妃已逝,永璜由仪妃黄佳丝瑶代为抚养,成为黄丝瑶的养子。说是抚养,其实也就是代为照看而已。清朝规矩,皇子满六岁卯时就要去上书房读书,直到申时才可回到阿哥所。也是从六岁起,皇子不可跟随母妃居住在后宫,而是要独自居住在阿哥所。

弘历次子也是嫡长子永琏生于雍正九年,现今四岁。在皇家,的双生子是为不详,而得一子一女则为富贵。永琏跟妹妹正是难得的龙凤双生,他生来又无比聪慧,深得雍正和熹妃的喜爱,连带着熹妃对永琏的生母富察氏也宠爱有加。皇子三岁启蒙,永琏如今四岁,却已经能熟读《百家姓》、《千字文》,目前正在跟师傅学习《弟子规》。

跟永琏是为同胞的三公主,长的也是可爱无比,作为弘历唯一成活的女儿,她受的宠爱仅次于哥哥永琏。女儿跟儿子不同,女儿是可以一直跟着母妃居住的。

生于雍正十三年的永璋是弘历最小的儿子,刚刚过百日的永璋也很是健康,目前跟着纯嫔居住在钟粹宫。也正是因为有了永璋,他的母亲纯嫔才得以进封嫔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

仔细看来,弘历的皇子之中居住在阿哥所的也就只有永璜一人。后宫向来是踩高捧低的,没有生母的阿哥生活何其艰难。好在后宫中有仪妃照看着,永璜的奴才多半是仪妃选的,奴才们也不敢不尽心。永璜一人在阿哥所,虽然寂寞,但总体来说也还算过的不错。

弘历登基,弘历的生母熹妃进封皇后,紧接着就是太上皇后,居住慈宁宫。雍正其他的妃子,也都是太妃、太嫔,暂时居住在寿康宫和慈宁宫偏殿。好在雍正的妃子不多,仅是慈宁宫偏殿就能住下,寿康宫也就空了下来。

弘昼到底是荒唐惯了的,雍正还在,他就开始上书请求接生母回府里供养。好在弘昼的生母本就不受宠,加上雍正年纪也大了,那方面的心思更是淡了不少,只是冷冷的瞪了弘昼几眼算是默认了。

乾隆看着自家皇阿玛没有不悦,更是顺水推舟,指明凡是儿子成年的都可以上书请旨。好在雍正的妃子不多,儿子更少,如今成年的儿子也就是弘历、弘昼兄弟二人,还有一个年仅三岁的幼童弘曕。不过现在雍正还在,裕妃虽然很想跟着儿子出去最后还是忍住了,而是应太上皇后的邀住在了慈宁宫的偏殿里。

弘历诸妃虽然已经有了封号和宫殿,但真正的册封仪式还没有进行。选定即日,先是进行了皇后的册封大典。皇后地位非比寻常,册封也是繁琐奢华,除了后妃,大臣命妇也是要进宫行礼的。黄丝瑶挺着大肚子,跟在娴妃那拉氏身后给皇后行礼,这也是黄丝瑶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黄丝瑶进宫的时候就已经身怀有孕,册封的第二天,弘历就下旨让黄丝瑶在宫内静养,无诏不得出宫。好在黄丝瑶第一天给熹妃、现在的太上皇后请过安,加上黄丝瑶的大嫂是钮钴禄家的女儿,太上皇后也没有难为她,只是勉励几句好好照顾皇孙的话,算是默认了弘历的做法。

弘历对黄丝瑶的做法,明白的知道这是保护,不明白的就以为黄丝瑶算是失宠了,黄丝瑶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如果不是皇后大典,黄丝瑶根本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也是在这天,贵妇们才知道皇上后宫的美人何其多,这个传闻中不受宠的仪妃也是个不逊于娴妃的美人。

黄丝瑶一身淡蓝色旗袍,一手扶着后腰,一手轻抚着小腹,静静的站在后妃之中行礼。皇后看着更加艳丽的黄丝瑶心里隐隐透露出记恨来,好在她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意,没有为难任何人。

皇后也是生过孩子的,她当初怀永琏和三公主的时候,可是被折腾的不轻,脸色也不好,她怕众人看出来,每次请安都要擦厚厚的粉,才堪堪遮住。那时候她每天还要管家,忙的不可开交,每到晚上她就难受的要命,吃不下饭、呕吐那更是常事。此时看黄丝瑶那里有一点她当初的样子,那脸上分明是一点粉都没有擦,却显得光泽细腻。皇后心里暗自庆幸,好在皇上下旨不让她出宫,不然,要是让皇上看到黄丝瑶的样子,她又要多一个人争宠。

皇后哪里知道,弘历以刚刚登基事情忙为借口,很少去妃嫔哪里住,实际上,他都是住在永寿宫陪着黄丝瑶的。黄丝瑶什么样子,他最清楚。黄丝瑶根本不用去争宠,弘历就已经很宠她了,如果去挣,后宫的女人基本上也就没戏了。

她更不会知道,黄丝瑶之所以气色好,最大的原因是有个逆天的宝贝随身空间。有孕后,黄丝瑶每天都会想办法是用空间中的食物,尤其是空间中的灵泉。有灵泉中灵气的滋润,不只是黄丝瑶,就是日后她生出来的孩子,也要比常人健康聪明。

第 2 章

对于黄丝瑶来说,空间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它不只是黄丝瑶穿越这里的因素,也是她找到原因的所在。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为重要的是,空间给她在这个时空的生活带来的好处。

先不说空间中的藏书让她学到不少保命的东西,就单说空间中的灵泉水,那也算得上是逆天了。灵泉水最大的作用就是洗涤人身体里的杂质,滋养身体。想想看,如果一个人从小开始就服用灵泉水,那他长大后的资质可想而知了。

况且,灵泉水还可以解毒,不说从小开始服用,就说饮用灵泉水十几年的黄丝瑶,她的身体几乎可以达到百毒不侵了。至少,后宫的女人用来对付她的毒都是无效的。要知道皇宫中下毒可是常用的伎俩,有了灵泉水,只要不是立刻毙命的毒药,她都能有办法慢慢解决。这样,不只是她,哪怕是她即将要出事的孩子,她也能够保全了。

有了孩子,黄丝瑶的心态变得不一样了。现在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能比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更重。后世宫斗她看过不少,虽然知道大部分都是杜撰得来,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每天都窝在宫里养身体。

当然,这只是外人看到的现象,她们眼里黄丝瑶每天也就是吃完就睡,跟猪没什么两样,纷纷嘲笑着黄丝瑶的愚蠢,却不知道真正愚蠢的到底是谁。这个时期可没有剖腹产一说,生孩子全是凭借自己,危险可是要大很多的。黄丝瑶就算没生过孩子,也知道一味的窝着不管是对产妇还是对孩子来说都不是好事,再说还有如夫人和章佳氏的教导。

孩子前几个月,黄丝瑶是相当小心的,每天只是适量的走个一刻钟就休息。不过,皇宫她是不敢逛的,谁让那些宫斗戏中,出事最多的就是花园呢。这个时候,空间的好处就出来了,空间是她的随身物,里面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加上空间中充满了灵气,她只要每天抽出一刻钟的时间在里面走走,出来的时候不但不显得累,相反还精神十足。

从第四个月起,她每天早晚膳后都会借口累了进去走上一刻钟,同时她也开始有意的饮用灵泉水。有时候她也会感叹,随身空间真是后宫争斗的法宝,即使宫斗小白也可以凭借它安然的生存。

真正说起来黄丝瑶的生活跟在潜邸时没有多大变化,她本来就没有争宠的心思,现在有了孩子,更是一颗心扑在孩子身上。她不求自己的孩子有多出色,只求他别跟将来的五阿哥一样就好。

如果说早在选秀时见到雁姬,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是重名,可是在见到那拉氏娴妃的容嬷嬷时,她就是想不相信都难了。她知道自己在的不是正史,而是某个经典的电视剧中,不,或许不应该说是某个,说是某组更合适吧。新月、还珠。

自从知道这是还珠的世界,她看弘历的眼神就变得奇怪了,她想不懂眼前看着还算是睿智的弘历,对大清朝如此在乎的弘历,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观察半天,除了喜欢脑补、做事干练,她真的没看出有脑残的迹象。再想想弘历现在的两个不存在的妃子,她和瓜尔佳采薇,黄丝瑶也就释然了。除了蝴蝶还能有什么。

弘历正常,她也松了口气。在这个时候,弘历可是最大的老板,只要他不出问题,她就可以安心的养养包子,顺便看看大戏。

其实她也没有多少戏可以看了,不仅如此,她还要防备着被别人看好戏。马上要进入乾隆元年五月了,黄丝瑶怀孕也有九个月,眼看着快要生产了,她每天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的防备着,就怕有人趁这个机会下手。还别说,真让她在接生的嬷嬷中找到一个人。

孩子是她和弘历千辛万苦盼来的,为了这个孩子能安全出生,不只是黄丝瑶,弘历也是花了很大功夫准备着。早在黄丝瑶刚刚传出喜讯,他就暗中派人仔细的挑选接生嬷嬷和奶嬷嬷了,整整准备了半年多才选出现在的三位接生嬷嬷。可以说这三人虽不全是弘历的心腹,也是知根知底的存在。在这么严密的情况下还能有人钻空子,可见此人的能力有多大。

黄丝瑶能找出对方,不是说她的能力比人强,只能说是运气。她从小就修炼《素颜绝》,本来以为只是个能美容养颜的法诀,谁曾想在她突破第三层的时候给她来个惊喜。这个惊喜不是说她有了攻击的招式,有了多强的实力,而是她可以凭借法诀给人催眠从而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素颜绝》的提升无疑给了黄丝瑶一个定心丸。自从搬进永寿宫,她心里就没安慰过,宫里的婢女除了迎春八人和谨嬷嬷是跟着她从潜邸过来的,其他的都是内务府分配来的。在这非常的时期,即使是弘历对她说是他的人,她也是不敢重要的。她怎么能忘记彩萍的事呢。

由于功法是刚刚提升,她不是很熟悉,加上她也担心用多了会对身体里的宝宝不好。所以黄丝瑶用起来很是小心。先从二等宫女开始,她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施展催眠术,以此来判定是不是有人混进她的宫殿。好在催眠术施展的时候不长,她又是以熟悉宫中的婢女、奴才为由,也没有人发现端倪。盘查的时候,黄丝瑶让冬霜几人做了记录,把宫里的钉子牢牢的看住,这样,她就是防备起来也是轻松。

在盘查的时候,黄丝瑶也发现自身的不足,她家世不显不比大家族,想往宫里插人有些难度。现在她手上能用的也就是几个人,而钉子却不少,想要完全看住就显得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了。同时她也吩咐冬霜几人暗中观察宫里有没有可用的婢女,也正是这个婢女,让她发现身边还有这么一大威胁。

宫里的太监宫女不少,黄丝瑶盘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能接触她的人开始,并没有对弘历派来的嬷嬷们进行催眠。不只是弘历派来的嬷嬷现在用不上,主要是弘历派来的人每个都是经过盘查的,多少也有些武功底子,她催眠术不高,怕催眠不彻底被发现秘密。如果说人是弘历的那还好说,最多就是被弘历发现她不简单。可是如果人不是弘历的呢?那后果黄丝瑶知道她一定承受不起。

也正是这样,才让对方钻了空子。要不是婢女白荷无意中发现有人大晚上的行踪可疑,她就要交代到这里了,想想黄丝瑶有点后怕。

白荷正是黄丝瑶宫里为数不多家世清白的宫女,也是冬霜重点培养的人之一。白荷的家境并不好,父母年迈,哥哥没有本事,弟弟自幼身体有疾,生活很是凄苦,不然她也不会进宫去做宫女。黄丝瑶知道她的情况后给了她十两银子,准她回家送钱。白荷是三等宫女,黄丝瑶身边暂时用不上她,也就准许她在家休息一天。可是,白荷却觉得刚进宫能得到娘娘的赏赐已经是恩典了,她不能给娘娘惹麻烦,当天晚上就准备回去。

还没等她走进永寿宫,就看见有个眼熟的嬷嬷在跟人说话,她瞄见那人似乎给了嬷嬷一样东西,也没有在意,只是想着在永寿宫关门前回到宫里。那嬷嬷拿过东西转身匆匆走了,也没看见身后的白荷。走着走着,白荷发现不对劲了,嬷嬷去的方向分明跟她一样是永寿宫。

果然,她一路小心的远远跟在嬷嬷身后,就看见对方走进永寿宫的大门。想着在家时,父母的教诲,白荷觉得事情不简单。想了想,她找到冬霜,把遇到嬷嬷的事说了一遍。冬霜二话没说就转给了黄丝瑶。

第 3 章

这时,黄丝瑶也意识到事情大条。她不久就要生产了,如果白荷说的话属实,这人的目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冲着自己和孩子来的。黄丝瑶虽然的弘历的宠爱,可也明白弘历不会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撤销送来的嬷嬷,况且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第一个出生在皇宫的,这意义不小。

黄丝瑶的身居高位,为四妃之一,仅在皇后和那拉氏之下,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她的家族在弘历登基的时候也是有拥立之功的。即使她不受宠,有家族的支持,孩子的地位固然不会低。再加上早前太医就查出,她肚子里的是个小阿哥,要知道弘历现在仅有三个阿哥,那意义可想而知了。

黄佳氏一族是不显赫,如果说加上镶黄旗尹泰一脉的章佳氏一族呢?还有正红旗的钮钴禄氏一族?黄丝瑶身后的背景也是不低的。有人忍不住也是常理。想通了关节所在,黄丝瑶惊出一身冷汗,她真是太大意了。只想着黄佳氏一族不显赫,却忽略了满洲八旗向来是盘根错节的,章佳氏和钮钴禄氏后宫里没有宫妃,现在自然是跟她在一条船上。

顾不得是不是会被发现,也顾不得现在使用催眠术会不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黄丝瑶让冬霜挨个找来宫里的嬷嬷,每个人进行了一次催眠。

黄丝瑶坐在主位上也不说话,面上看不出什么,当然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颤抖的双手,也就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是极不平静的。

想着刚刚得到的结果,黄丝瑶心里的怒火就没有平息过,她再一次见识了古代人的心狠和肮脏的手段。如果不是白荷,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想过几天宫里将要多上两具尸体了。

没错,经过催眠,黄丝瑶发现了埋伏在她宫里的嬷嬷,那嬷嬷手里拿的不是别的,而是一种能让人一尸两命却又不会被发觉的毒药。此药无色无味,不需要服用,只要触碰到沾有此药的人,孕妇都会血崩而亡。

在这个没有剖腹产的时代,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血崩并不稀奇。弘历就是想要追查也查不出所以然,因为此药只对即将生产的孕妇有效,对其他人一点害处都没有。即使有着医书毒经的黄丝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药,这就是此药的厉害之处。

“主子,不如让画璃去解除后患。”画璃看着黄丝瑶手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她们八个本就是额尔贺特意培养出来的的,除掉对主子不利的人也是她们的任务之一,哪怕是为此付出生命。这是她们的指责。

况且,别人不知道,她们可是很清楚的,主子在圣上心里的位置以及圣上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如果最后孩子和主子没了,画璃打个冷颤,她不敢想象那后果。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她去杀了对方省事,即使最后被抓住了,至少她还能保存家人。

话说完,画璃抬头看着黄丝瑶,只要黄丝瑶点头,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唉,算了。画璃,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咱们这样做恐怕会打草惊蛇。既然人已经找出来了,你们几个盯紧了就是,这次的事也是给咱们一个教训。记住暗处的敌人永远比明处的敌人更可怕。”黄丝瑶被画璃的声音从沉思中唤醒。她苦笑一下,做出安排。

即使是生长在红旗下,知道有人要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又何尝不想立刻去杀了对方解恨。好在她没有被心里的恨意冲昏了头,知道这样做只能图一时之快,没有证据,除了惊动暗处的敌人,没有别的好处。况且她感觉那嬷嬷身后必定是另有主人的,绝不是她口中说的富察氏,现今的皇后娘娘。

没错,黄丝瑶催眠出来的结果就是富察氏。表面上看起来,她也是最有动机的。弘历是当今的皇帝,他有三个孩子,大阿哥是长子,生母身份不低,养母亦然;二阿哥是嫡子,身份比之大阿哥还要尊贵;剩下的三阿哥,生母只是个嫔位还是个汉军旗。清朝初期可是不讲究立嫡立长的,他们讲究的是能者上位,贤者居之。

一直到康熙朝,康熙帝喜爱汉学,一生推崇汉文,这才有了立嫡之说。可惜,他未能如愿,嫡子最后不争气,这事只能不了了之,最后便成了立嫡立长立贤。皇后生有嫡子,黄丝瑶养育长子,两人算是势均力敌,可这个时候黄丝瑶偏偏有孕了,还是个皇子,天枰一下子倾倒在黄丝瑶这边。

皇后又不是真的贤惠,她自然会不甘心,她出手也是情理之中的。这些,莫说黄丝瑶,就是其他人也能想得到。跟几年前一样,只要黄丝瑶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皇后。同样,黄丝瑶也知道,皇后是聪明人,行事不可能如此的不小心,这里面一定还有别人在参与。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纯嫔是不可能的,不说她汉军旗的出身,就说她她现在只是个嫔位,黄丝瑶就算真的出事,她也没有好处。黄丝瑶不认为能在皇后加高氏的严密防守下,生下皇子,还能自己养的人,是个笨蛋。如果,黄丝瑶出事,首先被怀疑的是皇后,其次就是同样生有皇子的纯嫔。

事情仿佛陷入一团迷雾中,她怎么才能找到方向?黄丝瑶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只能等生下孩子在找出凶手了。为了找出奸细,这两天她用多了催眠术,身体明显不如前几天好。眼看着生产在即,她还是要以生下孩子为主。

“对了,冬霜一会儿你去拿二十两银子给白荷,另外好好教导她一段时间就把她调到我身边。先做个二等丫头吧。”黄丝瑶想到给冬霜报信的丫头白荷,开口吩咐到。

丫头也是有等级的,像黄丝瑶这样的妃子,身边可以有四个贴身大丫头,二等丫头八人,三等丫头一十六人,此外还有扫地丫头等不少于二十人的粗使丫头。即使同样是二等丫头,在主子身边伺候和不在主子身边伺候,待遇也是不一样的。

宫女和太监差不多,像黄丝瑶身边的冬霜等人是贴身大宫女、大太监,她们每月有六两月俸,二等丫头、太监是四两银子,三等丫头则是二两银子。如果单单是月俸,这些宫女、太监还真剩不下多少,对他们来说最大的收入就是主人的赏赐。

就像白荷,她每月也就二两银子,得到黄丝瑶的赏识,第一次就打赏十两。这一次立了大功更是有二十两之多。二十两银子,可是她原来收入的十倍。这还不算,她现在算是在黄丝瑶那里挂了名,只要不背叛主子,日后打赏是常事。

第 4 章

打赏了白荷,黄丝瑶想着那个嬷嬷的事,现在不动她不代表什么都不可以做。黄丝瑶在心里冷笑,她本来是不想伤人的,这些无聊的女人偏偏来找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敢伤害她的儿子,就要承受的起代价。

黄丝瑶把药粉收了起来,赶走其他人,一个人在屋里静静的想着心事。她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在清朝的这些年也见识过不少后院的肮脏手段,以前那是她们没有惹到她的头上,她可以当做不知道,现在有人要害她的儿子,她怎么能还是装作无知。

轻轻的摩挲着手腕上的凰镯,那里放着从嬷嬷处搜来的药粉。黄丝瑶吐出一口气,等着吧,不管那个人是谁,都要等着承受她的怒火。眼看着儿子快要出生了,为了儿子,她不介意当一阵子乌龟。

乾隆元年六月十二,这天黄丝瑶照例坐在椅子上看书,刚翻开没几页,她就感觉一阵腹痛。深吸几口气,黄丝瑶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冬霜赶紧准备,我怕是要生了。谨嬷嬷、迎春、浅夏跟着去产房伺候。”好在事先都分配了任务,此刻她也不觉得慌张。

谨嬷嬷到底是皇上的人,又有着经验,让她跟着最好不过。迎春浅夏都有着医术的底子,在里面不用担心有人使坏。外面有冬霜压阵,也不用cāo心会乱了秩序。

“是,奴婢这就去。”冬霜一听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起身按照之前说好的吩咐起来。如果不是她走路时不小心带倒了凳子,谁也不会发现一向面不改色的冬霜也会有慌张的时候。

“采风,你跟小步子去乾清宫像皇上报喜,就说娘娘要生了;白荷你跟着小涛子去长春宫像皇后娘娘报喜;芍药你跟杜公公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报喜。”不愧是最冷静的冬霜,走到院子就冷静下来。她先派人去给后宫的三大巨头报喜,接着指挥剩下的宫女太监做事。

报喜的人选也是有讲究的,都是永寿宫中家世清白,准备重点培养的人。采风跟潜邸的彩萍一样,是弘历从暗卫中选出来的人,她跟彩萍不一样的是,她的身世绝对清白,以前只有弘历一个主子,现在是黄丝瑶的二等丫头。白荷就不用说了,由于高密事件,她算得上黄丝瑶半个心腹,身后出了黄丝瑶没有别的主子。芍药也是家世清白的,不过跟她一同去的杜公公却是皇上的心腹。

这样的报喜人选是黄丝瑶早就敲定好的,也就不用担心会出错。虽然报喜看似是小事,可也是有文章可以做的。妃嫔生子,都是要去各宫报备的,如果不去、或者去的不及时,肯定会被宫里的大人物给惦记着,认为恃宠而骄。这可不是好事,也不是黄丝瑶想要看到的,她还想着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呢。

打发走报喜的人,黄丝瑶在迎春、浅夏的搀扶下,坚持走去产房。这是谨嬷嬷告诉她的,从阵痛到生产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时候走动一下对生产有好处,她也是这么坚持着。从卧室到产房距离不远的距离,她走几步就停下休息片刻,等她走到产房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躺在床上,黄丝瑶按照《素颜绝》里的呼吸方法缓慢的呼吸着,减缓着疼痛。她知道生产是个体力活,也不大声喊叫只是忍耐着,实在忍不住才会小声的喊上一嗓子。

房间里黄丝瑶在嬷嬷的指导下,等待着孩子的降临。房门外,永寿宫的宫女全都忙碌起来,不过即使是忙,也是很有秩序的干着自己的事情,丝毫不显得混乱。原因无他,只因在正殿门口坐着的几位大佬级的人物。

采风去报喜的时候,弘历正好在养心殿处理政事。在听到宫女说黄丝瑶要生产,二话没说停下手上的事情,带着高吴庸匆忙来到永寿宫。他来的时候后宫的妃嫔一个都没到,这样他微微的不悦,尤其是对皇后。

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太后和皇后,太后是长辈,不来说得过去,你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在妃嫔生子的时候哪怕是不亲自到场也应该派个人过来,可是呢,他来到的时候只是看见永寿宫的宫女太监忙碌着,宫妃一个没有。

“皇后呢?派人送信儿没有?仪妃现在什么情况?”弘历吩咐太监给他搬把椅子过来,就坐在产房门前等着。尽管心里对皇后不悦,他说话的语气丝毫没有显示出来,就像是很随意的问上一句。

“回皇上话,早前在娘娘进产房的时候,就吩咐奴婢派人给太后、皇后娘娘和各宫的娘娘们送信儿去了。娘娘状况很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给皇上添一个小阿哥。”听到弘历的问话,冬霜向前一步,不紧不慢的答道。好在之前把事情安排的很到位,她只要实话实说就好。

既然已经有人去通知过了,那就是皇后的问题。弘历挥挥手让冬霜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也知道冬霜是永寿宫的大宫女,很多事情都是冬霜在打理。弘历坐在椅子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打定主意要陪着心爱的女人生产,也好等儿子出来优先看看儿子的样子。

弘历坐下不久皇后就带着嬷嬷来了,与娴妃一前一后的到了,身后还跟着去报信的白荷。弘历只是看了皇后一眼,就转过头,也没有说话。皇后在看到弘历在的时候就暗道不好,在看到弘历的样子就猜到弘历是生气了。

压下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皇后笑着走到弘历面前。“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听说仪妃要生产了,臣妾提前恭喜皇上喜得贵子。”她本就聪慧,稍微一想就知道弘历生气的原因所在,尽管心里恨不得别人死去,面上她还是要笑盈盈的恭喜说着吉祥话。

“起吧。皇后要管理后宫辛苦了。仪妃生产让嬷嬷过来就好,怎么亲自过来了?”前一刻还在为皇后的未到场生气,这一刻又说着假惺惺的话。要是皇后真的按照他说的只派个嬷嬷过来,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皇后呢。

“为皇上管理后宫是臣妾分内的事,当不得辛苦二字。再说仪妃妹妹生产是大事,就是隔得再远臣妾也是要亲自来看看的,何况长春宫离着永寿宫也不远,仪妃妹妹又是第一次,臣妾更应该来帮忙。”皇后不知道弘历来了多久,她在回话的时候故意说着远或不远,就是暗示弘历她的长春宫距离永寿宫比养心殿距离永寿宫要远上不少,不是她有意推脱不来。

弘历听了皇后的话,不自在的喝口茶水。他这才想起来,永寿宫是最靠近养心殿的地方,加上他心里着急,怪不得皇后。给皇后和娴妃赐了座,弘历继续盯着产房的门口,手无意识的端着茶水喝着。原本极其喜爱的茶水,也因为内心的紧张变得苦涩无味。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喊叫声,他的心也跟着那喊声一上一下的,不能平静。

“皇上,这女人生孩子没有几个时辰是下不来的,当年臣妾生永琏的时候就是这样。永琏是个好孩子,没怎么闹腾,臣妾还是用了两三个时辰才生下来呢。”弘历不走,皇后自然也不好离开,她也只得在外面陪着没话找话说。说着说着自然就扯到她的儿子永琏身上了。

皇后跟弘历说着永琏的种种,娴妃那拉氏插不上嘴,在二人身后当着背景板。不过她也不在意,她的眼睛时不时的看着产房的门口,听着里面的惨叫声,手下意识的绞着帕子。她也是个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对此是既羡慕又有着害怕。

第 5 章

就在弘历跟皇后有一句每一句说着的时候,娴妃想着心事的诡异气氛中,宫里其他的妃嫔都到了,就连太上皇后也在桂嬷嬷的搀扶下来到永寿宫。

太上皇后驾到,弘历带着众妃嫔集体问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您怎么过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了。”虽然心里对太上皇后的到来很满意,嘴上还是说着谦虚的话。

“这怎么能不算大事呢,皇帝的儿子,本宫的孙子,自然是大事。说来,这还是本宫第一次看着本宫的孙子出世呢。本宫还走得动,自然要过来看看。”太上皇后钮钴禄氏生于康熙三十一年,如今已经是四十多岁了。只看她脸色红润光滑,岁月一点也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钮钴禄氏可以说是历史上后宫最有福气的宫妃了。十三岁入雍亲王潜邸,家世不显赫的她,只能是一个小小的格格。上面不仅有贤惠的福晋、还有两个受宠的侧福晋,可见她的日子是多么的不好过。好不容易有了儿子,谁知道又被福晋抱走教养。好在最后儿子得了康熙的眼缘,能在圣上面前教养,她的心里还好受些。

这不是说钮钴禄氏攀富贵,而是她心里知道,如果儿子是在福晋的身边长大的,之后虽然继承王位的可能性最大,可对她却是没有亲情在的。生恩不如养恩,她虽然读的书不多,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自己的儿子却跟别的女人亲近,叫着别的女人额娘,即使是默默在后院不争宠的她也受不了。

钮钴禄氏心里清楚,康熙可不是一个亲王福晋可以比拟的,儿子在康熙身边的好处比跟着福晋大得多。况且儿子养在宫中,跟福晋的关系也就远了,到时候还只是她一个人的儿子。即使那时候儿子跟她不亲近,她也不在意了,她们是有血缘的母子,只要好好经营,关系总是会好的。

好在弘历没有让钮钴禄氏失望,登上大宝就册封她为太上皇后,对她也是恭敬孝顺。人人都羡慕她有一个好儿子,只是她心里亮堂的很,她从来就没有照顾过弘历哪怕是一天,弘历跟她的感情未必就深。

在深宫呆了一辈子,她最是了解宫里人的心思,从来都是踩高捧低的,同时她也知道她今日的风光都是儿子给的。只要弘历稍微表现点不满,她的日子就不好过,因此,对弘历她从来就是一副慈爱摸样,对弘历宠着高氏,她心里虽然不喜也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见。

再说这次仪妃生子,也是她表现慈爱的机会。仪妃虽然不是很得宠,可是看儿子的样子是很在乎这个孩子的,她自然要表现出很喜欢这个孙子的样子。再说了,黄佳氏跟钮钴禄氏还是有着联姻的,仪妃也知道分寸,这样的宫妃也是她满意的。

钮钴禄氏跟弘历一样,对自己满意的人向来是大方的。她能亲自来等着仪妃生子,对仪妃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同样的钮钴禄氏也招人问了问仪妃的情况,得知一切安好,她简单的交代几句就坐在一边准备等着。

不说宫里三巨头的到来,在场人的心思,但说屋里准备生产的黄丝瑶。弘历给她送来的那几个嬷嬷也不是全无用处的,早前在太医说产期将近的时候,黄丝瑶就咨询过生产的事情,知道产前都是有阵痛的。她也有所准备,在阵痛过后就立刻进食一碗粥,补充体力,暗地里也让迎春准备着人参片,万一体力不足的时候好服用。

在这个没有剖腹产的时代,她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喝了一碗粥,精神好了很多,黄丝瑶看看屋里的人,给浅夏一个眼色,眼神看向有问题的那个嬷嬷。后者会意的点点头,表示她会看住的,黄丝瑶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让这个有问题的嬷嬷进来,也是她想了很久才决定的。弘历一共送来三个接生嬷嬷,她知道有个嬷嬷有问题,可弘历不知道啊。她有证据偏偏拿不出来,如果她不用人,怕是弘历的心里会起间隙,对她不满。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如果她不让那嬷嬷进来,怕是会让暗处的敌人起疑心。生产可是要好几个时辰的,这段时间足够对方处理干净所有的证据了。

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她还想着揪出幕后的人呢,因此黄丝瑶设了一个局。既然暂时找不到幕后主使,她只要先拿嬷嬷开刀,出口气。

感觉小腹又传来一阵刺痛,黄丝瑶知道这次是真的要生了。都说生产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尤其是第一次生产,她从来都不知道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手用力的抓着身下的床单,用力到手指泛白,骨骼间传来噼啪的声响,汗水也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浅夏姑娘,你站在我前面干什么,我是接生嬷嬷,你这样,我怎么给娘娘接生啊?”看到浅夏和迎春每次在她想上前的时候都当道她的前面,嬷嬷不乐意的说道。不让她上前,她怎么执行主子的计划?

浅夏暗自翻个白眼,心说,我的任务就是看住你不让你上前,不当在你前面还在你后面啊。那嬷嬷点了她的名字,她也不好装作没听见,只好转过头看着嬷嬷,“不好意思啊,嬷嬷。都怪我太紧张我们家娘娘了,没注意您竟然站在我后面。”浅夏也是个演戏的高手,仿佛是真的没注意一般,在她说话的时候还往旁边挪动一下,只是床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她又是故意不让嬷嬷接近,动跟没动是一个样。

此时的情况是两个没有问题的接生嬷嬷紧靠着床尾,指导着黄丝瑶生产;谨嬷嬷站在床头给黄丝瑶打气,时不时的擦擦汗;迎春指挥着屋里来回走动的小丫头们,还时不时的看看床边的动静;浅夏呢,刚好站在床的中间,紧紧挨着谨嬷嬷。

那嬷嬷想要靠近也接触不到黄丝瑶,想到此处,嬷嬷狠狠的瞪了浅夏一眼,只能再次寻找机会。好在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黄丝瑶的身上,除了时刻关注嬷嬷的浅夏,没有人发现那嬷嬷的异常。浅夏也不在意,她是知道黄丝瑶计划的,也清楚嬷嬷是没有机会找她麻烦的。

“娘娘用力,看到头了,再用点力就出来了。”床位时刻注意情况的一个嬷嬷惊喜的说道。看到头说明是顺产,这样最容易生产,母子均安的可能也最大。她们是弘历的心腹,来之前可是被交代过的,如果有一方出事,她们就没命,当然,平安生产后得到的赏赐更是巨大的。因此,这次接生可是使足了力气。

听到嬷嬷的话,黄丝瑶睁开有些模糊的双眼,快了吗?只有她知道此刻她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在坚持着。嬷嬷的话无疑是一支兴奋剂,知道孩子快要出来了,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用气力来。“嗯,啊。”

周围的喊声都听不见了,此刻她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随着哇的一声啼哭,她知道孩子终于生出来了。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她就昏了过去。

6

生产本就是耗费体力的事情,更何况黄思瑶是第一次生产,如果不是有一股意志支撑着,她早就昏过去了。在听到婴儿哭声的时候,她明白这是孩子平安出世了,紧绷的心神跟着松了下来。还没来得及看是男是女,整个人就陷入黑暗,晕了过去。

“不好,娘娘晕过去了,迎春快去传太医。”看到孩子生下来,谨嬷嬷忙着上前去看看是男是女,也没有注意黄思瑶的情况。等她帮着收拾好小阿哥,回过头想给黄思瑶报喜,才发现她的主子已经晕过去了。

主子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她是清楚的,要是出了事她们免不了要受罚。好在生产前就有太医在外面预备着,她只是惊慌了片刻,镇定下来,连忙吩咐人去请太医。

迎春听见谨嬷嬷的喊声,吩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出去请太医。她自己走上前来,表面上是看看主子的情况,实际上已经暗自给黄思瑶把脉,知道黄思瑶只是生产脱力,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迎春跟谨嬷嬷对视一眼,轻轻的点着头,她们都明白此时主子昏迷,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好在她们之前就想过出现各种情况的对策,这种情况也在她们的预料之中,经过最初的慌张,也都镇定下来,按照各自的岗位去工作。

“两位姐姐,也让我看看小阿哥吧。”在生产时被浅夏故意挡在身前,她就猜到可能是被发现了。只是想了一遍也不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眼看着孩子马上就要顺利生产下来,她还没有找到机会,她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能善了了。在心里苦笑一声,她太了解主子对于没有完成任务的处罚了,那是比死还要恐怖的事情。

咬咬牙,她走到抱着小阿哥的嬷嬷身边,想要做最后一搏。如果成功了,固然是好的,哪怕是被发现了,最后交给皇上处置,也比失败回到家族的好。想罢,这嬷嬷在身上擦擦手,就要接过小阿哥抱在怀里。

“慢着,嬷嬷,你的东西掉了。”浅夏用一根手指挑着个荷包,笑盈盈的看着那想要去抱小阿哥的嬷嬷说道。她拿着挑着荷包放到嬷嬷眼前,看着嬷嬷有些变色的脸,浅夏笑的越加灿烂了。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怎么会让对方得逞呢,只有在众人面前抓住对方的把柄,主子才好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这个时候另外两个嬷嬷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了,那抱着小阿哥的嬷嬷更是退后一步,用手护着小阿哥,站到别人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做为皇室的接生嬷嬷,她们什么情况没见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谨嬷嬷也是脸色一变,接着就怒了。她严厉的看着屋里的婢女们,现在每一个人在她的眼里都有可能是要加害小主子的人。有心想要训斥她们一番,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压下心中的怒气,谨嬷嬷看着两个接生嬷嬷和浅夏迎春道:“两位嬷嬷事情不用我说相信你们也都明白,为了大家好,小阿哥还是有我谨嬷嬷抱着的好。迎春你留下照顾主子,浅夏你看这个老东西,至于其他的人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走出房门一步。”

不等两位嬷嬷说什么,谨嬷嬷上前就抱起小阿哥,接生嬷嬷里抓出奸细,谁知道还有没有,除了当初陪嫁的丫头,她是一个也信不过。谨嬷嬷小心的给怀里的小阿哥盖好襁褓,她冷冷的对着还在发呆的两个接生嬷嬷说道:“两位嬷嬷,皇上还没有见过小阿哥,麻烦两位跟着走一趟吧。”

外面的弘历等人早就听到孩子的哭声,知道是生下来了,他想要进去看看,可是碍着祖宗的规矩,加上皇额娘也在,不好进去,只有安奈住心底的焦急,等着屋里的人出来。谁知他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出来,弘历坐不住了,他准备吩咐人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进去的人选,自然是就是太上皇后身边的桂嬷嬷了。

弘历心里明白,宫里人不见得有多干净,唯恐她们趁此机会加害他的孩子,这才想着让桂嬷嬷前去看看。桂嬷嬷是太上皇后的心腹,是她当初的陪嫁,跟着太上皇后已经四十多年了,是最不可能加害他孩子的人。经过当年的流产事件,弘历越发的小心了,更何况这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是他盼了很久才盼来的宝贝,自然是更加的用心谨慎了。

只是在他刚刚吩咐完桂嬷嬷,还没等桂嬷嬷过去,屋里就有人出来了。弘历一看出来的是谨嬷嬷和他派去的两个接生嬷嬷,三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奴婢给太上皇后请安,太上皇后吉祥;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给各位娘娘请安。奴婢给太上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道喜,仪妃娘娘生下一个小阿哥,母子均安。小阿哥重七斤八两。”不等着宫里的巨头们发问,谨嬷嬷三人抱着小阿哥跪在皇上面前。

“好,哈哈,好。高无庸吩咐下去,仪妃生小阿哥有功,按照惯例赏双份。”听到母子都没事,弘历的心算是放下了。现在他满心里都是得麟儿的喜悦,对谨嬷嬷难看的脸色也不在意了。在他看来只要是她们母子都没事,就是天大的事也不是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阿哥抱过来让朕瞧瞧。”大笑之后,弘历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三人,对谨嬷嬷没有第一时间让他看儿子很不高兴。要不是怕声音太大吓到儿子,他早就大声呵斥谨嬷嬷了。同时他也想着是不是要给黄思瑶换一个嬷嬷。

桂嬷嬷为人机灵,又知道太上皇后的心思,弘历的话刚落,她就上前准备抱过小阿哥给太上皇后和皇上看看。谁知道谨嬷嬷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买她的帐,把小阿哥交给她,而是自己站起来抱着小阿哥给皇上看看。她心里略有不喜,认为是谨嬷嬷怕她抢风头,不过她知道现在大家都是高兴的时候,她也不会表现出来扫兴,只是在心里记住了谨嬷嬷而已。

谨嬷嬷小心的掀开小阿哥头上的襁褓,弘历和太上皇后凑上前去看看,这一看不由得一乐。小阿哥刚刚出生,还没有长开,小脸皱巴巴红彤彤的,虽然比别的孩子要好些,可怎么看还是像个小老头。特别是他现在握着小拳头,憋着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更是逗乐了弘历。

“哟,这孩子怎么长成这样了。”慧妃高氏也趁机挤上前去看个究竟,她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小孩子生下来是什么样,看到小阿哥的样子,当场叫了出来。本来她想说这孩子长得真丑的,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就被太上皇后瞪了一眼,不得不闭上嘴。虽然最是闭上了不再说话,不过,那双委屈的眼睛总是瞄着弘历。

可惜弘历现在的心思都在刚出生的儿子身上,哪里还管她委屈不委屈。再说弘历又不是你聋子,她刚刚说的话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的,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用处,他现在又高兴,弘历早就一个耳刮子过去了。弘历不是现代人,在他眼里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说法。惹到他,有的是方法处置对方。

7

这就是弘历,一个爱就想尽办法的宠着,不爱就极其冷酷的帝王。

满清皇族讲究抱孙不抱子,此时弘历虽然很想抱抱心爱的儿子,可还是忍着。实在抑制不住心中喜悦的他,只能伸出手指戳一戳儿子的小脸。看到儿子不乐意的憋着嘴,弘历高兴的哈哈大笑。如果不是他刚刚登基,朝内外还不稳定,他早就昭告天下,向天下臣民来宣布他内心的喜悦。

弘历是高兴了,可是却苦了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小小的婴儿还不懂得去表达心里的想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声大哭。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哭了?奶嬷嬷呢?人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朕的四阿哥。”听到宝贝儿子的哭声,弘历不乐意了。他没有照顾过孩子,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子哭了,他的心也跟着疼。不知道怎么办,弘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派给小阿哥的奶嬷嬷,此时他才发现奶嬷嬷竟然不在。

这一发现也让被儿子乐晕了头的弘历稍微冷静下来。他锐利的目光盯着抱着小阿哥的谨嬷嬷,那目光中的寒意,让谨嬷嬷怀中的小阿哥都打了一个寒颤。如果说先前谨嬷嬷的没有眼色让弘历有着微弱的不满,那么奶嬷嬷的缺席让初次尝到父亲滋味的弘历震怒。

谨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察言观色自然是很在行,感觉到弘历话语中透露出的愤怒,她扑通跪了下来,哽咽着说道:“皇上圣明,求皇上为仪妃娘娘、小阿哥做主。”说着话,谨嬷嬷还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有什么事先起来说话,桂嬷嬷你把本宫的小金孙抱过来。”不等弘历开口,钮祜禄氏说话了。见多了宫里争斗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仪妃想要借此机会争宠,这让她很不高兴。

在她看来能给皇帝生儿育女是仪妃的荣幸,皇帝又按照品级给了双份的赏赐,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仪妃显然是不知足的,自己不能出来争取,就让身边的奴才出头,成功了她或许能更进一步,不成功也可以推脱说是奴才的主意与自己无关。当着自己的面算计自己的儿子,这让刚刚当上太上皇后的她很不高兴。

谨嬷嬷也听出太上皇后的不快,虽然她依旧没有起身,却也是痛快的把小阿哥给了桂嬷嬷。这才一五一十的把发生在产房里的事说了出来,并且把从那嬷嬷身上搜查出来的药包递了上去,做完这些,谨嬷嬷又给皇上和太上皇后磕了几个头,“求皇上、太上皇后做主。”

按理说后宫的事情除了皇上、太上皇后,还有皇后是可以处理的,偏偏谨嬷嬷求人的时候没有提皇后,不知道是她忘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请皇额娘、皇上恕罪,出了这种事都是臣妾的过错。原本臣妾以为皇上下旨让仪妃妹妹在永寿宫静心待产,臣妾也不好总是去打扰妹妹修养,只是按照惯例安排人手,没曾想却出了纰漏。要是早知道有人要对仪妃妹妹不利,臣妾非住在永寿宫天天看着不可。还请皇额娘、皇上降罪。”谨嬷嬷说的时候富察氏就意识到不对,等谨嬷嬷说完,她就率先请罪。

看似请罪的话,实际上不但把自己摘了出去,还给太上皇后以及在场的宫女太监门留下极好的印象。看似句句都是再说自己的过错,实际上句句都说明自己没有错。这也是富察氏的聪明之处。

一来,出了这种事本来就是身为后宫之首的她失职,如果等着皇上和太上皇后提及,她再去请罪这一定会在二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也会让众人觉得她的贤惠是徒有虚名,这是富察氏怎么也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相反她主动承认错误不仅不会让太上皇后觉得她有错,反而还会觉得她识大体。

况且她真的有错吗?早在先前皇上就下旨让仪妃在宫里静心安胎,既然是静心,她自然不能时时去打扰,不然怎么静心?再说,后妃生产都是有先例可寻的,她也按照份例多指派了人手。要说过失,她真的有吗?无非也就是没有注意到有人混进去而已。

二来,妃子生子出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后宫的其他妃子干的事情,其中嫌疑最大的莫过于生过孩子的妃嫔,也就是皇后和纯嫔了。纯嫔只是个嫔位,还是汉军旗出身,皇后不但是六宫之主,还是上三旗大家族的女儿。两人相比之下,皇后的嫌疑最大,自然就成了众人的怀疑对象。皇后这样主动也是在变相的告诉皇太后,事情不是她做的。

说完这些富察氏低着头,等着太上皇后和皇上发话。该说的她都说了,相信以太上皇后的精明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要太上皇后肯相信她,皇上自然也会相信她的,她也就不需要担心了。不是富察氏自信,而是她知道仪妃在弘历心里的位置,也是黄思瑶做的好,一直都不争不抢的。再加上有高氏这个挡箭牌在,黄思瑶就很好的隐藏在了后面,连精明如富察氏都没有发现,她才是弘历最重视的女人。

“皇后这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自责了。好在佛祖保佑,仪妃福大命大,母子都没有出事。谨嬷嬷你也是个衷心的,起来吧,别再地上跪着了。”果然,富察氏说完,太上皇后就表态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再看跪在地上的谨嬷嬷,太上皇后心里的那点不满也消失了,相反她觉得谨嬷嬷忠心可嘉。

太上皇后冷冷的目光扫过永寿宫到场的妃嫔,仪妃生子,后宫的妃嫔差不多都到了场,不用猜也知道凶手就在她们中间。别说,在宫里待了几十年,钮祜禄氏身上还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被她扫过的妃嫔都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太上皇后明鉴。就连平时在高氏也不敢在此时触太上皇后的眉头,也跟着老老实实的跪下。

目光慢慢的扫过众妃嫔,太上皇后在心里划拉着众人的资料,暗想着谁的可能性大一些,希望能找出凶手。这到不是说太上皇后对此事积极,而是通过这件事让她想起来几年前的一件大事,也就是那拉皇后仙逝的时候,弘历府上出的那件“流产事件”。

当年弘历府上有孕的女人除了那时在宫里的富察氏,其他无一人幸免。太上皇后知道那是推出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通过她的人脉,她还知道了,当时弘历并没有找到凶手。而推出了的所谓凶手只是那人的一个棋子,还是一个死无对证的棋子。

说也奇怪,从那次事件以后弘历的府上很久没有人有孕,直到十三年纯嫔苏氏生了一个小阿哥,再就是仪妃现在所出的四阿哥了。这次谋害皇子,太上皇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年那人又出动了。让太上皇后真正重视的这件事的,不是因为受害的是她的皇孙,而是她由此产生的一些联想。

这人今天能害她的皇孙,明天说不定就能害她的儿子,那结果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而她之所以能在后宫中说得上话,完全是因为她的儿子是皇帝,她的一切都是儿子来的。如果儿子被害,她就成了太皇太后,也就没有了依靠,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想到此处,太上皇后再次开口:“皇帝,这次的事情一定要严查。嗯,这样吧。皇帝你朝堂上的事情不少,每天忙不过来,再说后宫的事情你也不清楚;皇后又要管理着后宫的大小事物,也是忙的团团转。本宫正好闲着,这次的事交给本宫就好了。另外,仪妃确实是受了委屈的。桂嬷嬷你去传本宫的懿旨,给双份的赏赐。”

在后宫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手段和人手那是不可能的,别忘了钮祜禄氏还曾经统摄后宫,那手段想想也就知道了,说不定还真能让她查出点什么。至于不让皇后插手,也是她的一点私心,如果皇后处理此事,万一查出来的跟她有利益关系呢?她会怎么做?怕是会先想到自己的利益吧,毕竟她现在有个聪颖活泼的二阿哥。她巴不得别人生不出儿子呢,这样也就没有人能跟她的儿子挣那个位置。

经历过那个年代,钮祜禄氏太了解那位子的诱惑,为了那个位子什么事干不出来。正是了解这些,她才不敢把事情交给皇后去办。

8

“让皇额娘为儿子cāo心,儿子真是不孝极了。高无庸传朕的旨意,先把这个犯上作乱的贱奴押入天牢,等四阿哥满月之后在做处置。你告诉看押的衙役,要是让人死在里面,朕灭他九族。”弘历终于回过神来,他脸色通红,手上青筋尽显,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他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毒妇来消除心中的愤恨,可惜他知道,这个毒妇只是个小虾米,她的背后还隐藏着更重要的敌人,那个人才是他所要对付的。想当初他得知心爱的人要有他们的孩子,他是多么的高兴,就是初为人父也不及。儿子还没有出生他就开始给儿子培训丫头奴才,不只是奶嬷嬷,就连接生嬷嬷都是他从暗卫里静心选出来的。

那时候他还很自信的觉得此事万无一失,他只要安心的等着做阿玛就好。可事实呢?在他沉浸在得知生了个儿子的喜悦中,就被狠狠的打了脸,这一下还是又脆又响。居然有人混进接生嬷嬷里,要害他的儿子。一计不成,还想害死他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他心心念念盼望的儿子、心爱的女人差点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弘历恨不得现在就灭掉对方的九族,不,九族他都觉得是便宜对方了。

都说弘历是孝子、是对谁都温和的帝王,那是在对方没有触及他底线的前提下。很少有人知道,相比于雍正表面的冷酷,弘历才是最无情、残暴的人。也许他上一刻正宠着你,下一刻就能把你送进地狱。伤害他的儿子和女人正是他心中最不能触及的存在。

平时的弘历就像是沉睡中的暴龙,一旦被唤醒,将会是毁灭性的存在。而这个人已经彻底的惹怒了这头沉睡中的暴龙,等待她的将是弘历残忍的报复。

愤怒的弘历自然不会真的把事情交给太上皇后去处理,在知道有人要对他的孩子下手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亲自去找出真凶,让对方知道帝王的尊严是不容许任何人践踏的。现在更好,太上皇后亲自开口说要调查此事,他正好可以顺水推舟,让别人以为他不会插手,那样他就可以在暗处查找到更有用的消息。

古人有很多的规矩,例如满月前不宜见血,否则对婴儿很不吉利。即使是传言,弘历也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小阿哥出事,他就是心里恨不得马上处决对方,也要把事情压到一个月之后儿子满月。当然这不表示他会在这一个月里什么都不做。搜集证据越早越好,不然对方很有可能处理掉所有的物证人证。

就在弘历想着从哪里着手最有效的时候,他事先给小阿哥准备的奶嬷嬷才姗姗来迟。两个奶嬷嬷慌慌张张的跑到弘历的面前,跪下请罪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

“行了,吉祥?哼,朕看你们都不想朕吉祥。”不等两个嬷嬷说完弘历就怒着打断。有着接生嬷嬷的先例,看到她们弘历首先想到的不是她们迟到了,而是她们会不会也是想要暗害儿子的奸细。现在弘历容不得一丝的危险存在,哪怕是看似的危险也不行。

“皇上恕罪,并非是奴婢不懂规矩偷懒,而是奴婢事先被人打晕了,奴婢也是刚刚才醒来。请皇上饶命。”两个嬷嬷在来的路上就看见被带走的接生嬷嬷,在联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躺在地上,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帝王的威严不是她们能触犯的,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

两个嬷嬷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额头磕破了也恍若未觉。等待的时间是可怕的漫长,弘历越不说话,她们的心底也就跟着往下沉。

看着弘历yīn沉不定的脸色,高无庸撞着胆子上前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证明两个嬷嬷没有说谎。在得知接生嬷嬷的丑行后,弘历就下令把永寿宫的奴才集合起来,当时执行任务的正是高无庸。也是他在嬷嬷住的房间发现倒在地上的两名奶嬷嬷。

“打晕了?哼,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人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人可是在一起的,连个宵小之辈都没看见就被打晕了。这话说出去谁会信?朕看你们是跟那个贱奴一伙的。说,是不是想着暗害朕的四阿哥?”弘历也知道他这话说的有点牵强,可是现在他继续一些人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也是这两个奶嬷嬷倒霉,主谋找不到,那个被抓的嬷嬷暂时不能动,她们正好撞在枪口上。帝王都是不讲道理的,正在气头上的弘历不拿她们发泄就奇怪了。

两个嬷嬷无言以对,要知道弘历找的人都是会些粗浅功夫的,能对方两三个壮汉。一般的宫女太监哪里是她们的对手,更别说把她们打晕还不知道是谁。除非对方的功夫在她们之上,可是她们在永寿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永寿宫里的人她们也是清楚的。除了采风有点底子,她们看不透,其他人都是没有没有功夫的普通人。可是她们得到的消息是采风在之前就去乾清宫报喜,其后一直在皇上面前伺候,根本没有离开过。

两个嬷嬷心里恨死了敲晕她们的人,你说你敲就敲吧,至少也让我们看见是谁啊,哪怕是个模糊的影子也好啊。这话她们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可不敢说出来。

“算了,你们出宫去吧。”发泄了心中的愤怒,弘历心里好受多了。看见嬷嬷脖子上隐约的痕迹,他也没有理由重罚,只是也不再重用她们了。

逃过死结,两个嬷嬷千恩万谢的准备出宫去了。虽然没有了差事,好在命是保住了,这比什么都重要。不等弘历再说什么,匆匆的出了永寿宫。

“皇帝,你把奶嬷嬷都放出宫,小阿哥怎么办?这孩子才刚刚出生,总是要吃奶的,现在另找奶嬷嬷也来不及了。”听了弘历的话,太上皇后不赞同的道。满清贵族可没有吃母奶一说,除非是贫农人家请不请奶嬷嬷,就是一般的富贵家庭,都是找奶嬷嬷的。没有奶嬷嬷,这孩子吃奶就是个问题。

太上皇后的话把弘历问住了,他刚刚只顾着防范有人害他的儿子,却忘记了儿子也是要有人照顾的,他可能隔绝儿子身边所有人。除非儿子不再吃奶,否则奶嬷嬷就是必备的,走了一个还会有另外一个。只是话一出口,人也走了,一时间弘历也犯了难。

“回禀皇上、太上皇后娘娘。小厨房里还有不少米,仪妃娘娘之前也食用过米粥,奴婢们担心娘娘生产完会饿,就一直用慢火温着。奴婢觉得可以先给小阿哥喂些米汤,等奶嬷嬷来了在喂奶也是可以的。”本来主子在,做奴婢的不能随便开口,只是事关小阿哥的问题,谨嬷嬷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弘历和太上皇后听了不得不点头同意,事到如今她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值得派人抓紧去搜罗奶嬷嬷的人选。

9

“那还等什么,谨嬷嬷还弄点米汤出来,没听见小阿哥在哭吗?”弘历本就是自大的人,他可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只是觉得身边的奴才不会办事。

“对了,太医出来没有,仪妃怎么样了?”小阿哥被抱走,弘历的注意力也从新生儿身上移开。太上皇后看着周围蠢蠢欲动想要吸引儿子注意的女人,特别是高氏雾蒙蒙的双眼,心里一阵膈应。

要知道早年潜邸的时候,太上皇后钮祜禄氏没少吃齐妃李氏和敦肃皇贵妃年氏的亏。她们有个共同点就是看似温柔婉约、楚楚动人,这样的女人最是能让男人心动,即使是不怎么进女色的雍正都对她们宠爱有加。看到高氏,就仿佛李氏、年氏在她面前一样,钮祜禄氏心里能好受就怪了。因此她才故意开口询问起黄思瑶的情况,她就是不想高氏引起儿子的注意,然后好在自己面前得意。

都说婆媳之间最难相处,这话也不是全部,纯嫔苏氏是正宗的江南美人,也没见皇太后为难她,不仅如此,太上皇后偶尔还会关心几句三阿哥的情况,唯独对高氏很不待见。要说钮祜禄氏也不是故意为难高氏,两人之间的恩怨还要追述到弘历刚刚成年的时候。

满清的皇子十二三岁就算是成年了,这个时候,皇子的额娘都会在宫里选一两个宫女来教导皇子房中之事,经过此事,皇子才算是长大成人。而这些宫女无一例外就会成为皇子的侍妾,好一点的也就是给个格格的份位,高氏就是被选中的宫女之一。

钮祜禄氏最恨的就是李氏和年氏,她自然是不愿意儿子身边有个极其相像的人存在,也不会给儿子安排这样的人侍寝。可是别忘了,弘历是雍正发话养在那拉皇后膝下的。皇后是嫡母,也是有资格给皇子指婚的,更别说是一个没有孩子的嫡母。

要不是有雍正罩着,没有孩子傍身的皇后自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那些有孩子的妃嫔时不时的就会刺上几句。开始那拉氏还可以当作没有那么回事,可是时间一长,在和善的人也会受不住,那拉氏的心里就有了别样的想法。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什么别想好过,你们不就是仗着有个儿子么,那我就毁掉你们的儿子。如果儿子为了女人而跟额娘翻脸,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就这样,那拉氏开始物色人选。

那拉氏首先选择的是三阿哥弘时,奈何齐妃也不是好欺负的,弘时成人选的侍妾她根本插不上手。那拉氏只好退而求其次,暗地里给弘时指了几个汉军旗的侧福晋,就把注意力放在弘历的身上。

弘历早年在那拉氏身边养过一段时间,她想插手弘历的事理由更充分,就算熹妃给弘历指了人,她也可以在给指一个。就这样高雅沁被那拉氏放进了弘历的房里。那拉氏的做法虽然合乎情理,可是却惹恼了熹妃,算是盟友的两人渐渐离心。

如果高雅沁老实一点或者说弘历少宠一点,熹妃心里纵是不愿也会咽下这口气。偏偏高雅沁是个心气儿高的,又有弘历宠着,等到弘历出宫分府,她不知道怎么说动弘历,要升她为侧福晋。在皇家不是没有从格格升上来的侧福晋,可那都是有祖训可依的,不是立了大功就是因子升位。

高雅沁在宫里专宠已经成了熹妃的一个笑柄,这会儿眼看着弘历要娶嫡妻了,她再来一个升位,熹妃也就不用要脸了。越想越气的熹妃首次拉下脸跟一个格格计较,她让人把高雅沁叫来训斥了一顿。

也不知道高雅沁有了什么依仗,原本处处伏低做小的高雅沁回了几句嘴,晚上照常给弘历吹了枕边风。熹妃是谁,高雅沁的小动作她隔天一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对高雅沁从不待见变成了厌恶。

加上之后时不时从弘历府上传来的消息,熹妃让人看足了笑话。直到皇后病重,她统摄六宫才好些。

弘历登基,熹妃成了太上皇后,地位超人一等,就是皇后也给三分面子。就在她准备颐养天年、逗孙为乐的时候,高雅沁又给她找了不痛快。

乾隆元年,为了显示自己的大方,弘历大肆册封后宫,嫡福晋是当之无愧的皇后,四位侧福晋按照旧例至少也是个妃位。弘历做的也好,不只是四位侧福晋都封妃,已经生育一个小阿哥的苏格格还得了一个嫔。这是外人看到的事实,很少有人知道,那时候弘历想册封的不仅仅是一后四妃。

高氏在潜邸虽然处处比照富察氏,可她地位终究只是个上不了玉碟的格格,即使后来请封侧福晋记录在皇家玉碟上,也是在嫡福晋和三位指婚的侧福晋之后。亲王的规格就是这样,一嫡妻四侧福晋,她的地位是改变不了的。就算她在府里待遇处处高过其他人又怎样,在世人眼里她终究是不如她们的。

潜邸高雅沁没有办法,不代表宫里就没有。满清后宫的规格是一后、一皇贵妃、两位贵妃、四妃、六嫔,其他贵人、常在、答应无数。高雅沁潜邸时为侧福晋,入宫至少也是四妃之一、一宫主位。要是其他人早就欢天喜地的接受了,高氏却看不上,她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在潜邸的这些年,高雅沁早就被无上的地位给迷住了眼。看着满洲大族的夫人小姐们奉承的说着话,她的心里很得意。她想要将这种优越感继续下去,就要有比别人更高的地位。好在高雅沁没有完全迷失心智,她还知道她是不可能封为皇后的,就是弘历肯,满朝文武也是不会答应的。她的目光就放在了仅比皇后低一级的皇贵妃上。

皇贵妃就是副皇后,如果没有皇后,那皇贵妃就是后宫之主。等她做了皇贵妃那就是比其他三位侧福晋高两个级别,她们就要给她行礼,要知道在潜邸高雅沁还要像黄思瑶和那拉朱颜行礼的。至于瓜尔佳若薇,虽说是在她后面入府,可人家压根就看不上她包衣出身,怎么会给她行礼。

现在不一样了,后宫册封妃位以上都是有大典的,特别是贵妃和皇贵妃、皇后的册封,命妇都要进宫跪拜。想到这里高雅沁的心里就一片火热,也更加坚定了她想要高位的决心。

在富察氏册封以后,高雅沁就有意无意的在弘历耳边说起这事。弘历也很爽快的答应给她一个贵妃的位子做,弘历的说法是太上皇还在,清朝也没有先例,他不能做的太过,贵妃已经是极限了。虽然不是皇贵妃,弘历却承诺是唯一的贵妃,高雅沁勉强也就同意了。

接下来的事就有意思了,高雅沁满心欢喜的等着她的贵妃,等着她美好未来的开端。谁知弘历突然册封了那拉朱颜为娴妃,又以黄思瑶怀有皇子为由推迟她的册封典礼,而答应她的贵妃位迟迟没有消息。

吹过枕边风她才知道,太上皇后以我朝没有先例为由拒绝了她的册封,这下高雅沁把太上皇后恨上了。在她心里,太上皇后没有抚养弘历一天,被尊为太上皇后已经是弘历仁慈了,就不应该再去过问弘历后宫的事情。可是谁都知道弘历孝顺,加上太上皇还在京城,自然不会反对太上皇后的决定。高雅沁的皇贵妃之路就这么被阻挡了,最终只得了一个慧妃的封号。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高雅沁心里恨太上皇后挡了她平步青云的路,太上皇后恨高雅沁迷惑了她的儿子,两个人的擂台就出现了。没有人知道这个擂台是弘历一手cāo纵起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保护他真正爱的女人,还是他迷惑众人的假象。高雅沁于他的作用仅仅就是一个挡箭牌,如果这个挡箭牌没用了,他会用同样的方法树立另外一个,让众人猜不出他心里的真是想法。

就像现在,明明他心里已经很着急了,急着想要知道黄思瑶的情况,可他不会表现出来。只要他稍微透漏出点对高雅沁的不同,就有人给他铺好路,他也就能明目张胆的关心黄思瑶的情况而不会有人怀疑。

太上皇后发话,弘历停止跟高雅沁“眉目传情”,他干咳一声,威严的道:“太医呢,还不禀报仪妃的情况。”

“回皇上、太上皇后、皇后娘娘,好在之前浅夏姑娘发现的早,仪妃娘娘没有粘上一丝药粉。由于娘娘是第一次生产,脱力昏迷是很正常的,娘娘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大概过几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张太医在太医院里并不出名,不是他医术不高,而是他不屑于依附哪位娘娘。他行医诊脉说话直接,也不被后宫诸位娘娘们喜爱,至此没有人知道他的医术才是太医院里最出色的。弘历派张太医来永寿宫,不是他看出对方医术最是高明,而是因为他不属于任何势力没有太大的名气。

太医院太医众多,弘历能发现他也是运气。黄思瑶有孕,弘历原本是想把专门给他诊脉的太医派去永寿宫,随后想想又觉得不妥。先不说给他诊脉的太医不熟悉妇科,就是冲着他的地位也很容易让人怀疑。就在弘历想着派谁去的时候,他的专属太医介绍了这个张太医。

对自己的太医弘历是信任的,他还是派人调查了张太医的事迹,看看此人到底如何。调查之后他很满意就把张太医掉进永寿宫,做为专属的太医。张太医也很尽职,在尽心的查完黄思瑶的身体后,又去看了搜出来的药包,以防有疏漏的地方。

10

“那照你这么说,可有看出是什么药粉?”听到黄思瑶没有粘上药粉,弘历就放心了大半。他玩弄着手上的扳指,状似不在意的问道。

弘历的话问出口,四周的妃嫔都支起耳朵等着张太医回答。她们心里也明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把这药用到自己身上,提起知道药性也好防备着。

“这,这,”看着周围的人群,张太医犹豫了,他是不争不巴结妃嫔,却不是没有脑子的。现在院子里人多,谁知道下手的人在不在。张太医低着头眼睛乱转,想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张太医背后直冒冷汗,他能感觉到随着他思考的时间越长,弘历看他的眼神越锐利,一个不好他随时会没命。张太医暗叹自己时运不济,原本以为很轻松的活计,谁曾想出了这路叉子。在心里叹口气,张太医咬咬牙,他决定赌一把。

“回皇上,这药粉是专门给孕妇用的,哪怕是即将生产的孕妇,只要粘上一点就很可能在生产的时候血崩而亡。即使侥幸产下孩子,孩子也是体弱多病不宜养活,并且孕妇再难生产。”说完张太医把头贴到地上意图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体弱难养活?再难生产?好,很好啊。”弘历咬牙说出这几个字。听了太医的话,他除了说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就是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在他面前装的贤惠体贴,背后却去害他的儿子。

仔细想想,今儿如果不是有人发现,皇宫中又要上演几年前府邸的悲剧了。一想到他弘历的子嗣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弘历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不等跟皇太后道别,弘历转身离开了永寿宫,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心寒。

看着儿子难过的离开,皇太后冷哼一声,也带着人回了慈宁宫。留下满院的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还是皇后发话,大家才相继离开。只是相比来的时候,此时她们显得忧心更重。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跪在地上的浅夏松了口气。谁会想到这一出正是她那昏迷着的主子策划的呢?想到主子,浅夏匆匆起来往产房走去,那里她的主子还昏迷着。

掌灯时分,黄思瑶悠悠的转醒,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下意识的摸着肚子,等她发现肚子瘪瘪的时候,迷蒙的双眼霎时清醒。她用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被守在身边的迎春发现。

“主子您醒啦?”迎春上前小心的扶着黄思瑶坐起来,随后拿起桌上准备好的粥喂到黄思瑶的嘴里。

喝了几口粥,黄思瑶这才有力气问道:“什么时辰了?孩子怎么样?”刚刚升职做了母亲,黄思瑶迫切的想要知道孩子的情况。她隐约记得孩子生下来了,之后她就昏过去了,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主子放心,小阿哥由浅夏亲自照顾着,出不了错。就是,就是那两个奶嬷嬷被皇上赶出去了,新的奶嬷嬷还没到,小阿哥只是喝了点汤,还没有吃奶。”知道主子心里想着小阿哥,迎春赶紧把小阿哥的情况说清楚。

迎春不说还好,黄思瑶一听孩子没有吃奶,当下就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小阿哥抱过来。”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时辰,可是她生产的时候天亮着,现在屋里点着灯,想来时间也不短了。新生儿本来就弱,长时间不吃奶怎么行。她也暗自责怪自己,早知道就留下两个嬷嬷了,干嘛要打晕她们呢。

没错,不只是药粉,就连奶嬷嬷都是黄思瑶让画璃打晕的。不说她身为现代人,知道母rǔ的重要性;就说她的身体一直受空间水的滋养,本身就比别人健康很多,也更加不容易被做手脚,因此就想着怎么能让孩子喝上母rǔ。想要孩子喝母rǔ,首先就要从奶嬷嬷身上下手了。

刚好她准备把接生嬷嬷的事捅出去,她知道弘历见到接生嬷嬷一定很生气,这时候如果奶嬷嬷也出事,她再开口求情,恩威并施,她就能掌握奶嬷嬷了。只是黄思瑶没有料到她生产完就昏了过去,也没有算到弘历的反映这么大,直接把人轰走了,不然她是不会去算计奶嬷嬷的。她宁愿让儿子喝别人的奶,也不愿意儿子饿着。

“主子,小阿哥抱来了。”浅夏抱着小阿哥,迎春在后面跟着,两人走进卧房。早前黄思瑶就交代过,孩子一定要信得过的人抱着,这人自然就是她身边的几大宫女了。

“快,把孩子抱过来。”黄思瑶示意迎春找个干净的毛巾把身子擦干净,这才从浅夏的怀里抱过孩子。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黄思瑶不自觉的扯动嘴角会心一笑,此刻她才感觉到心里装的满满的。虽然小包子脸皱巴巴的看不出模样,可是在黄思瑶的眼里,她的儿子是世上的珍宝,是任何人也不能取代的。

睡着的小包子似乎感觉到抱着他的人就是他的母亲,他的小脑袋轻轻的往黄思瑶的怀里拱了拱,握着拳头的小手也跟着往怀里伸去。儿子睡着了,黄思瑶也不急着喂奶,她抱着孩子轻声的问着情况。

自打发现接生嬷嬷有问题,她就派人着手调查,前几天已经找到与嬷嬷接头的侍卫。找到了侍卫也就意味着她距离真相更进一步了,这也是她敢把嬷嬷当众供出来的原因。她相信知道事情败露,那人肯定会有动作的,不是去暗杀嬷嬷,就是清除所以与嬷嬷有关的痕迹,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个与嬷嬷接头的侍卫。随后她就能顺藤摸瓜,先一步找到害她的人。

在清朝待了差不多二十年,加上在现代看的不少宫斗电视剧,她虽不是个中高手,可也不是宫斗小白。这次的事情,要说是一个人做的,其他人没有参与,打死她都不信。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在前面直接动手,其他人在别后推波助澜,就算没有,她也要变成有。只有把这一池水搅浑,她才能尽可能的找出危险的存在。这也是她换掉药包的原因。

背后人给嬷嬷的药包早就被她收了起来,而抓住嬷嬷时交出来的只是她事先弄好的药包,有着空间的存在,想要弄到药自然是不费力的。药包换了,她知道,可背后的人却不知道,那到时候她们肯定会怀疑,到底是她们下的手,还是别人。当所有人都在怀疑对方的时候,她相信肯定会有人趁此机会给对手泼脏水的。

第 11 章

这样她也能趁机理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现如今最大的敌人。自从嫁进宝郡王府的那天起,她就知道王府后院没有所谓的姐妹,有的只是利益冲突而已。两人没有冲突时,可以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一但发生利益冲突,那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好在她再王府里的时候没有跟谁真正交心,手里的势力也是小心的隐藏着,才会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

只是如今到底不同了,她有了小包子。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有四十几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有孩子,心里自然是满满的疼爱,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弄来给他。同时这个孩子也将她推到了台前。

说来黄思瑶跟别的妃嫔不同,她除了这个亲生的小包子之外,还照看着大阿哥永璜,弘历的四个儿子,她就有两个,机会那就是一半。况且他还是满族,身后更是牵连着章佳氏、钮钴禄氏这样的大族,就是富察氏大阿哥一脉,看在大阿哥的份上说不得也要帮上几分儿忙的。

这样一算,黄思瑶身后的助力可是比皇后只多不少的。她的儿子自然也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单看这次的事情就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了。

皇宫就是这样,不是你去算计别人就是等着被别人算计。黄思瑶不是善人,她可以不去主动找别人的麻烦,不代表任由别人欺负到头上不还手。算计和被算计她选择了前者,至于后果,那不是现在的她要考虑的。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在生产的时候她就悄悄的让冬霜派心腹出宫去找大哥额尔登布,让他查查那个唯一跟嬷嬷接触过的侍卫底细。

额尔登布是弘历的亲信,一直跟着弘历办差,后来弘历登记为帝,额尔登布也成了皇宫里的侍卫。虽说都是侍卫,那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像额尔登布就是一等侍卫属于正三品的官职;而那个跟嬷嬷勾结的侍卫只是三等侍卫,属于正五品。此外还有二等侍卫和蓝翎侍卫。

其实刚刚抓到嬷嬷的时候,黄思瑶不是没有想过让大哥查查那个侍卫,随后想想又放弃了。先不说一个宫妃调查一个侍卫那个侍卫还是个男的,这本就不妥。再说她也没办法跟哥哥解释她怎么知道那侍卫要害她。说到底,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光明正大调查的理由。

所以她只能先自己慢慢调查,然后等到合适的机会在找哥哥帮忙,而生产时就是最好的机会。那个时候院子里人多,少一个人不会引起注意。她知道如果出了事弘历觉得不会让哥哥去办,她让哥哥去查也不会为难。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弘历确实派暗卫调查此事,却没有派他最信任的额尔登布。

额尔登布是个心疼妹妹的,接到信儿才知道妹妹差点出事,心里着急的不得了。他虽然是侍卫可也不敢往妹妹的寝宫跑啊,只好焦急的等待着。

卯时,当他听说妹妹平安生下个皇子的时候才稍微放下悬着的心。想着有人要害妹妹,他就恨不得撕了对方。

能当上弘历的心腹,额尔登布的聪明才智那是不用说。第二天一早他就发现皇上动过暗卫,他就知道皇上打算彻查此事了。不过他左等右等皇上也没有传唤他。他就知道皇上那是明显不想让他参与啊,不然怎么不派他去查找?

难道害自家妹妹的人是宫里份位高的妃嫔?是了,只有这样,皇上才会有所顾忌,不让他去跟着调查。是怕他们知道真相做出什么吗?额尔登布有些心寒,这就是皇家啊。早知道就不该让妹妹嫁入皇家。

说来都是他的错,要不是当年他替皇上挡了一下,从而入了皇家的眼,以他家的家世,妹妹怎么会嫁入皇家,不嫁入皇家也就不用受苦。

气愤归气愤,他还不能表现在脸上,谁让他是臣子呢,他还有黄佳氏一家子人要养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受苦。本来有了小侄子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此刻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对前来贺喜的同僚虚伪的应付着。

额尔登布是忠心,但是不代表他会眼睁睁看着妹妹受委屈而不管。接到妹妹暗地里传来的消息,额尔登布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可惜他到底是晚了一步,前脚他开始调查那个侍卫,后脚那个侍卫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河里。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被灭口了。

线索断了,额尔登布没有放弃,接着查跟他交往的臣子侍卫,希望能查出点什么。顺便给妹妹去信儿,告诉妹妹外面发生的情况,也好让妹妹做好准备。

宫外有哥哥帮忙查探消息,黄思瑶也没有闲着,时刻注意着宫里的情况。当她知道那个侍卫没有当差就意识到不好,八成是被灭了口。就等着宫外的哥哥给口信证实了。

永寿宫

黄思瑶看着那一排的奶嬷嬷,额头一片黑线。皇子的奶嬷嬷最多有两个,就是身为嫡子的永涟奶嬷嬷也就比别人多一个。她一个妃子生的儿子怎么敢用别嫡子还多的奶嬷嬷,那不是自己把把柄往别人那里送吗。哦,错了,现在她是贵妃了,虽然还没有册封,却也是下了圣旨的。

黄思瑶可不傻,给她就真的全都要,在探清楚嬷嬷们的底细后,随手点了两个最老实本分的,其他的都送了出去。同时也把自己身边的浅夏派到了小包子的屋里。

她现在在坐月子不能出房间的门,小包子那里就有点顾不上,浅夏是她的心腹,懂得医术而且办事稳重,有浅夏在她还能放心些。

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她问过浅夏的意思,浅夏愿意留在宫里,这样刚好可以做小包子的嬷嬷。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锻炼浅夏的能力,让浅夏尽早的能独当一面。

“浅夏,你都打听清楚了,那个侍卫真的没来当差?大哥那里有什么话传来没有?”听完浅夏的消息,黄思瑶转向冬霜,希望她能带来好消息。

嬷嬷那里问不出幕后的人,那个跟嬷嬷接触的侍卫是唯一的线索。黄思瑶派人悄悄给宫外的大哥传话,让人去查查那侍卫的底细,并且派人时刻盯着,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接触,希望能查出幕后的主使人。

冬霜为人仔细,本就是黄思瑶身边打探消息的,现在黄思瑶更是把跟宫外的联系交给她全权处理。

“还没有,现在皇上的人在盯着额尔登布大人,大人的动作不敢过大,怕引起皇上的怀疑,只能一点一点的探查。这样,难度加大不少,目前没有消息传过来。”

黄思瑶皱眉,手指无意识的摸着手上的镯子,良久,黄思瑶才吩咐道:“通知我们的人,收敛所以行动,另外把那个侍卫跟嬷嬷接触过的消息捅到皇上那儿去。”

既然自己查不多有用的消息,不如交给皇上去处理。皇上的人总比她的人专业的多,也方便的多。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小包子,外加好好的做月子。

第 12 章

黄思瑶是个很现实的人,一直都知道皇帝的宠爱靠不住,不,是古代的男人很少有能靠得住的。哪个不是只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所以啊,还是孩子重要,她现在就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养儿防老,教育好儿子不是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其他的也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好在弘历现在终究是宠着她的,对她和儿子也算是上心,不但是在她生产后偷偷得过来看望,更是连夜给小包子选出几个教养嬷嬷。她仔细查过,这次的嬷嬷里倒是没有混进别的人,不是弘历自己的亲信就是她阿玛的人,她各自选了一个,随口敲打几句也就放心的把小包子交给奶嬷嬷了。

不知道是因为在母体中就服用过空间水的原因,还是新生儿都这样,小包子的长势很好,一天一个样,到了洗三儿这天已经是完全张开了,眼睛也偶尔会睁开滴溜溜的转着。

或许是觉得黄思瑶受了委屈,小包子的洗三礼办的很隆重,只是每样比嫡子少了一件、次了一筹而已。这样的待遇已经是高出贵妃的等级直逼皇贵妃了,看的来往的宗室贵妇们直愣神。

这也不怪她们,谁让外面都传言黄佳氏仪妃不受宠呢,升了贵妃还是因为生儿子的时候受了委屈。可是看着这个阵势一点也不像是不受宠的样子啊,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各贵妇暗自决定回去跟自家爷好好嘀咕嘀咕。

因为只是洗三礼,到场的除了宗室的贵妇,就是在京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福晋,外加额外恩准的额尔贺一家。人不是很多,来头却是不小。收生姥姥更是宫里有名的福气人裕妃耿氏、现在的裕皇贵妃。

本来弘历是想让他的亲额娘太上皇后亲做收生姥姥的,后来想想有点招摇,怕是会给儿子带来祸端,只好退而求其次选着了弘昼的额娘。在弘历的眼里,这样还是有点委屈自家的宝贝儿子的,怎么说皇贵妃也不如皇后有福气不是。

他丝毫不知道,在他看来委屈的事情,到了别人的眼里是怎样的震惊。要知道皇子的洗三礼很少会是宫里的巨头们主持的,一般都是宗室的福全老人,就是嫡子永琏也是从宗室里选出来的收生姥姥,当然也不排除那时候永琏不在宫里的因素在。

就算如此,让皇贵妃主持洗三礼不得不说这还是头一次。好在宗室的贵妇们素养都是很高的,尽管心里震惊面上也是不显,各自找着熟人有意无意的闲聊着。

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找额尔贺的福晋说着话。额尔贺本来只是个小小的地方佐领,因着生了一对好儿女,不止从地方调进京师,也从四品升为二品,是实实在在的高升了。作为额尔贺的嫡妻,宫里贵妃的额娘,章佳氏也就入了宗室们的眼。

“真是恭喜夫人了,仪贵妃也算是苦尽甘来,有了小阿哥傍身。我这眼瞧着,皇上怕是极宠小阿哥的,瞧瞧这摆设这阵势,就是当年二阿哥也是比不得的。”说话的人穿的很正式,一身的亲王福晋正装,只是说出的话让周围的人眼睛只抽,恨不得没听见才好。来人只做不知,拉着章佳氏的手不放,一副亲热的样子。

“奴婢惶恐,还请亲王福晋恕罪。”章佳氏原本跟着和亲王弘昼的妻子说的好好的,谁知道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拉着她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说着话,原本她是不在意的,只是赔笑的听着,谁知道此人越说越离谱,吓得她赶紧跪下请罪。

章佳氏一家算是外来户,到京城也不过是一两年的光景,京城的大小贵妇认得也不齐全,更是不知道眼前这是哪位贵人,看着倒是一身亲王福晋的装扮,只好口称亲王福晋。听这人说的话,章佳氏心里很是不喜,恨不得说上几句嘴,这不是在挑拨她女儿跟皇后的关系么。可是一想人家是亲王福晋,虽是不及身边的和亲王福晋高贵,那也不是她能得罪的,只有压下心底的不满。

“哎呀,章佳夫人这是干什么?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好好的恕什么罪。快起来。”说着就站起来准备拉章佳氏起身,那动作很是夸张,她嗓门也不小,引得附近做着的福晋们纷纷皱眉,都觉得跟这样的人同属亲王福晋很是丢人。

章佳氏哪里真的敢让亲王福晋扶起来啊,还没等对方碰到自己,嘴里说句谢福晋,跟着就起身了。只是在心里对这位亲王福晋画上一个大大的叉,表示以后尽量拒绝来往。跟这么不着调的人来往万一出点什么事别连累自家。

章佳氏起身后对坐在旁边的和亲王福晋告一声罪,接着对那个不知道是真的没脑子还是想陷害自家女儿的福晋说道:“奴婢虽只是个内宅的妇人,可也是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道理,仪妃娘娘能嫁入皇家那是她的福气,怎能说是吃苦?再说阿哥们的洗三都是按照品级摆设的,小阿哥生母承蒙圣上看中升为贵妃,已经是天大的恩宠,又怎能跟皇后娘娘的二阿哥相比。奴婢虽然没有亲眼见二阿哥的洗三礼,可想也知道定是极为隆重的。况且谁都知道二阿哥聪慧异常,很得圣上的喜爱。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那是小阿哥一辈子也比不上的,小阿哥能得二阿哥万分之一就已经足以。还请福晋慎言的好。”

虽说女儿能生下小阿哥她心里也高兴,同时她也是十分警醒的,生怕说错什么给女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本来是没事的,谁知道遇见这么一位极品福晋。这里可是皇宫,在皇宫里乱说话不只是害人,还会给自家爷招来麻烦,真不知道是哪位王爷这么倒霉。章佳氏心里倒是有点同情这位王爷了。

章佳氏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在场的福晋贵妇差不多都听了个正着,尤其是皇后的娘家人。到底是皇上正牌的岳家,虽然不是宗室,这种场合也是有资格参加的。她说这话就是要通过富察家的嘴来表达自家的立场,暗指小阿哥将来不会跟二阿哥争什么,万事以二阿哥为尊。

好在此人还不是笨到家,感受到大家嗤笑的目光,她也不好意思呆坐着,讪讪的干笑几声就离开了。自觉丢了面子的她到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反而觉得是章佳氏不知好歹,敢给她这个亲王福晋难堪。她怎么说也是堂堂亲王福晋,要不是看在小阿哥的份上,以为她会自降身份去主动说话。哼,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她在心里咒骂着。

周围的人都是皇亲国戚,跟章佳氏可不一样,可不是谁的面子都给,说起话来那是很不客气的。再说她们都知道那人的底细,也不担心回去后自家爷不悦。不等那人走远就开始议论起来。

章佳氏虽不好开口,可以竖起耳朵听着。等到那人走远,确定听不见她说话,章佳才不好意思的开口向和亲王福晋打听是哪家的福晋,她怎么没有见过云云。

13

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什么亲王福晋,不过是仗着祖上的功德,当年被封了个硕亲王,一个异姓王而已。说来这个硕亲王也是从盛京来的,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不知道也好,到底不是正经的宗室,你知道就行,以后见了尽管远着些就是了。”

提到硕亲王和亲王福晋心里就有气,硕亲王是京城唯二的异姓王之一,还有一个市齐郡王。现任的硕亲王名富察岳礼,祖上曾跟着努尔哈赤立下赫赫战功,被破例封为郡王世袭罔替。

顺治时候,当时的硕郡王凭着拥立之功被顺治提拔成了亲王,显赫一时。直到康熙朝,或许是察觉到什么早早的辞去全身职务,只领着亲王的俸禄回到盛京。因为没有权利,几代帝王虽然不喜也没有理由收回他的亲王爵,就这样不冷不淡的到雍正末年。雍正十三年奉诏回京,离开了世代居住的盛京。

一般来说从地方被调回京城都是要被重用的,岳礼也是如此的想。谁知道等到乾隆元年还是没有动静,岳礼坐不住了,他开始招人打听。首先找的就是同为富察氏的李荣保一家。岳礼还算聪明,知道皇帝最恨大臣结党营私,他不敢亲自去打听,只是命自家福晋通过李荣保的福晋旁敲侧击的问问。

这也不是大事,只要隐晦的问问就成了。可谁知道他家福晋是个不成事的,仗着自己是亲王福晋人家只是个一等公夫人,明明是有事求别人,话来话外却透露自己来是屈尊降贵,你家应该好好招待云云。

最可气的是,她居然打起皇次子永琏的主意。雪茹嫁给岳礼五年,生有二女,长女三岁,因出生在冬天,取名傲冬;此女刚刚满月还未有取名。在雪茹的眼里她家的女儿是个好的,别家的都比不上,生来就理应配皇子的。

皇家的几位皇子,皇长子年岁太大,加上生母早逝不得宠,最先排除。皇次子是嫡子,生母不但是皇后还很受宠爱,今年刚刚七岁,跟女儿年岁相当,是最适合的人选。皇三子生母是汉军旗,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皇四子还在肚子里,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雪茹心里算盘啪啪响,刚好李荣保的福晋是皇后的生母,就跟着打听永琏的消息,张口闭口都是她家女儿如何聪明如何可爱。

李荣保福晋又不是傻瓜怎么听不出她想结亲的意思,心里就来气。早在康熙朝,大臣的女儿就禁止在选秀前婚配,违者革职查办。她不知道这个亲王福晋是什么意思,只要委婉的告诉对方家里没有合适的男人,配不上亲王格格。

李荣保家哪里是真的配不上王府格格,这只不过是委婉的说法而已,也是各夫人交往时常说的话。哪里知道雪茹却当了真,直说人家这话是对的,她家女儿也就王孙皇子能配得上。当场把李荣保福晋气了个仰倒。

得罪了李荣保的妻子,岳礼让她办的事自然是不成了。她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反而认为李荣保家小家子气,不是她这个亲王福晋能相交的,也没有去赔礼道歉而是不再往来,而是转过头去结交宗室福晋。

雪茹自大归自大,还是知道自己这个亲王福晋跟别的亲王福晋不同的,她可以看不起别人,但是同为亲王福晋哪个都是比她强的,说话倒也不敢太放肆。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和亲王福晋。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和亲王是个不着调的,喜爱办丧事,整天不务正业的满大街遛鸟。和亲王不着调,他的福晋倒是个贤惠的,人缘也好,有个聚会,福晋们也愿意请她。不说和亲王的身份,就冲着和亲王福晋的温婉,众人也不会当面说和亲王的不是,这在圈子里算是不成文的规定。

不知道雪茹是真不懂这规矩还是什么,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就开始明里暗里的说和亲王的不是。都是亲王福晋,她不要脸面人家和亲王福晋还是要的,和亲王福晋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只当是没有听见。只是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再聚会的时候有硕亲王福晋绝对是没有和亲王福晋的,大家都是聪明人,也都看出问题来了。和亲王福晋是正经的宗室福晋,交好的也多是宗室福晋,哪里是一个异姓王福晋能比的,渐渐的别说是亲王福晋,就是贝子福晋都很少请硕亲王福晋聚会了。再说了,人家硕亲王福晋也看不上贝勒、贝子福晋啊。久而久之,也就淡出了宗室贵妇圈。

也就是章佳氏,换了是别人问话,和亲王福晋也不会说这么多。

章佳氏也明白和亲王福晋这是在提点她,对和亲王福晋充满感激。“说来惭愧,奴婢在盛京家世不显,夫家又只是个四品,别说亲王福晋了,就是贝子福晋都很少见到的。这硕王福晋到还是第一次见。”

“不见也好。”见了才叫糟心呢,没见富察家的几位都当做没看见。吴扎库氏在心里加了一句。反正她对这个硕王福晋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今儿是四阿哥的洗三礼,章佳氏也算是主角,坐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打招呼。章佳氏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众位福晋夫人说笑着,生怕礼数不周给自家女儿带来不便。好在大家都知道分寸,章佳氏应付起来也不难,就是富察家的几位也挑不出错来。

皇后的娘家不是她能比的,不说那七八个兄弟,就是仅有的妹妹都是嫁进皇家的,不是她一个小小的黄佳氏能比拟的,一句不小心就能给女儿和包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带来灾祸。章佳氏自然是小心在小心,话里话外明示暗示都在说只盼着小阿哥健康长大就好,希望将来二阿哥多多照顾。

等到富察氏的几位走了,章佳氏趁着没人注意她才偷偷擦擦身上的汗水,心里暗叹都是权利惹的祸。

好在老天也是照顾她的,没一会太上皇后、皇上、皇后和作为福全姥姥的皇太贵妃都来了,小阿哥也在大红的襁褓里被抱了出来。别看小阿哥才出生三天,小脸倒是长开了,白白胖胖很是可爱,此时在谨嬷嬷的怀里正好奇的张望着,一点也不显得怕生。

章佳氏地位低,只能在后面远远的瞅一眼,看不真切,她心里再急面上也是不显,规矩的在位置上做着。等洗三结束,章佳氏得了恩典,可以去永寿宫看女儿。这可把章佳氏乐坏了,谢了恩就跟着小太监走了。

章佳氏就这一个女儿,自然是极其疼爱的,养了十三年一朝进了王府,四五年不能见面。尽管能从儿子口中得知女儿过的很好,她的心里也是着急的。直到皇后册封,她才能得恩典进宫看女儿。虽说贵妇没有都能进宫的,可那时候女儿还在禁足,她就算进宫也无缘得见。一晃已经快一年了,女儿也平安生下了孩子,后半辈子有了依靠,她也松了口气。

“奴婢章佳氏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章佳氏来到永寿宫,就要规规矩矩的给已经是贵妃的女儿行礼。这是规矩,章佳氏的心里倒是没有不甘。

“额娘快请起了。”黄思瑶坐在床上,看着口头的额娘心里发酸,不等章佳氏行礼她就示意画璃扶起章佳氏,扶着坐到早已准备好的位子上坐下。

待章佳氏坐好,周围的人识趣的退了下去,留下黄思瑶跟章佳氏说着体己话。

屋里只剩章佳氏和床上的黄思瑶,章佳氏走到床边坐下,摸着女儿略显苍白的脸,感慨的说道:“瘦了,也长大了。女人月子里最是重要,稍不注意就会落下病根,可不能只为了身材不吃饭。”

章佳氏是过来人知道女人生产完肚子上赘肉很多,很不美观。她当初也是折腾了好几个月才恢复身材的。她那时候还好,额尔贺只有她一个妻子,两人又是伉俪情深,虽然看着不美,额尔贺倒也没有嫌弃她。

试想有多少女子为了能留住丈夫就在月子里减肥的,何况女儿还是在这皇宫之中,宫里的从不缺女人,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忘在爪哇国里去。她可不希望她的女儿为了这看不见的恩宠亏了身子。

“额娘,我哪里瘦了,那是您的错觉。女儿不傻,再说身边还有谨嬷嬷在,自会好好的保养身子的。现在每天不但是三餐,还外加宵夜,人参燕窝更是每天都有。我到觉着比前几天胖了呢。”黄思瑶笑着说道。别看这是她第一次坐月子,理论知识可不少,更是严格按照谨嬷嬷和太医的吩咐去做,丝毫不敢任性。

她也担心万一有个什么,小包子还那么小,以后肯定是艰难的,就是为了儿子,她也不会亏待自己的。至于弘历的宠爱,她压根就没指望过,能得宠最好,就是不得宠她关起门来带着儿子也一样过日子。

“额娘你有没有见过小外孙,不如我让她们抱进来给你看看。”黄思瑶想着洗三礼上人那么多,额娘能看外孙的时间不多,估计还没有抱过呢。就吩咐送茶水进来的迎春把孩子抱来。

“儿啊,现在不同往日,你可是有两个皇子在手的,这宫里可要打点好了。别看咱家家世不显,你阿玛还是能弄进几个宫女的,到时候你想法子弄到自己跟前来。冬霜几人年纪都大了,也好慢慢培养着阶梯她们的位子。”见屋里没人,章佳氏压低声音在黄思瑶耳边说道,这也是进宫前额尔贺吩咐的。

“额娘放心,女儿晓得,咱不挑事可也不怕事。我这宫里虽不说铁桶似的,可要真有个什么事,别人也不见得知道,冬霜她们可不是吃素的。再说现在皇上还是紧着我的,也会注意着宫里,额娘不用担心,女儿长大了,知道分寸。”

瞧见章佳氏头上的几根白发,黄思瑶险些落泪,她仰着头把眼角的泪逼回去,笑着跟章佳氏说些宫里的趣事。

等迎春抱着小包子进来,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小包子身上。像是感觉到母亲在看着自己,小包子睁着眼滴溜溜的转着,像是在寻找母亲的位置。迎春把小包子递到章佳氏的怀里就退下了。

“哟,瞧这孩子白白胖胖就是喜人,那小眼睛难不成还能认出谁是额娘不成。”章佳氏接过外孙就见这小包子眼睛往外转,像是在打量四周,就是不看她。那小嘴还吐着小泡泡,怎么看都觉得玉雪可爱。

章佳氏看着怀里的小外孙高兴的不得了,额尔登布成婚多年也给她生了两个孙子,额尔德克也成婚了,同样有个儿子。早前她还担心唯一的女儿不能生育,如今看到这个小外孙章佳氏更满意了。额尔登布和额尔德克平时有差事都很忙,孩子都是章佳氏帮着带,说起带孩子她还是很有经验的。即使知道女儿这里有奶嬷嬷宫女一堆,她还是跟女儿讲着需要注意的地方。

贵妇进宫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两人说笑一阵子,时间就差不多了,章佳氏不舍的把小外孙交给女儿。知道女儿过的好,又见了小外孙,章佳氏也满足了,准备回家跟自家老爷好好说说。嫁入皇家就是这一点不好,除了女眷,想看看自己的外孙、外甥都不行,额尔贺跟儿子只能等着妻子(额娘)回来讲,过过干瘾。

“对了,额娘,女儿有个事还要麻烦阿玛跟两位哥哥。嗯,就是,就是女儿想请阿玛帮忙打听打听内务府是不是有个魏家,嗯,家里是有女儿的。”想了很久黄思瑶还是开了口,这个魏家不是别人正是后来的令妃,历史上嘉庆的生母。

第 14 章

话说出来黄思瑶就有点后悔,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听魏氏。好奇?防范?还是怎样?黄思瑶不知道。要说好奇,那肯定是有的。以前不觉得,来到清朝她才慢慢了解,这个时候的皇族,不,别说皇族,就是其他大臣,都是注重血统的。

虽说汉人最多,有才华的不少,可是在满族人的眼里是看不起汉人的。先不提满汉不能通婚,就说入了旗的汉人也是很少能嫁入满族做正妻的,都是汉军之间通婚的居多。据她了解,历史上的魏氏是地地道道的汉人,那么她能让乾隆专宠几十年,最后儿子还当了皇帝,本事一定不小。

现在她就生活在清朝,虽然这是一本书中的清朝,将来还会跟未来的令妃一同在宫中生活,能不好奇。

防范,那也是必须的。谁都知道历史上的令妃不是一般人,纵然这只是一本书的世界,令妃可能与历史上不同,她也不认为是个好相处,没有冲突的。还有一点,如果令妃将来还想着让儿子登上皇位,那么她们交锋就是难免的。她也不认为她说儿子对皇位没意思,人家就会放过她儿子。

这皇宫里的人啊,一旦有了儿子就什么都变了。看看纯嫔,潜邸的时候也很受宠,偶尔也会用些小手段争宠,可是啊,那时候她是明白自己地位的,知道分寸。现在呢?生下永璋之后不还是变了。就是对着她跟娴妃也敢暗暗讽刺,特别是弘历登基以后,虽然是个嫔,也敢不把娴妃、端妃放在眼里。

谁都不是糊涂人,哪里能不明白她的依仗,无非是娴妃、端妃不受宠,又没有子嗣罢了。都知道皇族最重血统,在这之前哪里有汉军旗的皇子等级的,纯嫔想也是白想。可是这人啊,一旦被权利迷住了眼,就什么都看不清了。要不是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多活了一世,相信她也抵挡不住这满城的繁华。

黄思瑶一直都知道进宫之后最大的敌人不是皇后,不是慧妃,也不是端妃,而是还没有进宫的令妃。对于纯嫔,她是懒得理会。不是因为她知道历史,而是根本没有必要,除非弘历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不过至少现在看来,弘历在国事上还是很清醒的。

“算了,额娘,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心思婉转,黄思瑶轻声叹了口气,对着章佳氏摆摆手。找到了又怎样?想法子不让她进宫?黄思瑶知道依照目前她家的势力想不知不觉的办到很困难。再说黄思瑶也说不清找这个魏氏干什么。难道直接告诉章佳氏这是你女儿今生最大的敌人?笑话,章佳氏不傻,她怎么解释知道有魏氏这么一个人。

章佳氏的眼神闪了闪,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她心里也奇怪女儿找这个魏氏干什么。内务府里的人?那不就是个包衣,一个奴才而已,看女儿的样子还很重视,她怎么也想不通。要说是个满洲大族的小姐格格,女儿重视还说得过去,那都是可能进宫跟女儿争宠的。一个奴才,就是进了宫也翻不起大浪。知道是个奴才章佳氏也不在意,但既然是女儿提起来,她回去也顺便跟老爷说一下就是了,左右不是大事。

“浅夏呢?”送走章佳氏,黄思瑶闲了下来,看着屋里亭亭玉立的几个婢女,没有发现浅夏的影子,这才出声问了句。现在浅夏的工作可是最重要的,她要时刻知道浅夏的动向。

“回主子,浅夏跟迎春去收拾今儿各位福晋送来的东西去了。”冬霜闻声答道。洗三在人的一生中是很重要的,来的基本都是近亲,皇家阿哥的洗三,来人的地位更是不会低了。

洗三的时候除了添盆,近亲们还会送些贺礼,大都是产妇吃的糕点、红糖一类。不过那是一般人家,大户人家好面子,也会选一些贵重物品放进去,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俗。除了送给产妇的,还有送给新生婴儿的东西,这个倒是没有区别,都是婴儿用的衣服、鞋袜。

黄思瑶点点头,她也是参加过洗三礼的,对这些习俗倒是不陌生。虽然她也不认为那些人有胆子在里面动手脚,可还是谨慎些的好。“可收拾齐整了?”

“还没,谨嬷嬷说要仔细收拾,估计还要过阵子。”谨嬷嬷是黄思瑶的贴身嬷嬷,在永寿宫的地位不低,一般大事小事都找她,是个管事嬷嬷。今天事忙,刚好谨嬷嬷对宫里的道道知道不少,就亲自去收拾东西,要是平时有浅夏冬霜在哪里用得到谨嬷嬷出手。

“嗯,告诉她俩不要急,一定要看仔细了。另外小阿哥的东西最容易做手脚,再说咱们也不缺,能不用就不用,把东西入册然后锁进库房就行了。”还是谨嬷嬷告诉她的,小孩子的衣服、被褥最容易做手脚,宫里很多孩子都是因为被褥做了手脚没得。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宫里很多嬷嬷都知道。

不说衣服可以用特殊的药水泡,而让人发现不了。就说那被褥,除非拆开仔细检查,不然谁也不敢用别人送的东西。黄思瑶当然也会担心,特别是她的儿子还是皇子。

“对了,等浅夏收拾完,你让她过来一趟。”对浅夏和迎春,黄思瑶是放心的,就是谨嬷嬷她也知道不会害小包子的,也没那么担心。况且她每天闲来无事都有给小包子把脉,小包子的情况她心里清楚的很。

而且她也是嘱咐过浅夏的,小包子用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或者几大宫女亲手做的,东西也是她们亲自选的,就连皇上、太上皇后送的东西,她都不敢让小包子用,就怕有人借她们的手对小包子不利。

第 15 章

不得不说黄思瑶的谨慎是对的,她就从弘历送来的茶中发现不妥。因此知道浅夏在清点今日送来的贺礼,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吩咐要细细检查。你想皇上身边都能被动手脚,其他人那里更是不用说了,难免会有别样心思的人存在。

“主子,您找奴婢。”浅夏刚刚清点完贺礼就听晚秋说自家主子找,她想着剩下的事业不多,只要把东西入库就完事了,主子的事到底重要,就把手头的事交给晚秋和迎春,回头就来到黄思瑶的房里。

到底是皇家,只是个洗三收到的贺礼就不是平常人家能比拟的,浅夏查看的又仔细,整整一个半时辰才登记入册好。此刻,她拿着登记好的单子递给黄思瑶过目。

“收拾齐整了?可以不妥的地方?”黄思瑶顺手接过浅夏递上来的单子,一边看着一边问着浅夏。有个忠心的人就是好,特别是这个人不但忠心还有看家的本事。有这几个婢女在,黄思瑶才可以安心的坐月子。

“回主子,您还别说奴婢这回可是开了眼了。主子到底也是发下明旨只等除了月子就封贵妃的,小阿哥就是不比嫡子也是要比纯嫔身边的三阿哥高才是。可是您看,其中有几家给的贺礼竟是只比三阿哥洗三时厚了一层。”说道这个浅夏就有气。三阿哥洗三那是什么时候?那时候圣上还没有登基,按的可是和硕亲王的份例,如今四阿哥生在皇宫,按的就应该是皇子的份例。

哪怕都是按王府时的份例,也是不妥的,三阿哥的额娘是格格,四阿哥的额娘可是侧福晋,那份例能一样?打量着那些人因为自家主子不受宠就可以随意欺负了去?这事就是主子不介意,她们也是要说上一说的,浅夏眼睛扫向周围站着的姐妹,眼珠子一转就要张口。

“行了,多大的事,你个小财迷,不就是贺礼不够厚重,这样值得你念叨。要说委屈,那潜邸出生的永璜、二阿哥、三阿哥还不得委屈死。再说不是还有不少福晋的贺礼很是丰厚,这都堵不住你的嘴。只是个洗三而已,要是满月、周岁,那我还不被你的吐沫淹死。”

洗三送贺礼本就不算是正经的贺礼,黄思瑶也不缺那点东西,就算她们送了也不见得她就会用,黄思瑶倒也不在意。再者说她到底还没有举行册封仪式,人家按照妃子的例送来贺礼也没有错处。

“说道这个奴婢倒是觉得奇怪,按理说和亲王是圣上的亲弟弟,送来贺礼高上一些也能理解,可是这个硕亲王的贺礼奴婢猜不透。”当初拿到那份贺礼单子的时候浅夏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了视觉有问题,拉着一同的迎春直问这是洗三不是满月,是吧是吧。

迎春看到这样的浅夏还以为她魔怔了呢,想想她就觉得冤枉。能怪她嘛,任谁看到硕亲王府的单子都会第一时间产生错觉的好吧。洗三礼送什么?不外乎是产妇用的糕点、**蛋、红糖和小阿哥的衣服鞋袜,外加一些贵重物品充场面。

可是看看硕王府送的什么?小孩子的衣服、项圈、手镯,嗯,这个倒是合理。剩下的呢?不是名贵字画就是古董花瓶。如果说是章佳氏府上送来的,或者是主子的娘家,除了厚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会说额尔贺心疼女儿罢了。

硕王府是什么?那是王府哎,谁都知道太上皇最恨的有两点,一是大臣私下结交过密,二就是后宫跟前朝牵扯不清。皇上更是继承了太上皇的性子,对私交慎密的臣子经常敲打,让外人知道了她们就算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硕亲王?京里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看到这个名字黄思瑶第一反应就是来了,这个硕亲王八成就是梅花里的那个硕王。她在京里几年都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原本以为不会有此人,怎么入宫一年就出来了呢。

黄思瑶可是知道那个硕王福晋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贺礼她倒是不怕,左右她没见过这个硕亲王福晋,弘历也不会太为难她才是。想到今天硕王福晋也是参加洗三的,黄思瑶不淡定了,那就是个惹祸的头子啊,可别给她惹什么祸端才好。

“去,冬霜,你去打听打听这个硕王福晋今儿洗三都干了什么。最好是一字不落的打听出来。”她只希望硕王福晋现在还没有抽,一切都是她想的多了。

“主子,这个硕王福晋是不是有什么?”冬霜领命就出去了,没有了冬霜这座大山压着,画璃忍不住开口说话。或许是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冬霜对谁都是冷冷的,被她看上一眼都觉得是三九严寒,更别说是犯了错被她抓到把柄了。

画璃活泼,最是耐不住性子,常常被冬霜教训。当初的八人,画璃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冬霜,冬霜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老实很久。一般冬霜在的时候,画璃都不敢插嘴说话,就怕被抓住错处,享受冷眼一双。

“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罢了。现在宫里就我这有两个小阿哥,其他人巴不得寻了我的错处呢,总要小心些才好。”黄思瑶说的也没错,宫里满妃不多,高分位的也就四人,其他三人也就皇后身边有一子,她现在可不就招人的眼。

“对了,我坐月子期间大阿哥那边要看牢了,别被人钻了空子。我现在不方便见大阿哥,你们给我看仔细了,谁要是敢跟大阿哥说嘴,等我出了月子,一定严惩。”最后一句黄思瑶说的狠戾,母为子则强,她也该做好准备了。

其实黄思瑶哪里知道,在听说她有孕之后,太上皇后就动过大阿哥的心思。宫里就三个小阿哥,万一黄思瑶在生一个小阿哥,她一个人可不就站了两个。还是后来弘历跟太上皇后说了什么,太上皇后才罢休,连带着冷了皇后几天。

第 16 章

弘历不觉得黄思瑶有两个儿子有什么不对,也就没有告诉她,黄思瑶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主子放心,大阿哥身边的贴身小厮是咱们的人,有他看着,出不了错。再说这几天大阿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按时来给主子请安,有时候见着奴婢还让奴婢好好照顾主子呢。奴婢看,大阿哥不像是吃里扒外的。”

“画璃,慎言。大阿哥不是咱们做奴婢的可以说嘴的,要是传出去,不止主子倒霉,就是你也免不了受责罚。”浅夏跟画璃感情最好,她不赞同的说道。现在宫里各处可都盯着她们永寿宫呢,画璃要是再不注意被抓了把柄,谁也救不了她。浅夏可不希望从小一起生活的姐妹受罪。

话出口,画璃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妥,对浅夏的说法也就没有反驳。她人是活泼也不代表没有心眼,不懂规矩。

“画璃,浅夏说得对,你在我屋里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要管住自己那张嘴。那些女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出了事就算我能保住你,那皮肉之苦你却是难免。你们几个都是从小跟我的情分,伤了谁都是不好。都说府里的规矩大,可是这宫里的规矩更大,一不小心那都是要命的。”

画璃几人是从小就跟着黄思瑶的,黄思瑶也是拿她们当姐妹看,很少在她们面前摆主子的款。虽是如此,黄思瑶却不会跟小燕子一样,说什么不是奴婢,都是一样的,云云。

她知道在皇宫里人跟人从来都不一样,皇宫规矩大,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不让称奴婢那不是真心对她们,而是害了她们。想要对她们好友很多种方法,没必要去选触动规矩的那个。只要选对了方法,有的是人会对你忠心。

“奴婢知道错了,主子放心,怎么说奴婢也是经过谨嬷嬷教导过的,宫里的规矩还是知道的,断不会去做那触犯规矩的事情,给主子给自己招惹祸端。”画璃正色的说道。

“主子,大阿哥来了。”晚秋推门进来,行了个礼,对着黄思瑶说道。随着晚秋的话,外面就响起来永璜的请安声。

“永璜来啦,额娘房里浊气重,就不请你进来了。咱们母子已经三天没见面了吧,额娘都想咱们的小永璜了呢。永璜想不想额娘?额娘现在不能出房间,等额娘好了,一定好好陪陪咱们永璜,永璜要乖,除了读书,也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处理不了的就找谨嬷嬷,如果有那不长眼的,尽管处罚就是,实在不好出手的,你派人过来回我。我也是你的额娘,自然会护着你的。”

早前黄思瑶有孕的时候就有人在永璜面前进谗言,都让她狠狠的打了一顿。现如今她真的生了个儿子,又不能走动,可不就是最好的机会,那些人指不定会说些什么呢。她了解那些人,能离间她跟大阿哥是好,最好是大阿哥能恨上她,哪怕是不能离间他们,给她添堵也是不错的。谁都知道月子里最是忌讳这些,要是她因此落下病根,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意。

不管有用没用,只要是永璜过来请安,她都会说上几句关心的话,让永璜知道她也是关心他的。不管之后永璜跟她的关系会怎样,她至少做到了问心无愧。黄思瑶的声音很大,她相信门口的永璜听得见。

果然,黄思瑶话音刚落,永璜的声音就想起来。“儿子知道,儿子身边有嬷嬷照顾,一切安好。昨儿个皇阿玛还夸永璜读书好呢,还有晚秋姑姑,每天都给儿子送点心的,额娘不用挂心。儿子就不多打扰额娘休息了,儿子去看弟弟,一会儿还要回去读书呢。”

永璜生于雍正六年,如今也就是□岁的年纪,照现在的看法也就是一个孩子。可皇家的孩子早熟的很,特别是永璜这个位置尴尬的儿子。

永璜是长子,还是个庶长子,自小养在富察皇后的身边,直到永琏出生,他才知道自己的额娘另有其人。当时的富察氏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永璜也就怠慢了,又被有心人挑唆,富察氏被狠狠的训斥一顿,永璜也就回到亲生额娘身边。

跟着亲生额娘的日子虽然清苦,他却感受到了额娘的疼爱,这让从小就缺少母爱的永璜感到满足。谁曾想富察格格是个福薄的,再次生产的时候落下病根,没多久就过世了。府里的人踩高捧低、谁会去关心他这个即将没有额娘的庶长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永璜感受到皇家的冷漠无情,人也变得沉默yīn郁。

后来永璜就被养在黄思瑶的名下,黄思瑶没有养过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教养孩子,只好拿着现代模糊的知识教导永璜。有了黄思瑶这个养母,永璜的日子才好过些,至少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

黄思瑶对永璜虽然没有生母好,但也是不错的,永璜对那时的生活倒也满意,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黄思瑶哪天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说白了就是永璜渴望亲情、渴望温暖,担心被人抛弃罢了。

几年的相处,两人也算是处出来感情,黄思瑶虽说不能把她跟亲生的儿子一样看待,可对永璜的关系却没有少过。这几年永璜虽然还是沉着脸,也不会给人很yīn郁的感觉,只会觉得他稳重罢了。

黄思瑶有孕,除了弘历,最担心的人就是永璜了。一方面,永璜怕黄思瑶生下儿子后也跟皇后一样,只顾着自己的孩子而不要他;另一方面,他更担心黄思瑶会跟他亲生额娘一样,出现什么意外。

好在最后额娘平安了,还给他生了一个小弟弟,永璜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这三天他也看过小弟弟的,小弟弟很可爱,他也能感觉的出皇阿玛很高兴。说实话对这个小弟弟永璜是嫉妒的,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他的弟弟,嫉妒是不应该的。

三天了,他三天没有见到额娘了,每天都是隔着门跟额娘说几句话。这三天他总是做噩梦,梦见额娘也不要他了,他又成了一个没有额娘的孩子。

第 17 章

尽管知道额娘是真的不能出房门,永璜的心里还是有着遗憾的。自从富察格格过世,永璜真的把黄思瑶当成自己的额娘。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一时见不着额娘难免会多想。

失落的走出黄思瑶的房门,永璜板着脸对身边的奶嬷嬷说道:“走吧,嬷嬷,去看看本阿哥的小弟弟。”说完不等嬷嬷回答就迈步往前走。四阿哥还小,他的房间刚好是在黄思瑶边上的耳房里,走不了几步路就到了。

永璜进去的时候,小包子刚刚喝完奶睡下。永璜趴在床边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小小的,软软的。他伸出手戳了一下小包子的脸,手指一下就陷了进去,又戳了一下,小包子的手无意识的挥舞着,像是在控诉哥哥的酷刑。

永璜觉得此时的小包子好玩极了,比额娘给他做的玩具还好玩,心情好了不少,嘴角不住的上扬。小孩子就是这样,心情转变的快。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不要命了。”永璜的奶嬷嬷看着永璜玩的开心,冷汗直冒。这可是仪贵妃的亲生儿子,他的小主子也敢戳,就不怕仪贵妃为难他。永璜的奶嬷嬷并不是黄思瑶给选的,而是富察格格在的时候给挑的,一家人都攥在富察格格的娘家佐领翁果图手里。

大阿哥过的什么日子她自然是看在眼里,也着实心疼。可她只是一个奴婢,主子的事哪里是她能管的,只好尽力的伺候好大阿哥,希望大阿哥可以少瘦点苦。

以前仪贵妃没有孩子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有了自己的亲生子,大阿哥的生活难免不如以前。可那又能怎样?好歹也是有个分位高的养母在,总比没有母亲的好。看到大阿哥的表现她自然是着急的,谁知道仪贵妃会不会因此责怪大阿哥。

“嬷嬷,弟弟的脸好软,永璜小时候是不是也跟弟弟一样?”听了嬷嬷的话,永璜不舍的移开手指,头也不抬的问着奶嬷嬷。看着小小的弟弟,永璜觉得他有点喜欢弟弟了,也为之前怨恨弟弟抢了他的额娘而不好意思。

“当然,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两边都是主子,奶嬷嬷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给了一个模糊的说法。

“皇上驾到。”这边两人还说着话,就听见外面高唱皇上来了。永璜赶紧带着奶嬷嬷出来接驾。

都是弘历的儿子,相对于永璋,永璜真的是好得多,至少能常常见到弘历,特别是黄思瑶有孕到生产这段时间,不像永璋一个月也才见个一两次。

“哦,永璜也在啊。嗯,不错。”弘历看着跪在跟前请安的儿子,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也不是他最满意的嫡子,可他或多或少还是很喜欢的。特别是看到儿子亲近养母,喜欢幼弟,就更满意了。

“当不得皇阿玛夸奖,给额娘请安本来就是永璜应该做的。”只是一句不错,就让永璜很高兴。永璜知道他不比二弟永琏,可是比起三弟永璋却是好上不少的。别看永璜年纪小,可人不傻,心思通透的很。

弘历点点头,算是回应。接着跟永璜一样隔着门跟黄思瑶说了几句话,同样去看他的宝贝儿子去了。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进去看看爱着的女人,可是想想那样会给她带来不不要的麻烦,也就先忍着不去看,等到晚上再进去就是了。

到底是父子,满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弘历也跟着永璜一样,只好用手指戳戳小包子的脸,表示他的喜爱。看着小包子因为他的动作,微皱着眉头显得不耐烦,他的心情就很好。这是他的儿子啊,是他盼了几年才盼来的儿子,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儿子的。

弘历现如今已经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为皇帝,孩子却是不多的,他也渴望做父亲。弘历刚刚登基,每天都是忙个不停,即便这样,他也会每天抽空来看看小包子。本来按他的意思,出生那天就要赐名的,却被糟心的事给耽误了。那天发生的事让他记忆深刻,现在他也不敢说赐名的事了,只是私底下跟黄思瑶说给儿子取名永珹。

乾隆是弘子辈,他的下一代刚好是永字,弘历取的命也有意思,几个孩子基本都是美玉。永璜是美玉,永璋也是,到了这里取了个珹字。成本就有百分之百、完全的意思,加上玉字旁就是完整的玉,有纯玉的意思,又指没有杂质瑕疵的珍珠。

好在弘历没有下明旨赐名,不然黄思瑶可以想象长春宫又要少几件摆设了。黄思瑶可是知道当初弘历赐名永璋的时候,富察氏失手打了一件翠玉花瓶的。说是失手不过是有些嫉妒罢了。富察氏的孩子是嫡子,总觉得比旁人不同,她的孩子是玉,别的孩子要都是玉,也就不能显示出她的特别了。

只是一个名字,她也是要争一争的。就如当年德妃的六子胤祚。胤祚六岁早殇,为的什么?难道真的是风寒?以德妃的性子和手段,能不会照顾孩子?要不是有一次弘历偶尔说起,黄思瑶也不会知道,胤祚不过是皇权争斗下的牺牲品而已。至于原因,还不是那个祚字。

也许当年康熙选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多想,可是架不住它的意思好啊。祚一个意思是赐福,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皇位。即使康熙没有那个意思,后宫的女人可不会那么想。为了那个位子,谁不是宁杀错勿放过。

完美的玉,可不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完美的么。黄思瑶打了一个寒颤,脑补什么的果然最可怕,你看看她身边的人不也有人觉得那是弘历属意小包子。天知道小包子才出生三天啊。

第 18 章

“呼,终于都回去了。”听着外面的动静,黄思瑶小声的说道。

刚刚生了小包子,她就已经很招人眼了,这三天弘历又是天天的报道,她想不被记恨都难。这些还没有什么,最多她见招拆招就是了。最主要的还是弘历跟小包子的相处态度,说句不好听的,她还真觉得有脑残的雏形。

“整个皇宫也就是主子不愿意皇上常来看小阿哥。”画璃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心里偷笑。宫里谁不是巴望着皇上常去的,也就是她家的主子,有时候还把皇上往外推,白白便宜其他人。

黄思瑶对着画璃笑笑,也没有训斥她的无礼。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在永寿宫,她们说的话不是很过分,黄思瑶都不会说什么,权当是没有听见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是受过现代教育的,跟纯粹的古人思想不一样。她心里明白不论是哪个阶层的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谁愿意去给别人当奴才。就算是内务府的包衣,也是可以使钱免去小选的。所以,进宫的,要么是家里出不起钱,无奈而为之的;要么就是想要攀高枝,爬上龙床一朝为主的。

两种人,前一种只要不是背主,黄思瑶也愿意照顾他们;后一种么,早被黄思瑶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去了别处。这就是催眠术的好处了,能看透人心。她是不在意弘历有多少女人,唯有一点,那个女人一定不能从她的宫里出来。不是吃醋,只是她怕麻烦。

宫里的女人,一旦是从自己宫殿里爬上去的,你就难免要去照顾她们,这虽不是明确的规定,也算是潜规则。如果不照顾她们,就要落个善妒不慈的罪名;但要说照顾她们,心里总是不舒服的,不仅如此,一旦她们出事,还要被牵连。

黄思瑶不傻,她自然不愿意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只要人不是她的宫殿出来的,弘历有多少女人,她都不在意。在弘历什么呆的越久,黄思瑶心里就越明白可以把弘历当成上司、亲人、孩子得父亲,唯独不能是爱人。

正想着,冬霜从外面进来。尽管冬霜从来都是板着脸,严肃的样子,可她还是看出现在的冬霜很生气。黄思瑶有些奇怪,发生了什么事,让冬霜的情绪波动那么大。

“主子,您还真猜着了,那个硕王福晋真是给咱们惹来大麻烦了。现在宫里都在传呢,说您对皇上不满,到处跟人诉委屈。”冬霜确实被气着了,宫里不但是非传播的快,而且越传越离谱。都把她家主子说成什么样了。要不是她熟悉主子的性子,还真以为是个嚣张跋扈的人呢。

洗三礼上来的可不仅仅是有王府福晋的,宫里的女人也都到了场。硕王福晋说的话不到晚间就传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有人想陷害她家主子。那时候太上皇虽说没去,可太上皇后和皇太贵妃都在的,她们就是代表太上皇的,这话要是传到太上皇耳朵里。依照太上皇的性子,她家主子还能得好?

主子受到惩罚,身为奴婢的她们下场更难说了。万一皇上想要弃车保帅,惩罚某些人,她们就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

冬霜不愧是永寿宫的大宫女,她不只是把宫里的传言说的一清二楚,就是硕王福晋在宴会上说的话,也被她打听的明明白白。

“哼,这是有人想着让我跟皇后打擂台呢。什么不如二阿哥,那不是在暗示二阿哥不受宠?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最是满意二阿哥的。好歹也都是宫里的阿哥,就算皇上真的更喜欢小包子,也不是一个外人可以说嘴的。皇后那里可以听到传言|?那边的人怎么说?”

这人的心思太好猜,拿孩子说事,不就是想让她的孩子出生就遭弘历厌弃,认为她有了孩子心就大了,然后看着她跟皇后争斗。这些年黄思瑶很少跟后宫的女人争宠,富察氏虽然不会把她看成心腹,对她倒也和善,她也算半个皇后派的人。之所以说是半个,无非就是因为她是满人,还是弘历的女人罢了。

黄佳氏虽说比不上富察氏是个大家族,可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额尔贺现在已经是正二品的官职,又因着黄思瑶的原因,弘历还算信任,手里有着实权。

他的岳家更是了得,乃是镶黄旗的章佳氏尹泰一脉。尹泰不但是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还是三代老臣。

额尔登布是弘历小时候的哈哈珠子,后来又是他的贴身侍卫,到现在的一等侍卫,在弘历身边也是能说得上话,加上岳家还是满洲大族的钮钴禄氏。

也许是黄思瑶家的权利不小了,让弘历开始防备,也许是不得弘历的喜欢,额尔德克的官职到没有多大的实权,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典仪,他的岳家也算是不错的,姓舒舒穆氏。

皇后的娘家乃是大族富察氏,父亲李荣保有三位兄长,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马齐,马齐的女儿又是弘历十二叔的福晋。

富察氏有九个兄弟,一个妹妹。不说后世熟知的傅恒,就是其他几位兄弟也是不凡的,很得弘历的重用。富察氏的妹妹还是嫁入了皇室,就是皇太极第十子的长孙。由此可见富察氏一家跟皇族的关系是多么紧密。

皇后的家世看着吓人,仔细算来黄思瑶也不是没有一拼的可能。李荣保已经过世,允陶虽是皇叔,可是手里的权利并不是很大。再说外亲太大,弘历也是会多心的。比起黄思瑶家靠姻亲来的支援,皇后娘家的威胁要大得多也让弘历忌惮的多。谁知道如果永琏登基,大清的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还是富察氏家的。

黄思瑶能想到的,皇后不可能想不到,后宫里其他的女人也不可能会没有注意。所以就有人想了这招,让皇后跟贵妃打擂台,她们好坐收渔翁之利。从这次消息传播的这么快,又这么离谱,就知道后宫的女人怕是要忍不住了。

黄思瑶暗自思忖,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纯嫔了。理由很简单,纯嫔有儿子,如果她跟皇后被斗倒,纯嫔的孩子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人推波助澜,想要一箭三雕的可能。也许有人会说,为什么不可能是另一个富察氏家,大阿哥的娘家。

同为富察氏,李荣保死后追封的一等公,就是生前也是察哈尔总管;翁果图呢,只是个佐领。他就是想也斗不过李荣保一家。再说大阿哥现在养在黄思瑶的名下,黄思瑶不被上喜,对大阿哥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一个额娘不受宠的皇子,能好到哪里去?

斗倒了黄思瑶就斗倒了两位阿哥,这是比皇后嫡子还划算的买卖啊。所以,黄思瑶的处境可比皇后危险的多,不仅下有妃子虎视眈眈她的位置,上面还有皇后防备着。

第 19 章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黄思瑶揉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心里直叹气。现在不知道敌人是谁,她也不敢乱动,唯恐又中了敌人的借刀杀人计。

这就是小家族出身的限制了,她已经是提前准备了,可还是显得被动,及时躲在自己的宫殿可还是有人挖好坑等着她去跳。

黄思瑶从嫁给弘历的那一刻起,就暗示阿玛额尔贺开始培养能进的宫门的宫女。额尔贺心思通透,加上尹泰接触的层面更高,知道的信息更多,也就随了女儿的心意,开始寻找合适的人选。几年下来虽然收效甚微,可也不是睁眼瞎。

因为不知道将来要分到哪个宫,额尔贺使尽手段才在每个主殿安插一两个心腹,永寿宫的心腹就是芍药了,她也是额尔贺准备来替换八大婢女的人。其他的宫殿,特别是长春宫的心腹最多,足足有五人。

“皇后娘娘那里倒是没有听说有什么动静,不过是砸了几个花瓶。奴婢看皇后娘娘也是明白这其中关系的,毕竟那时候富察家的夫人可是在的。”

明白归明白,到底是心里气不过,皇后的作为她也理解。只是几个花瓶而已,以长春宫的地位,不是消耗不起的。

好在她的额娘不是蠢笨的,还知道还击,为她省了不少的力气。在外面额娘的意思就是黄佳氏一族的意思,也就是她黄思瑶的态度。就算她现在是皇后最大的阻碍,可为了贤惠的名声,皇后也要忍着。不只是忍着,还要安慰她这个受了委屈的人呢。

“皇上那里呢?可有听到传言?”弘历刚刚从永寿宫出去冬霜就回来了,他可是没有坐玉辇的,身边也没有跟着多少人,如果不出意外,或许会听到传言也不一定。她们传的那么离谱卖力,不就是想让弘历知道她是个野心家,是个刁钻的性子。

虽然是敌人,黄思瑶还是要在心里赞叹对方一句,不愧是弘历身边的女人,或者该说不愧是皇帝的女人。她们还是了解弘历心思的,不管弘历在宠着谁,如果敢惦记他底下的位子,她相信一定会是死的最惨的,没有之一。

“皇上从咱们这里出去不是去去储秀宫就是去长春宫的,奴婢已经让人在路上埋伏,只等着皇上到了,就能知道这事了。这事是奴婢自作主张的,还请主子降罪。”她只是说皇上知道了,却没有说皇上从哪里知道的。

其实看着皇上走的路线不用想也明白是从哪里知道的,不是储秀宫就是长春宫了。不管是从哪个宫里知道的,那个宫里的主子或多或少都会被皇上怀疑。而冬霜这么做,最主要的还是怕黄思瑶心软,不主动争取。

冬霜是跟黄思瑶一起长大的,知道她的性子,敌人不主动招惹,是不会出手的。冬霜不同,她从小就是在主母和姨娘的争斗中长大的,性格多少有点扭曲。她认为不争的都是弱者,既然黄思瑶不争,她就让她争,为她争。

“冬霜,你说这事有没有可能是皇后做的?”冬霜的话黄思瑶听的明白,有点无奈,也为有这样忠心能干的婢女高兴。不用她事事吩咐就能做的很好。

听冬霜提及长春宫,黄思瑶的心头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一直以为皇后跟她一样是个受害者,却忽略了皇后说不得也是布局的那个人。人都会先入为主的,她和皇后都是在流言中,就会让人下意识的认为两人都是受害者,而不会认为她们是布局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皇后不但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可以让她跟纯嫔斗个两败俱伤,最后她在出来说上几句场面话,谁会不称赞她一句贤惠大度。即扫清了敌人,又成全自己的美名,这是一箭几雕的好事。

想到此处,黄思瑶惊得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皇后的手段就太可怕了。让她们不知不觉的都跳进她的坑里,真应了那一句,即使被卖了,还要笑着对人说欢迎下次再来的蠢人。

黄思瑶一直都觉得皇后是个有手段的,也从来不敢轻视对方,可是到了今天她发现还是没有看清对方的底牌啊。如果不是冬霜的计策,她一直都在轻视别人呢。

冬霜的计策可以说跟散布流言的人一样,打的都是让弘历厌弃对方的主意。如果说弘历是去往储秀宫,那么中招的就是高雅沁,冬霜就会让弘历听见储秀宫的宫女在背后说她的不是,说小包子。以弘历现在宠着谁,谁就是个宝的原则,别说他对高雅沁本来的感情就不多,哪怕是感情再深,也会怀疑,高雅沁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好。

如果弘历去的是长春宫,结果更不一样了。皇后可是身在流言中呢,还是受害人的身份。长春宫的人说话自然是帮着自家主子的,也可能本就是皇后不满意说的话被身边的奴才到处传。那么,结果可就不仅仅是让弘历心里厌弃了,说不得那不慈、刻薄皇子的罪名就下来了。如果在联想到生产的时候有人想弄死小皇子,皇后就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看似简单的一个计策,黄思瑶不得不承认它狠毒。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宫斗小白,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主子?这?奴婢会让长春宫的人盯紧皇后身边的心腹的。”冬霜张大嘴巴,显然她也想到这个层面。随后本来觉得陷害她们有些不忍,现在冬霜只觉得自己算计的轻了,真该让她们狠狠的甩一个跟头的好。

“嗯,这件事不急,咱们心里有数就好。最主要的是不要暴露了长春宫里的人,毕竟咱们现在人手确实不足。”长春宫一直都是她防备的重点,现在的皇后,将来的令妃,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暴露了长春宫的人。

要知道现在长春宫的人可是在雍正朝就选进去的,表面上是跟黄思瑶没有一点关系,是最好用的一步暗棋。

第 20 章

黄思瑶知道大概的历史走向,这对她来说是很有利的一件事。虽然说因为她和端妃这两只小蝴蝶的煽动,很多事件不同了,可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变化多少。她也正是仗着这一点才在雍正十二年的时候塞了人去长春宫。

从九年到十三年不过是短短四年时间,额尔贺能弄进来十几个黄佳氏的心腹,也是废了很大力气的。黄思瑶心里清楚,黄佳氏一族到底是小家族,跟大家族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希望暴露任何一人。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也省了咱们的事。冬霜这两天你要辛苦些,看好下面的钉子,咱们也是时候清除这些钉子了。”以前黄思瑶留着她们不过是为了摆设给后宫的女人看,现在有了小包子,她不想出任何意外,宫里还是干净的好。

这个挖坑的人虽然是不安好心的,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忙,省的她还要找理由把钉子清楚干净。毕竟,她宫里的钉子不少,一次弄出去这么多还是有麻烦的。

黄思瑶在心里冷笑,那些人明知道她现在不能动气,还故意给她找事,明摆着是不想让她好好坐月子。既然她们想要给她不痛快,她不配合些,岂不是不给面子?到时候就要看谁的段数更高了。

至于她宫里的钉子们,不知道把她们送给她们的主子去处理会不会更有趣呢?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别人既然欺负到头上来了,她不还击岂不是对不起她们。

“主子您有想法了?”冬霜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早就想清楚宫里的钉子了,只是主子说留着有用,只让她们盯着不让动,她们也不好说什么。特别说画璃,知道有人□来准备害她们的主子,平时没少折腾她们。现在主子想要动手了,她们几个也是高兴的。

“先盯着,看看情况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出散布谣言的人。”心里是有个想法,黄思瑶却没有说出来。说白了,这个想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是什么好事情。要不是她有空间,黄思瑶觉得不会用的。

“主子,有消息了。这次的事首先是从长春宫里传出来的,不过,人是长春宫的没错,她的主子却是储秀宫的。储秀宫咱们的人也传来消息,说看见慧妃跟她的心腹嘀嘀咕咕半天,还有就是她的心腹有出去过,没多久宫里就有传言了。”说道这里,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看来是慧妃高氏的手笔。

“高雅沁倒是聪明,知道从长春宫散布消息。不过能在皇后都没用察觉的情况下弄的人尽皆知,她倒是有本事。”黄思瑶一愣,没想到会是她。

要说怀疑,黄思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高氏,不过高氏没有儿子,她也是想想就算了,重点还是放在了纯嫔和皇后的身上。另外她跟高氏也没有多少正面的冲突,哪怕是高氏把弘历从她那里抢走,她都没有过问的意思。

“据说是因为主子的了贵妃的封,而她只是个妃子,她认为是主子抢了她的位子。”像是看出黄思瑶的疑惑,冬霜出声解释道。

“咦?就为这?慧妃没毛病吧?她什么身份,咱们主子什么身份?还抢了她的位子。”画璃鄙夷的说道。她承认慧妃能从一个跟她们一样的包衣,坐到皇帝的女人,不能说不厉害,她很佩服这个女人的能力。可是再有能力又能怎样,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早晚要出事。

大清自开国以来,你见过哪位皇帝的贵妇是包衣出身,就是德妃乌雅氏也是在生育了几个格格阿哥后,升的妃位。最后还不是太上皇念其到底是生母,登记后,才去了包衣,升为贵太妃。

先不说贵妃跟贵太妃的区别,就是德妃也生育皇子有功才能升的妃位。慧妃呢?她身边可是没有孩子的。皇上能让一个没有子嗣的包衣旗女子升贵妃?他不怕被大臣死谏?再说了,她家主子好歹也是满族大旗,又是有皇子在身的,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哪里又有谁抢了谁的位子。

这些话,画璃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敢往外说。她还是知道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是不能说出来的。

“你这鬼丫头,慧妃也是皇上的妃子,你也能说,也不怕皇上听见治你的罪。”晚秋对着身边画璃的嘴拧去。心里觉得画璃说的没错,可人家到底是主子,不是她们能随意编排的。

“这事皇后知道没?”先前她还猜测是皇后,没想到是慧妃,看来是她想多了。若果说慧妃觉得她强了她的贵妇位,那就能解释的通了。皇后跟慧妃的关系不和,那是由来已久,慧妃是天天想着法的找皇后麻烦。这件事又是皇后和她两个人,慧妃先挑起事端也是可能的。

“主子是想把事情捅到皇后那里去?”黄思瑶话说出来,冬霜就明白了。让皇后跟慧妃斗,她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不用费力就能解决事情。

“除了慧妃,纯嫔也有参与进来。”晚秋猛地插入一句。纯嫔的本事也不小,流言传的那么快她功不可没。

“纯嫔?她倒是聪明。”皇后跟她倒了受益最大的就是纯嫔,她能忍住不先出手,而让别人出头,就知道她不一般。想想也是,以一个格格的身份能抚养皇子,就算有当时的福晋给撑着,自己没有本事也养不活的。

“主子,咱们要不要?”画璃跃跃欲试,她闲了很久了,除了盯着那几个不安分的,也没什么事做,现在手有些痒呢。

“还是那句话,把事情捅到皇后那里,怎么做,就看皇后的意思了。”这个世界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反正皇后也想查出是谁传的流言,她交给皇后也没错不是。至于到时候怎么处理那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这边黄思瑶想着把事情推给皇后,那边弘历不淡定了。看完儿子心情很好的他,本来打算再宫里转转,谁知道还没走出永寿宫大门多远,就被储秀宫的功宫女拦住了,说慧妃病了。弘历心里那个气啊,你说你就不能找个别的理由,每次都是生病生病,生病了不去请太医找他有什么用。

弘历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打扰他好心情的宫女,慧妃是有用处,他愿意捧着,你一个小宫女算什么,也敢拦着朕的路。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弘历到底是给了那个宫女一脚,然后给高无庸使了一个眼色。

高无庸从潜邸就跟着他,是他用惯得,往往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在看一眼高无庸身边的吴书来,弘历心里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奴才能不能跟高无庸一样。高无庸的年纪大了,又忠心,弘历也不忍心事事都用他,早晚要找个替代的。吴书来就是正准备用了代替高无庸的人。

吴书来是年轻,可是未必会懂他的心思,他还要□。想到这里弘历的心情更不好了,沉着脸往储秀宫走去。阻止了吴书来的通报声,弘历走进储秀宫。刚进去弘历的怒气是蹭蹭蹭往上涨啊,看看,看看,他都听见了什么。

有人居然敢在后宫传他心爱的女人和皇后的流言,皇后虽然不是他爱的,可那也是一宫之主,是大清的国母。弘历寒着脸,浑身冷气外放,冻得身边跟着的吴书来直哆嗦。

哎呦,我的天爷哎,这叫神马事哎。瞧瞧主子那张漆黑的脸,吴书来恨不得自己缩小在缩小,最好小到别人看不见他。吴书来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让皇上听见的,可是你们说归说能不能不要在他跟着的时候说啊。议论国母可是大罪,他还不想死啊。

偷偷用眼角瞥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高总管,吴书来心里佩服不已。到底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看看人家那事态,跟没事人一样。他哪里知道高无庸心里也是直骂娘,好不用意松快几天,又给他找事。得,这下又有的忙了,他可是清楚仪贵妃和四阿哥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的。扯上谁不好,偏偏是四阿哥。

或许那几个大条的宫女也感觉到身边气温不对,停下了说话。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弘历yīn沉的声音响起。别说弘历不愧是冷面王的儿子,生气的时候还真一样。

“奴、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吉祥。”几个人转身一看是皇上来了,就知道不好,吓得她们忙跪下磕头认错。皇上平时这个时候不是在永寿宫吗,怎么来储秀宫了。呜呜,早知道她们就不八卦了,这下死定了。

“吉祥,哼,有你们这群狗奴才,朕哪里还能吉祥。高无庸,压着这几个狗奴才,叫上慧妃,去长春宫。”弘历冷哼一声就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弘历已经冷静下来,他转眼一想就明白这是有人给慧妃下套。慧妃那个女人怎么会在明知道自己来的时候还让宫里的人传闲话呢。不过,他不准备管,谁让慧妃平时没少给他找麻烦呢,他就当不知道就是了。

第 21 章

弘历坐在长春宫的首座上,端着茶水小口的喝着,也不去看周围人的脸色。明明是很难喝的茶水,弘历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皇宫里的茶都是各处进贡上来的,是茶中的极品。可是喝惯了黄思瑶泡的茶,再去喝别的就不对味,总觉得少了什么。

他哪里知道,黄思瑶的茶是在空间里种植的,空间里灵气充足,茶树本就比外面的好,加上她煮茶用的水又是空间的灵泉水,喝着自然要比外面的好的多。

弘历能喝到空间水煮的茶完全是个意外。黄思瑶没事的时候就爱自己煮茶喝,那天她刚刚煮好茶,弘历就去了。本来按她的意思是不会给弘历和她煮的茶,随便找个人泡上一杯茶也是比别的宫殿的好,她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没想到的是,弘历没有和她让人送来的茶,而是就着她喝茶的杯子,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茶水的不同。从那以后弘历没少去她那里蹭茶水喝,临走更是顺了她一罐茶叶。

“皇后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等到下边的人把传言重复一遍,弘历放下手里没喝几口的茶水。这么难喝的茶,也难为他捧了这么久。

“臣妾管理后宫失职请皇上降罪。”富察氏只是说她管理失误,让后宫出现传言,却绝口不提传言是真是假,也不说该怎么善后处罚。

她也有她的心思,这次的传言摆明了是冲着她和仪贵妃去的,她顶多就是个失职的罪,心中对皇上不满,仪妃的罪名可不小。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让它变成真的就是。仪妃还是在妃位上呆着的好,贵妃么,还是算了。

贵妃跟妃子可是不同的,贵妃的孩子将来对嫡子的威胁更大。何况这个贵妃还是有两个孩子的。一时间皇后从防着慧妃高雅沁变成了防着仪妃黄思瑶了。本来她也是想找黄思瑶的错处的,可现在人家在坐月子,出不了门子。现在倒好,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只要利用的好,仪妃的晋封怕是不成了。

“慧妃娘娘到。”皇后还在地上跪着,没等弘历叫起,慧妃就到了。弘历也当没看见皇后,站起身来,脸上也换上深情的微笑。

不等慧妃跪下,弘历就拉住她,嘴上埋怨道:“爱妃身体不好就不要行礼了,皇后向来贤惠,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小事?富察氏气的直咬牙,没看见她还在地上跪着呢,一个妃子竟然敢越过皇后去,这还是小事?心里气归气,富察氏可不敢站起来,屋里宫女奴才的不少,她要是敢站起来,明天指不定对皇上不满的就换了人。

慧妃扶着弘历的手,微微站起来,柔声说着:“臣妾都听皇上的。皇上,皇后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跪着。”说道最后一句,慧妃有点幸灾乐祸。按理说皇后跪着,她一个妃子也该陪着跪下,可是她不想。一想到皇后跪着,她还站着,慧妃心底犹然升起一股成就感。你是皇后又怎样,皇上最疼的不还是我。

“噢,皇后也起来吧。现在慧妃也来了,这件事怎么办你也说说。”弘历上前拉起皇后。说的话却是让慧妃以为叫她过来是皇后的意思。

弘历的话刚落,慧妃就在弘历看不见的时候瞪了富察氏一眼,手也狠狠的扯着帕子。

“不知道妹妹做错了什么?还请姐姐示下,妹妹一定改过。”慧妃柔柔下拜,眼角含着水光。好似皇后愿望了她一样。

“慧妃妹妹身体不好,还是起来说话的好。你们这些没眼色的东西,没看过慧妃来了,还不赐座、上茶。”心里恨极了高氏,富察氏面上也不敢有漏。她厉声呵斥身边的人,眼色却是看向慧妃的。那意思分明是你是皇上宠爱的人又怎样,不给你赐座,你就得站着,而我却是可以跟皇上一起坐着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要不是皇上提起来本宫还不知道呢。唉,也是本宫失职,不该听皇上的话,当初就该好好给妹妹挑几个宫女的,不然,”不然什么,她没说,但是慧妃却听明白了。她知道这是皇后摘除自己的时候,在给她下套。

皇后是后宫之主,后宫的宫女都是归她管的。慧妃怕皇后安插人手,还没入宫就跟弘历要了个恩典,她自己挑选的储秀宫宫女,并且不让皇后插手一分。本来是想恶心皇后的,没想到现在恶心到了自己。

皇后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后宫里其他地方都没有流言,偏偏是你储秀宫传出来的。还不是你当初要自己先选宫女,不让本宫插手,如果是本宫派去的宫女哪里会出这种事。

高雅沁心里一慌,随后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会转到自己宫中。本来是想拉皇后跟仪妃打擂台,如果搭进去自己就不合算了。可恶到底是谁,居然敢算计她,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都是臣妾不好,自从没了小阿哥,臣妾的身子一直时好时坏。每次看到那苦苦的药汁,臣妾的心里就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也就疏忽了管制。不过,臣妾相信仪妃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高雅沁很快就反应过来,柔声的说着。只是疏忽管制的话,以皇上对她的疼爱,是不会惩罚她的。说道那个无缘的孩子,高雅沁还是有点伤心的。

其实呢,如果高雅沁不加最后那句还好,偏偏她加上一句仪妃不会对皇上不满的话,脸上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高雅沁自以为是的表现自己的宽厚善良,却不知道就是她只这一句让弘历对她更加厌恶。

孩子,孩子,高雅沁也就是会提孩子,孩子都死了几年了,她就不能说点别的。弘历有点寒心,这就是女人,为了争宠,连没了几年的孩子都时不时的拿出来说。也不知道身在天堂的孩子知道了,会怎么想。

一时间弘历有些灰心,真恨不得圈禁了她,免得总是在他耳边说。前面的话弘历就不高兴了,后面还要扯上黄思瑶,她话里的意思,谁听不明白,无非是想把黄思瑶的事坐实了。

弘历心里冷笑,看来他还要加把火才行,高雅沁真是太闲了,敢找阿瑶的麻烦。还有那个硕王家的福晋,真当他不知道呢。哼,一个异姓王福晋,敢挑唆他的儿子争斗,不知所谓。

“雅沁你先起来,好好的怎么又跪下了。别担心,咱们会有孩子的,朕知道你委屈,你放心等你有了孩子,朕马上封你为皇贵妃。到时候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也不会欺负你。”弘历拉起高雅沁温声的哄着,嘴上许诺。

生孩子,啧啧,那可不是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只要他不愿意,高雅沁这辈子别想有孩子。弘历不是傻子,也许一开始他会以为高雅沁是爱他的,后来也不过是爱他的权利而已。如果他不是皇子,而是一个普通人,弘历相信高雅沁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权利谁不爱,既然她爱权利,朕许诺给她又如何,就看她能不能拿得到手了。眼睛的余光瞄见富察氏紧握的双手,弘历就知道他已经成功挑起富察氏对高氏的怒火。高雅沁这个挡箭牌还是很好用的,刚刚被挑起来的怒火也浇灭了一半。

富察氏没察觉到弘历的眼神,她的心里反复都是那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真的很好,高雅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她呢,她又是什么?弘历又把他置于何地?

到时候谁也不会欺负她,那就是说现在有人欺负她了,弘历你看清楚没有到底是谁欺负谁?好一个弘历,好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然你弘历想要护着你的心肝宝贝,那我就偏不叫你如意。

“娘娘。”富察氏的嬷嬷轻轻的扯着自家主子的袖子,唉主子也是命苦。

富察氏对着嬷嬷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皇上说得对,慧妃妹妹可是要好好休养,将来好给皇上开枝散叶。皇上臣妾看不如让妹妹在储秀宫好好休养,现在天儿也开始变冷了,万一出来再惹上风寒就不好了。妹妹的份例要是不够用,尽管差人来跟本宫说,本宫也用不了这么多,匀出来一些给妹妹也是使得的。”

富察氏这话有够毒的,这是变相的禁足啊,。你不是身体不好吗,身体不好就别出来晃荡了,在自家宫里呆着吧。再说份例,暗指高雅沁奢侈。谁较高雅沁总是在弘历面前给她上眼药,说份例不够呢。宫里比你份例低的有的是,人家都没用说不够用的,你一个妃子的份例都不够用,可能吗。

最毒的是,最后那句,她就是告诉高雅沁,不论是你想要什么,那也是我用剩下的。你永远都只有捡我剩下的份。

“嗯,皇后这个主意好,雅沁你就回去好好休养,等来年争取给朕生一个小阿哥。哈哈哈,雅沁的小阿哥,朕会把最好的都给他。另外,皇后你去太医院选几个太医去储秀宫,让他们好好给雅沁看看。”

这回不是假装,弘历是真的想笑,特别说看见高雅沁扭曲的脸,他的心里更是畅快。叫你欺负朕心爱的女人,禁足都是轻的。

“皇上?”高雅沁简直要气疯了,该死的皇后,居然想禁她的足,还一副为她好的样子。皇上还同意了,她真的很像摇醒皇上,你看看她哪里是需要休养的,她好的很。可是她不能,谁让她平时就是装病呢。

转念一想,她也确实好好调理身子了,不说皇后,现在后宫还有两个女人有孕,她要是不能有个孩子,将来怎么办?皇上还是在意她的,都是皇后的错,不然她也不会被禁足。高雅沁在心里咒骂着皇后。

富察氏皇后死死的扯着手里的帕子,相比起高雅沁她更是气个半死。刚刚许给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现在又说把最好的留给她的儿子。那她的永琏呢?她的永琏要怎么办?这一刻,富察氏也顾不上黄思瑶了,满脑子都是决不能让高雅沁生出孩子。

想到这里富察氏想起今天额娘说的章佳氏表决心的事。现在看来,仪妃比高雅沁危险小得多了。那她何不扶植仪妃跟高雅沁打擂台?仪妃家世甚微,也不得宠,只要控制的好,也是不错的棋子。既然你仪妃想要表决心,那就让本宫看看,你究竟是真的不争还是想要借着本宫的势呢。

如果你真的是忠心,本宫保你一世荣华又如何;如果你是想着借本宫的势,哼,本宫能扶的起你,也能扶的起别人,更能毁了你黄佳氏一族。

“皇上,那这谣言的事,您看?仪妃不是臣妾给仪妃说好话,仪妃平日里就是个乖觉的。自从有了小皇子,更呆着永寿宫养胎,现在也是在月子里。要说这话是仪妃说的,臣妾是不会信的。臣妾觉得这事要严查,仪妃马上要升贵妃的,污蔑贵妃,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胆子。”

说道污蔑,富察氏还故意看了做着的高雅沁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嗯,皇后你看着办吧,你朕还是信得过的。不只是仪妃,还有雅沁,好好查查雅沁宫里的奴才。都是这群狗奴才办事不利,伺候不好雅沁不说,还敢乱说嘴。皇后一定要严惩。”留下这句话,弘历拉起还做着的高雅沁转身走了。

弘历刚走出长春宫,这边富察氏就狠狠的砸了一屋子的古董。该死的高雅沁,本宫跟你没完。

砸完东西,富察氏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她对着储秀宫的方向冷冷的笑,高雅沁,这可是皇上吩咐的,你可怪不了本宫。本宫一定会好好查查储秀宫的。

“去,派人去永寿宫送些东西,本宫知道仪妃受委屈了。”富察氏对着贴身嬷嬷吩咐道。

“喳,奴婢明白怎么做。”富察氏的嬷嬷狠狠的说着,说完两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黄思瑶看着富察氏的心腹送来的东西,久久不语。什么叫知道她受了委屈,她现在好吃好喝的,能受什么委屈。还说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真当她是傻子么。在她看来富察氏就是存心不想让她好好坐月子。要是真的关心她,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人来跟她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富察氏倒是聪明,不管是谁听到这样模糊的话,都会找人去打听一番,结果,那还用说。黄思瑶掩饰住眼中的厉芒,心里不屑的说道,本来我是没打算拖你下水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明天定会送你们一份大礼。

“冬霜,可知道皇上今晚在哪?”对着皇后送来的东西,黄思瑶兴趣缺缺,挥手让晚秋送去库房放好。

“皇上从咱们这里走了之后去了储秀宫,后来带着几个储秀宫的奴才去了长春宫,接着又跟慧妃回了储秀宫。想来皇上今晚是不会来了。”自从她设下计策以后,可是紧盯着宫里的动静呢,皇上去了哪里自然是知道的。

都说产妇是污浊之地,男子不得进入,以免不吉利。谁都不会知道,在主子生产的那天晚上,皇上就去了产房。不仅是陪着黄思瑶说了一会子话,还抱了小阿哥。也没有人知道皇上每天晚上都会来产房去跟主子见上一面说会儿话。

这会儿都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了,要是平时弘历早就来了,冬霜说不会来也不是没有到底的。

黄思瑶点点头,心里也不在意弘历来还是不来,她只是心里想着明天的计划。“冬霜,既然皇后想让我知道什么事,咱们也不能辜负了皇后的一番心意,你这就出去打听打听。”

冬霜出去后,黄思瑶让奶娘把小包子抱进来,这会儿孩子应该睡醒了,也饿了。她正好给孩子喂奶。说道喂奶,这也是黄思瑶没有想到的。自从第一次给小包子喂奶开始,这孩子像是认定她一样,除了她的奶,谁的都不吃。

黄思瑶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是乐见其成。白天的时候,她怕有人回来,就把奶水挤在碗里,让浅夏喂给小包子喝。晚上没人的时候她都是抱过来自己喂。这事除了黄思瑶的心腹和奶嬷嬷谁都不知道。至于奶嬷嬷,有黄思瑶的催眠术在,倒是不担心她会告密。

就是告密,她也得不到好处。说不定还会被治一个失职之最,失去成为奶嬷嬷的资格。这样对她来说更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第 22 章

第二天一大早,黄思瑶就让侍书给她弄了一个憔悴的妆容,身上穿着素净的旗装,就准备出门。

“主子,您真的要去?您现在还在坐月子,奴婢不建议您出去,还请主子三思。”冬霜几人跪在黄思瑶的面前,她们的主子才生产四天,现在出去吹风对身体是有害无利的。

“快起来,傻瓜。你们以为我真的可以选择么?”是的,她没得选择,明知道事情跟她没有关系,明知道她还在坐月子,可她还是要去。现在宫里不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永寿宫的大门,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是计策,也是必须要去做的。

冬霜几人不说话,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主子必须的苦肉计呢。宫里的规矩她知道,如果主子无动于衷,明天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呢。主子这是要告诉众人她是无辜的啊,用自己今后的身体健康换来安宁的日子,她们不知道究竟值不值得。

贵妃,贵妃,说的好听,到底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如果她不表态,别说皇后就是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都会对她不满。她们要的不过是她识时务懂的分寸罢了,既然她们想要,她给就是了。漫说有空间在她的身体根本不用担心,就是没有空间,哪怕身体真的不适,她也必须要去。

同样的一件事,她表现的越委屈,最后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那个想要看她笑话的人最后也就越惨。黄思瑶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想出这一招。

“走吧。”叹息一声,黄思瑶推开冬霜想要扶着她的手,起身往外面走去。走出永寿宫的大门,黄思瑶压下想要泛起的冷笑,果然都等着她看她的反应呢,宫殿四周影影绰绰的人影真当她是瞎子不成。

没有理会探听消息的宫女太监们,黄思瑶挺直腰杆,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还不到上朝的时辰,弘历不是在养心殿休息,就是在后宫妃子的宫殿还未起身。黄思瑶当然知道弘历昨晚是在高雅沁的储秀宫的,可她不能表现出知道的样子,只能前去养心殿。

一个还在坐月子的妃子,怎么会知道皇帝在哪里过夜呢。窥伺帝踪是大罪,她知道,别人也知道。所以,储秀宫她不能去。而长春宫则是她不想去,她才会选择弘历居住的养心殿,她相信等她走到养心殿,后宫的人都会知道,皇后也会知道。

养心殿门口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留守的太监看着。他们瞧看一个宫装的人影走过来,面面相觑。来人他们不认识,可是看穿着就知道等级不低,正在他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来人碰的一声跪在地上。

“罪妾黄佳氏向皇上请罪。”该死的,疼死她了。做戏要做的足,她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跪在青石板上。她有没有小燕子的跪的容易,不用想也知道膝盖青了。说是请罪,黄思瑶的声音里却透露着疲惫和委屈。

黄思瑶跪下了,她身后跟着来的宫女太监也是跪了一地。养心殿留守的太监也不敢迟疑的跟着跪下,主子都跪了,他们不想要命了才敢站着。

“这位,呃,小主,皇上不在养心殿。”宫里份位高的主子,他都认识个差不多,就是传着不受宠的端妃娘娘,他也远远的见过一面。眼前这个,看打扮是个妃子,他敢肯定是第一次见。仔细想想后宫里确实有那么一位妃子,他没有见过,那就是刚刚生了四阿哥的仪妃娘娘。那位娘娘却在坐月子啊,他不敢肯定是眼前这位,只能以小主称呼。

后宫的妃嫔都能称为小主,是个万能的称呼,他不怕出错。要是他称呼错了人,会是个什么下场还不一定呢。养心殿的人都不是笨蛋,想也知道怎么选。

“不敢有劳公公烦请皇上,本宫是来给皇上请罪的,等皇上有空再说不迟。皇上身体要紧,本宫不打紧。”虚弱的对着出声的公公说道,话语里满是对皇上的关系。现在太上皇还在,她不敢保证养心殿都是弘历的人,她说话谨慎很多。

其实她心里巴不得有人赶紧去叫弘历回来呢,这话她也就敢在心里说说,要是说出来,怕是又要被记上一笔。虽说有空间水每日里养着,她到底也是刚刚生产完,身体还没有恢复,跪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舒服。

哎呦奴才的娘娘喂,您是不计较,可您没见您身后跪着的人,那眼神都快把奴才吃了。奴才哪里还敢说不让去请皇上。他调到养心殿不久,怎么会不明白后宫的手段呢。小太监很自然的把黄思瑶的心思理解成争宠了。

“娘娘,您还在坐月子,奴婢求娘娘保重身体啊。还有小阿哥,娘娘也要想想小阿哥,他才刚刚出生啊。还有大阿哥,大阿哥要是知道娘娘这样,也是会难过的啊。”谨嬷嬷惯会察言观色,看小太监的样子就知道他不认识自家娘娘,才会出声提醒。

她是弘历派去的,是弘历的心腹,明白自家主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要是主子因为今天的事出什么差错,她们都要玩完。谨嬷嬷是不知道黄思瑶计划的,她听到传言的时候,宫里已经禁止外出了。

那时候想要出的永寿宫不容易,她没办法给皇上禀报。早上的时候看主子要出门,她就明白,她是不能阻止的。宫里的规矩向来如此,主子又不是恃宠而骄的人,有了错处自然是要去请罪的。

她除了担心外,连阻止的话都说不出口。在宫里那些年什么她没见过,为了几句流言逼死人的不在少数,主子是必须走这一遭的。她只希望主子能少受点罪,她也少收点惩罚。

出门的时候谨嬷嬷就让采风去请皇上过来了,这会儿差不多要到了。看主子的样子已经开始不适了,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皇上来的快一点。

谨嬷嬷在这边祈祷皇上快点来,却不知道采风那边遇到麻烦了。采风能经过选拔来到黄思瑶的身边,本身就有玲珑的心思。她猜到主子这样做,一半是被逼无奈,一半就是苦肉计,看她出来的顺利就知道了。

永寿宫好出,储秀宫却不好进。采风是黄思瑶身边的大宫女,不少人见过她,她想要不知不觉给皇上传话不容易。话传不好,得到的结果就不一样。采风来到储秀宫却被挡在了门外,她根本进不去。

采风着急的看着紧闭的储秀宫大门,内心很是焦急,她来回走动着,希望大门赶快打开。门在她的期盼中终于打开了,她却被挡住了,储秀宫的人不让进去。这下把采风气着了,怎么只许你们才别的宫里拉人,就不许她们从储秀宫拉人,什么道理,她今天必须拉走皇上不可。

第 23 章

高无庸本来站在储秀宫正殿门口当门神,隐隐的听见有人在门口吵嚷。看看天色,还早,高无庸皱眉,谁这么没有颜色,不知道皇上这会儿还没起来呢吗。

做为皇上的心腹高无庸知道皇上昨晚上心情不好,要是在被吵醒,那不发火才怪呢。他可不想被迁怒,得,还是去看看吧。高无庸是不会承认他好奇那个敢在储秀宫门前闹事的人的。宫里的人都知道慧妃是皇上的心尖尖,闹事能闹到她的宫门前,高无庸不得不说此人胆子真大。

“嚷什么,嚷什么?要是吵醒皇上,非治你们罪不可。”高无庸尖着嗓子,手上兰花指一翘,严厉的看着众人。等他的目光扫过采风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高无庸身为弘历的心腹,对他的暗卫很是熟悉,采风他是见过的,也知道是皇上安排在仪妃身边保护仪妃的人。这会儿在储秀宫见到采风,就知道跟仪妃有关。

高无庸心里暗叹,真是想要他的老命哦,不带这么闹得啊。一个是皇上真正的宠妃,一个是皇上立在明面的挡箭牌,两个人要是掐起来,可有的瞧了。哎哟,主子们掐架,受苦的还不是他们做奴才的。

“回公公的话,奴婢也是不得已才来的,还请公公恕罪。今儿一大早奴婢的主子就说什么有罪,要去给皇上请罪,奴婢们拦不住。公公明鉴,主子她才刚刚生产,太医说见不得风,可这会儿主子怕是早就出了永寿宫了。奴婢求公公去禀报皇上,娘娘身子弱,要是有个万一,大阿哥和才出生的小阿哥要怎么办。”

看到高无庸出现,采风才算松口气,不给拉着她的宫人机会,采风跪在高无庸前面噼里啪啦把事情说了一边。重点突出她的主子出了门,怕是身体不好。

高无庸一听,心说好嘛,这回事情大条了。他是知道仪妃在皇上心里地位的人,也知道皇上曾召见太医问仪妃的情况。仪妃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一些,要不是出了天大的事,仪妃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出了产房。

高无庸不敢耽搁,在采风说完就立刻转身去禀报了。不管仪妃是为了什么出来了,他都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了。

“皇上,皇上,奴才高无庸有要事禀报。”也不管会不会惹怒慧妃了,高无庸大声的隔着门叫弘历。哎哟我的皇上哎,您老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宫里就出大事喽。

弘历昨晚睡的并不安稳,宫里的流言让他心里烦闷,还没有等他处理好,慧妃就把他拉近宫里。气出不来,只能是在肚子里憋着,弘历心气儿不顺,慧妃又在一边勾引他,他还不能发火,只能想办法哄着。好不容易睡着,又被高无庸吵醒。

高无庸,你最好是真有急事,不然,朕要你好看。心气儿不顺的时候,弘历也不管高无庸是伺候了他二十几年的老奴才了,只想着找个人泻火。

“什么事?大清早就开始嚷嚷。”弘历心情不好,语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此刻出声的人不是高无庸而是其他人,弘历早就先让人拉下去打上一顿了。弘历心里倒是明白,如果不是真的有事,高无庸是不会在大清早叫醒他的。

“回皇上,是永寿宫的奴才采风。采风说仪妃娘娘出了产房,说是要给皇上去请罪,这会儿怕是早出了永寿宫大门了。”高无庸是知道弘历脾性的,他也不敢隐瞒,简单的两句话把事情说清楚。

“什么?该死的。”弘历一听是黄思瑶出事了,咒骂一声就准备起身。好好的怎么就出了产房呢,他可是记得生完孩子要坐月子的,期间不得出门,否则容易落下病根。阿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到底是什么事要让她出的产房大门,还是选在大清早,寒气重的时候。

“皇上,皇上,您这是急慌慌的要干什么去?让雅沁来伺候您穿衣。”早在高无庸说话的时候高雅沁就醒了,只是她没动,装作还在睡的样子,就是想要听听高无庸说些什么。

谁知道不听不要紧,原来是仪妃来她这里拉人来了,高雅沁心里那个气啊,平日里都是她从各宫拉人,谁敢踩过她的面子。黄思瑶的做法在她看来就是来给她打脸的。高雅沁心里暗恨,一个两个的都来给她脸色看,真是可恶,皇后她暂时斗不倒,你黄思瑶算什么。

高雅沁眼睛一转,就想在弘历眼前上眼药。还没等她开口,弘历就准备起身了,这让高雅沁心里更是不悦。弘历的那句咒骂,让她以为弘历也是对黄思瑶不满的,她想着这样也好,她先装装贤惠,等会儿上眼药的时候上个很的,让黄思瑶彻底失宠才好。

这边高雅沁起身准备给弘历更衣,那边弘历开始对着外面吼起来:“来人,一群狗奴才,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给朕更衣。”喊完,弘历也不去看高雅沁,他现在心里都是阿瑶到底出了什么事哪里还有功夫管高雅沁。

“皇上,皇上,臣妾怎么听着外面说仪妃姐姐出了永寿宫。臣妾记得仪妃姐姐可是刚刚生了小阿哥的,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产房坐月子吗?”得,高雅沁这一句话把高无庸也算计进去了。表面是无知的询问,暗示的却是高无庸可能是在说谎,更甚者是黄思瑶在说谎。

如果不是在皇宫,说点小谎算不得什么。可弘历是皇帝,对着皇帝说谎,那意思就是欺君。欺君之罪可是大罪,一个不好是要灭九族的。高雅沁不愧是玩儿惯了宫斗的人物,一句话直指中心,一击毙命。

“雅沁是什么意思。”弘历面无表情的看着高雅沁,他的眼神很平静,让人猜不出现在的心思。也很容易让人认为高雅沁的话起了作用。

“皇上,臣妾没别的意思。臣妾觉得高公公跟着皇上那么多年最是忠心的,自然不会欺骗皇上。再说仪妃姐姐,姐姐过几个月就是贵妃了,还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姐姐的为人雅沁还是知道的,也不是会耍手段的。臣妾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高雅沁歪着头,一脸天真为皇上着想的样子。

第 24 章

弘历心里冷笑,这个女人真的当他是白痴吗?高无庸是他惯用的奴才,谁给她的胆子敢给高无庸摆上一道?还有阿瑶,他倒是巴不得阿瑶因为别的女人耍些小手段呢,可是这都几年了,算一算阿瑶要是真的耍手段能有多少次机会,用得着等到今天?

如果他心里没有阿瑶,阿瑶不是他最重要的女人,他是不是就会顺着她的话,开始怀疑了呢。哼,真是好手段啊。到时候如果出了事,她怕是也会说她不是那个意思,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吧。

看来他还是太过的宠着她了,她都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连他都想着算计了。这一刻,弘历无比庆幸他们没有孩子,如果有了孩子,她是不是就要算计了他,让她的儿子上位呢?弘历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杀机。

可恶,要不是高家的掌握着内务府,他还没有找到方法把高家一网打尽,他用得着如此隐忍一个女人?高雅沁,虽然现在朕没有办法动你,但是朕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敢算计朕,哼,朕会让你知道没有了朕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

“哈哈,那是,高无庸人不错,要不然朕也不会用这么多年。高无庸的好,朕知道,只是朕没有想到在爱妃心里仪妃也是个好的。嗯,既然爱妃说仪妃不错,看来这次确实是有事了。朕本来还想着晾她一会儿,看着爱妃的面子,朕现在就去看看吧。也算是全了爱妃和仪妃的姐妹情。”

“皇后昨晚说得对,爱妃身子不好,就在储秀宫养病好了。朕会让太医院的太医常驻储秀宫给爱妃问诊,什么时候爱妃的病好了,再出去走走吧。不过,爱妃身子到底是弱,还是慢慢将养的好。”

弘历的话更毒,用关心的话语实行禁足的目的。就是禁了足,也要让别的人以为那是恩宠,让别人嫉妒着,怨恨着。他就是要挑起后宫的女人对高雅沁的不满,要知道女人的嫉妒有时候也是很可怕的。

高雅沁差点没有一口血的喷出来,皇上是真的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故意曲解?她哪里跟仪妃是好姐妹了,还对仪妃很推崇,她很想说一句推崇你妹啊,我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该死的,她就这样被禁足了。高雅沁手里的指甲都快掰断了,可见她心里的恨有多深。心里恨极,她还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这才是让她最吐血的地方。

“皇上,皇上体谅臣妾,臣妾原不该说什么。臣妾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有皇上在身边,臣妾觉得今天好了不少。我和仪妃姐姐到底是姐妹一场,姐姐如今出了事,做妹妹的按理是要去看看的,也算是全了臣妾的一番心意。皇上,您就让臣妾去跟去看看,臣妾看完姐姐,立刻回来养病,臣妾保证。”

说着的时候高雅沁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弘历,高雅沁生的极美,带着水雾的眼睛更是勾魂。以前她没少用这一招让弘历就范。

弘历是真的被高雅沁搞的烦了,他现在有点后悔找的这个挡箭牌了。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他刚迈出脚去,又给她叫了回来,弄的他更是心烦。

也不说话,就那么眼睛直直的盯着高雅沁看了三秒钟之久,弘历转身离去。离去前留下一句:既然爱妃这么有心,那就跟着吧。

高雅沁不知道弘历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极其不耐烦的,她以为弘历还是跟以前一样,被她迷住了,才答应的。她心满意足的跟着弘历走了。

什么姐妹情,她才不会跟后宫的女人有什么姐妹情呢,相信她们也是一样的。她跟着去不过是想看仪妃的笑话,如果可能,顺便加点料。当然能让仪妃跟皇后斗上,并且都失宠就更好了。

走到储秀宫门口,弘历就看见采风焦急的站在门口转悠,他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慧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转眼看见皇上并慧妃走来,采风赶紧行礼。慧妃跟着来是她没有料到的,采风也只是心里疑惑了一下,接着就被主子的安慰给占据了。

“起来吧,跟朕说说仪妃怎么回事?”弘历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说着话就出了储秀宫。

“回皇上,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娘娘到底是怎么了。昨儿皇上去看小阿哥的时候娘娘还很开心的,没多久皇后娘娘的奶嬷嬷带着东西去了娘娘休息的屋子了,那时候奴婢也没有瞧出娘娘有什么不妥之处。”

“今儿早上,娘娘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说是犯了什么错,要去给皇上请罪。奴婢们劝不住,谨嬷嬷这才潜了奴婢去打听皇上昨晚宿哪,奴婢就来请皇上了。”

采风倒不是故意想要黑皇后,身为皇上的暗卫,她都是实话实话说。皇后的奶嬷嬷去永寿宫还带着东西,她身为永寿宫的大宫女能不知道。

皇后?她去干什么?难道是皇后说了什么,阿瑶才出去的?弘历想到的,高雅沁也想到了。好机会,不管皇后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她都要紧抓着不放,只要是对皇后不利的事情,她都是愿意去做的。

“皇上,皇后娘娘真是心疼姐妹,昨儿才说要把用不完的份例给臣妾呢,谁知道转身就去赏赐仪妃姐姐了。也是臣妾没福,要是臣妾也有个孩子,臣妾想皇后娘娘也是愿意对臣妾好的。臣妾真是羡慕仪妃姐姐呢,生产的时候得了双份的赏赐不说,洗三的时候,皇后娘娘又给了双份。”

洗三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给的贺礼,皇后晚上又让嬷嬷去了一趟,可不就是给的双份贺礼。高雅沁眼药上的好,这分明是说皇后看不起她,不然怎么先答应给她的东西,转眼给了别人;又在说皇后不是真的贤惠,对后宫分配不均。不只是皇后,连带着黄思瑶也被上了眼药,她在暗示弘历,黄思瑶占了她的东西。

弘历假装没有听见,他心里想着皇后到底说了什么,让黄思瑶不顾自己的身体出了门子。这一刻对黄思瑶弘历是生气的,什么事能比自己的身体重要。从小他就见过很多人因为生产丧命的,要是黄思瑶为此出了事,他怎么办?小阿哥怎么办?

难道她都没想过他们吗?一想到这里弘历止不住的心酸,也对皇后产生了意思愤恨。皇后没说什么,他是不信的,他一直都知道皇后不是她表现的那样贤惠,他甚至知道永璜生母的死,跟着皇后有关系的。

还是说,她弄死了哲妃不够,还要在弄死仪妃?这个念头一涌进脑海,弘历的身上止不住的杀意,他拼命忍着,还是让跟在身边的高无庸感觉到了。

感觉到杀气,高无庸就知道事情糟糕了,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等弘历走到养心殿的时候,黄思瑶跪了半个多时辰了,原本不好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也是摇摇欲坠。可她仍是坚持的跪在那里,腿就像是生了跟,扎在青石板上。

除了养心殿和永寿宫的宫女太监,周围还有不少人。皇后、娴妃、端妃、还有慈宁宫的桂嬷嬷都到了。也是黄思瑶出来的时候故意往着人多的地方走,后宫能不知道。

第 25 章

“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怒到极致,弘历的声音反而平静下来。看着黄思瑶跪在地上摇晃的身影,他很心疼,很想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可是他不能,第一次弘历怀疑他这个皇帝做的失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好。

“皇上,罪妾向皇上请罪。皇上,妾能侍奉在圣上身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又承蒙皇上看重,养育大阿哥,妾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对皇上的信任,每时每刻都想着要尽心照顾好孩子,侍奉好皇上。能够为皇上养育子嗣,妾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又怎么会,又怎么会对皇上不满?”

“皇后娘娘仁慈,要不是娘娘告知,妾还不知道宫里是如此传的臣妾。妾不知道传言是从何而来,想来是妾做的不周。今日妾特意前来请罪,还请皇上降罪。”黄思瑶跪着转过身来,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抢先开口。

要是让皇后开口,指不定会说些什么,也会打乱她的计划。她可没忘记昨天皇后派人来的意图,哼,既然她不好过,那些想要利用她的人也别想得到好处。皇后你不是最想要美名么,今日出了这事,看你怎么圆回你的名声。

“皇后,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先是诬陷慧妃,接着又跟仪妃搬弄是非。哼,别忘了仪妃还在月子里,皇后这就是你的贤惠?你真是让朕失望。”弘历恨不得拍死富察氏,她就不能安生一点。身为皇后,每天却搞的自己跟个斗**眼似的,看他的妃子不顺眼。

哼,要不是大清没有废后的规矩,要不是为了永涟,他真恨不得立刻废了她。真当他不知道她这些年的勾当?要不是皇阿玛说他刚刚登基,怕寒了功臣的心,他都不会立她为后。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只是觉得仪妃受了委屈,让嬷嬷去送点东西表示安慰,臣妾什么都没做。”好啊,她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仪妃会当着大家的面拉她下水。仪妃啊,仪妃,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呢。

“还愣着干什么,高无庸还不去传太医。来人,先送仪妃进养心殿休息,其他的事稍后再说。”没等皇后的话说完,黄思瑶就晕了过去。弘历被倒下的身影吓了一跳,哪里还想着要顾及什么,伸手把黄思瑶抱在怀里,往养心殿走去。

怀里冷冰冰的,冰的他的心也是没有一丝温暖。轻轻的把人放在龙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弘历坐在床边也不说话,他的心思还在那冰冷的身体上。

看着弘历的样子,后宫的女人心思各异,隐隐感觉弘历对黄思瑶的不同。特别是高雅沁,她害怕了,她一直以为弘历只有对她才是特别的,也只有她才享受过弘历的怀抱。可是今天当她看见弘历抱着另一个女人,还亲手放在他的龙床上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离她远去一样。

不,不,弘历是她的,任何人都别想要染指。高雅沁愤恨的看着龙床上昏迷的黄思瑶。她一定要,一定要想办法除去她,只有仪妃死了,弘历还是她的那个弘历。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还没等太医说完,弘历就打断他的话,让他上前诊治。

太医告罪一声,上前给黄思瑶诊脉。随着诊脉呃时间加长,屋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喘,她们都明白皇上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就怕喘口气惊扰到皇上而被降罪。

把完脉太医在心里叹息一声,准备着说辞。他是皇上的心腹太医,并不怕得罪宫里的哪位娘娘。太医的话很隐晦,琢磨了半天才明白是说黄思瑶原本就是刚刚生产完,身体还没有恢复,又在外面受了风,身体受损严重,以后怕是要一直与药为伴。更重要的是以后很难生产了。

太医说话向来是留三分的,尽管这样,他的话还是很严重。

“你确定?”半晌,弘历才开口。不能再生产?就是说他今生只能有小四儿一个孩子了。弘历的心里很失望,对造成这一后果的人更是愤怒。如果不是黄思瑶此刻苍白的脸就在他的眼前,他也是会埋怨她的。

不就是几句流言,他本来就不相信的,她用得着拿自己的命证明吗?在她心里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流言重要?弘历不了解宫里流言的可怕,在他眼里没什么的东西,可是能要人命的存在。

“奴才惶恐,奴才无能,请皇上降罪。”太医低垂着头,盯着弘历锐利的眼神,冷汗直往外冒。

“高无庸,去把朕库房里面最好的药材都拿过来。仪妃就先在养心殿住着,什么时候好了,再搬回去。另外,吴书来你去给朕查清楚这次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朕仔仔细细的查。”弘历说完眼睛扫视一遍养心殿围着的人,他心里清楚,这事跑不了她们的份。

之所以让吴书来去,也是打着锻炼吴书来的本事。高无庸年纪大了,他身边的事情也多,吴书来就是打算代替他的人。

吴书来的本事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是挑出来做皇帝总管的人选。不到一天功夫,他就查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好啊,真是好。”弘历看着眼前的报告,心里气的半死。查来查去,一切都是这个异性王福晋惹出来的。还有高雅沁,想不到流言真的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只不过被人摆了一道,让他在她的宫殿听到,不然还牵扯不到她。原本以为老实的纯嫔也跟着参与进来,目的还是为了她的儿子,三皇子永璋。

弘历心里冷笑,你一个汉军旗出身的,也肖想着朕的位子。不说朕的嫡子还在,就算没了嫡子,朕还有永璜和小包子,哪里轮得到你的儿子。

没几日就传出硕亲王福晋御前失宜,惊了圣驾,硕亲王被将为郡王的旨意。出了被降职的硕亲王,不,现在是硕郡王了,还有纯嫔被将为贵人。奇怪的是三阿哥竟然交给在需要静养的慧妃代为抚养。而皇后,弘历以要细心照料永涟、为皇家多添子嗣为由,夺了宫权,交给娴妃和端妃打理。

纯嫔被降、三阿哥被夺,在想着前几日听说的仪妃不好了,大家心里就有数了。谁都没有想到弘历刚刚登基不到一年,皇后的权利被夺了,而富察家居然没有说说话。

第 26 章

圆明园里,雍正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躬身准备聆听圣训的儿子,她手里拿着两个核桃转悠着,就是不说话。皇宫里发生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了,他才把弘历从紫禁城叫道圆明园。

别看雍正不管事,他手底下的人可没有闲着。宫里发生的事情哪一件能逃得过他的手心?弘历知道的,他都知道,弘历不知道的,他也查了出来,其中就包括黄思瑶的人给慧妃高氏下绊子。

“看看吧,你有什么想法。”黄思瑶至今还在养心殿修养,雍正是知道的,这也是他把弘历叫来的原因之一。养心殿是什么地方?那是黄思瑶能呆着的,别说她还是个没有进行册封的贵妃,就算是皇贵妃,也没有一直住在养心殿的。

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干净的,就算是贤惠如孝敬皇后也是,雍正一直都知道的。对黄思瑶雍正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送老十三人参上,当年那个一脸天真的小女孩,也开始懂得耍手段了。

够狠,这是黄思瑶如今给雍正留下的印象,不是对敌人,而是对自己够狠。黄思瑶现今的状况,雍正是一清二楚。一个能对自己狠的人,对敌人可想而知了。

弘历到底是他疼爱多年的儿子,弘历对黄思瑶的心思,他都看在心里。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希望弘历将来受伤。皇家的人啊,从来最缺少的就是温暖,是感情。弘历能跟弘昼关系好,未尝没有弘昼甘愿自污的原因。

“皇阿玛,儿臣,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面上很平静,仿佛那上面写的东西跟他无关,只是从他那颤抖的手还是泄露出了内心的震撼。

愤怒吗?弘历承认他是有的,不是因为黄思瑶的手段,而是因为黄思瑶对他的不信任。弘历就是这样的人,在他觉得自己全心付出的时候,对方有一丁点不把他放在心上都不行。

“弘历,富察氏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富察家和你的脸面。身为帝王,有些事不是仅凭着自己喜好来做的,你首先要想的是大清的江山。”怕弘历想不通,雍正又多说上几句话。在他的心里江山比什么都重要,他自然也是希望儿子这么想。

大清看似一片和平、朗朗乾坤,其实它存在很多问题。蒙古和大清的关系远不如从前,现在只能靠和亲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还有海对面,当年汤若望来的那个叫做英吉利的国家,那里似乎不只是一个国家那么简单。

卧床之榻岂容他人鼾睡,将心比心,雍正猜测,他们对大清也不是没有觊觎的。这前有狼后有虎,弘历要是还管不好内院,将来大清的境况堪忧。

雍正的话弘历到底是听进去了,回到京城就把黄思瑶挪回永寿宫。没几天随口找了个错处,把权利也从娴妃、端妃手里拿了回来,只是永琏被他亲自带在身边教养,那意思很明显了。

纯嫔,不现在是纯贵人了,手上没了孩子,相反对没有筹码。慧妃还在养病,就算是不养病,她也不会让别的女人的孩子坐上那个位子,也就不会支持三阿哥永璋。同样在养病的仪妃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停顿一下,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压根没放在心上。

一来,她知道永琏活不长;二来,她知道乾隆是个长寿的;三来,她也没有想要儿子上位的心思。每天不是在修炼《素颜绝》就是在看书,要不就是在永璜来的时候教导永璜。

不得不说的是,经过这件事永璜更粘黄思瑶了,每天不见上一面心里就不安稳。黄思瑶看着心疼不已,也就不再说什么浊气重,不能相见的话,每天两人都见上一面。毕竟是于理不合的事,他们见面的时候显得很小心。

永璜到底还是个孩子,他就像是有了小秘密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惜的是每天只能见一炷香的时间,永璜觉得很短暂。

自从搬回永寿宫,弘历就再也没有来过。黄思瑶猜到可能是太上皇对弘历说了什么,也猜测是不是她给慧妃使绊子的事被太上皇知道了。太上皇的本事一直是黄思瑶忌惮的,她也没想过自己能瞒得住太上皇的耳目。她出手很是谨慎,从不往对方的底线上伸去。

太上皇的底线是什么?很简单的答案:江山、儿子、子嗣。所以,她从来不打弘历的主意,也不对永琏做手脚。

弘历来不来黄思瑶不在意,她现在的份位够高,只要不出错,没有人能动得了她。她还有儿子,等到将来儿子分府,她只要熬过弘历,就能跟着出去享福。弘历从来没有在她的计划内出现过。

日子过得很平静,也许是洗三时候闹的狠了,小包子的满月礼很平静,没有不长眼的出来惹事。满月当天弘历还是赐了名字——永珹,让小包子风光了一把。

洗三没有赶上,满月的时候黄思瑶不想错过,还是抱着小包子出来了。只是脸上让迎春画了个苍白的装,除了她带来的几个侍婢,谁也不知道她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影响今后的生育,包括谨嬷嬷都不知道。她们以为黄思瑶依旧是那个需要药石吊着的人。

满月过后,黄思瑶的册封礼也要补上了。除了皇后的册封礼,这次算是最盛大的了。折腾一天,很自然的,黄思瑶再次“病倒”了。这也是大家预料中的事情,没有谁觉得惊讶,她们都准备趁着慧妃“养病”的日子里能夺得皇上的宠爱,最好能生个一二半女。

黄思瑶听着冬霜报备的,今儿皇上在某某贵人那,明儿某某常在得宠。脸上微笑着,心里却是不屑弘历所谓的专情。册封礼后,她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请皇后撤了绿头牌。弘历也就像是忘记了这个人一样,直到年节前都没有去过永寿宫,也没有招黄思瑶出去。

整整半年,两人没有见过一次面。如果不是黄思瑶照常吩咐采风送东西去养心殿,弘历没有拒绝,每次都喝的干净;如果不是弘历私库的钥匙还在她这里,她还帮着弘历打理私产,高无庸每次开私库也会差人来报备一声。他们真的成了没有丝毫交集的人。

第 27 章

本来按黄思瑶的意思年节也是不准备出去的,年节的时候事情多不说,规矩也大。可是转念一想,她有没有弘历的宠爱无所谓,小包子却是满月后都没有见过阿玛的。看着如今已经长开了,小脸胖嘟嘟的小包子,黄思瑶不自觉的就笑弯嘴角。

“饿,额娘,吃,吃。”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喝空间水的原因,小包子不仅身体很好,很壮实,六个月的时候就可以简单的说上几个字。

这会儿看见黄思瑶桌子上的苹果,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家额娘。小包子长得本就可爱,这会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更是萌翻了屋里的所有人,让她们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啃上两口。

“额娘的小永珹,你可真是额娘的宝贝。么。”别人或许还矜持着不敢上前对小包子动手脚,黄思瑶这个额娘可不会。看着儿子可爱的样子,黄思瑶抱起来亲上一口。

小包子软软的,身上还有着好闻的奶香味。被黄思瑶一亲,非得不哭,还咯咯的笑了起来。转过身,小胖手搂着黄思瑶的脖子,回赠了满脸的口水。

“主子,大阿哥来了。”迎春挑起门帘,把大阿哥迎了进来。

“儿子给额娘请安。”别看永璜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他做事倒是越来越沉稳,现在已经把伺候他的奴才拿捏住了。想想也是,一个人在阿哥所呆上一年,能不沉稳吗。加上永璜又是敏感的性子,倒是很有长子的风范。

“哥,哥,安。”小包子一看见永璜来啦,拍打着小手,整个身子也在黄思瑶的怀里往外拱。永璜跟小包子的关系极好,小包子看见永璜也是一脸欢快。

“快过来,外面天儿那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瞧瞧这小脸冻得。”黄思瑶用手摸摸永璜通红的小脸,身边的人也识趣的把火盆往大阿哥身边挪动。

“额娘,儿子不冷。儿子有戴额娘缝的手套,还有帽子。”说着永璜还拿起手套给黄思瑶看了看,又指着身后跟着的奶嬷嬷手里的帽子。手套和帽子都是黄思瑶亲手做的,叫法也是跟黄思瑶学的。

在皇家就是这点好,手套都是用的上好的毛皮,够保暖。在手腕的地方,黄思瑶又弄了根绳子把两只手套栓在一起。每天永璜起来就把绳子往脖子上一套,也不用怕丢了。帽子也是用上好毛皮缝制的,不只是头,就连耳朵都给保护了起来。

摸着身上有点凉的手套,永璜一点也不觉得冰。原因是他身上穿的用的,大部分都是自家额娘亲自做的;而同样在上书房读书的二弟却是嬷嬷做的。只要一想到这个,永璜就很开心,心里那点因为皇阿玛亲自教导永琏,而不是他的郁闷也好了不少。

“永珹乖,哥哥身上凉,等会再抱你。”永璜知道他刚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凉气重,就站在小包子不远的地方,也不往小包子跟前凑,就怕小包子一个不注意扑到他身上,着了凉。

等身上暖和了,永璜才伸手把小包子抱在怀里。阿哥所里只有他一个人,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愿意呆在永寿宫的,每次来都会抱着小包子一会儿。

“额娘,这段时间我可不可以住在永寿宫里?”抱着小包子,永璜小心翼翼的问道。马上要过年了,上书房也放了假,他觉得阿哥所很冷清,不想一个人在那里过年。

永琏虽然也是他的弟弟,可向来不跟他亲近,甚至还喜欢跟他抢夺皇阿玛的注意。而且永琏从来都不住阿哥所的,一直是在长春宫里住着。永璜也很想跟额娘一起住,至少在额娘这里他不觉得冷,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跟他玩。

永璜知道皇阿玛有四个孩子,也知道他有三个弟弟,可是在他心里,不亲的永琏和没有不熟悉的永璋根本不是他的弟弟,只要愿意跟他玩,跟他亲近的小永珹才是。

说完永璜小心翼翼的看着额娘的反应,等着额娘回答。提出这个要求,永璜还是很紧张的,就怕被拒绝。

“怎么想起来住永寿宫了,阿哥所有人欺负你了?”黄思瑶被问的愣住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欺负了永璜。怕伤到孩子的心,黄思瑶温柔的摸着永璜的小脑袋,把他的小身子圈在怀里。

“没有。我不想一个人过年。”不可以吗?想着嬷嬷说想要什么一定要让额娘知道,额娘不知道怎么给他。永璜不知道嬷嬷说的对不对,他决定试一试。小心的用头蹭蹭额娘的手,永璜闷闷的开口。

是她的错觉吗?黄思瑶感觉到永璜说这句话的不安。也是,从小没有了生母,又被嫡母推来推去不愿意抚养,永璜的内心怕是及其渴望亲情的。再想想皇家变态的规矩,黄思瑶说不出话了。

“永璜,你也知道宫里的规矩,额娘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但是额娘会试着去跟你皇阿玛求情,让你跟额娘一起过年的。”不忍心看着那双透着渴望的眼睛失望,黄思瑶到底是心软了。

她跟弘历也有半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动弘历,谁让最重视规矩的太上皇还在呢。

在下边站着的采风听着永璜的话,心里泪流满面。太好了,她这边正发愁怎么让贵妃娘娘去见皇上呢,大阿哥就给她找了个理由,这样她也就能完成高公公的任务了。想到每次去送东西,高公公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示暗示要让贵妃来看看皇上,哪怕是带个话也好,采风就一阵头大。

当主子的闹别扭,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奴才。采风决定以后跟皇上汇报贵妃娘娘情况的时候,多说点大阿哥的好话。大阿哥,您真是奴婢的救星啊。您放心,只要是贵妃娘娘开口,皇上一准会答应的。

“谢额娘,永璜知道了。”嬷嬷果然没有骗他,他说了额娘就答应了。他决定以后要多跟额娘撒撒娇,让额娘多疼疼他。永琏不是说他没有额娘疼吗,哼,看谁才是没有额娘疼的。

不得不说爱新觉罗家的小心眼是不分年龄的,永璜小小年纪就知道记恨了。

第 28 章

“高无庸,仪妃那里今天可有人过来?”处理着政事,弘历习惯的问着。说完话之后才想起来,高无庸被他派到暗处去了,眼前的大太监换人了。

在心里暗叹一口气,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用惯了的人一下子要换成旁人,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就像仪妃,以前他心情很好或者很不好的时候,会去她那里坐坐,哪怕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心情也能平静下来。

只从两人冷战之后,弘历是越发的不习惯了,这样导致他看什么都异常的不顺眼。弘历是个自大骄傲的人,他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小心眼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仪妃对他的不信任。如果说仪妃之后给他服个软,说上几句好话也就算啦,可偏偏她什么都没有说,还自作主张让皇后撤了绿头牌。弘历更加生气了,认为仪妃不想见他。

你不想见朕,朕还不想见你呢,哼,看谁先撑不住气。傻乎乎的弘历为了赌气,一心钻到死胡同里,等他想要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仪妃了。他倒是想要立刻去看人的,只是一想,仪妃会不会不高兴啊、不想见他啊,也就踌躇着没有去。

人虽然没有去,仪妃那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每隔一段时间,或者说内务府上来什么好东西的时候,给仪妃留上一份。他就是怕自己长时间不去,后宫里的人给仪妃脸色看,也让采风仔细的盯着,看看是不是有人找永寿宫的麻烦。

前段时间弘历偶然去上书房查看永璜、永琏功课,发现永璜身上挂着的东西很不错,他也没有见过。一问才知道是仪妃给永璜做的,能保护手指的东西,叫做手套。听永璜的意思,仪妃做了不只是这一副,还有其他的给永璜。

弘历的小心眼又发作了,心里不平衡了,哼,永璜都有的东西,他怎么就没有,他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了。又想着仪妃现在身体不太好,永璜人小,做手套需要的时间短,他的就不一样,说不定他的还在赶制中呢。

这么一想,弘历心里又美上了,他的肯定是比永璜的更精致更特别。谁知道他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来他心心念念的手套,就连天气最冷的那几天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开始还担心是不是出事了,一问采风,好嘛,人家在永寿宫呆的好好的,每天吃好穿好,除了还是每天要吃药,啥事没有。再一问,得,人家根本就没有给他做手套的打算。

知道这一消息的弘历,身上的气压别提有多低了。你不待见爷是吧,宫里有的人是人乐意见着爷。弘历大手一挥,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去后宫大肆寻找美人去了。弘历心想,这回该着急了吧。

弘历眼巴巴的等着人来认错,可是结果呢。采风东西照常送,都是他以前交代的东西,人呢他还是没见着,话也没有让采风带。弘历更加郁闷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里自然对能得到仪妃照顾的永璜不爽了。

“回皇上,采风姑娘还没有来,也没有其他人来过。”吴书来从角落出来,上前回话,虽然皇上喊的人不是他,可现在他是大总管了,要记得自己的职责。

吴书来年岁不大,也是弘历精心培养起来的人选,完全忠心的人物。他对皇上的心思揣摩的很有一套,知道皇上要听什么。同时也对仪妃的受宠程度心惊,心里也有了对策。

“嗯?什么时辰了?”弘历隐约记得以往采风是这个时候来的,难道是他记错了?

吴书来刚要回话,外面就有小太监进来说是仪贵妃娘娘递牌子求见。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皇上再次问出声,才知道不是他听错了,而是仪妃真的来了。

说道仪妃,在吴书来的心里还真没有多大印象。他刚刚在皇上身边当差的时候仪妃刚好有孕,在永寿宫疗养;等仪妃生产完,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仪妃又缩在宫里养身体。他是刚刚升职的大总管,仪妃那边有事皇上还还是会让高公公去处理,根本不用他。唯一记得的,不过是养心殿门口跪着的人影。

宫里不是没有安分的人在,但是身在高位,安分到仪妃这份上的,吴书来还是第一次见。看看同样是在养病的慧妃,人家不也是三天差一个丫头过来,五天送一个汤的,话里话外都是想见皇上。

仪妃在他当差的这一年里,东西没少送,但话却是一句没有。这主动来找皇上,还是头一次。要不是听见皇上每天询问,他都不会知道宫里有这号人物。

黄思瑶是在迎春的搀扶下进来的,脸上依旧是苍白的面容。没办法,做戏做全套,她想要不被人惦记,还是生病的好。“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本来弘历是想装作一下的,可是看黄思瑶苍白的脸色,有气无力的样子,顿时心软了。罢了,她身体不好,再说也是被那些人陷害的,他还不能处置了那些人出气。人家没有怨恨他,依旧每天照常的送点心,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大概是想通了,弘历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扶起黄思瑶。“仪妃身体不好,就不用行礼了。吴书来给仪妃看座。”人前的时候弘历从来不喊黄思瑶的小名,都是仪妃仪妃的叫,跟喊高氏一点也不同。

等黄思瑶坐下,弘历大手一挥,其他人识趣的退了出来。吴书来更是尽忠的守在门口,以免哪个不长眼的过来打扰到主子。

屋里短暂的沉默,黄思瑶是不知道要说些神马,弘历是看着虚弱的人,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最终还是黄思瑶打破沉默,“皇上是不是很忙,臣妾打扰到皇上了?”

黄思瑶知道弘历不是个好丈夫的人选,但不能否认他是个好皇帝。至少目前来说弘历当皇帝是不错的,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处理政事,有时候忙起来更是觉都顾不得睡。

“怎么又叫皇上了,不是说好私下里叫名字的。阿瑶可是怪我了?”相处几年,弘历对黄思瑶的性子还是知道些的,听见她的称呼就能知道她现在的心情。

黄思瑶平时不用他说都是喊的弘历,也只有他惹她不开心的时候会喊皇上。所以,听到那声皇上,弘历原本见到人愉悦的心情变了,好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

第 29 章

怪你?黄思瑶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明明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生了气,变相的给她禁了足,怎么最后成了她的不是?

“难不成皇上做了什么需要臣妾怪罪的事情不成?”黄思瑶眨眨眼,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皇上是真龙天子,别说不可能做错什么,就算真的会错,那也是别人会错了意,表错了情罢了。”

恭维的话,谁不会说,她当初只是不想觉得没有必要而已。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适当的奉承几句也没有什么。她不求弘历像对待永琏一样对待小包子,只要偶尔能想起还有小包子这么一个儿子,那就够了。有恩宠,但是不打眼,这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阿瑶真的没生气?”弘历看着黄思瑶的表情,想要看透什么。可惜,他虽然后宫女人无数,却是真的女人的心。宫里的女人只要他去上几次,随便赏赐些什么,都高兴的不得了,哪里需要他费心思。

黄思瑶不一样,一来,这是他真正放在心里的人,他希望同样在对方的心里;二来,他也没见黄思瑶对他的赏赐动过心。彼时,弘历心里隐隐有些许骄傲,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跟别的女人就是不同。

要是黄思瑶知道弘历的想法,她一定会喷出一口鲜血。那些赏赐都是有标记的,除了要供奉着,又不能换钱,她拿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给她点钱呢。不说她将来儿子出宫建府的时候,她能给点添头,就是在宫里也是有钱好办事。她总不能拿着皇上的赏赐送人吧,就是她敢,又有哪个宫女太监的敢要?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不信任我呢。用民间的说法,我是你的丈夫,万事有我替你顶着,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犯不着让人去储秀宫散布谣言,储秀宫去了也就算啦,可是你看看你,啊,还在月子里就跑出去,哼,还请罪。你是不相信朕吗?认为朕是个无能的昏君,还是说觉得朕保护不了你。啊?”

知道黄思瑶是真的没有跟他生气,弘历还是自顾自的解释起来。只是他提起这事,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刚好正主又在,语气难免的强硬起来。就连朕都出来了,可见即使事情过去半年之久,弘历的气还是没有消。

越想越气的弘历,看到桌子上的茶杯,想也不想的就拿起来准备砸出去。也就是在他拿起来的那一刻刚好对上黄思瑶委屈的眼神,心里的火气顿时被熄灭,扔茶杯的动作也变成了掀开茶盖喝茶。

黄思瑶真的委屈吗?确实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此刻她真想咆哮马上身,不管不顾的大声咆哮一顿出气,可是她不能,她还有家人还有儿子,她不能因为自己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着弘历说出储秀宫的事,黄思瑶就明白她做的事被发现了,可是她不后悔。是高雅沁先惹的她,她只是反击而已,再说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害谁。看弘历的样子,莫不是心疼她找高雅沁的麻烦了?哼,她只恨自己当初出手轻了,要是时间能够倒回,她会狠狠的整治对方不可。

说什么她不能月子里跑出去,更是天大的笑话,你的嫡妻都跑来她这里明示暗示了,她再不出去岂不是更加落人把柄,让皇后拿捏住。切,他弘历要是能相信,天下的男人就都是可信的了。当然,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说说,她承认自己胆小,是不敢说出来的。

表面上只是委屈的看着弘历,黄思瑶心里早就怒火高涨了,她缩在衣袖里的手指狠狠的握成拳,指甲都陷进肉里。看看,这就是弘历,她说的没错吧。他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好啦,我也不是怪你。”当弘历看着黄思瑶晕倒的那一刻,天知道他心里是多么慌张,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怀里的身躯冰冷,他的心也跟着冷去。那个时候他很怕,真的怕怀里的人儿就那么一睡不醒。

除了高无庸,没有人知道在黄思瑶昏迷的那三天,弘历一会都不敢离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就怕下一刻被告知人不再醒来。在人醒来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心活了过来。

后来他被皇阿玛训斥,回来细想也知道他做的不妥,怕有人给黄思瑶下绊子,这才顺着黄思瑶的意思,变相的禁足,也是想让她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养。那时候他是打算晚上去看她的,谁知道人家非但不领情,还让人把他赶了出来。

弘历到底是帝王,他骨子里是高傲的,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他当她是在闹脾气,可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了。你不想看见朕是吧,刚好,朕还不去了呢。就这样,一闹就是大半年。

弘历是拉不下面子,黄思瑶是有子万事足,懒得理会他。要不是这次因着永璜的事情,黄思瑶才不会主动来找弘历呢。

弘历从龙椅上下来,走到黄思瑶的身边,把黄思瑶抱起来。好轻,弘历皱眉,再一看近在咫尺那苍白的脸色,弘历心疼了。什么生气啊、别扭,全都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把伺候啊黄思瑶的人叫过来问问,怎么照顾人的。

“身体还是不好?太医怎么说?”怕吓着怀里的人,弘历放低声音,在耳边轻声说道。黄思瑶的身体如何,他心里也是有数的,可他就是想听她亲口说。不为别的,他就是想听她说说话。

“已经好很多了,太医只说要好好休养。”收起脑子里乱乱的心思,黄思瑶打起精神应对弘历。按照现代的说法,弘历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讨好了弘历就能安稳的过活,不然弘历一句话,她就会被炒鱿鱼(失宠?打入冷宫都可能)。

她顺势把头放在弘历的肩膀上,仿佛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跟以前一样。其实她心里明白,除开弘历身边有不少女人,他不得不逢场作戏之外,弘历对她是真的不错。可就是这一点是二十一世纪的她最不能忍受的,不然弘历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对了,弘历。眼看着要过年了,上书房也要放假。你看能不能让永璜去永寿宫住着,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平日里阿哥所就没人陪着,过年正是团圆的日子,他在一个人多孤单啊。我好歹也是他的额娘,一起住几天过个年也是应当的,等上书房开课了,再让永璜回阿哥所。你看如何?”

没有忘记她来这里的目的,过了一会儿,感觉时机差不多,黄思瑶开口。

第 30 章

说起永璜,黄思瑶的心里很复杂。你说要是对他好吧,她还真多不到有多好;要是不好吧,后宫里多少女人看着,就等着抓她的错处,她是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怎么?是不是永璜说什么了?”别奇怪,这是弘历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他常常去上书房,每次去都能感觉到永璜、永琏较着劲儿。住阿哥所那是规矩,难不成永璜有什么不满?

“呵呵,小孩子嘛,大家都是热热闹闹的过年,他一个人在阿哥所,心里能好受?不管怎么说,永璜毕竟是皇上的孩子,再说永寿宫里有个孩子在也热闹。”也不回答是不是永璜说了她才来的,她只是陈述事实。其实她很想说你家二阿哥还不是一直住在长春宫,按照规矩他也是应该住阿哥所的。

“既然你喜欢那就让他住着吧。说道孩子,我还没有见过永珹呢,这样,我先去处理政事,晚上去你那里看看永珹。”黄思瑶能为着永璜着想,弘历还是很高兴的。想着他从永珹满月就没有见过那孩子,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永珹虽然不是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可毕竟是他心爱的女人生的,在他心里地位不比永琏差。只是当初因着跟黄思瑶怄气,加上太医说孩子小,最好不要吹风,也就没有出过永寿宫。想着那孩子满月时候的机灵劲儿,弘历恨不得立刻去永寿宫看看爱子。不过,他到底记得自己是皇帝,儿子重要,政事更加重要。

永璜的事情解决了,黄思瑶也没有在养心殿多呆,奉承话偶尔说说还好,要是一直说,她不一定要先吐了呢。所以在弘历说处理政事以后,她就以不打扰皇上云云,回永寿宫去了。至于弘历说晚上去永寿宫的事,她没有惊也没有喜,只是吩咐人按照以前的惯例收拾着,顺便把永珹抱过来。

弘历来到永寿宫的时候,黄思瑶正用勺子挖苹果泥给永珹吃。苹果是空间里的苹果,吃着比外面的不知道好多少倍。永珹也不闹腾,乖乖的坐在额娘的怀里,乌溜溜的眼睛一直望着黄思瑶挖苹果的手,两只小手也不乱抓,只是随意的拍打着。

那听话的模样,一下子就把弘历萌住了。他二话不说上前把永珹抱在怀里,忍不住捏捏永珹的小脸,感觉到手里的柔弱,弘历开心的小脸。这个时候的弘历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而已。

弘历是开心了,永珹却很不给面子的吵闹起来。坏人,这个抱着他的是坏人,不让永珹吃苹果。小永珹会说的话不多,嘴里只是嚷嚷着坏、坏,委屈的眼神一直看着额娘,他才不要坏人抱呢。

黄思瑶被永珹小包子的表情逗乐了,叫你不来看儿子,活该。“还是我来抱着吧,永珹这孩子闹腾的很,皇上这一天也累了。”黄思瑶伸出手,永珹很配合的把身子往自家额娘怀里钻,胖乎乎的小手也盘上了黄思瑶的脖子。

听黄思瑶又是开口叫的皇上,弘历不乐意,刚想开口说什么,才发现屋里还有不少奴才在。不在意的挥手让奴才们都下去,心里却是暗骂吴书来没有眼色,到底是不如高无庸好使。要是高无庸在,哪里用得着他吩咐,早就领着奴才们下去了。

“你们母子这是干什么?”弘历坐在黄思瑶原本做的地方,拿起桌上的半个苹果和勺子看着。别怪他好奇,这样的情景他还是第一次见。

“也没什么,永珹都六个多月了,总不能一直吃奶,我就想着给他弄点别的吃食。这苹果有营养,也好消化,反正我也没事,就刮来给他吃,正好可以跟孩子培养感情。”

像是在配合黄思瑶的话,永珹在回到额娘怀里后,眼睛就盯着桌子上的苹果看。见额娘只顾着跟刚刚的坏人说话,也不给他吃了,永珹不乐意的用小手拉拉额娘的袖子,指着苹果说要吃。

弘历一听可以跟儿子培养感情,心中一动,他学着黄思瑶刚刚的样子,也拿起勺子刮了起来。等他把苹果泥递到永珹的嘴边,永珹很不给面子的闭上了嘴,还把头瞥到一边,就是不吃。他可是乖宝宝,不吃除了额娘和哥哥以外的人喂的食物,特别是刚刚抱得他难受的坏人。

“永珹乖,张嘴,皇阿玛喂你。啊。”弘历想了想学着别人开口说道。可是无论他怎么说永珹就是不张口。

黄思瑶很不给面子的闷笑出声,心想儿子干得好,不愧是她的儿子,就是跟她一条心,也不枉费她教导一场。

感受到弘历瞪过来的目光,黄思瑶忍住笑,对着永珹说道:“宝贝乖,这是阿玛,来,叫阿玛。”圣心还是要得的,以往不曾,现在她自然要教儿子喊阿玛。

永珹看看额娘,再看看一脸怪笑(?)盯着他看的坏人,最后还是听了额娘的话开口叫阿玛。当然他是不知道阿玛什么意思,只是跟着额娘说而已。

永珹是第一次叫阿玛,发音很不准确,可弘历还是很高兴,心里琢磨着回去给儿子送些好玩意回来。

这一晚永寿宫是高兴了,其他宫殿不知道砸碎了多少花瓶,目光愤愤的盯着永寿宫。

弘历既然能再永寿宫过夜,她就不能在偷懒了,一大早就去长春宫请安,同时她也做好了应对皇后质问的准备。没办法啊,早前她装病一直没有请安,现在呢,出来就往皇上那里去了,回头皇上又去了她的宫殿,皇后能放过她才怪。

别看皇后这半年很得宠,很好说话的样子,那都是面子工程。骨子里皇后恨不得皇上把除了她以外所有人打入冷宫才好。

好在黄思瑶此时的份位够高,她上面只有一个皇后压着,别人顶多也就是酸几句,她只需要应付皇后一人就够了。

黄思瑶的说法很简单,只说感觉这两日身上轻快了,可以走动,想着皇上皇后和太上皇后的恩典和照顾,才去谢恩。谁知道身子太不争气,回来就觉得昏昏沉沉,怕过了病气给皇后这才没有来请安。没想到晚上皇上听说她身子又不好了,过去探望。

总之不管皇后说什么,她都是一脸感激的说着皇上的好话,说着是皇上仁慈。还配合的咳嗽几声,显示自己身子却是没好,让皇后的满腔热血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黄思瑶是平安过去了,倒是皇后被气的又摔碎了几个花瓶。这还不算,黄思瑶都出来了,没几日高雅沁也出来了。黄思瑶不争宠,出来不出来皇后的日子照常过,高雅沁就不一样了,她一出来,弘历就开始频繁往储秀宫跑。

气的皇后也顾不上二阿哥了,只想着怎么从高雅沁那里把弘历拉回来。长春宫跟储秀宫开始斗法,后宫里也热闹起来。只是还没等年节过去,就传来了年后慧妃晋封贵妃的消息。

第 31 章

慧妃高氏,汉军包衣旗。潜邸时为格格,后弘历上书请封为侧福晋,为弘历的第三侧福晋。弘历登基之后本想册封为贵妃,然则太上皇以大清未有先例拒绝。在“仪妃不满皇上事件”中,虽然同样被变相禁足,却成了事件后最大的赢家。

不为别的,三皇子永璋被养在膝下,慧妃唯一被阻封贵妃的理由不再存在。继黄思瑶后,慧妃高氏成了第二位贵妃,于乾隆二年二月初二封慧贵妃。

贵妃册文曰:朕惟政先内治。赞雅化于坤元。秩晋崇班。沛渥恩于巽命。彝章式考。典礼攸加。尔庶妃高氏、笃生名族。克备令仪。持敬慎以褆躬。秉柔嘉而成性。椒掖之芳声早著。度协珩璜。璇闱之淑德丕昭。荣膺纶綍。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尔为贵妃。尔其祗勤日懋。迓景福以凝祥。恭顺弥彰。荷洪庥而衍庆。钦哉。

慧妃成了贵妃,妃位上就又空出来一位,后宫不少女人都很是眼热,牟足了劲的想要往上爬,其中以纯贵人、金贵人为最。

纯贵人也就是原来的纯嫔,如果说慧妃是最大的赢家,那纯贵人就是最倒霉的一个。她不仅仅是从嫔位被降成贵人,唯一的儿子永璋也被夺走。

按理说纯贵人应该是最恨慧贵妃的人,可是因着慧贵妃的晋升,她膝下的永璋也跟着水涨船高,纯贵人隐隐有投靠慧贵妃的意思。纯贵人也是有手段的人,不然也不会生下永璜。如果她和慧贵妃联手,皇后的日子可以想象。

金贵人和慧贵妃一样都是汉军包衣旗,不同的是高氏是正宗的汉人,金氏却有着朝鲜的血统。本来血统是她最大的硬伤,她觉得自己希望渺茫,可是弘历对高氏的态度让她看到了希望。在她看来,不管是汉人血统还是朝鲜血统,在满族人的眼里那都是“异族”血统,既然慧妃可以,她没有道理不可以。

跟慧妃这个纯粹的汉人相比,混血儿的金氏长得更加貌美,温柔与妩媚并和。小选进宫的女子大都是不识字的,可金氏不同,她不但识字,画工更是一绝。无论怎么看她都比慧妃更高一筹才是,想通了的金氏斗志昂扬。

果然过了一个年宫里也是焕然一新,看看每日里穿着打扮柔美的人在花园里来回的走动,黄思瑶就想笑。她不是不知道她们的心思,无非是想再弘历经常走动的地方来个偶遇。宫里除了宫殿,别的不多,就是花园多,赏花可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只要一个人成功了,自然会有人效仿,花园里也就热闹起来。听采风说临近养心殿和乾清宫、储秀宫路上的几个花园,人数最多,每天都有人在赏花。要不是她还在“养病”,真的很想出去瞧一瞧呢,看看那些美人是怎样勾搭弘历的,那样子一定很有趣。

慧贵妃现在不但是贵妃,她膝下也有着皇子,更重要的是她比黄思瑶得宠。黄思瑶的危机算是解除了,“病”也慢慢好起来。

就在后宫争芳斗艳的时候,弘历又扔下一个炸弹,册封二阿哥永琏为皇太子。圣旨一下,后宫算是开了锅。

尽管黄思瑶心里早有准备,她也被圣旨的内容镇住了,好在她本就没有看上那个位子,只是稍微愣神就恢复了。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永琏不是短命的话,是不是会成为大清第二个“废太子”呢。

相对应黄思瑶的淡定,宫里其他女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了。她们在宫里拼命是为了什么?说白了,除了皇上的宠爱还不是那个位子,特别是纯贵人更是被打击的不轻。也是这道圣旨把纯贵人真正的推倒了慧贵妃的一派。

本来因为永璋的关系,纯贵人就想向慧贵妃投诚,可是人家慧贵妃看不上她呀。慧贵妃最恨皇后,不代表她不恨弘历其他的女人,不管怎么说纯贵人也是弘历的女人,还是个算得宠的女人。

她又不是真的不能生育,犯不着傻乎乎的力保别人的儿子,到时候能当上太后的又不是她。再说永璋来了储秀宫,慧贵妃从来都没有去看过他,更别说照顾了,没有虐待永璋已经是好事了。弘历来的时候,她更是不会把永璋抱来跟她抢夺弘历的注意。

也是弘历对永璋不在意,才没有发现永璋被怠慢,不然依照弘历小心眼的性子,慧贵妃以后绝对会更惨。

可是现在呢,情况不同了,慧贵妃就是在看不上永璋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踏脚石。不同于原本对纯贵人的冷淡无视,她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连带着对永璋也好了不少,至少愿意去看看他了,哪怕是在纯贵人面前做做样子。

永琏被册封为太子,最高兴的就是长春宫了。连日来被慧贵妃抢走皇上的yīn云瞬间消散了,富察氏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你在得宠又怎样,那个位子还不是她儿子的。

“卑妾恭喜皇后娘娘,恭喜二阿哥。”住在长春宫偏殿的海常在珂里叶特氏听到消息就过来道喜。珂里叶特氏也称为海氏,她的姓氏太长,宫里的人习惯称其为海常在。

珂里叶特氏为人木讷不多言,也不得宠,富察氏对她还算是不错。听到她的话脸上也笑了出来,这回也不是伪装的笑,而是发自真心的。她拉起海常在的手,温柔的说着:“难为你有心了,本宫心里一直记着你的好,就是永琏也是会记得的。”

富察氏意味深长的笑笑,她这是在给永琏拉助力呢。珂里叶特氏虽然是个小家族,那也是满族,只是几句话,换来一个家族的支持,怎么想都是划算的事情。再说海常在没有孩子又不得宠,将来还不是要靠着她。

心情好,富察氏还破例赏了海常在不少东西,让她带回去。这次去贺喜,相对于送出去的东西,海常在的收获不小,让后宫里低分位的眼红不已,暗叹自己不是住在长春宫的。当然这也不影响她们投诚。

不只是低分位的答应常在,就是高份位如仪贵妃、慧贵妃也是要去长春宫道喜的。只是其中又有几人是真心的,那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第3 32 章

黄思瑶就发现端妃的眼里就带着幸灾乐祸和少有的一点点同情。也是在这次看到端妃,黄思瑶才恍惚发现,她真的好久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仿佛宫里没有端妃这个人一样。也许是潜意识里认为构不成威胁,而没有让人去刻意打听吧,她在心里想着。

经过了这么多年,前世的种种她差不多忘记了,而她一直把章佳氏当成母亲的转世(前世?),现在母亲很好,她心里的那点怨恨也慢慢的消失了。这道不是她圣母,而是现在的端妃实在勾不起她战斗的**。

想想在潜邸的时候,瓜尔佳若薇是多么张狂,那时候还没等她出手,已经被不少人下绊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吃的亏多了,人变的聪明了,她也确实安静了一段时间。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把她给忘记了。

现在她跟端妃一样,都是弘历的女人了,还不是弘历仅有的女人。如果端妃敢做点什么,她只要稍微透露出点消息,有的是人整治她。与自己亲自动手相比,她发现更乐于在旁边看戏,让她们互相对抗。

呵呵,她果然不是好人呢,来到这里最先学会的不是别的,而是利用。

瓜尔佳若薇真的如黄思瑶想的那样,顿悟了,开始老实了?错,她只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而已。如果说刚刚开始知道娴妃身边有个容嬷嬷的时候,她认为是巧合是意外;那么在永珹满月那天越到的硕亲王,不,是硕郡王福晋让她知道她到底身在何处。

不只是硕郡王、她还知道这里有个愉亲王。瓜尔佳若薇不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她还有个妹妹瓜尔佳锦薇,锦薇今年刚刚好十三岁,到了选秀的年纪。几个月前趁着贵妇进宫的时间,她的额娘跟她说让她想法子撂锦薇的牌子,不让锦薇进宫,而是另嫁。

说实话,别看她不受宠,也是不愿意让妹妹进宫跟她抢丈夫的。不用额娘多说,她也同意锦薇另嫁,这样还能给她平添助力。于是,她让额娘仔细打听了外面有什么出色的八旗子弟,也好给妹妹求来。

就在前几天,额娘来信说有个不错的人,是愉亲王家的世子。她一听是愉亲王,觉得很耳熟,就让额娘细细说来。结果才知道这是一个异姓王,还是个有实权的异姓王。愉亲王、异姓王再加上硕郡王、容嬷嬷,她脑子就是在不聪明也该知道怎么回事啊。

难道她的妹妹就是未来晴儿的母亲?想着在那不电视剧里晴儿的受宠,瓜尔佳若薇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有了晴儿的牵线,她定能压过恶毒的皇后、该死的仪妃、还有最后的赢家令妃的。

蛰伏两个字不是八零后的人才懂的,为了她以后的生活,瓜尔佳若薇决定先看看别人怎么斗,她也好从中学习经验,将来好对付令妃等等。为了她的目的,她倒是无比盼望今年大选的来临。

不管瓜尔佳若薇盼望不盼望,大选还是如约而至。也不知道瓜尔佳若薇使了什么手段,锦薇终究是在第二轮的时候落了选,可以自行婚配。

瓜尔佳若薇不知道,愉亲王虽然是异姓王,可人家是蒙古王爷,跟硕郡王还是不同的。别看只是异姓王,世子的婚事也是要皇帝点头的,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大概是老天特别宠爱瓜尔佳若薇,没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愉亲王家就上书请旨赐婚了,赐婚的对象正是她的妹妹锦薇。不管过程如何,她想要的结果却是达到了。

除却被赐婚的锦薇,今年进宫的美人也不少。汉军旗陆士隆之女被封为贵人,是这期进宫的女子中份位最高的人,硬生生的压了其他满蒙八旗女子一头。

也许是宫里高份位得宠的都是汉军旗女子,弘历专爱汉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听到这个消息弘历也没有去澄清什么,只要不是触碰到他心底的人儿,传成什么样,他才不在意呢。更何况传言越热烈,他的阿瑶也就越安全不是。仿佛是为了配合传言一般,弘历在那一个月里除了初一、十五(皇后专属的日子)、初二、十六(贵妃专属的日子),其他日子都是在汉妃那里度过。

黄思瑶看着坐在她宫殿里不走的某人,笑眯眯的打趣道:“哟,咱们只爱汉家女的乾隆爷怎么跑臣妾这儿来啦。”知道弘历渴望平常人家的温暖,仗着他的宠爱,黄思瑶偶尔会放肆下,说些不轻不重的话。

“咱们的仪贵妃什么时候也对宫里的八卦认真了。呵,说道汉家女,别当我不知道,仪贵妃的额娘可是有一半儿汉人血统的。这么说来,仪贵妃岂不也算是四分之一个汉人?”

弘历学着黄思瑶的样子,还上下打量了她很久,仿佛是在看她身上哪里像汉人一样。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他倒是满意,觉得这才是平凡人家的生活。也乐意平日里没事了,就到永寿宫坐坐,哪怕只是喝口茶也好。

这两个人斗嘴斗的开心了,窝在弘历怀里的小包子撅着嘴不乐意了,心里都是皇阿玛喜欢汉人。在小孩子的眼里除了喜欢就是不喜欢,皇阿玛喜欢汉人=不喜欢满人、蒙古人,额娘、嬷嬷都说永珹是满人,皇阿玛喜欢汉人=不喜欢永珹。这样等于来等于去,小包子纠结了。

到底是父子天性,小包子开始对弘历不熟悉不待见他,等熟悉了,也就慢慢变得依赖。每天不见上弘历一面,他就会撅着嘴,等弘历再来了,还拿屁股对着他,表示自己的不满。

黄思瑶对自己的儿子,那是没话说,刚生下来就用空间里的东西喂养着,每隔几天还会喂上一次空间水。别看小包子才两岁(周岁),可是对比同龄人就是聪明,一般三岁的小孩子都不如他,小心眼多着呢。

黄思瑶坐在弘历的下手,小包子的情况是看的一清二楚。“来,额娘的小永珹,告诉额娘,怎么不开心了。”其实她最想喊的是小包子,可自从永珹知道包子是吃的东西,死活不让喊,说他不想被吃掉。被控诉的眼神瞅着,黄思瑶也不好意思在喊包子,只能在心里多喊几遍过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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