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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折腾够就毕业了》 第一章：我只是来报个道而已呀！ 青春真的没有任何仪式感，就在你望着某个女生发呆，或是不经意间被马尾辫扫过鼻尖的时候，就开始了。通常是难熬的夏天，因为总觉得，那树叶遮住的斑影和女生掠过的芳香才是该存在的记忆。 那年我高一。 江畔中学是市里最有名的集初高中一体的私立学校，尤其在我们入学那年出了一个考进北大的文科状元，导致包括我父母在内的不胜其数的家长宁可花着高额的入学费也要把自家的萝卜塞进一个坑里，而学校有了钱，便自然而然地大兴土木，买地盖楼招生，光我们年级，当时就有24个班，而在我们6班呢，我是属于不起眼的那种，家境平平，相貌平平。有这两个“平平“，在那个年纪基本就没人注意你。 报道那天我斜挎着一个挺破的绿挎包，其实倒不是没买新书包，虽说家境平平，但能进这学校的，家里多少还是有些底子的。只是入学考试的时候背的就是这个，本儿啊笔的都在这包里，我是一特懒的人，考完这包就没动过，懒得倒腾，就直接挎着来了。 进教室里的时候班主任还没来，同学们也都是看着眼缘儿随便坐，我就在教室中部偏后找了个双人座坐下，这桌椅不知道谁安排的，整个教室一共有7列，但是有单列和双列之分，从靠窗开始是一个单人列，也就是没有同桌的，之后隔着过道是有同桌的双人列，之后再是单人列，以此类推，用数字来表示就是12121。 我之所以找双人座，多多少少也是侥幸希望能有一品学兼优的漂亮女同学坐过来，当然品学兼优不算硬性要求。但侥幸就是侥幸，有时候百分之十的概率跟百分之零没啥区别，因为本来也不是随机。 坐过来的是一黝黑但挺干净的男生，简单跟我打了招呼，但我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只说自己姓殷，却不告诉我叫什么，刚认识，也不好多问，就各自摆弄着手指头等班主任来。 约摸着能有5分钟，进来一板儿寸中年精壮男子，个不高但倍儿精神，面带着标准欢迎仪式的微笑大步流星上了讲台。 “同学们好，欢迎来到江畔中学，我是高一6班，也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吴迪！” 顿时下面一阵嘘声，有好起头儿的来了一句: “老师，瞧您这名字以后我们是没好日子过了” 吴老师倒是不以为然，笑着把话接过去: “没事儿同学们，别看我叫吴迪，其实我这人特别和蔼可亲，你们呐，别怕，就把我当做大一点的朋友就行。” 别的老师通常上来都会来一下马威，可这吴老师上来却表现的人畜无害，但后来我们才知道，什么叫“大一点的朋友”，简称就是俩字，老大！ ———————————————— 开学报道，其实就是大家互相瞅瞅顺眼，记住两个想记住的名字。人与人认识其实挺简单的，尤其是在一个框架里面，当你不得不认识这个框架里所有的个体时，便会出现敌我的意识。其实就是看眼缘儿，本来谁也不认识谁，但我就是喜欢，或就是看不上，这种意识，从人第一次尿炕到最后一次尿炕，都一直存在。 同学们在一个接一个地起身自我介绍，我坐下之后便是这位殷姓同学，听了自我介绍后了解了他叫殷强，但我无意间发现他桌上入学考试时的试卷，上面的姓名是殷敬强。 大概是听过一些午夜电台讲座后，这位同学了解自己的名字是有多嚣张了…… 谈到名字，其实名字有时候也会是喜欢一个人的原因，就像一个书名，一个歌名，勾起你了解下去的欲望。 她叫萧雪雪，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正站在我左后方靠窗的位子，新装的白色窗帘在她面前轻摆着，她很纤瘦，我多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坐下在些许余光后朝我一个微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殷敬强拍了拍我，把头往我这边靠了靠，眼睛盯着老吴牙动嘴不动地说: “怎么着兄弟，这一眼就看上了？” 我也用同样的姿势和表情回答他: “看不看上也轮不到我，饱饱眼福得了。” “别啊兄弟，青春就是无所畏惧，要不一会儿排座哥们帮帮你？” 我侧了侧脸瞟他一眼，“怎么帮？” “那你就甭管了，反正一会儿排座，以你为中心的九宫格她保证在里面，但是先说好了，你也得帮我一忙。” “怎么个意思？” “一会再说，反正不是啥大事。” 全班同学都介绍完了，老吴简单说两句便让大家到走廊里按身高男女各排一队，一对一对的往里进，我一看萧雪雪站在我身后四五个人的地方，殷敬强在我前面。 我刚要凑上去问他怎么办，殷敬强突然蹲下身子回头手掌向下示意我也蹲下，然后半蹲着让我跟着他来到后面萧雪雪的旁边，原本萧雪雪旁边是一傻大个，他好像认识殷敬强似的，看了他一眼就默默让开了。这样萧雪雪正好在我旁边，我冲她笑了笑，她没回应。 等到殷敬强的时候，这小子笑嘻嘻地说了声吴老师好，老吴笑着照他屁股轻踢了一脚。 “你小子给我老实的，要不然接着削你。” 殷敬强捂着屁股哎哟着进了教室，但是在这之前，女生队前面有位跟我八字不合的同学来了大姨妈，回教室抽出大创可贴拧着屁股就去厕所了，结果萧雪雪成了殷敬强的同桌，而我的同桌则变成了一位身高近一米七五看着比我还结实的大……妹子。 进教室的时候我看见殷敬强和萧雪雪笑着在说什么，落座之后我没顾着同桌热情似火的眼神，使劲踹了前面殷敬强凳子一脚。 “你小子明着帮我，自己在这捡便宜啊。” 殷敬强回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大兄弟，我也想不到有个大姨妈啊，再说了，她是不是在你九宫格里？”说着朝萧雪雪努了努嘴。 “行行行，算你厉害，但你是怎么知道老吴就一定按身高排座的？” 殷敬强把后脑勺仰到我课桌上: “我初中就在江畔读的，老吴当了我三年班主任了，排座位方式就没变过。” 这时萧雪雪听到了我俩的对话，也回过头看着我: “你叫亦风吧，我叫萧雪雪，听你和殷强同学聊天，你们是以前就认识吗？” “殷强？你是说殷敬强吧，不认识不认识，也刚聊没几句。” 我同桌噗嗤笑出声，殷敬强拍了我肩膀一下小声咬着牙说你小子找揍吧。因为除了我之外所有同学都以为他叫殷强，而我也是无意间看到的，所以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可看了看萧雪雪，她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她就像下在田野里的雪，洁白无瑕。 排座完成后，老吴简单嘱咐几句，便让大家各自放学回家，开学报道就这样，认识认识就完事儿，可我刚要起身，殷敬强倒坐在椅子上整个身子面相我，把书包往我桌上一甩: “兄弟，忙我也帮完了，现在该你帮我了。”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 “行吧你说啥事儿。” 殷敬强把身子贴过来 “是这么回事，我初中时候有个死对头，他被分到7班去了，说约放学跟咱班茬一架，都开学第一天，谁也不认识谁，估计他也叫不了几个人，我这边刚才已经把咱班那几个看着能打的全叫好了，你人高马大的也来为班出个力呗！” 说实话我个子是不矮，也有膀子力气，但我天生就不是个惹事的脾气，而且这刚认识，我也没必要为了他洒热血去，我便摇摇头准备起身走。 “这就不厚道了吧。”殷敬强起身坐在我桌子上抱着胳膊。 “兄弟我刚才排座的事帮了你，你也答应帮忙，再说了我名字这事儿你说走嘴我也没怪你，其实我那死对头，就是因为初中时候老拿我名字开玩笑，所以我才必须要弄他。而且你看看。” 殷敬强用下巴点了点教室后门的几个同学，排座位时让位置的傻大个也在其中。 “喏，傻高刚才还把和萧雪雪同桌的机会让给你，现在找你了你不去，这以后在咱班你多没份儿啊，兄弟是为你好。”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主要还是对于失言的些许愧疚，也不想刚认识就欠人情，便答应了。 “我要让那小子知道我是谁！” 殷敬强狠狠锤了下桌子。 第二章：三人行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保护好自己不出风头混过去就完事儿，所以我们一行6人我走在最后面。我们学校角落有一室外厕所，来到厕所后看着厕所与围栏之间的一片空地，想必这就是约定的地点了。殷敬强给每人发了根云烟，我不会抽但想了想接过来学电视剧样子别在耳朵上。人是一种很容易受群体影响的动物，当大家都做一件事，即使不会也不想被当做另类，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 傻高本名高伟，如名字般高大伟岸，颜值也是一流，寸头配上棱角分明的脸，而且少言寡语很有流川枫的感觉。但身为同性肯定不会给他起多么高大上的绰号，他自己倒也不介意，让我们直接叫他傻高就行。殷敬强只告诉我他打架很厉害，但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告诉我们他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他一身拳脚是他父亲从小培养的，只不过由于身份特殊，退休之后他父亲的身份才得以公开。所以当时我们都以为他父母离异跟着母亲生活。 大概等了20分钟，仍不见对方来人，却等来了教导主任。我们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戴眼镜穿着那个年纪标准的格衬衫灰西裤，可能是来上厕所的，但见到我们几个在这东张西望，便朝我们过来。不巧的是，傻高和殷敬强正背对着教导主任，手里正掐着半截烟。 “干什么呢你们？” 教导主任指了指他俩的手。 “开学第一天就抽烟？还想不想学好了？” 主任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四个没在抽烟的离开，但我在转身之间被叫住了，我早就忘了我的耳朵上还夹着的那根大云…… 我就纳闷这教导主任挺大个岁数戴个眼镜眼神倒是一点不差啊。 “还有没有了？！赶紧交出来！” “没有了没有了老师！”殷敬强摊开双手，只有左手还握着打火机。 主任一把将打火机夺了去，又从我耳朵上摘下那根已经被汗浸湿的大云，轻轻弹了弹，让我们三个在这好好站着，便径直走进了厕所。 听到厕所里清脆的“咔”一声，这是打火机的声音…… 我们三个互相给了个眼神，正要跑，却看见不远处七八个人拎着着板凳条朝我们走来。不用说，肯定是7班的人来了。 傻高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活动活动筋骨准备迎接这场恶仗，毕竟对方人数比我们一倍还多。再回头看殷敬强，他已经傻那了，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领头的就是殷敬强的死对头，绰号彪子，据我们后来推断他这一行人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是7班的，因为这些人我们再也没见过，而开学第一天我们也都还没有校服，所以他们进出学校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要说多一两个人我们倒是也不虚，但人数相差过于悬殊，我便开始琢磨怎么脱身，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古人教育我们的，不丢人。 我下意识摸了摸我的挎包，心里有了主意，小声说了一句“翻栅栏，跑！” 两人心领神会转身往围栏上爬，对面的人见我们要跑也是飞奔过来，这时我突然从包里掏出一盒擦炮，擦着一根塞进盒里顺着厕所窗户扔了进去，傻高两人早已爬到围栏上面拉了我一把，一片噼啪声中我们就翻出了学校 学校外我们找了个拐角看到了极其壮观的一幕…… 满身米田共的教导主任提着裤子，眼镜都不知道飞哪去了。面前是8个拎着家伙气喘吁吁的少年…… 9个人都傻了。 当时这9个人的心理我无法揣摩，只知道第二天彪子被记了大过，并且听说教导主任再也没去过那个厕所。 这一边，殷敬强为了感谢我俩找了个串店，每人要了一瓶啤酒，期间我们那种笑到抽筋的声音就没停过，笑到笑不动了之后，傻高举着酒瓶问我，为什么我的包里会有擦炮。 嗨，懒呗，这还是过年买的呢。 第三章：求佛 如果你走在2005年夏天的街头，你会记住这么几首歌:《求佛》、《香水有毒》、《秋天不回来》。这三首是那年网络歌曲的代表作品。而我们的青春期，又有幸地留在了那个没有宅男的年代…… 彪子被记了大过之后，这事儿也算告一段落。毕竟我这一个屎盆子扣得他不轻，再捅点篓子，他的高中生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报了道之后，接踵而至的就是为期一周的军训。其实我觉得军训的确是件不错的事儿，因为人在一起抱怨一个共同对象的时候，会迅速地建立友谊，而这个共同对象是学校也好，军训本身也罢，都不重要。 军训自然离不开教官。谁都不是第一次军训，教官的口音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可唯有这殷敬强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为什么每个教官都有口音呢？ 我思索了一番给他做了如下解释: 兵者，国之重器也。养兵是用来打仗的，打仗也是跟外国人打，普通话说那么好干吗？而且！甭说别的，就现在给你扔江西某县城，保准那的方言半个字你都听不懂。如果有外国间谍来刺探情报，那口音方言就是天然密码啊！ 一脸崇拜的殷敬强听完之后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怼，我们继续回到操场上接受热浪及校门口超市单曲循环《求佛》的洗礼。 萧雪雪今天扎了个马尾，走路的时候在后面看晃来晃去的，我喜欢女生把马尾扎得高高的，看起来很精神。 就在我还满怀憧憬痴痴地望着她的马尾，傻高同学已经在书包里收到了来自新同学的第一封情书。这让我和殷敬强很难受。对于人来讲，最无法接受的莫过于来自经济和异性的不公平待遇，而对于还是学生的我们来讲，前者可以忽略，后者可以要命。 傻高同学对于收情书已习以为常，并没有过于兴奋的表现，这让我俩更加不爽。 情书写得比较low，就是把《求佛》歌词照抄了一遍，落款前面加了句高伟我喜欢你。但当我和殷敬强看到署名的时候，心里倒是也平衡了。 落款署名叫刘莹，而这个刘莹不是别人，正是和我同桌那位壮……妹。不过傻高这人本来就比较木讷，又开学没几天，压根没记住这位刘莹同学是谁，我和殷敬强也抱着看戏的心态没告诉他。 午休的食堂人满为患，因为学生实在是太多了，导致后来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室外厕所也被学校拆了建成食堂，我对于学校的这种行为表示很难受，不过这是后话了。由于食堂根本无法容纳全部学生，所以学校对于门口的小摊及各种小吃店是持开放政策的。 门口的一家兰州拉面是殷敬强强烈推荐的，这一点我和傻高也不怀疑，毕竟人家已经在这吃了三年。我们落座后各点了碗面，傻高把裤兜里叠得皱皱巴巴的情书掏出来拍桌上，想要征求我俩的意见。 对于这种事我俩当然是喜闻乐见，殷敬强的态度是先答应，交往着看看没准就看对眼了呢。我对于他这种恶趣味的馊主意嗤之以鼻，因为明显傻高想征求的是拒绝方式的意见。 我不明白的是傻高既然收到过不少情书，为什么这次却要问我们俩呢？ “我觉得这封有点不一样。”傻高接过面碗，一边往里倒辣椒油一边说。 “你们仔细看，这封信的每一个字大小都一模一样，并且全部都是标准的正楷。”傻高又把信纸翻到背面。 我拿起信纸贴近眼前看了看，信纸的背面有淡淡的，和正面的字相匹配的墨迹。 “这说明，这情书是这位刘莹同学怕字难看，特意把内容先打印了一遍，再拿信纸描出来的。”傻高把一大口面咽下去说。 我在感慨刘莹用心的同时，也对傻高的细心表示十分的钦佩。 “但不管怎么说，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高高的椅背背后，坐着刘莹和萧雪雪几个女生，她们没有说话。只有饭店门口还在不停播放的求佛伴着滴答几声落在桌上。 夏末，初秋。 第四章：萧雪雪 我们学校的军训有点不一样，毕竟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之一，残酷的竞争在正式开学前就已经开始了。每个班主任都不想自己的班级输在起跑线上，所以这24个班主任统一行动，将每天军训后的15:00-17:00作为预科时间，提前传授高一课程。但不收费，既让家长拍手称赞，又完全符合教育局要求。只是作为最苦逼的角色，我们也只有默默受着的份。 老吴的任课是语文，我对语文从来不抗拒，所以我对补课并没有过于反感，而且抬头就能看见萧雪雪的背影，在某些方面讲，我倒是挺期待每天的补课时间。 我的同桌刘莹似乎总想跟我说什么，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老吴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着蜀道的崎岖陡险，而我在极力找寻和萧雪雪搭话的理由，没由来地在笔记本上划拉着萧雪雪的名字，写了擦擦了写。 “昨天我留的背诵作业，蜀道难，现在开始检查！”老吴突然的这句话，所有人都惊醒了。因为每天军训的过度劳累，及蜀道难这诗的长度。以当时的环境一天背的滚瓜烂熟很难。 检查方式与自我介绍一样，一个接一个站起来背，背不下来就站着，但老吴没想到，每一个站起来的同学都没有再坐下。 我在初中时候被我妈带去学过超常记忆，简单来说记忆方法不同，在学习的时候圆周率背到106位，蜀道难长恨歌当做练习顺便就背下了，所以这次检查我没有任何压力。 我依然在本子上划拉着，根本没注意一个接一个站起来的同学和老吴逐渐扭曲的表情，直到站起来的殷敬强用屁股拱了一下我的课桌，我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第一句是什么，全班都在看着我，包括萧雪雪。 这下给老吴找到了爆发点，招了招手让我到前面去。我还没站稳便挨了一耳光。这一耳光让我感觉特委屈，我下意识瞟了一眼萧雪雪，她似乎也被这巴掌吓到了有些惊讶。我马上回过神努力想着第一句是什么，可大脑就是一片空白，老吴已经抬手准备再来一次了。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老吴抬着的手停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子里蹦出了这两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闭着眼睛飞速完整流畅地背完了这首长恨歌。 全班安静了。 “你先回去吧。” 老吴拍了下我的后背。 “看来昨天的作业是有点难，今天就不检查了，但是下周一正式开学的第一堂语文课，我要检查！”估摸着白居易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首千古佳作竟然靠它的长拯救了一个班的少年。 在全班的默视下我悻悻回到座位，我不知道别人的表情，因为我始终只注意着萧雪雪，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可能也有些许赞赏，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傻高传来纸条叫我和殷敬强放学打台球，其实回想那时候的娱乐活动就那几样，挺枯燥的，但始终乐此不疲。 下课铃响的瞬间殷敬强的书包就已经抡到了我的桌上，我来不及收拾我的破挎包就被俩人架出去了。但我没注意的是，那被我虐待一下午的本子被刮掉在了萧雪雪的桌下…… 校门口的商业街有两家台球厅，一家是游戏厅门口摆了四个台球桌，也比较破，游戏厅里面熙熙攘攘乌烟瘴气。另一家则是两层的球吧，宽敞明亮且球桌干净，但价格特贵。所以我们这种每天只有5块零花钱的学生一般都会选择前者，有的玩就行。 但殷敬强表示我和傻高初来乍到，请我们去好地方玩。说着就给我俩推进了球吧。 球吧进进出出的美女不少，多是打扮成熟点的学生模样，有几个这两天在学校里也见过。但她们的统一标配是身边都有个混混模样的男友。说实话我们好生羡慕。 傻高打球很认真，殷敬强倒是心不在焉一直在东瞄瞄西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人，又好像怕遇见什么人。 打了四十多分钟，殷敬强说累了回家了，意犹未尽的我和傻高尽管想继续却也囊中羞涩，便各自披上或拎着军训的迷彩服准备回家。 刚出商业街看到萧雪雪正从学校里面出来，左手贴在胸前捧着本书，她没看见我们径直上了一辆奥迪轿车，但我却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那根本不是书，而是我的笔记本。 “那不是萧雪雪吗？有钱真好，坐奥迪放学，啧啧。”殷敬强噘着嘴感叹着。 “她怎么现在才出来？”我问。 “我去！”殷敬强一拍脑门。“我俩今天值日生，我给忘了，就她自己值的日！” “呸！” “呸！” 第五章：开学 一星期的军训时间转眼就过了去。我们便也正式迎来了人生中最是青春的三个年头。 开学后第一件事自然是选班干部，目测体委这活儿是非傻高莫属了，我与殷公子对于这种没什么好处的差事的不感兴趣也是出奇的一致。让我们不懂的是为什么女生老是争着给自己身上揽活儿，甚至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拉帮结派头破血流…… 由于刚刚开学，同学彼此之间也都不了解，所以也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投票之类的。就直接由吴老大钦点之后同学们举个手意思意思就得了，当然肯定也没人愿意触那眉头举手反对，所以整个流程进展的很快。 “……张亦风，萧雪雪你们俩暂时先担着吧，其他同学有自告奋勇的也可以举手。” 当时我正在抠桌子上不知道哪位学长留下的一个“草”字，而且这个草字头跟下面的早明显来自于两位艺术家，看来这个课桌也是传承下来的，正当我在想如何继续开发这师兄们的艺术品的时候，听到我名字是一愣。 一抬头，竟是看见萧雪雪站在距离我半米的2点钟方向，殷敬强回头一脸迷之微笑地看着我。我扭扭捏捏起身，问了一句: “老师，咋的了？” 全班哄笑声中吴老大脸色一沉，没理我，几秒后让我和萧雪雪坐下。 “老大让你和萧雪雪当班长。”殷敬强把背贴到我课桌上小声说。 “啊？” —————————————————— 今天天气不太好，雨滴阴郁着将下不下最是惹人厌烦。让人无所适从，心慌慌。 临近快放学之时吴老大叫我和萧雪雪去了办公室交代些事情，出了办公室我们两个一路无言。我想了想，还是先张了口。 “我……” “笔记本，是你的吧。”想不到萧雪雪却是开门见山。继续说道: “那天我值日，掉在我椅子下面了，看上面全是我的名字，也没有署名，就先带回家。可我看了里面的文字，便确定是你的了。” 我有点紧张，因为里面有我写过的不少酸诗，其中也不免有几首想送给她的，这下可倒好，一览无余，我现在感觉就如赤身裸体般站在她面前。确实幻想过，也挺兴奋，却没想过这么粗暴直接。 “诗写得不错，就是别再写错名字了。不然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写的。”她莞儿一笑，便径直走了。 青春期的爱情，通常若将溃之堤。若是任其自然安稳便也就罢了。却偏偏要弄点儿浪花撩拨，直至巨浪汹涌而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刻，她冲垮了我最后的羞涩与矜持，我，喜欢上她了。 —————————————————————— 回到教室正好下了自习课放学，今天是我和刘壮实值日。刘壮实是我给同桌起的外号，但我从来没说出口过，因为觉得这妮子上来就敢给傻高写情书，目测也是个性情中人，还是少惹为妙。 殷敬强因为上星期翘了萧雪雪的值日所以被我硬留了下来，刚开学本就不怎么脏的教室加上三个人收拾，这点活儿很快就干完了。 锁了教室门三个人便一起下楼准备回家，可就在出了教学楼我无意间瞟了眼楼后的角落，看到一个女生被另外三个女生包围着，而被围着的，竟是萧雪雪。 我没作声径直走了过去，殷敬强和刘莹见我转身顺着我的方向也看到了这一幕，便跟着我快步走了过来，刘莹更是已经把书包和校服上衣扔在了地上，不输给男生的身高和肌肉着实让人怕上几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班长大人来啦。” 说话的是这三人中领头的女生，名叫徐晶晶，生得一米七的个头，精致的脸蛋加上身材凹凸有致，家境也算殷实，这一周以来在班里收拢了不少人心，算是个大姐头般的人物。而另外两人我只记得是我们班的但不记得叫啥，见我们三人来势汹汹不免面露些许恐惧。 “徐晶晶，这是干嘛呢？”我瞪着眼指了指低着头不说话的萧雪雪问。 哪知徐晶晶竟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胳膊，校服遮盖下的胸部在我的上臂若有若无地蹭着。 “这不是想和班长处好关系嘛，就想放学请萧雪雪一起吃饭去，结果她不太想和我们一起，正说着呢，你们就来啦，那正巧要不我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还有两个大班长，多好呀。”徐晶晶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在意我们脸上的表情，那两个跟班更是点头点得跟小鸡吃米一般。 萧雪雪仍是一言不发，整理好被扯开拉链的校服，捡起地上的书包低着头快步走了，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 “萧……”我用力想甩开徐晶晶缠着我的胳膊，却没想到她抱得更紧了些，竟是挣不脱，直到萧雪雪消失不见，她才心满意足地松开。 “徐晶晶你什么意思？”我低着声音问她道。 “我什么意思？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呀，不过是新同学想多交交朋友嘛。倒是班长大人，吃了我半天豆腐了，我还想问您是什么意思呢？”说着把嘴凑到我耳边轻声道: “我的胸，软么？” 被她这么一说，我竟一时间语塞，看着徐晶晶轻浮的笑脸我知道已落了下风，再说下去更是难堪，便转身准备离开，回头间我注意到殷敬强复杂的表情，说不上是羡慕还是理解，总之他好像对于我的遭遇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万种遐想。 第六章：雨天 星期二，大雨，乌云蔽日就像太阳今天翘班了一般，整个世界都是灰黑色的。 萧雪雪没有来上学，一大早老师们还没有来，班里喧嚣着好不热闹。我的同桌刘壮实努力往书桌里塞着什么，我仔细一看竟是一副纯钢打造的双截棍。我一脸震惊地抬头看了看她，好像正满脸信心地计划着什么。 我的前桌殷少爷昨晚通了个宵，目前正有条不紊地抄着我收上来的语文作业，哦对，忘了说，我还兼任了老大的课代表。 傻高煞有介事地写着什么，目测行文速度一分钟俩字。远处靠墙的徐晶晶身边围了一圈人，说笑着甚是吵闹，时不时向我投来一丝目光，我捕捉到两三丝之后便不再接收，跟我左后方的帅呆哥借了本儿修仙仙侠传，也不知道是第几章看得我挺来劲。顺便说一下，帅呆哥并不帅，但他理发的tony老师一定是hot的死忠粉，半遮面的长发貌似半个月没洗，油光锃亮却还不失一抹柔顺。时不时头发一甩，一抹惊鸿甚是惊艳，所以人送外号帅呆哥。帅呆哥最喜读书，校门口的书摊儿老板奉其为座上宾，所以在他手里可以借到些许外面搞不到的大人的故事。 我正看得兴起却只见眼前一闪，紧接着不出05秒只听一声振聋发聩的闷雷。 不仅是我们班，好像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只听得雨水敲击着窗户的噼啪声。我看了看窗外如暮色般昏暗的云天，心里却想着不知这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由于外面过于昏暗，所以教室里必须开灯才能正常上课。可刚才的暴雷明显很近，雷声过后半分钟左右，整栋教学楼进入了如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不安的声音在周围愈发强烈，而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班长，得做点什么，反正手里的书也是没法看了。 我起身上了讲台以我最大的分贝让大家安静，在收获些许成效后，我觉得我应该带领大家做点什么，否则不出20秒又会回到嘈杂的状态，最好的证据就是现在整栋楼都在炸锅，只有我们班还在蓄势待发。 “同学们，我们来背蜀道难好不好？”我抑扬顿挫一字一句极富感情地说着。 “不——好！”我得到了统一而有力的回答，说实话我也不想背，而且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啊，我承认这是个馊主意。 “我们来唱歌吧！”客观来说，这是个很好听的女声，我认得，这是徐晶晶的声音。 这个主意得到了包括我在内的全班一致同意。 “该不该放下重重的壳，寻找哪里到底有蓝天……” 一首瓜牛让所有人都平静了下来，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所有人都可以放开了大声去唱，也不必管好听与否，因为都淹没在整齐的音浪里…… 渐渐地，整栋楼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我们唱完这首歌。 歌声将落，老大拿着个手电筒进了班级，强光晃得我们甚是刺眼。我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从语调中能听出来对我们的表现很是满意。 “歌唱得不错啊你们，不过课代表啊……”老大拿手电筒晃了晃讲台上的我。 “既然能组织唱歌，为啥不背课文呢？” 一脸无辜的我杵在讲台上。 “啊？哦……来，噫吁嚱，危乎高哉，开始……” 全班便有气无力地跟我背着，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我下意识地朝着徐晶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什么都看不见，却莫名感受到黑暗后面，也有一双目光朝着我。 —————————————————————— 背完一遍之后老大心满意足地走了，临走之前嘱咐我管理好秩序等待来电或天大亮，毕竟不是下午，不可能七点多就让我们放学回家找妈妈。 正在我犹豫接下来是背课文还是唱歌的时候，一声如电钻般的呼噜声打破了宁静。循着声音的方向我知道那肯定是殷敬强了，一声接一声的呼噜让整个班级笑开了锅，但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事情，在几声刺耳的哀嚎之后，班里又只剩下殷敬强的电钻声，只是这时候没有人再笑了。 那几声哀嚎是从徐晶晶方向传过来的，我急忙赶过去只听得她的呻吟声，突然这时候，灯亮了。 我看着满脸是血的徐晶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我也只是个15岁的孩子，在不知道是谁说的赶快送医院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好在我们学校出门几百米就是区医院。我便背起徐晶晶叫上傻高撑伞直奔学校大门。 —————————————————————— “好在没有伤及颅骨，只是轻微脑震荡加皮外伤。” 听了大夫的话，我，傻高和闻讯赶来的老大都松了口气。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和傻高先回学校。想必他也要费一番口舌向马上赶来的徐晶晶母亲解释一下了。 我和傻高刚出医院门就被一辆飞奔进来的宾利溅了一身水，不过我俩也无所谓，反正浑身也湿透了。 雨并未停，不过太阳终于记得来上班了，天，渐渐亮了起来。 第七章：凶手是谁 星期三，天色大好，只是这场连夜的大雨宣告着一丝凉意。 徐晶晶估计是要休养些阵子了，以她那么爱美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脑袋包裹的跟卤蛋似的样子。但我更在意的是昨天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但显然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我旁边的刘壮实，我并不觉得哪个男生有动机对徐晶晶下这么黑的手，而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如此伤害的女生恐怕也没几个。与萧雪雪要好的刘壮实也有足够的动机，但最惹人怀疑的，还是那副纯钢的双截棍，与徐晶晶受的钝器伤十分吻合。只是这些事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把头埋在课桌上的臂弯侧脸看了看旁边的刘壮实，她正与萧雪雪有说有笑着什么，眼神却时不时偷瞟过来，这让我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萧雪雪不太敢相信自己一天没来班里竟出了如此大的事，铜铃般的眸子瞪得老大，转过头看向我以确认此事无虚。我也懒得把头从课桌上拿起来，就蹭着那个“草”字象征性点了点头。 午间傻高竟约了刘壮实一起吃饭，这让我和殷敬强以及刘壮实本人属实难以置信。在得知此消息后刘壮实向周围女生们把能借的化妆品都借了一遍，也不管是怎么用的一股脑就照脸上招呼。她肤色黝黑，精壮不胖，平时看上去像个刚出土的老姜，现在嘛……像根粗壮的大茄子。 我和殷敬强决定跟踪这对肌肉组合一探究竟，可下课铃一响，这俩汉子竟是百米冲刺般地奇迹消失，无奈我与殷少爷再怎么鸡贼，终究实力相差过于悬殊。 我看着孤身一人起身正在收拾书本的萧雪雪，竟没有丝毫羞涩地发出了一起吃午饭的邀请，她雪白纤细的小臂停了一下…… “好啊。”萧雪雪看着我，未经修饰却粉红细润的双唇微微动了几下，目光里有小小的惊讶，和轻轻的欢喜。 这短短两句对白却是没逃过殷敬强的捕捉，他略带失落又一脸懂事地看我一眼，便随着人潮消失不见，毕竟在他眼里，我和傻高这都是见色忘义开始出双入对的节奏了，而他却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之狗粮真好吃。 不明白的是，几乎每所学校周边的麻辣烫店都被女生占据着。相比萧雪雪仔细讲究地挑选着蔬菜，我倒是显得十分粗犷，乱七八糟满满装了一盆，端上桌的时候就连碗也足足比女生们大了三个size，萧雪雪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花枝乱颤。 “那天……谢谢你。” 我抬头看了萧雪雪一眼，她喝了一口汽水淡淡地说道，目光却始终未从我身上离开。 “哦，没事儿，哪有英雄不救美的道理？”我俏皮的回答道。 “听说，昨天徐晶晶是你背去医院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听到这么一句我竟是一口辣椒呛在嗓子眼，难受得整个人都快升仙了。赶忙跟萧雪雪比划喝水的姿势，萧雪雪忙把她手里的汽水递给我，我咕咚咕咚却是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哪有功夫管什么间接接吻的问题……待舒服些后见萧雪雪看着我手中的空瓶，面色稍有绯红，才意识到这看似亲密的举动。 “我是班长嘛……虽然她欺负了你，可终究救人要紧，我对她可没有别的想法……”我一时乱了分寸，胡乱解释着。 “你觉得是谁做的？”萧雪雪忽然话锋一转，面色严肃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虽然对方是萧雪雪，但我暂时还不想把我对刘莹的怀疑说给第二个人听，更何况刘莹与萧雪雪关系不错，没有确凿的证据去怀疑她的朋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徐晶晶她……”萧雪雪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没怎么……”她把目光瞥向了一旁。 第八章：真相 回到教室却是感觉到一股压抑，班里出了奇的寂静。 “什么情况？”我推了推殷敬强。 “刚才徐晶晶的妈妈带着警察来把刘莹叫走了，大概意思是说昨天的事儿是刘莹干的，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惊讶的是徐晶晶的妈妈如何得知此事，但显然对于萧雪雪而言这是超出接受范围的，用屁股都能想到刘莹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才报复徐晶晶，或许昨天自己来上学也会避免此事，责任与愧疚让她瘫坐着十分不安。 “我去看看。” 说罢我抬腿往外走，脚还没落地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肩膀，回头，是傻高，冲我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不是她做的。”傻高慢条斯理地说着。萧雪雪却是像看到救星一般抬头期待着他说下去。 “你怎么知道？况且警察已经把她带走了，她说什么都没用啊。而且……”我犹豫了一下，我不解于傻高的冷静，毕竟你刚约了人家吃午饭，而且也不明白傻高对她莫名的信任。 “昨天出事的时候，她在我旁边。” 傻高这话更是让我们摸不着头脑。 “而且你想说的是那副双截棍吧？”他笑了笑。 “昨天早上我一直在想怎么回复刘莹的那封情书，刚刚想好却停电了，我就把刘莹叫到了我旁边。”傻高一字一句继续说着。 “可没等说你就上了讲台，紧接着就是唱歌背课文，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直到出事，我也没能说出口，但我确定的是她一直在我旁边，未曾离开。至于双截棍，是她送给我的，因为我最近正对李小龙感兴趣，没想到她竟然知道。” 看着傻高肯定的表情，我是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的，况且我也知道傻高并不喜欢刘莹，没有特意替她包庇的理由，且没什么用。我现在却是担心被警察带走的刘莹会不会吃什么亏。 “放心吧。”傻高看出了我的担忧。 “若是没有警察，我是不会让徐晶晶的妈妈带走刘莹的。”说着他的脸上却浮现一丝骄傲，只不过我们都看不懂这骄傲的意味。 果真如傻高所说，不一会儿老大过来把他叫了出去。又过了约么一个小时，傻高和刘壮实便进了教室，动作表情整齐划一宛如海尔兄弟。 可如果不是刘壮实，那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下此毒手？ ———————————————————————————— 在我们都注意不到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娇小的身影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兴奋。 她叫林静，是那天放学徐晶晶的跟班之一。而她与徐晶晶，也有着我们都不知道的关系。 徐晶晶家里做的是地产生意，其父亲操盘的冠桥集团在市中心开发了两个地标性工程。而林静的父亲是其中一个工程的小包工头。说白了，还是靠着徐家赏饭吃的。 半年前林静父亲手底下的工人由于起重机操作不当，愣是生生砸死了两名民工。而这种原因复杂又比较重大的事故自然各方都开始推卸责任拒绝赔偿，最后判决是以林静的父亲这一方占主责，建筑商与肇事者占次责结案。 其实林静的家境也算不错，赔个一百多万虽说伤筋动骨，也不至于一蹶不振，而真正致命的是冠桥的徐董事长不想再出类似事故，便以此事为借口让建筑商撕毁合同换了施工单位。这使得林静的父亲在银行的几百万贷款全部没了着落，一系列的变故让林家断了财路且负债累累。 其实对于冠桥而言换不换施工单位与自己关系不大，谁干都一样，只不过随口嘱咐了建筑商几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种权利与财富上的差距，和被人扼住咽喉般的窒息感使得青春期的林静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变化，她讨厌那些手中握着权利的人。她讨厌我，讨厌萧雪雪，但最讨厌，不，应该是憎恨的，是徐晶晶。从知道她是冠桥徐董事长的千金之后，便有了教训她的念头。之所以做她的跟班仅仅是为了拉近距离有可以动手的机会。 她不想在没人的地方动手，一是因为这不是她的目的，她是想要徐晶晶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制裁。二是自己十分瘦小，与一米七的徐晶晶单挑真未必能占什么好处。而昨天恰是一个绝佳良机，既能让所有人都看到徐晶晶的惨状，又没人知道和想到是自己做的，事实也诚如此，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出于憎恨，使得她这个娇小的身躯可以在短短几秒钟让徐晶晶头破血流。 更恐怖的是，这一切都在林静这颗不大的脑袋的计划之中。包括怂恿徐晶晶带头围堵萧雪雪，就连地点都特意设计在了我和刘莹必然看到的地方。至于萧雪雪被扔在地上的书包和扯烂的校服，也皆是林静看到我们过来时一人所为，徐晶晶也没想到她会动手，只不过傻傻的徐晶晶习惯了当大姐大，没有让小跟班出头的道理。不必多说，刘莹是凶手这等谣言也是出自林静之口。 而林静的目的，就是让我和萧雪雪这两位班长孤立徐晶晶。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林静沉溺在得手的兴奋中，但毕竟是个15岁的小姑娘，看到顶着警徽的执法者还是心虚和畏惧的。 不过，往往真相都是揭晓于一些意料之外。 第九章：救赎 星期四，夕阳的颜色总是欣赏不来，过于刺眼，稍纵便又已是暮色。 约的是那天围堵萧雪雪的地方，只不过这次只有三人，我和殷敬强，相对站着的便是林静。 她显得有些不安，气温还不算冷的九月初却是将手缩进了袖子里，小小的身躯略微有些颤抖。 “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想啰嗦，便开门见山。 “你说什么？有事吗？没事我回家了。”显然林静有些焦躁。 这时殷敬强却饶有趣味地啧啧了两声，绕着林静打量了一圈。 “想不到个头儿不大，下手却挺狠，哎以后班里再有打架的事儿算你一个，这战斗力直线上升啊。”殷敬强打趣到。但看我俩明显对于这玩笑没什么兴趣，便咳嗽两声接着说。 “主要是你运气不太好，周一那天本来我早就该走，但谁让咱班长非让我留下值日，我也不敢不从啊。然后也就看到了你们围堵萧雪雪，散伙之后我去流星雨通宵，却是没想到一路上你都在我前面。当然了我也没什么兴趣和你打招呼，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进了三宝。” 三宝是我们学校附近一家文具店，说是文具店，但一般江畔中学的学生很少来这买文具，因为这里常年聚集着学校周边的混混和那些渴望成为混混的学生们。而三宝背地里出售的商品，多是些管制刀具、甩棍、电棍等打架用品，平时除了那些混混在学校里花枝招展的女朋友们之外，几乎不会有女生进三宝，自然像林静这种瘦小文静的女孩儿更是不可能踏进半步。当然，在三宝买货也是需要懂行话，否则再怎么说，老板也只会表示这里只有文具。 “我当时就有点好奇，进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懂三宝买货的行话，还买了根甩棍。” 林静低头不语，似乎觉得此时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其实本来是不是她干的我也不在意，只是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殷敬强跟我说完他见到的这些之后，我觉得身为班长，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的事，我需要给老大个交代。身为同学我需要给萧雪雪、徐晶晶和被诬陷的刘莹一个交代。 “我是不知道你究竟为了什么，但我现在想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毕竟现在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我与徐晶晶也没什么交情，大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若是警察查到你头上，那我也没办法了。”我一脸郑重地套她的话。 想不到林静突然抬头，一脸紧张却是轻蔑地看着我。 “就你？你以为你是谁啊？班长吗哈哈哈，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就因为我买了根甩棍？我家擀面杖丢了我买一根回去用不行吗？还有，就算是我干的，告诉你有用吗？警察该查不还是会查到？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班长大人！” 殷敬强听不得这等嘲讽，撸起袖子就要从林静身上把书包扒下来翻那根甩棍，我急忙拦住了他，愣是没让他碰到林静一下。我知道这是林静的激将法，若是别人看到或认为我们对她动手，那对她这个柔弱的小姑娘来说便是最好的保护了，自然不会再有人怀疑她。 “我这么说，当然是有证据。” 两人听了我这话都诧异地看着我。 “那天徐晶晶紧紧抱着我胳膊的时候，她的指甲透过我两层的衣服仍抓得我很痛。”我抬起右臂撸起袖子露出隐约可见的抓痕。 “她的指甲是真的长……”我看着林静渐渐低下的头继续说。 “我想她在被攻击的时候，也会多多少少有防卫的动作，所以，能让我看看你的胳膊么？”我看着她缩进袖口里的手，觉得自己猜的应该没错。 但我说这些心里也是没底，若凶手真的不是她或是徐晶晶没留下什么痕迹，那我这个巴掌可是要把自己脸都抽肿了。 好在林静接下来的反应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她挽起右臂的袖子，露出了几条长长的血痕。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她把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和殷敬强，包括那天围堵萧雪雪的事。而我听完之后也沉默了许久，既为徐晶晶莫名遭受的伤痛而不平，却也同情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 “你会说出去么？”林静两眼婆娑地望着我。 我看了殷敬强一眼，他似乎也在犹豫，低头踢着一个不大的石子。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向你保证什么，这件事本与我无关，我只想给牵连此事的人一个交代。” 听我这番说，林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绝望。 “但……” 我想了想继续说。 “但我觉得现在需要交代的，只有徐晶晶一个人。如果她能原谅你，我们便也没了多嘴的必要。” “她怎么可能原谅我，她那么优秀，那么骄傲，又有那么多朋友，想要让我这种人消失还不是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错了！”我打断她道。 “我虽然对徐晶晶不是很了解，但我想她应该不是把你当做她的跟班，而是朋友。” 听我如此说，林静的表情是很疑惑，却也期待我接着说下去。 “至少我想她应该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吧，否则那天明明对萧雪雪动手的仅你一人，她大可以维护自己的名誉实话实说或是把锅都甩到你头上。但她没有这么做，反而默认了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就单凭这一点，我觉得也足以证明她对你，对你们的真诚。” “哈哈哈班长大人还真是好骗呢，像她这种有钱有势的人，谁知道心里藏着什么鬼？”林静依旧不敢相信徐晶晶会把自己当成朋友，只是言语已然有些苍白。 “那如果说，徐晶晶早就知道是你呢？”我叹了口气，没顾着林静瞪大的双眼。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六张汇款回执单递给林静。 “出事那天老大让我帮徐晶晶收拾下书包，这是在她书桌里发现的。日期从报道的第二天一直到出事的前一天，每笔金额都在2000-5000之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汇款总额是三万九，正好是我们学校的入学费，而收款人叫林志雄，想必这是你父亲吧。” 林静握着汇款单的手略微有些僵硬。 我接着说： “本来我没在意这些，直到殷敬强跟我说了你的事情，直觉告诉我这个东西与你有关，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这么说来徐晶晶早就清楚你们两家的事情，也早就知道你是谁，不过是在用她自己的能力与方式救赎罢了。” 听罢，林静不再说话，慢慢蹲下去，把头抱在膝盖中间抽泣着。我才注意到她梳着两个小小的马尾辫，随着身体的起伏时而晃动，倒是也蛮可爱的。 殷敬强扔过来一支烟，我饶有兴趣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打火机，学着他的模样叼在嘴里点燃猛吸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真特么呛！” ———————————————————— 医院里，我和殷敬强以让林静给徐晶晶补课为由支开了徐晶晶的母亲。我俩靠在病房外的门上唏嘘着，林静究竟说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终究看到了她出来时释然的表情，想罢这事儿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走吧殷少爷，打两杆儿去？” “算了算了，我这前天通宵到现在没缓过劲儿呢。改天，改天啊，回家吃香香睡觉觉去喽。” 第十章：艳福不浅殷敬强 时间过得蛮快，转眼到了九月中旬，入秋的天气像女孩儿的心般琢磨不透，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又狂风卷落叶，时不时又来点骤雨奔雷，好不让人抓狂。 距离上次的恶性事件已经过了半个月，徐晶晶也终于带着往日元气满满的样子踏进了教室，看来恢复得不错，不过由于处理伤口剃了一小块头发，所以始终戴着一顶皮卡丘图案的黄色鸭舌帽，和我们紫色的校服十分合拍。 林静的事除了她自己只有我、殷敬强和徐晶晶知晓，徐晶晶将此事归咎于太黑自己没看清不知道撞在哪了，这种相当随便的胡编乱造自然所有人都不太相信，但本人已经如此说且毫不在意，也没人好说什么。林静也依旧是整天随在徐晶晶后面的小跟班，只是现在就显得心甘情愿了些，看来这件事也算是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我总觉得课桌上有个“草”字十分不雅，所以我在琢磨把它改成个什么字，这是我在这节自习课上一直在主攻的难题，半晌想不出什么便索性不想了，抬头看到殷敬强在研究什么。我稍稍坐起一些从他肩上看过去，只见这货用剪刀将一个可乐瓶的瓶底剪了下来，向里灌注了些清水之后又从裤裆里掏出一头大蒜正正好好座在了可乐瓶底里，显然他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并把它摆在了课桌前面，十分陶醉。 “我说你这是干啥呢？”我把下巴架到他肩膀上小声说。明显他被吓了一跳。 “哎卧槽，哥你离我远点说话，我这很明显是在种蒜苗，看不出来吗？” “我还头一次见在特么课桌上种蒜苗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关键还能吃，你这种俗人不会懂的。”殷敬强煞有介事地胡说八道。 “你哪来的大蒜？”我对他这种恶趣味嗤之以鼻。 “兰州拉面顺的啊，每桌上不都放着一头吗？” 我看了一眼旁边正埋头苦学的萧雪雪，坐下不再理他。少顷萧雪雪竟回头将一封折得很用心的信纸甩到了我桌上，我甚是欣喜，一方面是我正无聊，但更重要的是这可是萧雪雪传来的，我正翘着舌头准备打开，萧雪雪却突然冷冷地来了一句让我略微失望的话： “徐晶晶给你的。” 说罢便又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 虽是有些失望，但我仍饶有兴趣地打开了信纸，没想到又掉出一张来，上面却是写着“给殷强”。 我拍了拍殷敬强的背把他的那张扔给了他，继续读我的这张。 大概内容是对我背她去医院以及整个事件中我做的事的感谢，想放学约我和殷敬强吃个饭，这次是诚挚的邀请。至于给殷敬强的那封是徐晶晶在五班的一个小姐妹某天看殷敬强打球，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对殷少爷芳心暗许了，所以晚上这顿饭也算是让这少男少女见上一面认识认识。 要说没有后面这事儿，我是想拒绝的，一是我做那些事也不是为了徐晶晶，只是单纯的尽责而已。二是毕竟在萧雪雪心里还是被徐晶晶欺负过的，我不可能把林静的事情告诉萧雪雪。而且众人皆知我喜欢萧雪雪，出于避嫌我也不想有什么闲话传到她耳朵里。 但若是有殷敬强这档子事儿我倒是来了兴趣，我主要是想看看这个不长眼的大妹子究竟是什么形象。而且也有了和徐晶晶这伙人吃饭的正当理由。 我一抬头正看到殷敬强兴奋到扭曲的表情，本来就黑的脸现在充血更是像刚从炉子里掏出来的烤地瓜，形状也像。 不意外，放学在校门口我俩上了一辆奔驰mpv，车上坐着徐晶晶、林静，还有另一位没猜错就是那位眼神不太好的大妹子，三人与我俩对坐着。 “这是杨桐，5班的，我大蜜。”徐晶晶向我俩介绍着。 “这是我们班长，亦风。还有殷强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徐晶晶满面桃花地笑着。说实话那顶皮卡丘的鸭舌帽戴在她头上真的好看，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却被她捕捉到了目光，冲我挑逗了两下眉头。我赶忙收回目光转向殷敬强。 哪知这孙子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这位杨桐虽然眼神不好，是真的眼神不好，一副看着不薄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实在也是个美人坯子，眼镜后面是一双看起来非常精明干练的眸子，一头黑长直洒在肩上，修长的腿在车里坐了这么多人之后显得有些无处安放地并排收着。我想若是这妮子换一身ol制服，估计殷敬强当场就得喷血而亡。 没一会儿车停在了一家名为冠恒的酒楼门口，门童早就等在了一旁。待车门开启后迎下了以徐晶晶为首的众人。由经理模样的人引着我们进了个却是不大的包间。 “都是同学，坐着近些热闹。”说着徐晶晶在我旁边坐下，却把殷敬强赶到了杨桐旁边，殷敬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极为安分地坐下。于是我左边是娇小可爱的林静，右边是高挑精致的徐晶晶，甚是有种左右逢源的感觉，心中不免有些荡漾。 没有点菜，落座不出三五分钟桌上却已铺满了珍馐，徐晶晶提议喝酒以庆祝自己痊愈，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没驳了她面子。殷敬强虽面露难色，瞟了眼旁边的杨桐，也不想丢了份儿，也就提了提腰杆说来，喝！ 服务员端来两瓶五粮液的永不分梨分别斟满了我们四人的酒杯，待徐晶晶挥了挥手后在外面关好了房门。林静由于滴酒不沾，徐晶晶也知晓，便以茶代酒在旁不语。 其实我们这一圈人本没啥聊的，却也招架不住酒精的挑唆。一杯酒下肚众人脸上也都热了起来。我和徐晶晶一唱一和地逗着杨桐殷少爷两人，这一对儿既羞涩又主动地不断碰着酒杯。殷敬强更是壮着胆子好几次把胳膊搭在杨桐肩上，杨桐也没表现出什么难堪，我与徐晶晶互相给了个颜色，一致认为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我便抬手示意徐晶晶干一杯以共慰我俩的默契，徐晶晶也欣然举杯。 “你们两个……”在酒杯即将碰上的瞬间杨桐却突然说话了。 “我觉得你们两个也挺般配的，不如你俩也凑一对儿得了。” “哈哈哈，桐桐说的有道理，看看你俩刚才这一唱一和的，不如你俩也……”殷敬强目光落在了我狠狠瞪着的眼神上，停住了嘴。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这时一直未出声的林静说话了： “我们晶晶可是一大群人追呢，估计从学校能排到机场去，我天天替晶晶收情书收得手都酸。咱张大班长想追呀，也得先上我这领个号再说。” 徐晶晶哈哈哈笑得花枝乱颤，我转头对林静的救场示以微笑后将酒杯斟满一饮而尽，殷敬强意识到失言便端起酒杯冲我拱了一下后幽幽地抿了一口。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杯酒却是像麻醉剂般，在我放下酒杯后不到两句话间，便没了知觉…… 第十一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是没怎么睡着，徐晶晶倒是睡得很安稳。轻轻的呼吸声伴随着时而拂上我脸颊带着些许女儿香和酒精味道的气流让我着实难耐。我没有睡衣，所以只穿着短裤和背心。而更没想到的是徐晶晶这妮子居然是不在乎，嫌不舒服愣是把校服的衣裤也脱了，只留下一件粉红色带着小爱心图案的小吊带和一条运动短裤。由于两人是在一床单人被子里，距离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时不时她细滑的腿也不经意间搭在我身上。 我只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夜…… 不知什么时辰我才昏昏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徐晶晶一脚蹬在地上。 “摸够了没？摸够了起来上学！”徐晶晶嗔怒着掀开被子将校服裤子套在腿上。 睡眼惺忪的我还没从梦里还过神儿来，只记得这次我是握着个大包子在天上飞，也没太听清徐晶晶在说什么，把头埋在床边跪在地上接着飞，但是包子不见了…… “班长大人，起来上学啦，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再给你扛学校去？” 这句话把我从天上拽了回来，一抬头竟是看见徐晶晶精致小巧的面庞距我不到5公分…… 还没完全清醒的我竟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毕竟我已经浮想联翩了一宿。 徐晶晶轻叹了口气，两只手伸过来在我脸上使劲揉搓了一番，柔声道： “洗脸去，快点。” 进班级的时候老大已经站在了讲台后面，我和徐晶晶在老大眼里算是形象不错的学生，见我俩迟到倒是也没说什么，一抬下巴示意我俩回到座位。这短短十几米的路程我却看到了林静略带意味微微上扬的嘴角，萧雪雪有些失落的神色和殷敬强满脸的淫笑。 一上午几次有意无意地跟萧雪雪搭话没得到回应，同桌刘壮实貌似也坐得离我远了些。心里是五味杂陈的我拒绝了徐晶晶共进午餐的邀请。 “行啊你小子，那叫明什么暗修道来着？说着追萧雪雪，结果直接把校花睡了，大神啊不愧是班长……” 听着殷敬强略带嫉妒的调侃，我是没想搭理他，扒拉着碗里的炒饭使劲往嘴里塞着。我是真饿了，又饿又困。 —————————————— 接连几天萧雪雪都没怎么理过我，只在关于班级事务上与我有几个字的言语交流。而我也在有意地与徐晶晶保持距离，毕竟徐晶晶与我发生的一切是我的意料之外，我不想再与她有任何其它纠葛，只想着如何向萧雪雪解释这十分难以说清的事实。 可意料之外的事不止这一件…… 由于入秋了雨水较为频繁，导致操场积水很多，课间操时间便改为自由活动。 这几天我问帅呆哥借了本张震讲鬼故事，看得我头皮发麻一阵阵酸爽得过瘾，课间操这半小时便成了我最佳的阅读时间。 一阵喧闹声引我抬起头，只见殷敬强和傻高灰头土脸的进了教室，校服已经被撕烂了，脸上还带着些许伤痕，看着十分狼狈。 “怎么回事？”我赶忙放下书迎上去问。 “妈的，被阴了一道。”殷敬强啐了一口夹带着些许红色。 “是15班的人。”傻高接过刘壮实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泥土继续说。 “我们本来在打球，15班过来几个人要和我们一起，可打着打着我发现不对劲，他们是在故意碰撞找茬。” “对，妈的，当时杨桐还在边上。”殷敬强抢过话接着说。 “傻高当时跟他们理论了几句，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十几个人，全都是15班的，二话没说给我俩围住了，我俩也是实在招架不住。” 我听罢有些纳闷。 “那他们没说别的？因为什么？” “说了。”傻高看了一眼颓丧的殷敬强。 “让我们离杨桐远点。” 听完我算是明白了，安慰了他俩几句便驱散了围上来的几个义愤填膺嚷着打回去的哥们儿和一群过来听八卦的女生。 萧雪雪埋头看着英语书，仿佛听不见般头也没抬。 我回座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开始琢磨着怎么处理殷敬强的事。 要说打，实力相差太大，江畔中学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分了准文理班，目的是尽量缩小高二分班后与原环境的不同，减少学生习惯新环境的时间，从而提高学习效率。 我们6班是文科重点班，直白点说，男女三七开，而男生中除了傻高之外只有我和殷敬强还算是有些战斗力的。其他的尽是些要么戴着套袖眼镜的三好学生，要么就是像帅呆哥那种整天捧着大书或文曲星恨不得不吃不喝不上厕所的大神。倒是还有几个满腔热血的兄弟，但是那小身板儿我看着都觉得可怜，要不是生在和谐社会都得以为是难民营里跑出来的。就我们这人员构成，哪是15班那种理科体育班的对手。 直到放学，我也没什么好主意。 今天又是我和刘壮实值日，只不过这次刘壮实也不睬我。我也心照不宣，只自顾自地简单收拾了下便准备锁门走人。 出了门却见徐晶晶早就等在那里，依旧戴着那顶皮卡丘，刘壮实轻蔑一笑，瞟了我一眼离开了。 “看来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徐晶晶倒是挺开心，语气中透着俏皮。 我没理她，转身要走，徐晶晶却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停住身子却没转过来，她抓着我的手很用力，长长的指甲抠得我有点痛。 “我知道你喜欢萧雪雪，我也承认我喜欢你，但我从没想过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只希望你能给我几分钟，让我把话说完，可以么？” 我并不讨厌徐晶晶，开学以来经历的种种与她有关的事倒是更让我对她有些许好感，只不过这点好感远远不及我对萧雪雪的喜欢，虽然她比萧雪雪漂亮很多，家境也十分优越。但我总觉得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可以有很多选择，而我没有那份自信自认为是她最好的选择。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把手从她的指甲里抽出来，揉了揉嵌进去的印痕示意她继续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留意你。可能是你在前面背长恨歌的时候，也可能是你去替萧雪雪解围的时候。” 徐晶晶满目柔情，被我脱开的手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那天我不是要去欺负萧雪雪。”徐晶晶接着说。 “林静的事你也清楚，我是真的想和萧雪雪交个朋友，林静建议我约萧雪雪吃个饭，又主动替我去说，随后又说萧雪雪答应了。可谁知当时她是在骗我。其实萧雪雪根本不知道什么吃饭的事，直到放学林静带着我拦住萧雪雪，就有了后来你们看到的一幕。” 我听着徐晶晶的解释，没有作声。其实以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以及林静的事，我早已坚信徐晶晶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她好像觉得我特别在意此事，便又解释了一通。 “当时我看你过来的时候，心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可见你是替萧雪雪出头，就不想与你说明白，只想捉弄你一下。” “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受伤之后竟然是你背着我去了医院。但最让我难以置信的是，竟然又是你，解开了我和林静的心结。 养伤的这半个月，我满脑子都是你，吃饭是你，睡觉也是你。不知不觉，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 我正想张口解释我做这一切的初衷，徐晶晶却抬手示意我继续听她说完。 “可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所以我没有跟你说，只是想接近你。希望你能看见我的好，能留意到我对你的心意。” “好了！”徐晶晶语气一转。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你继续追你的萧雪雪吧。但如果你想回心转意弃暗投明的话，姑奶奶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说罢徐晶晶没等我的回答，像个小女孩似的蹦蹦跳跳着离开了，身影无比轻松。又在蹦了十几步后停下，转身笑得面若桃花。 “你的床真的很舒服，希望我还有机会去睡。” 第十二章：复仇 “咚咚咚……” 轻轻的三下敲门声将我从回忆的思绪拉回现实，手中的咖啡依然冒着热气。这扣门声我再熟悉不过，每次都是简短而轻快的三下，若是没人应，会在几秒后变为重重的一声:“咣！” 不过在我办公室不会，敲完三声便会推门而进，谁也不会拦着，因为她是我太太。 门把手向下一扣，意气风发的徐晶晶踩着细长的高跟走了进来。30岁的她相比年少时多了些许韵味，依旧不长的头发精神地扎在脑后，显得整个人干练了许多。卡其色burberry风衣领口半掩着性感的锁骨，裸露的小腿更是显得修长。 清云在外面关好门后，徐晶晶将肩上的皮包卸下向沙发一扔，径直走到落地窗前，靠在我的肩膀，满眼凝重地望着忙碌的工程。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沉稳。 “是啊。”我小小抿了一口咖啡，依旧有些烫嘴。 “可是没办法，想将秘密永远掩埋，只有毁了这个地方。” 徐晶晶沉默不语，整个人依偎在我身上，半晌后却噗嗤笑了起来: “你还记得么？那时候……” ———————————————— 我有些猝不及防，怎会想过这么个集美貌与财富于一身的人儿竟会跟我表白。林静说的不假，追徐晶晶的人不止校内，以她父亲的地位与交际圈是多少人想巴结的。虽说她才15岁，赶着将自家少爷领上门介绍的，想订个娃娃亲的是一抓一大把。真若是排队，那不说排到机场，也得拉出个几公里的队伍。 就这么个人物，对我这个一没长相二没钱的屌丝又是睡觉又是表白的，我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图什么，回家这一路我都没想明白。萧雪雪依旧不理我，殷敬强傻高受了欺负，徐晶晶这一杠子又插得我不知道是该幸福还是该头疼，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了殷敬强的电话，是用公用电话打来的。大概意思是要我上午帮他请个假，没等我说话那边却挂了。可我来到班级后，我身后不远的毕佛爷却说早上有见过他，之后便消失了。 人如其名，毕佛爷如一尊大佛般坐在最后一排的最中央，且脖子特长，如垂帘听政般俯视全班，任何风吹草动尽收眼底。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他将一切世俗包括学习都看得很淡，且度日十分清贫。蒲扇、念珠和玉观音是他除了书包与衣着外仅有的身外之物。 当老大向我问及殷敬强的下落时我早已替他编好了理由，说是我俩刚到学校他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他家里漏水了又没有人，他就赶忙回去了。一时匆忙让我帮他请假但我忙着收作业忘了。而当时班里有手机的同学不多，我因为父母常年在外所以有一部破旧的诺基亚以便他们随时查岗。 老大听我如是说便也没多问什么，我心里倒是嘀咕着殷敬强你个孙子要是一时半会儿不回来那可把我给坑了，便问傻高殷敬强有没有说要去哪一类的，傻高也是无奈摇摇头。就在课间操我正准备翻墙挨个网吧找时，徐晶晶却一屁股坐在了殷敬强的位置侧身翘着二郎腿看着我，右腿长长地伸到隔壁帅呆哥的桌旁轻轻摆着。此时帅呆哥的语文书皮下裹着的却是本后宫秘史，正至兴奋处又瞟到了此情此景，不由得吞了一大口口水…… 与之反差极大的是徐晶晶旁边的萧雪雪，她始终没正眼看徐晶晶一眼，徐晶晶坐下的几秒钟后，她便拉着刘壮实出了班级。 “你来干什么？”我正烦着没好气地问。 “哟，怎么了大班长？嫌我过来碍事啦？那我走便是了，既然你不想知道殷敬强在哪的话。” 徐晶晶满眼的挑逗让我十分不爽，这也是我对她没有爱慕之情的原因之一。总觉得自己像个小丫头被色狼调戏一般，十分没有男子气概。但此时听她这么说又没办法，只好拜托徐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小杂鱼一般见识，赶紧麻溜利索痛快儿的告诉我殷敬强这孙子在哪。 徐晶晶掏出一封信，是极传统的黄色信封，在已经没人写信的年代通常被人们用来装钱。上面是殷敬强笔迹的“杨桐收”三个字，不得不说字是真丑。 “他早上让我帮他交给杨桐的。我看他状态不对便没转交，现在来看与昨天的事情有关，你也许也会找到他翘课的线索。”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 徐晶晶将上半身俯到我的课桌上，深深的领口裸露在我面前，轻声道: “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你，你每一个表情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几秒钟后我收起目光赶忙打开信封，信纸竟然是随手撕的一张“大笔记”，信中得知殷敬强已经清楚领头的人叫孙福源，校田径队队员，仗着自己的强健体魄和15班兄弟较多便自诩高一扛把子。给杨桐写过几封情书均被拒绝。而殷敬强在杨桐面前受了此等羞辱，实在是难咽下这口气。所以今天午休要找外校的朋友帮忙狠狠教训15班。怕闹大了牵连杨桐，便让杨桐对外不要承认是自己的女朋友。 读到这我倒是感慨，没想到殷敬强遇事竟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但我终究不想让他把事情闹大，校内打打闹闹还好，若是牵连外校性质就严重得多了，很有可能会被清退。所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他阻止他做傻事，再另寻机会教训15班。 而接着往下读又找到一个关键词——五十二中。 想起在报道那天我炸屎之前，殷敬强曾说过初中时很多兄弟都去了五十二中，我想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此时应该就在那了。 我猛地起身握住徐晶晶的手上下晃了晃便冲出了教室，留下徐晶晶坐在那咬着嘴唇幸福地笑着。可她没想到的是我又跑了回来，五十二中距我们学校十几公里，公交车来不及，而适逢我生活费捉襟见肘的阶段，身上的钱根本不够打车过去，我是回来借钱的…… 徐晶晶噗嗤一声笑了，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可爱皮夹，随意抽出几张火红的人民币递给我。 “喏，先拿去，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处理些。” 她这随意一抽就是我一个月生活费。我感慨着接过钱，却也没时间想别的，赶忙又冲出了教室…… 五十二中是我市有名的混混学校，以乱套著称。在这里打架如吃饭般稀松平常，我赶到的时候操场上也正进行着他们的日常。大概是每天来的外校学生实在不少，所以门卫虽然看我的校服不同却也懒得管我。 五十二中不大，可毕竟上千名学生之中没有任何线索想找到殷敬强也绝非易事，所以我决定就在门卫室守株待兔。 跟门卫这儿听了半天的八卦，却也不见殷敬强的影。眼看着已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既然在这找不到，那就只能回去学校附近等着再寻机会拦截了。毕竟想与15班抗衡最起码也要20人左右，而如此人数聚一起在街上走也是挺明显的。 此时我不知道的是，三宝这间小小的文具店里，聚集了四十个戴着手套手拿钢管木棍甩棍的少年，这些少年统一穿着不知从哪借来的江畔中学高三校服。而带头的就是我们的殷少爷，他正布置着行动计划:在下课铃响后趁着人多混进学校冲进15班将所有男生一网打尽。得手之后扔掉武器再趁乱混出学校。 另一方面回到校门口的我依旧没有找到殷敬强的身影，而此时下课铃已响，心里的不安促使我必须做些什么，我有种预感今天要出大事，于是我撒腿向15班跑去，为今之计只有跟着孙福源才能找到殷敬强，且如果能说服殷敬强不要动手的话，或许事情也不会闹大。 可接下来的剧情之狗血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跑到15班门口不巧正与说笑着走出班级的孙福源撞了个满怀。 孙福源认得我，毕竟我与殷敬强基本是形影不离，若不是我不会打篮球恐怕昨天我也不会幸免。所以孙福源第一反应自然觉得我是来找茬报复的。我小时候学过武术，要说单挑孙福源我真不怕他。可霎时间十几个人将我团团围住，当时我就后悔了。殷敬强啊殷敬强，我管你这闲事干什么，还把我自己搭进去，你死不死关我屁事啊…… 就在我心里咒骂着殷敬强，已经双手抱头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时候，突然一个柔弱却犀利的女声吼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快住手，否则我叫老师了！” 我一抬头，难以置信眼前的人竟是萧雪雪。15班挨着楼梯，而楼梯下面一层就是英语办公室，萧雪雪作为英语课代表应该是去办公室正巧路过。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替自己出头，毕竟她已经很久没理过我了。但让一个柔弱的姑娘给自己撑腰着实没什么好长脸的。 “哟，这大美女是谁啊？张亦风，行啊你艳福不浅啊，那边泡着徐晶晶，这边还有这么个美女给你出头。该说不说你有点过分了，今儿这顿打，你恐怕是躲不掉了……” 哪知萧雪雪听了这话竟是挤了进来张开双臂挡在我前面。孙福源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把将萧雪雪拽到了一边，萧雪雪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我x你妈你敢打她！？”这一下彻底惹怒了我，我向前冲了一步高高跃起，膝盖直冲孙福源的鼻梁，动作之迅猛让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孙福源已经重重倒了下去。我没给他站起来的机会，骑在他身上重重的拳头在他脸上没控制地砸着。 在孙福源嗷嗷的嚎叫声中众人回过神来。已经满脸是血的孙福源无力地求救着，仿佛被围着的是他一般。就在15班的人将我从孙福源身上拉开准备围殴我的时候，下一秒发生的事却让所有人都傻在了原地，包括我。 只见殷敬强叼着烟卷带着四十甲士缓步走了过来，手里皆带着家伙，甚是威风。 不仅如此，从不远处拐角，快步跑来的徐晶晶林静杨桐后面是5班的十几人，手拿板凳条拖布杆及时杀到，林静小小的手中还握着那根长长的甩棍。而脚步声中，傻高刘壮实领着我们6班的八九个人也上了楼梯，没想到的是帅呆哥这种看起来毫无战斗力的人也在里面，仍不忘拿着本书的他仿佛队伍中的大法师一般……不禁让人有些感动。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六十多人将15班被围得水泄不通。徐晶晶过来一把推开我身后还抓着我的人，那人已经吓得不敢动弹。所有人都看着我蓄势待发，仿佛都在等待我一声令下便会将15班屠戮一般，只有殷敬强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我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拨开人群扶起还坐在地上的萧雪雪，没注意徐晶晶面色的一抹黯然。 关切地确认萧雪雪没受什么伤之后，我把她交给了刘壮实，回身站在还躺着的孙福源身前。 “杨桐，是殷强的女朋友。如果我再听说你骚扰杨桐或是我身边任何一人，15班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听明白了么？”刚才的泄愤之后，此时的我却是出奇的冷静，没忘记我的初衷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孙福源赶忙连连点头，此时的他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必他也从未想过今日会有如此阵势，只好认栽。 “还有。”我示意刘壮实扶着萧雪雪过来。 “给她道歉！”我厉声道。 孙福源纵有千万个不愿意，此时也容不得他，只见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身向萧雪雪深深鞠了个躬。 “对……”孙福源一咬牙。 “对不起！” 萧雪雪只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便与刘壮实回了班级。 众人散尽。殷敬强也出了气，便也交代五十二中的兄弟们各自散去。由于事发短暂，并未引起校方的关注，此事也算是完美告一段落。而没想到的是我却阴差阳错变成了事件的中心人物。一时间在全年级名声大噪，成了众所周知的“大哥”…… 第十三章：萧雪雪的心意 事情平息之后，殷敬强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事因他起，却是众人帮他擦了屁股。于是殷少爷准备宴请大家，包括萧雪雪与刘壮实。 起初萧雪雪是拒绝的，但我还是使用了曲线救国战术:让傻高指使刘壮实游说萧雪雪。毕竟萧雪雪舍身救我，我需要表示感谢，二来与徐晶晶的不清不楚，我还是想给她一个解释。而刘壮实听了傻高对我这些天所发生事的片面描述以及我的心意之后，对我也消了敌意，愿意去劝说萧雪雪。 事实证明还是有效果的，于是放学后，我们集体去了学校对面商业街的旺记菜馆。殷敬强是这里的老主顾，老板见我们一行8人满脸堆笑着把我们请进了包间。 “强子今儿这是跟新同学热闹热闹啊？”老板跟殷敬强寒暄着。 今天是殷敬强做东，身边又有杨桐这样的大美人儿伴着，自然语调都高了好几个八度。 “今儿开心！老王，菜单我就不看了，我爱吃啥你也知道，你就看着上吧，整硬菜。再给我来两瓶迎春，52度的！” “得嘞，请好吧！”老王麻利地答应完便去准备了。 我一听又喝酒，顿时犯起怵来，我可不想又被人扛回家。落座后我更是如坐针毡，在座各位皆知道我、萧雪雪和徐晶晶三人的关系，所以都极为懂事地把座位让开，于是我左边是萧雪雪，右边是徐晶晶。与上次的左右逢源相对比，这次更像是被法警夹在中间等待判决的犯人。我扫视着与我相对而坐的其他人，都在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我还以怒视以谴责他们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行为。 很快老王便端上几碟小菜和两瓶白酒让我们先喝着，在场只有萧雪雪与林静不喝酒，殷敬强给她俩叫了两瓶饮料，又打开一瓶白酒围着桌将我们面前的酒杯一一斟满。 “那什么，咳咳……”殷敬强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端起酒杯站着，而我们也十分给面子的起身端起杯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殷敬强，能交到你们这群朋友，真的是三生有……万幸，我没想到你们会为了我的事找来这么多人。” 显然他不知道所有人都是因为听到我被15班围殴的消息才急忙赶来，包括杨桐。 “总之，谢谢大家！还有，我最应该感谢的，亦风，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做这么多。我听晶晶说了，你为了阻止我做傻事特意跑到五十二中找我，又险些被围殴，好兄弟，别的我不多说了，以后你亦风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把他十根都给掰了！来，干！” 我看着眼前的酒杯有点慌，我怕一杯干下去又不省人事，看着众人皆举起杯一饮而尽后都看着仍一动不动的我，顿时有点难堪。而徐晶晶更是满眼春波地望着我，可能这是她万分期待着的一幕。 我一咬牙，硬着头皮将满满一杯烈酒倒进了喉咙，霎时间一股热流冲向头顶。我赶忙坐下，徐晶晶早已帮我夹好了许多小菜，我赶紧扒了几口入腹，感觉舒服了些。 其实我不是酒量差，若是让我慢慢喝我可以喝一夜都不醉。我最怕的就是喝快酒，一两杯我就倒栽葱了，所以我现在需要缓一缓。 可没想到的是刘壮实见徐晶晶对我的细心照料甚是不爽。她看了看我身边闷不做声的萧雪雪，便举杯邀徐晶晶再干一杯。而徐晶晶自然来者不拒，与刘壮实轻碰下酒杯后如喝水般轻松咽下。我看在眼里却心生佩服，这妮子是喝酒精长大的吗？ 刘壮实见徐晶晶喝得如此轻松也没了脾气，两杯烈酒下肚自己已然有些晃了，便自顾自地夹着小菜。一旁的傻高帮她倒了杯水，让她休息一会儿。 不一会儿老王的菜已上了七七八八，众人也开始觥筹交错起来。也没了一上来干杯的劲儿，都知趣地小口喝着。 我时不时给萧雪雪夹些菜，一直寻着机会与她说话，却每次都被殷敬强这个二百五的敬酒打断，很明显他已经喝高了，我有点郁闷。这时徐晶晶竟又将头倚在我肩上，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便将她的头移开又把她安安稳稳的摆在椅子上。 哪知这杨桐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我对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后，竟也用起了灌酒这一招。起身直接将酒杯冲我递了过来。 “来吧张大班长，我和殷强的事上次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还有上次说的你和晶晶的事儿，你俩也得抓紧啊。这杯酒，咱俩得干了。” 我看了眼徐晶晶竟是满脸通红，我不知是听了这话还是酒喝的多。我听得这话里有话，没着急举杯，本想挑明我喜欢的是萧雪雪，可正要开口却又听殷敬强醉醺醺的声音: “可……可不是么，上次你……你就装喝醉，你为了萧雪雪，连徐晶晶这样的大美女送上门你都不要。可是萧雪雪呢？雪儿啊，咱好歹也是同桌，你给同……同桌个面子今儿也直接给咱风哥个痛快话，行还是不行，你要说不行的话……” 我赶忙举起酒杯打断了殷敬强的醉话，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萧雪雪，我知道这杯酒下去我基本就差不多跪了，却也深吸了口气冲着杨桐迎了过去。 “等一下。” 萧雪雪一张口，众人也都没了声音，包括徐晶晶在内都疑惑且期待着萧雪雪的下一句。 “我替他喝。” 萧雪雪轻描淡写的四个字竟是惊住了所有人，谁都想不到这么个羸弱文静的姑娘竟要替我挡酒。说着她从我手中要拿过酒杯，我自然是不想给她。可在她的怒目下我还是松了手。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这种眼神，如此认真，如此无畏。第一次是在15班的时候，巧的是，两次都是为了保护我。 正当她与杨桐准备碰杯的刹那，徐晶晶竟也起了身，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拱向萧雪雪。 “我跟你喝。”徐晶晶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而杨桐见此对峙，便也知趣地坐下不再言语。 “够了！” 众人都被我这一吼吓了一跳，可接下来的事更是让他们没想到。 我起身夺过两人的酒杯，张大嘴将两杯烈酒如舍命般灌下了肚。 在十几只瞪得溜圆的眼光中，我，又一次……断片了。 第十四章：到底要闹哪样？ 一路无言，萧雪雪只顾看着车窗外没打算与我有任何交谈。我心里却一直嘀咕着刚才那电话来的真特么不是时候。 车稳稳地停在江畔中学门口，我们学校土豪子弟颇多，所以这辆奥迪a8并不引人注目。可偏偏不巧的是随着我们停下的一辆出租车里下来的竟是徐晶晶，手里还提着三品味的打包盒。三品味是我们这有名的包子铺，包子出了名的贵。打车又打包早餐，显然昨晚她没有回家。 徐晶晶见我俩同下了一辆车，脸色暗淡了些，却只是一瞬又带着阳光欢快着过来与我们打招呼: “我还以为昨天高伟送你回家呢，没想到呀两位班长……”徐晶晶看了眼旁边挂着微笑的萧雪雪。 “可以呀，郎才女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这我还在想你应该没吃早餐特意去买了包子，看来这包子我还是独自消化了吧哈哈哈。”说着没等我俩回应自顾自进了学校。 一整天徐晶晶都一反常态地没有过来找我麻烦，我却也不在意，毕竟我的心思都在萧雪雪仍未表明的态度上。我几次尝试想与她连线交流却都未曾得到回应，包括邀请共进午餐也被拒绝，宛如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这让我好生郁闷，心里琢磨着这妮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熬到放学傻高和殷敬强邀我去网吧砍传奇，我自然是没心思，想拦住萧雪雪问个究竟，可谁知萧雪雪没等下课就被老大叫去了办公室，我又不好在办公室门口等，于是就在校门口外的一个馄饨摊儿边吃边侯着。以我十分不景气的经济现状，这就是我的晚餐了。而我现在贼眉鼠眼吃馄饨的样像极了谍战剧里等着来接头的军统特务。 可望眼欲穿的我没等来萧雪雪，却见徐晶晶挽着一高大帅气男生的胳膊出了校门。这一幕伴着一枚烫嘴的馄饨让我有些没招架住，赶忙嘶哈着吞下肚又喝了口免费的凉白开。心寻思着这也忒快了吧，这速度和跨度堪比去年雅典的刘翔了。 看着两人上了那辆熟悉的奔驰mpv我心里嘀咕着，继续吃我那连煮散的面皮儿都舍不得剩下的馄饨，为啥？少吃一口待晚上饿了就会后悔。 待我把紫菜和虾米都咂么干净之后萧雪雪也终于出了校门，我赶忙迎过去留下一脸欣慰看着这干净得都不用刷的碗的馄饨摊老板。 可还没等我躲着车跑过马路，萧雪雪就上了车，她明显看到了我，眼神定格在我身上一瞬后却没打算停留。 …… 直到车尾灯载着我的注目消失不见，我仍愕然地站在马路中央。 看来，萧雪雪的答案很明确了，我对自己说到。 …… 我家距离学校6站地，平时都是坐公车，今天却是想走一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一方面是萧雪雪的态度，而另一方面，本来没什么感觉的放学时徐晶晶那一幕，此时竟也让我有些酸楚。可能是种被遗弃的感觉，也可能源自些许自备。是啊，无论相貌条件，这两位姑娘理应都不会看得上我，大概是她们意识到这点了吧。 华灯初上，一路上各种烧烤摊也支起了招牌，伴着弥漫的孜然香味走到家楼下已是8点多，那一小碗馄饨早就消化干净了。我身上倒是还有钱，只不过那是徐晶晶借给我剩下的还未来得及还，我不喜欢欠钱，加上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是早些还了好。我留恋地望了一眼正在往一大把羊肉串上撒孜然的烤串师傅，一咬牙上了楼。 “咔嚓”，我钥匙拧进门锁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我每次出门都会反锁门，可这次直接打开了。而且客厅灯也亮着…… 家里进贼了？我第一反应后却也没太多虑，毕竟家里也没啥值钱物件好偷的，可开了门眼前一幕却让我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本是杂乱的客厅现在一尘不染，餐桌上更是肉香四溢，阳台上挂着一排我本懒得洗的衣服。要不是我妈下午刚来过电话还在上海，我准以为是她老人家回来拯救我糜烂又贫瘠的生活。 莫非是海螺姑娘……？我纳着闷进了房间，却看到了正趴在我写字桌上用功的……徐晶晶？ “怎么又是你？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呀，你回来啦，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徐晶晶回过头见是我，也没理会我的夺命三连问，看来我的反应是意料之中。 “没……没什么。”我没想说萧雪雪的事。 “饿了吧，赶快吃饭，我做了好几道拿手菜呢快来尝尝。”徐晶晶赶忙起身推我去客厅，见我执拗着便又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边吃边聊，快！” 我也是饿得不行，听了这话也不管她什么魑魅魍魉，端起饭碗就开始狼吞虎咽。该说不说，这妮子手艺还真不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桌子美味竟是出自这么位千金大小姐之手。 “我必须跟你坦白。”徐晶晶见我如此大快朵颐，眉上更是多了些喜悦。语气也是更加轻快。 “那天送你回家之后，见你一个人住又没人照料，便拿了你的钥匙下楼配了一把，想着没事过来照顾你一下。”徐晶晶面露娇色地看着我，像是在求得我的原谅。 说实话听到这些一开始是有点生气，毕竟她这种自顾自的做法让我有些不好接受。但毕竟刚刚上楼之前还沉浸在被遗弃的伤感中，眼下这失而复得的欣慰加上这一桌子的佳肴，我也没了脾气。脑子也不知怎的问出这么一句：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么？” 徐晶晶一愣。 “什么男朋友？” 我被她这么一反问竟也有些诧异。扒了口排骨小声嘀咕： “今天放学我看见了，你挽着胳膊的那个……” 徐晶晶见我的囧脸却是哈哈大笑，抬起腿踹了我一脚。 “我当什么事儿呢，那是我表哥，高三的，平时放学比咱们晚，见不到。今天他家有事请假了就让我捎他一路。” 说着徐晶晶把脸凑到我跟前轻声细语： “怎么着小帅哥？吃醋啦？” 我没好意思接话，恨不得把头埋到饭碗里。徐晶晶也不再挑逗我，笑盈盈地小口吃着，仿佛现在的我比这一桌子佳肴都下饭。 ———————————————— 夕阳下，仍是教学楼旁的那个角落，徐晶晶和萧雪雪相对而立，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伤感。 “这就是我拒绝他的原因。”萧雪雪平静地说着。 “所以早上的事你不要误会，也希望他能早日明白你的心意。” 说罢，萧雪雪转身进了教学楼，留下表情复杂的徐晶晶，手里握着那把偷偷配来的钥匙…… —————————————————— 吃好了饭，我把碗筷拿进厨房洗了干净。回到卧室却见徐晶晶侧卧在床上不断按着遥控器，身上也换上了一套粉红色小兔子图案的睡衣，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刚想问，徐晶晶却先张了口： “打今儿起，我管吃，你管住，咱俩凑合过吧。” “啊？”我自然对这莫名其妙的决定不甚理解。 “我跟我爸爸说了，学校离家太远，我懒得起那么早，恰好同学家在学校附近又是一个人住，我就借宿她家喽。” “当然。”徐晶晶有些暧昧地看着我。 “我可没说这同学是个男～生。” …… 我被这一连串的操作彻底弄崩溃了，真是不知道这妮子还能做出啥事儿来。我家就一张床一套被褥，难道她准备天天和我同床共枕？还有，万一被这位的总裁老爸知道自己天天睡他女儿，不得把我家楼都给拆了？ “不行不行！你太胡闹了！你赶紧走！” 我没好气地赶着她。可哪知这丫头修长的二郎腿一翘，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说都说完了，我现在回家你让我爸爸怎么想？被同学赶回来了？怎么着？吃饱了赶厨子呀？我看你吃得挺香的呀。乖，以后天天给你做。” 我一时间被说得竟无法反驳，毕竟还欠着人钱呢，现在要是让我把吃的吐出来我可没那本事。 “可就一张床啊，咱俩天天搂着睡么？”我勉强挤出这么个理由。 “想的美啊你，我还怕你把持不住真把我那什么了呢。本小姐可是大家闺秀多少人惦记着呢，可不想那么轻易就让你占了便宜。喏……” 徐晶晶指了指衣柜旁的一个大箱子。 “里面是新买的一床被褥，打今儿起你就睡地铺吧，你的床就被我征用啦！” 说着徐晶晶在床上慵懒地摆了个“大”字，雪白俏皮的脚趾伸张着，整个人好像再没有从床上下来的意思。 “哦对了，箱子里还有一套睡衣，你快去换上。是和我这件情侣的哟，我今天放学特意去挑的，你看我这件，可爱嘛？”说着徐晶晶在床上摆了个妩媚的姿势。 我叹了口气没回答她，打开箱子拿出天蓝色带着小兔子图案的珊瑚绒睡衣带到洗手间换上。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倒是可爱了几分…… 徐晶晶啊徐晶晶，你到底想要闹哪样？ 第：十五章：帅呆哥的愤怒 “想不到那时候还尿床的你，现在竟坐在这大厦的顶层办公室摇身一变成了总裁。也竟成了我的老公。” 我的妻子徐晶晶把右肘搭在我肩上，媚眼如丝略带着恶趣味的语气轻声说着。 “说好了不提那事儿的，我才没尿床呢，还不是因为你恶作剧。”我捏了一下她如细柳般的腰，嗔怒到。 “其实萧雪雪一直是喜欢你的。” 我没再回答，右手的咖啡杯紧紧握着…… ———————————————— 梦中我和萧雪雪去了海边，浪花清凉着一次次没过我俩的脚踝。她说她喜欢我，可我却憋了泡尿只想去找厕所。正当我急着，萧雪雪却突然朝我腹部狠狠打了一拳…… “起！床！了！大懒猪！” “啊……！！！” 腹部难忍的剧痛促使我睁开眼，只见徐晶晶的右脚踩在我身上，正错愕地看着我两腿中间…… 没错，她这一脚，让我决堤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尿床了呀哈哈哈哈！” 我眉头紧锁捂住肚子踉跄着站起身，强压着一股子怒火。 “徐晶晶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叫你起床嘛。没想到你……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你这么叫人起床的吗？”我抖着湿哒哒的裤子，既恼怒又羞臊。 “哎呀哎呀，别在这抖了弄得哪都是。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时间还来得及。”徐晶晶嫌弃地说到。见我脸上仍是写满了愤怒，便语气一转又说： “好了好了啦，换下的衣服记得找个盆先泡上，放学回来我给你洗好了吧。” …… 洗完澡出来徐晶晶已经换好了校服，精致的脸蛋也已经上好了妆。正把我睡过的被褥往一个破麻袋里塞。 “这是干什么？”我边套着校服裤子仍没好气的问。 “这都尿……噗……尿透了啊，没法洗了，出门扔了吧，放学再去买一套。” 我没回答，自顾自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回头见徐晶晶吃力地拖着大大的麻袋，却也没什么气好生了。叹了口气一把接过麻袋扛在肩上。徐晶晶倒是也没意外，露着狡黠似得逞般的笑，背着手蹦蹦跶跶的下楼了。 由于早上的插曲，我们俩到班级的时候早课铃已经快响了。而进门时徐晶晶又故意一把揽住了我的胳膊，我没来得及挣脱，就这么看似亲密的进了教室。 “噫……” “可以啊班长！” “风哥牛逼！” 一片唏嘘声夹杂着口哨声中徐晶晶松开手放我回了座位。我回头看了眼她的表情，那表情甚是得意。可这么回头一望在众人眼里却更是甜蜜，殷敬强这个二百五更夸张的已经一只脚站在椅子上鼓起了掌。这掌声竟又带动了全班的欢呼。我见事儿越来越大赶忙过去按下殷敬强，又瞟了眼旁边的萧雪雪，她正埋头看着书，自然更不会参与其中。 看来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摆弄着笔寻思着。不过既然萧雪雪的态度已经明确，我便再没什么刻意澄清的必要。况且也没办法澄清什么了，事实就是孤男寡女两人同居，还有什么可说的。 更重要的是，昨天那种被遗弃的失落感，以及回到家看到徐晶晶时的欣慰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味。不知不觉，仿佛她已经能触动我的情绪。这是喜欢么？我不确定。 一上午自然没什么心思听课，便问帅呆哥借本书看。帅呆哥轻甩了一下油光锃亮的刘海随手扔过来一本，我一看竟是本大人的生活故事，向帅呆哥拱手作揖后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大概情节是男主角英雄救美后女主角各种倒贴然后天天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这让我脑海中不禁往徐晶晶身上联想，更是越看越来劲。 我正在同桌刘壮实的一脸鄙夷下看得起劲，手机轻轻震了一下。是徐晶晶的短信，邀请我共进午餐。我没理由拒绝，只回了一个字，“好”。 午间徐晶晶依旧挽着我的胳膊，这次我也没再想拒绝，任由这么亲密着在众人的注视中出了校门。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竟也没能免俗的钟爱麻辣烫。碰巧的是殷敬强和杨桐也在，这四人两对儿便凑到了一桌，杨桐见我与徐晶晶的举止更是一脸欣慰，像是自己闺女终于嫁出去了的那种欣慰。 吃饱了饭四人又在学校周围晃荡着。两位校花级美女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这让我和殷敬强甚是得意。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就这么和徐晶晶恋爱的准备。总觉得心里还有些什么没有放下，不自觉总是有些别扭。 正走着却见前面围了一圈人。我们这四人里除了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便要走过去瞧瞧热闹。我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有这三人在我倒是也不担心惹什么篓子。 殷敬强挤了条缝让我们四人进到了圈中，可没想到中间被围着的竟然是帅呆哥！ 此时他正被一个高二的男生抓住衣领，那男生后面是七八个同穿高二校服的男男女女，看来是一起的。 我赶忙上去一把抓住那男生的手腕按住他的手筋，在他使不上劲后将他推到了一边，左手扶住帅呆哥问他是什么情况。徐晶晶几人见状也没落下，快步到了我身旁。 惊慌失措的帅呆哥见我们几个仿佛见了天神下凡一般，一时间说话也有些不太利索。 “今……今天老白家进了几本新书，我过来借，然后边走边看就撞到了他。我……都道歉了可他们还不依不饶的。” “兄嘚，这就过分了吧。”殷敬强用下巴点了一下对面的男生。那男生个子很高，却瘦的离谱。身后的几人也都没有太威猛的，不算女生的话，我和殷敬强基本就能搞定。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那男生指着帅呆哥说。 “诶诶诶，跟谁他妈他妈的呢？嘴放干净点想明白了再说话。”殷敬强没放过任何一个怼回去的机会。 对面几人可能也没想到我们只有两个男生也敢这么冲。当然，他们没把已经吓破胆的帅呆哥当男生看。 那男生身后几人听了殷敬强的挑衅围了上来，那几个女生也站到了徐晶晶和杨桐的面前，可身高却足足比她俩矮了一头，毫无气势可言。徐晶晶从口袋里掏出根皮筋把头发扎成个发髻，看架势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你今天，他～妈～的，把衣服给我舔干净，要不然你们几个就别想走。”那男生拍了拍帅呆哥油腻的脸，眼睛却死死盯着殷敬强说。 “得嘞！” 殷敬强早就在等对方上手，这一下正合了他意，一脚上去就把那男生踹出好几米远，紧接着三下五除二我俩就把后面几个男生全部撂倒。回头再看徐晶晶杨桐两人正拽着那几个女生的头发来回甩，这倒是让我和殷敬强一哆嗦。 “噫，这女生打架比咱们可是恐怖多了……”殷敬强感慨到，我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可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带头的那男生竟捡起一块砖头爬起来冲向徐晶晶。我看在眼里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本能地冲过去护住她。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闪，便没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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