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第一长媳 - xp1024.com
《豪门第一长媳》


001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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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这一晚睡得是极不舒服。

她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一叶孤舟,被飘到了海上,海上的风浪特别的大,排山倒海般摇晃的没有尽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海上疯狂摇荡的船终于靠岸了,然后,叶画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

叶画在阵阵的手机音乐声中睁开了眼睛,伸手按了按右侧的太阳穴,头有点疼,闭了闭眼睛,叶画突地又睁开,转着脑袋,目光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叶画的心脏一下子就停跳了几秒,

这个房间陌生,却也看得出来是酒店的客房。而且,她还听到房间浴室里有哗哗的流水声,有人在洗澡。

谁?浴室里那个洗澡的是谁?

叶画瞬间白了脸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腾出一只手,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果然,她没穿衣服,

仰着头,叶画大脑急速运转着,极力回想着,

她记得昨晚和同事一起去夜色喝酒,酒越喝越多,后来……后来她似乎是看到了沈家译,她抱着他又哭又笑,再然后……

不,不……沈家译怎么会出现在酒吧……绝对不可能……可是,她脑子里想起来的清清楚楚的就是沈家译,除此之再没有什么……

……

同日,容城城南!

叶画站在门口,

这是一处有着红砖绿瓦的独门独院,在容城这个满处高楼大厦的城市里,像这样老式的宅子真的已经不多见了,就连门口那只镂花大铁门,低调却又透着嚣张感。

进了大厅,一眼过去,鸡翅木花架上放着一盆彩叶吊兰,几乎垂满了整个花架,很是茂盛,叶画知道,继母沈梅一向喜欢花草,

厨房里忙活的沈梅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阿姨!”叶画招呼着,顺便把手里提着的果篮放到了茶几上。

沈梅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你这孩子,回自己家买什么东西?乱花那个钱干什么?小画,快坐下歇会儿,”

叶画只笑不语,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叶画太瘦了,还是沙发太高大,一坐上去,叶画瞬间便被裹在里面,显得她整个人纤弱而娇小,

沈梅的心头不由得浮起一丝怜惜,

“渴吗?喝点水!”沈梅倒了一杯水,递给叶画,“我怎么瞧着气色不怎么好,小画是太累了,还是最近又没好好吃饭?”

叶画喝着杯子里的水,笑了一下,“学校最近整天排练,事情比较多。”

沈梅拍了拍叶画,“那等放了假,就好好歇歇,多出去玩玩,恩?”

“好,”叶画笑着应了一声。

沈梅站了起来,“我灶上炖着汤呢,小画你看会儿电视,一会我们就开饭!”

“我帮你!”叶画也跟着沈梅进了厨房,

厨房收拾的很干净,灶上砂锅里正炖着汤,案板上放着已经洗好的肉和菜,叶画随便瞅了两眼,多数都是她爱吃的,

叶画十岁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十六岁的时候,爸爸叶胜利再婚,娶了沈梅,这些年,叶画和沈梅的关系相处的还算好,

再加上,工作后的叶画是舞蹈学院的舞蹈老师,为了方便,平日她一直在学校住单身宿舍的,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家,相处少,彼此之间更是愈加客气。

沈梅垫回头,推着身后的叶画,“快出去,厨房都是油烟味!我自己就行了,”

“我闲着也无聊!”叶画在洗菜池洗了手,拿过刀就切着菜。

沈梅笑了笑,

“烟熏火燎,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愿意进厨房的。将来谁家娶到我们小画做媳妇,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沈梅后面的话说的有些不太顺畅。

叶画切着菜,顺便眯了眼睛,

这话,沈梅可是真心的?

沈梅咬了咬牙,说:“小画,你二婶帮你安排了相亲的对象,男人不但家世好,而且工作能力还很强,我看过照片了,模样长的也周正,不如抽空见一面吧?”

叶画吸了吸鼻子,没吭声。

沈梅垫着毛巾捏了捏手,叶画低着头,眉头也是皱着,显然,她是不愿意的。

“小画……”沈梅叫了她的名字,虽然依旧在笑着,可是脸上神色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自在,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沈梅说:“小画,你二十七岁了,已经不小了,女人不比男人,青春就有限的那么几年,女人一定要在三十岁之前嫁出去、生小孩,要不,过了三十生孩子会很辛苦,也不好养身子。”

沈梅一声一句的‘语重心长’,可叶画听进去了吗?

看看没有反应的那张小脸,沈梅就知道丁点都没有,

沈梅的眼神黯了下来,“我知道你还在怪……”

“阿姨……”叶画打断沈梅的话,心里一阵犯堵。

已经即成了事实,还提来干什么?

隐忍而艰涩的吸了口气,顿了顿,伴着切菜声,厨房里又传来叶画极轻的声音,“我没怪谁,真的,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阿姨,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过得很好。”

“真的?”沈梅看着叶画的神色,“小画,如果真过去了,真放下了,就找一个人恋爱结婚给我们看看!”

叶画抬了抬头,

她知道,她一日不恋爱结婚,沈梅便一日不得安宁,她不是不婚主义者,只是对爱情已经没有了期待。

“好,我跟二婶介绍的人见面就是了!找时间安排吧!”叶画的语气平静极了。

“小画……”

沈梅怔怔的看着叶画,

叶画同意了,可是,她这个做继母的是不是逼她了?

沈梅正寻思的刚口,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于是便又开了口,

“小画,你爷爷和爸爸回来了,去跟他们坐着说说话吧!厨房这里都弄得差不多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叶画也听到外面的响动了,点了点头,“阿姨,那我出去了!”

“去吧!”

叶画出了厨房,大厅里并没有人,估计爷爷和爸爸是回了爷爷的房间,叶画就去了爷爷的正房,走到门口,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爷爷声音:

“胜利,陆家那小子你是知道的,觉的怎么样?”

“没什么不好,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哪有几个不爱玩的!”这个声音是父亲叶胜利的,

“谁没年轻过?别太出格就是了!”老爷子叶长江闭着眼睛,靠在红木太师椅上,手臂搭上去,整个人都舒展开,“陆少臣那小子,越来越稳重了,我瞅着还顺眼。陆家极中意小画,不提别人,这几年的功夫,单在老二媳妇面前,陆家就没少提,胜利,我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一直没松口,所以,咱们家一直都在推脱。”

叶胜利低下头,一想叶画的恋爱结婚的事,他的心里就像有个小石子,咯得慌。虽然,叶画从没抱怨过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藏在心里,但他知道,女儿不快乐。

“陆家相中小画,我是知道的,我只是不想委屈这孩子,小画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孩子,她的事情本来我想让她自己选,可老三这次出事……”

叶长江皱了皱眉,嘴里气哼哼的,

“赶在老三……这节骨眼上,老陆头给他孙子提婚事,真他娘的不仗义……”

叶胜利含糊的笑了笑,

他清楚,陆家在这个刚口上再次提婚,父亲心里老大不舒服了。

可谁让他们家现在需要人援手,拉上一把呢!

“爸,老三这事儿,风口浪尖上,没人愿意倘这个浑水,如果结亲了,陆家肯定会从中斡旋,而且,我也看明白了,小画的终身大事儿真要她自己解决,不定猴年马月了。”

“唉,小画那丫头性子倔得很,不恋爱不结婚,我总想着姑娘大了不嫁出去怕她心理有问题,可真要给她找个人家,又担心她过得不好。”叶长江顿了顿,太多时候,叶画那丫头,乖巧的让他这个做爷爷的心疼。“别在小画面前提她三叔的事,那丫头心里通透着呢,先让她和少臣那小子见见,能对上眼当然好,对不上眼,便……好好劝劝小画。”

“我明白!”叶胜利答应着,

“明白就好!”叶长江抿了一口茶,又嘟哝了一句,“其实,陆家的眼界也高得很哩!”

……

叶画站在门口,终是没推门进去。

三叔的状况,叶画在表姐林沫沫嘴里也听说了,她隐约也知道一些,

三叔最近不顺当,那事儿,绝对是可大可小的……

需要联姻了是吗?

爷爷和爸爸的意思是要她联姻了?

叶画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沈梅刚才跟她提过的,二婶给她介绍了一个男人,想必,那个男人便是陆家的陆少臣吧!

忽然之间,叶画的手指抽搐了两下,她抬头看着屋顶,眼眶在发酸,用力的眨眼睛,努力地克制着,

可不管怎么克制,她总能听到一个男声在她耳边轻喊着:

“小画,小画……”

叶画再也不能自制,几乎是小跑着奔进了卫生间,伴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她已是泪流满面。

以往的一切像放电影一般不停地闪过,一切都过去了,虽然她想忘却无法忘记!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她心里还一直记着那个人,想着他每一份好。

难道,那些纠缠的过往,她就不能忘记一丝一毫吗?

叶画闭了闭眼,拼命地将冷水扑到了脸上,很凉,正好可以洗掉一切,正好可以清醒些,

抬脸,叶画对着镜子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向下拉了拉衣领,

立时,脖颈上一片青紫的痕迹凸显了出来,深深刺痛了她脆弱的神经。

那是吻痕!甚至她全身都是!

002不如我们就凑合着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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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不如我们就凑合着结婚吧

……

相亲的叶画扫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家很有感觉的茶社,室内布置的高贵典雅,竹帘半遮掩着,透着古色古香的味道。

窗外了种很多竹子,一片葱郁之中,掩映着远处的亭台曲桥,风吹过,暑气似乎一下子散去了,耳边满是流水声声,宁静而清凉,

叶画挑了挑眉,不得不承认,此处,绝对是个高雅的地方。

叶画当然知道这家茶社属于高端消费,即便干坐着什么东西都不点,也得支付大笔的服务费。

就这个时候,包厢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然后进来一个男人。几个字形容一下:简直帅得人神共愤!

男人的身材很标准,若痩一点,便会显得人有些清瘦,可若再胖一些,就不够俊朗了。而且,人家五官长得也周正,脸孔若稍黑一些,就会衬得举止不够优雅,可要是白上一分,便会少了男人的硬朗的味道。

叶画暗里扣了扣手心,人样子帅气又怎样,只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你好,我是叶画!”叶画已经站了起来,礼貌的微笑。

野花?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陆少臣很是无法理解的蹙了眉。

“陆少臣!”陆少臣扯了唇角,就简单的三个字

叶画向他点头,陆少臣站在了她的对面,二人落了座,

茶社穿制服的小姑娘捧着托盘进了包厢,毕恭毕敬递上茶水单,陆少臣不客气,更没征求叶画的意见,自作主张的要了一壶霍山黄芽,又随手点了几个点心,然后,就挥手让小姑娘退下了。

陆少臣十分从容的给叶画倒了杯茶,却也没说话。

叶画也只是低着头喝茶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第一次?”

“嗯?”叶画抬了下头,被陆少臣突然的问话搞得有点愣。“什么第一次?”

“那——你以为第一次什么?”陆少臣玩味的看着叶画,不咸不淡道。

叶画有些尴尬,慌忙地下头,

‘第一次’这三字歧义真的很大,很容易让人误会。

陆少臣依旧挑眉好笑的看着叶画,看得出来她没怎么相过亲,基本上没经验。

“见面都是家里的意思,说实话,我不讨厌你,可对你也没兴趣!”陆少臣说。

“这话正好也是我想说的!”叶画虽然对陆少臣谈不上中意,可是被他当面这样直言心里总还是会不舒服的。

“既然你我感觉都差不多,不如我们就凑合着结婚吧!”

叶画喝进去的茶睡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而且一时不当还呛了一口水,咳嗽的厉害。陆少臣莫名的来了个大逆转,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陆少臣看着咳嗽不止的叶画,沉默着,指尖不轻不重的点着茶杯的外壁,待叶画安静他才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亲事一天定不下来下,家里就消停不了,整天相亲,安排了就得去,马不停蹄的就跟赶场似的,烦都烦死了,说到底结婚也就是做给老人看的,”

叶画突然觉得很好笑。抬了眼,对着陆少臣想说,‘你被家里逼婚干什么拉上我?’只是她刚一张嘴,连音都还没来得急发出来,陆少臣就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开口说道:“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也需要!我一个大男人被家里催婚催的都恨不得看见个女的就拉着结婚去,更何况你这个年纪的大姑娘了?”

“我是什么年纪的大姑娘关你什么事。”叶画的语气有点冲了,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大都对自己的年龄很介意,叶画也不例外。

陆少臣也不恼,声音依旧带着一种不紧不慢的悠闲劲儿,“我就不信你爸爸和爷爷就没催过你?你一直没结婚他们就不急?”

叶画不由得静了几十秒。

说实话,在婚事上爷爷和爸爸还真没催过她,可是不催,不代表他们不着急!叶画心里很明白,家里人对她的婚姻大事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老着急上火了!

讪讪的笑了笑,叶画正欲答话,陆少臣冷不防又开口了:“你三叔出了点事情你知道吧?”

“……知……知道一些……”叶画声音有点发怯,潜意识里明白,陆少臣这是在提醒她家有求于他家,

“你我算不算青梅竹马?”陆少臣突然又转了方向。

“啊?”叶画完全跟不上陆少臣不停转换的频率。

陆少臣自嘲的笑了笑,“大概,你对我早就不记得了!”

叶画看了陆少臣几眼,其实她不应该对陆少臣的话感觉意外,必定他们曾经是熟悉的,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把眼前的脸和记忆中的脸重合,不管是八岁的,十五岁的,还是十八岁的陆少臣都不是面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

叶画低下头,早已经陌生总是不好承认的,

“小时候的事情,多少还是会记得的!”叶画说。

“那你都记得什么?”陆少臣问。

“……很多。”

陆少臣手指捏着车钥匙,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小时候我可没少因为你挨打!”

叶画还是低着头,“那是因为你爱欺负人!”

“你上五年级那年,你的暑假作业还是我给做的!”陆少臣又说,

“好像我的胳膊是被你弄折的!”叶画提醒,

“我还带你游过泳呢。”陆少臣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眸子贼亮。

“是游过,”叶画仔细的想了想,“不过我差不多喝了半池子水!”

陆少臣吊着狭长的眼睛,终于笑了,“那你现在会不会游泳了?”

“不会!”叶画摇头,

“笨,哪天我教你好了!”

“……”不用了吧!

“我记得我妈好像挺喜欢你的!”

“阿姨对我是挺好的!”

“我奶奶也喜欢你,特别的!”

叶画笑了笑,陆奶奶喜欢自己那倒是真心的,就跟自己的奶奶一样。

“叶画你看,我们就算不是青梅竹马,也是旧相识,对不对?”陆少臣又一次转变了话题,眼神深沉的凝视着她,肃静里面藏着一份咄咄逼人,“总要找个人做夫妻,好歹我们两家也是知根知底的,年龄又相当,家庭也差不多,怎么想条件都是比较合适的,不结婚还等什么?你我这样的年纪,与其为了爱情伤脑筋,反不如找一个适合的对象结婚,相信我们若是一起生活的话,彼此间应该还算得上不错的伙伴。”

婚姻中的合作伙伴?

叶画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好用,“你……你真的想和我结婚?”

“这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吗?”陆少臣反问。

“……好吧!可以试一试!”叶画表情不自然的笑着,脑子虽不太灵光,可也没忘,三叔的事儿还有求陆家呢!

“走吧!”陆少臣瞬间起身!拿着餐桌上的车钥匙就预备走人。

“……去哪?”叶画有点木!

“领证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吧!”陆少臣那语气,比说“今儿个天不错”还轻松。

“……”叶画还是木木的!

陆少臣已经过来,不容拒绝的拉了叶画就走,“也没必要今儿看电影,明儿逛街,然后再牵个小手什么的……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男女,没必要再走恋爱的程序了,还是直接扯证结婚吧,叶画你说呢?”

“……好!”

003姻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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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着陆少臣的车子,眼看着都到了民政局了,叶画才猛然间缓过神来,

她怎么就这样傻傻的答应了呢?太被动,太冲动了!

她怎么能在和陆少臣见了一面就去领证呢?拿婚姻大事太不当会儿事,太过儿戏了。

叶画咬了咬唇,满眼满心的后悔!“……那个……我……我没带户口本!”

“没关系,我来解决!”陆少臣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句,停了车,侧了头,看了一眼叶画,完全没有理会她满眼的纠结。

“……”叶画成功被噎,只能被动的跟着陆少臣下车,进了民政局。

等一进登记处的大门,略微有些清醒的叶画一下子又懵了,民政局好忙啊!哪哪都是一对对来登记的小情侣,看的她眼晕花。

坐到椅子上,叶画真的好郁闷,怎么就这么多要登记结婚的,让她更郁闷的是明明她和陆少臣来得晚,陆少臣却领到了17号的等候牌,再过两个号竟然就到他们了,怎么能这么快?

叶画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晕了!

一个小时后,脑袋晕呼呼的叶画低头看着手里小红本本,感叹:也许,在现代社会里,高速高效就是战斗力。

把小本本放到包里,叶画抬头的时候才发现陆少臣一直都盯着自己,

叶画很是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陆少臣嘴角微微扬起,“你是我老婆了!”

叶画若有似无地‘嗯’了声!

“总算完成任务了!”陆少臣伸了伸胳膊,整个人舒展开,仿佛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叶画木着脑袋,咬唇,陆少臣长得也算人模人样的,竟然这么急着结婚,可想而知他被家里逼婚成什么样了!

“走了,我们去吃饭!”陆少臣伸出手,握住了叶画,他握得她有些紧,叶画突然就有点难受,但她却没挣扎,她就那么被陆少臣无声的领着,一起出了民政局,

容城是全国堵车最为严重的城市之一,陆少臣的车子走走停停,天也慢慢黑了,最后,车子终于停在四海饭店,下了车,叶画一直茫然的跟着陆少臣,

打开包厢的门,

男男女女,满满一大屋子人热络的交谈着,有叶画熟悉的也有陌生的,熟悉的都是自己家里的人,父亲这一辈的几乎全倒了,陌生的人更多,听着身侧的陆少臣挨个打着招呼,大概明白了都是他家里的人……

叶画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慌了慌,不由得闭眼吁了口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方父母见面?

“小画你这孩子让爸爸怎么说你?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叶胜利看着叶画,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责怪还是不安,叶画和陆少臣见了一面竟然领证结婚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担心着呢。

“爸爸……”叶画喊得怯怯的,垂下头,心里没底啊,她和陆少臣相亲,然后不声不响就进了民政局领了证,无论在谁眼里,必定都是很惊悚的!

“陆大哥你也太老旧了,”陆少臣的妈妈赵爱玲笑着及时插了一句。“见一面就登记怎么了?说明我们小画和少臣看对眼了,一见钟情姻缘到了,看看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多般配!”

“确实是突然了些!”主位上叶画的爷爷叶长江扭过头,脸多少有点紧绷,“小画,怎么着也应该和家里说一声!终身大事又不是小事!”

叶画看出爷爷出有不悦的情绪,张嘴刚要说话,陆少臣却抢在她前面开口了,

“爷爷,我错了!没和家里打招呼就把证领了,的确是我失礼!”陆少臣言语恭敬,然后咧嘴,呲牙一笑,“可是爷爷,我真的是等不及了!”

陆少臣的六叔陆文禹第一个“噗”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叶老爷子说:“叶叔真不赖小画,少臣这小子性子太急了,恐怕连做梦都是娶媳妇。”

然后一屋子人都哈哈被逗笑了!

叶画这个尴尬啊!耳根开始泛红,拿眼角往陆少臣的方向扫去,淡淡灯光中,他眯着眼,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绝对是调侃又带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叶画收了眼,脸色微带着别扭,思绪挣扎了好几秒,

奇怪了,怎么给她的感觉像有蓄谋的一样。

“小画这孩子从小我就喜欢,性子安安静静的,”陆少臣的爷爷陆川收了笑,手臂拍了拍叶老爷子,“老叶头,少臣和小画的结婚仪式就定在这个月二十八怎么样?我让人看了,二十八宜娶宜嫁,绝对是个好日子,”

“今天初五……”叶老爷子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二十八……太仓俗了,”

“时间是紧了点,但绝对不会委屈小画的。”陆老爷子说,

叶老爷子犹豫了下,然后点了头,已经这样了,总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和陆家结亲他们家并不委屈。

于是所有人的话题都扯到了婚礼上,什么在哪家酒店办婚礼,与酒店协调婚宴布置要注意什么,还有结婚物品采购什么的……一时讨论不休,喧哗的很,而且,他们还时不时的征求一下叶画的意见,叶画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一屋子人,只好僵着一张不自然的脸陪着干笑。

无奈之余,叶画还是找了个机会,溜出了包厢去了洗手间。

洗了手,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叶画理了理头发,这半天下来,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像缺了点什么。

出了洗手间,叶画良久站在长长的走廊一角,踌躇不前,她不想进包厢,在包厢能少呆一分钟就少呆一分钟,

前面不是很远处的包厢门开了,然后走出一些人来,无意撇到其中一个人的背影,叶画心里咯噔一下,那个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叶画动也不动,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那道人影。

那惹眼的西装,那挺拔的身姿,那清瘦又倔强的后背……虽然看不到那个人清晰的五官,可照旧让她熟悉到心痛!

叶画不得不仰起脸,捂住胸口,拼命地喘气。

那是,沈家译好不?

004老婆,你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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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猛然出现的声音,惊吓的差点让叶画疼痛不已的那颗心在胸腔里跳了出来,颤着身子转了脸看着说话的人儿,

“脸色这么难看。”陆少臣扫了一眼叶画苍白的脸,不太明朗的灯光下,她的眼眶内更是滴滴泪水,陆少臣瞬间抬头瞥了前方一眼,定住,眯了眯眼睛,随后陆少臣视线不错目地凝视叶画片刻,冷冷地说了三个字:“回包厢。”

叶画没动,神情讷讷地,

“走了!”陆少臣声音冷硬了许多,似乎是极不耐烦,硬拽了叶画就走。

叶画没有抗拒,脚底像是踩了棉花,懵懵地随着他走进了包厢。

坐到椅子上,叶画低敛眉目,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似的,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耳朵已经不是很清楚这一屋子人在讲什么,笑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拉她的手,叶画抬头……

暖光灯下,她像没有睡醒一般,睫毛扑簌扑簌地动着,一对眸子雾沙沙的就向拉她的人扑了过去……

陆少臣愣了一下,叶画那迷茫的眼神,那副乖乖的表情,懵懵懂懂恍如迷路的小动物一般不知所措,

用劲儿扣了扣叶画的掌心,陆少臣声音低哑,“走了……我们要走了!”

叶画迷迷糊糊看了陆少臣好一阵,这期间也不知道谁高喊陆少臣一嗓子,叶画一下子就缓过神来,转脸看了一下四周,才知道饭局结束了,

慌忙站起身,叶画推开陆少臣的手,跟在还在寒暄的一大堆人儿后面一步一步地向外走,两家的人纷纷道别各乘车走了,只剩下了叶画和陆少臣两个人断后,

四周静下来,叶画整个人也算是彻底清醒了:原来,她和一个叫陆少臣的男人已是夫妻了。

叶画下意识的向陆少臣的方向望过去,然后,四目相对,

他面目从容沉静,她却显得有点尴尬困窘。

“走了!”陆少臣说。

叶画没动,

两人互看了一会儿,陆少臣才走到车旁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叶画轻声说了谢谢,然后,弯身坐了进去。

车子在夜色里飞驰,双方没交谈,小小的车厢内始终是静默无言的。穿越大半个城区,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将要驶进一条小巷子里,

“就在这停吧!”陆少臣的车刚开到巷子口,叶画就叫停并解释道:“车子开进去会很难倒出来!”

“好!”陆少臣应了声,并及时停了车。

叶画打开车门下了车,那边陆少臣也从车厢内走了出来,

“我进去了!”叶画说,

陆少臣抬头看了看她,没说话,

叶画别过头避开他的注视,清清喉咙,

“你……你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最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有的。

很快,叶画就转了身,走进了布满青石板的小巷子里,隔了几秒钟,身后就有声音传过来,“叶画!”

听到喊声,叶画脚步下意识的一窒,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陆少臣抬腿慢悠悠地走近她,不急不躁,带着天生的贵胄,在她面前站定,他定定地看着她,对着叶画双手一摊,问,“你就这么清汤挂面的走了?”

“呃?”叶画不明所以,望着陆少臣有刹那的疑惑,什么意思?他还有什么事儿?只是陆少臣却没给她多余的时间考虑,他举起食指对着她勾了勾:

“过来!”绝对命令式的口气。

叶画没动!

陆少臣却向她迈了一步,立时拉近了两人的间距,然后他的头一低,碰了一下她的唇,只是,一瞬间便又离开了,非常快,时间也许就一秒,甚至还要短!

叶画眼皮抖了一下,傻傻的望着陆少臣,脑里有刹那的空白,

陆少臣又一次的俯身过来……

这一次跟刚才不一样,陆少臣明显要霸道很多。

叶画只觉呼吸不上来,瞬间就要窒息。双手使劲推,推不动,叶画干脆在他胳膊上用力抓了一把。

陆少臣的动作戛然而止,双眼微微眯起,“自己媳妇儿不能亲吗?还是老婆,你不愿意?”

叶画即时僵住,心下一紧,

他在提醒他们已是夫妻!夫妻间有点什么亲密的动作是纯属正常的。

“不愿意是吗?”陆少臣依旧神色莫测,再一次的确定!

“我没有……”叶画有点慌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怕被人看到!”

“合情合法的怕什么?”陆少臣忍不住抚上她的脸,眼底笑意绵延,

叶画蹭了蹭,没挣掉他放在她脸上的手,只好别别扭扭地张嘴,“……我不太……习惯!”

“不习惯?”陆少臣笑,他的嘴角抿出的笑弧有点吊儿郎当的劲儿,“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叶画语塞,推开他,不让他看到她的尴尬。

陆少臣再次勾起嘴角笑了笑,却也没再继续纠缠,脸色正了正,他说:“如果有什么,就给我电话,我把我的号码已经存在你手机里面了。”

她手机上存了他的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叶画疑惑,她怎么一点不知道?

“好!”叶画还是应了声,

之后,两个人间沉默了几秒。

“叶画!”很大的一声呼唤。

叶画瞬间抬头看陆少臣,很惊讶陆少臣为什么会突然很大声的喊她?

陆少臣只是看着她,他的眼眸很深,可是晚上太黑了,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叶画根本看不清陆少臣眼睛里流动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事儿?”叶画问。

“没什么。”陆少臣忽然叹了一口气,说:“我走了!”然后,他转身离开。

……

005陆少臣那就是一大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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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进家门的时候,父亲叶胜利正坐在大厅里看电视,手里却拿着报纸,怎么看怎么心不在焉的,

“爸,你怎么还没睡?”叶画坐到沙发上挎住叶胜利的一只胳膊,

叶胜利拍了拍叶画,“爸爸在等你!”

叶画摆出一贯乖巧的微笑,“父亲大人,又有什么教训啊?”

叶胜利却沉默了,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的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这几年下来,叶画越来越瘦,要么一直不找男朋友恋爱,要么就这么突然的和人领证结婚了。

不管是哪一种,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是吊着一颗心,说来说去,他还不就是怕唯一的女儿过得不好嘛。

叶胜利怔怔看了叶画半天,才开口,“小画……和陆少臣在一起,你……你是真的愿意?是真心的?”

叶画双眼突然就一涩,

不就一场婚姻,她真心不真心重要吗?

如果不是心里那一个人,同谁在一起,有区别吗?

都无所谓了。

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叶画用力的点头!

“真的心甘情愿?”叶胜利绷着脸,再次强调追问。

叶画收了笑,也是一脸凝重,“是,爸爸,我是情意的!”

叶胜利看着她,看着她认真的眼神,良久回过神来,对着叶画笑了笑,“那就好,小画,爸爸总是希望你快乐!”语毕,叶胜利站起身,回了自己卧室,只是在进去之前,他又回头说:“小画,婚礼前都住家里吧!”

“好!”叶画说。

叶胜利关了门,叶画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虽然她不常住家里,但她的房间每日沈容都会打扫!所以很干净!

叶画关上所有的窗帘,黑暗中,她不习惯开灯!

躺在床上,仰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她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

心中似生出一根又一根小刺,刺得她生疼,

使劲的吸吸鼻子,用手揉揉脸,竟然已是一手潮湿。

把被子用力拉上,遮住整个脑袋,

她就算是拼尽全力始终也赶不走一个男人的名字。

——沈家译。

……

这一晚,叶画睡的并不好,她不知道自己是夜里几点入睡的,迷迷糊糊中却也知晓这一夜窗外下起小雨,打在院内花草上,沙沙的响个不停,

“哐当,”不是很小的响声之后,叶画忽的在床上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正前方被用力踢开,撞到墙壁又反弹了回来,不停颤巍巍的房门。

就这力道,就这动静,除了表姐林沫沫,还能有谁?

必定那厮是贼彪悍的一妞儿,当然这贼彪悍的小妞长得也是贼标致,论容貌,林沫沫绝对是上上品,一颦一笑皆销魂,美的带有攻击性,此刻生气起来更是愈加的生动!

“叶画,死丫头疯了吧你!”林沫沫低吼着,都顾不上抹一把脑门上的汗水,“见了一面就和男人领证了,你没病吧?小样儿,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脑袋让门板给夹了?还是没吃药就出去了?我告诉你多少遍了,出—门—要—吃—药!叶画,你太有本事了,陆少臣是什么东西,你也敢嫁?你知道他有多渣吗?我告诉你,很渣,非常渣,男人好的他没有,坏的他一大堆,从外表到心脏,那家伙渣到家了都,我再告诉你,他对女人从不主动,可也从不拒绝,更不会负责任,天生的薄情寡义,知不知道他玩的女人都能把长安街给排满了!我告诉你,陆少臣那丫就是一火坑!一大火坑……”

林沫沫那边冒着火气,吧啦吧啦说的一大堆,叶画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声音很哑,语气却平淡,“那又怎样?反正也就是凑合着过日子。”

“有你后悔的一天!”林沫沫瞬间低吼了一句,带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叶画嘴角微动,“到了那天再说吧!”

林沫沫更怒了,“那丫根本不爱你,”

叶画微垂了眼睛,更是无所谓,“我不是也不爱他吗?”

“……”林沫沫被噎的愣了两秒,然后,用力的抓了抓满头的乱发,叶画一脸的无辜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才好,

一大清早被告知,叶画相亲一面便成了已婚族,

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任了!

林沫沫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有了想要掐死人的冲动。

忍了许久,林沫沫还是一手指头狠戳上了叶画的脑门,咬牙切齿,“彼此不爱,结哪门子的婚?扯蛋!”

“你能不能不戳我?”叶画捂着脑门,抗议。

林沫沫大着嗓子,“谁让你欠戳?”

叶画抓住林沫沫的一只胳膊,双手晃着,仰着头,一脸的哀求,声音拉得更是长长的,“姐—我求你了!”

“放开,肉麻兮兮、撒娇使赖的,怕你了!”

林沫沫甩开叶画的手,掀开床上的夏凉被,气呼呼地躺在了床上,叶画身子往床的另一头靠了靠,给林沫沫让出更大的地方。

林沫沫恶狠狠的瞪着叶画,叶画面上没什么,只是眼袋却是青的,一双刚睡醒的眼睛还透着血丝,神色更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点茫然和萧瑟,

看这样子,叶画这丫头昨晚定是一夜辗转,通宵难眠了!

林沫沫心忽然就被扎了一下,到底是表姐妹,看着略显憔悴的叶画,林沫沫心疼,

叶画的性子淡,什么事都爱装在心里,委屈了也不会说,不像她是似得是个火爆脾气,一点委屈也不能受,

呆呆看着叶画,林沫沫很久才说,

“真的就这么嫁给陆少臣了?”声音小了很多。

叶画点头,

林沫沫皱眉, “因为三舅那点破事,还是因为……沈家译?”

叶画不语,脸上的表情一色的平静,

林沫沫定定地看着叶画。“要是沈家译知道了,现在就站在你面前,然后他说:‘叶画,不要和陆少臣结婚,’小画你悔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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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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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知道后,会在乎吗?’这句话被叶画硬生生憋在嗓子眼里,堵得难受,压得生疼。

女人的劫数,大都与爱情有关。

沈家译,大概就是她这辈子的劫数!

叶画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了,掐着手心,只做短暂犹豫,她便故作淡然,口气仍淡淡的。“分开了,自然是各得精彩,沫沫,你乱往一起扯什么呢?”

林沫沫说完了其实也是后悔,叶画的死穴,她碰来做什么,咬了咬牙,林沫沫自语似的加了一句,“算了,不提那混蛋!”

叶画终于长呼一口气,“结婚的事儿,其实我不是闹着玩,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合心合意的?婚姻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一场赌博,过日子嘛,总是要找人试一试!”

林沫沫有好久没作声,以前她就劝过叶画,没了那个负心人,也总要和其他人试一试才好,

可是,叶画却不,

大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正因为曾经疼过,才会害怕再次受伤,害怕一不小心再次失足吃个大亏,所以她才会始终踌躇不前,

而如今,叶画终于肯踏出一步去,可对象偏偏是陆少臣!

陆少臣……

林沫沫咬了下唇,“小画,找个人试一试当然没什么不好,可是陆少臣这个人……我告诉你小画,虽然你和陆少臣打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是后来你们一点以前的劲头都没有,见面都跟不认识一样,够生疏的啊,况且陆少臣现在……”

“我知道!”虽然林沫沫没继续说下去,但是叶画却懂得。

陆少臣是个什么人?

容城四少之首,十足的纨绔,多年花丛摸爬滚打,注定一肚子花花肠子,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绝非良木!

“小画,你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哪怕有一点也好!可你们……”

叶画摇头,再次打断林沫沫,“没感情才没期望,才能保全自己不受伤,”

早晚总是要结婚,在叶画眼里跟谁都一样,没情没爱,也许最好,

林沫沫暗自叹气,说到底,叶画还是被伤怕了!

“你不想好就嫁的话,以后有得你哭。你若是遭罪了,姐姐我会心疼。”

“还说我肉麻兮兮?你看看林沫沫,你的告白让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叶画打诨的插了话题,撩了衣服袖子露出胳膊,让林沫沫看过去,

“你这丫头!好懒不分!”林沫沫拧了叶画一把,然后就挠叶画的的痒痒,叶画又最怕痒了,于是,两姐妹顿时闹成一团,

叶画的手机却响了!

接通,听到里面的声音,叶画明显愣了一下,很长时间才说了一个字,“好!”

“谁的电话?”林沫沫问,

“陆少臣,他约我去选婚戒!”叶画扔了手机,起床,进卫生间洗漱。

“我告诉你,戒指一定要选个克拉数大的!陆少臣那丫有的是钱,别给他省着亏了自己!有钱人都牛气,你省了,花钱少了,他还以为你看不起他……”林沫沫在后面又一次的吧啦吧啦……

同天精品廊是容城最具盛誉的购物廊,也是国际奢侈品牌云集的精品购物廊,荟萃了众多的顶级奢侈品专卖店,

陆少臣带着叶画直接去了蒂凡尼(Tiffany),

店员是认识陆少臣的,热情微笑着道,“陆少,丁经理在候着呢!”

“陆少!”身材窈窕的丁经理也已经满面含笑的对着陆少臣迎了过来,随后,丁经理又对陆少臣身侧的叶画礼貌性的点了下头。

叶画也是客气的回之浅笑。

丁经理浅笑盈盈,“陆少,有什么需要您吩咐!”

“婚戒!”陆少臣就简单的两个字,却傲慢又慵懒。

“嗯?”丁经理脸色突变,似乎是很吃惊的样子,眼光唰的就到了叶画的脸上,只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习惯又让她把眼神极快的收了回来。

“……这边请……”丁经理的声音轻的都要让人听不见了!

陆少臣脸上没什么表情,姿态挺拔地带着叶画去了丁经理示意的方向,他的右手还轻搭着叶画的肩头,随意道,“自己去挑,选自己喜欢的!”

叶画笑了下,“其实随便一款就好,我不怎么戴首饰的。”

“你不是有戴吗?”陆少臣嘴角轻轻勾了下,放下手臂,他的拇指和食指还在叶画的尾指上轻轻捏了一下。

叶画心瞬间就一疼,下意识的缩紧手指,整只手也随之僵硬了起来,

她的尾指上有颗戒指,内圈刻着几个英文字母的戒指。

“……”叶画干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去选吧!”陆少臣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叶画稳稳神,在店内好歹转了转,然后在一款饰品前停下,

那是一对素环对戒,略有些花纹,样式极其简单,素雅!

陆少臣顺着叶画的视线看过去,皱眉,

“也太过随便了吧,连个钻都没有,”顿了顿,他又特地加强了语气,“简单的就一个圈!”

叶画没说话,

她一直认为,钻石就算再好,那也是一俗物,克拉数再大,也只会形成累赘和负担,反不如简简单单好些,

可是,出门前,林沫沫说过的话她却也没忘,

“戒指一定要选个克拉数大的!陆少臣那丫有的是钱,别给他省着亏了自己!有钱人都牛气,你省了,花钱少了,他还以为你看不起他……”

想到这里,叶画不禁笑了起来,转脸问陆少臣,“你很有钱吗?”

陆少臣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叶画会突然提这种问题,

“嗯,有一点!”陆少臣口吻非常随意。眼睛从叶画脸上转过,他的目光下移,定在她手的尾指上,

叶画再次弯了唇角,

有句话不是叫不求最好,只求最贵嘛!

对着丁经理一径的浅笑,叶画说,“找个大点钻石的,最好是你们店里价格最贵的,”

丁经理却没动,只是深深盯着陆少臣,

陆少臣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依旧凝着叶画的尾指,眸色黑幽深邃,“丁越,就按她说的做,价格不是问题,只要她满意就好!”

被称作丁越的丁经理绷着一张脸,在饰品柜中拿了个盒子过来,然后往叶画的面前一推,不动声色的道,“这款戒指是我们店里成色最好的,小姐,请看一下!”

“好,就它了,”叶画转脸,在那首饰盒子上没有犹豫,眼光更没有多停留一秒。

陆少臣一下子抬了头,半眯着一双桃花眼,神色近乎冷厉……

007真的是他,沈家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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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

店里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叶画瞬间回头,原来喊她的是同舞蹈学院的同事刘芸,而且,两个人的私交还不错!

刘芸跑过来,挎住叶画的胳膊,一双眼睛对她身侧的陆少臣上下打量。“你男朋友?叶画,你们来买戒指?”

叶画点头!却也没有给她介绍陆少臣。

陆少臣那边也是不搭话,不招呼,根本没有任何结识的慾望。

“别说你男朋友长得还真是不赖!”刘芸再次看了一眼已走远的陆少臣,欺近叶画,“那啥,老实交代怎么认识的?”

“相亲!”叶画实话实说,

“哎,叶画,你身边的男人都是这样丰神俊朗,魅力杠杠的。你说围着老娘转的,怎么不是歪瓜就是裂枣,奶奶的,连看都懒得看!真憋屈得慌!”

“歪瓜裂枣调教好了,那也是绝世极品的一种,”叶画笑着打趣。

刘芸切了一声,含笑摇着叶画的胳膊,“叶画,既然那天那个帅气的律师不是你男朋友,不如你把他电话给我,姐去把他拿下。”

叶画莫名,一脸疑惑地望着她,问,“什么帅气的律师?”

“就是上个周末我们在‘夜色’酒吧喝酒,最后把你带走的那个律师啊!”刘芸说,

叶画的脸顿时‘唰’的一下子就白了,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乱,

“刘芸……那天在酒吧……你真的看清楚了……最后我是跟一个男人走的……”

“是啊!没错是男人啊,你好像叫他……沈……沈家译!对就是这个名字,当时那个沈律师把身份证和律师证都让我看了,没证件我敢把你随便交给别人吗?醉醺醺的叶大美人被人劫了色可怎么办?叶画,本来那天我还以为沈家译是你男朋友呢,知不知道当时你扑到人家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那叫一个伤心……”

叶画的脑袋嗡嗡的,脸色更是惨白。

那晚,夜色酒吧里面音乐嘈杂,她趴在吧台上,酒一杯接一杯的就没有停过,

最后,酒精把她的脑袋麻醉掉了,只记得醉酒后,她一遍又一遍的给沈家译打了电话,然后,他真的来了,她抱着他哭个没完,再然后,他似乎是要把她一个人扔在一间房里,她哭着抓着他不放,还大骂他,甚至她还在他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得满嘴血腥……

后面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只知道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人在酒店,身上一片布丝都没有,而且尽是青紫的痕迹,浑身酸痛的不行……

……

叶画的指尖,在抖着。

原来,

那个男人真的是沈家译!

沈家译,真的是他,

这个确切的消息来得太突然,叶画感到自己的整颗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嘴唇不停地颤着,她整个人混乱成了一团,沉重,窒息,甚至无法呼吸!

刘芸发现了叶画的不适,“怎么了?叶画,你和那个……”

刘芸后面的话叶画有些听不清楚了,

“我不舒服,我要回家!”叶画突然间犹如疯了一般跳了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

出了店门,叶画像个红了眼的赌徒,也不管自己还穿着高跟鞋,只是拼了命地跑,好几次都差点磕在地上……

陆少臣顶着一张紧绷的脸,眯着眼睛看着叶画渐远的身影,直到不见。

丁越嘟嘟着嘴,“陆大少,和你来买婚戒的女人连声招呼不打就跑了!”

陆少臣不语,脸绷得更紧了。

丁越把饰品盒子打开,拿出对戒里面的女式,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奢华的圆形主钻配着两颗梨形侧钻优雅的曲线,晶莹剔透,也是最美轮美奂的。

丁越对着陆少臣伸出手指,“少臣你看,这么漂亮的钻石,不觉得戴在我手上最好看?”

陆少臣突然笑了,将她搂住,顺势坐下,“嗯,好看,相中你就拿去吧!”

“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了!”丁越也笑了,搂住陆少臣手臂,然后又趴进他的怀里,附和在他耳边,“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带个女人买婚戒是在跟我赌气,我知道错了,你惩罚够了吧……”

……

叶画竟然就那样不停歇的跑了近两个小时,

直到跑回自己家门口她才停下,半弯着腰喘气,心口是那样麻麻的不舒服。

叶画拖着两条发酸的腿进了大厅,继母沈梅的声音瞬间窜入耳中,

“你回容城这么久我连你个影儿都没看到,家译,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你都多久没回……是,家译我知道你忙,可是小画这个月二十八就结婚了,你……”打电话的沈梅无意中瞥到了进了客厅的叶画,叶画的脸是那样的白,沈梅手中的电话‘啪’的一声,就那么不可控的挂了,

叶画盯着沈梅,她的手在抖,心也在抖,努力控制着自己,好一会儿,叶画才费力地问:“……阿姨,他一直都在容城是不是……”

“……小画……”沈梅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眼里更是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叶画只觉眼睛酸涩,

沈家译就在容城,估计她亲近的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一个会告诉她。

那晚‘夜色’酒吧是他沈家译,和她一晚激清的是他沈家译,四海饭店她看到的那个背影也是他沈家译。

甚至,她和陆少臣要结婚沈家译那也是知晓得,

沈家译能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她当然也能。

抬头,叶画狠劲儿的抽了抽鼻子,没吭声,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把自己扔到床上,叶画把脸深深地埋到被子里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凉凉的水滴滑下,

她的心,真的疼啊!

……

008陆少臣哪点委屈小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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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病了!

本来以为卧床两天吃点药就好了,谁知高烧频发不断,热了又退,退了又热,到了第四天,叶画已是高烧彻底不退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简直病得一塌糊涂,

叶家的人急啊!其一是婚礼越来越近,叶画却病倒了,其二就是不管家人怎么劝说,叶画始终不肯去医院,说是讨厌医院那股味道。

林沫沫来看叶画的时候,叶画的继母沈梅和叶画的三婶安慧正在叶画的房间里商量婚礼琐碎的事情。

“小画,一年四季的被子买好了,床上用品也得来几套,什么床单,被单,枕套,床罩咱都要大红色的行不行?”沈梅笑着轻声问。

“……好,阿姨,你看着办就好!”叶画强睁着眼睛,发着烧,温度很高,身上却感觉冷,天气进五月了,她盖着厚被子还感觉浑身冰凉,没有丝毫热乎气儿。

“小画你现在病着,婚纱礼服什么的三婶先选着,感觉合适的我就替你订了可以吗?”安慧扬起眉毛,也热情的问着,

叶画疲乏地合上眼,缓了口劲,心里念叨,如果不说话,没人烦自己,只躺着让她睡觉多好。

向安慧虚弱地微笑,叶画说:“……三婶可以的!”

……

林沫沫的心情却坏到了极致,

看着一屋子的结婚用品,再看看虚弱的都跟张纸片似的叶画,一直都在勉强开口支撑着,林沫沫不知怎么竟生起气来。

“小画,”林沫沫突然大声喊了一嗓子,

沈梅和安慧几乎是同时‘啊’了一声,明显被林沫沫的大嗓门都吓了一跳,

“让你吓死了,沫沫,这么大声音喊小画干什么?”安慧拍着心口,责怪着林沫沫。

林沫沫深呼吸了两下,看着叶画,尽量压着气息!“小画,别这样无生无息的折腾自己,”

叶画的眼睛突然有点湿了,

她知道,在林沫沫眼里,自己之所以病成这样完全是对陆少臣那桩婚事的一种抗拒。其实,那只是其一,其二,她真的好想忘记某个人。

不管是其一还是其二,对叶画来说都过于突然,无论是和陆少臣领证,还是和沈家译一晚激清,这些既成的事实她都消化不了!足以让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姐,没什么,我只是生病了而已!”叶画的声音有点暗哑。

“什么只是生病了,小画你要觉得委屈,我们就悔婚,不痛快你就说,不愿意,我们就不嫁,不愿嫁没人敢逼你……”林沫沫火了!

叶画彻底闭上了眼睛,

“沫沫,你在乱说什么?”安慧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是不喜欢林沫沫的,对这个个性张扬,脾气泼辣爽利的外甥女,安慧就一直喜欢不起来。

“沫沫,你现在撺掇小画悔婚什么意思?喜帖都发了,你想要别人看我们家笑话,走到哪都让人指脊梁骨?婚姻是大事儿,怎么能儿戏?”

林沫沫哼哼笑了两声,不过眼睛里并没笑意,蹭蹭的冒火。

“是啊,婚姻是大事儿,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儿,三舅妈,脸面和小画的幸福比起来哪个重要?结婚本来是个喜庆的事儿,小画却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她心里不痛快,不开心,您看不出来吗这门婚事她压根就不情愿?”

“不情愿?难道和陆少臣见一面就领证的决定是人拿刀拿枪逼着小画做出来的?”

“还要拿刀拿枪?小画的性子您不知道?她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三舅要不是出事,小画用得着去和陆少臣相亲吗?哼,只惦记自己那点破事儿,就把小画往火坑里推。”

“火坑?陆家是火坑吗?我就不明白,陆少臣怎么了?陆少臣哪点委屈小画了?家世暂且不说,人就是放到人堆里那也是扎眼的,好歹招招手,便会有大把的美女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知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嫁进陆家还嫁不进去呢!”

……

传到耳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叶画闭着眼睛,突然想笑。

没人把她当回事,她的存在感还真是极低,

算了,爱怎么吵怎么吵吧,她也没力气照应了!

“好了,别吵了,”一直没说话的沈梅终于开口提醒了。“小画还病着呢!”

林沫沫安静了,瞅了憔悴叶画一眼,林沫沫立时狠狠的后悔了,如果不是一口浊气上涌,她又何必在叶画生病时发作,

“……我只是心疼小画罢了,”林沫沫低下了声音,

沈梅叹了一口气,“闺女大了,迟早是别人家的,”

“没妈的孩子就是没人疼!”林沫沫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和嘲讽,

听到这句话,叶画鼻子一酸,差点飘下眼泪。

“沫沫,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梅听了很是不自然,她可是叶画的继母啊,

“大舅妈,”林沫沫看了沈梅一眼,语气有点疏离。“我在说我自己!”

某一程度上,叶画和林沫沫这对表姐妹实属同病相怜的一种。叶画的姑姑,也就是林沫沫的妈妈,早在林沫沫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也就是说,林沫沫也有一继母。

“沫沫你怎么这么刺头?”叶画突然睁开眼睛责备了林沫沫一句,她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沈梅的尴尬她这个做继女得帮着解开。看着林沫沫,叶画的眼神带了些许的哀求,“我有点饿了,姐帮我去‘于记’买份蔬菜粥好不好?”

“好了,想吃我就去给你买!”林沫沫叹了一口气,她不怕的就是得罪人,算了,不要再费唾沫,该说的她都说了,其实林沫沫也知道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起了身拿了包包,林沫沫一推开卧室的门,叶画就听到她气冲冲的口气:“陆少臣你丫的在门口杵着干什么?”

009想悔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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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瞬间向门口看过去,

就见陆少臣意态悠闲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个盒子,他身上穿一件桃红色T恤,桃红色,对男性而言实属轻佻的颜色,可是陆少臣长的周正帅气不说,关键是人家生就浑然天成的贵胄,没有一丝轻浮之态,反倒衬得极合适的样子。

叶画转开了视线,说实话,还真不知道陆少臣是何时来的,

然后,她就听到了陆少臣的声音。

“林沫沫,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哪招你不待见了?还是我这人给人的感觉就那么不靠谱了?”

“就是看你不顺眼!”林沫沫的语气冲极了。

陆少臣并没被惹火,反而若无其事的笑,懒洋洋地道:“只要叶画顺眼就好!其他不予考虑。”

被突然扯进来的叶画不自觉的又看了过去,刚好看到陆少臣也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不期而遇,定了定,然后便各自分开。

“但愿吧!”林沫沫哼了一声,然后,走了!

还是三婶安慧先反应过来,招呼了陆少臣,很不好意思说:“少臣,让你见笑了,”

陆少臣笑了下,喊了声三婶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陆少臣把手里的盒子递到了沈梅手里:“阿姨,这是我给叶画拿的中药,都是熬好了的,喝之前热热就好,一天三次!”

“好,我现在就给叶画热一包,少臣你陪小画说说话。”沈梅接过中药,拉着安慧出了叶画的房间。

于是,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已是静悄悄,

叶画闭着眼睛,也许这种行为不太礼貌,可是她真的不适应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个空间里独处,虽然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法定丈夫。

陆少臣身子悠然的靠着床头,一直看着叶画,

她乌黑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衬得一张脸异常娇小,而且,她的肤色极白,白的几乎透亮,却泛着一抹忧伤,淡漠、还有寂寥。

陆少臣就觉得有点呼吸不畅,忽然就把冰凉的额头贴上了叶画的脑门,叶画觉得她似乎应该推开他,犹豫的刹那,陆少臣的额头却已经率先撤离。

“总是这样发烧,烧成白痴可怎么办?我可不愿意娶个傻子!”

叶画闭着眼睛,陆少臣是故意来咒她的,是吧?

陆少见叶画花不说话,轻咳了咳,才低声说道:“还是去医院的好!拖得时间久了,小病也拖成大病了。”

叶画睁开眼,对着陆少臣牵动嘴角,却没能如愿的扯出一个笑意。“……过两天就好了!”

然后,两人又都沉默了,

陆少臣凝神,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好一会,他问,“叶画,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叶画沉默片刻,摇摇头。

陆少臣眯了眯眼睛,口气却淡淡的,“选戒指那天,为什么突然跑了?”

叶画呼吸滞了一下,目光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良久不语。

陆少臣也不吭声,并不追问,那意思似乎也不是非要叶画回答不可,

好一会儿,叶画才把目光重新调到陆少臣脸上,她的眼睛看着他,但视线却似乎越过了他不知道落在了那儿,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叶画说。

陆少臣扬了扬眉毛,那样的神情里带了点目中无人的傲慢和懒散,他闲闲地说:“跟我领证结婚你已经反悔了,叶画其实你想悔婚,是吧……”

“陆少臣,”叶画微提高一点声音打断了他,深呼吸了几次下,努力让自己镇定,停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我并没有独身一辈子的打算。可是,婚期越临近,我越害怕,因为我不知道突然成为这样是不是对的……”

叶画说话的时候,脸上神情是无比迷茫的。陆少臣那边却没了反应,只是低头捏着叶画放在床头的手机自顾自得玩了起来,

叶画再次的闭上了眼睛,更觉得一片茫然的焦躁,心口犹如堵上了一块石头,沉重让她几乎不能喘息。弯起一只胳膊,叶画习惯性地遮在自己眼睛上,似乎要挡住心里的难受。

“起来,喝点水!”耳边陆少臣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叶画睁开眼开眼,抿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嘴唇都干了。

陆少臣一只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把叶画扶起来,揽在自己怀里。

只是叶画的腰真细真软,陆少臣环着她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那只手臂似乎是陷进叶画的身体里去了,而且,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叶画精致的脸庞极具古典美,柳叶弯眉,雾沙沙的眸子配着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娇挺的鼻子带着完美的弧度……

隔着薄薄的衣料,叶画同样感觉到了陆少臣强健有力的肌肉,

“把杯子给我吧!”叶画推了下陆少臣,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再等会儿,水还有点热……” 陆少臣含糊的应着,

“我不怕热……”叶画慌忙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杯子,

陆少臣推开她,突然低头喝了杯子里的一口水,然后毫不犹豫的传递给了叶画,

叶画吓了一跳,用力挣扎,陆少臣又高又大,哪里挣扎得动,叶画嘴里的第一口水还没咽下,陆少臣第二口水又送过来了,叶画瞬间咕咚咕咚连咽了两口,

陆少臣不假思索的将她压到,上瘾了似的狠狠的亲起来,

叶画拼劲儿也根本挣不脱,瞬间就全身大汗淋漓了,眼睛湿了一大片,本来就乏力,此时更是觉得自己虚脱的快要死掉了,

叶画难受的要死,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你别这样……不行的,还没办婚礼呢?”

“我是你男人,有证的,现在把你收了,那也是合理又合法的!”在一起滚怎么了,合法夫妻,根本是正大光明的好不好?

叶画急了,

她就算是再傻也懂得陆少臣这是向她传递了怎样的信号。

挣不开,叶画只能哑着嗓子尽最大量的吼。“我不要和你结婚了,陆少臣我不办婚礼了,我要把结婚证变成离婚证!”

陆少臣乱七八糟的动作戛然而止,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叶画,

他这才发现叶画因为愤怒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也是浸出细密的汗珠,脖子下的睡衣更是湿湿的,而且面积越来越大,速度还非常的快,显然那不是流汗造成的,是眼泪。

陆少臣低下头,很久,再抬头,他却笑了,笑得很欠抽的样子,凑到叶画的耳根儿,他低声说:

“逗你玩呢,真是的,这就被吓住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告诉你,你老公不急色。”

睁眼睛说瞎话,叶画‘吧嗒吧嗒’流着眼泪,却也没力气戳破他。

她怎么会和这样一个男人领证结婚了,狂浪的要死。

重要的是她还不能反悔。

“好了,不跟你闹了!”陆少臣把叶画的衣服理顺,揽住她,替她抹一下脸上的泪水。“告诉你三婶,婚纱礼服什么的由我来定,不用她费心了,快点好起来,别老病怏怏的,叶画你要做陆少臣最漂亮的新娘。”

“……”叶画泪珠儿又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还有我们还得拍婚纱照!”

“……”

“说话,你想拍什么样的?”

“……P吧!”

“P?你觉得把你我的脑袋放到孙俪和邓超上面合适、还是文章马伊琍、或者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

“……”

010叶画,你是谁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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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二十八,天气极好!

确实是宜娶宜嫁的好日子!

作为新郎的陆少臣在两个伴郎(唐一栗和霍尔)的陪同下踏进了叶家,空气一下子就沸腾了。

容城四少,同时出现了三儿,个个风姿卓越,宛如长腿欧巴,让那略有些想法的小姑娘们颗颗小心脏在胸腔里犹如遇到了开水滚了有滚,沸了又沸,于是乎一涌而上,各类题目刁难,吵闹不下,美其名曰:伴娘团拦门。口号:一切为了红包而战。

唐一栗和霍尔这两个伴郎也不是白给的,替陆少臣挡下了卓多体力考验,什么蹲跳,俯卧撑……就差替坐老虎凳了,

……

许多东西的形成虽不是一朝一夕,容城四少在气势上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例如目空一切的张扬跋扈气质,

张扬跋扈,

这四个字在眉目清冷的唐一栗身上表现的最为嚣张,

容貌比女人还要完美的霍尔,则在他那份张扬中添足了满满的妖孽感,

而今天的主角陆少臣,张扬中透着漫不经心,带着股玩世不恭的倦怠和目中无人的傲慢,十足闲散的贵胄,

“哼,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林沫沫撇嘴嘲讽,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容城四少,其中原因暂时不告诉你。

一身白纱的叶画微微抬了抬头,故意轻描淡写,“沫沫,你什么时候变成愤青了?”

……

那边陆少臣喝完了伴娘团调制的‘酸甜苦辣咸,’酸是醋,甜是糖,苦是柚子皮煮水,辣是芥末,咸是盐,

这味道一个个真是……

陆少臣觉得自己快被折腾疯了,对着伴娘直摆手,“做人要厚道!否则都嫁不出去,”

林沫沫看了叶画一眼,叶画没任何表情。

“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谁让你以后要跟着人家过日子。”林沫沫走到门口,直接过去解劝拦阻吵闹不休的伴娘团,

“菇凉们,红包得到不少了,人家出手也阔绰,闹得也差不多了,千万别耽误了新郞接新娘去酒店典礼的时辰……”

陆少臣也趁机扒拉开眼前的人,直接窜到叶画跟前,

“娶你真不容易!”陆少臣说。

叶画抬头,这才发现黑礼服白衬衣红领结的陆少臣,脑门上已有些细汗。

陆少臣笑一笑,弯腰抱起叶画,“走,我们结婚去!”

叶画脸一下涨得通红,配着一身抹胸白纱,更是娇艳,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一个髻,头上戴着水晶皇冠,一双假装淡定的雾蒙蒙黑眸,总是透着那么一点柔弱不知所措的神态。

看着怀里这个样的叶画,陆少臣一对桃花眼眸,眸色深浅变换,嘴唇欺到叶画耳边,

“告诉我,你是谁的新娘?”

叶画的脸更红了。

“说呀,谁的?”陆少臣不依不饶,

“……”叶画脸烧得厉害,

“谁的新娘?”

陆少臣凑的叶画越来越近,叶画知道自己不说句话是搪塞不过去的,于是,红着脸喃喃开口“陆……陆少臣!”

“谁的?”

“陆少臣的!”

叶画说完,就觉得自己跳动的心脏瞬间停滞了下,然后,她竟然还听到另一人的心跳声,噗通……强健而有力,傲慢又懒散……

那是陆少臣的心跳。

……

酒店二楼大厅,弥漫着浓郁的喜气,金箔的装饰,悦耳的音乐配着喷泉、灿烂夺目的水晶灯点缀的更加富丽堂皇,中间通道铺着红地毯直通典礼台,整个大厅由上而下无不彰显高贵典雅的气势,

沈家译站在大厅的一角,有盆栽挡住,很隐秘,不会有谁注意到他。

婚礼还没进行,他看到新郎抱着新娘直接进了新娘包厢,然后再也没出来,于是,他只能看大厅屏幕上新郎新娘的投影播放:

漫天红色枫叶衬托下,黑色西装的新郎倚着树干,正深情凝视穿雪白礼服翩翩起舞的新娘,旁边几个美术字:

新郎:陆少臣,新娘:叶画。

沈家译狠狠闭上眼睛,

“就这样吧,都过去了。”他对自己说。

沈家译瞬间转身,一步一步的向一楼退去,

走在台阶上,沈家译把手放到口袋里,然后有个东西在他的指尖垫搁了一下,沈家译掏出来,大概是动作有点急躁,手滑,戒指从他手间脱落,在台阶上滚了滚,掉入一楼长毛的地毯中,瞬间没入不见。

沈家译几乎是一步就跨到了一楼,蹲下身子,焦急的在软毛地毯上找寻。

“沈家译?”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沈家译抬了头,

是林沫沫,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家译起身,深邃的五官上没有流露出一点异样的表情。“沫沫!”

“真的是你!”林沫沫瞪着黑色的眼眸,“你在找什么?”

沈家译嘴唇上下动了动,故作镇定道:“没什么。”

林沫沫手臂环着胸,上下打量着沈家译,然后林沫沫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沈家译,你来酒店做什么?来参加小画的婚礼?”

沈家译沉默。

林沫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沈家译,你还有脸见小画?你害的她还不够?抛弃小画的时候,连哼都不哼,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小画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林沫沫唇角是一抹讥讽的冷笑,“现在小画要结婚了,你是不是突然发现她好了,沈家译,你小子不会是跑来搞破坏的吧?”

沈家译眸里疼痛一片,低头看着地板,再抬起头来,便什么也不曾有了。

“不是!”沈家译答得干脆。

“沈家译,你怎么还不去死?”林沫沫直接就吼了,愤怒的黑眸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沈家译咬咬牙:“一会儿就去!”

“如果不是犯法,我早就送你了!”林沫沫一想到沈家译是怎么对待叶画的,她的怒火就无法压制,“沈家译,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沈家译低着头,哑着嗓子,“沫沫,我知道你这是在替小画说这句话!”

林沫沫眼圈一红,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叶画哪会说这种诅咒的话,叶画只会爱沈家译,哪怕沈家译背弃了她,她都没放过一句狠话。

“不是来搞破坏的你就滚蛋。”林沫沫又吼了一句,然后踩着高跟鞋咔咔上了二楼,如果沈家译是来搞破坏的,她大概会帮助他,可是这混蛋根本就不是。

沈家译立在原处,没动。

眼睛盯着某一处,就那样直愣愣地瞅着,就连二楼下来的沈梅走到了他身边,他都没注意到。

“家译!”沈梅喊了一声,

“啊?”沈家译听到声音瞬间回神,一看是沈梅,安静的叫了声,“妈!”

011一切只要换个新娘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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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梅摸了摸沈家译,一脸的疼爱,“家译,再不见你,妈都快不认识你了。”

“妈!哪有那么夸张!”沈家译对着沈梅笑了笑,然后看了眼手臂上腕表,“我今天要回黎市,马上就得走了,妈,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沈家译抱了抱沈梅,然后转身就走,

“家译……”沈梅伸手想拉他,可是慢了一步,沈家译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酒店。

看着沈家译渐远的影子,沈梅呢喃,“这孩子……不是说在容城新开了律师分所吗?怎么又回黎市了……”

……

新娘包厢是个里外套间,

内室里,叶画低着头,静静的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恍惚。

林沫沫把手里的礼服挂好,然后一字排开,林沫沫侧过身,看了眼叶画,除了叶画身上那件婚纱,叶画的礼服就有九件,全部都是陆少臣按照叶画的尺寸私人定制,

没别的感觉,烧钱啊!

“别的不说,陆少臣对你到是毫不吝啬,小画,估计你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得换件衣服,这一点还是值得某些女人羡慕妒忌的。”

叶画抬脸,看了她一眼。

林沫沫和她的老公苏卫南纯属于裸婚!林沫沫曾经说过她这一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穿过婚纱!

“沫沫,羡慕妒忌里面包括你吗?”叶画很轻的问,其实,叶画是羡慕林沫沫的,在婚姻上永远为自己而活,我行我素,毫不在意其他人。

听到叶画的问话,林沫沫含糊的笑了下,

包括自己吗?林沫沫也问了自己一下,答案肯定是:不,

嫁给苏卫南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五年了,从无到有,她从没后悔过,找个门当户对自己却不喜欢的男人,过着跟坐牢似的日子,她可不愿意。

“小画……”林沫沫本是想说什么,抬眼看叶画,才发现叶画表情呆呆的,后面的话,林沫沫便一下子咽了下去,她没把刚才碰到沈家译的事情说出来,感觉没什么意义!

此刻,套房外间,

陆少臣拿了第三根烟,点燃,却也不吸,只是看着烟火燃烧。

“少臣”身后就有人开口。

陆少臣转了身,

“你很紧张?”霍尔抬了抬下巴,眉眼带了几分调侃的爱昧,“刚才沈家译来的时候!你不会是紧张他抢亲吧?”

陆少臣没做声,

原来,叶画和沈家译的事情根本不是秘密,圈内众人皆知哈!

“大概我们陆大少巴不得有人来抢亲!”旁边上的唐一栗张了嘴,口吻很淡,“霍尔,少臣被家里逼的结个婚有多不情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恨不得挣脱出牢笼,长对翅膀自由翱翔!”

“也对!还是单着好!想怎么玩怎么玩。”霍尔立即和唐一栗站在同一战线上。

“靠!”陆少臣用一个字表示他懒得解释。

几个人都沉默了,然后,包厢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霍尔!”陆少臣喊了两字,

霍尔那边站起来,开了包厢门,门外竟然是一穿婚纱的女子,而且女子快步越过霍尔,直接扑到陆少臣怀里,随后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开始呜呜的哭了出来,

陆少臣把手里的烟扔掉,轻轻顺着女子的背,柔声问:“丁越,怎么穿成这样?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丁越哭得更加厉害,一点也控制不住了。

唐一栗和霍尔互相看了一眼,对丁越,他们并不陌生,

丁越是唐一栗的大学同学,后来那是陆少臣的女朋友,经常陪着陆少臣一起出席朋友聚会,这么说吧,霍尔他们这帮人就没看到过陆少臣对哪个女人上心程度能超过丁越的。

而且,人家丁越从不接受陆少臣的金钱财物,谈的那是感情。

今天陆少臣结婚,丁越穿着婚纱跑来了,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有事儿就说事儿,眼泪能解决什么问题?”陆少臣低着头,安慰着怀里的丁越,

“……你说过,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丁越哽咽着,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少臣……你结婚了……你让我怎么办?我也要结婚。”

“丁越,你别这样……都是家里早就定好了的……”陆少臣又安慰了几句,略微一抬头,就看到唐一栗和霍尔两个人对着他又是努嘴又是挤眼,那样子似乎是……陆少臣猛地一回头……

果不其然,叶画和林沫沫就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几时从内室出来的。

“跑来了个新娘子,哪家的?”林沫沫先说话了,说完又瞧了丁越一眼,然后对着陆少臣还不忘记嘲讽的哈哈笑。“别说,我们陆少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女人,特别是小家碧玉型的女人,那向来是男人的心头好,是吧陆少臣?”

陆少臣没松开怀里的丁越,也没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叶画。

叶画同样的沉默,也是一直看着陆少臣和丁越。

丁越属于娇小型,个子不算高,身上也没几两肉,整个人窝在高大的陆少臣臂弯之中,看着总有那么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叶画不知道别的女人在婚礼前几分钟撞见类似这样一幕会做出什么反应,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心情,她只知道,陆少臣和丁越搂在一起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冲击性,这样的场景并不突兀,很和谐,甚至看着哭肿眼睛的丁越,叶画还觉得有些许的自责,

对,自责!

叶家和陆家的联姻,绝对棒打了一对鸳鸯,眼前这对就是!要不是家族联姻那码子事,说不定陆少臣娶的就是他自己怀里的女人。

“就这么点事,至于吗了?”陆少臣说话了,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他的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就仿佛眼前发生的并不是多么尴尬的事,在正常不过。拍了拍怀里的丁越,陆少臣又说:“丁越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我不!”丁越更加用力的抱着陆少臣,

“听话,先回去!”陆少臣加重了语气。

“等等,”叶画突然上前一步,叫停,“她不用走!”

“不走?”陆少臣转脸,盯着叶画,他的唇角有着若隐若现的笑,那笑绝对是嘲讽而又莫名其妙的。

“你那意思,我们三个人一起举行婚礼?”

叶画咬了唇。

“三人婚礼,只要你不反对,我欣然接受,”陆少臣还在说。

“当然不是那样,”叶画的手指捏了捏自己婚纱的裙摆,光滑的布从手中滑过……婚纱,当一个女子穿上的那一刻,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代表了幸福,

叶画看着陆少臣,一脸平静,“陆少臣,现成的婚纱,现成的婚礼,现成的酒宴,你不觉得一切只要换个新娘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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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只能娶你,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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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新娘?”陆少臣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觉得叶画的平静竟是如此碍眼,

叶画重重的点了下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成全!”

话一落地,叶画立时就感觉小腿从后面被狠狠踢了下,不用看也知道,踢她的是林沫沫。

“成全?”陆少臣嘴唇抿成一条线,

放开怀里的丁越,陆少臣一步就跨到了叶画跟前,目光透明,不含丁点情绪,叶画极其不适应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心怀大度的成人之好,也是一种美德,是吧叶画?”陆少臣直直的瞪着叶画,脸上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神色却无比阴霾,“叶画请保留你的同情心,那样,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感谢,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好,你的成全我还真不稀罕。告诉你叶画,你少摆一副虚伪的面孔在我面前,还装出明事理的模样,假扮贤惠女人你累不累?叶画你在想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少找借口,你想悔婚,却还要从我嘴里说出来,告诉你,门都没有!”

叶画沉默了,紧紧抿着嘴唇,并不应声。

没错,事实上就是,

从和陆少臣走进民政局的一刻开始,叶画就后悔了,却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稀里糊涂被动的和陆少臣领了证,她就想悔婚,十分想,特别是在明确知晓了和沈家译有过一晚之后,悔婚的念头从未有过的强烈,她想反悔,却又不敢!牵扯了利益关系的婚姻,一旦反悔,其后果恐怕无法承担。

她家有求于陆家,需要靠着一场婚姻来解这燃眉之急,叶画没选择,虽然家里没人逼迫,可照样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做出牺牲。

可是陆少臣不一样,丁越现在的出现,让叶画心存幻想,陆家是相中了她,可只要陆少臣为了丁越反对到底,她就不用背负这沉重。

可是,她的这些小心思,陆少臣那双眼睛竟然看的一清二楚。

陆少臣盯着叶画,几次看她,都被叶画低头躲开了,陆少臣眉眼间瞬间又阴沉了几分,不带任何掩饰,

“叶画,婚姻不是过家家,对我们这种人,对你我这种家庭来说,面子最重要,都是要里要面的人,婚礼,我,我们家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和不妥。叶画我家相中了你,我便只能娶你,别无选择。”

叶画沉默了一会儿,她说:“那随便吧!”

陆少臣又盯了叶画几秒,转身对着丁越,阴沉的神情和缓了许多,“丁越,你白来了一趟,或许你根本就不该来,何苦?”

丁越看着陆少臣,又看了看叶画,

男的礼服,女的婚纱,不情愿也得承认,陆少臣和叶画很配,不管是外形,还是家世。

丁越的眼泪再一次掉下,她哭得很压抑,眼泪不停的往下落,明明忍不住,却又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我是来给你……送戒指的……”丁越哭着,把手指上戴着的钻戒褪了下来,放到随身带着的首饰盒里,那里面还静静躺着一枚同款男戒,现在一对齐全了,

眼尖的叶画还是认出来了,这对钻戒,还是前些日子陆少臣带她在Tiffany选来的,没想到已经到了丁越的手里。

“少臣,给,你放到我这里的婚戒注定不属于我,我也没理由再戴着,现在还给你!”丁越把首饰盒子塞到陆少臣手里,转身哭着跑了。

陆少臣把首饰盒子放到礼服口袋里,看着叶画,脸上没有一丝笑,“婚礼要开始了,出去吧!”

“……好。”叶画面无表情的说,

林沫沫见叶画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简直要气死了,气叶画的乖巧温婉,大喜的日子,陆少臣外面的女人找上门来,为什么不闹,闹开了,双方长辈都过来了,婚礼也许就黄了。

现在到好,女人哭着走了,婚礼还得继续,

不过林沫沫还是恶狠狠地警告了陆少臣,

“我今天警告你陆少臣,现在你是有家庭的男人了,最好管好你裤裆里的东西,惹出事来,老娘第一个阉了你。”

陆少臣冷哼了一声,回击,“无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叶画都是我老婆。”

叶画死死的咬住了唇,内心那个叫自尊的东西突然冒出来狠狠刺了她一下,难忍死了!

……

婚礼进行曲已经放了起来。

叶画无比僵硬的挽着陆少臣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踏着红毯往里走。漫天的玫瑰花瓣洒下,浪漫、唯美,不真实的如同梦幻一般,就连旁边男人那张脸都是模糊的,模糊而陌生。

叶画突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是真的嫁给陆少臣这个人了?

婚礼仪式和其他婚礼并没什么区别,司仪介绍新人,主婚人致词,证婚人宣读结婚证书,新人父母上台,新郎新娘给父母敬茶等等……

司仪煽情地说着一些祝福的话,然后到了新郎新娘交戴戒指的环节,

陆少臣在礼服口袋中掏出了戒指,然后拿起叶画的手,预备把戒指套到叶画的手上……可是叶画的手却攥成了拳,骨节都泛着白,

很明显,她在拒绝!

陆少臣只能凑近叶画,低下头,他的鼻尖就停留在她的脸侧,然后,叶画就听到要他说:“叶画把手伸开,戴上戒指,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

叶画依旧攥着拳,甚至连脸都扭开了些,

“把戒指拿开!我不需要戴,”叶画的声音轻柔,带着不易察觉的倔强,

是,叶画性情平和温婉是不假,可也并不代表什么都忍气吞声,什么都无所谓,底线她还是有的!

婚,她结,

但是丁越戴过的戒指休想套在她的手指上,婚戒被别的女人都佩戴过了,只一想叶画就觉得无比的膈应,无法忍耐,决不妥协。

“你好歹看一眼能死啊?你就这么不愿意被套住?”陆少臣忽然有些紧张,声音急躁沙哑,他的骄傲不允许新娘在婚礼上出现丁点偏差,

陆少臣凑的叶画更近了一些,“叶画,把戒指戴上!”

台上的司仪很是好奇,一对新人脑袋凑在一起说什么呢?于是,好奇心驱使着司仪鬼使神差的把麦克风伸到了到了新郎新娘的跟前。

于是,扩音器里瞬间传来新娘的声音,语气有点不善,“你没听见?陆少臣我已经说过了,不要,”

台下哗然,都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台上的一对新人,这是怎么了?

陆少臣唇角抽了抽,头向着司仪手里的话筒的方向偏了偏,然后扩音器里新郎的话语风轻云淡,“那我们回家再要好了,媳妇儿,回家你让我好好亲亲!”

台下顿时哄笑一片,原来新郎索吻遭拒了,

叶画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

陆少臣瞪着她,咬着牙,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戒指放回到礼服口袋里,

婚礼的程序还在继续,新郎新娘开香槟,切蛋糕,喝交杯酒……若是细心便会发现,整个过程新娘面无表情,新郎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笑。

------题外话------

姑凉们,收一个吧!

么么哒!

013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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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开始了,宾朋满座,

陆少臣和叶画要一桌挨一桌的敬酒,多亏陆少臣拉了一支强大的挡酒团,否则两人非被灌傻了不可,就算有挡酒的,喝过酒的叶画还是觉得自己走路有点飘了,再看看周围,挡酒团的成员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的,醉眼朦胧,唯一不改面色的只有陆少臣一个。

“喝得太多了,都要吐了!少臣,我得去找个地方歇会儿,”霍尔喝得最多,步履踉跄,都快被整趴下了。

“我也得去放放水!”唐一栗拍了拍陆少臣,同样也说:“哥们,你自己先顶会儿。”

“不行,”陆少臣一个眼神扫过去,“谁也不许撂挑子,是兄弟的就都给我挺着。”

“我靠,陆少臣你娶媳妇儿,凭什么我们哥几个喝起来没完?”唐一栗这个憋屈。

霍尔也是气得嗷嗷叫,直接骂陆少臣没人性,

陆少臣却不以为意地挑挑眉,似乎还眯了下眼眸,“我要喝趴下了,还怎么跟你嫂子洞房?”

众人一阵哈哈笑。

“为了陆大少的幸福,哥几个拼起来。”

“拼了,妈蛋的,为了陆少臣金枪不倒,哪怕喝死也认了。”

“嫂子,为了你的洞房花烛我们容易吗?”

……

叶画听着这些话语,耳根有些发烫,她向来是个面薄的人,可这些人贫起来嘴上就没把门的,带什么颜色的话都往外扔。

“我……我去补补妆!”叶画扔下一句话,逃了。

进了新娘包厢,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微微抬了抬头,正好迎上透过窗户玻璃照进来的阳光,顿时,晃得她头都晕了起来。

叶画闭了下眼睛,手不由的摸着自己的脚,第一次觉得高跟鞋是如此可恨,整个婚礼下来,她的脚掌生疼,脚后跟也都要磨破了。

叶画正揉搓脚的的时候,门外传来两道低声窃语。

“夕颜,你嫂子看上去还是挺文静的,估计是个晓事的人。”

“嗯,是挺文静的,我哥这门婚事,还是小时候我奶奶和叶画奶奶定好了的,”

“不会吧?估计也就俩老太太随口一说的事儿!”

“别看是随口一说,我奶奶临终前可给我爷爷下了死命令,我哥的媳妇儿非叶画不可,其她谁都不行。我奶奶七七过了,我爷爷就让人去叶家提亲去了,可是当时叶家没同意……”

“好像是有那么档子事!我听我妈说过,”

“现在我哥娶了叶画,我们家总算圆满了,不过我哥和叶画见面之前和我爷爷大吵了一架,我爷爷气的都住进医院了,差点就不行了……没办法,我哥也就妥协了。”

“这门婚事,少臣哥哥不乐意?”

“不乐意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哥能选择他自己的结婚对象?唐糖,咱们这个圈子里的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多了去了。”

“……”

两人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远,通过那些话语,叶画不难猜出,其中一个女孩是陆少臣的妹妹陆夕颜。而且,叶画还清楚了一件事,陆少臣在和她相亲之前,曾和家里斗争过,只不过,最后他还是迫于家庭压力,屈服了。

……

酒宴到了下午三点才结束,一对新人站在酒店门口为宾客送行,非常显眼,新娘略微低着头,温婉清雅,新郎则稍稍仰着下巴,俊朗贵气,

“累吗?”陆少臣突然开口。

叶画先是愣了下,然后说:“还好,”

“把鞋子脱了!”陆少臣又说了一句,

叶画看了他一眼,

陆少臣依旧仰着下巴,也不看叶画,“脱了吧!把鞋子放到你礼服下面就好。”

叶画点点头,弯腰悄悄把鞋子脱掉,备受折磨的一双脚终于解放了,

叶画红色晚礼服的下摆很长,把鞋子放到下摆下面还真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脱掉鞋子,叶画和陆少臣的身高差距就变大了一些,但幸好,叶画的个子不矮,乍一打眼相差的并不明显,

最先在酒店出来的,是叶画娘家一行人。

“小画,当了人家媳妇儿,就得有当媳妇儿的样子,毕竟不是小姑娘还在自己家,做什么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凡事儿多想想,在婆家别失了礼。”叶老爷子嘱咐着叶画。

“爷爷,我知道。”叶画乖乖应了声,眼圈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

叶老爷子拍了拍叶画,心里也泛酸,自己家的姑娘嫁人了,姑娘再大,在他这个爷爷眼里那也是孩子啊!

“少臣,好好对小画!”叶老爷子又叮嘱了陆少臣,

陆少臣点头,“我会的,爷爷。”

叶家的其他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

其他宾客也一波接一波逐渐离席散去,陆少臣待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弯身,把叶画礼服下的鞋子拎在手里,脸上依旧的没表情。

“走了,我们上楼收拾收拾,然后回家。”

回家?

叶画呆呆的,等到陆少臣重新喊了她一声,她才仓促地抬了脚,大概是有点焦躁,脚踩住了礼服,脚趾在裙摆间一阵挣扎,叶画的身体晃了晃,直接就往地上栽去……陆少臣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皱眉,大为不满,“真是够笨的,走个路都能摔跟头。”

“嗯!”叶画还是木然的,赤着脚,提拉着长裙摆跟着陆少臣,走在酒店的软毛红地毯上,无意间脚下有点硌得慌,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弯身,捡起,竟然是一枚戒指。

叶画总算有了点反应,手指捏着那枚戒指,目光收紧,她的脸色都有点白了。

前方的陆少臣已经停下,扭着脸问叶画,“怎么了?捡到宝了还是什么?”

“小石子硌我脚了。”叶画脸上强挤出来一丝笑,手指却死力的攥着掌心里的戒指,指甲几近肉中,疼辣辣的。

陆少臣没说话,眼睛往叶画的脸上转了转,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短暂的只有一秒,然后陆少臣的视线便收了回去,

……

叶画和陆少臣的婚房在陆家老宅里,本来陆少臣想把自己的一栋三室一厅做婚房,但是他爷爷陆川死不同意,说什么,陆家的长子长孙成家了,怎么着也得在老宅子里住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搬出去。

新房就在老宅了的三楼,水晶吊灯照得床罩火红火红的,透着喜气。

叶画窘迫地站在房间里,以后她要住在这里,这就是她的家,可是哪哪都不熟悉,

陆少臣已经脱了黑色礼服上衣,直接把他自己扔到大床上,

“累死我了,叶画你累吧?”还没等叶画回答,陆少臣就拍了拍床上自己旁边空闲的地方:“过来,躺一会儿休息下。”

叶画不做声,更是没动,这场婚礼她也很累,一直都在尽力地撑着,

陆少臣把领结拽下来,衬衣扣子也松了几颗,他仰着头看叶画,脸上竟然还带了几分笑意出来,“过来啊,媳妇儿,还是你想要我下去抱你?”

叶画还没反应,陆少臣就真的下了地,灵敏的就将叶画稳稳抱起,还是个公主抱!

“你……你快放我下来。”太过突然,叶画声音有些急。

陆少臣牢牢抱着,眼睛看着她,问,“你有一百吗?”

“嗯?”叶画被陆少臣突然地问话搞迷糊了,“你说什么?”

“重量!”陆少臣跟一句。

“没有!”叶画摇头。

“那是多少?”陆少臣盯着她,声音很轻。

叶画顿了一下,才慢声回答,“……好像九十多一点吧!”

“怪不得这么轻。”陆少臣皱眉,叶画身高大概一米六八,却才九十来斤,也太瘦了,豆芽菜似的没分量,搞不好风一吹就飘了,

“……把我放下,”叶画微微抬高了一点声音,被陆少臣楼抱在怀里,她很别扭,

陆少臣没理会她,抱着她直接倒在了床上,叶画慌忙挣扎了下,陆少臣立时手脚并用的把她圈在怀里。

“连床都不敢上,怕我吃了你不成?”陆少臣的下巴在叶画的脸颊蹭来蹭去,立时,一股爱昧的热气萦绕在叶画的周围,

“陆少臣,你睡过多少女人?”叶画莫名其秒的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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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只维持纸上的婚姻关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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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连叶画自己都是一愣,

然后,她就见陆少臣的笑容一点点的收了起来,缓缓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仿佛是电影中的慢镜头,前几秒他还笑意盈盈,后几秒他已是面色冷然。

叶画咬了下唇,紧抿的唇角泄露了她的心情,紧张!

也许,她根本不应该问的这么直接,

陆少臣始终没声音,推开怀里的叶画,眼睛也不看她,他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摸出了一支烟,点燃了,吸了一口,然后,他眯着眼睛像看神经病似地看着叶画。

“一辈子睡同一个女人,会很腻味。”陆少臣伸出手指,竟然真的算了算,“很多个了,一百个,还是一千个?真的数不清了。”

陆少臣顿了顿,手点指着自己,说:“还是一句话总结吧,泡妞路上简直登峰造极。”

叶画沉默,仿佛是突然吞了只苍蝇,有种吐不出来却又咽不下去的感觉。

陆少臣你就恶心我吧!

恶心的她连呼吸都在瞬间暂停了几秒,好一会,叶画才说:“我不过随口问问,”

陆少臣冷笑,

房间里安静了大概几分钟后,叶画又开了口,“陆少臣,我们聊一聊吧。”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陆少臣眼皮都不抬一下,吐着烟圈,不紧不慢。

“……”叶画忍受不了他的这种傲慢悠闲,静静地瞧了他片刻,低下头,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可是,她不喜欢说谎,“我有洁癖。”

陆少臣弹了弹烟灰,身子向叶画的方向微微倾斜了一下,一口烟圈吐到她脸上,“然后呢?”

叶画艰难地抬头看向陆少臣,

他紧紧抿着双唇,不错目的盯着她。

两人长久的对视着,最终叶画受不了被他盯着的这种煎熬,先扭了脸,“陆少臣,以后,你能不找别的女人吗?”

“不能。”陆少臣直截了当回绝她。

叶画笑了笑,

果然,食色是他的性也。

本来,她想着,谁没有个过去呢?只要陆少臣婚后本分!她就认了。

可是,明显不是,算了,反正现在的社会就这样,有点身份的男人风流债向来是一桩又一桩,特别是类似陆少臣这种花名在外的男人,让他守着一个女人吃斋更是不现实,

“那么……那么你不用勉强和我……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很多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只要维持大面上过得去就好,陆少臣,我绝对不会妨碍你的私人空间,某些事上,我不干涉,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叶画突然加重了语气,

“但是什么?”陆少臣的脸色非常平静,语气更是平淡,就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事一般。

叶画一脸真诚,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他想怎么泡妞她都不管无所谓,她都不介意,

很好啊!他相当的满意!

叶画已经下了床,就立在床边,看了陆少臣一眼,那目光明显有些复杂。

今天的婚礼自从丁越出现后,叶画的思绪就乱七八糟了,

她和陆少臣是合法夫妻,作为陆少臣的妻子,那她就得付出点义务,免不了要有身体上的接触。

但是,她连别的女人戴过的戒指套到自己的手指上都无法容忍,何况是上过无数女人的男人来碰她?她真的无法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身体,那样让她觉得很膈应,无法想象的肮脏。

陆少臣男女关系混乱,有过很多女人那是事实,碰了那么女人,他人都脏成什么样了……

叶画想了想,尽量找听上去不那么尖锐的措词,“我无法忍受和其她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那样会很膈应,陆少臣,你对我不用尽什么丈夫的义务,其实我们只维持纸上的婚姻关系就好。”

陆少臣明显地从叶画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嫌恶的表情,这表情似乎就在刹那间让悠闲平静的他破了功,一整张脸呈现出一种即将崩坏的趋势,陆少臣手指用力的撑了撑衬衣的领口,以方便自己更好的呼吸。

“我算是听明白了,叶画你那意思,第一,我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你不管,第二,你我根本不需要尽什么夫妻间的义务,维持无性婚姻就可以,是不是?”

“是!”叶画点头坦然承认,陆少臣总结的不错,

陆少臣噌的就跳下了床,他的脸瞬间凑到叶画的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她,

叶画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却也没动,她只是在陆少臣的脸上缓缓扫了一圈,时间非常短,几乎也就一刹那的事。

陆少臣被她这种轻视的目光刺激的满脸黑气,瞪着叶画,他的眼睛灼灼,像团火焰要把她燃烧殆尽。

“怎么,觉得我不干净?叶画你嫌弃我?”

叶画笑了笑,没有话锋尖锐,只是很平静的述说。“我没嫌弃你的意思,只是男人碰女人多了,就有染病的可能,然后,染病的男人就有可能再传给其她人,陆少臣,我不想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我很害怕自己得什么不好病!”

“不好的病?性病、艾滋吗?”陆少臣瞬间脸色大变,咬着牙,整个脖颈的青筋都冒出来,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有打人的冲动,甚至他还想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不要把我当做饿了一百年的色魔,只要我愿意,女人便应有尽有!叶画,你以为你是谁?还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地,我警告你,我陆少臣的女人多的是,不缺你这一个,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陆少臣吼着,吼完了,咣当一声,摔门暴走而去,

叶画缩着脖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刚才,陆少臣咬牙切齿的模样,她真的怕他失控,一不小心直接掐住她的脖子,然后一用力,咔嚓就给折成了两半。

叶画微微闭了闭眼,虽然她的性子淡,但是她有底线。

原谅她是人,不是神,所有都是实话实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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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那花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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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前,陆少臣的妈妈赵爱玲敲门进了叶画的新房,手里还提着一个包,

一直都在床上坐着的叶画慌忙站了起来,“阿姨……”

赵爱玲没说话,只是一挑眉,保养极好的面孔上现出点似笑非笑的表情,叶画瞬间发应过来自己喊错了,赶紧更正,“……妈。”

“嗯,”赵爱玲笑应,看了一下房间,问,“小画,少臣呢?”

“……好像出去了?”

“去哪了?”

叶画摇头,

“你这孩子,自己老公去哪怎么都不问?”赵爱玲忍不住责怪。

叶画低着头,不语。

“结了婚了,夫妻间该管就得管。”赵爱玲拍了拍叶画,拉着她一起坐到床上,

对叶画这个儿媳妇,赵爱玲还是很满意的,

必定两家知根知底,叶画家世好,性格好,人长得又漂亮,但是,如果一定要在叶画身上找寻一个让她这个做婆婆不满意的地方,那边是叶画的家庭不是很完整,父母离婚了,不过还好,叶画父母离婚的缘由,赵爱玲知晓得清清楚楚,也就不十分放在心上了。

赵爱玲把手里的包包打开,里面是婚礼上收到的诸多礼金,“小画,这些红包你收好。”

“不用了,还是您拿着吧!”叶画把赵爱玲掏出来的红包重新塞了回去,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都是给你的,”赵爱玲一股脑的把红包都倒在了床上,“小画,一会儿,把红包上的名字和钱数做个记录,写个条给我就行了,妈留个底,以后好还礼。”

“……谢谢妈!”叶画知道,自己没必要在推脱了。

赵爱玲和叶画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抬手腕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都六点了,陈阿姨的饭菜估计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小画,给少臣打电话,不管他在哪儿,让他回来吃晚饭,结婚第一天满处瞎跑什么?”

叶画“嗯?”了一声,婆婆要她给陆少臣打电话?

“发什么愣,小画打电话啊!”赵爱玲催促,并把叶画的手机递到了她的手里,。

叶画咬了下唇,真的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划开了手机屏幕,联系人菜单里确实有陆少臣的名字,领结婚证那天陆少臣自己输进去的。

手指按下去,手机响了几声后,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喂,你好,请你稍等一会好吗?陆少臣在洗澡。”

叶画用劲捏了一下手机,停了好一会,她才说:“那麻烦你一会儿让他给我回电话。”

“你叫花朵对不对?花小姐,不如我们先聊会,”电话那头说。

叶画被弄的莫名其妙的,花朵?花小姐?这都是什么,哪跟哪啊?

“你是谁?”叶画问,

“花小姐,请问你给陆少臣打电话有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女人并没回答叶画的问题,只是一股脑的审问着叶画,“花小姐,你知不知道陆少臣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告诉你我就是他老婆,今天刚办的婚礼,花朵女士,以后请你不要那么不要脸,投怀送抱的贴过来……”

叶画不等电话那头再继续说下去,直接挂了手机。

看来,陆少臣老婆的名头,很招人稀罕。

“不是少臣接的电话?” 看叶画挂了电话,赵爱玲问了,

叶画笑了笑,“嗯,他朋友接的。”

“男的女的?”赵爱玲问,

“男的!”叶画说。

赵爱玲看了叶画一眼,叶画的脸上没有任何异色。

“少臣准又和唐栗、霍尔这帮人鬼混去了,这个臭小子,总是不让人省心,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还出去吃吃喝喝,回来看我不骂他?”赵爱玲忍不住数落的儿子几句,

叶画还是笑。“……妈,没关系的。”

……

浴室哗哗的流水声停了,门被打开了,陆少臣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还在滴水,

沙发上的丁越笑了一下,跑到陆少臣对面,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踮着脚尖给他擦着还滴水的头发,陆少臣捏了捏丁越的脸,然后,闭着眼睛,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丁越的服务,他很享受。

“少臣。”

“嗯?”

丁越一下一下的给他擦着头发,“刚才有个叫花朵的给你打了电话,我接了,”

陆少臣皱了一下眉,

“花朵?”丁越小嘴一嘟,带了几分不解和嘲笑出来,“现在还有叫这名的,乡土气息多浓厚啊!”

陆少臣睁开眼,面目表情的盯着丁越,“她打电话都说什么了?”

“谁?”

陆少臣不语,

“呃,你说那花朵啊?”丁越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也没说什么,没两句话她就挂了。”

陆少臣重新闭上了眼睛,

丁越挑眉笑了笑,嘴唇轻轻凑到他的耳边,“喂……”

声音虽然不大,没有防备的陆少臣还是被耳边这突然传来的声响给吓到了,瞪着眼睛,撒气起来,“干什么?莫名其妙,你有病啊?”

丁越先是震惊地看着陆少臣,然后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她经常对陆少臣做这种类似撒娇的小把戏,他很喜欢受用的,

看着哭泣的丁越,陆少臣揉搓了几把脸,然后把丁越搂在怀里,放低了声音,“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我知道,我没怪你。”丁越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笑了笑,她当然知道陆少臣心情不好,娶了不喜欢的人,情绪糟是自然的。

陆少臣抱着丁越坐到了沙发上,低头想了想,拿了手机过来,按键,对方一接通,陆少臣很冲的问:“给我打电话干嘛?”

“你妈让我打的,她要我问你回不回来吃饭。”那头的叶画说,

陆少臣‘啪’的挂了电话,‘咣当’一声,手机又被用力砸到茶几上,一点都不爱惜。

丁越掐着手心,这是跟谁?那个花朵到底是谁?

陆少臣一低头,对着怀里的丁越,“你怎么还不去做饭,我都饿死了!”

丁越眨了眨眼,“……你在这儿吃,”

“晚上我还在这儿住呢!”陆少臣一点表情都没有。

“好,”丁越乐颠颠的进了厨房,然后一探头,“少臣,就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随便!”

……

016我娶你进门,不是做花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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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夜,陆少臣一夜未归,叶画并不抱怨。

第二天一早,当第一屡阳光照进房间,叶画便睁开了眼睛,手臂翻到枕头下,然后手掌中便多了一对戒指,内圈刻着alloneslife。

女戒是自己的,男戒是叶画在酒店一楼红地毯捡到的,

这对戒,当初买的时候,售货员说这是经典款,其寓意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alloneslife,一生一世,

都是骗人的!

只要一想昨天她和陆少臣婚礼的时候,沈家译去过酒店,甚至还扔掉了戒指,叶画心里就总感到涩涩的,刺刺的。她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沈家译这三个字要牢牢的打入黑名单,永远不要再想起。

叶画起了床,先把戒指收起来,放好,然后进了浴室洗漱。

一切收拾了停当,叶画才下了楼,走到二楼,客厅中陆老爷子陆川愤怒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不像话,新婚第一天,那小子竟一宿没回来,去海南度蜜月,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现在陆少臣那兔崽子连个影子都没有,你们做父母的也不管?太骄纵他了,都给宠坏了,”

“爸,您别生气,我这不是没瞅见人吗?等少臣回来仔细他的皮。”陆少臣的父亲陆文超说话的时候也是恨的牙痒痒。

陆川拍的沙发扶手‘啪啪’的,“死乞白赖的把人家姑娘娶回来晾着,你让我怎么有脸见老叶头?”

“爸,小画那孩子脾气好,不会跟娘家的人乱说的,”赵爱玲陪着笑,宽慰着陆老爷子。

“就欺负人家孩子性子好,”

叶画尴尬的站在楼梯口,感觉这个时候下楼不合适,可转身上楼也不合适,只能僵在原地,

“小画。”不经意抬头的赵爱玲第一个发现了叶画,

叶画只能笑了笑,下了楼,很有规矩的挨个打了招呼。

“爷爷,爸,妈……”

“我们吃早饭,”陆川从沙发上起来,径直往餐厅走,

叶画慌忙走近,挽住陆川的胳膊搀着他。陆川这个满意,要说叶画这个孙媳妇,懂规矩,乖巧,还有眼力劲,

多好!

怎么就有那不知福的?

陆川抬了眼,对着叶画,语气里有歉意,“小画,委屈你了!”

叶画脸上泛起一阵红,“没关系的,爷爷。”

……

将近十二点,陆家吃午饭的时候,陆少臣还是回来了,

陆川对陆少臣直接摔了筷子过去,饭也不吃了,连打带踹就往书房赶,

陆少臣被动的挨着,“爷爷,我还没吃饭呢,早上就没吃!”

陆川绝对在火头上,吼道:“你还有脸吃饭,饿着!”

“爷爷,教训的话还是回来再说吧,下午三点我还要和叶画坐飞机度蜜月呢!时间紧着呢。”

“敢情你知道自己结婚了,啊?”

“……”

叶画安静吃着饭,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陆少臣被陆爷爷在书房定是仔细修理了一番。

吃完了饭,按照赵爱玲的吩咐,叶画回房间收拾度蜜月的行李,其实她不愿意度什么蜜月,更不愿意和陆少臣独处,经过昨晚,她对着顾少臣会觉得更加的别扭。

陆少臣也进了房间,倚着墙壁,看着忙碌收拾行李的叶画,悠悠地问:“你很期待过二人世界?”

叶画也不理他,进了浴室,自顾自得收拾洗漱用品,

“我被爷爷教训,你对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陆少臣追进浴室,嘴角抿成一条线,“好人都让你做了,我们是无性婚姻你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

叶画依旧不理他,收拾完日用品,径直的又出了浴室,回了卧室。

被当做隐形人的陆少臣再次追出来,忍不住吼道,“叶画,你就会装,在我家装乖巧懂事,扮好媳妇你就不累吗?”

叶画还是不说话,

“靠,我需要泄泄火!”陆少臣被逼的爆了粗口,然后转身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哗哗的冲着淋浴……

冲完了,陆少臣重新穿好衣物,恢复了以往的傲慢懒散,

出了浴室,陆少臣下了楼,再次上来手里多了份文件报告,直接递到叶画的手里,言语已是平缓。

“我不跟你绕圈子了,我的体检报告,叶画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男人没脏病,健康得很,你可以把心稳稳放到肚子里了,我告诉你,世界那么大,女人那么多,我只娶了你,叶画我娶你进门,不是做花瓶的,我们去海南,新婚夫妻度蜜月应该做什么,我想你懂得!”

……

直到坐到飞机上,叶画才把陆少臣那些话什么彻底消化掉,

陆少臣不同意纸上婚姻,

陆少臣做了体检,体检报告上的日期就是今日,

盯着自己脚上的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叶画想,难道在海南这几天,她要和陆少臣做每对新婚夫妻都要做的事情,性行为?

叶画闭着眼睛,在心里把这个婚姻后悔了几百遍……

空姐在后面派发饮料,

“叶画,”陆少臣突然喊了叶画一嗓子,

叶画只得睁开眼,侧头看他,

“给我要一杯喝的。”陆少臣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懒散,

叶画抿了下唇,然后无声息的放了自己跟前的小桌板,跟空姐要了一杯可乐和一杯白水,随后,把可乐放到了陆少臣的桌板上,

陆少臣摇头说:“我不喝可乐。”

叶画拿走可乐,放到了自己的桌上,重新给陆少臣要了一杯咖啡。

“我不要咖啡!”陆少臣的语调带着不满。

叶画捏着盛着咖啡的杯子,扭转脖子对着他,尽量忍耐着,“你到底要喝什么?”

陆少臣也是看着叶画,嘴角一挑,说,“我是你老公,可你竟然连我习惯喝什么都不知道。叶画你是怎么做人家老婆的?”

“陆少臣。”叶画微微提高了声音。

陆少臣紧盯着叶画的眼睛,牢牢的盯住,语气却依旧的懒散、平缓,“告诉你,叶画记住了,我不喝咖啡,不喝炭酸饮料,更不喝带着甜味的果汁,我只喝茶,而且,茶我只喝六安瓜片。”

怎么那么多讲究?叶画厌烦,却也隐忍着,“陆少臣,飞机上哪来的六安瓜片?”

“所以……”陆少臣伸手拿过叶画之前要的那杯白水,自然的喝了两口,“勉强就它吧!”

“神经病!”叶画骂了一句,死死的扣住手里的杯子,真想连杯子带咖啡一起招呼到陆少臣那张嘚瑟的脸上,

陆少臣不动声色的扭转了头,慢悠悠的瞧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他的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

017叶画,我帮你润润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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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亚,陆少臣带着叶画直接住进了预先订好的酒店,

五星级酒店,而且,他们住的是总统套房,

对一个酒店来说,总统套房的档次绝对是最高的,气派那也是最大的,房价当然也是最贵的,

总统套房享受的是高规格接待:酒店高层大门迎接,宾客服务经理专程陪同到房间,直接在房间内办理入住手续,楼层有专门的管理人员和服务员,提供管家式服务,

叶画踩着柔软无声的长毛地毯,将近三百平米总统套房转了一圈,套房里有总统房、夫人房、起居室、会客室、书房、浴室、餐厅、厨房……设施绝对的豪华,格调也是华贵高雅,当然,总统套房那也是无敌海景。

“洗完澡,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晚上去游夜泳,”陆少臣对叶画交代了一句,行李一扔,直接就进了浴室,

叶画皱眉,眼睛盯着地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提拉着行李,把衣物一件一件挂到衣橱里,

“哒哒……哒哒……”轻微而又很有规矩的敲门声,

叶画拉上衣橱的门,走到套房门口,开了门。

一个穿着酒店统一制服的女子微笑着走了进来,弯腰,“您好,陆太太,我是酒店客房部的刘燕,在陆先生和您入住套房的这段时间,都由我来为陆先生和您服务,”

“刘小姐,辛苦了,”叶画浅笑,她知道总统套房里服务人员素质都是极高的

“您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陆太太,希望陆先生和您在我们酒店度假愉快。”刘燕说,

“谢谢,”叶画的口吻非常客气,“半个小时后,请安排晚餐过来。”

“好的。”刘燕转身想要退出房间,“等等,”叶画突然又喊住了她

“陆太太,您还有什么需要?”

叶画想了想,问:“酒店有没有新榨的芒果汁?”

“有的!”

叶画笑了下,很随意的说:“那么,请你每天帮我在冰箱里放上新鲜的芒果汁,”

“好的,没问题。”刘燕这才有礼貌地退出了套房。

叶画进了套间的浴室去洗澡,再出来的时候,陆少臣也已经洗好了,正在餐桌上用餐。

晚餐很丰富,火腿片,煎三文鱼,面包,虾饺,蔬菜粥……等等,中西合并,混搭,

陆少臣扭脸,看了叶画一眼,“过来吃饭了!”

叶画在陆少臣对面坐下,看着一桌子的食物,没多少胃口,做了四个小时的飞机,刚刚又洗过澡,只觉得累。

陆少臣看着叶画没动筷子,舀了碗蔬菜粥放到叶画跟前,“还得让人伺候着,吃吧!”

“谢谢!”叶画低着头,安静的吃着粥。

陆少臣那边已经吃完了,站起来,“我去换衣服!”

叶画喝了几口粥,勉强又吃了两个虾饺,然后,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那里面已经有一瓶黄澄澄的鲜榨果汁了,

只有海南这种地方才会拿芒果来榨汁,盛产嘛!

叶画伸手拿了那瓶芒果汁,长长的吸了口气,把果汁放到嘴边,一连气喝了几口,

肉汁香甜、芬芳四溢。

“喝什么呢?”

听到声音叶画回了下头,陆少臣站在餐厅里,正在往身上套T恤,叶画不动声色的转回脸,说,“果汁,”

“甜不拉几,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陆少臣嘟囔着,

叶画笑了笑,没答话,扬起杯子,咕噜咕噜的把果汁喝完。

“走了,我们去游夜泳,”陆少臣还记得自己的安排,

叶画摇摇头,“你自己去吧,我就算了!”

陆少臣蹙了一下眉,“什么意思?”

“有点累,我不想去!”叶画说,

陆少臣瞧她许久,笑着挨近她,倒也体贴,“那我们上床好好休息!”

叶画一下子蹿出去老远,躲着他那点花花肠子,“我们还是去溜一下吧,刚吃了饭,消化消化食!”

……

出了酒店,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榕树,这个时候出来活动的多数是情侣,或是低声说笑,或是亲密的偎依,更有接吻拥抱的。

两个人不紧不慢得闲走着,叶画始终刻意的与陆少臣中间保持了一段距离,

“宽的都能跑火车了,能不能近点?”陆少臣很是不满,

叶画白了他一眼,继续不理不睬的往前走。

陆少臣更不满了,向叶画的方向靠了靠,将自己的手伸出,想拉她的手。只是刚挨到她的指尖,便被叶画躲开,陆少臣再伸手,再拉她,只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头,几秒之后,又被叶画甩开了。陆少臣不死心,靠的更近,第三次抓住了她,一副不罢休的摸样,叶画用力甩了了几下,太紧了,终是没甩开。

叶画转脸,嫌弃,“凑这么近,你不嫌热!”

陆少臣一瞪眼,“别人都说你的性子好,可我怎么觉得你犟的像头驴!”

“你才驴!”说完了,叶画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不,她说错了,陆少臣应该是马,种马!

“动物交配的时候,都是看中了,身下冲动了,直接冲上去暴力击倒,然后直接办事,哪跟人似的这么麻烦,”陆少臣领悟能力还是相当高的。

“你……”叶画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半张着,觉得全身都别扭,“……你脑子里都是什么……怎么那么……龌龊!”

“我哪儿龌龊了?”

话音落,叶画被陆少臣突然一勒,整个人就贴上了他,叶画不可避免的僵了一下,紧张的抬起头,只看到陆少臣的脸,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说的都是事实,”陆少臣抬起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滑了下,然后,手指托住她的下巴,往上扬了扬了,不太明朗的夜灯几乎都照到了叶画的脸上,“你的嘴怎么肿了,脸也红。”

“胡说,”听在叶画耳里,陆少臣这话明显是挑动逗引,

“真的,没骗你!”陆少臣仔细观察着叶画的脸,逗弄她似乎会上瘾,“其实脸可以再红点,嘴可以再肿点,那样好看!叶画,我帮你润润色吧!”

018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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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的话,让叶画的脸更红了,慌乱的不行,甚至一呼一吸,都是来自他身上的味道,太危险了。

控制着因为紧张而翻搅的情绪,叶画尽量保持着镇定,“你神经啊,陆少臣快放手!离我远点,热死了!”

陆少臣嘴角动了动,叶画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他有种想要一口吞进肚子里的冲动!

“确实是太热了,我们还是回酒店吧!”陆少臣不着痕迹的拉着叶画往回走,但脚步走的却很急,

叶画被陆少臣拉的踉跄了一下,抬头扫了他一眼,陆少臣的目光也不知道掩饰一下,赤果果的,太过灼眼。叶画不觉间拼劲儿向后退步,说话也因烦躁而快速起来,“不了,我还想继续散散步。”

陆少臣拉着她死不撒手,更不让她后退,“都说了,回酒店!”

“我要散步!”叶画的手一直推搡着他,带着无比的执拗。

“……”

你拉我拽,两个人着实撕扯了一阵,

叶画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微微提高了音量,“很多人都在看呢,陆少臣别拉拉扯扯的,请注意形象!”

“除了你,这儿谁还认识我?”陆少臣完全能感觉到叶画流露出的烦躁,以及眼中闪过的紧张和戒备。陆少臣突然就不爽,咬着牙,继续说:“我还要注意什么?叶画,我的形象在你眼里从来就没好过,”

“说不过你。”叶画狠狠的瞪着陆少臣,声音很小。

一则是因为男女力量上的悬殊,二则是在大街上她做不到什么都不顾及,若是吸引很多的注意力来,她会很尴尬,必定她的道行尚浅,面皮比起陆少臣来要嫩得多,第三便是这一关迟早得过,

虽然不情愿,她也只能被动和陆少臣回了酒店套房,

进了套房,连灯都没开,陆少臣抓住叶画,瞬间把她压在门上就是一顿乱啃,

叶画伸手制止,和他扭上了,“陆少臣……放开……”

“新婚,我们得过洞房花烛夜!”陆少臣半拖半抱的把她带到了主卧,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叶画已经形容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了,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被压到了胆战心惊的程度。

“你别那个我……我不愿意!陆少臣你讲讲道理,我不愿意……”叶画嗓音都颤了。

陆少臣宛如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把就把她的裙子给撕了。“我愿意就行,你的意见不予考虑。”

“……强迫……陆少臣,你个流氓,你这是在强迫我!”叶画带着哭腔急声大叫。

“强就强了,反正你告也告不赢,你是我媳妇儿,别忘了做什么都是合法的,再委屈,你也得将就了。”

“你别,陆少臣……我痒……痒死我了!”叶画哭着喊了一嗓子。

黑暗中,陆少臣用额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傻子,痒就对了!都这样的。”

叶画绷着身体,牙齿都快把嘴唇咬破了,太难受了!

眼泪就那么一下子掉下来了,叶画简直快被痒疯了,哭喊,“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别胡说,我警告你,不许哭,放轻松点!一会儿就好了!”陆少臣头上汗都冒出了,叶画怎么这么能折腾。

“……我要回家,我……我不结婚……不度蜜月了……”叶画眼泪不停的落下,她不只是痒的要死,现在,她还想吐,而且她的肚子还疼,所有的不适感集中到一起,折磨的她抱着身上的陆少臣放声的大哭了起来,就仿佛是积攒了许多年而又流不出来的眼泪,一次性全都爆发出来。

叶画动静之大,把陆少臣给惊着了,翻身坐起来一下子就打开了壁灯,

朦胧的灯光下,陆少臣清晰的看到叶画缩着身子在抖动,她的脸上,脖子上,身上到处都是密集而细小的丘疹,红红肿肿连成一片,再配上她满脸的眼泪,着实恐怖。

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陆少臣脸都白了,整个人慌了,“叶画你……你怎么了?哪儿难受?”

“……痒,肚子……肚子疼,我想吐……”叶画眼泪哗哗的,哭得不行了,

陆少臣强迫自己镇定,穿好了衣服,在地板上拿起叶画的裙子,都破了,扔掉,在衣橱里重新找了一件,直接给叶画套上,“走,我们去医院!”

……

必定住的是总统套房,闻风而来服务员,楼层管理员,客房部经理……都候着,生怕贵客有什么损伤,

人多就显得烦躁,陆少臣这个后悔订的套房,于是,直接交代,“给我一辆车,你们都不用跟着了!”

陆少臣半抱着叶画一出饭店,叶画干呕两下,哇一声,立即就在马路边呕吐起来,

“叶画,你怎么样?”见叶画不停的呕吐,陆少臣是真害怕了。

“……”叶画眼泪恣意纵横,难受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陆少臣是真急了,抱起叶画,直接把她塞到车子里,噌就开出去了,陆少臣一手开车,一手时不时压制着叶画不停往脸上抓痒的手,

到了医院,直接挂了急诊,医生检查完,说是过敏,情况相当严重的过敏,必须马上住院,立即就给打破敏药剂,然后安排了病房和挂水,

看着点滴架上,液体一滴一滴的流着,陆少臣伸出手摸了摸叶画脸颊上的肌肤,她的红疹暂时还没退去,脸上也多了几条指甲划破的血痕。

“差点没被你吓死了。”陆少臣拍了拍她,

叶画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到现在她还难忍的在流眼泪,

019烦人,也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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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点滴架上吊着的药液一滴一滴很有规律地慢慢流淌着,

陆少臣坐在床上,眼睫垂下,看着闭眼睛的叶画,她眼角有泪,嘴唇肿的噘着,脖颈上红色的斑斑点点不计其数,红肿的似乎是被暴力对待过一般,

陆少臣看着,突然想讽刺的大笑。

他想要个女人,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用强了?他陆少臣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好不好?

伸出手指,陆少臣把叶画眼角的泪痕擦拭了下,

叶画是个爱哭鬼,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在哭。

静坐在床上,回忆如潮。

那年,爷爷带他去叶爷爷家里玩,一进大厅,他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穿了条红色的裙子,脑袋上扎着两个小辫子,

年仅七岁的陆少臣用一个出身于豪门世家的目光把小女孩浑身上下看了不下一百遍,然后得出结论:是一个圈里的,她家庭出身跟他差不多。

只是奇怪的是,跟他一类的小女孩一直都在抹眼泪,声音虽然不大,水滴却一直都没断过。

于是,他问爷爷,“妹妹为什么哭?”

爷爷说:“妹妹想爸爸妈妈了!”

他问:“她爸爸妈妈在哪?”

爷爷说:“在黎市。”

他又问,“那她为什么不去黎市找爸爸妈妈。”

然后,爷爷就不说话了。

还是叶奶奶说,“少臣,帮奶奶哄哄妹妹,妹妹第一天留在容城,都没朋友,少臣就做我们小画的第一个朋友好不好?”

他点头,多个玩伴而已,他很愿意帮人排忧解难。

只是无论他怎么凑过去和小妹妹找话茬,小妹妹都不说话,撅着嘴,背对着他流眼泪,

她,是真心难哄啊,

最后,大人们哄的有些累了,爷爷和叶爷爷去下象棋,叶奶奶去了厨房,厅里面就剩下他和她了。

他也没干别的,就剥了个芒果给她吃,

一个芒果吃下去没多久,他就看到她带着泪痕的脸上布满了大块的红色疙瘩,胳膊上腿上全都是,

“痒痒死我了!”她哭着说,手指还在脸上挠了几把,然后,她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呼吸声逐渐变得很重、很粗,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太恐怖了,也就一瞬间的事儿,人怎么就要死了?

他吓坏了,大哭了起来。

大人们听到跑来了,当时都乱成一锅粥了,

她被送到了医院,据说差点没死了!

爷爷从医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抻到书房狠狠揍了一顿,一边揍还一边吼他,“以后还给叶家那丫头乱吃东西不?你知不知道差点把人家孩子害死……”

那是他第一次挨打,那屁股疼的,三天他都不敢坐凳子。

你说他做错什么了?他不就是想哄哄她?他不就是给她吃了个芒果吗?他哪知道吃芒果还能吃出人命来?

于是,他讨厌死她了,更讨厌她动不动就哭鼻子。

被人欺负了哭,老师留的作业多了哭,做错了题哭,舞蹈跳的不好也哭,他不小心碰她一下,她更是哭起来没完没了……

后来,每次只要她一掉眼泪,他就变得格外凶狠,“不许哭,你要敢哭我就打死你!”

这句话,绝对是儿童时期的陆少臣对叶画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而那时候的叶画总是表现的很怕他,就算是哭,在他面前,她也是尽量忍着。

……

叶画这一觉睡得很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

鼻息之间,萦绕着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叶画皱皱眉,这是她极讨厌的味道。

“动不动就生病,叶画,你林黛玉投胎啊!”陆少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注视着醒来的叶画,

叶画抿了下唇,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嘶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病了……大概这几天有些上火……”

陆少臣哼了哼,没说什么。

叶画在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到自己胳膊上的红疙瘩,她知道,红包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怎么也得三四天了,只是眼睛一触到,突然就觉得痒了起来。

叶画手指不受控的就在胳膊上挠了两下,然后脖子,脸……痒意像是扩散开了,简直无法忍耐。

陆少臣几步跨过来,一把抓住叶画挠痒的手,“再挠就破了,到时淌浓水,留一脸的疤瘌,丑死。”

“我真的很痒。”

“忍一忍就挨过去了。”陆少臣很严肃,抓的她也更紧。

“……”叶画好看的眉眼深深地皱着,她也知道忍着,不能挠,可是很痒好不?

陆少臣已经在床头柜上拿了药膏,

“躺下,把衣服撩起来,抹药!”语气生硬的下达命令一样,毫无商量。

叶画身子微微缩了缩,

“……把护士叫来,让护士抹……”叶画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啊’了一声,慌忙捂住自己的胸口,“陆少臣,你这人怎么这样?”叶画有些咬牙切齿地吼了陆少臣一嗓子,

因为陆少臣已经把她按到,甚至直接把她上衣也都掀了。

“我这人怎么样了?”陆少臣盯着叶画,故意把声音抬得很高,

“你……你……你……烦人!”叶画结巴了半天,才嫌恶地想到这么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

陆少臣扯着嘴皮,“烦人,也得忍着!”

陆少臣涂抹的动作灵敏、轻柔,药膏所到之处,一片清凉,有些痒,有些麻,还有些别的…… 叶画心咯噔了一下,脸也臊红了,死按着衣服,就是不让他继续向上抹药,

陆少臣倒也没为难她,“趴下,后背你够不着!”

叶画倒是听话,翻了身,陆少臣把叶画的衣服全部推上去,整个后背便露了出来,红包也算触目惊心,陆少臣咬了咬唇,不动声色得把药膏涂好,

叶画闭着眼睛,脸烧得通红,

“剩下的我自己抹就行了,”陆少臣手指稍一停歇,叶画就翻身,把衣服整理好,一把抢过药膏,然后在自己的胳膊上涂抹,抹了一会儿,突然抬了头,看着陆少臣说:“谢谢,”

陆少臣鼻子哼了哼,

叶画那声谢谢,是礼貌的,客气的,也是相当疏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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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一天不开荤,就觉得自己很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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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自顾自得抹药,期间陆少臣的手机响了两次,叶画注意到,陆少臣只是看了手机几眼,并没接听,然后,滴滴几下,短消息的声音,再然后,叶画感觉陆少臣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之后,他就按了个电话,

他说:“你现在在哪?”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反正陆少臣一直拿着电话没出声音,很久之后他才说:“别动,原地等着我!”

随后,他就挂了电话,眼睛看着叶画。“中午了,你饿不饿?酒店一会儿会送些吃的过来!”

叶画没接陆少臣的话,而是问他,“医生有没有说过,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陆少臣看着她满脸的红包包,“我建议你最好多住两天。”

叶画摇头,“我不想住院,在医院我浑身难受,”

陆少臣瞥了她一眼。“那我一会儿问下医生,要是可以,就让医生安排你下午出院!”

叶画安静了好久,

“……陆少臣!”

顾少臣眯了眼,“你说!”

叶画抿唇,“我想回容城!”

“……”陆少臣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语气厌烦焦躁,“开玩笑!”

也不想想他们来海南是干什么的,出来一天就回容城了,他家和她家还不得炸了窝。

叶画皱了下眉,“不是……我是真的想……”

“我还没到饿不择食的地步,你也不照照镜子,还以为自己倾国倾城呢!够自恋!你真好意思。”陆少臣迅速的抢白了她,冷了一张脸,口气很是不善,

“……”叶画抖抖嘴角,硬是没说出话来,

陆少臣也不看她,扭脸调了调气息,然后冷着脸开了房间的门,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叶画一个人了,愣了好久,陆少臣凭什么给她脸色看啊?

……

叶画的病房是二楼,

一个人待着,实在太过无聊,叶画起了床,伸胳膊伸腿活动了几下,然后她立在落地窗前,漫无目标地四处张望,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这家医院后花园的一些情景,这家医院后花园种植了许多的花草,而且花园一角还有一个小亭子,有很多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什么的从那个小亭子经过,

随便看了看,叶画的眼睛突然就定住了,她发现,小亭子旁边,有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仔细打量,叶画不难认出男人是陆少臣,而他对面的女人,正是婚礼上出现的那个女人——丁越!

而且丁越好象是哭了,叶画很清楚地看到丁越低着头抹眼睛,然后,陆少臣似乎很心疼的样子,把她搂在怀里,低着脑袋在她耳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叶画面无表情地转了眼,

她还是没多大的感觉,对她而言,这样的情景看到眼里,说不上心疼,却也不讨喜,似乎是只觉得——压抑。

陆少臣和谁在一起生活她不感兴趣,她不干预他私生活,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叶画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许她不用在费心费力地喝芒果汁了,

芒果汁……芒果……哎呀呀,叶画觉得自己浑身又痒了……又不能挠痒,只能狠狠得忍着!

就这个时候门被敲响,

叶画转开了身子,开了门,

“陆太太,”敲门进来的是总统套房的服务员刘燕,一脸讨好的微笑,她的后面还跟着几个服务员,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食盒,

“这是我们酒店为您和陆先生准备的午餐,太太,您一定饿了吧,很抱歉让您在医院用餐!”刘燕说,

叶画点头笑了笑,“都放桌上吧!”

刘燕打量了一下病房,“陆先生……”

“他出去了,不等他,我自己吃。”陆少臣哪有空回病房吃饭,他正和美女搂搂抱抱呢!

“好的,陆太太!”

随后,叶画便进浴室去洗了手,再出来,病房里已经支了桌子,刘燕的动作又是很灵敏迅速,顷刻间,一桌子的饭菜摆好。

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还有很多闻着就清淡清香的各类米粥,叶画看着就很有食欲,

“医生说了,太太您现在喝清粥最好了,这份鸡粥,放了青菜,口味很淡,您尝尝,还有芹菜香菇粥,是有特级小米的,还有紫米红豆粥……太太,你都尝尝。”刘燕介绍着。

叶画报之一笑,“谢谢!”

静静吃着,斯斯文文,叶画扬了下唇角,不愧是五星级饭店做出来的,味道自然的好。

“陆先生,您回来了!”猛然听到房间里刘燕发出的声音,叶画突然抬了头,这才发现,陆少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然鹤立站在房间门口了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叶画半张着嘴,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来,

陆少臣看了叶画一眼,眼神似乎被叶画突然的言语搞得也有些莫名其妙,“我回来你很奇怪?还是我不能回来?”

叶画愣愣地看了陆少臣半响,然后,安静吃饭!

脑子里却在转,他不是应该和丁越在一起甜蜜吗?怎么回来了?

陆少臣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画安静吃饭的样子,让他心里有点堵。

“陆先生,请用餐!”刘燕保持惯有的微笑,一直都在伺候着,

陆少臣走过来,坐下,也不说什么,米粥端了过来,勺子舀着一口一口地吃。

这个期间,他不说话,叶画也不语。

只是,吃到一半差不多之时,陆少臣突然冷了脸,眼睛审视着刘燕,

“这饭菜怎么都这么清淡?一点味都没有!”

“医生说陆太太生病要避免油腻,所以口味都是清淡的!”刘燕说,

陆少臣瞪着刘燕,“我又没病!”

叶画不自觉就把目光瞟了过去,陆少臣的口气太过直接,让她有些别扭,可仔细想想又会觉得没什么,陆少臣凭什么为了照顾她而委屈他自己的胃。

于是叶画只是淡淡笑了下,是那么不经意。

陆少臣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愠色,声调也拔高了许多,“我要吃肉,我一天不开荤,就觉得自己很不健康。”

“对不起陆先生,”刘燕慌忙表达了歉意,一并朝陆少臣半鞠躬,及时挽回,“是我们考虑不周,我马上让酒店送些荤菜过来!”

“要快,我都快饿死了!”陆少臣阴阳怪气又别扭地说。

叶画挑挑眉,默默吃着粥,她口味清淡,他无肉不欢,

还真不是一条道上的!

那边的陆少臣眯着眼,颇是叵测地看着她,大概两分钟后开口,

“医生说了,你可以出院,下午我们就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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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哈哈~没有安全感的作者最需要亲人们的呵护和力量了,收藏啊,留言啊,都多多起来吧!

021不谈情也没有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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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陆少臣便给叶画办了出院手续,在医院又拿了些涂抹的药膏,叶画和陆少臣这才离开医院,回到了酒店。

只是陆少臣没在套房呆多久,便又出去了,直到叶画吃完晚饭,夜幕降临他才回来,而且陆少臣一回来就直接进了浴室洗漱,

叶画在旁皱了眉,一看陆少臣回来进浴室,她就心烦气乱,条件反射般转身进了餐厅,打开冰箱看了看,幸好,那里面有瓶芒果汁。

捏在手里,叶画紧了紧,

“在找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叶画一回头,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两米远处,陆少臣正擦着头发,眼睛一挑格外狭长,

叶画头大,陆少臣这澡洗的,刚进去就蹦出来了,也太快了吧!

慌忙把手里的芒果汁放了回去,叶画关了冰箱门,“有点饿,可开了冰箱又突然不想吃了!”

陆少臣没说话,她的侧脸他端详了好久,眼里是细碎的光,

叶画察觉陆少臣的目光,用指甲轻挠了下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陆少臣也没理她,径直问:“还不睡吗?”

叶画哼哼叽叽地说:“就睡,马上。”话虽这么说,可人却没动地方。

陆少臣离开了餐厅,站在客厅门口,隔着玻璃,他一直看着叶画,

叶画还是没动,

陆少臣皱了下眉,又重新走过去,问:“今天我对你说过什么?”

“……什么?”叶画眼神戒备而疑惑,

“自己想!”陆少臣说,

“……”真的想不出来,

陆少臣脸上的表情略带疲惫,“你睡夫人房!”大概是怕叶画还不明白,迅速补充,“我睡主卧,你睡夫人房!”

“好!”叶画突然跳了起来,心情微妙,近乎孩子气的跑进了夫人房,

不用和陆少臣同床,多么喜庆的事啊,

陆少臣深蹙眉,表情不爽至极,看着叶画迫不及待逃脱的模样,他心里到底是有些不释然。

叶画进了夫人房,门“咔嚓”轻响锁上。

整个人也是倏地放松,

进浴室洗完了澡预备睡觉之前,叶画照了照镜子,

脸上的过敏还挺明显,脸颊、眼皮和鼻子有许多的颗粒状红色包块,疙疙瘩瘩糊成一片,张张嘴,口腔里也满是红泡。

叶画瞪圆了双眼,

这样恐怖的形象,叶画被她自己狠狠的惊吓到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陆少臣刚才问的那句话,“今天我对你说过什么?”

他说过:“我还没到饿不择食的地步,你也不照照镜子,还以为自己倾国倾城呢!够自恋!你真好意思。”

原来她太丑了,他根本无法下嘴,吃不下去!

……

一夜无梦,叶画很自然的睡了个自然醒,洗漱完了,叶画在套房转了转,总统房,客厅,书房……放眼望去,整个套房静到不行。

一连三天,叶画没有出套房一步,某个人也是连影儿都没有,

叶画不找,更不会打电话,仿佛陆少臣并不是她的新婚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不相关而已。

事实上,对她来说,他还真就是个陌生人。

到了第四天,叶画就出了酒店,吃海鲜,晒太阳,与椰林树影为伴,在碧海蓝天下尽情放松,

亚龙湾海滩,

叶画把鞋子拎在手里,呼吸着湿润新鲜的空气,脚下沙粒洁白细软,放眼过去海水清澈澄莹,怎一个美了得,叶画心里不由得冒出了千百种形容词来,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戴上墨镜,叶画在沙滩上闲走着,

走着走着,她就莫名的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

男的休闲装扮,身材修长,风流倜傥却也慵懒贵气。女的娇小安静,眉目不炫丽却温顺大方。

叶画僵了一下,目光在他们身上很快移开,

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无爱联姻,不谈情也没有说爱,就算他带着某个女人从她面前走过,她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脚下改变了方向,叶画极快的脚步略显急切,待走远了,她脚步才渐渐放慢。

提着裙角,轻踩着海边的海水,波浪轻柔地抚慰,叶画真的很遗憾自己不会游泳,

随便抬了一下头

沙滩太阳伞下的沙滩椅,竟然是一片激清地带,

一对男女亲热相拥,女人软着身子整个窝在男人怀里,男人则搂着女人的细腰,俯首贴耳,耳鬓厮磨……

叶画只愣了一秒,心里便咯噔了一下,

女的她不认识,男的竟然是自己的表姐夫,林沫沫的老公苏卫南。

这怎么可能,苏卫南是疼老婆出了名的好男人好不好?

苏卫南对林沫沫那不是一般的好,恨不得把她当做眼珠子疼。

叶画觉得自己肯定是认错人了。

为了确定,叶画只得向目标走近,

只是,他刚走了两步,就有人一把抓住她,

叶画“咝”了一声,有点疼,转脸一看,

是陆少臣。

叶画皱眉说:“你干嘛?”

陆少臣松开她的手,面无表情,“放着自己的老公不理不睬,却去管别人的老公乱搞,叶画这样不好!”

叶画听到这句话后,她的心一沉,瞬间确定苏卫南确实有问题,冷冷的看着陆少臣,叶画嘴里却在说,“乱搞?陆少臣,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苏卫南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靠得住?”陆少臣把头凑过去,帮叶画把墨镜给摘了,“背着老婆和其他的女人玩爱昧,这叫靠得住?”

叶画在陆少臣手里抢过墨镜,重新戴上。“那你干什么不让我过去?”

“你并不能代替林沫沫!”陆少臣直接扔了几个字,

叶画突然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

自己一侧的太阳穴,

没错,就算苏卫南有别的女人,应该采取个什么态度,怎么处理,这一切都得取决林沫沫。

苏卫南的事情属于林沫沫,而她叶画要管的是她跟前的这个男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却是事实,

“少臣……”后面的丁越已经跟了过来,她的手臂自然地缠上了陆少臣的腰,毫不避讳,“晚上去吃海鲜好不好?”

“好!” 陆少臣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叶画在看,

他很反感叶画戴着墨镜,让他看不到她的视线到底停在哪里

022丁越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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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偏了偏头,两颗牙齿咬着嘴唇,没说话,更是没离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叶画可以确定,她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场面。

“我回酒店了,你们继续。”叶画开口,

陆少臣嘲讽一笑,“这么大度?”

叶画也不看他,“我的理解是:体贴温婉,善解人意。”

“那好,为了配合你的善解人意,我这几天都不回套房,”陆少臣说,

叶画“恩”了一声,说:“随便你”

然后,移步离开!

陆少臣刹那间感到了一丝不痛快,

他讨厌这样的叶画,大度识体,冷淡疏离,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叶画绝对有病,要是个正常女人早不干了,女人心胸总是会很狭窄,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哪像她似的这么无所谓!

丁越依靠着陆少臣,脸上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眼角的余光瞄却已经把离开的叶画瞧了千万遍,

叶画穿着印花长裙,长长的发丝飞扬在空中,她的脸上戴着很大的墨镜,酒红色的,很洋气。

必定是名门家庭出来的人,骨子里那种气质属于从小被家族熏染出来的,不是多么的清高傲气,却带着某种说不出的优越感;难以亲近,更是模仿不出,让人有妒忌和自卑的能力,

丁越不舒服!更多的还是不甘心!她跟叶画比起来,不就是差了家庭,输了门第吗?

可是,有门第又怎样?

就算陆少臣跟叶画结婚了,可陆少臣还是和她在一起,陆少臣对她还是很特别的,如果只是兴趣,他又何必和她在一起五年。这么多年若不是爱情,谁信?陆少臣对她,是真的有爱的。

这样一想,丁越心里就舒坦多了,

看到陆少臣拿了烟出来,火机也打着了,丁越却伸手把他的烟抢了,放回到烟夹里,“少臣,少抽点,对身体没好处,”然后,丁越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小声加了一句,“对孩子也不好!”

陆少臣吹灭了火机,看着丁越,眼底尽是沉默,

丁越眼睫动了动,她用早孕试纸试过好几次了,都是两道杠杠,所以她才追来这里找陆少臣,必定,他和她制造的喜悦结果自然要两个人一起分享。

“要不我们去医院再查一次,我怕我自己验的不准!”丁越说,

陆少臣微微抿着唇,“嗯……”然后便不言语了,

“我们现在去医院?”丁越问,

陆少臣没吭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合着打火机,扣合之间蓝色火苗时不时窜动,

过了一会,陆少臣才说,“不差这几天,回容城再说吧,在这儿什么都不方便。”

“好!”丁越点头,“都听你的!”

陆少臣眼尾吊起,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和丁越在一起都是用套的,但是,他也知道安全套有时候并不安全,有漏的时候,而且,丁越不是胡来的女人,干净纯洁着呢!

丁越看着陆少臣,沉默片刻,静静说道:“我知道有些女人生孩子是想绑住男人,但是我不是,少臣,我就你一个男人,我很想给我男人生个孩……”

“丁越,”陆少臣眉峰一挑,适时堵住了丁越的话,他低着头,视线直直看向她,说,“不都说男人喜欢为女人倾尽所有吗?放心,丁越,我会好好疼你。”

丁越歪着头打量他,然后,她摸了摸他的下巴,真硬!

男人的魅力,从来都是与事业权贵沾边。

陆少臣绝对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而且,陆少臣这个人不太容易让人捉摸透,他不易喜,也不爱怒,同样他更不随便失控。

很多时候,他说话做事,让人分不清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

……

叶画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把灯光全部打开,其实,这个时间段,房间里并不黑,

可是,现在她的心情极其浮躁,脸色有一点发白,

她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发呆。

她想给林沫沫打个电话,苏卫南出轨,她知道吗?

在叶画心里,这世上除了苏卫南,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的女人,

这世上,谁都会,

就是苏卫南不会背叛林沫沫。

林沫沫和苏卫南是怎样的相爱,没有人比她知道得更清楚,

那年林沫沫嫁给苏卫南,她们两个人的婚礼,她是主持人,她是主婚人,她是证婚人,她也是唯一的嘉宾。

她看着,

苏卫南把戒指套在林沫沫的无名指上,他还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个叫林沫沫的女人。”

林沫沫对着他,也说:“即便全世界都反对,我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

没控制住,叶画最终还是给林沫沫打了手机,

手机声音响得有点长。

“小画……”电话中,林沫沫的声音有些哑,不是很清楚。

“……”叶画想说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说话啊!小画!”

叶画皱着眉,“沫沫,你在干嘛?”

“睡觉!”林沫沫懒懒的。

“怎么睡这么早?”叶画问,

林沫沫打了个哈欠,“这几天苏卫南不在家,我昨天看碟看了通宵,太困了,就睡了!”

“姐夫去哪了?”叶画言语试探着,

“出差了,好像是去海南吧,明天他就应该回来了,”林沫沫嘿嘿笑了两声,“小画,不跟你说了,我得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预备明天大干一场,奶奶的,苏卫南这阵子太忙了,老娘都好久没爱爱了……”

“……”叶画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林沫沫那边就挂了电话。

只是一分钟不到,叶画的手机就响了,

林沫沫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该死该死,小画,我忘了问你,你和陆少臣怎么样蜜月度的?”

叶画“嗯”了一声,说:“就那样吧!”

“哪样啊?”林沫沫贼兮兮地笑起来,“哎,你倒是跟我说说,陆少臣那丫强不强?”

“……”林沫沫说话不要脸最拿手了,叶画一不小心就绷了脸,

“小画,情场老手的名气不是白来的,陆少臣那玩意还好使不?你到了没?”那边,林沫沫还没完没了起来,

叶画简直气得要死,直接就吼了一嗓子,“林沫沫,你操心我干什么,管好你老公就行了!”

“亲爱的小乖乖,你今天火大啊!咦,不会是陆少臣那丫不行吧?”

“……”叶画绷着脸果断挂机!

然后,伸手一摸,莫明其妙的,她的眼泪就淌了下来。

闭着眼睛,叶画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难受!

她不明白,苏卫南为什么要出轨,他不是很爱林沫沫吗?为什么要背叛爱情?

就如同沈家译一样,

他曾说过,小画,我会爱你一辈子,

但是,他没做到,他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023家里我会给你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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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叶画不再外出,就仿佛是突然失去了兴趣一样,对什么都兴致缺缺,最远她也就是在酒店附近散散步而已,

再见到陆少臣,是十天的蜜月期度完,往容城返程的那天大清早!

陆少臣一进套房就把叶画提前收拾好的行李提拉起来,“去机场,我们回家了!”

“多谢,我自己来。”叶画没抬眼皮,连声音都非常冷静,

陆少臣微微抬了下下巴,隔了一会儿,问,“你,在生气?”

叶画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手里的行李上:“没有。”

陆少臣皱眉,一松手,行李‘哐当’一声落在了地板上,“随便你!”

从酒店到机场交通很顺畅,一直到坐上飞机,叶画和陆少臣之间也没说过一句话,一切跟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乘机的人群里多了一个叫丁越的女人而已,

叶画戴着耳机,始终闭着眼睛,谁让陆少臣和丁越就肩挨肩的坐在她的正前方,只要睁开眼,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得面对着他们。

闭上眼,把耳朵也堵上,清净!

三个多小时,终于熬到了飞机降落,

下了飞机,在去停车场的时候,叶画叫住了陆少臣,

“什么事儿?”陆少臣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跟他手挽手的丁越也是一脸的淡然。

叶画没说话,

陆少臣眯起眼,深深地望了叶画一会儿,然后,他低脸对着身侧的丁越说:“你先去停车场等我!”

丁越瞥了叶画一眼,很快又转移视线,对陆少臣笑了笑,“好,少臣你快点过来!”

待丁越走远了,陆少臣才慢悠悠的开口,“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叶画停顿了一下,道,“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少臣忽的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可语气还是慢吞吞地:“叶画,你存心是不是?我们不一起回家,挨打挨骂的肯定又是我。”

叶画笑了笑,其实,这一点她也想到了,

“这个不难,说个地儿,陆少臣等你忙完了,我会在那儿跟你汇合!然后再和你一起回家!”,

“不行!”陆少臣直接给予否定

叶画深呼吸了一下,

她真的不介意陆少臣有女人,他想怎么亲热爱昧都行,随便!

但是某些脸面问题,她希望陆少臣可以照顾一下,

老婆、相好总莫名其妙的搞在一起,被熟人看到像什么,和丁越同乘机已经够憋屈了,她绝对不会再和她同坐一辆车。

“陆少臣,”叶画把语速放得很慢,“你的事情我不干预,甚至我都可以帮你遮掩,但是,有些事情……陆少臣我希望你能适当的尊重一下我……”

“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陆少臣几乎是立刻就发问了,

“我不想看你们秀恩爱!”叶画看着陆少臣,“在外人眼里,我是你老婆,”

陆少臣牙齿上下一咬,带了点恨,“外人眼里是老婆?请问在你眼里是什么?”

“我和你,仅仅只限于一个婚姻,”叶画极快的打断他。

陆少臣静默了一会儿,嘴唇微动,突然小声问:“叶画,你给我一点面子可不可以?”

叶画摇头,“除非你用暴力绑着我,”

陆少臣瞬间变脸,伸手捞了叶画的腰,然后用力一抓,叶画的脚一下子就离了地,

“陆少臣!”叶画有点急了,

陆少臣也不理她,半拖半抱揽着她就走,叶画挣扎了一下,没能成功,反倒是惹得陆少臣的力道更大了。

叶画觉得自己的腰快被陆少臣掐断了,“陆少臣,快撒手,都疼死了,”

“活该!”陆少臣恶狠狠的瞪着叶画,看了一会儿,忽的一笑,一脸的纯善无辜地表情,“是你让我用暴力的。”

叶画气死了,“我让你去死,你死不死?”

“只要你跟着,我就可以!”陆少臣掐着叶画,慢条斯理,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隐淡。

叶画被陆少臣按着,强制性的塞到了车子后座,副驾驶座上的丁越抿着唇,乖乖的坐着,不瞅不睬,

叶画咬牙,对陆少臣心里恨得要死,面上还是尽量忍耐着。

陆少臣坐上车,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情绪调整好后,陆少臣手指碰了丁越胳膊一下,“先送你回去,丁越,把安全带系上。”

丁越转脸,对着陆少臣眨眨眼,“你帮我!”

陆少臣抬手捏了捏丁越的下巴,“矫情!”

“那也是你惯得,”丁越仰高下巴,贴近陆少臣,嘟着小嘴,“我就要你帮我系上!”

“小孩似的,原来还没有长大,”陆少臣嘴里嘟囔着,身子却俯过去,伸胳膊帮丁越系好安全带,然后抬头问丁越,“这样就美了?”

“恩,”丁越抿着唇笑,

叶画板着脸,低垂着眼,半天下来,居然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就仿佛是睡着了,一切都感应不到。

……

半个小时之后,陆少臣停了车,副驾驶座上的丁越打开了车门。

只是丁越关车门的动静有些大了,一下子就把叶画给惊着了,不由的抬了眼,

然后,透过车子玻璃,叶画就瞧见丁越的眸光毫不客气的盯着自己,甚至丁越微扬的唇角里满是不屑与嘲讽。然后,叶画就看到丁越垫脚,手臂圈上陆少臣的脖子,在陆少臣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叶画咬着唇,脑袋突然就闪了一下,

这样的场景,其实她并不陌生,

那似乎是陆少臣十六七岁的样子,

叶画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会,她记得,那时候,陆少臣约会的时候很喜欢带着她,带着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帮忙遮掩,否则一不小心被家里知道小小年纪便泡妞成精了,陆少臣会被掀皮。

也不知道是跟哪一个美人哪一次约会了,反正叶画是记得有那么一次,

那个美女长的细粉白嫩的,袅袅婷婷,一言一语都是娇滴滴小公主路线,

可乐,爆米花,玫瑰花……陆少臣把人家怀里塞得满满的。

临分别前,小美女俏生生的小脸凑过来,轻启朱唇,“吧嗒”极快地在陆少臣的脸上亲了一口……

陆少臣却突然转过脸来,十分严肃,抓着叶画的手一个劲地嚷嚷,“你说,她怎么能吃韭菜!”

那时候,叶画很不厚道的笑喷了。

陆少臣那厮竟然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把整张脸都凑到叶画跟前,说,“不信你闻闻,够味!”

……

“莫名其妙的,你笑什么?”陆少臣重新坐到驾驶坐上,一眼就看到了叶画脸上诡异的笑容。

叶画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也没应声,

“说话啊,我最讨厌你动不动就装哑巴,”陆少臣很有意见,

叶画笑了下,

“陆少臣其实你不用有负担,家里我会给你遮掩的!”就像小时候帮他打掩护一样,这个她最拿手了。

“辛苦你了!”少臣脚下用力,车子噌的就蹿出去了一股子,

叶画身子不由得往前晃了晃,差点栽倒!

024把戏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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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和叶画回到陆家大宅,

一进门,赵爱玲就笑着对着书房的陆老爷子,说:

“爸,少臣和小画回来了。”说不出的欢喜和开心。

叶画也笑,脆生生地喊着:“爷爷,妈!我们回来了。”

“我包里有礼物,你给分了,我回房睡会儿!”陆少臣伏在叶画的耳边交代完,直接就上楼睡觉去了。

叶画把陆少臣的行李打开,看到有几个礼品盒,打开看了看,有鼻烟壶,砚台,玉镯,还有一款红色的时尚女装,

叶画把鼻烟壶递到陆川手里,“爷爷,这是送您的。”

陆老爷子把鼻烟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挑眉笑了笑,“不错,难得你这孩子有心!”

叶画面上笑,心里却尴尬,这些礼物,恐怕都是陆少臣和丁越选的,她却夺了人家的功劳,受之有愧啊!

“妈,这镯子您看看喜欢吗?”

赵爱玲把玉镯戴在手腕上,不用看也知道价值不菲,上等的翡翠,那边叶画又把砚台和时装拿了出来,“还有爸和夕颜的礼物,妈您都收着吧!”

赵爱玲很满意,叶画这个儿媳妇真的没选错,难得有心。“小画,度蜜月是为了让你和少臣趁着新婚好好玩玩,你却给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花钱不少吧,回头妈都贴补给你,”

叶画笑,“妈不用,都是应该的,”

叶画陪着赵爱玲还有陆老爷子闲聊,

没一会儿,赵爱玲就说,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催着叶画去房间歇会儿。

陆少臣在房间里睡觉,叶画不愿意进屋,于是就推托说不累,闲着也无聊,叶画擦了擦桌子,抹了抹地,还帮做午饭的陈阿姨,剥了几根葱,择了一把香菜,惹得陈阿姨直夸叶画勤快。

客厅里的陆川喝着茶水,对着赵爱玲,也发了感慨,“爱玲,让夕颜多跟小画学学,那丫头懒得跟猪似的!什么都不会,估计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以后可怎么嫁人。”

赵爱玲笑了笑,

自己的闺女陆夕颜,大概连自己家厨房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可是,指手画脚挑毛病倒是很在行。

女儿再懒再笨再不懂事也是宝贝,可真要找又懒又笨又不懂事的人做儿媳妇,赵爱玲说什么也不干!

这便是女儿和儿媳妇的区别。

“爱玲啊,别说,小画这性子跟你这个婆婆还真像,勤快,安静,温和,有礼……真的不错!”陆川满意的不得了。

赵爱玲低低地笑出声,老爷子在满意孙媳妇的同时,把她这个儿媳妇也一并夸奖了!

“爷爷,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睡醒了的陆少臣站在陆老爷子后面,看着餐厅里忙活的叶画眯了眯眼睛,

陆川回了下头,对陆少臣扬了扬下巴,“那你到说,你媳妇儿哪儿不好,”

“……”陆少臣低声嘟囔了句什么,老爷子却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陆川问。

陆少臣眨眨眼,“我说我很满意!上哪找这么好的媳妇儿!”

“你小子知道就好!”陆川哼唧了一句。

“渴死了,我去冰箱拿水喝!”陆少臣高嚷了一嗓子,进了餐厅厨房,

见陆少臣进来,叶画抬了下头,

陆少臣瞥了她一眼,蹭着叶画的衣服,在她身边走过时,叶画便听到了陆少臣凉凉的一句话,

“叶画,挺会表现啊!”

叶画咬了下唇,听在她耳朵里,这话分明就是:叶画,你挺会装!

……

陆家的午餐开始了,六菜一汤!很丰盛。

叶画刚坐下,陆少臣那边突然开口,“陈阿姨做了汤啊,看着就鲜,叶画去拿小勺子,喝汤好用。”

叶画只得起身,在厨房拿了勺子,刚放下,陆少臣又喊,“叶画去给我倒点醋来。”

一会儿,又喊,“我筷子掉了,叶画你再给我拿一根来。”

“叶画给我拿个碗来。”

“我醋没了,再到点。”

“……”

半顿饭下来,叶画就没闲着,

陆老爷子看不过去,对着陆少臣一瞪眼睛,“你残废了,干什么老指使小画?”

“我哪有!”陆少臣死不承认,

陆老爷子也不理他,对叶画点了点手指,“小画,坐下吃饭,不惯着他!”

叶画笑,“好爷爷!听您的!”

陆少臣不干了,瞪着叶画,“叶画你这意思是说我欺负你了?”

叶画毫不示弱的回瞪他,轻声道:“难道没有?”

看着两个人眼睛瞪来瞪去,赵爱玲噗一声笑出来,

陆老爷子也是笑,“吃饭吃饭。”

一家人和悦的吃着饭菜,

叶画夹了几口菜,吃了小半碗米饭就扔了筷子。

陆少臣皱眉,“你在减肥节食?”

叶画摇头,“没有,我吃饱了!”。

“猫吃食一样,吃得太少了,”赵爱玲看着叶画,和颜悦色,“小画,再吃点!”

叶画还是摇头,“真的吃饱了!”

“多吃点,这人啊,还是胖点好,”陆老爷子也开了口,“我每次在大街上看到那些瘦的跟难民似的小姑娘,就替她们担心,你说这风稍微大点,就能被刮跑了,小画,咱不那样,还是胖了好,看着富贵喜庆。”

“……”叶画无语,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反正对吃饭有些提不起兴趣,

其实平时她吃的也不多,并不是刻意的节食,只是练舞蹈的大都胃口小,多年习惯了,

“小家雀儿的胃了有什么好?身上要是没有几两肉,以后生孩子都费劲儿,”陆少臣在自己碗里夹了块肉,旁若无人的就朝着叶画的嘴送了过去,眼神还含情脉脉地,“快,亲爱的,吃了!”

“……”叶画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

爷爷和婆婆都看着呢!

看叶画没动,陆少臣不动声色,欺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叶画,不是只有你会装!”

叶画瞬间明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还演上了,陆少臣这么高的演技,你丫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叶画的神色陆少臣尽收眼底,嘴角翘了翘,嘴甜得像抹了蜜一般,“乖,张嘴!你要吃不饱我心疼啊!”

“爷爷,妈……你们也不管管他不正经的样子……”叶画对长辈开始求援了。

还不等长辈开口,陆少臣就挑了眉,“害什么臊啊!在海南还不是我顿顿饭喂你,怎么回来人变扭捏了?”

“在外面什么样,就在家里什么样,我们就当没看见。”陆老爷子推了碗筷,主动避开了!

赵爱玲没动,只是笑着低头吃自己的饭!

叶画没办法了,只能红着脸,张开嘴,把陆少臣夹过来的肉给吃了。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不大的功夫,叶画就又吃了半碗饭。

赵爱玲笑了笑!

蜜月回来,小两口亲亲热热,真是恩爱多了!

陆少臣存心把戏演足,吃完饭,手很不老实的就往叶画腰上挪,搂着她就在沙发上腻歪,耳髻厮磨。

在陆家,叶画又不能大张旗鼓的甩他,

而且,在爷爷和婆婆的眼神里,叶画也看到了欢喜!特别是爷爷,那嘴都合不拢了,

必定,陆少臣这样‘稀罕’她,才是婚姻和谐的样子。

……

陆少臣把下巴搁在叶画的肩膀上,低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女人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看着叶画不爽的表情,陆少臣笑容更坏,眼睛又看了一眼叶画的领口以下部位……

“你这么小,我都不忍心看了。”说完,陆少臣还送了叶画一个极其委屈的眼神,

叶画咬着牙,一口气憋在胸腔着实不怎么好受。

陆少臣这人真的很欠扁!

025小乖乖,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林初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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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陆少臣送叶画去了叶家。

这是叶画婚后第一次回娘家!

老爷子叶长江看着跟前的人,嘴角一沉,“这才嫁过去十多天,我怎么瞅着小画瘦了好些!”

“能不瘦吗爷爷?到了海南她就病了!”陆少臣一手拢住叶画的肩,另一手摸了摸叶画的脸,满心满眼的疼惜,“你看你瘦的,我最怕家里人看见,以为我虐待你了!赶紧多吃饭,把瘦掉的肉都补回来!”

叶画:“……”

“又病了?肯定是之前那场病没调理好!”沈梅笑着说,“晚上我多做点好吃的!”

叶胜利看了看叶画,又瞅了瞅陆少臣,似乎是舒了口气,“刚成婚肯定是不适应,小画这孩子,换个床单都要适应好几天,你说这一身的娇气毛病可怎么办?”

“没事的爸,我继续惯着她就好了!”陆臣很自然的接了口。

叶长江脸上终于有笑了,“少臣,晚上陪我好好喝几杯!”

“好的爷爷!”

在叶家,陆少臣举止像是受过特别训练一般,中规中矩,滴水不漏而又沉稳内敛的。而且,夫妻恩爱的戏码,陆少臣对着叶画也做足了!

叶长江看着,满是欢喜,

叶胜利也是心中欣慰,拍着叶画的肩膀,说:“小画,看到你和少臣这样好好的,爸总算是放心了!”

叶画笑了笑,

她和陆少臣好歹装一下,秀秀恩爱做做样子,两家长辈都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能哄长辈开心就行了,不就演戏吗?演!

晚餐的时候,叶长江拿出珍藏多年的花雕,和孙女婿对饮,不知不觉半坛下去了,老爷子喝的朦朦胧胧,一脸的迷糊样,一直陪着的陆少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梅把酒醉的叶老爷子安置好了,才对叶画说:“小画,你和少臣去你房间睡吧!晚上就住这儿,别回去了!”

叶画点头,“好,阿姨!”

叶画扶着陆少臣摇摇晃晃的进了房间,脚下不稳,陆少臣肩膀一动就将她硬生生推到了旁边,差点摔在地上。叶画用劲儿,好歹算是把他弄到了床上,

陆少臣晕乎乎的靠在床头,

“怎么样?叶……叶画,恩爱戏我……我演的还不错吧?”陆少臣很明显喝得有些酒了,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儿飘了,

叶画“嗯”了一声,说,“不拿奥斯卡小金人都屈才了!”

陆少臣甩甩头,看着叶画,醉眼如星,“……我要喝水!”

叶画倒了杯白开水递给陆少臣:“给!”

陆少臣也不接茶杯,“你喂我!”

看在喝酒多的份上,叶画只能把杯子送到他的唇边,

陆少臣却躲开了,满是醉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叶画,“嘴对嘴喂!”

“不喝就算了!”叶画把茶杯“咣当”一下扔到床头柜上,开始冷脸。

“……错了!”吸吸鼻子,陆少臣委屈而又讨好的笑,然后,他伸手揽住叶画的腰就往他自己怀里带,

叶画被陆少臣的举行着实吓了一跳,“干什么?”

陆少臣贴的她紧紧的,竟对着她呵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让洞房?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叶画瞪他,“……胡说八道!”

陆少臣眯着眼睛笑了笑,再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陆少臣……”叶画轻喊了他一声,

没反应,

原来无声无息,陆少臣已经睡了过去。

而且,睡着的陆少臣还死死地把她搂在怀里,

别扭死了!

叶画一点一点的把陆少臣的胳膊分开,眼见就可以了,陆少臣却动了动,手臂又用力的把她搂住,试了几次下来,叶画就累了,陆少臣太重,而她力气又有限,没办法,她只能和他紧贴着睡在一起,连衣服都不能脱了。

翌日,叶画睁开眼睛,

侧了下目,陆少臣没在床上。

叶画坐下来,然后,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发现几乎没穿什么东西,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竟然不知道衣服是怎么被脱得,还好,身体没什么不适,应该没被那个啥……

轻轻的晃着有点儿僵硬的脖子,叶画穿上衣服,进了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对着镜子往脸上拍润肤水的时候,叶画突然发现自己的脖颈锁骨往上那个位置,有一块被虐待的瘀伤,说不上是青还是紫,反正赫然清晰。

衣服领子低,遮掩不上,于是叶画找了创可贴,然后贴上去,对着镜子照了照,太突兀,太难看,叶画只能又把创可贴揭下来……

客厅里,沈梅正在看电视,见到叶画,说:“起来了小画,少臣陪着爷爷和你爸晨练去了!”

叶画嗯了一声,喊了声阿姨,然后,在茶几上拿了杯子,倒了些水喝。

沈梅一直都在看叶画,当目光触到叶画脖子上那块青紫瘀痕时,沈梅笑了,

“小画,我看少臣对你确实挺上心的!”

“还好!”叶画看着沈梅那笑脸,多少有点别扭。

“你和少臣过的好,阿姨也算放心了,”沈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必定叶画早晚得知道。“小画,大概下过些日子,家译就订婚了,和秦蔚蔚……”

叶画脑子里突然就嗡嗡的,

想笑,但她脸上的肌肉跟打了肉毒素似的,根本动不了。

“秦蔚蔚你知道吧?小画,你以前见过蔚蔚是不是?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她跟家译在一起还行吗?”

叶画想说,只要沈家译满意就好,可是她张不开嘴,更出不来声音。

沈梅还在继续,“小画,家译订婚的时候,你和少臣一定要过来,我们一家人也热闹热闹……”

“……恭喜你阿姨。”叶画终于成功的憋出句话,然后立起身,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手机,“阿姨,我今天得上班了,舞蹈学院都催了很多次了,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少臣还没回来呢,再说还没吃早餐呢!”

“我路上吃!”

……

叶画在舞蹈学院凡事都很低调的,从来不喜那份炫耀,就连和陆少臣结婚,舞蹈学院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送花小妹,怀抱着一大束满天星站在了叶画办公室门口,

“请问,哪位是叶画叶小姐?”

叶画站起身,“我是!”

送花小妹笑:“您的鲜花,请签收!”

收了花,叶画在花束中抽出卡片,打开,上面有一行字:

“如果我说我对你情难自禁,忍得很辛苦,你信不信?”

然后,下面并没有署名,

叶画捏了捏卡片,她根本猜不出是谁。

“哎呀,收花儿了,”同办公室的林芸笑嘻嘻的凑到叶画跟前,用胳膊碰碰她,“叶画你够厉害的呀。”

另一同事小孙也说:“我听说,满天星的花语是:我爱你,胜过爱爱情,更胜过爱自己!”

刘芸马上接了话茬,“叶画,这是谁暗恋你啊?我记得,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老张送给阮阮的就是满天星。”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电影里的那一幕,叶画也是看过,

星星点点的爱意,包在旧报纸里,美好的爱情,同样美好的故事。

办公室里嘻嘻哈哈热闹的时候,叶画的手机响了。

“小乖乖,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林初一吗?”电话中,男人的声音不平不仄,带着些许的清冷,却煞是好听。

026小乖,跟哥哥拥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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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乖,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林初一吗?”电话中,男人的声音不平不仄,带着些许的清冷,却煞是好听。

林初一?

叶画愣了好一阵儿,

林初一是林沫沫的堂哥,去英国好几年了,突然间接到他的电话,叶画真的很意外。

正凝神间,电话那面又说话了:“喂,小乖,小乖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在!我在听的。”叶画开了口,伸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露雪白光洁的额头,“……近来还好吗?”

林初一并没回答叶画,而是问她。“你不会都不记得我了吧?”

叶画笑,“看你说的,怎么会?”

林初一也笑,“那就好,你等着,一会儿我和沫沫去接你,一起吃个饭!”

“你在容城?”叶画更加地意外,

“是,我已经回国了……小乖,给我接个风吧!”

“……好!”

“那一会儿见。”

林初一听着叶画挂了电话,才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抬了下头,林初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带着一丝贯有的冷淡,不过他隐藏极深的那颗心现在却跳的砰砰乱响,衬得他一双瞳孔蓝得发亮。

“林初一!”

听到喊声,林初一转了下脸,就见林沫沫顶着一头微蓬的酒红色短发,带着骚包的巨大眼镜,穿着打扮十分时尚。

林初一笑了笑,从车窗探了个头出来,“没大没小,连哥都不喊了!”

林沫沫撇撇嘴,“你才比我大几天?”

“我就是大你一天,也是你哥哥!”林初一和林沫沫同年,但月份上,他比同年生的人都要大,那是因为,他妈生他的那天正好是正月初一。

坐到副驾驶座上,林沫沫托着下巴,对着林初一扯了个妖娆的笑容,问:“怎么样?你妹妹还漂亮吧?”

林初立马配合的捂住眼睛,嘴里嚷嚷着,“我的眼算是毁了,林沫沫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女!靓的简直闪瞎人眼!”

林沫沫却翻了个白眼,“臭显摆什么,就怕别人不知道你眼珠子是蓝的?”

“那没办法,天生的,”林初一眨眨湛蓝的眼睛,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看我那天我不给你抠下来,”林沫沫简直都咬牙切齿了,

“你个疯子!”林初一笑着拍了拍林沫沫,

是,林初一有着一双蓝色眼睛,

原因——

林初一奶奶是个具有贵族血统的英国女人,到了他和林沫沫这一辈,虽然其他兄弟姐妹都具有四分之一的英式血统,可也只有他遗传到了奶奶的蓝眼睛。

只一提到他的眼睛,别人还好,林沫沫却恨得要死,每次都气哼哼的嚷嚷,奶奶偏心,怎么能把蓝眼睛只给林初一一个人。

……

“约好小画了吗?”林沫沫问。

林初一点头,说,“已经打过电话了!”

“去哪吃?”林沫沫又问。

开车的林初一想了想,却说:“叶画怎么会和陆少臣突然结婚了?”

林沫沫也没隐瞒,据实回答。

“我三舅犯事了,紧急需要有人拉一把,然后,陆家伸了援手,条件便是叶画得嫁给陆少臣做老婆。”林沫沫叹了口气,又说,“命运大概就爱捉弄人,要不最不适合的两个人怎么到了一起。”

林初顿时滞了一下,皱眉,用力抓着方向盘,“叶画这丫头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反抗,要不怎么叫小乖乖?懂事乖巧有什么好?”

林沫沫沉默了好久,才说,“我估计小画之所以答应和陆少臣结婚,其实……只不过是对生活的一种妥协罢了。”

“妥协?”林初一眉头微拧,言语试探。“她还没从沈家译的影子里走出来?”

林沫沫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画就是一根筋,哪个男人要被她爱上,那就是一辈子,一天都不在打折扣的,真是便宜沈家译了!一直赖在小画心里不走。”

林初一有片刻的怔忡。

然后,笑了笑,

对叫沈家译的那个男人,他一直都是羡慕妒忌恨着!

“据我大舅说沈家译那混蛋也快订婚了,”林沫沫恨恨的说,关于沈家译劈腿的那段回忆,如流水一样朝她袭来。

林沫沫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对沈家译,小画那个没出息的太过厚道,只会偷偷的哭,默默的忍,什么难听的话也不肯讲,林初一,我跟你说,我曾经跟沈家译劈腿的那个女人打过一架,我用花瓶使劲的砸她,砸了一脸的血出来,据说缝了好几针,妈蛋,我打不死他丫的……”

“闭嘴,不许说脏话!”林初一厉声打断了林沫沫,狠狠的磨了磨牙。

抿紧嘴唇,然后,林沫沫真的不再吭声,必定,林初一鲜少用这样严厉的神情说她。

随后,一路上,林初一和林沫沫都沉默了,

林初一的车子在舞蹈学院侧门停下,叶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小画,”林沫沫坐在车上先招了手,

叶画抬头望过来的功夫,林初一已经下了车,走到了她跟前,

相较于林沫沫醒目的国色天香,一袭水蓝长裙的叶画淡如了许多,

林初一心下微微一滞,

他一直对脾气火爆的林沫沫喊疯子,对性子安静的叶画喊小乖,

叶画从不爱涂脂抹粉,更不爱名牌和首饰。她从小就文静又温婉;如同茉莉,花开总是小小的,隐在碧绿的叶子里,淡雅却香气逼人。

林初一看叶画的同时,叶画也在看林初一,

林初一跟以前比起来成熟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眼睛,蓝湛湛的,幽深而又毫不闪避地直视着她。

叶画垂下头,有点不安的攥紧裙摆。

每次见到林初一,她就会不自在,全身毛发直竖,这种感觉,是从她十六岁那年夏天开始有的。

“初……初一哥,好久不见!”

林初一将她不自在的模样瞧在眼里,不由得弯了下唇角,“看到我,你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叶画一笑,终于有些回过神来,“看你说的,哪有!”

林初一挑眉,“既然高兴,那么小乖,就跟哥哥拥抱一下,”

叶画稍稍沉静了下,继而笑着点点头,走了两步,自然地伸手抱住了林初一,说:“欢迎回来!”

林初一僵硬着身子,没敢动,他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到叶画当真,会十分大方的拥抱他,

……

027我会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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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一带着叶画和林沫沫去了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馆,严格的高级会员制,并不是有俩钱就可以进的地方。

找了个小包厢,三个人就坐了过去,

林初一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几罐啤酒,给叶画倒了饮料,然后,他才打开啤酒,拿了一罐递给林沫沫,林沫沫接过,两人互相碰一下,各自喝了一大口。

“爽!”林沫沫说了一个字,然后拿着筷子甩开腮帮子,开吃。

林初一看着,林沫沫的动起来,真是如同……疯妇啊!

微侧脸,再瞧瞧低头吃东西的叶画,优雅斯文……就是,太过安静了,总表现的那么乖干什么?

林初一就着灯光又端详了叶画半晌,

叶画面容没多大变化,长长地睫毛在脸上投出小小的剪影,看上去很是好看,只是眼神却不复以前那样的澄静,总是带了几分寂寥迷茫出来。

林初一眸光闪了闪,突然开口道,“小画,婚后,陆少臣让你开心吗?”

叶画抬头,被林初一突如其来得问题给问住了,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想了想,叶画说:“还好!”

林初一先笑了下,然后,眉毛挑高,一本正经的神色,“小乖,你说你怎么能扔下哥哥,独自结婚去呢?我就应该早些天回来,然后抢婚,拉着你跟我私奔,省的眼睁睁看你嫁了陆少臣让我闹心,”

叶画愣住了,目瞪口呆看着他。

咬了咬唇,叶画随即淡然一笑,“搞笑失败!林初一,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重口了,”林沫沫也是很不满的开了口,眼睛瞪着林初一,“林初一,不许你逗小画,别拿她开心,小画脸皮忒薄,会脸红的。”

“跟你俩吃饭真是郁闷,”林初一举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张了张嘴,却不再作声,

叶画又默默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她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胃口似乎是有点儿不对劲儿,总吃不下饭去。

“菜都不爱吃,不和合你胃口?”林初一问。

“不是,可能中午吃的有点多,现在还没消化完呢!”叶画慌忙解释,

只是,林初一总盯着她,让叶画有点别扭,眼睛看着林沫沫,岔开了话题,试图引开视线,“沫沫,你跟姐夫怎么样?我很久没看到他了!”

林沫沫喝了口汤,放下勺子,“他呀,又出差了,别说你很久没见他了,我见他一面都难,整天不着家,不是应酬就是出差,都要忙晕了。”

叶画的心就是一沉,

苏卫南在海南和女人是怎样的亲密爱昧,她可是亲眼看到的,

可是,那些话,那些事,叶画说不出来,她怕林沫沫伤心,正因为那种痛苦不堪的滋味她都尝过,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林沫沫开口提醒,

她真的怕林沫沫疼!

“你……你就不会让他少出去……应酬?那么拼命干什么?”

林沫沫无奈的耸耸肩,“他不拼命,你供我吃供我喝啊!”

“还能饿死你?”林初一终于把目光转到了林沫沫身上,斜睨着她,淡道:“林沫沫你当初放到我手里的钱,现在是个什么数字你知道吗?”

“我什么时候把钱放你手里了?”林沫沫不明所以。

“你结婚的时候,家里所有人的份子钱,我一直不都替你保管着吗?”

林沫沫‘嗯’了一声,方才回过味来,

五年前,她嫁给苏卫南的时候,家里人没一个赞成的,而且,当时,她爸放过狠话,不会给她一分钱,更不会让林家任何人管她。

她就那样义无反顾的跟了穷小子苏卫南,哪怕,婚礼上林家没一个人列席。

那段日子,她真的过得很潦倒!

最后,还是林初一心疼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跟家里大闹了一场,逼迫着林沫沫的父亲,还有他爸他妈和几个叔叔姑姑,多少意思了意思,

林沫沫记得,大概有四五十万的样子,但是她没要,当时,林初一还吼她:你还犟上了,置什么气?

她当时怎么推脱来着,她说:“林初一,你不是操盘手吗?钱就放你那!你处理。”

……

“现在这个数!”林初一对着林沫沫伸出二根手指头。

“二十万?”林沫沫知道现在股市低迷,

林初一瞪眼,“你骂我?”

“二百万?”林沫沫猜测,

“切!”林初一嗤笑,“翻番猜!”

“两千万!”林沫沫差点没跳起来,“我靠,林初一,这也太夸张了,你怎么这么上道。”

叶画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收益太高了吧!吓人!

林沫沫都高兴傻了,狗腿地站起来帮林初一倒酒,嘴里还不忘打趣,“老哥,我可记得,你曾经的志向是做辉煌的黑社会老大!”

“扑哧,”叶画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林初一也忍不住笑了,

他十岁左右的时候,“古惑仔”系列电影正流行,古惑仔戴墨镜、腰里别刀、一步三晃,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什么。

林初一痴迷到了盲目的地步,一下子就找到了人生方向——混黑社会,誓做黑道大哥。

林初一经常带领手下的小混混们偷个鸡摸个狗,砸个玻璃,再随便截个道,每天到他家告状的人排队都要挨个。

林初一没少挨他老爸的棍子,可是誓做黑老大的志向,矢志不渝。

直到十七岁……

十七岁的林初一突然转了性,陶冶情操,修身慎行,寒窗苦读,勤奋的脑浆都快被榨干了……

……

林初一的车子停在陆家大宅前,

叶画下了车,林初一也打开了车门,

“今天太晚了,小画你跟陆爷爷说,我改天去看望他!”林初一说,

“嗯。”叶画应了声,正要开口说什么,冷不防一道男声响起,不大客气:“叶画,怎么才回来?”

叶画侧了下脸,才发现,陆少臣正从旁边那辆黑色路虎上大跨步下来,

陆少臣从善如流地捏住叶画的手,问,“没喝酒吧?”

“没!”叶画说,

陆少臣这才把目光移到林初一身上,

林初一不动声色的勾了唇角,“好久没见!”

与林初一对视了五秒钟,陆少臣微不可察眯了下眼,

“哪天回来的?”陆少臣语气平平,

林初一的声音更平,“昨天!”

陆少臣轻轻扯了扯领口,“找时间聚一聚?”

“好!”林初一点头。

看着陆少臣和叶画进了大宅,林初一才坐回到车上,面无表情的对副驾驶座上的林沫沫,说,“陆少臣有张让人看不懂内心的脸。”

“惹事生非的脸才对,”林沫沫及时纠正,并叹了口气,“你说怎么就跟他了呢?小画其实应该找一个和她一样一根筋的男人,‘非君不嫁,非卿不娶,’那样的才适合她。陆少臣那丫太渣了, ”

林初一挑高了眉,突然说:“我各方面并不比陆少臣差!包括家庭!”

林沫沫咂了咂嘴巴,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林初一,

“看什么?”林初一问,

林沫沫瞪着他,“你似乎不对劲啊!”

林初一手指摩挲了安全带一番,“哪里不对劲?”

028叶画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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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洗完澡,穿了件紫色睡衣,湿湿的头发散在肩后,

在橱柜里拿了吹风机,叶画很自然的对着镜子吹头发,她的头发很黑,未烫未染,

这个时候陆少臣进了浴室。

一见到他,叶画突然觉得吹风机“轰轰”的响声太让人烦躁了了,而且头皮上的灼感还特别强,烤的慌,叶画慌忙关掉吹风机,

陆少臣就那么看着她,一张脸真是面无表情,“你紧张什么?”

“哪有,你瞎说!我去睡了。”叶画低声嘀咕了一句,转身,就想逃离浴室。

陆少臣却一把抓住她,“没有晚安吻吗?”

‘长辈不在眼前不用演戏,’叶画这句话还没等说出来,陆少臣那边已经有了举动,一个轻吻印在了叶画的额头。

叶画慌忙闭上眼睛。

陆少臣看着叶画受惊的模样,问:“怎么?被我亲傻了?”

叶画还是站着,沉默,

陆少臣抿了下唇,齿间没有任何化妆品的味道,于是提醒道:“哎,你脸上润肤水都还没拍,”

“……”叶画不语,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

陆少臣声音,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再不仔细你的脸,就没法看了,都快三十了,跟二十岁的小姑娘根本没法比,”

“……”叶画将头一瞥,在嗓子眼暗语,找二十的去啊,又没人拦你!

陆少臣见叶画一直不说话,有点生气,皱了眉:“喂,你这个人懂不懂礼貌?我跟你说话呢!你到是吭一声啊。”

叶画不由自主地张嘴,“我……我没什么话好说。”

陆少臣那张脸蓦地沉了下来,“出去,我要洗澡!”一把就将叶画推出了浴室,随后啪的一声用力甩上门。

……

叶画把床铺好,看着大红的被子、枕头……叶画突然觉得脑子发疼,她对和陆少臣在一张床上休息睡觉真的很有压力。

陆少臣洗完澡,进卧室的时候,发现叶画并没睡,她正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大眼睛里有几分失神,

陆少臣不由得皱了下眉。

卧房里一片安静,叶画不说话,陆少臣也不言语,就那么长久僵持着。

这气氛真是沉默而尴尬。

良久过后,

陆少臣嘴角轻轻勾了勾,打破寂静,“还不睡?”

就淡淡的几个字,叶画的神色有点变了,虽然很轻微,但陆少臣还是发现了。

“睡吧。”陆少臣掀了床上的被子,然后躺了进去,上身倚着床头,一动不动盯着叶画。

只是陆少臣的目光太尖了,叶画顿时感觉无所遁形,手脚无处安放。

看到叶画手足无措的样子,陆少臣哼了一声,

“只是睡觉,有什么好怕的,放心,我对三十岁的女人没兴趣。”停了停,陆少臣看了她一眼,讥讽着又补充道。“就按你之前说的做吧,不就是同吃,同住……不同床嘛!我们就这样吧。”

叶画还是站着没动,

陆少臣按了按太阳穴,缓了一会儿,“我骗过你?”

叶画咬了下唇,终于走了过去,掀开被子,躺好,

一张床,各占一角,叶画和陆少臣之间远的还能躺两个人过去,

叶画闭着眼睛,身上有一根弦始终绷着,不敢有半点的松动。

时间一秒、一分、一小时的安静划过……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林初一不是好人!”安静中,陆少臣突然出了声音,

“……”你是好人?

陆少臣在黑暗中无声地抿了抿嘴唇,“给我离他远点。”

“……”

“你别忘了他摸过你……”

“……”叶画的手指甲狠狠地掐了一把手心,

“……”陆少臣也不知道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叶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闭着眼睛,假寐。

之后,她听得见,陆少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很不踏实,而且,大概是有些热,陆少臣还起来好几次进浴室冲澡,甚至,最后一次冲澡后,陆少臣并没回床上躺着,叶画听声音,知道他进了隔壁的客房,随后,就没动静了。

叶画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慢慢的睡了过去。

……

送走了送花小妹,叶画看着办公桌上的满天星,暗自捏了捏手里的卡片,

那卡片上,简单地就一句话,“我一直都在等你爱我!”

叶画心思微微沉了下去,有一瞬间的茫然。

满天星,每日一束,连着好几天了,到底谁送她的?

叶画一点答案都没有!

叶画失神的功夫有些长,以至于同办公室的刘芸喊她,她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然后,刘芸接连又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应。“刘芸怎么了?”

“有人找你!”刘芸下巴点着门口,示意叶画看过去,

叶画看过去,

是林初一,穿着比较休闲,手里捏着车钥匙,英气逼人的眉眼之上尽是悦气。

叶画笑了笑,“来找我,你怎么这么闲?”

林初一眨了眨淡蓝色眼睛,

“一起吃午饭!”他邀请着。

“……”又吃饭?

林初一似乎看穿了叶画所想,“活着,不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

叶画被逗笑,“好,我换了鞋就走,”

林初一这才注意到,叶画脚上穿了双软底舞蹈鞋,看着她脱掉舞蹈鞋,露出纤细的脚趾,林初一深呼吸了下,捏着车钥匙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

一路上,林初一妥帖地给叶画系安全带,然后,去了一家小私房菜馆,找了个包厢,又稳妥的安排好了饭菜。

叶画看着自己跟前堆成小山的菜,只好笑纳。

只是吃了几口,喉咙就一阵泛酸很想吐,胃里的东西一个劲儿直往上涌,叶画慌忙放下筷子,匆匆进了包厢洗手间,对着洗漱盆呕吐了起来。

林初一慌忙跟过去去,“小画,你怎么了?”

“胃有点不舒服……”

“饭菜的问题?要不要去医院?”

叶画摇了摇头,低头,又是一阵呕吐……把吃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全都吐尽了,这才感觉好了些,漱了口,洗了两把脸,叶画这才站直了身子,

林初一却突然摸了下叶画的脸,“脸色这么难看,我们去医院,吐这么厉害得让医生检查检查。”

叶画摇头,“我下午还有课,有个舞蹈要带着学生排练的。”

“身体跟工作比起来更重要!”林初一把拽起叶画的胳膊,抓起她就走。

“林初一!”

林初一也不理会她,

叶画皱皱眉,“真是的。”

……

医院。

医生手指搭着叶画的脉搏,问:“感觉怎么不好?”

叶画笑了笑,“胃不好,吃不下东西,恶心,总想吐,还浑身没力气。”

“多久了?”

“就这几天。”叶画说。

医生看了看林初一,又瞧了瞧叶画,问:“结婚了吗?”

叶画点了点头,“结了!”

“例假每月都正常吗?”医生问,

叶画脑袋一下子就‘嗡’的一声,脸色立时刷白,

她的例假一向正常,可是这个月根本没来,因为忙着婚礼,她忽略,忘了。

“先去妇科看看吧!不是怀孕,再来看肠胃!”医生说。

029孩子,沈家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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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看着手里的B超报告,那上面显示,妊娠已经七周了。

她怀孕了!怀孕七周了!

心里微微刺痛,嘴唇紧紧抿住,叶画唇上的那点血色被她自己咬的发了白,

林初一扫了叶画一眼。只是叶画低着脸,他只看到她细白的后颈。

“小画!”林初一喊了她一下,

叶画把B超单子放到了包包里面,抬了头,“回去吧,我们走!”

林初一没动,叶画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给他的感觉她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你脸色这么难看,要医生再给你仔细看看,怀孕了那更得万事小心,不能出差错。”林初一说,

叶画勉强笑了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林初一皱了下眉,脚下却跟着叶画的步子走出了妇科诊室,刚出门口,迎面直直的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陆少臣。

他怀里还有一个美女,

林初一脸“噌”一下就沉了下来,这是妇产科,好不?妇产科能看什么,还用说吗?

对面的陆少臣最初的表情明显意外了,也就几秒钟,便恢复如常,淡定的不得了。他没看林初一,一双眼睛只是直直地盯着叶画,叶画却仿佛根本没看到陆少臣一样,淡然着一张脸,从他身上自然走过。

林初一没跟上叶画的脚步,他只是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美女搂着陆少臣的那只胳膊。

陆少臣大概感觉到林初一在看着他,不由得转了脸,然后,四目相接。

陆少臣自若的朝林初一笑了笑,说:“我带人看病!”

林初一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陆少臣还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林初一再说:陆少臣,带不是老婆之外的女人来看妇产科,还有脸笑?

林初一也没说话,直接蹭着陆少臣过去,追上叶画,走了,

搂着陆少臣一只胳膊的丁越,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陆少臣,只见他脸上的表情不怒不笑,眼神却凌厉如刀。

“少臣,她也是来看妇科的!还是和一个男的一起来的。”丁越提醒着,

陆少臣皱眉,嘴上却说,“到你了,丁越让医生给你检查吧!我在门口等着!”

……

叶画走的太快了,林初一追了好几步才赶上她,上前抓住她的一只手,林初一说:“叶画,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要小心?”

叶画没吭声,依旧只是低着头走路,

林初一觉得有点不正常,扳过她的身子,才发现,叶画哭了。

叶画哭了,哭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她就那样默默地,静静的流着眼泪,一大颗接一大颗的,流的满脸都是。

林初一突然就觉得心疼的有点不行了,

他很懊悔,刚才为什么要注意场合,要控制自己,医院又怎么了?他就应该狠狠地打陆少臣一拳,教训教训他,让他自己的老婆怀孕的他都不管,让他找女人,让他带着其她女人看妇科。

“小画,你别哭了!你一哭我……”林初一不知道怎么安慰叶画,

叶画就仿佛没有听见,她流着泪的双眼紧闭着。

她感觉十分难受。

就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她的心脏,又沉又疼。

她怀了孩子,和沈家译一夜,她就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沈家译的,而她的法定丈夫的名字却叫陆少臣。

“我去找陆少臣那混蛋!”林初一怒了,转身就想往回走,找陆少臣算账。

叶画却突然伸手紧紧拉住他,“……别,”

林初一绷着脸,“他不能这样对你,知不知道……”后面的话林初一没有说出来。

叶画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冰凉冰凉的。

“不是……林初一,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别问,送我回去,算我求你了。”

林初一原地站了一会儿,他不愿意叶画为难。

两个人出了医院,

坐到车上,叶画将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白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好像很累。

林初一见叶画这种难受的样子,心头大震,也不知道哪里来一股热血,半张着嘴,如果可以,他想冲动的告诉叶画,他爱她,不掺一丝的假,不含半点的杂。

030叶画,你可真是位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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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没回舞蹈学院,而是被林初一直接送回了陆家大宅,

陆家晚餐的时候,叶画更是没有丝毫胃口,赵爱玲似乎是看出了叶画情绪不高,摸了摸叶画的脑门,“小画,你是不是哪儿不是舒服?看着赖赖的,”

“妈,我没事,就是身上没劲儿,”叶画低着头,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捏了捏沙发的扶手,心里更是乱的一塌糊涂。

要是让婆婆知道她怀孕了,孩子还不是陆少臣的,婆婆怎么样,家大业大的陆家怎么样,她根本不敢想。

“大概太累了!”赵爱玲会心的笑了笑,她的理解是,新婚期的女人确实容易疲劳,浑身无力,让男人累的嘛,拍了拍叶画,赵爱玲疼惜的说:“去楼上,小画,别等少臣了,自己早点睡吧!”

叶画点了头,上了楼。

把自己扔在床上,她茫然地看着屋顶。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一遍遍地问自己,现在谁能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叶画用手揉了下自己的肚子,这里面是竟然是她和沈家译的骨肉,

沈家译的,

也没多想,拿了手机过来,手指滑动,叶画很是熟练地就按了一串数字出来,然后,拨出……响了两声之后,叶画似乎是猛然反应出来自己在做什么,慌忙把手机挂掉,一把扔的远远的。

叶画紧紧咬唇,心疼的不行。

她怎么能给沈家译打电话,他早就不要她了,早就不要了。

“小画,这是我女朋友秦蔚蔚,遇到她后,我才明白,什么是心动……”

“小画你要清楚,我们始终是不同类的两个人……”

叶画闭着眼睛,沈家译搂着秦蔚蔚,面对着她说过的那些话,又一次萦绕在她的耳边,一点点吞噬着她的心脏。

疼,除了疼在没有别的。

“家译,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叶画的声音轻如蚊咬,能听见的也只有叶画一个人。

叶画正混乱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

听到响动,叶画还不等坐起身,就一阵酒味袭来,然后她的腰上就大刺刺的多了只手臂,叶画拼命咬着唇,尽量让她的呼吸和心思统统镇定下来,

“你喝酒了?”叶画哑着嗓子,问。

“嗯,”陆少臣应着,脸凑近叶画,对着她竟然还吐了一口酒气。“怎么?又嫌弃了?”

叶画皱着眉,也不理他。

陆少臣另一只手在叶画肚子上模了模,“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还去医院了看妇科?”

叶画推着陆少臣模她的那只手,下意识的回避着他的问题,“陆少臣,快松手,你往哪模?”

陆少臣的手还是赖在叶画身上,眉目间说不出来的舒展,“摸下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本来叶画心里就乱糟糟的,陆少臣的手在她身上又抓又捏,力道还那么大,叶画被陆少臣侵犯的更烦躁了,“陆少臣……你不要脸……你爪子瞎摸什么……”

陆少臣更加的得寸进尺,“那你说,现在不模什么时候模?等你七老八十成老太太了,全身肉都松了,看哪哪耷拉,那时候,想让我摸、求着我模,我都不模。”

“陆少臣,……”叶画恨死了,气的一下子口不择言起来,“谁要你模?我疲沓肉松的时候想模的老头有的是!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喝多了直接洗洗睡了多好,闲着没事,发什么情?”

陆少臣一下子没忍住,扑哧就笑出来了,“媳妇儿,你这么顽皮,你老公知道吗?这么不听话,以后谁还敢和你一起玩耍?”

“陆少臣……”叶画被陆少臣没皮没脸的样子气坏了,也顾不上什么教养了,伸着长指甲对着陆少臣的脸就挠了过去,陆少臣慌忙扭脸,还是晚了些,一下子被叶画挠中了下巴。

陆少臣‘咝咝’了一声,“你猫爪子啊!”

“渴死我了,我去楼下倒杯水喝!”叶画的心绪自来就慌乱复杂,哪有心思在和陆少臣周璇打诨,索性下楼躲一会儿。

叶画出了卧室后,陆少臣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的卧室,响起了音乐声,那是叶画的手机在响!

陆少臣抓住手机,掌中是小巧轻薄的机型,随后,他就随手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有些意外,半响才说,“你好,我是沈家译!”

陆少臣忽的睁开眼睛,

“陆少臣!”他就说了三个字。

那边又安静了,过了几秒,沈家译才有声音传过来,“没别的事,知道你和叶画结婚了,打电话只为恭贺一声,新婚快乐!”

“谢了!”陆少臣说,

沈家译那面似乎是笑了下,说,“那,再见!”

“回见!”

陆少臣看着掌中的手机,他静静地看着,时间又过了两分钟之久了,手机还在通话中,沈家译并没挂断,陆少臣挑了一下眉,对着空气突然说了一句,“宝贝儿,亲我一下,亲完了,我就让你舒服!”

说完,陆少臣再看手机,显示:通话结束!

……

叶画很长时间才回到卧室,陆少臣也没睡,他正环着胸倚着床头,深邃的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凝着叶画在看。

他的眸是那样的深,根本不见底,

看到陆少臣这样的眼神,叶画心里一跳,

陆少臣沈沉、正经起来,带给了她十足压力!

陆少臣慢腾腾的开了口,“怎么,舍得进屋了?”

叶画没说话,

“叶画,你有话问我吗?”陆少臣又问。

叶画目光有些狐疑,然后摇摇头。

陆少臣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依旧慢吞吞,一字一顿,“叶画,你就不想知道我带女人去妇产科看什么?不问吗?”

“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叶画的声音低低的,轻柔婉转。

她看妇科的原因不愿告诉陆少臣,同样,陆少臣带女人看妇科,她也不想知道结果。

陆少臣笑,轻牵唇角:“叶画,你可真是位贤妻。”

叶画不语,她知道陆少臣嘴里‘贤妻’二字带着十足的嘲讽。

陆少臣依旧注视着叶画,突然觉得胸口郁闷起来。“叶画,你是我老婆,可你的礼貌、乖巧、懂事从来不用在我身上,哪怕一点点。”

031,孩子,沈家译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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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岛咖啡厅,叶画约了林沫沫。

“姐……”

“怎么了?”

叶画沉默,眼眶却红了。

“说话啊,怎么了?”林沫沫抬高了嗓音,有些急了。

“我……我怀孕了!”说完,叶画的眼泪就下来了。

“……”林沫沫半张着嘴,明显被惊着了,好半天才转过弯来,“陆少臣的?小画你和他那么急着领证,是因为跟他那什么了……”

叶画吸了吸鼻子,摇头,“……不是他!”

“那是谁?”林沫沫突然觉得自己上不来气了。

“……沈家译。”叶画的声音比蚊音大不了多少。

“谁?再说一遍!”

叶画微微提高了音量,“沈家译!”

“你个二货!”林沫沫直接骂上了,“你……你……你……”林沫沫结巴了一顿,后面再也骂不出一个字。

分手都那么久了,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又搞都一起了,还搞出条人命来。

林沫沫紧紧捏着拳头,如果不是公众场合,她绝对会直接上前给上叶画两巴掌。

“你打算怎么处置孩子?”林沫沫尽量压着火气。“留着,还是不要?”

叶画死死咬着牙,怎么处置?能留着吗?

深吸一口气,叶画说,“沫沫,一会你陪我去医院吧!”

“不行!”林沫沫直接拒绝掉。

“姐……”

“叶画,你给我听清楚了,就这样无声无息把孩子流掉了,绝对不可以。”林沫沫语气沉沉,句里行间都带着怒气,“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一个人无性繁殖出来的,既然沈家译提供了精子,那么,孩子,他自然也有份,凭什么他享受了,后果都让你一个人承担,现在,打电话通知他,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你和沈家译一起决定,他有这个责任。”

叶画突然觉得她的心狠狠被戳了一下,疼的已经让她快受不住了。

和沈家译的那天,在酒店醒过来后,她连人都没敢见,偷着就跑了,沈家译同样也没找过她,更没就这个事儿,跟她解释过一个字。

彼此的意思,还不明白吗?都想当做什么都发生过。

现在,就算她因为那一晚怀孕了,她也不会跟沈家译吐露半个字,更不会去找他,一切都将烂在她的肚子里。

“孩子在我肚子里,自然便是我一个人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一个人说了算,好坏我都认了。”叶画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低声的央求,“姐,跟沈家译,我固执了那么些年,我就当做了个梦不行吗?梦醒了,一切都散了。”

“小画……”叶画哭的伤心,林沫沫也是喉咙发痒,满腔一股酸涩。

叶画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缓了一会儿,才又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孩子,盼着这孩子再次投胎时,千万别再遇上我这样的。”

“你……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林沫沫有些不忍。

“……陪我去吧!”叶画咬着唇,她那颗心沉沉发痛着,实在太难受了。

林沫沫神色复杂的看了叶画半天,终于僵硬地点点头。

“真狠心!真狠心就好了!”林沫沫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哪一个。

……

这个时间段,陆少臣正开车赶往四海饭店,丁越约了他。

正好,有些话,他也很有必要和丁越的谈一下。

“少臣。”陆少臣刚停好车,丁越就笑着跑过来,垫脚亲了亲陆少臣,然后又帮陆少臣稍稍整了一下衣领。

陆少臣笑了下,“你早到了?”

“嗯,少臣……”丁越微微抿了下唇,似乎有些难启齿,“……我妈想见你,少臣行吗?”

“今天想吃什么?”陆少臣对丁越的问题,略过不答。

“你决定就好!”丁越垂下眼睑,感觉很受伤。

某些事,丁越不想逼陆少臣,可是,她怀孕了,孩子给了她胆量和勇气……

陆少臣和丁越进了事先定好的包厢。

只是陆少臣没发现,走廊尽头有一双眼睛一直目送着他和丁越进包厢。

陆少臣落座,服务员也进来了,然后,陆少臣开始点餐,丁越却一把抓过菜单,眼睛看着陆少臣,“少臣,等一会再点!还有人没到呢!”

陆少臣转脸,满眼疑惑着问,“还有谁?”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打开,进来一五六十岁戴眼镜的女人。

“我妈,少臣我妈来了!”丁越立即起身,走到门口,挽上中年女人的胳膊,亲热地说:“妈,刚才少臣还在埋怨我,嫌我没让他去接您。”

陆少臣皱眉,目光瞬间沉了下来,但多年的教养还是让他彬彬有礼的站了起来。

丁越的妈妈杨丽娟拍了拍丁越的手,又对着陆少臣笑了笑,说:“接什么,都挺忙的,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哪有那么多事儿。”

陆少臣勉强笑了笑,嘴上客气了几句。

落座,点餐,上菜,然后三个人闲聊。

席间陆少臣不好意思摆脸色,确实算是客客气气,他知道丁越的父亲去世多年,都是做医生的杨丽娟一个人把丁越拉扯大,也不容易。

趁着杨丽娟不注意,丁越凑到陆少臣耳边,还是偷问了一句。“少臣,你是不是生气了?”

陆少臣冷着脸,低声道,“我讨厌被动,更不喜欢先斩后奏。”

“你别这样!”丁越可怜兮兮的摇了摇陆少臣的胳膊。

杨丽娟戴着眼镜的眼角瞄过,然后笑了笑,陆少臣和丁越两个人脑袋凑到一起,看在眼里还挺和谐的,杨丽娟嗓子轻咳了咳,眼睛对着陆少臣,说:

“少臣,你和丁越的事儿,跟你爸妈说了没?我们两家是不是应该找时间把你们的事情定一下……”

陆少臣面上神色未动,私下,却烦躁地把丁越抓着自己的手扔出去老远。

“不错啊陆少臣,又拜上家长了,”随着声音,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林初一跨着大步迈了进来。

突然进来个人,包厢有瞬间的安静。

不说丁越母女神情怎样,反正陆少臣是随意的抬了眼,一脸的淡然。

“终身大事不是小事儿,可关系到一辈子啊,少臣,怎么陆叔陆婶没过来,太过低调了啊。”林初一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丝毫的不客气。

陆少臣没说话,面上更是没表情。

“我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拼个桌吧!”林初一眼睛盯着陆少臣,“陆少臣不耽误你事儿吧?”

032你不就是一直惦记着我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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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听到这话,竟然一笑,然后扬了唇角,“林初一,你今天,没吃药就出来了?”

“大概!”林初一哼哼笑了两声,丝毫也不介意陆少臣的嘲讽,

“少臣……”丁越绝对是个看事儿的人,也闻得出来包厢的火药味,思索了片刻,丁越斟酌的开了口,“你和朋友先聊着,我和我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有什么好背人的?不就见家长嘛,你们继续!”林初一就那么直白说出来,一点也不顾及,“就当我不存在,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少臣……”丁越对着陆少臣求助了,

陆少臣却没理她,眼睛凝着一直观看、沉默的杨丽娟,过了大概一分钟,陆少臣开口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阿姨,我已经结婚了!”

杨丽娟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什么?你说什么?”

陆少臣紧抿着唇,又重复了一遍,“我结婚了,有老婆。”

杨丽娟吃惊到不行,瞪着眼睛,手指着陆少臣,嘴唇都有些哆嗦。“结婚了?陆少臣你有老婆了?”

“不是,妈……”陆少臣还没回应,丁越就跑过来,略带哽咽的抢着解释了,“妈,少臣结婚没几天,都是他家里逼得,他根本不情愿的,我和他都四五年了……。”

“四五年了你还认不清一个男人,四五年了,他要想娶你早就娶了。”杨丽娟吼着丁越,是真的恼怒了,抄起餐桌上一个碟子,对着陆少臣就扔过去了,

陆少臣略微偏了偏身子,碟子蹭着他胳膊落在地上,然后摔了个粉碎。

杨丽娟气坏了,“混蛋,有老婆你还出来骗女孩子,明摆着就是耍流氓,专门玩弄女性的混蛋。”

愤怒的杨丽娟直接往陆少臣身上扑,就想要抓挠他,丁越慌忙抱住她,差点就哭了出来,“妈,你别这样……我……我都怀孕了……他是我孩子爸爸……”

“怀孕了?”杨丽娟更怒了,巴掌对着丁越就过去了,“丁越,你……你怎么就跟……跟那谁一样,知道他有老婆,还和那混蛋一起,做什么不好,偏要去做人人骂的第三者……”

丁越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杨丽娟在看到丁越一滴滴眼泪后,怒气终于还是忍了,一把抓住了丁越的胳膊,“走,回家,”

“……少臣……”丁越哭着喊了一声。

陆少臣沉默,薄唇抿成一条线,

很多人都说,有着薄唇的男人向来是最薄情的。

“傻丫头,那混蛋什么意思你还没明白,你要还当我是你妈,以后就一刀两断……”杨丽娟拖着丁越直接就出了酒店……

……

包厢安静下来,

陆少臣坐在椅子上,始终没说话,一张脸更是看不出丝毫情绪,

林初一瞅瞅地上的碎瓷片,嗤笑了一声,“陆少臣,没受过这个吧?”

陆少臣也不理他,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无表情地掀了掀眼皮。

林初一立马又道,“也对,把人家姑娘祸害了,怎么也得让人出出气,挨打挨骂也忍了吧。再说,那老太太看着也算是明事理的人,最起码,没扑上来死赖着你。”

“说够了吗?”陆少臣慢慢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林初一,够了就可以滚蛋了。”

林初一的火气“忽”一下就上来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陆少臣,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娶了老婆就好好疼着,别总搞些不三不四的事情,知不知道,老子最看不上就是你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混蛋模样。”

陆少臣先是笑了下,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拿出一根,狠狠吸了一口,随着喷出烟雾,眼神渐渐已经冷下来,

“林初一,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别人管我的私事,尤其是那种满处乱伸脚,自以为是,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的混蛋人。”

林初一气息瞬间凝住,“我还就告诉你,陆少臣你听好,你的事儿我还就管定了。”

陆少臣冷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林初一,你不就是一直惦记着我老婆吗?今儿个,我也清楚的告诉你——不要窥探别人的东西,”陆少臣用手指点着自己,“我的就是我的,一辈子都得跟我姓,爱我护我,为我洗衣做饭,为我生儿育女……”

林初一有些克制不住,两眼冒火的盯着他,

陆少臣这是在向他宣告叶画一辈子的产权。

“陆少臣,你少得意,还生儿育女?叶画怀孕了,我也没看到她有多高兴,而且,陆少臣,你告诉我,几分钟之前,你在干什么,叶画怀孕了,你小子刚才和其他女人在干什么……”

陆少臣瞬间变了脸色,“林初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

容城市立医院,

“真的就这样决定了?”林沫沫皱着眉再次问了叶画一次。

叶画咬着唇,缓缓点了下头。

“决定了做无痛人流是不是?”护士也问了一句。

叶画脸上没有痛也没有伤,看起来非常的平静,她眨了下眼睛,“不是无痛,做普通的就好。”

“不行,那得多疼啊,要做就做无痛的!”林沫沫不干了。

叶画按着自己的肚子,“没关系,做普通的就好,孩子不能白来一趟,多疼我都能忍住。”

叶画就是要疼,不疼,不长记性,不疼,那个念想就断不了。

“小画……”林沫沫说不出话来,心里渐渐发酸。

十几分钟之后,叶画跟着护士进了小手术室,医生说,流产,这是个小手术,个半钟头就出来了。

林沫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始终绷着一张脸,

叶画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林沫沫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陆少臣。

手机顿时变得沉而重,林沫沫看着陆少臣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叶画给陆少臣戴了一顶绿颜色的帽子。

033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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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还在响,林沫沫觉得自己不接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按了接听键,手机中立即传来陆少臣的声音,“叶画,你现在在哪儿?”

“我林沫沫,叶画去……去厕所了……”话一出口,林沫沫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多蹩脚,她竟然连谎话都不会撒了。

陆少臣沉默了几秒钟,说话来直截了当,“我知道叶画怀孕了!”

“……”林沫沫狠狠捏着掌心里的手机。

“说,她现在到底在哪儿?”电话中,陆少臣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口气却不容人拒绝。

隐瞒说谎也没什么意义了,林沫沫张了张嘴,“医院,市立医院!”

“靠!”林沫沫听到陆少臣在电话中骂了一个字,然后通话便结束了。

看着手心中的手机,林沫沫觉得她和叶画办了件很二、很缺心眼的事情:在解决孩子问题上,她们都忘记、忽略了陆少臣,背着陆少臣清理肚子里的罪证,结果被人家堵了个正着。

也就二十来分钟后,陆少臣就小跑着来都了小手术室,气喘吁吁,还一脑门的汗。

“人呢?”陆少臣直接问。

林沫沫对着手术室扬了扬下巴,“在做手术!”

“……”陆少臣深呼吸好几次,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手心扣得死死的,指甲几近肉中,疼辣辣的。

把眼光停在陆少臣的脸上,林沫沫发现他的脸铁青铁青的。

咬了下唇,林沫沫觉得不妙,真的担心叶画出来后,陆少臣会饶不过她。

“陆少臣……”

“干嘛?”陆少臣火气大,嗓音并不小。

林沫沫沉沉地望着他,“我不认为小画有什么错,都是你们婚前的事情,如果你觉得她侮辱了你,那就分开吧!反正你们结婚也没几天,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离了,也许彼此都痛快,都解脱了!”

陆少臣深深皱了下眉,未发一言,沉默了半响,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闭着眼睛,掩起情绪,不会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小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一个人走了出来。

“叶画呢?我妹妹呢?”没看到叶画出来,林沫沫吓得不轻。

听林沫沫这样一说,陆少臣噌就站起来了,抓住医生,张张嘴,竟然没出来声音。

医生笑了笑,觉得家属小题大做了。

“不用那么紧张,小手术,放心,没什么事儿,都很正常,就是手术做的不是无痛人流,患者疼得厉害,一时缓不上劲儿来。”医生看了看陆少臣,说:“你能进手术室,把人抱出来吗?”

陆少臣话没说,头没点,直接冲进了手术室。

一进手术室,陆少臣就便看见叶画额头上冒着汗,缩着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白的都没法看了。

陆少臣眼巴巴瞪着她,脸色也难看的很,“脸白的跟鬼一样,怎么不做无痛的?你就爱受罪是不是?”

叶画紧紧咬着唇,看到陆少臣进来她很意外,但是她现在完全顾不上东想西想的,肚子疼得太厉害,已经扯走了她所有的思绪,疼的她都恨不得死过去。

陆少臣上前抱住她,然后出了手术室。

林沫沫跟在身后,始终吊着一颗心,生怕陆少臣折腾叶画,随时提防着他的一言一行。

因为是小手术,不需要住院,陆少臣直接抱着叶画去了停车场,放到车上,陆少臣给叶画系好安全带,又把座椅调到舒服的位置。

看到陆少臣打开车门,也要上车,林沫沫及时叫住他,“陆少臣,你不能对小……”

“给我闭嘴,”陆少臣对着林沫沫直接吼上了,“林沫沫,有你什么事儿?你也不嫌累得慌,我警告你,我和叶画的事情第三个人最好不要搀和进来指手画脚。”

吼完,啪的一声,陆少臣用力带上车门,开车,扬长而去。

急的林沫沫后面紧追,扯着嗓子一顿喊:“小画,有事给我打电话,陆少臣要是欺负你,跟你不依不饶的,你就别跟他过了……”

林沫沫踩着高跟鞋,跑得不行了才停下,弯着腰呼呼直喘,巧的很,这时候来电话。

“喂……”林沫沫喘的都上不来气了。

电话另一头的林初一皱了眉,“沫沫,你在干什么?怎么喘成这样?”

“……没事儿,我在医院的停车场……”林沫沫答非所问。

林初一吓了一跳,“你哪儿不舒服?好好怎么去医院了?沫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不是我,是小画。”林沫沫慌忙解释,

“小画又怎么了?”

“刚做了流产……”

“……”

“靠,陆少臣要敢折了我妹的翅膀,我就废了他整座天堂。”林沫沫骂着。

……

陆少臣把车子停在陆家大宅门口,然后,侧脸看了一下叶画,叶画从始至终就没睁开眼过。陆少臣的眸中立时生出复杂的光芒,做了几个深呼吸,陆少臣缓缓平复情绪,拍了拍叶画的头,“到家了。”

叶画睁开眼,对上陆少臣,她的目光相当平静,毫无惧意。

‘反正都这样了,也不用忌惮陆少臣什么,大不了就离婚。’叶画心里是这么想的。

陆少臣再次看了她一眼,胸口憋闷得慌,叶画的无所谓对他很有冲击性。

“下车!”陆少臣冷硬开口。

叶画没动,

陆少臣盯着叶画,脸色难看到的不行,“疼得厉害?”

叶画点头,就是不照镜子也知道,她现在的脸色肯定是苍白的,她没想到做流产那么疼,疼得她都快忍不住了。

“活该,”陆少臣黑着脸,狠狠骂着,然后开了车门,下了车,绕到另一侧,开门,弯腰抱起叶画。

“你先上楼好好歇着,等晚上不疼了,我再跟你算账!”陆少臣咬着牙,话语颇为理智,语气却不怎么好,听起来恶狠狠地。

34叶画,你是唯一让我心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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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爱玲一出房间门,就听到厨房里陈阿姨‘哐哐’剁肉的声音,赵爱玲在茶几上拿了杯水,然后进了厨房,原来,陈阿姨正在案板上剁乌鸡。

“哪儿来的乌鸡啊?”赵爱玲问。

“少臣买来的,说让我赶紧炖了,”陈阿姨手里忙活着,“我在里面再加点当归、山药、红枣什么的,补气血最好了!”

赵爱玲不由弯唇笑了笑,“小画确实需要补补!那孩子赖赖的,看着身上就没劲儿。”

“新婚嘛!小画现在在楼上休息呢,都一下午了!”陈阿姨心照不宣的笑,并抬了抬下巴,示意赵爱玲向操作台一角看过去,“那些都是少臣一起买来的。”

赵爱玲看了看,有黑芝麻、紫米、龙眼肉、猪血、猪肝、红糖、赤豆……东西不少,大都是补气血的。

“臭小子,还挺会疼老婆,”赵爱玲喝了口水,轻轻一笑,“多亏我不是刁钻刻薄的婆婆。”

陈阿姨笑,说:“小画的福气啊!”

陈阿姨在陆家做了十多年,深知赵爱玲安静温和,不是个多事儿的人。

在性情上,赵爱玲跟叶画,这对婆媳多少有几分像。

……

叶画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经过几个小时,肚子那种恨不得死过去的疼痛慢慢小了很多,甚至都感觉不到了。

轻轻揉了自己肚子一下,叶画又红了眼眶,闭了闭眼睛,叶画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叶画这才起了床,进浴室洗了把脸。

对着镜子,叶画拍了拍头。

后面,她要面对的是陆少臣。

男人哪容忍得了自己的老婆给他带绿帽子,特别是陆少臣这种有名号的人,只会气恨的更严重。

本来,她和陆少臣这段婚姻风险就很高,现在摇摇欲坠了。

叶画把自己收拾好了,这才下了楼,一进了客厅,她就看到林初一正陪着陆老爷子在说话,

一看到叶画,林初一一双眼睛就紧紧盯住。

叶画怔了怔,然后笑着打了招呼,“初……初一哥哥,你来了!”

“恩,我来看陆爷爷,”林初一盯了叶画几秒,看叶画表情没有异样,这才如释重负,嘴里含糊道,“小画,你……还好吧?”

叶画笑笑,“还好!”然后坐在了沙发上,用牙签扎了水果,递给陆川,随后,叶画又帮林初一弄了一个,林初一摆摆手,表示不吃,叶画作罢,一心伺候着陆老爷子吃水果。

陆川看着跟前叶画,这个孙媳妇,满意,于是老爷子心里的喜悦便再也掩饰不住,瞬间飞上了眼角眉梢。

“初一啊,”陆川对林初一说,“你看少臣和小画都结婚了,初一,你怎么着?有女朋友没?”

林初一笑了下,“还没!”

“抓点紧,早些成家!省的让大人总惦记着。”陆川督促着。

“是爷爷!”林初一点头,语气却有些漫不经心。

“有目标没?”陆川问。

“……有吧!”林初一的声音微微有些降低,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哪家的姑娘?”老爷子再次追问,并提议,“相中了,爷爷就派个合适的人给你去说。”

林初一转脸看了叶画一眼,一双蓝眸灼然生光,然后,他对陆川笑笑,“不用爷爷,自己的事儿还得自己解决!”

“也对!”陆川说。

又闲聊了一会儿,林初一便起身要告辞,陆川说,“小画,你送一下初一。”

叶画应了声,送林初一出了门。

站在门口,叶画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对着林初一笑了下,说,“路上开车慢点!”

林初一却没动,低头看她,眸色有点深,“告诉我小画,他……没怎么你吧?”

叶画愣了下,随后摇摇头,平静的脸无丝毫波澜。

林初一神色有些复杂。“……为什么不要孩子?”

叶画的心突然就一疼,差点飘下眼泪,“因为……不能要。”

看着眼圈发红的叶画,林初一心里一窒,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一把抓住叶画的手,很紧很紧。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儿是最坏的时机,但是小乖,我忍不住,我真的很心疼。”林初一凝视叶画的眼睛,一滩深潭里,卷起无数浪花,“这么多年来,叶画,你是唯一让我心动的人。”

叶画睁着无辜的眼睛,被林初一突然的这番话搞得有点傻,尴尬又心慌。

“……别开玩笑了,你又恶作剧,林初一,不许这样逗我了。”

林初一也不说话,令叶画意料不及的是,他竟然长手一伸,把她瞬间揽进了怀里,然后,他低头堵住了叶画的唇,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唇瓣相触,随后放开。

“小乖,别装,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林初一在叶画耳边说完这句话后,便松开她,走了!

叶画立在门口,突然就凌乱了!

这都怎么了?她真的不能适应。

“嫂子!嫂子……”

很久才听到喊声,叶画回神,是小姑陆夕颜。

“发什么愣?”陆夕颜怀里抱着一大束花,往叶画面前一送,“你的花儿!我给签收了,嫂子快接过去。”

叶画顿时觉得脑袋更大了。

花儿,还是一束满天星。

这到底又是谁啊,竟然还把花儿堂而皇之的送到家里来了。

展开便签,幸好还是没有署名,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叶画咬着唇,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桩接一桩,她完全陷于混沌状态。

陆夕颜轻拍了一下叶画的肩膀,给她一个极有探试的眼神,“嫂子,我哥送的?行啊,真对得起‘新婚’这两字,够浪够漫啊!”

35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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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含糊的笑了笑,没说话,更不解释,只是趁机低头装作看花儿,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心虚。

陆夕颜调侃的这个功夫儿,陆少臣也恰巧回到家。

“哥,满天星是不是你送嫂子的?”陆夕颜问着陆少臣。

陆少臣瞅了叶画手里的满天星一眼,然后,他拍了拍陆夕颜的脑袋,说,“你说是就是吧!”

叶画抱着花儿,突然浑身不再在,有些心慌,她好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怎么又被逮着了?事儿都赶到一堆了,真是点背。

陆夕颜笑嘻嘻的,“哥,买了花,你直接送给嫂子不就好了,干什么要花店的人送来,知不知道,这样显得你忒没诚意了,你看嫂子都不高兴。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哥挺会哄女人的,现在看来火候还是欠点。”

“恩。”陆少臣只是随口短短的应了一声,眼睛看向叶画,面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别总抱着,你个傻女人,也不嫌累,找个花瓶把花儿插上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舍不得放下,就想这么一直抱着呢。”

叶画咬着唇,恍惚是应了声,陆少臣那话听在她的耳里满满都是嘲讽。

三个人进门,叶画急慌慌找花瓶插花儿去了,陆少臣却一直盯着她的后影再看,半响过后,才上楼去换衣服。

……

陆家今天的晚餐很丰盛,一桌子补气补血的食物。

乌鸡汤,叶画喝了不下五海碗,喝完一碗,总有人悄无声息的再递上第二碗,叶画觉得自己肚子里的汤水,多的都能让人游泳了。

吃过饭,大家都去了客厅看电视,赵爱玲却把陆少臣叫到了一边。

“有事,妈?”陆少臣问,

赵爱玲捏了捏陆少臣的胳膊,“一身硬肉,怪不得总是生龙活虎的。”

陆少臣嘿嘿笑,“妈你忘了,你儿子打小就身体棒。”

“恩,”赵爱玲也笑,想了想才说,“少臣,你媳妇儿不像你,小画从小身子就弱,婚礼前不还大病了一场嘛。”

“病秧子。”陆少臣都没想,就直接送了三个字。

“那你就照顾一下小画的身子,从你们度蜜月回来,那孩子气色就没好过,别……别只想着自己痛快……”后面的话,赵爱玲说得有些含糊。

陆少臣眨了眨眼,有些糊涂。

妈妈这是什么意思?他没弄懂。

“你媳妇儿身子骨弱,经不起你折腾。媳妇儿是你自己的,那事儿,你不能像吃别人家东西似得,不吃白不吃,拼命使劲地吃,少臣,你让小画喘口气行不行?你适当节制一些,总比给小画补气血好。”看陆少臣不甚明白的表情,赵爱玲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陆少臣咬着后槽牙,心里这个郁闷,都要呕出血来了!

他连叶画身儿都没近过,就被警告禁慾了。

……

天气有点热,大家又都聚在客厅看电视,陆夕颜觉得自己都出汗了,便拿遥控开了空调。

没多久,叶画就感觉到身子发凉了,双手怀抱,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陆少臣突然站起身,“叶画。”

叶画被他喊得一愣,几秒种后,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他。

陆少臣脸上也没个表情,漆黑的眸子深暗的看不出什么。“困了,我们上楼睡觉吧!”

叶画没说话,陆川就不痛快开口了。

“这才几点?”就这么不愿意和老年人待着?

“刚刚八点!太早了。”赵爱玲也是不悦。

陆少臣嘴角一扬,“这个点就该睡了,”

赵爱玲眼睛登时瞪着陆少臣,心里这个气啊!

就知道睡觉,她刚才那些话算是白说了,

“叶画,快点上楼!”陆少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催促着。

叶画感觉到了爷爷和婆婆的不痛快,瞅了陆少臣一眼,叶画语气淡淡的,“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再睡。”

陆少臣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一个人怎么睡?你也过来。”

叶画下意识里有些躲避,“我还不困!”

陆川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明白过来,看这情况,陆少臣似乎是想老婆了,也对,还是新婚,那事多了也不腻。

“小画,去睡吧!刚结婚,少臣一个人睡不着,”

听着陆老爷子这话,叶画突然觉得无比尴尬,脸一下子爆红了。

见叶画还没动身,陆少臣急了,额角的青筋立时凸了出来,“叶画,我跟你还有帐没算清楚呢,你忘了?”

叶画咬着唇,蓦然而生的压迫感,让她觉得万分不舒服,她怀了孩子,这个帐,陆少臣确实还没跟她算呢。

站起身,叶画脊背挺得直直的,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气概。

两个人先后上了二楼,进了卧室。

陆少臣二话没说,直接往床上就是一躺,然后,他微微眯着眼,只是望着坐在床上的叶画。

叶画穿着浅粉色的棉质睡衣,因为和老人住在一起,她睡衣的款式,多是正正规规,宽宽松松的,而且,现在,她也在看着他,一对的眸子雾蒙蒙的,就仿佛是一汪幽深的湖水。

陆少臣忽而想起了曾经的叶画。以前的她,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干净澄澈的就没有半点杂质,透明的就像泉水。

时光兜转,一切,都是会变的,甚至无一例外!

只是现在,就这一秒,陆少臣是真的很不习惯这种变化。

陆少臣坐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慢慢的贴向叶画,当他的脸距离她的脸,大概只有五厘米的时侯,叶画猛地往后退了一下,后背顿时贴到了床头上。

陆少臣突然觉得眼角抽抽的疼,往后收回脸,开口宣明了身份,“叶画,我是你的老公。”

叶画垂下头,“我知道。”

“你不知道。”陆少臣突然吼了一嗓子,面部肌肉绷得死死的,“叶画,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你男人。不要以为我就会无限度容忍你,叶画我警告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陆少臣……”叶画也猛然提高了声音。

“……”陆少臣眉心紧蹙,等她的下言。

叶画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眼睛紧盯着陆少臣,“……我们离婚吧!”

36保住你的职称,守住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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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清楚地知道她和陆少臣这段闪婚危险因子颇多,注定长久不了。

新婚没几天,她就怀上别人的孩子,这个帽子,这个刺激,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得了的。和陆少臣一拍两散,叶画觉得这样自己还能显得有些气节。

陆少臣眼睛噙住叶画的目光,嘴角一勾,一字一句,“给个理由?”

叶画盯着陆少臣暗沉的脸,她看得出他在极力克制着情绪,“……陆少臣,你知道我刚刚做了流产……”

陆少臣觉得心口好像被人拿利刃狠狠的扎了一下,两个字就冲口而出,“谁的?”

叶画沉默。

“我问你谁的。”陆少臣愤怒,高声重复了一遍。

叶画僵直的坐在那儿,轻声说:“我不知道,”

她是绝对不会告诉陆少臣那孩子是沈家译的,不是她想隐瞒,而是她想彻底忘了,彻底烂在心底。

叶画怀过沈家译的孩子,在心底将成为一个隐藏的毒瘤,一辈子烂在她的肚子里。

不管他面对的是陆少臣,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只要问起,结果都一样。

陆少臣没声音,沉默中像是带了抹冷酷出来,他发狠的盯着叶画,似乎是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

叶画有短暂的失神,好一会才又说:“那一天我喝醉了,根本不记得……”

陆少臣突然闭了下眼睛,再睁开,问,“就这些?真的假的?”

叶画不语,表情淡漠。

因为叶画的淡定,陆少臣心里的压下去的火气‘唰’的又冒出来,一双眼满是阴霾,一呼一吸都有些紊乱。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叶画你厌弃我,嫌我脏,可你自己又能干净到哪儿去?”

陆少臣这话说得极用力,而且字字清晰,于是,叶画的脸色瞬间就那么惨白下来。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处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觉得人家脏,可到头来自己也不干净,如此,她真的是无法争辨,更是无从回答。

“给我说话!”见叶画不说话,陆少臣又吼上了。

叶画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陆少臣,你觉得我不干净,想离婚明天我们就可以办手续。”

“离婚?离婚是解决事情的方法?”陆少臣冷笑了声,他的眼底没有温度,漆黑黑的融不进毫分的热量。“鬼才知道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娶了你。叶画,我和你的婚姻又不是因为感情,联姻婚姻的性质只不过是为了两家互相方便,为了各自利益,还有门当户对的脸面,我和你的一切事情,都得从联姻现实的角度去考虑,结婚十来天就离婚,叶画,你丢的起这个人,我丢不起!你不要脸,我还要。”

叶画心被陆少臣毫不留情的话瞬间击中,白着脸,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陆少臣却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又咬牙切齿袭击她。

“现在,不说别的,单为了陆家的脸面,我也没办法离婚,你再不堪,我也得将就。叶画,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娶了你,你的好坏我会照单全收。婚前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样的前尘过往,我都尽最大量不去追究,但是……”

陆少臣伸手,一把掐住叶画的下巴,叶画咬着唇,被迫抬眼看着他。

陆少臣手上用力,发了狠道:“叶画,我希望你能称职地保住你的职称,守住本分,去掉你那些所谓的洁癖忠贞,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一个妻子应该尽的所有义务,你一点不剩的都必须给我尽到。”

叶画死死咬着唇,指甲深深地掐着手心,深吸了口气,扬起声线,“你的意思是我……我必须要尽妻子的义务,你我得做真夫妻?”

“自来也不是假的!”陆少臣下颔绷得紧紧的,掐叶画下巴的手长时间的用狠劲儿捏着。“叶画,你若不是我的女人,你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凭什么不计较?我又凭什么容忍你?既然我容忍了,不计前嫌了,那么,你就必须得成为我的人。不管你跟谁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都给我断掉,而且记住,少给我甩脸子,使性子,我可不是任你揉捏的主,说句难听的话,以后,我让你抬胳膊你就得给我抬胳膊,我让你伸爪子你就必须给我伸爪子,我让你摇尾巴你就只能给我摇尾巴!”

叶画咬着牙,手心冰凉,心疼到不行,

陆少臣的话虽然尖酸刻薄,但却十分精准。

他大度的不计前嫌,包容了她,那么她,怎么着也得付出点什么,把人给她,权当是交换福利了。

……

这一晚,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宛如鸿沟一样深,陆少臣睡的什么样,叶画不得而知,反正她是混混沌沌,总是吊着一颗心,始终无法深睡眠。

半夜,好不容易稍微有那么一次能发沉入睡苗头,还被陆少臣的手机疯狂的响动声给惊了,

“烦人!”陆少臣嘴里嘟囔着,被搅醒也是很不痛快,拿过了不停响动的手机,也没看上一眼,很火大的直接就问。“喂,谁?深更半夜的你最好有要命的事儿。”

“……”

听清电话里的声音,陆少臣瞬间睡意全无,‘噌’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陆少臣的动静不小,叶画撩了下眼皮。

看着陆少臣紧绷的脸,阴沉的眼神,叶画猜测,那个电话涉及的应该是件很棘手的事。

陆少臣穿戴好,就匆匆出卧室,下楼走了,他没跟叶画说他去哪儿,去处理什么着急的事儿,

当然,他不说,叶画更不会好奇的去盘问。

那么,陆少臣急慌慌开车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去丁越家了,丁越割腕自杀了!

037陆少臣,你说过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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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踢开卫生间门,一眼就看到,丁越躺在浴缸里,左手腕处血肉模糊,地上流淌着一大摊鲜血让人触目惊心。陆少臣走近,发现丁越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中。

“靠!”陆少臣狠狠骂了一个字,没敢耽误时间,抱起丁越,直接送去了医院。

经过半晚上的抢救,丁越的生命体征恢复平稳,人算是缓过来了。

丁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陆少臣的脸,只是那张脸太过阴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简直沉得摄人。

“醒了?”陆少臣问,

“少臣……”丁越出声才发现她自己的嗓子嘶哑了,

陆少臣立在她病床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告诉我,为了什么?”

丁越的眼眶立时就红了,“我妈说,你不要我了,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我妈还要我做掉孩子!否则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少臣,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陆少臣没回答丁越的问题,而是问她,“你割腕,如果我不赶过去,你会怎么样?”

丁越尽是哀伤,“那我就死路一条。”

“你不会,”陆少臣语气斩钉截铁之余,还有愤怒!

丁越抬眼,与陆少臣的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眸晦暗不见底,幽光已经泛寒,冰凉的目光轻撩着她,丁越立时就是一咯噔,心里发虚,面上却绷住。

“少臣……”

“丁越如果你真的想死,根本就不会打电话通知我。”

丁越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掉的稀里哗啦,“那你干什么还要赶过去?”

陆少臣突然抓住丁越的肩膀,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神色有点慎人,从未有过的薄情冷酷在他眼底清晰的浮沉。

“我告诉你,少跟我寻死腻活的,无谓的纠缠没什么意思,丁越,记住我今天的话儿,下次再寻死,也别给我电话,打了我也不来,苦肉计不管用,别来这一套,你死了,对我没任何影响,死就死吧,我该吃吃,该喝喝,依旧打着滚过我的逍遥日子。”

陆少臣突然言辞犀利,毫无情面可言!丁越面色瞬间变白,眼睛瞪得好大,大概是陆少臣的话太过于突然了,惊得她双目赤红,眼泪都留不下来了,“……少臣,你这是怎么了?”

陆少臣冷笑,“丁越,我想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你割腕不就是想试探我吗?”

丁越从上到下如同被冰水浇透,身子冰凉,禁不住微微发颤。

她怀孕了,所以,她想要结果,她想要名分,可她又不能明说,

她暗里已经试探过一次,安排妈妈和陆少臣同桌吃了一顿饭,丁越也看出来了,陆少臣对此抗拒,已经不着混迹侧面回应了她。

可是,她不死心,她不得不用苦肉计试探陆少臣对她用情有多深,有多疼她。

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应该说陆少臣太过聪明,早把她的小把戏看穿。

陆少臣缓了缓神色,“好,今天我们索性就把话说明白。丁越,你我好歹一场,分手了,希望你以后过得开心,就算结束了,大家也还是朋友,你遇到难事就开口,我照旧会帮你。”

丁越死死咬着唇,她发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她把陆少臣逼急了。

“少臣,你要跟我分手?真的让我妈说对了,你不要我了,你想要和我一刀两断了,为什么?”

“没意思,没劲儿!”陆少臣语声平静,简单的就几个字。

“没意思?没劲儿?”丁越白着脸在床上费力坐起来,一双眼睛不错目的盯着陆少臣,“少臣这意思就是说,你对我,腻了?”

陆少臣沉默,根本不予作答。

丁越抓住陆少臣一只胳膊,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没一会儿,便又哭了出来,“……少臣,你不能这样,我又没做错什么,我有了你的孩子,我没想别的,少臣,我就想你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可我没想。”陆少臣话语毫不留情。

丁越面上神情委屈,眼泪大颗的流着,陆少臣的冷漠无情令她周身一阵慑缩。“孩子,你也根本不想要是不是?”

陆少臣条件反射地闭了眼,闭的时间有点长,好半天才睁开。

“孩子,倘若你听我的的,就做掉,如果你坚持留下,我也不反对,我的孩子,我会养,会负责任,但是丁越,我给不了你婚姻。”

一听这话,丁越心火渐起,声音一下子就大了。“为什么给不了?你和你老婆结婚都是你家里逼你的,你又不爱,你根本不愿意娶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娶她?”陆少臣也吼上了。

丁越怔怔的瞧着陆少臣,心里酸溜溜的,“那么,你爱?愿意?”

陆少臣绷脸,再次沉默不语。

“那我呢?陆少臣,你爱不爱?”丁越追问着他。

丁越的这个问题让陆少臣怔住了,甚至他不明白丁越为什么突然问这种缺氧而又可笑的问题。

跟丁越在一起四五年,陆少臣说不上喜欢丁越哪点,只觉她安静乖巧懂事,和她在一起,清静也舒畅。

但是,他疼她护她,却不是非她不可!

“你无法回答是不是?那好,我替你说!”见了陆少臣不说话,丁越替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陆少臣,你爱丁越。”

丁越的眼睛瞅着陆少臣,半垂长睫,神态举止都突然变的安静乖巧。

“你爱丁越乖巧听话,少臣,你说过娶我的。”

“闭嘴……”陆少臣嘶吼着。

丁越不恼,面上依旧维持着乖巧的表情,“少臣,你说过娶我,你第一次见我就说想娶我回家。”

这次,陆少臣黑着脸,不语。

丁越低眉垂眼,突然捂着脸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我就你一个男人,陆少臣我有十颗心,都恨不得掏出十二颗给你。除了你,我就没爱过其他人。我爱你超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陆少臣紧绷的眉眼有丝松动,叹了口气。

“行了,你快躺下睡一会儿,折腾一晚上了都。”声音似乎是软了许多。

丁越抓住陆少臣的一只胳膊,“那你别走,看着我睡!”

“……好”

丁越就那样搂着陆少臣的一只胳膊躺在病床上,死死搂着,就仿佛生怕他突然跑掉一样,陆少臣无奈,只能坐在她的床侧,由着她。

丁越闭着眼睛,脑子里却细细回味着陆少臣说过的每一句话。

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陆少臣。

从认识陆少臣到现在,都四五年了,已经不短的时间了。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是在唐一栗的家里。

她是唐一栗的大学同学,陆少臣是唐一栗的死党。

那天,因为第一次到唐一栗家里,第一次见识到了名门大族的奢侈豪华。她坐在沙发上,始终很安静,不敢随便走动,怕露怯,也不知道怎么陆少臣就注意到了她,大刺刺的坐在她旁边,问她,“你怎么这么乖?”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可他呢?却更近的贴上来,带着好闻的酒味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安静乖巧,我想娶你,我想娶你回家,好不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一点也没犹豫,极其干脆的回应他,“好!”

于是,那天晚上,她毫不保留的成了陆少臣的女人。

……

038爱上苏卫南,她只花了一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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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第二天,就来了陆家看叶画,

一进门,林沫沫就对叶画摸摸胳膊,掐掐小脸,紧张兮兮的问,“小画,陆少臣对你家暴没?”

叶画也不说话,拉着林沫沫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沫沫是个很容易暴躁的人,见叶画也不吭一声,很容易就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小画,陆少臣那丫到底怎么你了?骂你了还是打你了?”

叶画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摇着头,淡淡道,“都没有。”

林沫沫瞪眼,陆少臣竟然没折腾叶画,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怎么可能啊?陆少臣那家伙就是条野狼!野狼啊,看谁碍眼就咬谁,一边咬还得一边吼着,‘谁让大爷我不高兴,咬你,那是大爷我看得起你!’万一一不小心惹上了,就更麻烦,那狼会直接扑上来,不把你咬残了、撕烂了绝不撒手,你都奄奄一息,他还不依不饶,‘找死啊你!你大爷的敢惹我。”

叶画听着林沫沫对陆少臣这个人这番评价说辞,哭笑不得!

林沫沫那边一脸的认真,接着说:

“小画你给陆少臣戴了那么一大顶帽子,绿油油的,他没想宰了你?他就这样饶过你了?既没咬你也没撕你,说实话,这真不像陆少臣的一贯的做派啊。”

叶画咬着唇,想了想,大概两秒钟,说:“陆少臣爱面子超过一切。”

林沫沫皱眉,“什么意思?”

叶画自嘲的笑了下,“他怕丢人,在这个房子里,陆少臣对我稍微有个举动,陆家的人上上下下便都知道了,陆家的人知晓了还有好吗?真要闹得人仰马翻了,陆家和叶家就得交了恶,两家名誉上都得受损。”

林沫沫下意识的点点头,

碍于世家大族的名誉,陆少臣怕出丑,大概就这样忍了,不说别的,单说叶画和陆少臣蜜月期没过真把婚离了,大报小刊就得添油加醋写疯狂了。

“还有其他的吗?”林沫沫问,

叶画突然头疼,眼睛也疼,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最后,叶画还是抬眼看了林沫沫一眼,林沫沫的眼神似乎也是在思索什么,

没大一会儿,林沫沫又开了口,

“小画,我必须提醒你,刨除维护家族的名誉,男人对女人的这种事都能容忍,如果不是爱惨了,就是一点都不在乎,”林沫沫眼睛看着叶画,提高音量,“小画,陆少臣对你爱惨了肯定不是,若是爱惨了,你和陆少臣从小长到大,哪还会有沈家译什么事儿啊。陆少臣就这么忍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拿你当他老婆,他更没打算跟你过长,你和他离婚早晚的事。”

叶画笑了笑,陆少臣当然不会把她当一回事儿,

“我知道!沫沫,我很清楚。”叶画说,

“嗯,清楚就好,”林沫沫应声,这才有心思打量叶画的新房,并随口问道:“陆少臣呢?怎么没见他?”

叶画说,“半夜就走了,一直没回来。”

林沫沫哼了声,“他这是晾着你,不折不扣的冷暴力,”

叶画沉默,

“小画你身体怎么样?出血量什么的正常吗,有没有过不舒服?”林沫沫关切的问,

“还好,都还正常。”叶画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都清空了,

心,也应该清空了,

可是为什么有点酸,连带的眼圈都发红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林沫沫的手机就响了,听口气,叶画明白来电话的是林沫沫的老公苏卫南。

苏卫南和女人在海南的那一幕,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林沫沫,叶画拿不定主意,眼神有些飘了。

“小画,小画……”林沫沫收了电话,连喊了叶画两声,

“嗯?”叶画慌忙收回飘移的思绪,“怎么了,姐?”

林沫沫一脸的无奈状,“我得回去了,苏卫南他爸和他妈来了。”

“沫沫,你又该头大了。”叶画对林沫沫深表同情,

林沫沫笑了笑,苏卫南,用现在流行的词来讲,那就是典型的凤凰男。

“小画,你不是说我爱上苏卫南,就等于爱上他全家了吗?没办法,我就爱屋及乌吧。其实苏卫南的爸妈并不难相处,就是有点勤俭的过头,还有不太讲究……必定大山里生活的人嘛……”林沫沫并不是看不起农村人,要不她怎么嫁了苏卫南,不折不扣大山里农民的儿子,

苏卫南长得很帅,内敛而稳重,鼻梁上戴着眼镜瞧着还特别的文雅,如果不了解他底细的人,绝看不出他是大山里走出来的。

林沫沫和苏卫南是一个大学出来的,林沫沫总说,爱上苏卫南,其实她只花了一分钟的时间。

第一次看到苏卫南,林沫沫直接在路边抓了把野花,塞到他手里就说:“那个谁,我看上你了!”

苏卫南脸上那种惊诧表情,就差写了几个字:‘你真二!’

后来,

写情书,送定情物,甚至踩点伏击,满世界的寻着他跑……林沫沫追苏卫南,那是叫一个惊天动地,整个大学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最后,苏卫南被逼急了,把林沫沫拉到一边,安静的问,“你是想泡我,还是想追我?”

“有区别?”林沫沫问,

苏卫南说:“如果你想追我,疯丫头,你就别总打扮的像狐狸精似的,妖里吧唧的,我喜欢正经一点的。”

林沫沫怒,“你哪只眼看到我不正经了。”

苏卫南很认命的看着她,“我老婆要正经,而且不准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林沫沫,你行吗?”

“我行,我很行!”林沫沫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因为,苏卫南说的是老婆,而不是女朋友。

之后的两年,林沫沫和苏卫南绝对是‘X大’最最出名的情侣,

苏卫南是个没得挑的好男友,视林沫沫如珠如宝,

苏卫南疼女朋友的程度,影响了‘X大’一大批的女生,很多女生在找男朋友时会问,“你对我,能做到苏卫南对林沫沫那样吗……”

那个时候的苏卫南,绝对是被众多‘X大’男生视为公敌……

大学毕业后,林沫沫直接就把苏卫南领回了家,说,“我要和这个男人结婚。”

当时林家那是不同意,很多人对苏卫南的评价是:“未来可期,只是功利心太重,”

林沫沫就那样不顾全家的反对,毅然的裸着嫁了苏卫南,

裸婚当日,苏卫南对林沫沫立下誓言,“我的老婆,就算是去偷去抢,我也会好好养着她,林沫沫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日后我定会让过的不差分毫。”

苏卫南那真是很有骨气的一个人,白手起家做了小公司,而且越做越大,可他却从不依仗着林沫沫娘家的关系去发展他自己。

039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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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急匆匆回了家。

还没进房间,站在门口开门的时候,林沫沫就听到了室内飘出的电视声音,林沫沫皱了皱眉,公公婆婆每次来,都习惯把电视音量开得很大,大的几乎能震聋人的耳朵。

“沫沫回来了!”苏卫南的妈妈一看到进门的林沫沫,就大着嗓门打招呼。

林沫沫换好了鞋,刻意堆出一脸的笑,“妈,您来了!”话音刚落,苏爸爸从卫生间出来了,林沫沫慌忙又喊,“爸!”

苏爸爸人干瘦干瘦的,背还有点弓,看到林沫沫,苏爸的表情多少有点诚惶诚恐的。

“沫……沫沫……恩恩……”苏爸爸嘴里也不知道嘚啵的啥子话。

“……啊哦……”林沫沫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嘟囔的什么。

然后,苏爸爸就坐到了沙发上,坐之前,苏爸爸还偷瞥了林沫沫一眼,随后,就面无表情而又极虔诚地看电视。

林沫沫抿着唇也不敢笑,婆婆还好些,每次公公看见她,老别扭,老不自然了。

苏卫南总说,他爸爸还没习惯林沫沫这个儿媳妇,认生。

林沫沫就说:他爸的适应能力也太差了,她都嫁他五年了。

林沫沫第一次去苏卫南家,还是裸婚之后的事情,当然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天,苏卫南带着林沫沫坐了两个小时的动车,二个小时的汽车,然后又坐了一个半小时的拖拉机……路凹凸不平,颠上颠下的,林沫沫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被颠散架了,下了拖拉机,林沫沫直接就吐了。

“就知道你受不了这个罪。”苏卫南心疼的不行,又是给林沫沫捶后背,又是拿水的。

林沫沫吐完了,问苏卫南:“快到了没?”

苏卫南说:“没,我们还得再爬两个多小时的山路……”

还再两个小时?

歇了一会儿,爬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林沫沫就累得不行了,浑身汗涔涔的,黏乎乎的,还一个劲儿的喘粗气,最后累得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实在爬不动了,林沫沫干脆坐到山路上,不肯再动一下,就差没哭了。

“我要歇会儿,实在走不动了,我要累死了。”

苏卫南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走!”

林沫沫摇头,不肯,“将近两个小时呢?你还不得累傻了。”

苏卫南笑,“傻子,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不会爬山,我才离开多久?你忘了我在山上生活了二十来年,有的是力气。”

于是,林沫沫趴到了他的背上,让苏卫南背着走。

那绝对是一座正宗的高山,山路一侧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山高林深,着实幽静,

这一不走路了,林沫沫才觉得周身疲乏,软的像没了骨头一般,还发酸发疼。

背了一会儿,苏卫南转脸问背上的林沫沫,“不舒服是吧?嫁给我后悔了没?”

林沫沫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咕咕笑起来,再然后,她在苏卫南的背上扯着嗓子突然大喊,“啊……林沫沫爱苏卫南……”

空旷的山野,林沫沫的声音,不断的回响着。

苏卫南忍着笑,“小声点,这么大动静,再把豺狼虎豹招来了!”

林沫沫搂紧他的脖子,更大声的喊,“林沫沫爱苏卫南……林沫沫爱苏卫南……”

苏卫南血一下子就热了,放下林沫沫,然后一把抱住,脸压下去,吻在她的唇上,和她吻得天旋地转。

林沫沫被亲的晕晕乎乎,以为身在白云之上,天堂之中。

于是,林沫沫很有风情的说,“苏卫南,我们进树林子打野战吧!”

苏卫南搂紧了她,只是低低的笑,笑够了,他在她耳边说,“要那样,我哪还有力气背你上山。”

……

苏卫南就那样背着林沫沫,走走停停歇歇,将近三个小时后,终于到了苏卫南的家。

苏爸苏妈带着几乎全庄的人早就在村头伸着脖子等着呢,看到儿子儿媳妇到家了欢喜得不得了,人群里的那一双双眼睛,没别的,都对林沫沫有兴趣,讨论声也热闹。

这个说,“卫南这媳妇儿俊啊,比咱村头山炮他媳妇儿还俊呢!”

那个说,“这媳妇儿真白,还细皮嫩肉的,城里人就是不一样。”

又有人说了,“还是卫南他爸他妈有福气,儿子上学留在了城里,又讨了个城里媳妇儿,咱村里第一个啊!”

“……”

林沫沫才不在意村上的这些人说什么,她就看到婆婆看了自己两眼,然后扭脸也不知道对苏卫南说了句什么,反正苏卫南在婆婆说完后,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婆婆又看她了几眼,似乎还一脸的担心。

林沫沫知道,这娘俩肯定讨论自己了。

于是,林沫沫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问苏卫南,“你妈说我什么了?”

苏卫南先是不说,后来被林沫沫缠的厉害,没办法才勉强告诉她,说他妈说:“你媳妇儿太单薄了,好生养吗?”

林沫沫撅着嘴:“当我是猪啊?”

苏卫南只是笑。

在苏卫南家,林沫沫受的待遇是极高的,而且,苏爸苏妈还叫上全庄的人,在家里安置了几桌,给苏卫南和林沫沫补办了个婚礼。

苏妈给林沫沫这个新娘子弄了一身红衣裳,又是戴花又是给涂粉,林沫沫觉得这个新娘妆弄出来像小丑,别扭的不行,可又不忍负了婆婆心意。

还有一点就是,山上用水很困难,没有条件洗澡,苏卫南知道林沫沫爱干净,跑了几十里路给她挑了水,让她洗脸,洗屁股,洗脚。

林沫沫每次用水都很节俭,洗完了脸,再用水洗脚,一点都不敢浪费。

而且山里的饮食也不好,林沫沫很不习惯,更吃不下……

苏卫南原计划是和林沫沫在山上呆一周左右,最后,他们只待了三天就离开了,而且回到容城后,林沫沫就小病了一场。

心疼林沫沫的苏卫南便再也不敢让林沫沫去山里,

每年,苏卫南都会回山里住几天,或者有时候把他爸他妈接来在容城住着。

可是,不管是苏卫南,还是苏爸苏妈,都住不长久,没几天就都闹着回去了。

……

林沫沫陪着公婆看了会儿电视,便进浴室调水温,放了水,一切弄好了,林沫沫才出来对婆婆说,“妈,我把洗澡水放好了,你和爸谁先洗?”

苏妈还没开口,苏爸张了嘴,含含糊糊,“……俄不脏……俄和你妈来之前在山前面的水塘里洗过了,知道你们爱干净……俄们真的不脏……”

040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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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一脸的尴尬。

她听出公公的意思来了,来之前,就怕她这个儿媳妇嫌弃,公公婆婆已经在家洗过了。

也就是说,她这么‘爱干净’,苏爸挑理了。

可是,她真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觉得大老远来了,风尘仆仆的,洗个澡能舒服些,好不?

“不是爸,您和妈大老远的来了,又是走路,又是坐拖拉机什么的,路程好歹就得一天,肯定累得慌,泡个澡,能解解乏。”林沫沫慌忙解释,生怕误会了。

这番解释并没有让苏爸心里好受一点点,还在为脸面坚持。

“不洗了,坐拖拉机也不脏,坐的时候,俄在屁股下面垫了小棉垫子,干净着呢!”

“怎么那么多废话!”苏妈突然瞪瞪着眼睛,粗声大嗓的吼骂着苏爸,“让你带被褥来你不带,让你洗澡你也不洗,老不死的,这么难伺候,还委屈你了?”

林沫沫脸有点绷,她又不傻,婆婆指桑骂槐她听得出来,嘴张了几张,硬是把到了唇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火爆脾气又怎么样?只能自己憋气忍着。

嫁人哪有那么简单,既然选择了苏卫南,就等于嫁给他一家子!

更何况,公公婆婆才来几天?为这么点小事和他们争吵,不值得。

何必落个恶儿媳的名声?

苏妈继续吼着苏爸,“你要不洗立即滚蛋,俄进去了。”

“……进去就进去,俄儿子家,俄是他爹。”苏爸嘟囔了一句,随后也进了浴室。

林沫沫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林沫沫进了卧室,一开门,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撵着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一只凉鞋的鞋带子,她的鞋子好好放着,怎么到了卧室门口了?

林沫沫深深蹙眉,除了小姑子苏卫红没有别人会随便翻自己的东西。

进了卧室,果不出意料,衣柜的门开着呢,床上乱七八糟扔了很多衣服,当然都是林沫沫的,而她的小姑子苏卫红坐在梳妆台前,穿着林沫沫裙子,用着林沫沫的化妆品,正对着镜子描眉化眼呢。

林沫沫狠狠咬了咬牙,特别想翻脸,想骂人。

卧室,衣橱,纯属私人禁地。

可是苏卫红每次来,就喜欢乱翻,经常的翻她衣柜里的衣服,甚至一件一件地穿到身上试,最气愤的是有一次苏卫红竟然连床头柜里的安全套都翻出来,真是恼死了!

而林沫沫看小姑子这么大的姑娘了,碍于面子,过分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况且,苏卫红穿过的衣服鞋子她也不想要了,于是每次林沫沫都做顺水人情,把苏卫红穿过的衣服鞋子都给她。“我穿着不合适,苏卫红既然你喜欢,就给你穿吧。”

苏卫红没有一次拒绝,统统拿走,就像鬼子进村扫荡一样,拿得那么干干净净,理所当然。

……

“嫂子,你回来了!”苏卫红丝毫没觉踏入她人私人空间有何不妥,拿了林沫沫的香水在身上喷了喷,“香水挺好闻的,嫂子,你送给我好不好?”

自来就气不顺,这会儿林沫沫心里更是窜上一股子火上来。

得寸进尺,不给一次脸色就一点不知道收敛。

“苏卫红,把香水给我放下,连你哥都没有权力动我的私人物品,记着,以后不要随便翻别人的东西,这种行为挺讨厌的。以后,我穿不了的衣服鞋子就会给你,反正在衣柜里放着也占地方,你不用老惦记着。”

苏卫红愣了一阵,好半天撇撇嘴说。

“不就是半瓶破香水嘛,有什么了不起,不给就算了,小气!”苏卫红哐当摔门出去了。

“我就是小气,苏卫红,把你身上我的衣服也给我扒下来,”气的林沫沫拿起地上的一只鞋,打开门,对着苏卫红就扔了过去……

被击中的苏卫红回头,看着林沫沫紧绷的脸,是真的发火了。

苏卫红面皮抖了抖,没敢吱声!林沫沫怒了,她并不敢惹!

林沫沫把自己扔到床上,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

林沫沫正在厨房收拾晚饭菜,公公婆婆不愿去饭店,说吃不饱,还嫌贵。

这个时候苏卫南回到家了,把新买的水果放到苏爸苏妈跟前,苏卫南说,“爸妈,吃提子,可甜了。”

苏妈指着提子,“这几嘟噜……得多少钱呀?”

苏卫南看了苏妈一眼,“买来您就吃,别问这么多,”

“问你了,多少钱?”

“……也就……七八十块钱吧!”苏卫南私下打了个折。

“七八十块?”苏妈张着嘴,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是甚水果?比肉还贵!俄和你爸不吃,挣俩钱不容易,别大手大脚的,省着点……”

“妈,”苏卫南有点不耐烦,“每次都这样,有什么可省的?您别总跟在山上一样行不行?给您您不就吃嘛!”

“妈,你也真是,”苏卫红也开口了,标准的普通话,“别总这么土冒行不行?跟你和我爸出去我都脸红。”

苏卫红是大二的学生,总穿林沫沫的衣服,时尚着呢!

“好,吃就吃!听你俩的,”苏妈最不愿意被儿女嫌弃,她和苏爸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生了一对儿女,都走出了山沟。

苏卫红吃着提子,眼睛瞟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林沫沫,问着苏卫南。

“哥,咱家跟你媳妇儿家门不当户不对,你有钱有势的媳妇儿有没有看不起你?”

苏卫南瞬间拉下脸,提高了音量,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你媳妇儿?红红,这么大人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嫂子,我嫂子行了吧?你怎么那么多事儿?”苏卫红嚷嚷着。

苏妈看到苏卫南教训苏卫红,有点不愿意了,心里的不痛快就出来了,“高攀有什么好?卫南,当初你要给俄娶个农村媳妇就好嘞,习惯一样,知冷知热的,你媳妇儿倒好,一进家就让俄和你爸洗澡……”

“不用说,嫌你们脏,怕污了她的被褥呗!”苏卫红添油加醋。

“苏卫红,不想在家里呆着就给我出去,”苏卫南一向看不上苏卫红这个妹妹,

苏妈眼睛瞪着苏卫南,“你干什么吼红红?”

“切!”苏卫红对苏卫南撇撇嘴,

苏卫南手指点了点苏卫红,

“这么大姑娘了,人事儿不懂,”苏卫南嘟囔了一句,然后眼睛看着苏妈,苏卫南也明白,婆媳之间又没血缘,没他在中间,谁认识谁啊?

“妈,沫沫性子直,说话不会绕圈子,但是没坏心眼,她要是有什么话不中听了,别搭理她,跟我说,我教训她,”

“你教训的了吗?”苏卫红又嘴欠的插了一句。

苏卫南也不理她,自顾自地说:

“沫沫从小生活条件就好,根本没伺候过人,妈,沫沫能给放洗澡水,也就你和我爸得了。再说了,您洗完了不舒服啊?痛快吧?”苏卫南转脸对着苏爸,“爸,明天我们还要洗,”

“浪费水。”一直看电视的苏爸嘟囔了句,按着苏卫南的思路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最重要的是泡完澡后确实舒服。

041苏卫南对钱比对她这个老婆还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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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卫南进了厨房。

看着做菜的林沫沫,苏卫南不由得笑了笑,林沫沫的厨艺是婚后练出来了,婚前,什么都不会儿。

伴着锅里“嗤嗤啦啦”的响声里,炒菜的林沫沫跟前多了一张脸,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际。

“快出去,离我这么近,我都没法做菜了。”林沫沫说。

苏卫南却不理会,直接搂住林沫沫,“老婆辛苦了!老公亲一个!”

“就会拿话儿哄我。”林沫沫把炒好的菜盛出来,这才转了脸,苏卫南快速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林沫沫也回亲了他一下,才说,“我猜,你爸妈准又又告我状了。”

苏卫南咬林沫沫耳朵,“你现在不也在告状吗?”

“那你站在哪边儿?”林沫沫问。

苏卫南笑,“我站中间!”

林沫沫在案板上抄起菜刀,举起,对着苏卫南咬牙切齿的,“再给说一遍,站哪边儿?”

苏卫南忍着笑,一抱拳,“女侠饶命,我站我老婆这边儿还不行吗?”

“看在你表现良好的份上,暂且饶过,否则……”林沫沫故意绷起脸,举着菜刀比划个手起刀落的姿势,“……死啦死啦滴!”

苏卫南笑,又在林沫沫身上腻了一会儿,才放开她,又去了客厅陪父母说话。

……

开饭前,苏卫红端盘子拿碗递筷子,什么都帮着林沫沫,表现得很殷勤,这点小活,她爱表现。

把饭菜摆到桌上,一家子开始吃饭。

苏妈咽下一口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沫沫,”

“嗯,”林沫沫应了一声。

“你和卫南打算什么时候生伢?就着俄身子骨还好,能把伢带到山里替你们带着,”苏妈老惦记儿子生娃的事儿了,都结婚五年了,也没见林沫沫有动静。

林沫沫抬头,笑了下,“妈,不急,我和卫南都还年轻,过两年再说吧。”

苏妈放下碗,有点急了,“这叫甚子话?俄们家是三代独苗,村头山炮比卫南还小,人家的伢都会砍树了,卫南三十了,沫沫你也已经二十八了,得赶紧生伢,要不再晚几年,等过了三十岁,伢就不好生了。”

苏妈原汁原味的家乡方言引得林沫沫好想发笑,压着气息忍着,林沫也不和她争辩理论。

“其实我无所谓,早生晚生都一样,妈,主要是卫南现在不想要孩子。”林沫沫直接把问题推到了苏卫南身上,

不止苏妈,就连苏爸的眼睛也是瞬间到了苏卫南的脸上。

“卫南,是你不要伢?”苏妈瞪着眼问。

“啊?”苏卫南眼睛偷偷瞪了一下林沫沫,明明是林沫沫一直不愿意要孩子,他磨破嘴也没能说动她,没办法,现在他还得替林沫沫遮掩。

苏卫南对苏妈笑了笑,说:“妈,我工作太忙了,老没时间,等闲下来一定生。”

“还有男人说生孩子没时间的?又不用你的肚子。”苏妈一句话顶了回去。

“扑哧,”林沫沫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苏卫南又瞪了林沫沫一眼。

“行了妈,不就生孩子吗?我知道了,”苏卫南给苏妈夹了些菜,递到碗里,“现在说生也不是马上就能生出来的,我自己会当回事儿,咱先吃饭行不行?”

“今年一定要让沫沫怀上,听到了没?”苏妈直接下了命令。“明年出生的伢属相好。”

“嗯,知道了!”

……

苏卫南洗完澡,甩了甩带着水气的头发,进了卧室,林沫沫正铺床。

苏卫南凑上去,抱住林沫沫,他的眼镜早已经摘掉,眼眸显得有点深,“沫沫,你也看到了爸妈有点着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了?”

“该什么?”林沫沫故意的装傻。

“还有什么?”苏卫南蹭了蹭林沫沫的脖子,“造人!”

林沫沫笑,故意朝他使一个妩媚的眼神,“俄不生伢,俄不生了伢放到山里面去,那样俄的伢会想伢妈妈,伢妈妈也会想伢滴,伢爸,你觉得呢?”

苏卫南眼睛瞪着她,“好好说话,”

林沫沫笑得倒进他怀里,继续,“俄不生伢,俄不生了伢放到山里面去,那样俄的伢会想伢妈妈,伢妈妈……”

苏卫南一个翻身,堵住林沫沫喋喋不休的嘴巴……

林沫沫吁吁喘了气,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推了推苏卫南,林沫沫提醒,“我还没洗澡,”

苏卫南死劲儿咬林沫沫的唇,“快去,麻利点。”

林沫沫下了地,在柜了里拿了睡衣,进了浴室,洗完澡,穿了睡衣,然后涂抹了润肤油,再然又喷点香水,林沫沫这才喜滋滋出了浴室。

苏卫南见到林沫沫瞬间就缠了过来,紧得似乎永远也不松开,急切而又温柔得让人心醉。

只是很煞风景的是,苏卫南的手机却疯狂的响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

苏卫南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朝林沫沫脖子吹一口气,“先接个电话。”

苏卫南对着手机也没说一句完整的话,一直不停地‘嗯嗯啊啊’的,大概两分钟后,苏卫南收了电话,低声在林沫沫耳边说。

“对不起沫沫,我得去趟公司。”

林沫沫瞪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百个不愿意,“怎么可以这样?不行,我不干,我不愿意。”

苏卫南抿了下唇,手臂搂住林沫沫,“公司最近想拿下一个新业务,这个活儿要是做成了,利润就等于是过去两年的收益,沫沫,我不能大意。”

林沫沫嘟着嘴,“挣钱多了有什么用?整天我连你人影都看不到。”

苏卫南低下头,脑门对着林沫沫的额头,“沫沫,我发过誓,要让你过得顺心,什么都给你最好的。”

林沫沫手臂圈上他的脖子,“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我只要你。”

苏卫南咬了下林沫沫的下巴,“我知道,沫沫,等我拼过这阵子就好了,乖,听话。”

林沫沫突然推开苏卫南,转身背对他,发脾气道:“苏卫南,随你便!”

见林沫沫生气了,苏卫南沉默半晌,可最后还是穿上衣服走了……

林沫沫盯着屋顶,守着空荡荡的房子,越寻思越生气。

苏卫南这个男人,现在,似乎就知道拼命挣钱,甚至有时候,林沫沫觉得,苏卫南对钱比对她这个老婆还亲近,还爱!

……

叶画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少臣已经五天没回来了。

去哪了,不知道!

叶画觉得自己压抑透了!也许林沫沫说对,陆少臣在对她冷暴力。

042搬出去备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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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臣回家的时候,叶画正陪着陆老爷子浇院子里的花草。

看着叶画有些湿的鞋子和半截裤腿,陆少臣狠狠皱了皱眉。

“你干什么去了?”陆川眼睛瞪着陆少臣,一脸的不满,好几天没见到陆少臣的人影,问叶画去哪了,叶画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子,去哪儿不知道跟你媳妇儿说一声啊?你以为你还是孤家寡人呢?”

“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丢不了,更不会突然离家出走。”陆少臣嘴里嘟囔着。

“说什么呢?”极其不满的陆川手中的水枪对着陆少臣就喷过去,陆少臣慌忙后退,一个躲避不及被‘雨水’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跟小孩似的?”已是落汤鸡的陆少臣甩着身上的水,一脸的意见。

看着陆少臣的狼狈,陆川一扫不快,哈哈的笑。

叶画抿着唇,忍着笑,看到陆少臣吃瘪的样子实属不易。

陆少臣这个憋屈,跟爷爷不敢撒火,眼睛瞪着叶画,直接就吼了一嗓子,“叶画,还不上楼给我找衣服,没看到都湿透了,”

“让你小子吼!”陆川的手里的水枪又浇了过来,陆少臣也顾不上什么了,撒腿就跑,跑出老远,才回头扯嗓子喊叶画,“傻子,还不快过来!给我上楼。”

叶画乖巧的看着老爷子,“爷爷,我去看看!”

“去吧!”

叶画刚走了两步,“小画……”陆川又住她。

叶画回了头。

陆川笑眯眯的,“小画,你别总惯着少臣。”

“是,爷爷。”

……

叶画上了二楼的房间,陆少臣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情绪,“我去洗澡,帮我找件衣服出来,”说完,他人便进了浴室。

叶画站了一会儿,还是给他找了衣服出来,走到房间浴室门口,叶画轻敲了敲门。

没听到陆少臣的声音,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叶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又敲了敲门,说:“陆少臣给你衣服。”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然后,陆少臣在里头大声说:“给我拿进来,”

叶画把浴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她的一条胳膊探了进来,然后,叶画就感觉陆少臣的手伸过来了,只是还不等她把手里的衣服放手,就被一股大力拽进了浴室,随后,身子贴上一个胸膛。

叶画一惊,她的眼睛正对着陆少臣的脖子,他的喉节一下下地动着,她看清清楚楚。叶画是如此的别扭,几乎是下意识动了一下,陆少臣却把她更加用力地压在他胸前。

叶画躲开他的视线,不敢和他对看。

必定这家伙身上一片布丝没有,光着呢。

叶画僵硬着身子,说:“……陆少臣,你快穿上衣服,我出去了。”

陆少臣眨巴眨巴眼睛,“你不趁机欣赏下?”

叶画脸一红,脑袋就涨了,然后某根弦就有些迷糊了。

“有什么好欣赏的,你又不比其他人多零件,你有的别的男人都有,”说完了,叶画恨不得把这些话再重新塞回到自己嘴里。

陆少臣抿唇憋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比其他人多零件,我身上的每一寸你都见过?”

还有比陆少臣更不要脸的人吗?叶画被臊的不行,瞬间伸出双掌推搡着陆少臣。

只是叶画的手有些凉,陆少臣被她触到,身子就是一激灵,“你手怎么这么凉?”

叶画无语。

她和爷爷在院子里浇花,而且不注意又弄一下子水,身上有热乎气算怪了。

看着叶画半截的湿裤腿,陆少臣瞪她。

“这么大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谁让你和爷爷去浇水了?”

叶画咬着唇,没说话。

本来大家族的规矩就多,和长辈住在一起,作为儿媳妇、孙媳妇,很多事儿她都得伺候到了才行。

一大早上,公公赶着出门,婆婆在厨房忙活,爷爷在浇花儿,长辈们都在忙,她总是不能赖在床上躺着吧,那样太不懂事了。

陆少臣放开叶画,“赶紧把你湿裤子换了。”

见陆少臣穿衣服离开了房间,叶画静立了好久。

离家几天,陆少臣回来也不再提之前的事情,看来她怀孕的这场方波大概是真的是过去了。

……

陆少臣进了书房。

陆川戴着老花眼镜正在桌子上写书法。

陆少臣大大咧咧往屋子里一站,喊了声,“爷爷!”

陆川也不理他,依旧心无旁贷的写书法。

陆少臣抿唇,他是最怕爷爷不动声色了,心下有点慌,脚就不由自主踢了一下桌腿,以缓解压力。

“给我站好了!”老爷子突然厉声。

陆少臣立时规规矩矩的站好。

陆川抬起头,“陆少臣你已经成家了!”

“我知道,”陆少臣说。

“知道个屁啊!”陆川脸上一绷,放下笔厉声道:“你外头那些花花事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陆少臣皱眉,“爷爷,”

陆川敛了神色,一脸的严肃认真,“你奶奶活着的时候就一直说,你小子的脾气太过强烈,需要一个安静随和的来平衡,少臣,温柔安静,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做妻子是最好的选择。小画个性好,你别不知好歹,欺负了人家。”

陆少臣低头,良久的沉默,好半天才开口,却转移了话题。

“爷爷,老宅我实在住不习惯,我想和叶画搬去我自己的那套公寓那边住。”

陆川直直地瞅着他。

陆少臣眨巴眨巴眼,“别这样看着我,挺吓人的爷爷。”

“你个小王八蛋!”陆川冷声道,“在家里这才几天就住不下去了?觉得受管制,没自由了?”

陆少臣点头‘嗯’了一声,陆川顿时就是一瞪眼,陆少臣慌忙解释。“不是爷爷,你不是让我好好待叶画吗?人家刚结婚,得睡得早……”

“整天就知道睡觉,看你小子那点出息!”陆老爷子这个不待见。

陆少臣却嘻嘻的笑,脸皮瞬间厚起来,“爷爷,你说现在不睡,等我五六十岁,晃悠不动的时候还有法睡吗?年轻就是睡觉的时候,不睡,你小孙子能出来吗?”

陆川安静一会儿,眯着眼睛,问,“那你打算多久能让爷爷欢喜一下。”

陆少臣想了想,“半年之内。”

陆老爷子一撇嘴。

“就这点本事,还有脸要搬出去睡?”陆川眼睛瞪着陆少臣,伸出三个手指头,“我给你三个月,若三个月小画还没怀孕,什么都别说,孙子,你那玩意就是不好使,不顶用,不行。”

陆少臣拉下脸,“爷爷,有这样咒自己孙子的吗?”

“算了,不愿意住大宅,想滚出去就滚出去吧!”

陆少臣雀跃不已。“爷爷,那我今天就滚?”

看着陆少臣这个兴奋劲儿,陆川就来气。

“滚,”陆老爷子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见陆少臣出了书房,陆川又拿了毛笔,不急不躁的写着书法,陆少臣和叶画不就搬出去住嘛,就当让新婚小夫妻备孕去了,等怀孕了,要生孩子了,势必就搬回来了嘛,挺好!

043男人娶老婆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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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午饭的时候,陆川宣布了让陆少臣和叶画搬出大宅的决定。

叶画神色一暗,她才不愿意和陆少臣搬出去住。

“爷爷……其实我觉得在大宅子里住着挺好的,一家人在一起热闹。”

陆川没说话,赵爱玲却接口了,“小画,你和少臣搬出去住只是暂时的,周末你们还是要回来住的。爷爷也是体谅你们正新婚,新婚小夫妻最好有独立的空间,那样可以增进感情,小画,等以后怀孕有了孩子,觉得单住着不方便了,就再搬回来,”赵爱玲对老爷子让陆少臣和叶画搬出去备孕还是很赞成的。

叶画张了张嘴,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来反对。

可是,独立空间,她和陆少臣相处起来会更别扭的。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让搬不就搬吗?快上楼收拾东西,我们走了,别耽误爷爷睡午觉。”陆少臣瞪着眼睛,眉心拧成了一团,他对叶画不愿意搬走很有意见。

……

‘郡府小区’三室两厅的公寓是陆少臣去年购置的,位置处于容城的城东,距离叶画工作的舞蹈学院不是很远。

走进公寓,看得出来装修得十分花心思,叶画颇有点惊艳的感觉。

深红色地板,没有什么花哨的背景墙,白色沙发上散放了两个暗红色泰丝抱枕,精致的木雕、造型逼真的佛手、妩媚的纱幔,还有阳台清凉的藤椅……如此和谐地兼容于一室之内,简单却胜在色彩搭配上。

陆少臣把行李扔到地板上。

“东西先放一边,以后再收拾,叶画,下午我要去公司,现在困死了,我们先睡午觉!”

陆少臣一开口,叶画就突然觉得室内空气尴尬得夸张,连呼吸声都变得杂乱了。

看着叶画不动,咬唇站着,陆少臣倍感无奈,直接拉过她,就往卧室里带。

把叶画安置到床上,陆少臣也躺进了被子里,再看叶画,她人已经闭着眼睛假寐了。

陆少臣把脑袋凑的叶画紧点,“这么快就睡着了?哎,我看着你呢,你没觉得你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叶画依旧安静的也不理他。

陆少臣手指捏了捏叶画的儿耳朵,又说,“我在家政公司找了个钟点工,明天就过来,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让钟点工给你做。”

叶画睁开眼睛,“谢谢,”

“就干巴巴的两个字?”陆少臣把手臂伸到了叶画的腰上,动了动,好让她面对着他,然后,他半笑不笑地问,“然后呢?”

叶画咬唇不语……

陆少臣却把脸凑的叶画更近了些,“来,亲一下。”

叶画是了解陆少臣的,他是个什么脾气她很清楚,不如他的愿,缠人的很,叶画知道搪塞不过去,于是,便不愿意浪费时间和情绪,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个动作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配合他,单纯的表达谢意。

陆少臣愣了下,似乎是有些什么在他眼睛之间流转,轻飘飘地,看不见也抓不着,然后,陆少臣直接拉过叶画,手臂缠着她,在她唇上吻下去,而且,手也不老实起来,直接钻进了叶画的衣服里。

叶画脸色瞬间就变了,一把就把陆少臣的手捉在手里。

“你爪子别乱摸!”叶画反应激烈,几乎是用吼的。

陆少臣皱眉,眯起眼来,“我摸摸不行啊?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乖巧听话,事事儿顺着我,叶画,你是我老婆,我想怎样就怎样,想摸就摸,想办就得办……”

“陆少臣……”

“算了不跟你闹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

“嗯?”叶画真心没懂。

陆少臣把手按在她腰腹上,让她贴得更紧,两人的头和头之间,不到两寸的距离,“我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同床共枕,”

“……陆少臣……”

叶画本想厉声拒绝来着,可刚喊出了这三个字,就被陆少臣用力压在身下,绷着脸给抢白了,

“男人娶老婆是做什么的?还不就是为了生活方便,衣服脏了有人洗,肚子饿了有人给做饭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需求时能抱着个软软的身子泄火。叶画,你少给我矫情,嫌这嫌那的,你那点破事儿我都跟你不计较了,你怎么还敢跟我嘚瑟?告诉你,我脏你也不干净!我们半斤对八两,在合适不过。你再不情愿,也得给我尽夫妻义务,甚至为我生儿育女。”

叶画脸色爆红,说不上是被陆少臣这番话臊的还是恼的,反正她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脖子,连呼吸都窒喘。

“……我……我还没好……身体条件不允许……”叶画结巴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

陆少臣依旧压在她身上,目光没有情绪地盯着她,“医生给你做手术的时候,没告诉你过多久可以同房?你怎么就不问问医生什么的?”

叶画气喘不顺,言语搪塞,“……那我好一些后,去医院问问医生什时候可以!”

陆少臣皱着眉,不耐烦地说,“算了,我自己百度好了!”

陆少臣放开叶画,拿了手机,

叶画瞥了一眼,就看到陆少臣用手机在百度上搜索,‘流产后要多久才可以同房。’

“要一个月,擦,怎么这么久?”陆少臣看着搜寻结果,这个不满意,

……

044亲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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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躺在床上,时间久了,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陆少臣却没丝毫睡意,瞪着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侧了下头,床头柜上的小鱼缸里,两条接吻鱼正嘴对嘴的黏在一起,陆少臣嘴角翘了翘,伸出手指轻敲了下鱼缸,接吻中的两条鱼瞬间分开。

每次看到接吻鱼,陆少臣就想笑。

记得那年,叶画的三叔买了两条接吻鱼送给叶画玩,叶画那个兴奋,端着两条鱼,献宝似的让他看,“少臣,你快看看,我三叔送的,接吻鱼呐,漂亮吧?”

陆少臣撇着嘴那个不屑,不就两条亲嘴鱼吗?有什么好新鲜的。

面上不动,陆少臣心里却在使坏,不错眼珠的盯着叶画的小脸蛋,目光中隐着深意,直瞅得叶画浑身发毛。

“怎么了……我让你看鱼呢?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陆少臣揪了揪叶画的头发,露出一脸坏笑,“行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爱看亲嘴。”

叶画的脸唰就红了,慌忙争辩,“你别胡说,我三叔说了,这种鱼的接吻,根本不是异性间的亲呢动作,而是一种顶撞,是为了争夺领地。两条鱼只是通过碰撞嘴部来达到保护领地的目的,这是一种温和的斗争,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接吻。”

陆少臣手指头戳着叶画,言语刺激着,“不就亲个嘴吗?看就看了呗,有胆子看,却没胆子承认,你看你那点出息。”

“不是……不是那样的……”叶画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一张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急的。

“行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陆少臣慢悠悠伸手将她拉近,像逗小孩子一般用手拍叶画的脸,眼里全是狡猾的精光。“其实要想弄明白很简单,实验一下不就行了?”

“怎么试验?”叶画睁着眼睛问。

陆少臣也不说话,直接抱住她,嘴对着叶画的唇就过去了,然后,紧紧地吸在一起……

大概一分钟,陆少臣就放开了她,一双眸子亮的熠熠生辉。“现在知道了吧,亲吻鱼就是这样亲的,你觉得是在争夺领地吗?”

叶画没吭声,然后撇撇嘴。

“不许哭!”陆少臣厉声警告着。

叶画眨了两下眼睛,眼睛里有些水雾,似乎是想哭,却还忍着,水亮亮的眼睛里有迷茫和恐慌,却很勾人。

于是,陆少臣控制不住又抱过她,亲了一遍,然后,又一遍……

从青涩单纯的唇与唇之间的接触,到他能极度刺激的捉住她的唇舌,探进她的嘴里热吻。将近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叶画唇上练技术。

叶画被他抱着亲了一下午,彻底就傻了。

她既没骂陆少臣混蛋无耻,更没给他一巴掌,说他耍流氓,她就是那么傻傻的被动的任他揉扁搓圆,傻了很长时间后,她才问,“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亲个嘴怎么会怀孕?”陆少臣觉得太好笑了,都这么大了,竟然一点常识都没有,完全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叶画却不相信他,眼睛都红了,就差掉眼泪,“……可是,要是我肚子大了怎么办?”

陆少臣想了想,说:“真要那样……我勉为其难娶你好了,”

叶画却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不要,我还要上学,我不要结婚,我岁数还不够,会让人笑话的。”

他只得又想了想,“那我带你去医院给你打胎,”

“……”叶画点了点头,“你说话要算数。”

当时他那个郁闷,虽然那一年,他十六岁,叶画十四岁,但是他还是觉得叶画这丫头真是傻的可以!

……

叶画是被林初一的电话给吵醒的,睁眼看了看四周,陆少臣不在。

“小画,你和陆少臣搬哪儿住去了?”林初一去了陆家,才知道叶画和陆少臣搬出去了,林初一电话里的言语很直接,“把地址发给我,小画一会儿我过去,”

叶画咬着唇,好久没出声音。

林初一那边低着嗓子说,“小画你要我去问别人吗?或者陆少臣?”

叶画突然就觉得脑袋里被强行灌进了浆糊,黏黏糊糊的不清楚起来。挂了电话,发了一阵呆,叶画不得不把现地址短消息给了林初一。

大概半个小时后,林初一就按了门铃。

叶画开了门,就见林初一怀里抱着着两个纸箱子。

“什么东西?”叶画小声问,

林初一笑了下,“樱桃。女人吃樱桃,补血养颜又排毒。”

“太多了,吃不了就都坏了。”叶画嗓音有点儿哑,微带着些许的鼻音。

“用保鲜袋密封起来,搁冷藏室,放一周十天的应该没问题,坏不了。”林初一说。

叶画盯着林初一怀里的箱子,沉默,她最爱吃的水果,就是樱桃,每到这个季节都吃,十七岁前住奶奶家,都是爷爷早早给买好了,每天都能吃到,十七岁后,她和父亲、沈梅还有沈家译住一起,知道她的喜好,一开始是父亲买,后来是沈家译……

045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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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一放下怀里抱着的两箱樱桃,在客厅里四下望了两眼。

“房子参观一下可以吗?”林初一问。

叶画笑了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林初一换了鞋,在房子里随意走动着,叶画就跟在他后面,陆少臣这栋房子,她也没仔细看呢。

转了转,叶画觉得房子的格调怎么那么对自己的胃口,是她喜欢的。

“倒是很适合你!”看房子的林初一也由衷的说。

叶画抿着唇,也不说话,只是用拇指的指甲一个个掐着其余手指的指甲,还掐的极其认真,林初一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笑,小动作总是不断,叶画真不像个二十七岁的女人,倒像是个七岁的孩子。

进了书房,书架上赫然摆着几张水晶相片,

林初一随手拿了一张,说,“我印象中,陆少臣是个极讨厌照相的人,”

叶画笑了笑,陆少臣确实不喜拍照,除了证件照,估计他的相片就没多少,没准,幸存的也就书架上这几张。

“小画,你那时候长的可真小!”林初一把手里的照片递到叶画手里。

叶画看了看,原来是陆少臣的刚上高中时,她和陆少臣的合影。

那时候,十六岁的陆少臣个子已经长得差不多,相当挺拔了,而十四岁她却小小的,根本没长开,两个人站在一起,她也就到陆少臣腋下。

叶画记得,那一年,每天一放学,等她一起回家的陆少臣都会跟她说,“你去,站到你们班XX旁边,跟她比比,我看看你的个子跟人家还差多少。”

等她比量回来,陆少臣就拼命地灌她牛奶,“你怎么还不长?急死人,记着多喝奶,能长高……”

而且,那时候,叶画的书包总是被陆少臣各种据说能长高的食物塞得满满的,下课的时候吃,放学的路上吃,喂得叶画每天回到家都不愿意再多吃一口饭……

叶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相片放回到书架上,这才注意到,照片大都是陆少臣和唐一栗、霍尔还有江漠北的合影,独照只有一张,却不是陆少臣,而是她叶画的,还是一张穿着白色襦裙跳舞的照片。

这张相片叶画记得那是她上高一时学校文艺汇演的时候陆少臣给她拍的。

叶画看这张相片的同时,林初一也在看,甚至还把照片拿到手里看。

林初一看得很认真,仿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看叶画跳舞这张相片更重要的事了。

“你那天就是这样的,轻纱飞舞的感觉……”林初一的思绪一下子飘远……

他第一次见叶画跳古典舞‘落花’是十七岁那年的夏天。

透过玻璃,他看到叶家练功房里一身白色襦裙的叶画,水袖翻舞,薄纱飞扬,在一曲天籁之中优雅的仿佛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雅绝俗,顾盼之间也是千娇百媚,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林初一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还带着无比的芬芳……隐约中似乎是风把她的芬芳吹过来,不饮酒也能让他沉醉……

那种心跳的感觉算是爱情吗?林初一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确定,那一刻,他真真实实的心跳了!

于是,在叶画跳累了,坐在地板上休息的时候,林初一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叶画的跟前,他低着头看她。

她正坐在地板上,低头轻轻揉着自己的脚。

她的脚生得真的很好看。

脚背白得有点儿透明,又细又嫩,隐约都能看到映出的几条青筋,十个脚趾的趾甲都修的很整齐,趾头圆圆的,翘翘的,像十片小小的花瓣,圆润晶莹又非常的性感,让人心里痒痒的,真想伸手去捏一下。

林初一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伸手就抓住了叶画的脚,握在掌心里柔柔嫩嫩的。

“啊……”叶画的脚猛的缩了下,很明显没防备,被吓到了,瞪着眼睛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林初一也没说话,深邃的眸子直直的凝睇她,因为跳过舞她的脸颊微红,额上还有细汗,甚至就连呼吸还没平复,现在再加上惊恐呼吸更重了。

林初一还是不错眼珠的看着她,然后,用手轻轻捏着她的每一根脚趾,随后又搔了一下她的脚心。

……

林初一放下手里的照片,眼睛盯住叶画,“叶画,我摸过你,如果那天陆少臣不突然闯进来……”

叶画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敢抬头看林初一,只是低着头讪讪的笑。

……

林初一一直认为,如果那天陆少臣不突然闯进来,他肯定不止摸叶画的脚趾头那么简单,他绝对还会做别的,例如,拥抱,亲吻,甚至其他什么的……

可是陆少臣却偏偏闯了进来,还上来就给了他狠狠地一脚。

是,陆少臣和他打了一架。如果一对一,林初一觉得自己肯定会赢,可是偏偏是四对一,陆少臣踢了他一脚之后,房间里‘呼啦啦’又立时多了三个人——唐一栗,霍尔,江漠北。向来这三个人就跟陆少臣是一条战线上的,自然是帮着陆少臣一起修理他。

对方以多欺少,林初一自然是丁点便宜没占到,甚至挨打的时候,他还得支着耳朵听叶画和陆少臣的对话。

他听到陆少臣一直在吼叶画:

“他摸你一个脚趾也就算了,你竟然傻兮兮得让他把十个脚趾都摸了,缺心眼啊你?你是女孩子,被人占便宜了知不知道?这么大了,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啊?”

“我……我……”叶画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陆少臣继续吼,“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林初一就不是什么好人,上课睡觉,下课看黄色小说,放了学堵截女学生,多看两眼都会污了眼睛,整个就一地痞流氓,知不知道被他摸了会怀孕的。”

叶画的脸通红,嘴里嘟囔着,“……怎么可能会怀孕?只是摸了一下脚,小题大做……”

“什么小题大做?我说会就会,”陆少臣打断叶画,一张脸绷得死死的,“不许顶嘴,以后给我记住了,不许男的摸你,不管是手,还是脚……私密部位更不行……把你的防护意识给我提高了。”

“……”叶画没声音。

陆少臣的嗓音更大了,“说话啊,记住了没有?天天管你这丫头,我比你爸都累得慌。”

……

人生,因岁月而明媚。

林初一格外喜欢回忆青春年少,那些日子莽莽撞撞地招摇而过。

而那一年,他高二,叶画高一,陆少臣高三,叫沈家译的那个男人还没出现在叶画的时光里。

……

046眼里除了你,一切繁华都是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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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林初一盯着叶画,叶画的名字,从他薄衾的唇中缓缓念出,“叶画……”

叶画也是看着林初一,只是林初一眼睛里某些东西热得像是一锅沸水,太满了,烧的又旺,眼看着那沸水就要冒出来。

叶画慌忙低下头,眼神明显写着躲闪,她不是看不懂林初一眼里的东西,她已经看懂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初一当然不会如她的愿,一把抓紧叶画,带进怀里,然后用一只手抬起她的头。

“叶画,你看着我,你这是在躲我?你怕我,是吗?”

“……不是。”叶画面上努力挤出笑,她被林初一抱着,被强迫着眼睛对眼睛,还直勾勾的,叶画很不习惯,更多的是尴尬和紧张,手用劲儿推了林初一好几次,林初一抱得很紧,她都没能推开,叶画有点怕,胸口怦怦直跳,连出口的声音都发颤了,“……林初一,你别这样!快……快放开我。”

林初一更紧的抱着她,

“叶画,我一直喜欢你,从我摸你脚的那天就喜欢,可是……”林初一顿住,停顿了很长时间,眼睛看着叶画,眼神沉了好几沉,好一会儿才又说,“……叶画,本来我这次回来就准备对你表白了,可是我没想到等我回来你却已经嫁了陆少臣,你知不知道我的心……”

“林初一,你别总逗我……”叶画语速很快,及时制止了林初一往下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林初一,我……我……”

“那么,你听我说就好了,”林初一盯住叶画,提高嗓音,再一次强调,“我很认真,叶画,我对你不是心血来潮,不是儿戏,更不是逗弄,我对你,就仿佛应了那句话:我好像生了一种病,眼里除了你,一切繁华都是背景。”

“……”叶画再次呆住,平静的眸底,涌动着丝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林初一抬手过来摸了一下她的脸,叶画下意识微微缩了一下。

林初一眼中热度膨胀。“小乖,我真的爱着你。”

叶画半张着嘴,始终傻傻的,可太阳穴却隐隐抽疼了。

好半天,叶画才说出话来,“……我……我和陆少臣已经结婚了,我有婚姻,我是已婚的女人。”

林初一却异常镇定的看着叶画,压抑的直接戳事情的本质:“叶画,告诉我,你爱陆少臣吗?”

叶画沉默。

她爱陆少臣吗?答案肯定是不。

不爱,却也嫁了,叶画微微有些难受。

然后,叶画用力挣脱开林初一的搂抱,林初一并未刁难叶画,很自然的松了手。见叶画不吭声,林初一觉得在正常不过,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叶画的答案是什么。

沉吟了半响,林初一才又开了口。

“小画,我知道,和陆少臣,你嫁的有多迫不得已,况且陆少臣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桃花男……”

林初一声音停顿了下,眼睛依旧紧盯着叶画,他知道陆少臣已经让丁越怀孕了,但是林初一不是长舌妇,陆少臣的是是非非他不想在叶画跟前搬弄,但是某些实话,林初一觉得还是有必要讲出来。

“小画,不说你和陆少臣之间没有爱情,就假如有,假设你和陆少臣是相爱的,但是与桃花债颇多的男人在一起生活肯定是无比疲累的,必定再强大、再无所谓的心脏也经不起婚姻中多出来的第三个人无休止的折腾。”

叶画嘴角抽了抽,林初一那些话听起来让她很不是滋味,简直五味陈杂。

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画突然有些恼火起来,于是,叶画瞪着林初一,“林初一,你非得故意说这番话给我添堵,让我别扭是不是?”

林初一那双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画,“说我故意也可以,但我说的都是事实。陆少臣很招女人喜欢,陆少臣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不用他主动招手,他只要一站,便会有大把的女人扑上去,只要有其她女人存在着,你这个做妻子的想保持淡然平静,怎么可能?”

叶画又一次沉默了,平静的眼眸中带了些许悲哀和酸楚出来,咬咬牙,叶画强迫自己从陆少臣女人众多这个事实上转移心思。

“林初一,有句话叫‘宁拆千座庙,不破一重婚。’”

林初一似乎噎了一下,那双蓝色的眼睛更加浓深了几分颜色,然后,他笑,说:“那你应该了解我,小乖,我向来是以搞破坏为乐趣。”

叶画眉心微蹙,真不知道拿什么话反驳林初一。

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后,竟然听到了钥匙‘嗦嗦’开门的声音。

叶画看了林初一一眼,然后,走出了书房,进了大厅。

用钥匙开门进来的当然是陆少臣。

陆少臣瞅了瞅叶画,把手里的钥匙扔到茶几上,问:“你睡了一下午?”

叶画摇摇头,“没有!”

“醒了都干什么?”陆少臣笑了下,只是再转脸,客厅便多了一个人——林初一,而且,他的背脊还挺的直直的。

陆少臣的唇顿时紧紧抿着,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一双好看的眼睛,黑沉黑沉的。

047老婆就得听老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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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眼神儿掠过林初一,也就停留了一秒,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感觉。“你怎么来了?我没记得邀请你啊。”

“陆少臣,林初一是客人!”叶画对陆少臣说话的口气和态度都有些不满。

陆少臣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的视线瞬间扫过叶画,“不请自来算什么客?”

林初一听着也不恼,竟然还呵呵笑了起来,颇为淡定的回应道,“陆少臣,若是你自己住这儿,就是敲锣打鼓唱着大戏请我,我都不来。”

陆少臣扯唇,稍稍提高了些音量,“还敲锣打鼓唱大戏?你等着,下辈子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初一哼唧了一声,然后转脸看着叶画,“小画,我走了。”

“路上开车小心些!”叶画嘴里应着。

“嗯。”林初一点头,临走前还摸了下叶画的脑袋。然后,他没看陆少臣,更没再说半句话,直接走人了。

陆少臣却憋了火气,林初一走前看叶画的眼神非常专注,他还揉了叶画的脑袋,而且,叶画也没拒绝,对陆少臣来说,他们那种自然地亲昵姿态真的有些刺眼。

他这个老公,被放哪儿了?

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也就安静了。

“似乎总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陆少臣先开口了,冷硬的发问,仿佛还带了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不在家,你给他开什么门?林初一对你压根就没安好心。”

叶画心里多少有一阵儿的慌,咬唇压下。“你乱说什么?”

“别把我当傻子,”陆少臣瞪着叶画,目光很有侵略性,“我相信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想你也明白我在说什么,叶画,我可不愿意我的老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画被陆少臣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包裹着,有些不自在的咬了咬唇,“用不着提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都有分寸。”

“有分寸?”陆少臣哧了一声,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来了,“叶画,我再一次警告你,林初一那就一流氓,他对你根本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你瞎说什么?别总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叶画争辩。

“我都是为你好!”陆少臣提高了音量。

叶画情绪复杂的吸了口气,“用不着,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陆少臣紧盯着叶画,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浓烈的男人味儿,“我担心我脑袋上长出绿毛来!”

叶画面色一变,脸颊有点绷,“你爱长什么长什么。”

嘟囔了一句,叶画很是不爽,转身就往卧室走,陆少臣却一把抓住她,手指着地板上的两箱水果,“这是什么?”

叶画看了一眼,也没什么情绪,“樱桃!”

“谁弄来的?”还不等叶画应声,陆少臣便阴冷着嗓音,自问自答,“林初一。”

“嗯,”叶画应声点头。

“臭显摆什么?用他?还是你没男人?”陆少臣这几个字咬的狠狠的,心里的火气也更大了,弯腰抱起地板上的那两箱子樱桃,然后,快步出了房门。

“……”叶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陆少臣想干嘛,搬着樱桃还给林初一?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陆少臣就冷着一张脸回来了,还两手空空。

叶画眼睛看着陆少臣,陆少臣的表情她也看不出个答案来,于是,叶画开口问,“你……樱桃……”

“扔了。”陆少臣的口气很冲。

“扔了?”叶画眼睛瞪着陆少臣,暗自咬了咬牙,“……扔哪了?”

陆少臣撩了下眼皮,撂下两字,“垃圾!”

“你……好好的东西怎么给扔了?浪费!”

也没多想,叶画直接换鞋就想下楼去把樱桃抱回来。陆少臣却一把抓住她,铁青夹灰的脸绷得紧紧的。“扔之前,我还跺了几脚,都烂了!”

叶画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怎么能这样?”

陆少臣随即眯起眼,“就这样了,有本事使去。”

叶画咬着唇,气得更是不行,可是面对着陆少臣,她还真就没辙,大概真的就应了那句话,惹不起还躲不起?

叶画重重的瞥了陆少臣一眼,抬脚刚欲回房,只是很不巧,门铃却响了。

“去,开门!”陆少臣命令着。

叶画突然就来了脾气,“你为什么不开?凭什么指使人?”

陆少臣眯眼瞅着叶画不爽的神情,唇角一扯,“因为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老婆就得听老公的。”

陆少臣的霸道,让叶画有点恼,音量一下子就抬高了:“陆少臣,请你尊重我。”

“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了?”陆少臣嘴里回答着,手臂抓住叶画,用力一推,就把叶画推到了门口,“开门!没准又是找你的。”

叶画闭起眼睛,暗自忍了几秒,然后,伸手打开了防盗门。

别说,还真让陆少臣猜对了,来人还真找叶画的——花店给她快递送花的。

叶画签了单,把花儿抱在怀里,然后关上了房门。

抓紧花束,叶画表情上虽然看不出丝毫情绪,但满怀的满天星再一次让她陷入一团混沌,都要黏成浆糊了。

她始终猜不出是送满天星的那人是谁。

陆少臣环着手臂,眯眼凝着叶画,“别说,还挺有魅力的,总有人惦记着。”

“……”叶画没吭声,陆少臣平视的目光与她相对,竟然迫得她喘不上气来,神经也已经揪得紧紧的了。

陆少臣伸手捏了叶画怀里的一片花叶,不动声色的问:“不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叶画咬唇摇头。

陆少臣低着脸,似乎是想了想,然后抬头,言语提醒着叶画。

“刚搬来,谁知道你住这儿?”

叶画脑袋转了转,“……林初一。”

“你……”陆少臣气得不轻,忽的就抢过叶画怀里的满天星,对着茶几就“啪啪”摔了过去,似乎是忍无可忍,怒到极致,一分钟不到,一束满天星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杆了。

叶画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心里恼的要死,两步就冲到了陆少臣跟前。

陆少臣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这么激动,你想是打我,还是咬我?”

048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那么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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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你太过分了。”因为愤怒,叶画就连声音都颤了。

陆少臣嗤笑,“我向来过分!”

陆少臣的一句话让叶画愤怒的火焰越涨越高,瞪着陆少臣,叶画咬着牙,切着齿,攥着拳头,还绷着劲儿。“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告诉你陆少臣……别把我惹急了!”

“惹急了又怎么样?”陆少臣跨近了一步,相当有兴趣地打量着叶画的凶悍样,“叶画,你失控发火的样子,我倒真有些期待。”

叶画狠狠地瞪着陆少臣,眼中火花蓄势待发,陆少臣也是死死盯着叶画,两人的目光对峙着,一道恼火,一道暗沉,在空气中碰撞的噼啪作响。

缓缓地,火光渐渐褪去,

“抱歉,让你失望了!”叶画费力压下所有的情绪,呼吸也调节了许久,终于忍住没有上前挠上陆少臣两把。算了,她也不跟他理论了,免得肝脾难受,血压升高。

转身进了房间,叶画懒得再多看一眼陆少臣那张黑沉的脸。

陆少臣眨也不眨的盯着叶画离开的背影,半天没动弹。

他以为她会恼怒,跟他不依不饶,没想到又忍了。

……

叶画在书架上拿了本书,然后进卧室,躺在床上,一页页翻着看……

时间久了,天也慢慢黑了,叶画也不开灯,就那样在室内不是很明朗的光线下翻页看书。

有人进来,然后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天都黑了,还看得见字吗?”

叶画也不理他,

陆少臣看了看叶画翻动的书皮两眼,“看得懂吗?”

叶画不说话,只是捏了捏书本,财济方面的,她跟看天书差不多。

“该吃晚饭了,叶画我们是回老宅吃,还是出去吃?”

“……”

见叶画不吭声,陆少臣把脸一下子就凑到她跟前,叶画胸口突然就堵得厉害,慌忙侧身扭脸。

陆少臣却扳正她的身体,让她对着他,“真生气了?”

“……”叶画还是不发一言。

陆少臣凑的叶画更近了,简直是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你这女人怎么那么小心眼?我不就是扔了樱桃,摔烂了花儿吗?我赔给你就是了。”

叶画只是定定的看着陆少臣,

把她气得半死,过个半个小时,再跟她东扯西扯,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陆少臣向来有这个能耐。

以前,他就这样,现在也一样。

“你不是要吃樱桃吗?吃完饭,我们去买。”陆少臣说。

“……你买的我哪敢吃。”叶画终于说了就话,语气尽是恼恨和嘲讽。

陆少臣捏了捏她的下巴,“我买的还能毒死你?”

……

晚饭,陆少臣带着叶画在小区附近找了家餐厅。

陆少臣点餐的时候,叶画听见隔壁那桌男人讲电话的语气很是温柔,“没办法,工作实在多……好,我答应你,忙完了,我肯定早点回家。”

叶画忍不住想,那个男人能早点回家才怪了,他胳膊上那个女人恐怕早绑住他的腿了。

只是,为什么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叶画忽的就站起身,两三步就到了隔壁。

毫无掩饰的恶狠狠的瞪住讲电话的男人,男人没注意到,而那桌的女人却感觉到叶画目光不善,莫名其妙地看着叶画。

“姐夫……”叶画高喊了一声。

苏卫南挂了电话,面色似乎是有些紧张,然后,他用笑化解窘迫,“……小画,是你啊。”

叶画瞅了一眼女人,穿的雍容华贵,姿色真是……一张大饼脸,奔头,窝窝眼……这女人长得真心不咋地,林沫沫能甩出她几十万里了……

叶画突然就觉得堵得慌,不舒服极了。

眼睛看向苏卫南,叶画嘲讽道:“姐夫,不介绍一下你身边的——美女?”

“……”苏卫南嘴唇动了动。

叶画看着苏卫南,耳边却突然听到陆少臣的声音,音量还不小,“凤凰姐!”

苏卫南身侧的女人一看到陆少臣,忽的就站了起来,满脸含笑,伸着双臂对着陆少臣就过去了,“小坏蛋,可想死姐姐了,你说,姐姐多久没见到你了?”

陆少臣却拍开女人过来的手,

“凤凰姐是越来越……丰满。”陆少臣上下打量这女人,吹了下口哨,“前撅后翘,高度喜人啊,再配上姐姐这岁数……那什么,妖娆的就跟西游记里的蜘蛛精似的。”

女人跺了一下脚,“有这么胖的蜘蛛精?你个小坏蛋,就会取笑姐姐。”

陆少臣挑眉:“实话实说。”

女人哈哈地笑,看了看陆少臣,又用余光瞄瞄叶画,

“怎么,又换了?你哪找的女人,也不给姐介绍一下,”女人飞了一记媚眼,“不过少臣,姐姐可得提醒你,纵欲伤身,悠着点啊,小心哪天儿直不起腰来。”

“我老婆。”陆少臣伸胳膊直接搂住叶画,死死地,也不管叶画的无声抗拒。

女人的表情很意外。“叶家那位?”

陆少臣笑笑,“我家这位看到熟人就像想打招呼,凤凰姐没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不如两桌合一起?”

陆少臣一个劲儿的摇头,“我老婆认生得很!”

陆少臣又寒暄了几句,在离开前,陆少臣却凑到跟苏卫南跟前,继续耳语,“如果林沫沫在这儿,你猜她的反应会是什么?是扑过去给于凤凰两耳光,还是先抬腿狠踹你三脚?”

“……”苏卫南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陆少臣笑,“你们继续!”

把叶画带回到自己的位置,陆少臣才放开她。

“陆少臣……”叶画低喊了他一嗓子,

“死丫头,掐死我了。”陆少臣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胳膊,“你看都给我掐破了。”

“活该,谁让你拦着我。”陆少臣的胳膊很多地方都被叶画掐的掉皮了。

“我不都跟你说过了,苏卫南的事情有你什么?那得林沫沫自己解决。”

叶画绷着脸不吭声,

“那女人叫于凤,‘顺发实业’的当家人,嗯,很有两把刷子。”见叶画不说话,陆少臣继续,“看情况,苏卫南是想做成顺发的业务,”

叶画可不管女人是谁,她只知道,她在苏卫南和那个女人身上嗅到了‘暧昧’这两个字。

“没有根基,深一脚浅一脚,苏卫南能走到现在肯定是不易的。况且,这世上不是只有男人是好色的,女人也是。于凤就好这一口。”陆少臣表情很漠然,完全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叶画瞪着陆少臣,难道,苏卫南为了业务在出卖色相?

陆少臣笑了下,知道叶画差不多已经懂他的意思了,

“苏卫南要想做成大单,势必得付出点什么。商场上的事,有时候,宽衣解带比努力拼搏更好使。”

叶画皱眉,脸色一下子很苍白。

低垂着眉眼,叶画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在海南,和苏卫南在一起的并不是刚才那个女人。”

陆少臣夹了些菜放到叶画的盘子里,“外遇是男人的天性,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那么一个恶魔,肯不肯放出来在于男人自己。”

叶画抬头望了陆少臣一眼,

“你说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让人不舒服?”叶画皱起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她想,陆少臣心里可不止住着一个恶魔那么简单。

“陆少臣,你和那个什么凤凰有业务往来吗?”

“嗯?”陆少臣似乎没怎么明白。

“我看你们眉来眼去的,很投缘。”叶画说,

陆少臣瞪眼。“你什么眼神?于凤凰老的跟那什么似的。”

叶画斜睨了他一眼,“我瞅着还合适,少到十八岁的小姑娘,老到八十八岁的老太太,你应该都行,反正你也不挑食……”

后面叶画没声音了,被陆少臣狠狠堵住了……

……

049同父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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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把车停在舞蹈学院门口,然后步行进了学院。

她来找叶画。

走了一阵儿,身后一阵铃铛响,然后就有声音传过来,“美女,交个朋友,可好?”

林沫沫回了下头,

就见一个休闲装扮骑山地车的男人,不,二十出点头还算不上男人,应该是……大男孩。

大男孩看起来很酷很潮,发型更是醒目,长发,沿着头角把边上的头发推光,上面的做个红颜色,还编成了一束束小辫,用头绳在脑后扎成马尾。

潮男笑得痞痞的,“美女,留个电话?”

林沫沫妖娆地将短发向右侧一拨,冲着潮男嫣然一笑:“滚!”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落,就听到‘哧’的一声,潮男把山地车横在林沫沫正前方,“要打此路过,留下电话来。”

林沫沫斜了他一下,撸撸袖子,一瞪眼,“小子,皮痒,找揍啊!”

潮男呵呵一笑,“有个性我喜欢!”

“有病!”小毛孩子就想调戏人,林沫沫被气得不行,嘴里骂着,“你个神经病!离姑奶奶远点。”

“少卿。”又有声音,还是个女人的,而且那个女人从远方小跑着就过来了,挽上潮男的胳膊,看了一眼山地车,“哎,你就开这车来的。”

潮男推开女子的手臂,拍了拍山地车的前梁。“这车怎么了?多环保。”

女子皱眉,撅嘴,“问题是我坐哪儿?”

潮男唇角轻扯,“你还要坐?”

“那当然!”女子想了想,说:“我看弄个加长的吧!双人单车,怎么样?”

潮男也不理女子,一双眼睛却看向林沫沫,“美女,有时间小爷带你去骑单车!”

“小子,毛长齐了再说吧!”说完,林沫沫还晃了晃自己中指上的婚戒。

潮男没怎么样,女子不乐意了,上前一把就拉住了林沫沫,“林沫沫,”

林沫沫厌弃的甩开女子的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拉拉扯扯的。”

女子眼睛眨了几眨,脸上有几分的雀跃,说:“你来舞蹈学院找我的?”

林沫沫挑了一下眉,唇角要笑不笑得,“找你?林茜茜,我要多无聊才会想起你?”

“那你来干嘛?”林茜茜的嗓音一下子大了。

林沫沫一笑,勾起唇角清浅一弯,“当然找我妹妹叶画了!”

林茜茜顿时被堵了,自打脸可真疼。

“林沫沫,你太过分了!故意让我难堪。”隐约中,林茜茜的声音里飘出了几分嫉恨的味道。

林沫沫耸耸肩膀,“你要说故意那我也没办法。”不再理会他们,越过潮男的山地车,林沫沫便向前走去。

“林沫沫,看在同一个‘林’字的份上,我提醒你……”后面林茜茜又说话了。

林沫沫哼了一声,也不回头,神色颇不耐烦。

林茜茜盯着林沫沫的后影,“我可听说,你家男人在做小白脸。”

“小白脸?”林沫沫哼了哼,冷淡地回了一句。“林茜茜,你拍着良心告诉我,苏卫南拿过林家一针一线吗?”

“林家?跟林家有什么关系?”林茜茜的声音上一个高度,补充道:“我是说于凤凰。”

林沫沫立时回头,眼睛瞪着林茜茜,一句话不经思索便出了口,“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李茜茜轻蔑的看她,眼神中尽是嘲讽,“林沫沫,你看你从头到脚,衣衫靓丽,光彩照人,还不都是你男人在床上一个汗珠子摔八半吃软饭吃来的……”

“沫沫!”林茜茜的话还没说完,叶画就突然跑了过来,打断他们,叶画也不看其他人,直接拉住林沫沫就走。“姐,你怎么才到,我都快饿死了,吃饭去!”

林沫沫看了林茜茜一眼,似乎还想问什么,叶画却不给她机会,拽的林沫沫手紧紧地,林沫沫无奈,脚步只得跟着叶画,嘴里却问,“小画,你听到了吧?林茜茜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叶画捏了捏她的手指,“她的话也能信?你和林茜茜什么时候对眼过?”

“也对。”林沫沫点点头,脑子里依旧只顾着想林茜茜的话语,根本没能看见叶画闪烁的眼神。

“你还跟以前一样爱姐夫吗?”叶画低着头,突然问。

林沫沫笑了下,“还用问吗?只深不浅!”

叶画沉默,很久没声音,刚才她的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了。

其实根本不用询问,更不用林沫沫回答,叶画只要看林沫沫一眼就很清楚,每次提起苏卫南,林沫沫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意,毫不掩饰的含在她的眸中。

林沫沫绝对是深深爱着叫苏卫南的那个男人。

苏卫南……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苏卫南不收敛,林沫沫早晚一天便什么都会发现。

叶画突然就觉得太阳穴疼,心烦意乱,混沌的纠结成一片。

好半天过去,烦躁的叶画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了林沫沫。

“在商场混久了,人都会变,苏卫南也许在某一天不是以前的苏卫南了,沫沫,不管林茜茜那话什么意思,提防点总是好处多于坏处,对姐夫,你适当的还是要管严些……”

……

潮男蹬着山地车,林茜茜在旁边小跑着跟着,

潮男扭脸,看了林茜茜一眼,突然问了一句,“刚才那个女的你认识她?”

林茜茜点头,“嗯,她是我姐,”

“那是你姐姐?”潮男吃惊不小,“真没看出来,你俩一点都不像。”

林茜茜自嘲的扬了唇角,“谁让我像我妈,她像她妈。”

“同父异母。”潮男挑眉,笑道:“你妈可没他妈漂亮。”

“才不是。”林茜茜一张脸垮下来,嘟嘴争辩着,“很多人都说,我妈漂亮。”

潮男哼了一声,“说这话的人绝对是瞎子。”

“陆少卿……”林茜茜高声叱喝了一声,心里被潮男的话弄的很是不舒服。

“干嘛?”被称作陆少卿的潮男一个凌厉的眼光就过去了,“怎么,不舒服了?林茜茜,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本来嘛,你哪有你姐姐漂亮,知不知道,你姐都甩你好几条街了。”说完,也不再看林茜茜,陆少卿奋力的蹬起车子,远远地把林茜茜甩在身后……

050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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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把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下了车,锁好车门。

下午四点这个是时间段,地下停车场车辆不少,却很安静,林沫沫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咔咔’的响声,显得清而脆。

林沫沫是来苏卫南的公司查岗的,林茜茜那些话,林沫沫是真往心里去了,叶画不是让她对苏卫南稍作留意吗?那好,她就看看自己的男人到底在干什么,来个突然袭击,林沫沫觉得其实也不错。

走了几步,林沫沫突然停下,打开自己的手包,拿出一管唇膏,在包里翻了翻,只是,没找到梳妆镜,

林沫沫抬头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到一辆商务车跟前。

福特E350,大尺寸豪华房车。

林沫沫一直就喜欢这号车,甚至苏卫南还答应过她,等人口多了,一定要给她买一辆,然后一家子开着去旅游。

伸手,把车子左侧的前视镜向外掰了掰,林沫沫微微低了低身,对着镜子涂着唇膏,

苏卫南总说,抹了口红的嘴巴没法儿亲,一股子颜色,让人没亲的欲望,可是,他偏又专爱在林沫沫搽了唇彩后亲吻,每一次,他都要亲的没完没了,亲到林沫沫唇上一点颜彩都没了,亲到林沫沫嘴唇恢复了自有的唇色……

林沫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她很仔细的抹着唇膏,表情是那么幸福的样子。

只是,耳边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很细小,但林沫沫却真真实实听得到。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林沫沫忽的转脸侧目,就见跟前的车窗缓缓落下,然后,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冷,硬,绷。

不需要过多词语,林沫沫觉得这三个字极度贴切的形容出了面前的男人。

“小姐,化完妆麻烦把镜子帮我调回去。”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响起。

林沫沫尴尬的‘啊’了一声,男人一开口,林沫沫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不妥。

见林沫沫没动,男人瞅了一眼林沫沫手里的唇膏,挑眉道:“你大概还需要多久?时间长了,我可要考虑收费了小姐。”

“你才小姐,你们全家都小姐。”或许是窘迫心虚的缘故,林沫沫嘴上强词夺理,内心更是不爽之极,眼睛瞪住男人,林沫沫气哼哼的,“搞什么?姐怎么这么倒霉,照个镜子就收费,你个小司机,你丫是不是穷疯了?”

在林沫沫眼里,这个男人是个专职司机,必定,福特E350这样的大家伙,一般车主不会亲自驾驶,只适合专职司机开,不然华丽的后排给谁坐?

男人皱眉,林沫沫的不讲理显然让他很意外。

脸一绷,男人面部上的线条就更硬了,“还拽上了?喂,小姐你这是在挑衅。”

“我还就挑衅了,”话音落,林沫沫手里的唇膏对着镜子噌噌画了几个叉,立时前视镜成花花的了,“车把式,你能把我怎么着?”

“找死!”

男人吼了一嗓子,气得要死,打开车门就要理论,林沫沫一看男人怒了,脸色一变,撒腿就跑……

“怪不得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男人盯着林沫沫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脸色难看,被气得不行。

“七叔!”

顶着一脑袋小辫的陆少卿从后方的转弯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悠闲贵胄地陆少臣。

“七叔……”陆少卿又喊了一嗓子。

男人听到喊声,转了脸,他正是陆少臣的七叔陆朗。

“陆少卿,把你那一脑袋小红毛给我剃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么样子。”陆朗一身的火气一下子找到了撒气的地方。

“七叔你out了,这是时尚潮流,”陆少卿摸摸脑袋上的小辫子,笑容挂在唇角,手臂碰了碰身侧的陆少臣,“是不是大哥?”

陆少臣瞥了他一眼,轻扯唇角,“屁,娘们唧唧的。”

“得,跟你和七叔交谈有代沟。”陆少卿摊摊手,停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车子有些不对劲儿,走过去,手指抹了抹镜子上的唇膏,

“呃,镜子这是怎么弄得?”陆少卿回头,疑惑的问着陆朗,“七叔,谁给花花的?”

陆少卿不提还好,这一提,陆朗压下火气‘呼啦’又上来了,皱着眉,绷着脸,陆朗也不理他,

倒是陆少臣不由自主的瞅了瞅前视镜,然后,一个没控制住‘扑哧’就笑了出来。

陆朗瞪了陆少臣一眼,“笑屁啊!”

陆少臣一脸的坏,暧昧的调侃道,“七叔,你也开干花花事儿了?”

陆朗继续的瞪着陆少臣,“滚蛋。”

……

林沫沫按下的二十二楼的电梯,电梯缓缓的上行,林沫沫按了按心口,刚才跑得太急了,心脏突突跳的都有点不正常了。

电梯停下,林沫沫进了二十二楼,苏卫南的公司就在这一层。

跟熟悉的几个职工简单打了招呼,林沫沫直接推门进了苏卫南的办公室。

只是,面前这是个什么情况?

林沫沫一眼看过去,就见苏卫南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他的助理秦蓉正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揉着苏卫南的太阳穴……

林沫沫的心脏瞬间被重重的堵了一下,血液似乎不循环了,透不上气来,很难呼吸。“苏卫南……”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秦蓉迅速抬头,然后,整个人犹如触电般向后退了一步……再然后,没有丝毫表情的林沫沫在秦蓉的脸上看到了尴尬,难堪……还有那么一点意味不明的某种东西,让人只觉得微妙。

“嫂子……你……你来找苏总……”秦蓉话语说得结结巴巴,一点都不流畅。

林沫沫扣着手心,没说话,她的目光看向苏卫南,在她的视线中闭着眼睛的苏卫南也慢慢睁开了眼。

051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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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扣着手心,没说话,她的目光看向苏卫南,在她的视线中闭着眼睛的苏卫南也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眼里,尽是血丝。

虽然不是特别的重,但却让林沫沫清楚地看到。

“你怎么了?”话一出口,林沫沫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有些哑了。

“……”苏卫南动了动嘴,却没能出声音,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苏总喝了太多酒,一直喊头疼,所以我……”秦蓉的话儿没说完,林沫沫一个眼神杀过去,秦蓉哆嗦了一下,似乎又往后退了两步:“我……我……”

林沫沫不错目的盯着秦蓉,秦蓉十个手指头纠结着站着,很久很久之后,林沫沫突然笑了一下,说,“辛苦你了秦蓉,麻烦你去弄杯浓茶过来!”

“好!”秦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踩着碎步出了苏卫南的办公司。

林沫沫走到苏卫南身边,手搭在苏卫南的肩上,然后手指轻掸了掸,就仿佛是苏卫南衣服上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脏东西一样。

苏卫南张开眼,拍了拍林沫沫放到肩膀上的手,转脸,笑着问,“沫沫,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打招呼。”

“你见谁家老婆查岗事先打招呼?”林沫沫瞪着苏卫南,出口的语气有点冲,

苏卫南听林沫沫这番说辞,也不气恼,反倒抿着唇笑。“那老婆你查到什么了?”

“暂时还没有,以后说不定。”林沫沫唇角微掀,始终也没个笑容。

“以后?”苏卫南略一蹙眉,然后笑了笑,“沫沫,你这话是信不过你自己,还是信不过我?”

林沫沫没说话。

这个时候,秦蓉敲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杯茶,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刚泡的,

“苏总,茶沏好了,”

苏卫南看了秦蓉一眼,却没啃声。

“给我吧!”林沫沫伸手,直接就从秦蓉的手里把那杯茶抢了过来,只是动作有点大……

“小心烫,”随着苏卫南出口的这三个字,林沫沫‘啊’了一声,手背还是被杯子里漾出的茶水给烫了一下,苏卫南手疾眼快夺过林沫沫手里的杯子,放到办公桌上,然后抓住林沫沫的手,半搂半抱直接带到内间,打开水龙头,给林沫沫的手背冲着凉水。

“沫沫,烫疼了吧?”苏卫南看着林沫沫发红的手背,心疼了。

林沫沫点头,“嗯,是挺疼的。”

“一会抹点药吧。”苏卫南说。

林沫沫又点了点头。

跟进来的姜蓉,突然开口说:“嫂子,有苏总这么疼人的老公,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啊。”

林沫沫转了头,看着身后的秦蓉,不知为什么,林沫沫总觉得秦蓉看她和苏卫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林沫沫看了秦蓉几秒后,开怀笑了起来,

“秦蓉,你们苏总,就会在人前装,装好人,秀恩爱,其实他这个人坏着呢,也就我得了,肯收他一辈子,这叫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林沫沫伸手晃了晃苏卫南的手臂,故意拉长声音,撒娇道:“是吧,老公?”

苏卫南笑,伸手捏了捏林沫沫的脸,“是,林沫沫收了我,委屈大了!”

“知道就好。”林沫沫笑着,也是在他脸上回拧了一把。

秦蓉静静地看着,好半天,才咬着唇,说,“苏总,没什么事儿,我出去了。”

苏卫南看了秦蓉一眼,说,“嗯,去吧!”

秦蓉一出去,林沫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人也安静了。

“手还疼吗?”苏卫南问,

“哦。”林沫沫只回应了一个字。

苏卫南拿起林沫沫的手,放到唇边吹了吹,“这样好点没?”

“嗯。”林沫沫还是一个字。

苏卫南继续在林沫沫的手背上吹气,“沫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林沫沫垂眸,也没个表情,“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问?”

苏卫南放下她的手,然后搂住她的腰,下巴蹭着她的肩膀,“就是感觉你今天话特别少,而且表情也很吓人,严肃的让我害怕。”

也不知怎么的,林沫沫听到苏卫南这话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抬眼笑了起来,“老公。”

“恩!”苏卫南应了一声,然后转脸看他。

林沫沫伸手摸着苏卫南的下巴,眼睛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喜欢秦蓉。”

苏卫南皱了皱眉,很久,才轻飘飘吐出几个字,“秦蓉工作能力很强。”

林沫沫没说话,看着苏卫南只是笑,苏卫南抿了下唇,他总觉得林沫沫那笑里似乎是藏了什么东西。

“秦蓉……沫沫,我和秦蓉没什么事的。”苏卫南更紧的搂着林沫沫,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看住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不是,沫沫,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林沫沫也是不错目的盯着苏卫南,苏卫南的眼睛从来不会骗她,现在,他的眼睛里依旧是她,确实只有她一个。

伸手,林沫沫抱着苏卫南的脖子,然后把眼睛也闭上了。

大概,她真的多心了。

“老公,”

“嗯?”

“我想来公司上班。”

“……好,想来就来吧。”

林沫沫抬头,“那你安排哪个位置给我?”

“怀里。”苏卫南的声音不快不慢,注视着林沫沫的眼里尽是笑意,

不是落到书面上,林沫沫没太懂,“什么?”

“我说,我怀里。”苏卫南用实际行动来解释他话语的意思,稍用力就稳稳地把林沫沫抱起,还是个公主抱,然后脚下就往内室床的方向靠近。

“哎,这是办公室。”林沫沫拍了拍他的胸膛,提醒着。

“你老公的办公室!”苏卫南言语纠正着,低头亲了林沫沫一下,然后磨着她的唇角,“好像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挺忙的,沫沫,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在一起了。”

林沫沫眼睛瞪着他,“你想干嘛?”

苏卫南把自己的衬衫领口扣子已经解开两颗,然后又伸手解着林沫沫的衣衫,“我们好久没洞房了,今天花烛。”

……

“苏卫南,你怎么不穿雨衣?”

“又不是下雨天穿什么雨衣?”

“会怀孕的。”

“怀了就生,又不是养不起。”

……

052你真是活该现在才娶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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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发现搬出来独住的好处就在于可以放肆的睡觉,婆婆赵爱玲电话打来的时候,她尚在梦中。

“小画,一会你过来吃饭,你七叔回来了,而且少卿那小子也过来。”

“好的妈。”叶画嘴里一边应着,一边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你现在过来,还是等少臣回来让他去接你,小画?”赵爱玲在电话另一端问。

叶画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我现在就过去,妈我需要买什么?”

“不用了,家里什么都有。”赵爱玲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叶画收拾停当了,才出门,坐电梯去了地下停车位。

叶画开了辆红色的马自达m6,一部很寻常的家用车,这车是父亲叶胜利在她刚参加工作室时买给叶画代步的,因为总是住学校的宿舍,叶画回家的次数少,好几年了,这车却跟新的似的。

驶入车海,叶画的车子开得很慢,后面有辆车一直在按喇叭,叶画也不理会,专注的开车,在她心里,反正安全总是第一位。

半个来小时的路程,叶画的车子终于开进了陆家大宅,停了车子,叶画解了半天都解不开安全带,正着急的时候,车门被打开,陆少臣半个身子探了进来,“怎么了?”

“安全带总解不开,”叶画低头,继续跟安全带做着斗争。

陆少臣看她笨拙的模样,心里竟然升起几分无奈,弯腰替她把安全带解开,“连个安全带都不会解,奇怪,我怎么会娶了这么笨的女人做老婆?”

叶画眉头皱了皱,半晌才说:“不是只有你觉得委屈,我也是。”

“你就会气我!”陆少臣几乎是脱口而出,手恨恨的在叶画腰上抓了一把,“除了气我,你还会干什么?”

叶画眉头皱的很紧,也没说话,推开陆少臣,然后下了车,这才发现,她的车旁边停了辆车,陆少臣应该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而且,车旁还站了两个人:一个硬汉,一个潮男。

不熟悉,更多的还是陌生。

见叶画愣愣的,多少显得有些拘谨,陆少臣手臂推了推她,提醒着,“傻子,是七叔和少卿。”

叶画扯着嘴角笑了笑,看着陆朗,虽说时光荏苒,可依稀中似乎还有点熟悉的样子,“……七叔,好久不见……”

陆朗也笑,上下打量着叶画,“是啊,这么些年没见了,小画从小丫头片子都长成漂亮姑娘了。”

“什么漂亮姑娘,是快三十岁的老女人。”陆少臣麻利的接口了。

叶画咬着唇没吭声,她老,可他也不年轻啊,他比她还大两岁了。

陆朗则对着陆少臣挑了挑眉,“陆少臣,不是七叔说你,你真是活该现在才娶到人。”

“……”陆少臣噤了声,沉着一张脸,成功被堵了。

“嫂子,”陆少卿对着叶画笑嘻嘻的,是个自来熟,嘴里还不忘调侃,“我说我大哥一路上怎么不让我超车,专让跟在m6屁股后面跑,原来开车的人是嫂子啊!不过嫂子的车速真的不敢恭维,跟蚂蚁有一拼。”

“我不常开车,所以不敢开快!”叶画笑着解释了一句。

“回头给你换辆车,安全系数高点的。”陆少臣面无表情地说。

几个人一起进了陆家大宅,陆川和陆文超还有赵爱玲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就连陈阿姨听到声音也从厨房里跑出来了。

人一多,就是热闹,喧哗的很。

“大哥,七叔一回来爷爷就兴奋了。”陆少卿暗中碰了陆少臣的胳膊,身子倾了倾,离得陆少臣更近了些,“你不知道,我前几天来,爷爷对我爱答不理的,哪跟现在似得眉开眼笑。大哥,你说,爷爷这么在意七叔,你有没有失宠的感觉?”

陆少臣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妃子,失什么宠啊?”

一直安静的叶画抬眼望了陆少臣一眼,陆少臣是陆家长子长孙,一直被寄予厚望,身担要职。

而陆朗是陆川的养子,本是陆川战友的遗骨,被陆川抱来时,尚在襁褓之中,成人后,常驻国外,陆川对他自然是疼爱有加。

陆家在蓉城之所以多年屹立不倒,总体来说归集为两点:一是财权旺,二是人丁旺。

陆川陆老爷子一辈子没个女儿,却有七个儿子,六个亲生,一个收养,

到了陆少臣这一辈,依旧是多子少女,女孩,也就陆少臣的妹妹陆夕颜一个,其余全是男性。

当然,男性多,争斗就多!

“小七回来了,明天晚上在‘聚贤德’定几桌酒宴,给有头有脸的都下个帖子。”陆川转脸对着陆少臣,说:“少臣,给你七叔接风这事儿,就由你来办。”

“好,爷爷!”陆少臣说。

……

赵爱玲在厨房里炒着菜,叶画在旁打下手,能让赵爱玲下厨房真的很难得,赵爱玲的手艺比陈阿姨一点都不差,有过之无不及。

叶画洗着菜,听到餐厅餐桌上的手机传出的一阵音乐响。

往餐厅探了探脖子,叶画说:“妈,您的手机响了,我帮您拿过来!”

“小画,你接就好了,有什么事儿,然后再告诉我就行了。”赵爱玲忙的根本腾不出手来。

叶画在餐桌上拿了手机,接听,然后手机里是一个娇柔而又略有些哽咽的声音,“阿姨,您好,我是陆少臣的女朋友丁越,很抱歉打搅您,我怀孕了,怀了陆少臣的孩子……”

后面的话儿叶画已经听不清楚了,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053夫妻不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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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的电话?”见叶画进了厨房,赵爱玲问。

“……没谁,是个骚扰电话。”叶画声音干巴巴的,她洗完菜后,在案板上切着葱花,可是,这葱可真辣,辣的她好想流眼泪。

“大妈,嫂子。”陆少卿进了厨房,看着忙碌的婆媳。

“少卿怎么进厨房了?快出去,陪着你爷爷去说话。”赵爱玲推了陆少卿一把,陆家的男人向来是不爱进厨房的。

陆少卿没走,就站在厨房门口,“嫂子!”

叶画回头,揉了揉被辣的发红的眼睛,“怎么了?”

“我想跟你说点事儿。”陆少卿说,

叶画笑了笑,“你说!”

“……”陆少卿似乎有些难启齿,“……嫂子,你出来一下行吗?”

叶画还没说话,做菜的赵爱玲却笑弯了眉,眼睛瞪着陆少卿,“臭小子,有什么秘密啊,不让我们听,只跟你嫂子一个人说。”

陆少卿摸着脑袋,只是嘿嘿的笑。

“得,小画,你出去吧,看少卿找你什么事儿,厨房我和陈阿姨就行了。”赵爱玲看陆少卿守口如瓶的神秘样子,终于松了口。

叶画轻轻“嗯”了一下,洗了手,出了厨房,跟着陆少卿进了大厅,坐到沙发上,叶画眸子沉静,在不知道陆少卿想说什么之前,她喜欢做一个安静的听者。

路少卿抓抓头发,

“林茜茜的姐姐,嫂子你很熟?”陆少卿看见叶画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天在舞蹈学院拉着林沫沫走的就是自己的嫂子叶画。

“沫沫是我表姐,姑姑家的,不过我姑姑早就不在了,去世很多年了,少卿,你……”叶画也看出来了,陆少卿这孩子好像对林沫沫有些关注,似乎是有什么想法。

“少卿,你问沫沫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吗?”

陆少卿一不小竟然微红了脸,小声开口,带了点尴尬,“我……我就是瞅着她挺顺眼的,嫂子,你能把她电话给我吗?”

叶画的唇角抽了抽,在茶几上端了杯水,“沫沫已经结婚了。”

陆少轻笑了下,痞痞的,“没事,我不嫌她嫁人了,”

“……”叶画本来喝着水,因为陆少卿的话语一口水全喷了出来,脸也是不正常的发白,对她来说,陆少卿话语的意思就等同于‘我不介意做男小三’,其破坏性的威力不亚于扔了一颗炸弹。

陆少卿看着叶画无法掩饰苍白的脸色,他想到了叶画会意外,但没料到会这么慌张。

“少卿,你讲什么笑话了,把你嫂子逗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少臣进了客厅,脸上永远是不惊不慌的悠闲表情。

陆少卿稍稍扬了扬嘴角,“黄色笑话,”

陆少臣立即给陆少卿脑袋上一巴掌,“滚!”

“我滚着去找七叔了。”陆少卿抬腿就走了。

……

叶画白着一张脸,始终没从陆少卿扔的那颗炸弹中苏醒过来,陆少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想什么呢?回神了!”

叶画下意识的眨巴眨巴眼睛,“莫名其妙的,少卿好像喜欢上沫沫了。”

陆少臣好笑地瞥了叶画一眼,

“有什么啊?看把你吓得。不就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看到漂亮女人,想得瑟了,放心,两天新鲜劲儿过了就完了,不会怎样的。”

两天新鲜劲儿过了也就完了,陆少臣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陆少卿后来会认了真。

叶画冷冷的看着陆少臣,面色慢慢恢复正常,总算弄明白了,原来男人的新鲜劲儿就保持两天,估计这大概是陆少臣的实战经验之谈!

陆少臣既然这样,那么陆少卿便自然也会,必定都是陆家人,血统一样。

那样,她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多余!

陆少臣见叶画总不说话,抿唇顿了顿,突然抓了下叶画的手,“今天都已经二十八天了,还差两天。”

叶画盯了陆少臣数秒,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儿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真心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还差两天?”

陆少臣的一双桃花眼眸微微的眯了眯,看似漫不经心,却掩藏不住闪过的那丝窃喜。“不是三十天可以同房吗?到今天,我都忍了四个星期,二十八天了。”

叶画静静地看着陆少臣,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少臣也是看着她,甚至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我这火都快窜到嗓子眼了,老婆,我憋着劲儿,可一直都等着这一天呢!”陆少臣的话语听似轻浮,却又莫名的带了几分说不清的认真。

叶画依旧看着他,愣愣的,如同雾里看花般,什么也看不清楚。

真心的不明白,丁越都怀孕了,他还跟她同房干什么?不累吗?

丁越都怀孕了,她和陆少臣到底算怎么回事,夫妻不像夫妻,可离婚又离不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叶画心中真的很是无力,真的很犯堵。

------题外话------

一,《豪门第一长媳》明日上架,求首订!

二,明日情节很‘热闹!’,甚至相当丰富,具体就不剧透了哈。

三,谢谢能继续追问的亲们,飞吻,爱你们!

001拐他老婆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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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晚,聚贤德酒店!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高级的就跟皇宫似的,夜色降幂,灯光一打,漂亮的简直不像话。

叶画站在二楼的大厅里,立在赵爱玲旁边,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陆家今天这场酒宴,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婆婆是长儿媳,自己是长孙媳,男客还好些,来的女眷几乎都得寒暄,一个个招呼到了。

一个小时下来,叶画口干舌燥,笑的脸上肌肉都要僵掉了。

赵爱玲拢了下披肩,对着叶画微笑着说:“小画,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下吧,人来的差不多了,快开始上菜了。”

叶画点了点头,赵爱玲肯定是要进包厢的,坐桌她绝对不能和赵爱玲坐在一起,必定她是小字辈,不能上长辈的桌。

在大厅好歹转了转,叶画就见到了陆少臣。

陆少臣好笑的看着她,“还不嫌累,一个人转什么呢?找个地方坐啊!”

叶画抿着唇也不说话,陆家她这个辈分几乎都是男性,女性眷属除了她就是陆夕颜,而今天陆夕颜没来,虽然娘家叶家也是豪门大族,可是叶画一向不好交际,有什么场合,她也很少参加,所以认识的人少之又少,叶画转了一圈下来,发现这一大厅人除了陆家和叶家,还真就没几个面熟的。

跟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自己还是主人,叶画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别搞得那么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你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别总给自己搞那么多规矩出来。”陆少臣似乎是洞察到了叶画所想,被太多规矩束缚着,多累人!

“那我和沫沫坐一起?”似乎是在征求陆少臣的意见。

陆少臣点了点头,“成。”

叶画四下望了望,“我去找她!”

“最里面那一桌。”陆少臣手指了指大厅西南的方向,提醒了叶画。

叶画点头,抬脚就想过去,陆少臣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林初一也在那儿。”

叶画当即一愣,可马上就反应过陆少臣是什么意思。

“陆少臣……”

“还是那句话,让他离你远点。”陆少臣根本不让叶画有开口的机会。

叶画咬了咬唇,决定不和他争执什么,必定场合也不合适。

“知道了,我过去了。”叶画表现的很听话。

只是,陆少臣却不撒手,还抓着叶画,叶画只得转了脸看陆少臣,陆少臣面上没什么表情,就是看她的那一双眼眸太深了,深的能把人吸进去。

叶画怔了怔,一时看不懂其中的内容。

“还有什么事儿?”叶画问。

陆少臣笑了一下,脑袋突然凑近叶画,大概离得太近了,叶画都能看到陆少臣脸上的那层淡淡的茸毛了,而且至她都逃避不了陆少臣身上散发的那股淡淡薄荷香气,暧昧又迷离,仿佛有意在挑逗她的每一根神经。

莫名其妙,叶画突然就是一愣,心有点发慌。

就在叶画发呆的功夫,陆少臣竟然张嘴咬了咬叶画的耳垂。

真的是咬,不是缓缓的触碰,也不是轻轻的亲吻,是真真实实的牙齿咬合。

叶画觉得全身‘嗖’的一声,瞬间麻了!

“花儿,红裙子不错,打扮的挺好看的。”声音很轻,如同梦幻,极不真实的感觉。

突然就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叶画竟不自觉的脸红了。

她今天穿了件红色无袖短裙,式样简单,没什么复杂的点缀,腰身却相得益彰,简直恰当到好处,显得异常高贵典雅。

叶画的衣服一般紫色,蓝色,白色居多,红色这种艳丽的色彩,叶画不长穿,身上这件红裙子还是前些日子因为办婚礼林沫沫替她选的,今天第一天上身。

陆少臣瞧着叶画微红的脸颊,心下一动,咬的力度一下子就大了些。

耳朵上一疼,叶画忽然间全身就打了个激灵。

这突然是怎么了?

她竟然被陆少臣这个情场老手给诱惑了,莫名其妙。

推了一下陆少臣,咬咬唇,叶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厅里这么多人,陆少臣你怎么……怎么这么不讲究……”

“大厅里人再多,也都知道你是我老婆。”陆少臣轻笑着捏了捏叶画的脸,挑高了眉,“我做什么都正常。”

叶画再次瞪了瞪眼,不再理他,直接去找林沫沫去了。

只是,走着走着,叶画却突然停下。

等等,不对,刚才陆少臣叫她什么来着?

花儿!是花儿是吧?

摇摇头,叶画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叶画这个名字,其实以前陆少臣真的很少叫,他一般称呼她:野花,花朵,花儿,朵儿……

简直太遥远了!

……

叶画走到西南最尽头的那一桌,没看到林沫沫,林初一却在,还有几个面熟的脸孔。

叶画挨个打了招呼。

林初一见叶画过来,立起来,很有绅士的帮叶画拉了自己旁边的椅子。

叶画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坐了上去。

“沫沫去哪儿?她来了,我怎么没看到她人呢?”叶画低着头,问着林初一。

林初一却憋了笑,好久才说,“人有三急啊!”

还真是人有三急,林沫沫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什么东西吃坏了,那肚子拉起来没完没了,一次次往卫生间跑,只是这次很不巧,卫生间需要方便的女同胞太多了,都挤成疙瘩了,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林沫沫捂着肚子,她真的等不及了好不好?

活人还能被那啥憋死,林沫沫只得另谋出路。

走到男厕门口,左右看了看,没人,捂着肚子一脚把门踢开,人却依旧站在门口,听了大概一分钟,似乎没什么动静,然后,脑袋探进去,四下看了看,真的竟然没人,林沫沫这才放心进去,几乎是跑进了隔间,一屁股坐到马桶上……

解决完了,用力按了一下冲水键,瞬间马桶被冲得哗啦啦响。

林沫沫揉了揉肚子,舒服了些,才走出了隔间。

踩着高跟鞋出来了,林沫沫却突然傻眼了。

那一排小便池前,竟然有个男人解着裤子在方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林沫沫咬咬唇,顿感自己倒霉,暗自哀嚎。

轻手轻脚的,林沫沫刚想退回到隔间,却不成想再轻也还是有响动,而听到响动的男人已经回了头。

然后,

“啊……”

“啊……”

两声之后,正在方便的男人欢快地把余下的液体全部浇在了自己的裤子上……

林沫沫瞪着眼睛,感叹,哪来的这么多晚八点黄金剧呀?

这个男人竟然是昨天下午地下停车场那个开福特E350的男人,而且,她还给人家的前视镜上涂满了唇膏。

是,很不巧,这个男人又是陆朗。

咬着牙,陆朗抖抖湿裤子。

真是冤家路窄,恨啊。

不过,暂时也顾不上其他,陆朗慌忙拉自己的裤链,可是,裤子太湿了,再加上着急,怎么拉也拉不上去,甚至,还卡住了,卡得太不是地方,肉嫩,疼……

抬头,陆朗杀气十足地瞪着林沫沫,吼,“莫名其妙,这是男厕!”

“进的就是男厕!”相对陆朗的愤怒,平静下来的林沫沫淡定多了,眉毛挑高,一手摸着下巴,嘴角带着恶意,气死人不偿命。

“知道变态两个字怎么写吧?”陆朗瞪着眼,继续吼。

林沫沫依旧挑高眉,唇角勾出上扬的弧度,“我变态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个女人,陆朗被气的快疯了。

林沫沫坚定不移,不打击死他,决不罢休,于是,林沫沫的视线顺着陆朗的脸,往下移动,过了腰部,却停滞了……

顺着林沫沫的眼光看过去,陆朗的脸都绿了,磨牙吼着,“死女人,往哪看?”

林沫沫脸不红心不跳的又看了一眼,摇头,啧啧的咂嘴,“也太小了点!”随即,林沫沫舌尖轻舔了舔嘴唇,还不忘向陆朗抛了个媚眼。“哎,那么小,你找得着和你匹配的女人吗?”

陆朗咬着牙,坏情绪已经憋到了极限。

一张黑脸绷得就跟调紧了弦也一样,只要轻轻一触,‘碰’地一声就有断了的可能。

“你想试?我告诉你,想找男人方法有很多,我个人觉得,床上最合适,这里不彻底。”

“靠,”林沫沫骂了一个字。

陆朗讥笑得冷硬,“你靠得了吗?”

林沫沫恼的不行,怎么突然占不到便宜了,算了,见好就收,吃亏的事儿打死她也不干。

“臭显摆什么?连裤子都不拉,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会靠。”林沫沫用一跟手指划了一下自己的短发,还不忘妖娆的一笑,“那谁谁,自己一个人——慢——慢——靠。”

不理会陆朗青得发紫的脸,林沫沫快步出了卫生间。

低着头,走的有点急,没几步,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怎么搞的,走路都不看着点?你着急投胎啊?”陆少卿很不客气的训斥着。

林沫沫摸了摸被撞的生疼的鼻子,皱着眉抬头,还没说话,陆少卿就一声被踩了尾巴的尖叫,“是你啊!”窜过来一把抓住林沫沫,满脸的兴奋样,“见到你,真好!”

看着陆少卿满脑袋乱晃的小辫,林沫沫这个眼花,“你谁啊?”

“我不记得我是谁?”陆少卿微微不满,本见过面,林沫沫却不认识自己。“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看到我,你怎么一点也不惊奇?”

林沫沫莫名其妙的瞪着陆少卿,哭笑不得,她很想说:是,我不惊奇,我惊悚。

“你到底谁啊?报个名出来。”林沫沫勉强问。

陆少卿摸摸鼻子,讪讪的,“陆少卿,”

“陆少卿?”林沫沫脑袋好歹转了转,就绕上去了,“你爸是陆家老几?”

“老四,”

原来陆少卿是陆少臣四叔家的孩子,林沫沫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说完就想绕过他走人。

陆少卿却手疾眼快的拉住她的一只胳膊,“你就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林沫沫甩开他的手,真心不懂,她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她跟他很熟吗?

陆少卿苦着一张脸,多少有点沮丧。“你没看出来,我在追求你?”

“开玩笑?”没好气的睨了陆少卿一眼,林沫沫被缠的实在是无奈,对陆少卿的自作多情更是无奈。

陆少卿掉下脸儿,直接怒,“小爷从不对这种事开玩笑。”微微缓了缓神色,陆少卿又说,“等一会儿酒宴散了场,咱们去看场电影吧?你喜欢爱情片,还是喜剧片?”

“没空,”林沫沫脸色难看,也上来脾气了,“一边去,我有家有业,哪有时间跟你这个小屁孩穷折腾。”

见林沫沫恼了,陆少卿只得沉默了。

林沫沫走了几步,支着耳朵一听,后面还有人跟着。

免不了皱了一下眉头,停下,转回脸,林沫沫手指着陆少卿,一点笑容都没有,“警告你,别跟着我,省得我还得费力气踹你。”

陆少卿只得停下,一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林沫沫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第一次追人,竟然受挫,备受打击,感觉真是差极了!

正郁闷的时候,陆少卿的手机响了。

“喂,”陆少卿连声音都没劲儿,无精打采的。“……七叔!”

“……”

“要裤子?”陆少卿挠挠头发,“要裤子干什么?大晚上,我上哪儿给你弄裤子去?”

“……”

陆少卿瞪圆眼,大着嗓门,“啊?我靠,七叔你还会尿裤子?”

男厕所里穿着湿裤子的陆朗这个气啊,“陆少卿,闭上你的大嘴巴!”大着嗓子叫唤什么,还嫌他不够丢人?

……

陆家这场酒宴,是为陆朗接风,主角自然是陆朗。

陆川本是安排陆少臣带着陆朗各桌认识一下,可是陆朗常年在国外,人脉上远不如陆少臣,于是到了最后,陆少臣游刃有余的在各桌上周旋,多少有些喧宾夺主的感觉。

应酬了几个回合下来,陆少臣不可避免的被灌了很多的酒,胃疼,有点难受。

等和陆朗来到叶画这一桌,陆少臣直接斜着身子半倚着叶画,以缓解胃里的不舒服。

叶画皱眉,脸上却没动声色,人多的时候,面子上,她得照顾到他。

陆少臣给陆朗介绍了桌上的每一个人。

介绍到林沫沫的时候。

林沫沫愣,陆朗冷。

林沫沫愣了几秒之后,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挥挥小手,脸部恰到好处的微笑。

“七叔好!”脆生生的嗓音,就仿佛第一次见到寒暄的打招呼。

陆朗眉头皱了皱,没吭声。

林沫沫继续笑,只是右眉悄然的挑起,“七叔,你的西裤不错啊,真有型!”

林沫沫绝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送给陆朗的就俩字‘堵心’,成分还百分百故意的。

陆朗那张脸阴的沉沉的,恶狠狠地瞪着林沫沫,一肚子的火气刹那间冒了上来,甚至眸底都能看到愤怒的火苗,但还是被他一点点强压了下去,然后轻扯了唇角,“大侄女,我记住你了。”

林沫沫呵呵的笑,一脸的妖娆,“七叔,我也是呀。”

“很好,”陆朗重重的只说了两个字。

面上不动声色,陆朗用眼神示意陆少臣继续介绍下一位。

……

在这个桌上,众人喝了两杯酒,打趣了一顿,说笑了一会儿,陆少臣就想去下一桌,却被林初一给叫住了。

“少臣,”林初一拿起酒瓶,又弄了两个杯子,然后往每个杯子都倒满了白酒,然后,林初一抬眼,看着陆少臣,说,“陆少臣,咱哥俩走一个。”

盯着跟前那满满的一杯酒,陆少臣胃里的酒精开始作祟,很不舒服。

其实,他已经再也喝不下了!

往椅背上一靠,陆少臣吊儿郎当的,“看这架势,拼命三郎啊!林初一,你想灌死老子啊,”

“废话都省了,陆少臣,你就说你喝还是不喝吧?”林初一抽了一根烟咬在唇边,不过没点燃,眼睛一眯,眼神极冷的看着陆少臣。

陆少臣大咧咧的笑了一下,明白,林初一这是故意给他颜色看呢!

一桌子上的人没什么意外,该吃吃该喝喝,必定,陆少臣和林初一不对眼,不是一天两天了,都很多年了。两个人只要遇到一起,刺里来刺里去,保准有这么一出,都习惯了。

叶画咬着唇,心里多少也有点别扭,可别扭的原因一时又找不着。

陆少臣酒喝得不少,估计那胃正疼着呢,叶画看的出来,也感觉得到。

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眼里,她也是陆少臣的老婆,不管在家里怎么样,在外面,不能让人看笑话,她的心,得向着他。

思及此处,叶画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朝酒杯的方向伸了过去,实在不行,那杯酒,她就替陆少臣喝了。

只是,她的手刚探出去一小点,就被陆少臣一把给抓了回来。

然后,陆少臣下意识的去摸摸叶画的头,撩开她额前一缕挡住眼睛的青丝,“老婆,有人欺负我,去,上去踢他一脚,替我出口气!”

“……”叶画张张嘴,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陆少臣虽然是玩笑的口气,但表情却是认真严肃的。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林初一咬着牙,心里那个气啊。

“陆少臣,你可真能整事儿,看你那点出息,动不动还把小画搬出来,也太不上道了吧。”

陆少臣一笑,斜眼挑眉,绝对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我老婆,我爱,我愿意!”陆少臣带着笑意,歪着身子一手搭在了叶画的肩膀上,拍了拍她,“快去,亲爱的,替我去踹他一脚。”

“别闹了,差不多就行了。”叶画终于开了口,她觉得这事儿最后还是以她喝几口酒结束比较好。“酒,我……”

‘来喝’两个字还没出口,叶画突然就觉得腰上一疼,太疼了,疼的她都想大喊,在那个‘啊’字出口之前,叶画飞快的拿手堵住了自己的嘴。

陆少臣转脸看了一下叶画,大概他下手太重了,叶画的神色都有点不正常了,隔着衣服,陆少臣只得摊开手掌给她揉了揉,嘴上开腔,还有点耍懒得的口吻:“老婆,我哪闹了?是有人非跟我过不去,听话,快过去踹他几脚,替老公出口恶气。”

“小画别太惯着他。”一直没有出声的陆朗突然开口说话了,眼睛看着叶画,陆朗继续道:“小画,少臣这小子是要拿鞭子抽着才肯走的主。”

陆少臣还是笑,笼着叶画的肩膀,亲热的往叶画耳朵里吹气,“舍得抽吗?”

“……”叶画抿着唇,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回家腻歪去。”林初一却突然喊了一嗓子,冷着脸,心里门清,陆少臣当众和叶画亲亲热热为什么?还不都是做给他看,专门气他的,可是他干生气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合法夫妻。

“陆少臣,酒你到底喝不喝?痛快地放个屁出来。”林初一掉下脸,瞪着眼睛,看样子是真的要恼了。

陆少臣面颊僵硬地抖动了下,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叫板是不是?

都是玩字辈里混出来的,谁怕谁?

只是还不等陆少臣有怎样言语怎么样的动作,那边的陆朗已经很大气的抓起了一杯酒,举起来,眉目不动的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是第二杯……最后,将手里的酒杯反转的一倒,一滴不剩的!

陆朗眼睛看着林初一,脸上并没过多的表情,“我这个做叔叔的替了,这样成吗?”

林初一愣了老半天之后,才开口说话。

“七叔,你让我说什么啊?得,都在酒里了。”林初一咕咚咚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来,也是一口气灌下去……

陆少臣瞅了瞅陆朗,又瞄了瞄林初一,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深沉。

“都不要胃了?”林沫沫喊了一嗓子,这人怎么都这样,疯了不成?

……

一场插曲,总算过去。

陆少臣和陆朗也去了下一桌。

叶画一直低着头,再也没动过筷子,似乎心事儿很重的样子。

“小画。”林初一低低喊了她一声。

叶画眉眼都没抬一下,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笑容。

“小画,”林初一又喊了一次。

“别跟我说话。”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林初一沉默着,看了一眼叶画,过好一会儿,他才又小心翼翼的说:“其实刚才……”

“你们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叶画迅速抢白了林初一,心里有窝火,都当她傻吗?她能说她也是什么都清楚明白的吗?

林初一几乎是立刻就回应了,“我不是好人我承认,但是我对你没存坏心,我就是……”

叶画立起来,抬腿直接走人,根本不再继续听他说下去。

林初一瞪着叶画的后影,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叶画的话虽然一向不多,但却很少像此刻这般不给人脸面。

很显然,叶画在生气,她不会发火,只会生闷气、

只是,叶画生他的气,还是生陆少臣的气,林初一根本分不清。

“林初一,小画怎么了?”林沫沫只看到他们两个嘴在动,可具体说的什么,她一句没听到。

……

叶画从二楼直接去了一楼,转了几转,走廊铺着一层厚厚的大朵牡丹花型地毯,看着就富贵,叶画慢悠悠转了一圈。这饭店走廊七拐八拐,还真是迂回曲折的,最后,叶画站在一条幽长安静的走廊一头,抱着臂垂着头,深深喘了一口气。

她觉得很压抑!

林初一刁难陆少臣,起因还不因为自己?

陆少臣就因为很清楚这点,所以才会让她去踹林初一。

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一样的可恨。

直愣愣地立了好一会儿,叶画才转身抬腿向回走。

走廊拐角处摆着个落地大花瓶,花瓶很漂亮,叶画不由得多了看了两眼,然后,视线就那么不其然的触到两道身影,叶画一怔,迅速又退回到拐弯处。

那两个人竟然是陆少臣和丁越,真的很不巧。

叶画皱了皱眉,今天这种场合,四周都是熟人,陆少臣忙中偷闲和丁越还得见一面,大概两个人处的真是如胶似漆,一天见不到都不行吧。

扯起唇角嘲讽的弯了下,理智告诉叶画偷听他人隐私是不道德的,刚想抬脚,那边就有声音传过来。

“少臣,我妈非逼着我做流产,怎么办啊?”丁越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焦急。

“你知道我的答案却还要来问我?丁越,不要总找些乱七八糟的杂碎理由,我该说的都跟你说过了。”看不到陆少臣的表情,但是从声音上叶画判定他是无比沉静的。

“少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想逼死我是不是……”丁越哭了,哽咽抽泣声很大。

陆少臣的声音依旧很沉静,“什么死不死的?你又来了!”

“我这么爱你,绝对不会不要孩子的。”丁越哭的似乎都快不行了,哭的叶画都跟着有点难受了。

“丁越,不要总让我重复,话儿我都说过了,孩子的问题上,你不会考虑我的任何意见。孩子的去留决定权都在你,你要不愿意留,就做掉,你要想要,我就养着……”

听到陆少臣后面的话,叶画突然就闭了一下眼睛。

胸膛上仿佛是被猛然间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每呼吸一次,都是又闷又堵又疼。

深吸了两口气,叶画闭着眼睛强行安慰自己:叶画,这没什么。

丁越和陆少臣的孩子,陆少臣会养着,其实挺好的,必定,谁的孩子谁不好好养着,自己的骨肉嘛,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小画,我找你一圈,原来你在这儿。”耳边,猛然出现的声音,让叶画忽的就睁开了眼睛,站在跟前的人是林初一,还一脸焦躁的表情。

林初一在叶画离席不久,就开始找她,聚贤德酒店不小,走廊又迂回曲折,寻了几处地方无果后,林初一心里就有点着急了。

“真生气了?我以为找不着你了,满处连跑,就会吓人,”林初一一边说,还一边拉了一下叶画的手。

叶画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故意用欢快的语气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了?”

两个人的声音势必会打搅到大花瓶旁边的人,也就一分钟的功夫,陆少臣就站到了叶画和林初一跟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

人站到跟前了,林初一才发现了陆少臣,还有他身后不远处的丁越,眼睛一触到丁越,林初一深深皱了皱眉,然后瞪着陆少臣,挖苦道:

“原来你躲在这和老情人叙旧!陆少臣,今儿这场合可不适合对女人发誓表决心。”

陆少臣的脸色顿时很难看,没说话,更没看林初一,他的眼睛只凝着叶画一个人。

叶画也是抬眸看他。

两人都紧盯着彼此,过了好久好久。

直到丁越走过来,悄无声息的挽上陆少臣的手臂,陆少臣的手臂动了动,却没推开丁越,任她挽着。

叶画忽的一下子就移开了视线。

就算她不爱,她也不愿意看到陆少臣和丁越的种种亲热姿态,真的不愿意。

“叶画,你一直躲在这儿?”陆少臣先开了口,他很想知道叶画听了多久,都听到了什么。

叶画只得又把视线转了回来,看着他,讲不出话来,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陆少依旧臣紧盯着叶画,漆黑的眼眸深的像海,一个波浪过来就能把她吞噬,“说话啊,叶画你躲在这儿干什么?”

叶画将脸扭向一边,以微微讽刺的口吻说,“也没什么,就是听了会儿故事。”

“小画,我们走吧。”林初一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说完,他扯着叶画就往外走。

叶画被拽得一个趔趄,却没拒绝,“去哪里?”

“这里面太闷了,空气也不好,还不如陪我去外面买盒烟,顺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林初一说。

“好吧!”叶画比谁都想赶紧离开这儿。

陆少臣黑着脸,看着他们两个跟他连声招呼都不打,旁若无人的转身就走,心里那火呼啦就窜了老高,却又竭力克制着,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陆少臣终究还是呵斥了一声,“叶画,别忘了你是谁家的。”

谁家的?叶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哪家的。

……

出了酒店,也没什么目的,叶画和林初一在小路上走了一会儿,晚风轻轻吹着,却吹不散那阵阵的燥热。

心里烦躁的厉害,叶画突然抬了眸,“林初一,不走了,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好,”林初一放眼四下看了看,酒店左侧,就有一个小广场,小竹木椅子摆放了不少,伸手向着小广场的方向指了指,林初一说,“我们去那儿坐会儿吧!”

叶画点了头。

两个人走到小广场,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叶画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画,见到陆少臣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不舒服是吗?”林初一却像是洞悉了她的心事,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叶画摇头,眼中呈现出短暂的迷茫,微叹一声,低声道,“我只是心里别扭,有点犯堵。”

林初一微微顿了下,说:“我送你回家吧,睡一觉,便什么都好了,”

叶画摇头,“不想回家,永远不回才好。”

林初一沉默,半响之后,唇角悄悄一扬,很有线条的侧脸霎时迷人,“叶画,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不让人喜欢,甚至都有点让人讨厌吗?”

叶画再次摇头,别人讨厌她什么,她自然是不知晓得。

林初一盯着她的眼睛,“听话安静乖巧。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安静听话的女人!凡事都忍着受,受着,死气沉沉的,乖巧的令人生厌。”

叶画闭了眼,苦笑,再睁开时,咬了唇,说得艰难,“我一直就这样!”

“不是,”林初一一口就否决了,“你以前根本不这样!以前的叶画安静却有活力,乖巧却有灵性。”

叶画沉默,心突然有点疼。

攥的指节都泛白,她也忍着!

林初一望着叶画,复杂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

自从和沈家译分手,叶画身上那股活气儿就没了,自从嫁给陆少臣,叶画身上的死气儿就更重了。

“叶画,其实偶尔任性,出格放纵一下自己,也是容许的。”

“任性?放纵?”叶画望着林初一那双泛着蓝色的眼眸,出格放纵的事情她不是没做过,那股力气她已经在沈家译身上用完了。

林初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他不谈,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只要你愿意,小画我就帮你让陆少臣也堵心一番,你受过的闷气,他也该好好体会体会。”

叶画雾沙沙的眸子怔怔的望着他。“你要做什么?林初一别告诉我,你要搞破坏。”

“我都说过了,我向来以搞破坏为乐趣。”林初一眼睛一眯,隐下了蓝色眼眸中的那抹危险的气息。

“你别乱来。”叶画压低声音,垂着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陇紧。

林初一静默了半晌,拍拍叶画,笑笑,“放心,我只不过帮你找个男人而已,三包服务的……”

叶画干咳了一下:“……”

“走了!”还不等叶画的大脑再次运作的时候,她人已经被陆少臣从竹椅子上拽了起来……

……

陆家的酒宴结束,陆少臣找了几次都没找到叶画。

赵爱玲已经问了陆少臣好几次了,陆少臣都含糊的应付了过去,他总是不能说自己的老婆联系不上了,丢了,不见了。

陆家其他人都乘车走了,陆少臣也去了停车场。

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电话里几声嘟嘟后,随即便是是机器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然后,便是无尽的忙音……

陆少臣额头的青筋就是一跳,心里就仿佛是被压了什么东西一般,堵的难受。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拨打叶画的手机了,可是,叶画始终是关机。

陆少臣恨恨的咬牙,叶画那丫头看着安静乖巧,看着可人,其实内心反骨着呢。

坐到车子上,闭着眼睛想了想,睁开眼后,陆少臣直接打了林初一的手机。

“林初一,这都几点了?酒宴都散了,叶画怎么还没回来?”电话一通,陆少臣便开门见山。

“……”只是电话那头静悄悄。

陆少臣停了几秒,然后把手机放到眼前看了看,确定是通话中,于是陆少臣提高了音量,“林初一!”

“我在听着,那么大嗓门干什么,我又不聋。”电话那头的林初一说话了,也没什么情绪。

陆少臣盯着前方的缓缓行驶的车辆,音量的高度只增不减,“林初一,我只问你,叶画——我老婆现在在哪儿?”

“想知道?”林初一问了一声,还不等陆少臣说什么,便又自问自答,“陆少臣,我告诉你,叶画24个小时之内不会回家,一夜一天的时间,我会让她尽情地玩个痛快。因为……”

林初一的声音骤然拔高了,“因为我将送给叶画了一个男人。”

陆少臣的心口好像被什么利爪狠狠的抓了一把。

脸刹那间黑了下来,墨色的瞳孔慢慢的收缩着,陆少臣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突出的关节上,能清楚的看到血管一跳一跳的涌动。

“林初一,你找死!”声音低沉,陆少臣只有咬着牙怒吼时,嗓音才会带出嘶哑感。

林初一在电话那头哈哈的笑,“陆少臣你不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陆少臣,你能找女人,叶画当然也能找男人,你对老婆之外的女人做过什么,叶画就会对除了老公之外的男人做什么,这样——才公平!”

陆少臣黑沉着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恨在胸膛里燃烧着,“林初一……”

陆少臣刚吼了这三个字,就被电话另一头的林初一给抢了,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对了,忘了告诉你陆少臣,我给叶画找的男人就叫林初一。你说,这月黑风高之时,多适合办事儿。陆少臣,你该知道,林初一一直想要叶画。”

陆少臣只觉得气血上涌,突然就在喉咙里闻到了腥甜的味道。

林初一竟然说的如此坦然!就这么直接的告诉他,‘我想要你老婆。’

额头的青筋蹦蹦的直跳,陆少臣的眼睛都泛红了,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林初一如果在跟前,他一定会拿把枪直接把他给突突了。

“林初一,你要敢动叶画,我就废了你。”陆少臣咬牙切齿的。

“随你便,”林初一不紧不慢,声音里没别的,只有挑衅,“陆少臣,我就是拐了你老婆私奔,怎么着?告诉你,我还就拐她远走高飞了。”

“林初一,你丫给我听好了了,你要敢动叶画,哪怕我老婆只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拔光你所有的毛……”

陆少臣那边还没讲完,林初一就直接挂了手机,根本不给陆少臣再继续发狂的机会。

002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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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将头看向车窗外。

夜晚的灯五彩斑斓,可她依旧感觉黑沉沉的,很压抑,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有大雨,莫非气压很低,压得喘不上气来,就是在酝酿着一场大暴雨吗?

叶画收回眼,转脸看向驾驶座那一面,林初一没在车上,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透过玻璃窗,叶画看到已经挂了电话的林初一一直在车外吸烟,一根接一根,烟瘾还挺大的。

林初一又抽出一支烟,左手的食指中指夹住,点火,然后,一口烟雾徐徐喷出来,遮住他脸上的表情。

他的手机又一次的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打电话的是陆少臣。是,刚刚对陆少臣说过的话,他不否认他是故意的,他更不否认他真的会做。

对,他真的会做。

他想要叶画,一直!

叶画占据了他的初恋,无论是谁,都抢不走他的那份心动。

而陆少臣玩的很渣,他人本就是一个烂泥坑,他想把叶画从那个烂泥坑里拉上来有错吗?

叶画根本不爱了陆少臣,她根本不快乐,和陆少臣分开那是早晚的事儿,他们两个从来就没和谐过,但是,若能让他们两个关系快速的破裂结束当然更好!所以,他不介意做推手,他不介意做让他们夫妻走到尽头的催化剂,以加速他们的破裂。

卑鄙无耻吗?就算是吧,反正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叶画的婚姻,他就是要破坏,而且还要破坏的彻底。

吸完第十根烟后,林初一深吸了一口空气,空气竟然有些凉,原来起风了,风很大,甚至头发被风吹得都乱了发型。

林初一仰头看了下天,要变天了!

刮大风,下大雨,很好,能让人无所顾忌,肆意到痛快!

坐回到车上,林初一看着副驾驶座上叶画,笑了下,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身上的那股阴厉之气顿时敛去了不少。

“少抽些烟。”叶画嘴角抿了抿,垂着眼睛,睫毛下是一片暗影。

陆少臣抬高手臂,自己闻了一下,然后笑着问叶画,“有味?是不是熏到你了?”

叶画抬眼笑了笑,从侧面回应,“对身体没好处,据说现在抽烟得肺癌的人越来越多了。”

“你就会吓我小乖,你嘴里能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出来?”林初一笑应了一句,然后打火开动了车子。

“我们去哪儿?”叶画慌忙问。

“去没人打搅的地方。”最起码肯定是陆少臣找不到的地方。

叶画咬了咬唇,眼神多少有点复杂。

“后悔了?”林初一问。

叶画笑了笑,后悔到不至于,偶尔做些疯狂的事儿,她并抗拒。

她就是觉得自己连招呼都不打,跟着林初一就走,还不知道去哪儿,多少有点任性,有点疯,还有点刺激。

“要相信我!”叶画有点忐忑,林初一感觉得到,把手伸过去,握着她的手,叶画下意识的推了一下,却没起都什么作用,林初一握得紧紧的。

“前面人多,林初一,你还是注意安全,好好开车。”叶画找出理由,想把手抽出来。

林初一更死的捏着她的手,“我的技术你放心,谁让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赛车。”

叶画脑袋低垂着,任他握着,不再说话。

林初一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她,叶画的样子,永远是那副不可让人走进的漠然。

不,他就不信他走不进去!

“睡会儿吧小画!时间有点长,会累的。”林初一说。

叶画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假寐了!

林初一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就是那手一直没放开过叶画。

时间一长,叶画是真的睡着了。

林初一静静地开着车,安静的车厢里,他的手机时不时还会响几声,林初一弯了唇角,他竟然这么招陆少臣稀罕,打起电话来没完没了,还真是不屈不挠。

人生第一次啊!

林初一看着正前方,五彩的霓虹灯宣誓着这个城市的繁华,转脸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熟睡的人儿,他清楚地知道,他的繁华都在这个叫叶画的女人身上。

……

三个小时后,林初一停了车。

看了叶画半晌,林初一还是叫醒了她,“小画,醒醒,我们到了。”

叶画睁开眼睛,一脸的惺忪,“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感觉很有歉意。

四下看了看,还没下车叶画就闻到了海水的咸味。

叶画眨了下眼睛,“海边?碧海湾度假村?”

“恩,”林初一深深看着她,“现在太晚了,我们先进酒店休息,明天让你在这里畅快的玩一天。”

叶画点头,“好,”

“下车吧!”陆少臣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走出车外,又替叶画打开了车门,下车的叶画不知道是坐车太久腿麻了,还是脚突然踩到什么,一个不稳就向前跌去,林初一下意识的伸出手一把接住了她,可是叶画还是“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你?”林初一关切的问着叶画。

叶画皱眉,忍着痛无辜地看向上方的林初一,“我脚好像扭到了。”

“疼么?”林初一立即蹲下身子,把叶画脚上的那只鞋脱掉,只是夜色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林初一又不敢乱动,怕伤了骨头。

“去医院吧!”林初一说。

叶画忍下左脚钻心的疼,摇了摇头,“我不去,我估计应该没事,明天就好了。”

林初一向前方望了望,想了想,“那我们先去酒店,我看看再说,外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小画,严重的话还是要去医院的。”

叶画点头‘嗯’了声。

怕叶画的扭伤加重,林初一本想抱叶画进酒店,可是叶画说什么也不同意,只是抓着林初一的胳膊,让自己靠着他走。

到了酒店的一楼大厅前台,林初一订房间的时候,扭脚的叶画被疼痛扯走了大半的精力,也没注意到林初一怎么定的房间。

乘电梯到了十五楼,插上房卡,进了房间,林初一扶着叶画坐到床上。

“来,让我看看。”林初一把叶画的左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用手捏了捏她的脚踝。

“嘶……”顾落紧咬嘴唇,真的很疼。

“是不是脚疼得厉害?”林初一紧张地问。

叶画咬唇笑了笑,故作轻松道,“还好!”

林初一又捏了下叶画的脚,悄然松了一口气,“没伤到骨头,就是扭伤了,我先用冰块帮你冷敷一下,然后再去买些治疗扭伤的药抹抹,那样,能好的快点。”

叶画点头。“谢谢!”

林初一笑着揉了下她的头,然后出房间跟服务员要了些冰块,用毛巾包裹着外敷在叶画的脚踝受伤处。

外敷脚的时候,窗外突然轰隆隆一声响雷,叶画瞬间就是一哆嗦。

林初一眼睛看着他,“打雷吓着了?乖,别怕,有我呢!”

林初一这话,让叶画觉得有些不自在,转脸看着窗外,透过玻璃,浓黑的夜幕划过一道道亮光。“下雨了!好像还挺大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雷,叶画又是一哆嗦。

林初一立时抓紧了她。

窗外那是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

叶画的脚丫子就那么一直被林初一抱在怀里。

叶画觉得真的很别扭,很尴尬,脚下意识向后一点一点的收缩着,就想要收回自己的脚。

“小画,别乱动!”林初一喊了一声,然后把手放在她的脚背上,死死按着,随后又往怀里收了收。

“林初一……”叶画也是叫了他一下,脚再次想要收回。

林初一抬头,才发现叶画身子半倚着床头,脸带窘迫,眼睛也不敢看他,顿时,林初一觉得自己的心乱跳的没了节奏,轻轻摸了摸怀里叶画的那只伤脚。

“小画,我怎么总跟你的脚丫子那么有缘呢?”

林初一的打趣,让叶画面上立时忍不住臊热起来,低垂着眼,叶画假装看自己扭伤的脚,“你快放开,我自己来吧,都……都没洗脚……”

林初一弯了下腰,脸一下子离叶画的脚近了许多,眼睛不眨地看着叶画,“没洗也没关系,我觉得挺好闻的。”

“……”叶画的脸红的都不行了。

林初一有些忍不住,放下叶画的脚,身体突然前倾。

叶画却慌了,鼻子两端满满都是成熟男人的味道,她能说她有点害怕吗?

林初一一动不动的看着叶画,心激烈地跳动着。

他也没想到自己关键时刻会有这么怂,他幻想过叶画无数次,此刻安静的房间就只有他和她,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没人会打搅,可他怎么就突然紧张了呢?

真怂,真没出息,陆少臣在心里唾弃着自己。

脑海中一遍遍演示着每一步的动作:把叶画推到,压住她的身体,亲吻她,脱她的衣服,然后占有她。

可是,脑子里演示是一回事,实际操作起来是另一回事,看着叶画不安的眼神,他却无法入侵,真的很有难度。

没办法,林初一只得强迫自己贴的叶画更近了些,脸也几乎贴到了叶画的脸上。

叶画受惊的扭了下脸,声音惶惶的。

“林初一,你干什么?”

“小画,闭上眼睛,你总睁着眼睛看着我,叫我怎么继续得下去?”林初一半眯着眼睛,可他依旧看得见叶画睁圆而略带恐慌的眼睛。

叶画又不傻,忽然用力推搡他,“林初一,我脚不疼了,我要睡了,你回你自己房间吧。”

林初一不自觉加大了力气。

“小画……”林初一刚喊了叶画的名字,就被门外拍门声给打断了,‘啪啪’的声音非常的大,简直能震聋人的耳朵。

林初一皱了皱眉,这是谁这么讨厌。

“有人来了,你快去开门。”叶画就着机会,用劲儿推开了他。

林初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就看到陆少臣一脸煞气站在门外。

他浑身湿透了,就连头发上都向下滴着水,明明是夏季,而陆少臣整个人却冷像冰窖,就连四周的空气都被他冻结了,林初一愣了下,陆少臣突然出现,他真的很意外。

陆少臣到底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陆少……”林初一后面的话被脸上突如其来的痛感给弄没了,他的脸上实实在在的挨了一铁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少臣的第二拳带着风狠狠的又过来了。

林初一的嘴角,立时留下红色的血迹。

“你碰了没?”陆少臣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冰雪,手指上的骨节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忍受着剧痛,林初一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焰:“碰了又怎么样?”

“我弄死你。”陆少臣立即就对着林初一就连踹了两脚,咬着牙,红着眼,陆少臣整个人几乎快要发狂 如果手里有把刀,陆少臣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捅向林初一。

一把抓住林初一的衣领子,然后往墙上用力一推,陆少臣不受控的扬起拳头对准林初一就又挥了过去。

“陆少臣,你再来一下我他妈就还手了!”林初双手死死扣住陆少臣铁一般的拳头,一满脸怒火的朝他嘶吼。

陆少臣咬着牙,根本不为所动,右拳被扣住,他就用左拳,反正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弄死林初一。

陆少臣眼底血红,手背上的青筋也全部狰狞出来,如此这般,林初一完全可以看到陆少臣灵魂深处的冷酷与阴狠。

于是,两个男人迅速的拳脚相搏了,打在一起,似乎是怎么狠怎么来,跟不要命一样。

陆少臣的身手不用说,可林初一也不是白给的,本来嘛,林初一就是流氓痞子一个,从小就立志做黑社会老大,打架滋事各种在行。

看着房间里两个拼了命的雄性动物,叶画傻了,一点缓冲都没有,直接就上这样激烈的场面。

为了什么?到低怎么了?

叶画瘸着一只脚下了床,围着两个人转,想拉,可又无法伸手。

“你们两个快住手!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可是,两个人根本不听,

叶画瞪着一双眼睛,在挥舞拳头的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眼睛惊惧的看着如罗刹般恐怖的陆少臣,叶画吼了一嗓子:“陆少臣,你疯了!你快给我停下。”

陆少臣抡圆了胳膊,忽的就真的停下了,转脸,眼睛瞪住叶画就是一顿乱吼,“叶画,你他妈的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敢跟着别的男人跑,我他妈在你心里算哪门子男人……”

声音还没吼完,对面林初一的拳头嘭的砸在了他的腮帮子上。

陆少臣的唇角顿时渗出血来。

他是停了,可对面的林初一还没停止呢,依旧挥舞着拳头。

陆少臣再次愤怒了,再一次抓住林初一的领口,手臂铁钳一般的力,如一头猛兽般恶狠狠地瞪着林初一。

“不要再接近我的女人!林初一我警告你,想给我扣绿帽子的人,他就还没出生呢,若以后还打我女人的主意,见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现在,你丫给我滚出去。”陆少臣用劲儿提起林初一,打开门,将他人狠狠扔了出去,然后啪嚓一声,房门落锁,严严实实的把林初一关在了门外。

林初一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怎么也没弄明白一米八的他是怎么被丢出来的,陆少臣又从哪来的力气。

……

陆少臣握着拳头,他现在已经到了爆炸的临界点。

他做梦都没想到,叶画能跟着林初一跑了,而林初一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以他对林初一的了解,他相信都是真的。

天知道他为了找到他们费了多大了力气,多亏科技上有个词叫定位追踪。

沉郁的俯瞰着叶画,林初一恶狠狠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画木木的看着陆少臣,不说话。

她做什么了?她没做什么啊,不就是没回家吗?

“你丫把我放哪儿了,我是你男人。”陆少臣咬着牙,对叶画简直恨得要死。

叶画低头,刘海挡住了视线。“名义上的。”

被刺激到,陆少臣怒意终于沸腾。

“你倒是挺狠,你一定要用和男人私奔这种方式,来表明你根本不在乎你男人我吗?”陆少臣盯着叶画,恶狠狠地目光,宛如野兽一般:“背着自己的老公,和别的男人开房,叶画你他妈活腻歪了,找死是不是?”

“我没有,陆少臣你别血口喷人,我是扭脚了,所以林初一才会在我的房间里。”叶画也火了,紧绷着脸争辩着。

“放屁!”陆少臣眼睛血红,再也忍受不了,迈出一步钳住叶画的脖子。

叶画被掐的几乎无法呼吸,脸刹那间充血被憋得通红,张着嘴,叶画从喉咙中溢出两个字:“……松手……”

陆少臣的手越来越用力,脸上是那样嗜血的表情,连他自己都毫不怀疑,这一瞬他是真的想就这么弄死叶画。

让她无视他,让她不把他当男人,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放开……我……”叶画语不成句,挥着一只拳头砸落在陆少臣的胸口。

陆少臣恼怒的吼道,

“你到现在还嘴硬,死不承认,我都查过了,你和林初一就开了一间房,如果我不来,你就和林初一滚到一张床上了,”陆少臣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声音越发失控起来,“说话,回答我!是不是?”

“我……没有……”叶画被惊慑住了,艰涩的吞了吞口水,林初一在酒店只开了一间房,她真的并不清楚。

如果早些知道,她会阻止反对。

陆少臣凶恶的目光都是吃人,他蓦地箍着她的颈子拉向自己,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也就一厘米的距离,眼睛对着眼睛,彼此交汇着愤怒的视线。

陆少臣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叶画我警告你,我还没死呢!你别犯贱,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的,守住妇道,守妇道。”

怨毒的字眼一个一个从陆少臣中说出,这一时刻,叶画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咬着唇,叶画生出了逃避的念头,回道:“我不跟你争了,是,陆少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陆少臣这会儿却突然笑了,那笑却格外的阴森怪异,让人毛骨悚然,心里的愤怒,如同一把燎原之火,烧毁了他所有理智,逼得他几乎要发疯,“叶画,既然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陆少臣猛的一把扯她的衣服,他不是脱,是撕,带着一股狠劲儿,都敢跟着男人跑,看来不收拾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好,就这样吧,她愿意折腾,他也乐意折磨。

他要狠狠的折磨她!

清脆的布料撕裂声,让叶画挣扎不已,非常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陆少臣你在逼我恨你,”

陆少臣瞪着她,“恨就恨吧,反正我也一样恨你。”

“你还是不是人?混蛋……你给我滚……”叶画厉声吼骂着。

“恼怒成羞了是吗?”陆少臣咬着牙,额头上青筋突出,表情几近狰狞。“顾落,记住不管是哭还是笑,你都的被我压在身下,这辈子到哪你都是我陆少臣的人。我告诉你,你从头到脚,统统都属于我,不管是每一根头发丝,还是每个手指甲,还是每个脚趾甲,都归我管,从今以后,谁也别想碰一下,你叶画——是我的。”

“陆少臣,你混蛋……” 叶画颤抖着,身上那层布料早就被陆少臣给撕扯得不成样子,内衣早就暴露在外面,衣不蔽体了……

“我就不该放你那么久,早就应该把你上了。”陆少臣眼里慾望是毫不遮掩,那样的眼神让叶画恐惧,

叶画疯了一般,毫无章法的开始挣扎,陆少臣死死的压着她的手,举过头顶,然后用衣服把她的手牢牢的绑住。

“牲口,陆少臣你这混蛋就是一牲口。”叶画的瞳孔剧烈紧缩,忽略掉脚踝处的疼痛,抬腿竭尽全力的挣扎。

陆少臣瞪着一双嗜血的眼睛,把她的腿压下,她哪里反抗他,她就制服她哪里。

“陆少臣,你在对小画做什么?快给我开开门。”门卫的林初一听到室内动静不对,一顿噼里啪啦的砸门。

“林初一救我……”叶画拼了命的喊着。

房门外的林初一更用力的‘啪啪’砸着房门,连踢带踹,恨得砸烂房门好久来解救叶画。“陆少臣,我警告你不要过分,不要伤害小画,否则我饶不了你……”

“滚!”陆少臣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对着房门就扔了过去,他是那样的愤怒,而又无从发泄。

低着头,他看着叶画,只觉得邪火一股股的往上窜,他额头的血管脉脉跳动着,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更是让人战栗。

“到现在,叶画你还在喊着林初一,还不知道谁是你男人,我看你就是欠。”

陆少臣不给任何缓冲,狠狠吻了下来,疯狂的磨着她的唇,带着他自己的怒气,迎面扑噬而去……

“啊!”叶画一声尖叫,咬着唇,如同虐待自己一样狠狠咬着自己的唇……脸色骤然间如白纸一般,眼泪就那样顺着眼角滚滚而落。

原来是那样疼,疼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说,谁是你男人,你男人是谁?”陆少臣瞪着眼睛,像在惩罚她一样,目的就是要让她疼。

“你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叶画面如死灰,嘴唇死咬着,几乎渗了血,眼睛瞪着陆少臣,恨不得将自己上方的这个人剁个稀烂,粉碎个彻底。

陆少臣扯过毛巾盖上叶画的脸,他不能心软,他就是要在这片土地上,插旗,宣告主权!

从今以后这个女人是他的,谁都不能夺走……

叶画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掉得益发凶狠,哭得嗓子都快破音了……

……

门外的林初一是真急了,红着眼,狠狠的‘咣咣’踹门,就想破门而入。

动静大,也招来了不少的人,四周的眼睛都对着林初一看了过去。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他娘的给我滚蛋!”林初一对四周的人吼着。

酒店的服务生也跑来了,“先生,请您音量小点,不要影响大家休息。”

陆少臣更大声的踹门,“莫名其妙,这是我订的房间!”

服务生沉默了几秒,上下看了林初一几眼,“那房间里面的人……”

“暴徒!”林初一咬牙切齿,又踹了两脚门,嘴里嘶吼着,“陆少臣,你丫给我死出来,别为难叶画,否则我决饶不了你。”

服务生一脸的惊恐。

怪不得这个男人急成这样,原来暴徒窜进了客房,而且,那暴徒现在大概正在房间强迫他老婆呢!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可耻,如此猖狂的暴徒,这么肆无忌惮的糟践女人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服务生退出人群,然后拨了110……

回来后,服务生拉陆少臣的胳膊。“先生,我已经报警了!”

林初一愣在那里半晌,觉得嗓子眼儿里堵着东西,脉搏一跳一跳的,“你报警了?”

“是啊,我们酒店不远就是公安局,警察估计马上就到了。”服务生说。

林初一瞪着服务生,眼神要吃人,“谁让你报警的?”

“先生你别急,你太太安全,便什么事儿都没有,暴徒若真是动了粗,法律会制裁他的,你说,强奸罪会做几年牢?要我说啊,就是把行凶者踢进十八层地狱都嫌轻。”

……

叶画颤抖的把被子笼在自己身上,还是掩盖不了全身被陆少臣残暴凌虐的青紫痕迹。

她竟然被陆少臣给强了,羞耻,真羞耻……

眼泪瞬间不能自制的盈满了眼眶。

努力的抬着头,再抬头,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叶画不想再哭了,无论如何她要让那些耻辱的眼泪通通的流回体内去。

一身火气发泄完了的陆少臣也安静了,之前的歇斯底里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面上没有什么情绪,表情淡淡的,就好像一场激战后,所有的情绪都被掏空了。

安静了下来陆少臣突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很空虚,一点也没满足,空的如同是丢了什么东西再也找不见一样,根本不知道拿什么来填满。

套上平角裤头,陆少臣厚着脸凑到叶画跟前,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清浅的香气,萦绕在他鼻间心间。

“叶画……”一张嘴,陆少臣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行了。

叶画没说话,却突然抬手狠狠给了陆少臣一耳光,“啪”一声响,整个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然后,空气中有的,只有缕缕的呼吸。

脸上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陆少臣抬手摸了摸,真的挺疼的,扭脸看了看挥巴掌的那个人,她正浑身发抖,哆嗦着嘴说不出话。

陆少臣闭了下眼睛,谁让他毫无理智失控的地强了她,他知道做了这种天怒人忿的事,任谁都会愤怒。

叶画的愤怒他只能忍了!

依旧厚着脸皮,陆少臣凑近了叶画一些,说,“老婆,打人不打脸!”

“你欠。”叶画咬着牙,心里针扎一样难受,抬手对着陆少臣就又是一巴掌。

陆少臣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再一次的忍了!

“我们早晚都要这样,我们不都说好了吗?三十天就能来,不就是提前了两天,适应了就好,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陆少臣扯着理由。

“滚……”

伴着叶画拼尽全力嘶吼声,“嘭”的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外面的人突然撞开了。

林初一第一个窜了进来,后面还有穿着警服的警察……

陆少臣的反应就是扯过被子把没穿衣服的叶画捂了个严严实实。

林初一投眼过去,眼光直接就落在了叶画身上,虽然身上被裹着,可她人——苍白的脸,红肿的眼睛,魂魄飘忽而又愤怒的神情,不用看,林初一也知道,藏起来的那些皮肤一定是印着陆少臣的各种印记。

再看陆少臣,就只穿着个小裤头捂住重要部位……

林初一瞬间就怒了,窜过去,攥住了陆少臣的衣领。“陆少臣,你个王八蛋!你不会好好对她?”

“林初一,看来你是真紧张她。”陆少臣绝对被林初一的反应刺激到了,微扬的下巴带着冷酷的硬线条。

林初一胸口不断起伏,红着眼,咬着牙,那模样几乎要杀人,“陆少臣,你怎么能这样对小画,你干什么折磨小画?你竟然还强迫小画……”

林初一一口一个“小画”,听到陆少臣耳中却极是讽刺,咬咬牙,眉眼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和她的事儿,关你蛋疼?你以为自己是谁呀,你用什么立场站在这儿说话?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林初一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开,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再不是东西也比你强,你他娘的跟暴徒有什么区别?”

“……”

一名警察直接走到叶画跟前,说,“我们接到报案,说有人性侵,小姐能把发生过的事情叙述性的说一遍吗?”

叶画抬缓缓抬头,看了警察一眼,未发一言,然后,又低了头。

“我保证警察不会偏袒任何人,你别怕,警方不会向外透露任何个人隐私,还保护受害者的群益。”警察言语开导,生怕叶画有什么思想包袱。

“……”叶画缩着身子,低着头,嘴巴张了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不是给弄傻了吧?”跟进来的服务生说。

陆少臣腾地火了,“你他妈才傻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服务生瞪眼,“你个强奸犯横什么横。”

“谁强奸犯?小心我告你毁谤,”陆少臣这才把心思放到进来的这几个警察身上,冷绷着一张脸,“各位,破门而入什么意思?我可是守法公民。”

“有人报案,性侵……”

“我们是夫妻,法律上,哪一条那一款规定夫妻间不容许过性生活?”陆少臣咄咄逼人。

“我不认识他,他和我没关系!”一直沉默的叶画突然开口。

警察立时严肃了一张脸,“拷上,带回局里……”

陆少臣额角青筋瞬时跳了几下,“靠,谁敢?我跟我自个老婆上个床都犯法了?”

“我没有说谎,”叶画突然抬头,咬着牙,一字一句,叶画咬的无比清晰:“我根本不认识他,今天第一次见。”

“靠,最毒妇人心。”陆少臣震动,眼皮跳了跳,“叶画,你还可以编得更离谱一些。”

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两个人按住陆少臣,直接拷上带走…

陆少臣活了将近三十年,最丢脸的一件事莫过于,某日将近午夜十二点之时,被警察以性侵的罪名拷进局子,而且被带走的时候他的身上只穿了个能遮羞的小裤头……

003我和你正式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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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询问了叶画一些事情,甚至细节,可叶画从头到尾就一句话,她和陆少臣初见,然后他欺辱了她。不管问的什么问题,叶画的回答都这一句。

没办法,警察只得那样极简单的做笔录。

叶画和林初一出了公安局。

一坐到车上,林初一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神不定。

转脸看着副驾驶座上安静的叶画,林初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波光,嘴唇动了动,“小……小画,陆少臣……真的就这样扔下他,你真的不再去跟警察说明一下……”

“……”叶画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嗓间干疼不已。

只要一想她被陆少臣强按着粗野了一回,叶画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就连连呼吸都是痛的。

是夫妻又怎么样?是夫妻,他也不能强迫她,这是赤果果的婚内口。

咽了咽发疼的喉咙,叶画转移了话题,说话间声音已嘶哑。“林初一,麻烦送我回家。”

林初一嘴张了下,一秒之后又合上,然后,叹了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

只要叶画舒服些,陆少臣吃点苦就吃点苦吧,反正也关不几天,陆少臣自己会想办法给警察证明她和叶画的关系。

……

凌晨三点了,审训室还在继续。

长桌后面已经坐着两个个穿制服的警察,他们的手段并不暴力,只是严肃而冰冷的绷着脸,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着陆少臣的姓名、年龄、籍贯和职业等等……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其中一个岁数还不是很大的警察问,

“我没犯罪!”陆少臣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警察皱眉,“那就说说你耍流氓的事儿,在女方不情愿的情况下与之发生性关系,性质是相当恶略的,有什么就交待什么,谈清楚了能减轻你的罪责。”

陆少臣把手往桌子上一摊,腿一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警察同志,你说你为什么总对我和我老婆夫妻间办事这么感兴趣?有瘾啊?你婚了吗?没婚也不能靠这个解决啊!”

年轻的警察被气得呼啦站了起来,“警告你,这是审讯,正经点。”

“我一直都正经,很正经很正经的正经人。”陆少臣斜着眼睛撇着警察,玩味的晃着腿,动作丝毫不加收敛。

“你小子老实规矩点儿,好好交代你的问题!”另一个岁数大点的警察冷着脸说,面上的表情明显要比那那个年轻的严肃威严一些。“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道理我不讲你也懂,机会就在你手里,态度好,什么都交代了,才能从轻发落。”

“……”陆少臣闭着眼睛,不说话。

“装聋作哑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警察说。

“……”陆少臣把手臂在桌子上一伸,脸干脆趴在了桌子上。

警察敲着桌子,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这里不是你自己的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实呆着,不许乱动,起来交代你的问题,顺顺溜溜交代清楚了,才能有个好的结果。”

“……”陆少臣连都不理,困死了,别耽误睡觉。

“啪!”桌上的高倍数审讯灯突然被打开了,雪白刺眼的灯光直射陆少臣的面目,极度织烈耀眼的感觉。

“没完没了,穷折腾什么?完了事儿你不累?你是男人不?”被逼急了的陆少臣直接怒吼了。

……

车子缓缓的在公路上行驶着,林初一载着叶画向蓉城往返着。

夜色下,林初一的车速不是很快,无形中他和叶画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长。林初一真的喜欢这样的独处。

视线随意的洒向副驾驶座上的叶画。

叶画靠着车座,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林初一紧了紧方向盘,叶画自从坐到车上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更没有一点表情,既看不出哀伤也看不到落寞,无形中,他却不敢说话,更不敢惹她。

林初一的车子达到蓉城时,天已经大亮,拐了几个弯,走了几个车道,车子就停在了郡府小区门口。

“小画……”林初一试探着喊了一声。

叶画睁开眼睛,偏过头看林初一,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才移开,然后,一双眼睛看向正前方的玻璃窗,很久很久……

林初一细细观察了叶画的神色,他总觉得叶画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而叶画也真的开口了:“林初一,以后我们少见面吧!我真的不希望再引起什么误会来。”

林初一眉头皱得紧。“小画,你什么意思……”

叶画转脸,目光柔和凝视着他,弯起唇角,一字一句极缓道,

“初一哥哥,如果是这些日子,我在言语上还有肢体上给了你什么错觉,那么我道歉,真的很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过分的想法,以后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要好,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做到,不要再对彼此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

林初一愣愣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他蓦地抓住叶画的手,

“小画,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怪我,如果不是我,陆少臣不会那样欺负……”

“陆少臣他是欺负了我。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叶画突然提高了音量,眼底不自觉的已经染上了一层怒意,眯着眼睛审视般问道,“你带我去碧海湾度假村,还开一间房,林初一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你预备对我做什么?”

林初一心惊不已,抿着唇,死死抿着,唯恐下一秒被叶画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惊慌。

“初一哥哥,你说话啊!你无法回答吗?”叶画逼迫着。

林初一喉咙发疼,咬牙,动了动唇,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请给我机会,叶画,我要你。”

“要我?怎么要?”叶画头都要炸开了,登时圆睁双目,眼眸中有丝什么东西似乎是快要崩溃了,压抑住胸腔里意欲喷发的怒气,叶画的声音冷而沉,“跟陆少臣一样趴在我的身体上狠狠地要?想过我的想法吗?你们一个个这样对我,我凭什么照单全收?”

林初一心忽的抽痛,眼睛瞪着叶画,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呼吸都有些发紧。

他完全被叶画如此露骨的话给惊住,他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一向乖巧,有好孩子之称的叶画会突然说出这样流氓的话来。

能让文静斯文的叶画突然这样,只有一个解释,她疼了,怒了!深深的被伤害到了。

不止陆少臣伤害了叶画,他也伤到了。

“不是……小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林初一慌忙解释,抬起手轻轻覆在她的肩头,落下时却如同有千斤重。“小画,我对你,是真心的!”

叶画忽而嗤的一笑,“林初一,我对你原本就无意,你又何苦自作多情呢?”

“小画,你何必这么刺激我?”林初一不但没冷脸生气,眉目间反倒添了些许笑意。“真的想不通你拒绝我的理由,你又不爱陆少臣,除非你还对沈家译旧情难忘。”

因为林初一的话,叶画错愣了三秒,咬了咬牙根,眼睛直视他,“林初一,我对谁有情都跟你无关。”

吼完,叶画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啪’的一声把车门用力带上。

林初一心仿佛被重物狠狠地击中,看着叶画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他戳到了叶画的痛处。

回到家,叶画踢掉鞋子,进浴室,放热水,脱衣服,……出溜下滑,整个人钻进浴缸里。

一晚上的羞辱、愤怒、还有失望……让叶画全身没有一处不冷、不疼的地方,身体疼,脑袋疼,心疼,疼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觉中,一行泪水在左眼中滑下,滴答一声,落在浴缸的水中,在安静的浴室,泪水滑落的声音没想到动静还挺大,叶画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只不过这笑声让人觉得有点儿渗得慌。

脸颊上,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流的放肆……

叶画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起来。

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她心里面疼啊!

那是一种痛苦悲哀到极点,心中凄凉,却又无可奈何的宣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变成抽泣,叶画双目红得一塌糊涂,抚着胸口做深呼吸,待呼吸平复后,她才有力气穿衣服,进卧室,一头扎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

一大清早,陆少臣是被好兄弟唐一栗保出来。

陆少臣伸了伸胳膊,瞪了蹬腿,回头看了一眼公安局的大门,“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

唐一栗看着陆少臣,眼睛黝黑带着笑意,张扬不羁,捏了捏陆少臣的脸颊,“哟,都成熊猫了,陆少臣,几天没见怎么熬成这模样了。”

陆少臣打开唐一栗的手,对着车玻璃照了下自己的脸,发现,眼窝有点深。

挑了下眉,陆少臣说:“老二,你丫能不能说人话?”

唐一栗对着陆少臣狠狠地磨磨牙,他是最讨厌别人喊他老二的了,

唐一栗和陆少臣,江漠北,霍尔人称蓉城四少,在年龄上,唐一栗只比陆少臣小,排在第二的位置。

老二老二,容易让人想到那啥啥上面去。

于是,唐一栗是极度排斥这个称呼的。知道唐一栗厌弃避讳,也鲜少有人在他跟前这样叫,也就陆少臣得了。

瞪了瞪眼,唐一栗嘴里也没好话。

“靠,你们两口子吃饱了撑得,真能作事儿,丫真是闲得蛋疼。”唐一栗撇嘴,一脸的嫌弃,又补上临门一脚,“陆少臣,瞧你这点儿出息,还性侵,还进局子,恶心不死人。”

陆少臣上去直接踢了唐一栗一脚,咬咬牙,“滚犊子!靠,说不了人话就闭嘴!一天不埋汰我,你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只要一寻思唐一栗说的那些话,就没一个词能听的。

性侵、进局子……

靠,陆少臣烦闷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子,好想敞开了透透气儿。

正憋屈着的时候,陆少臣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一阵又一阵。

陆少臣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直接挂断。

唐一栗看着,不由笑了笑,“是丁越吧?”

陆少臣没吭声,

“怎么,都结婚了你和丁越还没断呢?”唐一栗的语气听起来特别轻松。

陆少臣却一记白眼飞过去,唐一栗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一栗扬扬眉,“陆少臣,你说你和叶画过个夫妻生活都被叶画整进局子了,要是和丁越偷情的时候让叶画逮着,抓奸在床,她还不活劈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陆少臣蓦地讥笑,言语反驳,“唐栗,这回你算说错了,为叶画对我压根就不在乎。真要被她抓奸在床了,我告诉你,叶画非但不恼,还会好心帮忙把门带上,然后再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看能的你!”唐一栗纷纷不满了一句,撇了陆少臣一眼,又加了几个字:“是夫妻就没有不在乎的,你自己收敛些,叶画看不惯你!”

“看不惯?”陆少臣咬牙哼了哼,无力的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看不惯他,她就不让他碰?还跟人跑,玩命的不在乎他?这话陆少臣不好意思说出来,嫌丢人。

唐一栗沉默了两瞬,叶画和陆少臣的事情他也不想多作评论,自己还一脑袋虱子解决不了呢。

“行了,少臣,不跟你逗闷子了,也不留你了,你自己回蓉城吧,我得赶紧回家收拾行收拾,下午一点去曼彻斯特的飞机。”

“你老往英国跑什么?”陆少臣心下疑虑,唐一栗每个月都会去英国的曼彻斯特,好几年了,原因不详。

唐一栗默了两秒,然后一笑,“我要说我在追我女人,你信吗?”

陆少臣盯了他一会儿,“靠!你女人谁啊?也不透个风出来。”

唐一栗没吭声,更看不出情绪,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烁着耀人的星光,嘴角那丝浅笑却似乎浸了抹苦涩。

“少臣,你猜我上个月在曼彻斯特碰到谁了啊?”唐一栗突然转了方向。

陆少臣犹疑道:“谁?”

“温岚。”

陆少臣沉默几瞬,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淡。“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前几年嫁了个英国人,相当恩爱,不过她男人最近出车祸死了,就上个月的事儿!”唐一栗说。

……

陆少臣回到家的时候,叶画正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一点也不想要醒来,这是一种体力透支的现象……她真的是很累很累,完全被掏空的感觉。

陆少臣洗完澡后才进了卧室,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分钟也没休息过,说实话,一顿折腾他也累。

躺在床上,陆少臣侧了一下脸,伸手拈起叶画贴在脸颊上的一绺头发,捏在手里,掌心皮肤有种痒痒的感觉。

咽了咽喉咙,陆少臣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痒了。

就仿佛是有感觉似地,睡着了的叶画皱了皱眉,似乎极不舒服的样子,迷糊中还咳嗽了两声,翻了个身,左脚在薄被中露了出来。

只是,叶画那只脚的脚踝已经肿的跟馒头似的,陆少臣的眼角狠狠地一抽,怎么弄的?脚怎么肿成这样?

从床上坐起来,陆少臣低着头凑过去,仔细的看了看,除了红肿,他也看不出什么。

陆少臣把叶画的左脚抬了起来,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伸过去,稍微捏了一下,‘啊……’还在睡觉的叶画突然叫了出来,一下子就被疼醒了。

陆少臣吓了一跳,手抓着叶画的脚再也不敢在动一下。

叶画睁眼,深皱眉,脚疼的厉害,都快让她忍不住了,更令她无法忍耐的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陆少臣……

痛楚,似火上加油一般,更烈了!

陆少臣轻笑,冲她扬了扬下巴,“醒了?”

“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给放了?”瞪圆眼睛,叶画依旧恨着。

陆少臣心头弥漫起了被人嫌弃的不爽感觉,呼吸不畅,有些堵。“死丫头,你还想让我在局子里过年啊?心真狠,我是哪伺候的不到位了,你竟让警察逮我。”

叶画眼睛里咻咻地冒着火光,咬着牙骂了几个字,“禽兽行为。”

陆少臣抿了抿唇,“总会有洞房的那么一天,早晚不都一样?你是我老婆,你不让我碰让谁碰?”

“你还要不要脸?”叶画恨到不行了,顺手拿了床头的水杯,想都没想就朝他摔去。“混蛋去死!”

陆少臣竟然也没躲,任由水杯狠狠地砸在他的额头上。

叶画下手重,砸的力道不小,他的额角立时被砸的流了血,他伸出手摸了摸,看着手上的血迹,不着痕迹的轻咧了咧嘴,似乎有些疼。

不过,陆少臣还是忍着嘿嘿笑了两声。

“我死了,叶画你不就守寡了吗?害人的事儿我可不干!”

“守寡也比这样强,告诉你,我宁愿守寡嫁死人!”叶画的火气蹭蹭蹭就往上窜。

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可怜的人么?

男女之事,谁不怀着美好的肖想——与心心相映的爱人,再婚夜里,温柔缠绵。

可是她呢?

初次的时候,人倒是喜欢的人,可事后,她却丝毫不欣喜甜蜜,恨不得能全部洗掉抹擦,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嫁了陆少臣,从第一天,她从心里就拒绝他的触碰。

可最终还是没跑了,他狠戾的强按着她野蛮了一回。

没有甜蜜,更没有美妙,他带给她的只有眼泪,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最后结束的时候,她的全身都还是瑟瑟发抖的。

陆少臣眼睛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她的脸有些红,神色却很差,透着浓浓的哀伤和疼痛。

莫名其妙,他的心怎么突然就那么疼呢?

沉默了几分钟,陆少臣大脑终于恢复运转 察觉到叶画脸红得似乎是有些异常。

陆少臣抬手,就往叶画脸上探,“叶画你是不是……”

“别碰我!”叶画瞬间打开她的手,几乎是从唇中吼出几个字。

陆少臣也不听她的,伸手就将叶画圈在自己胸前,一手箍住她,另一只手就往她脑门上摸……

“你干什么?陆少臣你耍流氓!”叶画一下子就火了,嘴唇很干,一张嘴仿佛就能突突的冒出火来,浑身疼的要命,急怒之下,对着陆少臣就是拳打脚踢,然后,左脚脚踝就是一阵钻心的疼,难受的实在无法忍了,叶画对着陆少臣一只肩膀就咬了下去。

陆少臣疼得哼了一声,紧紧抱住她,还是伸手往叶画额上一探,真的是烫手得很,果然发烧了,估计怎么着也得三十**度。

“你在发烧,叶画我带你去医院!”陆少臣说,

“我发不发烧关你什么事儿,我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给我假惺惺的。”叶画吼着,眼泪哗哗的就掉下来了。

“你死了,谁为我生儿育女,厮守终身?”陆少臣也不管叶画怎么折腾,抱着她,就下了床,“我错了还不行,别闹了,去医院!还有你的脚,不能拖,得尽快做检查。”

陆少臣不敢耽搁,强压着叶画,开车去了医院。

拿了拍好的片子,陆少臣进了门诊室,直接递给了坐门诊的医生。

“三叔,你看看叶画的脚没事吧!”今天,坐诊的刚巧是陆少臣的三叔陆文序。

陆文序拿过来,看了看。

“倒是没伤到骨头,就是扭了一下子,没多大问题,”陆文序转了头,看着叶画,问:“小画,试好温度没?”

“好了三叔,”叶画点了头,没有表情的把试好的温度表递给了陆文序,说,“三十八度六。”

“这么高?”陆文序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叶画的额头。

“需要住院吗,三叔?”陆少臣问。

陆文序笑着摇头,“这倒不用,问题不大,开些泡脚的药,再敷几贴消肿止痛的膏药就行了,呃,不过,小画发烧,还得吃点退烧消炎的口服药。”

“还要吃口服的药?”陆少臣皱眉,“三叔能不能用其他办法退烧?不用吃药的。”

陆文序眼睛一下子就到了叶画的肚子上,笑问,“怎么,我要做爷爷,我们陆家要添人口了?”

叶画的眨了下眼,待反应过来陆文序话语的意思,脸瞬间就更红了,很是不自在。

“暂时还没有三叔,不过,积极预备之中!”陆少臣一边说,一边伸着手,温煦的就想摸叶画的头发,

叶画却立时把脑袋移开。

然后,她瞥他一眼,眸色一点点冷下去,冰冷更甚冬雪。

孩子,她会给他生孩子,开玩笑,她都想着怎么跟他离婚,恨不得马上就来个一刀两断。

陆少臣抿着唇,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他算看出来了,就算三叔在场,叶画也没打算给他面子,他还是少招她为妙。

“那就不用药物了退烧了,物理降温吧,记着让小画多喝水。”陆文序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神色,低头开着药,为了陆家下一代着想,陆文序差点连泡脚敷脚的药都不想给叶画开了,反正问题不大,没有药物治疗,就是好的慢些。

拿了药,陆少臣直接带着叶画回了家。

一进家门,陆少臣就拿了酒精,倒在碗里,调好了浓度,然后把纱布泡在酒精里,物理降温的具体方法,三叔陆文序已经告诉他了:将纱布用酒精蘸湿,擦拭颈部、胸部、腋下、四肢和手脚心。

弄好了,陆少臣眼睛看着沙发上的叶画。

“去床上躺着,我拿酒精给你擦身,搓出了火来,体温降得会很快,烧也就退了。”

叶画冷着脸,“不用,我自己擦就行。”

陆少臣坐在了沙发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眉,“你自己有法擦吗?”

“没法擦,我就吃药!”说完,叶画也不看陆少臣,直接翻着茶几上的抽屉,在翻了第三个抽屉后,她终于找到了药盒。

阿莫西林的消炎药,白加黑感冒药,还有一盒牛黄解毒片。

呃,药不少,搭在一起正好吃。

从一个锡纸板里抠出药片,叶画放到掌心里,然后抠第二个……

陆少臣一把抢过叶画手里的锡纸板,“叶画,你要干什么?”

“吃药,”叶画固执而又干脆的说了两个字,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陆少臣按住叶画的那只手,目光紧紧的盯着叶画,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口气更是咄咄逼人,“叶画,现在跟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的在床上躺好,我给你擦身,第二……你要不听话,我就折腾你,把你吃干抹净,啃得连渣都不剩了,等把你累傻了,不能反抗了,然后再给你擦身。”

“陆少臣……”叶画高喊了一嗓子,脚有点发抖。

陆少臣挑了一下眉,那般的张扬,“再告诉你,没有第三种选择,我说到做到。”

“……”叶画狠狠地,恨恨地瞪着陆少臣。

陆少臣咬着牙根,“去,进房间躺好了,”

叶画没动,用力咬了咬下唇,她要是反抗他,他绝对会把她吃干抹净,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无须思考就能给出答案。

明摆着的眼前亏,她傻才会吃!

进了卧室,叶画微倦着身子,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闭着。

心里告诉自己,就当是在医院里,就当是医院的陌生人帮自己在擦身搓火。

陆少臣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进了卧室,然后把沾了酒精的纱布放到手心,在叶画的心口,腋下四肢,手心脚心……上上下不停地搓着,

叶画狠狠咬着唇,暗自告诉自己稳住,控制自己脸色不变,更强迫自己不要伸手去打他的手,

该看的不该看的陆少臣这混蛋都看光了,甚至连床都上了,人都让他折腾了,遮遮掩掩有什么意义。

搓酒的陆少臣,一直很仔细,只是不经意间,他还是撇到叶画右胸上方一块青紫色的淤痕,然后转眼,左胸上也有,锁骨上也有,陆少臣的手微微停了下,有三秒钟不能呼吸。

这些痕迹都告诉他,昨晚,他是有多么的疯狂。

他确实下手狠了些,要的她也太凶。

陆少臣突然有点后悔,当时他应该轻点,必定叶画还没怎么被展开过,还够生涩着。

抽着气息,陆少臣尽量在视觉上不再接触叶画,就恐怕自己突然又来个兽性大发。

等前心、腋下、四肢,脚心手心……统统擦了两遍,陆少臣立即胡乱的拉了被子来给叶画盖上。

“睡觉,睡醒了就退烧了。”陆少臣交代完,拿着东西就出了卧室,然后进浴室冲澡。

他觉得他身上比发烧的叶画还热,特别需要凉水浇浇。

把自己收拾好了,陆少臣才进了房间,躺在叶画旁边,才发觉浑身酸软疲累。闭着眼睛,不大一会儿,陆少臣就迷迷糊糊了,但却始终睡不踏实,混沌中他大概隔十几分钟就会摸叶画额头一下,也不知道摸到了第多少次,终于叶画的热度下来了,不烫手了,松懈了的陆少臣这才迷迷糊糊,彻底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陆少臣从梦中醒来,室内光线很暗,灰蒙蒙的微光透过玻璃照照进来,原来夜色已经降临,到晚上了。

在床上坐起来,陆少臣四下看了看房间,叶画没在,

陆少臣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叶画是几时起来的的,根本没听见动静。

“叶画……”

“叶画……”陆少臣连着喊了几次,也没听见回声,

于是,陆少臣瞬间便翻身下了地,连鞋都没穿,就出卧室进了客厅,没人。次卧,浴室,厨房,书房……也都没人。

人去哪了?把陆少臣给别扭的。

坐在沙发上四下瞅了瞅,陆少臣才发现,茶几上面放着一张很大的字条,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留的,

陆少臣拿起来,就见上面写着:

“陆少臣,我搬出去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正式分居!——叶画”

陆少臣把那张纸捏在手里读了好几遍,然后,起身进卧室,打开衣橱——那里面所有叶画的东西都不见了,再进浴室,叶画的洗漱用具,化妆品也都没了……

陆少臣眼眸中的黑越来越浓,沉的也越来越重,垂目,把纸条有重新看了一遍。

“陆少臣,我搬出去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正式分居!——叶画”

他睡了一觉,人竟然没了。

搬出去住?她搬去哪儿住了?

分居,除了昨晚,他什么时候和她同居过,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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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收到叶画的留条,陆少臣是真找不着叶画人了。

最可恨的是叶画连手机也给关了。

单位没有,舞蹈学院已经放暑假了。叶家也没有,陆少臣去了一趟叶家,才知道叶画根本没回去,甚至叶老爷子问起叶画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的时候,陆少臣还得找借口搪塞过去。

和叶画关系密切的人,陆少臣差不多都找过了,旁敲侧击,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十天下来,陆少臣是真的火大了,牙齿终于痛了,钻心的疼。

闭着眼睛,陆少臣一手捂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滑动着手机屏幕,电话不经意间又拨了出去,

依旧的关机中。

气的陆少臣‘咣当’一声把手机扔到了办公桌上。

胸腔里闷闷的,仿佛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来,陆少臣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他真的很想知道,叶画到底去哪了,谁能跟他吱一声啊?

转够了,坐回到老板椅上,正仰头寻思的时候,办公室的人砰地一声人从外面踹开。

陆少臣一下子转了脸,

不顾秘书阻拦,一脚踹门进来的是林初一。

“陆少臣,你丫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秘书还不让进来?”林初一的声音不小,脸色更是难看。

陆少臣靠着宽大的椅背,斜着眼睛瞥了林初一一眼,没说话,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陆总……这人……非要进来,我拦不住……”秘书怯怯的看着陆少臣,生怕办事不利挨了批,必定陆少臣这个老总这几日心情极差,都跟她这个秘书吩咐过多次了,不见人,有什么事儿都推了,可是,她没截住,还是让某人闯了进来。

陆少臣看了秘书一眼,语调毫无起伏,“何秘书,出去吧,十五分钟后泡壶茶进来!”

“是,陆总!”秘书点头,规规矩矩的出了办公室,泡茶去了。

“说吧,什么事?”陆少臣下巴一抬,眼睛也不看林初一,抓着办公桌上的打火机,捏在掌心,把玩。

林初一自顾自得坐到沙发上。

看着陆少臣,半响,微微挑起唇角,林初一的目光是冷的,“陆少臣,说实话,我是真看不上你,你做的那些破事儿也确实让人待见不起来!”

陆少臣哼了哼,眼都没抬。

“你又不是我老婆,用得着你待见吗?”

微微倾了身,陆少臣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点燃,他吸了一口,猩红的火光在修长的手指之间轻轻一闪,然后,他眯着眼,悠然的吐出淡白的烟雾。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林初一,绕他妈什么弯子?”

林初一盯着陆少臣,眼神毒的想要撕了陆少臣那张淡定悠然的脸。

“陆少臣,跟叶画离婚吧!”林初一一个一个字说得极慢,似乎要让听到的人刻到心里,熟记不忘。

陆少臣竟然没有恼火,依旧微眯着眼睛,手里自玩着打火机,就仿佛在认真琢磨林初一这句话的意思。

张了张嘴,陆少臣很不在意的幽幽低喃,似乎是自言自语。

“叶画现在在哪?林初一你应该知道吧?”

“嗯?”林初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应道,“嗯。”

陆少臣顿时笑了一下,

凭着林初一刚才短暂的反应,陆少臣用自己的直觉断定,林初一并不知晓叶画已和他分居,并且离家出走,还失踪了。

也就是说叶画跟自己的这场折腾,跟林初一无关。

见陆少臣不再开口,林初一皱着眉。

“我说让你和叶画离婚你听到了没?”林初一目光在陆少臣脸上扫了一圈,唯恐在他脸上遗漏点什么,只是陆少臣的一张脸半隐在淡淡的烟雾后头,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陆少臣,如果你对叶画很好,她很快乐,我自然不会怎样,更不会今天来找你,可你并不爱叶画,同样叶画也不爱你,你身边好像从来不缺女人,叶画在你身边,除了伤害,还能得到什么?陆少臣反正你有的是女人,何必用婚姻拴着叶画,搞的彼此都不快乐。”

陆少臣还是好半天没声音,

半响,笑,握拳,问:“她爱谁?林初一你吗?”

林初一沉默了一瞬,然后摇头,“你该清楚,叶画爱的是沈家译。”

陆少臣嘴角不着痕迹地抽动了一下,‘沈家译’三个字绕过了他的耳畔,像块大石头一般的向他压了过来。

挥了挥面前的烟雾,就仿佛要把心里的憋气的某种东西一并挥去。

陆少臣咬咬牙,“林初一,既然她爱的人不是你,那你对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初一没立时回答,只是一双眼睛却直视着陆少臣,似乎是在等陆少臣继续说下去。

陆少臣灭了手里的烟,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林初一,

“叶画——我的女人,沈家译的爱情,林初一有你什么?你说,别人都在台上演戏,而你却在台下当观众,旁观,真的是一件很无趣的事儿,林初一你能不能不这么窝囊,长点出息,就此打住。”

林初一抿着唇,一口气憋在了嗓子里,一种缓慢却能四处流窜的疼痛开始在他的血管蔓延。

陆少臣这话虽然不中听,却在理。

人家陆少臣是叶画的男人,沈家译是叶画的爱人,只有他林初一什么都不是。

闭眼,从新调整了呼吸,再睁开,林初一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这里,只会装一个人,陆少臣你听好,从十七岁,我全部的爱,就都给了叶画。”

陆少臣嘲讽一笑,“肉麻兮兮的话儿,林初一你应该去找个漂亮女人说,而不是面对我一个大男人。”

林初一自动忽略掉陆少臣的讽刺,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叶画是一个心重而又慢热的人,现在,她人是你的,心是沈家译的,但是不久以后,她连人带心都将是我的,如果你现在肯放手叶画,跟她离婚,那么陆少臣,我会非常感谢你……”

“闭嘴,这些鬼话我不想听。”

陆少臣突然就从老板椅上蹦了起来,转眼就到了林初一跟前,陆少臣脸颊线条紧绷,神情更是阴鹜,手点指着林初一,陆少臣气不打一处来,

“林初一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跑到这儿来劝我和我老婆离婚,你有病啊!你给我听好了,叶画——我老婆,到死都是,你,一边玩去!”

“陆少臣,你这意思就是把我当敌人了?”见陆少臣火了,林初一干脆也把脸给撂了。“那好,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想让你和叶画离婚,怎么着!”

陆少臣握紧拳,上前一步,“林初一,你别给脸不要脸,伤胳膊伤腿的出去可就不好看了。”

“装什么大爷,陆少臣伤胳膊伤腿还不一定是谁呢!”林初一挑衅。

“林初一上脸了哈!”陆少臣直接用拳头,很不客气的招呼了林初一。

……

十五分钟后,端着茶壶何秘书站在陆少臣办公室门口,胆战心惊,办公室里竟然打起来,自己刚泡的这壶好茶可怎么办?

……

……

睡下午觉的林沫沫是被叶画的电话吵醒的。

一听到叶画的声音,昏昏沉沉的林沫沫瞬间就精神了,“死丫头,你这些日子死哪儿了?打你破手机还总关着。”

“出去玩了一趟,今天刚回来。”叶画的嗓子似乎是有些沙哑。

林沫沫问。“都去哪了?”

“九寨沟!”叶画声线平静。

“你个没良心,出去疯也不带着我。”林沫沫对叶画没打招呼一个人就出去游玩了很有意见,每年夏天,她和叶画都会结伴出去玩一趟,而今年,叶画却把她扔下了。

“我前些日子心里不痛快,就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一静……”叶画对林沫沫还是很诚实的。

林沫沫一皱眉。“怎么了?谁惹你不痛快了?告诉我,姐替你我抽他去。”

叶画笑了笑,言语含糊的转了问题的方向。“沫沫,你别生气,”

听到叶画略微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林沫沫噗就笑了,“谁跟你生气了?怎么样小画,玩得好吗?”

“还行,”叶画微微提高了音量,“姐,晚上请我吃顿好的吧!有什么话我们见面说。”

林沫沫点头,“嗯,行吧!”

林沫沫放了电话,已再无睡意。

出了卧室,客厅里也没人,公公婆婆没在,估计出去遛弯去了,公公总说,在山里干活惯了,到了这里什么都不做,没力气,闲的憋得慌,连吃饭都不香,所以每日公公和婆婆都会下楼运动,或是找点乱七八糟的活干。

进了浴室,林沫沫洗了脸,然后把整理箱里面的脏衣服拿出来,预备洗了。

该扔洗衣机的扔洗衣机,苏卫南的一件衬衣的却的需要手洗,把衬衣拿到手里,理了理,林沫沫皱了眉,背脊僵了一下,在苏卫南的衬衣内侧她竟发现两根长头发。

林沫沫一直是短发,很多年了。

她的头发最长不超二十公分,而且她还染色,酒红的。

而现在,她发现的这两根长头发,怎么着也得五六十公分,还是纯黑色的。

林沫沫嘴巴紧抿了好一会儿,这两根长头发,真的很值得怀疑。

“怎么了,沫沫你发什么愣着?”

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林沫沫下意识得抬眼,站在浴室门口的正是苏卫南本人。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林沫沫问,才下午四点,这个时间苏卫南应该还不到下班呢!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儿,所以早回来了。”苏卫南走到林沫沫跟前,捏了捏她的脸,“我都在门口站老半天了,你都没看见我,沫沫你怎么了?”

林沫沫眨了好几次眼睛,说,“把手伸过来。”

苏卫南很是听话的对着林沫沫伸了手,

林沫沫捏着衬衣上的两根长头发,放到他的掌心,然后对着苏卫南努力的一笑,“亲爱的,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来的吗?”

苏卫南看着手里面的头发,又侧眼瞅了下林沫沫的头发,瞬间心里通透。

苏卫南挑了挑眉,

“沫沫,你这是在怀疑我出轨?”苏卫南面不改色,还笑嘻嘻地凑过来,搂住林沫沫的腰,“我冤枉死了。”

林沫沫瞪着他,“老实说,怎么来的?”

苏卫南下巴在林沫沫的肩膀上蹭了蹭,“昨晚喝酒的时候,估计蹭上的,沫沫你知道,有时候,男人应酬时有必要招呼几个女人陪客人,”

林沫沫把衬衣扔到水里,“这得多大动作,女人的头发才能蹭到你身上。苏卫南你找女人,背着我干坏事了?”

“啊?怎么可能?”苏卫南摇头,毫不犹豫地回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家里有个天仙般漂亮的老婆,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儿?”

“是吗?”林沫沫低眉冷哼,很是怀疑。

苏卫南抿着唇,收了嬉笑,面部表情带出了几分认真。

“这么多年了,我这个人你还信不过吗?虽然林沫沫这个老婆,性子火爆,点火就着,对我有时候还不温柔,但苏卫南这个老公就是爱她。”

林沫沫“嗯”了一下,尾音往上挑,伸手抬了一下苏卫南的下巴,“算了,多余问你,干坏事了傻子才会承认。”

“我就没干,好吧?”苏卫南麻利的接口。

林沫沫白了他一眼,低头洗着衣服。

“还是我来洗!”苏卫南在林沫沫手里抢了衣服,就着洗衣液在水里揉着衬衣,然后又抬脸看林沫沫,笑着说:“我老婆的手做了美甲最好看。”

林沫沫弯起唇角,笑了笑。

苏卫南要是不忙,闲在家的时候,做饭洗衣,其实都是苏卫南的事儿,苏卫南总对她说,就是要自己的老婆感受被伺候的享受。

抱上苏卫南的腰,林沫沫把脸贴在后背上,然后闭上眼睛。

从爱上苏卫南的那一天起,他便是她的全部!

“老公,如果有一天,你爱上别的女人了,提前跟我吱一声,我会成全。”

苏卫南洗衣服的动作停了一秒,转脸,对着林沫沫的脸轻咬了一口,“不会有那一天。”

……

叶画把车子停在‘于记’,下车,锁好门,然后进了于记一楼的大厅,她来的早,林沫沫还没到。

随便找了一桌,临窗的,坐到椅子上,叶画喊了服务员点菜。

“小画……”林沫沫一进来,大老远就打着招呼,她的身后还跟着苏卫南。

叶画笑了笑,跑过去抱了抱林沫沫。

苏卫南看着,似乎有点受不了两姐妹的亲热劲儿,声音清朗道,“快分开。快分开,才几天没见啊,别搞得跟失散多年似的。”

“姐夫,”叶画喊了苏卫南一声,被苏卫南这样一打趣,叶画有点不好意思。

林沫沫侧头淡淡的看了苏卫南一眼,拍了拍叶画,“别理他,看咱俩好,他妒忌!”

苏卫南勾唇,笑笑。

他当然知道,林沫沫和叶画虽然是表姐妹,感情却非常深。林沫沫与叶画的关系,比和林沫沫有着血缘的那个亲妹妹林茜茜要亲密,要好太多。

三个人坐下,不大一会儿,菜也上了桌。

苏卫南很绅士也很殷勤,帮着叶画和林沫沫夹菜,倒茶……

“姐夫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快吃吧!”被人伺候着,叶画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苏卫南笑了下,语气平平,“不用管我,小画你只管使劲吃菜就是了,你胃口太小了,应该多跟你姐学学,沫沫每次一吃饭都跟非洲难民似得。”

听苏卫南这样贬自己,林沫沫面目不善的瞪过去,“苏卫南,你嫌我吃得多了?”

苏卫南拍了拍林沫沫的脸颊,“我是说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林沫沫不满龇了龇牙,“你喂食都不管饱,没法跟你过了。”

苏卫南笑,眼睛里仿佛有暖流溢出来的,“我没有,我只是说你吃东西不怎么秀气。”

“喜欢秀气的?”林沫沫歪着头,不怀好意的问。

苏卫南直接略过林沫沫的问题不答应,而是又给林沫沫夹了菜,催促着,“快吃吧,凉了就变味了。”

林沫沫好笑的看着苏卫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卫南,还说你没背着我干坏事。”

苏卫南愣了下,没说话,唇角只是缓缓笑开来,很是宠溺的揉了揉林沫沫的后脑勺,

叶画低着头默默地细细吃东西。

如果她不是亲眼看到苏卫南和别的女人一起,那么现在苏卫南和林沫沫打嘴架的这一幕,她肯定是无比羡慕的,必定苏卫南和林沫沫这俩人在一起的气场是一塌糊涂的和谐。

“小画……”林沫沫见叶画不说话,喊了她一声。

叶画自然的抬了头,眼角干净无暇。

林沫沫看着你叶画,这丫头处事瞻前顾后,难得潇潇洒洒一回。

闲手闲脚扯了扯叶画的头发,林沫沫问:“你这丫头,怎么一声不响的就出去玩去了?”

叶画抿了下额前的刘海,扬着唇角微微的笑着,左脸颊是个小小的涡。“放假了,不愿意在家里呆着,找了个地方考虑点事儿。”

“什么事儿,哪方面的?”林沫沫好奇的问。

叶画低头想了想,然后,吐出几个字,“人生大事。”

林沫沫挑眉,扯了唇角,“这么严重?什么大事?说出来,姐帮你拿拿主意,分析分析。”

叶画垂下眼睛,没吭声,只是睁着雾沙沙的大眼睛,眼神飘忽的看着桌面。

好象有很多东西呼的一下窜上心头,多少有些苦涩。

见叶画不说话了,苏卫南颇是自然的接了话茬,斟酌着道:“沫沫,小画的事儿还没到你参与的地步,等时机成熟了,小画自己理清好了,自然也就告诉你了。”

“那好,小画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告诉我,姐帮你。”林沫沫顿了顿,伸手怜惜地揉叶画的头发,又说,“有些东西,小画你也别总一直记着,要不,累的是你自己。”

叶画笑了笑,眸底清明一片,“我知道姐。”

林沫沫也是笑了笑,

谁还没个秘密,谁还没个不能说的事。表姐妹也不见得要事事坦诚相告,林沫沫当然知道,脚底下的坎,得自己过,叶画是个心思重的人,很多事情的需要叶画自己一点点慢慢消化。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喝的茶水太多,林沫沫去了洗手间,桌子上只剩下叶画和苏卫南了。

“姐夫!”叶画突然招呼了苏卫南。

苏卫南莫名的抬头看叶画,笑着问。“怎么了?”

叶画却扭脸,看向玻璃窗外,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自然也更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等了好一会儿,见叶画还是不吭声,苏卫南暗自捏了捏手心,笑着又道:“说吧,小画我听着呢!”

叶画这才转回来,眼睛盯着苏卫南,脸上一丁点的笑模样都没有,漂亮的下巴紧绷的都不行了。

苏卫南觉得自己手心开始冒汗了,

一向安静随和的叶画突然绷了脸,不笑的样子,真的很有气势,无形中苏卫南觉得有紧张。

“姐夫,你爱我姐吗?”叶画终于低着嗓子开口了。

苏卫南也没动,眼巴巴的瞅着叶画,“当然!”

叶画依旧绷脸盯着苏卫南,“沫沫虽然性子直接,平时做事风风火火,但是,女性该有的细心和敏锐她都有。而且沫沫在感情上是典型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眼里真的不揉沙子,某些事情上也绝对不会委屈凑合!”

苏卫南颇为狼狈的转了个头,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点紧。

叶画这话儿是什么意思,苏卫南心里明镜似得,叶画这是在提醒,他对不起林沫沫,他出轨的事情一旦被林沫沫发现,后果将无法想象!

叶画微微缓了缓脸色,继续说道:“花花世界诱惑多,如果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及时的转个身回头就好了。可如果明知道是错的,还继续错下去,最后剩下的大概只是后悔和自责。姐夫,不要等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才想起来珍惜,”

苏卫南低着头,只是沉默,隔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抬头,对叶画张了张唇,终究道出一句,“小画,其实我心里除了沫沫,真的没别人。”

叶画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发紧。

人怎么会这么奇怪,既然心里只有林沫沫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搞那么多事情出来?

……

去卫生间的林沫沫郁闷大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叫厕所的这个地方总能遇到一个叫陆朗的男人。

林沫沫暗自抽搐,亲妈啊,大概又踩雷了,你说,怎么就在厕所这个地方那么有缘?

而陆朗看到从女厕出来的林沫沫,那张脸瞬间就有变黑的趋势,人上来第一句话就是:

“你是不是进错地方?”然后,陆朗手指了指男厕的方向,嗤笑,“你不是应该去那边吗,男厕?”

那个“男”字,陆朗咬得死紧。

林沫沫耸耸肩,眉目轻松自如,“老去就没新鲜感了,口味容易乖僻,心思容易长歪,隔几天再说吧。那啥,不如咱俩约一下吧,你哪天有时间?哎,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记住了,一定要多带一条裤子。”

“裤子”两个字,林沫沫也是咬的死紧。

陆朗瞪着眼,一不小心又青了脸。

真是恨死了!

可林沫沫还没完没了起来,一只手臂搭上陆朗的肩膀,神色妖娆,语气轻佻。

“你想进女厕吗?我带你进去看看吧?我告诉你,里面可好看了,我保证你进了第一次还想进第二次。”

陆朗铁青着一张脸,恨得牙痒痒,真得很想吼上一嗓子:

这世上还有比林沫沫更不要脸的女流氓吗?

……

陆朗气哼哼的回了包厢,刚坐下,旁边的陆少卿就不厚道的递过一杯酒来,“我胃疼,七叔,你帮我喝了吧!”

陆朗本来就不爽气,一肚子的火呢!于是,扯住陆少卿的耳朵就是一顿咆哮,“陆少卿,你就那么缺爱吗?非要我这个做叔叔的疼你?”

陆少卿揉着耳朵委屈大了,“你能替大哥喝酒,怎么就不能替我喝?七叔,见人下菜碟,忒不厚道了,这么不被重视,我觉得我的尊严严重受损。”

陆朗头疼,说,“陆少卿,你真麻烦!简直就是个事儿妈。”

一直没说话的陆少臣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伸懒腰。

陆少卿扭脸,笑,“大哥,你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这是扮熊猫呢?”

陆少臣望向了陆少卿,笑肉不笑的,“我困。”

陆少卿挑眉,嘟囔,“困你就睡啊!谁也没拦着你。”

陆少臣没好气,抬腿踢了陆少卿一脚,“你这么事儿,我睡不着!”

沉默了半天的陆朗,舔舔唇皮,突然加了一句,“林沫沫现在正在一楼吃饭呢,好像是和小画一起来的……”

闻声,陆少臣愣了下,所有的血液一下子似乎都冲到头皮,激动地简直要命啊。

“真是的,七叔你怎么不早说。”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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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饭,叶画和林沫沫便分开了,叶画开着车直接进了馨园。

馨园,是相当高档的居民住宅小区,环境优美,配套设施齐全,拥有较好的绿化。

停好车子,走在小区内,微风和气,两边草色茵茵。

叶画停下,仰头看了一下跟前的二十二号楼,一单元2001室是她的现住处。

进了楼,刷卡,按下楼层键,电梯门缓缓合上。

只是就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夹住电梯门,然后电梯打开,有人进来,叶画下意识的抬头,根本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人就已经一把抓住她,低头,擎住她的下巴,疾风暴雨一般,狠狠咬上她的唇……

叶画傻了几秒,随后便反应过来。

惊觉,遇到流氓了。

反应过来的叶画奋力地的挣扎,手脚并用,一刻也没闲着,男人几乎是立时就躬身压住她的腿,然后,抓住她的手,狠狠地背在她的腰后,随后手臂死死地箍住她,动作一气哈成,叶画根本没法挣脱开,盛怒之下,头狠狠撞向男人,男人疼得闷哼了一声,却仍然没放手。

男人用了劲儿,力气惊人的大,叶画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电梯已经上行,疯狂而霸道夺着叶画的呼吸男人丝毫没有收敛。

男人狠狠抱着,亲够了,才把唇移到叶画的耳边,喘着气,咬牙开口,“小姑奶奶,以后咱别这么折腾,不玩失踪了,成吗?”

这声音很耳熟耳熟,叶画突然就觉得胸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把推开他,叶画伸手蹭掉唇角被他咬出来的血沫子,低吼,“陆少臣,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怎么没人性了?”陆少臣不急不躁,几秒后,伸手,再一次把叶画紧紧裹在怀里,叶画挣扎,踢他,挠他,陆少臣就死死搂着她,很久很久,说,“你说你三天两头的给我闹离家出走,再这样下去,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使的。”

“你有几条命,跟我有什么关系?”叶画声音依旧不小,木着一张脸,还将目光调到电梯墙壁上,似乎连多看陆少臣一眼都闲多余。

“好好说话行不行?”陆少臣揪着个眉,眼神无奈又生气,为了知晓叶画住在哪儿,从酒店出来,他都悄悄跟了她一晚上了。

“陆……”叶画张嘴刚想说什么,电梯停止,叮的一声开了。

二十楼到了,叶画住处到了。

叶画滞了滞,伸手,就想推开陆少臣出电梯,可是,陆少臣的动作比她快多了,竟然直接搂抱着她出了电梯。

这下,可把叶画给别扭坏了,眼睛瞪着陆少臣,“你快松手。”

陆少臣没松开,伸手从叶画的包包里翻了翻,然后掏起了一把钥匙,“开门,有什么事儿我们进家再说。”

“家?这是我家,不是你家!陆少臣,把钥匙给我。”叶画嘴里喊着,手就去抢陆少臣拿着的那把钥匙。

陆少臣没说话,更不顾叶画抓挠的手,径直拿钥匙开了防盗门,然后半抱着叶画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陆少臣才放开叶画,四下打量了房子。

这房子地理位置好,面积不小,装修的也精致,不是随便一个价格就能拿下的。陆少臣当然知道,馨园绝对是容城均价最贵的商品房,前两年开盘时,购房客都是半夜排队的。

转脸,陆少臣看着叶画,皱了下眉,问:“这是谁的房子?”

叶画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焦点,“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少臣被噎了一下,只能转着脑筋,猜测着问,“你爸给你的房子?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叶画嘲讽的弯唇,“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陆少臣皱了眉,“一句话也不会好好说,一点都不听话,你奶奶的,老子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儿啊。”

叶画撇了陆少臣一眼,狠狠地说,“你奶奶的。”

“……”陆少臣瞬间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他奶奶和她奶奶会不会正在天上打喷嚏,然后半夜在梦中踹他们几脚?

静默了几分钟,陆少臣咬着牙开了口,“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在闹什么?什么时候结束?”

叶画笑,用几乎没有温度的眸子看着陆少臣。

“现在就结束了,陆少臣你可以走了!”

“……”陆少臣被噎的一愣一愣的,真的不适应。

前些日子,她还什么事儿都忍着他,可几天不见,她人却伶牙俐齿起来,还长脾气了。

这么刁了,往后,可怎么交流啊?这简直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啊!

陆少臣不再说话了,他在思考,要怎么样和叶画交谈相处。

眼睛盯了叶画一会儿,然后,陆少臣大刺刺的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盯着液晶屏幕,头也不抬,“叶画,给我弄点吃的去,我有点饿了。”

叶画瞪着陆少臣,脸色很不好看,说实话,她觉得挺讽刺的。

这是自己家,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陆少臣表现的却跟大爷似的。

“陆少臣,你别寸进尺,我的容忍可不是无限度的。”

陆少臣抬眼,安静的看着叶画,三秒后,他伸手拉叶画,叶画直接拿手拍开,无奈,陆少臣只得站起来,走到叶画的身边,依旧静静看她,半响才问:“判人死刑也得给个说法,叶画,告诉我,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叶画不说话,目光似乎注视在某一点,却又似乎蒙了一层厚厚的纱。

陆少臣唇线渐渐抿起,眼睛不错目的盯着叶画,“叶画,我是真讨厌你现在副样子,总是不在乎我的情绪,连看我一眼都嫌恶,简直拿我当透明物一般,怪不得有人说一般长得温婉的人,那心冷起来会比冰块还要冷三分。你说,从结了婚,你就憋着我,死活不让碰,你让我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到,叶画,我告诉你,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那根本就是无法忍耐的。”

叶画只觉的眼皮一跳,突然就觉得心很疼。

死抿着唇,她当然知道,结了婚,却不让动,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那是不折不扣的折磨。

可是,能怪她吗?

结婚第一天,她是给过陆少臣机会,是陆少臣他自己不要。

那天,她问:陆少臣,以后,你能不找别的女人吗?

如果,当时陆少臣的回答是:能!

那么,她定会收了所有心思,跟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陆少臣的回答是:不能!

而且,还说的是那样的干脆,那样的直截了当。

你说,她能怎么办?怎么能乖乖的做他老婆?

“陆少臣,”叶画沉吟一瞬,心里搁了一个疙瘩,“这些并不能成为你强迫我的理由。”

陆少臣的一颗心霎时就往下坠落,他就知道,叶画在这个事儿上跟他过不去。

开口,陆少臣的声音有些干涩,“叶画,你真是个记仇的孩子,好,记不住,不好,能记一辈子。那天……我是气糊涂了才会发疯发狂,才会对你那样……叶画,我根本忍受不了你跟着林初一突然跑了。那样对你,就算我十恶不赦,你非要我低头忏悔,俯首认罪,那好,我认,叶画,想怎么惩罚我,你说。”

叶画眼睛忽然就亮了下,“只要我说出来,怎么样你都会答应?”

陆少臣抿抿唇,想了想,说,“离婚除外。”

叶画心瞬息变凉,不经意间就冷了脸,“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陆少臣的情绪低沉到极点,“你就那么想离婚吗?”

叶画神色严肃下来,紧攥的拳头,指节发白。

“不离婚,陆少臣,你的丁越怎么办?你说你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陆少臣,你女朋友怀孕了,我何苦要霸着你老婆的的位子不丢呢?我占着位子,那孩子生下来,是管我叫妈还是叫阿姨?”

陆少臣抿了唇,狠狠盯着叶画,审视着她的每一寸面部表情。

只是,她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也没有任何异常。愤怒、痛苦、伤心、疼痛……这些在一个得知自己老公搞大了其他女人肚子的时候,一个老婆身上应有的情绪,叶画统统没有。

陆少臣突然就觉得胸口发闷的不行了,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急促。

他有些别的女人,他和别的女人有孩子,叶画她真的不当一回事,真的不放在心上。

她放在心上的,只不过是尽快摆脱他法子。可他,竟然还在指望她在吃醋,真是做梦啊!

陆少臣死盯叶画的时候,同样,叶画也是审视着陆少臣。

“我和你,本来就互相都不情不愿的,婚姻明明烂的一塌糊涂,却还要在长辈、在人前装出和谐的模样,陆少臣我不愿意,陆少臣从结婚第一天我就说过了,我愿意成全,到现在我还是这句话,我愿意成全你一家三口团圆。”

“我用不着你成全,不稀罕。”陆少臣加大了音量,近乎吼了出来,他的脸颊线条紧绷,眼神阴鹜,很明显他在生气,表情已是十分愤怒。

陆少臣这一怒,气氛一下子就完全变了。

“既然不稀罕,那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叶画不耐烦的伸手就推陆少臣,想把他推出门外。

可是陆少臣并不让她如愿。

抓起她的一只手臂,整个人贴上来,脸几乎贴着她的脸,“我不回,你是我老婆,你住哪儿,我住哪儿,一起睡!”

叶画面色紧绷,“陆少臣,你别不要脸,我给你留条了,早就分居了……”

陆少臣黑着一张脸,“我不同意你就分不了,告诉你,就睡,就睡你!”

叶画气血上涌,抬脚就踹。“实话告诉你,陆少臣,我一生气,手就控制不住,半宿就爱弄个绳儿往别人脖子上套……”

“死了也睡!”

……

陆家。

听到门铃响,陆夕颜小跑着下了楼,然后开了门,一看,原来是送快递的。

签了收,陆夕颜拿着快件,关上了门。

低头看了看,陆夕颜直接撕开了快件,

里面有两张单子。

陆夕颜展开,看了一眼。

竟然是一张B超单,还有一张纸条。

B超单上面,显示孕十五周,

纸条上,则把孕十五周的原因写了个清清楚楚。

陆夕颜呆了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尖着嗓子喊:“妈,妈,你快过来看看,我哥的孩子,我要做姑姑,你要到抱孙子做奶奶了……”

赵爱玲正在卫生间里洗衣服,听见陆夕颜的话,扔下衣服就往外跑,手上还是满都肥皂泡泡,连擦都顾不上。

“什么?夕颜,你刚才说什么?谁的孩子?我要当什么了?”赵爱玲连珠炮一般地问。

陆夕颜笑的灿烂,“妈,你耳朵可真好使,我是说我哥有孩子了,你要当奶奶,我要做姑姑了!”

“你嫂子怀孕了?你哥你嫂子来了?人呢?”赵爱玲笑得眼睛都快挤到一块儿了,心里舒坦的不行,只是左右望了望,没看到人,眼睛看着陆夕颜,赵爱玲又惊喜又好奇,“夕颜你怎么知道你嫂子怀孕的的?快说说,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了?”

陆夕颜一挑眉,“不是我嫂子,我是说我哥外面的‘野嫂子’怀孕了。”

说完,陆夕颜把B超单子直接塞到了赵爱玲手里,“您看看吧。”

赵爱眼睛往B超单子上一看,脸上那笑‘忽’的就没了。

B超单子上姓名那一栏,清楚的印着‘丁越’两个字。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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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叶画醒来时候,就看到陆少臣嚣张的占据了大半个床,就连被子差不多也让他整个裹了去,而她,蜷缩在一角,动一下,几乎能掉下去。

伸手抓住被子,拉了下,丝毫未动,叶画转头,对陆少臣就瞪了过去。

陆少臣闭着眼睛,睡得很熟,他的头发理得很短,整个脑袋在枕头上显得乱蓬蓬的。

叶画狠狠咬了咬牙,只要一想,昨天晚上她又被他不管不顾的给那什么了,她就恨得慌,真想‘噼里啪啦’把他狠揍一顿,拳头都要挨到他的脸上了,叶画却又收了回来。

人都被啃干净了,啃的连渣都不剩,打他一顿,挠他几把又有什么用?

再说,昨天晚上她也没少打他挠他,就现在,陆少臣的胳膊上,脸上都还是一条条的血道子,下巴上还有一个牙印,带着血痕,异常的清晰。

又狠狠横了陆少臣两眼,叶画坐起身,下了床。

不动还好,这一动才知道浑身酸疼,没一处不难受的。

叶画的面皮瞬间就抖了抖,陆少臣这混蛋,就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没闻过荤腥一样,吃起肉都把拼命地架势拿出来,简直是往死里整。

出了卧室,关上门,叶画进了浴室洗漱……

卧室里的陆少臣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瞬间就把眼睛睁开了,咧嘴笑了笑,然后又闭上眼睛,被身上的被子裹得更严实了。

他一点也不想动弹,他发现,现在睡的这张床居然意料之外说不出的舒坦,比他自己家那张床舒服太多,就好像有安眠作用似得。你说,他都有多少天没好好睡过了,昨天大干一场,折腾的又晚又疲累又舒服,现在,睡,躺在舒服的床上,四仰八叉敞开了睡。

叶画在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利落了,才走了出来,赤着脚,直接进了舞蹈房,是的,这套房子有间舞蹈房,专门让她跳舞用的。

劈叉、踢腿、下腰……活动开了,叶画才使身体与音乐融汇为一体……,

练舞,几乎是每天早上,叶画的必修课。

半个小时后,叶画的额上就有了细汗,收了动作,关了音乐。

进大厅,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水,叶画突然呛了,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杯子,关上门,下楼,叶画记得附近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明天,也许她和陆少臣就离婚了,今天,她是绝对不能怀上他的孩子。

……

陆少臣醒来的时候,叶画正在客厅看电视。

见陆少臣从卧室出来,叶画转了下脸,没一秒就又转了回来,根本连个视线都没跟陆少臣对上。

陆少臣撇着嘴,这个郁闷,干什么连个正眼都不给一个?

谁也没跟谁吭一声,陆少臣一声不响的进了浴室。

叶画依旧倚着沙发,看她的电视剧。

大约过了两分钟,叶画人却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几乎是用跑的,直接进了浴室。

果不其然,陆少臣正用她的牙刷刷牙呢!

“你恶不恶心人啊?”叶画吼着,冲过去一把抢过自己的牙刷,然后啪的扔到垃圾桶里。

陆少臣呲了呲牙,带着满嘴的白沫沫。

用用牙刷怎么了?

嘴都亲了,床都上了,用她个破牙刷怎么了,她还事事儿的,他都没嫌弃她。

喝了几口水,陆少臣漱口,冲掉了唇边的白沫沫。

庆幸,还好,刚刚刷完。

扔就扔了吧!

抬脸,陆少臣照了下镜子,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有几道血痕,抬抬下巴,那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

陆少臣这个恨啊!

挠人都不会挠,都在明面上,怎么出去见人?

咬咬牙,指着自己的脸,陆少臣对着镜子里的叶画也吼上了,“显摆你有爪子是吧?就没见过像你这么长爪子的女人。”

“活该!”叶画的语气染上显见的不耐烦,“差不多就行了,陆少臣,别弄得太难看,滚吧!”

说完,叶画哐当一声,摔门出去了。

陆少臣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告诉自己,不生气啊,不生气!

出了浴室,陆少臣站在客厅中间,看着沙发上的叶画,一笑,漫不经心道:

“我饿了,吃什么饭?”

叶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着脸,“对不起,我这儿不是食堂!”

“那你吃了没?”陆少臣死皮赖脸的也坐到了沙发上。

叶画瞅了瞅他,“……”

陆少臣动了动眼珠,抬手轻轻拍了拍叶画脑袋,“那你吃的什么?”

叶画一把打开他的手,“你管我吃的什么?”

陆少臣被叶画这话弄得很恼火,开口,声音带着玩世不恭的调调:“叶画,我发现,我越来越不喜欢你说话了。”

叶画冷哼,“你不喜欢的东西还真多。”

陆少臣二话不说,手一伸,就扣住叶画的后脑,低头,堵住她的嘴,恶狠狠的吻她。

叶画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陆少臣的亲吻太烈了,太紧了,一点缝隙都没有,竟像是要把她整个吞了一样。  陆少臣啃够了,才放开,手指挑着她的下巴,恨恨地道:“我惯着你,你就当我降不住你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一个好脸也不给,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嗯?”

叶画盯着陆少臣的眼睛,也不出声,就那么一直盯着。

半响之后,叶画伸手,食指指着门口,“陆先生,门在那边,麻烦你笔直地走过去,出了门,右侧就是楼梯,请你一直笔直地走下去,好吧?”

陆少臣瞪着她,赖在原地不动。

“滚!”叶画吼了一个字。

陆少臣却突然就‘噗’的笑出了声,伸手捏着她的脸蛋儿,

“原来你发飚是这样,”就叶画这绷着脸发飚小样儿,陆少臣瞅着,怎么就那么可人疼。

叶画这个气啊!

人家都不当回事儿,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人赶又赶不走,叶画很气,很无奈,冷着脸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还是韩国偶像剧,男主角正在想女主角表白——

男主说:“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因为你拿走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你拿走了我的心,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抱歉……我爱你。”

叶画突然身子一颤,心疼的厉害,拿起遥控,直接关了电视。

第一次看韩国电视剧‘冬季恋歌’,是沈家译陪她一起看的,

裴勇俊的所有台词,那时候沈家译跟她说了个遍。

可是那个人,却不遵守诺言,还是扔下了她。

“怎么不看了?”陆少臣眸光微微一顿,看着叶画,好奇的问。

叶画木着一张脸,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有什么好看的,都是骗人的!”

“谁说的?”陆少臣似乎是从她的脸上读到了什么,嘴唇欺在叶画的耳朵上,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因为你拿走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你拿走了我的心,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抱歉……我爱你。”

叶画慢吞吞的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陆少臣,眼光茫然,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您能别这么自恋,成吗?”

陆少臣笑,抬起手去摸叶画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声音不知道要多温柔又多温柔,“我爱你,这个世界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叶画心头忽然有些堵得慌。

陆少臣,素行不良,本就不是个善良的人,就会捉弄人。

叶画吸了一口气,“陆少臣,你还演上了?”

陆少臣神色暗了暗,眼中似是流露出失落的情绪,“我怎么演了,你哪只眼看见我演了……”

就这个时候,陆少臣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赵爱玲打来的,直接就几句话,“陆少臣,不管你在哪儿,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里来。”

然后电话‘啪’的一声就给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陆少臣愣愣的,疑惑自己怎么惹着老太太了,火气竟然这么大!

微皱着眉,陆少臣扭头看叶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陆少臣捏了捏叶画垂在身侧的手,“你婆婆找我,我得回老宅一趟了!”

叶画也没吭声,心里话,你早就该滚了。

陆少臣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竟然还顺走了叶画这个房子的一把钥匙。

叶画瞪了眼睛!这等于就是非逼着她换锁啊!

房子只剩了一个人了,叶画闭眼靠着沙发休息。

她不知道怎了,心里很是不是舒服!

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响了几声,是条短信,陆少臣发过来的,内容不过是简短的几个字:叶画,老婆,媳妇儿。

除了几个字,再没其他内容,仿佛只是隔着空间呼唤了她,能喊到的称谓。

……

陆少臣开车回了陆家大宅。

一进门,陆少臣就看到他妈赵爱玲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得很,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就如同笼了层灰色的纱,阴沉沉的吓人。

陆少臣上前,赶紧坐到沙发上,又是捶肩膀,又是给赵爱玲抚胸口,还赔上笑脸说道:“妈,这是谁惹你了?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火星撞地球了还是怎么?还立刻马上让我回家,我是一刻都没敢耽误,快马加鞭就……”

“给我闭嘴!”赵爱玲沉着脸就说了四字。

“啊?妈,到底怎么了?”陆少臣不适应,妈妈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人,轻易不发火的。

“闭嘴!”赵爱玲吼了。

陆少臣瞬间把嘴紧紧闭了个严严实实,他也看出来,妈妈这火气是对着他来的,他也真的不敢在妈妈盛怒的当口上继续撞上去,老实听着吧!

“看看你干的着混账事!”赵爱玲把B超的单子一下子就拍到了茶几上。

陆少臣拿起B超单子,看了两眼,然后咧嘴笑了笑:“我当什么大事儿!就这个!”

“这事儿还小?把孩子都弄出来了。”赵爱玲手拍了茶几,一脸的怒气。

陆少臣没敢吭声。

赵爱玲继续怒,“要是让你媳妇儿知道不跟你豁命才怪!”

陆少臣挑眉,他媳妇儿早知道,不但不豁命,还要成全呢!

人家完全不当一回事,不放在心上,好不?

赵爱玲愤怒不已,“人家小画是个好孩子,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账?你怎么就不给我把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都给我断了?不惹出事来不罢休。这孩子都弄出来,孩子那是条命,作孽啊,这不是拿孩子,拿生命当儿戏吗?”

“哥,你也是糊涂!什么女人都能交往的么?你看这女人还把东西寄到家里来,明摆着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拿孩子作要挟。”陆夕颜也是忍不住说了两句。

陆少臣抿了抿唇,他怎么会不知道,孩子,那是最敏感的问题,那是个大麻烦。

眼睛看着赵爱玲,陆少臣神色严肃,不敢玩笑,“妈,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回事,这事儿,不用您操心,解决事情的能力您儿子还是有的。”

“解决?怎么解决?”赵爱玲更怒了,眼睛里面几乎都能喷出火来。“这女人明显不想做掉孩子,兔崽子,你想跟你五叔似地,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孩子给你五婶养着,我告诉你陆少臣,那都不是人干的事儿。”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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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爱玲的一番话让陆少臣脑袋嗡嗡的响,内心里波涛汹涌着。

他的五叔陆文凯十多年前跟一个小明星也是搞出来一条命来,当时那小明星死活要把孩子生下来,不知道是五叔劝不住,还是真的想要那个孩子,反正孩子最后是生下来。

陆家的种,陆家不容许流落在外,那孩子生下来的第一天,就被陆川派人抱走了。

见不到孩子的小明星又哭又闹,知道老公惹了祸的五婶也是又哭又闹。

可最后怎么样?

最后,小明星事业一夕间就垮了塌,消失得无影无踪,据说消失之前,小明星抓着五叔的裤腿哭得死去活来。而小明星的孩子被陆川抱进了陆家,给了五婶,陆川还下了命令,孩子,陆家可养一辈子,却不给他继承陆家家业的权力,陆家能给的,只是让他吃喝不愁,衣食无忧。

而养孩子的五婶,一看见那孩子就对五叔一顿噼里啪啦的打。

多少年了,五婶从没跟五叔好好说过一句话,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冷言冷语。

那个喊五婶妈的那个小明星的孩子,那孩子,沉默寡言,眼睛看谁都有些唯唯诺诺的……

陆少臣收了思绪,抿了下唇。

丁越的孩子生下来让叶画养着,他从来没这个想法。

不过,假如,孩子真要生下来,能养的,估计还只能是叶画。

谁让这是陆家的规矩!

“……”陆少臣张了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赵爱玲的神色有些不对,愤怒是愤怒,可是脸色比刚才白了许多。

“妈,您是不是不舒服?”陆少臣慌忙问。

“妈,妈……”陆夕颜也发现了赵爱玲的不舒服,“是不是心脏犯病了?”

赵爱玲闭起眼睛,点了点头。

陆少臣慌忙找了药,又拿了水,让赵爱玲服下。

“去医院吧,妈。”陆少臣真的怕出什么意外。

赵爱玲摇头,闭着眼睛没说话,好一会儿,似乎是缓了一些上来,“……一会就好了!”

“你看你把妈气的,有个好歹怎么办?”陆夕颜眼睛瞪着陆少臣,言语埋怨着。

陆少臣皱眉,言语上宽慰着赵爱玲,“妈,放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您就别操心了,别跟着着急,省的心脏又不好。”

赵爱玲又缓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示意陆少臣把她扶进卧室。

躺在床上,赵爱玲脸色逐渐就好了许多,然后,就把陆少臣和陆夕颜赶出了卧室,“你俩别再我跟前晃了,都出去,妈躺一会就好了。”

看赵爱玲没什么事儿,陆少臣和陆夕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回到客厅,陆少臣“嘶啦”一声撕碎了B超单子,揉成一团,然后扔到垃圾里。

他真不愿意再看到这张单子,烦躁的很。

“哥,你的脸这是怎么了?”陆夕颜突然发现陆少臣脸上有几条血道子,下巴上还有一个牙印,伸手,抬了抬陆少臣的下巴,陆夕颜笑了下,“别说,我哥这造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

陆少臣连头都没抬,摸了摸脸,只是讪讪笑了两声,却没说什么。

陆夕颜见陆少臣不说话,心里猜测着,哥哥外面的女人那绝对是不敢对哥哥上手的,估计也就是自己的嫂子叶画得了。

“谁弄得?嫂子给你挠的?”陆夕颜试探着问。

陆少臣拍了拍陆夕颜,再次笑了几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陆夕颜心里更了然了,挑了挑眉,陆夕颜说:

“我嫂子这指甲可真该剪了,你说,这练舞蹈的干什么都爱留那么长的指甲?为了兰花指好看?你看看,我嫂子这一把抓下来,还真跟九阴白骨爪有一拼。”

亲哥給嫂子挠了,是亲三分向,陆夕颜这个做妹妹的心里不舒服着呢。

“哥,以后,绝对不能让嫂子抓你脸,惯什么有什么,哥,你就不能太惯着嫂子。”

陆少臣看陆夕颜一眼,然后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慢慢地扯了扯嘴角,说:“你统共就那么一个嫂子,我不惯着她,惯着谁啊?”

“一个嫂子?”陆夕颜好笑的瞅了陆少臣一眼,“怎么,外面的‘野嫂子’不算数?”

陆少臣也不理她,低着头沉默了半响,然后看着陆夕颜说:“夕颜,这件事,你去帮哥处理了吧!”

“我?”陆夕颜手指头指着自己。

陆少臣声音喑哑,说,“不是你,难道让你嫂子去?”

“那好,但是,怎么处理随我!”陆夕颜这是同意了。

“嗯!随你!”陆少臣点头。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陆夕颜笑。

叫丁越的那个女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敢把B超单子几道寄到她家里来,还把妈妈害的犯病,简直就是找死!

……

……

丁越准时来到了‘小江南’茶社。

陆家的人约了她,就是不知道要见她的是谁,是陆少臣的爷爷,还是陆少臣的父母。

来茶社之前,丁越也是很好的装扮了一番,不用穿着多么的艳丽华贵,而是稳重大方,能上得去台面就好。

稳重大方,这是豪门太太必须具备的。

推门进了包厢,丁越愣了一下,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姑娘在喝茶。

“对不起,我好像走错房间了。”丁越慌忙道了歉。

陆夕颜却笑了下,“应该没错,只要你是丁越。”

丁越顿住,疑惑的看着陆夕颜,这女孩是陆家的人?

“我是陆少臣的妹妹,家里派我来跟你谈谈,”陆夕颜笑的不动声色。

丁越听了这句话,不得不仔细打量了陆夕颜一番,平静的眼眸中似乎在斟酌算计着什么。

陆夕颜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面容很精致,就是有点小小的婴儿肥,但眉眼长的还是极好的。

丁越皱了下眉,为什么来的是个不足挂齿的小妹妹?

不过,陆夕颜这岁数应该没有多少阅历,好对付!

丁越在陆夕颜的对面坐了下来。

服务生也走了进来。

陆夕颜望了她一眼,“你喝什么?茶,咖啡,还是其它什么饮品?”

丁越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我怀孕了,这些东西都不敢喝的。”

“呃,”陆夕颜没看她,挑眉,对着服务生,笑,“那就给她来杯‘心痛的感觉’吧。”然后陆夕颜又要了一个果盘。

五分钟会后,丁越才知道,原来‘心痛的感觉’是一杯白开水。

花高价钱喝杯白开水,确实是心痛的感觉。

陆夕颜也不说话,静静地喝了半杯的茶水。

见陆夕颜沉默,丁越也不啃声。

喝茶喝的差不多了,陆夕颜开了口,“把你的DNA报告给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孩子本就是陆少臣的!”丁越被陆夕颜的话搞得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陆夕颜又喝了口茶水,笑眯眯的,“陆家可不容许浑水摸鱼,想生陆家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们总要挑一挑,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行的,你说这孩子是我哥的,就得拿出证据来。”

丁越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答了句,“当事人最清楚,你应该去问你哥哥。”

陆夕颜挑挑眉。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本支票,上面印章签名一应俱全,看着丁越,陆夕颜问:“把孩子做了,你要多少?说个数出来。”

丁越突然觉得对方好幼稚,挑眉,不动声色回道:“那好,我来听一下,你打算给我多少?”

陆夕颜手指轻轻点着杯子的壁岩,“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放心,陆家在打发女人上面从来不吝啬。”

丁越笑,本能的挺了挺自己的肚子,“那你说个数吧!我真的很想知道陆家的长房长孙到底值多少钱。”

“陆家长房长孙?”陆夕颜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就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忍不住特想笑,“你知不知道,陆家长房长孙只认一个人的肚子,那就是我嫂子叶画。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好听点你是我哥的红颜,不好听那就是养着的情儿,你伺候了我哥哥,出了力,我们这边给钱,很公平,让你开价,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你果然是想多了,太把自己当碟菜了。”

丁越忽的就站了起来,尴尬就像无数的小蚂蚁,一点点的爬上了心头,痒痒的让她难受。

握着拳头,丁越努力说得轻松些,“想砸钱让我走,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感情就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

“感情?”陆夕颜忍不住笑场了,又喝了一口茶水,差点没噎着。“做情儿的,总会说自己是因为爱情,其实,你不就是想凭着孩子,把我哥和我嫂子搅合散了,然后,再嫁给我哥哥,做陆太太吗?”

丁越咬着唇没说话,其实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目的很容易被人看穿。

可是看穿又怎么样?反正她肚子里有陆家的孩子。

一切她都是为了孩子着想。

看着丁越,陆夕颜眸底含笑,那分明就是嘲笑啊嘲笑,“想嫁给我哥哥,丁小姐你在做梦吧,我嫂子什么家庭,你什么家庭?有的比吗?你只不过是看上了我哥哥而扑上来的女人,主动扑上来,男人向来是不上白不上,白上谁不上啊!随便玩啊!”

“你……”丁越瞬间就变了颜色,白着脸,被气得不轻。

“你劝还是听话,乖乖的做掉孩子,然后再得一大笔钱。”陆夕颜耸耸肩,那意思在说,这样多好。

丁越抬看着陆夕颜脸上满是笑,她觉得那个刺眼,瞪着眼睛,丁越又仔细打量了陆夕颜一份,她真是小看她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丁越尽量的忍着火,“我的孩子,我从来就没想着不要,孩子在我肚子里,也只有我自己能决定他的生死,任何人都不能强迫我。”

陆夕颜从头到尾一直在笑,“你不做掉孩子也没关系,白捡一个孩子,我们陆家还是养得起的。可有一样,只要你敢生下孩子,那么,孩子一出生便跟你再没半毛钱的关系。”

“你说话要负责……我的孩子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丁越声音不小,有点急了。只要一说孩子跟她没关系,她开始难受,心脏揪着疼。

必定,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的血肉啊!

“我只能告诉你,真要生下孩子,孩子喊谁妈还不一定了,”实在不耐烦再继续跟丁越说话了,陆夕颜拿起包站了起来,“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丁越,拿孩子去要挟,对我们家一点用都没有,我奉劝你,必须认清现实,拿钱做掉孩子是你最明智的选择。否则你最后的结局就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吃苦受难都是你,没人可怜,人们只会说你是自食其果。”

陆夕颜盯着丁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丁小姐,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必呢?”

“我无法再跟你谈下去,让你们家大人来!”丁越不是个善茬,被刺激的是真的恼火了。

“你想见我妈妈,还是我爸爸,还是我爷爷?”陆夕颜忽然绷起脸来,大声怒斥道,“你算哪根葱哪头蒜啊,你这货色还不够格,别污了我们家长辈的眼睛。”

丁越身子晃了一晃,被刺激的差点没晕倒,咬牙,站在那里,手指攥得咯咯作响。

陆夕颜已经完全不讲颜面了,也不看丁越,陆夕颜人也已经走到了门口,然后又回了下头,“我最后再给你提个醒,我们家类似你这种事也遇到过,我五叔就有一个私生子,你可以去扫听一下,给我五叔生孩子的那个女人最后是个什么结果,那孩子在我们家地位又是怎么样。言尽于此,丁小姐希望你好好考虑。”

说完,陆夕颜拉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自留下的丁越心里气血翻涌。

越寻思越难受,她都被气得不行了!

怎么跟她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陆家的血脉,陆家不是应该高兴的欣然接受吗?

从包里拿了手机出来,丁越直接按了陆少臣的电话。

“少臣……”电话一通,丁越就哭了,眼泪掉的哗哗的。

“陆家,有他自己的游戏规则的。丁越,对你来讲,根本就没有母凭子贵这一说。”电话中,陆少臣的嗓音低沉,一点情绪都没有。

丁越不由的狠狠咬了牙……

……

叶画来找林沫沫,她没想到林沫沫竟然进了苏卫南的公司,还是财务部。

坐在沙发上,叶画端着林沫沫给她煮好的咖啡,喝了一口,口齿余香,真的不错,林沫沫平常最喜欢的就是咖啡,而且还煮了一手的好咖啡。

“沫沫,你怎么想起来姐夫公司了?”叶画好奇的问着林沫沫,林沫沫最爱自由,最不喜欢的就是死板的上班族。

林沫沫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抬头看了叶画一眼,“闲得无聊,顺道监视一下苏卫南。”

叶画咬了咬唇。

不会是林沫沫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吧?

“小画,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公司的财务部吗?”林沫沫问着叶画。

叶画看着她,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也很奇怪,你又不是学财务的。”

林沫沫笑了下。

她进公司前,苏卫南就问她,你想去哪个部门。当时林沫沫丝毫不犹豫地说:财务,我要掌握财经大权。

“说话啊,为什么?”见林沫沫不啃声,叶画催促着。

林沫沫喝了口咖啡,挑眉道:“苏卫南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把他的钱全部卷着跑了,一毛也不给他留。”

“咳咳……”叶画一个不留神就被咖啡给呛着了。

林沫沫抽了纸巾,递给叶画。

擦了擦嘴,叶画眨眨眼,由衷地说,“林沫沫,你真狠!”

林沫沫拍了拍叶画,“女人就得对自己的男人狠着点。”

“沫沫……”门口突然有人说话。

听声音,就知道是苏卫南,林沫沫向门口看过去,他人正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她和叶画说话。

林沫沫鼓鼓嘴,“偷听是小人。”

苏卫南挑眉,没说话,走进林沫沫的办公室,然后和叶画打了招呼,“小画,中午一会跟我和你姐一起吃饭吧。”

叶画笑了笑,“不了姐夫,一会我还有事儿。”

苏卫南一进屋子,林沫沫这才发现原来苏卫南的后面还跟着秦蓉,看她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探究。

“嫂子,我要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一会做标书用。”秦蓉说。

“嗯,”林沫沫应了一声,找了报表扔给了秦蓉。

秦蓉瞅了一眼手里的报表,然后出了财务室。

苏卫南离得林沫沫近了些,突然咧嘴笑了笑,“沫沫,你真狠!”

这一句话,林沫沫就知道,刚才她说的话,苏卫南全部听到了。

“不过,我是不会给你机会!”苏卫南凑在林沫沫的耳边低语。

林沫沫瞪了苏卫南一眼。

这个时候,叶画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很陌生,叶画接通,里面一个轻柔的声音说:

“叶画吗?我是丁越,”

叶画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电话里的丁越似乎是停顿了一下,听不见叶画什么反应,接着说,

“我们见一面吧!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叶画捏了捏手机,“对不起,我和你不熟。”

“我们是不熟,但陆少臣你我都熟,你不肯见我,还是不敢见我?”丁越的话语似乎是带着几分挑衅。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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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去了上岛咖啡厅,明知道约她的那个女人心怀不轨意有所图,她却没能找出理由来拒绝。

把车子在车位停好,下车的时候,叶画有点不能适应将近中午刺眼的阳光,把手放到额头上,叶画眯着眼睛进了上岛咖啡厅。

丁越早就到了,见到叶画走过来,招手,扬唇笑了下。“叶小姐!”

叶画抿了抿唇,

丁越称呼自己叶小姐,而不是陆太太,丁越竟然给她恢复了未婚的身份,叶画想,大概丁越是特别希望自己未婚吧。

不过,说实话,她也希望自己是叶小姐,而不是陆太太。

丁越朝叶画笑了笑,平静而毫不闪避地直视着她。 “谢谢你能来。”

“客气了!”叶画打量了丁越好一会儿,明明肚子还没鼓起来,丁越却穿上了孕妇装,绿色的双层领纯棉宽松孕妇裙,大方又庄重。

这身衣服在示威,叶画懂的!

落了座,服务员过来,叶画点了一杯咖啡。

对面的丁越眼睛真的是一刻都没离开过叶画。

在她眼里,叶画长得还可以,尖下巴,大眼睛,睫毛又长又纤密,虽然不是多么的动人心魄,去也别有味道。

而且,在丁越的印象中,叶画是个安静的人,而且特别能忍让,还好脾气,没个性。

必定叶画和陆少臣办婚礼的那天,她闹了,叶画和陆少臣的新婚夜,她睡了,就连叶画和陆少臣的蜜月,她也搅了……所有这些,作为陆少臣的老婆叶画这个女人根本没说一个‘不’字,更没有愤怒,都统统接受了。

在丁越看来,叶画那就等于是默认了她的存在,叶画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虽然她是陆少臣的法定老婆。

陆家首功失败,丁越没有放弃的打算,却头一次感到那么没信心。无奈,她也只能另作他想,想来想去,总觉得个性软的叶画要好下手一些,也许叶画那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丁越捏着果汁的杯子,笑望着叶画,“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忐忑,就怕叶小姐不肯赏脸。”

和丁越对视了一眼,叶画展开了一丝微笑,开口道,“我记得似乎有那么一句话,脸,都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赏的。”

丁越挑了挑眉,没吭声,眨眨眼,丁越突然问了叶画一个问题。“叶小姐,你说是你漂亮还是我漂亮?”

叶画端起杯子,押了口咖啡,然后,歪着头,仔细地看了看丁越,似乎还想了想,随后,叶画轻笑一声,“你今天是专门约我来——比漂亮的?”

丁越敛眉看了她一眼,又换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陆少臣爱你吗?”

叶画挑了下眉,弯起嘴角,“你应该问,我爱陆少臣吗?”

丁越忽然笑了起来,“那好,请问叶小姐爱陆少臣吗?”

叶画抬眼,看了看丁越,却一笑了之,根本不予回应。

丁越却被叶画不痛不痒的表情弄的有些不舒服,深吸一口气,盯着叶画好一会儿,她开口问:“我问了,你却不回答,什么意思?”

叶画好笑的看着丁越,扯扯嘴皮,

“你问了我就要回答?”你以为你是谁啊!

听出了叶画的画外音,丁越不说话,眼底的笑意微微淡去,她到现在才发现叶画是个粉饰太平的高手,跟她印象里面的那个人,很有差距,叶画这个人简直从容冷静的吓人。

于是,敛了敛神色,丁越直奔主题,“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要听我恭喜吗?”叶画眯眼,面无表情。

丁越紧紧拽紧了自己的拳头,“请你和陆少臣离婚。”

“然后呢?”叶画挑眉,丁越果然是不拿她自己当外人。

丁越快速看了叶画一眼,语气有些冲,“陆少臣跟你结婚实属无奈,他心里一直想的那个人是我,哪怕你们结婚了,我和他的关系也没影响到分毫。叶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他,只要你肯离婚,他一定会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娶了我。所以,拜托你,跟他离婚吧!”

叶画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虽然她巴不得和陆少臣离了婚,了断得一干二净,可是离婚两个字一旦从丁越的嘴里说出来,叶画照样觉得不舒服,心里有点堵。

弯唇,叶画还是笑。

眼睛看着丁越,盯着她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叶画的情绪很平静,语气也不甚激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早暴露自己的目的,绝非明智之举。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对我说这些,你跟陆少臣的事,本就跟我说不着。”

丁越心里一沉,“可是我怀孕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急……”

“你肚子里的孩子等不急,我就得让出老婆的位子,让你名正言顺的生孩子吗?”叶画平静的目光一下子凉起来,冰冰的,冒着寒气,“你怀孕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和陆少臣两人共同努力造出来的,陆少臣才是应该坐在这里,和你解决问题的那个人,一句话,你想怎么样,去跟陆少臣谈吧!至于我和陆少臣婚姻如何,那是我跟他的事儿,第三个人最好不要插进来评头论足。”

“你的意思就是不肯和陆少臣离婚了?”丁越脸白了白,表情有些难看。

叶画耸耸肩,很是无奈。“我已经说过了,离不离婚,那是我跟陆少臣的事情,与第三个人无关,我不可能给你承诺什么。”

“陆少臣又不爱你,你死不要脸的缠着他干什么?”丁越突然就站了起来,瞪着叶画,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疯狂,似乎要将叶画狠狠揍一顿才解恨。“叶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成全我和陆少臣。”

丁越豁出去的吼声,瞬间成功吸引了咖啡厅里众多目光。

叶画皱了皱眉,她是真的不习惯成为焦点。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今天就到这吧!”

见叶画站起来想走,丁越是真急了,一把就抓住了叶画的手臂,失控地哭了出来,眼泪哗哗的掉,嘴里连哭带吼着,“你别走,我是真的爱陆少臣,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叶画你就不能抢我的男人。”

叶画咬着唇,这是多么好笑的话啊!

丁越的语句,明显就是,她丁越才是正宗的那一个,而她叶画抢了她的男人。

就连,咖啡厅里看热闹人们看到这一幕,听到这声音,也都开始的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那女的是小三儿,真没看出来。”

“人家老婆都怀孕,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真不要脸。”

“哼,要脸的就不是小三儿了,你看人家原配都哭成什么样了,害人家庭,真是缺德啊……”

“……”

听着四周不堪入耳的声音,叶画只觉得自己如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一般,整张脸都火辣辣的,难堪死了。

再看丁越,正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势挡在她面前,咬牙切齿,哭天抹泪,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叶画瞬间被气的肝都疼了,一下子就来了脾气,指着丁越的的鼻子,叶画双眼泛红。

“丁越,有你这么当小三的吗?好像我这个原配欺负了你一样。我警告你,我们不熟,以后你请你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出现在我跟前碍眼。现在,请你圆润的滚开,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叶画怒气冲冲的掰开丁越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甩开她,拿着包包,直接出了咖啡厅。

“不许走,你给我回来,我们把话说清楚。”丁越扯着嗓子,在后面追跟着,还不依不饶起来。

叶画眉头皱得死紧,也不理她,径直上了自己的车,打火,发动引擎,然后打转方向盘。

她实在是太生气了,胸腔里满满都是活,紧绷着脸,下脚直接踩下了油门,就往后倒车,连后视镜都忘了看一眼,转了下方向盘,叶画又踩了两把油门。不经意间一扫,蓦然间发现,一个身影竟然从她车后跑过来。

叶画的脑子一空,胸膛中的火气一下少去一半,迅速踩了刹车。

丁越尖叫一声,手中的包飞了出去,身子向前倾了一下,然后直接摔倒。

叶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死死地堵着,目光空空,脑袋嗡嗡的响,她脑子里明明是踩刹车的,可谁知道脚下她脚下踩的竟然是油门。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闹哄哄的。

“这人被撞的太厉害了,会不会死了?”

“啊呀,留了那么多血,肯定伤的严重。”

“开车的人技术真是的差,倒车看不到人吗……”

“……”

有人报了警,并打了110。

叶画傻了,抑制不住的颤抖,双眼睁得大大的,情绪就达到了崩溃的边缘,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腿哆嗦的都不能下车去看一眼满身血的丁越。

车门似乎是突然被打开,有人进来,然后把叶画移到了副驾驶座上。

叶画抓住那个人,死死地抓着,就像抓了根救命稻草,“林初一……我撞人了,我撞死人了!”

“没你的事儿,都有我呢,小画,你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车上坐着呢,记住了吗?”林初一的声音极度沉稳。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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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很快到了,解决事故的交警也很快到了。

脑子已经混沌的叶画看着丁越被抬上了120,送去了医院,丁越的身上好多血好多血,红的都刺眼,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就没别的,叶画下意识的闭了眼睛,她不敢多看,她做梦也想不到她会撞了丁越。

丁越的肚子还有陆少臣的孩子呢!两条命啊!

处理事故的交警走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叶画听到交警问了一句,“这是谁的车?”

她张了张嘴……

“我的!”有声音出来,可这两个字却并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而是她身边的林初一。

“你开的车?”交警问。

“是!我!”处于浑浑噩噩中的叶画还是听到了林初一无比干脆的声音。

然后,叶画就慢慢的蹲下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喉咙发酸发紧,她的眼泪瞬间就盈满了眼眶。

“小画,怎么了?你起来,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告诉我,”林初一的声音从叶画头顶上方传来,带着说不清的焦急。

叶画用手擦了擦眼睛,没有动,更没有抬头。

林初一伸手就将叶画整个人拽起来,看到叶画通红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林初一吊着一颗心,问道:“哭什么?小画告诉我你哪儿疼?说话,到底碰着哪儿了?”

“……我脚麻了!走不了路了!”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叶画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她就放了声,眼泪就流了个放肆,简直就是控制不住了。

看着哭得不能自制的叶画,林初一伸手臂抱住她。

撞到人,叶画是真的被吓坏了。

拍拍叶画的后背,林初一宽慰着,说,“放轻松点,别怕!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

叶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林初一去的警局,撞人后,她整个人一直都在混混沌沌混之中。

她愣愣的看着林初一跟交警交代情况,做着笔录,她看着他不停的和处理事故的交警赔笑,不停地给这个递烟,给那个打火,叶画蠕动着嘴唇,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初一如此低声下气的姿态,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叶画突然就心疼起来,疼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后来,叶画看到,林沫沫来了,再后来,陆少臣也来了。

然后,叶画就听见林初一对着陆少臣说,“陆少臣,你带叶画回家吧,这儿又没她什么事儿,她都吓坏了。”

陆少臣盯了了林初一一会儿,眼睛一眨不眨,示威似地对视,盯得时间有点长。

然后,陆少臣说:“谢谢你照顾我老婆。不过林初一,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要总出现在我老婆身边。”

随后,陆少臣抓着叶画的手就走,叶画机械的跟着。

等跟着陆少臣出了警局,叶画就再也走不动路了,陆少臣只得把叶画抱到了车上。

叶画倚着车座子,一身的汗,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陆少臣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给她搓着手。

叶画现在的样子非常难看,身形颤抖,脸色苍白,眼角眉梢全是慌张和疲倦,看着她,陆少臣突然就觉得心疼得不行了。

“饿不饿?叶画你想吃什么?”陆少臣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叶画不说话,闭着眼睛,到现在她还觉得跟做梦似的,人飘飘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陆少臣,”一张嘴,叶画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不行了,干的都能着火了,“……不是林初一,人其实是我撞的!”

陆少臣的脸一下子绷得很紧,隔了半响,他对叶画扯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

陆少臣怎么会不明白,他只要一看一眼被扣的事故车,再看一下吓傻了的叶画,还有异常镇定的肇事人林初一,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林初一会不会坐牢?”叶画瞪着雾蒙蒙的眼睛,十分忐忑的猜测让叶画越想越害怕,脑筋却莫名其妙的清明了几分,神色不由得散发出焦灼,“……陆少臣,我不能害林初一,我应该跟警察说清楚,林初一要是坐牢……”

“不会!”陆少臣答得斩钉截铁,“交警已经说了,被撞的人目前没生命危险,只要不死人怎么样都好说,顶多多赔点钱。”

叶画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咬住下唇又松开,“要是……”

“不会,”陆少臣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看住叶画,“记住了我说不会,叶画不要再问了,别老胡思乱想,把心稳稳放到肚子里。”

叶画使劲揉着太阳穴,脑中依旧一片混沌,“……其实我想说我撞的人是你女朋友……”

“嗯?”陆少臣瞪着眼睛,脑子里发了空。

什么意思?

“……是丁越!”叶画说。

……

警局里。

林初一趁着交警们繁忙的空隙,找了个小露台喘了口气,太阳穴一直在突突的跳着,脑子疼得厉害。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还得强作镇定,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了。

林初一从口袋里翻出烟来,抽出一支,然后点燃。

林沫沫后面也跟了过来。

“真是吓死人了!”林沫沫拍着自己心口,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她也被吓得不轻,火急火燎的就来了,来了后,观察了一会,林沫沫自然也瞅出来了其中端倪:肇事者林初一冒名了!

不自知地抿起嘴角,林沫沫问着林初一,“哥,要是小画真的把人撞死了,后果严重,你还要这样冒名吗?”

林初一把烟蒂扔在地上,踩上去狠狠灭了烟,“就是怕她把人撞死才会这样。”

林沫沫被林初一的话搞得愣愣的,有种猜测从脑中瞬间冒了出来,“林初一,你瞒了我什么?你不会是喜欢上……”

“沫沫,”林初一极快的抢白了,后面却又慢条斯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对叶画,你哥已经不可收拾的扑了一颗心,无可救药的地投入了,你会奇怪吗?”

林沫沫一下子就瞪了眼睛。

“你为什么不早说?真是的,林初一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可真怂,我要早些知道我也可以帮你啊,那样,小画也不至于嫁给陆少臣。”林沫沫埋怨着,真心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林初一这样的笨蛋人,连自己的幸福都不知道把握。

林初一垂眼,抿着唇,没声音。

他能说什么?

知不知道,他已经后悔过无数次了,年少时的不争取,成年后的不想乘虚而入,悔得他肠子都青了,悔的林初一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

陆少臣把车子停在了医院地下停车场。

下了车,副驾驶座上的叶画也走了下来。

睡了一下午,叶画整个人才缓过来,心里踏实了许多。清楚过来后,叶画觉得自己挺恶趣味的,明明很想和陆少臣离婚,却偏要那样的刺激丁越,以至于让丁越一下子失了控,最后躺在了她的车轱辘下。

害丁越没了孩子,还断了腿,叶画心中十分内疚,如果可以补偿,她真的想。

知道陆少臣来医院看丁越,于是,内疚的叶画也跟了来。

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拐了几个弯,前面就是丁越的病房了。

叶画突然停下,拉了一下陆少臣的胳膊,“我撞了丁越,让你没了孩子,你是不是很难受?”

陆少臣转头看了下叶画,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当然他也没说话。

叶画垂着眉眼,依旧拉着陆少臣的手臂,“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陆少臣眨了下眼睛,说,“这一下午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叶画咬了下唇,“陆少臣,一会儿你告诉她,其实我是愿意离婚的。”

陆少臣皱眉,沉默!

“我还是不进去了,你自己去病房看她吧!”叶画说。

陆少臣还是沉默,好久之后才说,“随你!”

看着陆少臣进了丁越的病房,叶画在走廊的一排长椅上坐下,她之所以突然绝对不进病房,是因为她觉得丁越和陆少臣需要独立的空间,来整理失去孩子的痛苦,彼此间可以互相安慰一下,她这个肇事者加进去算怎么回事,诸多不便。

陆少臣推门进了丁越的病房,

丁越躺在床上,伤得还真挺严重的,坐腿上还打了石膏。

陆少臣在门口立了一会儿,床上的丁越在睡觉。

室内拉着厚厚的窗帘,有点黑。

陆少臣站了一会儿,直接走到窗户旁边,然后把窗帘来开,太阳光一照进来,丁越也就醒了,看着房间里的陆少臣,她愣了好一阵儿,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陆少臣注视着丁越,“你感觉怎么样?”

丁越哇的一声就哭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陆少臣坐到她的床边,丁越上半身直接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抱住他,哭的稀里哗啦,丁越的眼泪滚烫地滴落在陆少臣的衣衫上。

“少臣。”丁越哭喊着,泪水流下的晶莹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颤动着嘴唇维持一个伤心痛苦至极的弧度。“少臣,我们孩子没了!被叶画撞没了,我要告她。”

陆少臣拍了拍丁越,唇形渐渐抿起,“她是我老婆。”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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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越紧紧抱着陆少臣,心脏一瞬间如被什么狠狠击中一般,浑身都在发颤!

陆少臣话语的意思她听出来了,叶画是他老婆,不能动。

“少臣,我不管她是谁,她撞了我,我就是要她坐牢。”

陆少臣再次拍了拍丁越,叹了口气道:“你活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断了腿,她做什么牢?”

丁越一下子抬了头,她惊诧的看着陆少臣,一张发白的脸上尽是眼泪,

她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断了腿?陆少臣怎么能说的这么轻松?他就不心疼她吗?

丁越的眼泪止不住了。

“我不是只断了腿,我的孩子没了,叶画杀了我的孩子,少臣我们的孩子不能就这样白白没了,”

从死去孩子的那一刻。丁越是无比憎恨叶画的,对肚子里的孩子,从发现怀孕的那天她就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个闪失。因为有孩子,她嫁给陆少臣进陆家才有希望,孩子没了,她便什么也没了。所以,丁越不会轻易的放过叶画,谁让叶画开车撞掉了她的孩子,如果早些知道见一面孩子没了,打死丁越也不会约叶画。

“少臣,你听我说,叶画是故意撞我的,她多恶毒啊,知道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她容忍不了。就故意的开车撞我。少臣我们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胳膊腿都快长出来了,竟然就这样让蛇蝎一样恶毒的女人撞没了,孩子,那是我身上的肉啊,留着你我的血,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孩子是我的命啊,少臣我绝对不会饶……”

“说够了没有!”陆少臣突然吼了一嗓子。

“少臣……”丁越流着眼泪,下意识的望向陆少臣,他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目若寒潭。

丁越的心瞬间就咯噔了一下,她对叶画的所有的指控在陆少臣面前好像毫无威力可言。

陆少臣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陆少臣面容线条变得刚硬而凛冽,凝视了丁越一会儿,在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支,然后燃上,缓缓的、徐徐的吐了口烟雾。

再开口,陆少臣的音量不大。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丁越,这孩子不可能存活着,就算不是这样没了,也会以其他的方式没了。”

“不会,根本就不是的,要不是叶画开车撞我,孩子一定会一直好好的。”丁越据理力争。

陆少臣弹了弹烟灰,唇角挑起一抹冷锐优美的弧度,“丁越你怎么就不明白?从你告诉我怀孕的那天起,我承诺过你什么,什么都没有,我的沉默代表了什么,我以为你能懂,后来,我妹妹把能说的都跟你说了,我也以为你能懂。可是你明明知道我的态度,却还是这么执拗,一意孤行……”

丁越大脑一瞬间没有反应的空白,“你什么意思?”

陆少臣看着丁越,“我知道你懂!”

“我不懂!”丁越尖着嗓子。

陆少臣笑了下,他不狠,他不了断,丁越就会装糊涂的纠缠下去,而且还会纠缠的没完没了,永远的无休止下去。

一字一句,陆少臣冷如碎冰,“孩子我从没想要过。”

“可我想要。”丁越眼睛里的泪水唰的再一次下来了。

此刻,她的情绪难以言表,不单单是心痛和愤恨,还有不甘。

陆少臣竟然就这么毫无情份直接的捅出来,也不管她疼不疼。

“孩子我不敢不要,陆少臣我知道,没了孩子,你以后就再也不会见我了。”丁越嘶声说。

陆少臣静静看着丁越眼中的泪光,过了许久,他忽然微微笑了起来,一脸无辜的看着丁越,缓慢低声地说,“就算孩子还在着,就算孩子现在还在你肚子里,以后,我也不会见你。”

陆少臣低沉的声音,不亚于一记霹雳,瞬间在丁越的心里炸开了。

惊惶无比地看着陆少臣,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如纸,半响,丁越才喃喃道:“你在说什么?少臣为什么?为什么?”

丁越一下子崩溃了!胸中无数悲鸣的风声呼啸而过!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陆少臣静静看着丁越,眼眸漆黑如墨,黑的让人看不到任何波动的情绪。

“因为我只想要我老婆叶画,我只想要她给我生孩子。除了她,谁的孩子我也不想要。”

丁越神色骤然一变,“你家逼你了是不是?少臣你家里强迫你只能要她的孩子?”

陆少臣却摇头,“谁能强迫得了我?除非我甘愿。”

丁越的脸更白了,她不想输得很惨!

“你爱上她了?”丁越的嘴唇都是颤抖的,问。“陆少臣,你爱她多少?百分之一百还是百分之一百二?”

陆少臣笑了笑,却没立时回答,过半响才说:“叶画是我想娶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定下心来想结婚的女人。”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不也说过想娶我吗?”丁越急切的询问着,提醒着,“你第一次见我就说想娶我。”

“醉话!”陆少臣简单的只说了两个字。

“陆少臣……”丁越吼了,胸口的血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眼里燃起难抑的怒火。

陆少臣爱叶画。

意料之中,却有那样的意料之外。

丁越受不了了,她是那么愤怒,那么的委屈。

她竟然还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他们在一起四五年,陆少臣是爱她的,现在想起来真是痴心妄想了。

真傻,真傻,丁越愤恨的想。

丁越怨愤之极地瞪着陆少臣,“陆少臣,你混蛋!”

陆少臣笑了下,抿唇认真想了想,自己混蛋吗?

也许,大概,似乎,还真是!

盯着陆少臣,丁越的脸色青白不定,“告诉我,孩子没了,陆少臣你特如意是不?”

“……”陆少臣沉默,他清楚地知道,他若是实话实说,肯定会更加刺激到丁越的。

可是,陆少臣的不吭声意味了什么了,丁越依旧懂得。

咬着牙,丁越捂着胸口一副马上要吐血身亡的模样,“陆少臣,你还能更混蛋点不?”

陆少臣笑了笑,“丁越能认清楚我是个什么人了就好了,长痛不如短痛这话真的很有道理,以后找个男人好好的过日子吧。”

“你说得轻松,”丁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狠狠咬了牙,“害我没了孩子,陆少臣我绝对不会放过叶画,”

陆少臣淡着一张脸,也没个表情,“丁越,撞你的人是林初一,根本不关叶画的事情。”

“你胡说。”丁越急了。

“不信你去交警大队问一下就知道了。”陆少臣的声音变得铮铮坚硬。

丁越咬牙,愤怒无比地瞪着陆少臣,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间蹦出来,“为了帮着叶画洗脱责任,颠倒黑白,指个人出来冒名,陆少臣,你不要欺人太甚。”

……

叶画静静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盯着地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盯着盯着,跟前突然出现一双鞋,叶画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了头。

面前是个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中年,五六十岁的样子,鼻子上戴着一副金丝的眼睛,很精神。

中年女医生见叶画发现了她在看她,笑了笑,然后抬了脚,向前走去,只是没走两步,便回了头,一双眼睛还是看着叶画。

叶画被女医生搞得有点奇怪,虽然女医生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目光却复杂之极看不出情绪。

于是,叶画不由得开口问,“请问,你有事吗?”

见叶画说话了,女医生索性转回身又走到叶画跟前,话语有些迟疑。

“……你是不是姓叶?”

叶画点了点头。

“你妈妈是……周平安……”女医生又问。

叶画只是咬着唇,看着女医生。

“是不是?你妈妈是不是舞蹈家周平安?”女医生又问。

叶画突然就觉得喉咙有点酸,点头,“……是,你认识我……妈妈……”

女医生不再说话,只是不错目的盯着叶画看,好久才说,“原来……你都长这么大了,跟你妈妈……长的真像!”

叶画吸了吸鼻子,笑,“你是第一个说我像的!真的像吗?”

女医生慌忙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有些不自在。

“叶画,”这个时候,已经从丁越病房走出来的陆少臣喊了叶画。

叶画见到陆少臣瞬间便站了起来,“……她人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陆少臣捏了捏叶画的手,“没事的!”然后看了一眼和叶画说话的女医生,陆少臣就愣了一下,女医生是丁越的妈妈杨丽娟,曾经和他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的。

陆少臣勉强笑了下,“阿姨我来看下丁越,现在要走了。”

杨丽娟也认出了陆少臣,眉头狠狠一蹙,“以后不要来找丁越。”

陆少臣抿了一下唇,没搭腔,然后他拉了拉叶画的手,“我们回家吧!”

刚欲转了身,却被杨丽娟突然叫停。“等一下,”

陆少臣和叶画都看向她。

杨丽娟眼睛却没看陆少臣,目光只是专注的看着一旁的叶画。

“……你和他是夫妻?”杨丽娟斟酌开口,试探着问了叶画。

叶画迟疑了下,然后点头。

杨丽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声音还是没吐出来,然后,转身走了。

叶画盯着杨丽娟的后影,她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了。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陆少臣问叶画。

叶画低着头,很久才说,“她好像认识……我妈,她还说我像……像她……陆少臣,我像吗?”

陆少臣没说话,一双眼睛只是看着叶画,叶画的脸上似乎很安静,于是,陆少臣说,“只要是母女,总是有地方像的,”

叶画沉默,她有点不舒服,难受,心疼!

“回家,我们走吧!”陆少臣攥着叶画的手催促,试图转开话题。

叶画抬头看他,几乎是本能的发问,“你……”

“我都和她说清楚了。”陆少臣还不等叶画问出口,便很快的就应了答。

“嗯?”叶画皱眉,什么说清楚了,他知道她问的什么吗,就抢答。

“我和她两清了!”陆少臣怕叶画不明白,又加了几个字。

叶画更深的皱眉,没了孩子,陆少臣就甩了丁越?

她本来以为,陆少臣会好好安慰丁越,结果正好相反。

陆少臣真是……真是薄情寡义!

“……你不觉得你应该负责?”控制不住叶画还是问了出来。

“我对她负责,你怎么办?”陆少臣好笑的捏了捏叶画的手,刚才他就应该带着叶画一起进丁越的病房,所有的话都让她听个清楚。

叶画却甩开了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她刚没了孩子,你就这样?你既然招惹了她,就该负责任,给她依靠,好好地疼她爱她。”

陆少臣顿时有些恼怒,叶画竟然站到丁越的位置,甚至为她抱不平,“你是不是特希望我把她捧在手心里?”

叶画也有点火,“我就觉得你挺过分的,腻了就甩女人。陆少臣,你不觉得你挺不要脸的?”

“叶画……”陆少臣绷了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叶画,我是你老公,你别逼我。”

“我逼你?”叶画一股火腾了起来,微微眯眸看着他。“难道爬女人的床是我逼的,和女人在一个床上滚也是我逼的,还有,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也是我逼的,陆少臣,你可真会强词夺理。”

陆少臣的眼里快速的燃过一片凶狠的狼狈。

“闭嘴,”

叶画被陆少臣突然一吼,就哆嗦了一下,反应过来正要反击。

陆少臣却伸手抱住她,一下咬住她的唇。

叶画疼得就是一颤。

陆少臣不管不顾起来,也不知纠缠了几番。

最后,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叶画竟然被陆少臣抱了起来,然后他欺在她的耳边,“叶画,别再跟我别扭了,以后不会乱来了,我们好好过吧!”

叶画眼睛一酸,眼泪竟然差点没掉下来。

陆少臣用劲搂了搂她,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叶画心里某根筋在疼,很需要发泄。

她疼,因为,有人提到了她妈妈周平安。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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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叶画都不在状态,仿佛是在空中飘着的,却又异常烦躁,她动不动总有种想哭的感觉,还是很想放声大哭的那种。

如此这般,叶画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陆少臣看着坐在沙发那里发呆的叶画,她拿着一张面巾纸,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叠,然后又张开,铺平,再把那张纸放在手上一搓,用力的搓,用力的拧,陆少臣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拧得跟着疼了起来,

她究竟是在折磨那纸,还是在折磨自己?陆少臣猜不出来。

叹了口气,陆少臣走过去拍了拍叶画的脑袋:“叶画,先去洗澡吧,不早了,洗了早点休息。”

叶画眉心几不可查地一蹙,然后,瞥了他一眼。

一连几天陆少臣都黏在自己家里,连班都不上,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赶都赶不走,叶画被搞得真的很烦。

“陆少臣,你能不能不要总赖在我家里?你又不是没地方去,”

陆少臣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丝毫没觉察到叶画的不耐烦,“我是不放心你,你一个女人自己住,进来小偷怎么办?”

叶画哼了一声,“怎么会进小偷?这个小区防护措施是一流的。”

“反正安全总是第一位,注意点总是好的,”陆少臣轻声嘟囔了句,“快去洗洗,然后睡了。”

叶画冷冷瞪着他:“洗什么洗?洗白了,洗干净了好方便你宠幸?”

话语一出口,两个人皆是一愣。

静默了两秒,陆少臣突然轻声笑了起来:“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

叶画却愤然跳了起来,“陆少臣,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你的女人多得是,干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你说你非逼着和我上床能有什么乐趣?还是你就爱看着我难受?”

“谁说跟你上床没乐趣?我觉得很有乐趣。”陆少臣望着叶画,唇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声音淡淡的,说话的语速也不快,“是不是你没享受到,所以你不满意,那以后我尽量加长时,间。”

“陆少臣!”叶画被气得吼了一嗓子。

“声音这么大干什么?”陆少臣眼眸微垂,伸出手轻轻抱住她。

叶画用力一把推开。“走开!”

“抱抱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陆少臣顿了顿,又凑上来,抱住,这一次强硬而又不容推拒。

叶画挣了几挣没起到什么作用,到最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只能僵硬地任他抱着,抱了一会儿子,叶画突然就在耳边听到了陆少臣的声音:“这样抱到老,抱到死也挺好。”

叶画一怔,抬脸看陆少臣,他的眼眸很深,似乎有亮光闪动,折射出隐隐的悸动。

叶画目光中有些迷惑,破天荒地对着对面的陆少臣露出一丝微笑,“陆少臣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然后,非她不可。”

陆少臣静默了半晌,然后,一只手搂着叶画,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摁了摁喉咙的位置,他只有紧张的时候才会有这个小动作。

然后,他看着叶画,说,“有的,”

叶画再次笑了笑,问,“谁?”

“叶画,”这两个字陆少臣说得声音很低,几乎是含在嘴里一般含混不清,可又能保证让叶画听得见。

“嗯?”叶画的面容闪过刹那的僵硬,脑袋似乎是有点空。

陆少臣低着头,平视着她的眼睛,笑,“我说我非你不可。”

叶画沉默,心瞬息变凉。

陆少臣素行不良,可信度太低!

她看着他,眼神复杂之极。

“陆少臣,你的非我不可,无非是心有不甘,原因就是我从结了婚就对你爱理不理,陆少臣,我晾着你,让你很不舒服,你总想把我治得乖乖的,还有,你之所以不同意离婚,还不是因为那是我提出来,你那强大的占有欲与掌控欲爆发了……”

叶画很仔细的分析着,陆少臣紧盯着她,紧抿着唇沉声不语。

两人默默对视着,过了许久,叶画又说。

“你忘了,以前你和你的那些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贴上来的你一点都不稀罕,没几天就散了。反倒是那些对你爱答不理,不理不睬的女孩子,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一些,陆少臣,你说你能看上谁啊!最多就是心里有股子不服气,不容易上手的能满足你的强烈征服欲,你特喜欢成就感,喜欢那种‘你看,这么难搞的都被我搞定了’的成就感。”

陆少臣还是不吭声,脸上那笑,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陆少臣一直不说话,叶画唇线渐渐抿起,“是不是陆少臣?我根本没说错吧?”

陆少臣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怀里的叶画,随后,他慢慢笑了,只是笑容落寞而又沮丧之极,“原来都被你看穿了,算了,再玩下去,真没意思了。”

陆少臣坐回到沙发上,除了深深地挫败感,没别的感觉,他是万万没想到他的真心诚意在叶画眼中竟然是一文不值的。

这个时候,叶画的手机却响了。

接听,林沫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画,你睡了没?”

叶画抿了下额前刘海,说,“还没!”

电话那头的林沫沫边说,“据说《爱情故事》那部片子,巨纠结,我还没看过,我刚听说城东的影院今天放,点儿是凌晨的,怎么样,出来和姐姐一起看吧?”

叶画看了看客厅中的立式时钟,现在的是时间将近晚十一点,距离零点还有一个小时。

凌晨去影院看电影,叶画和林沫沫经常干这种事,也算打发时间,休闲娱乐嘛。

沉默一会儿,叶画道:“好吧!”

“那一会见!”林沫沫的声音很兴奋。

收了手机,叶画抬眼看着陆少臣,“我要出去了,和沫沫去看电影。”

“现在?”陆少臣问。

叶画点头,“嗯!”

陆少臣皱了眉,也太晚了吧。

“去换件稍厚点的衣服。”心里不情愿,但嘴上陆少臣并没阻止。

叶画进了卧室,找了件白色的罩衫,套在了裙子外。

见叶画从卧室出来,陆少臣拿了车钥匙。

叶画自从开车撞了丁越后,就不敢摸车了,一坐到驾驶座上,她就哆嗦。

“我送你过去。”陆少臣说。

“我打车就行,你自己还是回家吧。”叶画不想麻烦陆少臣。

陆少臣抿了抿唇,没说话。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刚一出单元,陆少臣就抓了叶画的胳膊,拖着她到了自己的车里。叶画见拒绝不了,也就没过多推辞,必定不能太过矫情了。

半个多小时,陆少臣的车子就停在了影剧院门口。

“我下车了,你回去开车慢点。”解开安全带,叶画预备下车。

“叶画,”陆少臣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叶画下意识的抬脸看他。

没成想,陆少臣的脸已经到了她的跟前,然后,唇亲上她的唇,陆少臣并没过多纠缠,只是轻轻触了一下,然后就放开了,“散场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

影剧院的位置是临江的,环境非常的不多,夜风一吹,非常清凉。

叶画找到林沫沫的的时候,才发现还多了一个人,林初一。

看着林初一,叶画心绪有点缓乱了。

她撞了丁越,林初一却替她一并承担了,虽然事情不是很严重,林初一在警局呆了半天就回家了,可是夜话还是非常感谢他。

事故当日晚上,叶画曾给林初一发过一条短信,就两字,“谢谢!”

没出一分钟,林初一就回短信了,“多谢你给我机会让你说谢谢,你能不能再多给我次机会,一辈子的机会?”

林初一的短信,让叶画又有点混乱。

从前些天日子,林初一带着她去碧海湾开了一间房,叶画从心里是抵触林初一的,甚至她还警告了他,要他离自己远点。

现在,林初一跟她要机会,要什么机会,叶画心里清清楚楚。

“姐,初一哥哥。”叶画对着林沫沫和林初一打了招呼。

林初一对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小画,”林沫沫见叶画的瞬间家把她拉了过来,一脸的歉意的表情,“对不起宝贝,电影我看不了,你姐夫喝大了,都醉傻了,我得马上回家去看看,那什么,电影,我让林初一陪你看。”

叶画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她又不傻,一听就知道林沫沫是故意的。

把她骗出来,和林初一看电影,孤男寡女,半夜凌晨的,这算怎么回事儿?

“沫沫,你……你……”叶画气得不行,可一时又找不出责怪林沫沫的的话。

林沫沫看叶画的神色,当然知道叶画在怪她,不过没关系,她的目的就是促成叶画和林初一,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趴到叶画的耳边,林沫沫笑嘻嘻的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小画,我看你干脆把陆少臣给蹬了,和他离婚,然后和林初一好得了。我跟你说,对女人来说,最幸福的就是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结婚过日子,知道吧?”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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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你说什么呢?沫沫你说你怎么这样?让我说你什么好?”眼睛瞪着林沫沫,叶画深呼吸了一口气,生生把升腾起来的坏情绪压了回去。

她哪有心思考虑林沫沫的的话儿,现在林沫沫要走她肯定是拦不住的。

自己怎么办?人来都来了,反正不能因为林沫沫离开了,她来个转身就走啊,那样太不礼貌了。

“我说什么不重要,和林初一看场电影,小画你只要配合说声好就可以了。”林沫沫笑了笑,她就知道叶画最不会的就是拒绝人。

回了下头,林沫沫挑眉看着林初一,“我走了林初一,小画人你可要照顾好。”

林初一没说话,伸出右手比了个OK。

于是,林沫沫扔下叶画和林初一,一个人扬长而去。

留下的叶画和林初,不由自主的互对了一下眼。

林初一什么感觉,叶画不知道,反正她是尴尬,不自在极了。

脸上含笑,眉眼弯了弯,好半天,叶画才憋出一句话来缓解尴尬。“……票买了吗?”

林初一点了下头,“好了。”

“……”然后,叶画不知道说什么了,忍不住深呼吸,再深呼吸……

林初一暗自掐了掐手心,和大概算是他和叶画第一次约会,不管叶画怎么想,反正他是这样认为的。

第一次约会,他真的是很紧张,很紧张。

“我去买爆米花,小画你要吃什么口味的?巧克力,香橙,草莓……还是水果奶油?”林初一问着叶画,林沫沫交代过,看电影,爆米花,可乐什么的是不可缺少的。

叶画摇摇头,笑,“……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姑娘。”

林初一扬了扬嘴角,“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姑娘。”

“……”叶画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儿回应林初一要好。

林初一看着叶画,叶画脸上是那种淡淡的笑,不疏离,却也让他感觉不到过分的亲近。

抿了下唇,见叶画不说话,林初一又问。“告诉我要吃什么口味的?”

叶画知道无法拒绝,只好说,“随便。”

林初一想了想,说,“……好吧!你等着我,我去买。”

二十分钟后,林初一回来了,怀里的爆米花不少于五桶,满满当当的抱了一胸膛。

叶画嘴角抽了抽,脑子有点发愣,“……林初一,买这么多爆米花干什么?”

林初一眉目笑得张扬。

“随便太笼统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所以每一种口味买了一桶。”微微停顿了下,林初一又说,“小画,爱吃的你吃,不爱吃的,给我就行了。”

叶画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眼里全是迷茫。

林初一干什么总对她这样?

主要是无以回报啊,他的好,她无法回应。

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歪了下头,叶画言语调侃,轻描淡写地一句,“我要说我都不爱吃,没一个喜欢的,林初一,那你是不是把爆米花全部吃了?”

“不用问我,答案你用脚趾头猜一下就知道了。”林初一眼睛盯着叶画,牢牢地锁住她脸上的神色,“叶画,我是认真的。”

叶画局促地抿了抿唇,慌忙低下头,目光再不敢和他对视。

林初一却还在盯着叶画,“要吃什么味的?”

“……巧克力!”叶画说。

林初一那巧克力的那一桶递给叶画,叶画接住,捏了一粒,放在嘴里,嚼了嚼……眼中隐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好像糖衣炮弹。”叶画说。

林初一再次慢慢对上了叶画的眼睛。

“只要你不是吃掉糖衣,丢掉炮弹就好。”炮弹,他是留着攻心用的。

叶画干笑了两声,掩饰过去。

零点时间将近,叶画和林初一进了放映厅,走进去,往里面一看,一片繁荣昌盛的样子。

爱情剧,一部很火的爱情剧,在零点的时间段,观看的人还是很火爆的。

当然,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情侣。

只是,叶画和林初一在找座位的时候,却意外遇到了熟人:陆少卿和林茜茜。

“初一哥哥。”林茜茜看到林初一的瞬间就打了招呼,让林初一旁边的叶画想避都避不开。

“嫂子,你怎么和……”陆少卿对着叶画,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叶画愣了好大一会儿,她看到,陆少卿一双眼睛在她和林初一的脸上来回穿梭,他最初的表情很疑惑,不可置信,随后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阴沉得仿佛能下雨。

抿了抿唇,叶画心中升腾起一阵烦躁不安。

竟然,偏偏让陆家的人看到,虽然她和林初一什么都没有,可是半夜三更看电影给人看到那就是暧昧不清,叶画清楚的知道,她和林初一如次这般,很容易让人误会,认为他们关系不正常。

不同于叶画的烦躁,林初一很淡定,淡定根本就是不得了。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甚至他更愿意有人推波助澜。

看着陆少卿,林初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未动,“这么巧,你和茜茜也来了!兄弟,我和你嫂子的座位在后面,我们过去了,散场了再说话。”

陆少卿这个气啊。

林初一管他叫兄弟,还说‘我和你嫂子的座位在后面’。

‘我和你嫂子,’陆少卿怎么觉得林初一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口气好像他和自己嫂子叶画是夫妻似的。

“那什么……”陆少卿刚一张嘴,还不等说什么,那边的林初一已经拉着叶画往后了走,走之前,林初一还把怀里的其中一桶爆米花扔给了堂妹林茜茜。

林茜茜还得寸进尺,伸着手,嘴里喊着,“哥,你抱那么些呢,多给桶!”

林初一把她的手挡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听到,直接向后走去。

“小气!”林茜茜撇嘴嘟囔着,转脸看着身侧的陆少卿,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陆少卿那脸黑的都发青了。

林茜茜吐吐舌头,故作深沉的叹口气,“陆少卿,我由衷的同情你大哥。”

陆少卿沉着脸,一言不发。

林茜茜那边不说话嘴刺痒。“少卿,你堂嫂跟我堂哥怎么搞到一起了?叶画背着你哥红杏出墙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哎,反正我们家是男的,不吃亏!”

陆少卿唇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靠,林初一要真是奸夫,不用我大哥,我就直接先砍了他。”

陆少卿极度愤懑,他不瞎也不傻,深更半夜一男一女看爱情电影,要说没点问题,打死他也不信。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就是看不出,叶画和林初一到了哪个层面了。

“切,”林茜茜不以为然,佯装嗔怒,狠狠的掐着陆少卿的胳膊,“有你什么事?叶画又不是你陆少卿的老婆,不过别说,这事儿真要传出去,绝对爆炸性新闻,陆家,叶家,林家,嘿嘿……”

“林茜茜,把你的嘴给我闭严了,敢说出一个字去,我灭了你。”陆少卿怒斥着林茜茜,深知,豪门大族的名声毁不得。

“看看,跟踩了你尾巴儿似的,至于么你。”林茜茜抓了把爆米花塞到陆少卿的嘴里,眼睛瞪着他,“不说他们了,我们说点别的。”

陆少卿瞥了她一眼,烦得要死。

林茜茜就是个年糕,粘上他了,没完没了。

林茜茜把脸凑到陆少卿跟前,眨着眼睛,“少卿,我是你女排朋友不?”

陆少卿转了头,有些烦躁,冷着嗓子迅速地给她回了两字,“不是!”

林茜茜瞬间嘟了嘴,“都来看电影了还说不是?”

“看场电影就是?”陆少卿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耐烦,“再说,我不愿意来,是你非缠着我。”

“为什么你不让我做你女朋友?”林茜茜有点急了。

“……”因为我看上你姐了。

……

林沫沫下出租车,进了小区。

半夜十二点,整个小区很安静。

抬头望了望,整栋楼里,窗户亮灯的没多少家了,几乎都睡了。

仰着脖子忘了一会儿,林沫沫数了数,找到了自己家的楼层,别说,还真亮着灯呢,也不知道苏卫南回来了没,下班的时候,他告诉她今天晚上招待客人,有应酬。

又走了两步,林沫沫脚下突然顿住。

前方不远,停着一辆沃尔沃,黑色的,车牌也是熟悉的,这是苏卫南的车。

只是现在,驾驶座上的人却不是苏卫南,而是秦蓉,而且秦蓉整个人几乎趴在副驾驶座的男人身上,嘴唇正在亲吻男人。

而副驾驶座上的那个被亲吻的男人,正是苏卫南。

林沫沫紧咬下唇,口腔里突然就是满满的腥甜味。

无论如何,她都很难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苏卫南和秦蓉……

闭了闭眼睛,林沫沫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

她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那不是她的性格。

迈着步子,毫不犹豫的直接走到车跟前。

被秦蓉的脑袋挡着,林沫沫看不到苏卫南的表情,只知道秦蓉亲的很忘我,估计,激动地脸颊都是红的。

气血上涌,林沫沫简直要被窒息死了,死命控制着想冲上去拼命踢打秦蓉的冲动,林沫沫突然就开了口。

“亲的这么投入?难解难分了?”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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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蓉听到声音忽的就转了下脸,微微抬了点头,看着车窗外的的林沫沫。

因为天热,玻璃是摇下的。

也就是说,她们之间除了空气的阻隔,便再也没有什么。

林沫沫一双眼睛盯着秦蓉,面无表情,平静的可怕,林沫沫缓缓道:“秦蓉,我男人技术如何?”

一句话让秦蓉犹如触电般从苏卫南身上弹开,仿佛是瞬间反应过来,忙不及地打开车门,跳下车,竟然撒腿就跑。跑了几步,脚下似乎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晃了晃,秦蓉整个人差点跌倒。

林沫沫咬牙盯着秦蓉的后影,秦蓉竟然一声不吭的跑了,看起来是那么狼狈不堪,那样惊慌失措。

秦蓉一口气跑出了小区,蹲在一个墙角呼呼的喘着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看到林沫沫的刹那撒腿就跑,反正在见到林沫沫的瞬间,她的心是一阵阵的抽搐战栗!就手指尖也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原来惦记染指别人的东西被人发现是这种感觉,紧张害怕!

原来小三始终是做贼心虚的,也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角色。

……

闭着眼睛的苏卫南似乎是被林沫沫摇清醒的。

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沫沫,苏卫南依旧醉眼朦胧,片刻没有反应,“……沫沫,我刚才睡着了,你怎么了?你怎么在楼下?”

林沫沫恶狠狠盯着车里的苏卫南,刚才还平静淡定的女人已经撕开了伪装的面具,现在已是怒目圆睁,那眼中就仿佛似有火焰要喷发出来。

苏卫南慌忙开车门下车,望着跟前凶狠的林沫沫,她问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沫沫,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林沫沫这时候哪有心情和他废话?

“说苏卫南,你和秦蓉都发生到哪一步了?在一张床上滚了没有?”林沫沫声嘶力竭地冲苏卫南吼道。

苏卫南紧张兮兮的看着林沫沫,那是出了一背的汗。“沫沫,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林沫沫咬着后槽牙,“你少他妈给我装。”

苏卫南喘了口气,“我喝多酒了……”

“别告诉我,你喝多酒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我告诉你苏卫南,你丫少拿喝醉酒当理由,” 林沫沫嘶声抢白了,眼睛怒视看着苏卫南,依旧嘶哑着声音:“敢做却不敢当,苏卫南,你别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

林沫沫的每一句话都很有力量,甚至粗鲁,不文雅。

此时,一贯处变不惊的苏卫南失去了主张,不免得有几分慌张。

这是林沫沫第一次跟他如此愤怒,如此不顾情面,以前他们也有过争吵,但是没一次林沫沫的话是这样的难以入耳。

苏卫南抓了林沫沫一只手,“沫沫,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林沫沫一把把他的手挥开,依旧恶狠狠的瞪着他。

“听你解释个屁呀!我亲眼看着秦蓉趴在你身上亲的热火朝天,我要不是恰巧赶到了,好不好你们就车震了。”后面,愤怒的林沫沫声音不经意地哽了下,眼泪差点没飘下来。

世界上最难堪,最痛心的事儿是什么,就是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此时,林沫沫心里那个疼啊,那个恨啊!

胸膛里的熊熊燃烧的怒火更甚了,“苏卫南,现在我就上楼收拾东西给你们腾地方,要滚床单我给你们腾床滚去,省的在外面丢人不显眼。”

林沫沫刚转身,迈出一步,就被苏卫南一把抓过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滚开,”林沫沫连踢带踹,手脚齐上。

“不滚,死也不滚。”苏卫南的脸孔紧贴着林沫沫的面颊,默默忍受着,只要林沫沫发泄出来就好了。

林沫沫吼着,“别不要脸苏卫南,我不跟你过了。”

“我跟你过,我跟你过!”苏卫南的声音有着讨好和祈求。

林沫沫又用力挣了挣,可是苏卫南力气大得要命。

“我真的喝了很多酒,不信你闻闻。就算秦蓉对我有点什么,那也是她一厢情愿。”苏卫南抵住林沫沫的额头,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林沫沫,他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发颤。“沫沫,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林沫沫永远是苏卫南的心肝儿。”

林沫沫对着苏卫南的眼睛,苏卫南看她的目光,真是无限温柔。

真的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林沫沫顿时两眼发涨,突然心疼,胸口里面就像是被人用手拉扯一样。想都没想,林沫沫你愤恨的张嘴死死咬住苏卫南的肩头。

苏卫南不动,任林沫沫咬着,就连声音都没出一下。

林沫沫又是咬着,心又是疼着,只是用力的咬着,发狠地咬,似乎要把心里憋着的那种疼痛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出来……

终于在舌尖上尝到咸而苦涩的血的味道,林沫沫松了口。

“沫沫,好受点了吧?”苏卫南问着林沫沫,也顾不上肩膀上的疼。

林沫沫也不答话,推开他,转身迈步子,上楼,只是一扭脸的瞬间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苏卫南在林沫沫身后紧随着,一直追到进了家,然后,林沫沫将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关死了,把他牢牢地关在了门外。

躺在床上,林沫沫把头埋到枕头里,眼泪的掉了稀里哗啦。

她真的很难受!

久久不能入睡,在床上辗转了一个多小时,林沫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地,突然就在床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红肿着眼睛一直盯着卧室的门。

以前,她和苏卫南生气闹别扭的时候,她都会把他赶出卧室,然后插门一个人睡,每一次,苏卫南都不反抗,更不说话,只会一直在卧室外敲门,一直敲,一直敲……一直敲到她给他开门为止,否则他会在卧室外站一晚上。

可是今天,苏卫南没敲!一下门都没敲过。

顿时,林沫沫心里就如同长上了一根长刺,扎扎的疼!

苏卫南确实没敲门,他不敢敲。

林沫沫在气头上,惹急了她,动静会非常大,深更半夜,他不敢惊动其他房间睡觉的爸妈,还有妹妹苏卫红。

他就那样连澡都没洗,连衣服也没脱,就那么躺在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晚。

……

第二日,天一亮,趁着林沫沫开门,进浴室洗漱的功夫,苏卫南‘嗖’的一声就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再也不动了,浑身都是酸痛的。

林沫沫洗漱回来,进卧室一看到苏卫南,心里便是无边的气愤,走到床边,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就扔到了苏卫南的脑袋上。

苏卫南也不恼,眯着眼睛下了床,抱起林沫沫,压到床上。

“死开!”林沫沫咬牙,挥着拳头着实打了苏卫南几拳。

苏卫南忍着,“沫沫,再打就吐血了,”

“苏卫南到现在你都不肯说实话。”经过一晚上,林沫沫虽然还气愤,但气势已经小了许多。

她也想了一晚上,她和苏卫南这条路,还是要走下去的。难道就因为苏卫南和秦蓉亲嘴了,她就和苏卫南离婚。

苏卫南和秦蓉上没上床,做没做暧,这才是实质性的问题,也是她最想知道的。

死绷着脸,林沫沫眼睛看住苏卫南,“苏卫南,我再问你一次,跟秦蓉在床上滚过没?”

“沫沫。”卫南皱眉。

林沫沫咬着牙,“你只需回答,做了没?”

“没!”苏卫南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林沫沫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她除了选择相信,其实并没别的路可走。

“那你和秦蓉……”

苏卫南更深的皱眉,“能不能不要提她了?沫沫我都说了没有。”

林沫沫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就算你说没有,苏卫南我再瞎也看的出来秦蓉对你感觉不一般。”

“那是她一厢情愿的事情,谁让你老公有魅力,”苏卫南别过脸,没有看林沫沫,只是把她用力的按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别闹了,我昨晚没睡好,都困死了!乖老婆让我睡一会儿,这一宿你不让我进房间,我一直在做恶梦。”

林沫沫冷着脸,“做亏心事的儿都爱做噩梦。”

苏卫南闭着眼睛,沉默。

林沫沫也闭上眼睛,嘴上却说,“辞退秦蓉。”

苏卫南睁开眼,愣了愣,问道:“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沫沫依旧闭着眼睛,下巴却很绷,很紧,“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苏卫南,你要你今天一上班就把秦蓉给开了!”

苏卫南没吭声。

听不到声音,林沫沫便挣了眼,望着苏卫南,一点表情都没有。“如果你舍不得她,那就开了我。”

她是他老婆,她要就要全部,苏卫南整个人是属于她,她不能和其她人分享他,哪怕一丁丁点,甚至就是被人窥探也是不行的。

如果苏卫南坚持留下秦蓉在公司,那么林沫沫这个老婆就让位。

苏卫南定定着看着林沫沫,林沫沫什么意思他当然很清楚。

虽然,他不想激林沫沫,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可是那他开除秦蓉……真的,有点难度。

“沫沫,你能不能别闹了?咱不这样较真,行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是我在无理取闹吗?”林沫沫一字一句的质问眼前这个男人。

苏卫南狠了狠心,过了很久,开口说:“秦蓉工作能力强,是难得的人才,公司需要这样的人。”

林沫沫低笑了两声,“那好,我让位!”然后,林沫沫就推开苏卫南,起身欲走……

“我要你,开除她就是了。”苏卫南慌忙抱住她,重新将她笼在了怀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林沫沫是个什么性格。

林沫沫,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

苏卫南的公司。

林沫沫站在大厅环视,但她环视的并不专心,眼角余光瞅着秦蓉进了苏卫南的办公室,几分钟后,秦蓉便又出来了,林沫沫盯着秦蓉,狠狠地盯着。

秦蓉严重浮肿的眼皮透出睡眠不足的讯息。

看着她,林沫沫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早上她的脸肿的厉害,上班前,敷了两层面膜才好些,略显憔悴,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秦蓉一直低着头,甚至在林沫沫跟前走过的时候她也没抬头,看着精神似乎是有些萎靡。

见秦蓉去了她自己的位置,林沫沫才走到苏卫南的办公室,没敲门,直接推开,林沫沫也没进去,就站在办公室门口,什么也没说,眼睛只是狠狠看了椅子上的苏卫南一眼,然后林沫沫转身,踩着高跟鞋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椅子上坐着的苏卫南拿着签字笔,愣了好一会儿。

林沫沫狠狠看的那一眼,苏卫南还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林沫沫再说:苏卫南,仅此一次!

……

财务室,林沫沫点着鼠标,往电脑上数着数据,电脑的左侧,是一小盆仙人球,一根根尖利的刺竖立着,这盆仙人球是她前两天新买的,整天看电脑,为了防辐射。

“沫沫姐!”同办公室的左芳芳一进办公室就嚷着,“可怎么办?贷款没办下来,湘西的工程还等着季度款呢,怎么办?”

林沫沫顿了下,转脸看着左芳芳,“不是都办的差不多了吗?怎么又不行了?”

“突然又说我们手续不全,一天三变的。”左芳芳把文件摔的啪啪响,摔够了,转着椅子凑到林沫沫跟前。

左芳芳老早就知道老板娘林沫沫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可是她就是不明白,苏卫南这个老板为什么从来不用老婆林沫沫家的关系。

“苏总都快急死了,沫沫姐,你们家人脉广,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林沫沫觉得深藏的某处毫无预兆的被刺了下,有点疼。

当年和苏卫南结婚,林家没一个站在她这一方。

林家其他人还好些,和父亲,林沫沫的关系这么些年从来就没好过。

苏卫南业务上的事情,不是只有苏卫南不愿意求林家,就连她自己也是排斥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骨气吧!

“沫沫姐,有省力气的近路为什么不走?”左芳芳继续着话题。

林沫沫笑了笑,简短的应道:“我知道了。”

左芳芳吐吐舌,林沫沫话已至此,她似乎的确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林沫沫依旧往电脑上输着数据,只是心里已经烦躁的很。

仰着头想了想,林沫沫打了林初一的电话。

“初一哥哥,”林沫沫甜甜的叫。

“干什么叫得这么肉麻?”电话那头的林初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沫沫要么叫他哥,要么叫他林初一,一旦连起来叫他初一哥哥,肯定没好事。

林沫沫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说我有笔钱已经长成两千万了,那笔投资,现在怎么样了?”

“还可以,怎么了?”林初一感觉很奇怪,林沫沫怎么突然关心他如何理财来了?她向来不好这个的。

“初一哥哥,”林沫沫依旧讨好的狗腿子的叫着,“能不能给我套现?”

“你有急用?”林初一问。

林沫沫“嗯”了声。

林初一顿了顿,“那好,我给你想办法。”

林沫沫终于松了口气,“谢谢啦——”‘啦’字被林沫沫拉得长长的。

挂了电话,林沫沫心情愉悦。

支着耳朵听着的左芳芳堵了嘟嘴,豪门千金就是好,一个电话,二千万搞定。

……

下午,将近下班的时候,林沫沫的手机响了。

“沫沫,我现在动身去上海了,不过去跟你打招呼了,已经下楼了,下了班一个人开车小心点。”苏卫南打招呼交代着。

“嗯。”林沫沫应着,苏卫南去上海谈业务,最少要待上三五天的。

“沫沫姐,苏总去上海走了?”左芳芳突然问。

林沫沫点头,“刚走,刚下楼。”

“坏了,有份文件还在我这儿呢,他去上海要用的。”左芳芳跺着脚焦急说。

“芳芳,赶紧给他送过去,他应该在停车场。”

左芳芳拿着文件,一边打电话,一边就往楼下跑。

林沫沫不放心,也跟着下了楼。

地下停车场,苏卫南赶去机场的车确实还没走。

林沫沫看着左芳芳跑过去,把文件给了苏卫南,一颗心才安定了。

只是下一分钟,在苏卫南上车之前后,她竟然看到还有一个人也跑到了苏卫南跟前。

女人,一个叫秦蓉的女人。

然后两个人脑袋挨在一起说着什么。

林沫沫咬着唇,秦蓉怎么来了,看这意思是要跟苏卫南去上海,可是,苏卫南不是已经把她辞退了吗?

想到没想,林沫沫就往苏卫南的车子那里跑去,她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沫沫姐,”往回走的左芳芳正好迎上林沫沫。

林沫沫木着一张脸,没理左芳芳,而是高喊了一声:“苏卫南……”

可是苏卫南却已经钻进了车子里,倒是秦蓉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扭脸向林沫沫的方向看了一眼,而且,林沫沫觉得秦蓉仿佛对着她还笑了一下。

那笑,别有深意。

车子已经启动,然后从车位开出。

林沫沫迅速按了苏卫南的手机,尽量控制着声音不颤抖,“苏卫南,秦蓉……她也去上海了……”

然后,林沫沫就看见行驶的那辆车一侧的玻璃被摇下,苏卫南的脑袋探了出来,然后电话里,林沫沫就听到苏卫南说:“沫沫,你听我说,上海的业务,秦蓉一直跟着,甚至她比我还要熟悉。”

林沫沫突然觉心疼的不行了,眼睛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苏卫南……”声音不大,却是嘶哑的。

“沫沫,乖,回来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电话里,苏卫南说。

“苏卫南,离婚!”林沫沫抓着手机,用力到都快抓碎了。

就仿佛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已经被抢走,林沫沫第一次知道心碎的滋味。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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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进了‘水月洞天’,上了二楼,然后走到最尽头的天字一号,推开包厢的门,就见着陆少卿一个人站在房中,对着屏幕,随着音乐,大着嗓门十二分投入的在嚎歌。

陆少臣也没打搅他,直接坐到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有酒,顺手给自己倒了一些,然后拿起杯子,轻轻晃动着,红色液体在灯光下竟然折射出彩色的光亮,一闪一闪!真心很漂亮!

把酒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不愧是82年的,入口醇香!

一边品着酒,陆少臣一边闭着眼睛听着歌……

陆少卿嚎的差不多了,关了音响,不经意的测了下脸,突然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陆少臣,陆少卿愣了下,有些奇怪的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陆少臣睁眼,抬了下头,说,“你是一条鱼的时候。”

“哦!”陆少卿咧着嘴笑,一脸心情大好的样子,嘴里还唱着。

“我只是一条鱼。

曾经快乐地游来游去。

幸福就是永远和你在一起。

哪怕失去性命我也愿意。

我只是一条鱼。

想和你做美丽泡沫的游戏。

没有你的世界我都无法呼吸。

失去了他也不可惜。

……”

一首歌没唱完,陆少卿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陆少卿就直接皱了眉,并没接听。

然后,电话停了,再然后,又响。

“怎么不接?”陆少臣隐隐约约觉得有些蹊跷,不由得问了陆少卿一句。“谁的电话?”

陆少卿搔了搔额角,然后在沙发上也坐了下来,不耐的话语自唇溢出,“都烦死了,林茜茜这女人就跟一块牛皮糖一样,沾上就没完没了。”

陆少臣微微倾身,第一反应便是:陆少卿把人家给吃了,然后烫嘴了。

挑眉,陆少臣笑道:“怎么,你把人给办了,然后赖上你了?”

“办她?我哪敢我。”陆少卿一撇嘴,委屈大了。

陆少臣好笑的看了一眼陆少卿,“胆子这么小!连压个女人都不敢!”

陆少卿哼了一声,“我不是怕她林茜茜,我是怕林茜茜后面的人,她爹,还有她爷爷。”

陆少臣一时沉默,没啃声。

陆少卿默了两秒,然后继续,“你说,我若是压了林茜茜,好不好就得娶她。我犯不上因为痛快一次,玩了一回,然后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嗯,你小子不缺心眼。”陆少臣笑了两声,伸手用力拍了陆少卿后脑勺一巴掌。

陆少卿却一呲牙,“亲哥,轻点,疼着呢!”

陆少臣没说话,只是伸腿踢了陆少卿一脚,

两个人一阵哈哈笑,又说笑了几句,然后陆少卿倒酒,哥两儿个一边喝着一边闲聊。

说了一会儿,路少卿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一双眼睛忽然直勾勾的盯着陆少臣。

“怎么了?”陆少臣被陆少卿突然的神情搞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陆少卿不笑,嘴角微微一扬,“大哥,我有话要与你说。”

陆少臣看他严肃的样子,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说吧,我听着呢!”

陆少卿却又拿起杯子,喝了几口酒,然后才斟酌的开口,而且,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无比小心的观察着陆少臣的神色,“大哥,前天,我看到嫂子和林初一一起看电影了,半夜零点场。”

陆少臣眼睛看着陆少卿,最初的几秒没说话。

还一会儿。

“嗯!”陆少臣只是象征性的应了声,一个字后,便再无下文。

陆少卿一直紧紧的盯着陆少臣,自然将他的表情瞧了个仔细。

陆少臣一点反应都没有,丝毫瞧不出有什么不悦的的情绪和发怒的动向。

陆少卿揪了揪自己的耳朵。

听了这事儿,大哥怎么没生气?

他没生气,更没有火冒三丈,反倒平静,沉得住气。

一点情绪都不外露出来,怪不得很多人都说自己堂哥陆少臣是出了名的心思深不可测。

“你早就知道?”陆少卿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就陆少臣这个意思,一点都不当回事,是不在乎还是怎么着?陆少卿不愿意猜。

“知道什么?”陆少臣转脸,面无表情的问。

陆少卿挠了挠胳膊,“大嫂和林初一……”

“你想什么呢?”陆少臣看着陆少卿,突然把眼睛瞪起来了,还带着点恶狠狠地劲头,“陆少卿,你说你小心眼能不能不那么脏?你嫂子也是能乱说,乱嚼舌头根子的?”

陆少卿干干的抽了抽嘴角,“可是我看见……”

陆少臣一巴掌又拍了陆少卿的后脑勺上,咬牙切齿,“你看见个屁啊!你嫂子、我、林初一、林沫沫,还有唐一栗和霍尔他们,我们都是从小就熟悉的,从小玩到大的,甚至光屁股都看见过……你就不能允许有点革命友情啊?”

“行了行,我错了还不行!”陆少卿举起双手,无奈的直接就立起来了,“大哥,我酒喝多了,我得马上去撒尿。”

不敢在包厢里继续呆着,出了门,陆少卿很是不爽的暗自吐槽。

多嘴,反正叶画又不是自己的老婆,自己多那个心干什么?

包厢独自留下的陆少臣眼睛盯着某一处,有一瞬的失神。

拍了拍脑袋,只觉得胀痛的厉害,陆少臣从茶几上拿起烟,随便抽了一支,然后,点了烟吸了起来,仿佛只有喷着烟雾,心头的不适感才能减轻几分。

陆少臣一连抽了半包烟,又喝了几杯酒,这才有些颓败的朝沙发后背靠去。

闭着眼睛,陆少臣胃里不舒服极了,胸口更是要气炸了,他的脑海里闪烁的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那天半夜看电影,约叶画的不是林沫沫,而是林初一。

叶画在骗他。

为什么骗他?除非她对林初一有点意思了。

陆少臣攥着拳头,感情这点事儿,其实,还是要两厢情愿才好,是不是?

正烦躁的时候,手机响了。

“江三儿?”电话是陆少臣的好友江漠北打来的。

“……”

陆少臣闭着眼,低沉着嗓子,“我就在水月洞天啊,嗯,天字一号,江三儿你带着人上来吧。”

十分钟后,江漠北带着人‘呼啦啦’的进了‘天字一号’包厢。

有男有女,一大队人马。

“我靠,陆少臣,你丫怎么自己一个人喝上了?”一进门,江漠北就扯了嗓子喊上了。

“叫驴,”陆少臣毫不客气的送了两个字。

“……”

人一多,包厢里就热闹许多了。

猜拳,喝酒……荤段子更是不断。

陆少臣瞅了瞅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衣着艳丽,都是牌子货,价格应该不菲。

“你是哪个学校的?”陆少臣随便问了一句。

女孩挑眉,低着身子凑得离陆少臣更近了些,然后笑,问,“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我脑门上写着了?”

“……”陆少臣笑了下,心里话:我又不瞎,女人见的多了,看一眼就能猜出个大概。

“我是xx大的,我的名字叫苏卫红!”女孩见陆少臣不说话,突然开口自抱了家门。

“……”陆少臣闭上眼睛,继续笑,真是难听。

“你是不是我舒服?我帮你捏捏吧!”话音落,苏卫红的手就到了陆少臣的肩膀上……

……

同一时间,林沫沫也在水月洞天。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林沫沫看了看自己,一脑袋头发乱翘着,脸色苍白暗哑,眼圈发青,目光更是无神,真是憔悴啊!

林沫沫弯了下唇角,这样灰暗的自己,她都快要不认识了。

低着头,洗了几把脸,林沫沫长长出了口长气。

出了洗手间,林沫沫低着头走着,摇摇晃晃的,忽然有人自身后搭了下她的肩膀。

林沫沫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转了下身。

“……真的是你?”陆少卿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刹那的惊喜,而且,喜明显大于惊。

“你……”林沫沫面无表情,起先是毫无印象的停滞了下,半响才认出眼前的人,手指着他,“你……陆少卿?”

“对,是我。”陆少卿相当的兴奋,眼睛看着林沫沫,重重的吸了吸鼻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很多!”林沫沫笑,抬胳膊闻了闻自己,有味吗?反正她自己是闻不到了。

林沫沫的酒量其实可算得上高人一筹,不管喝了多少的酒下去,脸很少变颜色,还是如平常那样,只有踉跄的步伐和身上的酒味才能出卖她喝了不少。

“我送你回家吧!”陆少卿直接抓着林沫沫的胳膊,就想往外走。

“我不。”林沫沫摇摇头,一口回绝,语气都分外的生硬。

陆少卿依旧抓着他的胳膊,“那好,告诉我,你在哪个包厢?”

“……别管我,你忙你自己的。”林沫沫拒道。

陆少卿拥着林沫沫就走,“我哪里忙?我是闲的发慌!”

拖着林沫沫进了她所在的包厢。

陆少卿四下看了看,房间没人,但是茶几上酒瓶子不少。

“这都是你一个人喝的?”陆少卿瞅着遍地的酒瓶子很难相信林沫沫一个人喝了这么多。

林沫沫也不理他,坐到沙发上,又给她自己倒了杯拉菲,独自小酌起来。

“姑奶奶,别喝了!”陆少卿在林沫沫手里夺着酒杯,“再喝,就变傻了!”

林沫沫木着一张脸。“我愿意变傻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明知问题可能有些突兀,陆少卿压了又压,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林沫沫笑了笑,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苏卫南带着秦蓉去了上海,之前,她还让苏卫南选择来着,她真的是高估了自己,高估自己在苏卫南心里的分量,低估了秦蓉对苏卫南的影响。

她真是太过自信了啊,自信苏卫南爱她超过一起。

秦蓉对苏卫南的影响有多大,到底占了什么位置,林沫沫猜不出来,但是她敢肯定绝对不是一点没有。

自己大概已经不再是苏卫南的唯一。

眨一眨眼,一滴眼泪瞬间落到茶几上,啪嗒一声响,林沫沫慌忙捂住脸。

到现在才明白,没有谁是能陪谁走一辈子,永远不会背弃她的,大概只有自己。

要离婚吗?

可真要离婚,只一想,林沫沫就能感到抽皮剥骨般的疼。

这个时候,林沫沫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沫沫却没动。

陆少卿小心翼翼的把手机递给了林沫沫,林沫沫刚才哭了,他都看见了,却不知道怎么劝。

“你有电话,接一下。”陆少卿说。

林沫沫连看都不看,直接抢过手机,一把就给扔了回去。

陆少卿咧咧嘴。

林沫沫不愿意接电话,她的坏心情都摆在脸上了,陆少卿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林沫沫的坏情绪都来源于刚才那个电话的主人。

在地毯上重新拿了林沫沫的手机,陆少卿毫不客气的翻了翻。

看了看通话记录,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一个未接来电了。

而那些电话的主人在林沫沫的手机上显示的是:老公!

陆少卿正翻看的时候,林沫沫的手机又响了,只不过这次不是电话,而是短信息。

点开,陆少卿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写着:解释是错,不解释更是大错,沫沫,乖老婆,求你接我一次电话,我就说两句。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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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

陆少臣的酒喝得实在是多,怎么走出来的水月洞天他都不知道,每一步都走的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架着他的苏卫红被压得都不行了,陆少臣真是太重了,喘了口气,苏卫红问陆少臣,“我们去哪儿?”。

陆少臣指着不远处自己的车,把钥匙仍给苏卫红,大着舌头,说,“……送我回家,”

苏卫红望了一眼陆少臣的车子,那是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在一堆车里异常的招摇扎眼。

这车老贵了,五六百万呢!苏卫红听和自己同宿舍的同学说过。

她的那位舍友现在的男朋友江漠北就有一辆,只不过颜色不一样。

其实,苏卫红很是羡慕自己的那位舍友,舍友自从交了江漠北那个男朋友,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什么香奈儿服装,兰蔻化妆品,还有LV包包……每一样都让苏卫红眼红手痒,恨不得都变成自己的。

今天,跟着舍友来消费,一踏进水月洞天的天字一号,一看到包厢里的人,苏卫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陆少臣这个人,帅气,养眼,气势足,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贵气。

必定,能在水月洞天有专属包厢的,不是有点钱就行的,那得相当有身份,够档次的人才可以。

于是,苏卫红瞬间就瞄上陆少臣了,想法设法的跟他凑近乎。

苏卫红又瞅了两眼陆少臣那辆蓝色的兰博基尼,越瞅越觉得车顺眼。

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苏卫红看着陆少臣,冲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陆少,我不会开车,你喝成这样估计也开不了,我打车送你回家好不好?”

陆少臣点了点头,眼睛早闭上了,胃里烧的难受,翻搅,想吐,还疼。

“那我们走吧!”苏卫红扶了步履踉跄的陆少臣,连托带拉,然后又拦了辆出租车,在司机的帮助下,终于把陆少臣塞到了车子里,然后苏卫红对司机报了地址。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下。

苏卫红拍着压在她肩膀上睡觉的陆少臣,嘴角笑的都掩饰不住了。“下车,我们到家了!”

陆少臣很是听话的下了车,被风一吹,头晕的厉害,似乎有些意识不清,看着眼前的苏卫红,醉眼迷蒙的眸子睁了一会,而后又闭上,张了嘴,喃喃自语,却让人听不出在讲些什么。

“走了,”苏卫红抓住陆少臣的胳膊。

陆少臣迷迷糊糊就被苏卫红拖着走。

进楼,上电梯,然后进门,被苏卫红带进卧室,一看到面前的床,陆少臣什么都顾不上了,连鞋子都来不及脱,身上还是带了股浓重的酒水味,直接爬到床上就睡着了,毫无防备,呼吸均匀。

……

林沫沫和陆少卿在大街上闲逛着。

看着身后的陆少卿,一身酒气的林沫沫蹙着眉,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赶人,“……快走快走,你说你……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陆少卿看着林沫沫,脸上陪笑道,“深更半夜,你又喝了酒,出点事儿,被劫了道儿可怎么办?你以为现在治安是多么好?”

“谁他妈不想活了敢劫姑奶奶的道儿?”林沫沫可不上他的当,酒后满是烦躁,语气更是恶劣。“……陆少卿,你忒烦人,赶紧给姑奶奶滚远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再待一会儿!反正我回家也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陆少卿坚定不移,就是死皮赖脸的跟着林沫沫。

“给我痛快点,你丫到底想怎么样?”林沫沫瞪着发红的眼睛,是真的有些急了。

“……你……你觉得我……怎么样?”陆少卿结结巴巴,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多亏夜色掩着,让人看不到他微红的耳朵。

林沫沫睁着迷蒙的眸子瞅了他一眼,摇头,撇撇嘴,“不怎么样!”

陆少卿的心凉了半截,“哪里不怎么样?”

林沫沫指着陆少卿一脑袋的小红辫子,醉眼如星,呵呵的笑,“陆……陆少卿,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染什么颜色,扎什么辫子?你说你不好好地做你的爷们儿,娘们唧唧的学什么小姑娘,整的跟……跟个人妖差不多,真是难看,丑……死了……陆少卿,你不会是性取向上有什么问题吧?”

陆少卿低着头,突然郁闷起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

他的发型都留了半年了,他觉得很有个性,很潮,林沫沫怎么就说不像爷们,跟人妖似的?甚至还怀疑他的性取向,他有那么娘吗?

见陆少卿不说话,林沫沫笑的花枝乱颤,更加口不择言起来,“……你真的喜欢男人?瞅你这细皮嫩肉的,那啥啥……你不会是下面那个吧?”

陆少卿实在听不下去,都恨不得咬她两口。

突然上前几步,搂住林沫沫的腰,实实在在毫不吝啬来了个拥抱,“林沫沫老子长了二十多岁,还没待见过哪个女人,你林沫沫,是第一个。”

“小子,你谁啊,你当你是苏卫南啊……”

苏卫南三字一出口,林沫沫突然就不行了,蹲下身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那么没出息?

咬着牙,林沫沫努力地将眼泪往喉咙里咽,可是眼泪还是联成了一线,在脸上流了个肆意。

“好好地,怎么突然又哭了,林沫沫,又哭又笑,你酒品真差,”陆少卿似乎是有些不知所错,紧抓住林沫沫,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起来,我送你回家吧,别在大街上耍酒疯了。”

……

按着林沫沫交代的地址,陆少卿把林沫沫连搂带抱的弄到了楼上,又在她的包里掏出钥匙,然后开了门,进了房间,又把林沫沫安置到沙发上。

陆少卿四下看了看房子,找到了浴室,拧了热毛巾,替林沫沫擦了擦脸。

她的皮肤白瓷一样细致,鼻子翘挺,嘴唇红润,再加上微眯着的迷蒙的双眸,林沫沫完全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那迷离的眼神用几个字形容最为恰当:媚眼如丝。

陆少卿心里噔噔跳了几下,凑上去,有点控制不住地就慢慢低了头,嘴唇眼看着就要挨上林沫沫的时候,林沫沫仿若恍然惊醒,突然就瞪了眼睛,陆少卿吓了一大跳,慌忙撤身后退,只是,不料想却被后面的茶几绊了一下,手臂狼狈地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杯,当啷一声,动静还不小。

林沫沫一下子惊醒,忽的在沙发上坐起来,眼巴巴看着他:“怎么了?”

陆少卿顿感尴尬,赶紧扯了个借口,“别在沙发上睡,你快进房间吧。”

“……嗯,”林沫沫晃着身子起来,只是,地上有水,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林沫沫瞬间就向地板上栽去……

陆少卿慌忙伸手。

林沫沫便结结实实砸到了陆少卿的怀里。

“你们在干什么?”房间里突然出现一声厉吼,“趁着我儿子不在家,林沫沫你就带着男人回家,你们都不要脸了。”

林沫沫和陆少卿对看了一眼,都愣了。

等转了脸,林沫沫就见婆婆怒气冲冲的已经窜到了她跟前,后面是脸色黑的能下雨的公公。

苏妈眼睛瞪着林沫沫和陆少卿,还搂搂抱抱,还不撒开,她那火都到头顶了。

她没想到半夜听到响动,竟然是儿媳妇在偷情,这胆了也贼大了。

“要不说攀高枝就是不行,眼高的根本不把人放到眼里,林沫沫你胆真大,家里还有人呢?以前俄们没来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趁着卫南不在家偷人,让他做王八戴绿帽子?”

林沫沫被吼得一时间也是恼羞成怒,拔高声音喊,“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地?我是你儿媳妇,你怎么能用那么难听的话说我?”

苏妈已经怒不可遏,“都不要脸了,还怕人说?别叫俄恶心了,呸!”

林沫沫被气得直打颤,手指着苏妈,恶脾气上来了,“别惹我,惹急了,我可不管你是谁,苏卫南他妈我也找打。”

苏妈又往前窜了窜,显然是被林沫沫气得够呛,“怎么着,你还想打人?你打俄试试?你打了俄,俄就让俄儿子跟你离婚,休了不要你了。”

“谁不要谁还不一定了!”林沫沫脸涨得通红,连眼珠子都红了,所有的不痛快都来了,若不是陆少卿一把死死地抱住她,现在她肯定是冲上去打人了。

陆少卿要冷静许多,箍着发怒的林沫沫,眼睛看着苏爸苏妈,“你们误会了,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俄们眼不瞎,都看见了。”一直没说话的苏爸绷着脸说。“俄没拿棍子打你已经够客气来。”

苏爸一句话瞬间提醒了苏妈,苏妈上去就给了陆少卿一脚,手还在他的胳膊上闹了两把,“骑在俄儿子头上拉屎,你当俄们好欺负。”

陆少卿一下子就怒了,“闭上你的臭嘴。”

“让你横!”见陆少卿急了,苏爸索性一把抄起个凳子,对着陆少卿就过去了。

“啪嚓”一声响,陆少卿不等苏爸近身,随手拿起手边的花瓶就把苏爸脑袋给开了,然后血冒了出来……

“救命啊,杀人了!”苏妈扯着嗓子开始尖叫……

“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厅侧面的房间里,突然摇摇晃晃出来一个人,眯着眼,还光着膀子。

瞬间。

客厅里打闹的人都愣住,包括陆少卿在内,一个个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

苏爸苏妈傻了,这是谁?还在苏卫红房间出来的,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

林沫沫和陆少卿也发怔,莫名其妙,陆少臣怎么会在这儿?

最后,苏妈第一个吼了出来,那尖利的嗓音吼得半个楼都能听到,“你谁啊,跑到俄闺女房间干什么,俄要杀了你,你祸害俄闺女!”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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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苏妈在说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更没听清楚。

揉了揉太阳穴,陆少臣眼睛睁开又合上,可能是房间里的灯太亮,他有些不适应。

那边,苏妈浑身的血全部都已经冲到了脑子里,两步就冲了上来,厮打陆少臣,嚎叫着,声音已是破音了。

“混蛋,你敢祸害俄闺女,你就是个强奸犯,俄打死你。”

陆少臣的胳膊和胸口被苏妈指甲抓破了好几处,那红辣辣的疼让他昏沉的脑筋瞬间清明了些许,陆少臣直接怒火中烧,不由分说伸胳膊就把苏妈给推开了,因为喝过酒,陆少臣力气要比平常大出许多,苏妈脚下一个不稳,一趔趄,立时就跌坐在地板上。

苏妈索性往地上一躺,大声咆哮,甚至嚎啕大哭,“你这个挨千刀的,糟践了人家姑娘还打人,还有没天理了?俄们红红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就这样被你祸害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你脑子有毛病吧,你谁啊?”陆少臣强用力睁了睁眼,看苏妈的那眼神活脱脱就像是在看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二百五一样。

这都什么意思?他怎么一点都不明白,谁能告诉他,他祸害谁了?

“俄闺女要有个好歹,俄就将你鞭尸。”苏爸始终是比苏妈冷静些,也顾不得脑袋上还流着血的伤口,捂着头,直接就跑进了苏卫红的房间。

林沫沫和陆少卿一直沉默。

但是彼此的对事情的理解却出奇的一致,如果不出意外,陆少臣肯定是把人家姑娘给睡了。

陆少卿还好,必定和陆少臣流着相似的血,脑子里想的无非是,怎么帮堂哥陆少臣把事儿给摆平了。

可,林沫沫就不一样了,现在她对陆少臣的厌恶在心里又增加了几分,渣渣啊,也太不挑食儿了,连自己的小姑子都不放过,你说,还有哪个没跟他睡过?

“陆少臣你可真是……真是……”林沫沫磕巴了半天也没吐出个恰当的词来。

陆少臣却不自知,眯着眼睛看了看林沫沫,又看了看陆少卿。

呲着牙,还笑了,嘴里说着,“我可没打人,我从不打女人,是老太太先对我耍横的。”

“强奸犯!他就是个强奸犯,报警!老头子,红红她爸,快报警送他去坐牢!”苏妈拍着地,连鼻涕带眼泪,声嘶力竭的喊着。

林沫沫皱眉,婆婆这歇斯底里的样子,林沫沫真担心下一秒稍有不慎婆婆会突发脑溢血。

算了,随便他们闹吧,这种男女间的破事她可不愿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谁有本事谁使,爱怎么解决怎么解决,她不管,困了,去睡觉。

林沫沫跟谁都没打招呼,直接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堵住耳朵,任凭外面闹个天翻地覆,也不会再出来理会。

见林沫沫避开了,陆少卿挑了下眉,按道理说,因为叶画和林沫沫是表姐妹,他们陆家,和苏卫南家多少算粘点亲戚,可是现在这事儿闹的。

“大哥怎么回事儿?”陆少卿问着陆少臣。

“嗯?”陆少臣看着陆少卿,脑袋还混混沌沌,不清醒呢。

陆少卿下巴点了点苏卫红的卧室,问:“大哥,屋里那个女人你上了没?”

……

苏爸神色复杂的看着大床上的苏卫红。

苏卫红缩在床头,拿被子把她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个脑袋在外面,其她什么也看不见。

是不是没穿着衣服,光着呢?

苏爸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表情出现裂痕,“红红,告诉爸爸,那混蛋是不是欺负你了?嗯?”

苏卫红低着头,也不说话,手指只是用力的拧着被角。

“你倒是说话啊!别让爸爸着急,你什么都不说俄知道什么,”苏爸吼了一嗓子,真的急了。

苏卫红抬头看着苏爸,突然“哇”地一声,苏卫红一下子就哭了,眼泪流的满处都是。

苏爸的一颗心刹那间心就沉了下去,立时就明白了,眼睛里两簇火苗瞬间呼呼的烧了起来。

“王八蛋,豁出俄这条命去,俄也要宰了他,”

抄起梳妆台旁边的木凳子,苏爸就想冲进客厅去招呼陆少臣,只是刚一转身,竟然发现,陆少臣和陆少卿却已经进了卧室。

“你个混蛋,俄饶不了你。”苏爸一脸要杀人的模样,举着凳子对着陆少臣就过去了,不用陆少臣作反应,还手,陆少卿直接就窜过来,三把两下就把苏爸手里的凳子给夺了,人也牢牢的压制住。

“土匪,简直就是活土匪……”苏妈赶进来扑上去一起厮打陆少卿。

“都给我消停会儿,别他妈闹腾了。”一直沉默的陆少臣突然吼了。

要说刚才陆少臣是迷糊混沌的,那么现在他便是半清醒了。

虽然头还是发沉发昏,但意识已经有些明了了。

眯着眼,陆少臣也不看别人,只是恶狠狠的瞅着床上苏卫红,他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

“你他妈是谁?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少臣对着苏卫红吼着。

酒喝多了,很多事情陆少臣都有点模糊,记不太清楚。

床上这个女人是谁,他真的不记得了,怎么来的这里,他也真的不知道。

但是,依稀间陆少臣有点印象的是,他躺在床上,困得要死想睡觉,可是有人总是打搅他,不让他好好的睡,那人不是用手捏他脸,就是抓他胳膊挠他痒痒,说实话,他都烦透了了,把那只手扔回去了好几次,最让人讨厌的是,那人还得寸进尺,最后竟然还压在他身上,大夏天的,都热死了,又不好呼吸。于是,他抓起那个人就给扔了,狠狠地扔了,隐约中,他就听咣当一声响,然后,就有人扯着嗓子吼叫人,声音非常大,最后,吼得他是在是忍无可忍了,直接下床,出了门,气呼呼的就喊: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现在想想,陆少臣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怒从心头起,陆少臣居高临下的指着苏卫红,咬牙切齿,“你给我看清楚,老子穿着裤子呢!”

苏卫红抬头看了陆少臣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音,然后,她手捂着脸,依旧只是呜呜的哭。

见苏卫红哭的伤心,苏妈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眼睛凶恶的瞪着陆少臣。

“谁知道裤子你是不是刚刚套上,俄告诉你,俄们红红可不是那些随便跟人睡觉的女伢子,俄们是黄花大闺女,让你给糟蹋了,你就得负责任,女伢子的头一回儿多重要,你怎么能这样胡来?”

陆少臣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还是怒火万丈,什么意思?这是赖上他了?

“她是不是黄花大闺女跟我没关系,她就算让人给搞过了,上她的人也不是我。”

苏妈被气得不行,指着陆少臣的鼻子就骂,“你个混蛋,强奸了女伢子还不承认。”

还不等陆少臣说话,陆少卿就被激怒了,立时大叫了起来:“闭上你的臭嘴,凭什么污蔑我大哥?你有证据吗?你个市井泼妇。”

苏妈咬着牙,眼睛又在冒火,“你骂俄是泼妇?”

陆少卿吼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张嘴就喊别人强奸,不是泼妇是什么?”

苏妈更大声音的吼,“别以为你声音高我就怕了你,你给我儿子戴绿帽子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王八羔子,你们还是兄弟!就没这么欺负人的。”

“面不改色不知廉耻的还真是少见,”陆少臣对着面前的老头老太太,还有床上那个女人,他忽然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陆少臣对陆少卿使了个眼色,不想在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少卿,回家,我们走了。”

陆少卿点了头。

“不许走,”苏妈赶过来,一把就截住了陆少臣。

陆少臣被气得不行,抿唇,尽量压着火气,“天都要亮了,不走,难道还要留在你家吃早饭?”

“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俄要去找你们家大人,总有说理的地方,额就不信了,俄就不能让你们兄弟这么欺负俄儿子和俄闺女。”苏妈心里那个恨啊!

你说,他们家怎么这么倒霉,闺女被哥哥给祸害了,儿子被弟弟给带了绿帽子,苏妈越想火越大,说什么她也不能饶了这兄弟俩。

……

陆家!

陆川陆老爷子起得非常的早,有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早睡早起。

在院子里收拾了花草,给盆栽了枝,陆川在院子里的那把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喝了两口茶,屁股还没做热乎呢,门外就吵吵嚷嚷起来,陆川皱了下眉,自家门外那是谁啊,大声喧哗,那么不讲究,不知道他爱清静吗?

陆川正寻思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进来好几个人。

除了陆少臣和陆少卿兄弟俩,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

“爷爷。”

“爷爷。”看到陆川的瞬间,陆少臣和陆少卿几乎是异口同声很有规矩的打了招呼。

陆川皱着眉,问:“一大清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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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绝对称得上是混乱,都吵嚷成一锅粥了,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却都很激动。

陆川皱着眉,事情的大概,他听得都差不多了。

陆川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最窝火的时刻大概就是现在。

两个孙子,一个被控糟蹋良家少女,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奸犯,另一个则是破坏人家和睦家庭,被指成奸夫。

“都给我进屋说!”陆川咬牙,强压着心头的不适感。

院子不是解决事情的地方,于是,所有的人都进了陆家的客厅!

陆少臣的父亲陆文超去了香港,没在家,楼上的赵爱玲和陆夕颜听到楼下喧哗的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匆匆的从楼上下来了。

陆少臣坐在沙发上,一直揉着自己两侧的太阳穴。

好久没有这种宿醉的感觉了。

昨晚酒喝的太多了,又没休息好,再加上耳边总有人在吵闹,到现在他的头还是疼的。

陆少臣站起来,眼睛看着陆川。

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低哑倦怠,“爷爷,不行了,我得上楼去睡会儿!”

陆川拿眼角瞅了陆少臣一眼,没应声。

陆少臣紧紧抿着唇,“那我上去了爷爷!”

陆川还是没吭声。

于是,陆少臣抬脚就向二楼走去。

“不许走,”苏妈立时跑过来,抓住陆少臣,他决不允许陆少臣离开半步,被告跑了算怎么回事,她这个原告找谁去。

“干什么?你还没完了?”陆少臣不耐烦的推了苏妈一把,却没推开。

苏妈抓的他死紧,火气还大着呢!“给不了俄们答复,哪儿都不许去。”

“苏家大娘,”一直没说话的陆川突然开了口,微微蹙眉,脸上看上去却很是平静,“有我这个做爷爷的在这儿,你怕什么?放心,他跑不了!”

“那也不行!”苏妈依旧抓着陆少臣,眼睛看着苏爸,“红红他爸,你说句话!”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苏爸绷着脸暗中提醒了苏妈一句,必定他们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是来打架的。

也对,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怕他!苏妈明白了,抓着陆少臣的手也就松开了。

然后,陆少臣上楼。

大厅里,留下的陆少卿第一个解释了。“爷爷,你别听他们乱说,情况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奸夫,我大哥也没强迫他闺女。”

“谁说没强迫?你红嘴白牙睁着眼说瞎话。”苏妈瞪着眼睛,苏卫南和苏卫红的事情,苏妈更关心、心疼闺女苏卫红的。“你大哥都进了俄闺女的房间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干?”

陆少臣被气的直喘粗气,他是真心反感苏卫南这一家子,你说,吓闹腾什么啊?

他太了解堂哥陆少臣了,向来是敢作敢当的主,若真要做了,大哥是不会抵赖的,既然大哥一口咬定没有,那人他绝对是没碰的。

“我大哥都已经解释过了,他穿着裤子了,他根本就没脱,你告诉我,不脱裤子怎么办事儿?”陆少瞪着眼睛问着。

“他说他没脱裤子就没脱裤子?情况你看见了?他肯定是脱完了,出来的时候又套上去的。”苏妈红着眼睛吼着,心里恨得要死,怎么就不承认。“俄家孩子还能说假话,冤枉他。”

“行了行了,”赵爱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都知道了,能让当事人说话吗?”

在心里,赵爱玲都恨死陆少臣这个儿子了,没别的事儿,整天就会给她惹是生非,丁越怀孕的事情刚消停,这又冒出来这么一个茬子,丢死人了!

赵爱玲烦躁的够呛,但还是耐着性子看着一直在掉眼泪的苏卫红,“孩子,你也别害臊,有什么就说什么,告诉我,我儿子真的强迫你了?”

见赵爱玲问到了自己头上,苏卫红抬了下红肿的眼皮,看上去有点为难,过了一会,她才点了点头,说。

“他真的欺负我了,我本来还是处……初女……我……我跟那些随便就跟男人睡觉的女孩真的不一样,我都还没跟男人谈过恋爱呢……”苏卫红抽抽搭搭,拿纸巾还使劲压着她自己的眼睛。“以后我还怎么谈朋友嫁人,都不干净了,谁还会要我……”

苏卫红话不多,却一再表示,跟陆少臣之前,她可是纯洁的小姑娘,没跟男人怎么着过,既然跟陆少臣有事儿了,她还怎么嫁人。

赵爱玲真心觉得头疼,人家就一口咬定陆少臣了,怎么办?要想弄清楚,报警见官吗?

可是,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不管陆少臣毁没毁人家姑娘,一旦捅出去,陆家这脸啊,就没了!

如果钱能解决,给多少都认了。

就怕,不是钱的事儿。

看赵爱玲沉默了,苏妈就来劲了,气哼哼的瞪着眼睛,“无论如何你家得给俄们一个说法,你家是男的,欺负了人,传出去,不过吹吹风就过去了,可俄们家红红这一辈子就毁了,都没法嫁人,就算勉强嫁了出去,她以后的丈夫心里也是会隔应的……你说,俄们红红以后的日子会有好吗……”

“妈,都这样了我就不嫁人了,守着你和我爸一个人过。”苏卫红哭着说。

“好好地女伢子就让人给毁了,俄这老脸也没了。”苏爸见闺女一哭,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都别吵吵了,听我说两句!”一直没说一句话的的陆川突然开了口。

陆家最有分量的人开口了,客厅瞬间安静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都向着陆川上望了过去。

陆川神情淡淡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怒外泄。

为了陆家颜面,这事儿真的不宜声张,也只能私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瞅了苏妈一眼,陆川说,“苏家大娘,你就说吧,你们家想怎么解决这事儿。”

别人还好,苏卫红一听陆川这话,私下里就抓了苏妈的衣服。

苏妈拍了下她的手,表示明白。

眼睛看着陆川,苏妈心中熊熊燃起的怒火渐渐小了:“把俄闺女祸害了,就得负责任,”

苏妈自从他家陆家大门,她就看出来了,陆家真心有钱,虽然陆少臣配自己的闺女,年龄偏大了些,但是也无所谓了。

“让你孙子娶俄闺女吧。”苏妈直接就说了出来。

陆川却挑眉,强压住心里的火,哈哈笑了起来,“对不起啊,苏家大娘,真是不凑巧,我们家不争气的那个混账早结婚,娶媳妇了!”

“已经娶媳妇了?”苏妈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怎么就结婚娶媳妇了?

陆川喝了口茶水,点头,“嗯,娶了!”

苏妈想了想,然后脸上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调调,“娶了媳妇儿,不是还能离吗?反正都这样了,俄们也认了,只要你家离了,俄们不嫌弃你们家是二婚。”

“做梦,神经病,你们一家子简直脑残!”陆夕颜突然立起来,都快气疯了,她觉得这家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听听,都说了些什么话?

什么娶了还可以离了,还不嫌弃你家是二婚,怎么能有这么自以为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家。

“夕颜,上楼!”陆川厉声叫停了陆夕颜。

陆夕颜气哼哼的,“爷爷……”

陆川也不看她。

“上楼,然后,把人家这意思传给你哥!”说完,陆川立起来,直接就往客厅旁边的书房走,进去,‘咔嚓’一声把门锁上了。

见陆川躲了,赵爱玲也起身了,进厨房,做早饭!

“夕颜。”陆少卿喊了陆夕颜,然后抓了她的手,哥俩上楼了。

苏爸苏妈,再加苏卫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初几秒钟都没反映出是怎么回事来。

眼睛对眼睛瞪了一会儿,苏妈‘嗷’的就一嗓子,“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给俄听着,没完!”

……

陆少卿和陆夕颜上二楼直接推门进了陆少臣的房间。

陆少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呢!

陆夕颜这个气啊,惹了祸,家里都跟着遭殃,他倒好,跑到房间,躲清净睡大觉,还有没有天理了?

伸手,陆夕颜就用力拍了陆少臣几巴掌,“哥,醒醒!你可真行!都快离婚再娶一个了,还能睡着?”

陆少臣睡得正熟,极不痛快的睁开一只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夕颜,别闹了,困着呢,让我睡会儿!”

“睡什么谁?你又要结婚娶媳妇儿了!”陆夕颜说的很直接。

“嗯,我知道了!”陆少臣也没当真,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他困着呢!

“夕颜,你说你跟他费什么话。”陆少卿走过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把陆少臣从床上提拉起来,扔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冲澡!”

陆少臣晃晃湿透了的头发,是彻底醒了,眼睛瞪着陆少卿,“想挨揍?”

陆少卿一呲牙,“我怕一会你挨揍!告诉你,那一家子赖上你了,非让你娶他闺女不可。”

“靠!”陆少臣骂了一个字。

抓了抓脑袋,陆少臣把莲蓬开到最大,彻底洗了澡。

从浴室出来,陆少臣一边擦着脑袋,一边吩咐了陆夕颜,“夕颜,给你嫂子打电话,让她过来!”

“怎么能让嫂子过来?哥,这事儿,你的想法瞒着嫂子才对。”陆夕颜对陆少臣的提议很有意见,叶画来了,只会更糟!

“让你打你就打,怎么那么多废话?”陆少臣吼了。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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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夕颜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催,叶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火急火燎的来了陆家大宅。

一下出租车,叶画就看到陆夕颜站在陆家家门口。

叶画蹙眉疑惑的看着陆夕颜,她已经察觉出陆夕颜的神色有些烦躁。“夕颜,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陆夕颜半响没说话,她猜不出叶画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很怕她愤怒。

沉默了会儿,陆夕颜才道:“嫂子,昨天我哥喝多了,莫名其妙就被一个女孩带回家了,现在,那女孩和他爸妈就在咱家里,但是我哥说他没有……”陆夕颜没有说得特别明白,但她敢肯定叶画知道其中的意思。

叶画只是看着陆夕颜的眼睛,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惊讶,仿佛这事儿在正常不过了。

“嫂子……我们进去吧!”对叶画的不反应,陆夕颜有点小不安。

叶画始终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进了陆家。

一踏进客厅,苏卫红捂着脸在哭,苏妈盘腿坐在地上拍着地板边哭边骂,只有,苏爸在客厅里打圈圈,过几分钟吼一句。

叶画却愣了下。

苏爸苏妈还有苏卫红,叶画是认识的,那是她姐林沫沫的公婆和小姑子,见过面的。

叶画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觉得难堪。

“亲家妹妹?”

“叶画?”

苏爸苏妈人也认出了叶画。

叶画勉强笑了笑,“叔叔阿姨!”

苏妈抹了下眼角的泪,不明白叶画在出现在这里,“叶画,你……”

“这是我嫂子,我哥哥的亲老婆!”陆夕颜嘴角一扬,振振的说道。

苏爸苏妈对望了一眼,明显吃惊。

原来陆少臣的老婆是叶画,这事儿真不好办了!

“叶画,你是不是让眼屎糊住眼睛了?你说你条件那么好,怎么嫁了那么一个男人?”苏妈声音忍不住拔高,气哼哼的,“叶画,你男人糟蹋俄家红红了。”

“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东西,亲家妹妹,像你男人这种男人就该浸猪笼。”苏爸也气愤的加了几句。

叶画僵着一张脸,想给了笑脸,可实在又笑不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对着苏爸苏妈到底应该摆个什么表情出来,怎么一个情绪都不合适。

“叶画姐姐,你说这事儿怎么没办?”苏卫红流着眼泪,眼巴巴的望着叶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局促的搓了搓手,叶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办,怎么处理,因为她的世界一直很干净,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老公被女人找上到家门这种事情。

“苏卫红……”一开口,叶画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干。

苏卫红含泪的眼睛望着叶画。

叶画呼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的锁着苏卫红,淡淡的说道,“陆少臣屁股上有块疤,你能告诉我是左边还是在右边。”

“嗯?什么?”苏卫红脸色突然就白了一下,“你说疤瘌啊?”

叶画微微眯了眯眼,“嗯,挺长的一道儿,得有五厘米那么长。”

“好像是左边,”苏卫红掌心已经濡湿一片,犹豫了一下,又说:“不对,可能是右边……”

苏卫红又稀里哗啦哭了起来,委屈的很,声音都是哽咽的,“叶画姐姐……我不太记得了,但是……他那样我的时候,我敢肯定我看到疤瘌了……就是记太清楚在那一边了。”

“别哭了!”叶画拍了拍苏卫红,勾了勾嘴角,“我上楼去找他算账。”

苏卫红吊起的一颗心落下,抹了抹眼泪,早已是一手的冷汗。

心中暗想:看来自己是说对了,就是不知道叶画会不会和陆少臣大闹,然后离婚。

叶画上了二楼,一抬头竟然看到陆少臣就站在楼梯口。

白色衬衫领口扣子零星地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看上去放荡不羁。

陆少臣挑高一侧的眉峰,好笑的瞧着叶画,“我屁股上有块疤瘌我怎么不知道?五厘米长的疤瘌什么时候长的?”

叶画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只一看陆少臣明明惹了祸还一副悠闲劲儿头,她就来气。

“陆少臣,你不是挺牛,挺能的吗?”

陆少臣笑的得意。

“杀鸡焉用牛刀,我就知道我老婆一个人就能摆平了。”凑近叶画,陆少臣趴在叶画耳边,“你忘了,以前我那些个麻烦事儿,不都是你解决的吗?”

“少给我戴高帽子,陆少臣,你可真无耻!”叶画咬着牙,脸上满是厌弃。

若不是陆少臣提醒她还真是忘了!

以前和陆少臣熟悉的时候,陆少臣每次把女朋友甩了,善后的事情都是她叶画,印象最深的一次,有一个女孩子不依不饶,就是不分,叶画被逼的没办法了,就跟那女孩说,“陆少臣有新女朋友了,而且,都上床了,怀孕了。”

当时那女孩震惊的看着叶画,张着嘴,好半天才说,“多亏我和陆少臣分手了,庆幸。”

只是,陆少臣高中时期便被盛传,曾经搞大了学校中某个女生的肚子。

后来,陆少臣闻到风声后,直接就骂上了,“大爷的,我搞大谁的肚子了,别人都知道了,我怎么就不知道?”

……

陆少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盯着叶画,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你也试探出来了,我根本就没动那女的,我是清白的,那女的臆想我。”

叶画灼灼的看了陆少臣几秒,咬牙道:“你要清白,这世上就没脏的了。”

陆少臣摊摊手,嘿嘿一笑,也不介怀,“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没干净过。”

叶画只觉得呼吸不畅,转身进了卧室,不再搭理他,懒得跟他说话。

陆少臣后面跟了过来,一进卧室就说。“给苏卫南打电话吧,赶紧让他把他爸妈弄走,都烦死了。”

叶画脸色一黑,抬头,本能的拒绝,“为什么要我打?”

陆少臣忽而笑了笑,嘴角一扬,“难道让爷爷和妈妈打?”

叶画脑子转的很快,真想吼他,你为什么自己不打?

可是叶画知道,这个电话,谁都能打给苏卫南,唯独陆少臣不能打,以陆少臣的脾气只会让事情越搞越大。

陆少臣和赵爱玲又是长辈,身份在那摆着呢,说多了,说过火了,就是欺负人。

所以,合适的人,非叶画自己不可。

拿了手机,翻着苏卫南的电话。

在叶画打电话之间,陆少臣按住她的手,说:“叶画,你现在代表着的是陆家的颜面,”

叶画瞪着陆少臣,轻哼一声,气呼呼的,“你还知道颜面,你要吗?”

陆少臣皱眉,“好好说话,别总搞得跟刺猬似的行不行。”

叶画哼了哼,也只能在心里呸一声,暗骂陆少臣一句,真真不要脸。

打通了苏卫南的手机,叶画喊了声姐夫,也没绕弯了,直接把事情从头到尾跟苏卫南叙述了一遍。

苏卫南也就在叶画打电话的最初喊了一声小画,之后便一直沉默,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叶画抿了抿唇,想想刚才陆少臣跟她说,叶画,你现在代表着的是陆家的颜面。

是亲三分向,不用脑袋想也清楚,苏卫南肯定是站在他自己家人一边的。

扬了扬唇角,叶画说:

“姐夫,真要是闹得沸沸腾腾了,都不好看,那不是丢了两家人的脸吗?陆家失了颜面,你妹妹也丢了名声。这事儿最坏的方向,也就是法律途径解决,我们双方都报警,”叶画顿了顿,挑了挑眉又说,“报了警,警察会取证,不说陆少臣怎样,就连苏卫红都得必须去医院做检查,”

叶画又将音量提高了几分,也顾不上含蓄了,“姐夫别怪我偏向陆少臣,我真的相信他,他也不至于在这事儿上欺骗耍赖,姐夫,你们家不依不饶,到时候苏卫红被检查出还是初女,或者是她体内没有精斑,或者那精斑根本不是陆少臣的,姐夫,那时候你觉得陆家会善罢甘休吗?”

“在法治社会的今天,没有人能嚣张过去,甚至藐视法律,姐夫,这些你肯定比我懂。”

“小画……我知道了……”电话那边的苏卫南脸色逐渐发白,始终词穷。

挂了电话,死死捏着自己掌心里的手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秦蓉问着苏卫南。

苏卫南绷着脸,还是一句话不说。

他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清楚。他自己的妈妈吵起架来是个什么情形,他也明白,那就是一滚刀肉。没理的搅出几分理来。

……

“哥,嫂子……”陆夕颜突然在楼下扯着嗓子喊着。

陆少臣和叶画出房间,下了楼。

“那女的接了个电话,随后脸色就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然后,过了几分钟,也不知道那一家子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什么,反正说完了,灰溜溜的都走了。”陆夕颜对苏卫红一家子突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感觉很怪异。

“大哥,爷爷叫你进来!”书房的门打开,陆少卿探出脑袋,喊了陆少臣。

陆少臣只得进了书房。

一进去,就看到爷爷陆川手里拿着藤条,陆少臣就是一哆嗦。

爷爷的坏脾气要是上来了,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灭掉的。

陆川瞪着眼睛,都气恨死了。

就算没碰人家,睡在人家家里,还让人找上门来,总不是多么光彩的事儿,丢人丢大发了。

人家找上门来,自己护犊子,人家走了,这个帐得好好算算!

陆川手里的藤条对着陆少臣就抽过去了,“现在得瑟的都快能上月球了,地球都快搁不下你了,是吧,啊?丢不丢人啊,还把你媳妇儿扯进来,给你擦屁股。”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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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老老实实的站着,隔着单薄的衬衣,他很快便赶紧到了背部火辣辣的一片疼。

疼得咬牙吸气,陆少臣硬生生挨着,并不敢躲开,更没有嬉皮笑脸的反驳和求饶,

他知道这顿打无论如何是他躲不过去的。

“爷爷!打几下就行了!”陆少卿有点看不下去,拉着陆川的胳膊解劝着。“其实大哥也没干什么,不就喝多了,在人家睡了一下吗?人又没动。”

“在人家睡了一下,家里没地方让他睡了,跑到人家去睡觉?”陆川一听这话更生气,愤怒的不得了,推开陆少卿的手,用尽全力,藤条抽到陆少臣身上都带响了,就连斥责的声音陆川一下子也提高了八度。

“你这个混小子,整天就知道睡觉,我给你说过多少次,结完婚了,有媳妇儿了,乱七八糟的事儿收敛收敛!都了断了,可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今天还让人找上家里来?我这老脸都让你给我丢光了,你这混账,嫌我的活得长,想把我气死是不是?”

陆少臣咬着牙,疼的几乎快受不住了。

眼睛狠狠瞪着陆少卿,心里这个恨呢!

你丫会劝不,不会劝滚蛋,省得在这儿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

知不知道,他都快疼死了!

陆少卿一看爷爷抽人的架势也后悔了,一不小心,竟然劝坏了!

那什么,赶紧补救吧,“爷爷,我大哥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了这一回吧,下次他肯定会注意的。”

陆川的脸瞬时就气愤到青紫了,脑袋里的火蹭的就给窜出来了。

“下次,他还敢有下次?真是皮痒欠收拾!”陆川手里的藤条专往陆少臣疼的地方抽,陆少臣被打的呲牙咧嘴,都疼得不行了。

“陆少卿,你给我闭嘴……”忍无可忍陆少臣吼了一嗓子,一心认为,陆少卿那厮绝对是故意的!

“小子,你还敢吼?”陆川更恼怒了,挥气藤条来绝不手软!

陆少卿看着,觉着自己后背上的虚汗都要出来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陆少卿一着急,一激动,扯着嗓子就喊了。

“爷爷,你别总打大哥了,还有我呢!”陆少卿就差喊,打我,打我!

别说,陆川一听陆少卿的话,藤条倒是真的停下了,满着怒火的眼睛看着陆少卿,陆川哼哼笑了两声。

“别说,倒是挺有兄弟情义哈!想替你哥挨揍?”

陆少卿一呲牙,笑嘻嘻的,“我不是奸夫吗?爷爷你可不能偏心,只想着教训大哥,把我忘了。”

陆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还有主动找抽的?

见过争宠的,就没见过争教训的。

他这个做爷爷的还客气什么?

一藤条实实在在的抽在了陆少卿的身上。

陆少卿疼的嗷了一声,瞬间就跳起来,眼睛瞅着陆川差点没哭出来,“爷爷,你怎么用这么大劲儿,真的疼!”

陆川这个气啊!

“你看你那点出息,你大哥忍得了你怎么就不行?”陆少卿转脸,可怜而又同情的看着陆少臣,“大哥,你怎么也不吭一声,都疼死了!”

陆少臣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直接送了几个字,“活该!你不能吗?”

陆少卿装出个要哭不要哭的表情来,直接咧嘴干嚎着。“冤死我了!你用假象迷惑我,我以为不疼!”

陆少臣勾起嘴角的笑了下。“你缺心眼啊!”

陆少卿哭丧着脸,哦了一声,然后说,“我觉得还是你比较缺。”

看到哥俩斗嘴,陆川着怒火也发不出来,扔了藤条,吩咐着,“少卿,你出去,然后把你嫂子叫进来!”

“是,爷爷!”陆少卿规规矩矩的出了书房。

在客厅里的叶画,早听见书房里动静了。

没别的想法,陆少臣挨打,纯属活该!

“嫂子,爷爷让你进去!”陆少卿按照陆川的吩咐告知了叶画。

叶画也不好说别的,只含糊的哦了几声,然后,在沙发上立起来,走到书房门口。

推门进了书房,一眼就看到陆少臣老老实实的站在房间中央。

陆少臣只是侧脸看了叶画一下。

俩个人的视线很自然的就对在了一起,然后,彼此没表情的分开!

叶画又看了看椅子上陆川,老爷子面色平平,只是一双眼睛却鹰一样厉。

立刻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叶画规规矩矩叫了声,“爷爷。”

陆川指了指他对面的凳子,“小画,你坐下。”

“爷爷!”叶画心都吊到嗓子眼了,有点紧张,也不敢坐,如同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不安的站立着,头更是垂垂的低着。“爷爷,您是上年纪的老人了,身体最重要,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陆川笑了笑。

“让你坐你就坐,小画爷爷有话跟你说!”

叶画小声的嗯了一声,只好坐下,说:“爷爷您说吧!”

陆川停顿了一秒,便开了口,“小画啊,今天这事儿,爷爷知道委屈你了,”

叶画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

陆川表情淡淡的,却带了股狠劲儿,“以后,少臣这小子要是欺负你,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像今天一样抽他!”

叶画眼角扫了陆少臣一眼,她看得见他抽搐的唇角,叶画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估计陆少臣今天挨的这顿打是不轻的。

“爷爷,他……其实,他对我一直挺好的。”叶画含糊了一句。

陆川哼了一声,叶画在敷衍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微微提高了音量,陆川说:“你不能总惯着少臣那些少爷脾气!不能总是好脾气的纵容他。小画,把你的气魄拿出来,你和少臣是夫妻,他是你丈夫,少臣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第一个被扯上关系的就得是你。必定,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总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但不制止,还要装作不知道,这不单单是隐忍还是是纵容,纵容的男人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叶画没说话,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只是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忍着,叶画完全已经听出来了,陆川这是在埋怨她这个做老婆的对陆少臣这个老公看管不严。

陆少臣若惹事儿来,她脱不了干系,甚至陆少臣之所以这样,老爷子认为都是她的不争纵容来的。  见叶画沉默,陆川语调依然平淡。“从今天起,小画爷爷给你一个任务,”

叶画看着陆川,没说话,再等他后面的话语。

“小画,你给我时刻盯着陆少臣,陆少臣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他去公司上班,你就跟着他去公司上班,他去开会,你就跟着他去开会,他去应酬,你就跟着他去应酬,他去和狐朋狗友鬼混,你就跟着他去鬼混……总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你分分钟钟都要跟着陆少臣,监视着他,反正你学校已经放假了,时间上也充裕。”陆川说得很平淡,叶画几乎都听不出他这些话中带了什么情绪。

眼睛不由得看了一下被提到了当事人陆少臣,恰好,他也正看向她,眼神说不出是怎样的复杂。

“爷爷,叶画跟着凑什么热闹?去哪里都带着老婆,我还有没有点自由了?”陆少臣似乎很是不满意陆川的安排。

陆川一瞪眼,道:“你就是太过散漫自由了!”

叶画有几分尴尬,为难的咬了咬嘴唇,“爷爷,这不合适吧!多丢脸啊!”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到哪都带着老婆,会丢脸的很。

隔了片刻,陆川才又慢慢吞吞说出口,“这有什么丢脸的?小画,你和少臣是夫妻,夫妻形影不离很正常。”

陆川的话几乎是立刻便遭到了陆少臣的反对,“爷爷,我就不同意!”

“闭嘴,你的意见不予考虑,”陆川干脆吼了,也不顾二人的反驳,老爷子直接拍了板。“什么都不用说,就这样定了。”

“爷爷,你真是……真是……”陆少臣结巴了半天也没想起了适合的词来,赌气,气哼哼转身,‘咣当’一声摔门出去了。

陆川被气得不行,脸都崩了,“混账,还来脾气了!”

“爷爷……”

叶画立起来,张张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陆川却摆摆手。

“小画,跟少臣结婚,虽然你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不痛快的,也没想过长久,所以你对少臣的事儿,你表现得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你其实是介意的,排斥的。”

叶画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真没想到她和陆少臣的事情没瞒过陆川,陆川什么都看出来了。

陆川眼睛微微眯了一眯,“爷爷人是老了,可这眼睛和心还是雪亮的。”

“眼看着爷爷也是要入黄土的人了,有些话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我也没说。为什么没说?一呢,是念着你和少臣结婚时间短,就一直拖着,二呢,本来我想让你们自己慢慢悟。两个人结了婚过日子,不是你侬我侬,是得经得住平平淡淡的几十年,两个人一起走完一辈子,一辈子,说起来就三字,其实长着呢,这一辈子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人和事儿。”

叶画看着窗外,心里突然变得怪怪的。

一辈子,这三个字,难道她要和陆少臣走完?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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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睡觉的叶画是被陆少臣的电话给吵醒的。

“叶,画。”电话中,陆少臣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毫不客气地问。“从今天起,你不是无处不在的监视我吗?我在公司,你怎么还没到?”

陆少臣能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没见到她,叶画真的很意外。

虽然昨天陆川给她下了任务,让她随时随地跟着陆少臣,但是这个决定,不管是她还是陆少臣都是排斥的,特别是陆少臣,自从爷爷下了任务后,他一点好脸色都有没,一直拿眼睛瞪着她,就好像这主意是她撺掇爷爷来的似的,他被恶心到了!

叶画觉得自己很憋屈,她能说她也是抵触的吗?她根本就不想看到陆少臣,何况是一整天一整天的绑在一起?只一想,就烦都烦死了!

所以,叶画根本没打算真的按照陆川吩咐去做,老老实实在自己家睡觉呢!

“喂,叶画,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陆少臣在电话中没听到叶画动静,大着声音问。

叶画咬了下唇,清了清嗓子,低低说道:“我不过去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讨人嫌的,也绝对不会监视你,陆少臣你是自由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陆少臣好半天没吭声。

叶画把手机放到自己跟前看了看,显示通话中,又把手机放到耳朵上,“陆少臣,我不……”

“好!”陆少臣那边突然说了一字,‘啪’的一声电话就挂了!

叶画皱了皱眉,什么意思?耍脾气了?

睁着眼睛望了一阵屋顶,叶画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然后预备进舞蹈室练舞。

只是一脚丫子刚踏进了舞蹈室,她的手机又响了。

叶画捏了手机,看了一眼,随后便嘟着嘴,对着电话老老实实的喊了两字。“爷爷!”

电话这次是陆川打来的。

“小画,去没去少臣的公司?”陆川对自己下达的任务还是很较真的,就怕叶画不执行。

叶画懊丧地抓了一把头发,看来爷爷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爷爷……我刚要走,一会儿就到了!”

“你怎么没和少臣一起走?两人是个伴儿,”陆川有些责怪。

叶画掐了掐自己的手掌,陆川应该并不知道近几天她和陆少臣各有住处。

“爷爷,我早上没起来……所以少臣没等我……”叶画胡乱扯了个理由。

“那你抓紧时间赶紧过去。”陆川言语催促着!

“好的爷爷!”挂了电话,叶画也不敢多耽误工夫,在衣柜找了衣服,套上,然后就匆匆的出了家门,打车去了陆少臣的公司。

二十钟以后,出租车在陆氏集团门口停了下来。

下了车,叶画仰脸看着面前的写字楼,高耸的建筑物,看不到顶,就仿佛连天也给遮掩起来了。

叶画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

陆氏,那是全国有名的龙头企业,涉及的范围比较广泛,报纸经济版上经常看见陆氏集团股市又闯新高,陆氏集团研发的什么又引起了注意,陆氏集团开发的什么又怎么样了。

陆氏,真的是厉害着呢!

进了陆氏的办公楼,叶画就觉着头皮发麻,一想到就要见到陆少臣,而且每日每日都得对着他,她那心就跟要拧麻花一样,左拧不是滋味右拧也不是滋味。

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叶画脚下那架势就跟要英勇就义一样,人都来了,往前冲吧!

只是,一进陆少大楼,叶画就彻底傻了,脑子里就那么丝丝晕眩起来!

眼前,这是什么阵势?

她所到之处,大楼内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会很恭敬的站那儿,静立一会儿,给她行注目礼,然后打招呼,说,“夫人好。”

叶画有点手足无措,她从没经过这个阵仗,也不懂这些人这么隆重的是要做什么。

就这个时候,有个女孩迎过来,走到她身边,客客气气的说:“夫人,我是陆总的秘书何婉,陆总让我来接您!”

叶画这个意外!

稳了稳神,叶画微点头,轻笑了下,却没说话。

顺着何婉的手势,叶画向着她示意的方向走。

只是,一路的注目礼,让叶画非常的尴尬,她真的不能适应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恭恭敬敬地看,再说里面还有好多挺大岁数的人呢。叶画浑身都不自在极了,她唯一能反应的就是微笑,对每一个人不住的点头微笑。

一路下来,叶画觉得自己的腮帮子都要笑木了!

最后,到了陆少臣的办公室,叶画这才松了口气,终于不被人看了。

何婉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对叶画说:“夫人,您请进去吧,陆总在等着呢!”

叶画抿了下唇,然后,推门进了陆少臣办公室。

将近五十多平米的房间,两盆绿色植物,全都水灵灵的,东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着一个很大的鎏金色的骏马,叶画抿了抿唇,骏马,向来是陆少臣喜欢的动物。

见叶画进来了,办公桌后的陆少臣瞬间就抬了头。

他手里拿了只笔,身上穿了件白色衬衣,面无表情,头微微昂出些傲然的弧度,透着那么点不同常人的气势出来。

叶画在心里哼了哼,别说,工作中的陆少臣,这家伙倒是像那么回事,有那么点精英款的意思。

陆少臣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轻飘飘的抬目瞥了一眼叶画,那眼神就如同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什么东西,度搜好有点嫌弃。

挑挑眉,陆少臣说:“慈禧老佛爷您来了!这一路上,您还满意吧?”

叶画咬咬唇,很是不爽,她最讨厌陆少臣阴阳怪气的说话了,你说从陆少臣嘴里说出来的这词儿怎么就那么膈应人呢?听着就让人觉得别扭!

把包扔到沙发上,良久,叶画嘴角一挑,“陆少臣,你少拿慈禧那个祸害精往我身上套,要不爷爷逼着,我根本就不会来。”

陆少臣鼻子里嗤了一声,一双深不见底的幽黑眸子看进她眼里,放低声音,道:“挺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是个祸害精。”

“……”叶画一点情绪表情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她笑的太多了,以至于现在她的腮帮子在发木,面皮更是绷紧紧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偌大的办公室就安静了!

对视了一眼,四只眼睛互相瞅着,似乎彼此都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气氛实在尴尬,叶画咬唇,只好开腔,一点儿也不见外地说,“陆少臣,你忙你的,就当我不存在!”

坐在办公椅上的陆少臣眯了眯眼睛,很自然的对着叶画勾了下手指,“过来!”

叶画也不理他,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

陆少臣眉下意识地一扬,“要不很多人都说女人一旦长大成人了就不可爱了,叶画,你说,小时候你多听话啊!那跟现在似地这么别扭。”

叶画好像没有听见,低着头,抿着唇,依旧不搭理他。

陆少臣有些不耐了,立起来,从办公桌后绕出来,走到叶画跟前,牵住她的手,然后,他一把就把沙发上的叶画拉到了怀里,然后,就那么死死抱着她,坐回到了他的老板椅上。

陆少臣其实也没做别的,只这么把叶画放在他的腿上,单纯的紧紧的抱着她,简直就跟把叶画当做是小孩子一样。

叶画很郁闷,忙在他怀里挣扎,用力推了他好几次,只是没用,他的胳膊越搂越紧。

而且,他的力气还大的很,叶画压根就挣扎不开的,而且在她推搡挣扎的这个过程过中,陆少臣深皱着眉,面色还很不耐烦了似的,欺在叶画耳边很快的说了一句:“别乱动,乖,听话。”

叶画被箍的不行了,全身骨头疼,抬头,盯着陆少臣,叶画没好气地问:“陆少臣,你是想勒死我吗?”

陆少臣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她:“早饭吃了吗?”

叶画摇摇头,她起得晚,来得急,哪顾得上了。

陆少臣又伸了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一手拢着叶画,另一手拿了内线,陆少臣拨了号码,“何秘书,帮我弄份早餐过来。”

叶画抬头只是看了陆少臣一下下。

放下么内线,陆少臣忽然的凑近叶画,似乎是想要亲亲她的脸。

叶画却扭脸躲开,只是并没躲利索,陆少臣已经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压根不容她拒绝的,低头,他直接恶作剧一样的伸出舌头舔了她的唇几下。

他的动作很轻,就是捏着她下巴的力道有些重。

几次后,陆少臣才松开她,还伸手在叶画下巴上轻轻摸了几下,慢慢的描着她的轮廓,那动作既缠绵又爱昧,

“叶画,没人教过我,夫妻间应该如何相处,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叶画,你清楚我们应该怎么样吗?”

叶画没吭声,她觉得自己真的被问住了。

夫妻间,应该怎么相处,同样也没有人教过她。

……

苏卫南从上海回到家的时候,林沫沫和苏妈这对婆媳正在吵架,吵得简直是惊天动地,就差动刀子。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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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和苏妈争吵的原因其实真的很简单。

那是因为苏妈辱骂了叶画,苏妈辱骂叶画的原因也很简单,那是因为陆少臣,而之所以辱骂陆少臣当然是因为自己的闺女苏卫红。

只要一想在陆家没占到半点便宜,还丢了脸,苏妈就愤怒的要死,心里一直窝火着呢!

争吵之前,林沫沫和苏妈在看电视,新闻里说,现在物价是越长越高了。

于是,苏妈瞬间就突然不痛快的哼唧了一句,“什么都在涨价,就是人越来越贱了,”

当时看电视的林沫沫只是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并没说什么。

她能感觉出来,自从苏卫红和陆少臣出了那档子事儿,婆婆那嘴就没一点文明可言,一天天就跟掉到了粪坑里,没一句中听的。

“破鞋,当婊子立牌坊的玩意!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苏妈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林沫沫实在听不下去了,拿了遥控关掉了电视,眼睛看着苏妈,直接冲了一句,“一天天骂骂咧咧,妈,你这是跟谁?整天都是骂谁呢?”

苏妈一点都不想委屈自己。

“俄骂那个害我闺女的王八蛋,什么东西,沫沫,别看那个叶画是你妹妹,可你的情面她一点都不讲,根本没把你这个姐姐的婆家人放到眼里,小骚货,跟着自己男人一起算计人,生来就是给男人配种的玩意儿,”

林沫沫的呼吸急促了一下,结婚五年,跟公公婆婆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少之又少。

对公婆的认知,她一直停在不善言语而又忠厚的山里人那上面。

可是,这次苏爸苏妈来,在家里住的时间稍微长了点,林沫沫觉得公婆的脾气秉性真的跟自己的心里的那个认知有出入,特别是婆婆这几日的表现那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抿了抿唇,林沫沫心里的火气尽量忍着,但嘴上却没饶人,“苏卫红那破事儿关我妹妹叶画什么事儿?是苏卫红看见有钱的男人,心眼长歪了,想赖上人家,被我妹妹识破,丢脸是苏卫红她活该,妈你真不应该总惯着她,这样早晚一天会害了苏卫红的。”

苏妈被气得不行,吭哧吭哧地喘着气,手指着林沫沫,目光肃杀地瞪着,“你再给俄说一遍!”

“心眼长歪了,她活该!”林沫沫脾气也上来了,从小到大,她怕过谁啊?

“你会说人话不?红红那是你小姑子,你怎么能这样埋汰她。”苏妈一下子就急了,忽然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林沫沫的头发。

林沫沫没防备,险些一个趔趄摔倒。

头发被苏妈扯得生疼,林沫沫慌忙伸手去护自己的脑袋。

苏妈压在林沫沫身上,就开始挥拳头了,“林沫沫,俄忍着你,你还上脸了,知不知道,你偷人养汉的烂事儿,俄还没跟你算账呢!”

林沫沫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别看苏妈岁数大了,可必定是山里人,平日做活惯了,身上有的是力气。

被苏妈压着动不了,林沫沫一下子就急了,彻底火了,逮住苏妈的胳膊一口就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苏妈疼的“啊”的一声就喊上了,“你还咬我?林沫沫,俄就知道你这门坎高的媳妇招不得俄这个婆婆……你这是嫌俄在你这住了……”

苏妈不管不顾的就厮打上林沫沫了。

虽然林沫沫力气小,可也不是吃素的,动起手来,连咬带踹……

苏卫南一踏进家门,看到的就是婆媳厮打的场面。

只是,恰巧,他妈正骑在林沫沫身上……

“妈,你这是干什么?”苏卫南带着火的声音响在房间。

苏卫南声音中的火气让苏妈登时像被驴踢了,全身都在哆嗦。“卫南,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看你媳妇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又打又踹的欺负你妈,俄都没法活了。”

苏卫南把苏妈拽起来,然后又拉林沫沫,只是林沫沫却不领情,使劲一把推开了他。

苏卫南抿了抿唇,定睛看向地上的林沫沫。

林沫沫从地上已经坐了起来,头发凌乱,双手握拳,一双眼睛盯着他,那目光冷冷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真的很吓人。

被人骑在身下打,林沫沫什么时候受过这个?虽然那个人是婆婆。

苏卫南突然就觉得口干,“沫沫……”

“离婚!”林沫沫就俩字。

苏卫南替林沫沫整了整乱七八糟的头发,“沫沫,别胡说!多大点儿事……”

那边,苏妈见苏卫南不理她,只顾安慰着老婆,苏妈这个难受,坐在地上,咧开嘴大哭起来,眼泪哗哗地流着。

“亲儿子都指望不上了,俄砸铁卖锅使劲儿供你上学,你出息了,你这样对俄,兔崽子,要知道你嫌弃俄,娶了媳妇忘了娘,俄还不如一生下来就把你掐死,省的现在堵心窝火,红红他爸,生儿子还有啥用,养儿子还不如养头猪……”

林沫沫一听,突然就不行了,胃里一阵阵上涌。

恶心,想吐!

最后实在是控制不住,林沫沫起身迅速跑到浴室,弯着腰难受的呕吐,难受到五脏六腑都像在乱搅一样。

苏卫南慌忙跟进来,看得揪心,蹲下身轻轻抚着她的后颈,紧张的问,“怎么回事?吐得这么厉害?沫沫,你哪不舒服?去医院吧!”

“你走开!”林沫沫推了他一把,眼圈突然就红了!

苏卫南也不恼,扶起她,看住她的眼睛有问了声:“沫沫,好点了吗?”

“你少给我假惺惺的!”林沫沫吼着。

苏卫南依旧不生气,哄着,“沫沫,有什么事儿不好说,弄成这样?一家人犯不着。”

林沫沫强忍着不哭,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有火焰在跳跃,“你妈太过分了!”

苏卫南拉了拉林沫沫,“她过分也是我妈!没她就没我,沫沫,是她一手把你老公养大了的,沫沫,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让就让着她点。”

林沫沫咬着牙,“我让不了?”

苏卫南叹了口气,“让不了,不是还有我吗?你别理她,有什么就跟我说,我来解决,你说儿媳妇和婆婆动手打起来传出去多难听。”

“……”林沫沫不说话,只是无声的看着苏卫南。

苏卫南被盯得很是不安,“沫沫……”

林沫沫张了张嘴,“苏卫南,我不过了!”

苏卫南看着叶画的眼睛,“沫沫,咱不能为了家庭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过了,不值当的啊!”

“……”林沫沫再次沉默,眼睛还是只盯着苏卫南,盯了一会儿,她便无声的出了浴室,也不看大厅哭闹的苏妈,林沫沫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关上门。

苏卫南闭了闭眼睛,如果他没猜错,林沫沫还在生他的气,原因,不止和妈妈干仗,还有他带着秦蓉去上海了。

烦躁的挠了挠头顶,苏卫南出了浴室。

他妈还在地上哭天抹泪呢!

“命苦啊,动不动就甩个脸,俄还有儿子吗?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娶了媳妇儿当祖宗供着,没出息的被媳妇儿治住了!俄这当娘的可怎么办呀?命苦啊,俄都没脸活着了……”

苏卫南皱着眉,抓他妈的胳膊,“妈,地上凉,快起来……”

“俄不是你妈,你媳妇儿才是你妈,让我死了算了!”苏妈哑着嗓子哭喊着。

苏卫南也不吭声,用力把苏妈扶起来,然后,把人直接架到苏妈的屋子里。

苏妈还在哭,一边哭还一边骂着。

苏卫南坐到他妈身边,耐着性子解劝,“妈,婆婆生儿媳妇的气多傻啊,你和沫沫这样,不是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为难吗?一边是老婆,一边是老娘,我那个都不能扔下啊!”

苏妈几乎是立即就本能的反驳了,“媳妇儿可以再换,可娘只有一个,”

“妈,你那意思是要我换老婆?要我离婚?”苏妈没完没了的样子,让苏卫南很无奈,内心悲叹了声,怎么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妈?

“……”苏妈撇着嘴不说话了,闹归闹,她根本也没想着让儿子离婚。

苏卫南趁机又安抚劝慰了苏妈几句,等苏妈火气消得差不多了,苏卫南才出了妈妈的房间。

进了大厅,坐在沙发上,苏卫南划了根火柴,点了支烟,然后,空气里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丝味。

其实他一向很少抽烟的,只是近几天有点勤,不是因为乏累,也不是因为烦躁,而是他总想掩盖点什么。

抽完一只烟,苏卫南进了浴室,刷牙,冲澡。

然后,他才推门进了他和林沫沫的卧室。

林沫沫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苏卫南挨着她躺下,眼睛看了她一会儿。

林沫沫丝毫没有睁眼‘醒’过来的意思。

苏卫南伸出手,试探的把林沫沫抱在自己怀里。

林沫沫也没动,依旧保持着‘睡着’的姿势。

苏卫南捏了捏林沫沫的耳朵,他说:“沫沫,别生气,你听我说,我去上海之前,把秦蓉是真的辞退了,上海这趟出差,秦蓉她算是临时帮忙的。”

苏卫南解释完后,一直盯着林沫沫的面部表情,只是她什么情绪都没有。

暗中咬咬唇,见林沫沫也没什么反应,苏卫南只得继续说:“沫沫你总说,小画和陆少臣没有感情,婚姻一点爱的基础都没有,可是,那天红红和陆少臣那档子事儿……”

苏卫南微微停顿了下,陆少臣那件事儿,他是膈应的,不管怎么说,苏卫红都是他亲妹妹。

虽然心里膈应,可他却没办法,一旦涉及到法律,其中利害他很清楚,别说,陆少臣没怎么她妹妹,就是占了他妹妹便宜,对峙公堂,以陆家的人脉,结果还不一定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他也只能在电话中把苏卫红臭骂了一通,让她们自行解决掉……

苏卫南吸了口气,尽力控制自己的心绪,好让自己不去想苏卫红那件事情。

“当时小画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她选择真的相信陆少臣。”苏卫南把林沫沫的头倚在他胸口,让她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叶画都能相信陆少臣,沫沫你告诉我,林沫沫对苏卫南的那份信任去哪里了?还是女人天生就有些多疑的?沫沫,你要相信我是在乎你,爱你的,有些事儿,不要太过敏感,请你理解一下我,包容一下我,好吗?”

“……”林沫沫睁开眼,语塞,迷迷瞪瞪地看着苏卫南真诚那张脸。

难道她真的过于敏感了?

还是,她对面前这个一直深爱着的男人真的怀疑,失去信任了?

……

早上,林沫沫刷牙的时候,突然觉得恶心,什么都没吃过,却抱着马桶干呕了好一会儿。

“怎么又吐了?”苏卫南看着,拍着林沫沫的后背,心疼得不得了。

林沫沫摇摇头,她也不知到怎么了,突然就这样呕吐,可除了反胃之外,她身体又没有任何不适。

苏卫南接了水,让林沫沫漱口,“沫沫,吃了饭,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林沫沫又摇了摇头,“应该没事,我今天在家休息一天,不好再说!”

“……那好吧。”

吃过早饭后,苏卫南就去上班了。

苏妈因为昨天和林沫沫打了一架,也不愿意在家对着林沫沫,便拉着苏爸下楼遛弯去了。

于是,家里只剩下林沫沫一个人了。

看了会电视,林沫沫泡了杯咖啡,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那股咖啡的香味,林沫沫又不行了,跑到浴室,抱着马桶又是一阵吐。

吐着吐着,林沫沫的脑袋就突然闪了一下。

这个样子,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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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沫沫也没招呼苏卫南,自己一个人就去了医院。

挂了妇产科门诊,林沫沫坐在长椅上等候着医生叫号。

低着头,盯着地面,林沫沫多少有点恍惚,真要怀孕了,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正发呆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苏卫南打来的,林沫沫手指按着接听键,刚想通话,伴着一声音乐响手机屏幕突然变黑。

林沫沫看了看手机,原来没电,关机了!

她昨晚忘记充电了!

把手机放到包包里,又等了十几分钟,就有护士从门诊室出来,喊了林沫沫的名字。

林沫沫进了门诊室,医生给她做了检查。

最后得出结果,她果真怀孕了!

林沫沫抿着唇,看着手里的B超单子,心情复杂的厉害。

其实,她不太愿意要孩子,最起码,这一两年里,她没打算生孩子,只一想苏卫南在公司里忙的晕头转向,而她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也忙的晕头转向,林沫沫就头晕。

可是,让她做掉这孩子,她又不忍舍不得,必定,这是她和苏卫南的第一个孩子,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的骨肉,身上流着他和她的血。

而且,最重要的是苏卫南早就想要有这么一个宝贝了。

林沫沫挑眉,弯了唇角,孩子既然一不小心有了,来了,那她就欣然接受吧!

林沫沫把B超单子放到包里,然后拿了手机出来,想给苏卫南打个电话,让他惊喜一下。

可一看漆黑的手机屏幕,林沫沫这才突然想起来,她手机没电了!

重新把手机塞到包里,出了门诊室,一眼竟然看到秦蓉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沫沫的心就那么咯噔了一下。

秦蓉也看到了林沫沫,先是愣了下,随后她就笑了起来,站起身,自然的打了招呼,“嫂子!”

林沫沫‘嗯’了一声,对她无感,也没打算聊几句,就想直接这样走了。

秦蓉却一下子拉住了她,眼睛看着林沫沫,“嫂子,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林沫沫没动,虽然她很想小气的说不能。

见林沫沫没走,秦蓉热络的拉着她坐到了长椅上,关切的问:“嫂子怎么来医院看妇科?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沫沫耸肩作了无所谓状,就淡淡回了几个字,“没事,我挺好的!”

秦蓉笑了笑,主动说明了来医院的原因,“我是陪我妈来的,我妈子宫肌瘤!”

林沫沫表情淡漠地“嗯”了一声,连看都没看秦蓉一眼,秦蓉为何来医院她一点也不好奇。

林沫沫一直爱答不理的,秦蓉多少有些尴尬,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嫂子,我……我和苏总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林沫沫终于玩味的看了秦蓉一眼,扬起嘴角浅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我想象中你们是什么关系?”

秦蓉表情有些发僵。“苏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承认我一直……挺喜欢他的,”

林沫沫抿唇不语,对苏卫南有爱慕,秦蓉承认的好坦然。

秦蓉却一脸无辜状,静默了良久,才又说,“三年前,我大学毕业来了蓉城,来蓉城的第一天,对我来说,绝对是记忆深刻,让我刻骨铭心,那一天,男友劈腿,我的钱包被偷,行李丢失,甚至就连老天也都欺负我,雨夹着冰雹下得特别大,我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整整一天,孤身一人身无分文的我,又累又饿,身心疲惫,撞墙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蓉脸色不是很好看,大概是想到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然后,那天我就遇到了苏总,他给了我份工作,给我安排了住处,还给我买了一份热腾腾的鸡肉粥……”秦蓉的脸上终于扯出点笑意,“那粥可真好喝……”

林沫沫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一直没吭声。

一个男人雪中送炭,对一个困境中的女孩子来说确实记忆深刻,极容易萌发爱意。

秦蓉又看了林沫沫一眼。

“在公司,苏总很信任我,很多事情都放手让我去做,我也很努力……”秦蓉摇摇头,顿了下,纠正说:“应该说我很拼!”

林沫沫抬眼瞟了秦蓉一下。

苏卫南就很多次对她说过,秦蓉是难得的人才!

甚至,林沫沫清楚地知道,辞退秦蓉,苏卫南有多么的不情愿。

秦蓉拉住林沫沫的手,语调哀求,“我真的很喜欢那份工作,嫂子,你就让我回公司好不好?”

林沫沫沉默,眼睛也没看秦蓉。

秦蓉的眸光顿时暗了暗,林沫沫的沉默无形中就是回应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嫂子,我不否认我是有那么点喜欢苏总,但是我保证我不会成为你和苏总之间的障碍。”

林沫沫还是不说话,一张俏脸安静极了,意态更是纹丝不乱,就好像秦蓉说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秦蓉咬着唇,“嫂子……”

林沫沫却突然笑了下,看了秦蓉很久,才缓缓说,“秦蓉,我能用你的手机一下吗?我的电话没电了!”

秦蓉似乎是愣了一下,林沫沫就这样转了话题,她很是不适应,眼睛看着林沫沫,秦蓉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林沫沫。

林沫沫在椅子上站起来,拿着秦蓉的手机,走到了一处避静的地方。

按了苏卫南的号码,林沫沫发现,苏卫南在秦蓉的手机的称呼是‘老大’

电话响了好大一阵儿,始终无人接听。

林沫沫静了一会儿,手指按着键,快速的打了几个字“老公,我怀孕了!”然后发给了苏卫南。

发完了,一秒钟不到,林沫沫猛然意识到很不妥当!

按着键,刚想再输几个字,苏卫南那边却突然回了短信,“弄错了吧!那天,我带套了!”

看着屏幕上的那几个字,林沫沫的心跳一下子就窒住了。

心脏突然间觉得很疼,那种疼,从心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全身每一处的血液里。

缓缓松开紧攥着手机的右手,林沫沫浑然没有察觉到,因为太过用劲儿,她的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深深地刺破,留下了一排深深的月牙印。

看着掌心中的月牙儿,林沫沫突然笑了下。

然后,在手机上慢慢打了几个字:“我在跟你开玩笑!”

等了一会儿,那头始终也没有什么发过来。

林沫沫垂着眼睛,把手机上的发出的,收到的信息,毫不犹豫的删掉,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走回到妇产科门诊,秦蓉还在长椅上坐着呢!

林沫沫用力咬唇,控制着自己,心里更是提醒着自己:林沫沫不要发火,不要动手,更不要在公众场合做泼妇!

把手机扔到秦蓉怀里,林沫沫一个字没提,转身走了。

秦蓉看着林沫沫离开的背影,一脸的莫名其妙。

低头翻了翻自己的手机,什么记录也没有。

出了医院。

林沫沫找了家超市。

林沫沫指着烟柜上的烟,哑着嗓子说。“麻烦给我盒烟!”

“要哪种?”售货员看着林沫沫,问。

林沫沫没吸过烟,不了解,低头想了想,然后说:“给我个烟味最呛的!”

“烟味最呛得?”售货员怔了怔,大概是没见过像林沫沫这种漂亮女人以这种方式买烟。

林沫沫点了下头,加强了语气,“是,最呛的!”

售货员找了找,又比较了比较,最后终于找到了一盒,递给了林沫沫,“就这个吧,二十五。”

林沫沫递过一张五十的,然后,拿着烟走了!

“哎,还没找你钱呢!”售货员在后面喊着。

林沫沫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林沫沫依着车头,毫无形象的就吸了起来。

吐着烟雾,林沫沫咳嗽着。

这烟,还真的是很呛,不是一般的呛,吸进嗓子眼的都有一种类似汽油的味道,引得她喉咙都剧烈收缩起来。

林沫沫一边吸着,一边咳着,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

再美好的感情又怎样?还不是以背叛这样的结局收尾了。

就是,她的心非常疼,从没有过的疼!

最后,林沫沫吸的烟太多了,咳嗽也是越演越烈,终于不受控地跌倒在地上,林沫沫闭着眼睛,大声咳嗽着,一声紧一声,胸口都跟着起伏起来,咳得简直太吓人了。

“小姐,你有哮喘是吗?”有人快步冲过来,抱住她,“别害怕,我有哮喘药!”

那人在口袋里翻出一管哮喘喷雾,一手钳开林沫沫紧闭的嘴巴,然后,将喷雾喷进她嘴中。

林沫沫又咳了一阵,渐渐平定了下去,胸口的起伏也小了很多,又过了一会儿,等难受劲儿过去,沫沫才慢慢睁开眼。

入目,一张冷硬绷的男人脸。

“林沫沫,你好点了吧!”陆朗皱着眉,问林沫沫。“你有哮喘为什么不随身带着药?知不知道一旦发病很容易出危险。”

林沫沫站起来,捏了捏自己的嗓子,“没事儿,很多年的老毛病,很久不犯了,我以为好了!”

陆朗把头手里那瓶哮喘喷雾放到林沫沫手里,叹了口气,“这个给你了,哮喘不是儿戏,你自己注意一点!”

林沫沫捏了捏手里的喷雾剂,打开自己的车门坐进去,摇下玻璃,林沫沫的头探出来。

“谢谢你,不过……”林沫沫后面拉了长音。

陆朗莫名的望着林沫沫,怎么了?

林沫沫再次笑了一下,言语提醒,“七叔,你裤链忘拉了!”

陆朗一惊,慌忙低头看了看。

只是,他的裤链拉得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抬头,陆朗瞬间就吼了,“林沫沫……”

“对不起对不起,”林沫沫摆手,慌忙道歉,诚心诚意的。“刚才是我说错了,不是拉链,是你的裤裆开了!”

陆郎又是一惊,不安的伸手摸自己的裤子。

然后,陆朗的脸一不小心就又青紫了,谁让他的裤子完整着呢!

林沫沫扑哧一笑,摇上车窗,把车开走了。

陆朗青着一张脸,心里又一次恨得要死。

林沫沫,你他妈的真是恶趣味!

后悔死了,他刚才好心管她干什么,就应该让她咳死!

……

回到家,林沫沫只觉得双腿一软,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中午饭,林沫沫没吃,晚饭,林沫沫又没吃。

一天下来,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丝毫的饿意。

期间,苏卫南打了几次电话回来,问她还吐不吐,要是吐得厉害他就陪她去医院看看。

林沫沫什么都没提,只说不用,她还好!最后一个电话,林沫沫还告诉苏卫南,“你别总打电话了,我困了,想睡觉,你一来电话总是打搅我,我都没法睡!”

那头,苏卫南只是笑,说,“我是担心你才这样的,你睡觉吧,我不打了!”

晚上,苏卫南回来的时候,林沫沫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苏卫南洗了澡,坐到床头看了林沫沫一会儿。

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烦躁不安,连眼皮都跳得厉害。

他的心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害怕,突如其来的慌张。

苏卫南想的正出神的时候,林沫沫却突然睁开眼睛,醒了!

林沫沫也没太多的表情,迷迷怔怔,很不清明的样子。

苏卫南不自觉的伸出手在林沫沫的脸颊上细细摩挲着,然后,手伸进了林沫沫的衣服里,搂着她的腰。

“沫沫,我突然很很想要孩子。”苏卫南脸颊贴着林沫沫,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恳求道,“给我生一个吧。”

林沫沫静静的看着苏卫南,“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了?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离婚什么的彼此间便都会慎重?”

苏卫南就是一愣,因为,林沫沫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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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沫沫,苏卫南心里突然觉得渗得慌,清了清嗓子,小声说:“沫沫,你最近怎么了?怎么一说话就带上离婚两字?真受不了你这样,我们可好好的呢!”

林沫沫盯着苏卫南,眸子不动一下,“说话总带上离婚两字也很正常,必定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爱同一个人。”

苏卫南的思维停了三秒,完全没反应过来林沫沫话里的意思,略滞了一下,随后便张嘴反驳,“为什么不可能只爱同一个人?”

“你会一直爱我?”林沫沫几乎是立时就反唇相讥了。

“当然,苏卫南的生命中除了林沫沫,便再也没有其她人。”苏卫南说得很干脆,说完,他还十分自然地把唇凑过去,吻林沫沫,“只要我爱你,那你便一直都在,是不是?”

在苏卫南的唇离她的唇只剩一厘米距离之际,林沫沫伸手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整个人也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苏卫南一愣,“怎么了?沫沫。”

林沫沫不语,只觉眼睛酸涩,心里发疼。

苏卫南真的没说错,只要他爱她,她便会一直都在。

林沫沫在苏卫南身边的前提必须是,苏卫南爱林沫沫。

问题是,苏卫南,现在,他还爱吗?林沫沫是真的怀疑了!

看着林沫沫脸上沉默的表情,苏卫南心跳骤然加速,又紧张了,捏了林沫沫的脸,他颇镇定的问:“沫沫,你最近怎么了?我看你总是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

‘你是不是和秦蓉滚床单了,你是不是出轨了,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林沫沫深呼吸了不知道多少遍,嘴里这些话才没冲口而出。

咬着牙,眼底终于有了点情绪,张嘴,林沫沫说的是,“没事,我挺好的!”

“真的没事吗?没骗我?”苏卫南又凑过来,抱住林沫沫,然后翻身把她压住,亲着她的唇角,“沫沫,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好!”这次,林沫沫没有推开苏卫南。

潜意识里,林沫沫也很想试试她自己的底限在哪儿,她对苏卫南还能不能容忍,甚至她更想检验一下自己的男人,检验一下自己男人的偷腥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苏卫南吻得越投入,越深情,她就越难过,越心疼。

因为,她根本感觉不到,也分辨不出苏卫南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他对她跟以前还是一样一样的,没有半点敷衍,要的狠却又不失体贴温柔,他宠溺的叫着她宝贝儿,眼神深情的就是把她放在心里来疼的……

苏卫南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一边体贴的疼着她这个老婆,另一边却温柔的呵护着其她女人,给那个女人工作,住处,还买粥给她喝,甚至他和她……还在一个床上颠鸾倒凤!

林沫沫的脑子空空,心疼的不行了,她很想奋力的推开苏卫南,可是她却做不出这种动作,甚至她的手臂是紧紧搂着在她身上动情的这个男人——苏卫南。

搂的紧一些,再紧一些。

林沫沫差点失笑,原来,她的身体是无比诚实的,诚实的告诉了苏卫南在疼爱她的时候她的感受。

她还爱着他。

是,她还爱。

她明白,她也不能否认,在内心深处对苏卫南,她还依旧是爱着的。

必定些年的激情,呼吸相闻,肌肤相融,他早已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可是,这又能怎样?

他,出轨了!背叛了她的爱情!

……

一场畅汗淋漓的夫妻生活,让苏卫南很快的沉睡了过去,林沫沫却丝毫没有入眠的苗头,她空洞而又迷茫的看着身侧苏卫南,手好几次摸他的脸,可脑子里在想什么,林沫沫根本不知道。

黑暗中,床头柜上手机猛地响了一下,苏卫南的。

林沫沫眨了下眼睛,突然笑了一下,她好想查一下苏卫南的手机啊!

她也确实这么做的,下了床,绕到床的另一侧,在床头柜上拿了手机。

林沫沫翻得很仔细,一点点的看电话记录,还有短信记录。

只是,什么都没有,不管是哪个记录,苏卫南的手机都是干干静静,空白的,就连她用秦蓉的手机发给他的那两条短信,也是无影无踪,仿佛从没出现过。

林沫沫咬着唇,她从没查过苏卫南的手机,这是第一次。

是不是,每天苏卫南为了防备她,都要把手机的内容全部删掉?意识到这一点,林沫沫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把,生疼生疼的。

……

第二日。

苏卫南的目光在林沫沫脸上轮了一圈,“沫沫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

林沫沫摸了下脸,这一晚上她一点困意没有,简直就是瞪着眼睛到了天亮,刚才她照了下镜子,看到自己的脸有些肿,甚至眼窝也是青的。

苏卫南拉了拉林沫沫,捧着她的脸仔细看,对林沫沫的憔悴,他都有些心疼,“是不舒服,还是没睡好?沫沫你到底怎么了?”

林沫沫半抬眼睑看了眼苏卫南,勉强笑了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困!”

苏卫南蹙了眉,探究地看着林沫沫,她这是怎么了?

他能感觉到林沫沫多少有些对劲儿,可是哪里出异样了,他一时又找不到。

“那你今天哪儿也别去,就在家好好地睡觉!”临出门前,苏卫南嘱咐着林沫沫。

林沫沫点头,说,“好!”

苏卫南笑捏了林沫沫一下,然后拉门预备出门,林沫沫却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他。

苏卫南不由的回头,问她,“怎么了?”

林沫沫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就笑了,很温柔的一笑,“老公,让秦蓉回公司吧!”

苏卫南愣了一下,似有什么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动了动嘴唇,疑惑的问:“沫沫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林沫沫脸上还是笑,“你不是说要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吗?”

苏卫南望着林沫沫的笑颜,有片刻晃神,“好,我知道了!今天我就让她回公司。”

……

叶画去了洗手间。

其实陆少臣办公室里就有一个小卫生间,可是她不愿意用,一整天都对着陆少臣,她都要郁闷死了,早就想出去透会儿气了。

走在走廊里,叶画锤了锤自己的腰,不知道是不是老坐着地原因,她的腰今天非常不舒服,酸胀的要命。

又敲了两下腰,叶画就进了洗手间,刚走进去,叶画就听到一个女人的清脆的声音从内室里面的格子间传出来。“我的天啦!要不说人比人死,货比货扔,跟人家陆总的夫人一比,咱们都得跳河,你说人家叶画的命也太好了吧?”

“怎么,周敏你羡慕了?”这个声音叶画听出来了,那是陆少臣的秘书何婉。

“羡慕哪能满足我?我是羡慕妒忌恨啊,不都说咱们陆总对女人就三分钟的热度,有的是女人嘛?可是怎么对自己的老婆这么护着、宠着?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得不得了。”叫周敏的女人清脆的声音里满满都是艳羡、嫉妒之意。

“叶画长的凊清浅浅,话也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从小被家里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女孩。”何婉说。

周敏又说话了,“不管叶画是怎样长大的,反正陆总对她是太宠爱了!都宠上天了,何婉你看到没,昨天在餐厅吃饭,陆总又是剥虾又是挑鱼刺,别说,陆总那鱼刺挑的可真仔细。其实陆总不用秀恩爱,只要他和叶画站在一起就能让人羡慕不已,足够让公司一大票女人的玻璃小心肝碎成渣渣。”

“周敏,陆总和叶画这么恩爱,你那小心肝是不是就跟在泡菜缸里泡了三天三夜一样,酸酸涩涩的难受?”

周敏叹了口气,“唉,可惜,陆总这个人从来不招惹公司的女职员,拒绝办公室暧昧!要不……”

“要不,你早就爬到陆总床上去了!”何婉笑着就抢白了。

“去你的!”周敏反驳,“近的楼台先得月,何婉你是陆总的秘书,要爬也是你第一个爬,我怎么爬也爬不过你……”

“……”

后面,叶画听到的是何婉和周敏两个女孩子口无遮拦的打趣……

叶画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竟然羡慕她和陆少臣。

心不在一起,貌合神离的夫妻真不知道让人有什么好羡慕的!

真不清楚,她们是哪只眼看到,陆少臣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得不得了?

自从她来了,陆少臣就在办公室里给她弄了一张桌子,嫌她整天对着他,便给她弄了台笔记本转移她的注意力,只要她一抬头准能碰巧看到他,每次视线一对上,他就吼她,“叶画看我干什么,看你的新闻八卦。”

因为她不爱喝碳酸饮料,他就让何婉给她弄了些鲜榨果汁,每喝一口,她就跟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陆少臣一脸的嫌弃,那眼撇的都快出眼眶了,“叶画你真是事儿多,从你来了,何秘书每天都得榨鲜果汁,工作量都一下子加重了。”

至于陆少臣剥虾挑鱼刺什么的,那是因为她不爱吃水产品,见她不吃,他便说她挑食,难伺候,更气人的是,他把鱼虾弄好了,都扔到她碗里,还言语威胁她,“叶画我警告你,你要敢不吃,我就当着一餐厅的人咬你,”

这种不要脸的事儿,叶画知道陆少臣那混蛋干得出来,没办法,她只能气哼哼的艰难的吃着碗里鱼虾。

可是,陆少臣那混蛋还没完,呲着一嘴小白牙,顶着一脸欠抽的表情,刺激她,“叶画,我告诉你,我就愿意看你像咽药似得吞下这些东西。”

知不知道当时她都想把整碗饭都扣到陆少臣的脸上。

……

叶画一个人正寻思的时候,何婉和周敏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从内室的小隔间里就出来了。

一出来,势必看到外间在等候入厕的叶画。

“……夫……夫人……”

何婉和周敏瞬间就不自然了,她们不知道叶画在外面站了多久,她们YY陆少臣的话叶画听去多少。

两个人这个尴尬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画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直接向内室的小隔间走去,她一向是个宽厚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在她跟前不自在了。

何婉和周敏见叶画进了小隔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撒丫子就跑了。

丢死人了,被陆少臣的老婆逮着了,以后她们可不敢再臆想陆少臣了。

……

内室小格子里的叶画简直是郁闷死了。

她家亲戚竟然突然来访了,在这方面叶画一直比较准,这次却比平常早了差不多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过几次避孕药的缘故。

怎么办啊?洗手间里连第二个人都没有。

叶画只得抽了些卫生纸,折叠起来,暂时先用着吧,一会她去买卫生巾!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倒霉,裙子后面也染上了一小块。

叶画手护着自己的屁股,出了卫生间,几乎是小跑着就进了陆少臣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陆少臣正敲着电脑,抬头看了一眼叶画,没好气的问。“跑什么?后面有狗追你?”

叶画面色有点红,眼睛看着陆少臣,“能不能帮我把何婉叫进来?”

陆少臣在键盘上敲字的手一顿,“叫她干什么?”

叶画这个尴尬,两手还护着自己的屁股呢!

陆少臣发现了叶画的异常,站起来走到叶画跟前,然后探头往她身后看了看,叶画那手护得更紧了,陆少臣一把抓住叶画,瞬间就转了她的身子,拿开她的手,把她后面裙子上的那块痕迹看了个清清楚楚。

“真是麻烦!”陆少臣嘟囔了一句,放开叶画,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就出了办公室。

叶画这个别扭,什么意思?

他给买那啥啥去了,还是他让秘书何婉给买去了?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陆少臣就回来了。

扔到叶画手里的东西还挺全,卫生巾,内裤,还有一套裙子。

这次,叶画拿着东西就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利落了,裙子也换上了。

人是清爽了,脏了的衣服也得洗出来,否则时间久了,血渍就洗不掉了。

叶画的手刚伸进水里,洗手间的门在外面就被推开了,陆少臣进来了,一声不响的推开洗衣服的叶画,陆少臣手伸进水里,替叶画洗着衣服。

叶画的脸突然一不小心就爆红了,陆少臣双手揉搓的正是她的小内内。

陆少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了下头,看到叶画爆红的脸,竟然沿着唇角,坏笑道:“也不知道买点好看的,一点都不妖娆性感。”

叶画的脸都红透了,慌忙上前一步就抢陆少臣手里的衣物,嘴里嘟囔着,“我自己洗就好了,你出去!”

只是,叶画没抢过陆少臣,陆少臣攥着她的衣服不撒手。

叶画尴尬的都快哭了,“变态,你恋物癖啊!”

“胡说什么呢?”陆少臣拿眼睛瞪她,“肚子疼吧?听话,你去床上躺着!”

叶画红着脸,没动。

陆少臣挑眉,一双细长的眼睛睁得贼亮,凑了凑,趴在叶画的耳朵边儿上神秘兮兮的咧嘴笑。

“叶画,你忘了,你的成长过程的每一步我都参与了!所以……”你害什么臊。

叶画的脸红的都发紫了,陆少臣一句话就把她拉到了多年前的某一天。

叶画初三的那年夏天,某日下午最后一堂课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肚子很疼,那种疼无法言喻,反正是坠胀难耐。

一堂课上下来,叶画疼的脸都白了。

终于放学了,强忍着疼,叶画从座位上起身,收拾书包,然后她就感觉一股很大暖流从她肚子里流了出来,不经意的一侧目,叶画赫然见到她的椅子上竟然有一滩血迹!

叶画的脑袋就炸了,她流血了,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坐在椅子上,叶画就彻底傻了。

同班的同学陆陆续续都走了,慌慌张张中,叶画却突然有点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必定生理卫生课她还是上过的。

叶画潜意识里多少知道一些,女孩子一旦到了青春期,每个月都会流血几天,死不了人的。

搞明白了,叶画也就镇定了,只是,现在他的裙子后面全都是血了,被人看到,多丢人,没别的办法,也只能等同学都走光了,天黑了,自己再回家。

教室里的同学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叶画立起来看了看屁股下的椅子和自己的裙子,跟杀了人一样,都红透了。

这个时候,教室的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叶画吓坏了,忽的就又坐回到椅子上,紧张的抬头看人,原来是等她放学一起回家的陆少臣。

陆少臣敲着叶画的桌子,很不耐烦,“磨蹭什么呢?我都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叶画瞅着他,强作镇定,“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我还有点事儿,晚点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陆少臣皱着眉,满是狐疑,“你们班的人都走光了,你还有什么事儿?”

“我……我数学卷子还没做完。”叶画拿起桌子上的卷子,让陆少臣看了看。

陆少臣抢了她的卷子就往书包里塞,“回家做!”

“我不!”叶画抢回来,把卷子铺到桌子上。

“那我等着你,不会的题问我!”陆少臣直接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上,看着她。

叶画拿手推着他,“不用……真不用……我自己的题自己会做,你先回去,别管我了!”

“你做你的,我等着你!”陆少臣也坚持。

叶画急得差点就哭了,“你别守着我行不行?你快回家!”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走?”

“你管我!”

陆少臣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跳下桌子来拉她:“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叶画手指紧紧抠着椅子,就是不肯立起来。

陆少臣也不再和她废话,直接去掰她的手指,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得掰开,叶画一看他这样,脾气就来了,双手挣扎着乱挥,不小心还打了陆少臣几下。

陆少臣急了,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一下子就把叶画从椅子上给提拉起来了。

叶画的屁股一离开椅子,陆少臣立时就见到那上面的血迹了,他这才恍然大悟,低头看面前的叶画。

叶画低垂着眉眼,那张脸红的已经不在红了。

陆少臣看了叶画好一会儿,静静地扬了嘴角。

然后,叶画听见陆少臣说,“女孩子一旦来了这个,就真正变成了一个女人了。”

陆少臣还说:“花朵,你能为男人生孩子!”

……

那天,陆少臣去了学校的超市给叶画买了必需品,藏在自己的衣服里,就跟做贼一样。交到叶画手里,叶画红着脸,披着陆少臣校服就去了厕所。

手忙脚乱,鼓捣了半天,叶画莫名其妙不知道卫生巾怎么用。

陆少臣在厕所外面等的着急,一个劲儿的催,“好了没有?你怎么这么慢?”

叶画在厕所里尴尬的咧咧嘴,“我……我不太会用!”

“笨!”

陆少臣送了她一个字,然后在厕所外拆开一包,折腾用法……

叶画在厕所内研究,陆少臣在厕所外研究,也不知道是谁指导谁,反正最后叶画是正确的弄好了。

……

陆少臣洗好了衣物,端着杯子进了办公室里侧的内室,叶画正躺在床上看手机玩游戏呢!

“起来,喝姜糖水!”

叶画接过杯子陆少臣递过来的杯子,猛地就往嘴里送,陆少臣急着阻止:“小心烫!我刚接的热水。”

姜糖水刚入口,叶画慌忙又吐了出来,可是已经晚了,舌尖已被烫了一下,热辣辣的疼,不由得张开嘴巴吸着气。

陆少臣拧了一下眉过来,“怎么样?”

“……麻了!”叶画口齿不清。

“伸出来,我看看!”陆少臣身子往前凑了凑,抬了抬叶画的下巴,想要看清楚。

叶画瞬间闭上嘴巴,他不会是想帮她吹舌头吧?

于是,她便只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她,两人对视一会。

陆少臣轻吸了口气,“好了?不麻了?”

“嗯。”叶画点头,总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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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周六,我要扎针,不更新的。

亲耐滴们追文辛苦了,非常感大家的耐心。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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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是一室的沉默。

见叶画不说话,陆少臣把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随后,又向她跟前凑了凑,他也没出声,然后,叶画就觉得自己的脸快让他给盯出个洞来。

心里咯噔了一声,叶画别扭的厉害,急忙再一次扭脸撇开他的视线。

只是,她的动作没快过陆少臣。

陆少臣的整张脸已经贴了上来,然后,叶画只觉得嘴唇上有一片温热的触感。陆少臣一开始还只是浅吻,到了后来便有些收不住了,仿佛着了迷一样的,没够,不住的亲着。

叶画被他亲的身体都在发痒,心又咯噔一声,她拿不准陆少臣如此亲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陆少臣松开她。

唇被他亲的湿湿的,叶画下意识抬手要抹嘴。

“不许擦。”陆少臣突然翻身将叶画压住,热烈的吻着她,手探进叶画的衣服里,对着她开始不老实起来。

叶画的肌肉一下子就绷紧了,不管怎么说,她和陆少臣好歹有过几次,每次陆少臣都要的很急,弄得她很疼,还让她总有种快被撕裂的感觉。

说实话,她对男女肌肤相亲基本没什么好感觉,只要陆少臣一摸她,揉她,她就浑身紧张发颤。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陆少臣的捏揉让她很舒服,意想不到的舒服!他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手劲时轻时重,力度拿捏的极好,让她本来因为亲戚来访而酸痛的肚子竟然慢慢变的不疼了。

不但不疼,还意想不到的舒服!

舒服的叶画都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陆少臣突然抵着她前额,声音也有些嘶哑,“怎么偏偏今天不方便,我总是不能血洗银枪,是吧?”

睁开眼,叶画发现,陆少臣的眼里竟然像着了火一样,燃的她的脸突然就滚烫起来。

几乎是立时,叶画有些受不了的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为什么?”陆少臣忍住浑身的燥热,一本正经的问。

“……”叶画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陆少臣将耳朵凑到叶画嘴边:“你说什么?”

“……工作时间,你没正经事做吗?”叶画咬着唇问了一句。

陆少臣用劲儿捏了下叶画的肚子。“如果你可以,我的正经事儿,就是做你!”

这话一出,叶画实在是扛不住了,用力就把陆少臣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然后闭着眼睛背对着他。

陆少臣那边躺在床上半天没动,人就在跟前,又不能碰,百爪挠心一样的感觉,也要让他快崩溃了!

两个人躺了一会儿,彼此都没说一句话。

陆少臣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等那股情绪平静下来后,才拍了拍叶画的后背,然后把床头柜上的杯子又端给了她。

“起来,把姜糖水喝了!”

叶画坐起来,很是听话的把杯子里的水喝掉,温温热热,喝到肚子里很舒服。

见叶画喝完了,陆少臣把手里的手机晃了晃,然后对着叶画做了个要拍照的动作。

叶画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怎么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就摆了个准备拍照的动作,那边陆少臣的脑袋也快速的凑过来,然后咔嚓一声,一张合影拍完。

陆少臣低头,看了看拍好的照片,笑了笑,然后捏了叶画她的脸。

“我出去了,你再睡一会儿,”说完,陆少臣下床出了内室,去了办公室外间。

等陆少臣一出去,叶画就别扭了,真心不明白自己突然间这是怎么,简直是二透啦,她居然对着陆少臣摆姿势让他照了两个人的合影……

而且,他和她刚才的配合就跟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默契的不得了……

这种感觉真的怪怪的,不过转瞬即逝。

叶画睡了一小觉,醒来的时候,差不得就要中午了。

午餐,陆少臣一般都是带着叶画去公司的餐厅去吃。

陆少臣爱吃荤,叶画典型的喜欢素。

所以,两个人面前的饭菜,荤素搭配刚刚好。

叶画看着跟前丰盛的饭菜,每天不管是她喜欢吃的,还是不喜欢吃的,反正总是一大堆。拿了筷子,叶画由衷的说了几个字,“菜太多了!吃不了都浪费了。”

陆少臣挑眉,意味深长道,“养媳妇儿当然要给她吃饱饭,况且,我的钱只用养你一个,所以不用给我省。”

叶画撇撇嘴,“我有手有脚,用你养?”

陆少臣嘿嘿笑了下,“不用我养,那你养我好了?”

叶画瞪了他一眼,最看不上陆少臣的厚脸皮了。

“想我养,等着吧,等你缺胳膊少腿的时候。”说完,叶画垂下眼,去夹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跟陆少臣的筷子在碟子里碰到一起了。

干脆不去夹那道菜了,叶画手里的筷子转了方向,换到旁边另一碟菜上,结果,她的筷子依旧和陆少臣的筷子再一次碰上了。

叶画不由得抬头,很不巧,陆少臣正挑着眉,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呢。

于是,叶画立时就反应过来,陆少臣是故意的。

“你干什么?好玩啊?”叶画气哼哼的质问着。

陆少臣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叶画的碗里。“你总夹菜干什么?吃肉!”

叶画看了看碗里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诱人,是不错,可是对她来说,太肥了,肥肉腻,难以下咽。

“我吃不了,太肥了!”叶画把肉夹了出来,还给了陆少臣。

“带点肥肉才香,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挑食不好,你怎么就不改!吃!”陆少臣又给她夹了回来。

叶画都有点愤怒,瞪着他,“你干什么总整我,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吃纯瘦的!”

叶画只吃纯瘦的肉,陆少臣当然知道,以前在叶家,陆少臣也没少蹭饭吃。

每次,叶画只要在自己碗里发现肥肉,哪怕就一点点肥肉丝,她都会尖着嗓子喊,“我碗里有肥肉!”

不用别人,叶奶奶那个小老太太,立即就会把叶画碗里肥肉捡走,然后吃掉。

那时候,陆少臣不止一次的想,怪不得叶奶奶这个小矮老太太这么胖,总吃肥肉吃的。

陆少臣吃了几口饭,说:“叶画,媳妇儿,你身上需要点脂肪!身上有点肉了,以后你生孩子才会好生,”

“谁说我要生孩子?”叶画气哼哼的。

陆少臣眼睛瞪起来,“你不生,难道我生?”

“谁爱生谁生!”跟她有什么关系,叶画把碗一推,站起来。“我不吃了!”

陆少臣赶紧一把抓住要走的叶画,“行了,怕你了,不吃就不吃!”

把叶画碗里的红烧肉夹过来,陆少臣看了看,然后把肥肉咬掉,把剩下瘦的那部分又放回到叶画碗里,“这样行了吧!吃纯瘦的!”

于是,一盘红烧肉,肥的进了陆少臣的肚子,瘦的被叶画吃掉。

一顿饭快吃完了,叶画不经意的转脸,才发现,整个餐厅里的人似乎都在看着她和陆少臣。

叶画当然不知道,一个餐厅的人脑袋里都在兴奋地冒泡泡,BOSS和Boss夫人真不是一般的恩爱,连吃肉都是一人一口的。

吃过午餐,叶画刚回到陆少臣的办公室,就接到了林沫沫的电话。

“小画,下午三点你来家接我。”电话一接听,林沫沫干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叶画歪着脑袋,耳朵夹着手机,“沫沫……”

“以后再跟你细讲,现在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三点你过来就好了,”还不等叶画说什么,林沫沫那边讲完已经挂了电话。

叶画看着手里的手机,被搞得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陆少臣随口问了一声。

叶画抬了眉眼,“沫沫,要我三点去她家接她。”

陆少臣看了一下叶画,“去干什么?”

叶画摇头,林沫沫没说,她也不知道啊!

……

林沫沫对苏卫南说,她跟叶画约好了,要去韩国旅游呆几天。

因为林沫沫每年都会和叶画出去玩一次,所以苏卫南完全没有怀疑。

林沫沫和平时出去旅游一样,收拾好衣物,装在了一个行李箱里面,然后放在玄关。

“沫沫,我送你去机场吧!”苏卫南抱着林沫沫说。

林沫沫摇摇头,“不用了,机场那么远,多耽误时间,小画一会儿来接我,然后,我们把车子放到机场停车场。”

苏卫南胳膊紧了紧,“别只记得疯玩,要想我!”

“嗯,”林沫沫点头,伸手抬了下苏卫南的下巴,“你在家乖乖的,不许背着我找其他女人,否则一不小让我知道了,我就休了你!”

苏卫南搂着林沫沫笑,“我哪敢啊!我发誓,宝贝儿,我对你可向来是忠心耿耿的!”

“那就好!”林沫沫也笑。

……

……

三点,叶画准时来了林沫沫家,只不过开车的过来的是陆少臣。

看着拉着行李出来的林沫沫,叶画糊涂了,沫沫,这是要上哪儿?

刚想张嘴问,立时就接到林沫沫发过来的眼神,于是,叶画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还记得林沫沫说过,要她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

上车前,苏卫南揉了揉林沫沫的头发,“沫沫,到了首尔,下了飞机,第一时间给我打个电话!”

“好!”林沫沫说。

林沫沫上了陆少臣的车子,跟苏卫南挥了挥手,然后陆少臣把车开走。

“姐!”车开动的瞬间,叶画就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要去哪儿?”

林沫沫笑了下,然后闭上眼睛,说,“哪儿也不去!”

“嗯?”叶画更糊涂了!

林沫沫也不睁眼,面上还是笑,声音不大,“小画,告诉我,你现在还相信永恒爱情吗?”

林沫沫的一句问话,瞬间让驾驶座上的陆少臣支起了耳朵。

叶画却咬了唇,迟迟没有开口。

本来,她的爱情很美好,美得像水晶,可是她的爱情水晶却在几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地崩裂了,然后,碎片飞溅,带着伤害的锋利,无以复原。

爱情崩裂了,她的心也碎了,碎了一地,又空、又疼!

可是,就算这样,对爱情,她依旧还有期待,只不过不会轻易付出。

“相信。”叶画眼睛看着玻璃窗外,出口的声音也很小,“沫沫,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定会有真爱,哪怕到老了,头发都没了,牙齿都掉光了,我还是会相信。相信一个女人躲在一个男人怀里,那就是全世界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

陆少臣抿着唇,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林沫沫也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想得太美好了,我告诉你,爱情他妈的都是骗人的。”林沫沫欺到叶画跟前,几乎是耳语,“小画,还是现实些,跟陆少臣好好过日子吧,”

“沫沫?”林沫沫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叶画真的很意外。

林沫沫突然就觉得浑身无力,“小画,知道近几天我要去做什么吗?”

“什么?”叶画疑惑的问,

林沫沫的心就那么疼了一下,“捉奸!”

林沫沫是个性子极端而又极易冲动的人,向来是想做什么就会去做的。林沫沫从没想过苏卫南会对不起她,会背叛她,会出轨,现在既然发生了,事情便都在不可控地往极端上走。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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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南中餐厅。

饭桌上,林沫沫挥舞着筷子招呼着叶画和陆少臣,“快吃,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菜。”

陆少臣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喝自己手边的茶水。

叶画也不语,林沫沫一门心思,狠下心来要捉苏卫南的奸,让她心思多少有些烦乱。

本来叶画想劝来着,可一想林沫沫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脾气,叶画也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必定,林沫沫认准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那是一定要办成的。

林沫沫见叶画始终不动筷子,又开口问她。“小画,你不喜欢?这里的菜不合你胃口?”

叶画蹙着眉,轻声说道,“不是的。”

林沫沫头疼,实在有些受不了一脸沉重的叶画的。

扬了扬唇角,林沫沫又在笑,笑得舒心惬意,“小画,你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行不行?来小江南吃饭图的就是一个享受,你尝尝这道海蜇,味道好死了。我跟你说妹妹,小江南的厨师对于每一道菜都是用心烹制的。”

“沫沫,我真的吃不下!”叶画对着一桌子饭菜,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

她觉得自己老上火了,她能说,她受不了林沫沫脸上那不以为意,轻松自如地笑容吗?

林沫沫是在笑,可那泪却都在心里。大概也只有叶画懂得!

嘴里奋力的咬着的吸管,叶画手里的那杯橙汁似乎是已经空了,吸管发出“嗞嗞”的吸着空气的声音。

陆少臣皱了一下眉,伸出手,一把把叶画跟前的杯子拿掉,

“干什么不让我喝?”叶画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似是疑惑不解。陆少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叶画这种近似无辜的表情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叶画和林沫沫比起来,自己老婆的表情更像是遭遇老公出轨的那一个。

陆少臣伸手过来拉了拉叶画的手,“都已经喝空了!吸管又跟你没有仇,大家都在看你了,叶画好好吃饭。”

然后,陆少臣夹了些菜放到叶画的碟子里,细细长长的眼睛,尽是笑意,“别傻着了,快吃吧!”

叶画看着他,“……”

陆少臣又笑了下,“不会还要等着我喂你吧?”

“……”叶画的一张脸蓦地就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沫沫看了看陆少臣,又瞅了瞅叶画,抿着唇,心里跟着都有些微妙了。

陆少臣一向是个骄傲,张狂,不可一世的男人,如果变温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爱情……可是,陆少臣这个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是个不负责任,水性杨花的男人。

于是,林沫沫就那样喊了陆少臣一声。“陆少臣……”

陆少臣转了下脸,看了眼林沫沫。

“……”林沫沫张了张嘴,却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稍稍停顿了会儿,再开口,林沫沫已改了话题,“能不能在你公司给我调辆车出来?”

陆少臣想了想,“低调点的?”

“恩!”林沫沫点头,她要抓奸,就得必须跟踪好了苏卫南,车子这个代步工具是必不可少,而且还不能高调张扬。

“好,我给安排!”陆少臣说。

……

本来叶画不放心,要跟着林沫沫一起抓苏卫南的现形,可是林沫沫却拒绝,坚持自己的事儿她自己一个人解决,任何人不要插手。叶画就算的吊着一颗心,却也只能作罢,由着林沫沫一个人去折腾。

所谓捉奸一定要捉双,林沫沫十二分清楚的知道,也只有捉奸在床了,她才不会再继续自欺欺的认为苏卫南还爱着她林沫沫这个老婆。

一连七天,林沫沫跟踪着苏卫南,只可惜,林沫沫没发现苏卫南有任何不妥。

每天,苏卫南准时上下班,而且晚上有应酬的时候苏卫南都是找的代驾。苏卫南没带过任何一个女人回家,也没有哪一个女人带着苏卫南回家。

林沫沫只得猜测,难道苏卫南和秦蓉的奸情都是在公司进行的?

可仔细一想,林沫沫就把这个年头给否了。

苏卫南最讨厌的就是办公室恋情,林沫沫见到,苏卫南在开会的时候不止一次说过,恋爱可以,但是不要把暧昧带到办公室来。

苏卫南是个特别介意在公司里搞乱七八糟的人,乌烟瘴气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在公司做。

没头绪,没进展,林沫沫都有点怀疑,苏卫南出轨,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第八日傍晚,林沫沫把车子就停在离苏卫南车子十多米远地方,她看着苏卫南进了酒店,那家酒店不大,却很有特点,而且那家店是纯吃饭的地方,根本没有客房。

此刻已是华灯初上,林沫沫倚着车座子,闭着眼睛,有点头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沫沫突然挣了眼睛,因为有人敲她的玻璃。

“林沫沫!”车外的陆少卿笑颜逐开的喊着。

林沫沫只得按下车窗,眼睛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朋友来吃饭!”陆少卿对着林沫沫笑的灿烂,四下看了看,没见到其他什么人,于是他问林沫沫,“你一个人?”

林沫沫沉默,只是点了下头。

“不如一起!”陆少卿诚心诚意的邀请着。

林沫沫摇头,眼神飘忽,“不了!”

陆少卿觉得林沫沫有些蔫,伸手打开她的车门,把脑袋探进去一些,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林沫沫勉强笑了下,没回答他的问题,“你快去找你朋友吧!”

陆少卿脚下没动,脑袋却往林沫沫跟前凑了下,眨眨眼,“你觉得我头型还成吗?”

林沫沫这才发现陆少卿脑袋上红色的小辫子已经不见了,现在已是黑色短发。

别说,短发的陆少卿星眉朗目,非常的帅气俊朗。

“爷们了吧?”见林沫沫没说话,陆少卿又问。

林沫沫笑,难得心情轻松。“不错!”

“喜欢吗?”陆少卿又问。

“谁喜欢谁?”林沫沫头也没有抬一下,很淡的问。

“我喜欢你!”陆少卿看着林沫沫,他并不是扭捏的人,此时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索性便说的更透一些:“林沫沫你嫁的那家人真不怎么样!你公婆不咋地,估计你老公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陆少卿一语戳中,林沫沫的心忽的就是一疼,“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见林沫沫不否认,陆少卿心中一喜,追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结束和那家的关系?”

“这个不好说。”林沫沫淡淡应道。

陆少卿又向她跟前凑近了些,“那你先跟我处着呗!”

“……”林沫沫没声音,随后,便低低笑了两声,仿佛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

陆少卿摸摸下巴,一本正经的道,“林沫沫,一个女人只有遇上正确的男人,她的人生才会精彩,一个女人只有……”

“别说话,”林沫沫突然打断了陆少卿,眼珠不错目的注视着酒店门口的方向。

她看到苏卫南从酒店出来了,同时,那个令她无法呼吸的事情到底还是来了,因为林沫沫看到苏卫南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苏卫南身上穿的是件宝蓝色T恤,那是一个知名品牌今年的新款,是林沫沫前些日子在专柜给他买的。

至于,苏卫南身边那个女人……离得远,林沫沫没能看清楚模样,可是那女人裙子的颜色是很醒目的绿色。

绿色,据说一直是秦蓉喜欢的颜色。

林沫沫亲眼看着,苏卫南微微揽着女人的肩膀,打开车门,然后让女人坐进去,看动作他还体贴的给女人系好安全带,然后女人亲吻了他……

林沫沫狠狠地咬着牙根,她的心瞬间破了一个洞,难受至极。

她真的很想就这样冲上去,狠狠地甩给这对狗男女几个大嘴巴!

可是,她不能,要抓她就要抓奸夫淫妇的现形。

苏卫南带着女人已经把车子从车位上开走了。

林沫沫方向盘上握紧的双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来开!”陆少卿是个极度聪明的人,看林沫沫的神情,再看不远处车子里姿态暧昧的两个人,陆少卿已有七八分的明白。

不紧不慢的跟着,苏卫南的车子最后停在了四海酒店,那是五星级的!

下车的苏卫南依旧笼着女人的肩,他似乎是不经意的回头向林沫沫的车子看了一眼。

林沫沫微缩着身子,立时将自己躲在车内。

看这样子,他们是要在酒店开房!

闭上眼睛,林沫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难受,她不心疼,真的。

“陆少卿,”林沫沫一张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行了。

停好车的陆少卿看着林沫沫,“你说!”

“我在这儿等着,陆少卿你跟进去帮我看看,看清楚他们开的哪间房,然后打电话通知我。”林沫沫面上很镇定,拿过陆少卿的手机然后按了自己的号,伴着手机的音乐铃声,林沫沫说,“就打这个电话。”

“好,”陆少卿下了车,跑了几步就跟到了苏卫南身后。

林沫沫眼睁睁看着他们都进了酒店,她的心禁不住一阵阵的抽搐战栗!

她最怕的,也是她最想面对的终于来了。

------题外话------

本来想写到被捉的女人是谁,可是晚上要去医院看病人的,来不及了,就到这吧!

女人是谁,大家暂时先猜吧!明天肯定揭晓了,估计跟大家想的有出入,O(n_n)O哈哈哈~哈!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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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陆少卿的电话后,林沫沫先给自己戴上一副墨镜,然后,拉开车门,进了酒店,目不斜视,平静地进了电梯。

除了林沫沫,电梯里还有三个人在乘梯,看着林沫沫,皆皆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大晚上,还戴墨镜,真是惊悚!

电梯停在五楼,林沫沫走出去,陆少卿向她走过来。看到林沫沫的刹那,然后,陆少卿的嘴巴张成“O”型,一副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很轻的说了句“你还看得清吗?”

“我就是怕看得太清,恶心!”林沫沫回了一句话,语气同样很轻。

陆少卿笑笑,然后报了个数字出来,“527”

林沫沫咬着唇,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

苏卫南开房的门牌号竟然是527。

527,我爱妻。

苏卫南特别喜欢这几个数字,他的手机尾号是527,车牌号尾号也是527,银行卡的密码尾号更是527……现在,他带女人来开房选的也是527。

真是对她这个妻子最好的讽刺啊!

站在527房门口。

一门之隔,现在,就此一时刻,室内会是怎么样一翻情景呢?

他们是在接吻,还是已经纠缠着做上了?做的时候他们会用什么姿势,男上女下,还是女上男下,或者侧位……还有他们会在哪做,床上,沙发,地板,浴室……

林沫沫身体说不出的疲倦和疼痛,缓缓闭上眼睛了,她的大脑却是格外的清醒。

扬手,轻轻拍了门几下,没听到里面的反应,继续拍。

不大会儿,门里才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应门声:“谁呀?有什么事儿?”这是苏卫南带着不满的声音。

一听到苏卫南的声音,林沫沫双手紧握,手背青筋暴露。下一秒,她竟然有种踹门而进的冲动。

陆少卿瞅了林沫沫一眼,应道:“先生,客房服务!”

随后林沫沫就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然后,随着一道轻轻的开锁声,房门被打开!

就见苏卫南穿着睡袍立在门口,只是睡袍有些松松垮垮,甚至连带子都没有系好,明显是出来的时候临时披上的。

林沫沫双手交握,指尖一阵阵地泛着酸麻。

“嗨!”她面无表情的扬手与苏卫南打招呼,声音清冷,让人听不出情绪。

“……”苏卫南一下子懵住了,片刻没有反应。

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沫沫,苏卫南彻底混乱了,就仿佛是一个响雷正好打在他脚下,整个人傻傻的,木若呆鸡。

林沫沫看着苏卫南,眨了两下眼睛,没有愤怒,面色看起来很淡定,很淡定,“老公,你在开房泡妞啊!”

林沫沫的开场白是如此轻松的口吻,不但轻松还非常直白,直白得让人没办法躲藏,苏卫南立时打了一个寒战,连心脏似乎都要停止跳动了,他几乎是战战兢兢的问。

“沫沫……你怎么……”

“我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是不是?”林沫沫笑,眼里却瞬间喷了火,心口更是感觉爬满了蚂蚁,无比的难忍,“有人伺候我男人,我来谢谢她。”

一股热血直接冲上了脑门,林沫沫推了苏卫南一把,冲进了房间,直接就向内间走,苏卫南那边也已经缓过神来,他冲过来,一把拦住林沫沫,不让她进内间。

“沫沫,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林沫沫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转过脸来,抬手就给了苏卫南一个耳光,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道:“解释?苏卫南你拿什么跟我解释?拿把刀子开膛破肚给我看看你早已经肮脏的五脏六腑吗?”

“……”苏卫南张张嘴,整张脸唰地白了起来,他看着林沫沫,眼睛里头有惊慌、又不安、有羞愧、还有一抹说不出的复杂感。

林沫沫又推了拦着自己的苏卫南一把,“走开!你给我让开!”

“沫沫,别进去,”苏卫南突然抱住林沫沫,低吼着说道:“我求你别进去,看到,你会受不了的!”

“苏卫南,你是在害怕吗?”林沫沫瞪圆了眼睛,彻底爆发了,狠狠地对他吼,“你和别的女人翻滚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我会受不了?”

使尽全身力气,林沫沫用力推开了苏卫南,迅速打开内间的那道门,然后就闯了进去。

果然不意外,房间内有女人,而且那女人正背对着林沫沫,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睡裙。

那是条几近透明的红色吊带睡衣,一条带子还松松地垂在女人的肩侧,

林沫沫环顾了一下房间。

她看到,床头柜上的台灯上纠缠的挂着两条内裤,黑的是男士的,红色蕾丝的是女士的……

卧槽,林沫沫狠狠骂着,什么玩意!竟然挂到台灯上,难道连个挂内裤的地方都找不到吗?看来,她赶来的急,他们只匆匆套上了睡衣,连内裤都没来得及穿!

也就是说,苏卫南和女人睡衣内,都是真空的!

不仅这些,林沫沫还在床头柜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塑料袋的一角已经被撕开了,她看的分外清楚,那是装安全套的包装袋。

靠,林沫沫再次骂,看来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想干点好事了,大概,真是应了那句话,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啊!

此一时刻,林沫沫心里那个恨啊!心里的火“蹭蹭蹭”地窜的更高了,几乎是一下子就冲到了女人对面。

看清楚面前的女人,林沫沫突然微微张着嘴,大脑居然一下子空白出来。

因为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秦蓉!

而是个模样说不上漂亮,年龄将近四十的女人。

而且,这个叫于凤的女人,她还认识。而且,于凤袒胸露乳的模样,她看了只觉得恶心。

这是什么情形,就仿佛是一场本来就难堪的电影突然出现一个更加恶心的穿帮镜头。

原来,苏卫南不止和秦蓉有奸情,还和于凤关系不正当。

抛开秦蓉,只说于凤,那就等同一个笑话摊在林沫沫眼前,比让人在她脸上狠狠甩一巴掌还要难堪,还要难受。

于凤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能爬上‘顺发实业’总裁的位子,简单了怎么可能。

都说成功的女人背后有一堆男人,抓住机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于凤的天赋就是傍男人,于凤这个女人绝对就是踩着男人上位最成功的例子。

于凤出生在河北的某一农村,打小她就处心积虑地想往高处挤。高中毕业后,她嫁给市里一个领导的独子,那个领导的儿子是个瘸了一条腿的不足一米二的侏儒,而且无比丑陋,性格还怪癖,一直没人肯嫁。

但是于凤却愿意给他做老婆!

通过领导公公,于凤被安排了好的工作,后面于凤又结识了某个大领导。

于是,于凤抛弃了瘸腿侏儒老公,傍了大领导,里里外外应酬,混得简直是风生水起。

后来大领导把她介绍给了‘顺发实业’的总裁,‘顺发’的总裁那是个老头子,有的是钱和权力,于凤辞了工作,专门帮着老头子管理江山,想法设法博得了老头子的信任,老头子为于凤抛妻弃子,只是,过了几年,老头子就死了。

再后来,于凤和老头子的前妻还有儿子腥风血雨恶斗了一场,把老头儿子一个个都踢出了局,于凤稳稳当当的做了‘顺发’的总裁。

现在,有的是金钱和权力的于凤谁也不用傍了,反倒轮到别人来傍她了。

很多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在于风身上,得到了想要东西,过上了想过的日子。

……

林沫沫看着于凤,就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进了她的肺腑里,没别的,她只觉得疼。

这一次,林沫沫是真的疼到骨头缝里了。

林沫沫死死咬着牙。

苏卫南,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搭上于凤?你怎么可以做小白脸?

苏卫南,你到底把林沫沫当什么?你把林沫沫这个老婆到底放哪儿了?

林沫沫那双眼眸直直盯着于凤,黑湛湛的,令人生畏。

“于凤凰!”林沫沫狠狠咬了这三个字。

于凤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味来,她用手撑住额头,默了好一阵子,然后挑眉,看起来很无辜,很无辜。

于凤撩了下卷发,对着林沫沫说。

“林沫沫,我和苏卫南在谈生意,我们有合同要签,”于凤声线高,略高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爽的脾气。“出去!林沫沫,你是苏卫南老婆又怎么样?你怎么进来的给我怎么出去。”

林沫沫心脏抽了两下,有股很深刻的痛感,然后,只感觉热血上涌,一阵阵地往脑门上冲,“于凤凰,我记得,你的天赋是傍男人,就算你很缺男人,可是,你的手伸的太长了,长的让人膈应恶心。”

吼完,林沫沫窜过去,揪着于凤的卷发,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工预备就要开打!

后面的苏卫南跑过来,抓住林沫沫,控制住她的双手,“沫沫,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有什么话,咱们俩慢慢说,你暂时先让于……于总回去,行不行?”

“苏卫南,你他妈的很缺爱,还是你根本没有断奶?”林沫沫彻底怒了,红着眼睛吼,“你怎么能找这么一个老又丑的女人,你也啃得下去?”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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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别乱说,沫沫……我和于总是业务关系……”苏卫南感觉自己整个头皮都麻了,微微垂下了眼,被林沫沫愤怒的目光逼视的简直是无地自容。

他是真的心虚啊!

林沫沫看着苏卫南,苏卫南的头发还湿湿的。

苏卫南的生活习惯,林沫沫是再熟悉不过。

苏卫南洗澡后,从不把头发吹干,他说这样有助于他保持清醒的头脑,苏卫南经常性的带着湿湿的头发,爬到林沫沫的身上,湿头发掠过林沫沫胸膛,面颊,无比清凉。

而刚才,苏卫南在于凤身上,是不是也如此表演一番?

想到苏卫南和于凤的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林沫沫一阵难受恶心。

“业务关系?”林沫沫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血红的眼睛瞪着苏卫南,像是在瞪着一堆恶臭的垃圾,眼神里满是厌恶,“苏卫南,你可真敬业,光屁股躺在床上和骚娘们谈业务。”

“林沫沫你嘴巴干净点,”于凤似乎是被林沫沫的言语刺激到了,必定经过风浪,见过场面,于凤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反倒有些咄咄逼人,“我警告你林沫沫,口出恶言是污蔑,是违法的,擅自闯入他人房间蓄意闹事,更是刑事犯罪!”

听着于凤尖利的一席话,林沫沫咬牙,嗤笑,怒斥着她的无耻,“于凤凰,在姑奶奶跟前,你耍什么威风?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是个什么烂底子你当我不知道,傍了无数的男人,你丫不就是靠在床上跟男人发骚才名气出众的吗?”

“林沫沫,我要是撕你的嘴……”于凤全身哆嗦着,被气得不行。

鲜少大胆跟她说这些打脸话。

可是于凤也知道,她和林沫沫真的没法比。

林沫沫家世一等一,在蓉城名媛里面林沫沫也是极富盛名的,因为林沫沫有个极其火辣的性子,风风火火,敢作敢当。

而她呢,一句话,她就是靠伺候男人,一步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还不一定谁撕谁!姑奶奶先卸了你胳膊信不信?”林沫沫红着眼就往于凤身上窜。

“沫沫……”苏卫南紧紧抱着她,就是不肯撒手。

“苏卫南,你丫心疼,舍不得她是吧?”林沫沫愤怒的对他有踢又打……

“哟嗬!挺热闹嘛!”房间了突然多了一个声音。

苏卫南瞬间回头,才发现他后面还有个俊朗的年轻男子,什么时候进来的,苏卫南并不知道。

见苏卫南在看自己,陆少卿言语一点都不客气,“我靠,恶心啊,真他妈地恶心。”

“你是谁?”苏卫南看向后面的陆少卿,声音有点生硬。

陆少卿哼了哼。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追求林沫沫,算是她的爱慕者……之一吧。”转脸瞅着林沫沫,陆少卿挑眉问。“你很生气是不是?”

林沫沫咬着牙,她何止生气?如果可以,她想把跟前的狗男女扒皮抽筋,然后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被欺负傻掉了?”陆少卿拍了拍林沫沫,一脸的沉静,“为这样的人生气,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然后,陆少卿一把抓过苏卫南,扯开了苏卫南对林沫沫的牵制,然后,用足劲儿,一拳头招呼在苏卫南脸上。

拔高的音调,嚣张的话语,陆少卿却留给了林沫沫。

“林沫沫,有小爷在,谁都不能委屈你,你就由着性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出了事儿都由小爷顶着。”

林沫沫二话没说,直接对着于凤就冲了上去,揪着她的头发,对着一张贱脸,左右开工!

于凤被林沫沫连续煽了几个耳光以后,开始动手还击。

只是,现在的林沫沫完全疯了,疯狂之下,暴发出来的力量那是惊人的。

手脚并用,打了于凤无数耳光,撤掉了于凤一把又一把的头发,还在她身上连踹数脚。

于凤的头发已被揪得凌乱不堪,右眼眶有些青紫,脸也彻底肿了起来。

“林沫沫,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日后,定会扒光你的衣服,让你无法见人,”于凤嘶喊着,热血上涌,心里恼怒得要死。

“好,不是扒衣服吗?成全你!”

林沫沫木着一张脸,抓住于凤那条几近透明的红色睡裙,用力撕了一把,睡裙立时破裂开了,林沫沫又用力抓了两条,然后又抓过床头柜上那个台灯挂着的那条红色内裤,他娘地,竟然还是裸露雷丝的。

林沫沫把那条内裤快速的套在于凤的脑袋上,更不等她反应,直接拽着她就往外推。

“于凤凰,今天姑奶奶就让你体体面面、风风光光一把!”

于凤都没来得及取下脸上的内裤,就被林沫沫砰地一声关到了酒店房门外。

见林沫沫把于凤从房间里扔出去了,陆少卿和苏卫南那边也停手了。

而且,苏卫南的脸上有被打的痕迹!

论武力,苏卫南打不过陆少卿,吃亏了!

林沫沫呼呼喘着粗气,用杀人的眼光瞪着苏卫南,张嘴,却对陆少卿说话,“陆少卿,你也出去!”

陆少卿看了她一眼,然后,很是听话的开门出了217室,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于凤缩着身子,几乎是衣不裹体站在走廊某一处。

陆少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于凤这一副丑态。

活该!

房间内。

苏卫南战战兢兢的望着林沫沫。“沫沫……”

“看来我真是傻的可笑,像个傻逼一样被你蒙在鼓里。苏卫南,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林沫沫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要这样对我!苏卫南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

林沫沫红着眼睛,整个人就像一只炸毛的猫,用足以撕裂喉咙的声音对着苏卫南吼。

“苏卫南,你他妈就是在侮辱我,对着那个老女人,你也硬的起来,插的进去。脏,真他妈脏!苏卫南我恨你,苏卫南,苏卫南……”

林沫沫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战栗和悲伤,像极了动物受伤时的嚎叫。

那是她活了二十七年从没发出过的声音,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嘶吼出来。

她嘶喊着,喉咙都是血腥味。

苏卫南上前一步抱住林沫沫。

林沫沫是闹得凶,闹得惨烈。

可是,这不能怪林沫沫。

因为,在林沫沫的身上,他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林沫沫的身上有好大一块伤口,血流如注,正汩汩的流淌着。

而这伤口,是他拿刀在林沫沫身上一刀一刀刺出来的。

苏卫南心头打着颤,整个人犹如一张紧绷的弓弦,低哑着嗓子对林沫沫说道:“沫沫,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沫沫,你心里有火,都冲我发,打我骂我都行,我都毫无怨言,因为这都是我对不起你……”

“闭嘴!”林沫沫嘶吼着,苏卫南那些追悔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又插在了林沫沫的伤口上,疼上加疼,全身痉挛,“你少拿花言巧语话糊弄我,对不起是不能弥补你所犯下的错误的,苏卫南,你以为单单是于凤凰吗?还有秦蓉呢?你和她……同样上过床做过爱!”

林沫沫用的是肯定句。

“对不起沫沫……”苏卫南声音沉痛,一张嘴上下牙床都在打颤,“真的对不起……”

“告诉我,除了她们还有谁?”也许还有张三还有李四,只不过,林沫沫不知道而已。

怎么想,怎么觉得凄凉。

“混蛋!”林沫沫缩瑟着身子,她觉得活在这个世上,竟然连呼吸都是件难事。

她不要这样!她不能因为无法呼吸而被活活的憋死。

林沫沫开始摔房间里的东西,烟灰缸,茶杯,花瓶,台灯……只要能摔得,林沫沫统统摔得稀巴烂,地板上早已经布满是玻璃片和瓷片,零零碎碎的一地。

一边摔,林沫沫还一边骂,一句又一句难听的话儿就那样从林沫沫嘴里蹦出来。

一个被男人背叛的女人,是怎么样做也出不来心里那股怨气的。

苏卫南一开始忍着,由着林沫沫发泄,可是,林沫沫话语越来越粗俗不堪,东西也是越摔越多,苏卫南只得抓住林沫沫,抱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

“沫沫,你冷静一下。”

苏卫南一把又一把的给林沫沫洗着脸,冷水浇到脸上,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尖,血管都要一并冻结了。

抬头,看着镜子,眼眶涩然,林沫沫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终于嘲讽的笑了出来。

镜子里面,自己的男人苏卫南,只觉的突然陌生得很!眉眼面目她竟然已是看不清楚了。

而镜子里面的另一个人,那个披头散发,目光如同疯女人一般,即使霞光映照,也看不出一点血色,纸一般苍白而又狰狞的女人,真的是她林沫沫吗?

林沫沫扬了扬下巴,就那样突然发觉,原来林沫沫爱错了人。

放缓了声音,林沫沫竟然用了很平静的语调对苏卫南说:“苏卫南,我后悔了!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吧。”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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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苏卫南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他心疼的想把她搂在怀里,林沫沫却一把推开他,眼睛里尽是厌弃。

“别再碰我!脏!”

苏卫南听的心里一颤一惊,很不是滋味,“沫沫,别这样……我会用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好好求你原谅,好好疼,沫沫,你原谅我行不行……”

“不要再说了,”林沫沫提高音量,哑着嗓子叫停了苏卫南,“就这样吧,苏卫南,我成全你,明天民政局见!离婚,我将自由还给你,以后,你想找什么女人随便了,没人会干涉。”

苏卫南立时恐慌起来,不由分说伸开了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林沫沫。

“沫沫,求你不要这样……我不离婚!”苏卫南贪恋的嗅着林沫沫身上的气息,怎么也不舍得放手,他的声音都有点儿哽咽。“沫沫,再信我一次,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沫沫,离婚了我怎么办……我是爱你的!沫沫,我还爱着你,沫沫,你也是爱着我的。”

林沫沫心忽的就是一疼,眼泪差点喷涌而出,林沫沫多么想不顾一切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

“苏卫南别再侮辱‘爱’这个字了。你的爱里有别的女人的唇膏味,香水味,还有别的女人的脂粉味……我告诉你,我讨厌憎恨的这种爱的味道!”林沫沫对着苏卫南喊,喊到最后,她猛烈地咳嗽起来,胃里一阵恶心,差点没吐了,林沫沫闭眼往下压了压,又说:“苏卫南,就没有你这样爱的,你的这种爱我真的承受不起。”

“不管你怎么样,反正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沫沫你死心吧!我不会同意离婚的!”苏卫南面部绷得紧,脸色很不好,甚至,林沫沫在他的眼里还看到了抹不择手段的气势。

林沫沫眼里全是血丝,仿佛一下子便到了崩溃的边缘。

“何必呢?有意思吗?”咬着唇,林沫沫把嘶吼声降到最低,“你是想让我崩溃吗?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与其没完没了的纠结痛苦,何不早死早超生。苏卫南,我们与其折腾到最后一点儿感情也不剩了,还不如趁早了结,彼此还能念一点昔日的好。”

苏卫南紧紧抿着唇,脸上没一点血色,白的很。

他看得出来,林沫沫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了!

可是,只要一想,她要和他分开,那种锥心之痛立时折磨着他,

苏卫南觉得身体中一些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想抓却抓不住。

他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挽留住林沫沫,苏卫南真的很想知道!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苏卫南不要迟到!”只觉得肮脏,林沫沫只想要尽快摆脱与苏卫南的婚姻关系。也不再继续说什么废话,林沫沫甩开苏卫南,直接出了酒店的房间。

“沫沫,你去哪儿?”苏卫南在后面追着,“你别走,我们一起回家!”家?

哪还有啊!苏卫南,我们哪还有家啊!

思及至此,林沫沫只觉得疼,身体疼,心疼,疼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疼的她快窒息,连呼吸都不能了。

脚下加快,林沫沫不停歇的狂奔着,她再也不要见到苏卫南。

苏卫南在后面也是拼命的追,无论如何她要把林沫沫,自己的老婆带回家!

她是他的沫沫,从未变过。

林沫沫一口气跑出酒店。

陆少卿开着车,再看到林沫沫的瞬间,车子‘唰’的一声就过来了,在林沫沫跟前停下,滑下车窗,陆少卿探出头,目光殷切。

“你上来,!”陆少卿说。

林沫沫毫不犹豫打开车门,就上了车。

“沫沫……”后面的苏卫南很大声的喊了一声。

“开车,走!”林沫沫这三个字刚出口,陆少卿的车子就跟箭一般飞了出去,远远地把苏卫南甩倒了身后。

……

夜色已深,但是,大街上依然游人如织。

陆少卿扭脸,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沫沫,问,“去哪儿?”

“随便,”林沫沫看着车窗外,也没表情,夜色下,灯红酒绿,真的是能吞噬人的灵魂。

陆少卿挑挑眉。

随便两字,真不好伺候。

车子转了几转,最后停在了海天会馆门口。

陆少卿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头,替林沫沫打开了车门,“下车吧!”

林沫沫却依旧低着头,坐着不动,如同老僧入定,很久,她才把头抬起来,陆少卿发现,林沫沫的唇上已经是一排深深的牙印,如此,绝对看得出来她有多么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你……”

“我腿麻了,走不了了!”林沫沫说,

林沫沫从坐到车上就没动过,始终维持着木雕的姿势,陆少卿无奈叹气,任谁摆着一个姿势老半天下来都会腰木胳膊疼的。

陆少卿半托半抱把林沫沫弄下车,然后给她揉着长腿,嘴里还问着,“这样好点了吧。”

林沫沫也不说话,一直低着头。

陆少卿索性抱起林沫沫,直接进了海天会馆,乘电梯去了三楼。

“陆小少!”早有服务人员过来,打了招呼,替陆少卿开了包厢的门。

踢上门,陆少卿将林沫沫放到沙发上,刚想起身,衣服却被林沫沫死抓着不放。

陆少卿眉目不动看着林沫沫:“哎,不撒手,林沫沫,你是想要对我做什么吗?”

林沫沫也不理会陆少卿的调侃,而是咬着牙,问他,“这里的隔音这么样?过关吗?”

“还可以,隔音不敢说一等一,但绝对不差!”陆少卿不清楚林沫沫为何这样问,不过他对自己家的海天会馆还是很有信心的,必定,若是自家房间隔音不怎么样,那有什么秘密岂不是都被人听了去。

“那就好!”

林沫沫哽咽着说完,立时就放声痛哭了,眼泪跟泄了洪一样,哗哗的流不停!

她哭得十分投入,声音也越来越大。

苏卫南怎么就成为这样了?什么时候变得?

往昔那些时光不停地在脑海里闪过。

就算工作繁忙,可每一天回家,他都会煮汤喂我。

再贵的东西,只要她多看了两眼,他都会买回来送给她,哪怕她只是看一眼便扔在一旁。

是谁曾经咬着她的耳朵,说:我的沫沫最漂亮,在我的心里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是谁紧紧抱着她,说:沫沫,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又是谁说:沫沫,你是我身体的亲密伙伴,我这一辈子,只认你一个。

又是谁说:如果错过你,我会后悔一辈子。

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林沫沫哭的酣畅淋漓,惊天动地。

那样的苏卫南,真的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

她就在他的甜言蜜语中,乐呵呵傻大姐一样幸福着。

傻,真傻,她真是傻透了!

陆少卿都傻了,林沫沫哭起来竟然这么大动静。

可是,他似乎是心酸有些心疼!

“不哭了,歇歇行不?”陆少卿拍着林沫沫,真的担心林沫沫哭的太过投入一不小心岔气了。

林沫沫还是哭,哭到声音嘶哑,再也留不下一滴眼泪。

然后,林沫沫开始一首接一首地唱歌,唱到嗓子都出不来声音了却依旧不肯停下来。

唱到‘十年’的时候,林沫沫又哭了!

她记得,那年,刘若英在‘脱掉高跟鞋’演唱会上,说过的那些经典又令人心痛的话。

刘若英说:“两个人要在一起,需要两个人决定,而分手的时候,只需要一个人决定。而他们在不在一起,都由她一个人决定了。”

……

……

苏卫南没追上林沫沫,只得又回了酒店的房间,哪里的烂摊子还等着他收拾。

进房间后,才发现,于凤没走,竟然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房间里。

只是,她人被打林沫沫得很惨烈,已经肿了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苏卫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苏卫南!”于凤咬着牙,怒视着苏卫南。

苏卫南却笑了笑,扯了扯领子,眼神有点冷,“于总,床上那事儿,还要继续吗?”

于凤瞪着苏卫南。

这个男人……

于凤一直觉得,认识的人里面,从零开始往爬的男人,比苏卫南厉害的没苏卫南年轻,比苏卫南年轻的没苏卫南厉害。

第一次看到苏卫南,于凤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熟悉的是什么?于凤接触了苏卫南几次后才确定,苏卫南让她倍感熟悉的是野心!

苏卫南跟年轻时的她一样,有一颗想得到一切的野心。

于是,她很明确地告诉苏卫南,要想拿下‘顺发’的单子,苏卫南就得付出点什么。

反正,她喜男色,圈内没有不知道。

可是现在……没成,于凤也没这个兴致了。

脸面,她的找回来!

眼睛看着苏卫南,于凤说:“苏卫南,你的这一单成不成,完全取决于你老婆林沫沫的态度。”

苏卫南呆了呆,皱眉问道:“于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于凤冷哼,“你用脚趾头猜一下就知道了。”

苏卫南沉默,隐约中也大概猜到了。

于凤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神情却有些发狠,“床上那点事儿就算了,我也不缺男人,苏卫南,只要让你肯让你老婆跪在我面前,给我奉茶赔礼!我们的单子照旧签。”

029

();

……

这一晚上林沫沫连哭带唱,嗓子就跟烂了似的,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天亮后,陆少卿让人弄了些早餐。

包子豆浆,面包牛奶……中西合并,好歹也是摆了一茶几!

“过来吃点!”陆少卿嘴里吃着包子,然后又递给林沫沫一个,“包子行吗?”

林沫沫摇了摇头,食不下咽啊。

陆少卿只好放下包子,拉了拉林沫沫的手,清清嗓子,说,“那你想吃什么?过来,你自己挑一个。”

林沫沫张张嘴,嗓子疼死了,捏着喉咙,她的鼻音很重:“……不饿。”

陆少卿皱眉,拿了盒奶硬塞到林沫沫手里,“不饿也得吃,饭不吃可不行,不吃,别人还以为你为了男人很悲伤呢!”

“……”林沫沫扯扯唇角,她确实很悲伤!

插上吸管,每喝一口奶,喉咙就仿佛有小刀子在割一样,林沫沫都得用上全身的劲儿才能咽下。

勉强喝了一盒奶,林沫沫便拒绝再吃其他的。

看林沫沫实在难以下咽,陆少卿也不再勉强她。

吃过饭,林沫沫还是决定自己回家一趟,回家拿离婚所需的证件,户口本,结婚证什么的。

然后,再拉着苏卫南去民政局离婚!

见林沫沫要走,陆少卿拿了车钥匙,要送她回去,林沫沫是个干脆的人,也没推脱。

两个人出了包厢,等电梯的时候,陆少卿才发现自己手机没带着,丢在包厢了。

“我去拿手机,你先下楼,然后,在一楼大厅等着我,”陆少卿说。

林沫沫点了头,一个人等着电梯。

继续等了也就一分钟左右,电梯就从楼上下来了。

林沫沫低着头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林沫沫觉得自己非常的累,一晚上没睡,头昏昏沉沉的,索性把眼睛闭上,正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一个低沉嗓音传来:“这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有心事?”

林沫沫一个激灵,慌忙睁开眼,这才发现电梯里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说熟悉却有点陌生,说陌生却有点熟悉的人——陆朗。

陆朗也不看林沫沫,眼睛一直盯着电梯楼层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道:“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别多想!”

林沫沫抿着唇,什么意思?陆朗似乎好像很清楚她的事儿似的。

正想着的时候,林沫沫忽然又听见陆朗唤了她的名字。

“林沫沫,你的脸色差,最好,踏踏实实的找地方睡一觉!”

林沫沫不由得转脸,看着电梯墙壁中的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脸色比纸还要白,嘴唇也是没血色,双颊更是深陷,眼里全是沧桑和疲惫。

完全像变了个人,这幅样子,林沫沫觉得自己活脱脱就像是丢了半条命。

林沫沫正照着观察自己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在一楼停了。

出了电梯,林沫沫咬了咬唇,还是要等陆少卿一会儿。

“不用等少卿了,我送你!”陆朗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

“啊?”

“走了,”陆朗拉了林沫沫就走。

谁送都一样,林沫沫根本也没力气推脱。

坐到陆朗的车上,林沫沫倚着车座,闭上眼睛,脑袋依旧混混沌沌的。

这一路,陆朗很安静,根本没说过一句话。

可是,车厢里却有一种音乐一直在流淌,是什么曲子,林沫沫不清楚,但这个曲子能让人的焦躁的情绪缓缓平静。

最后,陆朗的车子停在了林沫沫居住的小区。

“谢谢……七叔……我下车了!”林沫沫把手放到车门上,预备下车。

“等一下,”陆朗却叫停了她。

林沫沫扭脸疑惑的看着他。

陆朗也是看着林沫沫。

“每个人心中都有道隐藏的伤口,无论他人怎样的安慰都是于事无补,能依靠的也只能是自己!日子,开心是过,不开心也是过,既然都得过,那就不如选择后者。”陆朗的声音很是深沉。

林沫沫抿着唇,仔细琢磨着陆朗那话的意思。

最后,林沫沫下了车,陆朗把车开走。

……

……

林沫沫进了家,家里竟然一个人没有,都不在。

换了鞋子,林沫沫进了卧室,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林沫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来后,林沫沫打开了橱柜的抽屉。

翻了翻,抽屉里的两本结婚证竟然不见了,再找找,户口本也没了!

谁拿走了?苏卫南?

除了他,不会是第二个人。

苏卫南大概是在以这种方式来阻止她的离婚!

拿了手机,林沫沫打了苏卫南的电话,只是,没人接听。

林沫沫一直打一直打……始终无人接听……

抿着唇,林沫沫脸绷得死死的。

就算他躲藏起来,又能阻止什么?起到什么作用?

最后,林沫沫给他发了条短信。“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结果都一样。苏卫南,别逼我看不起你,后悔爱过你。”

过了很久,苏卫南终于回了短信。

短信上只有一句话:“你就这样狠心把我们的全部都丢弃了?沫沫,抱歉,我不会让你如愿!”

林沫沫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们的全部是什么?爱情的美好,生活的幸福,日子中的点滴吗?

过往的甜蜜,全是今日的砒霜。只一想,林沫沫的心肝都疼得直颤。

是,她就是要将所有的一起全部丢弃了。

因为,她真的不想妥协,更做不到大度的容忍。

也只有下了狠心丢弃了,她才能熬过去。

……

……

林沫沫进了家,家里竟然一个人没有,都不在。

换了鞋子,林沫沫进了卧室,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林沫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来后,林沫沫打开了橱柜的抽屉。

翻了翻,抽屉里的两本结婚证竟然不见了,再找找,户口本也没了!

谁拿走了?苏卫南?

除了他,不会是第二个人。

苏卫南大概是在以这种方式来阻止她的离婚!

拿了手机,林沫沫打了苏卫南的电话,只是,没人接听。

林沫沫一直打一直打……始终无人接听……

抿着唇,林沫沫脸绷得死死的。

就算他躲藏起来,又能阻止什么?起到什么作用?

最后,林沫沫给他发了条短信。“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结果都一样。”

过了很久,苏卫南终于回了短信。

短信上只有一句话:“你就这样狠心把我们的全部都丢弃了?沫沫,抱歉,我不会让你如愿!”

林沫沫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们的全部是什么?爱情的美好,生活的幸福,日子中的点滴吗?

过往的甜蜜,全是今日的砒霜。只一想,林沫沫的心肝都疼得直颤。

是,她就是要将所有的一起全部丢弃了。

因为,她真的不想妥协,更做不到大度的容忍。

也只有下了狠心丢弃了,她才能熬过去。

……

叶画把林沫沫约了出来,去会所,做泰式按摩SPA。

天然香薰精油通过柔软温文的手法在经络上推拨搓揉,没几下,神经放松了的林沫沫就睡去了。

叶画趴在床上,侧脸看了睡着的林沫沫,叶画的双眼瞬间泛红,心,都有些疼了。

林沫沫看上去很憔悴,面白如纸,眼里布满了血丝,一向倔强鲜活的女人,像是大病了一场,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天日子,林沫沫就没好好休息过,恐怕是失眠了。

可是,叶画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林沫沫这一觉足足睡了四个小时,醒来后,身体的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变得舒畅了,像是吸足了氧气。

“沫沫,我们去楼上敷个面膜,敷完了,再去吃饭好不?”叶画恨不得要林沫沫再轻松点,舒缓些。

林沫沫点头同意了。

姐妹两个上了楼,在这家会所,她们是会员。

只会,在林沫沫和叶画上来之前,房间里已经有两个女人在敷脸呢!

叶画找了最靠里的两张床,然后招呼着林沫沫躺了上去。

美容小姐也过来了,分别给林沫沫和叶画按摩了面部,贴了面膜。

正享受的时候,耳朵传来同室另外两个敷脸女人八卦的声音。

“张姐,跟你说个乐子事儿!”

“嗯,听着呢!”

“于凤凰张姐你知道吧?我跟你说,前几天,于凤凰丢人都丢大发了,”

“怎么回事儿?”

“我听说,于凤凰跟林沫沫的老公搞上了,脱个溜光,光着腚在酒店开房办事儿的时候,让林沫沫给捉奸了,于凤凰穿着个透明的小吊带就让林沫沫给打出来了,连裤衩都没顾得套上,在酒店走廊里穿裤衩时候让出来看热闹的人一下子看个正着!我听人说,于凤凰下面那毛毛都被人看光了。”

“真够丢人现眼的,这回于凤凰丢人可算是丢大发了,不过于凤凰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是,于凤凰怎么着也得把心口憋的那口气顺过来。”

“怎么顺过来?”

“据说,于凤凰放出话去了,非要林沫沫给她跪地磕头,奉茶道歉……”

……

“靠!”一直默默听着林沫沫终于骂了出来。

于凤凰想让她跪地磕头,奉茶道歉,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叶画心头一紧,一颗心紧张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小声喊了林沫沫,“姐,你没事吧?”

“好着呢!”林沫沫的声音平静,仿佛前几天那些糟心事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叶画小心翼翼的看了林沫沫一眼。

沫沫一向活得放肆,笑得洒脱。

现在她的面上无所谓,可心上却有着伤,一碰便会流下鲜红的血。

叶画经历过,所以懂得。

咬了咬牙,叶画把心里最想说的话问了出来,“沫沫,真的就这样决定离婚了?”

林沫沫呵呵笑了起来,笑的眼里都潮湿了。

“不离,还能怎样?”林沫沫看着叶画,反问,“小画,你告诉我,如果背叛你,劈腿的沈家译现在站在你面前,要求和你复合,你复合吗?”

叶画的心里忽的就是一疼。

张张嘴,她找不出合适的话儿答复林沫沫。

林沫沫依旧笑。

“出轨的男人就如同掉到厕所里的人名币,不捡,会可惜,不捡,会舍不得。可是,捡了,会恶心,捡了,总觉得浑身恶臭。”林沫沫握着拳头,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不起伏,可是尾音处却憋不住地产生了点点呜咽。

030

();

……

林沫沫去了苏卫南的公司。

“沫沫……”看到林沫沫进了办公室,苏卫南站起来,

林沫沫脸上也没个表情,打开手腕上挎着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两页纸,放到苏卫南的办公桌子上,“签了吧!”

苏卫南抿着唇,太阳穴开始暴跳。

林沫沫给他的是离婚协议书!

这些日子,他一直躲着,藏着,小心翼翼,就怕林沫沫提离婚。

苏卫南原本想着,他不离,由着林沫沫闹去。

他离开家一段日子,林沫沫也许就好了。

可是,现在林沫沫却加快了要离婚的速度,直接跑到公司来和他叫嚣,逼他签字。

苏卫南看着林沫沫,开口,嗓子有些哑,“恋爱可以有无数次,婚姻却只能有一次。都老夫老妻了,沫沫,我不离婚,我们还是有感情……”

“苏卫南,”林沫沫磨着牙恨声打断苏卫南,没好脸的冲他大喊大叫,“别再弄得一副贤夫忠犬的样子,好像多深情似的,忒假!”

苏卫南脸色变了几变,突然抓住林沫沫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两人顿时亲亲密密的贴合在一起。

“你干嘛……”林沫沫刚沉着脸开口,就被苏卫南噙住唇,质问的话瞬间被他吞入腹中。

林沫沫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用力推了苏卫南好几把,可是苏卫南搂抱着的手臂稳如磐石,纹丝不动。并且,下一刻他还将林沫沫拦腰抱住,直接踢门进了内室,然后把林沫沫扔到床上,俯身压住……再然后,林沫沫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七零八落地扔得满地都是……

“苏卫南……”林沫沫气急了,伸手一把掌就煽在了苏卫南的脸上,怒火在升腾,林沫沫看苏卫南的眼神,就仿佛是要生吃了他似的,“你想要了是吗?苏卫南你告诉我?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的和你正常的躺在一张床上吗?你觉得我还能跟没事人似的和你睡觉,跟你做愛吗?”

“沫沫……沫沫……”苏卫南除了喊林沫沫的名字,似乎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他的心里不是滋味着呢!

以前,每次他想嘿嗨,林沫沫就给。

就算吵架,很多时候也是床头吵了床尾和,一场畅汗淋漓的性事儿绝对是化解夫妻矛盾的最好的办法。

可是,现在……这种“示好”对林沫沫已不奏效了,如果,他来硬的,只会让她觉的更屈辱!

苏卫南低头,把脸埋在林沫沫脖颈间,用力的在她身上嗅了又嗅。

“别总跟仇人相见般分外眼红,当我求你了吧,那事儿别再追究了。沫沫,我的日子并不好过,对我好点,行不?”苏卫南的声音都发颤了,暗哑,低沉,早已不像以前似的那么清朗。

苏卫南的话,让林沫沫心底一软,并且苏卫南那是用一双无比哀怨的眼睛看着林沫沫,林沫沫心头顿时掠过一丝说不出的滋味,咬咬唇,林沫沫提醒自己,不要心太软。

“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我绝对不找别的女人了,戒了!沫沫,我就守着你一个人过。”苏卫南说。

林沫沫眉头狠狠地一皱,问:“能戒得了吗?”

苏卫南咬着牙,“戒不了也得戒,沫沫,我对我自己有信心。”

林沫沫眼波里现出了一丝不易让人觉察潮湿。“可我没信心,偷吃的人最不可以原谅了,狗就改不了吃屎!”

苏卫南心中怵怵的,“你能安安心心听我一次吗?沫沫,得饶人处且饶人,离婚的事情,我希望你冷静!”

“我已经很冷静了!”林沫沫的声音一点情绪都没有。

苏卫南扶住额头,声音痛苦,“我真的毫无留恋的舍弃了?”

“你都折腾成这样了,我再舍弃不下就是犯贱。” 林沫沫突然就吼了一嗓子。

她向来看不起那些为了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

是,没错,好好的一个家散了,是很疼,是很苦,可她宁愿一个人去疼,去苦,也不要在和苏卫南再继续过下去。因为那样她会更加疼痛不堪。

“苏卫南,这婚必须得离。缘尽了,绑在一起也只能是个累。”林沫沫手指紧紧握了起来,连关节都泛了白。“苏卫南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这场婚姻,大概这只是你我人生的一个交叉点而已。”

“……”苏卫南一下哽住,脸上一片黯然。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股凉气自脚底透到心头。

其实,苏卫南很清楚,林沫沫从不会优柔寡断,他出轨了,她不会委曲求全,因为林沫沫的个性里有骨头一样硬的东西存在着。

况且,林沫沫还是个感情大过天的女人。

就这个时候,苏卫南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手机,林沫沫清晰地看到屏幕上‘于凤’两个字。

苏卫南很是不安地望了望林沫沫。

林沫沫瞪大眼睛,心疼吗?

不会了!

前几秒,苏卫南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会了,可是这会儿于凤的电话就到了!

没有心疼,只有讽刺!赤果果的讽刺!

嘴角动了动,林沫沫用力清了清嗓子,可还有东西在喉咙堵着,怎么也不舒畅。

微微咬唇,林沫沫出了声音,“苏卫南,真不明白,你还在坚持什么?”

苏卫南有些紧张兮兮地望着林沫沫,“真的是业务上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林沫沫哼了一声。

微微顿了顿,林沫沫又轻飘飘的说了两字,“接吧!”

“……我出去接!”苏卫南站起身,林沫沫也没阻止,然后,苏卫南直接去了室外的办公室接了起来。

不一会儿,苏卫南就挂断了电话,进了内室。

林沫沫抬脸望着苏卫南,却不吭声。

苏卫南被林沫沫看得有些慌,半晌,才结巴说,“我……我还有事……要出去了。”

林沫沫还是不吭声。

“别再提离婚两个字,沫沫,我和于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临时有事儿,”苏卫南咬咬唇,手指碰了碰林沫沫的头发,“我爱着,沫沫,我什么也不说了,我只知道我还爱着,沫沫,多想想我们在一起幸福快乐的时光!”

林沫沫心忽的就一疼!

昔日之快乐,今日之砒霜。

绷起脸,林沫沫说:“苏卫南,离吧!我告诉你,如果你死活不离婚,我会起诉!”

苏卫南脸瞬间僵硬了,什么也没说,出了内室,走到外间,直接把林沫沫之前放到办公桌上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然后丢下林沫沫一个人,扬长而去!

……

林沫沫出了苏卫南的办公室,迎面正碰上财务的左芳芳。

“沫沫姐!”左芳芳打了招呼。

林沫沫勉强笑了笑。

“沫沫姐,你终于来公司了,病好了?”左芳芳亲热的挽上林沫沫的一只胳膊,这些日子林沫沫一直没来公司,老板苏卫南说,林沫沫不舒服,这些日子一直在家养病来着。

“嗯!”林沫沫再次笑了笑,也没过多解释什么,她和苏卫南的事情能不带到公司就不带到公司,避免一些总是好的。

“苏总呢?出去了?”左芳芳问着。

“嗯,说是有事儿。”林沫沫简单的答。

“哎,”左芳芳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苏总快急疯了,求爷爷告奶奶,各处找资金,‘顺发实业’的预付款迟迟不到,目前,公司资金缺口太大了。”

林沫沫皱了皱眉,顺发实业是于凤的公司。

“沫沫姐,前些日子你不是找了一些资金吗?什么时候能到位?我昨天问苏总,苏总都没理我,沫沫姐,现在公司账上也就几万块钱,真的不够用……”

林沫沫没啃声,前些日子,她是打电话找过林初一,让他把二千万给她套现,可是随后就出了苏卫南出轨这档子事儿,自然让林初一套现的事情也就搁置了。

现在,听左芳芳这话儿的意思,苏卫南的公司缺钱缺的厉害,正处在困境上。

拍了拍左芳芳的肩头,林沫沫说:“芳芳,我知道了!”

“沫沫姐,你和苏总一定要筹到资金,要不公司资金周转真就成问题了。”

林沫沫点点头,然后又拍了拍左芳芳,这才离开!

……

林沫沫刚进了电梯,后面就有人追过来。

“嫂子。”秦蓉笑脸盈盈地望着林沫沫。“我能给你说你句话吗?”

林沫沫皱眉。

秦蓉又说话了:“嫂子,我们去对面的星巴克喝一杯吧!”

林沫沫抬了下眼,冷淡地笑了一声,“怎么,你们苏总不在,秦秘书主事儿了?”

“……”秦蓉的脸瞬间就有些不自然,现在是上班时间,上班时间去星巴克喝咖啡不就是矿工吗?而她,又不能和林沫沫比,目前,林沫沫还是老板娘。也就等于这家公司还是人家林沫沫的。

“对不起嫂子,下班后我们去星巴克坐一下,可以吗?”秦蓉慌忙改了措辞。

林沫沫直视着秦蓉的眼睛,冷冷的。

半响,她才说,“走吧!”

……

星巴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秦蓉拿勺子轻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一双眼睛左右端详着林沫沫。

大眼睛,纤腰,长腿……林沫沫真的是美的很嚣张,秦蓉不死心,依旧仔细地打量,终于还是找到了一点瑕疵,林沫沫的脸很白皙,只是白的没血色。

苍白,那不就是气色不好!

顿时,秦蓉就觉得心情简直无比畅快了。

于是,秦蓉毫不客气地问。“嫂子,你和苏总感情上出问题了?”

“这不是你一直盼着的么?”林沫沫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又苦又涩的滋味顿时充斥口腔。

秦蓉笑了笑,面上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好像我问的有点唐突,是吧?”

林沫沫只是漫不经心地撇了秦蓉一眼,不予作答。

秦蓉那边还在继续,“嫂子,有些话总是没有错的,有个老公靠着,外面再大的风雨也打不着你。”

林沫沫面无表情,就连声音都没情绪,“秦蓉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点!”

秦蓉细心地观察了林沫沫很久,开口道。

“如果你爱一个人,则会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信任他。”顿了好一会儿,秦蓉才又说:“在我看来,你还是不够爱苏总。如果你爱苏总,那就会和他荣辱与共,唇齿相依。如果我是你,哪怕是给于凤那个女人下跪,端水奉茶,也会帮着苏总把公司业务搞上去。而不是像现在,让苏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林沫沫静静地听着,秦蓉说出这番话,说明她和苏卫南还有于凤的事情,秦蓉都清楚。

怎么得来了?林沫沫好歹猜猜能明白了,除了苏卫南就没第二个人。

苏卫南绝对是把秦蓉是为红颜知己!

而秦蓉为了苏卫南,在想法设法游说林沫沫对于凤跪地求饶。

看明白了,林沫沫的脸上,缓缓地扯出一个讽刺般似有若无的笑来。

只是,下一秒,便如同昙花一现,笑意全无,眼底刹那间就射出了一道寒光。

林沫沫逼视着秦蓉,“我和苏卫南的事儿,关你丫蛋疼。你当我不知道,秦蓉你不也爬过苏卫南的床吗?我再告诉你,你就算是想接手,也得等姑奶奶腻了,把苏卫南踢干净了再说。”

扬了扬手里的杯子,林沫沫嘲讽道:“像你这种到处勾引已婚男人的女人最恶心了,我连拿咖啡泼你都觉得浪费!”

秦蓉领悟到气氛的尴尬,铁青着脸望着林沫沫,眼梢带刀,刻薄地说,“林沫沫,我都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你说,现在的社会,哪只猫不偷腥,哪个男人只会对着一个女人,即使苏总有了其他女人,你也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人适当的装傻不是坏事。”

林沫沫二话不说,立起身,扬手把杯子里的咖啡直接倒在了秦蓉的脸上,然后,转身离开!

……

叶画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眼睛看专业电脑屏幕。

看了一会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放杯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有一张脸在对着自己逼近,叶画一惊,忽的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你在我后面干什么?”

陆少臣也立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叶画,然后又低头看了看电脑屏幕。

“你在看什么?还看的这么认真?”陆少臣问,嘴角弯的幅度甚是动人心弦。

“没看什么?”叶画反应过来,拿了鼠标,慌忙关电脑的页面。

肯定有鬼!叶画太过明显了!

陆少臣一把抢了叶画的鼠标,坐在她的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看过去。

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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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忽的就变了颜色,“陆少臣!你怎么这样?你管我看什么?快起开,回你自己的位子。”抓住陆少臣的一只胳膊,叶画用力推搡着陆少臣,想让他移开。

陆少臣好歹用力就把自己的胳膊在叶画手里挣脱开了,反手圈住叶画的腰,搂住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叶画试了几次都没能推开陆少臣,陆少臣低头看着怀里的叶画,他淡淡的笑,看似姿态慵懒,实则手劲儿极大,叶画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

“什么好玩的,一起看好了!”陆少臣嘴唇几乎擦过叶画的脸颊。

如此之近,叶画嗅得到陆少臣身上属于男人的气息,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茶的味道。

陆少臣已经喝了一上午茶了!

叶画就那样僵坐在陆少臣的腿上,由着陆少臣贴着她的身子,抬头,对着电脑屏幕。

知道阻止不了,此一刻,叶画觉得好尴尬。

陆少臣专心的看了电脑两眼,‘扑哧’一声,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叶画那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

陆少臣眨了眨眼睛,坏坏地一笑,“媳妇儿,原来你在看小黄文啊!”

叶画的脸都红透了!

尴尬啊!尴尬得就跟没穿衣服误闯了男厕所似的。

她能说这不是小黄文吗?只不过是因为闲着无聊,她搜了本言情小说再看,更只不过的是人家作者写的稍微暧昧了一点,而她恰好看到了男女主大婚,洞房花烛滚床单的章节!那啥,内容多少有点劲爆。

“还很激清的,看这个,有没有扑到我身上的慾望?”陆少臣胸膛蹭了蹭叶画的后背,一脸拣到便宜的暗爽样,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挑豆的意味,“媳妇儿,你想了?想了,你直说就好了,想要我又不是不给?看这种东西也解不了渴啊!”

“……你别胡说!”叶画臊的耳根子都红了。

陆少臣故作严肃地转向叶画,一本正经的样子。

“看来我猜错了,重新猜!”陆少臣忽的就笑,捏了捏叶画的后脖颈,细长的眼睛笑得异常暧昧,“我猜……是因为没什么经验,媳妇儿,你在恶补!不对不对,应该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你用这个排解!”

“……”叶画咬着唇,都快哭了!

陆少臣尽量憋着笑,恶作剧似的说,“其实,那什么不和谐,都是我的错,真的,错都在我,我呢,争取有困难克服困难,有问题解决问题,总之,一定得会把性生活这事儿给整和谐圆满喽……媳妇儿,你放心,今天,我可得好好学习学习,反正电脑上有样本。”

说完,陆少臣看着电脑显示屏,装模装样的念了起来。

“他轻轻退去她的层层衣衫,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片布丝阻隔,只要他一低头便可以看见她光溜溜的小腿,看着看着,他心里升腾上一股热。他的眼睛想起了火,双手捏住下巴,嘴唇吻上她的…… ”

陆少臣那暧昧不清的语调,搞得叶画快崩溃了,当陆少臣读到劲爆处时,叶画突然发疯似的“啊……”的尖叫起来,企图阻止,甚至要盖过陆少臣的声音。

叶画堵着耳朵,嘴里啊着,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找块豆腐撞死。

陆少臣看着叶画因为羞涩和着急而通红的脸,心里忽的荡漾起一丝涟漪。

忍着笑,然后,陆少臣面无表情的拉下叶画堵着耳朵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怎么了?”然后,陆少臣又很是无辜,一脸谦虚好学的表情,“叶画,我在学习,你尖叫什么?你老公没考及格,让你感觉不和谐,我发誓我会补习好的!”

明知道陆少臣是在恶作剧,但叶画的面皮薄,实在受不了陆少臣这番逗弄,这种暧昧的气氛都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没办法,叶画只好哀求,“陆少臣,我求你了,别再念了。”

陆少臣哀怨的瞅着叶画,有些埋怨道,“怎么?不要我补习,你非要背着我,一个人苦练吗?”

叶画的脸红的都发紫了,她感觉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简直是头混目眩,晕的不得了了!

陆少臣双臂抱住叶画,让她面对着自己,轻轻地低下头,陆少臣俊美的容颜贴近叶画,温厚的声音传到叶画耳朵里。

“花儿,也许,我们应该再试一试?”

“嗯?”叶画傻傻的,头晕目眩,一时没懂陆少臣是什么意思。

陆少臣的手指轻轻抚上叶画的嘴唇。

叶画忽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一下子快的厉害,时间长了,叶画觉得自己就能昏死过去!

陆少臣慢慢地伸手捧住叶画的脸,声音低沉:“想亲我吗?”

“……”叶画脑袋空了两秒,都没反应过来,陆少臣便压了下来。

叶画如同中了魔咒一样不知道该如何躲闪。

陆少臣带着绵密的眷顾吻着她。

密密碎碎的辗转,如同细细的溪水一样,温柔缠绵。

一种细细的东西在叶画的心上蔓延着,如同春日复苏的草,夏日初绽的花……

只是,这个时候,办公室外却不合时宜的传来“啪啪”的声音。

那是拍门的声音。

陆少臣和叶画两个人都僵住了。

随后,办公室外就传来何秘书的声音:“陆总,我们再不出发,天黑怕是要赶到山庄了……”

“知道了!”陆少臣应了一声,然后放开叶画,伸手,还拍了拍叶画的的脸颊,“去里面洗洗脸,清醒下,收拾收拾,我们要出去了。”

叶画顶着张发红的脸,问:“去哪儿?”

“办点事儿,顺便带职工旅游!”陆少臣说完,便先去收拾自己办公桌前收拾东西去了。

叶画进了办公室的内间,很是听话的进浴室洗了洗自己的脸,凉水一激,才发现自己的脸热的不行了,几乎都能发电了。

洗完脸,叶画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唇又红又肿的,摸一摸还有些痛。

叶画的脸又发热,有点红了!

为什么,她对陆少臣刚才那个吻,一点都不反感?不但不反感,她还觉得很好!那似乎是一种被很轻的羽毛滑过心口的悸动。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她是因为自己看言情小说看得,受感染了?

……

也没什么东西,叶画只是收拾了自己的包包,那边,陆少臣看她出来,什么也也不说,拉着她的胳膊一起下了楼。

外面已经有车在等着了。

等看到车子,迷糊的叶画才反应过来。

陆少臣这是要出门啊!

眨巴眼睛想了想,叶画拉了下要上车的陆少臣,“我……我不想去了!”

陆少臣转脸看着她,那眼神却在问,为什么?

叶画顿了一下,说,“你出差,我就不跟着了!”

陆少臣挠了挠脑袋,没说话!

叶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去外地,可我没带衣服,什么都没带,很不方便,别扭。”

陆少臣笑,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就你娇气,就你事儿多,非要我捆你,你才去吗?”

然后,陆少臣打开车门,一把抓过液化,直接就把叶画塞到了车子里,动作一点都不轻,一点都不柔。

叶画揉着被抓疼的胳膊。

“你……你真是……”叶画对陆少臣十几分钟前的那点微妙而又美好的感觉,这会儿一点不剩,全部跑光光了。

车子开动,一路上,陆少臣躺在靠背上,完全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叶画也闭着眼睛,时间一长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差不多就要落山了,叶画眯着眼睛,没想到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真是快。

眨了眨眼,自己的脑袋竟然紧贴着陆少臣胸前的衬衣,叶画这才发现自己是睡在陆少臣怀里,而且,陆少臣的一只胳膊还搂着她,叶画微抬头,看了看自己上方的陆少臣,那家伙闭着眼睛,想必也在睡觉。

叶画拿起陆少臣的胳膊,整个人从陆少臣怀里出来。

透过车子窗户,叶画看到外面都是山,车下是山道,七拐八拐都是弯。

大概真应了那句话,山路十八弯啊!

叶画按下车窗,就想看看看脚下山路。

谁知道刚探出半个身子,便被一只手一把抓了回来,声音还气哼哼的:“多大了,怎么那么孩子气,不知道有危险?”

叶画咬咬唇,似乎是有危险!

好不好,滚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可是,陆少臣,已经醒了,莫名其妙你装什么睡?

车子又开了半个来小时,终于停下了。

下了车,叶画才发现陆少臣公司里来了不少人,得有二十多口子。

叶画有看了一下四周,风景好,空气不错,依山傍水,处处都是大自然的味道!就连自己跟前这棵大树都是异常的茂盛。

“这里好好。”叶画感叹,“风景好,空气好,就连呼吸我都觉得特别的顺畅。”

“咦?叶画,你胳膊上有东西,那个那个,又肥又绿又会动的是什么?”陆少臣突然开口。

又肥又绿又会动?

“啊!”叶画吓得大叫,从头顶到脚底瞬间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恐惧,闭着眼睛,叶画简直是又哭又喊,“……陆少臣……你快帮我把虫子捏走!”

陆少臣挑眉笑,“求我,说好听的!”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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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吓得满头大汗,求助的抓住陆少臣一只胳膊,晃着他,“我求你了,陆少臣你快帮我把它弄走!”

陆少臣的脸稍微靠近了她一些,“叫哥哥!”

叶画几乎要哭了,闭着眼睛,结结巴巴的叫,“……哥哥,少臣哥哥……我求你了,快点弄走。”

陆少臣‘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嘴里却说,“那什么,我好像说错了!”眼眸微眯,陆少臣似笑非笑地瞅着叶画,“叶画,你应该叫老公!”

“……”叶画脸色发白,表情扭曲,她实在喊不出来,老公俩字真的有难度。

“啊!”陆少臣突然惊叫了一声,“动了,叶画你胳膊上的那个东西爬了……”

叶画浑身的汗毛立即竖起来了,在胳膊上,她似乎感受到了那种蠕动感……

脸色一下子惨白,叶画的眼里满满都是惊恐,眼角甚至都有泪出来了。

咬着唇,叶画终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嘶哑着嗓子,鼻音很重,低声喊,“……老……老公。”

陆少臣咧嘴笑,心里顿时感觉很舒坦,爽!

“听不见,你没吃饭啊!大点声音再喊一次。”陆少臣不过瘾,嘴里还不依不饶的。

叶画觉得自己要死了,彻底豁出去,提高了声音,“……老公!”

陆少臣脸庞线条柔和,嘴咧的就跟哇哈哈似的,“嗯,这还差不多,”

“……快弄走啊!”叶画跺着脚,实在受不了,坚持不住了!

陆少臣拍了拍叶画的脑袋,笑,“骗你的,其实你胳膊上什么都没有。”

“……”叶画依旧一脸害怕的样子。

陆少臣担心叶画不相信,手掌在她胳膊上由上到下拍了一圈,“都说了逗你玩呢,不信,自己睁开眼睛看看!”

叶画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小点,小心翼翼眯着条缝儿看自己的胳膊。

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可是刚才她怎么就感觉到有东西再爬了。

陆少臣乐的合不拢嘴,“真傻,也太过好骗了吧?”

叶画一下子睁开眼睛,胸膛起伏着,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瞪着陆少臣。

陆少臣抿着唇,忽然又坏笑开了,“喂,喂,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要杀人了吗?”。

“陆少臣,你个大混蛋!”叶画吼着,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心头的惊恐和委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叶画一哭,陆少臣慌了,一脸忐忑不安。

坏了,玩笑开大了,叶画是真被吓着了。

“小胆,真吓着了!”陆少臣抱住叶画,手一个劲的呼噜着叶画的脑袋。

叶画哭着,伸手还砸了陆少臣两拳,她是一肚子的火,想摔东西,想打人。

陆少臣四下看了看,不远处,公司里自己带出来的那帮人一个个正扒着脖子,幸灾乐祸的看着,甚至低笑窃窃私语。

陆少臣抱着叶画,箍着她的手臂,“我错了,我错了,叶画差不多就行了,别让人笑话,大家都在看着呢!”

叶画推开陆少臣,抹了两把眼泪,抽着鼻子,“你派车,把我送回去,我要回家!”

陆少臣清了清嗓子,“听话!别闹了!”

叶画咬着唇,坚持,“我要回家!”

陆少臣叹气,低着头,好声哄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叶画扭着脸,忍着不哭,“我要回家!”

“叶画……”

“我要回家!”

“……”

看着叶画委屈想哭又强压制的样子,陆少臣头都大了,心里更是悔的要死!

最后,还是陆少臣秘书从远处走了过来。

何婉看着表情跟挨了刀子似的陆少臣,递上房卡,“陆总,房间都安排好了,这是您房间的房卡。”

陆少臣没接,瞅着何婉,眼神对着叶画的方向示意着。

何婉这个秘书还是很机灵,很聪明的,也不征求什么意见,直接就把房卡塞到了叶画的手里,“夫人,房卡您收好了!我们先上去吧,我带您去看看房间还满意不!”

然后,也不等叶画有什么反应,何婉拉着叶画直接走人!

叶画攥着房卡,被动的跟着何婉,也不好拒绝,她真的不习惯让不是很熟悉的人为难,感觉不自在。

见叶画进了酒店大厅,陆少臣这才松了一口气。

扭脸,陆少臣看着花坛前面一个小男孩在逗一只小猫,他推小猫一下,小猫往一边歪过去,然后在地上打个滚,他再推一把,小猫再打个滚,小男孩禁不住“咯咯”笑起来,再一次推那只小猫,谁知用的力气大了一些,小猫的脑袋磕在了台阶上,那只猫大概是疼的翻了脸,伸着猫爪子一把就挠在了小男孩的胳膊上,小男孩哇一声大哭起来,旁边看他的奶奶慌忙把他抱起来,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不让你逗猫,你偏不听,被挠了吧,还得打针,”

陆少臣突然觉得自己真像那个小男孩,恶作剧上瘾。

真是傻透了!

……

……

房间里,叶画挂好了行李里的衣物。

除了陆少臣的男装,她没想到行李里面有很多女士的衣服,看样子都是陆少臣买给她的。

一切收拾停当了,叶画走到落地窗前。

透过玻璃,眼前是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紫色的牵牛花,爬的满院子墙壁都是。

叶画挑挑眉,坏境真的还是很不错的。

叶画正想着的时候,房间外有人敲门。

开了门,是何婉!

何婉举着手里的食品袋子,说,“夫人,晚饭您也没去吃,怕您饿,我买了些零食。”

叶画笑了笑,“谢谢你!”

何婉把塑料袋子放到茶几上,把东西拿出来,叶画一看,还真是不少好吃的,有面包,酸奶,牛肉干,薯条,话梅……

“夫人您喜欢吃什么?我给您拿,要是都不喜欢,夫人我再去买!”

何婉一口一个夫人,一句一个您,这敬语把叶画给别扭的,又不是民国时期,太别扭人了!

于是,叶画看着何婉,正声道:“何婉,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叶画。”

“可以吗?”何婉小心的问。

“没什么不可以。”

“陆总……”

“管他呢!”

“……那好吧!”话虽然这样,何婉还是有点犹豫。

虽然,她是很喜欢老板娘叶画。

必定叶画一笑起来,唇角有浅浅的梨涡,而且叶画的脾气也好,随意,温婉娴静,连简单的交流都让人愉快。

可是,何婉忌惮着陆少臣,管老板夫人喊名字,万一老板一生气,再把她给开了。

叶画看出何婉心中所想,皱眉,问,“你很怕陆少臣。”

何婉点头,诚实地回答,“嗯,挺怕的!”

“纸老虎!”叶画撇嘴!

何婉大叫:“才不是,你不知道我们老板平时有多挑剔,有多拽。每早,在他来公司之前,他的办公室一定要一尘不染的;茶也要泡好了,而且必须是六安瓜片;开会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迟到,哪怕一秒;下面各部门经理交上来的企划案就不能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甚至,跟客户讲话都是计时的,就差收费了。”

在何婉心里,大BOSS陆少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的,那种正派到甚至有些禁欲的气质;足以让人膜拜。

永远的底气十足,永远的雷厉风行。如果非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那么,陆少臣就是一头精力充沛的猎豹。

叶画无声的抿了抿唇,她在陆少臣的公司也待了些日子了,多少有些了解。

何婉没说假话,陆少臣在工作上对员工说话时,多少总有点毒舌,可即便如此,公司上下的员工对陆少臣都是钦佩而欣赏的,因为陆少臣有极强的工作能力和处理棘手问题的手段。

何婉看着叶画,隔了一会儿,又说,“可是,陆总对着夫人,就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是一点脾气没有,我真的没办法想象,没人的时候,我老板在您跟前纸老虎的样子。”

叶画没吭声,好半天才说,“哪有!”

两个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闲聊,何婉对叶画依旧‘夫人’‘您’的,叶画看她实在改不了,也就随便了。

“夫人,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何婉扯了一个话题。

叶画咬了口话梅,想了想,说:“夏天下雪!”

“六月飞雪啊?那得多大的冤情啊?”何婉笑着惊讶感叹,别说,有钱人的愿望都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叶画也是笑,只是眼角在扫到门口刚刚进来的陆少臣时,笑容戛然而止。

“陆总!”何婉在看到陆少臣的瞬间就站了起来,“我出去了,回我房间!”

陆少臣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然后,何婉出了房间。

陆少臣看了一眼叶画,然后进浴室冲了澡。

出来,陆少臣一边擦着头,一边坐到叶画身侧。

“叶画!”陆少臣笑着喊了她一声。

叶画抬眼看他,没啃声,只一想陆少臣的恶趣味,她就憋屈,真的是懒得理他,知不知道她差点被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

陆少臣往她跟前凑了凑,问,“还生气呢?”

叶画继续不啃声,却收回了看他的视线,然后,低头,自顾自得吃着茶几上的话梅。

陆少臣碰了钉子,嘴角忍不住抽了两抽,她知道叶画还在因为他刚才拿虫子骗她的事耿耿于怀呢!

“叶画,少吃点零食,没什么好处。”陆少臣说。

“……”叶画沉默。

“有没有想吃的东西?”陆少臣又说。

“……”叶画又沉默。

“你要是觉得饿,我带出去吃点!”陆少臣继续说。

“……”叶画继续沉默,不过不管陆少臣怎么说,她都是一语不发。

陆少臣只得凑的叶画近近的,简直是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

叶画觉得呼吸都不清楚了,已经分不出是谁呼谁的气,又是谁吸谁的气。

想都没想,叶画不由得推了眼前的陆少臣一把,只是没推开,甚至陆少臣还伸手把叶画给搂住了。

陆少臣咬着叶画的嘴角,问:“好像晚上有篝火,有烤全羊,你去不去?”

叶画终于出声音了,丝毫不留情的冷声拒绝:“不去。”

“那我们睡吧!坐了半天的车,都累死了!”陆少臣拉起叶画,直接抱着进了卧室。

叶画本来还相反抗什么的,后来躺在床上才发现自己想多了,陆少臣只是手脚并拢的把她搂在怀里,单纯抱着她休息睡觉,大概是太累了,一夜其实什么都没有!

……

第二日,叶画醒来的时候,发现陆少臣并不在床上。

洗漱完毕,叶画出了房间,也没去别的地方,她就站在小院子里看了看,小院晨练的人不少,陆少臣公司的叶画就看到了好几个,必定,大山里,清晨的空气正清新,墙就连壁上紫色牵牛花上都带着露珠。

叶画摘了一朵,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清香!

闻着闻着,叶画就听到了有轰鸣声,好像那个声音好像就在上方附近,而且还越来越近了。

叶画不由得抬头。

湛蓝的天空中,原来正飞着架直升机。

轰隆声越来越响,叶画觉得那飞机好像总是在她头顶附近盘旋着。

不止叶画,很多人都看到了,不明白这直升机是不明白怎么回事,怎么个意思,都仰着头看着,然后还讨论。

直升机从头顶掠过的时候,叶画不由得眯着眼睛。

因为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花,飘飘洒洒,雪花纷飞,白色小点在她眼前飘过,轻盈的如同玉蝴蝶般在翩翩起舞。

看着飘飘絮絮的雪花,叶画微张的嘴巴,这真的是六月飞雪么?

太梦幻了!

好像是有人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话,没头没尾的。

他说:“今天,这个小时,这一刻,这一瞬间,我的眼里只有你叶画一个人。”

他还说,“这个婚戒是我准备的,除了叶画,任何人不能配戴。”

然后她的手指上多了指环,没有钻,没有宝石,那上面只刻着几个字母wife——妻子!

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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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多少有些呆,有些傻。

感觉真的像是在做梦!觉得面前的一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现实之感。

主要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不像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很有点拍电影,拍电视剧的意思。

可是,叶画骨子里就是个喜欢风花雪月的人,绵绵细雪中营造出来的梦幻世界真的很浪漫。

这种在梦中的感觉,她真的很喜欢!

“怎么不说话,傻了?”陆少臣看着叶画,将叶画戴着戒指的手置在自己掌中,轻轻地摩挲。

叶画抬了下头,如梦如幻中,只觉着跟前这个叫陆少臣的男人,眼睛特别的亮。

真的特别的亮,亮的一直照到自己的心底。

陆少臣握紧了她的手,然后叶画的掌心又多了一个戒指,叶画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是男款的,手指摸了摸,圈上也刻了字母!

陆少臣的唇紧贴着叶画的耳朵,说:“该你了!给我戴上!”

此一刻,叶画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梦幻唯美的场景给蛊惑了,要不她怎么会那么听话,那么认命的就把手里的戒指一点一点套在了陆少臣的手指上。

陆少臣看着手上的戒指,满意地笑,伸手,再次握住叶画的手,然后与她十指交叉,彼此无名指上的戒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Husband与wife,丈夫与妻子!

陆少臣的另一只手环上叶画的纤腰,将她揽向自己,两张脸几乎贴到一起。“要不要再说点肉麻的?”

“……”叶画不吭声,只是不自觉的把头往他怀里蹭。

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有那样一种诡异的本领,明明不喜欢,明明排斥,但却在莫名其妙的时候无法推开,甚至想要贴近。

叶画默默地闭上眼睛,真的是好怪异的一种感觉啊。

陆少臣唇几乎抵上了叶画的唇。“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说了!”

“……”叶画低着头,眼睛没看陆少臣,只是抿唇轻轻的笑。

陆少臣看着,他十二分的确定,叶画那笑是给他的。

不知怎么的,见叶画笑,陆少臣突然就觉得做什么都值了,甚至他觉得他的整个世界瞬间都精彩了。

凑的更近,陆少臣望着近在咫尺的俏颜,心跳有不受控制,把叶画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陆少臣说,“叶画,你是我的心脏,你跳我活。”

叶画的心‘噗通’一声,狠狠的跳了一下,突然就没了方向!

抬了头,叶画与陆少臣视线相对。

陆少臣目光专注而又柔和,温柔得像是荡出了星光,叶画的脸上突然就烫得厉害,时间久了,叶画都有些撑不住,慌忙伸出手,用手指捂住陆少臣的眼睛。

“怎么了?”陆少臣笑着问。

叶画极力压着音量,“让直升机走吧!”

陆少臣扬了扬脸,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手掌上,瞬间融化,“你喜欢,让它再多下一会雪!”

“……”叶画也不说话,只是不声不响地抓了他的胳膊。

陆少臣拍拍叶画的脑袋,“乖,别再掐了,疼,我让飞机飞走就是了。”

随后陆少臣拿了手机,打通电话只说了两个字,“收吧!”

然后,叶画看着直升机轰隆隆的从她头顶上方飞远,直到消失不见了。

……

“哎,怎么雪停下了,继续啊!”

“直升机怎么也飞走了?再呆一会呗!刚才那样多好啊!”

“哎呀,真是的,时间长点多好啊!”

“……”

围观欣赏的人议论纷纷,直升机怎么就走了,还没看够呢,还想让雪再多下会儿呢!

也不理会其他人,陆少臣的手一直贴着叶画脸颊,摩擦了好一会儿,才说,“吃了早饭,我要和公司那帮人去大峡谷附近转转,因为公司想在那里开发新的旅游项目,叶画,今天我就让何婉陪着你。”

“一整天都不回来吗?”叶画还是忍不住问了。

陆少臣点头,“嗯,差不多。”

“……那好吧!”叶画说。

吃过早饭后,陆少臣带着下属就走了,只留下了叶画和何婉两个人。

叶画发现何婉是真的能干,每一件事儿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不得不说陆少臣知人善用,雇用的都是特别靠谱的人。

叶画这一天就在酒店附近游玩了,一身休闲装,带着遮阳帽,乍一看还真有点游客感觉。这个地方山好水好风景好,感染的叶画心情好得不得了,而且,叶画还摘了不少的野果子。

一直陪着叶画的何婉却觉得boss夫人今天莫名的有些不正常。

因为叶画走着走着,不管对着什么总是无缘故的笑,可是笑着笑着,却又忽然停住了,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很多次下来,何婉被叶画搞得都有些发毛了。

到了傍晚,吃过晚饭,陆少臣还没回来,不过,据说是再往回返的路上。

“夫人,你想不想去泡温泉?”何婉问着叶画。

“这里有温泉?”玩了一天,叶画也觉得有点累,如果有温泉能解解乏当然好。

何婉点头,“有的!”

叶画笑,拉着何婉就走,“那还等什么?赶紧着,现在就去!”

不过叶画的挑剔,难伺候这时候也显露出来了,为了买到中意的泳衣,叶画几乎把附近的所有商店都转了个遍。

直到晚上八点半,叶画和何婉才去泡了温泉池。

温泉池是室外的,露天池子,隐在一座假山的后面,四周都是树丛和枝叶繁茂的植物,所以看起来很有格调。

而且,月色下,温泉池里着粼粼水波,幻如仙境,叶画一时看呆了,

“何婉,要是有红酒就好了!”泡着温泉,喝着红酒,看着满天繁星,叶画只一想就觉得很浪漫。

“夫人,我有准备!”何婉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瓶红酒,还有高脚杯。

叶画瞬间眉开眼笑,就差抱住何婉亲一口了,“太周到,太会照顾人了,何婉你要是男人,我想我会爱上你。”

“我怕被陆总宰了,夫人您饶了我吧!”何婉摇着头,心里却想,叶画遇到陆少臣,做了陆少臣的老婆可真好。

今天,叶画这一天的一切,那可都是陆少臣安排给她这个秘书的。

何婉没别的感觉,叶画那可是被陆少臣疼在手掌心上的。

叶画穿着泳衣泡到池子里,池子里的水很温,舒服的她都闭上了眼睛。

那边,何婉已经把红酒倒好了,拿了一杯给了叶画。

两个人碰了一下,然后都喝了一口。

叶画抿着唇,酒香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

伴着月亮,叶画和何婉两个人推杯换盏,四十来分钟后,小半瓶红酒就下了肚了。

又喝了一会儿,何婉突然揉了肚子,“我不行了,我肚子疼,我得上厕所。”

“那我在这儿等你!”叶画在池子里还没泡够,根本不愿意上岸。

“嗯!”何婉应着,然后,就出了池子。

叶画把杯子放到一边,把自己整个人彻底泡进了温水里。

红酒的后劲还是很大的,逐渐的叶画就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沉了。

闭着眼睛,很久之后,叶画听到了水响动的声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何婉回来了。

迷糊得睁开眼,叶画关切的问,“……好点了吗?”

只是何婉没说话。

叶画恍惚抬头,对着跟前的人定睛瞧了瞧,然后,笑了起来。

原来是陆少臣!

陆少臣看着叶画雾沙沙的眼睛,然后,抽了抽鼻子,闻着叶画的身上的红酒味,瞬间得出来了结论。“看来喝得不少,多了!”

叶画摇头,断断续续道,“不多……只喝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陆少臣皱眉,呲鼻,“都口齿不清了,还一点点?”

叶画的脸忽的就凑到陆少臣跟前,半眯着美丽的眸子,竟对着他呵了一口气,嘴里不依不饶的如蚊子般嘤咛着,“我真的没有喝多,不信你闻闻,”

陆少臣手臂圈住她,弯起唇角,也不跟她争,“好了,你说没有喝多就没有喝多。”

叶画也是抱住陆少臣,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到陆少臣身上,觉得很轻松。

陆少臣身子一僵,眸色深了几深。

其实,叶画喝多了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真的是难得这般。

“我们游泳?”陆少臣询问着。

叶画摇摇头:“……我不会。”

陆少臣贴住她脖颈,嗓音很低,“教你。”

叶画还是摇头。

“一点长进都没有!”陆少臣嘲弄地拍拍她的头,然后,将叶画的胳膊合在他胸前,竟然背着她在水里游着。

叶画一下子就笑了。

月色下,伴着星星,水中紧贴着的两个人就如同没有重量,像轻飘飘的两片树叶,飘来飘去。

叶画伏在陆少臣的背上,看着他宽阔的肩浮出水面,然后又落进水里下,强壮却又那般的优美,带给她满心的妙不可言。

游了几圈,也不知道怎么的,叶画吵嚷着就要下来。

陆少臣只得停下。

叶画眨眨眼睛,看着陆少臣笑,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无意识的某种神态,纯真而无邪。

见叶画笑,陆少臣也笑,而且,他还问她:“傻笑什么?”

“嗯……”叶画声音柔柔的。

陆少臣却没再吱声。

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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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陆少臣一把就握住了叶画的腰。

很快,叶画的下巴也被他抬了起来,随后,陆少臣迅速的就堵上了她嘴,深沉地吻进了她的唇内。

叶画迷迷糊糊,楞了下,眼神迷茫而有无辜,她不明白突然之间陆少臣为什么会吻的这么急,上瘾似的亲不够,整个人就仿佛是磕了药一样。

叶画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陆少臣忽然推到了池子边上。

泳衣被扯下,依靠着池壁,叶画整个人向上被拖了起来。

然后,陆少臣俯下头,把脸埋在了叶画的身下。

当脑子混沌的叶画搞清楚陆少臣在对自己做什么之后,叶画整个人瞬间就觉着天旋地转的没边了!

叶画动了动,伸手推了推陆少臣的头,就想着躲开,可是陆少臣却以相当快的速度按住了她,她能感觉到他强烈的生理冲动。

叶画觉着自己似乎是一种食物,正在被陆少臣一点点品尝着,她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尴尬羞涩里面竟然还夹着那么一股兴奋和刺激。

而且,那股兴奋和刺激正在以被无限放大着的趋势在她身体里蔓延着。

叶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将要烧起来了……

陆少臣终于把脸抬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他不错目的的看着叶画的眼睛。

叶画的心跳突然就快了一下,她不得不承认,陆少臣的眼睛生得非常好看,虽然眼尾略微有些上挑,眼睛却细长细长的,幽黑深沉,深邃的犹如夜晚的大海,翻滚着席卷一切的情绪。

叶画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慌忙伸手,抬起来,她的整个手掌严严实实遮盖住了她自己的眼睛。

“叶画!”陆少臣不依,硬生生把叶画捂着眼睛的手拿了下来。

他依旧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直直地望进她的眼中,目光炙热,眼底如同有烈火般在燃烧。

他说:“我从来没对别的女人这样过,今天,这个小时,这一刻,这一分钟,这一瞬间,我的眼里只有你叶画一个人。”

“腾”的一声,只是瞬间的事,陆少臣直接就压住她,不管不顾的折腾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原因,叶画的身体很快的就接受了他,并给予无比默契的配合。

叶画都不知道自己手是什么时候伸出去,她只知道等她反应过来时候,她已经紧紧抱住了自己上方的陆少臣。

似乎,她很愿意他这样对她,这感觉陌生而又奇妙。

当然,陆少臣的精力是无比旺盛的,不是一次两次的激荡就能满足的。就算他一再的提醒自己要温柔怜惜,可最后要起来还是凶,还是很。

……

一切平静后,陆少臣感觉全身的细毛孔都在扩张,从未有过的舒畅,从未有过满足。

满足的陆少臣都想放声歌唱。

低头,陆少臣蹭着叶画的脸。

“叶画!”

“花儿!”

“野花!”

“花朵!”

“朵儿!”

“小草!”

“乖宝……”只要对着叶画能喊到的名字,这一瞬间陆少臣统统都叫了出来。

叶画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晕忽忽的,头懒散的靠在陆少臣的肩膀上,她太累了,乏累的竟然连眼皮也撩不起来。

泡温泉不但没解了乏,还跟干了一天活儿似。她都觉着自己腰要断掉了似,大腿更是一阵阵酸软。

“累了?”陆少臣亲着她的唇角,问着叶画,“我们回房间去睡?”

叶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陆少臣帮叶画把衣服换好,抱着直接回了房间,多亏夜色已晚,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

进了房间,陆少臣直接把叶画放到了浴室,全程伺候着,在淋浴下,给一点点清洗着,连脚趾甲都不放过,

洗好了,陆少臣让叶画舒服的靠着自己,拽条毛巾慢慢的帮她擦头发,然后又拿着吹风机给她细细的吹着半干的头发……

陆少臣做的非常仔细,非常慢非常慢的吹,而且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着她的长发在他的手指间飞舞,陆少臣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一切收拾好了,陆少臣才把叶画放到被子里,叶画蜷着身子在被子里面缩了缩就不再动了。

过了好久,在叶画眼皮渐重的时候,耳边却传来陆少臣低沉的声音。

“现在,你是不是有我了?”

叶画没来得及深究这话儿的意思,脑子就发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混沌恍惚,她似乎还是感觉到有类似羽毛般轻柔的东西在她的眼皮上带着怜惜地吻过。

……

第二天清晨,叶画是被嗓子干渴醒的,一睁开眼,便看到陆少臣蹲在床头柜旁边,似乎是正往墙上刻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陆少臣听到了床上的动静,还是有陆少臣有心灵感应,反正叶画刚在床上坐起来,那边的陆少臣一下子就扭了脸,眼睛看着叶画,问,“醒了。”

叶画‘嗯’了声,掀了掀眼皮,梦眼惺忪的和陆少臣对视了一会儿,略微清醒了些后,指着他旁边的床头柜,叶画一本正经而又很客气的说,“我想喝水,麻烦你把杯子递给我好吗?”

“这么客气,有礼貌?”陆少臣笑了笑,推着床头柜向墙壁靠了靠,然后拿了杯子接了水,这才递给叶画,接水杯子的时候叶画才发现,陆少臣另一只手里有把瑞士军刀。

发现叶画再看,陆少臣又笑了下,然后收了军刀,放到床头柜上。

叶画一口气喝了半杯水,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

陆少臣已经坐到了床上,看着叶画,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叶画有点不自在,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一下脑袋。

不过,陆少臣还是摸到了。

叶画更不自然了,几乎是本能的低头,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睡衣领口下有很多一小片一小片发紫或是发青的痕迹,随后,“哄”的一声,叶画的脸瞬间就跟红布一个颜色了。

抱着身上的薄被,叶画在回忆里挣扎了好几十秒。不是十二分的醉酒,昨晚的某些记忆,她还是有的。

从头到脚,她被陆少臣咬了个遍。而且,她还不反感,似乎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叶画心里突然别扭的厉害,尴尬的要死,很有种丢人丢大发了的感觉。

陆少臣咧嘴笑,叶画的尴尬别扭他全部看在了眼里。

女人就是矫情,自己媳妇儿对昨晚的事儿都不好意思了。

清了清喉咙,陆少臣刻意咳嗽了两声,然后伸手顺了顺叶画的头发,“傻得掉渣!有什么好害臊的,鱼水之欢,男女之乐,在正常不过了!”

这人除了床上那点事儿就不能说点别的了吗?陆少臣不开口还好,这样一说,叶画只觉得通身火烫,更受不住了,太丢脸了,干脆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脸都盖上,再也不要见人了。

陆少臣立即伸出手,拍了拍叶画。“不行,叶画快点出来,捂这么严实还透的过气来吗?”

“……”叶画不吭声,死抓着被子,就是不肯出来。

陆少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直接就把叶画在被子里给掏了出来,然后一脚把被子踢走,叶画没办法了,只得不声不响地在胳膊狠狠地掐了一把,以示报复。

陆少臣也不恼,把叶画拉到了怀里,他也没怎样,就那样搂抱着她,一起躺着。

紧紧的搂着她,陆少臣简直就是把怀里的叶画当成抱枕了。

叶画就很是别扭,不自在,张着手脚在他怀里挣扎了几次,只是一点没用也没起到。

陆少臣的劲儿大的很,叶画根本就挣脱不了,甚至,陆少臣还压住她的腿脚,嘴吻着她的唇,边吻还边低声说:“乖,别闹。”

叶画无奈,只好闭上了眼睛假寐。

陆少臣凑得她近近的,轻着声音问,“是不是没睡够,还是困?”

“……”叶画也没说话

“不是困了,那就是昨晚累坏了?”陆少臣的手捏了捏叶画的脸,隐约有种调笑的意味。

叶画的脸再一次不可控的通红,将脸埋入陆少臣的怀里,言语不肯承认:“哪有,别瞎说。”

见叶画又尴尬了,陆少臣不由的低低笑了起来,在头顶亲了下,“再睡会儿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儿,我让他们都自由活动了。”然后,陆少臣把脚底的被子拉上来,给叶画盖好,“睡吧!”

“老睡就变成猪了。”叶画小声咕哝。

陆少臣闷声笑,嘴上却狠狠的,“快睡,再不睡就把你送到猪窝里去。”

叶画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嗅着他的气息,渐渐地朦胧了起来,不一会儿真的就又睡着了。

……

这一觉,叶画一直睡到中午。

醒过来后,整个人也是彻底精神了。

吃了中午饭,垫饱了肚子,陆少臣收拾了有些东西,说要带着叶画上山。

走出了酒店,除了背着登山包的陆少臣,叶画就没看到其他人。

“公司里其他的人呢?”叶画疑惑的问。

陆少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就我们俩!而且,我们晚上也不回来,就住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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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透露一下下,沈家译要出现了,叶画还要对他说,我怀了你的孩子,\(^o^)/~争取下章写到,尽量争取哈!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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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和叶画走在山路上,走一阵儿停一阵儿。

一个来半小时后,叶画就开始体力不支了,累了,坐在地上,干脆说是不爬山了。

“不就走了这么点路吗?叶画,你说你怎么那么娇气啊?”陆少臣很有意见,必定他难得一日休闲,想好好玩玩,可谁知叶画的身体却不给力。

叶画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再加上天热,浑身都不住舒服,整个人都要软掉了。

而且,走过的地方,除了树丛,就是花草,也没个头,看多了,很容易让人烦躁。

“我的脚要断了,实在不能走了,陆少臣,我们回去吧!”叶画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陆少臣蹲下,给叶画脱了鞋子,然后替她捏了捏脚。

“好点了吗?”陆少臣问。

“……”叶画咬着唇也不说话,其实她心里后悔死了,后悔跟着陆少臣爬山。

陆少臣眼睛看着叶画。

“再坚持坚持,上面有瀑布,非常漂亮!”无奈,陆少臣只得采取诱惑的战术。

“真的?不要骗我!”叶画半仰着脸,似乎有点动心!

陆少臣笑,拍了下叶画的脑袋,“我保证你会喜欢。”

“……好吧!”叶画叹了口气,反正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前面如果有优美的景色,也勉强认了。

又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

看着眼前的景色,叶画觉得之前的疲累全都值了。

就算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句诗句来形容面前的瀑布一点也不为过。

叶画兴奋捂着嘴巴,整个人都跟傻了一样,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她完全被面前壮观的景色给震住了。

看叶画兴奋的样子,陆少臣笑着拍了她一下,“要不要喊两嗓子?”

叶画转脸看着陆少臣,这样的景色让她确实想狠狠地吼一嗓子。

“我若是喊了,被人听到,会不会有人笑话?”叶画眨巴着眼睛,声音似乎是有些撒娇,只是她自己根本没察觉到而已。

陆少臣笑着摇头,“不会。”

叶画乌黑乌黑的眼睛,闪烁着亮星,“那我可喊了?”

陆少臣点头,“喊吧!”

“……”叶画张着嘴,出不来声音,终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喊不出来。

“没出息!瞎墨迹什么?”陆少臣好笑的看着她。

“我真的喊不出来!”叶画只得实话实说。

陆少臣挑了一挑眉,突然就大声的喊了起来:“叶画!叶画!叶画……”

空旷的山野,陆少臣的声音,不断的回响着。

喊完了,陆少臣顿觉浊气下降,心胸舒畅,爽极了,

转过头来,陆少臣看着叶画,扯开半个笑,:“我示范完了,该你了!”

“……”叶画脸色悻悻的,还是喊不出来。

陆少臣一看这样,不由分说,笑着伸手去咯吱她。

一等被咯吱到,叶画就不行了,赶紧扭着身体,求饶着:“痒死了,陆少臣不要这样啊,我喊,我喊还不行吗……”

“快点。”陆少臣伸着手催促着。

被逼的没了办法,叶画放下矜持,扯开嗓子,大声的喊了起来,“啊……”

“要喊我!”陆少臣立时给她纠正了。

叶画再次扯着嗓子,“陆少臣……”

“叶画……”陆少臣也喊,声音更大。

“陆少臣……”

“叶画……”

山野中两个人的声音不停地的回荡着……就仿佛时间停滞了,尘世远离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和他……

喊够了,两个人便在边上找了一块石头,然后坐下。

叶画又看了看四周,那山很高,最顶处还有云朵遮掩着,若隐若现,简直美得怪异。

“这里好漂亮,我很喜欢。”叶画感叹。

陆少臣也是四下看了看,道:“如果你喜欢这里,以后等开发了,我会在这儿建套房子,等你每年夏天放暑假了,我们就来这里度假。”

“真的?”叶画托着下巴,一脸的向往,道,“要是住在这儿了,真的算是到了仙境了。”

陆少臣笑,“那你就等着在这儿做仙女吧!”

叶画没应声,只是看着对面的瀑布,笑!

两个人休息够了,这才又往山上走,走了半个小时后,天还竟然下去了雨,只是,十多分钟后,雨便又停了。

就算雨停了,陆少臣和叶画还是被淋湿了。

陆少臣给叶画擦了下脸,“冷吗?”

叶画摇了下头。

“都淋湿了!”陆少臣有点心疼,伸出手来,把叶画的手握了在手心里,搓了搓,“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

“嗯!”叶画点了头。

又走了半个小时,陆少臣带着叶画进了山来的一户人家。

好像是个可以住宿的山里农家院。

农家院的老板娘非常的友好热情,一看陆少臣和叶画就知道是要住宿的,连证件都没问,老板娘直接就带着陆少臣和叶画进屋了。

山里条件简陋,泡热水澡不太可能,陆少臣跟老板娘要了两壶热水,让叶画拧毛巾擦身。

用热毛巾擦了脸之后,叶画的脸终于有了红色,眼睛湿漉漉的。

陆少臣把叶画抱怀里,低头,忍不住亲了亲叶画嘴唇。

叶画推了推他,“我得把头发洗了!”

“我来!”陆少臣让叶画弯下头去,一只手拽着她背上的衣服,另一只手舀了水,倒在叶画的头上,然后,水顺着林叶画头发留下着。

弄了洗发水,揉了几下,叶画的头上就起了白沫沫。

陆少臣一只手护着叶画眼睛,另一只手舀了谁把她的头发一点点冲干净。

整个过程中,陆少臣和叶画两个人都安静的过分,彼此间没说过一句话。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静静地流淌。

帮叶画把头发擦到半干后,陆少臣才出了房间,跟老板娘要了几块姜,借用了厨房,陆少臣把姜剁成丝,然后放到锅里,熬了姜汤。

看着终于咕嘟咕嘟冒泡的铁锅,陆少臣开心地笑,姜汤煮开了是真心的不容易,山里没燃气,他用的可都是柴火,难烧着呢!

陆少臣把姜汤倒在碗里,放锅子的时候,不经意的一回头,竟然发现叶画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陆少臣愣了愣,他烧的太投入,根本不知道叶画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叶画呆呆的站着,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一时也说不上,她赶紧的深呼吸了几下以平稳心绪。

陆少臣端了姜汤,递给了叶画,“快喝了,驱寒的!”

叶画接过来碗来,她的眼睛早就触到陆少臣下巴上沾到的黑灰,叶画很想离他近点给他擦擦,可是就是迈不开腿,更伸不出手。

“……谢谢!”叶画说。

陆少臣捏了捏叶画,笑,那是一种很亲昵的笑,“跟自己男人瞎客气什么?还不赶紧喝了?”

叶画喝着姜汤,说实话,她真不喜欢姜的味道,可是喝到肚子里却觉得非常暖,叶画觉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在发热。

很热!

“为什么我自己喝,你怎么不喝?”喝了半碗,叶画就停住了。

陆少臣挠了挠头发,大概,他放得水太少了,结果熬出来就一碗。

不过陆少臣还是扯了个理由出来,“我一个大男人喝什么姜汤?都是给女人喝的!你快喝!”

“我不爱喝,我不爱闻这味!”叶画挑剔着,然后,把碗放回到陆少臣手里,“我不喝了!”

陆少臣立时就不干了,“不行,辛苦熬得,不许浪费!”

叶画淡淡地说了句,“不愿意浪费,那你自己就喝了吧!我真的不喜欢姜的味道!”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快喝!”陆少臣瞪着眼睛,有点急了,抓着叶画,就差拿碗直接灌到叶画嘴里了。

叶画摇头,想了几秒才又开口,“太多了,要不你分担点,你喝几口,我再喝!”

“麻烦,”陆少臣嘴里嘟囔着,象征性的喝了两口,然后,就又把碗递给了叶画,催促着,“快点都喝完了,一点都不许剩下。”

喝完了姜汤,两个人回了房间,叶画探着脑袋向窗户外面看的时候,陆少臣用水洗脸,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慢慢地天已经黑了,老板娘准备了饭菜,吃饭的时候,叶画才发现,这家农家院住客不止她和陆少臣,还有其他的人。

吃过晚饭,叶画的事儿又来了,她想去卫生间。

可是在农家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厕所。

最后问了老板娘才知道,她家厕所在院子外面,北侧,100米。

天黑了,深一脚浅一脚的,陆少臣只得把手机的照明打开,给叶画照着路。

到了100米处,才发现就是一个石头砌起来的三处围墙,连个顶子都没有,而且还不分男女。

陆少臣咳嗽了几声,问:“有人吗?”

连问了几声,也没有听到有人搭腔,这才放心的让叶画进了简易茅房。

叶画觉得这个别扭,里面其实就是个粪坑子。

“陆少臣,你离远点!”叶画说。

“干什么离远了?”陆少臣在外面问。

“……有声音。”叶画这个尴尬,她想叫陆少臣离的远点,是因为,怕他听见她哗哗的尿声,那样多别扭。

“不行,万一我走远了,闯进只狼来怎么办?”陆少臣顿了顿,又说,“你觉得是被我听见安全,还是我走了,突然进来个人把你看光光安全?”

叶画哑言,只好心一横,算了,就这样吧。

解决完了,叶画红着脸出了茅房,庆幸,多亏天黑,她的尴尬能掩盖下。

两个人照着手机又回到了房间。

陆少臣在背包里拿了床单,递给叶画,然后示意她铺上。

叶画抿着唇铺床,多亏陆少臣想得周到,带了床单,要不,她还真是没办法在农家院这张一看就有年头的床上睡觉。

叶画铺好了,陆少臣第一个躺了上去,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眼睛看着叶画,“快点上来,我们睡了!”

叶画听话的躺了上去,陆少臣的胳膊伸过来,刚想搂住了她的腰。突然听到了几声女人‘恩啊,哦呀……’其中,里面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气声……而且,不管男女声音都非常的大。

陆少臣一个没忍住‘扑哧’就笑了处来。

隔壁那是一对男女正热热闹闹的办事呢!

叶画肯定也听到了,臊的不行,身体都僵了。

陆少臣咳嗽了两声,然后嚷了一嗓子,“哥们,知道你有力气,动静小点!”

隔壁似乎是安静了两秒钟,然后,不但没收敛,更加上劲儿了,那种让人脸红的声音更大大,还特别的绵长。

对方一故意,陆少臣这个气啊。

伸手就去拉叶画。

叶画打他的手,“干什么?”

“就兴他有女人?别忘了我也是有老婆的,凭什么他们折腾咱们,怎么着咱们也得回敬他们一下,”陆少臣扯着叶画,就想也刺激折腾一下隔壁的男女。

叶画有点受不了,慌忙推了陆少臣几把,低着嗓子,“陆少臣……陆少臣……”

陆少臣见叶画反对,只好放弃,不强求。

只是,当隔壁再一次折腾的山高水长,异常夸张的“恩恩呀呀”之时,陆少臣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等隔壁的叫声告一段落的时候。

“好,”陆少臣突然大喝了一声,然后噼里啪啦的又是一顿鼓掌。“一二三,再来一个!”

紧绷着的叶画一个没忍住,立时大笑了起来,肚子里的肠子都笑疼了。

------题外话------

=抱歉,没写到沈家译

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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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陆少臣和叶画都住在山顶。

陆少臣那是带叶画到处走走,散起心来绝对是一派悠闲的样子。

叶画觉得除了吃住有些不太如意之外,其它方面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叶画也很理解,必定山頂上的设施有限,住宿条件在那儿摆着呢!

“这里有合欢树?”叶画突然喊了一嗓子,看到一棵两棵合欢树不惊奇,惊奇的是形成片一林子的合欢树。

合欢树正是开花的时节,树上开满了粉色的花,一朵一朵,像粉红色的小伞,随风摇曳在叶画的心头,馨香扑鼻。

叶画兴奋地都快手舞足蹈了,跳着摘了一朵花,就往陆少臣鼻子上送。

“陆少臣,你闻闻,合欢树的花香的能把人的心都熏醉了!”

“你心醉了没有?”陆少臣望着跟前的叶画笑,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腰侧,然后牢牢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见陆少臣的眼眸沉沉的,叶画的心跳突然就那样一不小心停跳了半拍,赶紧的把头低下,叶画不自然的回道:“你胡说什么?”

陆少臣把叶画的头抬起,俯下脸去,亲了亲叶画的唇。“合欢树的寓意是男女两两相对、永远恩爱、是夫妻百年好合的象征。因为合欢树到了晚上,叶子就会合起来,如同夫妻办事儿一样。”

话音落,陆少臣就欺身压了上来,极快的把叶画压在一棵树上,身体紧贴到一起的时候,叶画立时的察觉到了陆少臣身体的变化。

而且,陆少臣的眼睛噌噌的冒绿光,他的手也已经伸进了叶画的衣服里……

叶画脸色绯红起来,这样没有遮掩地方,陆少臣压在她身上,身体交叠着,让人看到……真是……过分。

叶画喘着气,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大白天的,陆少臣,被人看到像什么?”

“乖,别说话!我要合欢!”对于叶画的担心,陆少臣万全漠视了。

叶画绷不住,手指用力的掐陆少臣的胳膊,“陆少臣,你是不是偷着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了?”

“嗯?”陆少臣抬了下头,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疑惑的看叶画。

“要不,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那么……”叶画结巴着,脑袋里想着怎么说能不透骨,“……那么……那么兴奋!”

陆少臣笑了下,脸贴着叶画的脸摩擦了一会儿,他的眼眸幽绿幽绿的,手里的动作竟然又比刚才激动了几分,“花儿,我就是想要你,随时随地都想要,哪怕是做死在你身上我也愿意。”

“……”这样直白的话语让叶画真的受不住了,脸都红透了。

陆少臣已经把叶画的上衣全解开了,头也埋了进去。

叶画羞臊不已,努力地抗拒,却又使不上劲儿,“陆少臣……我不要在外面……打野战。”

“放轻松点,花儿,这是夫妻情趣,享受就好。”陆少臣着实兴奋的厉害,他喜欢现在的叶画,就跟一朵合欢花一样,半张半合,欲拒还迎的。

陆少臣亲吻叶画的唇,在陆少臣的带动下,叶画渐渐的就微妙起来。

叶画不知道要不要闭上眼睛,反正她是闭上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叶画很大口的呼吸着,就如同马上就要窒息,很想得到空气一样。

……

最后,叶画整个人软在陆少臣怀里,眼睫颤了颤,一切总算是安静了。

可是她好累,都是……都是,合欢树惹的祸……

陆少臣替整理好叶画的衣服,手臂一直抱着她,也是安静了好长时间,直到疲累不堪的叶画在他怀里差点睡过去。

低下头,陆少臣唇对着叶画的唇,似吻非吻,气息互相缠绕着。“宝贝,先别困,回去再睡,别感冒了,今天下午我们哪也不去,就让你睡觉休息,明天早上我们下山。”

……

第二日一大清早,陆少臣带着叶画从山顶下了山。

到达半山腰酒店的时候已将近中午,陆少臣带出来的下属也差不多都回来。

有人提议中午去附近的室外草地上做烧烤。陆少臣笑了笑,点头表示赞成。

于是,二十来个人的团队,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

只是,去草地要过一个吊桥。

吊桥又称悬索桥,晃晃悠悠的小木桥。而且这个吊桥真的很高,下面是翻着花的江水,人在上面走,产生震动,整个吊桥也震动,惊险的实在是像是玩杂技。

“走这个桥,一晃,我真的是头晕的要命。”

“我很怕,我不敢走怎么办?”

“何秘书,我牵你的手走,你不要怕。”

走在最前面的何婉惊恐的一个劲的嚷嚷,策划部年轻的许经理则在一旁安抚。何婉只得抓着许经理的胳膊,晃晃悠悠上了吊桥。

叶画也上了吊桥,立时桥面就晃了起来,而且,也不知道是谁还高吼了一嗓子,“啊!看下面,好高!”听到声音,叶画站在桥上忍不住低下头,木桥,吊在半空中,竟然是深渊无底的感觉,叶画的乱糟糟的恐慌,扑通扑通响着的一颗心就差点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

双腿几乎就是立时一软,叶画再也迈不动步子,想要寻求他人帮助,张嘴开口,叶画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声音都无法喊出来了。

六神无主之际,一只手伸过来,然后紧紧握着她的手。

那是一双宽厚干燥的大手,就连手心都是温热的。

叶画一怔,转脸,目光移动,然后,对上了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的,黝黑却闪着光亮。

陆少臣低沉着声音,“别往下看,有我呢,抓着我的手走。”

先前叶画心扑通扑通跳地厉害,可是对上陆少臣的眼睛之后,竟是格外的令人安心,叶画慌忙闭起了眼睛。

她记得,曾经有个人跟她说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的走过吊桥的一瞬间,抬头发现了一个异性,这是最容易产生感情的情形,因为吊桥上提心吊胆引起的心跳加速,会被人误以为是看见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而产生的反应。

那个人还说,这就是所谓的吊桥效应!

那个人是谁来着?是谁跟她说的?叶画一时想不起来了!

但是,记忆里,真的是有那么一个人跟她那样讲过的。

走过吊桥,到了草地,陆少臣的手却还一直握着叶画,直到叶画对他说,“我去帮着何婉她们烤肉串和鸡翅!”

陆少臣嗯了声,这才放开叶画!

草地上,自己做烧烤人群还是很多的。就陆少臣公司那一伙人,都支了三只烧烤架了。食材都是秘书何婉和公司几个女同胞买来,并动手腌制好了的。

见叶画走过来,何婉招招手,笑容灿烂,“夫人!”

叶画笑了笑,她还是很喜欢吃烧烤的。

走到最左边的烧烤架,叶画学着何婉她们的样子,把羊肉串和鸡翅还有马口鱼放到烧烤架上,烧烤架里的白炭“滋滋”地发出燃烧的声响。

几分钟后,陆少臣走过来的时候,叶画烤的鸡翅正黄灿灿地冒着油光。

“别说,还有模有样地,不错!”陆少臣嘴里赞扬着,还伸手拿了一支鸡翅放到嘴边就想咬。

叶画一把抓过来,重新放到烧烤架上,“还没熟呢!”

“我觉得差不多了!”陆少臣又拿了另一只。

叶画再一次抢回来,放回去,“是你烤是我烤?”

“你烤,但是吃的是我!”陆少臣继续拿。

叶画终于瞪起了眼睛,“陆少臣,你能不能不捣乱?”

见叶画急了,陆少臣抿了抿唇。“别人提意见都不接受,叶画,你真不贤惠!”

“……”叶画只是气哼哼的瞪着他。

陆少臣咬了一口鸡翅,别说,味道还真不赖!

“我说熟了就是熟了,不信,你也尝一下。”陆少臣说完,将咬了一口的鸡翅递到叶画的嘴边。

叶画看了陆少臣几秒,终于,张嘴咬了一口。

嚼了嚼,叶画挑挑眉,还真是熟了!

陆少臣把鸡翅又咬了一口,然后,再一次放到叶画唇边,你咬一口,我尝一下,一直鸡翅很快就剩下骨头了。

“真是羡煞人啊。”一旁的何婉小声感慨了。

烧烤进行到半个多小时后,大家在草地上围成一圈,以分享美食为主了,而且啤酒也都早早打开了!

席间多欢乐,男人们贫着闹着拼酒,女人们多数拿着签子咬着肉。

“干吃干喝没多大意思,陆总,我们来个游戏吧?”许经理看着陆少臣,建议着。

“行啊!”陆少臣答应着,眼睛四周环了一圈,问,“大伙想玩什么?”

有人提议猜拳,玩真心话和大冒险。

“好,就玩这个!那就真心话大冒险!”陆少臣直接拍了板,并提议,“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把真心话的问题,还有大冒险的内容每一个人都写几个纸条,谁输了,就去纸条里抽一个,抽到什么算什么。”

“行,这个法子好!”

“嗯,公平!而且还能随便写坏点子。”

“我们就这样了,正好我带了纸笔!”

“……”

大家都点头附和,几乎是一致的统一,然后都分了纸笔,把自己的想的问题,都写成了纸条。

猜拳开始了,第一个倒霉蛋竟然就是叶画。

“笨!没见过这么笨的。”叶画没怎么样,陆少臣先不痛快的嘟囔了。

然后,叶画接到就是一圈人无限同情的目光。

咬唇,叶画小声说,“我选真心话!”

何婉把写着真心话问题的所有纸条都放到了叶画跟前,同情道:“对不起,夫人,您选一个吧!”

叶画伸手在纸条中抽了一个,何婉展开,念道:“说说你的初吻在几岁?”

叶画突地就红了脸,自己真倒霉!第一个不幸也就算了,怎么一上来就是这么个让人别扭的问题。

咬了咬唇,叶画硬着头皮答道:“……十八岁!”

“成人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叶画脸更红了。

旁边的陆少臣却绷了脸,突然冒了一句。“不应该是十四岁吗?”

“陆总十四岁就亲夫人了。”

“夫人不诚实啊!”

“陆总十四岁,早熟啊!”

“……”

陆少臣的一句话,让大家嗡的一声,议论欢了。

“她十四,我十六。”陆少臣及时的给予纠正了。

叶画低着头,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个情况?

游戏继续,第二个炮灰是姓张的一个部门经理,张经理选择了大冒险。

抽中的问题是‘一边摸离你最近的同性的胸部一边说“奶妈,我好饿!”’

张经理一脸的无所谓,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摸着自己身侧的陆少臣的司机于师傅胸,细着嗓子,声情并茂的说,“奶妈,我好饿!”’

于师傅很配合,手臂一张,“奶妈疼你!”

大家一个忍不住,爆笑起来。

游戏继续进行中,选择真心话的问题很丰富,而且个个还很劲爆。

‘你每天都洗屁屁么?你觉得自己放的屁臭不臭?’

‘你想被有钱人保养么?’

‘跟异性,初次发生关系在哪里?一夜几次,时间多长。’

‘你跟几个异性上过床?’

大冒险的问题也不不少,例如。

‘自摸自己身体每个地方。’

‘在分叉道处拽住见到的第一个人,大声喊:“我是猪,我是猪,我真的是猪!”’

‘和离你最近的异性面对面相隔一厘米,然后做接吻陶醉状10秒。’

……等等。

题目精彩,内容劲爆,这群人都快乐傻了,肆无忌惮的狂笑,直到笑弯了腰。

叶画也笑,生活中有乐趣总比没乐趣好,

只是,半个小时后,叶画遭遇不幸,又一次的悲催了。

为了避免选真心话遇到尖酸问题的尴尬,叶画决定选择大冒险。

她抽中的题目是:“站到五米处那棵树下,面南朝北,拉住第一个在你身后经过的男人,然后对他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叶画的嘴角抽搐。

真是倒霉催的!

瞅了一眼陆少臣,那家伙竟然是一副与我无关的坦然神情。

好吧,叶画咬咬牙,反正是推脱不掉,还不如干脆的站起来,直接走到了五米外的那棵树下,等待路过的人。

别说,还真有人经过,老远叶画就看到有人向她的方向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离得近了,叶画仔细的望了一眼,顿时,脊背一僵,脸色竟然有些发白。

叶画就那么白着一张脸怔怔的瞧着,也就一分钟的功夫,对面的两个人的就到了她的眼前。

男的高大俊朗,女的婷婷袅袅,十二分般配的一对人儿。

叶画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了。

她的对面走过来的是:沈家译,沈家译的旁边还有秦蔚蔚。

沈家译感觉到对面有人在看他,不经意的抬了头,反应是明显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面的人是叶画。

沈家译一动不动地看着叶画,目光碰撞,彼此都是避无可避。

叶画颤抖着嘴唇,神情有点恍惚了!

沈家译和秦蔚蔚……时光,似乎是一下子回到很久以前。

那年,沈家译就是这样和秦蔚蔚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的走到自己跟前的。

那时候,沈家译也是这样的看着她,秦蔚蔚也是这样的对着她笑。

“你好,叶画,很高兴认识你!”那时候,秦蔚蔚是这样跟她打招呼的。

“小画,这是我女朋友秦蔚蔚,遇到她后,我才明白,什么是心动……小画你要清楚,我们始终是不同类的两个人……”那时候,沈家译是这样说的。

……

叶画咬着牙,心疼的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小画……”沈家译很慢很慢的喊出了叶画的的名字,喊得非常费力气。

叶画眼圈突然就是一红,扭脸,转身,迈步子,机械的直接回到快乐的那群人里!

陆少臣已经站了起来,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没看叶画,只是伸手握了叶画的手一下。

叶画的手很凉,冰凉,就连手心的汗都是冰的。

陆少臣这才看叶画的脸,她的脸可真白啊!

“……”那边的沈家译半张着嘴,站在树下,他的脸上已是血色全无。

秦蔚蔚看了沈家译一眼,言语试探,“我们过去那边看看吧!有熟人要打招呼的。”

沈家译点头。

秦蔚蔚抓着沈家译的手臂,直接走到了陆少臣他们跟前。

“哥!”秦蔚蔚喊了陆少臣一声。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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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陆少臣应了一声,也没站起来,只是抬头看了秦蔚蔚一眼,“蔚蔚,没看见你嫂子,怎么都不打招呼?”

秦蔚蔚微微笑了笑,明摆着这是挑理了!

“切,少少臣哥哥你事儿可真多,”秦蔚蔚的语气有点儿冲,天生属于比较强悍的那一类女性,很是亲热的抓了叶画的手,秦蔚蔚眼睛看住叶画。

“……嫂子,你跟我哥结婚的时候,我爷爷在美国正病重,所以你和少臣哥哥的婚礼我和我爸妈都没能来得及赶过来,嫂子你要多担待哈!”

“……你……客气了!”叶画真不习惯,胡乱的开了口,声音出来后,才发现嗓子嘶哑得不行了,就仿佛很久没喝过水了。

然后,叶画在秦蔚蔚掌中把手抽出来,垂下,那边,陆少臣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握住她。

十指紧扣,陆少臣把叶画拉到自己右手侧,然后拉着她坐下。

安置好了叶画,陆少臣又一次的抬头,看着秦蔚蔚,“难得碰到,不容易,一起玩会儿!”

“……”秦蔚蔚没啃声,只是回头望着身后的沈家译,眨眨眼睛,“家译?”显然在征求意见。

只是,沈家译很安静。

陆少臣看着,鼻子不由得哼了一声,“秦蔚蔚,你什么时候沦落到什么事儿都要男人做主了?”

秦蔚蔚撇了陆少臣一眼之后,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只是看着沈家译。

“蔚蔚,就坐着说会儿话吧!必定都很久不见了!”沈家译终于面无表情的松了口。

“恩!”秦蔚蔚迅速的点了头,拉着沈家译坐在在陆少臣左侧坐下。

“我表妹秦蔚蔚,”陆少臣指着秦蔚蔚对所有下属介绍了下,然后,又指了一下沈家译,说:“我表妹的男朋友沈家译!”

众人“哦”了声,瞬间明白了然,为什么叶画不执行任务,虽说是游戏,可对着自己的表妹夫说:我怀了记得孩子。

确实不合适。

可是游戏规则还是要执行的,罚酒吧!

叶画用发抖的手拿着杯子,满满一易拉罐啤酒,真的全都喝了下去。

冰镇过的啤酒流进了滚烫的胃里,寒气沿着骨头缝往外冒,把砰砰跳动的那颗心冻得生疼生疼的,疼得就跟有人拿把刀子在一点点剜一样。

陆少臣听到叶画牙齿咬得格格响,皱了皱眉,“你很冷,是吗?”

叶画闷闷“恩”了一声,手指微动着抓紧了陆少臣的手。

是的,她很冷!非常冷,冻得都快不行了!

……

游戏所带动的热闹的情绪,并没因为叶画而改变什么。

虽然真心话和大冒险依旧在继续,陆少臣和秦蔚蔚私下里还是闲聊了几句。

“少臣哥哥,我大姨挺好的吧?”秦蔚蔚的妈妈和陆少臣的妈妈乃是一奶同胞的姐妹,赵爱玲在家排行老大,秦蔚蔚的妈妈赵爱洁则是老三。

“嗯,”陆少臣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有空不忙的时候,你就去家里住住,蔚蔚,我妈老惦记你了,总念叨你,三姨三姨夫都在国外,不在你身边,我妈就怕你一个人生活不好。”

秦蔚蔚揉了揉额角,“我挺好的。哥,你回家的时候告诉我大姨一声,不用惦记我,我都二十五六了,又不是小孩子。”

“在老人眼里,我们多大也是孩子!”陆少臣感叹!

“嗯,”秦蔚蔚点头承认,然后,笑笑,“哥,过些日子我妈和我爸就回国了!”

“是吗?”陆少臣扭脸看了一眼秦蔚蔚。“好事啊,我差不多得有一年没看到三姨了。”

秦蔚蔚想了一下,“我和家译要订婚,我爸妈怎么着也得和沈家译的家人见一面,然后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要结婚了?”陆少臣愣了那么三秒钟,反复机械性地玩着掌心里的手机,“看来水到渠成了?”

秦蔚蔚笑了笑,没再说话。

有些热闹的进行着,沈家译却猜拳猜输了。

“沈先生,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何婉问。

沈家译咧嘴微笑,露出一排整齐好看的牙。“真心话吧!”

何婉送上纸条,沈家译随便抽了一张。

然后何婉念出了纸条上的题目,“请问你劈过腿吗?”

“……”沈家译没吭声,只觉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热辣辣的疼!

除了叶画,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沈家译看过来。

自己的女朋友就在身旁,然后回答这个问题,很有看点。

“家译,实话实说吧,我不会介意的!”秦蔚蔚笑呵呵的,还和沈家译开起了玩笑。

“我喝酒!”沈家译镜片后,毫无焦距的一双眸子漆黑透亮,格外养眼。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易拉罐,沈家译又缓缓重复了一遍,“我喝酒!”

“这就等于认罚了,是不是,沈先生?”何婉跟了一句。

沈家译不语,默默地把手里的酒喝光。

“少喝点,家译,你酒量又不好,意思意思好就行了!”秦蔚蔚嘱咐着。

一直低着头的叶画忽的闭上了眼睛,嘴唇却因为心疼而惨白,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手心满是冷汗。

而陆少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候转了脸,不动声色的望了叶画一眼。

叶画的神色,真的很可怜。

陆少臣突然就很生气!很生气!

只是一生气,一冒火,‘背’字瞬间就找上门了。

一不留神,陆少臣猜拳就输了!

陆少臣拍了拍大腿,“终于轮到我一回了,真不容易!”

“陆总,我怎么感觉您有点得便宜卖乖的感觉。”许经理壮着胆子,搭了一句。

陆少臣挑挑眉,对着何婉勾了下手指,“拿过来!”

何婉颠颠的跑过来。

陆少臣选的也是真心话,题目是——

“你最满意的性生活发生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当时采用的什么体位?”

何婉一念出来,众人顿时精神了!一个个兴奋地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这次,老板有看头了!趁机会好好了解了解老板的私生活!真好!

陆少臣那可是蓉城四少之一,花名在外,桃花朵朵开。

可是公司里的人谁到没见识过陆少臣和女人在一起的情景,在公司这帮人眼里,陆少臣这个老板沉稳严肃,不苟言笑,甚至他的身上总有那么一种正派到甚至有些禁欲的气质。

跟江湖传说,真的一点也不相符。

所有人都炯炯有神等着。

陆少臣沉默了会儿,呲呲牙,这问题真好,就好像为他专门准备的一样。

张嘴,陆少臣不紧不慢地说着,“我最满意的性生活就在前几天,地点吗?温泉池里,体位……十八种姿势,基本都用过了!”

叶画只觉得血液在悄然上涌。

陆少臣如此露骨的话,让她真想一头撞死在草地上。

再也坐不住了,叶画冷不丁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狂欢声中,她静静地走了。

间隔叶画好几个位置的沈家译瞅着她的背影,很大口的喝着酒,只觉得喉咙口有点烧。

叶画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快走到吊桥了,突然,她的手臂被一只强劲的手抓住。

“叶画,你要去哪儿?”陆少臣压低声线,声音有点冷硬,而面色却保持微笑。

叶画眨了下眼睛,“我想一个人走走!”

“马上回去,我数五个数,”陆少臣瞪着她,声线高,绝对是要发火的警报。

“陆少臣,我有点累!不想玩了!”叶画觉得自己一点劲儿都没有,她不愿意回去再继续游戏了,她想走走,然后等走累了,躺在床上休息。

陆少臣却开始倒数了,“五。”

“四。”

“三”

……

叶画脸色一变,有些愤怒,甩开陆少臣的手,准身就走。

“叶画,你做梦!”陆少臣突然吼道。

“……”叶画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完全没明白陆少臣没头没尾的话儿是什么意思。

陆少臣追上来,铁青着脸,“除非我死,否则和沈家译在一起,就是做梦!”

“……”叶画说不出一句话,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

她很长时间没有动弹,陆少臣同样也是。

半天,陆少臣蓦地讥笑出声来,盯牢了她的眼,陆少臣咬牙切齿道。

“一看到沈家译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叶画,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很爱沈家译,非常爱非常爱,爱的都没有办法停止,只好继续爱下去。”陆少臣说出的话带着利刃,不掺一丝杂质。

叶画的脸白得像鬼一样。

在陆少臣后吼出这些话儿的一瞬间,她的心疼得几乎要死掉。

陆少臣继续吼。“说话啊!别总摆出一幅不死不活的样子,就只有你痛苦吗?”

“说话啊!”见叶画不吭声,陆少臣凑过去,恶狠狠咬着叶画的嘴唇。

叶画紧掐着掌心,他咬得她很疼。

他把她的嘴唇都已经咬破了,又腥又涩的血流彼此的喉咙里。

“我怎么就满足不了你?想要什么你说。”

叶画突然就泪如雨下。

她想要什么?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那个人已经不给了,别人给的,她不想要。

……

林沫沫接到了苏卫南的电话!

“晚上一道吃个饭吧?”苏卫南在电话中顿了一下,又说。“沫沫,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沫沫没说话。

苏卫南还能记住结婚纪念日,林沫沫还是感到有那么点庆幸的。

“结婚纪念日,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苏卫南说。

“离婚证吧,”林沫沫说的很潇洒,“苏卫南,你把离婚证当做结婚五年的纪念礼物送给我,我会很开心!”

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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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沫沫回了家,站在门口,在包包里面翻钥匙,翻出来了,却又放了回去,然后伸手指按了门铃!

林沫沫按了没几下,苏卫南就从里面开了门。

“怎么不用钥匙开门?”苏卫南笑着,伸出手想摸林沫沫的脸。

林沫沫挥开苏卫南的手,绷住了脸,“你干什么?苏卫南,你再动手动脚的,我马上就走,我一分钟也不多呆。”

见林沫沫这么厌弃他,苏卫南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你快进来,沫沫我保证不摸你了。”

林沫沫瞅了他一会儿,这才进了房间,发现家里就苏卫南一个人,苏爸苏妈都不在。

大概回老家了?林沫沫猜测。

“我让苏卫红陪着我爸妈旅游去了!”苏卫南看出林沫沫的所想,给出了答案。

林沫沫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苏卫南眼睛凝着林沫沫,“……这些天,沫沫你不回家,都住哪儿了?”

“小画那里!”林沫沫实话实说。

自从捉奸成功后,林沫沫没回家住过一次,一直都住在叶画馨园的房子里。

苏卫南抿了抿唇,“总麻烦小画不好!你回来吧!”

林沫沫挑挑眉,没吭声,显得一副漠然的样子。

林沫沫的不反应让苏卫南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苏卫南说:“沫沫,你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说完,苏卫南慌忙进了厨房。

林沫沫站在原处纹丝未动,就仿佛没听见,连应一声都没有。

苏卫南垫着毛巾掀开了锅盖,砂锅里正煲着汤,拿勺子搅了搅,重新盖上盖子,苏卫南不由得回头瞅了客厅里的林沫沫一眼。

林沫沫正在拿着遥控一个台接一个台的的换着电视节目。

苏卫南突然就有点难受,心里仿佛是被搁了一个小石子,磨得疼。

这要放在以前,林沫沫肯定会和他一起进厨房的,然后,她搂着他的腰看他煲汤。

可是现在……是真的不一样了。

半个小时后,苏卫南出了厨房,摆上了饭菜碗筷。

然后,苏卫南才摘掉了围裙,进了客厅。“沫沫,我们吃饭!”

“好!”林沫沫站起来,刚进了餐厅,苏卫南就关了大灯,顿时房间暗了下来。

林沫沫皱了下眉,“关灯干什么?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苏卫南也不说话,低头,点燃餐桌上的蜡烛!

朦胧的烛光打在餐桌上。

水晶花瓶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散发着芬芳,四菜一汤的美味佳肴更是无比的诱人,红酒早已打开,高脚杯里注了些许液体,香醇甘甜。

苏卫南抬起头,笑了下,“烛光晚餐!”

“最后的晚餐!”林沫沫纠正。

苏卫南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沫沫,不这样行吗?我们好好说话!”

林沫沫看着苏卫南。

苏卫南也是看着她,“沫沫,这些天我一直很害怕,很恐惧,你知道吗?”

林沫沫咬着唇,心头有一点疼,就仿佛是心尖上被什么扎了一下。

叹了口气,林沫沫忍不住想,都最后了,还搞得别扭又堵心,何必呢?

就暂时忘记一些事情,好好的吃最后一顿饭吧!

“我饿了!吃饭吧!”林沫沫说。

“好!”苏卫南走上前,拉了林沫沫的手,然后,又亲了下林沫沫的额头:“木婚快乐,沫沫。”

“五年是木婚?”林沫沫问了一句。

苏卫南笑了笑,“是!五年是木婚,五十年是金婚!”

“……”林沫沫想说,金婚,我们没那一天了!

坐在椅子上,苏卫南夹了些菜送到林沫沫嘴边,“沫沫,尝尝我辣子鸡丁做的地道不?”

林沫沫吃到嘴里,嚼了嚼,然后伸了大拇指,“不错!”

“好吃就多吃点!”见林沫沫称赞,苏卫南很开心,然后给林沫沫夹了不少的菜。“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去约会,你点的第一个菜就是辣子鸡丁,结果我夹了一筷子,差点没把我给辣死……”

林沫沫笑了一下,“那时候,你好像很不能吃辣!”

苏卫南也笑,“可是你说,你是无辣不欢,做林沫沫的男人第一就必须能吃辣的。为了能吃辣,能做林沫沫的男人,我锻炼了自己一星期,我连着吃了七天的辣椒。”

林沫沫还是笑,只是,笑的时候眼睛是潮湿的。

“行了,别说了,”林沫沫抽抽鼻子,端起高脚杯,举起来,“我们碰一个!”

苏卫南也端了杯子,然后两个杯子碰到了一起。

林沫沫仰脖,很大很大口的喝着杯子中的红酒。

苏卫南看着她,然后他的喉咙堵了大疙瘩,唇边的酒一口也咽不下去。

“你怎么不喝?”林沫沫放下杯子,瞪着苏卫南,“不厚道!”

苏卫南看着林沫沫,然后伸手将她的手捉过来,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我们这样子是幸福的沫沫。”苏卫南说。

“曾经是,”林沫沫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现在只是努力做做样子而已!”

“对不起。”苏卫南很诚心地垂头。

林沫沫不说话,只是又倒了一杯红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小心喝醉。”苏卫南嘱咐着,突然他又想到什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红丝绒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林沫沫偏头看着他,没说话。

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前的苏卫南有着俊朗的脸孔,沉稳气质里还带着那么一股压人的气势。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苏卫南是个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

气宇轩昂,倜傥风流。

早已经不是那个几年前在‘XX大’总穿着白衬衣,眉目如画,气质干净到透明的那个年轻人。

什么时候变得,她竟然没发觉,不知道。

苏卫南抓起林沫沫的一只手,钻戒瞬间便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然后,苏卫南揉了揉她的短发。

“木婚礼物,沫沫喜欢吗?”

林沫沫并没立即回答。

结婚纪念日,他和她算上今天,已经过了五次了。

每一次,苏卫南送她的都是戒指,前几年是,今年更是。

对戒指,苏卫南总是情有独钟,他说过,每年结婚纪念日他都送她一枚戒指,等到五十年金婚,六十年钻石婚……等到那时候,她的十个手指上戒指基本就戴满了。

那时候,她的头发都白了,牙齿掉的也差不多了,十根手指上却带着满满的戒指,苏卫南说,那样的老太太会非常地动人,耀眼。

苏卫南握着林沫沫的手,每年的今天他给林沫沫戴戒指的时候,林沫沫的无名指上都会有一枚很简洁很细的铂金指环。

那是他和沫沫的婚戒。

每一年,他都会把新买的戒指套在那枚指环的上面。

两枚戒指排在一起,带在林沫沫的手上非常漂亮。

而今年,婚戒没有,指环不见了。林沫沫手指上除了他刚刚给她带上的那枚钻戒,再没有其他。

苏卫南垂着头,心里有火辣辣的感觉在上涌。

“沫沫,第一次求婚,你还记不记得,是你跟我求的,用的易拉罐的拉环。”

听到苏卫南的话,林沫沫眼眶立时一片水雾,下一瞬间,大概就会变成某种液体倾洒出来。

求婚的事情,她怎么能忘?那还是她大学毕业的那一年。

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天,苏卫南带着她在一个小饭店好好的吃了一顿,席间,她用无比认真的的眼神看着苏卫南,突然说。

“我毕业了,苏卫南,我想娶你!”

苏卫南看着她,半响没吭声。

林沫沫打开可乐,把易拉罐的拉环捏在手心里,攥紧。

“看不出我在向你求婚吗?我们结婚好不好?”

苏卫南有点傻,张嘴,嗓音暗哑,“沫沫……我没钱,给你买不了房,沫沫,你忘了你爸爸说过,要等我存够钱买房,你就成白毛女。”

林沫沫用力抱住他,彷佛用尽了一辈子的力气,“苏卫南,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只在乎我是不是你的onlyone。”

然后,林沫沫把手里攥着的易拉罐上的拉环慢慢的套在苏卫南的手指上,然后,她说。“套上了,免得以后有女人对你垂涎三尺,苏卫南你这辈子休想跑了!我们要在一起呆一辈子。”

苏卫南觉得自己就像一根火柴,然后被林沫沫嚓的一声,点燃了。

甚至,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

“傻子,求婚这种事儿向来是男人做的,你不能越权抢夺。”

当天,林沫沫右手的无名指就多了一枚戒指,简单的圆环除了上朴实的纹路外再无别的装饰。

那是,苏卫南接受林沫沫的求婚后,立时带她买来的。

“沫沫,戴上戒指,就表示是我的人了,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当时,苏卫南这样说。

而那枚戒指,林沫沫确实是视如珍宝,从未摘下来过。

直到苏卫南出轨!林沫沫捉奸在床!

……

往事如碎掉的玻璃渣子,狠狠地扎在林沫沫的心坎上。

林沫沫唇角在笑,眼睛在落泪,心更是无比疼痛。

一切都已经不堪回首,就像她的青春,她的婚姻,是那么的肆意,却也再找不回来。

对苏卫南,即便她爱的再独一无二,再死去活来,那也只是曾经。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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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沫沫!”苏卫南第一个先开口了。

林沫沫转脸,不看他。

苏卫南站起来,走到林沫沫身边,低头,将脸凑近她的,“这些日子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我们以前。”

“我们刚结婚,穷的不行,每次我骑电动车带着你,你总是从后面拍着我,说,‘老公,我们开的可是宝马,快加速,加速,超过前面那辆奔驰车……我们住的地方是地下室,每逢下雨,地下室里都会有积水,每次都是你拿着盆往屋外舀水,你是一边舀水,一边喊‘抗洪了,抗洪了……’”

林沫沫没有说话,默默的坐着,她有些发呆的看着桌面上的木纹。

心口疼。

疼的非常厉害。

疼的面前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都有些模糊了。

苏卫南不错神的看着林沫沫,握住她的手。

“结婚的第一年里,我没给你买过任何东西,沫沫,我让你从一个不缺吃,不少穿的富家千金,变成了一年都没添过一件新衣服,吃剩菜剩饭也不吭声的穷苦女人……我很惭愧,可是你却说,只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苏卫南的眼角挂着泪花,语速缓慢。“沫沫,你爱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心一意爱着我,为了我牺牲了很多很多,”

林沫沫咬了咬唇,抬手触了一下鼻尖。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呼吸有点儿困难。

是的,她曾经很爱他,一心一意的爱着。

只是,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

苏卫南握紧了林沫沫的手,手心早已经有了汗意。

“沫沫,我发过誓的,真的发过,我发誓要让你吃喝无忧,天天都有新衫靓裙,我还要你有车开,有大房子住,有事没事就逛商场,往美容院跑……”

林沫沫很缓慢的点了点头。

她相信,苏卫南是真的想让她过得好,过得更好。

“沫沫,只要能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我付出什么都无所谓!”

伸出手臂,苏卫南搂住了林沫沫。

林沫沫动了一下,苏卫南立时搂紧了她,他知道林沫沫那是想躲避,可他必须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苏卫南贴的林沫沫近近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于凤也好,秦蓉也吧,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沫沫,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可是那只限于身体,我的心还是你的,我的心根本没出轨。对我来说,你一直是唯一的。”

林沫沫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掐在掌心,有种麻木的感觉,而且,麻木中还带着火辣辣的疼出来。

过了很久,林沫沫抬起头,用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苏卫南。

“苏卫南。”林沫沫低哑着嗓子。

苏卫南盯着她的眼睛,“恩。”

苏卫南贴的林沫沫近近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于凤也好,秦蓉也吧,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沫沫,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可是那只限于身体,我的心还是你的,我的心根本没出轨。对我来说,你一直是唯一的。”

林沫沫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掐在掌心,有种麻木的感觉,而且,麻木中还带着火辣辣的疼出来。

过了很久,林沫沫抬起头,用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苏卫南。

“苏卫南。”林沫沫低哑着嗓子。

苏卫南盯着她的眼睛,“恩。”

林沫沫顿了一会儿,说,“记得以前我跟你说的,林沫沫若爱,就会爱到底,不爱,死了也不会爱。”

苏卫南的心里空落落的,“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

林沫沫顿了一会儿,说,“记得以前我跟你说的,林沫沫若爱,就会爱到底,不爱,死了也不会爱。”

苏卫南的心里空落落的,“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

林沫沫下巴微微的抽紧,心里的酸楚和疼痛,渐渐的化作了一股悲愤。

“爱是安全感。可是在你身上我再也找不到了,苏卫南,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一定要离婚的。因为,后半生,我不想在无休止的猜测和捉奸中度过。”

“沫沫!别放弃我,我是真的离不开你。”苏卫南忍不住高喊了一嗓子。

林沫沫突然抓起座子上的高脚杯,冲着墙角就用力的扔了过去,玻璃杯砸在墙角上,应声落地,瞬间摔了个粉碎。

“告诉我,能复原吗?”林沫沫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不见一丝的光亮。“都碎成渣渣了,还能吗,苏卫南?”

苏卫南立时狼狈不堪起来,放开林沫沫,进了客厅,转了几圈,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只好进了浴室洗了个冷水澡,他必须得让他自己冷静一些。

穿衣服的时候,苏卫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匆匆出了浴室。

进餐厅,林沫沫不在!

苏卫南一颗心慌了,带着一股酸疼。

林沫沫走了,可连招呼都不愿意跟他打一声了。

也没多想,下楼就追,可到了楼底,苏卫南却找不着方向,上哪去追林沫沫?

苏卫南突然就觉得四肢无力起来,蹲在地上,良久起不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卫南上了楼,进了房间,推了卧室的门,一进来,苏卫南愣了一下。

林沫沫竟然在卧室。

只是,她正拿着一把剪刀在胡乱的剪着自己的头发,林沫沫的头发自来就不长,这会儿已经乱七八糟的,地上已经散落了一绺又一绺被剪掉的头发。

“沫沫,你这是在干什么?”苏卫南见了,跑过去,立即去夺林沫沫手上的剪刀。

只是,林沫沫不顾一切的拽紧了剪刀,手上的劲儿很大。

两人争夺起来,刀锋晃动间,刀头一不小心就刺到了林沫沫的手背上,立时就是一个口子,几乎是瞬间,苏卫南便看到了林沫沫手背上有殷红的嗤嗤的往外冒出来,然后滴到地板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下剪刀,我们去医院!”苏卫南一下子便急了。

林沫沫看着苏卫南,却笑。

“今天必须解决掉,苏卫南,同意离婚了吧?”林沫沫幽幽的开口,手拿着剪刀还是剪着脑袋上的碎发。

苏卫南的呼吸立时停了几秒钟。

“沫沫,你在威胁!你在逼我!”

“是!”林沫沫死盯着苏卫南,一字一句字字清晰,“这是我的决心,苏卫南我就是在逼你,用我的一条命逼你。”

苏卫南一下子红了眼睛,“如果我死也不同意呢?”

“你不会死,死的那个人是我,”林沫沫猛的用刀尖在自己的手背上戳了一下,立时又是一个口子,一滴一滴的往地板上流下,林沫沫眉目不动的看着苏卫南,就好像手背上正滴着的鲜血不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苏卫南,你若坚持,我的血便会一点点被流干!”

苏卫南咬着牙,红着眼睛望着地上那一滩面积越来越大的暗红血渍。

他看的太清楚了,林沫沫这是在用自虐的方式在表达她强迫他离婚的决心。

林沫沫骨子里的倔强一旦发作起来,谁都阻止不了。

一心离婚的林沫沫就如同当初决定嫁给他一样,不顾一切,义无反顾。

苏卫南闭了眼睛,他无回天之力。

“好,我同意离婚!”

果然,他刚出声,林沫沫就立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我同意!”苏卫南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让我如愿!”林沫沫哑着嗓子,坐在原处,发了好大一会儿的呆。

等她再反应过来,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苏卫南什么时候走出去的她一点也不知道。

林沫沫扔了剪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被,手上的伤处倒是没有继续冒血了,时间久了,伤口处早已经凝成一个大疙瘩,而且,手腕上,血迹流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暗哑的痕迹。

疤瘌痕迹什么的总是有的,长好了,大概就行了。

……

苏卫南公司!

苏卫南敲着电脑,很投入的在写离婚协议书。

删删改改,却总是无法写成。

就连秦蓉敲门进来的时候,苏卫南竟然都没察觉到。

“老大!”秦蓉喊了一声。

“嗯?”苏卫南宛如在梦中惊醒,抬着头看秦蓉,“怎么了?”

秦蓉看了一眼苏卫南的电脑,‘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异常的醒目。

秦蓉的眼睛里有道光闪了闪,然后自行压下。

“真的要分开,决定离婚了?”秦蓉似乎是很随意的问。

苏卫南沉默,很久才“嗯”了一声。

“那公司怎么办?属不属于你和……她的共同财产?”

苏卫南愣了一下。

他和林沫沫没孩子,所以不会涉及到孩子抚养着一块,可是财产还是要算一算的,目前,他所有的东西,按道理讲都有林沫沫的一半。

必定林沫沫嫁给他的时候,他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结婚五年,所拥有的房子、车子、存款,还有这家公司,那肯定都是他和她的婚后共同财产。

现在离婚,苏卫南名下所有这一切,林沫沫都要拿走一半。

“我记得她说,你要是敢对不起她,她就把你的钱全部卷着跑了,一毛也不给你留。”秦蓉提醒着,“老大,我希望你能多留些心。”

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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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沫沫洗了脸,然后对着浴室的镜子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那天晚上她拿剪刀一顿乱剪后,现在,一头乱发,里出外进,参差不齐。

真是太难看了!

林沫沫对着镜子笑了笑,然后,很仔细地用面膜敷了脸,还贴了眼贴膜,一遍不行,两遍。最后她又仔细的化了妆,她不想以憔悴的面目站在某个人面前,她更不想让那个人知道她的伤心与不舍得。

最后的骄傲,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

把自己收拾好了,林沫沫又换好衣服、鞋子,站在玄关处的镜子前,她照了又照,虽然面容没什么变化,但是林沫沫知道她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改变了多少。

悄无声息地,她人已是沧桑而敏感。

“林沫沫,你会好起来的。”林沫沫听到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劝慰着自己。

深深吸了一口气,林沫沫在心里轻轻继续的告诉自己:林沫沫,今天是个大日子,九点你就要和苏卫南在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了!林沫沫,从今以后,你就是个失婚女人了。

失婚女人,就要习惯一个人,习惯所有的一切都靠自己……

出了门,半个小时后,林沫沫就到了民政局门口。

站在门口,四下瞅了瞅,苏卫南还没到

林沫沫看了一下手机,八点四十分!

没想到,她竟然来早了!

迫不及待了吗?

大概是的吧!

虽然这样想,可林沫沫的心里的悲凉无形中却加厚了几分。

谁让她和苏卫南的一切都是那样无可挽回的。逼不得已,没有一个女人是愿意离婚的!

瞅了一眼面前的民政局,林沫沫觉得这个地方真的很奇妙,五年前,她跟苏卫南兴奋地手挽着手走了进去,出来后,他们手里一人多了一个小本本,她从林小姐变成了苏太太。

五年后,就今天,只要她和苏卫南踏进去,再出来,他和她照样会一人得一个小本本,只是,这个小本本,会让她——林沫沫从苏太太重新变回到林小姐,从苏卫南的老婆变成苏卫南的前妻。

很多东西突然漫上心头,林沫沫摇了摇头,不想了,想的多了,难受!心疼!

终于到了九点,然后,时间就那么一秒一分,甚至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过去了,苏卫南却迟迟没出现。

什么意思?

苏卫南是堵车了?还是有什么事儿给耽误了?林沫沫胡乱猜测着。

夏日,天气热,十点一过,太阳简直就跟喷火似的,鼻子吸进去的空气都是滚烫的。

林沫沫一脑袋的汗,心急,火大得很,索性在包包中摸出手机,手指轻轻按了一下,苏卫南的号码立即就显示了出来。

直接把电话给苏卫南打了过去。放到耳边,电话那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音乐声。

只是,铃声响的时间很长,说不出的长,以至让林沫沫觉得时间一秒一秒过得无比的缓慢。

好久之后,电话终于被接听。

“喂,你好,哪位?找卫南什么事儿?”客气而疏离的开场,而且还是个女声。

林沫沫的心瞬间就很疼,还有些冒火。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声音是秦蓉的。

卫南?叫得多自然,是不是秦蓉已经以苏卫南的老婆自居了?

也许,她应该惊叹秦蓉脸皮的厚度。

真不要脸!

“让苏卫南听电话!”林沫沫的语气很生硬。

秦蓉冷哼了一声,声调很高,带着挑衅的语气。“我凭什么听你的?高高在山,还命令起人来了!林沫沫,我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还是苏卫南的老婆,而且,只要我愿意,苏卫南的老婆将会永远是我,而你秦蓉——不是我小看你,秦蓉,你恐怕不行!”不就是比毒舌吗?林沫沫不需要忍耐!

“……”秦蓉气鼓鼓的,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蓉不傻,心里十二分的明白,林沫沫说的都是实话,现在不是她和林沫沫言语争高低的时候,谁让林沫沫和苏卫南还没离婚呢?一天不离婚,林沫沫的位子,就是苏卫南的老婆。

真要惹急了林沫沫,林沫沫不离婚了,秦蓉会悔死!

“我再说一遍,而且我只说一遍,秦蓉,我要你马上把电话给苏卫南,耽误一秒,后果自负!”林沫沫一字一句,命令的口气十足。

“……你等一会儿,他现在在……”

“我数三个数,三……”

林沫沫刚喊了一个数,就听到电话中急促跑步的声音,然后秦蓉气喘吁吁的声音就传来,虽然不是很清晰,“快接电话,老大……”

再然后,林沫沫瞬间就听到了苏卫南的声音,“喂!”

林沫沫紧紧握着拳头,胸腔里憋了一把火,正在一点一点向四肢蔓延着。

“苏卫南,我都在民政局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连个影子都不冒。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沫沫,我今天过不去了,我现在在C市……”苏卫南的声音显得有些窘迫,似乎是一边走一边在电话中解释,“沫沫,我没在蓉城,临时有事……去不了民政局了。”

林沫沫咬着牙,

苏卫南出尔反尔,她不知道是应该苦笑,还是应该哭泣?

“苏卫南,你耍我!”因为林沫沫那一声低吼,民政局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向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林沫沫已经顾不上丢不丢人了,“你告诉你苏卫南,我们今天是要办手续离婚的。”

苏卫南慌忙解释着,“沫沫,你听我说……”

不等他说完,林沫沫就冲苏卫南继续低声吼道:“说什么?苏卫南,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完了,离婚,今天必须离婚,再不离,你的秦蓉都等不及了。”

“沫沫,我没说不离!”苏卫南突然也吼了一嗓子。

“那你还磨蹭什么?”林沫沫吼得嗓子都哑了。

“婚,我肯定离,但是不是现在,”听得出来,压低嗓音的苏卫南在尽量的压制情绪。

林沫沫咬着唇,什么意思?苏卫南想玩什么?

“一年后离婚!”苏卫南说。

林沫沫的腾地一声的就蹿到了头顶,咬牙嘶吼着,“苏卫南!苏卫南,早死早超生,你拖着,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么?”

“我再说一遍,我同意离婚,但是时间要一年后。”苏卫南在电话中重复着,就好像林沫沫在无理取闹一样,他压着气息,用极度平静的语调说:“沫沫,公司现在正处在艰难的时候,搞不好就破产了,这个时候我无法离婚,一年后公司好起来,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离婚的,目前我真的做不到……”

“离婚跟公司扯得上吗?有狗屁关系?苏卫南……”林沫沫还没吼完,苏卫南那边的电话竟然就那么挂了!

气的林沫沫怕的就把手机摔在了地上,狠狠地骂了声娘!

骂着骂着,林沫沫突然有种全身都是火感觉。

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天,一不小心竟然呛了口风,林沫沫猛地就咳得喘不上气来了。眼前的世界就那么一下子晃了起来,摇晃的不停。

林沫沫慌忙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她的哮喘病又突然的发作起来了。

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林沫沫拼了命的咳嗽着,就仿佛没有明日一样的咳嗽着。

“林沫沫!”有人高喊了林沫沫一嗓子,随后人也到了她的跟前。

“怎么又喘得这么厉害?你平日都不吃药吗?”

林沫沫听声音真的有些熟悉,但是她已经无法睁开眼睛了。

“这次带药了没有?”陆朗问。

林沫沫无声地摇了摇头。

“就应该不管你,下次就长记性了!”陆朗黑着脸,在自己身上摸出哮喘喷雾剂,就想往林沫沫嘴里喷。

只是,林沫沫的嘴巴像是加了锁,死活都撬不开。

天气热,陆朗手脚有些忙乱,已经满头是汗。

“张嘴!”陆朗急了,低头在林沫沫唇上狠劲儿咬了一口,林沫沫疼的‘啊’了一声,陆朗瞬间撑住她的嘴巴,趁势把药物给林沫沫碰了进去。

与上次一样,喷过药后,林沫沫的咳嗽声渐小。

待林沫沫气息缓了上来,陆朗也没征求林沫沫的意见,牢牢攥住了她,直接半拖半抱的把她塞到车子里,然后,开车把林沫沫送到了医院。

林沫沫的整个过程都是迷糊而又恍惚的。

直到医生给她挂了点滴后,林沫沫才清明了些。

“林沫沫!”陆朗喊了她一下。

林沫沫抬了下头。

陆朗个子高,看她的时候头要低的极低。

她看见他衬衫的领口上方脖颈的硬线条延伸到耳后,被细碎的短发覆盖,显得是那么沉稳而内敛。

陆朗眼睛看着林沫沫,手拍了拍床,不轻不重的力道,似是无声的安慰,“刚才检查的时候,医生知道你怀孕了,所以液体给你用的都是副作用小的!尽最大量避免影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林沫沫愣了一下,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怀孕了,可是,她好像把怀孕的事情给忘了。

摸了摸肚子,林沫沫苦涩的开口,“我要离婚了,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了!”

“一个小生命。”陆朗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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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朗简单的一句话让林沫沫心里瞬间弥漫了一层悲伤,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血,可她和苏卫南却走到头了,如果孩子生下来,注定不能在完整的家庭里成长。

那就做掉孩子!

林沫沫咬紧牙,心颤了颤,疼了疼!

如陆朗所说,一条命啊!不管她舍不舍得!

“其实我没想要孩子,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来了!”林沫沫的声音很小。

陆朗恍惚了一下,“哦”了一声,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孩子,是不会提前到招呼的!”

“能给我支烟吗?”林沫沫突然转了方向。

陆朗看了林沫沫一眼,却没理她。

林沫沫却也没继续在要。

彼此沉默,林沫沫躺着,陆朗坐着,病房里,只有液体一滴一滴轻缓而又很有规律地慢慢流淌着的声音。

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再无话说。  ……

中午了,林沫沫的液体并没挂完,陆朗打了电话,不大的功夫,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

陆朗给林沫沫在床上支了小桌,然后把菜放到小桌上,林沫沫看了眼桌上的菜。

一碟丝瓜,一碟白菜,一碟豆腐,还有一碗薏米粥。

林沫沫瞅着,抿着嘴,半天才说:“怎么连点肉都没有?”

陆朗侧目,扫了林沫沫一眼,“这些不是挺好的吗?”

林沫沫眨眨眼,脑袋转了转。

“……七叔,你再多要俩菜,”

“还要菜干什么?吃不了,都浪费了!”陆朗说。

“不是,那什么,我想吃肉菜,我给钱!”林沫沫一边说,一边在床头的包里拿出钱夹,“对了还有,我打点滴花了多少钱?跟饭钱一块都跟你算了。”

陆朗黑着脸,这个气啊!

林沫沫拐弯抹角在说他小气,嘲讽他是连吃个饭都要算计的男人。

耐着性子,陆朗解释道。“知不知道哮喘病人发病的时候,要吃的清淡一些,多吃萝卜蔬菜。像什么鱼虾、肉类、贝壳类、辣椒、茴香、咖喱粉、咖啡、还有浓茶什么的,这些刺激性食物和产气食物,最好不要碰,否则会……”

“只吃萝卜青菜,你当我是兔子。要按你这样说的去吃,我干脆饿死算了!”林沫沫打断陆朗,她可是不折不扣的吃货。

陆朗眼睛立即眯成一条缝,“看来你是宁愿咳死,也不要让自己的嘴巴受委屈!”

“……”林沫沫不说话,算是默认!

“不吃拉倒!你饿死也是你自己的事,”陆朗说完,把饭菜都拉到他跟前,不管林沫沫,拿着筷子自顾自吃起来。

“哎……哎,你别都吃了啊……”林沫沫抢过陆朗手边的碟子。

陆郎瞪眼,没好气地看着她。

“……有菜吃总比饿死强嘛,”林沫沫强词夺理,有的是理由。

陆朗没说话,依旧没好脸子的瞪着她。

“瞪眼干什么,我吃,你不乐意啊?”林沫沫很有意见的说。

陆朗绷脸,沉声,“没有。”

“最好没有。”林沫沫把豆腐、白菜碟子往自己跟前又扒拉了扒拉,生怕陆朗抢似的。

“……”陆朗更紧的绷脸。

林沫沫大口大口吃起来,吃的很香,简直是狼吞虎咽,早上她就没吃,这些日子更是没什么胃口,这会儿很清淡的菜居然把林沫沫很久不好的食欲一下子给带了出来。

陆朗看着,绷着下巴,不由得嘲讽的‘哧’了一声,“吃相真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压了五百年没吃过饱饭呢!”

“你当我孙猴子,还压五百年?”林沫沫用勺子舀了几下薏米粥,这粥熬得真好,几乎是入口即化。

林沫沫吃的痛快。趁着心情还不错,她还和陆朗闲聊了几句。

“你平常都随身带着哮喘喷雾剂?”

“嗯!”陆朗没表情的点了下头。

“原来你也有哮喘!”林沫沫两次发病,都被陆朗赶上了,恰好,两次陆朗身上都带了哮喘喷雾剂,不用说,陆朗肯定有哮喘的毛病,否则,不是自身有毛病,谁会仔细的随身带药。

谁知,陆朗却摇头,“没有!”

“没病你带药干什么?”林沫沫真心不理解。

“……”陆朗没说什么,筷子却敲在了林沫沫的手上。

林沫沫疼的捂着手指,瞪眼,“你干什么?疼!”

“食不言寝不语!”陆朗送了几个字!

“切,假正经!”林沫沫瞥了陆朗一眼,再不多话了,专心吃饭!

……

吃过饭后,林沫沫倚着床头,瞅着沙发上的陆朗,她脸色有些发红,似乎是有点别扭的样子。

而陆朗正在和人小声的讲电话,看到林沫沫一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陆朗快速的收了线,走到林沫沫的病床前。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朗问。

林沫沫摇了摇头,眼光落在陆朗收了线的手机上,语调有点焦躁,“你是不是有事儿啊?你要有事就走吧!不用管我了。”

“也没什么事儿,”陆朗动手调了调林沫沫的液体,然后看着她,“你一个人挂水必定不方便,我等你挂完水就走。”

林沫沫慌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吧!我一个人没关系。”

陆朗也没什么表情,“都说了,等你挂完水!”

“反正这是最后一瓶了,你快走吧!快走!快走!”林沫沫似乎是都有点急了,直接撵上了。

陆朗皱眉,总觉得林沫沫不对劲儿,“你到底怎么了?”

“……”林沫沫脸憋的通红,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似乎很痛苦。

“到底怎么了?”陆朗有点急了,慌忙检查林沫沫的液体。“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难受?林沫沫说话,哪里不舒服?”

林沫沫终于撑不住了,爆红着脸,“……你能不能把护士叫进来……我要去卫生间……”

陆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林沫沫被生理憋得。

嘴角一牵,陆朗似乎是笑了一下。

女流氓竟然也有害臊的时候,难得啊!

林沫沫看着陆朗的神情更别扭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喊了护士,陆朗怕林沫沫尴尬,也没进房间,在走廊站了一会儿。

直到那个护士从病房出去后,陆朗又站了四五分钟,这才进病房。

看了一眼林沫沫,她的面色已经正常,不好意思、别扭的那股情绪没了!

陆朗拉了把椅子做在林沫沫床边,也当什么都没发生。

房间里很安静。

只是,他们却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时间久了,林沫沫有些受不住,只好开口,没话找话。“太无聊了,七叔,你给我讲个笑话吧。”

陆朗白了林沫沫一眼,“不会!”

“不会啊!”林沫沫想了想,“那你就给我唱个歌吧!”

陆朗又白了林沫沫一眼,不理她。

林沫沫懒洋洋地靠着床头,“要不,我给你唱个歌吧!我跟你讲,我唱的老好了!”

陆朗只是哼了哼,不置可否。

“算了,我不给你唱歌了!”林沫沫却又及时地把自己的话收了回去,修改了一下,又放了出来。“我还是给你讲个笑话吧!”

陆朗沉默听着,约莫是笑了下,眼睛却没看林沫沫。

“我给你讲带色的、荤的笑话怎么样?”林沫沫向陆朗的根本前凑了凑,搭着他的肩膀,很流氓的冲他一笑,一脸的妖娆,“你觉得你肯定好这口!一般闷骚的男人都好这个。我讲了,只要我一讲,你肯定会心胸荡漾,浑身支小帐篷。”

“林沫沫,不耍流氓,你能死啊?”陆朗终于开口,直接吼了一嗓子。

林沫沫挑眉,哧哧地笑:“真的能死!”

“你这女人……”陆朗咬牙切齿,真的怀疑,林沫沫是将要离婚的女人吗?

他就没见过林沫沫这样的女人,老公明明出轨了,要离婚了,她却还能一派平静,随时跟人挑逗调侃!

而且这女人,嘴巴色起来,真不是一般的恶劣。

可是,她的色,偏偏让他有种支帐篷的冲动,很想发泄。

陆朗突然就有点慌了!

强自抑制,硬着一张脸,陆朗把林沫沫搭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扔出去老远,冷声道:“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挂水吧!”

林沫沫瞪着眼睛,很有意见,“我还没挂完呢!”

“自己想办法!”陆朗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沫沫盯着陆朗的后影,气哼哼的,“什么人啊!做好事都不做到底!”

在林沫沫眼里,陆朗这人真没意思,始终也没情绪的,总是一副硬邦邦、冷冰冰的样子,连个起伏都没有。

而且,还不经逗!

没劲儿!

……

过了半小时,林沫沫的点滴才挂完。

护士给拔了针,林沫沫就出了房间,走在长廊,迎面正好遇到一个人——于凤!

城市那么大,医院也有好几家,却偏偏在一家遇到。

还真就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林沫沫哼了哼,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没继续往前走,只是,在于凤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林沫沫的肩膀被于凤撞得生疼。

不用脑袋想,林沫沫也知道于凤是故意的,故意的撞她。

“有病啊!你是出门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林沫沫损起人来毫不客气。

于凤一笑,脸上是极度不屑的样子,“林沫沫,我就撞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沫沫的火气一下子冲上了头顶,眼睛喷火般的瞪着于凤,“于凤凰,你丫找抽!挨揍没挨够是不是?怎么着?那天没抽过瘾你?”

一句话,让于凤挂不住脸了,恨得牙根痒痒,“林沫沫,我提醒你,别太嚣张,我们之间还有笔帐没算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被别人嚷得有多难听。我于凤从出来混的那一天,就从没这么丢人过。”

林沫沫哼了一声,耸耸肩,“你活该!谁让你偷我男人!”

“告诉你林沫沫,我就是睡了你男人了,”于凤不怒反笑,在社会混久了,她很清楚什么样的话能让人发狂,深知忘一个人什么地方戳会让人最疼。“别说,苏卫南活儿就是好,伺候的我也舒坦。我和他,腻在床上,然后就那么做。到现在一想起来,我还觉的意犹未尽的。”

林沫沫咬着牙,恨得牙根痒。

她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一开始不觉得有多疼,慢慢地,疼便会弥漫开来,散至五脏六腑,连骨头缝都疼。

“于凤凰,你丫不折不扣的就是一慾女,从不掩饰对男人的喜爱。”林沫沫低吼着。

于凤面上还是笑,目光犀利得却像要射出的箭,“林沫沫,我告诉你,我不但睡了苏卫南的人,我还要搞垮苏卫南的公司,反正苏卫南那家公司现在是危机四伏啊!林沫沫,我就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让我丢了面子,却不低头认罪,我就必须搞垮苏卫南的公司,然后收购,以后‘苏林公司’就是我的。”

于凤的声音不大,却雷霆万钧,一个字又一个字的砸在林沫沫的心上。

“我还是那句话,林沫沫,如果你肯给我赔罪,我就可以抬手放你们一马!只要顺了我的心意,一切自然顺风又顺水。否则,别怪我手辣!”

“妈的!”林沫沫狠狠骂了两字。

……

出了医院。

林沫沫呆站了很久,眼泪在眼圈里打了几个转,硬生生地被她逼了回去。

她心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与感伤。

只一想到,有可能被于凤那个女人打败,那个女人以趾高气扬地以胜利者的姿态收购苏卫南的公司,林沫沫就别扭生气。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于凤如愿,公司不是苏卫南一个人的,她林沫沫也有份!

……

林沫沫去找了林初一。

“你怎么来了?”林初一给林沫沫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里。

林沫沫喝了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林初一,帮我找个律师!”

林初一看了林沫沫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半天才说,“沫沫,要起诉?离婚?”

“你都知道了?”林沫沫抿紧着唇,心口疼。

“于凤凰光着屁股就被你给揍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有不知道的吗?”林初一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深沉着呢!“沫沫,都想好了?决定起诉离婚?”

“嗯!”林沫沫勉强笑了笑,说实话她不愿意起诉,不愿意某些事情太过难堪,她还是希望能保留一层脸面。

对峙公堂,在法庭上,把苏卫南不堪的事情抖搂出来,这种事情林沫沫真的不愿意去做。

可是苏卫南却逼她!

林初一过来,很自然地搂住林沫沫的肩膀,然后用力拍了拍她,他还是心疼林沫沫这个堂妹的。

他还记得,苏卫南曾经跟他说过,“林初一,你放心,我会让沫沫过上最好的日子的!”

这几年下来,林初一也相信苏卫南是能让林沫沫过好日子的。

可是现在……却无疾而终了,林沫沫的好日子不见了。沫沫得多疼啊!虽然她忍着不说,但是林初一很懂。

必定苏卫南是林沫沫刻骨铭心的爱情。一段婚姻,不管好坏,只要舍弃,便会撕心裂肺,铺天盖地疼!

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林初一抬头看着林沫沫。

“律师……找沈家译吧!”莫名其妙,林初一一想到律师,脑子里首先冒出来的就是沈家译。

林沫沫皱了下眉,“……沈家译,他不擅长婚姻官司!”

“据说,沈家译的女朋友秦蔚蔚专打婚姻官司的行家!”林初一说。

“全天下的律师都死光了吗?林初一,你看看你想的这两个人。”林沫沫不舒服,直接就吼了。

沈家译和苏卫南是一样一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提起来就生气。

“行了行了,”林初一举起手来,心里落了一层灰。她知道自己惹林沫沫不痛快了,“我说错了,律师的事儿交给我就好了,我保证你会满意的。”

林沫沫点了下头,喝了一口水,又说:“初一哥哥,除了离婚,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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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一老半天没吭声,心里清楚,林沫沫一旦一喊他初一哥哥,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林沫沫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唇,也不看林初一,模样淡淡的。“初一哥哥,我前些日子不是让你帮我兑现两千万,你能不能快点把钱给我,我现在很需要。”

“嗯,你很缺钱?”林初一应声问了一句。

林沫沫笑了下,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凄厉和痛楚,“苏卫南的公司有困难,极度缺资金周转,如果有人趁火打劫,搞不好就得破产了,所以我想把钱……”

“不是都决定起诉苏卫南,死心离婚了吗?”不等林沫沫把话说完,林初一就冷声抢白了她。

林沫沫咬唇,然后,点点头,一脸的坚定。“是死心了,没错,是离婚!”

“那你还管他干什么?都一刀两断了还有什么理由替他着想?”林初一吼了一嗓子,瞪着眼睛,愤然指责,“苏卫南就算是破产,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对不起你,破产就破产,活该他破产!”

“哥,”林沫沫突然就想流泪,泪花在眼眶里无数次打转,就差掉下来。

苏卫南细细看着林沫沫,尽量压着火气,“沫沫,我告诉我,这个忙我帮不了,两千万我没法给你兑现,”

“初一哥哥!”林沫沫红着眼睛,音调哀求!

林初一抬手按了按额头,一脸的严肃,“沫沫,你离婚了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帮你,而且,我还会雇佣一个私家侦探,想法搞到苏卫南出轨的证据,比如他和其他女人拥抱、接吻甚至上床的照片什么的,这样离婚的时候,你才能赢得一笔高额的补偿费用,必定苏卫南是过错方,什么房子,车子,公司这些都应该是你的,当然,倘若能让苏卫南净身出户会更好。”

“我不需要,我嫁给苏卫南又不是为了钱。”林沫沫吼了一嗓子,身体里突然生出一种疼来,眼泪哗的一声就掉下来了。

只一想,她和苏卫南对峙公堂,为了财产争得头破血流,林沫沫就疼的受不了。

财产分割这一块她在意,就算离婚了,她也饿不死。

而且,在潜意识里,林沫沫相信苏卫南在财产问题上,不会委屈她。

林沫沫一心认定,即使离婚,苏卫南不会对相恋三年,结婚五年,从青春一路陪伴的妻子无情无义的,他一定会给她一定的财产保障。

真的,苏卫南一定不会委屈她的!

有良心的男人就算出轨了,也不会委屈薄待自己的女人,必定他们曾经深爱过!

林初一那边见林沫沫一哭,瞬间就慌了手脚,林初一一个劲的替林沫沫擦眼泪,说:“沫沫,沫沫,别哭,咱别哭行不行?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林沫沫还是稀拉哗啦的掉眼泪,都连成线了,“人跟人真不能比,比如林初一,你不费吹灰之力,便车子房子存款什么都有了,可苏卫南不一样,他没有背景,不依靠任何人,一拳一脚却到了今天,初一哥哥,他真的很不容易。”

林初一皱眉,摇摇头,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沫沫,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虽然一个人的成功跟背景不能说没关系,但是背景在一个人的成功中并不是起最主导的作用,靠的应该是勤奋,拼搏等等。”

林沫沫伸着手指,抹眼泪,哽咽,“苏卫南真的很努力!”

‘努力的爬女人床!’这话林初一都到嘴边了,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林沫沫抽着鼻子,抿紧唇,尽最量的不哭出来。

“公司,那是我和苏卫南一点一点做起来的,那时候,多苦啊!苏卫南一个人在外面去跑业务,我一个人在租的那间房里做内勤。而且,每天中午,我都要坐着公交车,换三、四趟车,颠簸一个多小时,把做好的饭菜送给他。送饭,不是为了显示我们多恩爱,而是,让苏卫南在外面吃十多块钱的盒饭对那时的我和苏卫南而言,实实在在的是奢侈品,一顿两顿还行,天天如此,我们真的负担不起……”

思及以往,林沫沫疼的不行了,闭上眼睛,她的眼泪如同洪水滔天,哭到不能自制。

“沫沫,沫沫……”林初一看着,跟着也是心酸的厉害。

林沫沫用手死命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初一哥哥,你就行行好,把钱给我!我不能看着公司垮了,那里面有我的心血。”

林初一定定看她。

林沫沫咬牙,捂着眼睛,完全是在克制情绪。

心一软,林初一放缓了声音,说:“可以商量。”

“哥,你给我吧!”林沫沫哭着哀求。

林初一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半响才开口,道:“给钱不是不可以,但是怎么给,怎么运作,以什么方式给苏卫南注资,都得听我的。”

林沫沫吸着鼻子点头,抽抽搭搭,“……行……你给就行!”

……

林初一很有效率,几天后,苏卫南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老大,她竟然起诉了……”看着苏卫南办公桌上的传票,秦蓉咬牙切齿,气得不行了。“你说,她怎么能起诉?对峙公堂,林沫沫一点夫妻的情谊都不讲了。”

苏卫南皱着眉,眼底慢慢涌现出一种很难言喻的情绪。

秦蓉似乎还想说什么,“老大,我看这事儿……”

“出去!”苏卫南突然低吼了一声。

秦蓉愣住,“嗯?”

苏卫南咬着牙,脸色难看到极点。“我让你出去!滚!”

“……”秦蓉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盯了苏卫南几秒,然后,踩着高跟鞋咬唇走了。

苏卫南跌坐在椅子上,在办公桌上拿起传票,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撕成粉碎。

林沫沫,你什么都扔了是吧?

好,你狠!

……

‘水月洞天’一楼的酒吧!

林沫沫在喝酒,水月洞天,她几乎每天都来。

每日,她都是先在一楼的喝酒,喝爽了,便会去二楼的包厢K歌。

在‘水月洞天’,林沫沫是有专属包厢的。

这会儿,林沫沫在吧台又要了一杯鸡尾酒,一口接一口的饮着。

饮着饮着,林沫沫突然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她记得似乎有那么一句话,‘在酒吧,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是啊,这些日子,她似乎挺空虚寂寞的。

“一个人笑什么呢?说出来一起笑!”陆少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林沫沫旁边。

林沫沫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别像狗皮膏药似的老粘着我?”

陆少卿嘿嘿一笑,“那才说明你有魅力啊!”

“无聊!”林沫沫哼唧了一声,今天在酒吧莫名奇妙的遇到后,陆少卿就跟个小尾巴一样,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烦都烦死了!

酒是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就在这时,林沫沫的手机响了。

低头看了一眼,林沫沫皱了下眉,任凭手机铃声持续地响着,就是不接听。

“怎么不接?”陆少卿好奇地问。

林沫沫自顾自得喝酒,就当没听见,也不理他。

陆少卿瞄了一眼林沫沫吧台上正响得欢快的手机,然后,又瞅了瞅林沫沫,也不打招呼,陆少卿伸手拿过林沫沫的手机。

“你干什么?”林沫沫反应过来想抢手机,却来不及了,陆少卿早已经按了接听键。

然后,苏卫南的声音缓慢传来:“沫沫,你在哪儿?”

“你谁啊?找我家沫沫什么事儿?”陆少卿毫不客气直接问。

“……”那边的苏卫南脸听到陆少卿的声音忽的就变了颜色。

接林沫沫电话的男人是谁?嘴里还我家沫沫?

“告诉你,以后别打林沫沫的电话了!因为,她将是我老婆,小爷会吃醋的!”陆少卿很利索的说完,然后直接挂掉电话。

苏卫南看着掌中被强行挂断的手机,表情变得十分愤怒,咬着牙,不断喘气,指节都攥得发白。

林沫沫,你可真对得起我,这么迫不及待的,原来是找到下家了?

……

把手机抢过来,林沫沫眼睛瞪着陆少卿,气得不行了,“你吃饱了撑的!”

陆少转头看着她,嘴角带了点调皮笑意,“你就不指望我吃醋?”

“你丫闲的蛋疼!”林沫沫气哼哼的来了一句。

陆少卿也不恼,呲着牙,还是笑,“反正你也准备踢了他了!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你可千万别跟我说谢谢!”

“你神经啊!”林沫沫直接骂上了。

陆少卿一把按住林沫沫拿酒杯的手,凝视她的眼睛,轻声说,“林沫沫,不如考虑一下我吧。”

“你有病啊!还病得不轻!”林沫沫使劲捏着杯子,气的就差把杯子里的酒泼到陆少卿的脸上了。

陆少卿眨眨眼睛,“你不接受我的追求吗?不过没关系,有难度,小爷才拿的出手!”

林沫沫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陆少卿,“你再嘴贱下去,陆少卿,信不信姑奶奶一刀砍死你?”

“信。”陆少卿仰头喝了一口酒,眼睛含笑的看林沫沫。“你一向脾气不好,不,你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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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差不多有林沫沫的那啥,劲爆哈

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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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大宅。

陆少臣和叶画从山区度假村回来的当日便会了陆家老宅用晚饭。

叶画帮陈阿姨收拾了碗筷,放在水槽里,今天在老宅用餐的人多,除了叶画和陆少臣,陆朗和陆少卿也都在了。

通常情况下,饭后的时候,一家人会坐在一起喝茶,聊聊天。

“陈阿姨,把那汤端过来吧!”老爷子陆川喝着茶水,吩咐着厨房里的陈阿姨。

陈阿姨应了一声,用毛巾擦了擦手,拿碗在砂锅里把煲好的汤盛了出来,然后端了出来。

陆川指了指陆少臣,说,“喝了!”

“怎么还喝汤?爷爷,我都吃饱了!”陆少臣倚着椅子,下巴点了点陆少卿,说:“你喝吧!”

“少臣,这是爷爷看你辛苦,专门给你的小灶,哪能让少卿喝!你快喝了!”陈阿姨直接将汤碗放到了陆少臣跟前。

“爷爷偏心!”陆少卿很是不爽的直接嘟囔了两字。

陆川哼了哼也不理他。

陆少臣看了看自己跟前的汤,低头闻了闻,似乎还不错。

“什么汤?”陆少臣随口问了一声。

“甲鱼汤,”陈阿姨看了一下陆少臣,眼中意味很明显,“少臣,甲鱼可是大补的,滋阴壮阳啊!”

陆少臣脑袋上方‘喀嚓’一声,似是滚过一个雷,只是,还等他说什么,陆少臣对面的陆朗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嘴里喝进去的茶水瞬间全喷了出来。

“七叔!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对陆朗的反应,陆少臣很有意见。

陆朗挑眉,笑,“少臣,这鳖可是野生的,功效非常好!”

陆少臣眨了眨眼,“要不七叔你来口!”

“得了大哥,你让七叔喝完了往哪使劲去!”陆少卿及时的插了一句。

“你这里到底是怎么长的?”陆少臣抬手敲着陆少卿的头,提醒道。“七叔表面上看着不吃肉的,其实骨子里一点草也不会沾,专门吃腥。”

陆少卿笑得唇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哎吆喂,原来七叔骨子里那么花。”

陆少臣和陆少卿一唱一和,陆朗则气定神闲,也不理他俩,只是端着茶水吃得香甜。

“行了行了,别跟你七叔贫了,”陆川出声制止了两兄弟,下巴对着陆少臣的方向抬了抬,“少臣快喝了!”

陆少臣却摇头,一脸的嫌弃,“爷爷,您孙子生龙活虎的,根本用不着。”

“中看不中用,不补怎么行?”陆川说完这话,还伸出三个手指头在陆少臣眼前晃了晃。

陆少臣眨了眨眼。

他是多精明的人啊!

看着爷爷的三个手指头,陆少臣立时就明白了,爷爷这是提醒他三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搬出大宅前,他可是和爷爷约定了三个月让叶画怀孕。

现在,三月之期还有几天就到了,可叶画肚子还没动静!

不过,这能怪他吗?

第一个月叶画流产不能碰的,第二个月,他对她动了粗,她离家出走了差不多十来天,就算后来碰了几回,可是次数必定有限啊!哪能就那么中了。

可这些,他又不能跟爷爷解释,没别的,直接把汤喝了吧!

陆少臣端起碗,“咕咚咚”一气儿就喝了下去。

“大哥,悠着点,喝多了流鼻血!”陆少卿调皮的提醒着。

“闭嘴,知道你赤果果的妒忌!”陆少臣横了陆少卿一眼,流鼻血,怎么可能,他可是有地方使劲儿的。

见陆少臣喝完了,陆川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只是眼睛却又瞄上了陆朗。

“小七!”

“嗯,”陆朗应了声。

陆川看了陆朗一眼,眉头止不住的蹙了起来,“小七啊,苏月走了也差不多三年了,你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了,找个女人过日子,才是正道。”

陆朗捏了捏鼻子,然后,掩饰性的咳了一声,“……爸,我不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陆川眼睛都瞪起来了,“少臣都结婚成家了,你这个做叔叔却还没着落,小七,你再不赶紧找个女人,我……”

“爸,”陆朗突然站起来,脸色平静,眼眸淡然,只是语调却稍稍急躁了写,“我突然想起来,我约了人,爸,我先走了!”

说完,陆朗也不等陆川说什么,急匆匆就往外走了。

“哎!”陆川叹了一口气,起身回了房间。

陆少臣看着,挑了挑眉,然后也上了楼。

“怎么都走了?”陆少卿嘚啵了一句,躺在沙发上,睡觉!

陆少臣上了楼,尽了自己的房间。

叶画在浴室里刚好出来。

她刚刚洗过澡,头发在后背散着,还不是很干,她穿了条无袖的裙子,裙子的长度在膝盖以上,露出了长长的腿,肌肤滑若凝脂,就仿佛毛孔都没一颗似的。

陆少臣看着她,心里突然轻轻的滑过一丝涟漪。

“叶画,”陆少臣慢慢的叫着她的名字,过了很久,陆少臣才又幽幽的吐出几个字。“你是不在吃药?”

“嗯?”叶画被陆少臣突然的话搞得有点莫名奇妙。

什么她在吃药?什么药?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不是在吃药避孕!”陆少臣很仔细的把话说明了。

叶画咬着唇,陆少臣的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犹豫了老半天后,叶画才点了点头。

她根本不会说谎!

“以后不许再吃了!”陆少臣说。

叶画还是紧咬着唇,前些日子,她是吃药来着,可是后来,她和陆少臣在山上度假的时候,她没吃。

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因为事先根本没准备。

况且,在山上,她也买不到事后药。

为这事儿,她一直提心吊胆来着,她很怕一不小心就突然怀上了。

见叶画一直沉默着,陆少臣走到她跟前。

“爷爷着急了,都给我灌王八汤了,叶画,你肚子再不争气,估计家里就得满世界张罗秘方了,到时候,我指不定还得喝什么。”陆少臣说话的时候,目光本能的落到了叶画的肚子上。

叶画的肚子很平。

陆少臣很想知道她那里面什么时候能有一条小生命,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一个女人但凡孕育了一条小生命,便哪里也不会跑了。

捏了捏叶画的下巴,陆少臣说,“给我生孩子吧!”

叶画始终咬着唇,脸色就那么没有任何征兆的发白了,满是茫然和无措。

她有点心疼,有点难受!

没有爱情的婚姻,一旦有了孩子,便会多一个人跟着遭罪。一旦多了孩子的绑缚,苦难自然也会加了一层。

沉默片刻,清了一下喉咙,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叶画说了实话,“……我不想要孩子。”

陆少臣再次用劲儿捏了下叶画的下巴,笑,“别瞎说。”

叶画可笑不出来,面无表情对着陆少臣,“我没瞎说,陆少臣,我是认真的,我……我真的不想要孩子。”

情绪绝对会传染,陆少臣收起了笑,几乎是立即就板下脸来,“为什么?”

叶画有些烦躁,一把推开陆少臣。“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陆少臣绷着下巴,黑着脸,“叶画,我可提醒你,你若不生,外面会有大把女人抢着给我生。”

“那你就让抢着生的给你生好了。”叶画很快的呛了一句。

“……”陆少臣被叶画的话震到,脸上忽的就变了颜色,他抿了唇,脸上怒气越来越凶。

瞪着眼睛,陆少臣看叶画。

她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陆少臣紧抿着唇,老半天,他才把那股不爽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有点儿窝火,但更多的是无奈。

对叶画,他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吵架,然后,把气氛弄僵。

算了,他忍了!

“王八汤算总是不能白喝了,”陆少臣说。

“……”叶画瞅了瞅她,陆少臣还能和颜悦色,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过来!”陆少臣又说。

叶画莫名,低问,“干什么?”

陆少臣一把把她住过来,搂住,“试试王八汤的功效!”

……

事后,叶画揉着发酸的腰,

……

“水月洞天。”

一楼很热闹,简直是灯红酒绿的。

林沫沫还是在一楼的酒吧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必定,夜夜笙歌,总强过郁郁寡欢。

也不管是什么酒,只管机械地往嘴里倒,不识滋味地喝着。

喝了一口调酒师刚刚递过来的酒,林沫沫呛得眼泪水都下来了。

“小符,你调的酒里搁芥末了?怎么这么呛人啊?”

被称作小符的调酒师对着林沫沫,笑了笑,“觉得还行吗?能接受么?”

林沫沫摇头,强睁着醉眼如星的眼睛,“……不怎么样?不过我喜欢刺激的味道。”

“把酒拿来,我再给你加一味调料,保证你觉得更刺激!”小符笑嘻嘻的说。

林沫沫点点头,把手里的酒递到了小符手里,小符把酒放到自己跟前,也不知道在哪里摸了一个圆圆,类似药丸的东西,直接丢在了林沫沫那杯酒里。

一直看着的林沫沫,皱眉,大着舌头,问,“……你……你放的什么?”

“让人疯狂愉悦的东西。”小符说完,把杯子又还给了林沫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尝一下!”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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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接过酒杯,眯着眼睛,抬手扬起杯子,酒吧闪烁的灯光,打在透明玻璃上,折射出丝丝的光芒,林沫沫中指在杯壁上轻敲了一下,杯内液体顿时起了层层红色涟漪。

林沫沫不由得呵呵笑了几声,晶莹透明的液体,红的可真好看,透着浓浓的妖娆,红的就如同伤口淌出的血。

“林小姐,你快试一下口感!”小符看着林沫沫,言语催促着。

“恩……”林沫沫含糊应了声,把杯子送到自己的唇边,刚想喝的时候,放到吧台上的手机却突然响着声音震动起来。

有电话来了。

林沫沫只得放下杯子,拿起手机,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看手机屏幕。

电话是苏卫南打来的。

林沫沫没接听,只是看着手机屏幕上不停闪烁的‘老公’两个字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电话不一会就断了,然后,又继续响……一直都在响,不停地响,而且还全是一个号码拨过来的,绝对称的上矢志不渝。

闭着眼睛,林沫沫整个人只觉开始漂浮起来。

终于按了接听键,林沫沫哑着嗓子,低声问,“苏卫南,你干什么?没完了?”

“沫沫,沫沫,沫沫……”电话中,苏卫南除了喊林沫沫的名字,便再也没有其他。“沫沫,沫沫……”

“苏卫南……”被他喊得,林沫沫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眼眶好热啊!

“沫沫……沫沫……”苏卫南还在喊,伴着他的声音,还有一个嗓音很低的女声传来,“老大,你酒喝得太多了,我们回去吧!听话好不好……”

后面,说什么不是很清晰,但林沫沫还是听出来了,那是秦蓉的声音了。

死死捏着手机,林沫沫再也不肯发出丁点的气息。

“沫沫,你……你就不能原谅我?”苏卫南在手机里哀求着。他的声音缓慢低沉,语调中的痛楚并不能作假。“沫沫,我们……我们回家行不行?”

林沫沫眉端一颤,垂下眼睑。

“不!”林沫沫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手机却还是再一次的响了起来,林沫沫咬住下唇,干脆关了手机。

……

“沫沫,沫沫……”苏卫南对着手机还在空喊。

“老大……”秦蓉一把抢了苏卫南的手机,攥在手心里,她笑着安慰苏卫南,“她都挂掉关机了,别再打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他妈的真的就不可饶恕了?”苏卫南“咣咣”的摔着桌子上的酒杯,眼眸中的神色硬生生的透出一股子凄凉来,“我没爱别人,心里还是你。”

秦蓉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一贯伪装的神情有轻微的撕裂。

苏卫南趴在桌子上,紧闭的眼眸掩盖住了一切,“为什么你就不信?我只不过想让你过的好!”

秦蓉走到苏卫南跟前,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我才是最在意你那的人,做什么都是为你着想的。你要知道,你要了断的是什么,我的心一直都向着你!”

“我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她是恨我的!”苏卫南一字一句,说的很艰难,然后,他的脸上,一点点晕湿开来。

秦蓉不动,更没吭声,眼睛只是看住不远处吧台的那道红衣身影。

……

捏着,掌中的手机,林沫沫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林小姐,你的酒!”见林沫沫已经挂了电话,小符赶紧把吧台上的酒塞到林沫沫手里,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加了料,你还没尝一口呢!”

林沫沫接过那杯酒。

有那么一句话叫:一醉解千愁。现在,她特别想喝醉了,再也不要醒过来。

抬手,林沫沫直接就往喉咙里灌。

就在要成功喝到的一瞬间,一只手臂突然伸过来,直接在林沫沫的手中,把杯子抢走。

林沫沫几乎是立时抬了眼。

面前的男人太高,她只能仰头看着他——陆朗。

他的五官很周正,剑眉,凤眼,挺鼻……虽说,他的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浑身却散出了坚毅和冷硬的气质。

“喝这么多酒,林沫沫,你不知道自己是孕妇?”陆朗沉声责怪着。

林沫沫眼睛瞪着她,很不痛快的动手抢酒杯,“用你管,快把杯子还给我!”

陆朗打开林沫沫的手,冷眼飘去,“就你现在这副怨妇状一点也不像林沫沫的风格。”

“你才怨妇状,你们全家都怨妇状!”高声喊完了,极度不爽的林沫沫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及时的纠正,“……你们全家除了我妹叶画只之外,统统都是怨妇。”

陆朗眼睛看住她,“废话真多!”

“先生!”小符也喊了陆朗一声,然后伸手,指了指陆朗手里的杯子,强装镇定,道:“酒是我给林小姐专门调制的,如果你不想让林小姐喝,请把我调的酒放下,还给我!”

“小符,你别理他,他就是一个不懂风情的闷骚老男人。”林沫沫眯着眼睛,趁着陆朗不注意,一把抢过杯子,仰头就喝了一大口,顿时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这酒……这酒好呛!”

当陆朗再把酒杯夺过来的时候,林沫沫已经一口气喝了半杯进去了。

“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

“你说……你说谁无可救药?”林沫沫从卡座上立起来,身子不由得踉跄一下。

陆朗慌忙扶住她,“都喝成这样了还喝?”

“当然喝,告诉你,我至少还能喝他个十杯八杯的。”说完,林沫沫踮着脚,又夺陆朗手里那半杯酒。

陆朗被林沫沫抓着手臂,酒杯无法放到吧台上,陆朗干脆把自己手臂抬高,嘴凑过去,把剩下的那半杯酒彻底喝掉。

“你干什么喝我的酒?”林沫沫跺着脚不干了!

“林小姐!”小符突然就喊了林沫沫一声,面上含笑,提醒了一下,“你不是每天都去楼上包厢唱歌吗?”

“啊哦,是滴啊!”林沫沫眯着眼睛点头。

陆朗皱着眉,不由的看了小符一眼,这个调酒师似乎很了解林沫沫在‘水月洞天’的习惯动向。

“走了,林沫沫,我送你回家,这里什么人都有,你又喝的不清醒,很容易被人算计,走了!”陆朗抓着林沫沫的胳膊,就想把她拖出去。

“我不走,我还要喝酒,我还要去楼上的包厢里唱歌!”林沫沫拼着劲儿,挥动着手臂挣扎,陆朗的胳膊一不小心还被她抓了一把,火烧火烧的疼。

陆朗深蹙眉。

林沫沫闹得是在厉害,动静大,酒吧里人又多,已经有人向着他们看过来了,现在这种情况,他若生硬着把林沫沫拖走实在是不好看,搞不好再会被人当做歹人给报警了。

陆朗放开了林沫沫。“别闹了,去包厢!”

“好!”林沫沫晃着身子的点头,然后踉跄着迈步子,直接就上了楼,进了自己的专属包厢。

陆朗也只能在后面跟着她。

服务员也进来了,林沫沫又要了不少的酒水,在茶几上排成一排。

“别再喝了!”陆朗还是阻止了一下。

可是,根本拦不住。

林沫沫拿了一罐打开,咕咚咕咚仰脖喝了好几大口。

“不折不扣的酒鬼!”陆朗嘲讽道。

“你才鬼!”林沫沫还击。

包厢空气中的酒精气味太浓太浓了。

林沫沫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喝到麻木,喝到把什么都忘记。

她迷瞪着一双眼睛,开了音响。

拿着话筒,林沫沫大声的唱歌,脱了鞋子,光着脚,晃晃悠悠,还跳到沙发上边舞蹈边大笑尖叫。

看着红裙子的林沫沫在沙发上又扭又跳,又笑又闹,没有形象,如此失态的样子。

陆朗忍不住笑了笑,真不知道,这是哪路来的妖精!

想着想着,陆朗突然就觉得自己身上很热!没几秒,就热的简直难以忍耐了。

沙发上,唱歌的林沫沫已扔了话筒,不停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她也感觉浑身火热,就仿佛是有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不停的燃烧着她,肆虐着她的每一条经络。

林沫沫跳下沙发,摇摇晃晃的就进了浴室,自己脱了衣服,然后放水,光溜溜地跑进了浴缸里。

太热了!她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热!

林沫沫洗了很久很久,浴室里的水汽弥漫,袅袅的如同下了一场大雾一样。

包厢里的陆朗热得汗都出来了,心里烦躁的厉害,拿空调的遥控,把冷气调到了最低,然后,他又喝了一瓶冰镇的啤酒。

陆朗闭了闭眼睛,他好像好了一些!

再睁开眼睛,看了看无人的包厢,陆朗是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林沫沫进浴室了。

是不是喝酒太多,她吐去了?

太长的时间过去了,林沫沫也没出来,陆朗终是不放心,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林沫沫!”

浴室里没声音!

“林沫沫,林沫沫……”陆朗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敲门的响声也越来越大。

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陆朗又热了,他觉得自己被不出声的林沫沫给急的。

心里有火,陆朗用劲儿就推了一下门,然后闯了进去,“林沫沫……”

在浴缸里闭着眼睛的林沫沫觉得进来的这人真吵,烦死了!

睁开眼,林沫沫一下子就牢牢地盯住陆朗的脸,她的眼神透明、赤裸,

陆朗也在看林沫沫,目光火热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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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足足对视了十五秒。

陆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黑黑的眼睛里跳着一闪一闪的火苗。

他的脑子里多少还有几分的清明,他知道浴缸里有个女人,一个叫林沫沫的女人。

可是,他还是抬了脚,莫名其妙,他的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浴缸跟前。

蹲下身子,陆朗眯着眼睛看林沫沫。

灯火明寐间,浴室里蒸气氤氲,似真似幻,陆朗觉得林沫沫那张脸妖娆的有些飘忽。

林沫沫热的头昏脑胀,看着头上方的男人,血液止不住的往脑袋上涌去。

她将眼睛也是眯了一眯,立刻林沫沫好看的眼睛就变成了月牙状。

她看着他。

他的额头上有很多汗珠,而且,其中有那么一颗就那样毫无防备地突然掉了下来,顺着他的面颊,不停地流淌着,然后,挂在了他的下巴上,再然后,“吧嗒”一声,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林沫沫舔了舔嘴唇,在那滴汗水里,林沫沫几乎是瞬间就嗅到了某种JQ的味道。

在浴缸里伸了伸脚指尖,林沫沫用气声哼唧了一下,“我是不是做春梦了?爱爱梦,真是让人春心荡漾啊……”

然后,林沫沫手臂冲向陆朗,她的一手就圈住他的脖子,嘴对准他的脸胡乱地就吻了下去,另一只手胡乱的扯着他的衣服领子,然后,异常熟练地咬过过他的喉结和颈侧,再向下……她做的很熟练,就仿佛在他身上演示过无数次一样。

林沫沫整个人就跟疯魔了似的,浑身的细胞都满血复活了,她非常投入,非常尽情的啃咬着他。

浑身火热,陆朗腹胀得厉害,脖子被咬的更是火辣辣地疼。

“出格了,是不是跟我这儿发酒疯呢?”压着嗓子,陆朗还是问了一句,因为燥热,他的喉咙干巴巴的,透着一股子嘶哑感。

“……发酒疯出格的事情……我干的多了……不怕多加强上男人这一条……”死抓着陆朗不放,林沫沫眼神迷离,已是热血沸腾,完全走火入魔了,她觉得自己脑袋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发泄,放纵!发泄,放纵……

陆朗感到了林沫沫火一般的热情,他喘着粗气,无从拒绝。“这只是看你叫过我几声七叔的份上,才如你的愿的。嗯,林沫沫,只这一次……”

林沫沫根本不再给陆朗说话的时间,直接堵他的嘴,用劲儿扯他进了浴缸,浴缸里的水立时就溢了出去,流了一地。

她动手奋力的撕他的衬衫,连扣子都扯掉了……

陆朗也是无法克制地伸手……简直疯狂了……他觉得自己真的疯了,被林沫沫彻底搞疯了。

他死死箍着她,他的唇掠过她的额头,她的眉峰,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嘴唇……

然后,他开始不管不顾起来,那是把拼命的架势都拿出来了……

林沫沫的浑身都在颤抖,眼前绽放开大朵大朵的白色烟花儿,自己果然到了如狼似虎的岁数了,竟然连做春梦都是这般的狂野。

……

一晚上太过于劳力了,直到第二日上午九点,林沫沫依旧处于深睡眠中。

陆朗却早就醒了!很早很早,就醒了!

或者应该正确的说,自从身上那股劲儿头泄掉了之后,他就没怎么睡着过。

那股劲儿没了之后,他清楚地知道他对林沫沫做了什么,他把林沫沫吃干抹净,他甚至连她身上有多少根汗毛,都啃的明明白白了。

一句话总结,他啃她啃得连一点点渣渣都没给剩下,真的是太彻底了,太彻底了!

怎么突然这样了?

陆朗思考了很久,最后觉得原因大概是自己太久没找过女人了!

必定,对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一个男人的本能他是有的。

对林沫沫所做的,那是一个男人,很正常的,应有的本能反应!

把自己收拾利落了,陆朗不困,睡不着,却也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假寐。

他总是不能,在把林沫沫吃干抹净后,提上裤子,拍拍屁股走人吧?

那般,真不是他能干出来的,更不属于他的做派!

他得必须等林沫沫清醒了!

林沫沫是被陆朗的手机响声给吵醒的,虽然手机一响,陆朗就手快的按断了手机,可林沫沫还是睁开了眼睛,从宿醉中清醒过来。

拍了拍脑袋,林沫沫简直是头疼欲裂。

一坐起身,林沫沫差点没尖叫出声。

自己身上光溜溜,竟然连一片布丝都没有,尴尬,都尴尬死了,这可不是她的习惯!

“醒了。”陆朗也坐起身,眼睛看着林沫沫。

“……”林沫沫张着嘴,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样,目瞪口呆,就差当场昏死过去了。

怎么床上还有一个人?陆朗……什么情况?

姜始终是老的辣,陆朗很沉稳,他下了床,从沙发上拿了一个纸袋子,把里面的衣服掏出来,陆朗扔到床上,丢给了林沫沫。

“你昨天的衣服一股子酒糟味儿,让人闻不下去,不能穿了,早上,我让人拿了件衣服过来,新买的,尺码……我估计你能穿。”

林沫沫裹着被子也不敢动,脸色白的都不行了。

她没穿衣服,可跟前的陆朗倒是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

于是,林沫沫的心里就存了那么一点点侥幸,“……我……我们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陆朗沉默,良久,他抬手搔了搔眉梢,说,“你先去洗洗,换好衣服,有什么一会儿我们再说!”

林沫沫闭了下眼睛,喘了口气,然后,卷着被子,下了地,径直就往浴室走。

“衣服!”陆朗在床上拿了衣服递给林沫沫。

“谢谢!”林沫沫接过来,有些狼狈的进了浴室。

把门锁上,林沫沫就把裹在身上的被子给扔了,眼睛对着镜子看过去。

镜子里的自己,凌乱的短发胡乱的翘着,脸苍白的跟鬼一样,眼窝深陷,眼袋发青,嘴唇肿了,还破了几处,邋遢又狼狈的样子,丑得不像话,真像一个疯子。

林沫沫觉得自己还真不如就这样疯了!

因为,她脸以下的部位……她都不敢看了,全都是那种痕迹,她不是小姑娘,只看一眼,林沫沫就知道那痕迹是什么,那是怎么样才能弄上去的。

除了男女欢爱,真的就没别的能解释。

打开水龙头,林沫沫不停地往脸上浇着凉水,她必须要冷静。

林沫沫反复想着,她到底是怎么和陆朗滚到一起的。

看着镜子里,脸上狼狈的浮着一层水的自己,她有些茫然了。

林沫沫,你这是怎么了?她一次又一次问着自己。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乱的根本不能思考了,潜意识里,如果可以,她最想做的就是立刻把自己藏起来。

林沫沫穿好衣服,躲在浴室里,恨不得一辈子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林沫沫!”时间太久,陆朗在外面又敲门了。

林沫沫咬了咬唇,遇事儿不走出去,不敢面对,向来不是她的风格。

硬着头皮,林沫沫甩甩脑袋,无所谓,不就是睡了下觉吗?有什么!

男女间,还不就睡觉那么点破事儿!

拉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高大的身影,林沫沫立即咧嘴,露出八颗牙齿,再扯扯脸部肌肉,硬生生憋出一脸笑来。

看着林沫沫刻意的表情,陆朗牵了牵唇角。

“林沫沫……”

“七叔……”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然后又同时闭了嘴巴!

静默了几秒。

陆朗先开了口,声音很低沉很低沉,“你先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林沫沫笑着,被打断了,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

陆朗见林沫沫不说话,轻咳了咳嗓子,平稳的声音有微微的波动,“我知道,这种事情总是女人吃亏些,如果你……”

“你情我愿的,哪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男女不就那么点事么,你痛快了,我不也享受了吗?谁也没有责任,要怪就怪上帝造人时赋予雌雄求欢交配的本能。”林沫沫笑嘻嘻,手臂搭上陆朗的肩膀,撩了一下额前的短发,一副妖娆到不行的样子。

陆朗盯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显然他没有想到林沫沫的反应会是这么的不以为意,不放在心上。

林沫沫把下巴放到陆朗的肩膀上,然后,眯着眼睛,往他的耳朵里吹着气,“七叔,您真的别往心里去。你不知道,这女人一旦喝了酒,就容易坏事。例如,喝醉酒之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拉错了人,上错了床什么的。”

“你拉错人?上错床了?”陆朗的唇一下子抿的很紧,他的侧脸很冷硬,就跟拿专门的雕刻刀一刀一刀刻出来的线条一样。 林沫沫浅笑了一下,挑眉,“大家都是成年人,露水之欢,一笑也就过去了,不管男女,如果还不好色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七叔,不需要计较!”

陆朗依旧盯着林沫沫,眼睛里透着一丝审视的味道。

然后,林沫沫就听到他凉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这样最好!彼此提上裤子,拍拍走人,林沫沫,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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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朗走了,包厢门被他关上的那一刹那,独自留下的林沫沫腿脚软的就不行了,四肢无力的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林沫沫闭上了眼睛。

酒后乱性这种事情,她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真的不喜欢这种戏码!

不喜欢又怎么样?已成的事实想抹也抹不掉啊!

林沫沫睁开了眼睛,在沙发上坐起来,反正都发生了,就随他去吧!

收拾了衣物,拿了包包,林沫沫也想着离开了,四下看了看,唯恐遗落下什么东西,可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零乱的大床。

林沫沫皱了下眉,走过去,伸手把床单一点点铺平。

铺着铺着,林沫沫身体里竟然升腾起一股热气。

林沫沫咬了咬唇,其实她以为是做了一场春梦,梦中和男人肌肤相亲的感觉是极其美妙的。

很舒展!很畅快!

林沫沫摇摇头,她和苏卫南闹了那么久,男女之事就没再做过,大概就是因为太久没做,她的身体渴望男人的滋润了……

一切都收拾好了,林沫沫便离开了“水月洞天”!

站在大马路上,耀眼的阳光刺得林沫沫不得不用手遮了遮眼睛,林沫沫也没打车,就那么走在大街上,时不时低头踢脚边的石子儿。

走累了,就在路边随便找个地儿坐会儿,歇歇,然后再继续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包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苏卫南!

看了一眼屏幕闪烁的“老公”两个字,林沫沫突然就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甚至紧张,就如同她和陆朗偷情的事情,被电话那头的苏卫南知道了一样!

深呼吸了几次,林沫沫按了接听键。

“喂!”林沫沫用很轻松的嗓音招呼了电话那头的人一下。

苏卫南却没有声音,可林沫沫却听到了他很沉很重的呼吸声。

咬了咬唇,林沫沫又唤了他一声,“苏卫南,”

半响,苏卫南的声音才缓慢的传来:“沫沫,你现在哪儿?”

林沫沫“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建筑物,说:“市游泳馆附近,”

“那离公司不远,”苏卫南轻轻地回了声,然后又说道。“沫沫,你来公司吧,我等着你!”

“有什么事吗?”林沫沫直接问。

“离婚的事儿!”苏卫南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答。

林沫沫低了头,说:“我知道了。”

“那你尽快过来吧。”苏卫南说。

“好!”林沫沫应了声。

然后,挂了手机,林沫沫扬手打了辆出租车。

在去公司的路上,林沫沫把弄着手机,静静地回味着刚才苏卫南在电话里说的每一个字,从他平静的话语里,林沫沫感觉苏卫南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和她离婚的准备了。

下了车,林沫沫进了写字楼,在等电梯的时候,电梯旁边的楼梯处上走出一男一女俩个人来。

女的是秦蓉,男的是水月洞天的调酒师——小符!

秦蓉先发现了林沫沫,脚步停下,勾了勾嘴角,秦蓉不动声色的问候着林沫沫,“来了?”

林沫沫哼了一声,就没打算理她!

“林小姐!”调酒师小符也招呼了林沫沫。

林沫沫点点头,看了一眼小符,扬唇,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

小符也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林沫沫总觉得小符那笑别有深意,似乎是有那么点……暧昧!

“我来找我姐!”小符说着,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秦蓉,“这就是我姐姐!”

“……”林沫沫的话噎在喉咙处,突然就堵的慌!

小符原来是秦蓉的弟弟!

林沫沫觉得自己的小心眼瞬间作怪了!

他奶奶的,这些日子,她在水月洞天喝的酒竟然都是秦蓉的弟弟给调的!

真堵心!真想把喝的那些酒一点不剩的都吐出来!

秦蓉很明显地看到林沫沫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过,她不介意。

凑得林沫沫近了两分,秦蓉低着嗓子,说:“还是要谢谢你肯让出苏卫南老婆的位了来,林沫沫,要不是你让位,我又怎么能上位?”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林沫沫骂道。

秦蓉厚着脸皮竟然承认她自己上位了。

一点羞臊感都没有,真是十足的无耻啊!

“嘚瑟吧林沫沫,今天你也到头了!”秦蓉也是毫不示弱!

林沫沫冷笑了一声,眼神极其蔑视的撇了秦蓉一眼,流露的根本就是懒得搭理她姿态!

秦蓉也配?跟她这种人过招,说多了林沫沫都觉得自己失身份。

读懂了林沫沫眼睛中的意思,秦蓉立时就气白了脸。

“你……你……”秦蓉竟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沫沫耸耸肩,表示你奈我何!

电梯来了,林沫沫走进去,无所顾忌的直接按了关门键。

进了苏卫南的办公室,苏卫南正在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电脑,见林沫沫进来,苏卫南抬了头,双手扶着椅子两侧的扶手,正襟危坐,那样子似乎是在翘首以待,迎接林沫沫的到来。

林沫沫在苏卫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她看着苏卫南从办公桌上拿了盒烟,抽出一只,放在嘴里,慢慢点燃,吸入,然后,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

林沫沫极其有耐心地看着苏卫南的这一系列动作。

她看着他兀自吞吐,好大一阵。

这是苏卫南第一次在她跟前说吸烟,苏卫南只承诺过不在一个人面前吸烟。

他说过,吸烟,除了他自己的老婆,其他女性他没必要顾忌。

林沫沫指甲掐着掌心,良久,林沫沫笑了下,说:“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你是怎么吸烟的?”

苏卫南不吭声,依旧吸着烟,眼睛定定的望着林沫沫,一眨不眨的,一根烟吸完了,苏卫南才把烟用力按灭在烟灰缸里。

然后,他说:“沫沫,你的裙子很漂亮,我怎么从没见你穿过?今天第一次穿吧?”

林沫沫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抓住裙子的衣料。

这裙子是陆朗早上买给她的,苏卫南当然没见过。

用力压着气息,林沫沫说,“你叫我来是为了看我穿什么裙子的?”

苏卫南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吐了出来,“沫沫,你真的想和我离婚?”

“法院的传票你没收到?”林沫沫安静的反问。

苏卫南沉默,注视了林沫沫一会儿,然后,他的脸色忽的一变,啪的一声,苏卫南把他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用力转了一下,电脑的屏幕一下子就正对上了林沫沫。

“林沫沫,自己看看吧。”苏卫南咬着牙,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对说道。

看着屏幕,林沫沫先是一愣,僵若化石,然后,她怕自己会摔倒,手用力的抓着沙发扶手,用力到关节发青白色。

屏幕上,是她和陆朗正在欢爱的场面。

男上女下,床第之欢,深深地交缠着,不顾一切,疯狂无比。

林沫沫咬着唇,心突地揪作一团。

谁能有机会在她的专属包厢按上针孔摄像头,还把拍到的东西传给了苏卫南?

是谁?

昨晚,她是喝过酒,可是并不是完全没印象,昨天晚上她接触的,除了陆朗就是调酒师小符。

陆朗的嫌疑,林沫沫第一个就排除掉了。

小符是秦蓉的弟弟……小符在给她调酒之前,还进过她的包厢。

她之所以被小符从包厢邀请到一楼的酒吧的!是因为小符说,他刚刚新调制了一种酒,口味独特,想请她品尝一下。

而且,后来,在她喝的微醺的时候,依稀记得,小符又往酒里给她加了料……

半天,才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盯着苏卫南,林沫沫的整张脸绷得死死的,“苏卫南,你和秦蓉计划了多久?”

苏卫南避开了林沫沫的目光,脸上明显有着掩饰不住的心虚,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平静地回答道,“其实,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林沫沫冲到办公桌前,抄起笔记本,对着苏卫南就扔了过去,吼道:“苏卫南,你敢说这不是秦蓉的弟弟干的,你敢说秦蓉的弟弟不是受你的指使?”

“是!不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苏卫南狠狠的瞪着林沫沫,他望进她的眼底深处,前所未有的恨她。“你说,商场中混的人,哪个没有逢场作戏,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基本上都会犯的错误!不过和个女人上了那么下床,有什么大不了,可你却不依不饶,男人谁不偶尔花心一下?更何况这个家的女主人只会是你林沫沫,离婚我根本没想过,林沫沫,你为什么就不能饶过我?”

“是!不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苏卫南狠狠的瞪着林沫沫,他望进她的眼底深处,前所未有的恨她。“你说,商场中混的人,哪个没有逢场作戏,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基本上都会犯的错误!不过和个女人上了那么下床,有什么大不了,可你却不依不饶,男人谁不偶尔花心一下?更何况这个家的女主人只会是你林沫沫,离婚我根本没想过,林沫沫,你为什么就不能饶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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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卫南的背一僵,嘴角抽搐了两下,愣是没说出话来。

林沫沫逼视着他,她有种想要高声嘶喊,发泄胸口里囤积的所有怨气的冲动。

“说话啊!苏卫南,你敢做,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苏卫南在你的计划里到底想让谁趴到我身上?”林沫沫嘶吼着。

苏卫南侧转了一下身,下意识的避开了林沫沫逼人的目光,然后,他低声结巴道,“如果小符能行就小符……他不行,就随便,不管是谁……其实谁都一样……根本没有特定的目标。”

用力咬着唇,林沫沫的嘴唇一下子被咬出血来。

腥味瞬间盈满了林沫沫的口腔,咬着牙,林沫沫艰难的咽下,再也发不出来一声。

苏卫南的意思就是他没刻意安排什么人,小符可以,其他人也可以,谁有机会赶上就算谁的。

也许她该庆幸,庆幸趴在她身上那个男人是陆朗,而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一阵阵疼痛从脚指头往上蔓延,林沫沫觉得自己的胸膛快要裂开了,她的心在疼痛中颤抖挛缩。

哆嗦着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林沫沫问着自己,这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吗?

见林沫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苏卫南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情绪。

冲动的上前,苏卫南一把就抓住了林沫沫的肩膀。

“沫沫,就算这样了,只要你不离婚,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依旧可以相濡以沫的过日子。”

“我都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该做的都做了,你为什么还要相濡以沫?”林沫沫痛心疾首的质问着苏卫南。

苏卫南看着林沫沫的眼睛,“因为我爱你!”

听到这里,林沫沫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嚣张放纵,笑得眼泪都哗哗的流了出来。

苏卫南爱她,都爱的把自己送给了别的男人。

苏卫南这个男人的爱,还真是变态!

“沫沫……”苏卫南抓着林沫沫的肩膀,还在继续,“……我真的对你还是以前那样,心里依旧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你现在肯放弃和我离婚,沫沫,只要你不再提离婚,我绝对会和以前一样疼你,我会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付之一炬,我就当那些事儿从来没发生过,林沫沫还是我一个人的林沫沫,沫沫,只要你永远再也不要跟我提离婚。我今天说过的话,我发誓,我都能做到。”

“不许再提离婚,是你再次接纳我的有条件是不是?”林沫沫音略带沙哑地问。

苏卫南极其爽快的回复。“是!只要你不离婚,咱们这个家完全还可以维系下去。”

林沫沫看着跟前那张曾无比熟悉的面孔,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可我只要离婚!”

苏卫南定定的望着林沫沫,在他眼里,感觉林沫沫太执着,太一根筋了!

怎么就不婉转一下,变通一下!

咬咬牙,苏卫南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平静地说道:“那好,那咱们就离婚,一年后!”

林沫沫握紧的拳头松开,表情变得十分愤怒,加大了音量,声音近乎吼了出来,“不,我要现在离婚,立刻马上,一分钟我也不想再拖!”

苏卫南皱眉,绷着脸。“沫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为什么?”

林沫沫咬着牙,眼睛都在喷火。“第一是因为我不爱了,第二是我无法跟处心积虑陷害我的男人继续下去,哪怕一分钟。

苏卫南瞪着林沫沫,此一时刻,他的脸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好,可以,但我有条件。

林沫沫心里又被刺了一下,苏卫南所做的一切,恐怕这才是重点。

强忍着愤怒,林沫沫追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苏卫南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没有表情的一张脸上透着冷酷无情。“我们的公司,沫沫你不能动,我们的房子,沫沫你不能动,我们的车子沫沫你不能动、,所有属于我们的东西,沫沫你都不能动。”

“你是要我净身出户?”莫名其妙,林沫沫突然就安静下来。

手心似乎有一股儿凉意,林沫沫又攥得太紧,冷意从她的手心一直传到心脏的位置。

冷的骇人!彻骨!

“只要离婚,只要你现在离婚,沫沫你就得净身出户!”苏卫南横下了一条心,指着地上的笔记本电脑,沉声道:“沫沫,你也看到了,我有你外遇出轨的证据,打官司你也打不赢,况且林家是大户,脸面最重要。”

林沫沫看着苏卫南,此刻她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眯起眼睛,林沫沫注视着面前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苏卫南的脸越来越模糊,模糊至面目全非。

林沫沫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和她同床共枕了五年。

那个曾经让她不过一切深爱的男人,难道他真的爱过她吗?

她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全部用来爱了苏卫南,真是够了,瞎了!

苏卫南再一次避开了林沫沫的咄咄逼人的目光,抿着唇,道。  “沫沫,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按照法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婚后共同财产,你应该可以分一半的。可是目前,我做不到,现在,除了让你净身出户,我别无选择。”

最后几个字,苏卫南咬的坚定而冷酷。看着林沫沫,他眼镜后面的眼睛泛着血丝,异常严肃的说。

“因为现在公司资金周转很紧张,稍有不慎就能破产了,沫沫,真要破产了,我就又变成了穷光蛋,再回到以前,一无所有,花一分钱都要算计,沫沫你知道我有多恐惧吗?”

苏卫南站在原地,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种关键时期,我不能让法院来清查我的财产,奋斗了几年的财产分割给你一半那更是不可能。因为那样,我积累多年的基业就会腰斩,半途而废;我以前的辛苦奋斗就都会付诸东流。沫沫,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事业更重要,公司要是垮了,我会非常的痛心。我现在一心只想让公司闯过难关,然后,把事业做大、做强,让我大展拳脚。”

苏卫南看着林沫沫,继续一字一顿地对说。“沫沫,这麽多年,你是了解我的,我有野心,男人的野心。遇到事情,我会设法周全,必须胜券在握,不允许有万分之一的风险发生。所以,沫沫,我不能在公司危机时刻和你离婚!准确地说,是我不能在公司快垮,快破产的时候分割夫妻财产!”

林沫沫突然就想掐住苏卫南的脖子,掐的他喘不上气,奄奄一息才好。

她太恨他了!

冰冷刻薄的话,苏卫南怎么能说的这么心安理得,这么的坦诚。

坦诚得令她痛心害怕!

他是多么的自私啊,一切都是从有利于他的方向出发。

林沫沫为自己痛心,痛心将近十年的感情,却追不上苏卫南的私心。

苏卫南只是渣,

面上斯斯文文,骨子里带着穷酸的自私,苏卫南的眼睛里只有他自己,到什么时候排在第一位的都是他自己。

苏卫南见林沫沫始终不肯声,叹了一口气,有些悲哀地看着林沫沫说,“对不起,沫沫,我知道对不起你,沫沫,如果你能忍到一年后再跟我离婚,我会毫不犹豫分一半的身家给你,因为一年的时间,我足以想到办法让公司渡过难关。那时候,公司富余了,甚至巅峰了,我肯定会分给你一部分。”

“用不着!我不稀罕!”林沫沫心痛得已没法形容,她是骄傲的!

没有了爱情,至少她还要有尊严。

现在,她甚至连看苏卫南一眼都嫌恶。

“苏卫南,我上辈子需要做多少缺德事,这辈子才让我遇到了你这么一人渣!”声音嘶哑,林沫沫歇斯底里吼着,“苏卫南,你听好了,我不要你了!就是这样,是我——林沫沫,不要你——苏卫南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现在离婚,马上!”

“好!”苏卫南一个字说出来,喉间便哽住。

苏卫南深吸了口气,用力压住心底里涌起的那种自责和悲凉,死死望着着林沫沫,手指攥得发白。

走到了尽头,没办法了。

他太清楚他失去的是什么。

他知道,他终于,成了林沫沫的肉中刺,眼中钉。

刺得有多深,林沫沫就多疼。

“婚姻关系,一秒钟我也不想和你维系了!”林沫沫转身,绷着脸,就往门外走。“现在民政局,你跟上!”

苏卫南跟在他身后,低低呼唤了一声:“沫沫!”

“要让我如愿,苏卫南,不要再跟我啰嗦,否则,我只想要掐死你!”林沫沫咬着牙,声音带着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哽咽和颤抖。“离完了婚,苏卫南有件事我还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苏卫南问。

林沫沫死死咬住牙。“离完婚,我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什么都不涉及,到了民政局,林沫沫和苏卫南离婚很顺利,说你不出的顺利!

林沫沫捏着离婚证,紧紧压住胸口,无所谓悲伤,无所谓高兴。

离了就好!一刀两断了就好!

------题外话------

感谢送票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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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自扰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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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民政局。

林沫沫闭了一下眼睛,疼,这么长时间,大概是眼睛睁得过大,眼眶干得连眨一下都觉得困难。

“沫沫,你还好吧?”苏卫南低着头,他的眼睛一直都在观察着林沫沫。

林沫沫睁开眼,然后把离婚证塞到包包里,“还死不了!”

婚离完了,也该各走各的了!

林沫沫也不看苏卫南,更是没打算再说什么,下来台阶,直接就想走人。

苏卫南却一把抓住她,抓得紧,似乎舍不得撒手,他抿唇道:“沫沫,你不是说还有事情跟我说吗?”

林沫沫不由得挑眉,转脸,深深的看了苏卫南一眼。

“我怀孕了,”看着苏卫南,林沫沫耸耸肩,然后微微一笑,“如果陆朗的种子生根发芽足够快的话,这孩子就跟你没关系了!”

苏卫南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眼睛本能的就落到了林沫沫的肚子上。

陆朗的种子在强大,也不会昨天刚成了事儿,今天就让林沫沫怀孕。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苏卫南的声音都不利索了。

林沫沫嘲讽的笑了笑。

“很久了,久得我自己都忘记了!”林沫沫语气很淡,就仿佛是在讲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根本不用太认真计较一般。

用力抓着林沫沫,苏卫南有点急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干什么瞒着我?”

林沫沫不说话,眼睛只是看着苏卫南,一眨不眨的。

“我后悔了,沫沫!”苏卫南突然抱住林沫沫,呼吸开始不稳了,他可怜巴巴的低着嗓音,带着一抹祈求的低贱。“我……我们不离了,沫沫,现在我们马上复婚好不好?”

“够了!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吗?”林沫沫双手抬起,用力推开了苏卫南,苏卫南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趴在地,林沫沫咬着下唇,连她都不清楚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头。

咬着唇,林沫沫尽最大的力量去吼,“你告诉我,丢出去的垃圾,会有人想要捡回来吗?滚吧,苏卫南,我的世界已经不需要你了。”

苏卫南胸口泛着说不出的酸涩,忍不住道:“可你怀孕了,沫沫,你怀了我的孩子!”

林沫沫瞬间红了眼眶!

心很疼,仿佛是有很钝的一把刀在一点一点剜林沫沫心尖。

“什么你的孩子?孽种!”林沫沫咬牙,恨恨的低吼着。

感受到了林沫沫声音里的厌恶和痛恨,苏卫南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撕裂着他的心脏,疼的不行。

抿着唇,苏卫南眼睛也都红了,同样也吼,“孩子生下来父母就离婚了,缺爹少妈,家庭不健全,你想过孩子的感受吗?”

林沫沫瞪着眼睛,心底的怒火‘噌’的一下,瞬间就燎原了。

“我说过生下孩子吗?你觉得我还不够让自己恶心的吗?苏卫南,你配让我生孩子吗?”

“……”苏卫南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张嘴喘气,大口的喘气,却也未能减少了来自心脏的那股不堪重负的压迫感。

“……沫沫,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孩子无辜,你留下行不行?”苏卫南知道他和林沫沫已经走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可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忍不住有期许,期许林沫沫能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因为,他真的想要林沫沫和他的孩子,一直想要的!

林沫沫掐了掐了手心。

心也是疼的!

必定孩子是自己的骨血,呼吸着自己的呼吸。

可有孩子就会有瓜葛,现在她只想彻底和苏卫南划清界限,她不要和苏卫南再有丝毫的牵扯。

抬起头来,林沫沫死死凝着苏卫南,她的面目显得有些迷离,眼中似乎带着笑,却又让人瞧不太真切。

张嘴,林沫沫以一种平静的语调开口,可说的并不是孩子的问题。

“苏卫南,我是知道公司资金有困难的,本来我让林初一往公司里注资两千万,他也答应了,差不多下周就可以了。可你……你……”林沫沫说不下去了,只要一想苏卫南为了抢占离婚财产分配的优胜权,卑鄙无耻的设计了她,林沫沫就一阵阵的窒息。

他为什么要这样狠心的对待她?一点情分都不顾及。

顿了一会儿,林沫沫又说。“苏卫南,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我是因为你有钱才嫁的吗?我告诉你,离婚,我从没想过跟你争什么,我不要钱,我只要爱,我只要一辈子!”

苏卫南一动不动,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脸色已经苍白到极点,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心底,更是五味具杂。

到今天,到此一刻苏卫南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恨,林沫沫就是离婚也在为他筹资金,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着。

可他,却深深辜负了林沫沫!

自作孽,真的不可活。苏卫南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林沫沫死死咬着唇,生怕一松口就哭出声来。“现在,爱没了,一辈子也没了,所以,苏卫南,孩子自然也会没了!”

说完,也不管苏卫南什么样,林沫沫抬头挺胸,给苏卫南留了个骄傲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林沫沫离开的那一刹那,苏卫南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能抓住,留在手掌心的除了空气,就是无穷无尽的寒冷。

……

林沫沫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已是华灯初上,灯光闪烁,一切还是那么温暖,除了林沫沫那冰冷的一颗心。

这个城市车水马龙,一如继往的热闹非凡,只是极个别的人形单影只。

例如,林沫沫!

她好像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多日的迷路人,眼前尽是绝望的漫天黄沙。

看着来往走过的陌生人,林沫沫突然蹲在地上,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泪水汹涌而下……

世界那么大,却没有她林沫沫可以依靠的地方。

这一刻。

林沫沫就那么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妈妈去世,爸爸再婚,后妈挺着大肚子,满脸厌恶的指着她说:林沫沫,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你就是我们家最多余的那一个。

当时,她什么都没说,一脑袋狠狠的撞到了后妈的肚子上,然后,听到后妈尖叫声进来的爸爸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然后,她的妹妹林茜茜就那么出生了。

林沫沫使劲仰着头,抬着下巴,想让泪水倒流!

十九岁之前,她是叛逆,桀骜不驯的!

她穿露脐装,染红头发,野的不行。

谁看了她谁摇头。他们这个圈子里,很多有身份的人都知道,林家的孩子里面有个不着调的女流氓!

就连林初一那阵儿也没少骂她,他说:林沫沫,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每件不是露胸脯就是露肚脐,林沫沫,你当你自己是什么……

直到她遇上苏卫南。

她觉得苏卫南斯文帅气,就连眼睛一双眼睛都比别人清澈干净,虽然贫苦出身,却勤工俭学,好有气节和志气!

她追着他满世界跑,终于有一天,她如愿的做了苏卫南的女朋友,然后,她的一切陋习就那么没了。

苏卫南也是真的疼她。

他是冬日为她暖手,夏日为他扇凉的那个人;他总是会记得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说过,“林沫沫,也许你不是最漂亮的,或者也不是最可爱的,但是,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永远是我的珍宝。”

她真的信了,不顾一切的爱着她,哪怕众叛亲离。

爸爸说:林沫沫,你要是不和苏卫南分手,从今后,你就不是我女儿。

当时,她毫不犹豫的回应,说:我就是要和苏卫南在一起,最起码,苏卫南是干净的,他不花心,他不会像我父亲一样,背着我妈妈偷别的女人,我相信我的穷老公能给我一份安宁美好的生活。爸,从今天起,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我就是快饿死,也绝不会回来和林家讨一口吃的……

林沫沫紧紧地压住心口。

自打脸可真疼!

她自认为不花心的老公还是偷了女人,还是背叛了她!甚至他和她还弄的了相恨相伤的结局。

林沫沫哭的上不来气,泪水流到眼睛肿得再也睁不开了。

她真的被伤到了,很深,很深。

眼泪爬满面颊,林沫沫一直哭到泪干,眼睛生疼生疼的。

抽着鼻子看着四周,林沫沫也不知道自己走没走到了人影稀疏的护城河畔,一伸手竟然就能掬到河水。

林沫沫低垂着眼眸,她觉自己好累,从没有过的累,什么也不想思考,干脆坐在河边的石头上。

夜色下,看着河水,林沫沫心绪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了下来。

手机却突然响起,然后又断了,她低头盯住屏幕,这才发现,手机上竟然有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半天下来,她只顾哭了,竟然不知道手机一直在响。

仔细的翻了翻,林沫沫看到电话是两个人打来的,一个是苏卫南,一个是叶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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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对着夜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都离婚了,苏卫南竟然还疯狂的打她的电话。

真的多余了,不理他!

只是叶画的电话还是要回的。叶画打给林沫沫的未接来电少说也得有的几十条,也不知道这么急的找她什么事情。

捏着手机,林沫沫找了叶画的电话,刚想按下去,掌心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没提防,林沫沫被吓了一跳,手一滑,一个没拿住,手机瞬间滑了出去,然后,咕咚一声,掉进了跟前的河水里,

林沫沫也没多想,弯腰低头,手臂伸进水里就想把手机捞上来。

只是头顶后方却突如其来的传来一声爆喝,“林沫沫你在干嘛?”

林沫沫一哆嗦,被吓得不轻,扭脸回头想看清是谁喊她的时候,却惊悚地发现脚下莫名的发软,然后,身子一仰,重心飞速偏移,短短几秒内,林沫沫的手在空中乱抓了几下,连声“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来,便斜着身子扑通一声堕入河中!

林沫沫的衣服瞬间就湿透了,再加上也不会游泳,一下子就被灌了几口水,浑浊的脏水让林沫沫倍感恶心,她只能使出全力扑腾着,可是身子却不断的往下沉,林沫沫恐慌了,这种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的感觉太让人害怕了。

“救……救命……命……”林沫沫还是喊了一声,然后又呛了几口脏水。

在她左侧不远处,忽然溅起了水花,有人也跳了下来。

然后几秒种后,林沫沫便听到一声呼喊,“林沫沫!”

手脚扑腾的林沫沫依稀能感觉到这个声音就是一分钟前吓自己落水的那个人,而且,这声音还有几分的熟悉,似乎以前就听到过。

很快,腰上就多了一双手臂,林沫沫几乎是立刻就不管不顾的缠上了那个人,全然攀附着他,将他作为唯一求生的依靠。

在水里被拖着走,林沫沫觉得时间似乎很漫长,其实不过几分钟的功夫。

被拖到岸上,林沫沫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咳…咳咳……”林沫沫咳着,劫后余生的松懈一下子令她浑身颤抖起来,不过她还是抬眼,看了一下既是害自己落水,也是救自己上岸的男人。

是陆朗!

陆朗浑身上下湿乎乎的,感觉实在难受,甩了甩自己脑袋上的水,脏兮兮河水泛着难闻的味道,而且,水里的污泥让他一向冷硬的的脸都花了,真是狼狈。

“林沫沫,你怎么搞的?好好地跑河边待着干什么?你活腻了要找寻死啊?”陆朗的声音似乎很生气。

“……”林沫沫喘着气息,其实她也很想发火,更想大声的谴责陆朗。

本来,她在河边待得好好地,莫名其妙的陆朗就冒出来了,还那么大声的突然喊她,她这才被吓得失足掉进河里。

可是,必定也是陆朗救了她,把她从河水里捞了出来,而且,他还弄了一身肮脏的污秽。

念他这一点好处,林沫沫心里那点火气,终是发不出来的。

陆朗皱眉,紧抿着双唇,瞥了林沫沫一眼。

林沫沫比他更狼狈,衣服上湿透了不说,如玉的面目已是峥嵘一片,泥道子一条一条的,活像海报上漂亮的模特被恶作剧般地涂花了脸。

“起来,跟我走!”陆朗绷着脸,声音却放软好些。

林沫沫低着头,小声问了一句,“去哪儿?”

“我最受不了脏兮兮的,看着就难受,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洗澡换衣服!”陆朗也不管林沫沫同意与否,上来直接抓着她的手臂就走。

林沫沫只得被动的跟着他。

她不知道,陆朗这个男人,是九月出生的处女座,患有轻微洁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脏和乱。

林沫沫跟着陆朗拐到了一条小路上,走了一会,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面前就是一个小区,

然后,陆朗带着林沫沫就进了一幢公寓楼,乘电梯上去……

这一路,林沫沫很乖很安静,她对陆朗带着她去哪儿没异议,最重要的是,大晚上的,林沫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离婚了,净身出户,她根本没地方去,急需要有个人暂时收留一下。

陆朗掏出了钥匙,极快的开了防盗门。

一迈进房子,林沫沫这才确定陆朗是把她带回了他住的公寓。

进了门,陆朗直接换了鞋,也不管林沫沫,自顾自得进了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然后径直进了浴室,再然后,浴室里便有哗哗的流水声传了出来。

林沫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的玄关,咬着唇,一动不动!

陆朗也不说一声,招呼更是没打一个,就那么扔下她,直接洗澡去了,林沫沫只觉得进退维谷,尴尬而又别扭。

林沫沫就那么湿哒哒的在玄关出站着,直到十多分钟后,陆朗干干净净的在浴室里走出来。

看着玄关处一动不动的林沫沫,陆朗皱了眉,“怎么还不进来?”

“地板太干净了……”林沫沫低声,异常不再在的感觉。

陆朗下意识的四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真的是一尘不染的,地板干净的都能当镜子照出人样来。

转脸,陆朗再看林沫沫,简直是一身污秽。

陆朗更深的皱眉,他真的受不了一个女人这么脏兮兮的站在自己家里。

“林沫沫,你能不能洗完澡以后,再出来见人?”陆朗抬高了音量,语气很是不爽。

林沫沫咬着唇,不说话。

要不是因为,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肯定一巴掌招呼陆朗了,让他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你先去浴室洗个澡,把脏衣服换下来。”陆朗简单地吩咐着,还一副不容违背的腔调。

“嗯!”林沫沫应了声,却没动地方。

“速度。”林沫沫这么磨蹭,陆朗意见大了。

林沫沫咬着唇,真怕自己一个忍耐不住,暴走而去!

“哦。”闷闷地应了一声,林沫沫弯腰脱鞋,赤着脚,就想踩着地板进浴室……

陆朗看着,立时脱下脚下的鞋,踢到林沫沫脚边,“穿着拖鞋进去!”

林沫沫穿上鞋,抬头感激的对陆朗笑了下。

陆朗这个人虽然态度恶劣了一点,但是心还不错的,最起码把鞋脱下来给她穿了。

只是,陆朗后面的话让林沫沫心里的那点小感激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朗说:“林沫沫,你的脚上都是泥!”

林沫沫进了浴室。

浴室的灯光淡淡的,林沫沫放了水,浑身黏透了,泡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慢慢的清洗着。

温暖的水冲去了身上的污秽和疲倦,林沫沫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了力气。

在水里躺着,温暖够了,林沫沫才跨出浴缸。

毛巾架上挂着一块白色浴巾,林沫沫伸出去,却突然又缩了回来。

这浴巾,应该是陆朗平时用的吧!

林沫沫感觉不自在,四下看了看,浴室除了这块浴巾,还真没找到可以擦身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林沫沫突然还意识到,洗完澡,她根本没衣服可穿。

她的脏衣服在地上扔着,没有的替代物,难道她要光着出去?

想了想,林沫沫咬咬牙,拿了浴巾快速的擦干身子,然后,她又把浴巾裹在了自己的身体上,裹好了,林沫沫在浴室里走了几步,脸上一下子泛起了的微热,不行,浴巾里面,她是真空的。

太容易走光了!

林沫沫正在艰难想办法的时候,浴室的门猛的“咚咚”被敲了两下。

林沫沫“啊?”了一声,反应有点大。

“给你衣服,我忘了给你衣服了!”陆朗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还有他不自然的清咳声。

“嗯!”林沫沫反应过来,把浴室的门打开一条缝,陆朗的一条胳膊伸了进来,林沫沫把衣服接了过来,重新把门再次关好。

看着手里的衣物,林沫沫僵滞在了原地,一丝怪异的表情飞快的从她脸上掠过。

陆朗只给了她一件衬衣,外加一件内裤,还男士的!

虽然是夏日,天热,穿的比较少,可陆朗,好歹你也送件裤子进来啊?怎么就没有!

林沫沫咬咬唇,也没办法,有衣服总比没有强,凑合着穿吧!

穿好衣物,林沫沫对着镜子照了照。

她个子不矮,可穿上陆朗的衬衣还是长了很多,不过,长了正好,能巧妙的把身上那件男士平角小裤裤给遮掩了。

林沫沫满意的挑了下眉,不错,还不算太离谱。

见林沫沫出了浴室,沙发上的陆朗随意的抬了下头。一眼看到的就是衬衣下,林沫沫露出的那两条大长腿,笔直,光滑,有弹性……

看着林沫沫,陆朗的眼睛象幽暗的深海,深不见底。

林沫沫也在看陆朗,脸上并没因衣衫的不妥而有半点的不自在。

这是林沫沫第一次仔细地打量陆朗。

这男人的俊朗和其他男人还真是不一样。

陆朗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冷酷,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冰冰的气场。那种发自内心的冷淡,只可远观,不能亵玩。

或者说,陆朗给人的感觉是只能看,不能吃,否则会被冻坏了。

“哎,七叔,盯够了没有?没见过美女?”林沫沫先一步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陆朗一怔,然后挑眉,道:“一把年纪了,林沫沫,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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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瞪了一眼陆朗,“切,用得着自恋吗?姐天生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女。”

陆朗看着林沫沫脸上那抹不服气的表情,嘴角微微上勾,却没说什么。端起放在茶几上茶壶,陆朗倒了两杯茶水,然后往林沫沫方向推了推,道:“过来,喝点东西,我刚泡了茶。”

林沫沫这才坐到沙发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喝过一口后,发现,自己真是渴死了,于是,林沫沫一气把被子里的茶水全喝光了。

陆朗看在眼里,不由得皱了眉。

怎么林沫沫连喝茶都这么不秀气?牛饮什么啊!你当喝白开水呢?这是极品观音王,茶是要品的好不好?

陆朗嫌恶地看着林沫沫糟蹋好茶。

要说,林沫沫的举止动作真是跟家庭出身一点都不相符,林家在榕城也是有名望的,响当当的大家族好不好?

林沫沫瞥了陆朗一眼。

他在想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不就是嫌弃她不文雅嘛!

她还就不斯文到底了,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林沫沫咧嘴笑了下,“七叔,麻烦再给我倒一杯,我都渴死了!”

陆朗“哦”了一声,拿起茶壶给林沫沫的杯子又倒了一杯。

林沫沫端起来,又跟喝水似的,“咕咚咚”一杯喝完。

“这是极品观音王!”陆朗还是提醒了一下。

“我知道啊!”林沫沫眨了下眼,声音略带揶揄,“多喝你杯茶水舍不得?七叔,男人不要这么小气,最好有点肚量。”

陆朗听林沫沫这样说,几乎是立时就看了林沫沫一眼,那一眼极其不爽和冷淡,足以能够让人从脚底板一直冰到头皮。

林沫沫却笑,把一张脸往陆朗跟前凑了凑,贴着他的耳朵,还大了嗓门,“我说错了?”

陆朗捂了耳朵,深蹙眉,“这么大声音干什么?我又不聋,林沫沫,我告诉你,女人说话的时候要轻言细语的。”

林沫沫“哼”了一声,“我最讨厌捏着嗓子装淑女了!”

陆朗站起来,他觉得他无法跟林沫沫交谈,深知这个女人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潜质。

干脆直接撵人算了!

“你的衣服脏了,都洗了没法穿,林沫沫,我去给你买衣服,回来后,我再送你回家!”

陆朗说完,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他刚刚让人给林沫沫从里到外新买了一身衣服。

现在衣架上晾着的那套就是。

然后,陆朗又想起了,他给林沫沫买衣服的原因,他和林沫沫昨天晚上那什么,嘿嘿了。

想着一晚上的温香软玉在怀,颠鸾倒凤,畅汗淋漓,陆朗顿时感觉到有股热气在身体里不停地乱撞着。

“我现在就去商场给你买衣服!”陆朗慌忙往外走,真怕自己冲动上来了,又干出什么事儿来。

必定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很容易就会再一次的滚到一起。

“不用,”林沫沫下意识的拉了陆朗的胳膊,直接拒绝掉,想了想,她又说:“我今天能在你家睡吗?”

陆朗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没想到林沫沫说话这么直接!

睡了一次不够,还要再睡第二次?

“……孤男寡女不方便……”陆朗硬逼着自己冷淡声音。

林沫沫笑了笑,虚弱的神色和疲惫的表情却无法掩盖,“我今天刚离了婚!”

“对不起,我不知道。”陆朗几乎立刻就说出这么一句来,虽然,依然是冷冰冰口气。

林沫沫咬着唇:“我可能要在你家暂时住一两天,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免费住,我可以……”

“肉偿?”陆朗莫名其妙的就打断了林沫沫。

“啊?”陆朗突然说出这两个字来,林沫沫很意外。

而陆朗自己更意外,甚至惊悚,因为他不知道“肉偿”这俩字是怎么从他自己嘴里出去的。

突如其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用力屏住呼吸,陆朗默默的告诫自己,要镇定!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我说,你要不要吃肉肠?一般我要心情不爽了,就会吃肉……肉肠……”陆朗脸不红心不跳,自圆自说,跟林沫沫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沫沫几乎是立时就点了头。

“要吃,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林沫沫一点也不客气,这一天下来,她水米未进,早饿了!

陆朗愣几秒钟,没想到林沫沫就坡上驴。

“那你等着!”扔下一句话,陆朗就进了厨房。

下了水,一把挂面,几棵青菜,再加点葱花,然后在荷包个煎蛋……陆朗手脚很快,十分钟不到,一碗非常美味的鸡蛋面就出锅了。

见陆朗把面端到了餐桌上,闻着香味,林沫沫的肚子叫得厉害了,毫不客气的坐了过去,她低头闻着那碗面,“真香!”忽的又抬头,林沫沫问;“肉肠呢?”

她也爱吃肉啊!

“啊……有……有有……”陆朗慌忙打开冰箱,翻了翻,拿出东西,递到林沫沫手里,利索地说了一句:“吃吧。”

林沫沫你这手里的“肉肠”,撇撇嘴,“这不火腿吗?”

“火腿不就是肉肠吗?”陆朗很淡的跟了一句。

“火腿是火腿,肉肠是肉肠,火腿的肉哪有肉肠的肉香!”林沫沫很有意见,你当我没吃过肉肠。

陆朗迅速的绷了脸,一把抢过林沫沫手里的火腿,“这么挑剔,不吃拉倒!”

“凑合吧!”林沫沫又在陆朗手里把火腿抢回来。

大概是太饿了,一大口一大口,林沫沫吃饭的速度非常快,陆朗看着都有点目瞪口呆了。

林沫沫的吃相真是……

上辈子,林沫沫准是饿死鬼!

林沫沫吃完,满足地大大叹了口气,道:“七叔,你做的鸡蛋面真心好吃,比我老公做的还要好。”

陆朗皱皱眉。

林沫沫鼻子立时就泛酸了,原来在心里,她还拿苏卫南当老公,她还把他认为是自己的男人。

傻,蠢!没救!

思及此处,林沫沫眼泪就跟着滑落下来。

陆朗在餐桌上抽了纸巾递到了林沫沫手里,“没出息,哭什么?”

“别管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林沫沫接过纸巾,擦了一下脸,纸巾瞬间就湿透了,可眼泪依旧奔流而出。

陆朗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抿紧嘴唇,两眼沉沉的望着她。

他说:“好像有一句话很流行,一个女人,应该找一个能毁了你口红的人,而不是一个毁了你睫毛膏的人。”

林沫沫一下子闭上了眼睛,睫毛湿漉漉的沾在一起,低低的声音就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本来我想着两个人能好聚好散。必定真心相爱了一场,可是我真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

林沫沫的脸上已是泪水狼藉,心里苦,心里疼,她真的需要倾诉!

声音已经哽咽着,林沫沫说得断断续续。

“其实,我一点也不……不贪心,我不想……不想大富大贵,有多少多少钱……我只想和我爱的男人平平静静地过完一辈子……就这么简单的想法,他……苏卫南都不让我如愿……”

林沫沫嘴里说着,浑身颤抖,眼泪犹如泄了洪的水,恣肆地往外流。她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几乎没法呼吸,一呼吸心就疼得厉害。

陆朗一直默默的听着,静静看着她。

林沫沫脸上的眼泪,还有那种带着伤痛的眼神,很扎人!

陆朗的心里……说不上是苦,更说不上是疼,反正林沫沫的样子看在眼里,他跟着很不是滋味,很难说得清的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林沫沫擦着眼泪,她知道,现在,她依然爱着苏卫南,同时也恨透了他,也许不那么爱,也就不那么恨,不那么疼,疼到她一呼一吸都带着血。

一边擦着眼泪,林沫沫还一边劝着自己。

“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离婚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了他苏卫南,我又死不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是!我林沫沫现在是单身贵族,要个有个,要模样有模样,明天我就找二十的小伙子去,活儿不好的都不要,可着劲撒欢儿!夜夜嘿咻到天亮,怎么舒坦痛快怎么来……”

陆朗实在忍不住了,凑身,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很急,很切,甚至很粗暴,陆朗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沫沫这样的哭,这样的说,他似乎是有些心疼,不,正确的说,是生气!

他很生气,所以他要狠狠地惩罚她。

他撬开她的牙,他狠狠地咬她,只要能咬到的地方。

陆朗的手很快的就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林沫沫抱着他,说不上主动,也谈不上被动,反正她是都承受了。

只是,林沫沫没力气,她被他用力的挤压到餐桌上,他压得她很疼,冰凉的桌面更是让她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林沫沫的眼泪一下子流不尽了,满脸都是。

陆朗嘴里很快就尝到了咸味,才知道她又哭了。

抬头,陆朗用他那双沉寂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林沫沫。

她哭得没有丝毫的声音,只是咬着唇,闭着眼睛,泪珠一个劲地顺着睫毛滑下去,然后,又从脸颊落到头发上,最后,粉碎。

“对不起。”陆朗就那样放开了林沫沫。

然后,他把林沫沫餐桌上拉起,又把她的衣服整理好。

林沫沫一直低着头。

半响,她说,“我困了,我想先去睡。”

“好!”陆朗伸手指了下左侧的房间,“你就睡客房吧!”

林沫沫点了头,然后,急匆匆的进了卧室,关门睡觉!

……

只是。

半夜时分,一个出来喝水,一个出来上厕所。

两个人互相看了好一会,还是把睡觉前,没做的那件事给做了!

也不知道是林沫沫太痛苦想发泄了,还是陆朗有点孤独想事儿。

大概都有,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反正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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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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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陆朗就悄悄起了身。

他这人习惯早睡早起,很少熬夜。

洗漱完毕,苏卫南就出了门,跑步晨练。

一个小时后,陆朗买好了早餐回到了公寓,进厨房,把早餐放到保温桶里。

洗了手后,陆朗才进了自己的卧室。

床上的林沫沫还在沉睡。

陆朗凝视着她的睡颜好大一会儿,沉睡的林沫沫,白着一张脸,闭着眼睛,皱着眉,仿佛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般的无辜,纯良。

陆朗轻抿了抿唇。

昨晚,他只不过是,又一次凭着本能,放任了自己。

叹了口气,陆朗再次轻手轻脚的躺好。

睡了一会儿,陆朗就又睁开了眼睛,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划了划屏幕,看了两眼备忘录。

今天,公司有个招标会议要开。

坐起来,陆朗看了看身侧的林沫沫,竟然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伸手,陆朗捏了捏林沫沫的鼻子。

林沫沫被憋得瞬间就醒过来了。

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林沫沫皱眉,“干什么?几点了?”

陆朗又捏了捏她。“七点了。”

林沫沫往上拉了拉被子,嘟着唇,似乎有点生气,“才七点,你神经啊!”

陆朗陆朗闻言,脸上一黑,伸手过来拽林沫沫的被子:“起来,吃点东西,赖床不好!”

林沫沫从被子里露出眼睛看着他,“太早了,我困死啦,而且头疼,拜托我再睡会儿。”

陆朗不理会林沫沫,下地,走到窗边大力拉开窗帘,早上是阳光一下子就照到了林沫沫的脸上,林沫沫被照的睁不开眼睛,赶紧拉高被子盖住头。

陆朗看着卷成一团的林沫沫,一时无语,只得黑着脸,闷着气又把窗帘拉上。

林沫沫听到拉窗帘的声音,就把被子里的头又露了出来,眯着一双眼睛,道:“七叔,大白天,窗帘拉这么严实,你想事事儿了?”

陆朗愣了愣,拉上窗帘,显然是没想到林沫沫会突然这么不要脸。

不过陆朗很快就回过神来,这般不要脸,爱耍流氓,倒是林沫沫一贯作风。

三步两步走到床边,陆朗双手支在林沫沫身体两侧,就那样俯视着她,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盯得林沫沫紧紧的,显得异常的幽深。

林沫沫也是看他。

四目相对,势必会勾起彼此内心最深的渴望。

互相盯了一会儿,林沫沫的脸莫名其妙就有点红了,陆朗双手支在她两侧的这样姿式非常引人暇思,而且,这样的姿式,陆朗离她太近,近的她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了……

除了香皂味道,陆朗呼出的气息也在她的嘴角一遍一遍的刷。

林沫沫不行了,这种暧昧的气氛令她脑袋有些眩晕。

于是,咬了唇,林沫沫轻轻问道:“你是想亲我么?”

陆朗勾起嘴角,并不答话,眼睛只是看着她。

林沫沫闭着一只眼睛,等了半天也不见陆朗吻过来。

只好叹口气,林沫沫伸出手臂,圈住陆朗的脖子,勾住他,嘴巴主动亲上去。

亲上之后,就听到陆朗满足的叹息声,顺势他搂住了她的腰。林沫沫不禁好笑,要说陆朗这个人真是闷,想要吻人还要装腔作势的拿架子!

吻得深,吻得烈……

好大一会儿,亲够了,陆朗才放开林沫沫。

眼睛看着自己下方的林沫沫,林沫沫的脖颈上有红印,唇也有点肿了,陆朗手指在她嘴上蹭了蹭,感觉有点点尴尬,然后,为了掩饰尴尬,陆朗轻咳了下嗓子,垂着眼,神色冷清的说:“早餐在保温桶里,你记得吃,我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林沫沫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陆朗立直身子,刚想抬腿走人,林沫沫却抓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陆朗下意识的问。

“我的手机不见了,大概是昨晚落在河里了,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部手机,卡我还用我以前的。”林沫沫拿过陆朗的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号输进去,然后把手机塞到陆朗的手心,“就这个号!七叔记着!我要原号。”

陆朗皱了下眉,林沫沫嘴里“七叔”两个字,让陆朗总是有种乱论的错觉。

沉淀了一会儿,陆朗低声慢慢地说道:“换个称呼!否则我有罪孽感。”

林沫沫“嗯?”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

也是,都在一起滚过了,还装什么叔侄!

挑挑眉,林沫沫停了半晌,开口问,“陆朗,陆七朗!小朗朗!你喜欢哪一个!”

“中间那个吧!”陆朗说。

林沫沫点点头,“陆七朗!”

陆朗捏着自己的手机,“把姓去掉!”

“七朗!”林沫沫冲口而出。

“嗯!”陆朗应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林沫沫,“最后一个字可以换成二声!”

二声?

七朗lǎng,七郞láng……林沫沫在心里默默念着。

七郞!

郞啊,你是谁的郞啊?

……

陆朗走了之后,林沫沫继续睡,一觉醒来,爬起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洗过了澡后,虽然,昨天洗的衣物已经干了,但是林沫沫依旧穿了件陆朗的衬衣。

等她从浴室出来,陆朗竟然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美女刚刚出浴样子,陆朗好奇的问了句。“你不会才起来吧?”

林沫沫笑望着陆朗,“会!”

“猪啊!”陆朗送了两个字。

林沫沫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那你是公的!”

陆朗好脾气的笑了笑,倒也没恼她,而是把手里的盒子递到林沫沫手里,“手机!”

打开盒子,苹果6!

林沫沫笑,“还不错!”

“只要你不说我小气就好!”陆朗随口道,说完了,拍了下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老公……你前夫给你打过电话!”

林沫沫皱了眉!

离婚了,苏卫南的电话竟然还很勤。

见林沫沫不吭声,陆朗又说:“他问,家里你的东西怎么处理!”

“随他便,扔了都行。”林沫沫咬牙,恶狠狠说着,那架势似乎想咬人。

陆朗笑了笑。“我跟他说了,你的东西下午我会带你去收拾,然后弄走。”

林沫沫翻了翻眼皮,嘀咕道,“多事!”

有些饿了,林沫沫去了厨房。

陆朗也跟着,仿佛闲聊一般问林沫沫,“离婚,你分得了什么?”

林沫沫拧保温盖子的手停滞了一下,几秒后便恢复如初,“净身出户!”

“嗯?”陆朗转脸看林沫沫,表情明显意外了。

……

……

吃过午饭后,

陆朗带着林沫沫开车去了苏卫南的家。

把车在楼前的停车位上停好,陆朗下了车,跟着林沫沫坐电梯上了楼。

好歹敲了两下,苏卫南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只是,在看到林沫沫和陆朗的一瞬间,苏卫南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跟前,男的冷硬沉稳,女的靓丽妖娆,两个人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和谐。

而且,那种和谐扩散在两人之间,就仿佛自然而然就生出来似的。

苏卫南微微喘了口气,林沫沫就这么和陆朗走在了一起,对他来说真的是不小的打击。

离婚了,才一天,可他觉得好像一年那么漫长,他给林沫沫打了无数电话,费尽心思的找理由想看看她。

可电话直到今天中午才通了,竟然还是陆朗接的。

当时,苏卫南就觉得好堵心。

林沫沫找男人太快了,他接受不了。

林沫沫始终没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就从苏卫南身边蹭着就进去了。

而且,她走得昂头挺胸,腰板挺得异常直溜儿。

进了房间,看了一眼身后的陆朗,林沫沫说,“你去收拾东西,然后……”

“我搬!”陆朗干净利落的接了两个字。

林沫沫咬咬唇,觉得陆朗真给力!

林沫沫径直进了卧室,陆朗则对着客厅沙发上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苏卫南很不是滋味的看了陆朗一眼。

他很沉稳高大,苏卫南必须承认,除了模样周正,陆朗骨子里是个很有气势的男人。

忽略掉心里的酸味,苏卫南也进了卧室。

他不眨眼睛的看着林沫沫一件件的收拾衣服!

抿唇,静了好久,苏卫南还是哑着嗓子问一句:“沫沫,你和陆朗在一起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沫沫转过头来看着苏卫南道:“嗯,好像是的。”

苏卫南一时愣在那里,心里更不是滋味。

虽然他问得直接,却没料到林沫沫也会回答得如此干脆。

其实他最期望林沫沫对他的问题给予否定。

苏卫南的额上一下子就冒出了汗。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下子就中了厉箭了,胸口疼痛异常。“我们昨天才离婚!”

林沫沫笑,眼睛也不看苏卫南,只顾自得叠着衣服,“那又怎么样?谁规定了离婚一天不能找男人了,没离婚就找异性的,多了去了,我这算什么?”

“沫沫,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苏卫南咬牙,放高了声音。“沫沫,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别做伤害你自己的事情。”

林沫沫用力咬唇,使劲儿的忍住眼泪,忽的抬头,她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喷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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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风竹

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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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卫南,想让我对你余情未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没了你,我就得哭哭啼啼的过日子?我告诉你,做梦去!我最看不起的就为情寻死腻活的女人,”林沫沫凝着他,眼睛里仿佛有火一样,直烧到苏卫南的眼睛里,咬着牙,林沫沫一字一句道:“苏卫南,我林沫沫今天对天发誓,我不会为你哭,掉一滴眼泪,更不会为你立块贞节牌坊!我林沫沫会幸福的过日子,至少这辈子,我一定要比你幸福,苏卫南,我会过的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你就等着吧!”

苏卫南的脸煞白煞白的。

林沫沫那些话像一支支黏着毒液的箭射中了他的心窝。

“沫沫……”苏卫南嘶哑的声音都是哀伤,眼睁睁的瞅着她,后面再也发布出来声,就仿佛是林沫沫的话死死地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发不出音来。

林沫沫咬牙,扭了脸,苏卫南不管是个什么神情都与她无关。

把收拾好的衣服一件件塞到了行李箱里,林沫沫忽的停了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眼睛也看不看苏卫南,“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苏卫南说出的两个字沉沉的。

林沫沫转脸凝了眼前的人,俊朗的五官熟悉到可怕,苏卫南脸上的每条细纹,就算她闭上眼睛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林沫沫紧绷着脸,意识的喘了口气,说。“明天我会去医院做掉孩子,我知道你心疼钱,所以苏卫南,你放心,医院有男人陪我去,手术费我也没打算要你出!”

苏卫南心骤然一下收紧了,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揪了一把似的,很疼。

林沫沫这是故意的言语刺激他,让他时刻记得,为了钱,他是怎么对待他曾经的老婆的。

“沫沫……你就非恶语相加,要我难堪吗……”

林沫沫突然笑了,笑的自然,笑的无懈可击,“当然!”

她就是要他难堪,要他不好过的。

他不是爱钱吗?那就爱吧!把钱栓到裤腰带上。

苏卫南的孩子处理掉,不需要苏卫南花一分钱。

而且,她疼,她势必要拉上苏卫南一起疼。林沫沫绝对不会悄无声息一个人就处理掉孩子,她就是要故意的告诉苏卫南,没了孩子,让他疼。

苏卫南死盯着沫沫,一双眼眸里压制着涩痛,仿佛要把她脸上的每一根细小的汗毛都要数清楚。“你非要这样吗?沫沫,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孩子来着,我们俩的孩子,”

“还是那句话,婚都离了,还要孩子做什么?苏卫南,除非我疯了,傻了。”林沫沫一字一句,语气更是绝然。

“我求你再想想!”苏卫南神色可怜,嗓子哑的不行了。“沫沫,那是一条命!活生生的人命!”

“还未成型,不算人命。”林沫沫手掌摸了摸肚子,只不过不成形的一条生命而已。

看着林沫沫,苏卫南突然像中风一样,半边身子麻木。

“那个谁,好像有人来了!”客厅里坐着的陆朗突然喊了一嗓子,手还指了指那边的门。

林沫沫用眼角扫了扫,并没有任何表示,依旧低着头收拾东西。

苏卫南却出了卧室,下意识的看了陆朗一眼。

陆朗连头都没抬,一直都在专注的玩着手机。

苏卫南在客厅站了一会儿,门外确实有敲门声。

走到玄关,苏卫南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秦蓉。

苏卫南皱了下眉,声音略带沙哑,“你怎么来了?”

秦蓉没回苏卫南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苏卫南咳嗽了两声,也没什么精神,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病了。

果然,秦蓉立时就注意到了,伸手摸了下苏卫南的脑门,秦蓉关切的问道:“老大,你的嗓子怎么了么?是不是不舒服?”

“还好,我没事。” 苏卫南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的更厉害了

?“好什么?还说没事儿,我摸着都有点烫了,是不是发烧?”秦蓉径直进了房间,嘴里还说着,“要量一下体温,告诉我温度计在哪?”

秦蓉话音落了,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一个男人。

“老大,你有客人?”秦蓉轻声问。

苏卫南也不答话,只是紧紧皱起两道眉毛。

?秦蓉对苏卫南的脸部表情还是很在意的,苏卫南的不对劲儿,秦蓉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不由得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苏卫南还是不说话!

卧室里的林沫沫收拾好了衣物,提着箱子就出来了。

陆朗见林沫沫出来,就站起来,问:“东西就这些?都收拾好了?”

林沫沫“嗯”了一声。

秦蓉这才恍悟,原来林沫沫来了,沙发上的男人是和她一起来的。

撇了下嘴,秦蓉似乎笑了下。

以前苏卫南和她偷偷摸摸,还要顾及林沫沫,现在离婚了,苏卫南也就不用了,随时都能和她在一起,多好,她怎么折腾都成!

挑挑眉,秦蓉就开口了,“哟!我当客厅沙发坐着的男人是谁呢?林沫沫,难不成刚离婚,就找男人了?速度真够快的,你坐的火箭啊,林沫沫,别说,你真有能耐!”

林沫沫一听,脑袋上的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瞪眼,林沫沫刚想开口,却不料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搭腔了。

“这位小姐,提醒一下,我未婚。沫沫再怎么有能耐,也比不上惦记别人老公的女人,人家还合法着呢,连招呼都不打,就硬生生就往人家里挤。”

也不等秦蓉怎么样反应,陆朗已向林沫沫的跟前走了两步,然后把手臂放在她的腰上,轻笑了笑,出口的声音却随意到不能再随意,“我们走了!”

“好!”林沫沫应声。

秦蓉却忽的拦在他们跟前,手臂还是展开的,一副拒绝林沫沫和陆朗出门的样子。

“林沫沫,把拉杆箱打开,我要检查,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箱子里装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别忘了,林沫沫你可是净身出户,什么叫净身出户,净身出户就是扒的干干净净扔出去。”

秦蓉却忽的拦在他们跟前,手臂还是展开的,一副拒绝林沫沫和陆朗出门的样子。

“林沫沫,把拉杆箱打开,我要检查,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箱子里装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别忘了,林沫沫你可是净身出户,什么叫净身出户,净身出户就是扒的干干净净扔出去。”

“靠,秦蓉你丫活腻歪了!”

林沫沫哪受过这个,扔下箱子,抬手对着秦蓉就是一巴掌。秦蓉手疾眼快得很,一把就攥住了林沫沫的手腕。

“林沫沫,你横什么横!”

“像什么样子?”陆朗伸出一只手就把林沫沫和秦蓉两个人的手臂给分开了。

林沫沫和秦蓉面对面站着,还在怒目而视。

陆朗笑了笑,一点也比恼火,沉着的拉着林沫沫坐到沙发上,对着她,风平浪静的说,“不说我说你,你就性子太急,跟个汪汪计较什么,被咬了,还得打狂犬疫苗。”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秦蓉气呼呼的有点急了。

陆朗自然的抬了头,脸上一点火气都没有,淡的很。

他只是看着秦蓉,不错眼珠的看。

莫名其妙,在他的注视下,秦蓉突然就有点气短,心里发毛,脸上要出汗。

看了一会,陆朗勾唇,伸出手指点了下秦蓉,“你,给沫沫道歉!”

“做梦!”秦蓉直接就否了。

陆朗哼了哼。

“我会起诉!”陆朗停了一会,又说:“到时候,会变成苏卫南净身出户你信不信?”

“他们都离完婚了!”秦蓉提醒着。

陆朗笑,“离婚才一天,有诉讼期,你不知道这世道会变吗?”

秦蓉咬了唇,心里突然就没底了!

沙发上的男人,不急不躁,话很淡,可无形中气势却压人得很,真的不像是随口一说的样子。

“秦蓉,给沫沫道歉!”一直没说话的苏卫南开口了。

他混的久了,什么事儿不明白,逼急了陆朗,人家就赌一口气,他或许真的就什么都没了。

“……”秦蓉张嘴,说实话,道歉的话无论如何她都说不出来,转了脸,秦蓉突然眼睛看向苏卫南,有些期期艾艾的说:“我想和你单独说点事?”

苏卫南也没什么情绪,冷淡的道:“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

秦蓉笑了下,她要扳回一局。

在林沫沫跟前说,更合心意。

抿了抿唇,秦蓉在包里拿出一张B超单子,地给苏卫南,然后,她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怀孕了,我们领证结婚好不好?”

苏卫南怔怔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的厉害了,“怀孕了?”

秦蓉聪明地笑笑,适可而止地不再接下去说什么。

在苏卫南跟前,她绝对不会落个有了孩子逼迫他的话柄!

“老公!”沙发上的林沫沫突然开了口,眼睛看着苏卫南,喊的亲亲切切,“老公,不如抽空找个日子去复婚。”

“……你真的愿意?”苏卫南简直欣喜若狂!

秦蓉一听,脸立时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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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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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笑着站起来,根本没理会苏卫南,她只是用一种极端挑衅的目光瞅着对面秦蓉。

秦蓉,你丫不就是一个费心费力想上位的小三吗?有多少斤两你自己不知道?敢跟我斗?整不死你!

半张着嘴看着林沫沫,秦蓉脸色大变。

因为,林沫沫的眼睛已经很明显告诉她,我林沫沫不是吃素的,只要我愿意,苏卫南这个男人,依旧是属于我的,你秦蓉靠边站。

苏卫南见林沫沫没对他的话有所反应,走过来,轻轻握了握林沫沫的手,他的脸上喜色依旧。

他就知道,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林沫沫依旧是爱他的!真的还爱着!

关键时刻,秦蓉就把林沫沫对他的那份爱刺激出来了。林沫沫还是怕他和秦蓉扯证结婚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沫沫,你真的愿意复婚吗?不是开玩笑?真的愿意复婚?”苏卫南一句接一句的问着。

“秦蓉这烂货从哪儿来的?她这破鞋从哪儿来的?现在,她从哪儿来的就滚回到哪儿去!”林沫沫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刻薄,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秦蓉,她眼睁睁看着秦蓉的脸越来越白,真好,林沫沫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手指着秦蓉,林沫沫的眼睛终于落到了苏卫南的脸上,她在看他,又仿佛没有,眼睛略显空洞。

压低嗓音,林沫沫,说:“苏卫南,你让秦蓉滚啊,你让她滚了我就跟你复婚!”

苏卫南用劲捏了捏林沫沫的手指,嘶哑着嗓子,“沫沫,你知道我会听你的!”

陆朗一直在沙发上听着看着,唇角微微挑起,冷峭的唇边带着一抹微笑。

林沫沫还真是个十足的坏女人!

秦蓉那边彻底无法忍耐了。

“卫南,”秦蓉快步跑了过来,惨白着脸,伸手拉住苏卫南的胳膊,可怜兮兮的摇晃着。“你不要听她的,林沫沫这是报复,她就算跟你复婚了,也不是真心的!卫南,你最好搞清楚,你跟林沫沫已经离婚了……而且,我有孩子了,你的的孩子……”

秦蓉不由分说拿起苏卫南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神色哀求,眼里闪着泪花,“卫南,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不信你摸摸。”

“秦蓉,你别这样!”苏卫南却拿开被秦蓉放到肚子上的手。

不为她人情绪所动的人,通常都有一颗坚硬凉薄的心。

苏卫南心里很清楚,林沫沫也有他的孩子,跟秦蓉比起来,他更想摸林沫沫的肚子,更想要林沫沫的孩子。

“你摸摸孩子,你的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秦蓉又把苏卫南的手抓回来,再一次的放到肚子上,死死压住。

“哎,”林沫沫叹了口气,看着苏卫南和秦蓉抓来抓去的,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眨眨眼,林沫沫说:“都有孩子了?秦蓉不如你求我吧,求我放过苏卫南,求的我心软了,好让你成功上位!你们一家三口才能团圆。”

秦蓉的眼睛立时到了林沫沫的身上,恶狠狠地。“林沫沫……”

林沫沫依旧笑,“秦蓉你那么高调干什么?没人告诉过你做小三的在原配面前得夹着尾巴做人?因为你能否上位的决定权在我手上。”

秦蓉身子一颤,瞬间就咬紧了牙齿。

她都恨死了!

她不傻,苏卫南对林沫沫极其念旧情她不是感觉不到。

“沫沫,你什么意思?”苏卫南的脸,转瞬间,没了任何表情,他还是觉察出了哪里似乎是不对劲儿。

林沫沫瞅了苏卫南一眼,挑了下眉,没说话。

沙发上的陆朗笑了笑,苏卫南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场戏是时候结束了。

站起来,陆朗拉了拉林沫沫,问,“玩够了吧?”

林沫沫笑,然后摇了摇头。

陆朗轻拍了拍林沫沫的手背,“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陆朗这话一出,苏卫南僵了身子,整个人灰败到了极点。

原来林沫沫在逗他玩!

转瞬间,苏卫南便让自己陷进了一片狼狈的苦涩中。

“沫沫,你过分了!你怎么能耍我!”苏卫南咬着牙嘶喊。

林沫沫只是笑。

不争馒头争口气。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秦蓉如愿,抢了苏卫南,跟他复婚,让秦蓉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和苏卫南旧情复燃,和好如初后,再狠狠地抛弃他,甩了他,最好还搞得他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狠狠地咬了咬牙!林沫沫忍下所有!

何苦呢?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我们走吧!这个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

林沫沫说完,迈着步子就走,不料脚下却突然被伸过来的某种东西绊了一下,林沫沫一个踉跄,直接就摔倒在地板上,紧接着,腰上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两脚。

林沫沫咬着唇,额头上的冷汗瞬间疼的瞬间就冒了出来。

陆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几乎是本能反应,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秦蓉的脸上。

“混账,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打她,你信不信我会弄死你。”

陆朗最看不起的就是大女人的男人。

他从没打过女人,今天是第一次。

秦蓉捂着被陆朗打的红通通的脸颊,疼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最后还是把眼泪吞了下去。

“沫沫……”陆朗蹲下身子,就想抱扶起地上的林沫沫。

林沫沫惨白这一张脸,头上冒出粒粒的汗珠,卷着身子,她手用力抓着陆朗的衣服。

腰疼,肚子疼!

太疼了,非常的疼,疼的林沫沫恨不得直接死过去才好。

“沫沫,你怎么样?”苏卫南也低下了身子,伸手抓林沫沫,只是还是慢了一步,陆朗已经把林沫沫抱了起来。

只是,陆朗抱着林沫沫屁股的那只手臂上竟然有血。

林沫沫的裙子上也有,而且越来越多,殷红的血正在林沫沫身上缓缓的流出。

苏卫南的脑袋嗡嗡的,傻了,林沫沫被秦蓉绊了一下,踢了两脚,身上竟然出血了!

怎么会这样?

陆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全身都在颤抖,在自己的眼皮地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他怎么能容忍?

“如果她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陆朗冰冷的吼,呀呀切齿的样子像要宰人的。

“我肚子疼……孩子……可能……”林沫沫无力的躺在陆朗怀里,捧着肚子,疼,脑子却是清楚的。“……医院。”

“我知道了,你别说话!”陆朗抱着林沫沫就跑,疯子一般不顾一切的跑……

看着陆朗抱着林沫沫跑出了房间,苏卫南一低头,看到的就是,地上那触目惊心的一滩血,伸手,苏卫南忽的一把掐上了秦蓉的脖子,钳制着她的喉咙,苏卫南铁青着脸,咬牙疯狂的叫着,“你干什么拿脚绊倒沫沫,你还踢她,秦蓉,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我的孩子!”

孩子?林沫沫怀孕了?秦蓉吓呆了,林沫沫是流产了吗?

“卫南……咳咳……”秦蓉脸涨得通红,被苏卫南掐的已经上不来气儿,呼吸困难了。“……我不知道……她怀孕,……我不知道绊倒她……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我不是故意的……我哪晓得她怀孕……”

苏卫南掐在秦蓉的脖子上的手力气更大了,秦蓉觉得自己细细的脖子真的快要断了,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滴落在苏卫南的手上。

“我肚子里……也有你的孩子,你想……一尸两命……是不是……”秦蓉觉得自己真要被掐死了,窒息!

苏卫南咬着牙,闭了闭眼睛,好大一会儿手臂才松开秦蓉,然后,他挥手一巴掌拍在秦蓉的脸上。“你怎么狠!”

转身,苏卫南拿了车钥匙,就想下楼去医院。

秦蓉却从后面一把抱住他,“不许去!哪儿也不许去!”

“放手,沫沫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必须去医院!”苏卫南用力的掰秦蓉的手。

秦蓉死劲儿搂着她,就是不撒手。

苏卫南是她的男人,只能是她孩子的父亲。

陆朗把林沫沫放倒后座上,立时,车座上映现赫然的一大片血,陆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一脚踹了油门,车子飞快的行驶在马路上,也不管前面红灯还是绿灯,他只想着冲过去,疯了一般,玩命一般。

林沫沫躺在地上,血流出来的那一刻。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陆朗非常的害怕。

要是真有什么事儿,怎么办?

紧紧抓着方向盘,陆朗突然被很想念苏月。

苏月就是像林沫沫似的浑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

如果,苏月能活着,那个孩子现在也有三岁了吧。

苏月,脑子里一出现她的面容,他的心就会滴血,就会疼!

……

车到了医院,陆朗一脚就把车门传开,打开后车门,抱起林沫沫,疯了一样往医院里闯。

“走开,都给我走开!”陆朗疯狂的冲进了医院妇产科,很多人都没被他吓到了。

医生,护士赶过来,慌忙给林沫沫紧急抢救!

陆朗一把拉住离自己最近的医生,喘着粗气,说,“我要大人孩子都保住!都不要有事!都好好的!”

“好,”医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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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报

庸人自扰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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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陆朗一看到医生,噌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抓住医生胳膊,问:“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对陆朗摇摇头,“流血太多,孩子保不住,为了确保病人安全,我们已经给病人清宫做了流产手术。”

陆朗的心就那么停滞了一下。

林沫沫肚子里的孩子终是没保住!

“流产是个小手术,但是病人的出血量有点大,最好还在医院观察一会儿!然后在回家。”医生对陆朗交代着。

“好!”陆朗点了头,突然就觉得自己四肢无力,走路的有点轻飘飘的。

依靠在墙壁上,陆朗闭了好长时间的眼睛。

他讨厌医院,讨厌医院空气中飘荡的那股药水味。

林沫沫也被推了出来。

闭着眼睛,林沫沫的脸色是苍白的。

陆朗看了一眼推车上的林沫沫,然后,从护士手里接过推车,示意护士前面走,陆朗推着林沫沫进了病房。

林沫沫被安置到了病床,闭着眼睛,她拖住被子往上拉,然后遮住了脸,她现在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心脏还在跳,以无比缓慢的频率。

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林沫沫心里有点疼。

孩子离开了,以最简单的方式。

一个多月前,她知道了自己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也就是那一天,她确定了苏卫南出轨,然后捉奸,离婚,被净身出户。

人们都说孩子是上帝手拉手送来的。

可是,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从知道苏卫南出轨,她就没好好对待过这个孩子,抽烟喝酒,不好好吃饭。

潜意识里,她一点也不想要肚子里的孽障,每一次喝酒她都会暗自说,“灌死你,兔崽子!”

现在,她的肚子里终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她只觉得喘不上气来不,难受的很,就仿佛她胸腔里的那颗心也完全空了。

陆朗拉了把椅子,坐到林沫沫病床跟前,把林沫沫脑袋上的杯子往下拉了拉,“别把被子拉这么高,捂得这么严实,对身体一点都不好!”

林沫沫把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她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是她的眼睛是红的,她的鼻头也是红的。

陆朗握了握拳头,他看的出来林沫沫的忍耐。

“哪里感觉难受就说话!你肚子疼不疼?”陆朗问着林沫沫。

林沫沫没动,更没回答陆朗的问话。

陆朗垂下眉目,替林沫沫掖了下被角,他的脸色郁沉,低着嗓音说:“你放心,孩子不会白白没了,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惩罚苏卫南和那个女人,林沫沫,只要你说出来,我会帮你办到,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林沫沫咬着唇,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煞白煞白的,白的都吓人。

很久之后,她才摇了摇头,开口说,“谢谢你,不需要!”陆朗瞅着林沫沫,黑色的眼眸中几番潮涌,看了一会儿,沉默了半晌,最后陆朗也只能轻叹一口气。

拍了拍林沫沫,陆朗说:“你睡吧!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守着你!”

林沫沫点了下头,刚闭上眼睛,她的手机却响了。

陆朗只得把手机递给林沫沫。

林沫沫一看来电显示,鼻子突然就酸了,喘了口气,她才接听了电话,“小画!”

“沫沫你在哪儿?”叶画在电话那头略带焦急地问。

这些日子闹离婚的林沫沫一直住在叶画馨园的房子里,而昨晚,叶画回了馨园却没见到林沫沫。打林沫沫的电话,也始终是没人接听,叶画真的是有点上火着急了了。

“沫沫,说话啊,你在哪儿呢?”没听见林沫沫的回应,叶画又问了一句。

林沫沫勉强笑了下,也没隐瞒。“我在医院呢!”

“医院?你怎么了?生病了?快告诉我哪家医院!”叶画连珠炮的问,声音已近惊慌。

“中心医院,小画别担心,我已经没事儿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姐,什么病?”

林沫沫咬唇,笑了下,故作轻松道;“流产!”

“嗯!啊?流产?”叶画说完这几个字,接着林沫沫就听到电话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倒了,引起的连锁反应的声音。

林沫沫笑了笑,她把叶画给吓着了!

心底一片凄凉,林沫沫眼眶一阵阵发涨,520小说要掉下来,赶紧伸手,压住捂眼睛,吸鼻子。

陆朗一直都在看林沫沫,虽然她迅速地压住了自己的眼睛,但他仍旧看见了她眼中蕴着的眼泪。

几乎是不自禁地就伸了手,陆朗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林沫沫的脸颊。

林沫沫放开捂着眼睛的手,两个人互相瞅了一会儿,陆朗的手不轻不重的的触着她,林沫沫突然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瞬间扭了脸,陆朗的手被迫落到了她的头发上。

林沫沫的神色很是不自然了,她说,“小画一会过来!要是看到,不方便!”

“嗯?”陆朗愣了几秒钟,看着林沫沫那别扭的神情,好久,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林沫沫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沫沫这是撵他走呢!

叶画,他的侄媳妇一会来医院,若要让叶画看到他在林沫沫跟前,想象出他和林沫沫的那种关系来,彼此尴尬,不方便!

很干脆的站起身来,陆朗说,“那我走了!”

林沫沫点了下头,也没再说什么。

陆朗这才离开了病房。

……

叶画来了医院。

“沫沫,姐。”还没进病房,林沫沫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等进了房间,看见林沫沫,还不等说话,叶画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怎么搞的?沫沫怎么怀孕了?还流产了?”

林沫沫拍着叶画,只是哈哈的笑,“哭什么?不就是怀了个孕,流了个产吗?有什么?别忘了林沫沫可是铜人铁壁,无敌铁金刚。再说了,本来孩子我就没想要,我跟苏卫南离婚了,怎么可能会给他生孩子,苏卫南就一混账东西,就一渣,给谁生我也不可能给他生,就算一辈子我不能做妈妈,我不绝不给禽兽生孩子。”

“姐!”叶画的眼泪掉得哗哗的,现在她才知道,林漠漠真的离婚了。

离婚了,却还硬挺着,生怕亲近的人担心。这样的林沫沫,叶画见了,其实最心疼。

叶画把林沫沫抱在怀里,哭着说,“沫沫,你哭吧,不哭难受。”

林沫沫咧咧嘴,想继续的给叶画微笑,不成想,眼泪却无法控制的掉了下来,成串成串的。

叶画心揪成一团。

因为深爱着,才会掉流泪。

陌生人,无关紧要的人才无动于衷。

她一直以为,沫沫和苏卫南那么不顾一切,会爱到地球尽头毁灭时。

可是,还是破灭了!

很久之后,叶画拧了毛巾给林沫沫擦了脸。

林沫沫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哭过后,心理真的不再那么堵了,好多了,!

“小画,我想回去,不想在医院了,一点也不想。”

“那我去问下医生,看看可不可以回家。”

叶画出了病房,找了医生,医生给林沫沫检查后,嘱咐了几句,又拿了些消炎药物,林沫沫这才出了院。

只是,叶画扶着林沫沫刚出了病房,迎面正碰上苏卫南。

苏卫南一看到林沫沫,就扑了上来,抓住林沫沫的胳膊,一个劲的问。“孩子怎么样了吗?孩子还在吗?沫沫,你怎么样?还好吗?”

林沫沫抽出自己的胳膊,皱着眉,转了脸,也不说话,拉了叶画就走。

苏卫南在她们后面紧追,“沫沫,我知道秦蓉让你受委屈了,我也教训她了,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你怀孕了……”

林沫沫突然觉得头疼。

当初她到底是怎么瞎眼爱上这个男人的。

停下脚步,林沫沫恶狠狠地瞪着苏卫南。

“苏卫南,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滚!”

“沫沫,我是在乎你的!”苏卫南忍不住哀求。

林沫沫咬着牙,苏卫南说的话,她直接就当做是二氧化碳,一阵风就过去了。

“在乎个屁,苏卫南,你在乎的人在家等着给你生孩子呢!奉子成婚啊!”

林沫沫这话,像针,直接戳在了苏卫南的心尖上,很疼!

“沫沫,知不知道你这样说等于逼着我和秦蓉在一起,逼着我和她领证结婚了”

“逼?”林沫沫一口唾沫差点没呛着自己,冷笑,“苏卫南,你真会为你下一段婚姻找借口!”

叶画已经气坏了,捏着拳头咯咯作响,

弯下腰,叶画把脚下的鞋子脱下来,毫不客气的对着苏卫南就过去了,瞬间,苏卫南的脸上就出现了红红的划痕。

“叶画!”苏卫南一瞪眼,怒火就上来了。

“我告诉你,苏卫南你要是敢还手,敢动我一根手指手,不用别人,陆少臣第一个就会让你死的很难看。”叶画举着细细的鞋跟直接朝苏卫南的脑门挥了过去……

叶画咬着牙,是真的拼命了,鞋跟狠命的敲着苏卫南,也不管是脸,还是头……

林沫沫看着,眼泪差点没掉下来,性子温和的叶画也只会为了她这个姐姐愤怒,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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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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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卫南终归是没跟叶画动手。

其一,好男不跟女斗,苏卫南觉得自己是斯文人。

其二,苏卫南确实顾及一些人。叶画在婆家什么样苏卫南不清楚,但是在娘家……叶家那绝对是把叶画护在手心里疼的,他招惹不起。

惹不起,那就躲吧,苏卫南总是不能梗着脖子等着没完没了的挨打。

见苏卫南跑了,叶画才气咻咻的把鞋子扔到地上,然后穿到脚上。

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林沫沫,叶画还是问了一句,“沫沫,我打他,你有没有心疼?”

林沫沫沉默,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启口。

“离婚没准是上帝给我的恩赐,小画,苏卫南不只是出轨那么简单,而是……”林沫沫说不下去了,紧紧抿着唇,心有点疼。

她掉进了苏卫南设好的圈套里,被净身出户的事情,对着叶画,林沫沫始终无法讲出来。

按了按心口,几秒之后,林沫沫才又说: “……苏卫南整个人我都已经不认识了,不认识的男人,我还心疼来做什么?”

“不说他了,沫沫,你快点好起来!”叶画伸出手来,握了握林沫沫。

林沫沫笑了笑,手指也紧了紧叶画。

两个人去了停车场。

坐到车厢里,叶画刚想发动车子,包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是婆婆赵爱玲的电话。

按通了电话,叶画很乖的喊了声“妈!”

赵爱玲在电话里笑了笑,说,“小画,你过来大宅这边吃晚饭吧!我今天在中医院给你拿了几副补药!”

“我不过去了,妈!”叶画下意识地拒绝,林沫沫刚做了流产,需要人照顾,她根本走不开。况且,近些日子,不止陆少臣要吃大补的东西,补品补药她也吃了一大堆,叶画真心有点发憷了。

“怎么不过来,有要紧的事儿?” 赵爱玲见叶画不来大宅,好奇的问。

叶画扭脸看了下后座上的林沫沫,对赵爱玲也没什么隐瞒,“妈,沫沫刚刚做了流产,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沫沫怀孕流产了?”赵爱玲声音微微有点高。

叶画捏着手机“嗯”了一声。

“那他老公……”赵爱玲的口气很含蓄,“……离了?”

叶画咬唇,再次“嗯”了一声,然后,她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婆婆叹了口气。

“小画,那你现在在哪儿?”

“医院停车场!”叶画如实说。

赵爱玲那边沉默了两三秒,便又开了口。“这样吧小画,你过来!带着沫沫一起过来,流产了要补身子,你年纪轻轻的,哪里会伺候人,带沫沫过来,我让陈阿姨给她煲汤喝!”

“妈妈……”叶画还想着推辞,那边赵爱玲却直接拍板了。“不就多双筷子嘛!就这么定了!带沫沫一起过来。”

叶画放下手机,扭脸看着后座上的林沫沫。

林沫沫靠着座子,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

“姐!”叶画喊了她一声。

林沫沫也没睁眼,问,“你婆婆让你回家?”

“嗯”叶画应了声。

林沫沫依旧闭着眼睛,心里明白,叶画不是小姑娘了,是有家的人了,做人家的儿媳妇,很多事都得周全了。

睁开眼睛,林沫沫笑了下,“小画,你不用管我了,我一个人没事儿,好着呢。”

叶画咬了下唇,让沫沫一个人冷清的呆着,说什么也不行!

思来想去,叶画觉得婆婆的提议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沫沫需要补身子,煲汤什么的叶画真的不拿手。

“沫沫,你跟我去陆家大宅吧!”

林沫沫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开玩笑,不行不行!你们一家子,你说我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

叶画伸手摇了摇她的胳膊。“沫沫,又不是没去过,吃顿饭而已,别跟要了你命似的,”

“不去!”林沫沫拒绝的很干脆。

叶画思忖了良久。

“那我也不去了,沫沫,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守着你!”反正叶画是不能容忍让林沫沫一个人独处。

看着叶画,林沫沫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终于妥协:“好吧。”

于是,叶画开车带着林沫沫去了陆家大宅。

给叶画开门的竟然是陆朗。

“七叔!”叶画乖巧的喊着。

陆朗笑了笑,“小画回来了!”然后,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掠过叶画,落在后面的林沫沫身上,陆朗生生紧张了一下,稍微乱了方寸,虽然林沫沫看到他迅速地低下头去了。

赵爱玲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了,还是很热情的。

林沫沫一进门,赵爱玲就拉着她上楼,把林沫沫安置在客房躺好,必定不是自己家,林沫沫不免尴尬,在床上就想坐起来,赵爱玲却慌忙给按下了。

温和的目光流连在林沫沫脸上,赵爱玲神色怜惜。

“沫沫,必须卧床躺着,流产就等于坐下月子,休息不好会落下病根的,知道吗?”赵爱玲微微停顿了下,拍了拍林沫沫的手,又说:“陈阿姨鸡汤都煲好了,稍微晾凉就端上来,沫沫要都喝了,鸡汤补身子最好了!”

林沫沫点点头,笑了笑。“谢谢陆婶,真是太麻烦您了!”

赵爱玲微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瞎客气,沫沫,你跟我的孩子有什么区别,我年轻的时候你妈妈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和你陆叔结婚的时候你妈还是我们的伴娘呢。”

林沫沫的眼圈忽的就红了,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咬着唇,满心苦涩地沉默下去。

“妈!以前的事儿您就别提了!”叶画在旁边小声提醒了婆婆一下,自己的姑姑,林沫沫的妈妈,不管是谁提起来,沫沫都会很伤心。

“沫沫,就当自己家里,有什么想吃的就跟陆婶直接说,别见外。”赵爱玲是绝对聪慧的女人,话题就这样叉了过去,拉着林沫沫的手问长问短,嘱咐了半天,她才下了楼。

站在走廊,赵爱玲良久没动。

自己年轻的时候,有两个要好朋友,一个是叶画的妈妈周平安,一个是林沫沫的妈妈叶彩。

这两个人,最后成了姑嫂,却没一个人婚姻是幸福的。周平安离婚,到现在都还独身不嫁。叶彩在遭遇老公外遇之后,夫妻争吵,一个没注意被车撞死!

周平安和叶彩都扔下了一个女儿。

叶画还好些,虽是没妈的孩子,可是爷爷疼,奶奶爱,爸爸宠着,后妈也不刻薄,在叶家,叶画几乎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一点委屈没受过。

可,林沫沫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沫沫身上也许真应了那句话,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没了妈妈的庇护,林沫沫就是在林家生长的一根野草。

赵爱玲叹了口气,好在沫沫那孩子属于杂草类生物,再恶劣的环境都能适应成长。

……

等林沫沫睡着了,叶画也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恰巧,陆少臣刚刚回来,正在门口换鞋。他昨天早上就出差了,不远,近途,今天办完事情就直接赶回来了。

“我回来了!”陆少臣随口说着。

叶画“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脚下直接就往厨房去了。

只是,换好鞋子的陆少臣却从后面凑过来,猝不及防地,一把就把叶画给抓住了,直接扯她入怀中。

叶画低声惊呼,挣扎了下,瞪他,“你干什么?”

“想你了!”陆少臣的话语七分玩味中透着三分认真,双臂拥着叶画就往楼上走,地板踩得咚咚的!

叶画拍了拍陆少臣后背,赶紧阻止,“小点声音,沫沫刚刚睡着,别吵醒了!”

看着叶画轻蹙起的眉心,陆少臣掐住她的两腋往自己身上提了提,问:“沫沫?她怎么会在这儿?”

“沫沫离婚了,还流产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妈就让我把沫沫一起带过来了。”叶画简单解释着。

陆少臣挑起一边的剑眉,眼睛对着叶画的眼睛,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把关心林沫沫的那股劲儿头用在我身上?”

“那个,等你流产的时候……”叶画巧词避过。

陆少臣紧了紧她的腰,一双眼睛里突突的直冒火星子,“那你也得先让我怀孕才行!”

叶画觉的血液瞬间凝固几秒钟,咳嗽了两声儿,伸手,试图推开他,“……那个,别胡说!”

陆少臣却更紧的抱着她,头整个放到在她的肩膀上,“别动,就抱一小会会儿,我昨天忙的一宿没睡了!”

陆少臣的声音低沉暗哑,无形中带了些许疲惫出来,害的叶画都不忍心抗拒了!

似乎,好像,陆少臣真的很累的样子!

只是,他们就在楼梯上这么抱着,被家里其他人看到怎么办?

叶画那可怜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七上八下的跳着。

“花儿,你的心,跳得真快。”陆少臣把手放在叶画心口处,眉目舒展,泄露了他的一丝好心情。

叶画脸刷的就红了,这个别扭,“那个,陆少臣,家里人都在,看到会笑话的!”

“啊呀,跳得更快了,千万捂好了,别蹦出来!否则我受不了!”陆少臣根本不接叶画的话茬,言语半调笑,半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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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天,林沫沫都吃住在陆家。

每天,赵爱玲让陈阿姨换着样的给沫沫煲汤养身子,三天下来,林沫沫身体恢复的很好!终于可以下楼在沙发上坐会儿。

叶画把切好的香瓜拿牙签扎好,递到林沫沫手里,“沫沫,给,多吃点!”

林沫沫接过来,吃了两口,然后瞅了瞅叶画,“你怎么不吃?”

叶画笑,“甜腻腻的,不太想吃!”

林沫沫伸手摸了摸叶画的脑门,“不舒服?”

“没有!”叶画摇了下头,又递给林沫沫一块香瓜。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叶画和林沫沫。

叶画的公共陆文超是大领导,工作忙,在家的时候特别少,陆老爷子也是闲不住的人,今天一过晌午就让陆少臣送着去和老战友钓鱼去了,而赵爱玲帮正在厨房帮着陈阿姨预备晚饭。

林沫沫指了一下厨房的方向,问叶画,“你婆婆都在厨房忙活,小画,你还不去帮忙?”

“不用,我婆婆让我陪着你!”叶画解释道。

林沫沫挑眉,然后,拍了拍叶画脑袋,“小画,说实话,你婆婆待你真心不错!”

叶画抿唇笑着,并不说话。

林沫沫停顿了一下,对着叶画,又说,“如果你和陆少臣是相爱的,那么,遇到这样的婆婆,嫁入这样的家庭,绝对堪称完美。”

叶画依旧没说话,她只是低着头,轻轻靠在林沫沫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沫沫也说了,堪称完美的前提,得是她和陆少臣相爱!

可是她和陆少臣爱吗?叶画努力的想着。

“小画。”林沫沫却低着嗓子喊了她一声。

叶画睁开了眼睛。

林沫沫轻咬了下嘴唇,揉了揉叶画的头发,神色疼惜,说,“以前,该忘就忘了吧!自己要知道疼自己!”

叶画的鼻子瞬间就是一酸,眼泪差点没飘下来。

也只有叶画一个人明白,沫沫这话既是劝诫她这个妹妹,也是在警告沫沫自己本身。

坐在沙发上,叶画和林沫沫彼此间很久都没出声音。

直到有人回来,开了门,热热闹闹的进了大厅。

是陆川和陆少臣这爷孙俩,后面还跟着陆朗和陆少卿。

一进门,陆少臣就招呼了叶画,“叶画告诉陈阿姨多加俩菜,七叔和少卿晚饭在这儿吃!”

“好!”叶画淡淡地应了一声,从沙发上起身直接去了厨房。

林沫沫也笑着在沙发上立了起来,跟他们打了招呼。

别人还好,陆少卿一看到林沫沫,立时就兴奋了,毫不客气直接就坐在林沫沫的旁边,挨得近近的,极度熟悉的喊,“沫沫!”

“叫姐姐!”林沫沫及时纠正。

陆少卿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沫沫!”

“姐姐!”林沫沫强调,像是在跟他较劲一样。

“沫沫,”陆少卿坚持,就是不改。

林沫沫不厌其烦的纠正,“姐姐,”

“沫沫,”

“姐姐。”

“……”

n次之后,陆少卿不说话,紧抿着唇看着林沫沫,林沫沫也是倔强的与他对视,两个人的视线数次交锋后,陆少卿终于败了,“好吧,沫沫姐!”

“嗯!”林沫沫应了一声,陆少卿在想什么,什么意思,她都一清二楚,陆少卿对她的那份心思,她必须给与阻止纠正。

不只是对陆少卿,就是对陆朗,林沫沫也只在其进门的时候,简单的招呼下,随后,彼此间,互不理睬,完全一副陌生的样子。

陆朗一直都在听陆川说话,但眼角已经扫了林沫沫千百遍。

林沫沫的面上已不见流产那日的忧伤,和陆少卿说话的时候,她的嘴角也勾出了轻松地笑意,可是陆朗却觉得那笑一点都不自然,真假。

因为,他清楚地在林沫沫得眼睛里看到了伪装下的落寞。

“小七,小七……”

被陆川连叫了好几声之后,陆朗才知道自己走神了,慌忙应了声,“爸!怎么了?”

陆川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在茶几抽屉里拿出了一沓相片,扔到陆朗跟前,“自己瞅瞅,看看有中意的没有!”

把相片捏在手里,陆朗一下子就皱了眉。

全部都是年轻女孩的照片!

“靠,七叔你选妃呢!”陆少卿好热闹,拿过陆朗手边的相片,挨个翻了一遍,“别说,还真不错呐!”

陆少臣上去直接给了陆少卿一巴掌,“少卿,把相片给你七叔,又不是给你找媳妇儿,你抢个什么劲儿?”

陆少卿挑着眉毛,“看看还不行?”

陆少臣鄙视的看了看他,“毛还没长齐,你会看什么?”

“得!”陆少卿说了一个字,然后,把手里夺过来的相片,再一次放到了陆朗的跟前,陆少卿笑,“七叔,您长眼!”

陆朗却没看手边的照片,他只是搔搔眉梢,感觉头疼!

微微抬了头,陆朗看了看陆川,沉思了片刻,他说,“爸,以后再说吧!这事儿不急!”

“不急?都三十好几了,还往后拖什么?”陆川被刺激到了,气哼哼的,都有点愤怒了!“小七,我问问你,你老子我还能活几年?”

见陆川怒了,陆朗慌忙站起来解释,“爸,您别生气!我现在习惯了……一个人过着也挺好的。”

“好个屁!”陆川骂。

陆朗抿着唇,不吭声了。

“爷爷,”陆少卿胡噜着陆川的心口,言语也是宽慰着陆川,“爷爷,别生气,体谅七叔吧……咱家七叔,是长情的。”

“还长情?我看就整个一木头桩子。”陆川扔下一句话,一个人气咻咻的进了书房。眼不见心不烦,陆朗不起心思,他这个做老子的也不能强摁着。

……

大厅里,陆少卿看着陆朗没表情的那张脸,忍不住问:“七叔,你今天不开心?”

“嗯?”陆朗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然后,否认,“没有。”

陆少卿好笑的说,“还说没有,从进了门一直都扳着个脸,七叔,是谁欠你钱了吗?”

还不等陆朗说什么,陆少臣眨眨眼,揶揄使坏的话问了出来:“七叔,你不会有什么难言的隐疾吧?”

这话刚一落地,就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朗的眼睛唰的就朝笑的的人盯过去了。

林沫沫紧闭着自己的嘴巴,请原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觉得好笑!

陆朗依旧死死盯着林沫沫。

眼神似乎在说:扯淡!我有没有隐疾,你不知道?

读懂了,林沫沫瞬间就有点儿不自在了,抿着唇,强自镇定,说,“你们聊,我上楼了,”

陆朗嗤了一声,然后,也不知道低低的咕哝了句什么。

……

林沫沫进了房间没多久,门外就有人敲门。

然后,陆少卿就进来了。

林沫沫扭脸看了他一下,便又把头转了回去。

“你身体怎样?好点了吗?”陆少卿言语关切,离得林沫沫很紧。他刚刚知道,林沫沫为什么在陆家住着,原来,她离婚了,还流产了!

“谢谢!”林沫沫简单回了两字。

“沫沫……”

陆少卿刚叫了她的名字,就被林沫沫打断抢白了。

“都说了叫姐姐,我比你岁数大!陆少卿,对人要有礼貌。”说完,林沫沫还咧嘴,对陆少卿笑了笑。

陆少卿“切”了一声,然后开门见山,“你的观念太老土了,谁说男人比女人年龄小就不可以相爱?”

陆少卿言语如此直接,林沫沫瞬间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脸上原本挂着的笑意慢慢的收了起来。

见林沫沫不吭声,陆少卿不以为意,继续往下说。

“沫沫,其实现实中女人比男大几岁在一起的还是很多的。你看,李亚鹏比王菲小,文章也比马伊琍小,还有张杰,他年龄同样也比谢娜小。可是他们不都相爱并结婚了吗?由此可见,只要爱了,男人比女人年龄小了不算什么问题。”

林沫沫深深看了陆少卿一眼,不禁失笑。

仔细想着他说的那几个人,怎么琢磨都觉得有些别扭。

“如果我没记错,李亚鹏和王菲已经离婚了,而文章也背叛了马伊琍出轨了,陆少卿,你举得例子里,不就还剩下一个张杰吗?”林沫沫提醒着。

陆少卿咬着牙,心里那个后悔啊!

他是什么猪脑子?举的什么破例子?

一时也补救不了,怎么办?沉默吧!

沉默了半晌,陆少卿挠着脑袋,厚着脸皮,声音放得很低:“你离婚了,现在大家都是单身,沫沫,你能不能尝试着接受我?”

“可我还不想恋爱。”林沫沫淡淡地说着,俊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一会儿,她又开口,一板一眼的,说得极慢,“陆少卿,我刚刚经历了一场伤筋动骨的婚姻,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缓过来,所以我不会和男人谈情说爱,因为,谈爱伤心。”

陆少卿张张嘴,被林沫沫堵得一句话也是说出来。

出了房间,再一次被拒绝了,陆少卿觉得自己很郁闷!非常郁闷!

憋气!

躲到角落,陆少卿拨通林茜茜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陆少卿终于找到了撒火的地方,气急败坏喊道:“林茜茜,你们林家太过分了!你姐姐林沫沫离婚了,流产了,你们家竟然一点都不管,任人欺负,你们家还有没有人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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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卿的电话还是很有效果的!

一个小时后,林茜茜便急匆匆赶到了陆家大宅。

林茜茜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身材窈窕,皮肤细嫩,模样更是精致!

一踏进陆家大门,林茜茜挨个跟陆家的人打了招呼,眉眼含笑,乖巧懂事,举止更是落落大方,绝对一副名媛的风范。

“姐!”林茜茜最后才喊了林沫沫,还亲热的挽住了林沫沫的胳膊,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林沫沫却明显一僵,她和林茜茜虽是亲姐妹,却从未有过这样亲热的举动。

“对不起姐,我刚刚知道你和姐夫……办了手续……”林茜茜似乎是怕触及林沫沫的伤心事,嘴里避开了“离婚”两个字,她还紧了紧林沫沫的胳膊,异常体贴地说:“不过没事,不管什么样,家里都是你的靠山,姐,我是专门接你回家的!”

林沫沫皱着眉看了林茜茜一眼,她被林茜茜如此乖巧的体贴突然搅得头疼。

林沫沫不知道林茜茜哪根筋抽了,从小到大,她们两个一见面就掐架,从没和谐过,她讨厌林茜茜这个妹妹,同样林茜茜也厌恶着她这个姐姐。

而今天,此一时刻,林茜茜对她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林沫沫真的好不适应。

“姐,我们回家吧!我已经给咱爸和我妈打过电话了,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我妈还给你煲了汤,”林茜茜一边说,一边笑着看了看客厅里的其她人,特别是在陆少卿的脸上深看了那么两眼。“姐,我们回去吧!不能总打扰陆爷爷和陆婶,还有叶画姐姐。”

“茜茜,”叶画开口了,虽然不知道林茜茜怎么突然跑来了,还表现的跟沫沫亲密无间,但是让沫沫跟着林茜茜回家,叶画不放心,别人不说,单就林茜茜的妈妈唐静,对林沫沫这个继女从没客气过,言语那就是一个恶毒。

“茜茜你太客气了,沫沫住哪儿都一样,反正也没外人,就让沫沫在这而住几天吧!”

叶画的的话音刚一落,就觉得自己的手指尖一阵剧痛。

陆少臣掐她了!

转了脸,叶画抬头看陆少臣。

陆少臣也没什么表情,微抬了下下巴,对着赵爱玲的方向点了点。

叶画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少臣这是在提醒她,婆婆在场,哪能是她这个儿媳妇的冒出来做主。

其实,赵爱玲并没往心里去,深知叶画和林沫沫姐妹情深。

笑了笑,对着林茜茜,赵爱玲的语气很温柔,“茜茜你这孩子是太客气了,你姐刚在我们家住了两天,你就迫不及待的来接人了!”

“不是,陆婶,我是怕我姐太麻烦您了!”林茜茜笑着,还是那种跟长辈近乎撒娇的口气。

“走吧!我去收拾东西就走!”林沫沫自己做了决定,必定自己最“亲”的人来接自己,她没任何理由拒绝,林沫沫心里十二分明白,她若是拒绝了林茜茜,会显得太过不懂事,在他人面前,姐妹情深做做样子,她也会的。

况且她也实在不能在陆家长久麻烦下去。

眼睛看着赵爱玲,林沫沫道了谢,“这几天真是麻烦您了,谢谢陆婶!”

赵爱玲笑,拍了拍林沫沫的后背,语气变得越发温柔,“沫沫,回到家好好养着……要听话!没亏吃!”

林沫沫也笑,赵爱玲这是告诉她,回家以后,对“家人”别滋事,要乖!

再次跟赵爱玲道了谢!林沫沫莫名其妙的侧了一下脸,正好看到陆朗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他的眼眸,有些深,有些沉!

快速的垂下眼睑,林沫沫便伸手拉着林茜茜离开了陆家。

出了门,林沫沫直接上了林茜茜的车。

叶画眼巴巴瞅着,也知道拦不住,她脸上的不放心是那么的明显。“姐,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林沫沫点了下头!

林茜茜却没上车,走到陆少卿跟前,眼睛一直瞅着他,“有人味了吧?这样满意了吗?”

陆少卿好半天没理她,走了两步,低了低身子对车子里的林沫沫说:“沫沫,我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再答复我!”

林沫沫没说话。

林茜茜看着,咬了下唇,打开车门,坐好,用力“啪”的一声,把车门关上,然后开走。

叶画站着,瞧着林茜茜的车灯一闪一闪,直到最后不见了,四下看了看,天黑,门口的路灯似乎坏了一盏,附近这一块都不用太亮。

叶画发呆的时候,肩膀上有点热,而且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还蹭着自己的脸,有点痒!

侧了侧头,原来是陆少臣那毛茸茸的大脑袋正压着她的肩膀。

叶画拿眼瞪他,“干什么?你毛病啊?”

陆少臣挑眉,下巴磨着她的肩膀头,“嘿嘿”笑得邪恶,“我有毛,没病!”

“一边去!”叶画伸手狠狠推开了陆少臣,一不小心,还是在转身进门时,脸上染上了红晕。

陆少臣这混蛋说话总这么露骨!

……

一进门,叶画就听到客厅里陆川和赵爱玲传过来的对话。

“茜茜这孩子不错,挺懂事儿的,性子也比沫沫乖多了!”

“爸,你没看出来,茜茜那眼睛总在看少卿,看样子那丫头喜欢我们家少卿!”

……

林茜茜开着车!

林沫沫倚着座子,一直都在闭着眼睛。

“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林茜茜先开了口!

林沫沫也不睁眼,撇了撇嘴,“演得不错,你装得真乖巧!”

林茜茜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挑眉,笑!

不巧,林沫沫这个时候睁了眼睛,看着林茜茜脸上那抹笑,她受不了了,不由得冷嘲道:“林茜茜,你笑的真他妈邪恶。”

林茜茜被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也不恼,脸上还是笑,满满的讥讽!

“林沫沫,我记得你嫁给苏卫南之前跟爸说过,你说,你的苏卫南是干净的,他不花心,他不会背着你偷别的女人,你还说,你就是饿死,也绝不会回来和林家讨一口吃的……”

林沫沫死死咬了牙,有那么一瞬间的脆弱和狼狈。

手误了心口,被人当众揭皮的感觉,真的很疼!

林茜茜脸上的笑意也是已经悄然褪去,眼睛闪过一丝不知道是愤恨还是厌恶的神情,总之,她很不爽。

“亲爱的姐姐,才五年,你相亲相爱的男人就出去寻野食了,林沫沫,你说你这是不是自己抽了自己一大嘴巴?自煽脸疼不疼?呃,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怎么我一接你,你就跟着我回家?没地方去?”

“停车!”林沫沫突然就吼了一嗓子。

林茜茜立时刹车,恶狠狠地盯着林沫沫,“怎么要翻脸?不认我这个妹妹,嗯?”

林沫沫二话不说,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看着车子里的林茜茜,林沫沫顶着一头张扬的酒红头发,目光依旧如往常般骄傲犀利。“林茜茜,滚你丫的!”

林茜茜绷了脸,“林沫沫,我告诉你,我一直很讨厌你自以为是的嘴脸,今天,你就算是被男人甩了,我也照样讨厌,而且还有一件事,林沫沫你给我记住了,陆少卿是我的人,如果某个人离婚了,耐不住寂寞,想勾引他,也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

吼完,也就一瞬间,林茜茜的车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沫沫良久站着,一动不动。

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她的心疼的痉挛。

这街道上可真热闹,可是她一个人该去哪儿?冷的时候能和谁相拥?

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一辆车缓缓在林沫沫跟前停下,然后,车窗也被按下,露出冷硬的一张脸。

“上来!”陆朗的声音不大。

林沫沫看着陆朗,心里突然就涨涨的,喉咙发涩,眼框发热,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心酸。

陆朗也是看着她,很久之后,叹了口气,又说。“快点上来!”

“谢谢!”林沫沫很轻的说了两字,然后上了车。

两个人之间很安静,彼此间更没交谈。

开车的陆朗捏了捏方向盘,问了句。“去哪儿!”

林沫沫咬唇,沉默!眼底却有些颤动。

陆朗转脸看了她一眼,便不在说什么了,然后车子的大灯亮了几亮,一个潇洒的转弯后,陆朗的车子像一条路上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陆朗便停了车,林沫沫再一次跟着他进了他的公寓。

睡觉前,林沫沫洗澡的时候仔细的照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脸已经比原先瘦了一圈,下巴也更尖了。

林沫沫攥了攥拳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林沫沫,这世界上真心对你好的人一个巴掌数过来了,你没有工作,你也没用住处,你要在不振作,不努力,不爱自己,死了都没人知道,所以,你要好好的,过得比每一个人都要好。”

洗过澡后,林沫沫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眼睛瞪着屋顶,等过几天,她身体好利索了,她就去找房子,然后,找工作!

……

苏卫南在办公桌上拿了手机。

电话是秦蓉打来的的,接通,一开口便是:“老公!”

苏卫南捏着手机,突然换了一个人喊这两个字,真陌生,不习惯!

可是也没什么办法,总要有那么一个人这样喊他。

况且,秦蓉有了他的孩子,为了孩子,他也必须容忍秦蓉这样喊他,否则,连他的爸妈都不愿意。

苏爸苏妈是真没想到,出去旅游玩了一个多月,回来后,苏卫南竟然给他们换了儿媳妇。

虽然苏爸苏妈对着苏卫南责怪嘚啵了几句,说婚姻不是儿戏,怎么能说离就离了。但总体来说苏爸苏妈对换了儿媳妇的事情没什么太大的异议。

必定,在他们眼里,林沫沫家世太好,门不当户不对,自来他们就觉得不搭调,总有种被儿媳妇看不起的感觉。

现在离了,秦蓉还有了孩子,苏爸苏妈很正常的接受了,甚至这两天一直都在催着苏卫南和秦蓉办婚礼……

“老公!”秦蓉没听到苏卫南的声音,很自然的又喊了一遍。

苏卫南也没应她,眼神一点点黯了下去,然后,问,“什么事?”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忘了,苏卫红给我们约好了今天试婚纱的。”秦蓉问着,这场婚礼,她是很急迫的。

苏卫南抿了下唇,“我还有点事,一个小时后吧!”

“那好,我等着你!”秦蓉喜滋滋按断了手机。

苏卫南捏着自己掌心里的手机,然后,有些颤抖的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两口……几分钟后,苏卫南闭了一下眼,手里的烟被他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出了公司。

苏卫南眼下有件要紧的事要办!

他要去“顺发实业”,去找于凤凰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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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发实业!

等着于凤的秘书通报了!

苏卫南才穿过铺着大红地毯的长长走廊,最后,停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深喘了一口气,苏卫南抬手,轻轻的敲了门几下。

“进!”办公室里面的女人干脆的就一个字,可就是这一个字听在苏卫南的耳朵里无疑是嚣张跋扈的。

推门进了办公室,只见于凤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晃着一双脚。

见苏卫南进来了,于凤抬了下头,明明知道来人是谁,却还故意的板着脸,问:“你谁?谁让你进来的?”

苏卫南握了下拳头,横下心,扯着嘴角强自笑了笑:“于总,耽误你几分钟,我们聊一下!”

于凤斜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苏卫南一番,“聊什么?奇怪,我跟你我很熟吗?”

苏卫南笑,走了几步便到了于凤的办公桌前,手放到桌子上,双臂一支,浑身透露出一股沉稳的气质。

苏卫南的眼睛盯着于凤的眼睛。

“我们俩也别绕来绕去,没意思!还是直接点要好些。于总,我们之间不管有什么误会,还请你原谅,我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还望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于凤身子往后倚了下,挑眉,“苏卫南,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苏卫南哼笑了一声,“我业务上的几个合作伙伴都提出要终止合约,据说,是于总给他们打的招呼!”

“那又怎么样?”于凤变了脸,音调格外有些跋扈。“实话告诉你,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看着别人焦头烂额,那样,爽!”

苏卫南瞬间绷了脸,感到窝火。

他清楚得很,于凤凰早放出话去了,要搞垮他的公司!

苏卫南的声音不由自主就拔高了,“于……”

苏卫南刚说了一个字,于凤就忽的立起来,用力摔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我还就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要把你搞到破产为止。怎么,苏卫南,你来是跟我兴师问罪的?”

苏卫南咬着牙,使劲儿地盯着她。

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

半响,拼劲儿缓了神色,苏卫南很硬气的道,“我是来求你的!于总,求你放过我的公司!”

于凤冷笑,“苏卫南,你这可一点都不像求我的样子!”

苏卫南迎着她的目光,问道:“你说,怎么做才像?”

于凤不语,眼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苏卫南也是看她,也就六七秒钟后,苏卫南却突然笑了下。

“我听说男人求你的时候,一般都是脱得光溜溜的!”苏卫南对着于凤的办公室四下看了一下,然后说:“办公室不方便,还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好乐一乐吧!”

于凤却耸肩,哼了哼,“此一时彼一时!”

于凤这话中似是有话,还含着藐视的意味,让苏卫南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他没猜错,恐怕于凤凰现在还是想要在林沫沫的身上找回脸面。

可是那是办不到了。

苏卫南心里十二分的清楚,这世上除了他,根本没有人再能够欺负到林沫沫。

“我跟林沫沫已经离婚了!”苏卫南如实答复了于凤。

“嗯?”于凤怔了一下,似乎很意外。

“我和林沫沫跟你离婚了,除她之外,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苏卫南继续直接的说明了一句

于凤却冷酷的摇摇头。

林沫沫和苏卫南离婚了又怎样?

她照样不解气!

在容城,她于凤凰好歹算个人物,却脱的溜光了被林沫沫恶打。

这口气,这面子,她只有,更只能在林沫沫身上讨回来。

她恨不得,有机会揪住林沫沫,把林沫沫撕成一条一绺的,来弥补她的颜面。

咬着牙,于凤说得清晰,“苏卫南,你和林沫沫离婚与否跟我无关。我只知道,让我丢人丢大发了的是——林沫沫!我于凤凰在容城好歹也算有点名号,可我现在却被人传得很难听,苏卫南,你也知道有时候面子重于一切,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心里的气根本就没办法消,我容忍不了林沫沫在我头上拉屎!苏卫南,今个儿既然你送上门来求我了,你怎么也得让我先把这口气咽下去!我告诉你的,你求我的事儿,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儿,”

于凤顿了顿,瞪着眼睛,继续咬牙切齿道:“苏卫南,除非林沫沫给我下跪,跪下来乖乖的喊上我一声”凤凰姑奶奶“,告诉你苏卫南,其他谈什么都是扯淡,我就要林沫沫跪下喊我一声,林沫沫一声之后,我保证,我以后绝不会再为难你,甚至顺发实业的业务你还可以继续做下去。”

苏卫南脸上难看到了极点。

于凤凰的这番话,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于凤看着苏卫南,态度无比倨傲,“苏卫南,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你能办到,你公司的危机立马解除!”

苏卫南闭了下眼睛。

拳头握紧再松开,松开再握紧……

很久之后,苏卫南睁开眼。

不说话,身子也不挪动一下,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距离他一米远的于凤。

于凤的个子不矮,而且很丰满。

“于凤!”苏卫南艰难的开了口,脸上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你不就是一口气咽不下吗?想在林沫沫身上找回脸面吗?”

“是!”于凤就一个字。

苏卫南抿了抿唇,“那好,我娶你!”

“嗯?”于凤微张着嘴,显然没防备,被苏卫南突然的话给震了!

苏卫南依旧不错目盯着于凤凰,说:“我跟林沫沫离婚,而娶了你,是对付打击林沫沫最好的手段。我娶了你,抛弃了林沫沫,林沫沫会痛不欲生,而且在别人眼里,是你打败了林沫沫,你的脸面就找回来了。所以,于凤,我娶你!”

于凤一句话都没有。

第一,她明白,如果按照苏卫南所说的去做,她和苏卫南在一起,那就等于狠狠地扇了林沫沫一巴掌,她找回了颜面,确实出了一口恶气。

第二,女人不同与男人。

“我娶你”这三个字,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有巨大的诱惑。包括,于凤凰这个一贯喜欢风月场上男人的女人。

况且,她早玩累了,想再成个家!

可是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

她看上,人家看不上她。

苏卫南这个人,她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有感觉!

苏卫南骨子里的血,都是不安分的野心。于凤喜欢!有野心的男人!

苏卫南做事精准算计,能游刃有余的在孰轻孰重之间衡量轻重,只有这样的男人人,才能把女人拿捏的服服贴贴。于凤喜欢!会算计的男人!

“……我和你并没感情!”于凤怔怔站在当地,脸上有些不能置信的神。她的脑子乱乱的,她必须承认,苏卫南“我娶你”这三个字,真的很打动她。

苏卫南勾了下唇,嘴角浮上一个模糊的笑出来。

“于凤,我的话只说一遍,而且我是很认真的说,我是男人,将近三十的男人,不是十**岁的莽撞少年,该经历的我都已经经历了,三十的男人历尽千帆皆不是了,爱情在我眼里早已不是生活的全部了,为爱生为爱死那份心,我已经没有了,于凤,逢场作戏,不管是你还是我,恐怕都腻了,早晚都有一个家。而且,成年人说感情,哪一个不是经历了千疮百孔又重振旗鼓,哪一个不是破烂了,缝缝补补后才焕然一新从头来过,我累了,想找个女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于凤咬着唇,沉默。

苏卫南看着她,说:“对了,如果你不放心,我们还可以做了婚前财产公正,你的钱,你的公司始终都是你一个人的,与我无关!我一心只想着把我自己的公司做大,”

于凤还是沉默!

“于凤,你可以好好想一下,想好了,再答复我!”苏卫南说!

……

苏卫南出了于凤的办公室,闭着眼睛,紧抿着唇,站在门口好久没动,就仿佛是累了,在休息一样。

很久之后,他走了几步,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起清水,将脸洗了洗,对着镜子,苏卫南深呼吸,然后,他拿出手机,迅速地按了一个号。

很久之后,电话才被接听!

“沫沫……”苏卫南压着嗓子叫。

电话那头的林沫沫相当的不耐烦。“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以后再响一次,我就把你拉入黑名单……”

苏卫南就仿佛没听见,捏着手机,心存幻想,“沫沫,我求你,我们复婚好不好?”

“……”

“沫沫……”苏卫南白着脸,林沫沫的电话就那么挂了。

苏卫南更紧的捏着掌心的里的手机,平日深邃的墨色眸子,此时,像是被灌满了死水,沉淀的全是疼痛,哀伤,后悔,还有其他的什么……

他的幸福快乐,是被他自己亲手毁了的,一切再也回不去。

苏卫南却还要自欺欺人的幻想着!

对着已经断了线的手机,苏卫南还是嘶哑着嗓子说:“沫沫,我们复婚吧……我们复婚吧……”

苏卫南和林沫沫这一段感情,经过这所有,早已是生了尘垢!

脏的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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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苏卫南支着双臂,按着额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秦蓉走了进来!

苏卫南抬眼,轻巧的扫了她一下,也不做声,只是安静的埋首,依旧一下一下按着额头。

秦蓉脸上浮起微笑,走近苏卫南,伸手替他按着,“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

烦事儿?”

苏卫南不语!眼睛也闭上了。

秦蓉咬了咬唇,感觉自己问错了,公司的业务现在一团乱,不用脑袋想也应该知道,苏卫南是因此烦心头大。

不再说话,秦蓉耐心的给苏卫南揉着头。

手指揉的苏卫南的肌肤都发红发热了。

“感觉好点了吗?”秦蓉问。

“嗯”苏卫南应着。

秦蓉笑了下,试探着开了口,“老公,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试婚纱?你老往后拖,妈都催了好几次了,”

苏卫南瞬间拿开了秦蓉按着自己脑袋的手,也睁开了眼睛。“再过过吧!公司这样,我现在哪有心思!”

“好!”秦蓉点点头,苏卫南烦心,她不能逼她。

恰巧这个时候,苏卫南到手机响了。

秦蓉瞟了一眼,竟然是是于凤凰那个老女人。

苏卫南拿了手机,面无表情。“喂……”

“苏卫南,你出来,我们现在去做婚前财产公证!”电话中于凤凰话语很直接!

“好!”苏卫南应着,背部有一瞬的紧绷,心里更是复杂得很,说不上是喜还是哀。

他娶了于凤凰,公司的一切困难便迎刃而解了,可是,他这辈子再也没有爱情了。

见苏卫南接了于凤凰的电话之后,起身想走,秦蓉有疑惑,意识开门见山的问:“老公,于凤凰找你干什么?”

苏卫南抿了抿唇,眼中也并无温度。“谈点事儿!”

说完,苏卫南拉门就想走。

秦蓉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说:“我一会去商场,买些结婚要用的必须品,老公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苏卫南立着没动,他本来应该十分清楚的说,‘秦蓉,我要和于凤那个女人办婚礼了!’可是现在,苏卫南却什么也不想说,他只是很轻地应道。“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你看着买吧!”

……

公证处。

苏卫南和于凤凰做了婚前财产公证。

公证协议的内容真的不算少,包括公司,房产、固定资产、股票、存款和一些无价的私人物品等等……

签完财产公证协议,也就是说,就算离婚了,苏卫南的财产于凤凰没份,同样,于凤凰的财产苏卫南更是没有份。

看着苏卫南和于凤凰走出了公证处,负责他们公证的工作人员一边收拾着材料,一边对对面的人发着感慨。“越来越多的人在婚前公证保护自己权利,婚姻真是一场艰难地相守,”

对面的人笑,“那还不是因为现在爱情和婚姻关系,太现实了!”

这人也笑,“是啊!太现实了。以前来的多是年龄差距比较大的”老夫少妻“,今天这对却是”老妻少夫“……”

……

于凤凰打开车门,却没上车,眼睛看着自己对面的苏卫南。“明天上午我们去领证!”

“行!”苏卫南说。

于凤凰抬了抬下巴“我不去你家,今天就算了,从明天开始,你住我家!”

“是!”苏卫南又说。

于凤凰很满意,又有安排!“婚礼一个月以后办!场面我要盛大!非常!”

苏卫南点点头,“好!”

于凤凰扬眉,倍感舒心,“婚礼前一天,你和我一起去给林沫沫送请柬!婚礼,我要林沫沫必须到场!”

“嗯!”苏卫南喉头一动。

“乖!”于凤凰满意的笑,伸手捏了下苏卫南的脸,然后这才坐进了车里,打转方向盘,扬长而去!

独自留下的苏卫南半天没动,抿着唇,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夕阳光洒进了他的眼里,在他的眸中晕开,在一点一点的聚集在瞳仁上,沉淀成冷酷而阴沉的墨。

很久之后,苏卫南的眼珠才动了一下,揉揉脸,四下看了看,找到自己的车子,钻进去,开走!

苏卫南的车子开得飞快!

他现在很想见一个人!特别的想!特别的期待!

期待还有一线转机!

……

林沫沫出了小区的超市,手里提着购物袋,在进陆朗的公寓之前一个人突然拦住她!

“沫沫……”

“我跟你没熟到直呼名字的份上,以后叫我林小姐!”林沫沫几乎是瞬间就冷了脸,离婚了,苏卫南却纠缠不休让她很厌烦。

“沫沫,你跟他同居了?”苏卫南胸膛的起伏,语速有些快。

林沫沫嘲讽的一嗤,苏卫南嘴里的“他”是谁,她很清楚。

扯了唇角,她道:“那也得多谢你的成全!没有你的”想法设法“,我怎么能有机会和他同居。”

苏卫南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心里蔓延着一种疼,四处翻滚,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紧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沫沫,我下个月要结婚了!”声音轻微的不甚分明。

林沫沫听了,脸上丝毫的波澜都未曾有。

“你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苏卫南,你想我说什么?恭喜?祝你幸福?”林沫沫站着,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目光却一日既往的骄傲犀利,“苏卫南,从离婚的那天,我们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你该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打扰对方生活。苏卫南,我说过,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可是我想见你,”苏卫南的眼眶突然很红,开口,完全沙哑的声音,“沫沫,我真的很想你!”

说完,苏卫南伸手,就想要抱林沫沫,却被林沫沫闪身躲开。

“沫沫……”苏卫南低低喊着。

林沫沫呼吸粗重,脸上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看向苏卫南的眼神里满是厌弃,是的,他把苏卫南当做垃圾般厌弃。

“沫沫,我求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苏卫南伸手遮住林沫沫的眼睛,“我不喜欢在你的眼睛里我是脏东西。”

林沫沫酸酸涨涨的,于是,她眨了下眼睛,很久之后才说:“苏卫南,你知道我最庆幸的事情是什么吗?”

苏卫南不说话,直直地看着林沫沫。

林沫沫呼吸突然就平静了,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我最庆幸的就是——和你离婚了。”

苏卫南心底的疼痛在泛滥,他像个中了剧毒的人,毒发的时候,总是要想法设法的找到解药。

“沫沫,我后悔了,后悔离婚了。我是爱你的,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便悔婚,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林沫沫刚才稍稍平静下来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只觉得大脑氧气不够用,有些话不说不快,“你告诉我从哪里开始?从你出轨的那天,还是算计我的那天?”

苏卫南只觉得心口处瞬间碎裂开来。

他的鼻子是红的,眉毛也是微红的,嘴唇却是苍白,他的一双眼睛仿佛是灌满了死水,沉淀的全是哀伤。

林沫沫扭了脸,她不想再看跟前这个男人的表情。

“苏卫南,并不是每次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并不每次的我爱你,都能换来所有的一切。苏卫南,记住我的话,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你再纠缠不清,我会报警,告你骚扰!”

……

酒吧里,苏卫南在喝酒。

一杯一杯的喝!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平?有些人天生就是好命的,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缺乏的是什么。可有的人却一直在拼命的拼搏,却还总是赚不够自己想要的。

例如他自己,苏卫南。

上大学时候,班里五十七个人,他是最贫苦的那一个!可成绩他却是最好的那一个!

因为他拼!

他拼自己以后的出路!他没有杂念,就是拼命的学习,为有个好的将来打基础!

直到他遇到林沫沫。

林沫沫是特别出众的,是极美的,美得像是一团烈火。

曾经,追求过林沫沫的某一男生说过,林沫沫站在人群里,是最亮眼的那一颗星。

可就是这颗最亮眼的星星,一眼就瞄上了他,送了他一把野花之后,满处追着他跑。

跑着跑着,他的心就被她追没了!

恋爱的感觉,真的是极好的,亚于得到了整个世界。

他不止一次得想,一辈子爱不够,下辈子,他还要爱她!

毕业的那一天,她把他带回了家,她对他的爸爸说:“我要跟这个男人结婚!”

她爸爸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一双眼睛只是瞅着他,问:“小伙子,你是开什么车来的?”

他很坦白的说:“自行车!”

她爸问:“KGS定制自行车?”

他摇头:“飞鸽二六自行车!”

她爸沉默了!

很久,她爸才又问:“小伙子,你知道沫沫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吗?你知道林沫沫的一双鞋要多少钱吗?你知道沫沫一件时装要多少钱吗?”

他沉默!

她爸却继续,“我告诉你小伙子,林沫沫就算省吃俭用,紧衣缩食,日子过得干巴巴,一个月至少也得花两万!你告诉我,你一个月挣多少?”

他咬牙,坚持着,说:“叔叔,我请您给我次机会,我现在是穷,给不了沫沫好的生活,但是我保证,我以后肯定什么都有,能让沫沫过上好日子,让她过得比现在一点都不差。”

她爸“哧”的笑了,说:“小伙子,你太天真了,真要等到你什么都有的那一天,估计,我女儿已经成白毛女了!”

他当时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被伤到自尊了!

然后,便有了他第一次跟林沫沫提分手!

可是,就在那一天,林沫沫却给家里就那样闹翻了,然后,她找到他,直接拿着易拉罐的拉环跟他求婚。

她认真的说:“苏卫南,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只在乎我是不是你的onlyone。”

然后,她就那样不顾一切的嫁给了他!跟他过穷日子,跟他住地下室!跟他把公司一点点建起来……

他不止一次对她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个叫林沫沫的女人。”

他还不止一次对她说:“沫沫,我发誓,要让你过得顺心,什么都给你最好的,跟在林家比起来不差分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直相信他会靠自己的努力奋斗出一片天地来,让林沫沫幸福快乐的过日子,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做起公司,也渐渐有了起色,可与社会更深的接触后,社会中的各种弊端和不良诱惑全部出来了。

商场中,自有社交圈,有潜规则!

有那么一句话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商场中尔虞我诈,摸爬滚打,与客户订合同,谈合约,怎么可能不进入风月场的,社会风气嘛,你吃个饭唱个歌,叫个小姐,开开房,这生意就谈成了。

商场的社交圈,女人坐在怀里,男人却象柳下惠那种坐怀不乱的人,那纯粹是扯淡。

他第一次找女人,就是因为谈合约请客户,他这个主人若不玩,说我要对我老婆忠诚,绝对不能碰其他女人。那样,客户怎么放得开!只有他先放开了,客户才能坦然,合约才能谈成了!

就那样,他第一次碰了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

第一次的时候,他对林沫沫是相当愧疚的,那天,他把自己洗得非常干净,可还是觉得身上有不属于自己老婆的味道。甚至,那天,他像做贼一样不敢跟林沫沫对视,处处躲着他她。

他就怕她看出来!

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两次,是时间长了,他慢慢变得坦然了!

他觉得他是做了对不起沫沫的事情,可是,只要他的心还是沫沫的就好。

是的,他的心一直是林沫沫的。

就算秦蓉也不能让他动摇。

秦蓉是对他有好感的,秦蓉是爱着他,他心里十二分得清楚!

秦蓉的爱,他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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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卫南的心里话,没写完,先这样,下一章继续。因为明天回老家,需要早睡早起!

感谢送票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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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他享受着,却不肯点破,更装着什么都不懂,时不时以老大哥的名义送她点小点心,小礼物,由着秦蓉自己幻想,暧昧丛生!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叫感情投资!他需要留住人才!

秦蓉工作能力非常棒,绝对是他的好助手,他利用秦蓉对他的好感为工作激发出了巨大的工作热情出来,很多时候他觉得公司能招到秦蓉这样的人才真是赚死了。

和秦蓉怎么有了进一步?

那还是他去海南谈合约的时候,对方业务公司的老总看中了秦蓉,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于是,参加酒会的时候,他从头到尾包装了秦蓉,名牌包,名牌时装,名牌鞋子。

看着改头换面的秦蓉,他故意露出一下子被惊艳的表情,说:“原来这么漂亮!”

秦蓉开心地笑,一个劲的抖着长裙子,问他。“真的很漂亮吗?真的漂亮?”

他瞅着她,心里的真心话是,‘那的看跟谁比,跟我老婆比,你差远了。’可是嘴上他说的很甜蜜,“漂亮的简直惊心动魄,”然后,他还故意拿出开玩笑的口气对秦蓉说:“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早一些认识你,我想我会喜欢上你,”

秦蓉却突然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然后,说,“你不知道,我已经喜欢你了,苏卫南。”

他脸上故意露出吃惊和尴尬出来,说,“可你喜欢错人了,我有老婆,而且我很爱她。”

秦蓉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很久之后才说:“就因为你很爱你老婆我才喜欢你,如果你轻而易举的见到女人就见异思迁了,对我也就没有吸引力了,有句话叫,有难度才拿得出手!所以,苏卫南我不会放弃!”

那天在酒会上,他故意喝了很多酒,脑子却很清醒,秦蓉也喝了很多酒,意识似乎是有些不清楚了……

一夜之后,对方公司的老总身体很舒畅,感觉很满意。

想当然,和对方的那单业务签的也很成功。

更想当然,秦蓉也就那样就此缠上了他……他又不能点破了,那样会给自己招惹麻烦,所以他也就由着秦蓉去了!

只不过是身边多了个女人而已,反正他觉得,在他心里只要林沫沫的位置没动摇,最重要就行了。

至于和于凤凰!

他能说他很厌恶吗?

在商场上混的,没有嫌赚钱多的,总是觉得赚得还不够。怪不得有人说,其实商海里赚的不是钱,是野心,是日益膨胀永无止境的野心。

是的,他知道自己有一颗野心,永不满足,永无止境的野心。

和于凤凰的顺发实业的那一单业务,他就是,也必须要做成了。

于凤凰那个女人好习的是男色!他很清楚!

其实他安排了好几个男人去公关,可于凤凰根本不买账!

为了拿下大单,他只能亲自出马,接触了几次下来,于凤凰瞄上自己了,他不是不知道!

跟于凤凰,他能陪吃、陪喝、陪玩、陪高兴、甚至陪爱昧陪佻逗……他就是不想陪睡!

几番爱昧周旋下来,他就是不动真格的,于凤凰那个女人就急了!直接给他下了通牒,“苏卫南,我没空跟你玩,我要痛快的!反正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公司和我有合作意向。”

他知道这次是必须要玩真的了!

他订好了酒店,吃过饭后,和于凤凰直接就去开房了。

脱衣服的时候,看着于凤凰满身的白花花的肥肉,他真的做不下去,却还要逼着自己爬在她的身上做出陶醉的样子。

开船正要入港的时候,却被敲门冲进来的林沫沫抓了奸!

林沫沫暴打了于凤凰,跟他提出离婚!

他躲藏起来想阻止林沫沫,结果不行!他趁着五年结婚纪念日来感化她,还是不行!甚至,她还拿把剪刀,跟他以死相逼!

他觉得,婚姻真的无望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从被林沫沫抓到的那一刻,她跟他就完了!

林沫沫性子太过刚烈,眼里就不揉一颗沙子,典型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林沫沫宁可孤苦一生,也不会再跟他凑合下去,哪怕她还爱着他!

因为,林沫沫只求唯一,只在乎onlyone!

写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还是秦蓉提醒了他——财产分割!

他能说他真的不想委屈林沫沫吗?

林沫沫跟他在一起爱了那么多年,奉献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

可是,他更不想什么都没有了,再去过以前的穷日子,去挤公交车,住地下室,每花一分钱恨不得都能掰成好几瓣。

只要,想一想他都觉得可怕!

秦蓉提出来让她弟弟找机会在林沫沫的酒里下东西,然后拍下她和别的男人欢爱的视频!

这样,就算打官司,只要拿出来,林沫沫就是过错方!

秦蓉提出的那一刻,他沉默了!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无形中,那就等于是默认了!

林沫沫那天在水月洞天喝酒,他也在,其实自从布下网的那天,他一直都在,只不过,林沫沫从没发现过他。

眼睁睁看着秦蓉的弟弟给林沫沫的杯子里下了料。

那一刻,他如梗在喉,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甚至,在那一片刻,他有些后悔了了!

林沫沫是他的初恋!

同样,林沫沫的初恋,初吻,出夜也全部都是给了他!

让其他的男人趴到自己的女人身上,做着他一直以来在她身上的做着的事情,他真的接受不了。

他想都没想就给林沫沫打电话,他真的很想就那么的告诉她,“沫沫,那酒你别喝,有毒!”

可是他在电话中说的却是:“沫沫……你能不能原谅我?”

事后,很多次,他都在想,他当时对林沫沫说的那句话的画外音是什么?大概就是‘沫沫,你若能原谅我,我就告诉你,那杯酒不要喝,有毒!’

想明白的时候,他才恍惚清楚,自身利益跟爱情比起来,他舍弃的是爱情!

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对林沫沫心存幻想!

他就如同是个双面人,自身利益占上风的时候,他伤害着林沫沫,爱情占上风的时候,他不停地纠缠着她,乞求着她的原谅。

他真的好矛盾,伤害着林沫沫的同时,却幻想她还爱着他……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伤害了就是再也弥补不,跨出去了,便再也回不了头!明天,他将要和与凤凰领证,一个月后,他就是于凤凰那个女人的丈夫了!

林沫沫说得对:并不是每次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并不每次的我爱你,都能换来所有的一切。

苏卫南真的很想狠狠的煽自己几个大嘴巴……

……

一杯酒接一杯酒,苏卫南不停歇的喝着,直喝到胃疼!

疼的他脑门上直冒虚汗!

在一楼找了个包厢,苏卫南就坐了进去,闭着眼睛,忍着疼!

不大一会儿,陪酒的服务小姐就走进了包厢。

“先生!”女人坐到苏卫南旁边招呼着。

苏卫南睁开眼,一双眸子里全是血丝!

“你叫什么?”苏卫南问。

“我叫小安!”陪酒女人说。

苏卫南后背紧紧的靠着沙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然后,递给陪酒的女人。

“我给你钱,你今晚叫林沫沫好不好?”

“好啊,没问题!”女人乐呵呵的直接把钱塞到了胸衣里,欺在苏卫南的身上,问:“先生,你想要林沫沫怎么为您服务?”

苏卫南抱住女人,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女人笑,然后在苏卫南的耳边说:“老公,我爱你!老公,我原谅你了!老公,我们不分开……”

“沫沫……”苏卫南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那个叫林沫沫的女人。

那个在学校食堂吃饭,把红烧肉一块块放到到他的盘子里的叫林沫沫的那个女人,那个在他没钱花,就往他钱包里偷偷塞钱叫林沫沫的那个女人,那个在他创业,顿顿陪他吃泡面叫林沫沫的那个女人。

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了。

……

林沫沫走到了陆朗公寓门口,摸了摸口袋,又翻了翻包里面带的东西,才发现她出门的时候没把钥匙带出来,现在她被锁在门外了!

叹了口气,林沫沫看了下手机,时间离陆朗回来还有四十多分钟,也没别的办法,在门口等着吧!

在门口站着,林沫沫抿唇似乎笑了下。

明天她就打算在陆朗这里搬走,她刚刚是看房子去了。

那房子离陆朗这里也不是很远,是个环境很不错的单身公寓,五楼,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阳台上的秋千椅很合她的胃口,林沫沫喜欢!

时间一秒一分的过去了,慢慢的,林沫沫在陆朗公寓的门口立的时间有点长了,逐渐的,林沫沫就觉得四肢开始无力了,特别是一双脚,站久了,太累了。

没办法,林沫沫只得把鞋子脱掉,然后靠着门,在门口的长毛地毯上慢慢坐下来……

陆朗回到家的时候,一出电梯,就看到林沫沫竟然靠着防盗门睡着了!

几乎是瞬间就皱了下眉,陆朗音调很低,“还真是野生的,在哪儿都能睡着了!”然后,蹲下身子,陆朗伸手,拍了拍林沫沫的脸,“醒醒,醒醒……”

林沫沫睁开了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从迷蒙逐渐到清晰。

陆朗看着她,一分钟后,眯了眯眼,抿了抿唇。

“你,是猪吗?”

林沫沫揉了揉脸,有点尴尬,然后解释,“我出去的时候忘了带钥匙!”

“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陆朗动了动手指,却压制着没摸林沫沫的头。

林沫沫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直起身子就想立起来,只是,坐的时间也许是太长了,腿麻,林沫沫差点就趴在地上,手忙脚乱中,一把揪住对面的陆朗,林沫沫直接扎到他怀里。

陆朗直起腰,莫名其妙,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也不知道嘀咕了一声什么,陆朗表情难看,瞪了林沫沫一眼,然后一把推开她,再然后,开门进了房间。

林沫沫心里这个不爽,陆朗看她的眼神,就仿佛是她故意流氓了他似的。

哼了哼,林沫沫眼睛里没有多大情绪在里面。

“我是腿麻了!”不是投怀送抱!

陆朗也没理她,已经低着头换鞋了!

只是,一进大厅。什么果皮屑子,瓜子皮子,零食袋子扔得茶几上地板上到处都是。

陆朗的眉就那么蹙了一下。

林沫沫看着满地的垃圾,面上讪讪的,这个尴尬。

多日的相处,她已经看出陆朗这个人忍受不了脏乱,有点小洁癖,其实每天陆朗回来前,她都会把垃圾收拾好,今天不是出去的时候忘记带钥匙吗?没来得及,被他逮到了。

下意识的抬头,林沫沫一下子就撞上了陆朗看过来的视线,他的目光很是嫌恶,林沫沫连忙移开了眼睛,嘴里嘟囔着,“看什么?不就是没来得及吗?”

陆朗没理她,在厨房拿着扫帚开始收拾林沫沫制造的垃圾,然后咬牙,语气十分不耐烦,“邋遢的女人,以后谁敢娶你?娶了,你男人真是遭罪。”

林沫沫受不了让人厌弃的感觉,慌忙擦桌子,抹板凳,嘴上还说:“我明天就走了,你就勉为其难再坚持一天!”

“嗯?什么?”陆朗转脸看她,似乎没听明白!

林沫沫停顿片刻,说:“谢谢你这些日子收留我!明天我会搬走!”

跟陆朗莫名其妙搞在一起的这种男女关系,林沫沫真的想终止了!

他们的交情真没那么深,总住下去算怎么档子事儿!

陆朗却眯了眼,眸光飘忽,忽的扔掉了手里的扫帚,语气有点生气,“你弄乱的房间,凭什么我收拾?林沫沫,赶紧给我弄干净了!然后明天走人!”

说完,陆朗进了自己的卧室,“啪”的一声,把门用力摔上。

林沫沫半张着嘴,心里气鼓鼓的骂:奶奶的,你生什么气啊?我给你弄干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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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叶画暑假过完,舞蹈学院开学了!

用过午餐后,接到林沫沫的电话,叶画出了舞蹈学院,进了学校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林沫沫招了招手。“小画……”

“怎么,林大小姐终于想起我来了?”着到跟前林沫沫,叶画咬牙切齿,很生气!

林沫沫简直太气人了,跟着林茜茜走了之后,叶画就没了她的音信,甚至林沫沫连手机都关了。每次一打林沫沫的手机,听到电话那一头机械的女声,叶画既恨得牙痒痒,又担心惦记林沫沫,生怕她出个什么事儿!

“我这不是主动和你联系了吗?”林沫沫也知道自己理短,拉住叶画的手,主动承认了错误,“姐姐错了,让你着急了!”

叶画脸色难看,心头的气儿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喋喋不休的批判林沫沫,很有怨言,“你说,有你这样的么?不露面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手机给关了,知不知道我都急死了,我找林茜茜,她直接给我个一问三不知,林沫沫,我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就怕你遇到什么事儿了,你说,万一出点事儿可怎么办?”

林沫沫捏了捏叶画的手指,笑嘻嘻的。“我这不好好的吗?行了,别气了!小画,宝贝儿,你原谅姐姐哈!”

叶画抿着嘴,还是气得不行!

“说,沫沫,这几天你都住哪儿了?”

“至于住哪儿了?”林沫沫停顿,笑了下,然后,故意放慢速度,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往外蹦,“保—密!”

“怎么还弄见不得人似的?你地下工作呢?”叶画绷脸,一副很有意见的腔调。

“……”林沫沫呵呵笑了两声,别说,就她和陆朗那点事儿,还真就有那么点见不得人的样子!

叶画神情缓了缓,捏了下林沫沫的胳膊。

生气归生气,叶画还是关心林沫沫。“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林沫沫笑,“早没事了,好得不得了!”

“多吃点好的,”叶画还不忘嘱咐。

“恩!”林沫沫应着,一直住陆朗家,大补的东西,她还真没少吃!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

林沫沫一抬头就看到了叶画那关切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热,低声道:“小画,我新找了个房子,带你去认认门。”

“你找房子干什么?住馨园不就行了!”叶画又不满意了!

林沫沫没说话,只是笑!

不是自己的房子,总住着,林沫沫心里不踏实,就算是感情很深的表姐妹也一样。

站起来,林沫沫拉了叶画手臂,“走了!带你去看看!”

叶画拗不过林沫沫,只好跟着她出了咖啡厅。

“叶画,叶画!”

在街道上等出租车的时候,叶画突然就听到后面有人招呼自己,不由的回了下头。

眼睛触到喊她的人,叶画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喊她的竟然是丁越!

两个月前她把丁越的孩子的孩子撞没了,而且丁越的腿也骨折了,自从丁越住院后,叶画在陆少臣的身上还真没在听过关于丁越的消息。

丁越似乎是从陆少臣生活里消失了!

今天不巧,却碰上了!

“你喊我有事儿?”叶画很淡的问了声。

丁越沉沉的望着叶画,半天后,竟然笑出声来,“真是巧了,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你。”

“我还有事儿,客气话就省了吧,你到底要说什么,赶紧说吧!”叶画的神情依旧是平淡,她和丁越不熟,更没有凑在一起闲聊的交情。

丁越握紧了手指,眼睛已经嗖嗖的对叶画射着冷箭,“叶画,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好呢?能让陆少臣再也不见我。”

叶画皱眉,隐约的从丁越的话里听出了些许嫉恨的味道。

笑了笑,叶画说:“我好与不好,都与你无关!”

“谁说无关?”丁越抿了下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叶画,我们还有笔帐没算呢。”

丁越说完,眸光一紧,随即便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

她被她撞的不但断了腿,还失去了肚子里孩子。

其实,她出院没两天。最让丁越窝火痛心的是,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陆少臣基本没露过面,他也就在她入院的第一天探望过,言语却表明了从此一刀了断的态度。

一开始,对陆少臣的态度她憋气,后来过了两天,她却又开始想念陆少臣。

躺在床上动不了,丁越只能打陆少臣的手机,每天都打,一天无数次,只是,从来没通过,想必是陆少臣把她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了!

只一想,陆少臣的绝情,丁越就恨的要死!甚至,越想越绝望,简直不想活了。

都是叶画搞得,叶画是断了她所有希望的元凶!

几乎是瞬间就失控了!丁越扑过去紧紧抓着叶画的手臂,她已是血丝的眼睛怒视着叶画,声音更是尖锐刺耳。“叶画,你杀了我的孩子,叶画,你开车把我的孩子撞死了,我每次想起来,我都恨得牙痒痒,叶画,你还我孩子的命!”

“你干什么?”丁越的力气很大,叶画推了几下,没推开。

林沫沫看丁越撕扯叶画,一下子就急了,伸手就抓丁越后背上的衣服,并且,提高了声音,“放开我妹妹,你要干什么?”

“我要叶画还我孩子的命。”丁越扯着嗓子喊着。

林沫沫拼劲儿把丁越从叶画身上一把扯开了,唇弧凝出一弯怒色。

“靠,有你这么当小三儿的吗?这都是什么世道,小三儿竟然比原配还有理,以前有人说小三儿若是不要脸起来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本来我还不信,现在一看,还真就那么回事儿。”林沫沫手指着丁越鼻子说:“我数三个数,然后,你圆润的滚开,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惹急了姑奶奶,一个大耳刮子打下去,让你疼却喊不出来。”

丁越瞪圆了眼睛,吼,“你还敢打人?”

“我还真就敢!”林沫沫叫板着,还一个劲儿的往丁越身上凑。

“沫沫,”叶画却及时拉住了林沫沫。

不管怎么说,丁越的孩子确实是她一不小心给弄没了的了,叶画对丁越终归有几分歉疚。

再有就是,在大街上,女人打起架来,实在是难看,无论如何有理,终是丢人!

抿了抿唇,叶画沉默了很长时间,也只能坚持隐忍不发了。

“算了沫沫,我们走!”

林沫沫挑了她一眼,嘟嘟嘴。“你就是脾气太好,才有人敢欺负你。”

“都说过走了!”叶画拉着林沫沫的胳膊就往前方走去。

事实证明,叶画这个时候抱有“息事宁人”的态度真的是万分错误的。

叶画先是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她的左侧人影一闪,然后,似乎是有什么液体对着叶画就飞了过去。

林沫沫也感觉到了,高喊。“喂,你泼的什么?”

随着林沫沫的声音,叶画本能的抬胳膊就挡住了脸,然后,她的左胳膊,和左半边身子一下子就湿透了!

林沫沫吓坏了,赶紧伸手拉叶画。

“没事,是油漆!”叶画慌忙安慰林沫沫!

丁越对她泼的是油漆!

没有烧灼感,浑身湿漉漉的,只有刺鼻的一种味道在空中蔓延。

“油漆也不行!我不会容许别人欺负你。”林沫沫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林沫沫一巴掌狠狠地煽在丁越的脸上。

第一巴掌完了,林沫沫第二巴掌又到了……没有人比林沫沫更恨小三的了,更何况是猖狂的小三儿。

连踢带打,林沫沫都打红眼了。

丁越也不会等着干挨打,伸手就揪林沫沫的头发,两人瞬间就打成一团。

“沫沫,沫沫……”叶画不会打架,却怕林沫沫吃亏,跺着脚,带着一身红油漆,要多狼狈又多狼狈!

大街上人多,看热闹的人也多,没多大一会儿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了。

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人群里很快让了一条道出来,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走进来,皱眉嚷嚷着:“怎么回事儿?大白天就闹事儿啊!”

长这么大,叶画和林沫沫两姐妹一起进公安局还真是第一次。

叶画浑身都是红油漆,狼狈不堪!

林沫沫掉了一只鞋,光着一只脚,白皙的脚趾上沾着黑黑的泥。林沫沫把脚上的剩下的那只鞋扔掉,对着叶画诉苦,“小画,这双鞋子老贵了!”

叶画忍不住笑,转脸,再看了下一直低着头的丁越……

她的脸肿了,眼角青紫,似乎是惨了点!

叶画在心里暗自感叹,林沫沫的战斗力真是一级的棒!

……

有一个警察过来。

林沫沫还没开口,叶画先说话了。

“我们是自卫,”叶画伸手一指丁越,冷声道:“她拿油漆泼我,我要告她蓄意伤害罪,”

“任何侵犯人权的东西都犯法,警察同志,你应该搜搜身,要是她身上有打火机,那就是蓄意杀人罪!”林沫沫又加了一句!

当然丁越也毫不示弱,尖声争辩,“才不是,明明是她们先打的我,而且那个叫叶画的两个月前还开车把我的孩子给撞没了,那才是蓄意杀人罪!”

警察看了看她们,笑了,看面前的情景,无外乎是大房小三什么的,什么泼油漆,扒衣服,撞流产……这种事打到局子的是越来越多了。

“笔录一会儿我同事做,你们几个先把家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去通知你们的家人。”警察说。

……

十分钟后,又有警察过来,就事情做了笔录,反正双方是各说各的理,争执不下。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丁越的妈妈先来了。

丁越一见到杨丽娟,眼泪唰就下来了,哽咽的喊了声“妈!”

杨丽娟皱着眉,看了看丁越,然后又看了看叶画和林沫沫。

叶画抬眼随意的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丁越的妈妈看她的眼神很复杂,甚至很纠结!

杨丽娟跟警察低声询问,表情很温和,带着十足的耐心。

鉴于没出什么大事,警察对杨丽娟说,建议双方和解!

杨丽娟点了头!

……

“我不和解,妈,我要告她,她害我没了孩子!我要告她坐牢!”丁越对杨丽娟哭着,不依不饶!

杨丽娟拍着丁越的头,低声宽慰着。“可是开车撞到你的人不是叶画!交警支队不都说了吗?”

丁越抬起头,眼泪哗哗的掉,“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妈?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从不帮着我说话,只会让我离开陆少臣,你就看着你女儿被他们欺负,”

“丁越,妈求你,你冷静点行不行?”杨丽娟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丁越的后背,然后用很有力的措辞告诫了丁越,“丁越啊!对陆少臣别再有幻想,那是个混蛋!你若老想着那混蛋,会毁了你……”

杨丽娟后面又用词形容了一下陆少臣,不外乎就是花花公子,爱玩女人,不负责任,简直禽兽不如之类的结论。

丁越只是哭!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连个可以诉苦的人都没有!

在世上最亲的人就是妈妈,可是在陆少臣的事情上,妈妈却一直跟她持相反的意见,每一点支持。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少臣来了。

一见到陆少臣,叶画还没怎样,丁越先扑过去了。

抱着陆少臣,那是痛哭流涕!

陆少臣左右看了看,好像一个个都挺狼狈的。

也不知道是心疼哪儿一个,反正他的脸色已经铁青,一双眼睛更是沉沉。

叶画瞅了他一眼,心里突然不舒服,弯唇,自嘲的笑笑!

杨丽娟却在这个时候靠近了叶画,极小声的对她说:“丁越那样……你多担待一些,如果没有你,大概陆少臣娶的人……会是丁越,叶画……是你欠丁越的……你抢了丁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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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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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晴天

小溪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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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杨丽娟的话,叶画皱了皱眉。

如果陆少臣和丁越真的相爱,而她也没按照家里的意思嫁陆少臣,那么陆少臣娶的人,如同杨丽娟所说,或许真的就是丁越了。

叶陆两家的联姻,也许真的是棒打了一对有情人,联姻,让她抢了丁越的男人,成了陆少臣的原配,却也是陆少臣和丁越感情的第三者。

按照杨丽娟的思路这么一想,叶画脸色发白,突然就觉得胸口憋闷,情绪烦躁不堪!

丁越抱着陆少臣还在哭,而且一边哭还一边诉苦。

“少臣,你看看,叶画她们把我打得!都疼死了,我昨天刚出的医院,断骨刚长好了,现在腿又疼了!好不好又断了,少臣,我从小到大就没人打过我,没人动过我一个手指头……”

林沫沫看着丁越在陆少臣怀里哭起来没完,心里禁不住冷笑,丁越显然已经把她自己放在受害的弱者立场上。

那么,陆少臣会不会认定她和叶画欺负丁越了?

陆少臣低头看了丁越一眼。

鼻青脸肿的丁越,嘴角上还残留着清晰的血痕。

“少臣……”见陆少臣看自己,丁越眼泪巴叉,可怜兮兮的喊着。

陆少臣勉强笑了下,脸色缓了缓,伸手,拍了拍丁越的肩膀,“你要是腿疼,怕骨头再次断了,我让人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要你带我去!”丁越更紧的抱着陆少臣。

陆少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了叶画一眼。

只是叶画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眼光都不再给他一个。

陆少臣瞬间抿了唇,伸手就想拉开抱着自己的丁越。

“丁越……”

“少臣,你先听我说!”丁越极快的打断了陆少臣,一双含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陆少臣,哪怕此刻,陆少臣脸色略显阴沉,眉目间还有着些许的不耐,可依旧无损他俊朗的容颜。

这样的陆少臣,是她喜欢的样子!丁越微微紧张的咬了下唇,几乎屏住了呼吸,然后才开口,道。

“少臣,我承认以前有些事儿是我做的不对,我很后悔没听你的话,少臣,我改了,以后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我肯定都听你的。”

“丁越,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呢?”陆少臣还没说什么,杨丽娟已经跑过来咬牙切齿了,“别总鬼迷心窍的,说什么也不听,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丁越,你给我清醒一点,陆少臣已经结婚了,你以为他会为了你离婚吗?别太天真了!”

“妈,我的事儿您就别管了!让我自己解决!”丁越擦干了眼泪,微微提高了声音,反正她是决定了,一定要死缠住陆少臣。

……

陆少臣始终没说话,紧抿着唇,他的眼睛里现在又再看叶画!

叶画的衣服上,身上都是红油漆,脸上一小块,一小块的红色也有不少,都干了,恐怕洗掉都费劲儿。

陆少臣黝黑的眸底突然暗的吓人。

如果,丁越泼到叶画身上的是硫酸;或者是汽油,然后打了火机扔过去……那样,叶画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吞了口口水,陆少臣几乎屏住了呼吸。

看着丁越,轻咳了几声,陆少臣声音也刻意放软了很多,“丁越,我很抱歉,你还是提要求吧,能补偿给你的,我一定补偿。”

补偿?

一听陆少臣要补偿丁越,叶画后背不自觉的就挺直了。

感情上的事情,有妇之夫的身份,叶画真的很想知道陆少臣要怎么补偿?

陆少臣,你到底会怎么补偿你的情人丁越?

“少臣,”丁越说话了,声音轻小,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抗议。“我从来不想要你补偿我什么?”

陆少臣没应声,只是看着丁越,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陆少臣……”丁越慢慢喊了陆少臣的名字,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神情无比认真的,她说,“我知道你已经成家有老婆了,如果有什么女人想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只能维持地下那种关系,永远不得翻身见天日?”

陆少臣先是怔了怔,然后点头,说:“没错。”

丁越闭了下眼睛,心口有点不舒服,用手掌用力按了几下,丁越才又说:“陆少臣,除了你老婆,其他女人若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彼此间只能是两厢情愿逢场作戏的游戏?处在游戏中的女人,不能向你要责任,要名分?”

陆少臣没表情,只是继续的点头,“对。”

丁越咬了咬唇,又继续:“陆少臣,是不是除了你老婆,别的女人都不能怀孕给你生孩子?更不能妄想以孩子作要挟,插手你的婚姻?”

“是。”陆少臣回答的更是毫不迟疑。

丁越突然笑了下,眼睛里是难缠的执拗!“那好,陆少臣,我别的都不求,就想留在你的身边,我甘愿没名没分的跟着你。陆少臣,我不计较名分,你要不要?”

陆少臣深蹙眉,半天下来竟然没说话。

无形中,丁越等待答案的时间无比的漫长。

叶画站着,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僵了。

可是她却好想笑,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丁越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求陆少臣包她吗?

丁越果真是有病,病的不轻。必定,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公开不要脸的女人真的是很少见的。

只是陆少臣却沉默,不给出明确的态度,叶画认为,陆少臣的不表态,无形中对丁越传递的信号,那就是默许!

事情看清楚了,叶画顿觉心里仿佛是有几千只猫爪子在不停地挠,挠的几乎快把她的整颗心給掏空了。

绷着脸,咬着牙,叶画觉得自己好像是生气了,可一时是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不止是叶画气,林沫沫也气!

“说的可真是动听!”林沫沫手指着丁越,骂起人来一点都不客气。“你丫的不就是想和陆少臣重温床上那些旧事么?还不要名分?骗鬼呢?你他妈的小三小四的地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憋着股劲儿想要转正吗?”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你又不是陆少臣的老婆!”丁越恼了,对着林沫沫就是一顿嚷嚷,还带着点不甘心和委屈。 叶画握着拳头,淡定的抬头,实际上心里已经抓狂了!

已经被点了名,她也不能在继续装着跟她无关了。

看了看陆少臣,又看看丁越,叶画忽然觉得很是没意思。

折腾什么?她让位就是了,反正从来也没稀罕过!

“其实有些话,两个月前我就想跟你说,”叶画眼睛盯着丁越,双眸像是浸了水的水晶,光亮璀璨。“我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丁越,如果你和陆少臣郎情妾意,我很愿意成人之美,跟陆少臣,我是愿意离婚的!”

你个好脾气,活该挨欺负的,林沫沫咬牙,瞪着眼睛,恨不得对着叶画的脑袋猛敲上几下,让她榆木脑袋好好开开窍

“叶画!”陆少臣突然喊了叶画,脸上那一丝僵硬的怒意显而易见,咬牙切齿的对着叶画挤出了后面几个字来,“给我闭嘴!”

陆少臣竟然吼自己!

叶画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咬唇,有点受不了!满腔的怒气和酸涩一下子涌上来,喉咙发紧,差点没飘下眼泪!

“陆少臣,记着吃——九芝堂浓缩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没有经过大脑,嘲讽而又泄愤的话,叶画就那样哽咽着脱口而出了。

说完了,似乎有些后悔,脸色青白的叶画又加了一句。

“我浑身不舒服,先走了。”然后,叶画也不管其他人,也不管在哪儿,直接抬腿就走,脚步甚至都有些急促。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陆少臣,你丫真不是东西。”林沫沫扔下一句话,追叶画去了!

……

……

出了公安局,叶画抹了一下眼泪,一连截了好几辆出租车,都没有停。

大概出租司机都嫌她一身的油漆!

林沫沫赤着脚,在后面追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靠,脚底下是什么?都扎死人了!”

叶画这才回了下头,看着林沫沫踩得发黑的脚,瓮声,仿佛是用尽了力气才好容易问出来的一般,“沫沫,要不要先去商场买双鞋?”

林沫沫没啃声,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叶画,“你哭了?生气了?”

“没有!”叶画直接否认掉,弯着唇角还笑了下,“莫名其妙的我哭什么?哈,怎么可能!”

林沫沫只是皱眉!

叶画又笑了笑,对着林沫沫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不料有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回了下头,看清是谁后,叶画怒了!

麻蛋!狗爪子拿开!

叶画死命的将自己的胳膊往回拽,想要摆脱陆少臣的手,可是陆少臣臂膀的力气大的惊人,她就是用到了最大的劲儿都不能挣脱。

叶画抬起头,怒视着陆少臣,咬着嘴半天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却没声音,陆少臣看叶画嘴唇的形状,那似乎是一个“滚”字!

陆少臣脸色阴沉的似能滴出水来,“叶画,你到底又在闹什么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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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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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气极,胳膊又被陆少臣箍住,更是恼怒。

“陆少臣,你够了没有?”叶画对着陆少臣怒目而视。“妄想坐享齐人之欢,我告诉你陆少臣,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

陆少臣用力抓着叶画,心下急,也是控制不住的怒吼:“叶画,你给我听话,哪也不许去,现在,跟我回家。”

吼完,陆少臣也不管叶画愿意与否,直接硬拉着走人。

叶画往后缩着身子,挥手推搡着陆少臣,“陆少臣……你离我远点……”

两个人拉拉扯扯,陆少臣嫌麻烦,索性伸手,捞住叶画的腰,手臂用力,直接就把叶画给抱起来,就想把她塞到不远处的车子里。

“陆少臣……”林沫沫跑过来,抓陆少臣试图阻止。

陆少臣一个凌厉的眼神撇过去,然后又推了一把抓着自己林沫沫,他的浑身散着一股戾气,“林沫沫,我们两口子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合什么?你说你一个女人还跟人在大街上打架,丢不丢人啊?我告诉你林沫沫,把叶画搞成这样,我没跟你算账就已经很讲情分了!”

林沫沫被陆少臣吼得气血攻心,陆少臣这家伙都会倒打一耙。

心里窝着的火气蹭蹭往上窜来,林沫沫怒道:“陆少臣,小画被泼油漆,还不都是你这惹事精惹来的,小画好脾气,太秀气太文明了,我告诉你陆少臣,我要不出手打人,小画今天就吃大亏了。”

“你少找理由,我再说一遍,林沫沫,我和叶画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该上哪儿凉快就上哪儿凉快去。”

陆少臣咬着牙吼完,也不再和林沫沫继续争执,半拖半抱着叶画,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把她塞到车子里,然后,陆少臣迅速绕过去,钻进车子,第一件事就是飞快按了车锁,深怕叶画会逃掉一般,开车直接走人了。

看着一分钟不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车子,林沫沫气得两眼冒烟。

妈蛋,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低了下头,林沫沫脚趾跺了跺地,又湿又硬的水泥地啊!她脚上连双鞋都没有。

不行,她的找姓陆的算账!否则她这口恶气出不来。

想也没想,林沫沫掏了手机,就按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通,林沫沫毫不客气的就高声喊上了。“陆七朗!”

“……什么事?”电话中陆朗好半天才出声音,而且一点情绪都没有。

“……”林沫沫半张着嘴,突然语塞词穷。

莫名其妙,她好好给陆朗打电话干什么?

好后悔!她几乎想去撞墙。

林沫沫敲敲脑袋,她大概是被陆少臣那混蛋气糊涂了!

“说话啊,什么事儿?”见林沫沫好久没声息,陆朗不耐烦的催道。

林沫沫捏着手机,低着头,好半天才讪笑着找了个借口:“你能不能给我买双鞋送过来?”

“嗯?”陆朗明显很意外,然后便语气生硬,毫不回避他的不满,“你闲的无聊啊!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别打扰我,知不知道我很忙……”

林沫沫听了上火,心里不自在,更加后悔给陆朗打了电话。也不管陆朗在电话那头还在说这什么,林沫沫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林沫沫四下看了看,自己到底怎么回去?

光着脚打车?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硬着头皮,林沫沫就想往路边上走几步,刚抬脚,掌心里的手机却响了。

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林沫沫抿唇,然后把手机接通,只是,接通后,她并没有说话。

“喂……喂……”电话那头的陆朗唱了片刻的独角戏,不由的轻咳了咳,冷淡着声音问:“……在哪儿?告诉我,林沫沫你又混哪里去了?”

林沫沫手拿着手机,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说:“市公安局门口!”

“等着,哪也别去,等我过去!”扔下一句话,陆朗单方面结束通话。

‘不是很忙,觉得无聊吗?’林沫沫捏着手机,心里嘀咕一声。

十多分钟后,陆朗的车子停在了林沫沫跟前。

陆朗的脑袋从车玻璃里探出来,瞅着林沫沫,最后把视线停在林沫沫那双脚底板沾着黑泥的脚上,陆朗皱了皱眉,揶揄道:“这么狼狈,你被人打劫了?”

“我跟人打架了!”林沫沫耸耸肩,笑得极其肆意,满是不在乎的腔调。

陆朗眉头皱得更紧了。

“什么时候能像个女人?”这么不讲究。

林沫沫龇着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怒了,眼睛瞪着陆朗,“你眼瞎啊!我哪儿不像女人了?前撅后翘,该凸的地方凸,给凹的地方凹,还有比我更女人的女人吗?”

“……”这回,陆朗没吭声。

再不要脸的话林沫沫也能讲出来,就知道她脸皮厚,脾性尖刻。

“去附近的商场,我先买双鞋!”林沫沫交代着,伸手就拉车门。好歹睡过,搭他一脚车也无可厚非。

“等会儿,等会儿……”陆朗慌忙阻止,然后迅速的下了车。

林沫沫停下,仰脸看着他。

陆朗打开副驾驶座,“上去吧!”话音落,还不等林沫沫抬脚上车,陆朗就把她抱了起来。

“干什么?”林沫沫还是挣扎了下。

陆朗也没说什么,把林沫沫放到座子上,只是林沫沫的一双脚却被陆朗留在了车外,按着林沫沫的腿,陆朗身子探向车里,然后拿过喝水的杯子,打开盖子,陆朗捏着林沫沫的左脚踝,把杯子中的水对着林沫沫的脚冲去。

低着头,陆朗慢慢帮她洗着,林沫沫的脚型其实很好看,修长圆润,就连脚趾都纤细秀美。

林沫沫却突然觉得尴尬。

脚就那样被攥在陆朗的手中,她不自在极了。

几乎是本能,林沫沫的脚向后一点一点的收缩着,想要收回。

“别动!”陆朗提高了嗓音,手还在她的脚背上拍了一下,然后又在车上抽了纸巾,替林沫沫把脚上的水擦干净。

林沫沫的脸,莫名其妙的就有点发热!

心,似乎也有点热!

都弄干净了,陆朗这才把林沫沫腿脚放到车里,然后直起腰,嘀咕了一句,“脏兮兮的,我的车垫子都是新换的!”

林沫沫的耳朵很尖,完全听出陆朗话中的嫌弃,于是,林沫沫心里的那股热乎气瞬间一扫而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咬着牙,林沫沫瞪着眼睛。

姓陆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竟然敢嫌弃她!她真想挥拳打爆陆朗的头。

……

陆少臣把叶画带回了家,两人郡府的公寓!

而且,回来的路上两个人绷着脸,都是一句话没说过。

进了家,叶画直接进了浴室,她那一身的油漆都差不多快干了,紧巴巴的难受。

闭着眼睛,正在莲蓬下冲洗的时候,陆少臣却冲了进来。

叶画慌忙扯了浴巾就往身上裹,心里还暗自埋怨自己,怎么那么大意,洗澡竟然忘了锁门了。

陆少臣却眨眨眼,好笑地望着她,“藏什么?有什么好躲得?叶画,你身上有多少根汗毛,我都数得一清二楚!”

多不要的脸的话陆少臣也能说的出来。叶画咬着唇,憋得脸红。

“油漆时间久了不好洗,我帮你!”陆少臣厚着脸皮继续。

叶画努力呼气才让自己平静了些,咬牙冷脸,鼻翼微微一动,叶画答了几个字,“不,你出去。”

陆少臣却赖在原地不动,抬手还指了指叶画锁骨处的油漆痕迹,“不是我说你,叶画,你的脾气过于温和,性情也娇软了些。人家别人都是老婆给小三儿泼油漆,扒光衣服,按在地上裸着打……”

叶画懒懒的阖上眼,又有了一种憋气堵心的感觉。

其实,她并不想听,厌烦了。

可是耳边,陆少臣的声音却不断。

“叶画,你说到你了你身上怎么就正相反,我告诉你,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叶画你就学林沫沫,彪悍着些,谁欺负你,你就使劲儿的给我打谁,哪怕打伤了,打残了,我情愿花钱去解决,也不愿意被欺负的那一个是你!”

“我被欺负不正逞了你的心吗?”叶画突然睁开眼,心里忍着气,低笑,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的,“陆少臣你精力充沛,喜欢纳妾选妃的,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今天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下一次,因为我不喜欢蹚浑水。”

见着叶画不为所动,陆少臣心里仿佛堵了块烙铁似的,憋疼得难受。“叶画,其实,我和丁越已经没什么了!”

叶画还是笑。她的左手覆在右胳膊上,慢慢把自己的脉络理了一遍。

心中空落落,眼前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太了解你了。陆少臣,丁越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少给我阴阳怪气的,你有毛病是不是?”陆少臣气哼哼的,声音大起来,“叶画,我都说了已经和丁越没关系了,你非得找事儿没完没了!”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口是心非?’

心里有疑问,叶画却没搭理陆少臣,淡着一张脸,冷漠的抿紧嘴唇,叶画心里似乎明了自己是在生气,气的百抓挠心,却还要憋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陆少臣的眼里的恼怒已经非常明显。

本来,他还想对叶画说。

我之所以对丁越沉默不表态,是因为不想激怒丁越。因为人情绪一但激动了,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为了防止丁越做出对你更出格、更偏激、更不利的事情出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安抚丁越,避免让你再一次遭受到这种事情。

只是现在,陆少臣看着叶画面无表情的脸,冷漠、飘飘渺渺让人捉摸不透。那些话,他忽然就说不出来,不想说了。

陆少臣也只能把那些话憋回自己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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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嘉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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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都沉默了!

最后,陆少臣冷脸出了浴室。

叶画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关好门,在浴缸里放了水后,她又把身上的浴巾扯掉,然后躺进去!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水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如果真得睡着了,什么疲累,什么烦恼都没了,那该多好。

在浴缸了泡了很久,直到泡的皮肤都泛白了,叶画才出了浴缸,换好家居服,走出了浴室。

客厅里,陆少臣在沙发上正坐着吸烟,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叶画一眼,然后,他垂头将烟头丢在烟灰缸里,手按着慢慢的、慢慢的捻灭。

陆少臣低垂着眉眼,“去换件衣服,我们要回老宅,妈说我三姨来了!”

叶画没说话,只是安静沉默,静的陆少臣一度以为叶画会拒绝的时候,叶画却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陆少臣旋即释然松了口气!

……

四十分钟后,陆少臣和叶画开车进了陆家大宅!

一进大厅,陆少臣就听到了三姨赵爱洁爽朗的声音。

陆少臣笑了笑,在妈妈的众多姐妹中,三姨赵爱洁性子是最泼辣,向来说一不二,在陆少臣的印象里,能治住三姨的只有三姨夫秦祥。

三姨夫秦祥也是个人物,出了名的律师,在美国律师界那是屈指可数的,因为秦祥长居国外,陆少臣好歹算了算,跟三姨真的是好几年没见过了。

“三姨!”陆少臣笑着高喊了一嗓子。

大厅里的赵爱洁回了下头,看到陆少臣,咧嘴,笑得一点都不节约,“哎吆喂,你个臭小子,怎么才冒出来?”

“有点堵车。”陆少臣两三步就走到赵爱洁跟前。

赵爱洁伸了下胳膊,夸张的瞪着眼睛,“乖乖,让三姨抱抱!”

陆少臣撇嘴,一脸厌弃,“肉麻兮兮的,三姨,我不是三岁,是快三十了!”

赵爱洁笑,用劲儿捏了捏陆少臣的胳膊,然后拍拍他的胸口,“一身腱子肉,别说,男人了!”

“我一直男人!”陆少臣一向很自恋。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你们娘俩一会再说。”赵爱玲插了句话,对赵爱洁这个呱噪的妹妹她一向头疼。眼睛看着刚进大厅的叶画,赵爱玲招了招手,说,“小画过来,见见你三姨!”

叶画轻“嗯!”了一声,走过来,对着赵爱洁浅浅一笑,刚要张嘴说话,“啊”赵爱洁却突然一惊,只听“呛啷”一声,赵爱洁竟然失手弄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三姨……”叶画弯腰伸手,慌忙去扶茶杯,拿抹布擦掉茶几上的茶水,然后,叶画又重新给赵爱洁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手边。

赵爱洁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叶画,惊魂未定,“你是……你是……”

叶画被她盯得有些尴尬,笑得很不自然,“三姨你好。”

“小画——少臣的媳妇儿!怎么了?”赵爱玲言语提醒着,她也看出来了赵爱洁似乎是不对劲儿,真是莫名其妙的,怎么了?

赵爱洁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慢慢就平静了下来。

看着跟前叶画,赵爱洁方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失态了。

面上尴尬不已,赵爱洁笑了笑,对叶画说:“我好像见过你。”

叶画笑,用玩笑的言语化解着尴尬。“三姨,看来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赵爱玲拍了拍了拍赵爱洁,挑眉道:“你觉得眼熟也正常!小画是平安的孩子!”

赵爱洁再次明显地怔了怔,看着叶画,眼睛里似乎是有疑惑,却也没再说什么。

赵爱玲的话却让叶画突然低下了头,眼波微动,必定这么多年,很少有人在她面前提到她的妈妈。

一直瞅着的陆少臣清楚的知道叶画又郁结了,慌忙开口岔开了话题,“三姨,三姨夫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他呀,一嘴一个忙,忙的连他亲闺女的终身大事儿都顾不上了。”一提起自己的老公秦祥,赵爱洁要多不满有多不满。

“一提秦祥就跟插了你肺管子是的,可偏偏又离不开人家。”赵爱玲打趣,拍了拍赵爱洁的腿,“不过,蔚蔚的婚事儿能早办还是早办了吧,闺女大了,老拖着也不是回事。”

赵爱洁却皱了下眉,“结婚这事儿,怎么着也得男方家先提啊!反正不能弄得我们家蔚蔚死乞白赖上赶着他沈家译似的,我们家是女孩,得端着。”

赵爱玲听赵爱洁这样一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沉吟片刻,赵爱玲说,“两家家长还是先坐在一起先吃顿饭吧,两个孩子好了那么长时间,可你们亲家还没正式见过呢!”

“嗯!”赵爱洁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

赵爱玲和赵爱洁后面再说什么,叶画就有些听不清了。

她的脑子里嗡嗡乱响,如同直升机在轰炸,可轰炸的却只有一件事儿,沈家译和秦蔚蔚谈婚论嫁,真的要结婚了。

叶画的脸,慢慢的就白了!

心,真的疼!

陆少臣却突然推了叶画一把。“叶画,”

“嗯?”叶画抬头,白着脸,怔怔的看着他。

陆少臣面上没什么情绪,出口的声音不大,“想什么呢?三姨喊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叶画慌忙看赵爱洁,喊了声,“三姨!”

赵爱洁看着叶画,只是笑。

“小画啊!你看你跟少臣结婚的时候三姨也没能赶回来,这次呢,回来的也匆忙,没跟你们准备什么礼物,这样吧……”赵爱洁褪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抓过叶画的手,直接给她戴上,“这个给你了!”

“三姨,不行,” 叶画赶紧把镯子有摘了下来,推脱。“我不能要,这个太贵了!”

“你这孩子,给你你就拿着。”送出去了,赵爱洁就没打算再收回去。

“三姨……”叶画还想推脱。

赵爱玲及时开了口,“小画,你三姨给你就收了,谢谢你三姨就是了。”

“……谢谢三姨!”婆婆都说话了,叶画只好收下。

赵爱洁笑了笑,然后和叶画唠起了家常。

“少臣年纪也不小了,一家子大人会闲的发慌,有个孩子,能填不少乐趣,小画,你和少臣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让家里热闹热闹?”

“……”叶画微红着脸,觉得这个问题好难。

下意识的瞅了瞅陆少臣,那家伙扭着脸,就跟没他什么事儿似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赵爱玲瞧了瞧叶画的脸,笑着说。“这都九月份了,今年抱上是指望不上了,明年……小画,今年争取怀上,明年让我抱上孙子。小画,就这么定了。”

叶画嘴角抽了一下。“妈……不急……”

“怎么不急?”还不等赵爱玲说什么,赵爱洁就替自己的姐姐抱不平了了。“小画,要是几年前,陆家第一次跟你们家提婚的时候,你们家答应了,把你嫁过来,孩子早生了,保不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赵爱洁还记得上次自己回国的时候,正好赶上陆家向叶家提亲,只是人家叶家婉拒了。

当时,她还很生气,坐在陆家的沙发上,跟自己的姐姐赵爱玲叨叨:自己外甥怎么了?家世暂时放在一边不说,人就放到人堆里也是耀眼的,可竟被人嫌弃!真是没天理了!

赵爱洁想想,这事儿都四五年了,这会儿陆少臣和叶画也结婚了。

真是瞎耽误功夫。

……

叶画终于上了楼,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她觉得好累。

浑身无力,除了不舒服,就没有别的情绪。

眼睛盯着屋顶,过分的张开,不一会儿,便有了酸涩感。

陆少臣也进了房间,忍不住走过去,俯身凑到叶画耳畔,嗅了嗅:“困了?”

叶画却皱眉,一把推开他,“干什么?”

陆少臣绷着脸,瞪着叶画,也许是叶画的反应过大,他的眼神立即划过不满,身上更是散发着一种不可忍耐的气息。

“为什么不愿意?”陆少臣突然问。

“嗯?”叶画蹙紧了眉头,狐疑反问,“什么不愿意?”

“我家跟你家提亲……”陆少臣依旧瞪着叶画,沙哑着嗓子,慢吞吞的开口,“第一次提亲的事儿,你是不是都不记的了?”

“第一次提亲?”叶画身子僵了一下,眼睛里划过一丝别的情绪,却换来陆少臣更烈的瞪视,无比凶狠的。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叶画咬唇,尽量往下压了压情绪。

“提这个干什么?你无聊啊!”叶画再一次厌烦的推了陆少臣一把,“走开,我都困死了!”

陆少臣的脸色很难看,俯身直接压住叶画,捧住她的脸,“叶画你在想什么?告诉我,你在想谁?”

犹如临头突然被浇下一盆凉水,受不住,叶画一下子就有点哆嗦!

“陆少臣……”叶画扭了扭身子,很想把身上的陆少臣甩开。

陆少臣见叶画挣扎,心里的火一下子涌了上来,刺激的得整个人也霸道了,用劲儿死死压着住叶画,偏不让她如愿。

叶画白着脸,喘了一口气,“你要干什么陆少臣?”

陆少臣也不说话,直接低头吻她,用行动表示一切。

叶画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得更厉害了。

陆少臣在叶画的上方眯着眼睛,“不愿意了,是吗?”

“陆少臣,今天不行,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叶画将床单扣紧在手中,很用力,都快要抓裂了。

“可是我很想!”陆少臣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一直很生气,甚至已是无法忍耐,狂野的动作几乎丝毫不留余地,疯狂的带着接近于粗暴的啃咬席卷而来。

叶画重重的喘息,不能透气的窒息感强烈的涌入她的身体每一处,挣扎不过,也只能咬唇,闭着眼睛,手指用力的继续去抓身下的床单。

在肆虐的亲吻之中,陆少臣一直眯着眼睛,审视着叶画脸上的每一分的表情。

叶画是隐忍的。

强忍着的不仅是她的身体,就连紧咬的嘴唇,颤动的眼睫毛也是。

陆少臣又伸手去握叶画的手,她的手指抓床单抓的非常的紧,简直是死死地。

陆少臣心里很清楚,叶画所有这些动作,都是反抗却又被迫承受的一种表现。

叶画很久没这样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是配合他的。

甚至配合得很好!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陆少臣突然轰然被瓦解。

热情全无,哪怕一定点!

猛然起身,陆少臣一声不吭,摔门暴走!

叶画躺在床上,直到陆少臣走远了,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叶画才倚着床头慢慢坐下来。

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

微微仰仰头,叶画的眼神竟然凄凉了一些。

下滑身体,再次缓缓的躺下,叶画用手臂遮着眼睛……

这晚,叶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且,她梦到了沈家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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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善

小溪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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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沈家译是什么时候,什么情景呢?

叶画每次想起来,嘴角都是不由自主的上翘的。

那是叶画十六岁的那年秋天。

那年的十月份,父亲叶胜利再婚了,因为继母沈梅带过来一个孩子,叶奶奶担心叶画再继续跟着爷爷奶奶在蓉城生活下去,会被父亲新组成的家庭排斥,于是叶爷爷最后决定,让叶画回黎市父亲的家。

跟爷爷奶奶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叶画,突然间在身边摸不着了爷爷奶奶,她真的很不适应,觉得天好像塌下来了。

回到了黎市的第一天,叶画无喜,你说,人生怎么就这么的忧伤?

本来她是在黎市出生的,可是她却没一点熟悉感,这个城市,不管是哪一条街道,还是哪一个建筑物都是无比陌生的。

幸好,叶画第一天回黎市,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否则,在家里对着两个陌生人,她就更忧伤了!

是的,叶画回家的第一天没看到沈梅,据说出差了,而且她也没见到跟自己同龄的沈家译。

第二日傍晚时分,叶画下了楼,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小区花园后面的假山石附近转了转。

天气已经进了十月份,假山石旁边的树木很多已经染上了浓浓的秋色,叶子发黄,或者淡红,叶画垫脚想摘一片淡红色的叶子,她打算用片树叶做成书签,然后,让它陪着她度过在黎市高二高三的两年生活。

只是,就在叶画垫脚仰头的瞬间,突然眼睛有点不舒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飞落入了她的眼睛里。

叶画揉了揉眼,然后才发现,揉眼睛的手指上都是烟灰。

烟灰?

叶画再一次的抬了头,这才注意到,这棵树的的上方的假山石上坐着一个人。

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一个少年。

那少年嘴里叼着烟,扬着下巴,举止显得有点叛逆。

他嘴里的烟明明灭灭,在一片薄薄的雾气中叶画看清了他的容貌,他的眼睛很亮,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

如此清朗干净的容貌,如同少年此刻穿着的白色衬衣,跟他吸烟叛逆的举止一点都不相符。

叶画就那样看着他,吸完一根烟,然后第二根,第三根……每一根他都吸的很慢很慢。

已经第七根了。

“抽完这根烟,你别抽了,”叶画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反正她就是忍不住,“弄得一身烟味不好,难闻!”

少年愣了一下,微垂下头,似乎才发现下面的叶画。

他看了她一会儿,却没吭声,然后收回目光,继续把手指夹着的那跟烟吸得明明又灭灭。

叶画见他不为所动,依旧仰头看着他,“要不,分享一下,你也给我一根烟,怎么样?”

“你想抽烟?”假山石上的少年终于说了句话。

“嗯”叶画点了下头。

少年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一纵,从假山石上跳了下来,眼睛正对着叶画,问:“你是因为寂寞,还是空虚呢?”

“我是寂寞加空虚。”叶画嘴角一勾,笑得风轻云淡,“你呢?”

少年自嘲的笑了下,“我是空虚又寂寞!”

叶画笑,问。“你多大!”

“十六,”少年回答完了问,“你呢?”

“一样!”叶画说。

少年笑,仍是清清淡淡,却会露出浅浅的笑容,“好像我们刚才的谈话一点也不符合十六岁的年纪!”

“恩,是有一点。”叶画也笑,刚才,他们的这番对话多少是有点老成。

手机铃声响起,不是叶画的。

少年从口袋掏出手机,放到耳边却什么也没有说。

等少年挂了电话,叶画说:“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吧。不过,别抽烟了!”

“好!”少年点了头,吹了声口哨,然后和叶画挥手告别。

叶画笑了笑,然后开始往自己家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年一直跟着她。

她向假山西面的小路走,他也是,她又过了长廊和小拱桥,他同样也是。

叶画不由得停下,疑惑的看着身后的少年。

少年被她看得讪讪的,尴尬万分,解释道:“一个方向而已!”

叶画恍悟,也对,一个小区,方向一致也是难免的。

只是,他们方向一致的确有点惊人了。

进同一栋楼,然后是同乘一部电梯,出了电梯要进门的竟然又是同一家。

叶画傻眼了!

少年瞪着那双清凉的眼睛,问:“……你是叶画!”

“是!”叶画低头,抿了抿唇,脸上微微露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

“我是沈家译!”少年又说。

“呃!”叶画笑了笑,抬头。

两个人对望的同时,脸不约而同的都红了。

大概就是在那一瞬间,叶画的呼吸,就那么慢了一拍。

她的情窦初开了。

在黎市,叶画和沈家译念了同一所高中。

每天两个人一起上学,然后再一起回家,一起做作业,一起打球,一起吃冰激凌……

高二高三的两年,叶画开始了少女怀春的暗恋。

那种暗恋,只属于青春的纯粹。

她呀,就悄悄地,悄悄的喜欢着。

她喜欢着沈家译,满心思的被吸引,稀里胡涂的陷入了一个人的恋爱里。

很难解释她对沈家译的感觉来自何处。

每天,在家里,她偷偷观察着沈家译的每一个小细节和动作,当不巧被沈家译发现的时候,她却又假装很是随意的移开了视线。

在学校,每天下课的时候,她的脸总对着玻璃,而沈家译经过的时候她的脸立时转过来,然后,她支着耳朵听他的脚步声。

班里的同学谈论沈家译的时候,她的表面装的平静,可是内心早已兴奋地翻山倒海。

沈家译教她打球的时候,每次不经意的肢体触碰,都会让她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晚上睡觉的时紧,很多时候,她也总会把抱着的枕头幻想成是沈家译温暖的手臂……

暗恋是甜的,是酸的,也是最洁净、最真挚的。

默默地关注一个人,傻傻地、悄悄地期待着,不言不语,不与他说。

曾经有人说过:暗恋最迷人的地方就是没有说出口,而暗恋最欣慰的结局,就是我暗恋你的时候,同时你也喜欢我。

叶画长达两年的暗恋,结束在高考最后那一天。

那天,叶画结束了最后一课的考试,一出教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家译。

“你怎么出来这么早?”叶画问,虽然沈家译的成绩向来不让人担心,但是她还是觉得他出来的太早了。

沈家译眼睛很亮,对着她笑,然后轻声说了一句话。

“什么?”叶画没太听清楚,但是对着沈家译的眼睛,依旧产生了一股很微妙的感觉。

沈家译抿了抿唇,伸手拉叶画,他的手心湿湿的,叶画感觉得到。

他眼睛火辣辣地直盯着她,沈家译提高了音量,说:“叶画,我们恋爱吧!”

那一刻,叶画的脸红的像天上的云霞!

她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一种很神奇、很甜蜜的力量悄悄地吞噬着。

原来,在她偷偷喜欢着他的时候,他也在喜欢着她。

那是怎样的美妙呢?叶画形容不出。

反正,就连那天,沈家译买给她的冰激凌都是那种能甜腻死人的味道。

……

高考后到大学开学,中间的那段日子,绝对是叶画和沈家译热恋最甜蜜的时期。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对方心动不已。

只是他们的爱恋却是在瞒着叶胜利沈梅的情况下进行的。

甚至,不知情的叶胜利为了让叶画和沈家译高考后更轻松,给他们订了云南的机票,让他们结伴去旅游。

云南之旅,两颗相爱的心在旅途上相伴碰撞,不只是晴空里手挽手的兴奋,也不止月光下亲吻的缠绵。

还有那动人的山盟海誓。

叶画:“再吃我就胖的没人要了!”

沈家译:“没人要,嫁给我不就好啦!”

叶画:“傻子才会嫁给你!”

沈家译:“你就是傻子!将来也只能嫁给我!”

……

……

大学,叶画进了舞蹈学院,沈家译是A大。

两所学校,都在蓉城,近着说,只相隔了一个墙头!

大学四年,叶画和沈家译是甜蜜的过下来的,虽然彼此身边也出现过那么一两个示好者,但是两个人在感情上都是不喜混乱的人,对追求者,不是婉拒,就直接告诉对方,我有爱的人,她是谁谁谁。

当然,争吵对每一对情侣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至于哪一个先低头,先示弱,沈家译总觉得他做得多,对此,叶画不苟同。

叶画觉得,其实撒撒娇就好了,撒娇的事情还是她做得多,也比较擅长。

上大学的时候,叶画回奶奶家的时候就多了,可是,她发现沈家译却不太爱去叶家。

就算,大三的时候,她的父亲叶胜利和继母沈梅齐齐把工作调到了容城,沈家译依旧不是很愿意回叶家。

潜意识里,叶画也明白。

作为父亲的继子,沈家译并不真的能融入到叶家。

沈家译从没把他自己当做叶家的一份子。

当然,叶家的人,除了叶胜利也没人会把沈家译真的当做自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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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译是不会依靠叶家的人脉去发展他自己的。

大学毕业后,沈家译并没留在蓉城,而是只身一人回了黎市,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而叶画却在蓉城的舞蹈学院留校任教。

对沈家译毕业后的选择,叶画是即心疼又无奈更是劝不动!她不止一次的问过沈家译,“你不留在蓉城,我们以后怎么呢?要两地分居吗?”

每次,沈家译都说:“小画,你要相信我!那些问题我们以后都能解决掉。”

是啊,相信他,她一直都相信着。

见不到人,想念厉害的时候,叶画就背着家里人偷着跑去黎市看沈家译。

很多次后短暂的相聚后,叶画终于做了人生的重大决定,她说:“家译,我要和你一起留在黎市。”

沈家译却笑着摇头,揉着叶画的脑袋,说,“不行,我不愿意你为我连工作都不要了。”

“可我愿意!我不管了,我回去就辞职!”叶画搂着沈家译,她一点也不想再和沈家译分开。“家译,我们的事儿跟家里说吧!”

拗不过叶画的沈家译只好点头,说:“好,我手里有个案子,等完事了,我就回去跟叔叔和我妈说我们的事儿。”

叶画满意的笑。

……

只是,回到蓉城后,叶画先等到的却是陆家为陆少臣求亲,而不是沈家译!

当父亲叶胜利问她,愿不愿意嫁给陆少臣的时候,叶画心房一缩,真的是有点傻了!

陆少臣,她怎么能嫁给陆少臣?

是,他们曾经是很熟悉,可是自从她回到了父亲身边后,跟陆少臣就生疏了很多。

她十六岁回到了父亲身边的那一年,十八岁的陆少臣就已经开始了他的大学的生活。

虽然,隔不久他们便会通次电话,可能说的话叶画觉得越来越少了。

而且,令人讨厌的是,陆少臣还是跟高中时期一样,有了新女朋友就爱跟她显摆,总发他女朋友的相片给她看,高二高三两年下来,叶画收到的陆少臣女朋友的相片没有一百张,也得有七八十张,而且还不是同一个人。

抽空,叶画好歹给陆少臣算了算,差不多平均每半月换一个。

频率不是一般的高!

终于有一次,叶画实在忍不住了,在电话里气哼哼的指责陆少臣,“你太滥情了!”

陆少臣却哈哈的笑,说:“你看出来了,不过花儿,这都怪你,”

叶画气不过的嚷他,“你滥情关我什么事儿?”

“你没觉察到,没了你在我旁边帮我参考,我挑女朋友挑的眼都花了。”

“你可真会瞎找理由!”叶画揉揉额头,电话里她看不到陆少臣的表情,不过猜也能猜出来,那家伙肯定是一脸嚣张的嘚瑟相。

“花朵,有人给你写情书没有?”电话那边的陆少臣突然问。

叶画捏了捏手心,“……没!”

陆少臣一声叹息,“就知道没人看上你!”

叶画:“……”

陆少臣:“那什么林初一给你打电话了没?”

叶画:“……没!”

陆少臣:“他打,你也别接!”

叶画:“……”

陆少臣:“我昨天晚上没睡着,就从A大翻墙去了舞蹈学院!”

叶画:“……”

陆少臣:“舞蹈学院据说越来越不好进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舞蹈老师专门陪你再练练!”

叶画:“……不用!”

陆少臣:“还是练练吧!好歹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叶画:“……”

每一次通话,叶画真的觉得自己能说的话越来越少。

……

后来,叶画上了大学了,真的如愿进了舞蹈学院。

她大一,沈家译大一,陆少臣大三!

沈家译和陆少臣是同一所大学——A大。对,当时念A大的还有林初一。他们三个都是一个学校里出来的,只是系别不同。

因为她和沈家译一进大学就是情侣,和陆少臣,还有林初一自觉地就疏远了些,必定,她是有主的人,要避嫌。

而那个时候的陆少臣似乎也挺忙。

忙学业,当然也忙女朋友。

而且,很不巧的是,陆少臣的女朋友当时竟然还是她的舍友。

她为了沈家译避嫌,陆少臣为了女友更避嫌。

见面,她和陆少臣真的就跟不认识一样。

时间一长,那关系真的就更生疏,更淡了!

最后,竟淡到了哪哪都不熟悉,跟陌生人一样样的了。

后来,陆少臣毕了业,一两年里,叶画也莫名其妙见过他那么两三次,只是每一次见他,他的胳膊上都会挂着不同的美女。

依旧的滥情啊!

但是,她已经不会再熟稔的指责他:陆少臣,你太滥情了!

因为,他们之间早就连最基本的点头之交都没了……

陌生到点头之交都没了的时候,陆家却来向叶家提婚了!

陆家之所以提婚,据说,那是陆少臣的奶奶临死前的遗愿,希望自己的长孙陆少臣能娶了叶家的长女叶画!

叶画是不愿意的!

所以当叶胜利征求她意见的时候,叶画直接就拒绝掉了。

就算没有沈家译,滥情的陆少臣那也不是她想要的。

而父亲叶胜利似乎是有点动心,一个劲儿的游说着叶画,“小画,你再考虑一下,爸爸觉得还行,必定两家知根知底的,而且,和陆少臣,你们打小又熟悉,合适!”

除了父亲,继母沈梅也在劝,“小画啊!听大人的话,你爸最疼你,是不会害你的,和陆家这门亲事,再想想,好好考虑考虑……”

叶画被絮叨的有点着急,顶不住了,本来和沈家译的事儿,她想等着沈家译回来一起告诉父亲和继母。

可是陆家提婚,把她突然挤在这儿了。

已经不说不行了!

被逼无奈,叶画只得硬着头皮,红着脸,一个人对叶胜利和沈梅坦白了她和沈家译相爱的事情。

叶画是真的没想到叶胜利的反应会那么强烈。

简直是眼色突变,暴跳如雷,直接嘶吼的就四个字;“败坏门风!”

沈梅也是脸色难堪,白着脸,颤抖着嘴唇,说:“不行,反正我不同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小画绝对不能和家译在一起,会让人看笑话!小画,你是好孩子,最听话的孩子,和家译一定要分手。”

“为什么要分手?怎么就不行了?我和家译在一起怎么了,碍着谁了?”叶画当时也急了,完全没了往昔的乖巧顺从。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什么?”叶胜利被叶画的语气震到,怒吼的声音像打雷。

“我就要和家译在一起,谁拦着也没用。”叶画吼着,急促起伏着。绝对是陷入爱情不可自拔的小女孩儿,全身充满了斗志,勇往直前,哪怕撞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叶胜利被叶画这副满是斗志的样子气得脑仁疼,浑身都在抖,抓狂的拍的桌子“咣咣”声响。

“小画,你懂不懂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的理智都跑到哪去了,家译在户口本上是你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你们的关系是兄妹。知不知道,你跟你的哥哥在一起,这么不检点,会被人唾弃,会被人嘲笑的。”

叶画白着脸,死死握着拳,为了爱情,倔强的坚守着,“兄妹关系只限于户口本上的,爸,我实在不明白你在激动什么。家译又不真的是我亲哥哥,我们有没血缘关系。只是因为阿姨带着家译嫁给了我爸爸,他才和我落在了同一个户口本上,我们根本没血缘,不是兄妹。”

“你给我闭嘴,这是玩火**,你们搞到一起,你让我和你阿姨还怎么活着,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答应,不行,就是不行,从现在给我断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我不答应……”叶胜利已经嘶吼到了词

其实,几乎都是叶胜利一个人在闹,在吼。沈梅大部分时候都在哭,她的哭声像暴雨。

闹了半宿,叶胜利青着脸不再说话。

叶画红着眼也不再说话。

很久之后。

“那些有的没的不用再想了,和陆少臣的婚事,小画,爸爸答应了!明天我就让人去给陆家回话。”叶胜利嗓音沙哑的扔下一句话,直接回了房间。

叶画仰着脸掩饰性的汲了汲鼻子,深呼吸了好几次。

嫁给陆少臣,她绝不!

用力咬着唇,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难道,她和沈家译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户口本上,就不能相爱吗?

就因为自己的父亲娶了自己爱的男人的妈妈,她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这些,算什么烂理由!

反正,她就是要和沈家译不分开,打死也不分开。

爱情,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叶画听到了骨子里的热血开始燃烧的声音,无论如何她都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不可逆转的。

当晚,叶画就收拾了几件衣物,拿了身份证,偷了户口本,她早就决定好了,去黎市找沈家译,和他领证,然后结婚。她就不信了,父亲就算不答应,木已成舟,他还能枪毙了她们?

晚上十一点钟,叶画悄悄的出了家门,到了车站,跳上动车后,叶画才给沈家译发了短信,告诉他去夜里两点车站接自己。

坐到座位上,闭着眼睛,叶画的耳边都是自己狂乱的心跳。

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人,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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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叶画到了黎市,下了车,四下望,她并没看到沈家译。

叶画在原地等了半个来小时,四周的人越来越少,沈家译还是没到。

叶画的唇色有点白,猜测不出,沈家译为什么没来接她,莫非他没看到她给他发的短信?

短信被忽视是有的,必定大半夜的,也许他早睡了,根本没瞅到她给他的短信。

拿了手机,叶画给沈家译打了电话。

只是,不巧,沈家译关机了!

叶画的嘴巴突然很干,一双腿更是酸夋夋的。

她觉得很难受。

她依旧站在原处,动也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她已经动不了。

在心里,她不断的宽慰着自己,她对自己说没事,不要急,沈家译手机关了,大概只是碰巧没电了,沈家译会来的,沈家译看到她的短信,看到她的电话一定回来的。

她就一直等。

一边打电话,一边等,她一定要打通沈家译的手机,她一定要等到沈家译。又给沈家译打了电话。

她就那样在车站足足打了一宿的电话,她就那么傻傻的等着。

天亮的时候,叶画身体都被冻僵了。

终于出了车站,仰头,对着新升起的太阳,一股子酸疼感从心尖直冲上鼻端,逼迫的她差点落下眼泪。

叶画知道自己受了打击!

无论如何,她要找到沈家译,然后问他,为什么!

叶画去了沈家译工作的律师所,意外的是,被告知沈家译已经辞职,和她人合伙单干开律师事务所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画突然就松开了一口气。

她没心思深究沈家译为什么辞职了,为什么辞职了却不告诉她,她能想到的就是,沈家译辞职的事儿肯定不是发生在昨天半夜。

所以,她想多了,误会了!沈家译之所以没去车站接她,绝对是因为新开了事务所,事情太多给耽误了,大概他忙得连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突然来了!更不知道她和家里闹翻了!

满怀希望,叶画还找到了沈家译新开的律师事务所。

在律师事务所,叶画第一次见到了沈家译的合伙人秦蔚蔚。

叶画硬挤出一丝的笑来,说:“我找沈家译!”

“不在!”

秦蔚蔚声音里飘过的那抹轻慢叶画觉察得到,抿着唇,叶画又问,“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秦蔚蔚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眼皮都没抬一下,

叶画只好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秦蔚蔚冷淡着声音,说:“不清楚!”

“那我能在这等他吗?”叶画抿着唇,看着秦微微,那目光,竟有些可怜。

秦蔚蔚终于抬头,撩了下眼皮,“不太好!”

叶画咬着唇,她不傻,秦蔚蔚一问三不知,除了轻慢,秦蔚蔚眼睛中的那股子敌意叶画同样感觉的出来。

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的,叶画迈着步子,无声的离开。

“等等!”秦蔚蔚却突然喊住了她,眼睛盯住叶画问,“你是叶画是不是?”

叶画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秦蔚蔚说,“你先在酒店住下,沈家译回来会去找你!”

“他说的?”叶画问。

“我说的!”秦薇薇说。

……

一连三天,沈家译似乎是消失了!

叶画没等到沈家译,却见到了从蓉城匆匆赶来的林沫沫。

林沫沫一见到叶画,直接就吼上了,“小画你还傻傻的在这等什么?还不明白吗?沈家译那混蛋怂了!”

叶画的眼泪哗的一下字就掉下来了,不自觉的流了一脸。

她不傻,突然成了这样,她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不信!

她不信沈家译会退缩!她不信沈家译会放弃!

她真的不信,沈家译会扔下她!

“走,我们回家!”林沫沫替叶画收拾酒店的东西。

“我不走,我一定要见到他。见不到家译我死也不回去。”叶画擦干了眼泪,努力不再让眼睛里面的眼泪再掉下来,然后她抢回林沫沫给她收好衣服,眼睛看着林沫沫,叶画面上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沫沫,沈家译是有事耽误了,他会来见我的。”

“你就自欺欺人吧!”林沫沫直言不讳,可是看着叶画雾气霭霭的眼睛,撇着嘴要哭却还要强忍的样子,林沫沫的心就那么软软的一疼,“不就等沈家译吗?好,我就陪着你一起等!”

第二天晚上,沈家译真的还是来了,只是,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秦蔚蔚!

叶画直接傻了,保持着无比僵硬的姿势站立着。

她半张着嘴,面无血色的看着跟前的一对璧人。

对面的沈家译面无表情,透着遥远的疏离。而秦蔚蔚则紧盯着她,在她的眼睛里,叶画感受到了一丝丝逼迫。

空气像是凝住了。

叶画半晌没有吭声,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瞅着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还是沈家译先开了口,竟然是给叶画和秦蔚蔚互相做了介绍。

“蔚蔚,认识一下,我妹妹叶画,”

“小画,这是我女朋友秦蔚蔚!”

不愧是做律师的,能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述清楚要说的事情。沈家译这种简单而又慢条斯理的介绍,让叶画几近崩溃。她的心脏仿佛骤然被泼了一盆冰水,冷的彻骨。

傻傻的僵在原地,叶画的脑子里完完全全空白一片。

一切都太突然了!

“你好叶画,很高想认识你,以前常听家译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了,”秦蔚蔚表现得非常热情,上来直接就拉叶画的手。

叶画略一用力便挣脱了秦蔚蔚抓着的手,她根本没多少情绪对秦蔚蔚。

她只是用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家译,颤着手指了指秦蔚蔚。

“女……女朋友?”叶画声音不高,带着颤抖。

沈家译却侧脸,避开了叶画的目光,很久之后,他才说:“……对不起。”

刹那间,叶画就有了想大哭的冲动。

“……为什么?”叶画能说的能问的也就这三字,到底为什么?

沈家译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肌肉明显有着轻微的跳动,声音却冷清地飘了出来。“小画,遇到蔚蔚后,我才明白,什么是心动……我已经爱上秦蔚蔚了……”

沈家译爱上秦蔚蔚了?

叶画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大了几倍,踉跄了一下,胸口似乎有团巨大的气压压得她无法呼吸,窒息的令她难受。

沈家译却还在继续,“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大概……是因为青春年少的冲动。冲动也会动心,但是那不是爱情。小画你要清楚,我们始终是不同类的两个人……我们还是换个方式相处吧……”

叶画闭了下眼,苍白的脸上已是一抹悲怆,心中更是掠过一阵抽筋剥骨般的疼痛,疼的五脏六腑都缩在了一起。

他们之所以在一起是因为冲动,而不是心动!沈家译的话把他们这几年爱恋全部抹杀了。

死死咬着唇,叶画没办法接受。

“狗男女,真他妈不是东西!”一直陪着叶画,没说话的林沫沫终于怒了。

秦蔚蔚一听,瞬间就变了颜色,指着林沫沫问:“你骂谁呢?”

林沫沫往前一窜,“就你,我就骂你了!怎么着?”

秦蔚蔚也是瞪眼睛,“怎么着?我告诉你,你骂我就不行!”

“我靠,不行姑奶奶也骂了,贱人,不要脸……”林沫沫各种骂人的脏话都出来了。

被激怒了秦蔚蔚挥着巴掌对着林沫沫就过去,只不过林沫沫动作比她还快,随手抄了个花瓶,对着秦蔚蔚脑袋就过去了。

场面,绝对称得上是混乱不堪……

叶画看着,林沫沫和秦蔚蔚在互殴,沈家译拉了这个,又拉那个……

叶画短短的指甲深陷在手掌中,她站在那里,一双大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只是呆呆地看着,就仿佛林沫沫和秦蔚蔚的打闹全然听不到似的。

思绪紊乱,叶画头有些昏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房间,下的楼。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浆糊一样,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沈家译不要她了,她不要在这儿待下去了,她要回家!

她就那样走在公路上,脚步匆匆,凭着一股劲儿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她使拼命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又不停地用手指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道路越来越黑,四周越来越寂静。

沿着公路继续走。

天真黑,真冷,走到哪儿了,离家还远吗?

叶画神思混沌,自从她来黎市找沈家译,四五天了,就没怎么睡过觉,她的脑神经有种针扎似的麻痹感。

对后面发生的事儿,叶画一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在她的脑海里,若隐若现的一张脸,似曾相识。

她碰到的那个人是谁呢?

叶画想了很多年,使劲儿的想,没有答案,竟怎么也想不起来。

于是,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那天,从黎市走回蓉城,所有的事情,她是做梦!全部是精神崩溃的她乱七八糟幻想杜撰出来的。

那天,她梦到有辆车子带着尘土停在她的跟前。

然后,一个高大身影从车内跨出,对叶画来说,他的五官是模糊地。她睁大了眼睛看,也没看清楚。

“你是傻啊,还是缺根筋啊,一个人敢走这么远?荒山遍野,若是冒出几了流氓把你先奸后杀!到时候,你哭都找不找地方。”

那人一点都不客气,连吼带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很熟悉,竟然一点也不怕他。

不但不怕,她看着他,竟然还“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眼泪肆意,说不出的委屈。

“你个混蛋,就会吓唬我!还先奸后杀,很好玩吗?”

见她一哭,那个人也吓坏了,拍着她的脑袋,“小祖宗别哭了好不好?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流氓,要奸也是我奸。”

“……你吓我干什么?混蛋、流氓、死变态……”叶画流着眼泪把能骂的词都骂到了。

“好了,我混蛋,我流氓,我变态,”那人伸手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膀,好言好语哄着她,缓缓侧身贴近她耳边,“要奸早奸了,我不是一直舍不得奸嘛,”

“你,个,混蛋!”叶画的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脚前的地上,不觉间更急更汹涌,不一会儿便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那人叹了口气,又拍着她,说,“听话,别哭了,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她掉着眼泪,问,“去哪儿?”

那人胳膊紧了紧她,“卖了你。”

然后,她被那人抱进了车子里,然后车子就开走了。

她也没挣扎,乖乖的子车子里坐着,似乎一点也不怕他真的把她卖了。

她不知道是去了哪儿,怎么进去的,有点感觉的时候,她已经是在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四面都是墙壁,一角放着很多的玻璃瓶子,地上也都是碎玻璃。

那人给她穿上防护服,然后又给她戴上面罩,再然后,那个人也穿戴好了。

随后,那人拿了玻璃瓶子,对着对面的墙上狠狠地砸去,瓶子在空中划了个弧度,重重击在墙壁上,瞬间粉碎。

那人回头,眼睛看着他,说,“我一烦了就来这里,叶画,别憋着自己,你给我扔,给我砸,不管你心里有多难受,有多酸,有多苦,有多疼,都给我统统发泄出来!”

那一刻,她瞬间明白,原来,他是带她来砸瓶子发泄情绪的。

于是她学着他的样子,拿玻璃瓶子,开始往墙上狠狠地甩开了砸……

玻璃瓶子一个接一个地砸起来,碎片四溅,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这世上最烈的酒直接窜入她的毛细血管,让她每一根神经都痛快到酣畅淋漓。

要发泄,就发泄个彻底!

她一边砸,嘴里还一边喊着。

“沈家译,混蛋!”

“沈家译,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守我一辈子,你凭什么说话不算数?半路跑了,沈家译,你为什么要扔下我?”

“沈家译,既然不心动,干什么还要冲动的和我恋爱,和我爱了为什么有去爱别人?”

“沈家译……”

“沈家译……”

“沈家译……”

在玻璃的碎片声音里,叶画大声嘶吼着,不顾一切,直至声音嘶哑,泪流满面。

叶画不知道自己究竟砸了多少玻璃瓶子,只知道自己停下来时候,已经大汗淋漓,精疲力尽。

也只有停下了,她才知道,那个人也一边砸瓶子,一边在嘶喊。

他喊:“叶画,你怎么可以背着我爱别人!”

“叶画,不许无视我,”

“叶画,不许红杏出墙,”

“叶画,不许让我心疼……”

那人还在喊着什么,伴着玻璃碎片声断断续续的,后面,叶画似乎都听不到了。

……

最后,恍恍惚惚中,叶画似乎是喝了一碗粥。

那是碗薏仁红豆莲子粥。

那人不作声的一勺一勺喂她,她一口接一口地吞下。

那粥熬的非常的烂,而且,她还吃出来了,那粥里面有新鲜的陈皮,百合还有冰糖。

小半碗粥吃到了肚子里,她的身子终于觉得暖和了。

她眯着眼睛看他,好像睡觉。

可是,他摸了摸她的手,狭长的眼角却突然翘了一下,说:“告诉我,我说的话,往心里去了吗?”

他说什么了?她眯着眼睛,想啊想啊,真的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什么了!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回到了家中,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父亲叶胜利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她张嘴,喊了声,“爸……”嗓子疼得竟然都不行了。

父亲说,“小画,你都快吓死爸爸了,你都昏睡了三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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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xupanxi的票。

陆惟一小盆友小剧场:(前两日群里的姐妹们议论,唯一小盆友到底姓啥)

林初一对着陆唯一招手:唯一,到爸爸这儿来!

陆唯一瞪眼:不要乱认亲!

林初一:我没乱认,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爸!

陆唯一:陆少臣才是我爸!

林初一:理由?

陆唯一:我爸叫陆少臣,我叫陆唯一,我们都有一个“陆”字。

林初一:那我叫什么?

陆惟一:林初一

林初一:你叫什么?

陆惟一:陆惟一

林初一:我们有相同的字没?

陆惟一:有个“一”

林初一:如果把陆惟一,改成林唯一,我们有几个相同的字?

陆惟一:2个。

林初一:那你是谁儿子?

陆惟一:……

……

忙活完了的陆少臣再来抱儿子,陆唯一却大哭:我要去找我亲爸!

陆少臣:……

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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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一整晚都没睡好,几乎都在做梦!

清早醒来时,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叶画一个人了。

盯着屋顶,叶画的思维还停留在梦中,她的心隔一会就紧缩一下,有些疼……最后,疼的她没办法只得拿了个抱枕搂在怀里。

叶画闭上眼,眼眶瞬间就有了泪意。

有多久没想以前,没梦到过沈家译了?叶画说不上来。

她只知道,沈家译那张脸就如同篆刻在了她脑子里,怎么挥也挥不掉。

被沈家译扔下的时候,她也曾怨过恨过,可仍敌不过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她依旧还爱着他。

她盲目的爱着沈家译,爱到丢失了她自己,爱到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清醒。

叶画心里很清楚,沈家译是遗弃了她。

可是,她,却没办法恨他。

更没办法不爱他。

她所有的情感都给了沈家译,一颗心想念的都是他沈家译……

只是,今时今日,她就算还存着什么念想又怎样?

沈家译早从她的生活里撤退了,甚至他都要娶秦蔚蔚了。

而她,也嫁了陆少臣!

陆少臣——

叶画睁开眼睛,才意识到,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了。

陆少臣一夜未归!

莫名的,叶画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又有了一种凄凉的感觉。

抿了抿唇,努力呼气才让自己平静了些。压下思绪,叶画还起了床。

住在陆家老宅,长辈们都在,她是不能赖床的。

下了楼,叶画进厨房,陈阿姨的早餐已经准备了,简单打了招呼,叶画很自然的帮陈阿姨打着下手。

陈阿姨笑,她是非常喜欢叶画的。

跟叶画相处久了,她才真的明白,为什么陆家执意要娶叶画。

抛开家世,叶画个性好,温柔乖巧,知书达理,凡事低调不喜张扬。男人娶到这样的女孩子做妻子,那是稳家旺夫的。

叶画帮着陈阿姨把饭菜一个个都端到了餐桌上,顿时餐厅里满是饭菜的香味。

赵爱玲和陆老爷子也先后进了餐厅。

“少臣呢?还没起床?”陆川没见到陆少臣,微微皱眉。

“他……”叶画咬唇,她真的不习惯开告状,把声音放低,叶画含糊了一句。“……他出去了!”

“怎么连早餐都不吃?不知道早餐很重要?”陆川这个做爷爷的还是心疼陆少臣那个大孙子的,

叶画笑笑,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嘴里继续含糊,“……他着急!”

一直没说话的赵爱玲看了叶画一眼,然后对着陆川笑说道,“爸,我们吃饭吧!”

“恩,吃饭!”陆川应了一声,然后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问赵爱玲:“夕颜呢?昨天晚上她不是回来住了吗?”

赵爱玲尴尬的笑笑,没吭声。

陆川皱眉,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夕颜那丫头根本还没起床呢!

“夕颜那丫头绝对是得了一种叫懒的绝症,这么懒,我看以后怎么找婆家!”陆川嘟囔着,也没再说什么,陆家就陆夕颜一个女孩子,他这个爷爷其实也骄纵呢!

“都坐下,吃饭吧,”陆川坐在了主位上,眉开眼笑的看叶画,“吃了早饭,小画你回娘家一趟,给你爷爷带点茶叶过去!”

“好!谢谢爷爷!”叶画也没推辞,笑着应下。

她的爷爷叶长江一辈子就两个嗜好,一是喜欢好酒,第二个就是喜欢好茶。

……

吃过饭后,叶画收拾着碗筷。

“小画!”赵爱玲喊了一声。

叶画抬了头,“妈!”

“告诉妈,你和少臣怎么了?生气了。”赵爱玲有些担忧的问。

“没有,挺好的!”叶画几乎是立即就否认了。

赵爱玲却绷了脸,“到底怎么了?小画说实话,你和少臣是不是吵架了?”

遇到火眼精精的婆婆,叶画搪塞不过去,只好顺着这个台阶下。“嗯,昨天有些小矛盾,”

“唉,你说你们年轻人,”赵爱玲倒是也不恼,伸手拍拍叶画脑袋,慢慢的说:“小画,日子啊都是过出来的,夫妻间更是要磨合!遇到不顺心的时候,要互相包容!要及时沟通,最忌讳的就是什么也不说,双方冷战!”

叶画默默的“嗯”了一声。

“去上楼换衣服,把茶叶早点给你爷爷送过去!”赵爱玲又拍了拍叶画,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换好衣服,下楼,叶画接过陆川递过来的茶叶。

茶叶的包装很简易,就一个铁盒子,不过明眼的一看就知道这茶叶是专供的,难得着呢!

必定,一年就那么几颗茶叶树,有专人去收,一两茶叶都是几万块的。

打了辆车,叶画就去了叶家。

陆家老宅离叶家并不近,一个河东一个河西,相当远。

出租车行驶着,然后就拐到了一条路上,陆少臣的公司就在这条路的街面上。

老远就能看到公司招牌,到了跟前,叶画不经意的扭脸看了一眼。

下一秒,叶画愣了下,怔怔的看着某一个方向,如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会看到一个女子正挽着一个模样周正的男人……

男人,那是陆少臣……

女人……

只是两个人已经进了办公楼,叶画只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

那背影,竟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背影有些熟悉,是谁?

叶画摇摇头,下意识的阻止自己去想!

……

陆少臣公司。

“何秘书,刚才跟着陆总一起进办公室的女人是谁啊?”一个女职员小声好奇的问着陆少臣的秘书何婉。

何婉耸耸肩,摊摊手,完全一副我哪晓得的样子。

“这可是陆总第一次带女人进公司!”女职员兴奋地说。“那什么,我都没瞅清模样就进去了。”

何婉撇撇嘴,“有什么好看的?怎么瞅模样也变不成夫人!”

女职员拍拍何婉,“怎么,替夫人有危机感?还是……哎呦喂,何秘书你这是吃醋呢!”

“我就是吃醋,替夫人吃的!你的明白?”

“切,你什么时候变成夫人的狗腿子了?”

“你到变一个狗腿子给我看看!”

“……”

总经理办公室内。

女子非常的精致,香奈儿粉色及膝裙,长卷发,纤细的腰肢,法式水晶长指甲。

“摩卡!”陆少臣把咖啡放到茶几上,然后对沙发上的女子点了点下巴示意了下。

女子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拿了杯子,喝了一口,瞬间美妙的迷了眼睛,“少臣,还是你调制的摩卡最对我的胃口。”

陆少臣瞥了女子一眼,平静的说,“在英国呆了这几年,没想到你的口味还能保持。”

女子眉眼微微一挑,“你忘了,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执着,最念旧!”

陆少臣“嗯”了声,都也没说什么,坐回到椅子上,随手敲了下办公桌上的水杯,陆少臣的杯子里向来装的是温白开水。

女子一直注意着陆少臣的动作,视线自然就停在陆少臣的水杯子上面。

试探性的看了陆少臣一眼,女子问:“杯子还在用呢?”

陆少臣没说话,脸上仍是那样平静的表情,他只是摸了摸自己手边的水杯,杯子口有些缺口,曾经被人摔得。

“温岚,你几点的飞机,别误了时间,我早点让司机送你去机场!”陆少臣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

“干什么要司机送我,你为什么不送?”女子瞪大了眼睛,情绪明显不悦,“陆少臣,我就要你送我!”

陆少臣知道拒绝不了,不由的冷冷哼了一声。“温岚,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被称作温岚的女子眉尖一挑,“什么?”

陆少臣嘴角一沉,原本平静的声音忽然抬高些,“说什么是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

温岚扑哧就笑了,声音一下子变得婉转动听,“你直接说我自私不得了吗?”

陆少臣也笑,随意的说,“差不多!”

“陆少臣,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温岚突然也问了陆少臣一句。

陆少臣抿抿唇,唇角微扬,笑而不语。

温岚定定的看着陆少臣,“过于骄傲自负,”

陆少臣还是不说话,却眯了下眼。

温岚似乎是很满意陆少臣的这种反应,挑眉,微笑了一下,“少臣,我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叶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和沈家译应该结婚生子了吧?”

“她现在是我老婆!”陆少臣眉梢微扬,直接抛出一句。

“嗯?”温岚正端着咖啡喝,冷不丁听了这话,心忽然间象被翻转了,她的手微微一抖,身子瞬间僵直了,就连那双眼明亮的眼睛里满满全是诧异,也就一秒,温岚的神色便恢复如初,沉淀下来,只是,她的目光,却还在陆少臣脸上逡巡,一圈又一圈。

很久之后,温岚才微微一笑,说:“陆少臣,你让我意外了!”

……

……

叶画下了出租车,巷子深,窄,脚下踏着青石板,咔咔的响声显得很清脆。

静静地走着,对面一辆摩托车行驶过来,叶画默默地想着,现在骑摩托车很少了,马路禁止行驶,没想到竟然都进了小巷子了。

叶画胡乱想的时候,那摩托车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也放慢了速度。

只是,叶画突然后觉得自己挎着包包的手臂上很疼,然后,整个身子也被扯得往后不停地仰去,事情来得太快,叶画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了,等她回过神来,包包早被骑摩托车的抢走了,而她跪在地上,丝袜破了,膝盖更是擦破了皮。

摩托车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剧烈的疼痛让叶画瞬间就掉了眼泪,跪在地上很久没起来。

无论如何,叶画也想不到在家门口的小巷子竟然被抢劫了。很久之后,她才忍着疼去想自己的包包里面有什么,是否有重要的证件。

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叶画看了看自己左手的茶叶盒子,这小偷,真不长眼,普通盒子里的茶叶比她的包包要贵得多的多。

忍着疼,在地上起来,这会儿叶画才庆幸自己只是丢了包包,膝盖也只是擦伤,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一拐一瘸地在青石路上走着,五分钟后,叶画推开了叶家大门,进院子。

然后,竟然忽的站住。

因为,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手插在口袋里,随意的动作很潇洒。

他的身形很清瘦,眉骨似乎轻轻凸了出来,却衬托地那双眼睛愈发明亮,黑黑的瞳仁闪闪烁烁。

那是,沈家译!

叶画站在原地,她的脸很白,手也在颤抖,甚至身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她很想就此转身逃开,可是她人却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缠的她非常紧非常紧。

沈家译也看到叶画的瞬间,目光就是一滞,然后便是沉重复杂,似乎隐匿了太多太多东西在里面。

“小画!”沈家译先哑声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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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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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译既然主动打了招呼,叶画再疼也得忍了。

咬咬唇,叶画稳稳心绪,望着沈家译,嘴角刻意微微翘起,笑着同他打招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家译。”

“昨天。”沈家译声音已经转淡了。

“陆爷爷让我给我爷爷送些茶叶过来!”叶画举了举手里的茶叶盒子,主动交代了自己此行的任务。

“爷爷和叔叔出去了!”沈家译顿了顿,又说:“我妈也不在,家里就我一个人!”

“呃!”叶画应了声,然后把手里的茶叶递给沈家译,“那,给你吧!”

沈家译接过来。“好!”

完毕,两个人还是原地不动的站着,彼此间竟然静默了数秒。

站着对视了一会儿,沈家译忽然向叶画跟前跨了几步,立时,两个人的之间的距离近的不超过一个拳头。

叶画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一时不懂沈家译突然离自己这么近要做什么,叶画张了下嘴,刚想说什么,对面的沈家译已经低头弯下腰去,手指轻触着叶画的右膝盖四周,他没抬头,只是很焦灼的问:“你还好吧?小画,膝盖怎么弄成这样?”

被沈家译一触碰,叶画瞬间感觉膝盖的疼痛加剧了,心跳扑通扑通更是加剧了,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又疼又紧张的让叶画不知所措。

“没……没事……”叶画停顿了下,气息压制了很久,才完整的说出话来,语气还不大在乎的样子。“我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

沈家译皱着眉,叶画右腿上的丝袜整个破了,膝盖蹭破了好大一片,血跟沙土混在一起都有些模糊了。

“疼不疼?”沈家译明亮的眼睛里,闪动心疼的光,也没多想,伸出手臂,沈家译用力的抓了抓叶画的手,“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不用了,”叶画咬着唇,梗着脖子拒绝,一点也不领情,“只是擦破了皮,没事!一会就好了!”

“不行,伤口上都是脏东西,万一被感染了就麻烦了!”沈家译直起身子,自然的又捏了捏叶画的手指,“等着,我去拿车钥匙,然后带你去医院。”

“家译!”见沈家译要进屋子,叶画慌忙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沈家译立时顿住!

大约意识到手拉手的举止有些不妥,叶画很快的放开了沈家译。

极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形,叶画眼神异常清醒明朗,声音却很克制“……真的是小题大做,这么点小伤,根本用不着去医院!回去我自己用点消毒水清洗一下就行!”

“……那好吧!”沈家译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叶画是不会去医院的,叶画的性子执拗没人比他更清楚。“小画,进屋,我去找些药给你擦擦!”

叶画用力的咬了咬唇,如果她推辞,坚持回去自己处理伤口,就等于以前的事儿她还在耿耿于怀!

在沈家译的搀扶下,叶画小心的迈着步子,膝盖受伤的地方,微微一弯曲就疼的厉害。

咬牙忍耐着,叶画进了大厅,坐在了沙发上。

沈家译把手里的茶叶放到茶几上,然后翻箱倒柜开始找药物。

找到了小药箱,里面有碘酒!。

沈家译拿棉签沾了碘酒,小心翼翼地替叶画清晰伤口。

叶画用力咬着唇,碘酒一沾上伤口疼得受不了,瞬间就有什么东西直冲鼻尖眼眸。

抬头看了下叶画发红的眼睛,沈家译的眸色深了几深,低头,在她膝盖上吹吹气,“这样好点吧?”

叶画咬牙,不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说:“皮外伤!”

“会不会留下疤痕?”沈家译再次抬头,担心叶画爱美,在膝盖上留下伤疤后,跳舞的时候不好看。

叶画却弯了下唇,“没关系。”

沈家译低头,继续小心翼翼的给叶画擦药,“跳舞不是都很怕留疤吗?”

“就算留了疤,时间长了也会淡去!”叶画的声音有些轻。

沈家译抿着唇,沉默不语。

有疤其实也不是坏事,疤痕会随时提醒着你当初是怎么一回事。

帮叶画把伤口上的脏东西都清理干净了,沈家译又悄无声息的拿了创可贴贴在叶画的膝盖上。

叶画一直安静的坐到沙发上,只是,她发现,沙发上居然有只小白猫在竖着耳朵瞪着她。

小猫,全身雪白,只有四只爪子和耳朵上镶有黄色的一圈小绒毛,叶画不由得唇角弯起来了,什么猫阿狗啊……她是极喜欢这类小动物的。

喜欢却从没养过,因为继母沈梅爱干净,不喜欢。

现在真的是很难得,居然能在家里的沙发上看见一只猫。

“这猫真漂亮!”叶画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小猫却喵呜一声,逃离叶画,窜到了沈家译身上,沈家译抱住它,小猫的头不停地蹭着他的胸膛,似乎是在撒娇。

沈家译笑了笑,言语却斥责。

“肉肉,不认识你妈……”声音瞬间停下,沈家译似乎意识到失言,手拍了拍小猫的脑袋,后面的嗓音就含糊了,“肉肉……怎么都不认识小画了!你忘了是小画捡的你!”

叶画瞅着沈家译怀里的小白猫,尾巴翘着,温顺地要命。

捏了捏手心,叶画问:“它是肉肉?”

“嗯!”沈家译点了下头。

叶画笑了下,然后指了指小猫,“它不记得我了!”

“肉肉,没良心,小画的救命之恩怎么能忘?”说完,沈家译抿唇,伸手略有些重的拍了小猫一下。

小猫喵了一声,委屈!

叶画笑,“没事,不怪它,是时间太久了,忘了也再所难免!”

沈家译抱着小猫的手僵了僵,面上没有多大表情,只是手里的猫却交到了叶画怀里,“你抱抱吧!”

叶画抱着小猫,手指梳理着它的绒毛!

这是肉肉!

毛软软的,身子胖胖的,真的长大了很多。

沈家译把它养的很好!

仔细想想,那还是沈家译大学毕业后去黎市的那年冬天。

那天,她去看沈家译,晚上吃过饭,她拉着沈家译在马路上遛弯,忽然在垃圾痛旁听到小奶猫的叫声,走过去了,叶画拉着沈家译又折然后,就看到垃圾桶蹲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刚刚下来雪,地上都是冰的,小猫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叶画的同情心瞬间就泛滥了,什么也没想就把猫抱起来了!

“这么小的猫,肯定没出生几天!”

沈家译也摸了摸小猫的爪子,这猫是挺小,估计都没满月!

“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找不着家了,”叶画抱着猫,心疼的不行,眼睛看着沈家译,说:“家译,我们养它吧!”

沈家译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行不行,小画,我们哪儿会养猫!养不活!”

叶画蹭着沈家译的胳膊,“家译,大冬天的,我们要是不管它就要冻死了,怎么也是一条生命,咱就养它好不好?”

“不行!我们真的养不了!”沈家译还是拒绝。“小画你走了,这小东西都得是我的事儿了,我不行!”

叶画贴的沈家译近近的,摇晃着身子,“家译,你就行行好!我求你了!”

沈家译拍了拍叶画头,“撒娇也不行!真的养不了!”

“家译……”叶画一只手臂圈住沈家译,踮着脚,嘟着嘴在沈家译唇边蹭来蹭去。

沈家译笑,顺势抱住她,亲了亲叶画的唇角,“死心吧,美人计也不行……”

叶画跺脚,撇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家译……”

沈家译:“……”

“家译……”叶画眼睛红红,眼泪在眼眶转了几转,就差掉下来了。

“好吧!”沈家译无奈,他最怕就是叶画掉眼泪,他曾经说过,叶画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哭!

叶画如愿的把小猫抱回了沈家译的住所。

“我一定要把它养得胖胖的,肉嘟嘟!家译,我们就叫他肉肉好不好!”

“好!”

给猫洗了澡,喂了食,叶画就看到猫的眼睛看起来好像有点红肿,便又给它找了瓶氯霉素点上。

“肉肉,你妈咪对你真好!长大了可要好好学习报答她!”沈家译拍着小猫的脑袋由衷的感叹。

叶画拿眼睛瞪着他,然后挠着软软小猫绒毛,说:“肉啊,你爹地这是赤果果的吃醋了!”

沈家译扑哧笑了,然后嘟囔了一句。

叶画没听清,问:“家译,你说什么?”

“基因可不带这样变了!”弄出个狸猫来!

当时,叶画一不小心就爆红了脸颊!

……

叶画抱着肉肉,手指紧抓在一起,想起以前那段过往,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喉咙就仿佛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难受的不行。

不止叶画,沈家译的情绪似乎也挺沉重的。

两人对视,寂静无声!

“小画……”沈家译抿着唇,神色犹豫,大概不知道怎么开口,“……小画,陆少臣对你好不好!”

叶画舔舔嘴唇,松开紧抓的手指,才发觉掌心被无名指上的戒指烙得发疼。

没说话,叶画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沈家译表情一缓,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小画,陆少……”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里有响动。

叶画一抬头,正好,门被推开,秦蔚蔚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进来了。

见到沙发上的叶画,秦蔚蔚脸上的笑立时窒了一下。

也就几秒,秦蔚蔚便又恢复如初,笑着跟沈家译说:“家译,我回来了,阿姨在后面,买的东西太多了,你快去帮阿姨提一下!”

然后,秦蔚蔚又和叶画打了招呼,喊了一声“嫂子!”

叶画轻小的“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沈家译已经立起身,出了大厅,去接院子里的沈梅!

“小画……”沈梅一进门便盯着叶画,然后又看了看沈家译,也不知道怎么了,沈梅的脸色竟然苍白的古怪,“家译……”

“阿姨!”叶画也招呼了沈梅,然后指了指茶几上的那盒茶叶,说:“我给爷爷送点茶叶!”

“好!”沈梅说,然后也发现了叶画蹭破的膝盖,“小画,你的腿怎么了?”

叶画笑了笑,“出了小意外,擦破了点皮。”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梅埋怨着。

叶画还是笑。

秦蔚蔚已经坐到了沙发上,肉肉看到,立即跳开叶画,摇着尾巴钻进了秦蔚蔚的怀里。

叶画手里空空的,怀里也空空的,心里更是空空的。

肉肉本来是她的!

叶画胸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了,呼吸都有点儿困难了,鼻子也是有酸又热,叶画只能拼命的眨着自己的眼睛。

沈家译不禁自责。

叶画的表情就算再压抑掩饰,他也照样感觉的出来尽是被抢了重要的东西的失落,不舍和隐忍!

秦蔚蔚眨着眼睛,逗着怀里的猫,“想妈咪了,是不是肉肉?告诉妈咪你和爹地在家都干什么了?偷吃了没?”

叶画突然就不自在了!神经紧绷绷的难受!

沈家译更是尴尬,眉峰蹙起,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蔚蔚,你乱说什么?”

秦蔚蔚转脸,笑,“家译,我是真的怕你又背着我偷着喂肉肉罐头,我知道你疼它,可是肉肉这几天肠胃不好!”

“阿姨,”叶画突然站了起来,因为动作有点急,膝盖重重的疼了一下,叶画咬了一下牙,眼睛看着沈梅,说。“阿姨。我该回去了!”

沈梅却伸手拉住叶画。

“别走,小画,你爸和爷爷一会就回来了,今天在这吃午饭!打电话把少臣也叫过来,正好我们大家伙聚到一块,商量商量家译和蔚蔚婚礼的事儿!”

“我给少臣哥哥打电话!让他过来!”还不等叶画说什么,秦蔚蔚已经拿了手机,打了陆少臣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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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少臣应允了要来叶家,叶画走不了了!

坐回到沙发上,忽然之间,叶画莫名的烦躁,心烦的都找不到理由。

“家译!”秦蔚蔚那边喊了沈家译。

沈家译没说话,眼睛只是看着秦蔚蔚。

“给你买了衣服,我们去试一下!”秦蔚蔚把地上大包小包的提起来,然后不由分说拉着沈家译就往卧室里走。

沈家译也没拒绝,跟着秦蔚蔚,低垂着眼,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沈梅却忍不住笑,对叶画说:“蔚蔚这孩子,什么都太直接了,心直口快,一点心机都没有!”

叶画勉强笑了下,她不了解秦蔚蔚,所以不好评价,保持沉默!

“小画!”沈梅却叫了叶画,脑袋更是凑近了叶画,完全一副神秘的样子,“你知道吗小画?蔚蔚那丫头竟然连内裤都给家译买好了,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叶画有瞬间的怔忡,然后,她眨着眼睛,对着沈梅又笑了下,说:“阿姨,家译和蔚蔚在一起那么多年,而且也要结婚了,所以就没那么多男女间的忌讳了!”

“阿姨就想找个人说说,不说憋得慌!”沈梅也笑,拍了拍叶画,“其实阿姨也不是老古董!”

就在两人说话的刚口,叶画的爷爷叶长江和父亲叶胜利回来了!

“我们小画回来了!”叶长江一进门,见到叶画欢喜得不得了,抓住着她的手,问,“丫头,自己来的,还是和少臣一起来的?”

“自己来的,他……少臣一回到!”叶画扶着叶长江坐到沙发上,又把外衣帮爷爷脱下来,挂到衣架上。

叶胜利看着叶画一瘸一拐的挂衣服,眉头便是一皱,“小画,膝盖怎么了?”

叶画吐吐舌头,轻描淡写道:“不小心摔了一下!”

“少穿高跟鞋,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叶胜利瞬间责备了一句。

“嗯!”叶画应着,跟谁都没说自己是因为被抢劫了,省的家人担心!

“爸,小画是跟您送茶叶来的!”沈梅指着茶几上的茶叶盒子对叶长江说。

“是陆爷爷让我拿过来的!”叶画跟了一句!

“算他还有点良心!”叶长江拿过那和茶叶,扭开盖子,看了看,脸上笑的都快成一朵花了,嘴里轻轻的嘟哝,“别说,老陆头还真上道!知道我宝贝这个!”

叶画笑,看着爷爷心花怒放的样子,跟着也高兴!

叶长江放下茶叶盒子,又和叶画说话的。

“怎么也不胖?”叶长江问。

“流行瘦!”叶画侧身,锤着叶长江的肩膀。

“瘦有什么好?风大点,一刮就飘了。”叶长江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孙女嫁得好,心里觉得很宽慰,嘴上却问:“小画,在陆家过着还行?没人欺负你吧?”

叶画一抬下巴,神色刻意的趾高气昂,“我有我爷爷给撑腰,谁敢?”

叶长江顿时被逗笑,“那是,谁要敢欺负我孙女,我劈了他!”

“就是,我爷爷老厉害了!”

祖孙俩相对呵呵笑了一会儿,叶长江拍了拍叶画的肩膀,“必定是给人家做媳妇儿,小画啊,做小辈的,在长辈面前,遇事还是要多忍让!”

“我知道!”叶画乖巧的应着。

“小画啊!”

“嗯?爷爷?”不知不觉中叶画觉得爷爷的神色逐渐有严肃了。

叶长江很仔细的看着叶画,说,“小画,老陆头那个人一辈子就喜欢热闹,你公公婆婆呢?也都是个妥当的人,小画,陆家是个好人家!早点给少臣生个孩子,况且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否则时间拖久了……人家会有意见!”

叶画抿着唇,没应声。

“小画,记住了,要往心里去,这是大事儿!”叶长江是真的不放心。

叶画沉默,始终没吭声。

……

陆少臣将近中午的时候,才进了叶家。

“少臣来了!”院子里的沈梅一见到陆少臣,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快进屋,一会儿饭就好!”

陆少臣笑,说。“阿姨!过来吃饭给您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沈梅一边客气,一边招呼着陆少臣进房间。

“爷爷,爸!”陆少臣一进客厅就是叶长江和叶胜利打了招呼。

“拿过来!”叶长江直接对陆少臣伸了手。

“爷爷,什么都瞒不过你!”陆少臣把在背后背着的一瓶梨花白递到叶长江手里。

叶长江眯着眼,把酒在手里转了一圈,“嗯,有年头!”

陆少臣笑。“爷爷,您是行家!”

叶长江抬了头,“我们家姑爷有心!”

陆少臣还是笑!

“少臣,过来坐!”叶胜利看着跟前女婿,如此了解老爷子的心思,喜欢!

陆少臣挨着叶画坐下,一眼就看到叶画膝盖上的伤,皱着一下眉,陆少臣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叶画的膝盖看。

叶画本能的把膝盖移开一点。

“不小心摔了一下。”很主动的小声说明了。

陆少臣依旧没说话,自然地伸手在叶画膝盖边上摸了摸。

沈家译一出卧室看到的就是陆少臣摸叶画膝盖的那个动作。

那动作,极轻柔,满是宠溺心疼的姿态。

陆少臣也看到了沈家译,不禁眉尖一耸。然后,他迅速的看了身边的叶画一眼!

怪不得她如次这般,格外的安静!脸色灰败的就仿佛随时要晕倒。

往叶画身边靠了靠,陆少臣手臂搂上了叶画的腰。

本来在长辈跟前腻腻歪歪有些不妥,可是陆少臣搂的却很有分寸,显着亲昵却不过分的暧昧。

“少臣哥哥!”沈家译后面的秦蔚蔚先打了招呼。

“嗯,蔚蔚!”陆少臣笑应。

叶胜利看了看他们,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便开了口。“在陆家,按蔚蔚论,少臣是哥哥,到了叶家,按小画论,家译就是哥哥!”

陆少臣唇角不由得弯起,微笑。

心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岳父这意思是说,在叶家,沈家译是自己的大舅哥!沈家译为大!

陆少臣伸手解开了颈间一粒纽扣,目光慢慢移到沈家译的脸上。

叶画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

她的耳边,陆少臣和沈家译一直在寒暄,有说有笑,聊得很热乎,可具体说了什么,叶画却一句话未入耳!只觉得一波接一波的头晕。

终于熬到要吃饭了!

叶画瘸着一根腿,去了卫生间洗手。

抬手打开龙头,水哗哗的流了出来。

洗手的时候,陆少臣跟着进来了,就站在叶画身后。

叶画看向他,然后,垂眼,让出位置!

“你先洗!”

陆少臣却不动,更是一言不发,只是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叶画。他的眼神幽深莫测,如同深海一般,让人读不懂。

卫生间里顿时有几秒钟的安静。

莫名其妙,叶画突然很紧张!

干咳了一声,叶画说,“你先洗手吧?洗完了,我们就去吃饭!”

“……”陆少臣的声音仿佛是唇语,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你说什么?”叶画问。

陆少臣突然抱住叶画,低下头,欺在她的耳边,声音带着热乎乎的气息,“叶画,我想骑马!”

叶画的脸瞬间爆红!

大白天的,她还是在娘家,陆少臣竟然说想要那啥!

陆少臣激动起来如此的不分场合,如此的厚脸皮,如此的……叶画觉得真没办法交流了!

叶画胸口微微的起伏着,近乎用耳语在低吼,“神经!陆少臣你……你犯病了!”

“要不你骑我?”陆少臣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如同烈烈的日光一般,想要烧灼一切。

叶画又臊,又急,有气。

一张脸红的都能滴血来了了。

被陆少臣抱着,叶画连着后退几步,然后,就被他逼得依靠在了墙角上。

在自己家里,怕惊动人,叶画根本不敢喊,眼睛看着卫生间门口,心里一阵慌乱,门都没关呢!

嘴里更是几乎用唇语在低喊:“陆少臣,别胡闹,你快出去!快出去!让家里人看到像什么……”

话还没喊完,陆少臣已强力扳住她下巴,俯下头,压住,堵了叶画的嘴。

不停的翻搅……散发着野性。

俨然,此刻的陆少臣彻底变成一个热血沸腾的男人。

叶画急促地喘息着,忍不住惊叫出声,虽然声音极其细微,但却着实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陆少臣的双臂箍着叶画,愈加大力。

似乎是有光影细微的忽明忽暗,大概有人站在卫生间门口,叶画睁大眼睛,再仔细看,却没有。终于松了一口气,叶画觉得自己肯定是做贼心虚,以为门口有人,产生了幻觉。

……

叶画终于拼了劲儿,推开了陆少臣。

整理好衣服,出了卫生间,叶画进了餐厅。

陆少臣也跟了过来,两个人坐到椅子上。

不经意的抬头,对面一双眼睛幽深的犹如窗外的夜空,然后他对她笑笑,痛苦与欣慰慢慢聚集在眉端……

叶画胸口立时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眼中霎那之间就升腾起雾气。

她转身看向陆少臣,低着嗓子,“陆少臣,你故意的!”

“是。”陆少臣并不否认。“你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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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叶长江招呼大家动筷子吃饭。

叶胜利不爱酒,桌子上,都是陆少臣和沈家译陪着叶老爷子在喝。

沈梅不停的在给叶画和秦蔚蔚夹菜。

“蔚蔚,这个菜你爱吃!还有那个红烧排骨你应该也喜欢。”

“多吃一点儿小画!胃口不能总是那么小!太瘦了!”

“……”

叶画吃的东西确实很少,大概是心里头不痛快,哪里还有什么食欲啊!

最后,叶画竟然还把手中的筷子放下了!

“怎么吃这么少?”陆少臣放下酒杯,抬手摸了摸叶画的脑门,语气亲昵自然,“不舒服?”

“没有!我是想盛碗汤喝!”

叶画拿开陆少臣的手,站起来,就想进厨房盛汤,却被陆少臣一把按住了,“你腿不方便,我去给你盛汤!”

叶画瞥了陆少臣一眼,这家伙就会在长辈跟前装和美!

不过,最后还是沈梅的动作快,先陆少臣一步进了厨房,盛了汤,然后,才递给了已走当厨房门口的陆少臣。

“谢谢阿姨!”陆少臣笑着道了谢!

“喝吧!”把汤端给叶画,陆少臣笑,然后,侧了侧脸,陆少臣瞅了一下沈家译,问:“打算什么时候和蔚蔚办婚事?”

沈家译心里一动,面色却如往常一般,并无二样。

他说:“蔚蔚的意思是想十一国庆的时候办婚礼!不过,婚宴大都是提前半年定,十一怕是来不及了!”

陆少臣点点头,笑了下,似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怎么来不及?”沈家译话音刚落当地,沈梅几乎是立即便搭了腔。“家译,十一办婚礼是来得及的!”

“妈,现在离国庆还有二十天,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实在是太赶了!”沈家译的声音干巴巴的。

“家译!”叶胜利也开了口,瞅了瞅沈家译,又看了看沈梅,然后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叶胜利才说。“二十天准备结婚用的东西足够了,家译,小画和少臣就是个例子,他们那时候结婚也挺赶的!也是没几天就办了婚礼,婚礼办得不照样挺好的嘛,是吧少臣?”

被突然扯进来的陆少臣对着叶胜利笑了笑,却没应声。

他一直都在静静地听着,眼角余光却扫着叶画。

叶画默默的端着碗,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的抿着汤喝,始终她的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全部的心神似乎都在那碗汤上了。

就那么忽然之间,陆少臣的心头就涌上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出来!

沈家译那边也没吭声,默默不语的。

“家译……”叶胜利还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叶长江给打断了!

“怎么那么墨迹?就不能痛快点?”叶长江声音不小,而且那张脸也是绷着的,眼睛看着沈家译,叶老爷子说:“家译,爷爷只问你,想不想结婚?”

沈家译忽然就心慌气短。

也不敢看对面,咬着牙,他还是说了一个字,“……想!”

叶长江“哼”了一声。

“对我们叶家来说,只要想办婚礼,哪怕今天决定,明天办都不成问题,都不是难事!”叶长江说话的语调依旧不低,“家译,只要你和蔚蔚没异议,十月一,国庆节办婚礼就这么定了!”

沈家译没吭声,保持沉默!

“蔚蔚有什么想法?”叶长江见沈家译不说话,突地就转了方向。

“我全听爷爷的!”秦蔚蔚站起来,笑着,表了态,“婚礼,爷爷做主就是了!”

叶长江点了点头,转脸看沈家译,沈家译依旧不出声,叶长江抬了抬下巴,问道,“家译?”

沈家译抿抿唇,“那就十一办吧!”说完,沈家译又瞅了瞅秦蔚蔚,清了清喉咙,他说,“蔚蔚,只要你不嫌委屈!”

秦蔚蔚唇畔的笑,扬得更开了。“家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委屈我也开心!”

“行了!婚礼就定十一了,家译,妈总算了了一桩心事!”婚礼的事情敲定下来了,沈梅整个人觉得都轻松了,拍着秦蔚蔚的肩膀说,喜形于色,“蔚蔚,我们就办个浪漫的婚礼、气球鲜花拱门、新娘子穿着洁白婚纱,在小花童的指引下缓缓走向新郎……然后,蔚蔚,你和家译再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阿姨,只是想想就浪漫!”秦蔚蔚甜蜜的笑,一脸憧憬。

沈家译却插了句嘴。“妈,婚礼简单的就好,结婚其实就两个人的事儿,别搞得多么盛大,让全家都跟着很累!”

“嗯,家译说得对,简简单单的办也挺好的,”秦蔚蔚抓着沈家译的胳膊,一脸的兴奋,“家译,就简单着办,不如我们去爱尔兰领证结婚……”

“……”沈家译半晌没出声。

“不行不行!”沈梅一个劲的摇头,说:“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简单了……”

“……”

叶画深深的喘了口气。

刚才秦蔚蔚说去爱尔兰结婚是吗?

如果没记错,沈家译曾经对她说过,“爱尔兰,那是一个一旦结婚便禁止离婚的国家!小画,我们结婚去那里领证……”

叶画咬了咬唇。

她有点儿不适应,心疼了了。

掩饰的端着碗喝汤,可是,这汤怎么这么酸?这么苦?这么辣?刺激的她眼眶都不舒服。

一下子喝空了碗里面的汤。

叶画忍不住把碗递给了陆少臣,说:“再给我盛一碗!”

陆少臣却把她的碗扔到一边,面无表情,眉梢轻轻一挑,“叶画,汤喝得太多,会灌得慌!”

……

一顿饭,叶画终于熬到了结束!

耐着性子,又坐在一起吃了些水果,喝了杯茶,叶画才和陆少臣离开了叶家。

坐到陆少臣车子上,叶画才松了一口气。

倚着车座子,叶画闭着眼睛,却突然,抽了抽鼻子……然后,鼻子又用力抽了抽……

有味道!

陆少臣的车子里,有香味,那味道,不十分的甜腻,却透着一股淡淡般的清洌。

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女人的香水味!

“怎么了?”陆少臣见叶画一个劲的吸鼻子,不由得也跟着吸了吸。

然后同样发现,车厢内有味道!女人的!

“叶画……”得出结论的瞬间,陆少臣的心神一滞,不由的喊了叶画一声。

叶画没理陆少臣,黑眸微微低垂,薄唇轻抿。

大概这车上还不止多了香水味吧!

小幅度的动了动,叶画侧起一边的身子,然后手伸过去,瞬间车座上的一枚硬物被她抓进了手心里。

紧紧抓着,叶画的掌心把硬物的角棱隔得生疼!

试想,这得多大,多激烈动作,才能把女人佩戴的饰物揪落下来!

咬着唇,叶画淡着一张脸对着车窗,本来她的情绪就低落,现在,除了故意冷漠外,她真的不知道要以怎么样的神色面对陆少臣了。

“叶画……”陆少臣又喊了叶画。

不情愿,叶画还是转了脸,眼睛看着他。

陆少臣盯着叶画,一双黑眸里让人把看不出情绪,好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了,“你有话要问我吗?”

叶画却摇摇头,还略带疑惑的问:“问什么?”

陆少臣瞬间就绷脸,也不出声了。

心里那个气啊!

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老婆,大概早就指着男人的鼻子,扯着嗓子撒泼了:你说,车上怎么有香水味?哪来的?哪个野女人的……

叶画倒是好,善解人意,大度啊!

奶奶滴,她就装……简直装蒜!

叶画不动声色的又把脸转回去。

根本就没什么好问的,陆少臣有女人她从来不感觉意外!

……

打着了车子,开动,陆少臣绷着脸还是问了一句,“你去哪儿?回家?”

叶画面上淡淡的,“我想去商场!找家最近的把我放下!”

“你瘸着个腿,满处瞎溜达什么?”陆少臣皱着眉,意见很大!

叶画抿了抿唇,顿了下,说:“沈家译和秦蔚蔚要办婚礼,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着也得买点像样的东西送过去!”

叶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陆少臣也实在猜测不出叶画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和感受。

“弄那么麻烦干什么?随礼金不就好了!”陆少臣说。

叶画看了陆少臣一眼,“你那意思开张大额支票给他们送过去!”

陆少臣呲了呲牙,如此那般,似乎是很不妥!

必定要结婚的人,关系太过“亲近”了!

“今天就算了,你腿瘸,不方便,等哪天,我抽空陪你给他们选件东西就是了。”陆少臣说。

叶画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陆少臣不再说话。

叶画也不再说话。

十分钟后,叶画开口,“送我去沫沫家!二环路金源小区!”

陆少臣看了看叶画,也没说什么,然后打转了方向盘!

……

二十分钟后,陆少臣停下了车。

打开车门,叶画在下车之前,抬起的黑眸看着陆少臣,脸上漠然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把手伸过来!”叶画说。

“嗯?”陆少臣疑惑,但是还是听话的把手伸了过去。

叶画把手里一直攥着的硬物放到陆少臣的掌心里。

陆少臣眯了眼。

那是,一枚紫水晶耳坠!

温岚的!

叶画对着陆少臣,尽量放缓呼吸,轻声说。“陆少臣,把东西收好了!”没有愤怒的口吻,只有轻柔的语气。

“为什么不问?”陆少臣眯着眼睛审视着叶画,“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叶画挑眉,一副全然不关己事的模样。“请问陆先生,我该好奇什么?”

------题外话------

《豪门欢之女人别放肆》四四暮云遮

简介:

她和他人前陌生,人后缠绵。以性开始的关系带着报复的快感。

男人手掌压在女人腰部,“安安,你的身体就是为我而生。”

她咬着呀,在喘息声中笑得绝望,“薄靳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信不信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做鬼的滋味。”

他单手起落,手掌压上她锁骨的伤口,看她的身体在疼痛中蜷缩,欲望巅峰,他鄙夷的看向她,“你若有这本事,我等着。”

父亲的离世始终如一场魔咒将她困扰,她步步为营,一步步走到她想要的结果。

当手握姬氏大权,她站在顶峰处望过去,以为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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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说的很淡定。

陆少臣却气得磨牙。

“不管是什么,你一点也不好奇?”叶画还没说话,陆少臣又磨着牙问:“连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也不想问问?”陆少臣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嘶哑,隐隐还透出几分落寞和愤怒,“是不是这样,叶画?”

“恩,”叶画很干脆的点头应了一声。

“了不起啊?啊?你最好有点危机感,告诉你,大爷缺什么就是不缺女人……”陆少臣没吼完,“啪”的一声响,叶画已经下车,把门给他摔上了。

然后,瘸着一根腿,走了!

陆少臣终于爆掉了,手掌“啪啪”的连拍了方向盘几下,咬牙切齿,恨不得下车,追上去卡住叶画的脖子,然后死命地掐她。

“妈蛋,我这是喜欢上个什么?棒锤,死板死板的性子,还是千万年不开窍的,真是让我烧心,烧心,真烧心!”看着走远叶画的后影,陆少臣真是憋屈死了。

……

叶画并没见到林沫沫,敲林沫沫家的门,始终没动静。

林沫沫没在家!

叶画下意识摸了摸衣服,想给林沫沫打个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上午被抢劫了,钥匙手机都在被抢的包包里面。

眨了眨眼睛,叶画小声的对自己嘟囔着:沫沫不在,家里的钥匙也没了,现在去哪儿啊!

叶画只得走出林沫沫的公寓楼,然后又出了小区。

没钱,不能打车,叶画就那么低着头随意的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时不时低头踢下脚边的石子儿。

“哎,小画!”突然出现的的男声,让叶画吓的一哆嗦,抬眼一看,原来是林初一!还开了一辆蓝色的保时捷!异常的拉风!

抿抿唇,叶画还是笑了下,她真的有日子没见林初一了!

林初一的车子停在叶画跟前,从发现叶画,林初一开车在后面跟着她有一阵了。

叶画脚步走的很安静,单薄的后影总透着那么一股淡淡的忧愁,就仿佛是有什么化不开的郁结困扰着她。

林初一在后面瞧着,都觉得累,觉得心疼!

“老远看着就是你,小画,一个人悠哉的压马路,可真有兴致!”林初一故意轻松地说。

“才不是!”叶画抿了抿垂到腮边的发丝,解释道,“我刚才去找沫沫,可是她不在!”

林初一几乎是瞬间就皱了下眉,近几天他没在国内,这两天才回来,林沫沫跟苏卫南已经利索的离婚了,林初一还是昨晚在饭桌上听别人说的。然后他就给林沫沫打了电话,谁知道林沫沫那丫头一接电话就是,“林初一,我都困死了,要睡了,别打搅我!”然后,也不等他说话,林沫沫就把电话给挂了!

憋屈的林初一也不敢再给打电话!

“沫沫没在家?”林初一边问,一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然后招招手,示意叶画坐进来。

叶画“嗯”了一声,坐到坐椅上,拉了拉安全带,系好。

林初一却没开动车子,眼睛看着叶画,问:“离婚后,沫沫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叶画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说,“面上看不出什么,反正她装的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人也能吃能喝的!”

林初一皱着眉,没吭声!

其实谁不明白,了结一段婚姻,伤筋动骨的那是在正常不过的!结束一段感情,伤痛心痛那是在所难免的。

沉默了一会儿,林初一又问:“沫沫和苏卫南离婚,财产怎么分割的?”

“我不清楚!”叶画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说:“离婚的细节沫沫从没说过,我怕她伤心也不敢问,反正房子沫沫没要,她现在租的房子,金源小区!”

林初一抿着唇,顿觉凝噎。先不说沫沫离婚分得了什么,只说林家有的是钱和房产,林沫沫却在租房!

试想,林沫沫的一颗心得有多沧桑?

“没事的时候,小画你多陪陪沫沫!”林初一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好。”叶画应了一声。

然后,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彼此似乎都在练“忘我神功”。

安静了也不知几分钟,林初一忽然说:“苏卫南要结婚了!”

“……”叶画没说话,虽然苏卫南再婚她不意外,但还是觉得太快了!

苏卫南和沫沫这才离婚多久?分开没几天苏卫南就结婚了,叶画真的替林沫沫不值!

“小画,别告诉沫沫,能瞒就瞒着吧!”林初一又叮嘱了叶画。

“好!”话一出口,叶画的心也是随之一疼,离婚,林沫沫嘴上说的如何的不在意,看着硬心肠得很,其实心里……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

是啊,能瞒还是瞒着她吧!

……

叶画和林初一在替林沫沫哀伤的时候,林沫沫却正在公司里忙着签收快递送来的鲜花。

看着怀里的大束玫瑰花,红彤彤的,妖艳欲滴!林沫沫一脸的无语,这是谁啊?都一星期了,送了花却不留大名!

你说,怎么能这么过分?

“林姐,老板来了,喊你了,你快过去!”同办公室的孙莉嘻嘻的笑交代着,顺手还在林沫沫手里把玫瑰花拿走了,“怪沉的,林姐我替你抱会儿!”

林沫沫也没说什么,把花儿直接扔给了孙莉,然后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站在门口,林沫沫抿了抿唇,多少有点紧张,她来公司都一周了,还没见过老板真面目呢!

林沫沫所在的公司,那是一家叫“超越”的广告设计公司,林沫沫的职位是总经理助理!

林沫沫应聘那天的状况还是很富有戏剧性的。

那天,应聘主管问:林小姐,请你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好吗?

林沫沫:林沫沫,女,二十八岁!

主管:……(这样就完了?又不是审犯人)

林沫沫:……(简单就好,印象深刻)

主管:林小姐,说一下,你对薪资的要求?

林沫沫:我对工资没有硬性要求,我相信贵公司在处理我的问题上会友善合理。我注重的是找对工作机会,所以只要条件公平,我则不会计较太多。

主管:谈谈你对加班的看法?

林沫沫:如果工作需要,我会义不容辞加班,我现在单身,没有任何家庭负担,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但同时我也会提高工作效率,减少不必要的加班。

主管:……(好像背的网上的应聘样本)

林沫沫:……(押对题了,我都背了一天了,)

主管:请问,林小姐之前在哪家公司就职?

林沫沫忸怩:……没有!

主管终于合上了求职简历:林小姐,你的个人简历我们公司留下了,但是对不起林小姐,我们公司近期没有培养新人的打算!

林沫沫不由得咬住唇,低下头,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应聘被拒了!

垂头丧气,林沫沫坐电梯下楼预备离开了“超越”,只是电梯刚到了一楼,还没走出去,林沫沫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应聘主管打来的,上来直接就说:恭喜你林小姐,你被我们公司录用了!请明天早上准时上班!

林沫沫这个兴奋,只是上班一周,因为老板不在,工作没做多少,反倒是一天一束玫瑰花收的让别人眼红!

……

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林沫沫抬手敲了门!

“进来!”

林沫沫瞬间扭动了门把手,然后,开门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老板正低头看着一个文件,林沫沫进来了,他也连头都没抬。

“老板!”林沫沫也略微低头,轻唤了一声。

老板把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文件,随意的抬起头,直接开口。

“还习惯吗?工作熟悉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剩下的话,突然就停在了那里。

老板愣了!

跟老板一起发愣的还有林沫沫,她根本没想到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竟然是陆朗。

“你怎么在这里?”陆朗先反应过来,问了林沫沫一声。

林沫沫也是了快速的回神了,顿了顿,她问:“你是”超越“的老板!”

“嗯。”陆朗点头!

“‘超越’是陆家的产业?”林沫沫追问。

陆朗摇头,“不是,”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自己开的,跟陆家没关系!”

“呃,”林沫沫咬咬唇,说:“我……我好像是你的助理!”

陆朗却皱眉,“怎么招进来的?活儿干得了吗?”

如此直白的话,说得林沫沫没好气,“你又怎么知道我干不了?我活儿好着呢!”

“有多好?”陆朗抿着唇角,问的似乎是漫不经心的。

包你满意,这四个字,被林沫沫死死吞在喉咙里。

“活儿有多好?”陆朗又问了一句,低低一笑,语调有些轻佻。“喂,你不会是又想流氓我吧?”

瞬间,林沫沫被他嘲得有些脸红,

奶奶的,这种对话,很容易让心扉荡漾好不好?

“老板,要没什么事,我出去了!”林沫沫说的规规矩矩。

陆朗怔了一下,林沫沫如此乖顺,不跟他耍流氓,他好不适应,好意外啊!

好一会儿,陆朗才对林沫沫挥了挥手!

林沫沫这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她要辞职吗?

不要!

老板是陆朗又有什么关系?她和他那点事儿,真的不会成为工作的困扰,因为她早就忘了,以后也不会发生!

只是,后面的工作时间,林沫沫就没闲着,总在总经理办公室和自己的位置之间走动,主要是,每次只要她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下一刻,桌子上的内线保准就响了,陆朗要么是喝咖啡,要么是要林沫沫打文件,要么询问就是林沫沫未来几天公司有什么活动……

一下午,陆朗就如同吃了炫迈,使唤的林沫沫根本停不下来!

……

……

叶画没想到林初一开车去了A大!

“来这儿干什么?”下了车,叶画问林初一。

林初一笑了笑,没回答叶画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小画,知道我怎么上的A大吗?”

叶画摇头:“不知道!”

林初一笑了笑,问:“你想听吗?”

叶画眨了眨眼睛,其实听与不听,她无所谓!

可是,她还是呆呆地“嗯”了一声,“为什么念A大!”

林初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因为陆少臣在!因为陆少臣念得是A大,因为能娶到你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念A大。所以我也要念!”

听了这话,叶画突然觉得自己的肝胆儿都颤了一下。

林初一念A大,竟然和自己还又陆少臣扯上关系了。

林初一轻抬下巴,又说:“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都不是好学生,成绩一直都很差,可是陆少臣却很优秀,他的照片,不止一次的作为优秀代表被挂在学校墙头上。”

叶画听着,忍不住笑。

学生时期,林初一确实挺坏的,什么砸学校玻璃,拔同学气门芯,为私仇堵截同学打架斗殴……这些他还真没少干,甚至,林初一坏的都想做黑社会老大。

而陆少臣同样也很坏,做的坏事爷并不比林初一少,可偏偏人家成绩好,惹了祸,不用自己择,有的是人替他背黑锅。

林初一那时候曾经非常不满的对陆少臣说过:陆少臣,你使了坏,总扣在别人脑袋上!你丫真虚伪,真怂!

陆少臣也不恼,只回答他四个字:这叫本事!

不管叶画怎么想,很快,林初一又说了,而且,还是忍不住完全挑明。

“高二的时候,你跳舞,我摸了你的脚,从那一天开始,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我很想多接近你,可是陆少臣却把你护的很严,那年暑假,陆少臣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说实话,我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可我总往叶家跑,一天都能跑八趟,然后……”

林初一顿了顿,耳朵根竟然有点发红。

“然后,叶奶奶就偷偷问我,说,初一啊,你整天往我们家跑,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小画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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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突破88

朝露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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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默默地听着,她脸微微一红。

那年夏天,林初一是比较爱往她家跑,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奶奶那般的问过林初一。

真是太直接了。

想必,当时十七岁的林初一也是很尴尬的。

林初一的脸上也是止不住有些发热。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的伸手,覆上叶画的的手,叶画仿佛触电一样赶紧把手缩回来,可还是被林初一给捏住了,盯着她的眼睛,林初一说。

“奶奶当时还说:初一,你看到少臣没有?少臣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可是A大。奶奶可是一直看好少臣的,初一你要是想长大了追求小画,想和陆少臣一样有机会。就得和少臣一样优秀,上一流的大学,和他站到同一水平线上……”林初一顿了顿,抬了抬下巴,他下颌的线条显得格外的刚毅,好久,他才又说:“小画,你知道我的成绩差,要赶上陆少臣念好的大学,真的挺难得……第一年我就没考上,然后我只得又复读了一年……”

林初一说的很轻松,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到底付出了多少。

寒窗苦读,每天连觉都睡不几个小时,真的是勤奋的脑浆都快被榨干了……

捏了捏叶画的手指,林初一继续着,“大学,你进了舞蹈学院,而我也终于如愿的考上A大,可再看见你的时候,你身边已经有了沈家译,小画,其实你跟沈家译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挺和谐的,谁都看得出来你们很相爱。可是,对我来说,失落遗憾还是有的,毕竟我离你,曾经是那么近,那么近却错失了机会!”

叶画静静地听着林初一说起以往那些,林初一的的声音里,有着很深很深的无何,这种无奈,让叶画很不是滋味,她费力的从林初一手里抽出手,然后垂着头,慢慢搅弄着自己的手指。脸上竟是一片茫然。

她真的不知道此一刻自己说什么合适。

林初一却再一次抓了叶画的手,而且,抓得非常紧。

“其实很多时候,我很怕看见你,因为靠得越近,越觉得自己喜欢得越深,越无法自拔,包括现在,小画,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叶画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他,没来由的一阵心软。

林初一也是看着叶画,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都尽是一股子安静乖巧的味道。

可偏偏那股柔静对林初一来说是致命的,几乎将他绝杀。

抬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然后,按了按。

下一刻,林初一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爱的人,一个就够了。小画,你愿不愿意做那一个?”

叶画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林初一刚刚那句‘我爱的人一个就够了!’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

林初一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也很动人!

叶画的心已是纷乱如麻。

“林初一……”叶画终于沙哑着嗓子喊了林初一。

林初一看着她,目光很殷切!

叶画半张着嘴,她觉得自己的嘴巴很干,

很久之后,“……我饿了!我想吃东西!”话一出口,连叶画自己都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句话。

“嗯?”失落直直的打入林初一的心底。

“……初一哥哥,找个地方请我吃饭吧!”也许对林初一的表白,就此插过去,是最好的方式。

“……好吧!”林初一勉强笑了笑,他的心有点疼,但还是要尽量的不表现出来。虽然他很想说,‘我说的话,你听进去好不好,给我个机会行不行!我真的会对你很好很好,倾尽一切地对你好……’

一旦心动,便是被动!这是谁说的话?林初一觉得真的很有道理!

他是必须接受被动的那一个人,一直都是!

离开A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林初一开车几乎带着叶画转了大半个城市,一个来小时后,才找了到一家合适的菜馆吃饭。

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过去,服务员过来,递过菜单,林初一点了几个菜。

等菜的时候,林初一先给叶画倒了茶水,“喝点水!”

叶画端着杯子,因为热,小抿了一口,然后,笑,“别说,我很真挺渴的!”

林初一挑眉,“难得你喊渴喊饿的!”

叶画抿着茶水,只是笑!

菜馆上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二十分钟的功夫,餐桌上的菜就上起了!

“小画,这个鱼做的不错,看着就有食欲,你尝尝!”林初一帮叶画夹了菜,甚至连鱼刺都帮叶画挑出去了。

叶画拿筷子加了餐盘里面林初一递过来的鱼,放到嘴里,还不等咽下去,胃里一阵阵翻滚,瞬间酸水上涌。

竟然想吐!

叶画慌忙放下筷子,下意识的用手压抑着胸口,然后有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把那股不适拼命地挤压下去。

“怎么了,小画?”林初一很快就发现了叶画不舒服。

叶画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有点反胃!”

“要紧吗?”林初一几乎是立时就问了。

叶画笑了笑,又拿杯子喝了两口水往下压了压,才说。“没事儿!”

林初一瞅了瞅叶画,见她脸色还好,这才略微放了心,然后拿了茶壶,林初一给叶画的茶杯里又倒满了热水。

只是就在这时候,他们隔壁的位子上,一个女子忽然站来来,捂着嘴,就往洗手间跑。

“嫂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有人问。

“哦,没事儿,我老婆怀孕了,妊娠反应有点厉害,特别是闻不了鱼腥味,你们吃着,我过去看看!”又有人回答,随后,那人便追着女子的后影也去了洗手间。

林初一听着,脑子突然闪了一下,一个念头立时就冒出来,随后,他不由自主的就皱了一下眉,看了叶画一眼,林初一说道,“小画,你是不是又怀孕了?”

“啊?”叶画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初一,问题来得太突然,也没防备,恍惚惊吓之下,叶画拿着茶杯的手就是一哆嗦,一满杯的滚烫的茶水一下子酒都倒在了自己的手上,瞬间手背上就红了一大片。

叶画咬着牙,手背已是火辣辣的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要冲凉水!小画快去冲凉水去!”林初一见了,惊叫着跳了起来,抓着叶画的手,急匆匆把她带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就给叶画冲洗。

“怎么样?疼不疼?哎呀,都红了,千万别烫脱了皮,怎么办?”林初一一句接一句的的问着。

“没事儿的!”叶画一直咬着唇,其实,就算冲着凉水,手背依旧是火燎火烫的。

“不行,必须得马上涂烫伤药!小画你回座位上等着,我去买药!”林初一也不等叶画说什么,交代了一句话,就急匆匆的出了餐馆,去附近的药店买烫伤药去了。

叶画又冲了一会儿凉水,才回到了座位上。

想想林初一刚才的问题,叶画只觉得心烦气躁,喘不上气来。

怀孕?

胃口不好,还有想吐的感觉,似乎是有那么点像怀孕的症状。

叶画拼命的想着,最主要的是自己上次例假是什么时间,莫名其妙,急火攻心,心烦气躁,她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叶画脸色很难看,喉咙直冒火,用手敲了自己脑袋几下,她是真的记不得上次是什么时间,到底几号!

叶画被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林初一买了烫伤药回来了。

拿着叶画的手,林初一给她的手背涂好了药膏。

“药膏自己拿着,回去还是要涂得,一天要涂几次,能好的快点!”林初一把药膏的盖子拧好,递到叶画手里。

叶画用劲儿捏着药膏,点了点头,“谢谢!”

“你……”林初一望着叶画,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

叶画咬咬唇,一吃饭就要吐,这种事儿怎么回回让林初一赶上。

笑了下,叶画的脸上一副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初一哥哥,快吃菜吧,都要凉了!”

“你……有时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林初一结结巴巴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同时他的心里复杂之极,还很难受,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在心脏上抓了一把一样。

叶画大概又怀孕了,可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叶画有男人。

上一次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叶画把那孩子给做掉了。

那么,这次呢?

叶画会为陆少臣生孩子吗?

叶画都为陆少臣生孩子了,他对她的那份心思可怎么办?

菜也没吃上几口,各有心事的两个人走出了餐馆!

出了餐馆,林初一不经意的抬头,然后就返现餐馆的旁边的“水月洞天”门口站着几个熟人,看样子是刚刚到了。

林初一看到的时候,叶画瞅见了。

水月洞天门口,拿是陆少臣,唐一栗,霍尔……还有丁越……

而且,丁越整个人几乎是挂在陆少臣的身上,耳髻厮磨,简直亲热的不得了。

“小画,我们过去看看!”话音落,林初一脚就迈出去了。

叶画却站在原地没动。

林初一回了下头,眼睛示意着叶画,跟上来啊!

叶画还是没动。

林初一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叶画刚想挣脱,林初一便低头在她耳边轻斥:“别动!别让他总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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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一就那么带着叶画往陆少臣那帮人的方向走去。

“嫂子,这么巧!”唐一栗眼睛最尖,老远就跟叶画打着招呼,然后,还不着声色的偷偷踢了身旁的陆少臣一脚,以示提醒!

陆少臣闻言,迅速转了脸,看到已经到了跟前的叶画和林初一,他微微愣了一下,表情似乎还是有些不爽,但很快,他便又恢复了常色。

“少臣!”丁越更加用力的抓着陆少臣的胳膊,蹭着他的身子,声音有点发嗲。“被她看到了怎么办?她不会跟上次似的又跟我打架吧?”

在丁越眼里,叶画的性子其实很好拿捏,只要能抓住陆少臣,丁越很有信心某一天她就替换了叶画。

只要能抓着陆少臣,只要他不遗弃她,一切皆有可能!

林初一始终脸绷得很紧,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少臣。

陆少臣美人在怀,让人看着一点也不庄重,你说自己的老婆就在跟前,他怎么还紧紧巴巴搂着其她女人,一点也不知道避讳!

也许陆少臣活的太过肆意明媚了,有无数的女人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这种模样,林初一真的看不惯。

林初一真的不明白,陆少臣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陆少臣,你可真行。除了和女人勾勾搭搭,你还会别的不?”这些话,林初一几乎是磨着牙嚷出来的。

陆少臣哼了几哼,竟然没坑声!

唐一栗霍尔那些人都是极有眼色的,眼下的气氛虽是不好,却微妙!谁也不想在这里面跟着掺合,于是那帮人跟叶画和林初一简单招呼完了,一个个就都进了水月洞天会所。

只留下陆少臣,和他怀里的丁越!

等一干人等都走净了!

陆少臣只是瞄了一眼叶画,更无视她旁边的林初一。

“你怎么会在这儿?”陆少臣话语慢吞吞的,显得格外庸懒散慢。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叶画面上始终是淡淡的笑。

除了微笑,她似乎就不再会别的了!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好像什么憋屈感一类的早就麻木了。

“陆先生,你好忙!”

“你也不清闲啊,瘸着个腿还跟不是老公之外的男人出来鬼混,陆太太!”陆太太三个字,陆少臣几乎是嚷出来的,声音里还隐隐含了几分急切的怒意。

“陆少臣!注意你的用词!”叶画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

“鬼混”两个字子,着实污了她的耳朵,心脏那里怪异地有些疼痛感。

“陆少臣,”林初一也说话了,依旧绷着脸,眼睛斜睨着陆少臣,“你别倒打一耙,总把别人的关系想的都跟你似的那般龌龊,见不得人的小情儿,一把又一把的除了你陆少臣没旁人。”

“这位先生,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小情儿吗?”陆少臣还没说话,丁越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知不知道我和少臣在一起都四五年了。”

林初一嗤地一笑,瞅着丁越,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眼睛又移到陆少臣身上,林初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眼光差点,陆少臣,你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

陆少臣的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表情有些戾色,也不知道是对谁!

“少臣哥哥,”叶画突然开口喊了林初一,脊背挺得笔直,她竟轻松地笑了笑,然后冷静地一字字的道。“太晚了,良辰美景,我们就不打搅人家了。”

陆少臣一下子就狠狠地磨了磨牙。

一听叶画那满不在乎的口气,陆少臣更觉得生气!这人竟然是赤果果的大度而理智,哪怕生气的跟他打一架也行啊!

他真想撬开叶画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要不,怎么可以这样没有限度支持老公找女人呢?

底线,叶画,你的底线在哪里?

“也是,误人好事儿,会遭雷劈的!”林初一拍了拍陆少臣的肩膀,面孔一松,差点笑出声来,“哥们继续哈!”

见叶画和林初一两个人并肩离开的背影,陆少臣突然气的肝疼!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少臣!”丁越又往陆少臣身上欺了欺,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给你丢脸了?”

陆少臣不说话,双眼还是一直盯着那两个人的后影。

“少臣……”丁越拉长声音,然后又晃了晃陆少臣,“我们进会所吧,唐栗他们好不好都等急了!”

陆少臣这才收回视线,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丁越的脸上。

见陆少臣一直盯着自己,丁越一阵心慌,陆少臣那丝毫不避讳的眼神无端端竟带着几分威慑感,让她不安。

撇了撇嘴,丁越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少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求你了,就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呆着,我真的什么也不要,只求想了就能看见你……”

陆少臣拿开丁越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也没说什么,在口袋里拿了烟出来,然后慢慢点上,狠狠吸了两口。

丁越却忽然伸手,将陆少臣嘴里的烟给拿了,“总吸烟不好!我们还要相伴到老呢!”

陆少臣皱眉看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看向远处,很久他才说:“丁越,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像是外星人胡乱入一样!”

“什么?”丁越不甚明白,她乱闯什么了?他的社交圈,还是他的生活?

陆少臣又淡淡看了眼丁越,“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能做仙度瑞拉。”

陆少臣那意思是说她无论如何也变不成公主?丁越脸色苍白,将下唇咬的充血,脑袋里已是一片空茫。

“少……少臣,你这意思就是……不再要我了……”

看陆少臣没立时回答她,而是沉吟片刻才说:“丁越,你进会所吧!去找唐栗他们,我有事儿,一会儿再过来!”

“少臣……”丁越似乎还想说什么。

“听话!”陆少臣的声音已经加重了语气。

丁越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十分顺从的进了水月洞天会所!

陆少臣却在会所门口站了一会儿,拿了手机,然后按了数字。

电话一通,对方就是一阵笑。

“笑屁啊?”陆少臣心里头这个不痛快。

“完事儿了?”电话那头的唐一栗问。

陆少臣也不绕弯子,直来直去,“丁越进去了,唐栗把她给我解决了,别让她总缠着我!”

“你痛快了,凭什么我给你擦屁股?”唐一栗语气淡淡地回道。

陆少臣眼底也没什么情绪,“要不是你,我怎么认识她?怎么会和她混一块去?唐一栗,你个拉皮条的!”

那头的唐一栗忍不住皱眉,“哎哎陆少臣,别往我身上乱扣,我让你认识她不假,可我没让你上她!是你管不住自己老二,你赖谁?”

“是兄弟就别那么多废话了,摆不平,唐一栗提着脑袋见我来!”交代完,陆少臣直接挂了手机。

“靠”电话那头的唐一栗狠狠骂了一句。

……

林初一的车子并没开走。

副驾驶座上的叶画一直都在沉默,没动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同样,林初一也安静没吭声。

很久之后。

林初一张了张嘴,“小画……”

叶画却笑了笑,“我没事儿,眼不见为净,这样总行吧?”

林初一心脏紧了紧,随后抓了叶画的手,“凡事还有我,小画,天塌下来我也会替你扛着。”

“……”叶画傻傻的,林初一的手宽厚,正好将她的整个手都握在掌心里,而且,他的掌心很温暖,叶画竟觉得心尖似乎都快被他捂烫了。

“小画……”林初一手攥的更紧了,头也向叶画的脸覆盖过来。

叶画突然间就慌乱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车外猛的又低沉而愤怒的声音传过来。

叶画和林初一几乎同时抬头,陆少臣就站在车外面,脸色铁青难看!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陆少臣又问了一遍,声音掩饰不住的狰狞,伸手直接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陆少臣眼睛看着叶画:“给我下来,回家。”

“初一哥哥,开车。”叶画却突然冷着脸说。

“不想难看,就给滚我下来!”陆少臣死死抓着车门,另一只手还抓了叶画,就往车外扯。

“陆少臣,你过分了!”林初一下了车,试图拉回叶画。

陆少臣早已经把叶画桎在怀里,控制着不让动。

见林初一到了自己跟前,陆少臣眼底赤红一片,捏着拳头,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怒气,“林初一,要说我老婆这人,孤僻冷清,从小到大性子就太闷,难得你能看得上她。不过林初一,你说你不好好的找个女人谈情说爱,结婚生子,你老瞄着我老婆干什么?心痒?窥探?你说你这是什么心理?总觉得别人的东西是好的?我告诉你,林初一,你丫地地道道的就一男版小三!”

“陆少臣,我是不是小三儿取决于你,告诉你,我就是不放心把叶画交给你!只要叶画愿意,我心甘情愿做小三儿。”林初一说这话时嗓音平静,可陆少臣却看到他眼里有火光,能烧死人。

瞬间,陆少臣脸色巨变,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连额头的青筋都在突突跳动着,他几乎是用吼的:“你他妈烦不烦啊,有病吧!还真以为你是我老婆的谁啊?我的们两口子的事儿不劳你费心了,林初一,你可以滚了。”

吼完,陆少臣便强行把叶画塞到他的车子里,或许是他用力过猛,一点也不温柔,叶画的头差点没撞到车顶,刚想发火的时候,陆少臣已经用力给她甩上了车门。

“陆少臣!”林初一本想拦,可也知道阻止不了,他的举止,只会刺激的陆少臣更嚣张。

“你滚!”陆少臣又吼了两字,然后绕过车头,坐进车子里,打转方向盘,把车子开走。

两三分钟后,陆少臣的车子就开到了大公路上。

叶画愤怒地瞪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耍什么疯?”

陆少臣也是恨恨地瞪着她,“你跟林初一腻腻歪歪的像什么?你是有夫之妇!我还没死呢!”

“那你什么时候死?”叶画心里不痛快,火气也大!

还咒上他了!陆少臣气的更是不行,也不管是哪儿,吱的一声,车子瞬间就停在了马路上。

狠狠磨了磨后槽牙,陆少臣在牙缝里挤出字来,“在你——我老婆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死!”

“……”叶画此刻真的想骂人。

见叶画没吭声,陆少臣的神色缓了缓,“一天到晚电话都关机,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电话总是打不通的人了!以后不许和林初一鬼混!”

叶画微扬着下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你有什么关系?陆少臣,你的事我不管,你也没权利管我和谁交朋友!”

陆少臣在次被激怒,手指一下子就捏住叶画的下巴,“谁教的你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叶画瞪着他,咬着牙沉默,可无形中助长的陆少臣气焰更嚣张。

磨着后槽牙,陆少臣恨得不行,叶画瞧着温温和和,可性子倔着呢!

俯身过来,陆少臣的嘴几乎贴上叶画的唇。

“还有叶画,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你偏偏无所谓,你是正常的女人吗?告诉你叶画,今天一个字一个字给我记牢靠了,以后不许装大度,更不许无视我,要像个老婆一样,把老公放在心上,随时提防着老公找找情人,养小三儿,包二奶。对我这个老公,要有强烈的占有欲,觉不容许她人染指。”

陆少臣绷着脸,那双眼也太赤裸深沉,看得叶画恐慌心惊。

叶画听得出来,陆少臣这意思,是不允许她这个老婆忽视他!

占有欲过分强了,她好害怕!

“听清楚,记住了没有?”陆少臣咬着牙问了一遍。

“你……神经啊!”叶画结结巴巴的。

陆少臣继续咬牙,“欠揍,你再说,我狠狠的打你!”

“……”叶画恶狠狠地瞪他。

“以后我身边再出现其他女人,你怎么做?”陆少臣逼问。

叶画瞪他,“随便,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陆少臣气的连“好”好几声,表情凶狠着,咬牙切齿道:“人都有贱性,是吧?你还真当我缺了你不行,是吧?”

陆少臣愤怒着,抬手推开叶画那边的车门,驱赶嘶吼:“下车,给我下车,你爱去哪儿去哪人,爱找谁找谁去!”

叶画咬着唇,双腿刚落到地上,陆少臣的车子轰了一声,在叶画身边呼啸而过,转眼间便没入车流中……

站在大马路上,叶画的眼角狠狠抽了抽。

陆少臣,她竟然真的扔下她就那么开车走掉了!

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叶画看着四周如水的车流,热闹的大街上,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形孤影单,那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心冷憋屈,让她差点泪流……

怎么办?去哪儿?要打车吗?可是她没钱没钥匙!

弯了弯唇角,叶画竟然想笑,结果一不小心吸了一口风,呛了一口唾沫,蹲在地上,叶画咳嗽不止。

正咳的简直撕心裂肺,死去活来时候,“吱”的一声,轮胎磨擦地面剧烈的声音,叶画下意识的抬了下头,站起来,离她两步远,停下辆车,车门打开,人已经下了车。

那人一动不动,阴沉着脸看着她。

叶画也不动,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老半天,陆少臣才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你啊!”

三步两步跨过去,陆少臣直接扳过叶画,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肩膀,力道极大。

叶画动了下,陆少臣早就知道她会挣扎,双手牢牢的桎梏住她,把叶画推在路边的一棵树上,他低头,狠狠吻了下来,疯狂的磨着她的唇,他真的在咬她,是真的用了力,都咬出了血。

就仿佛,一腔怒气以此发泄一般。

陆少臣像是要活吞了叶画一样,全身上下摸一遍,恨不能就在大马路上要了她。

叶画唇上火辣辣地疼,嘴里那股血腥味,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眩恶心,胃又开始隐隐不舒服了,仿佛在翻江倒海一样。

叶画急了,手拼命地挥舞作乱。

“……我……我要吐……”叶画终于说出话来。

叶画推开了陆少臣,狠狠吸了好几口气,依旧恶心,索性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陆少臣心头火烧火燎的,脸更紧绷,更难看,更愤恨,他就亲了亲她,她竟然就恶心,吐了!

她就这么厌弃他?

咬牙切齿的从车上拿了水,陆少臣很是粗暴地塞到叶画手里,“漱口!”

叶画闭着眼睛,拍了拍心口,然后喝水漱口!

又蹲了一会儿,那个难受的劲头过去了,叶画才站直身子。

陆少臣还在怒气冲冲的瞪视着她。

“陆少臣!”叶画小声喊了一下。

“……”陆少臣不说话,愤怒也没减少。

“……”叶画抿着唇,复杂地看着陆少臣,喉咙间似乎是被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卡住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叶画才慢慢吐出一句话:“我好像怀孕了!”

陆少臣愣,“嗯?”然后又“啊?”他紧绷着愤恨的脸上的表情……真的是精彩到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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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臣把车子停在药店门口。

叶画解开安全带,刚要开车门,却被陆少臣一把给拉住了。

“等着,先别下车!”陆少臣说着,那嘴咧的都跟哇哈哈似的。

叶画有一瞬间的停顿!

陆少臣已经先下了车,绕过车头,然后,替叶画打开了车门,“下来吧,慢着点!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做什么都的仔细。”

“我只是说好像怀孕了,不一定就是,又没去医院检查!”叶画有些尴尬,真的很后悔告诉陆少臣她有可能怀孕这件事。

陆少臣脸上的喜色总是掩不住的,连声音都带着雀跃,“你吐得那么厉害,肯定是!我们先买验孕的……那叫什么来着,我们先试一下,明天再去医院检查。”

叶画抿着唇,心里突然忍不住有些酸涩。

其实,她并不盼孩子!

陆少臣将叶画纤细柔韧的腰往怀里带去,一边走,他还一边说,“花儿,你腰酸不酸?回家我给你好好揉揉!”

“……”叶画低着头,她真的好不适应!

进了药店,服务员迎着笑脸,问:“请问您要什么药?”

叶画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少臣先她一步开口了,“验怀孕的!”

“早孕试纸,验孕棒,要哪种?”药店服务员问。

陆少臣粗粗扫了下柜台,语气有些激动:“一样来五十个吧!”

“来几个就行了!要那么多干什么?”叶画皱眉,有些疑惑。

陆少臣笑了笑,手指骚骚眉梢,“多验几次,准确!”

“先生,真的用不着那么多?太浪费了!”药店服务员也说了。

“只要有孩子,浪费就浪费了!我有的是钱!几个验孕棒根本不需要省!”陆少臣绝对一副财大气粗的腔调。

汗,叶画额上不自觉地淌下一滴汗,这个尴尬啊,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她是真的彻底被陆少臣土豪般的话语雷倒了。

“那好吧!”服务员应着,去了药店一角,拿验孕棒去了,顾客就是上帝,人家愿买多少就买多少,土豪嘛,验孕棒向来是用一个扔十个,有钱!

陆少臣在收银台交了钱,那边的服务员也装了好了早孕试纸和验孕棒,差不多一小塑料袋子。

陆少臣接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叶画出了药店!

坐回到车上,一路,陆少臣的车子开的飞快,大有一副迫不及待要知道结果的样子。

上楼,回到家!

陆少臣连拖鞋都顾不得换,拿着一袋子验孕棒,拉着叶画直接就进了浴室!把验孕棒一股脑的放到洗漱台上,陆少臣手快的就拿出一支,撕了包装,然后就往叶画手里塞。

“快试!”陆少臣说。

叶画拿着验孕棒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你出去成吗?”

陆少臣不动,挑着眉眉梢,笑,“做都做过了,孩子也都有了,你还怕看?”

“你到底出不出去?”叶画微微提高了音量!

陆少臣还是不动!

“我不试了!”叶画直接把手里的验孕棒仍回到洗漱台上。

“祖宗诶!”陆少臣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眼中笑意却清晰分明。“我怕你了,我出去还不行?”

见陆少臣出了浴室,叶画站着,好久没动。

她再一次后悔让陆少臣知道她似乎是怀孕了,真的,非常的后悔。

是否怀孕,她应该事先确定一下,就算真的有了,她也应该把很多事情想清楚了在告知陆少臣。

可现在……也只能,试验孕棒!

叶画寻思的这一阵儿,陆少臣一直在外面敲门,喊,“花儿,好了没有?”

叶画也不理他!

最后,陆少臣实在等不及了,直接闯了进来。

“怎么样?是不是?”陆少臣瞅着叶画手里的验孕棒,都恨不得抢过来看。

叶画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杠,虽然第二条颜色较浅,但那也是两条啊!于是,叶画的脑中自然地就“轰”的一声,头晕!

“到底是不是?”陆少臣忍耐不住,还是抢了叶画手里的验孕棒,看了看,却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指着验孕棒,陆少臣问。“两条杠是怀了还是没怀?”

叶画喉间几不可查的动了动,过了好久,她才轻声,却有些沙哑的开口,“怀了。”

“太棒了!”陆少臣长臂一把捞过叶画,若不是考虑叶画肚子里的孩子,陆少臣绝对能抱着叶画兴奋地转上一百圈,“媳妇儿,你怎么能这么争气了!”

叶画脸上的表情却有一瞬间的停滞,甚至她的眼神是茫然不知所措的!

陆少臣却无比幸福着!恨不得跑到大街上狂跳!

苍天不负有心人,他那颗小蝌蚪,终于在叶画的身体里落地生根发芽了。

叶画怀上他的孩子了,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吗?

陆少臣心里的快乐兴奋越涨越满,都要沸腾了,不加控制,不加控制都能笑出声来。

“快上床上躺着,”陆少臣抱起叶画,出了浴室,就进了卧室,然后又帮叶画把外衣脱了,这才把她放到被子里。

叶画抓着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后杯子盖上了她的头。

“可不能这样,喘得上气来吗?”陆少臣慌忙把叶画的被子拉下来,“再把孩子给憋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画躺在床上,瞬间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大概,怀了陆少臣的孩子,她兴奋不起来,更高兴不起来!

见叶画偏头侧脸,眼睛雾沙沙,恍恍惚惚的小样子,陆少臣的小心脏砰砰的就是一动。叶画的模样看在他眼里,格外惹人怜爱。

“我陪你躺着!”陆少臣掀起被角,也钻了进去。

叶画却伸手推他,“干嘛呀你,离这么近……”

“让我抱抱!”陆少臣对着叶画伸手臂。

“……”叶画不吭声,只是伸手打他的手!

“就让我抱抱,”陆少臣一只手攥住叶画的双,身子凑得叶画跟近了些,然后另一只手探进叶画身下,圈过来,把她抱住。

叶画身子扭了扭,没几下,就被陆少臣控制的不能动了。

陆少臣手臂抱紧了叶画,脸埋在她的头发里,薄唇轻轻的抵在她的耳边摩挲,语气温柔得不得了,“花儿,媳妇儿,以后你就是我孩子妈了!”

叶画身子扭了扭,没几下,就被陆少臣控制的不能动了。

陆少臣手臂抱紧了叶画,脸埋在她的头发里,薄唇轻轻的抵在她的耳边摩挲,语气温柔得不得了,“花儿,媳妇儿,以后你就是我孩子妈了!”

有了孩子的牵扯,他们就血肉不能分了。

一室长久的静默,叶画在陆少臣怀里,仿佛睡着了一样,安静的就没有一丁点声息。

陆少臣瞅了瞅她,叶画脸上喜怒哀乐,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不舒服?”陆少臣忍不住问。

“……胃里堵得慌,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好半天,叶画才舔了舔唇,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妊娠反应,辛苦了!”陆少臣笑,蹭着叶画的耳朵,问:“我摸摸你肚子,行不行?”

叶画闭气眼睛,并不说话,心里总觉得很难受,特别难受,头也发晕。

“花儿,我就摸一下!”陆少臣说完,又做了保证,“我真的只摸一下。”

叶画还是不反应。

于是,陆少臣将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覆在叶画的肚子上,指尖轻轻的在她的肚皮上画着圈,“孩他妈,他踢你没?”

叶画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陆少臣的目光就如同是在看一个大白痴,“你当我怀的妖怪!”

“他太小了,还不会动是不是?”陆少臣老脸微微红了红,咧嘴一笑,趁机亲了亲叶画唇,然后问:“有想吃的东西没?我去给你买去!”

叶画重新闭上眼睛,摇摇头。

陆少臣不死心,过了会儿,忍不住又问,“你是比较想吃酸,还吃辣?酸儿辣女呐。”陆少臣说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慌忙又加了一句,“媳妇儿,生男生女我都喜欢。”

叶画照旧不理他。

陆少臣一个人聊得还挺欢实,“明天,花儿,我带你去买孕妇服,还有防辐射服!”

“媳妇儿,你说我们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婴儿床得先买了,宝贝儿,我们就放隔壁,行吧!”

“对了,还有胎教呢!很重要,多听胎教,孩子聪明!还要练孕妇操,要不,明天我们先去亲子中心看看……”

陆少臣说的笑嘻嘻的,还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叶画实在是被心烦的不行了,心酸,都想哭。

睁开眼睛,叶画很深的皱眉,“你那嘴这是怎么了?话怎么那么密,都烦死了!让我安静一会儿行吧!”

“别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陆少臣拍着叶画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在哄她,“哎哟,我保证不说了,你睡吧!”

叶画再一次闭上眼睛,

陆少臣是真不说话了,只是睁着眼睛,瞪着屋顶,一个人在哪儿幻想,幻想着某天叶画生出孩子,幻想着白白胖胖的孩子对他喊爸爸,幻想着他和叶画带着孩子一家三口去玩,去旅游……

叶画怀孕,陆少臣是真的是美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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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堓、婲開。

情丝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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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七点刚过,赵爱玲就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陆少臣和叶画居住的郡府小区的公寓。

陆少臣和叶画竟然还没起床。

这一晚,陆少臣太兴奋睡不着,而叶画难以入睡则是心烦不知所措。

“妈,你怎么这么早?”陆少臣睡眼朦胧的给赵爱玲开了房门,一边说,手指一边系着衬衣的扣子。

“都几点了?”赵爱玲忍不住小声责怪了一句,然后又问:“小画也还没起?”

“嗯,”陆少臣应了一声。

赵爱玲眉梢一挑,叶画不是懒孩子,起不来床,绝对是昨天睡太晚了。

“昨晚你们几点睡的?”赵爱玲问。

陆少臣揉揉脸,“不知道,反正我这一宿是没怎么睡?到天亮了才睡了会儿,主要是不困啊!”

赵爱玲好笑的看着陆少臣,“怎么?要当爸爸了开心了!”

陆少臣嘿嘿的笑了几声。

赵爱玲也笑。

叶画怀孕,开心高兴地可不止陆少臣一个,昨晚,接到陆少臣的电话后,陆家一家子也是兴奋得不得了,特别是老爷子陆川,竟然在书房拿族谱,翻字典,给孩子起名字一忙就是半宿。

“去,少臣,把小画叫起来,吃完早餐,我们带小画去医院检查检查,医生我都约好了。”赵爱玲提着东西直接就进了厨房,拿了盘子碗,把带过来的保温桶里的鸡汤,米粥什么的……都倒了出来。

陆少臣却跟着追进了厨房。

“妈,还去医院检查什么?昨晚已经验过好几次了,叶画真的是怀孕了!”

赵爱玲回头,看着陆少臣喜滋滋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在陆少臣脑袋上猛地一敲。

“傻儿子,怀孕了也得去医院做个B超,以防宫外孕什么的,顺便让小画在产科建个孕妇档案,以后好方便定期做孕检。”

……

叶画起了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前两天不知道怀孕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一洗漱竟然吐个不停!

“怎么反应这么厉害?”陆少臣看着叶画发白的一张脸,都心疼。

叶画站直身子,闭了会儿眼睛,还是反胃。

要说,怀孕的滋味是真心不好受啊。

叶画忍了一会儿,这才进了餐厅吃饭!

赵爱玲早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摆好了。

炒饼,小花卷,米粥,鸡汤,还有几碟子小菜。

“小画,快过来吃饭!”一见叶画,赵爱玲就招呼着她赶紧坐下,把鸡汤推到叶画跟前,“陈阿姨一大早给你炖了鸡汤,小画多喝点!”

看着碗里的鸡汤,叶画就一个感觉:油腻,反胃!

叶画舔了下有点干裂的嘴唇,下意识的摇摇头,“妈,我实在喝不下!”

“喝不下,也得好歹喝一碗。小画,只有大人能吃,能睡的,孩子才能长得壮!”赵爱玲一边给叶画夹着菜,一边说。

叶画忍着心里的烦躁,吃的异常的艰难。

一顿饭,好歹吃完,按照赵爱玲安排的,三个人直接去了第二医院。

医生,赵爱玲提前已经打过招呼预约好了。

赵爱玲找的是二院的妇产科权威,同时也是赵爱玲高中时期的同学,两个人的私交还挺不错。

只是,叶画没想到婆婆预约的旧识竟然是杨丽娟,丁越的妈妈!

赵爱玲和杨丽娟一见面那是亲热的不得了,热热闹闹的一顿寒暄。

赵爱玲拉着杨丽娟的手,指着身后的叶画和陆少臣。

“丽娟,我儿子和儿媳妇!”然后,赵爱玲回头,对陆少臣和叶画说:“少臣小画,快叫杨阿姨!你杨阿姨可是知名妇产科专家,在二院找不出第二个。”

叶画笑了笑,乖巧的喊了声杨阿姨!

陆少臣面上则是什么也没表露出来,如同初次见面般,自然而又很有礼貌的说,“我媳妇儿就拜托您了!杨阿姨!”

杨丽娟笑着应了一声,抬眼看着陆少臣和叶画,她一直都是那样的脸带微笑,始终是一个面色和善的人。

彼此间,表现的都如同第一次见面一样!

赵爱玲扬了下嘴角,“要说起来,丽娟,小画妈妈生小画的时候也是在二院,当时主治医生还是你呢!”

一听这话,杨丽娟立刻笑的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下,开了口,“是吗?我不太记得了!”

“医院里生孩子的多,哪能个个都记得,”赵爱玲露出一副理解的表情,又拍了拍杨丽娟的手,“小画怀孕了,丽娟,我就信你,劳烦你好好照顾才是啊,一切拜托,小画的整个孕期我就全托付给你了!”

“爱玲,跟我客气什么,我会当自己孩子一样的。让小画先验个尿,然后我再带她去B超室做下超声波!”杨丽娟几乎立刻就说了。

……

趁着叶画做检查的空闲,陆少臣拉着赵爱玲去了角落。

“妈,给叶画换个医生吧,”陆少臣的表情很认真。

赵爱玲一愣,“为什么?”

陆少臣想也不想就说,“换个好的!”

“好的?”赵爱玲白了陆少臣一眼,“杨丽娟是妇产科的权威,已经是最好的了,在蓉城就没人能好过她。”

陆少臣抽了一下嘴角,顿时语塞!

他总是不能异常直接的告诉妈妈,他和杨丽娟的女儿丁越关系不正常,他担心杨丽娟对自己的老婆孩子并不尽心,甚至他更怕在叶画孕期中,万一杨丽娟一时激动对他的孩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说实话,陆少臣对着妈妈,那些话,自己干的那些混账事儿,他真的说不出口啊!

……

叶画验了尿,也做了超声波!

她是确确实实怀了陆少臣的孩子!

叶画心思愈加的烦躁!

杨丽娟给叶画建了孕妇保健手册,又嘱咐了几句,什么要多注意休息,避免过于劳累,避免剧烈运动,避免情绪激动,还有在刚怀孕的头三个月里要尽量避免夫妻房事,等等……

叶画面无表情,而又机械的点着头,也不知道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记住了!

“小画……”杨丽娟突然喊了叶画一声。

叶画抬了头,下意识的抿了下唇,被不熟悉的的人如此亲昵的喊着名字,她很不习惯。

杨丽娟看着叶画的眼睛,“跟我说实话,陆少臣对你好不好?你跟他幸福吗?”

“……”被陆少臣其他女人的母亲如此关心,叶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笑了笑。

……

凑巧的事儿还是挺多的,赵爱玲带着叶画和陆少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丁越非常巧合的进了杨丽娟的医办室。

“妈!”丁越一进医办室,就把一张超声波单子递到杨丽娟面前,“我同学怀孕了,在市立医院检查说孩子有点问题,左肾有积液,妈你帮忙给看一下!看孩子还能要不!”

杨丽娟点头,略抬了点音调。“先放桌上吧,一会儿我看看!”

见赵爱玲一直看着,杨丽娟笑了笑,说,“爱玲,这是我女儿丁越!”

赵爱玲微微笑,只看着丁越,感觉似乎有那么两分的熟悉感。

“丽娟,你姑娘也长得如花似玉的,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赵爱玲感叹着岁月不饶人。

“小一辈的也应该多认识认识,省的见了面,谁也不认识谁,”赵爱玲是个温和,好性子的人,从不因为家世好,端什么豪门夫人的架子,赵爱玲主动给丁越介绍着陆少臣和叶画。“闺女,那是我儿子和儿媳妇儿,以后你们要多亲热亲热。”

丁越听言,随即笑了起来。

从一进医办室的时候,她早就注意到赵爱玲,叶画和陆少臣了。

亲热的挽上赵爱玲的胳膊,丁越说,“阿姨,其实,我和少臣挺熟悉的!”

“是吗?”赵爱玲有点意外。

丁越看着陆少臣,语调娇嗔,故意暧昧不明地说:“少臣,你倒是说句话啊!告诉阿姨,我们是不是很熟?认识好几年了?你还追过我呢!”

陆少臣听得差点跳起来,用了很大的劲头才克制住没有当场发飙。

暗地冷笑一声,陆少臣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如果丁越敢对着妈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用眼神他就能杀了她。

可陆少臣说出的言语却极轻松。

“丁越,可不止我妈在,我媳妇儿也在呢,你乱讲话,说的这么亲热,万一我妈误会,我媳妇儿一不高兴跑掉了怎么办?告诉你,我可是千年不动心一回,统共就这么一个媳妇儿!对她,全副身心地栽进去,而且,他现在肚子里有我的孩子,那可是我的命,宝贝着呢!”

陆少臣说完,转脸眼巴巴地看着叶画。

只是,叶画眼神放空,始终面无表情,神色淡的很!

还是无所谓吗?陆少臣郁闷!

“……”丁越不由得噎了噎,脸上的笑有点僵,

叶画怀孕了,那是陆少臣的宝贝,丁越心里更是痛苦不堪,不舒服极了!

陆少臣,太直接了!丁越好担心他会翻脸!

必定陆少臣是个相当狠的人!虽然他从未对她使出什么恶劣的手段出来,但是,真要把陆少臣逼急了,撕破脸皮,什么都不顾及了,这很真的不是丁越想要的。

她得哄着陆少臣!想法设法让陆少臣念着旧,这点眼色丁越还是有的。

“我开玩笑呢!”丁越声音干巴巴地说。

“年轻人就爱开玩笑!”赵爱玲拍了拍丁越的手,也没往心里去,谁让现在地球上的姑娘就流行和异性打点情骂点俏什么的,真的不奇怪!

又和杨丽娟寒暄了几句,赵爱玲便和陆少臣和叶画走了。

……

陆少臣开着车子回陆家大宅,电话响了挂掉,再响再挂,一路上手机那就是狂响个不停!

最后,陆少臣实在是忍无可忍,有些烦躁,“警告你,你别没完没了!麻溜地滚远些!这话我只说一遍,惹急了大爷,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叶画在心里哼了哼,如果没猜错,这不屈不挠的电话是绝地是丁越打来的!

赵爱玲不明原因,皱了眉,问:“少臣,这是跟谁?”

陆少臣抿抿唇,语气轻松。“骚扰电话,没完没了,可讨厌了!”

车子终于停在了陆家大宅。

赵爱玲先下了车,进了家门。

叶画也下了车,却被陆少臣拉住手,触感清晰而分明,叶画不由得微微挣了挣。

“别动!”陆少臣说。

叶画抬头看他,“干什么?”

陆少臣眼睛看着她,声音有点迟疑。“……你没生气吧?”

“……”叶画嘲讽的笑笑,却没说话。

陆少臣紧了紧叶画的手,用他最温柔缠绻的目光缠着叶画,叶画有些不自在,瞬间转了脸。

“你别生气!叶画,你是我媳妇儿,我这一辈就你这么一个,只有你才能给我生孩子。花儿,你会是我陆少臣唯一的妻子,也是我唯一孩子的妈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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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只是安静的看着陆少臣,始终没声音,最后竟一声不吭的转身进了陆家。

盯着叶画的背影,陆少臣这个郁闷,刚刚明明叶画一直在看他,可他竟莫名奇妙的没看清叶画脸上是啥表情。

对自己这些话,叶画没反应,那大概说明她心里有别人。

以前有,或许现在也这样。

陆少臣摇摇头,管他呢!反正叶画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是他孩子妈。

生儿育女就是一辈子,女人爱孩子会胜过一切。

女人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图一家人快快乐乐、幸福安康么?还不就是希望有个温馨的家,有个对她死心塌地又能结伴终生老公,然后,再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么?

只要叶画肯生下孩子,那就表明,叶画已经愿意接受他,肯和他过一辈子了。

思及此处,陆少臣那一颗心,再一次雀跃不止!

叶画怀孕,真是件令人开怀的事儿!

……

一上午,陆家的人来了不少,特别是陆少臣的五个婶婶一个个全都到了,都在围着叶画转,嘘寒问暖,关切地不得了。

必定,如果叶画肚子里怀的是男孩,那就是陆家的长房长孙,到时候四辈同堂,单想想就让人兴奋得不行。

叶画却白着一张脸,身上一点劲头都没有!

她只觉的累,史无前例的累!

陆少臣早就感觉出了叶画情绪不高,神色疲累,一直都在硬撑着。

想想也难怪,医生都说了,孕妇一般都容易疲倦,贪睡什么的,而且,昨晚叶画可是一点都没睡好,怎么会有精神?

“去楼上睡会儿!”陆少臣推了推叶画,道:“你现在最主要就是休息!长辈们不会怪你!”

“别说,这要做爹了就是不一样,少臣可真疼媳妇儿!”陆少臣的四婶打趣着,嘴角笑的弧度有点大。

叶画面上讪讪的,有点尴尬!

陆少臣却厚脸皮,“四婶,您还真就说对了,可疼媳妇儿!都是放在心尖上疼的。”

“疼媳妇儿没什么不好,给女人依靠、保护什么的本来就是一个男人应该给予的!”陆少臣的五婶接了话,她素来和四婶不对眼,就爱唱反调。

“怎么?弟妹,老五跟小明星的事儿你都现在还耿耿于怀呢?”四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揭五婶的伤疤。

五叔和小明星弄出个私生子来,活该让五婶难受!

被戳痛处,五婶的脸唰就变了,冷着脸,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四嫂,你当四哥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陆家除了大哥和小七,就没一个上道的……”

“可别一竿子都打到,”沉默着的二婶也插了句嘴,“还有老三呢,那可也是长情的主,一辈子就爱周平……”

二婶忽然就住了嘴,把那个“安”字死死地卡在她的喉咙里,然后,二婶又一脸尴尬的偷瞄了叶画一眼。

只是,叶画一直低着头,竟然什么都没感觉到。

“行了行了,什么有的没的都往外说,可惜这点岁数了。”赵爱玲咳嗽了一声,已经绷了脸,摆出了长嫂的驾驶。

本来,对妯娌们互相斗嘴,赵爱玲一直都在温和的笑。

可这会儿突然扯上叶画的妈妈周平安,就有点过了。

而且,对这几个妯娌,在心里,赵爱玲却水一般的清明。

人多,家产大,豪门的各种争斗从来没少过。

本来在陆家产业上,长房待遇处处高一等,其他人早有微词了,只是奈于陆老爷子的压制,也没人敢说什么,但心里的不舒服总归是有的。

叶画若是生下男孩,作为长房的长孙,第一个给予宠爱的就得是陆老爷子。

遭人眼红啊!

赵爱玲缓了缓神色。

“今天人起全,支桌子打麻将。”然后,赵爱玲又转了脸,对叶画说,“小画,你上楼歇着,昨晚就没睡好!”

……

叶画上了楼,直接就把自己扔到了大床上,裹紧了被子。

累死了!

脑子有些晕眩,眼睛瞬间无力的阖上。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愿意给陆少臣生孩子。

真的不愿意,真的是排斥的!

跟陆少臣,过一天算一天,她从没想过能长久了,如果多个孩子出来拖累,孩子一定会跟着痛苦受罪的。

这些,真的并不是叶画想要的。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叶画的眼眶有点发热,里边涨得厉害。

到底怎么办?孩子生还是不生,叶画矛盾,始终找不到答案!

……

见叶画上了楼,陆少臣这才放心的进了书房,陆家的老爷们们都在书房聊天呢!

陆少臣的五叔撇着嘴,对陆少臣一脸的不待见。“舍得进来了?少臣,怎么不在你媳妇儿屁股后面跟着了?”

“五叔,你当都跟您似的,谁的媳妇儿谁不疼啊!”陆少臣笑,不好意思面上一点没有,脸皮反正厚着呢!

“我看小画这一胎,是男孩的面大!”陆川笑的都快成一朵花了,盼小孙子终于盼到了,“咱老陆家就是人丁旺。”

陆少臣很嘚瑟,大言不惭地拍了爷爷的马屁说:“那是,种好嘛。”

陆少卿立时翻了白眼,无法掩饰内心的鄙视:“大哥,你这是怕我们都不知道你有多幸福,是吧?都知道啦,不就嫂子怀孕了吗?不要总显摆吧?哎吆喂亲哥,麻烦把你的大嘴巴收一收,都快咧到后脑勺,要笑烂了。”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陆少臣喜滋滋的,毫不客气的拍了陆少卿后脑勺一巴掌。

陆朗看着陆少臣嘚瑟的样子,也是看着碍眼的很,不由自主的跟了一句。

“陆少臣,看你这点出息!都要笑傻了!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太奴才相了’,后面这五个字,陆朗还是收了。

陆少臣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甜蜜的笑,“七叔,你不懂。”

陆朗这个气啊,“是,我们都不懂,就你懂,”

……

陆少臣也上了楼,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走到床边,不由得皱了下眉,就见叶画把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着小脑袋在外,而且她那双眼睛一直都盯着窗外,一眨不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少臣舔了下嘴唇,坐在在床边,拍了拍叶画,“看你裹得里三层外三层,都赶上蚕蛹了,你就不怕长痱子,我儿子还怕呢!”

叶画却一下子闭上了眼睛,陆少臣总在她眼前晃,只会让她心烦加剧。

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

对叶画的心思,陆少臣显然感觉不到,他还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下叶画憔悴的脸。

“花儿,医生有没有说,你下次孕检要什么时候?”

叶画也不理他。

陆少臣说什么她都听进去了,只是懒得回答。

“下次检查,我自己带你去,我们换个医院换个医生!我已经找好人了,医术也很权威!”陆少臣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叶画睁眼,看了陆少臣几秒,然后又慢慢的眯上。

“我不放心,所以换地方,换人!”陆少臣又加了一句,解释的也更清楚了。

叶画却嘲讽的弯了唇角,下一刻便嫌弃的扭了头。

她不傻,当然知道陆少臣不放心什么!

“说句话行不行?”陆少臣推了推叶画,她一点回应也不给,他都有点着急了。

“我觉得还行,不用换医生,医生都是有职业道德的!”叶画的语气淡的很,顿了几秒又说:“陆少臣,其实我根本不想要孩子!”

陆少臣有一瞬间的窒息,身子微微一僵,面色流出情绪有点不能置信。

“叶画!”陆少臣直接上了床,翻开叶画的被子,钻了进去,叶画手臂推搡他,却被他用力控制住了,被他抱紧了,然后,叶画便听见陆少臣在自己耳边说:“傻子,我喜欢你,喜欢我们的孩子,花儿,你说你怎么能不生?以后,不许再说傻话了!”

“谁让你钻我被子里来了?烦死人!”叶画绷着脸,想到没想,直接抓着陆少臣的胳膊,上来就咬了一口,狠着劲儿,不惜余力的咬。

陆少臣被咬的疼死了,只感觉自己胳膊上肌肉都要四分五裂了,却又不敢推叶画,拍一不小心弄伤了孩子。

咬着牙,陆少臣忍着,“孩他妈,你干什么?怀个孕怎么还改脾气了?”

叶画突然就哭了,眼泪哗哗的掉,委屈的不行了。

“陆少臣,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在我跟前装什么装?你说你什么男盗女娼的事没做过,一肚子花花肠子,你说你什么女人没玩过,滥情的要命,花的要死,现在你给我装什么良善?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不愿意给你生孩子,讨厌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叶画越说越气,越吼越觉得自己屈得慌。

眼泪跟泄了洪般,流个不停!

你说自己怎么就嫁了陆少臣这么一个烂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见叶画稀里哗啦,哭得不能自制,陆少臣嘴角一抽。

叶画这是怎么了?明明好脾气的一个人,怎么怀孕了,情绪一下子变这么差了?不会是有产前忧郁症的倾向吧?

“我保证我以后不那样了!花儿,你也别总说傻话,不生孩子这样的话还真不能乱说!否则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会伤心的,”陆少臣气势减弱,好言好语抱着叶画不撒手。

------题外话------

要说的:《名门权少无良妻》番外已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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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低声下气,好言好语了近半个小时,才把又哭又闹、连抓带咬的叶画哄安静了。

大概闹得太累,安静了没一会儿叶画就睡着了!

陆少臣给叶画盖好被子,倚着床头,精神一松下来,才觉得浑身紧绷的肌肉都疼了!

下意识的看了看睡着了的叶画,陆少臣在心里暗自安慰自己,叶画怀孕了,情绪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愿闹过这一次之后,一切都好了!

下了床,陆少臣进浴室洗了脸,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除了胳膊,自己的下巴竟然还被叶画挠了几把,都出血印子了。

陆少臣不由得呲呲牙!

以前叶画不让碰的时候就抓的他满脸都是血道子,现在怀孕了,她又挠了他一下巴伤,真是,别人一说起叶画,就说多么的乖巧可人,简直屁话!

叶画的乖巧也不知用哪儿去了?反正是没用在他身上。

……

叶画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才醒,还是被陆少臣给叫醒的。

“花儿,起来吃饭了!一家子就等你一个了!”陆少臣捏着叶画的脸,抱着她在床上坐起来。

叶画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摇了下头,“不饿!我不吃了!”

“那怎么行?今天那一桌子菜都是为孕妇准备的,”陆少臣拍了拍叶画,嘴角上扬了一下,“媳妇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家里有多重视?一个个都这么疼你,把你当心头肉,我都妒忌了!”

叶画听了,却没吭声。

怀孕被婆家人重视,并未让她有多么的开怀愉悦,心底反倒隐隐多了些烦躁和抑郁出来。

潜意识里,把怀孕的事情早早说了出来,弄得尽人皆知,叶画再一次狠狠地后悔了!

“下来,把鞋穿上!宝贝儿,我们吃饭去了!”陆少臣放低了语气,甚至在地板上拿了叶画的拖鞋,就想替她往脚上套。

叶画却紧紧地把脚缩了回去,陆少臣这殷勤讨好她的样子,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陆少臣,没胃口,我真的不饿!你去吃吧!”叶画说完了,才又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塑料袋子。“一会儿我吃点零食就好了。”

陆少臣瞅了瞅床头柜上的塑料袋子里,里面零食不少,什么牛肉干,话梅,瓜子,米老头……满满一袋子零食,陆少臣还真不知道叶画什么时候买来的。

两道眉微微耸起,陆少臣说:“少吃零食,对孩子一点都不好。”微微顿了下,陆少臣又加了一句,“看你一副瘦竹杆子猴子样儿,不吃饭怎么行!”

说完,陆少臣把手里的鞋子扔到地上,也不征求叶画的意见,直接抓过她的手臂,拢在怀里,瞬间抱下床,而且,他的嘴唇还贴在叶画的耳朵上。

“只要你在长辈跟前不感觉脸红,我就抱着你下楼,然后进餐厅让你坐我腿上吃饭!”

叶画的脸一下子就通红了!

这种事情,她知道陆少臣真的做得出来。

只一想陆少臣描绘的那样的情景,叶画的脸就发烧,觉得尴尬难堪!

“快放我下来!”叶画挣扎了着。

陆少臣嘴角向上翘了翘。“吃不吃饭?”

“……吃。”叶画终于妥协了!

……

……

晚上,林沫沫跟同事去了餐馆吃饭。

不巧的是,去洗手间的时候,她竟然遇到了苏卫南。

见到苏卫南的一瞬间,林沫沫狠狠地蹙了下眉,紧蹙,她怎么就这么烦呢?

招呼没必要打,直接越过苏卫南,林沫沫无视般就想擦身而过。

苏卫南却伸手截住了她。

“沫沫……”

林沫沫绷着脸,一字一顿的说出两个字,“让—开!”

苏卫南不说话,更不让路,只是神色略带委屈的看着林沫沫,很久之后,他才低着嗓子,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出清晰的话来。“沫沫,我们……不是夫妻,难道就真的成仇人了?”

林沫沫低拉着眼皮,只是冷声哼了哼!

绝对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沫沫,我知道你恨我?”苏卫南抿着唇,声音愈发低沉。

“恨你?”林沫沫微微抬着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苏卫南,嘲讽的一笑,好久之后,林沫沫才吐出话来:“苏卫南,你可真把你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告诉你,我从来不恨衣冠禽兽,因为不值,心累!”

也不知苏卫南有没有读出林沫沫话里面的讽刺,反正他的脸已是僵硬的了,“沫沫,你确定你嘴里那个衣冠禽兽是我?”

林沫沫脸上依旧有讽刺的笑意。

“难道这里还有其让人吗?”说完,林沫沫快速的看了苏卫南一眼,然后,用力打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臂,转身离开。

苏卫南握了握拳头,微微提高了音量。

“沫沫,陆朗在下面正和一个女人相亲呢!”

闻言,林沫沫脚步就是一顿,也就两秒,便又迈着步子,走了!

苏卫南不管说什么,他的话,她不想听,一点也不想。

“沫沫,我很想你,很想很想的那种想。”苏卫南盯着林沫沫的背影,小声低喃。

林沫沫在长走廊转了几转,也不知道绕的了哪儿,依着墙壁,微微仰着头,咬着唇,林沫沫闭上眼睛,她的眼睛里面有泪,她一点也不想让它流出来。

哪怕血流满地,她也要做到视而不见。

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孤单的站着,林沫沫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

直到她累得实在没办法了……

踩着楼梯,林沫沫一步一步的下了楼,一眼望过去,立时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桌子上,有道熟悉的背影。

而且,那人正和一美女在亲热的交谈!

从林沫沫的角度望去。

那美女的五官长的非常错!简直是灿若桃花,细致漂亮,活生生的一个林黛玉再现。

而且那女子的动作举止,也非常的斯文优雅,招招式式都是无可挑剔的标准样版,简直太完美了。

我靠,林沫沫狠狠骂了两字。

陆朗竟然找了这么一极品美女,不错啊!

林沫沫禁不住又仔细的多看了美女两眼,然后才发现,人家美女不但漂亮,胸也迷人,肯定有D罩杯!

林沫沫的脑海中突然就闪现了某种煸情的画面,激动的她,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安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林沫沫又发现,陆朗给女子端茶倒水,那个殷勤。

再一想白天在公司里,自己做着即繁杂又累的工作,陆朗还把她使唤的跟陀螺似的,资本家真没人性!

林沫沫心里这个不平!

于是,玩心大起,林沫沫决定恶搞折腾一次陆朗。

对着陆朗和美女,林沫沫使劲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次又一次,没一会儿眼中就积出些许盈盈泪滴。

然后,林沫沫直接奔到了陆朗跟前……

陆朗正面无表情的喝着咖啡,没错,对面的女子是他相亲的对象!

他愿意见吗?真不愿意!

可禁不住陆老爷子的威胁逼迫,老爷子已经给他下死命令了,说:“小七,你要再敢放人家姑娘鸽子,拆我的台,你就别喊我爹,咱爷俩就彻底断绝父子关系。”

拗不过,陆朗也只能来和女人应个景。

可是,对面的女子,跟画上的人一般,完全一副无可挑剔的礼仪标准,看着就枯燥,而且就连言语也是乏味之极。

真是无聊极了!

可陆朗脸上还要维持着十足的耐性,真是活受罪!

陆郎正感觉憋闷的时候,面前有人影晃动!

不由的抬眼望去,就见林沫沫一张美脸绷得掉渣,眼眶红红,眼底却怒火滔天,瞪着他,竟然一副要吃人拆骨头的架势。

陆朗眨眨眼,刚想开口问她,有什么事,怎么了?

不成想,林沫沫在他开口之前,竟然自若的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勾住他的脖颈,闪身弯腰坐到他的腿上,还不忘蹭了蹭以调整姿势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陆朗下意识的皱了下眉,眼睛里满是错愕。

林沫沫眼尾斜斜挑起,抿着嘴唇,一脸的委屈,然后手指了一点对面的女子,“陆七朗,你给我老实说,她是谁?”

“嗯?”不止陆朗,美女同样也有点发愣。

林沫沫却不给他人缓冲的机会,下一秒,眼泪“唰”的就掉出来了,纷纷扬扬,流个不断。

指着陆朗的鼻子,林沫沫撒泼开骂,“陆七朗,你还要不要脸,整天期待艳遇,一边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我都怀孕了,你竟然还背着我出来泡妞,会女人。你说,你看上这女人什么了?她是有钱,还是有权?还是你看人家长得好看?陆七朗,你不是说最爱我了吗?一心一意的爱着,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林沫沫的音量不小,这样的场景有点像老婆逮到老公出轨的现场版,引得四周的人纷纷侧目过来。

“陆七朗,你丫就是现实版的陈世美,朝三暮四,忘恩负义,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不折不扣一渣男。”林沫沫越说声音越大,眼泪掉的越来越多多,她哭得太厉害了,满脸到处都是泪水,而且,她的心也竟然真的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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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朗那张脸是青一阵白一阵,差点被林沫沫那令人瞠目的言语刺激的吐血!

林沫沫的哭诉绝对称得上是声泪俱下,简直不知被什么物体附了身。若非陆朗从小训练有素,可真要惊得一蹦跳起来。

陆朗下意识的朝四下看了看,就见左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陆朗紧紧抿着唇,若不是顾及形象,他真的很想把林沫沫揪起来,直接用力扔到大街上去。

“你……”

陆朗刚想说什么,却不成想对面和他相亲的女人噌的站起身,怒了。

“简直无耻!”美女气到极致,拿着手里的杯子对着陆朗就泼了过去,瞬间,温热的棕黄色茶水像瀑布一般,洋洋洒洒地泼在陆朗的脸上。

陆朗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湿湿嗒嗒,这个不舒服!

林沫沫也是擦了擦脸,受连累了!

她的脸上,衣服上也被茶水溅到了!

“你干什么?神经啊!”林沫沫流着眼泪,对着美女没好气的喊了一嗓子!

“……”美女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林沫沫,老半天没出来声音,狠狠跺了一下脚,扭身跑掉了。

女子走后,陆朗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怀里林沫沫足足有一分钟之久。

林沫沫把眼泪擦干净,眨眨通红的眼睛,做出不明所以的样子,“干什么这样看着我,陆七朗,没见过美女,惊呆了?”

陆朗心里这个气啊!

简直咬牙切齿的。

“林沫沫,你吃撑了吧。”陆朗气急,伸手,不有分说,用劲儿就想扯开自己身上的林沫沫,“你还不下去?”

“再抱一会儿……”林沫沫却死死地抱着他的腰,甚至还把头枕到他肩上。

林沫沫就这样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很久后,她才抽了抽鼻子。

“并不是人人都有抱姑奶奶的这个机会。陆七朗,你应该感恩知福!”

“……”陆朗青着一张脸,恨恨的瞪着林沫沫,抽了抽唇角,像是吃鱼卡了刺,咳不出咽不下。

这世上,怎么会有林沫沫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林沫沫却不以为意,替陆朗抹了一把下巴上残留的水滴。

“怎么样?被泼水舒服吧?”林沫沫那头发蹭了下陆朗的左脸,“哎,你看见没,刚才那女的胸真大,她是填的硅胶不?你说,把手放在她那个位置会是个什么感觉?”

“我又没摸,我怎么知道!”陆朗一脸黑线,没好气的说。

林沫沫立时“扑哧”就笑了出来,“哎吆喂,你还想摸人家啊!真不是什么好鸟儿!”“我鸟儿好不好你应该清楚!”陆朗被气得简直心肺缺氧,狠磨着后槽牙,立眉瞪目,五官都快移位了,“林沫沫,快从我身上滚下去!”

林沫沫看着陆朗如此精彩的表情,真怕他稍不注意再咬上自己一口。

自知理亏,还是见好就收吧!

“切,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劲儿死了!”林沫沫一下子就在陆朗身上跳了下去。

“……”陆朗愤愤然站起身,然后,走了!

忍了,他不跟林沫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般见识。

……

出了餐馆,陆朗去了停车汤,坐到车座上,陆朗抻了抻自己的衬衣领子,都湿透了!

陆朗消失的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

简直,莫名其妙的!

把车子开到马路上,老远,陆朗就看到等车的林沫沫。

夜凉似水,她站在路边,穿着件淡黄色的风衣,低着头,微微耸着肩头,单薄覆天盖地的弥漫开来,像秋天书上飘落的一片黄色树叶,形单影孤。

陆朗的眉心突然就没来由跳得厉害。

在她跟前,把停下车子。

林沫沫很自然的抬了头。

陆朗已经打开车门,声音不带情绪的说,“上来,送你回去!”

林沫沫顿了几秒,然后上了车!

她向来讨厌虚伪矫情,喜欢直接!

“我住金源小区!”林沫沫说。

“呃,我知道!”陆朗点头,

其实他和她住的很近,小区挨着小区,只隔一个墙!

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竟然很安静,谁也没跟谁主动说过一句话。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就是陆朗居住的小区了!

“停一下!”林沫沫突然喊了一嗓子。

陆朗瞬间踩了刹车,只是,脚下踩得有点猛了,由于巨大的惯性,陆朗向前扑了一下,当然林沫沫更没有幸免,脑袋和前面的挡风玻璃一下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陆朗赶紧拉林沫沫,“没事吧?”

“……”林沫沫摸着发疼的脑门,没说话,她的一双眼睛一直瞅着道路又方一栋楼上的广告投影。

陆朗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广告投影上播放的根本不是什么广告,而是一组婚纱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帅气,文雅!

女人则……雍容华贵,着实很丰满……

陆朗整个人深呼吸一下,真的很意外,那对男女竟然是苏卫南和……于凤凰……那个小三不应该是秦蓉吗?

陆朗看了看林沫沫,她的眉目间已是一片苍白,手指紧紧抓着安全带,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你还好吧?”陆朗问。

林沫沫忽然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阻止想哭的那种冲动。

苏卫南要娶的竟然是……于凤凰!

找个小三扶正太小儿科了!

苏卫南做小白脸居然做得很坦然。

自己那么些年到底爱了个什么东西?林沫沫觉得自己真的眼瞎了!

“你怎么样?”陆朗抓了林沫沫的手,又问了一句。

林沫沫睁开眼睛,转回脸对着陆朗笑了笑,眼神近乎娆娆。

她要让她情绪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大的释放。她要把刚刚看到的,从她的脑海里全部清洗干净。

林沫沫的嘴唇微微煽动了一下,“陆七朗,可以亲一下吗?”

陆朗皱眉!

林沫沫的情绪虽说匿藏的很好,面上是那般的云淡风轻,但是,她眼睛里透着妖娆的那抹心痛,不经意间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想哭就哭吧!”陆朗说。

林沫沫却笑。“一下,陆七朗,我只亲你一下就好了。”

陆朗还是皱眉,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凑到跟前的林沫沫堵住了他的唇。

林沫沫不假思索吻着他,抱的陆朗紧紧地。

两个人之间密不透风,林沫沫的呼吸灼热,直吻得陆朗发出微微的喘息,脑袋一片空白,迷离于她的气息之中。

不过,意乱情迷之时,陆朗还是推开了林沫沫。

“林沫沫,你个疯子。”

林沫沫喘着气息,笑,“亲你,是看得起你,陆……”

这次,换林沫沫的唇被陆朗堵住了!

陆朗凌厉的吻着林沫沫,力道由小到重,一点点能加深,最后力气大的就仿佛要把林沫沫腹腔里的空气尽数吸走,一点一滴都也留给她。

他们吻得热烈,忘我到四周的一切已是浑然不觉。

后面,伴着车灯有车开过来,在陆朗的车旁身边开过的时候,那车的司机竟然恶作剧地按了了一下嗽叭,还开了车窗对他们了喊了一嗓子,“哥们,悠着点,别闪了腰!”

林沫沫恍然惊醒,推陆朗的胸膛,不想他却死缠着她不放,继续吻她,在林沫沫以为自己将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陆朗才缓缓放开了她。

紧紧扣着林沫沫的腰身,陆朗的气息都不稳了,极度渴望与林沫沫更密切没有缝隙地接触。

“去我那里!”陆朗说。

“好!”林沫沫应答得干脆,语气毫不犹豫。

……

发动车子,一路上,陆朗的车子开得飞快,大有迫不及待的的架势。

到了小区,下了车,陆朗拉着林沫沫就跑,进了电梯,陆朗抿着唇,呼呼喘着气,更是不稳了。

林沫沫看了陆朗一眼,莫名的问了一句,“你多久没碰女人了?”

话音一落,那啥啥犹如火焰一般,瞬间就点着了。

陆朗不由分说就把林沫沫摁在电梯的墙壁上了……然后,陆朗缠着她,开了防盗门,进入房间,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就拥抱亲吻倒在床上了。

身体一经接触,奇妙的感觉让彼此间都微微有些战栗。

黑暗中,林沫沫半睁着眼睛,不加控制,她是任她自己放纵到沉溺了……

……

跟舞蹈学院,叶画请了半天的假。

她又一次去了医院,挂了妇产科!

捏着手指,叶画声音沙哑,“医生,我怀孕了,可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要做流产是吗?”医生问。

叶画咬了咬唇,汗湿了手心,满心苦涩的味道。

其实,到现在,就这一时刻,她还是不太拿定主意,这孩子到底要不要。

留下孩子——

可是,她对以后的生活不敢想,如果哪天跟陆少臣过不下去了,最怕,孩子跟着受罪,那种苦痛是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弥补的。

这个不能弥补,恐怕还是永远不能。

做掉孩子——

做掉孩子,恐怕那就是一场轩然大波。

不说陆少臣反应怎么样,就是对陆家其他人,做掉孩子,威力不亚于扔了一颗原子弹,杀伤力巨大,恐怕没人能饶过自己。

“是要做流产吗?”见叶画不说话,医生又追问了一声。

叶画甩甩头,不允许自己再东想西想的。

凝神,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出声,“医生,请问,如果做药流,最佳时间是在怀孕多少天之内?”

叶画做过一次流产,深知那种能要人命的疼痛,所以这一次,如果不要孩子,她会选择,药物流产!

“从末次月经的第一天算起,49天以内为最佳药流时间,最好不要超过49天。具体什么时候做药流,主要还是要应该依据B超的检查结果,当孕囊达到一定大小做药流才会合适。”医生解释的还是很详细的。

叶画停顿了几秒,说:“我前两天刚做了B超,现在还要做吗?”

“当然孩子在长!”医生说。

叶画笑了笑,一咬牙,手指却微微颤着,“那好医生,开单做检查吧!我想做药流!”

……

叶画再一次做了B超,自己也看不懂,交到医生手里,医生看了看,说:“大小合适,可以做药流!”

然后,医生开了药物,又告诉了叶画用法,随后再三强调,第三天服药的时候,一定要来医院。因为服米索前列醇后,会在几个小时内排出胎囊,留在医院,医生要观察期间的出血、腹痛和排出物。

叶画点头,一一都应下了,这才出了妇产科门诊室。

只是,叶画没发现,她前脚出了门诊室,后脚就有人进去了。

“丁越,你找杨主任?”门诊医生笑着和丁越寒暄。

“是啊,陈姐我找我妈!”丁越亲热的和医生交谈着,“她去哪儿了?我都找了一圈了。”

“杨主任没来门诊,今天临时加了台手术!”医生解释着。

“是吗?”丁越应了声,眨眨眼,自若的闲聊般的询问着,“陈姐,看来这阵子做手术的挺多的,哎,刚才那女的来看什么?也是做手术的?”

“不是,她是做药流的!”医生如实说。

“嗯?”丁越一愣,她真没想到,叶画竟然要流产。

真是意外死了!

微哼了声,丁越又和医生闲说了一句,然后,出了门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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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淋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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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回到家的时候,陆少臣还没回来。

从包里面把从医院拿的流产药物掏了出来,放到茶几上,叶画看了两眼,然后,她很仔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药要明天早上空腹吃的,也就是说,孩子还能好好的在自己肚子里呆一晚上。

又是一条生命,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

叶画问着自己,心里大痛。

眼神无措,显而易见,那么的伤。

必定自己身上的肉啊!

闭闭眼睛,叶画阻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把药收拾起来,放好,她总是不能要要陆少臣看到。

放哪儿呢?

叶画在客厅里下转了转,竟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进了卧室,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叶画照了一会儿,随后便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把药放了进去……叶画并没马上关上抽屉,而是拿起里面的一个小首饰盒子,盒子内静静地躺着一对素环!

多亏白金指环的材质坚硬,否则一天摸一次,非教她摸到起毛翻边了不可。

摸着指环,叶画怔怔的出神。

这对指环,是她和沈家译十八岁那年在云南旅游的时候买的。

当时,售货员说这对戒指是经典款,内圈刻着alloneslife,寓意就是男女相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叶画唇角上翘,笑了!

甚至,都笑的出了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恋沈家译,为什么管不住想念沈家译的那颗心!

“叶画,”有人进了卧室招呼她!

“嗯?”叶画慌忙擦了一下眼角,手忙脚乱的把一对素环塞到首饰盒子里,扔到抽屉,然后关上。

“你在干什么?”陆少臣眸光一闪,几不可见的睐了叶画一眼。

抿着唇,叶画没理陆少臣,隐约中,她似见陆少臣的目光往梳妆台抽屉的方向微微动了下。

叶画感觉嘴唇干燥得厉害,心瞬间紧张、闷涩得慌。

可是,一时之间,她又分不清到底是怕陆少臣发觉流产药物,还是紧张陆少臣发现她和沈家译的定情的戒指,还是两者都有?

轻轻舔了舔嘴唇,叶画咽了一口唾沫,只是精神紧张之下,叶画竟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不由得干咳了两声。

“好好的怎么咳嗽了?”陆少臣快步走到叶画跟前,摸着她的脑门,关切道:“发不发烧吧?”

叶画打开他的手,“……我只是咽唾沫的时候一不小心给呛着了。”

“你可真行!真有出息!”陆少臣好笑的看着她,然后身子贴的叶画更近了,“都能笨出花来!”

叶画却一把推开陆少臣,就连脸色瞬间也变了,声音更是突然高了几百分贝,“离我远点!你身上什么味?难闻死了!”

“好,别着急,我马上去洗澡!”陆少臣的声音低沉又无奈。

自从叶画怀孕后,性格简直大变,对他更是百般挑剔,说不上那会儿就会发脾气!不是他身上气味不对了,就是嫌他穿的衣服难看,只要叶画提出来,他就得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否则叶画不痛快了,会大哭,严重了还会摔东西。

陆少臣洗过澡后,才又进了卧室招呼叶画。

拉着叶画进了餐厅,陆少臣对她说,“我们吃饭了,刚才我在楼下正好碰到陈阿姨把饭菜送过来,妈还让陈阿姨给你炖了鲫鱼汤!”

自从怀孕后,赵爱玲对叶画的饮食相当重视,不是让叶画回大宅吃,就是让陈阿姨送过来。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叶画咬了咬唇,如果她和陆少臣是相爱的,那么嫁到陆家便是无可挑剔。

可是,她和陆少臣偏偏不爱!

叶画心头的躁气刹那间上升!

陆少臣把鱼汤给叶画盛了一碗,放到她的跟前,“快喝吧!”

叶画却突然的捂上了嘴,蹙紧了眉头。

“想吐?”陆少臣看着叶画问。叶画的孕吐反应十分强烈,短短几天下来,叶画已经瘦得有些脱了形,陆少臣瞅着真心疼。

“我闻不了这股味,好好的让我喝什么鱼汤?”叶画燥的不行,烧心的要命。

端起跟前的汤碗,叶画转身进了厨房直接就给倒掉了,倒完了,还不解气,总觉得餐厅有味道,又把一整保温桶的鱼汤喂了下水道……然后,叶画进餐厅端了一盘菜也给倒了……

陆少臣看着,也不阻止。

叶画闻到想吐的东西都会扔掉,昨天晚上,他和她就没吃东西!叶画就把一桌子菜都给倒掉了。

陆少臣心里叹气再叹气,压抑得脸上的肌肉都要抽搐了。

这些天,对叶画的挑剔,无理取闹,他一直都在忍耐着。

必定孕妇为大,孕妇最重要。

怀个孩子不容易,他要体谅叶画!

甚至,叶画喜怒不定,陆少臣都有点担心,生怕叶画一不小心抑郁了!

等叶画把一桌子菜倒得差不多了,陆少臣才拉了叶画,“不能又不吃饭,不能饿着你和孩子,既然这些饭菜你都不喜欢,叶画,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老鸭粉丝汤!”好半天,叶画才想出了要吃的东西。

“等着,我去买!”陆少臣拿了车钥匙,风风火火走了,现在别管要的东西营养怎么样,只要叶画能吃就行。

独自留在家里的叶画,心里头燥燥的。

望了一眼厨房的汤汤水水,手一下子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匆匆去了阳台,打开了窗户,叶画对着外面深深吸了几口凉气,自从陆少臣回来后,这栋房子里,就似乎散发着让她不可忍耐的气体。

陆少臣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回来!

停了车,陆少臣几乎是小跑着上的楼,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陆少臣说,“快吃吧,还热着呢!” 看着满满一碗的鸭血、鸭肠、鸭胗……叶画酸水上涌,彻底受不住了,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

陆少臣跟进卫生间,弯腰,替叶画轻捶着背,然后又拿了杯子,伺候着叶画漱口。

“哐当”一声响,叶画却把漱口的杯子对着卫生间的墙壁就给摔了,还带着半杯的水,弄得地上都是。

满卫生间都是叶画呕吐的酸味,陆少臣怒不起来。

拍着叶画,陆少臣满心满眼的心疼,他真不知如何替叶画排解不适,“告诉我叶画,你到底哪儿不舒服,哪儿难受?”

叶画的眼泪唰的掉下来了,掉得哗哗的,却始终哭的无声无息!

有孩子难受,可要是没了孩子也痛苦,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发泄,她非常痛恨陆少臣,恨他让自己怀了孕!

陆少臣叹了一口气,伸臂将叶画圈抱在怀中,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手掌摸着叶画的肚子,轻声道:“小兔崽子,你看把你妈折腾的?多难受,等你生出来,看我不抽你!”

叶画听着,很想笑,可是喉咙苦涩,泪流不止,竟失去笑的冲动。

“进去躺一会吧!”陆少臣把叶画抱到了卧室。

休息吧!发泄也是个力气活!他还是心疼叶画纸糊的身体!

叶画闭着眼睛的时候,陆少臣出了卧室,再进来,手里面多了个纸袋子,他竟然还把纸袋子神神秘秘的背在身后。

“猜猜我今天买了什么了!”陆少臣说。

叶画睁开眼,淡淡瞥了陆少臣一下,却未置一语。

陆少臣笑着把纸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到叶画跟前。

两双小巧的婴儿袜子,一双粉色,一双蓝色!

两双精致的婴儿鞋,也是一双粉色,一双蓝色!

“好不好看?”陆少臣问着,他今天去商场订了婴儿床的时候,看到婴儿的小鞋袜时,一颗心瞬间柔软到迈不动步子了。

想他可是个无比挑剔的人,并不是看到什么东西都觉得能配得上自己的孩子,可是这双小鞋袜,他一眼就看上了,拿到手里就不想放下。

“如果我们生的是男孩就穿蓝色的,女孩穿粉色,花儿,你说好不好看?”陆少臣又问了一句,看叶画的眼神都有点热切。

叶画的眼睛触着跟前那两抹嫩嫩的颜色,她的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是什么?叶画很不安!

伸手,叶画蓦地就把鞋袜用力扔到地板上,就连颤抖的声音都是拍吃的,“难看!丑死了!”

“你不喜欢就算了,我再去买!”陆少臣从地板上捡起鞋袜,抿抿唇,他的心里有很沉的失落感!

不管他选什么,都不会合叶画的心意。

不管他怎么做,叶画也不会满意,总看他不顺眼。

就算她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点破,只是由着她。

直起腰,陆少臣刚想坐回到床上,一个枕头就迎面扔了过来。

他慌忙眼明手快赶紧接住,“干什么?”

叶画一指门口:“出去,今晚你去别的房间睡。”

陆少臣泪流满面,叶画就这么爱折腾自己么?

可为了孩子,他不跟她争,忍了!

陆少臣立马哀怨的抱着枕头去了隔壁房间。

见陆少臣离开了房间,叶画坐起身,拿起小袜子小鞋子,触到手心里,鞋袜软软的,异常的舒服。

叶画突然就十分的憎恶她自己。

多漂亮的,精致的东西,自己竟然还嫌弃?

……

叶画带着排斥的心理折腾着陆少臣,在她折腾他的过程中,心是燥的,疼的!

如果一个女人,异常强烈的抗拒一个生命到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女人根本不愿意接受自己老公,更不愿意接受这个男人给予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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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年华,永恒唯一

落入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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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睡梦中的陆少臣突然听到了叶画的尖叫声。

“怎么了?”陆少臣瞬间困意全无,从床上跳下来了,光着脚,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陆少臣就跑进了隔壁的房间。

“你怎么了?”陆少臣声音带着不安的颤抖,开了灯就看床上的叶画。

叶画闭着眼睛,全身痉挛,惨白的额头冷汗淋淋,泪珠一滴滴从眼睛里滚出来,却再也没有声音。

陆少臣窒息了下,叶画的样子似乎很痛苦!

“小画……”陆少臣抱住叶画,抬手擦拭她额头的冷汗,但是,叶画就仿佛是没感觉似地,一直流着泪,而又全身抽搐。

“小画……”陆少臣拍着叶画,一遍又一遍叫着叶画的名字。

叶画终于睁开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是不是做噩梦了?”陆少臣用自己的脸轻蹭了蹭叶画的脸,叶画的眼泪瞬间就粘的陆少臣满脸都是。“跟我说说,小画,说出来就好了!”

叶画也不说话,依旧的浑身颤抖,虽然一切来自梦中,却让她如此害怕心疼。

梦里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粉嫩的小脸,黑亮的眼睛,不停蹬着两条小短腿,挥舞着小手,对着她咯咯笑,可那孩子笑着笑着,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流了血,留的全身都是……

叶画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喉咙的甜腥味一个劲的往上涌,她慌忙抱住陆少臣。

紧紧抱住他,叶画想让自己可以平静一点。

陆少臣安慰的轻轻拍着叶画的背,“没事儿,梦都是假的!”

等叶画稍微镇静了许多,陆少臣就放开了叶画。

叶画却死死抓着陆少臣的手臂,“你别走!”

“我不走,我去卫生间弄盆热水进来!”陆少臣说。

叶画着才撒了手。

陆少臣进了卫生间,弄了盆热水,端进了卧室,放到地板上,然后又把床上的叶画抱起来,“把脚用热水泡一下,这样睡眠会好些!”

陆少臣把叶画的脚攥在手心,然后,放到水里,一股热量顺着脚底直送到叶画的心里。

温暖的叶画不由自主的抱住她自己。

叶画泡脚的时候,陆少臣又在卫生间拧湿毛巾出来,给叶画擦脸。

“喝水吗?”陆少臣问。

叶画点头。

喝过水后,把叶画放到被子里,陆少臣关了灯,然后躺在床上把叶画抱住,“睡吧!”

叶画闭着眼睛,丝毫没挣扎,任他抱着。

陆少臣抱了一会儿,手就是伸到了叶画衣服里,轻轻摸着她的肚子。

“老婆,辛苦你了!”陆少臣把嘴贴在叶画的耳朵上,声音极轻极柔,“花儿,我真的喜欢你给我生孩子!”

叶画抿唇,心里一阵发酸发热!

……

……

第二日,叶画浑身无力,没能起来。

陆少臣一切收拾好了,拍着叶画,说:“不用上班了,我给你已经请过假了,在家睡觉吧,睡够了再起,”

顿了一下,陆少臣继续,“我买了清粥,味道很清淡的。在锅里放着呢,起来以后千万要记着喝!别饿肚子,”凑的叶画更近了一些,陆少臣几乎耳语,“花朵,你要饿着我老婆孩子,我会心疼!”

叶画咬着唇,不说话。

陆少臣再次拍了拍叶画,“我上班去了!”

叶画闭着眼睛,听着陆少臣的脚步出了卧室,然后就是防盗门被关上的声音。

房间了很安静,几乎没有声息,除了叶画她自己的呼吸声。

很久之后,叶画才睁开眼睛,下了床,打开梳妆台的抽屉,看着里面的流产药物,叶画好半天没动。

脸白了几白,咬牙,叶画最后还是决定吃下一颗。

扣了一粒药,拿杯子接了写水,叶画把药放到嘴里,然后喝了一口水,在仰头咽下的那一瞬间,叶画就觉得自己突然胸闷没了气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心慌的原因,水下去,药却被牢牢的卡在了喉咙里,

刹那间,叶画忽然感到室内的空气异常稀薄,窒息的厉害!

下意识的朝房间的窗户看去,没关,是开着的,由此可见,叶画的这种窒息感来自于她的体内。

叶画捏着自己的喉咙,突然间就泪如雨下,彻底崩溃了。

已经没用勇气再喝第二口水!

药赖在喉咙,吞不下,孩子不走!

天意吧!

匆忙跑进卫生间,叶画的一根手指伸到嘴里,然后,吐着酸水,干呕了几声,黏在喉咙的那粒药“啪嗒”一声掉进了马桶里,按下钮,那粒药打着旋被抽走了。

叶画挺直了腰,抹了下唇角,然后,去了卧室,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药,又进了卫生间,把药都抠出来,齐齐扔到马桶里,随后,几粒药瞬间一起旋转着被马桶抽走!

“我会好好对你!”叶画轻拍了拍肚子,口气像在哄一个孩子。

叶画洗了脸,拿了爽肤水,却又放下。

大概她应该换一套化妆品,孕妇专用的!

把自己收拾好了,叶画又进了厨房,陆少臣给她买的清粥在保温桶里,还很热乎!

粥,叶画足足喝了一碗,能多喝她就想多喝!

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叶画竟对着电视学着做了半个小时的孕妇操!

刚把地板上垫子收起来,门铃响le,叶画看了一眼对讲机的显示屏,真的有点意外,竟然是秦蔚蔚!

“嫂子!”一进门,秦蔚蔚就亲热地喊着。“嫂子恭喜你有宝宝,要做妈妈了!”

叶画愣了一下。

她怀孕的消息原来传的这样快,连秦蔚蔚都知道了。

“家译,快点,你走得太慢了!”秦蔚蔚回头,招呼着身后的人。

闻言,叶画不由得转了视线,这才看到秦蔚蔚身后两米外的沈家译。

他站在那里,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沈家译也来了!叶画也安静的回望他!莫名其妙,她的肚子竟然一丝一丝的有点发疼。

“嫂子,不请我们进去坐吗?”秦蔚蔚拉着沈家译,笑着问叶画。

“嗯……”叶画怔了怔,半晌才说:“请进!”

……

陆家老宅,这个时间段,也有客人到。

那个客人便是丁越!

丁越坐在陆家的沙发上,一双眼睛观察着陆家这栋老宅子大厅里每一样的物件。

没别的感觉,豪门啊!

可,在容城能有几家豪门?

陆家的富贵,豪华,真不是盖的!

怪不得陆少臣的卓尔不群,轻狂傲慢,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生在显赫的家庭,想不出类拔萃都不行啊!

“小姐,请问你喝点什么?”陈阿姨问着丁越。

丁越笑了下,“随便,我不挑!”

陈阿姨走开,不大会儿的功夫就给丁越端了一杯茶!

“谢谢!”丁越笑。

这个时候,赵爱玲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见到赵爱玲,丁越慌忙站起来,甜甜地一笑,“阿姨,没打搅您吧?”

“你能过来陪阿姨聊天,我很高兴啊!闺女坐吧!”赵爱玲拍了拍丁越,唇角含着微微的笑意。

“阿姨,我前两天去了趟香港,买了两条披肩,您跟我妈一人一件,阿姨,您看一下,我买的合你心意不?您喜欢吗?”丁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礼品盒子,把里面的披肩拿了出来。

赵爱玲看了一眼丁越手里的披肩,好歹也过了五十多年了,又生活在有声望的人家,什么没见过,赵爱玲可是是识货的人。

这款Givenchy珠片刺绣披肩,没个十万八万的根本买不下来!

“你这孩子,买什么礼物给我?还花大钱,阿姨都一把年纪了,没必要嘛!”赵爱玲的口气略微带了点责备。

丁越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微笑。

“也没花什么大钱,阿姨,我就觉得这披肩特别适合您,才买的!”

花点钱算什么?

丁越深知豪门太太的穿着打扮都很考究,一根胸针或者一枚小卡子都得搭配到无可挑剔。

“阿姨你喜欢吗?”丁越问。

赵爱玲笑着拍了丁越,“挺好的,让你破费了,谢谢你闺女。”

“太客气阿姨,您喜欢就好。”丁越的脸上仍是笑。

“孩子喝茶吧!”赵爱玲招呼着丁越,收下丁越的披肩,绝对是看了她妈妈杨丽娟的面子,而且赵爱玲也不会白收丁越的礼物,想法设法,赵爱玲都会在杨丽娟的身上还了!

丁越喝着茶水和赵爱玲闲聊着!杂七杂八,聊了许多,什么都有。

喝了一口茶水,丁越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怕脑袋,然后又装成关切的表情问赵爱玲,“阿姨,我妈还让我多劝劝您呢!”

“嗯?”赵爱玲疑惑,为什么要劝自己?劝什么?

见赵爱玲还等着她的解释,丁越一笑,“阿姨,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过早的要孩子,都想多玩两年,少臣的孩子就算没了,您也别着急!反正他们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您多多理解!”

赵爱玲的右眼突突地就跳了几下,瞬间有了不好的感觉,“……闺女你在说什么?少臣的孩子怎么没了?什么意思?”

“我妈说叶画在医院已经拿了药,做药物流产的!”丁越试探着问,“阿姨您不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赵爱玲不止声音变了,就连脸色也惨白了。

丁越看着赵爱玲难看的脸色,心里暗喜,脸上却装出非常后悔说错话的表情,“对不起阿姨,我是不是说错话,无形中搬弄是非了?”

……

赵爱玲是真着急了,就连丁越怎么告诉走的都有点不太记得了。

心急火燎,赵爱玲就给陆少臣打了电话。

“妈!”陆少臣很自然的喊了一声。

“我问你,小画把孩子是不是给流了?”赵爱玲的声音很大。

陆少臣的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妈你在说什么呢?”

赵爱玲直接就吼了,“小画在医院拿了流产的药,她吃了没?小画都吃药你到底知不知道?”

先是‘砰’的一声,接着赵爱玲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倒了,引起的连锁反应的声音。

“少臣……”

“少臣……”

赵爱玲连喊了陆少臣好几声,电话那头都没应,然后嘟嘟的一阵响,挂掉了!

……

陆少臣紧盯着前方,车子开得飞快,他的心绷得紧紧的,感觉自己的头都跟磨盘似的那么大了。

叶画在医院拿了药?

叶画要流掉他的孩子?

是的,他不愿意相信,不信,却也清楚得知道,失去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不傻,叶画不喜欢怀孕,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这些,陆少臣都能感觉得到。

而且,自从怀孕后,叶画更是讨厌他,抵触他,排斥他,折磨他。

为什么?说明什么?

叶画曾经很直接的就给他说过,“陆少臣,其实我根本不想要孩子!”

……

秦蔚蔚和沈家译是来给叶画和陆少臣送结婚请柬的!

“结婚请柬!嫂子,我得搞正式一点!一号那天,嫂子你和少臣哥哥可得早点过去。”秦蔚蔚真的很正式,双手把红色烫着金色喜字的请柬递到了叶画手里。

叶画的肚子其实很难受,像针扎,不过她还是笑了一下。

既然秦蔚蔚大大方方送来了请柬,她当然也得大大方方的接过来,“好的,我们一定去!恭喜你们!”

“谢谢!”秦蔚蔚笑!

“喝点茶吧!”叶画拿了白瓷茶杯,又拿了茶壶,然后倒了热水。

一直没说话的沈家译不经意的一瞅,正好瞥见叶画的手被热气烫得通红的。

“小画……你的手烫了……”沈家译手心在出汗,心乱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叶画笑了笑,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哈,然后不着痕迹的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肚子不争气地闹腾的更厉害了,这会儿疼的像被刀子剜。

在提醒她怀过沈家译的孩子吗?

她是怀过沈家译的孩子的,到死也忘不了!

秦蔚蔚抿着唇,表情却有些微妙,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伸手,秦蔚蔚敲了敲沈家译的脑袋。“这么疼妹妹,沈家译,你可要小心我吃醋啊!”

“这么爱吃醋?”沈家译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秦蔚蔚的发丝,细微亲昵的动作,“蔚蔚,不止我这个做哥哥要疼小画,以后你是小画的嫂子,也要多疼她!”

“称呼都乱了,我们竟然要互相喊嫂子了!家译这都成什么了?”秦蔚蔚嚷嚷了起来,觉得好笑,完全撒娇的口气。

沈家译垂下眼,“其实,让小画喊你嫂子就成了!”

秦蔚蔚笑着一个劲的摇头,“少臣哥哥会气死的,家译你就会拿话哄我开心!”

叶画听着,看着,秦蔚蔚笑的时候,眼睛十分的迷人,光华璀璨。那是沉浸在爱情里女人才会有的。

男女相爱的时候,彼此间纯粹的,根本揉不下一粒沙子。

叶画的心一阵刺痛,就仿佛肚子里的疼顶到了心里,让她痛的跟什么似的。

沈家译对她的那份爱,早已成风,沈家译早就把她当成了往事。

咬着牙,叶画捂着肚子,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

“小画,你怎么了?”沈家译第一个发现了叶画不对劲儿。

叶画脸色煞白,捂着肚子。

从头到脚,汗都出透了!

“怎么了?”沈家译慌慌的问,脸都变了颜色。

“我肚子不舒服,去一下卫生间。”叶画站起身,颤抖着身子去了卫生间。

“嫂子,”秦蔚蔚却惊叫了一声,在叶画坐过的地方,沙发上竟然有血。

随后,“咚……”的一声响,秦蔚蔚的惊叫声还没落地,卫生间就突然发出来了声音。

“小画……”沈家译颤着嗓音,“噌”的一声,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卫生间。

秦蔚蔚也跑了进去。

两个人都傻眼了!

一转眼的功夫,叶画的长裤竟然已经被血染透了。

“小画……”沈家译慌忙弯腰,去看叶画。

秦蔚蔚眼尖的很,一下子就看洗漱台上的药盒子,拿起来看了看,秦蔚蔚立时变了脸色,“家译,叶画吃了打胎药!”

叶画已经疼得不行了,闭着眼睛,脸像一张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蔚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卫生间外,突然有声音闯过来。

陆少臣已经赶回家了!

“少臣哥哥,我嫂子吃了药,孩子流了!都出血了!”

秦蔚蔚话音落,陆少臣一步已经跨进了卫生间。

看着秦蔚蔚手里的药盒子,陆少臣嗓子咕噜一声,呼呼喘着气,他感觉自己的胸膛要炸了。

抢过秦蔚蔚的手里的药盒子,陆少臣三把两把就给撕烂了,瞪着叶画,陆少臣眼睛睁得溜圆,眨也不眨,都要瞪出血来。

叶秦蔚蔚被他的眼神镇住。“少臣哥哥……”

陆少臣恨死了,咬碎了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叶画,孩子在你肚子里,只有你自己能决定他的生死,是不是?”

“你给我闭嘴!”沈家译抱着叶画,惶恐到极点,扯着嗓子大吼,“陆少臣,叶画出血出的厉害,开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陆少臣这才看仔细了!

叶画腿上是血,地上也是血,沈家译的手上还是血。

陆少臣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叶画下面竟然大出血。

“走!陆少臣,你他妈的傻了,快点走!”沈家译嗓子里能呕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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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淋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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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外!

赵爱玲闻着信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小画怎么样了?”一见到手术室外的陆少臣,赵爱玲就吼着问。

陆少臣沉默,就仿佛没听到赵爱玲的问话,他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指示灯。遇事一贯沉稳的他,此一刻,脑门上竟然全都是冷汗。

“大姨,别太着急,我们在医院呢,都有医生,嫂子不会有事的!”秦蔚蔚言语宽慰着赵爱玲,并把她拉到长椅上坐下,“大姨你心脏不好,歇会儿,千万别跟着着急!”

赵爱玲绷着脸。

不着急?她也想!可是怎么可能!

一个个不让省心啊!

眼睛瞪着陆少臣,赵爱玲尽量压着火,声音看似只是压抑的问,实际上,她焦急的都快崩溃了,“少臣,怎么就突然搞成这样?前两天小画不还好好的吗?少臣你倒是说句话?是你惹你媳妇儿不痛快了,还是怎么了?”

陆少臣依旧沉默,他感觉他自己整个人已经僵了、麻木了,唯一有感知的是他那颗能跳的心,那颗心在滴血,疼!

昨天,还一脸憧憬的订了婴儿床,美滋滋滋的买了婴儿的鞋袜。

叶画腹中的有了婴儿,他以为,他和叶画从此就骨肉相连了!

爱情、婚姻、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一辈子……有了孩子,他以为,他和叶画就是了!

可现在……

他的孩子全部都变成了湿潞潞的鲜血……

叶画,你为何这么残忍?

我有多么的不好,多么的不堪,才让你这么不想生下我的孩子?

很多种情绪瞬间掠过陆少臣的心坎,伤心、愤怒、疼痛,失望、悲哀、恐惧……但他的脸上,却始终一丁点表情都没有。

他就那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术室。

“陆少臣你倒是说句话啊!”见陆少臣一直不吭声,赵爱玲吼上了。

“好像嫂子吃了打胎药,”陆少臣没说话,秦蔚蔚却再次应声了,然后她又仔细回忆性的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在卫生间,她发现药盒子的时候,那上面竟然一片药都没有。

秦蔚蔚一下子就变了颜色,惊恐,“突然出血这么多,嫂子不会是一次把医院给拿的药都吃了吧?”

“蔚蔚,不知道接就别胡乱猜,你又没看见,乱说什么话?”沈家译突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声音非常大,很明显他是生气了。

“我也没说我看见啊?就是猜的嘛!”秦蔚蔚嘟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声。

“陆婶!”沈家译白着脸对着赵爱玲,刻意的放平了嘶哑的声音,“孩子没了,小画以后还可以再生,陆婶您别太往心里去!现在,只要小画平安就好!”

叶画进手术室的时候可是一身的血,只一想,沈家译就觉得害怕,恐惧!

赵爱玲不由的转脸看了沈家译一眼!

沈家译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一张脸却白得像雪前的天空。

沈家译……和叶画……有些事儿,赵爱玲是曾经听到过的,例如,他们曾经好过!

……

手术室内,主治医生正好是杨丽娟!

看了一眼检查报告,杨丽娟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在往头顶汇聚。

“快,马上去血库联系血源,多备一些,越多越好,绝不能让她出一点点事!”杨丽娟把一张印着血型的单子扔到了自己的助手手里。

助手拿着单子看了一眼,血型那一栏……

深皱眉,助手觉得头皮都有点儿发憷!

“主任,你知道,这种血液要跟血库提前预定的……”

“我不管你是跟血库预定,还是联系紧急供血者,反正半个小时内调不到血液你就别干了!”杨丽娟直接吼了一嗓子,都要喊破音了。

……

……

二个小时后,杨丽娟走出了手术室!

“医生……”陆少臣第一个就冲了上去,紧紧拽住杨丽娟带着血点的手术服,张张嘴,陆少臣后面竟然说不出话来。

“丽娟,我儿媳妇儿怎么样?”赵爱玲焦急地问。

“咳咳……”杨丽娟轻咳了两声,才说话,嗓子有点沙哑,“人没事!流产了,已经做了清宫手术,流血太多,也紧急输了血……等会儿护士就会把小画从手术室退出来,注意让她多休息……”

陆少臣松了口气,撒开杨丽娟的手术服,后背倚在墙壁上,突然就四肢无力了……

“丽娟,小画她……”赵爱玲还想说什么。

“我后面还有手术!”杨丽娟简单抢白了句,就转身急匆匆又回了手术室,根本不给他人过多询问的机会。

……

叶画昏睡一天一夜,也没吃什么,只靠着打点滴。

事实上她什么都吃不下,头脑沉重,肚子酸疼,浑身无力,整个人轻飘飘的,极尽虚脱。

叶画睁看眼,一看就知道住的VIP病房,里外间,内室里人不多,叶画一眼看到的就是婆婆赵爱玲,父亲叶胜利,继母沈梅,还有……沈家译……

叶画挣扎了一下,眼睛用力四下看了看。

真的没有陆少臣……

嘴张开,叶画的声音却空空的,嗓子已经哑到什么也发不出来。

“小画想吃什么?”赵爱玲弯腰问着叶画!

“阿姨做了粥,小画我们吃点!”沈梅也是一脸关切的询问着。

“……”我不饿,困,我想睡觉,本来叶画想张嘴说这些话,可是她还是发不出来声音,没办法,她只好闭上了眼睛,直接睡了!

“小画……”

沈梅又喊了一声,想着说什么,却被沈家译给阻止了,“妈,我们出去吧,小画是困了,想睡觉!”

沈梅没说话,转脸看了看叶胜利,叶胜利绷着脸,神色从进了病房就没好看过。

“叶大哥,嫂子,我们出去说,让小画休息!”赵爱玲招呼叶胜利和沈梅,然后去了病房外间。

坐到沙发上,叶胜利阴沉着脸,心里老不痛快了!

躺在病床上的可是他亲闺女!

他这个做爹的疼着呢!

而且,他来了半天,竟然都没看到陆少臣那个兔崽子!

什么意思?

“少臣呢?”叶胜利很直接很有火气的开了口!

赵爱玲抬手,按了一下额头。

“流产,是小画背着少臣吃的药,叶大哥,小画不想给少臣生孩子!少臣觉得憋屈……”赵爱玲顿了一下,又说:“叶大哥,我也接受不了!你说我们这个年纪不就是盼着有个孙子能抱一下吗?”

赵爱玲最后一句话说完,眼睛盯住了对面的叶胜利,给了他十足的压力。

叶胜利抿着唇,他觉得自己的面门好像被一只铁锤子击中了。

显然,也不跟陆家人商量,叶画就这么自做主张把孩子给弄没了,赵爱玲这个婆婆也不痛快着呢!

张了下嘴,叶胜利想说话,却被沈梅伸手抓了叶胜利的手臂,叶胜利转了脸,沈梅用眼神安抚着他。

“老叶,最主要的是,小画人没事儿就好!看到小画安全,我们也放心了,小画这里有爱玲照顾着,你有什么不放心?”沈梅语气柔和,说出来的话也婉转,“人太多在医院,闹腾,小画也不得休息,我们回家吧!”

沈梅说完这些,又对着赵爱玲笑了笑,说,“爱玲啊,我们都关心小画,小画就辛苦你了!”

“一家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赵爱玲回了一句。

叶胜利依旧绷着脸,却沉默!

“家译,”沈梅喊了沈家译,说,“你开车,把我和你叔叔送回家!”

沈家译看了一眼病房内室的门,说:“好!”

叶胜利和沈梅还有沈家译离开了医院,病房外间只剩下赵爱玲一个人,后背依靠在沙发上,赵爱玲觉得整个累啊!

儿媳妇叶画看着乖巧,却竟然是个相当有主意的人。

你说,陆家哪点对不起她?她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孩子给流了!

你说,叶画把陆少臣这个老公,把陆家里的长辈们都放哪儿了?

赵爱玲觉得一颗心被风吹透了,凉了!

叶画第二次醒来得时候,病房内室里并没有人!

很安静!

叶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泪也飘了下来。

她没吃药,孩子怎么就没了?

本来她是排斥肚子里的小东西的!

也许是太后知后觉了,拥有的时候不珍惜,不爱。可这会儿没了,才知道心痛,疼得慌。有多疼,叶画都没有办法表达。

“小画,感觉好点吗?”内室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杨丽娟走了进来。

慌忙擦了下眼角,叶画勉强笑了下,“谢谢医生,好多了!”

“叫阿姨!”杨丽娟纠正着,然后做到了叶画的床边,很自然的摸了摸叶画的头发。“小画,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吗?”

叶画抬起头,对上杨丽娟的视线。

杨丽娟正用一个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她。

“知道吗?”杨丽娟又问了一遍。

“Rh阴性O型!”叶画说!

叶画知道自己是熊猫血。

RH阴性血的人在亚洲人当中只占千分之三的比例,所以才被称为熊猫血,而O型熊猫血——Rh阴性O型比例更少。

知道自己血型那还是在高考体检的时候,当时沈家译紧张兮兮的对她说:小画,以后可要注意,不能磕着碰着,否则,你要是需要输血了,都配不上血型!太罕见了!

“原来你知道?”对叶画能说出自己的血型,杨丽娟有点意外,她想了想,抿了抿唇,似乎是在下了什么决心。

“小画!”杨丽娟喊了叶画一声,脸色严肃,沉声道:“流掉的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第一胎,你之前肯定做过流产!”

杨丽娟问这话的时候,叶画和杨丽娟都没注意到病房的外间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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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长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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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看着眼前的人,不由自主的皱着眉。【本书由】

杨丽娟能检查出她不是第一次怀孕,能检查出她曾经还流产过,叶画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杨丽娟必定是医生!

杨丽娟见叶画不吭声,便当她默认了,于是,很直接的问:“为什么要做流产?小画为什么不留下第一个孩子?”

叶画还是不反应,继续的沉默,可是她的眼圈却有些湿了!

都是自己身上的肉,掉哪一个都是疼的!

眨眨眼,叶画把那里面的那份潮意一点点吸收了!

杨丽娟拍了拍叶画的头。

就算叶画什么都不说,杨丽娟多少也能猜出几分。叶画的第一个孩子不能留下,自然是有那个孩子不能存在的理由!

“小画,没了第一个孩子,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杨丽娟眼睛对着叶画,眼神复杂,“熊猫血的女人,如果是首次怀孕的话,是有机会顺利生产孩子的,但如果之前生过孩子或者流产过,那么后面再怀孕的话,孩子几乎是保不住的。因为没了第一个孩子,只要怀孕,就有可能引发rh阴性溶血。”

“rh阴性溶血?”叶画低声念着这几个字。

什么意思?太专业,她不懂!

“溶血,说简单点就是母亲与胎儿的rh血型不合引起的免疫性反应,这种反应第一胎一般不会有,除了第一胎,后面只要怀孕,百分之九十都有可能发生死胎、早产、新生儿溶血症。”杨丽娟解释的很仔细,抬手,托了托眼镜,她都有点不忍心看叶画的脸。

“小画,而且,你还是rh阴性o型血,除了rh阴性溶血,还会牵扯abo溶血,只要怀孕,这两种溶血都有可能在你身上发生,孩子随时都有可能胎死腹中。而且怀孕的次数越多,溶血症也只会越来越严重,越严重,你能生下孩子的几率……”

‘几乎为零’这四个字,杨丽娟没忍心说出口。

叶画安静着听着,她的唇有点儿发干,然后,舔了一下。

好半天下来,她竟然对着杨丽娟笑了笑,问:“也就是说……我根本不能做妈妈了,是不是?”

杨丽娟的眼睛突然就酸了。

甚至,她都有些不敢看叶画的眼睛。

能怀孕,却不能把孩子正常生下来。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常残忍的一件事情。

咽了口唾沫,杨丽娟喉咙干涩!

“小画,没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所以记住,以后你绝对不能怀孕要孩子!”

叶画脑海中一片混沌,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是吗?”叶画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仿佛不信。“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告诉你,是提醒你千万不能不要命!你不能跟你妈……”杨丽娟突然住了嘴,看着叶画,杨丽娟突然很想哭,慌忙转了头,闭了闭眼睛,杨丽娟把心里不适的那股情绪压下去,很久才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为了孩子的执念去冒险,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有‘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放弃孩子’的念头,叶画,你的命最重要!”

……

病房外间的沈家译已经不行了,就仿佛呼吸用的空气带着窒息的压抑,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怎么就不能再生孩子了?叶画怎么就不能了?

“家译……”秦蔚蔚攥着他的袖子,小声的喊了一声。

沈家译咬着牙,摆了摆手,随后出了病房,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碾过,除了疼还是疼!

秦蔚蔚赶紧追了出来,在后面喊着,“家译,怎么走了?我们不进病房了?”

沈家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秦蔚蔚,“蔚蔚,我想静一静!”

秦蔚蔚定定的望着他,“你是不是在替叶画难过心疼啊?家译,其实医生的话,也不见得要全信,他们就会吓唬人!”

沈家译沉默!

秦蔚蔚眨着她大大的眼睛,还是不错目的定着沈家译,“家译,我一直觉得叶画的性子好,是乖乖女的典范,本来我以为叶画跟少臣哥哥的孩子是头胎呢!”

沈家译不应声,继续的沉默!

秦蔚蔚笑了下,无形中却带了些许的嘲讽出来,“原来她都给别的男人怀过一次孕了!”

“蔚蔚!”沈家译的心里难受,声音已黯然嘶哑。“求你了!让我静一会儿!”

秦蔚蔚眼睛看着沈家译。

然后,她伸手握了握沈家译的手!

沈家译的手好凉啊!

“……好!”好久之后,秦蔚蔚才说,随后,松开了沈家译的手。

看着沈家译离开了!

秦蔚蔚好久没动!

沈家译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的身子有些僵硬,脚步也有点儿沉。

秦蔚蔚怔怔的看着,直到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秦蔚蔚吓得一哆嗦!

抬头才看到,拍她的是赵爱玲!

“大姨,你吓死我了!”秦蔚蔚撒娇般嘟着嘴嚷嚷。

“看你这点小胆!”赵爱玲手指戳了戳秦蔚蔚的脑门,“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这儿发什么愣呢?”

“哪有!”秦蔚蔚挎上赵爱玲的胳膊。

“来了,就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嫂子!”赵爱玲拉着秦蔚蔚,就往叶画的病房的方向走。

秦蔚蔚侧头看了一下赵爱玲,咬了咬唇,算是下了决心。“大姨,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赵爱玲没说话,只是扭脸疑惑着看秦蔚蔚。

秦蔚蔚深吸了一口气,“我刚才听见医生说,我嫂子刚流掉的那个孩子不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以后我嫂子恐怕也很难再生孩子!”

赵爱玲脚下顿时怔住,整个人呆了似的,半晌,她才问道,“什么?”

“叶画在少臣哥哥之前,跟别的男人怀过孩子!就是因为,她把那个孩子流掉了,现在少臣哥哥的孩子才保不住。”秦蔚蔚捡了重点说了出来。

赵爱玲的脸忽的就变了。

“不许胡说!”赵爱玲沉声斥责着秦蔚蔚。

“我没胡说!大姨你要不信去问医生!”秦蔚蔚提高了音量,她最恨欺骗,叶画欺骗了少臣哥哥,欺骗了自己的大姨,还欺骗了陆家所有人。

赵爱玲的一颗心迅速的沉了下去。

秦蔚蔚的样子,真的不像在说假话,再说秦蔚蔚也没必要去编排叶画。

不行,她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赵爱玲撇下秦蔚蔚,独自一个人火急火燎的寻杨丽娟去了。

“真他妈的卑鄙!”

突然听到声音,秦蔚蔚略略的偏了一下头,就见她的左方距离一米处有个女子正怒气冲冲的瞪视着她。

那女子不是一般的漂亮,简直闪瞎人眼,就算是生气也是跋扈张扬的有魅力。

秦蔚蔚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呆了片刻,觉得熟悉,不由得试探着问:“林沫沫?”

林沫沫嘴角一沉,“你倒是还记得我?”

秦蔚蔚冷冷“哼”了一声。

对林沫沫,她怎么会忘,会不记得?

自己脑袋上有个伤疤,曾经缝过好几针,还不就是拜林沫沫所赐!

林沫沫抬手按着蹦蹦直跳的太阳穴,她赶得的巧,秦蔚蔚说的每一个字,她竟然不落的都听到了!

林沫沫真的挺佩服自己的好耳力。

可是她也很生气愤怒!

对赵爱玲去找医生询问,林沫沫知道自己就是想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

叶画曾经怀过不属于陆少臣的孩子,瞒不住!

可是,她还是忍受不了叶画受委屈,比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

看着秦蔚蔚,林沫沫的眼睛里都在冒火,“摆弄是非,秦蔚蔚你丫是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长舌妇,你这张嘴真不愧是做律师的,添油加醋的事情顺手就来。”

秦蔚蔚一笑,并不急躁恼怒,淡道:“我只是陈述了事实而已!”

“靠!”林沫沫狠狠骂了一个字。

“这个字我同样送你!”秦蔚蔚的神色已经冷下来!

“秦蔚蔚!”林沫沫咬着牙喊秦蔚蔚的名字,脸上一寒,问:“想知道叶画在陆少臣之前给谁说怀的孩子吗?”

秦蔚蔚看着林沫沫,莫名其妙她突然就有些紧张,心头是一阵一阵的发慌。

“我告诉,秦蔚蔚听好了,”林沫沫看着秦蔚蔚,她甚至还微笑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字,清晰万分的说:“沈—家—译!”

“你……你胡说?”秦蔚蔚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张白纸!

怎么会是沈家译?

她的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那丝疼痛竟然往骨里去了。

林沫沫盯了秦蔚蔚几秒,疼了是吗?

活该!

嘲讽的“嗤”了一声,不再理秦蔚蔚,林沫沫脚下的高跟鞋“咔咔”的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秦蔚蔚,你不是要结婚了吗?那就疼去吧!

秦蔚蔚,你不让我妹妹叶画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痛快。

秦蔚蔚,你不就是想倒乱吗?好,想乱你就陪着叶画一起乱吧!

……

林沫沫轻推开门,进了病房。

叶画怀孕了,流产了,现在又说以后不能生孩子了,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林沫沫的心里突然地闷,突然的疼。

疼叶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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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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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画!”林沫沫进了病房。

叶画听声抬头。

林沫沫只觉得心头突突一阵猛跳。

叶画太苍白,太弱不胜衣,风一吹都能飘了。

抓住叶画的手,心疼的摸了下叶画没有血色的脸,林沫沫的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了,“感觉怎么样?真是让你吓死人了!”

看着林沫沫眼睛里的担忧,叶画心里一暖,笑了笑,“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不……”林沫沫及时住了嘴。

都不能生孩子了,这话多让人崩溃。

叶画抿了抿唇,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一个劲儿的直冒虚汗,“姐!”

林沫沫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画靠着床头,慢慢的闭了闭眼。“我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林沫沫胸口忽然闷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叶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淡,但林沫沫还是能觉察到叶画心室发出的震颤。

林沫沫平抑了下自己的呼吸,伸手拍了拍叶画,语气故意大大咧咧的轻松。

“不能生孩子就不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小画,不能生也不是坏事,弄个孩子多累啊!一不小心就成了黄脸婆。”

“你说这孩子吧,就算有了,你得伺候吃斥候喝,操碎了心把他弄大了,等你老了吧,他还不一定孝顺。要我说,不生孩子正好,省得受累!小画,我就不愿意生,没个破孩子累赘,正好,活的还潇洒呢。再说,一辈子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人家那叫丁克……”林沫沫喋喋不休给叶画细数了女人生了孩子的种种不适!

叶画静静地听着,嘴角一翘,忽然就想笑。

林沫沫最会劝人,歪理也最多了!

林沫沫说的口干舌燥,最后巴掌一拍,“有什么了不起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画,大不了,姐姐陪着你一起不生孩子了!”

“呸呸呸……”叶画慌忙连啐了几口,说,“阿弥托福,拜托过路的菩萨神仙都把耳朵堵上,沫沫说的这话儿不做真!”

林沫沫听了,却哈哈的笑,“看把你吓得!说实话,我还真就不爱生!”

“别说了,”叶画瞪着眼,急的都恨不得堵上林沫沫的嘴。

林沫沫笑了一会儿,见叶画心情也好了点,她才收了玩笑。

怕叶画坐久了,身体受不了,林沫沫摇下床让叶画躺下。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赵爱玲从外间进来了!

“陆婶!”叶画没表情的招呼了一声。

赵爱玲勉强笑了笑,看了眼叶画,她才对林沫沫说,“沫沫,婶婶想跟小画单独说几句。”

林沫沫咬了咬唇,想了很久才说,“好吧!”

走出了病房,林沫沫却没走远!

她知道,叶画要有风波了,就算她想替叶画遮挡什么,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一关叶画迟早要自己过。

……

见赵爱玲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自己旁边,叶画手指在床上,就想坐起来。

赵爱玲及时的按住她,“躺着吧!”

“妈!”叶画喊了赵爱玲医生,“我听着呢,您说吧!”

赵爱玲笑了笑,微侧了一下身,眼睛正好对着叶画!

瞬间,叶画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在被子里,叶画的两只手交叉放在一起,她的掌心,有些冷汗,指尖还有些颤抖。

“小画,”赵爱玲开了口,慢慢的叫着叶画的名字,“小画,妈不跟你绕弯子,我刚才去找杨丽娟了,我找了好几个地儿,可都没见着她,”

这一会儿的功夫,上楼下楼,赵爱玲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溜细了,可愣是没找到杨丽娟。

赵爱玲总觉得杨丽娟似乎在故意躲着自己!

清了一下喉咙,赵爱玲说:“跟少臣之前,小画你怀孕流产过是不是?”

问的直接,赵爱玲真的是一点都不拐弯。

叶画沉默,她真的不会也不愿意撒谎!

咬着牙,叶画无声中点了下头。

赵爱玲脸色一白,差点儿晕过去。

怎么就不否认?

“你……”赵爱玲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叶画极力的掐着她自己,手凉的跟什么。

“……对不起!”极小声的。

赵爱玲木木的瞅着叶画,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好半天才说:“……那么,不能生孩子也是真的了?”

叶画的心尖儿猛的疼了一下。

鼻子发酸,眼睛里已是雾蒙蒙的。

“嗯。”叶画还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赵爱玲的脸白的就跟病房的墙壁一样。

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啊?

就算赵爱玲很有心理准备,可当叶画把所有都认下的瞬间,赵爱玲还是受不了。

闭上眼睛,赵爱玲调了下气息。

再睁开时,眼里已是一片冷清,赵爱玲说:“就算能生,其实,你也没打算给少臣生是不是?”

“是。”叶画毫不犹豫的应着。

赵爱玲喘着气,呼吸有点儿困难。

这就是陆家费劲巴力娶来的媳妇儿!

叶画的手捏住了自己衣服下摆,狠狠地捏着,她说:“您放心,我和少臣会离婚的。”

赵爱玲抿着唇,沉默!

“我和陆少臣会离婚的。”叶画又重复了一遍。

赵爱玲一时有些心乱,说:“离婚两个字,那不是随便就能出口的,小画,你要考虑清楚。”

“已经清楚了。”叶画松了紧捏着衣摆的手,手心已有些汗意。

“这是何苦来的?”赵爱玲声音不高。要知道这样,何苦娶来着?

……

五日后,叶画出了医院。

接她出院的是陆少卿和赵爱玲。

坐到车子上,记好安全带,叶画对着车玻璃想了想。

她住院的这几天,好像没见到陆少臣,是的,没见到!

陆少卿的车子直接开去了叶画和陆少臣居住的郡府公寓。

其实出了医院,刚坐上陆少卿车子的时候,叶画听到了陆少卿问赵爱玲,“是不是要把嫂子送到陆家大宅,”

赵爱玲说:“不用,让你嫂子回你哥哥的公寓就好!”

叶画只是听着,没表示,虽然她根本连陆少卿的公寓也不想回。

回到郡府公寓,上了楼,进了大厅。

赵爱玲让捂得很严实的叶画把厚衣服脱了,帽子摘了,然后又嘱咐道:“小画,进卧室好好歇着,一会儿我让陈阿姨过来,这几天让陈阿姨都在这儿伺候你,你想吃什么,就让陈阿姨给你做!”

“好!”叶画点头,然后说:“谢谢妈!”

赵爱玲笑,“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叶画笑,然后沉默。

很长时间,又想起来,说:“我和少臣会离婚的!”

赵爱玲还是笑,说,“我知道了,你不用总放在嘴上!”

叶画这才进了卧室,只是一进去,本是大白天的,房间里却黑漆漆的,而且,房间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馊了,不太好闻。

叶画皱着眉,走过去,把窗帘唰的打开。

“谁他妈这么烦人,赶紧给我拉上!”嘶哑愤怒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叶画听到声音,转回身,才发现床上有人。

可是,她却没做声,只是用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眼睛,看他——陆少臣。

床上的陆少臣眯着眼睛,脸上干干巴巴,像是多日没洗了,下巴上胡茬一个个也是渣渣着,头发更甭提了,一绺一绺都跟打了蔫般贴在脑袋上。

叶画看着,陆少臣这个形象,哪还有风流倜傥,真的是狼狈不堪!

叶画一动不动的站着!

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点发抖。

“哎吆喂,大哥你在家?”陆少卿的脑袋突然冒进来,一脸笑嘻嘻的。

“你怎么来了?”陆少臣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替你去医院接嫂子去了吗?”陆少卿说完这几句话,突然就用手盖上了鼻子,“我靠,你多久没洗澡了?都馊了!”

“滚蛋!”陆少臣骂了一句,伸胳膊提拉着陆少卿就出了卧室。

叶画在房间里站了一会,房间里很安静,她能听到客厅里陆少卿的鬼叫声,然后,又听见赵爱玲骂了陆少臣一句什么,再一会儿,随着防盗门的一声响,大厅里也安静了。

好像是赵爱玲和陆少卿走了!

叶画喘了一口气,打开衣柜,拿了新的床单被罩,然后把床上那套替换了下来,收拾好了,又拿了一个枕头出来,随后叶画躺在床上。

枕着枕头,叶画总觉得鼻端似乎是有什么味道。

仔细看看了,床头柜上有瓶开了封的红酒。

叶画起了身,倚着床头,然后伸了手,把那瓶酒的盖子拧好。

刚把酒放回到床头柜上。

卧室的门开了。

陆少臣进来了。

浑身湿漉漉,很明显洗过澡,把他自己也收拾过了。

只是洗了澡的陆少臣腰上只围了一块浴巾。

叶画眼睁睁看着他,在衣柜里拿了衣物,然后当着她的面,陆少臣大大方方的扯掉了浴巾,裸着身子,一件一件的把衣服套上。

叶画瞅着。

房间里除了陆少臣穿衣服窸窸窣窣,没别的声音。

自始至终,陆少臣没有和她说过一个字,更没看过她一眼。

就仿佛,她在他跟前完全不存在,如同空气一样。

太房间太沉闷了!

叶画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她很想弄破什么东西,制造点儿声音出来,以此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可是,她什么也没找到!

那边,陆少臣穿戴好了,出了卧室,然后,“啪”的一声,防盗门被关上!

陆少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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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这一走又是好几天不见人影。

先不说叶画怎么样,是个什么心理,反正伺候叶画的陈阿姨意见老大了,几乎每天都叨叨,“小画,少臣去哪儿了?怎么也不着家?”

叶画只会笑着回应两个字,“他忙!”

陈阿姨却说:“少臣就算再忙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老婆啊!何况你这儿刚流产,还坐着小月子呢!”

叶画笑笑,不予理会!

她只觉得自己好累。

一心想着,等身子养好了,陆少臣回来,她就跟他摊牌,然后把这个婚给离了!

“小画,”陈阿姨端着一碗汤进了卧室。“阿姨做了牛奶红枣枸杞汤,还加了一个鸡蛋进去,快趁热吃了!”

叶画一看陈阿姨手里的汤碗就有压力。

一会儿一碗粥,一会儿又一碗汤,陈阿姨从来了就没闲着,总是想法设法把她的肚子塞得满满。

“刚吃过午饭,阿姨,我真的已经吃不下了。”叶画说。

“午饭都吃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吃的又少,差不多早消化掉,”陈阿姨直接把碗放到叶画手里,“好孩子听话,你要多吃一点儿,不能总这么瘦,人胖了才好坐胎。”

叶画端着碗,眼睛只是看着窗外。

心里空落落的疼!

还坐什么胎啊?就算肚子里坐了胎那也是生不出来!

陈阿姨看到叶画有些心伤,心里也有些不出滋味。

在陆家,陈阿姨感受到了,没了孩子,陆家上下情绪都挺低落的,不说别人,就是陆老爷子那整天也是唉声叹气的,一个劲儿的跟赵爱玲直叨叨,“爱玲啊,你说小画怎么那么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就把孩子给摔没了!”

赵爱玲皱着眉,不吭声!陈阿姨觉得赵爱玲不吭声那是难受的。

“小画,摔了一下,孩子就没了,说明这孩子跟咱没缘分!也别太伤心,爷爷都嘱咐我了,要多给你做好吃的,让你快点好起来,等身子养壮了,我们再要!”陈阿姨拍着叶画,言语安慰着。

叶画用力捏着汤碗,沉默!

陈阿姨来了以后,叶画才知道,她流产,赵爱玲对陆家的解释是自己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孩子就掉了。

自己那些事儿,婆婆不但没往外说!还帮着遮掩,叶画也明白,那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因!

……

陆少臣进了水月洞天。

推开天字一号的包厢,里面人不少!

“哎吆喂,我们陆大少可来了哈!”江漠北嘴里叼着烟,衬衣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有些吊儿郎当的痞子劲。

陆少臣沉着脸也不理他,直接找了个位子坐下。

“陆少臣你丫倒是吭一声啊,怎么了?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嫂子儿没伺候爽你还是怎么了?”江漠北大着嗓门叫唤着。

陆少臣眉一皱,“闭嘴,江三儿你个大叫驴!”

“我靠,你才驴!”江漠北撇着嘴骂。

陆少臣伸腿踢了他一脚,然后闭上了眼睛,懒得理!

“少臣!”耳边突然传来女人轻柔的呼唤。

陆少臣睁开眼,一看。

是丁越!

陆少臣按了下太阳穴,脸上也没个表情,“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啊。”丁越一笑,自然地挽着陆少臣的胳膊。

陆少臣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隔了许久,他才淡淡勾唇,嘴角噙了一丝笑:“丁越,你很可爱!”

可爱?丁越看陆少臣。

他这话儿什么意思?她没猜出来!

“江三儿!”陆少臣突然喊了江漠北。

江漠北转脸,掸了掸手里的烟,“甚事儿?”

“把唐栗和霍尔喊来,哥几个玩会儿!”陆少臣说。

“好嘞!”江漠北应了声。

……

“三万!”江漠北丢出手里的牌。

陆少臣一推跟前的麻将,“糊了。”

“靠!”江漠北气的差点没把手里的牌摔到陆少臣的脸上,“陆少臣,你丫故意的吧,唐栗都出了三张三万了你不胡,偏偏胡大爷我的?”

陆少臣吸了口烟,透过缭绕的烟雾撇了江漠北一眼,“输不起是吧?江三儿看你这点出息!”

江漠北气恨恨的把一沓钱扔到陆少臣跟前,“你等着,看大爷不收拾死你!”

陆少臣挑眉笑,把钱扔到自己身后的丁越怀里,“乖,拿着,今晚江三儿的钱都是咱的!”

“我靠!”江漠北骂了两字!

唐一栗和霍尔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挑眉笑了笑,那意思就是:行动起来,今天是要整江三儿哈!

江漠北绝对是气坏了,也不看手里牌,对着陆少臣直接就甩了一张:“三万,陆少臣你丫有本事再给大爷胡一个!”

“胡了!江三儿,你今天这财散的老好了,”霍尔笑着推到了眼前的麻将,“哎,你说你老瞪着少臣干嘛,江小三,胡牌的可是老子!”

也不等江漠北动手,霍尔笑着直接就从江漠北面前拿走了一沓钱。

江漠北气的啪啪得直拍桌子。

“江三儿这手也太臭了,不玩了,爷去放放水。”陆少臣推牌,起身出了包厢。

“什么人啊,陆少臣你丫赢了钱就跑路。”江漠北气的直嚷嚷。

唐一栗在旁边看着笑,一巴掌拍在江漠北的后脑勺上,“你就没看出来少臣心情很不好?别叫唤了,作为兄弟出点血,就当替他开心解闷了。”

“他是开心了,大爷可闷了!”江漠北郁闷地将一张脸贴在了麻将桌上。

……

丁越喝着饮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陆少臣竟然还没回包厢。、

站起身,出了包厢,丁越就去了卫生间寻陆少臣。

低着头在走廊里走着,对面一个男人却挡住了丁越的路,丁越皱眉,打算绕过他,她左走一步,那个人也这么做,向右边移一下,那个人又跟过来,

丁越有些恼,“你干什么?”

“有人说你现在需要男人。”那人声音轻浮,说完,伸手拉丁越就走。

“你谁啊?神经病?疯子,救……”丁越的嘴被那人拿手堵上了。

丁越挣扎,又是挠又是踢,可是在力气上女人是吃亏的。丁越把被推进了一间包厢,房间还有两个男人。

见丁越被弄进来,房间里的两个男人瞬间一涌而上,脸上的表情格外暧昧。

“就这女的?”

“就这女的?”

“别说,还看得过去!细皮嫩肉的,不错嘛!”

“嗯,模样不错,胸也不错!让老子先尝尝,”说话的男人伸手就把丁越的衣服给撕了。

丁越立时尖叫了一声,手护着自己的胸口。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丁越出口的声音颤抖着,手脚都在抖,心慌的厉害,却也强装镇定,“我给你们钱好不好?我给钱,求你们去找别的女人。你们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千万别碰我!”  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目光赤裸,“告诉你,我们哥三就看上你了,馋了,我们就好这口!”

“救命啊!”丁越突然就往门口跑,嘴里还尖声呼救,“救……·”

“啪”,其中一个男人毫不手软的重重甩了丁越一巴掌,打的她眼睛直冒金星,耳朵嗡嗡响个不停,然后那人一把将丁越给拖了回来,狠狠地扔到床上,

“不许鬼叫!老实点,否则老子直接把你捅成马蜂窝!”男人抓住她的头发,威胁着!

丁越颤抖着。

怎么办?她真的傻眼了!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们哥三伺候你脱!”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丁越眼泪下来了,可还是阻止不了,衣服被扒光,一点不剩……

丁越颤抖着,一张脸煞白煞白的,眼泪哗哗的,嘴唇都要出血来了。

她的身上被那三个男人捏的都青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像吸血鬼一样还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上吧黑猫,是你先上,还是咱俩一起。”

“一起吧,你前我后!”

……

……

包厢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有人进来!

那人说:“喂,拜托你们别发出这种声音好不好?”

床上忙活的男人跳了下来,一个个笑嘻嘻的招呼,“陆少!”

“少臣……”丁越一看到陆少臣,哇的一声就大声哭了出来。

陆少臣也不看丁越,只是面无表情的问着那几个人,“没成事儿?是你们窝囊死了,还是我进来早了!”

“陆少,你进来太早了,我们占线一般拉得很长!没一个小时完不了活儿。”其中一个人轻薄的说。

“那我出去,你们几个继续!”陆少臣转身,就向包厢外面走。

“陆少臣……”丁越也顾不上什么,光着身子就搂主了陆少臣。

她不傻,一下子全懂了,这三个人是陆少臣指使的。

虽然陆少臣残酷到极点的话语,一字一字都如同鞭子抽在她的身上,那是一种羞辱,但是能免去她灾难的也只有陆少臣。

陆少臣挥了下手,那三个男人知趣的都出去了!

“少臣……”丁越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了,陆少臣这样对待她她做梦也没想到。

“你不是很着急让男人睡你吗?我多给你找了几个不好吗?”陆少臣推开丁越,坐在沙发上,眼睛斜睨着她,神情冷酷,姿态足够傲慢嚣张!

“丁越,我警告过你,不要缠着我,别逼我。说实话,其实我的理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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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臣……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丁越颤抖着身子,眼睛里尽是心痛与萧瑟。

陆少臣没立时回应她,而是点上一枝烟,慢悠悠的吸了两口。

红色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照出一双深沉似海的眼睛,。

看着他的眼睛,丁越突然很害怕。

陆少臣的眼里的光芒简直沉得摄人。

很久后,陆少臣狠狠碾灭了手里的烟,伸手拍了拍丁越白惨惨的脸。

“你做过什么,其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陆少臣顿了顿,眯着眼睛,微微提高了音量。“你竟然敢跑到我家去两肋插刀,丁越,你以为你是正义急先锋吗?”

“少臣,叶画自己吃药流产那是事实。”丁越急急的替自己辩解着。

“那也轮不着你,丁越,你算哪根葱?你他妈是我的谁啊?”陆少臣吼了。

丁越被陆少臣吼的脸颊燥热,心却在发凉,“少……少臣我是爱你的!”

陆少臣冷哼了两声,似乎是在嘲弄丁越愚蠢。

“你爱不爱,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丁越,我对你没那种感情,我以为我对你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丁越,我一直以为,点到为止,以你的聪明应该可以明白,”薄情冷酷逐渐在陆少臣的眼底清晰的浮沉,陆少臣突然就那么恶劣的低笑出声,“记住我今天的话,丁越如果你实在是饥渴,想男人憋的难受,那么我会成全你,什么3p、4p……好这口的男人多得去了!而我也绝不会手软。”

丁越仿佛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心里慢慢消化着陆少臣的那些话,突然就觉得通体冰凉,瞬间以绝望的姿态坠进了无底的冰窖,浑身上下冷到失去痛觉。

此一刻,她发现自己才了解陆少臣这个男人的冷酷无情。

陆少臣起身,优雅的抻了一下衣服下摆。

然后走到了门口,伸手拉门,在出包厢之前,他回了头。

脸已经紧紧地绷起,眼睛盯住丁越,陆少臣的目光寒寒阴戾,“还有丁越,我警告你,千万别有动我老婆的念头,否则,我保证你伤她一分,我必定会还你十分!抽筋扒皮,把你整得死去活来,这个本事我陆少臣还是有的。”

看着包厢被关上的那扇门,丁越惨兮兮地瘫在床上,犹如自己真的被抽筋扒皮一般,精神几欲崩溃。

……

“林姐!你的花儿又来了,我替你拿过去。”林沫沫同办公室的孙莉一见到送花的小弟,就高声对林沫沫喊了一嗓子,然后喜颠颠签单拿花去了。

林沫沫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下。

妖艳欲滴的红玫瑰,每天一束,她一连收了数日了。

可是送花的人却始终迟迟不出现,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不开眼的。

“这次有卡片,林姐,我能发看吗?”收了花儿的孙莉扯嗓子喊着。

林沫沫没放在心上,简单回了声,“随你便!”

见林沫沫不反对,孙莉自然展开卡片,念到:“你是我最爱的人——陆少卿。”

“啊!”孙莉突然就是一声尖叫,抱着花儿,蹬蹬跑到林沫沫办公桌跟前,一脸的惊奇,“林姐,给你天天送花儿的竟然是陆小少呐!”

林沫沫皱眉,原来这么多天这花儿都是陆少卿送的!

“把花儿直接给我扔垃圾筒。”林沫沫交代着孙莉,玫瑰花儿并没让她有什么触动。

“啊?扔了?那多可惜!”孙莉喊着。

“让你仍你就仍,怎么那么多废话。”为了避免陆少卿妖蛾子层出不穷,林沫沫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手软。

“那好吧!”孙莉抱着花恋恋不舍的就想往垃圾桶里塞。

“你胆子可能肥,敢扔小爷的花儿!”声音落,办公室里瞬间就突然闯进个人来,孙莉怀里的鲜花几乎立时就被抢走了。

“陆小少!”孙莉被吓了一跳。

陆少卿拿眼瞪了瞪孙莉,有点恼火,没好气的说:“一边去!”

孙莉哧吐吐舌头,溜哧溜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低头工作,伪装成空气不存在的样子!

陆少卿抱着花,走到林沫沫跟前,板着脸,说:“干什么扔我的花儿?林沫沫,你就不能假装捧我一回场么?”

“不能!”丝毫的不拖泥带水,林沫沫回应的极其干脆。

“……”陆少卿明显被她噎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陆少卿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很是精致。

林沫沫瞥了一眼盒上的LOGO,很有名气的珠宝首饰!

心里立时就‘咯噔’一下,林沫沫虽说不知道陆少卿要干嘛,但总归不是个好的感觉。

陆少卿把首饰盒子打开,眼睛望着林沫沫,“沫沫,我很喜欢与你在一起的感觉,现在鲜花戒指都有了,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结婚吧。”

陆少卿的话让林沫沫满脸黑线,一排飞鸟在头顶飞过,无语中。

抬手摸了下他的脑门,林沫沫就仿佛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陆少卿,你不会是发烧把脑袋瓜烧坏了吧?”

陆少卿已经皱起他那漂亮的眉毛,坚定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林沫沫,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

林沫沫笑着拍了拍陆少卿的肩膀。

“我没说比不认真啊!陆少卿,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什么花儿、戒指,你直接折合成现金给我得了,你钱多,姐姐完全可以替你花。”

“林沫沫,请你严肃对待我求婚的问题,”陆少卿语气有点恼了。

林沫沫慢慢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我很严肃啊,陆少卿,我只觉得你思维混乱,头脑不清,需要马上回家好好睡一觉。”

“……你怎么这样!反正我是给你了,你看着办!”陆少卿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嗓子,把花和戒指不用分说就往林沫沫怀里一塞,然后,直接走人了!

很明显,陆少卿这架势的意思就是,你要也得要,不要也的要,反正东西是你的!

林沫沫突然就被搞得心情很是不爽了。

这叫什么事儿?

“陆总!”办公室里的孙莉突然站起来,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林沫沫转脸望过去,才发现陆朗在门口不远处站着。

他冷硬的面孔阴郁暗沉,一双眼睛幽深,薄唇跟使劲抿着,一副典型要发怒症状。

“林助理,十分钟后进我办公室来!”陆朗语气严肃,言简意赅。

然后,他人转身回办公室了!

盯着陆朗的背影,林沫沫暗自撇撇嘴。

他奶奶的,整天摆出一张死板的面孔,装什么酷啊?

光屁股的样子,她都看见过!

“林姐,你惨了!”孙莉很是同情林沫沫,陆少卿送花有求婚肯定是被陆朗看到了,想想陆家是什么人家,哪是她们这些小职员高攀得上的。

当然,孙莉并不知道林沫沫是何许人也,在一起工作,理所应当的认为林沫沫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陆总肯定以为你拿美色引诱他侄子了。”孙莉说。

林沫沫看了眼孙莉,没控制住,竟然笑场了!

她真的很想说,我哪是引诱他侄子了,我是勾引他了!

耸了耸肩,林沫沫把怀里的花儿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她又把盛着戒指的首饰盒放到自己的包包里,找时间,她得赶紧把这破戒指还给陆少卿那兔崽子。

在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林沫沫的手机就响了。

接通,林沫沫“喂?”了一声。

“还有一分钟。”电话里有个声音惜字如金,好像多说一个字就会利滚利的找他要钱似的。

我靠,整天就会被他使唤!林沫沫心里暗骂了一句,站起身,出了办公室,下意识的把脚步迈得快了一些,然后,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见林沫沫进来,陆朗也没抬头,依旧的看文件,嘴里却交代着。

“你准备一下,下了班吃点东西,然后,晚上七点我们去上海出差。”

林沫沫皱眉,斜眼瞅了他一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助理,我去不了,下了班,我和林初一约好了一起去看小画。”

陆朗“唰”的把文件合上,抬头,阴沉的脸上满是不悦,“你好像很有怨气?”

林沫沫瞪大眼睛看他,“怎么会?陆先生是我的老板,我都是把你当衣食父母,不,当菩萨一样供奉的。”

“你对菩萨就用这种恶劣的态度?”陆朗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林沫沫黑湛的眼眸正直视着他,语气懒散,“我哪儿恶劣了?助理也不是就我一个!”

陆朗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只是瞅着林沫沫,没说话!

很久,他才开口!

“出差这工作只有你最合适。晚上七点我们去上海。”陆朗又重复交代了一遍,然后微微停顿了下,他说,“你现在可以下班,和林初一去看小画!”

……

林沫沫只得提前把林初一约了出来。

在郡府公寓车位停了车子。

林初一打后备箱,先搬出一箱红枣,然后一箱黑木耳,又一箱阿胶……都是些补血补气的。

林沫沫看着,忍了好几忍才没把嗓子眼那句“林初一,小画又不是你老婆,你这么周到费心干什么?”给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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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画开了门,然后,林初一和林沫沫进来。

看着地板上一箱又一箱的食物和补品,叶画瞪大眼,惊得简直目瞪口呆的,“沫沫,你们这是把人家超市都给搬来了?”

“不是我!”林沫沫摇头,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还在继续往地板上放东西林初一,口气无奈的说:“想搬超市的是他林初一!”

被点名的林初一抬了头,看着叶画,很自然的问。

“小画,你感觉怎样了?好点没?”

叶画微笑一下,“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林初一说!

叶画招呼了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又泡了壶龙井,陈阿姨刚刚回了陆家老宅,家里今天只有叶画自己。

叶画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林沫沫,然后又拿了杯子想要给林初一倒上。

“谢谢!”林初一把抢过紫砂壶,说:“我自己来就行了,小画,你歇着吧,别忙了!”

“初一哥哥,你是客!”叶画伸着手,有点着急。

林沫沫把叶画的手抓回来,拍了拍。“就让他自己倒吧!小画,你不用跟林初一客气,他都恨不得把你领回家自己照顾才好!”

林初一抬手搔了一下眉梢,“我是很想领她回家,非常想,可怎么着,也得等小画先休了陆少臣再说。”

听了林初一这话,林沫沫有些想要笑,林初一太不知道掩藏自己的心意!

“你这意思就是在小画休陆少臣之前,先占个坑?”林沫沫几乎是立时就发问了。

林初一没应林沫沫的话茬,而是用泛着蓝光的眼睛瞅着叶画,“先占个坑,行吗?”

“……”叶画立时窘得满脸通红。

林初一这般的直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的回应。

只觉得尴尬,叶画的神色不自然极了。

林沫沫抿着唇,继续忍着不要笑出来。

叶画脸皮薄,她知道。

可是有些话,她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小画,遇到真心对你的千万不要错过,不错过,便是你自己的福份了。”林沫沫顿了下,脸上表情难得一本正经的,她缓缓的说:“人家都说宁拆千座庙不破一桩婚。可是小画,你跟陆少臣这回估计是真的过到头了,陆家……你婆婆是不会容忍的……”

林沫沫后面的话语说的很含蓄,叶画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抿着唇,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叶画的心里,虽然很轻,却依旧能让她感觉到痛感。

“沫沫,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和陆少臣……我已经决定了离婚了!”叶画清清楚楚的说。

“真的?真的决定离婚了?”林初一迅速的接了话,可说完,他又察觉自己反应太过了,必定离婚对叶画来说并不是个什么高兴的事情,虽然他很兴奋。

下意识地清清喉咙,林初一转脸对林沫沫说:“沫沫,你去厨房把人蔘鸡炖了,然后给小画补补!”

林沫沫挑了挑眉,很明显,林初一这是撵她呢!

好吧,她很乐意给机会让他和叶画独处一会儿!

林沫沫起身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叶画和林初一。

气氛微妙而尴尬,叶画真的有点不适应。

“……我去厨房帮帮沫沫。”叶画慌忙站起来,就想去厨房。

林初一却及时的伸手拉住了她,把她按回到沙发上。

叶画一激灵,手很热,脸也很热,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小画……”林初一轻声的喊她,就仿佛是从舌尖迸出,带着一心一意的深情一般。“小画,我有话跟你说!”

叶画陡然慌张起来,其实,她很想阻止林初一说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了,她张不开嘴,更动不了,只是紧张的呆坐着。

林初一眼睛凝着叶画,很专注。

而且,他手指一直轻轻摩挲她的手掌,似乎是在安抚叶画紧张的心,无形中就仿佛是要把她心里的糟乱全都消除掉。

“我最喜欢的是陆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如果我是温莎公爵,为了鲍蕾,我也愿意放弃的王位’。小画,有的人天生是来爱你的,只要你肯转身,回头一看,那个人就在着!”

在林初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画的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

“……林初一。”叶画哑着嗓子,不知如何回应。

林初一却笑着凑过来,把手放到唇边,轻吻她的指尖,“叶画,我一直都会在着!一直都会等着你爱我!”

“……对不起!”叶画突然说。

林初一的后背一僵,一肚子疑问,倒是都压了下去。“为什么跟我道歉?”

叶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勉强挤出一抹笑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和林初一道歉,叶画一时真的找不到原因,“对不起”这三字几乎是她冲口而出的。

也许,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亏欠着林初一的吧!

……

林沫沫的人蔘鸡刚刚炖上,调成了小火,刚进了客厅,手机就响了!

林沫沫看了一眼。

简直是催命的!

“四十分钟后,机场!”陆朗继续发挥着惜字如金的精神。

林沫沫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这才五点,不是说七点吗?莫名其妙,怎么又提前了一个来小时?

而且,陆朗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打给她的电话今天似乎还有点勤,来叶画这里上楼之前,他刚刚来过电话的。

“林初一,我们得走了,送我去机场!”林沫沫拿了沙发上的包包,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子。

林初一站起来,看她。“什么要紧的事儿?”

林沫沫据实作答,“我要出差!着急赶飞机的!”

“你到底去哪儿工作了?”林初一还是问了一遍,虽然他已经问过很多次。

“林初一你是什么急性,我都说了无数次了,一家广告公司!”林沫沫没跟任何人说过,那家广告公司老板是陆朗!

“好吧!”林初一发现自己也实在是问不出来什么,瞅了一眼叶画,他说,“那我们走了!”

“好!”叶画说。

“小画,半个小时后,把厨房的火关了!”林沫沫交代着叶画。

“嗯!”叶画点头!

“那什么?”林沫沫出了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头,凑到叶画跟前,说:“要是拿定主意离婚了,就别拖泥带水的,早点了断了,对你对陆少臣都好,谁也不耽误谁找好的!”

叶画微微低着头,她知道林沫沫说这些话的时候,

叶画微微低着头,她知道林沫沫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初一正不错目的盯着她看呢!

送走了林沫沫和林初一,叶画坐在沙发上,长久一动不动,其实她不擅长处理纷杂繁复的情绪,只会没由来的伤感!

缩了缩肩,似乎是有些冷,四下看了看,才发现,窗户竟然开着!

走到窗户跟前,清冷的风瞬间扑向她,真的有些深秋的味道了——飘零,伤感!

深叹了一口气,叶画便关上窗户。

叶画关了厨房的火,然后又给陈阿姨打了电话,告诉她傍晚不用过来,林沫沫已经给她炖好了人蔘鸡汤,晚饭她自己弄就好了。

刚放下电话,门铃响,竟然又有人来。

看了一眼对讲机的显示屏。

叶画把自己靠在门上,一动也不动。

心口疼。

疼的很厉害。

沈家译进了门!

看着叶画,他竟然很久没说出话来。

叶画看着沈家译,也是沉默,就仿佛连招呼他坐下都忘记了。

“你……你自己在家,陆……陆少臣呢……他一直没回来过……”好半天,沈家译才结巴着问出话来。

叶画抿着唇,突然就觉得眼睛模糊了!

陆少臣,是她的老公呐!

看着叶画的神色,沈家译心底渐渐的起了风沙,嘴里追问着:“其实,从结婚后,陆少臣对你一点都不好是不是?”

叶画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艰难的呼吸着。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发抖!

陆少臣对她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他沈家译,并不在乎。

“说话啊,小画你告诉我!”沈家译脸色苍白,已经提高了音量,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叶画却笑了,笑得眼睛里竟然满满都是眼泪了。“沈家译,你先告诉我,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些的?前男友?还是我父亲的继子,我的继兄?”

沈家译突然有些不适应,看着叶画,他的手神经质一般的痉挛。

她不偏不倚正戳中了他的心口。

沈家译额上冒了汗,声音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了。“……小画,你是不是恨我?非常恨?”

叶画抬手按住了自己右侧的太阳穴。

“曾经有很多次,我想要咬死你。”她的声音很轻巧,很慢,似是怕沈家译听不到,却又更怕他听到的样子。

沈家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了,可他还是掠起了袖子,把手臂送到叶画嘴边,说:“你咬,给你咬。”

叶画突然就捂了自己的脸,她不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沈家译的心再一次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我知道,你很多时候说再骂我卑鄙无耻,骂我薄情寡义,骂我负心……我知道,小画,我欠了你许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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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哈哈~突然好想把林初一扶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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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终于拿开了自己捂着脸的手,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等叶画抬了头,沈家译才发现,叶画的脸都湿透了,眼睛里的泪水在急剧倾泻。

“小画……”沈家译突然就不敢看叶画的眼睛了,这样悲伤的叶画让他受不了!

“解释?”叶画轻轻地叨念着这两个字,沈家译说他欠了自己一个解释。

解释,真的有用吗?

带着满腔的痛苦绝望破碎,叶画微微张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一直往下砸。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沈家译,我痛苦不堪需要排解的时候,你那些解释在哪里?现在,我不需要了。我告诉你沈家译,什么解释都没有用,我已经统统不需要了……”

“……”沈家译的心肝都颤了,突然就一句话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就仿佛是失语了一般。

叶画看着眼前的沈家译,心撕裂般的疼!

“当年你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我,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没对我说。现在,我还要解释有什么用?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踏步,而你……沈家译早就有了新生活,不是吗?”

叶画用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高抬着下巴。

其实她很想要挥开这种激烈失控的情绪,可是不行,她做不到,积压了多年的情感,一切都让她被动的承受着,此一刻,她需要发泄,太需要爆发出来了。

“家译,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把我所有的爱与寄托统统交付给了你,你是我的全部,对我来说,从来就只有一个沈家译。可你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对秦蔚蔚动了心。”叶画竭斯底里般的低吼着,声音沙哑的不行了,“爱人转眼就成了别人的爱人,不能随便打电话,也不能想见就见,更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跟他撒娇耍横,甚至,我还要躲着……沈家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爱上秦蔚蔚?明明你爱的是我啊。你说过,沈家译你说过的,这辈子你只爱叶画一个人,你对她的爱像漫天繁星那么多,这辈子爱不够下辈子继续爱,下辈子爱不够就再下下辈子接着……这些,你都忘了吗沈家译?”

叶画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大地大地的往下砸,滴落在手上,一颗又一颗,直哭到歇斯底里的抽搐。

沈家译,是她心里的烙印!

她破碎的那颗心上,清晰地印着沈家译的名字,也只有沈家译。

沈家译的一张脸白的几乎没有丁点儿血色。

叶画的哭诉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头上狠狠地刻画着,除了疼,沈家译没有任何感觉,揪心裂肺般的疼。

他觉得自己都快心疼死了。

他很想问自己,是真的变心了吗?

是真的吗?

“不要再说下去了……对不起,笑话你打我,咬我吧,都是我欠你的。”沈家译出口的声音只余下恳切的哀求。

瞪着沈家译,叶画咬着牙硬撑着自己。

“小画,我欠你的!你恨我是应该的!”沈家译发疯一般抽了自己一巴掌。

叶画慌忙抱住有他,流着眼泪,她竟然对沈家译笑了一下,然后,她用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抽了沈家译一个耳光。

沈家译没躲闪,

红红的手掌印在他的面孔上缓缓地浮现出来。

叶画不错目的盯着沈家译,她没有动,沈家译也没有,

彼此的眸光,如同印记,沉积在内心深处,带着硬生生的疼痛。

叶画依旧凝着沈家译,她流泪的眼睛里却一点怨恨都没有。

“家译,如果我说我不恨你,你信吗?”

“为什么?”沈家译脸色惨白,眼睛却是已泛红。

“因为舍不得。因为还爱着,所以舍不得,因为舍不得,所以我没救了……”说完,叶画顿觉自己的力气被抽光了,跌坐在地板上,她一直哭,一直哭,她很想知道,除了哭,她还能干什么?

沈家译过来,把叶画抱进怀里,叶画觉得颤抖的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不过,还快,她还是感觉到头顶上一滴一滴有水落下。

头发迅速的就湿了一大块!而且面积越来越大……

沈家译使劲的闭上眼,一直支撑他的东西轰然倒塌,他突然就垮掉了,真的垮了!他死死咬着唇,很怕自己一个不行哭出声来。

紧紧抱着怀里的叶画。

如果可以,沈家译很想发疯的疼她,爱她,宠她,把所有欠她的都补上。

……

沈家译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他走的时候,叶画坐在沙发上,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整个人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沈家译站在自己车子旁边,很久都没动,映着黑黑的夜,他只觉得空气闷闷的,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到底都做了什么?给叶画都带来了什么?

其实,他要的不多,只希望她好。

只要她好,一切就好,他便可以心安了。

可是,就连这不简单的要求,竟然偏偏不能满足他。

叶画,我到底该把你怎么办好?沈家译找不到答案,心绪烦杂!

这个时候,不远处,有车灯闪,然后一辆车子开过来,在沈家译的旁边停下。

随后,有人在车上面跨步下来。

那是,陆少臣!

只是,陆少臣好像突然不认识了沈家译一般,他盯着沈家译看的时候,就像再盯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的热情可言。

“陆少臣,”沈家译先淡声招呼了陆少臣。

陆少臣没应声,只是看着沈家译。

在自己的家门口看到沈家译,说实在的,他很不爽!

见陆少臣不说话,沈家译走了两步,到了陆少臣跟前,沈家译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陆少臣,告诉我,你爱叶画吗?”沈家译索性问得很直接。

陆少臣连磕都没打,不咸不淡的跟了一句:“你对别人的感情这么感兴趣,很闲吗?”

沈家译撞了颗软钉子,也不恼,反用很轻的声音说话,“如果不爱小画,就放了她!她需要有个人好好爱她!陆少臣如果那个人不是你,就换个人吧!”

“沈家译,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陆少抿着唇,深皱着眉,心海沸腾,烧着滚烫的泡泡。

他真的很讨厌沈家译用这种希望叶画幸福的口气和他说话!

沈家译听后,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手指用力的蹭了几下,变的有些疼。

以什么身份说话,好像叶画今天也问过他这么一句!

什么身份?对叶画,他到底应该是个什么身份?其实沈家译也很想知道。

“沈家译,别忘了,你是我表妹夫,还有两天,沈家译,我就该恭喜你做新郎了!”陆少臣稍作停顿,又说:“以后少来我家,不欢迎!”

说完,陆少臣径直越过沈家译,往自己家走了。

……

叶画在沈家译走了之后,有几分怔忡,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就进了卧室。

把自己扔在床上,一通情绪爆发过后,她早没了力气。

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头脑昏昏沉沉,叶画始终似睡非睡的样子。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反正她是被饿醒了,晚饭没吃,这会儿感觉饥肠辘辘,都要拧到一起了。

在床上,叶画痛苦地挣扎了半响,才成功地下了床,也没开灯,摸着黑出了卧室。

一出卧室,大厅竟然有灯亮,墙壁上有盏壁灯开着。

沙发上半躺着一个人,是陆少臣,闭着眼睛,像是睡着,昏黄黯淡的灯光照在他的脸,眼圈有些发青,嘴下巴上隐约长着细密的新胡茬。

陆少臣回来了,难得!

叶画在大厅站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是否应该喊陆少臣去房间里睡。

深秋,夜晚,总是凉的。

掐着手心,叶画想了想,然后,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回身进了卧室,在柜子里拿了条毯子出来,再次进了大厅,叶画走到沙发边,弯腰帮陆少臣把毯子盖上。

随后,叶画又把手伸到墙壁上,按了开关,把那盏亮着的小灯给关了!

直起身子,叶画就想去厨房,热口汤喝!

刚一迈步子,她的腰就被搂住了,瞬间叶画就趴到陆少臣身上,动弹不得了。

贴的近了,叶画才发现,陆少臣身上有酒味!

陆少臣紧紧箍着叶画,也不说话,就那么一动不动死死抱着她。

叶画的呼吸窒了窒,陆少臣这样抱着她,她一点也看不到他的脸。

陆少臣安静的抱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一点点的摸,十分轻柔。

叶画的内心深处突然就有一股哀伤翻涌上来,隐隐抽痛,眼圈一红,鼻子一酸,莫名地就想流泪。

吸了吸鼻子,叶画压了压心绪,轻轻推开陆少臣摸她肚子的手。

陆少臣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的耳垂,她的唇,然后顺着脖子、锁骨一路亲下。

只是,他的唇有点凉。

“陆少臣……”叶画忍不住开了口。

“嗯?”陆少臣下意识的停了下。

叶画用手臂微微支撑着陆少臣的胸膛,让他和她之间出现一点缝隙,然后,她才缓缓地开口。

“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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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089

陆少臣抱着叶画没动,微微眯了下眼睛,一动不动,时间似乎停格的这一秒,房间出奇地安静,一点声息都没有。经|典|书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叶画也是没动,但是她却能感觉到抱着她的陆少臣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僵硬了。

“陆少臣,我要离婚!”叶画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分外坚定。

黑暗中,陆少臣似乎是想什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我要离婚,你听见没有?”见陆少臣还是不说话,叶画只能再一次的重复,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陆少臣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叶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要去开灯,房间太黑了,叶画什么情绪,什么表情,他一点也看不见。

在墙壁模索着,终于找到开关把大灯打开,屋内的顿时一片明亮。

叶画却及时遮住了眼,很明显突然地出现光亮,让她极不适应。

等她调整好,移开手,一抬头时,正好对上陆少臣浓的化不开的视线。

“离婚?”陆少臣走到叶画跟前,俯视着她,脸色已难看,“原因?”

叶画瞬间沉默。

好久,她才说,“我们这样的婚姻,哪里还有走下去的必要,别硬撑着了,早点分开,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沈家译来过是吧?”陆少臣不应她的话茬,而是反问她,而且陆少臣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却像酿了多年的江西陈醋,“怎么?一见了沈家译,你就不想跟我过了?”

“陆少臣!”叶画一下子就变了脸,直接吼,“你不要乱找理由!”

“吼什么?我说你什么了?我不就是提了下沈家译吗?怎么,还戳你心窝里了?”陆少臣绷了脸,直视着叶画的眼睛,他的声音暂时好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明显是在愤怒。“心爱的人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叶画,只一想你就心如刀割,泪如雨下是不是?”

“陆少臣……”叶画咬牙低吼着。

她要离婚,扯什么沈家译?

陆少臣彻底黑了脸,眼睛变成了匕首,狠狠地在叶画的身上划了几刀。

狠狠捏着拳头,陆少臣知道自己快要失控了。

“我真讨厌你这副样子,对什么总是兴趣缺缺的,还总是不在乎我的情绪,叶画,你说我是哪里寒酸磕碜了,还是哪里脏了臭了,惹得你连孩子都不愿意留着……至少给我句话啊……可你……叶画,你明知道我在意,可你却就是不给我生下来,连商量一声都觉得多余……”

陆少臣声音嘶哑,疼痛像枝蔓一样将他的心脏慢慢的缠绕,嘞的紧紧地,让他窒息。

叶画,她的心怎么会那么狠的?

就算是她不爱他,不想跟他捆绑在一起,就算这孩子不该来到,是个彻头彻尾的意外,可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孩子还流着她的血,可她怎么就那么狠?

叶画死咬唇,只听着,始终不语。

孩子没了,显然被陆少臣误会了,可叶画并不想解释。

陆少臣,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一点也不重要!

“你知不知道我疼得慌?”陆少臣已是自答自话了,用一只手按着胸口的位置,他慢慢的叫她的名字,“叶画。”

叶画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

她要离陆少臣远远的,距离远了她才觉得安全。

陆少臣狠狠瞪着叶画,她眼中的防备和淡漠,他一下子就完全读懂了。

他的心立时就扑腾了!

他突然很想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揉碎了,再问她:孩子没了我疼,你疼不疼?

这个念头非常强烈,随时能把他的心肺冲爆……

呼吸粗重起来,陆少臣闭了闭眼睛,努力让他自己平静。

再睁开,他轻抿唇角,说:

“叶画,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对不对?”陆少臣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我对你……我对你那样,你就真的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吗?叶画,你到底想怎么样?莫名其妙,没完没了你闹什么闹……你别忘了,沈家译要和秦蔚蔚马上要结婚了,而你也早已是我陆少臣的老婆。叶画,你最好能清醒一点,我们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叶画却摇头,眼底一抹笃定!

她的大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明过。

说什么都没用,她只要结束,只要解脱。

“陆少臣,我只知道我实在挤不出维系这段婚姻的热情了,陆少臣,现在,我只要离婚!”

陆少臣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叶画的手腕,用力的抓。

抓的叶画都觉得疼了!

陆少臣看叶画的目光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

他说:“只要离婚是不是?我告诉你叶画,离婚,没门,这辈子你想也别想!叶画,今天你给我听清了,我们是夫妻,有证的。我重原则,既然娶了你,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你的好坏我会照单全收。而你嫁给了我,就必须对我衷其一生,到死都得和我绑在一起。”

叶画突然就是一阵笑,透着苍凉的无力感,“婚姻真是一种奇怪的关系,两个小红本,一张床,就能把两个丝毫没有感情的人拴在一起,陆少臣,你告诉我,没有感情的婚姻,如何继续下去……有名无实的空壳,陆少臣,你就不觉得荒唐吗?”

陆少臣绷着脸,“荒唐就荒唐吧,日子不都得过吗?就算你觉得跟我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痛苦,那也得过着,叶画,早点给我生个孩子,也许一切就好了!”

“……孩子?”叶画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下子就火烧火燎起满了泡。

从内到外的疼,快要死了!

“我不生了!”叶画慢条斯理的说。

叶画轻飘飘的四个字,顿时让陆少臣呼吸阻塞,喘不气来。

叶画说不生了!

可是他不应奇怪,她从来就没想过给他生,就算有了,她也不会要,必定,已经有了活生生的实例子了。

陆少臣抓着叶画手腕的手,死死扣着,他真的很怕控制不住,去掐住她的脖子。

“叶画,……”陆少臣发狠的紧扣着叶画,指尖碰上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几乎是瞬间,陆少臣就把叶画的手抬起来,另一只手指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叶画,你看看,你手上带着属于我的戒指呢!你是我的女人,媳妇儿,老婆……老婆,是给男人干什么的?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

叶画重重吸了一口气,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戒指我不要!陆少臣,我都说过了,我只要离婚!”

叶画说完,抬起手来,狠狠的撸着手上的戒指。

内侧刻着wife的戒指,是那日去山上的度假村的时候,他给她套上的。

套上之后,很多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迷糊了。

见叶画撸手上的戒指,陆少臣伸手阻止,却还是慢了。

叶画撸下来钻戒,攥在自己的掌心里,然后,轻翻手掌,说:“陆少臣,还给你!”

陆少臣眼睛瞪着叶画,却不肯接过来。

叶画只好往他手里送。

可是,陆少臣的手瞬间握成拳头,不肯张开。

叶画只得掰她的手指,想把戒指塞进他的手心里。

塞不进他的手里,叶画也不想再收回到自己掌内,于是那枚戒指,瞬间落在地板上,只是轻弹一下,滚落到茶几底下,不见。

陆少臣盯着叶画,脸色铁青,全身的肌肉第一次出现了痉挛的情况,而且头剧烈的胀痛,变得很大。

“好,叶画,你好样的!”陆少臣咬着牙,一把推开了叶画,进了卧室,然后又出来,手里多了一个首饰盒子。

叶画的脸瞬间变得很苍白!

那首饰盒子里面,是一对素环,她和沈家译曾经一起佩戴过。

“你的确不是心甘情愿的。你一直想着的是这个,对吧?”陆少臣把那对素环拿出来,眼眉都要立起来了,完全是怒吼了,“你整天看,整天摸,摸得都快起毛了!叶画,你当我是傻子,不知道呢,啊?”

吼完,陆少臣忽然就往窗户那里去,走的那么急,完全不管不顾的样子。

“陆少臣!”叶画一下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脚下急忙跟过去。

可还是晚了。

陆少臣打开窗户,手一扬,那对素环应着灯光闪了一下,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陆少臣!”叶画再一次变脸,吼了。

嘴唇开始发抖,叶画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身子一抽搐,紧咬住唇,无法控制,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说,你还想他吧?”陆少臣完全气红了眼,对着叶画怒目而视,龇牙咧嘴。

叶画流着眼泪,指甲都要抠进肉里去了,她说:“陆少臣,我实话告诉你,我这个是个死心眼。眼里除了沈家译不会有别人。这世上,除了沈家译,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死心塌地。”

凶光一闪而过,陆少臣额头暴突着青筋。

“给我滚!你想着谁找谁去,我不欠你什么,滚!”陆少臣突然发疯一样的怒吼。

叶画毫不犹豫的走到了门口,她不跑,也不跳,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然后,啪的一声关上门。

只是,关上门的瞬间,她还是听到身后传出了砰然巨响……

陆少臣青着脸,呼呼喘着粗气。

也不管什么,一件又一件的砸着……

砸够了,陆少臣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喘着粗气捧起凉水就往脸上泼。凉水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慢慢停下来,抬起头来,镜子里的他头发凌乱,眼睛染着红血丝,狼狈至极。

叶画下了楼,毫不留恋走着。

天都不开眼,竟然下了雨!

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叶画只当那是听错了。

“怎么了?”有人从车上下来,一把抓住她,略带焦争地问:“小画,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叶画转了脸,是沈家译!

瞬间,泪如雨下,又稀里哗啦掉个不停!

沈家译心里一疼,立时抱住叶画,叶画的就仿佛被谁抽去了骨头,软绵软的卷缩在了沈家译怀里。

沈家译把她揽得更紧,一遍一遍地问:“小画,你到底怎么了?”

叶画只是哭,却不答复!

“下雨了,我们进车!”沈家译抱着叶画,把她放到车子里。

叶画全身都在颤抖,双腿,肩膀,嘴唇,还有她的心。

很久之后,叶画才用颤抖的声音说:“家译,你带我走!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一天也是好的!”

……

陆少臣还是出了家门。

他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叶画!

大街上,绿灯变为黄灯,黄灯变为红灯,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车速大概太快了,在红灯亮起的一刹那,陆少臣猛地踩住刹车,然后,他的车轮刚好压住了停车线。

然后手机响,短信息的提示音。

打开屏幕,只有醒目的十多个字:“离婚吧,天南海角,我只随着沈家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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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沈家译抱叶画在怀里。

叶画颤抖着,泪水一滴滴落下,洇湿他的外套,然后又洇湿他的衬衣。

沈家译的心颤了,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怎么样来宽慰她。

只是一下一下拍着叶画的后背。

很久之后,叶画真的不哭了!

看叶画情绪稍微平稳了,沈家译不经意的抬头,透过玻璃,沈家译就看到,一个身影匆匆的跑过来,然后又跑回去,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很是焦急慌张的样子。

看一眼怀里的叶画,沈家译小声问:“小画,陆少臣是不是在找你?”

叶画没吭声,没抬头,更没向外看上一眼,她只是窝在沈家译怀里,搂得他更紧了,死死地,真的是更紧了!

“小画。”沈家译心疼的看着叶画,伸手拍了她一下,问:“你们吵架了?跟我说,陆少臣他到底怎么你了?”

“你别问了!”叶画眼皮没抬。

好,他不问!真的不问。

沈家译就那么默默的,静静地,看着无比焦急的陆少臣——

他看着陆少臣在小区里四下跑,每个目的,一圈又一圈的来回撞……最后,他又看着陆少臣上了车,很快他就将车子开出了郡府小区……

“他走了!”沈家译说。

叶画这才在他的怀里抬了头,眼睛盯着着后视镜,瞅了瞅,大概没看到什么,她便移开了视线。

“小画……”沈家译轻轻的在她耳边唤着。

叶画转脸看他。

沈家译笑了一下,言语很轻,“我送你上楼,回家你好好睡一觉,醒了就一切都好了!”

“我不,我不上楼。”叶画坚定地摇头。

沈家译看着她,慢慢的眨着眼睛,“那就去你爸那里,小画,回叶家好不好?”

叶画不吭声,只摇头。

沈家译沉默,过了好久,他才问:“告诉我,小画你想去哪儿?”

叶画突然就抱住了沈家译,把脑袋往他怀里又拱了拱,闷声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沈家译身子僵了僵,抿唇,竭力保持平静,不让叶画看出他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

“……那我们开车走,车开到哪算哪儿!”沈家译说。

叶画只轻轻“嗯”了一声。

沈家译让叶画坐好,然后又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缓缓地把车开出去。

叶画一直半眯着眼睛,对面车灯一个一个的闪过,灼眼得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画是那样的心颤和失控。

未来,也许是模糊而渺茫,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她要为自己活着,她要和沈家译在一起。

沈家译以前的种种,她都能原谅,因为她从来就没怨恨过。

沈家译,是她用尽全部生命和精力去爱的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

伸手,把沈家译放到车里的手机攥在手里。

沈家译下意识的看了叶画一眼。

叶画也是看他,还笑了一下。

“要打电话?”沈家译语气温和。

叶画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狠了狠心,说:“发短信!”

沈家译笑了笑,转回脸,专注的开车,根本没问叶画,短信她要发给谁。

叶画靠着座椅,手指磨着手机屏幕。

已经决定的事情,她真的不需要犹豫。

手指按键,利索的输字,最后,用力按下,叶画把那条短信潇洒的发了出去——离婚吧,天南海角,我只随着沈家译走!

然后,叶画把沈家译的手机果断的关机了!

叶画靠着座椅,手指磨着手机屏幕。

已经决定的事情,她真的不需要犹豫。

手指按键,利索的输字,最后,用力按下,叶画把那条短信潇洒的发了出去——离婚吧,天南海角,我只随着沈家译走!

然后,叶画把沈家译的手机果断的关机了!

……

沈家译的车子一直开,一直开,最后,开累了,车子终于停下。

转脸看了一下副驾驶座上的叶画,她歪靠着车椅,闭着眼睛已睡去。沈家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脱下外套,俯下身去,用衣服把她裹起来,然后轻轻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让她枕在他肩上。

沈家译把叶画安全而又舒适地安置在他的怀里之后,也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发亮!

叶画揉着朦胧的眼睛,往车窗外面看了看,这是哪儿?

再看了看,似乎是有点熟悉!

好像是黎市的南湖公园!

“醒了?”同样醒过来的沈家译问。

叶画瞬间转回脸,对上沈家译的眼睛,问,“黎市?南湖公园?”

“嗯!”沈家译应了声,然后又说:“是!”

“变化好大!”叶画看着,说:“南湖公园的大门什么时候修建的这么漂亮了?”

沈家译笑了笑,看了看她,默默转过脸去。

很久之后,他才说:“……好像,你很久没来过了。”

叶画咬了一下唇,黎市,她确实是很久没来过了,自从和沈家译分手后,她便再也没来过。

不要想这个了,不要!叶画狠力的甩了甩自己的头。

“进去看看?”叶画征求着沈家译的意见,语气清淡,让人看不出一丝内心的想法来。

沈家译摸摸她的脑袋,点头,“好!”

于是,下了车,叶画自然地牵住沈家译的手,然后,两个人进了南湖公园。

“家译,你看那假山跟真的一样,多漂亮!”

“家译,你看那水,多清啊!我都看见游泳的小鱼了!”

“家译,这鹅卵石踩上去真舒服……”

叶画嘴上絮絮的说,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兴奋得不行。

沈家译始终低着头,叶画脸上的那种欢快的神情让他不敢直视。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之所以不敢,那是一种对感情无法面对,无法回应,总想要回避的仓皇无措。

他太了解叶画对他那份感情的依赖性。

“家译,那边那个花儿是什么品种?怎么那么像满天星,可是满天星花期是六到八月份,不可能九月还开花啊!”叶画抓着沈家译,指着前面一大片开着的白色花朵的植物说。

沈家译笑了笑,说:“那就是满天星!改良品种!”

“真好!”叶画看着大片玲珑细致、洁白无瑕的小花,抽了下鼻子,微风吹过,清香四逸,真是舒适!

“像不像你?”沈家译突然问。

“嗯?”叶画怔了一下。

“我是说,你的性子有几分像满天星!”沈家译低声叹了一句,“很多人都说你乖巧,婉约、雅素……像满天星……”

叶画一下子抿着唇,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她心跳如雷,脑袋有点儿眩晕。

耳边里更是嗡嗡的……

好像有人跟她说:“等以后,我弄个小院子,专门种满天星,”

“为什么?”她问。

“你没听那谁说嘛?你是满天星投胎,乖巧、婉约……反正种满天星就等于是种你啊,花朵,我只养你……”

叶画死死的捏住沈家译的袖子,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那些话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到底是谁跟她说过?叶画一时想不起来。

吸着气,瞅了瞅四周,叶画不知道是自己突然癔症了,还是她的记忆力真的有些差了?

叶画一下子就用拳头锤了锤头!

她的举止有些突然,沈家译就吓了一跳,“怎么了?”

叶画摇摇头,手却抓紧了他。

只是,只单纯的抓手,叶画心里还是空的慌。

于是,搂住沈家译的腰,叶画直接就钻进了他的怀里,沈家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拍了拍她的头,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特别的柔软,千丝万缕滑过他的指尖。

叶画卷缩在沈家译的胸膛,扬着唇角微微笑。

宁静而安好,这才是她想要的。

叶画满足地闭上了眼。

“在想什么?”沈家译小声的问她。

叶画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像猫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真好,永远这样才好!”

沈家译心头一阵温暖,立时,他就感觉到眼睛里微微有点潮湿了。

心,那是在疼。

拍了拍叶画的背,沈家译佯作无事地,道:“小画,我们去吃早饭!”

“好啊,我早饿了!”叶画拉着沈家译就走!

往大门处走的时候,没想到,大早晨,公园里竟然还有大爷大妈跳广场舞,叶画又硬拖着沈家译陪她一起看十多分钟。

双双对对,白丝银发,是那样的和谐,让人动心。

“家译,等我们老了,也来跳吧!”叶画仰脸,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沈家译。

“等老了……”沈家译低低重复着。

叶画抬起手,按着自己的心口,“是,等老了!”

沈家译伸手,突然就将叶画紧抱在了怀里,用尽全力的抱着她。

她的发香,她的气息,她的味道……他统统都拥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低着嗓子说:“叶画,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快乐。”

“好!”叶画点头,抬眼看他,凝着他的眼睛,她瞬间红了眼眶。

……

找叶画,陆少臣已经找了一夜,不知道去哪儿找,没个准确的地方,他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天亮的时候,满眼血丝的陆少臣才发现,自己的车子竟然开到了叶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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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叶家的雕花大铁门,陆少臣突然觉得自己来的太冲动了。

虽然他是来叶家找沈家译和叶画的,但是仔细想想,他和叶画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岳父知晓,叶家的人知道了惹是非,还是他自己一个人消化解决掉才是最好的!

叶画在娘家最好,那么,和沈家译自然不会发生什么,必定家里还有其他人在着。这样一想,陆少臣更加觉得,来叶家寻叶画真的是多余了!

叶画是不会在叶家的!陆少臣的第六感一般比较准。

想想,她昨晚发的那条短信,很明显叶画这次绝对是玩真的!

叶画死了心和沈家译在一起,大概什么都不顾及了!

思及此处,陆少臣太阳穴开始暴跳起来。

赤果果的红杏出墙!

叶画,你不是自由之身,你可是有妇之夫啊!

拍了拍方向盘,陆少臣狠狠地闭了闭眼睛,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找不到,他想什么都多余!

陆少臣正烦躁,乱寻思的时候,车玻璃被人敲了两下。

陆少臣睁开眼,就看到叶胜利和叶长江站在他的车旁边,叶长江手里还拿着把太极剑,看那样子是陪叶长江晨练去了。

“爷爷,爸……”陆少臣慌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少臣,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叶胜利嘴里问着,脑袋又向车里探了探,“你自己来的,小画呢?”

“……”陆少臣一时语塞,抿了抿唇,必定还是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扬唇笑了笑,陆少臣一脸的淡然,“爸,她没来,我自己来也一样!”

叶胜利没说什么,叶长江却眯了眼。

“是吗?”叶长江盯着陆少臣,必定是有岁数的人了,经得多,再加上,生就一双利眼。

虽说陆少臣表现的很淡定,但是他的眼里尽是红血丝,神色也是疲惫。

于是,叶长江犀利的问,“我看是吵架了吧?少臣,你小子是告状来了?”

“……”陆少臣一时语塞,抿了抿唇,必定还是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嘴角一弯,划出一个微笑的弧度,陆少臣一脸的淡然,“爸,她没来,我自己来也一样!”

叶胜利没说什么,叶长江却瞬间眯了眼。

“是吗?”叶长江盯着陆少臣,必定是有岁数的人了,经得事儿多,再加上,生就一双利眼。

虽说陆少臣表现的很淡定,但是他的眼里尽是红血丝,神色也是疲惫。

于是,叶长江犀利的问,“我看是吵架了吧?少臣,你小子一大清早是告状来了!”

陆少臣心跳的有点儿缓急不定,略低了低头,“爷爷,哪有!”

叶长江鼻子哼了哼,“来了,就进来吧!爷爷正好也有几句话跟你说!”

陆少臣随着叶长江进了门,然后直接去了书房。

叶长江坐在太师椅上,然后又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陆少臣,“坐吧!”

“是,爷爷!”陆少臣应个声,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叶长江唇边一缕微笑。

“天底下的父母都希望儿女幸福,爷爷也比例外,一把年纪了,唯一的愿望也就是盼着子孙能过得好!”

“爷爷你不老!”陆少臣跟了一句!

叶长江抬手,捏了一下眉心,说:“小画看着乖巧,其实性格比较别扭,什么事情都装在心里,是个闷葫芦,可她的心不坏,只要凡事跟她说明白,就没关系了。少臣,小画不要孩子,背着你一个人就把孩子给解决了,这事儿小画做的是不对,我知道你们家好不好都在怪她,对她有意见。”

陆少臣脸上有一丝黯然,摸了下右侧的太阳穴,蹦蹦跳。

是疼的!

见陆少臣不说话,叶长江沉默一会儿,稍稍皱了下眉,然后继续,“少臣啊,不是我这个做爷爷偏袒自己的孙女,小画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个狠心的人,肯定是有什么坎让她绕不过去了……孩子就这么没了,你心里别扭,恨的牙痒,都快自燃了。可是你想过小画吗?其实小画心里也未必好受,少臣,女人的心是要暖的,有时候,有些事,需要你拉小画一把,她才能迈过去……要不怎么叫夫妻……”

叶长江这些话,陆少臣听在耳朵里,微微就有点儿出神。

叶画迈不过的坎,要他拉一把才行是不是?

是啊,他们是夫妻啊,本应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叶长江瞥了陆少臣一眼。

陆少臣很安静,特别的安静,格外的沉默。

安静沉默,利于思考,想必他是听进去了!

“少臣,好在你们还年轻,努努力,孩子会有的!”最后,叶长江站起来拍了拍陆少臣。“爷爷饿了,走,去餐厅吃早饭!”

只是,刚一出书房,就听到大厅里传来女人不算很小的哭诉声。

叶长江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

“是蔚蔚!”陆少臣听出来,那声音是表妹秦蔚蔚。

“阿姨,你说,家译这是什么意思?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也找不着人影!甚至还关机了。阿姨,我都一周没见到有他了!他要是不愿意结婚了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又不会死赖着他,”秦蔚蔚又是哭,又是急,语气颇有些心急火燎的态度。

无疑的,秦蔚蔚现在很生气。

沈梅也挺生气的。

她到不是生秦蔚蔚的气,而是沈家译!

沈梅也是好几天没见到沈家译了,连句话都没跟家里说,沈家译就突然无影无踪了。

“蔚蔚,别着急,家译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沈梅拍着秦蔚蔚的手,安慰着。

秦蔚蔚抹着眼泪,头脑中一团乱麻,“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比结婚更要紧的事儿?”

“蔚蔚,一大清早,哭哭啼啼,想什么样子!”陆少臣在叶长江发话之间,先斥责了秦蔚蔚。

听声音,秦蔚蔚一转脸就看到陆少臣,站起来,一把就抓住了他,“你怎么在这儿?你来找叶画?”

陆少臣皱着眉,嘴角牵了一下,却没作声。

他早听明白了,秦蔚蔚跟他一样,找不着自己的人了!

“蔚蔚有什么事儿跟哥哥说,别大呼小叫的,让长辈跟着着急!”陆少臣不想把事情搞复杂了,拉住秦蔚蔚,就想走出去。

秦蔚蔚却甩开他的手,看着陆少臣,有个念头在她心里直跳。“少臣哥哥,你不会是也找不到叶画了吧?”

陆少臣一听,心里一紧,突突跳着。

只是他的脸上,还尚算沉着。“蔚蔚别胡说!”

“我没胡说!你肯定是找不着叶画了。”秦蔚蔚叫起来。

沈梅的脸色瞬间苍白。

怎么这两个人都找不到另一半了?

秦蔚蔚找不着沈家译了,陆少臣也找不到叶画了?

怪不得陆少臣一大清早就跑来了,原来是找不着人了!

不止沈梅,就连叶长江和叶胜利看着陆少臣,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自从叶画流产了,家译就失魂落魄的,对叶画那点儿心思,想摁都摁不住。少臣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秦蔚蔚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压出来的。

甚至,她的嗓子眼还卡着一句话没办法吐出来,那就是:叶画还怀过沈家译的孩子,两个人现在好不好已经旧情复燃了。

陆少臣始终,一声不吭。

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此时心里,五味杂陈。

“没一个听话的,都反了!”叶胜利忽然就吼了一嗓子,顿觉头部一阵眩晕,颤着身子,他几乎跌倒。

“老叶!”沈梅慌忙扶住叶胜利,她很久没有头发发麻的感觉了,此一刻,沈梅觉得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头发里钻来钻去。

叶画和沈家译又搅在了一起,这可怎么办?

“去找,还不快把人给我找回来。”叶长江吼了一嗓子。

……

沙发上!

叶画安静地趴在沈家译的肩膀上,沈家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还随着节奏慢悠悠的晃着她,叶画闭了眼睛,这一切都恍如美梦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想不想吃冰淇淋?”沈家译忽然问。

叶画睁开眼睛,慢慢的眨了一眨,一双眸子闪闪的,亮的耀人。

“吃不吃?”沈家译继续问。

叶画连连点头。

冰淋淇,巧克力,还有芭比娃娃,这三样是叶画最喜欢的。

向来,叶画爱什么,那是真的能爱到极致。

“冰箱里有,等着,我去给你拿!”沈家译站起来转身去了厨房。

叶画倚着沙发,双腿收上去,手臂笼住膝盖。

沈家译进了厨房,她想,他一定是打开了双开门超大冰箱……

记得以前,她就对他说过:家译,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要落地窗,阳台上我要爬满藤条植物,客厅我要弄一个落地灯,卧室我不要衣柜,只要一张超大的床,而且,我还要一个双开门的超大冰箱,里面只放冰激凌……

现在,沈家译带她来的这栋房子,一切都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真的好喜欢!

喜欢归喜欢,还是有不同的!

以前,她和沈家译牵手过,拥抱过,接吻过,也一起睡过,但是没实质性的发生过。

不,还是发生过一次的,只是,她酒醉不记得!

现在,她和沈家译也牵手,也拥抱,只是也就到这儿,她感觉的出来,现在的沈家译拒绝亲吻。

只要她靠近他一分,沈家译就退后一分,不着痕迹却又相当笨拙地躲避着她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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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正胡乱想着的时候,沈家译从厨房回到客厅,只是两手空空!

叶画静静的坐着,仰头看他,问:“不是给我拿冰激凌了么?”

沈家译坐到叶画旁边。

“我忘了你刚没了孩子……冰的不能吃!”刚才,把冰激凌拿到手里的时候,沈家译才突然想起来,叶画刚流产没几天,怎么能吃冰的?

叶画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涩痛的光,快速的低下头去。

沈家译要不提,她都忘了!

很多事她并不愿意想。

两秒过后,叶画便又重新抬头,牵了一下嘴角,她对着沈家译笑。

“其实没关系!”口气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还是注意点要好!”沈家译说。

叶画伸手拉沈家译,轻轻的晃着他的胳膊,“几口总可以吧?”

“一口也不行!”沈家译摇头,没商量的余地。

叶画看着沈家译,眼神执拗的。“家译,你以前都是听我的!”

一时,房间格外的安静。

半响,沈家译叹了口气,抬手,摸摸叶画的脑袋。

“小画,我要看好你!你的身体真的是不允许!”沈家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叶画的头发,嗓音是沙哑的,“就算你现在好好,我也不愿意让你再吃,冰凉的东西本来对身体就没什么好处,你喜欢吃冰激凌,真不是什么好习惯,以后要改,一定要改。”

叶画倔强的盯住了沈家译的眼睛,“可我都喜欢吃冰激凌那么多年,习惯了!”

“那是因为你内心有很深的执念,执念太深,会害人害已,一定要改!”

叶画的心脏收缩了一下。

执念太深,沈家译说她太过执念了!

沈家译这是在拿话儿点她,是不是,他那些话儿的意思就是说她对他太过执念了,是不是?

叶画心慌的什么似的,胸膛里忽然间冷的像被塞进了一块冰,脑门上却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汗。

平抑着自己的呼吸,叶画说,“家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家译略低头,说:“问吧!”

叶画抿着唇,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隐含着一抹怕人的尖酸刻薄,“如果我离婚了,家译,你还会娶秦蔚蔚吗?”

“……”沈家译突然就有点局促不安了,咽了口唾沫,死死的沉默。

“家译,你会娶她么?”叶画眉尖一挑,还在继续。

“小画……”沈家译感觉自己后背上的肉都有些痉挛了,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窒息的要命。

叶画鼻子里重重的出气,眼睛更是红透了。

沈家译,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

“沈家译,你信不信,这辈子我只认你一个人,只想嫁给你。你信不信,我以后会阴魂不散的缠着你,跟你上班,跟你下班,跟你回家,跟你应酬,甚至你和秦蔚蔚结婚的那天我也会到婚礼现场去大闹……”叶画的声音极低,几乎都是带了哭音出来。她费力的吸着鼻子,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情绪完全失控。

沈家译一下子就闭了眼睛,他不敢看叶画,只是不停地吸着气。

可怎么办?

他心口窝疼,疼的都能死人了。

这就是叶画,一直只爱他的叶画,可也是最让他害怕的叶画。

该面对的,早早晚晚,他都要面对。

“你不会!”沈家译咬着牙,声音空洞洞的,一点起伏都没有。“小画,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要做你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叶画瞬间流了眼泪,哭得却无声。

半张着嘴,好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是啊,沈家译真的没说错!

自己说那些事情虽然心里很想,但是绝对不会真的去做,如果做,早在沈家译带着秦蔚蔚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天,她早就做了,可是她没有,不但没有,她还嫁了陆少臣。

她还说只认他一个人?都嫁别人了

真是言不由衷!

沈家译抿住唇,那双眼睛似乎越来越黑,越来越深。“叶画,我承认我还喜欢你,还爱你。但是,已经不是男女间的那种了。”

叶画的一颗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沈家译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她,他真的已经不再爱她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过脸颊,然后掉在她的衣服上,晕染开来……

见叶画没有出声,只是哭,沈家译再次闭了闭眼睛!

心却疼的无以复加,咬紧牙关,才控制住不让自己吼叫出声。

他必须要让叶画死心,只有死心了,彻底了断了,没有幻想了,她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生活不是只有爱情,总会过去的。”沈家译嘴唇一张一翕,吐出字来,“小画……过去的真的过去了,都忘了吧!”

叶画终于意识到自己傻得要命,蠢笨得要死!

都是她一厢情愿。她与沈家译,男婚女嫁,早已各不相干了!

“家译,”叶画轻轻的叫着他,声音带着哭腔,“我再问你一句!”

“什么?”沈家译问。

吞咽着又将泛滥的眼泪,叶画很努力、很费劲。“……你这房子干什么非要弄成我想要的样子!”

“念想而已!”沈家译看着她的眼睛,顿了顿便移开了,他说,“必定,叶画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

叶画的指尖,微微的颤抖,一些话几乎就冲口而出。“家译,你知道吗?在和陆少臣之前,我还怀过一个孩子!”

“我知道,”沈家译的声音很轻,很低,“……对不起!”

“我要走了!”叶画站起身,突然发现她已经在这里呆的够久的了,必须离开了。

沈家译却一把抓住她,死死地,“吃了午饭,我送你回去!”

“我不!”叶画摇头,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

沈家译抓着叶画的手,一丝也没放松,“小画,你在生气,在怪我,恨我?”

叶画立时厉声反驳。“我没有!”

“那就吃了饭,等我送你,我把你带出来的,必须再完整无缺送回去!”就这样走了,他实在是不放心。

“沈家译……”

“叶画,我们要进同一个家!后面还要过几十年!”沈家译沙哑的喉咙里,冒着字词。

“……好!”叶画嘴唇微颤,吐了这一个字。

中午一顿饭,做得稀里哗啦,乱的不行!

菜炒焦了好几个不说,厨房的水管子竟然还漏了水,突然就喷了叶画一身。

看着浑身湿透的叶画,沈家译摆手,说,“你去卫生间,赶紧去泡个热水澡,别感冒了……饭我自己一个人准备就行了。”

叶画咬着唇退出了厨房,进浴室,泡进浴缸里,热气氤氲当中,脑袋涨涨的的,水蒸气让叶画的呼吸有些疼,身上也疼,心里更疼。

这么疼,可怎么办?

不敢泡的时间太长,叶画等自己的身体感觉的热乎了,就扯了条浴巾围上,擦干,然后随手拿了件就套上了。

人情绪不佳,心思沉重的时候,会忽视掉很多东西。

叶画出了浴室,头发还没擦太干,就听到有人敲门。

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沈家译,他正手忙脚乱的炒着菜,叶画也没叫他,随手开了门。

来的是秦蔚蔚,还有,陆少臣!

一看到开门的叶画,两个人齐齐变了颜色。

就见,叶画只穿了件男士衬衣,衬衣扣子也就系了两三颗,几乎露出了大半个胸脯,而且叶画没穿胸衣,再有衬衣也不算太长,再加上叶画的个子高,那长度勉强刚过她的臀部,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

看叶画如此清凉,陆少臣额头上瞬间冒了汗,眼睛布满血丝,喉咙仿佛有烈火在燃烧,牙齿狠力的摩擦着,他的嘴唇下巴都有些变形了。

女人什么时候才会穿男人的衬衣?

亲密无间,彼此没有什么隐私的时候!

陆少臣想不怀疑点什么都不行!

本来,他在上这个楼之前,就对自己说了,如果见到叶画,一定要冷静,有什么话,一定要好好跟她说。

可是现在,他冷静不了。

他都恨不得拿把刀,在叶画身上捅几个窟窿才好!

不止陆少臣,这样的情景,让秦蔚蔚也是有点傻眼,

张着嘴,喘着粗气,秦蔚蔚的头发简直要竖起来了。

好半晌,秦蔚蔚才对着叶画猛跳起来,大声吼她,“叶画,你还是人不是?刚流了产没几天,就迫不及待背着我哥哥偷人!你说你偷谁不行,还偏偏偷我男人!”

叶画往后退了两步,她没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劲儿,也没力气说话,更不愿意辩解什么。

只是,叶画的不反应,却让陆少臣头胀的厉害,恨不得把她活活撕了。

“这不是第一次,叶画你诚心是不是?先是跟林初一跑,现在又跟着沈家译私奔,别忘了你是有主的人,你到底把我这个老公放哪儿了?”

叶画忍不住瞪他。

陆少臣怎么看她,她才不在乎。

都要离婚了!

就算沈家译已是过去,跟陆少臣也不会改变,还是离婚!她想离婚!

“陆少臣,我都告诉你了,我要离婚的!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明白……”

叶画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她的右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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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落点很准,出手很重,叶画立时就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趴下,慌忙伸手,叶画赶紧按住了墙壁。

脸上疼,耳朵嗡嗡的!叶画整个人被打木了!

可她还是转了头,抬了眼看着打她的人。

“……爸……”叶画的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了。

叶胜利脸色沉得漆黑漆黑的,他的后面还跟着沈梅和赵爱玲,那两个人的神色也都是难看的要死。

上了岁数,腿脚慢,他们三个上来得晚,可却偏偏到了门口,正好就把叶画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

盯着叶画,叶胜利狠劲儿的捏着手掌心,掌心火辣辣的疼。

打叶画的这一巴掌,他可是用十成十得劲儿,疼着呢!

“都是我把你给宠坏了,都宠上天了!夫妻间闹点矛盾,你就离家出走,连招呼你都不打一声,这像话吗?叶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动不动就闹离婚,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要提离婚。你说,谁让你离婚了?谁给你的胆子,是不是疯了,啊?”叶胜利手指点着叶画,浑身都在颤抖,“你倒给我说说,为什么要和少臣离婚?理由呢?”

叶画和叶胜利对视,她的脸是生疼的,但是,她不想流眼泪。

“……真的是过不起去了!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没有感情基础,凑在一起干什么?”叶画看着叶胜利,声音低沉而嘶哑,“爸,我要找我喜欢的,我就是要离婚!离定了!”

叶画的声音不大,可听在叶胜利耳中却像海啸一样尖利,震得他的耳膜都发疼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叶胜利吼得嗓子都破音了。

叶画倔强的性子一下子就被刺激出来了,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格外清晰。“我要离婚!从此楚河汉界,各不相干。”

下一秒,叶胜利的手臂就挥起来,“啪”的一声,叶画的右脸再一次实实在在的挨了一记耳光。

叶画的身子再一次倾出去,鼻端很快就有了一股子血腥味。

“还离不离婚了?”叶胜利铁青着脸,眼里是怕人的光。

叶画仰着脸,脸颊上的手指印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爸,我真的要离婚!”叶画彻底激动了!

“啪”,叶胜利的巴掌又狠狠地落在了叶画的脸颊上,用尽了全力,不带丝毫折扣。

“还离不离了?”叶胜利厉声吼。

叶画咬着唇,硬是把眼眶里的眼泪逼了回去,“离!”

叶胜利怒目圆睁,瞬间挥了巴掌,也是“啪”的一声响,叶胜利却觉得自己的手掌被什么硬物膈了一下……

陆少臣紧紧抱着叶画,耳朵除了嗡嗡的响,陆少臣觉得自己再也听不见其他的了,然后,耳朵里就是疼……剧烈的疼……从里往外冒……

“少臣!”赵爱玲瞬间跑了过来。

她看的清楚,叶胜利这一巴掌正好打在陆少臣的耳根子上,那么大的力气,再给打聋了!

陆少臣却心疼的看着叶画的脸。

三耳光,掌印很大,红肿的让人揪心。

叶胜利一开始打叶画的时候,陆少臣眼巴巴瞅着,一动不动,他觉得叶画就应该受教训。

可是一耳光又一耳光的挨下来,被打的虽是叶画,他却疼的不行了!

他是真真切切的在疼。

那股痛意,在他胸腔到处肆虐。

“你说你这是何苦!”好半天,陆少臣抱着叶画才说出话来!

叶画却推开他,脸上疼,她的心里更疼。

张开干裂的嘴唇,叶画吐出字来,“用你管,陆少臣,谁要你假惺惺的!”

“有完没完?”叶胜利瞅着,又吼了一嗓子,“跟少臣回去,以后,不准再提离婚的事。”

“我不,”叶画很快的说。

“还死不悔改。”

叶胜利冲上去,又想动手,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你……你怎么能打她?”沈家译抓着叶胜利的手腕,那力气,几乎要把手指掐进他肉里。

叶胜利转脸看沈家译。

沈家译的衣服上斑斑点点,很多的油渍,而且,脸上也有,一片一片的红肿,都起泡了!

“家译,家译你这脸……怎么烫成这样?你这是怎么搞的?”见到这个样子的沈家译,沈梅淡定不了了。

沈家译抬手,蹭了一下脸,生疼啊!

刚刚,他听见厅里有动静,不知道是谁,然后,不小心就分了一下神,锅里炒菜的油就着了,火苗窜了老高,本来这没什么,可是他的一颗心都吊在大厅乱糟糟地声音里,一慌,接了水就往锅里倒,瞬间那热油就溅出来了,溅了他一身,一脸……非常刺痛……幸好,只是痛,没有起火爆炸!

沈家译眼睛瞪着叶胜利,心口疼的剧烈,他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有什么话不能说,你要打她,你告诉我,小画她有什么错?”

叶胜利避开了沈家译锐利的目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叶画,自己的宝贝闺女,从小到大,一手指头没碰过,今天他却狠狠打了她三耳光!

打的那是自己手心里的肉啊!他心疼着呢!

可有什么办法?

使劲儿的咽着唾沫,叶胜利不让自己显出丝毫异状。

“家译,快松开,像什么样子?”沈梅已经伸手拉开了沈家译和叶胜利。

赵爱玲看着,心里叹了一口气。

“叶大哥,我能说几句吗?”赵爱玲的语气很平静。

赵爱玲这样平静的口吻,叶胜利突然就生出一层慌乱来。

沉默片刻,叶胜利沙哑着嗓子说:“能,当然能,有什么话儿,爱玲你尽管说!”

抿了下唇,赵爱玲暗自捏了捏拳头。

她必须要和叶胜利开诚布公的谈论一下叶画和陆少臣的问题。

牵着唇角,赵爱玲竟然还笑了一下。

“小画的为人,叶大哥,你比我都清楚,从小看着长大,小画这孩子的性子我还是了解几分的。她不是随便就会离家出走的人,大概跟少臣是真的过不下去,真的没办法再在一起生活了,才会这样的。”赵爱玲的话很轻,也很平静,但却字字清晰。“叶大哥,依我看,小画和少臣还是分开的好……”

“妈!”陆少臣突然抬高嗓子喊了赵爱玲一声。

妈妈的态度竟然是赞成分开,这是陆少臣感到别扭的一件事情。

分不分开,应该先问一下他的意见,必定,他自己才是当事人,最有权力说话。

“妈,我和叶画的事情……”

“你闭嘴,”赵爱玲及时吼断了陆少臣,脸上的神色有些几分严厉。“今天,现在,陆少臣,是我和你岳父在说话,没你什么事儿,你给我把嘴闭严实了!”

陆少臣邹了下眉,“妈!”

“把嘴给我闭上!”赵爱玲再次厉声。

陆少臣看着赵爱玲。

很长时间,母子俩就这么不错目对视着。

“闭嘴!”半晌,赵爱玲有重复了俩字。

陆少臣深蹙眉,沉默!

见陆少臣半天没动静,赵爱玲才转了视线,眼睛看住叶胜利。

“叶大哥,少臣和叶画之间确实是出了点儿问题,其实,对小画的品性我一直很看好,她不是一个轻易就出格的人。”赵爱玲语气逐渐就发冷,发沉了,“可是,偏偏孤男寡女一间房子里,叶画还穿着家译的衬衣,……”

“不是爱玲……”叶胜利一惊。

“叶大哥,”赵爱玲摆摆手,微微扬高了音量。“你听我说完成吗?”

赵爱玲再次微笑了一下,“我都说了,小画的品行,我信得过,不是个随便乱来的人。叶大哥,你看看小画现在的样子,脸红肿不堪,眼睛也是红的不行……憔悴的谁看了,都是揪心,”

赵爱玲微微停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叶画。

真的是憔悴的不行了!

叶画感觉的婆婆的视线,不由得抬了眼。

莫名其妙,她的呼吸就粗重起来,身子轻颤。虽然赵爱玲的目光很平静,但是叶画却受不了。

赵爱玲却收了目光,挑眉,轻抿了下唇角,又说。“我承认,我有些私心,可是小画本来就没想过跟少臣好好过日子,更没想过给少臣生儿育女过一辈子,离婚的事儿,叶大哥,就别在难为孩子了,千万别再给小画施加什么压力。总不能让孩子们别别扭扭过一辈子,一切就依了小画,如她所愿吧。”

叶胜利半晌没有说话,眼睛只是盯着赵爱玲。

赵爱玲是不会因为叶胜利的沉默而放过。

“叶大哥,就让他们离婚吧!离婚,对他们俩,都好。至于,蔚蔚和家译的事情……”赵爱玲再次顿了顿,眼睛下意识的去寻找沉默的秦蔚蔚。

秦蔚蔚竟然一直很安静,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她的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沈家译。

而沈家译呢?

沈家译却在看叶画,还是一脸心疼的目光。

赵爱玲突然就心堵得不行!

“蔚蔚的妈妈虽说不在这儿,但是今个我也一并给主了,家译和蔚蔚的婚事就此作罢吧!”赵爱玲说。

“大姨……”秦蔚蔚轻飘飘的开了口,似乎不情愿。

“蔚蔚你也闭嘴!”赵爱玲沉着声,她能来,她能出现在这家房子里,还不是秦蔚蔚通知给的她消息。

出了这样的事情,外甥女秦蔚蔚,不就是想要她这个做大姨的做主吗?

赵爱玲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叶大哥,其实小画本来就该是家译的,是我们家少臣硬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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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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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胜利一直都在注视着赵爱玲的眼睛,就没移开过。

赵爱玲一句一句,语气温和,就没有一个过分的字眼,可听在他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让他不是滋味。

看似很轻很软的话语,真的极具杀伤力!

叶胜利心里明白,赵爱玲这不是再和他商量,是通牒!

陆家要离婚!

他的宝贝女儿竟然遭人嫌弃了!

叶胜利顿时莫名的恼火,同时心头还夹着一股慌张混乱,他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难受的搅在一起了。

“爱玲!”叶胜利慢慢叫了赵爱玲,尽最大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小画是有错,和少臣之间也确实有问题,但是,他们还不至于到了离婚的地步!总之……”

叶胜利顿了顿,看着赵爱玲,提高了音量,“总之,离婚,不准!想也别想!”

“叶大哥!”赵爱玲的语调瞬间高了,脸上的笑容也收了。“你这么坚持,这么顽固就过分了,你……”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突然更高的声音出现,打断、压过了赵爱玲,语气带着无法忍耐的嚣张劲儿,“为什么就没人问问我是怎么想的?这不应该是我的事情吗?”

那是,陆少臣!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是当时人,却没人征求一下他的想法,甚至还被禁止发言。

怎么可以这样?他真真的恼得慌,恨不得抓住个什么东西狠狠的撕扯一下才好。

可是,跟前的偏偏是自己的妈妈和岳父,都是长辈呐!

他也只能尽最大量压迫着自己不发火,不动怒!

“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是将近三十岁的成年人,离不离婚难道不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陆少臣的语气已经放低,眼睛先看了看叶胜利,然后又看赵爱玲,最后定住,“妈,我和叶画,是和是分,请您不要插手,让我们俩自行解决,好吗?”

赵爱玲看着陆少臣,绷着脸,突然就觉得心咚的一跳。

火气几乎是瞬间就撞上了头顶。

对儿子陆少臣的事情,她从不专断,可现在,她却不能容忍。

她容忍不了叶画在继续做她的儿媳妇!

“少臣,你这是硬逼着妈当着你岳父的面,把难以启齿的话都说透了,”赵爱玲眼底闪过一抹寒,忽的就转脸就对着叶胜利,语气里,是狠狠刻薄、不留情。“叶画,我们陆家的儿媳妇,和沈家译藕断丝连,不清不楚的不说,而且和少臣之前还怀过一个孩子,那孩子恐怕也是沈家译的吧……”

叶画听着,心脏猛的一缩。

疼,真真的疼!

当着这么多人,无比难堪啊,可偏偏那是事实!

赵爱玲咬着牙,只觉得血气一阵上涌,后面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叶大哥你听好了,我绝不容忍我儿子做活王八!”

“家译是我儿子!赵爱玲你也听好了,我叶胜利的儿子和女儿是不会乱仑的!”

“妈,你乱说什么!叶画从来只有我一个男人,只给我一个人怀过孩子!”

赵爱玲的话音落,立时两声嘶喊几乎同时响起,在房间里飘荡!

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房间内,每个人的动作似乎都定格了两秒钟,甚至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陆少臣先动了下,他用眼睛看叶画,然后,看沈家译,最后,又看叶胜利。

这是怎么了?陆少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转筋儿了。

叶画脑袋也是翁了一声,脸色煞白,她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功能。

他们都在吼什么?特别是爸爸那一句,她没听清楚!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要瞒一辈子,永远不会让她知道!”沈家译先吼了出来。眼睛瞪着叶胜利,他的脸色苍白,一次又一次深深的吸着气,可不管怎么吸,也觉得氧气不够用。

要窒息死了!

叶胜利眼睛赤红,忍着心头的剧痛,看着沈家译,“没错家译,爸爸是答应过你,永远不讲出来,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可是现在不行,我不能让人误会你和小画不清白,家译……”

“别说了!”沈家译呼的站起来。

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一些东西,他不能让它就那么碎了。

他就是想那样护着,永远护着,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小画,什么都不要听,起来跟我走。”沈家译抓着叶画的手臂,就像把她带起来!

“不!”叶画摇了头,她要搞清楚到底怎么了?家译和爸爸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怎么那么不听话!”沈家译红着眼吼着。

叶画继续的摇头,坚定不移,“我不!”

“……”沈家译觉得自己不行了,他不能在这个窒息的空间里待下去,他会上不来气,窒息而死的。

“家译……”见沈家译摔门出了房间,秦蔚蔚紧跟了去!

叶胜利闭了闭眼睛。

沈家译还不曾喊过他一声爸爸!

睁开眼睛,叶胜利看叶画。

叶画也在看他,一双眼睛无辜,不安、烦躁、恐慌!

叶胜利的心忽然就疼了一下。

是他害了自己的孩子,他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女谈情说爱过!

伸手,松了松自己的衬衣领子上的扣子,叶胜利觉得卡的慌,脖子像是被一根绳索给勒住了。

“叶大哥!”赵爱玲怔怔的,完全被突然地意外惊住了!

“爱玲啊!”眼睛转向赵爱玲,叶胜利缓缓的呼吸,清清楚楚的说:“爱玲,家译是我儿子,家译是我和沈梅的儿子,家译是叶画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叶画突然就张了嘴,大脑一片空白,脑袋嗡嗡的。

这是怎么了?

什么儿子,哥哥的……爸爸疯了么?

“有些话,本不该拿出来说,可不说真的不行了……”叶胜利忍着疼,声音沙哑不堪,“爱玲,你知道,有时候,我们这样家庭的人,婚姻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本来,我跟沈梅先处上的,处的好好的,可家里非让我娶周平安……然后就娶了,可我不知道沈梅当时已经怀了家译……”

听着这些话,沈梅闭了眼睛,往事重提,滋味并不好受!

怀了沈家译,那年那时,她也是不知道!

赵爱玲不由的抿了一下唇,低头,叹了口气,当初叶家那点事,她是知道的。

叶胜利不好过,可叶画的妈妈周平安也没少遭罪啊!

靠这沙发背,手指紧扣着沙发扶手,叶胜利觉得他自己,这一瞬间,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家译比小画还大不了一个月!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这俩孩子!”大概说的太快,叶胜利停下,喘了一口气,又说:“小画迷糊,不知情,一直被蒙在鼓里,可家译不糊涂,亲兄妹是不会乱来的!他们之间很清白……”

后面叶胜利在说什么,叶画已经听不到了,她脸色煞白煞白,嘴唇发青,眼睛却通红通红的。

叶胜利那些话已经足够有杀伤力了,如同是一颗巨型炸弹一样,早已炸的她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她一个劲的摇着头,拼命摇!

“……我不信,骗人,爸你在乱说……骗人,这都不是真的!”叶画说的语无伦次,说的太激烈,心口都碎了,疼了。

她接受不了,真的,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一夕之间,沈家译变成了爸爸的儿子,她的哥哥!

她完全接受不了。

叶胜利心疼的看着叶画。

亲兄妹相爱过,赤果果的真相是残忍的,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都不告诉叶画。

“你说话啊……说你在编故事……都是假的……没一句是真的……”叶画声音都不成调了。

她只觉喉咙腥甜,眼前漆黑,她真想就这样一头栽在地上,死去。

她和沈家译,成什么了?

“叶画,冷静一下!”陆少臣深深的吸着气,他觉得喉咙发干,有点疼,除此,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真说不上,意外、不安……统统都有。

“总不可能瞒你到一辈子,对不对?”陆少臣拍着叶画宽慰,试图让她好受些。

叶画咬着唇,深深的咬着,她好像什么也看不看见了,只能在一片漆黑中挣扎。

“为什么不瞒我到一辈子?”叶画突然吼了一嗓子,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冲出房间,下楼……

陆少臣先是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就追了出去,看着前面的影子,他伸手抓了一把,扑了个空,没有拉住,甚至,他整个险些扑倒在地上。

叶画漫无目的的在路上狂奔。

一颗心,疼的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在啃咬。

秋天,风高的很,吹得她的发丝乱糟糟的,直接都糊在脸上了,视线都已经模糊了,她脑子里只汹涌着几个字:是兄妹啊!

一直跑到力气耗尽,蹲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眼角的眼泪迅速无声的掉在地上,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双膝中,摇头,一直摇头。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怎么可以?

“叶画!”有人气喘吁吁地蹲在她身边,紧紧抓着她。

叶画哭着吼。“不用你管!”

“不管行吗?操心的让人蛋疼!”陆少臣中气十足地吼过去,“只穿着一件衬衣,都要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裸奔呢,真给我丢人。”

------题外话------

其实今天的情节,大家都猜出来了,兄妹啊!还有叶画第一次是谁了,不过,这章偏了兄妹,陆少臣说的那句话,又被自动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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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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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嗓音真的是有些大了,再加上大秋天而叶画穿的又实在是清爽,旁边步行的路人总是有那么几个好事,爱看热闹的,几秒的功夫,四周竟然围了十来个人。

陆少臣这个火大,指着四周的人,就是一通理直气壮的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啊!都他妈的都给我滚开!”

有人嘴里嘟囔着走开了,可总有那么一个不开眼的,不但不走,一双眼睛还专门往叶画有料的部位瞅,陆少臣顿时怒火上攻,只觉得有一股血一下子就冲到了他的头顶。

这些日子本来就不痛快,不爽气,今儿总算找着撒气的地方了!

解开扣子,脱下外衣,陆少臣快速的裹上穿着清凉的叶画。

然后回身,挥着拳头,陆少臣直接对着那人面门就过去了,咬牙切齿的道,“靠,让你看,老子的老婆也是你能瞅的,再瞅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的抠出来当泡踩!”

那人鼻子瞬间冒了血!

“你神经病啊!”被打火了,那个人握着拳头就招呼陆少臣,拳头都伸出去了,可眼睛一触到陆少臣那种凌厉的目光,咬牙切齿,简直要吃人的样子……

恐怕占不到便宜,拳头瞬间又给吓了回来。

“两口子在大街上吵架,真没素质!”抹了把脸上的血,不开眼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陆少臣喘着粗气,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发泄过后,心里真的舒服多了!

闭了闭眼睛,旁边还有一个需要他解决的。

叶画早已经崩溃了,颤着身子缩在马路牙子旁边,披散着头发,只有一只叫脚上有拖鞋,而且,她整个人抖得几乎是在痉挛。

陆少臣心中大痛,好像整个被拧了起来似的。

立时弯下腰去,陆少臣抱着叶画,牢牢的抱在他自己的怀里。

他真的就想这样想抱着她。

把裹在叶画身上的外套紧了紧,让自己的呼吸尽量放平缓,陆少臣声音已经彻底轻柔起来,叫道:“叶画!”

叶画没声音,更没力气,可是她却还在哭,如同伤了的小动物般不停的个在呜咽。

她的精神已经垮掉了!

悲从中来,肝肠寸断,怎么可能是轻易能忍住的。

“别让我担心好吗?你这个样子伤心的是我!”陆少臣把叶画额前遮眼的碎发拨开,很轻很轻的动作。

叶画的整张脸上都湿哒哒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都是发青的,而且目光还呆滞,整个人跟傻了差不多!

陆少臣深深的吸着气,抱着叶画的手臂不由得更紧了几分!

“我们回家好不好?”声音是在询问,可陆少臣不等叶画回应,直接就把她抱着站起来。

怀里的,真轻啊,轻的,几乎就没有什么分量。

陆少臣抱着叶画,迈开步子,很快的往会走,对亏他追叶画的时候把车子从沈家译的小区开出来了。

把叶画放到车子里。

陆少臣快速打火,然后开了暖风。

叶画额上频频虚虚的冒汗,身上竟然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冰得要命!

她的上身上只有一件薄衬衣,还有陆少臣的一件外套,长长的腿露在外面,陆少臣摸了摸,能冰透人,可最冰的还不是腿,而是叶画的一双脚,

她的脚趾一根根都是缩着的。

陆少臣把外套拿过来裹在叶画的双腿,然后抓过她的脚,又把自己的衬衣向上提了提,把叶画的脚放进去,贴在他的胸膛上。

受到热的感染,叶画的脚趾慢慢的舒展开来,并向着那份热度更贴近了一些。

“怎么样?还冷吗?感觉好点了没?”陆少臣搓着叶画的手,不停的问。

叶画微弱的眨眨眼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直到现在她的脑袋还是嗡嗡的,跟前的人是谁,她很模糊,跟她说什么,她也感觉听不清楚,总有回音。

如同没了灵魂一样!

陆少臣捂着叶画,伸手又把暖风调到最大。

车箱里不大功夫就热了起来。

陆少臣眼睛往车窗外看了看,然后又来了搂了搂叶画,在她耳边说:“等我一会,我出去一下”

叶画嘴唇嚅动,却没声音,她什么也说不出。

眼睛里一片茫然,她只是怔怔的看着陆少臣。

陆少臣叹了一口气,拿自己那件上衣把叶画腿脚都尽量裹在里面。

“在车里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听见没?”陆少臣又交代了一句,才下了车,走了两步不放心,回身又把车门给叶画锁上了。

陆少臣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十多分钟就跑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不少。

是衣物。

长裤上衣,甚至鞋子都给叶画买齐了。

“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帮叶画一件一件把衣服都套好了,陆少臣抱住叶画,把嘴唇放在叶画的头顶,轻轻磨着!“就会折腾我,真不让人省心,”

叶画无力的闭上眼睛,脑中恍惚不清。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

……

林沫沫和陆朗在上海,出差中。

天已黑,酒店里,包厢中!

林沫沫攥着手里的酒杯,这顿晚宴,她是作为助理陪陆朗业务应酬的。

可是,真他妈的恶心人!

她左手位上那个胖子的腿总是有事没事的偷着碰她的腿!

无奈,林沫沫只能把自己的腿向旁边不着痕迹移了移,然后,不经意的抬头,林沫沫正好看到右方的陆朗一双深沉的眼睛!

于是,林沫沫眼角迅速的瞥了一下左方的胖子一眼,然后对陆朗使了个眼神。

那意思再说,那家伙赤果果的性骚扰,恶心死人了!

陆朗眨了下眼睛,然后扭了脸,竟然一副无视状!

我靠,你死人啊!林沫沫瞬间气得不行,直接伸右腿狠踢了陆朗一脚!

陆朗没反应,还跟没事人一样,笑着和酒桌上的其他人讲话!

林沫沫瞪眼,真的是郁闷的不行,可是,更让她心烦恶心的是那胖子的腿又凑过来了。

林沫沫暗自磨磨牙。

不知死活,姑奶奶的豆腐也敢吃,是吧?

“徐总,”林沫沫突然就把酒杯端了起来,对着左手的胖子挑眉,娆娆的一笑,“我敬您一杯!”

“好,好!”胖子将肥厚的手掌在林沫沫肩上拍了拍,眉开眼笑。“美女的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哪怕死了也得喝!”

林沫沫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胖猪爪,再次狠狠的磨磨牙。

先忍着!先忍着!一会儿收拾你!

“来,跟徐总您碰一下,”林沫沫的酒杯对着胖子的酒杯碰了碰,然后,沫沫桌子下的腿就朝胖子伸过去了,不轻不重紧紧蹭了一下,嘴里,林沫沫还拉长了声音,“徐总——”

“恩呢!”胖子见林沫沫如此主动,兴奋得不行,手从林沫沫的肩膀移到后背,肆无忌惮地摸着她。

林沫沫笑,大腿再次蹭了蹭胖子。

胖子也笑,这可是大美人啊!看这儿劲头儿,晚上有望春宵一度!

不就是钱吗?有!

林沫沫一点点蹭着胖子的腿,整只脚慢慢的都搭到了胖子的脚面上,轻轻踩着……

胖子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带着颜色兴奋的美泡泡!他好想冲动啊!

林沫沫把酒杯放到唇边,一点点的抿着,脸上笑得灿烂,脚下踩的欢快……高跟鞋呐,鞋跟尖尖滴!

胖子的脸忽的就变了,疼痛难耐!

脚面肿了,脚趾头都要断了!

林沫沫冷笑!

胖子“嗷”的一声突然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捂着自己的一只脚,一个劲的蹦!

“老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哪里不对付了?”

“老徐……”

包厢里一时声音混杂……

胖子抱着自己的脚,瞪着林沫沫,有苦难言,泪流满面!

“呵呵……”陆朗却低笑出了声。

瞥了一眼一脸无辜的林沫沫,陆朗忍不住伸手拉住她。

林沫沫却一下子奋力甩来了他的手!

刚才视而不见,这会儿拉什么手?不稀罕,滚!

……

一顿饭,终于结束,纷纷散去!

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陆朗今晚酒喝得不算少。

“我们回住的地方,你去开车,我在这儿等你!”陆朗站在酒店门口,把钥匙扔到林沫沫手里。“胃酸,我今天恐怕开不了车了!”

“好吧!”林沫沫拿着钥匙,去了酒店停车位。

在上海,为了出入方便,陆朗弄了一辆车代步!

打开车门,坐进去,林沫沫把安全带系上,然后打火着车。

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眼看就要到了酒店门口了!

林沫沫眨眨眼,突然就把车子停住,不前了!

酒店门口,林沫沫看到,一个长发女人突然蹬蹬的跑到陆朗跟前,不由分说就窜到了陆朗的身上……陆朗呢?

陆朗没推开,更没拒绝,两个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抱了一会儿。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那样子彼此间似乎都很惊喜!

然后,那女人挽着陆朗的胳膊就向酒店里面走!

林沫沫伸手轻轻磨了下自己的嘴唇,有好一会儿,没动。

“扑哧”一声,林沫沫突然轻笑了出来,今晚,陆朗大概不需要回他们入住的酒店了!

一个人回吧!

轻拍了拍方向盘,林沫沫把车子开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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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开着车子,不快,甚至称得上相当的缓慢。

上海的夜景注定是繁华夺目的,风格各异的建筑物上总是灯光辉煌,特别的亮眼,灯光的世界,让你不知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

晚上,更是情侣的恋爱天地,绝美的爱情墙,让人赞叹不已。

林沫沫弯唇笑了笑,这夜色真的是非常美的,美得让人足以沉醉不醒!

上海来过很多次,但最深的印象,还是和苏卫南结婚的时候来的那一次!

苏卫南在外滩的人工沙滩上点了许多的蜡烛,在烛光中,他深吻她,还在她耳边低昵:“沫沫,因为有你,我很幸福,所以我们要永远走下去!”

那一晚上,他背着她穿过大街小巷,走了很多很多地方……

林沫沫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有湿湿的雾气落在她的眼睛,像极了蒙蒙细雨。

真应了那句话:今天甜如蜜,明天会如何?谁也不知。

她哪想象得到,她和苏卫南会是那样的一种结局。

伸手,林沫沫打开了车上CD,车厢瞬间传来蔡健雅那越听越有味道的歌声。

“爱上他前后用不到一分钟

嘿 回想恋情的内容

有谁想过有始有终

不过是一时脆弱让人放纵

穿梭一段又另一段感情中

爱为何总填不满也掏不空

很快就风起云涌

人类的心是个无底洞

……”

林沫沫的心随着歌声一点点沉下去。

伤感吗?呵呵,真的有点!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不长,响了两下,就断了,林沫沫拿过来看了看,未接电话显示的是一串数字。

把手机扔回去,林沫沫嘲讽般弯了下唇角,这串数字隔几天,她的手机上就会出现一次,有时她听的见,有时听不见……

不管听得见还是听不见,结果只有一种,无视!

林沫沫根本就拒绝去想,苏卫南隔三差五给她打个骚扰电话是个什么心情,什么目的!

拐了弯,林沫沫的车子开进了金豪酒店的停车位。

她和陆朗就住在这家酒店!

停下车子,还没来得及解安全带,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陆朗!

“林沫沫,都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过来?你上非洲开车去了?”听声音,电话中陆朗很是不爽气。

“我已经到了酒店了!”林沫沫耳朵夹着手机,解开安全带,下车!

电话那头的陆朗四下张望,“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是说金豪,我已经到了我们住的金豪酒店了!”林沫沫闲闲的解释!

“你什么意思?”陆朗瞬间火大,莫名其妙,林沫沫竟然扔下他,一个人回去了。松了颗衬衣领口上的扣子,陆朗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怒意,“林沫沫,现在,马上,滚回来接我!”

“自己回,我没空!”林沫沫说。

陆朗眯了眼睛,“这是你的工作!”

“那你开了我啊!”林沫沫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毫不犹豫的。

“林沫沫!”电话那头的陆朗气的差点没把电话给扔了,怒啊,林沫沫这个助理竟然比他这个老板还横,还牛气!

压着火,阴沉着一张脸,陆朗还是走到马路上,等出租车去了。

跟林沫沫在一起,总有生不完的气,斗不完的嘴!真的是省得他无聊乏味!

……

林沫沫回到酒店房间,洗完澡后,总感觉自己肚子坠的厉害,腰也是酸胀。

算了算日子,离来事儿也差不多了。

穿上睡衣,林沫沫躺在床上,然后开了电视。

竟然是,都敏俊西……

林沫沫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yy叫兽。

话说都敏俊西不能接触到人类的口水和血液,和千颂伊两次kiss都发烧了,可是叫兽还偏偏在梦里幻想着千颂伊大着肚子。

林沫沫真的很郁闷,都敏俊连kiss都会发烧,如果和千颂伊制造个小人儿出来的话,那亲爱的都敏俊叫兽西,还不得挂了?

林沫沫正兴滋滋有味的时候,“呯呯”两声,有人先敲门。

把电视的音量调小,林沫沫问:“谁?”

门外却没声音,林沫沫侧耳听了听,几秒种后,敲门声又响起来!

林沫沫只得下了床,然后开了门。

是陆朗。

还绷着一张又冷又硬又臭的脸。

“我回来了!”陆朗沉声说。

林沫沫眼睛看着陆朗,不笑,那小脸儿板的紧绷绷,也没说话,然后,只听“啪”的一声,她竟把门关上了。

奇了怪了!

她林沫沫,一不是他老妈,二不是他老婆,他回不回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陆朗瞪着眼睛,对着一扇门,深吸了一口气。

莫名其妙,林沫沫有点凶巴巴的,好像心情……很差!

好吧!他承认,她这个样子,他突然发不起火来。

就当……纵容了!

陆朗抻了抻自己的衣服,然后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林沫沫失眠了,都数了几千只小绵羊,就是睡不着。

索性开灯,在床上坐了起来,一看表,已是凌晨两点!

林沫沫对着安静而又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郁闷,空虚,无聊……一下子通通找上门来。

好像找点什么事儿折腾一下。

看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林沫沫“扑哧”一乐,然后伸手,把电话抱在怀里,拨了号码。

半夜,陆朗正睡的迷迷糊糊的,电话却响了。

“喂!”迷迷瞪瞪的陆朗接了电话,然后就听到里面女子吃吃的低笑声,娇声媚语很诱人,在他耳边一圈一圈的漾开,“先生,请问需要服务吗?”

“嗯?”陆朗心里忽然就一热,脚趾尖儿都跟着翘起来的感觉。

他都要被这种声音弄酥骨头了。

“先生需要服务吗?我们价格很低的。”女子声音低低的,酥麻中还带着点儿沙哑的妖娆感。

“……”陆朗舔了下嘴巴,舌头打结,但还是咕哝了出来。 “……怎么……怎么个收费!”

女子还是妖娆的娇笑不止,“我们是按秒收的,请问先生一次大概需要多少秒?”

“秒啊……”陆朗刹住话头,脸忽的憋的通红。

咳了一下嗓子,他憋了半天,竟也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掰着手指头,到底要不要仔细的算算的需要多少秒啊?

“不会一秒也不到?哟哟哟!”电话中女子激动地叫起来,嗲嗲的嚷道:“那挣不到几个钱,对不起先生,这样的客人我们不接受!再见哈!”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陆朗一脑门黑线,气结。

怎么可以这样?

躺回到床上,翻来覆去,陆朗再也也睡不着了,耳边似乎总有那人妖娆的低笑声,甚至还能闻到她香甜的味道。

而且,那味道,会上瘾的……

陆朗心里的火苗呼啦啦窜的更高了,浑身也是热的不得了。

这可怎么办?陆朗翻个身,手臂好想抱点东西……

别扭,真别扭死人了。

陆朗忽的在床上坐起来,然后出房间,敲了隔壁的门。

房间里的林沫沫正乐不可支,蹬着腿,畅快的在床上笑到打跌。

听到敲门声,林沫沫怔了一下,然后又笑了一阵,才起身下床,没开门,而是去了趟卫生间,呆了一会儿,这才走到门口,开了房门。

对着陆朗,林沫沫一脸的无辜,“有事儿?深更半夜的!”

“你明明知道。”陆朗咬牙。

林沫沫笑着摇头,人就在门口挡着,“我真不知道,要不你提个醒?”

陆朗瞪眼,咬牙切齿的,差点被气吐血。

胳膊肘碰了碰她,趁机捉住,一把搂紧,然后挤进去,飞快的把门踢上,抱到床上,压下来,陆朗舔了一下唇,很快的,低头下去,他又舔了一下她的唇,然后,在她耳边,他低声说:“磨人精,我要求服务!”

林沫沫挑了一下眉,张嘴,轻咬了下陆朗的下巴颏儿,“对不起陆先生,小女子只卖艺,不卖身!”

陆朗再次舔了一下因为干渴而干裂的唇,心里早已热气腾腾的,捏着她的下巴,亲她的唇,可嘴上,他却不甘示弱。“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破技术,还好意思吆喝着出来卖艺?”

林沫沫手点着他的胸口,“是,我这三脚猫的破技术哪比得上你啊,一秒钟都不到!”

“你!可恨!”陆朗气得张嘴在林沫沫胸口狠咬了一下,霸道和强势,“切磋一下,看看到底谁的技术硬!”

林沫沫身体立时震颤,瑟缩了一下,然后伸手推他,“陆七朗,你别起腻,我不行!”

陆朗哪会听,亲着她,牙齿还咬着她睡衣肩上的细带,牙一点点解开的同时,手从下面将质地很好的睡衣卷上去……

彻底扯掉!

“不行,我……真的不行!陆七朗我……亲戚来了!”忍着战栗,林沫沫嘴里不停地嚷着。

“什么亲戚?你家谁啊?”陆朗嘴里应着,手上一点没落下,然后就被林沫沫身下某种东西给挡住了……

“你亲戚来了,还撩我?”陆朗气坏了,这不折腾人嘛!

林沫沫吃吃的笑不停,对陆朗,伸着手,“要不,我帮你!”

“一边去!”陆朗打开林沫沫,气大了,沉着脸,下床,进浴室……

很快,林沫沫就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林沫沫忍不住打滚,在床上“咯咯”又是一阵笑。

不大功夫,陆朗就湿着头发出来了,然后,毫不客气的就在林沫沫身边躺下。

“喂喂,回你房间!”林沫沫推着他。

“睡觉!都困死了!”陆朗直接把林沫沫抱在怀里,很慵懒、很困倦的样子,“抱着睡!”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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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淋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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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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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彧儿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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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东西,尝过,吃过了,是会上瘾的。

林沫沫没想到陆朗要求抱着睡,这一抱连着就是好几天。

反正,陆朗是再也不肯单独睡!

不是不顾林沫沫的反抗,进她房间和她挤一张床,就是把她强行抱走,进他的房间,然后搂着一起睡。

林沫沫一开始心有余悸,总是很别扭,说:陆七朗,你是男人,和女人总搂在一起,自然你就会有需求,可我偏偏又不方便,我就怕你一个控制不住,再浴血奋战,那我可就惨了。

当是,陆朗先是“哧”了一声,然后撇撇嘴,说:你也太小看我了,男人有需求没关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不过,关键还是要能自我控制,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生理需求都控制不了,那他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陆朗这样一讲,林沫沫就觉得自己放心多了,后来,她还是很享受陆朗温暖的怀抱的,必定女人的生理期,诸多不适,身体更是冷得跟冰块似的,可是陆朗却是个天然的火炉子,她冷了,可以钻进他怀里,在他的身上随便捂,没一会儿,浑身就烘得暖暖的,很舒服。

有个天然的火炉子,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日清晨,林沫沫是睡在陆朗房间里。

醒过来后,林沫沫抓了抓头发,撑起胳膊就想起身。

陆朗却一把就把她拽了回去。

“再睡一会儿!”陆朗手脚并用,立刻严严实实的就把林沫沫箍在他的怀里。

林沫沫拼力挣扎,也推不开陆朗那迫人的身躯。

天!用这么大力气干什么?林沫沫翻了个白眼。

“你别抱那么紧,松点行不行,我都上不来气,要憋死了!”林沫沫说。

陆朗皱起眉,满脸的不高兴。“你死一个我看看!”

用劲抱抱她怎么了?

拥抱嘛,不动力气,怎么抱?

“烦死了!”林沫沫气不过,泄愤般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陆朗咧了下嘴,却也没松手。

闭着眼,彼此间安静了一会。

林沫沫突然就推了陆朗一把。

陆朗不耐烦的张开眼,“你又想干什么?你就不能老实安分点儿?”

林沫沫指着门口,“你没听见吗?外面有人敲门。”

陆朗凝神,侧了侧耳朵,还真是有人敲门,劲儿不大,而且还很有了规律,两轻一重式的敲门。

“听到了没?”林沫沫问。

陆朗看了她一眼,“听到了。”

林沫沫更加用力的推他,“那你还不赶紧起来?”

“谁规定有人敲门我就得起来?”陆朗蛮横地把围在林沫沫腰上的手臂一紧,他人在床上躺着的更是稳稳的。

“陆朗,陆大哥!”门外除了敲门声,又添了女人的低唤声。 “陆朗……”

听见门外那个女人的喊声,林沫沫更着急了。

能跑到酒店来找陆朗的女人,肯定是关系亲近的。

很自然,林沫沫就联想到了那晚在酒店门口和陆朗拥抱的那个女人。

基于她和陆朗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奶奶的,要是冲进来被堵在屋里,总归不太妥当,可千万别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出来才好!

“快点,外面有女人找你!”林沫沫用劲拍着陆朗的宽厚的背,瞪视着他,“陆七朗,快点起来,否则是时间久了,你女朋友等不急就走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陆朗挑眉,更正。

“不是女朋友?”林沫沫眨眨眼睛,瞬间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难道是床伴炮友什么?”

“你这个女人真是……”陆朗被气结,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回敬林沫沫。

索性,低头,陆朗堵上了她的唇。

这时,床头传来一阵响动。

是陆朗的手机。

陆朗动作略有停顿,两秒后,理也不理,亲着林沫沫,任手机响个不停。

“哎,你电话响了。”林沫沫喘着气息,提醒着。

陆朗依旧亲着林沫沫,一个劲的往深里吻。

林沫沫气得不轻,真是个色令智昏的家伙!

伸手,林沫沫在陆朗后背狠狠的一掐,然后,又用力扭了360度。

陆朗闷哼一声,抬头,嘴里的热气喷到林沫沫的脸上,“死丫头,用这么大劲儿!”

林沫沫趁他说话的功夫,推开陆朗,起身,欲备跳下床去。

只是,陆朗的动作比她还要快,准确抓住她,宽阔的胸膛又压了下来。

“靠你丫的,陆七朗,”林沫沫低咒了一声,没好气的瞪了陆朗一眼,“你有完没完!”

陆朗用劲儿压着她,低声在林沫沫耳边警告,“林沫沫,你要再敢这么折腾,后果自负。”

然后,他这才拿了一直响动的手机。

“我还没起床,就不让你进来了,去餐厅等我!一会我过去!”陆朗接通电话后,直接就简单交代清楚了!

“好!”电话中女子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通话结束!

再然后,林沫沫便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咔”的声音,最后,渐渐远去了。

林沫沫支着耳朵,一直没有动。

陆朗压着她,直直望着她的眼底,也让林沫沫看见了他的眼底。

“你要干嘛?”林沫沫突然就紧张了!

陆朗突然狠狠吻下来,他的唇舌在她嘴里野蛮肆虐,那架势就仿佛是要把她整个人一口吞下去,近乎疯狂的热吻持续很久很久,一直吻到林沫沫快要窒息而亡,浑身无力,软的如同一汪春水……

陆朗这才放开她,咧嘴,笑。

……

林沫沫吃早饭的时候,踏进进餐厅,一眼就看到了与她隔了几张桌子的陆朗,他的对面,是个长发女子。

离得不算近,女子的容貌不是很清楚,但是看那纤细的背影,应该是窈窕淑女一枚。

林沫沫挑挑眉,毫不放在心上。

端了几样小菜,然后,林沫沫找了张桌子坐下。

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到陆朗给女子亲热的布菜,而女子则拿手绢替陆朗擦了擦嘴角。

貌似很和谐的样子,感觉还不错!

林沫沫的唇角又弯了起来,低下头,安静的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饭菜。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林沫沫才抬了头,再看,那桌上只剩下窈窕的淑女一人,陆朗却不在。

走了,还是去卫生间了?

林沫沫拿了自己的手机,这几天的工作结尾了,她想早些回容城,她想给陆朗打了电话通知一声。

她不等他,今天一个人先回了!

只是电话一通,林沫沫却愣了一下,是女声!

诧异地撩眼一瞧,前方的那一桌,窈窕淑女拿着手机正在讲话。

看来陆朗没走远,手机放在桌子上了。

淑女说:“小姐,请问你是哪位?很不巧陆朗在洗澡,有什么话我替你转告吧!”

林沫沫突然就趴在餐桌上,心一横,忍着笑,抓着手机便质问。

“你是哪个洞里的狐狸,我们家朗朗的电话也是你能接的?”嚣张之气表露无遗。

“你到底是谁?”淑女的声音有点绷不住了。

林沫沫笑,“那你应该去问我们家小朗朗,问问他,我到底是谁。”

挂了电话,林沫沫趴在桌上,又是一阵笑,她觉得自己挺恶趣味的,好好地,竟然吓唬人家窈窕淑女,真是太不厚道了。

可是,谁让淑女先不厚道,说什么陆朗在洗澡!

……

陆朗回到座位上。

对面的女子笑了笑,喝了几口水,轻柔的说:“陆大哥,刚才你去卫生间的时候有你的电话,我替你接了!”

“嗯!是吗?”陆朗应了一声,拿了手机,然后,看通话记录。

女子的眼睛一直看着陆朗,不肯放过他的每一寸变化。

“女流氓是谁啊?陆大哥你怎么给人女孩子在手机上起这么个名字?多不文雅啊!”

“她不需要文雅!”陆朗笑了笑,林沫沫不折不扣不就是一女流氓吗?

拿着手机,陆朗低头发了条短信,就俩字:何事?

一边和女子说着话儿,陆朗一边看手机,可是等了很久,也没见对方给他回话!

女子抿着薄唇,手指收紧,探究的眼光看穿陆朗的表情,她看的清楚,对着手机,陆朗的眉目间竟然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柔情,那份情意,真真切切在他的眼底映的清楚。

……

……

叶画再一次病倒,持续发高烧!

她人依旧的不愿意去医院。

大概这是她二十多年中躺在床上,最长的一次。

迷迷瞪瞪,她都不记得那天在黎市沈家译的住所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微眯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叶画感觉有双手在摸他的额头,然后,她被扶起,鼻端是难闻的中药味。

“乖,把药喝了!”

她迷迷糊糊的摇头。

“要听话!”

她还是摇头。

似乎是有叹气的声音,然后,她的嘴上就是一热,唇被撬开,一股液体被送了进来,很难闻的气味,她不想喝,可是嘴被死死地堵着,她吐不出来,只得咽下……

她就这样被堵着嘴,灌了很多口。

她没力气反抗,就算掉眼泪也很虚弱。

“什么也别想,继续睡,乖!”有人拍她,很像小时候睡觉时,奶奶这样哄她,安全无比。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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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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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画闭上眼睛,四肢放松的同时,睡意袭来,瞬间将她席卷包围。

呼吸逐渐平稳,叶画终于再一次沉沉的睡去,甚至没有梦!

也不知睡了多久,叶画醒过来时,暖洋洋的太阳正透过玻璃照在床上。

眯了下眼睛,叶画轻咳了两声,嗓子疼,身上还是无力。

缓缓在床上坐起来,叶画想去卫生间方便一下。下了床,穿上拖鞋,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刚要拉门,大厅里有声音传来。

那是,婆婆赵爱玲的声音。

“少臣,跟妈交个实底,你打算和叶画怎么着?”

陆少臣转脸,看向赵爱玲,目光似乎差异不懂的样子,“……妈,什么怎么着?”

赵爱玲倚着沙发,瞪着陆少臣,

跟她装傻充愣,是吧?

“等过两天,叶画身子好了,你们去把离婚办了!”赵爱玲索性说很直接。

“离婚?”陆少臣抓抓头,突然一阵“呵呵呵”的笑,神色很轻松的个样子,就宛如赵爱玲跟他开了玩笑一般。端起茶几上的茶壶,陆少臣给赵爱玲续了一杯茶水,他说:“妈,我和叶画结婚还没半年。”

“是啊,结婚都没半年,离了婚,外面那些嘴不定怎么说了……”赵爱玲的眼神有些复杂,思绪更是百转千回。“少臣,你以为妈愿意你们离婚?这不是没法子吗?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早点分开了,对大家都好。”

陆少臣再次笑了笑,面色如常,无异样。

“我和叶画的事儿,妈您就别跟着操心了,再说,我跟她,真的还没到那种非离不可的地步!”

赵爱玲眼睛一下子就狠狠盯在陆少臣的脸上。

陆少臣不愿意离婚,她一早就感觉到了。

“实话告诉你少臣,妈妈已经接受不了叶画在继续做我的儿媳妇。”话语干脆利落。

陆少臣皱了下眉,没有出声,他只是用黑沉沉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妈妈,好久,一动不动。

母子俩对视着。

赵爱玲也是沉默了很久,目光像激光一样,几乎要把陆少臣烤焦了。

再开口,赵爱玲音量已经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就算叶画和沈家译很清白,没什么事儿,可是……少臣,叶画在你之前怀曾经过一个孩子,就现在叶画和沈家译的关系,那孩子肯定不是沈家译的,是谁的恐怕只有叶画自己知道。少臣,不是妈守旧不开通,而是真的接受不了。妈实在是接受不了,叶画有过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还怀过一个孩子。”

陆少臣看着赵爱玲,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有些撩火。

妈妈这番说辞让他很难受。

心尖象被锉刀在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叶画清白与否。

“我是叶画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不假思索,陆少臣几乎脱口而出,“妈。我不知道您是怎么下的这套结论,但是,叶画除了我,真的没有别的男人!”

“编,你就瞎编……”赵爱玲脸上瞬间有了怒意,就连气息都有些不稳了,在赵爱玲看来,这事儿在明显不过了,陆少臣这是在替叶画遮掩。

“陆少臣,连你妈你都敢骗!”赵爱气的咬牙切齿,几乎都要吼了!

陆少臣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说实话,他妈竟然当做假话听。

他有那么不诚实吗?

陆少臣那个郁结,心火旺啊!浮躁的情绪让他有些崩溃,郁闷的就差吐血了。

“妈,你儿子在结婚前就把叶画给办了,她是头一次,我很清楚,只是我没想到那次她会怀孕……”看着赵爱玲怀疑的眼神,陆少臣嗓音一下子变得干哑,解释的却非常仔细,“在我跟叶画相亲前两天,我碰到过她一次,都喝过酒……没把持住就发生了,所以后来相亲一见面我就把婚事给敲定了,必定先上车后买票这事儿,真不能拖久了……”

卧室里的叶画听着,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血管急速的膨胀,一阵眩晕,差点没跌倒在地上,使劲儿抓着门扶手,叶画整个人瞬间趴到了门上。

从知晓和沈家译的关系,她整个人一直是恍惚的,很多事情还来不及想。

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的叶画根本没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那晚……竟然是陆少臣!

……

怕赵爱玲误会,陆少臣说了很多话,把事情经过解释的详细到不能在详细,就怕不信,陆少臣都恨不得把和叶画办事的整个过程跟赵爱玲细说一下。

赵爱玲皱眉听着,看着陆少臣,眼睛没眨一下,就仿佛是在琢磨着什么……

叶画在陆少臣之前怀过一个孩子,不是沈家译,当然就是其他的人,可那个人无论如何,赵爱玲也没往自己的儿子身上想。

赵爱玲微微直了直身子,脸上的表情依旧很严肃,“少臣啊,谎话儿,向来你这个兔崽子也能说得无比真挚,都千锤百炼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大实话,您要相信我!妈,我要是说了假话,你就把我脑袋拧下来,摔地上还不行吗?”陆少臣顿了顿,又说:“别的不说,管好自家人,锁好自家门你儿子还是在行的。”

赵爱玲想了想,“就算这样,我看叶画那架势是真的不想跟你过了,离婚……”

“不离,”陆少臣直截了当,一张嘴巴快的跟机关枪一样,“舍不得,我还没过够呢!”

赵爱玲瞪着陆少臣,这一刻,她是真真的,无话可说!

自己的儿子那点小心思,她还是懂的!

“叶画……孩子……”赵爱玲说了这几个字便住了口。

因为叶画做掉了第一个孩子,以后恐怕不能再生,可第一个孩子,偏偏也是儿子陆少臣的,有些话她真的说不出口了。

叶画不能生孩子,她这个婆婆怪谁去?

怪叶画,还是陆少臣?

“妈走了!回老宅!”赵爱玲站起来,叹了一口气。

在她眼里,一切归于两字:虐缘!

赵爱玲走后,陆少臣终于松了口气。

离婚这场风波,在妈妈跟前,大概就这样过去了!

站起来,陆少臣直接就拉门进了卧室,立时就愣了一下。

“叶画。”陆少臣一拉门就看到,叶画白着一张脸,就在卧室门口一动不动的站着呢!

“醒了。”陆少臣笑着,伸手,探了探叶画的额头。“还烧吗?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

叶画没说话,终于抬了脸来,看着他。

原本,她是想恶狠狠的瞪他,结果因为浑身无力而缺乏中气,瞪视变成了可怜兮兮的瞅望。

陆少臣突然就嘴唇发干。

他眼巴巴看着,叶画的眼圈红红的,眼中更是点点泪水。

“……怎么了?”

叶画喘了口气,依旧没说话,蹭着他的身子出了卧室,陆少臣一下子慌了,在她身后马上跟上,亦步亦趋。

“你需要什么?”陆少臣很紧张的问。“要什么?我帮你就好了!”

“我去洗手间……你也要帮吗?”叶画的声音有点儿异样,沙哑的像是被粗棱的砂纸打磨过了。

陆少臣瞬间停下,然后,瞅着叶画进了浴室!

坐在马桶上,叶画的腿在发抖,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不但是意外,还有愤怒。

浴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血液在血管里奔腾无措的声音。

她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方向,让她的心脏缓解一下所承受的压力。

她一时,真的承受不了,陆少臣变成了他第一个男人,陆少臣怎么可以在她酒醉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做那种事,虽然他现在是她的法定丈夫。

叶画入厕的时间有点久,久的陆少臣很是慌张不安!

“叶画,叶画……”陆少臣敲门叫了两声。

叶画开了浴室的门。

她愤怒的神色,并没有逃过陆少臣的眼睛,虽然因为无力,叶画身上的那股愤怒已经减弱了很多很多。

可,陆少臣依旧明白,叶画的情绪是不对劲儿的。

“花朵!”陆少臣轻柔的,叫着叶画。

叶画想开口说话,张了几次嘴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在下一刻,陆少臣伸出手臂,紧紧的将叶画抱在了怀里。

“饿了没有?想吃点东西不?”

叶画皱眉,摇头。

“多少吃点,我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儿等你吃饱了再说,有力气!”陆少臣直接抱着叶画进了餐厅,餐桌上饭菜都是刚才陆少臣摆好了的。

把叶画放到椅子上,陆少臣说。“都是我妈刚送过来的,还热乎着呢。”

叶画低下头,“……不想吃。”

“那就喝碗汤,”陆少臣盛了一大碗煲好的人参汤,放到叶画跟前,“这汤大补的,最适合补气养血了。”

叶画瞅着那碗汤,不动。

“我帮你尝尝烫不烫。”陆少臣拿勺子舀了一勺汤,喝得津津有味。“不烫了,刚刚好,味道还不错呢。”

“喝点吧。”他把汤碗送到叶画嘴边。“乖,都喝了,要不一会儿汤就凉了。”

陆少臣像哄着小孩子一样柔声细语哄着叶画,简直就是想拿温柔淹死她。

叶画一咬牙,端起碗,“咕咚咕咚”一起全喝了下去。

抓着碗的手僵直,扭曲,叶画眼睛看向陆少臣。

“陆少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愤怒的口吻,带着哭腔。

陆少臣的眼神再也淡定不了,一下子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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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的眼神再也淡定不了,一下子就慌了。

“我怎么了?”

叶画微张嘴巴,脑门上的火一拱一拱的。

还怎么了?他问的倒是坦然!

“平时就很禽兽,某些时候更是禽兽不如。”叶画按了按胸口,急促呼吸,脸色更是白了几分,“……看我喝醉了酒就兽性大发,占我便宜,你还是不是人?”

陆少臣抿着唇,憋住笑。

眼睛里瞬间褪去了慌张。

他还以为什么要紧的事儿,原来她是要跟他算账!

揉了一下眉尖,陆少臣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然后笑了,标准式的坏笑。

“花朵,你是说我们合二为一,头一回的时候?”合二为一四个字陆少臣故意咬的很重。

“陆少臣!”叶画立时吼了陆少臣一嗓子,他加重的字眼听上去十分刺耳,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叶画手指着陆少臣,几乎是怒目相向,努力控制,但还是无法止住身体的颤抖,“没有定力又没原则,趁人之危。陆少臣,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就说的是你这种人。”

陆少臣笑,对着叶画,挑眉,眨眨眼睛,“我承认对着你,我没定力,但是,我没乘人之危……是你自己愿意的。”

“你胡说!”叶画的手在空中无助地颤抖。

陆少臣伸手,把叶画指着他的那只手攥住,然后,死死包在他的手掌心里。

叶画气的挣扎了几次,却也没能从他掌心出来。

陆少臣看着叶画,目光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逡巡,舔了舔唇,他说:“我说的是事实,那天,你死活赖着我,不让我走,我还没怎么着你,你就把衣服全脱了,然后,你就那样往我怀里钻,我推都推不开,你说,你这么主动,我怎么忍心让你失望。”

“你……”叶画气得无话可说。

陆少臣忍着笑,说:“虽然我不喜欢被动,让女人占了主动权,可是对象是你,我真的也就忍受了!”

“陆少臣,你个混蛋!”叶画瞪圆了眼睛,恨不得伸手卡住他的脖子,掐死他。

陆少臣还是笑,低头,唇覆在叶画耳边,压低声音,“你看你眼睛瞪的……宝贝儿,那天,你在我身下陶醉,哼哼唧唧,欲罢不能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要吃人的表情……”

怒气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叶画另一只手臂探到餐桌上,随手就抓起桌子上的汤碗,对着陆少臣砸了过去。

陆少臣依旧保持着原动作,完全没有防备,碗砸在他强壮的胸口上,瞬间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碎了!

“好好地,你又犯什么牛脾气?”刹那间,陆少臣的脸色就变了几变,一张脸都要绿了。“哎吆喂,没劲儿你还跟我动手,信不信惹急了我,我会还手?”

叶画嘴角用力抽了两下,硬下心来,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臭脾气进行到底。

仰脸,狠狠瞪着他,眼睛几乎是直逼到陆少臣的脸上。

叶画真的是有点挑衅了。“行啊,不是要还手吗?还啊,不还手,陆少臣你是孙子!”

陆少臣却“扑哧”笑出来,伸手拧叶画的面颊。“你成心寒碜我是吧?花朵,不跟你闹了!自己老婆打就打了,打我能让你舒服出气了,划算。”

叶画咬着下唇,不说话,似是在压抑着自己。

陆少臣叹一口气,拍了拍叶画的脑袋,无可奈何地望着她,脸上分明有受伤的表情,“我知道你不舒服,可是头一次不给我,你想给谁啊?我们是夫妻!”

给谁啊?是啊,到底想给谁啊?叶画也没答案。

鼻子不禁隐隐发酸,从心底深处莫名其妙的泛上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涩痛,眼前顿时模糊一片。

一低头,叶画的眼泪瞬间啪嗒啪嗒落在地板上。

“你别哭啊!你要不舒服,就在打我几下!”陆少臣拿着叶画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

叶画却带点赌气的抽回手,用手背狠狠抹去自己脸上的泪。

眼睛瞪着陆少臣,叶画咬牙切齿的,“你当然舒服,陆少臣,你是男的!每天就知道惦记着一件事。”

“什么事?”陆少臣笑笑,一脸困惑。

“和女人睡觉。”叶画绷紧了唇角,话语尖利,一点儿都不客气,“来者不拒,荤素不忌口,你也不怕吃多了撑死。”

陆少臣顿时哑然,鼻尖儿冒了汗,闭上嘴不再说话。

叶画的表情有点受不了,“陆少臣,这辈子遇到你,我总算开了眼了!”

陆少臣依旧不语,眼睛里的神情极其复杂,抬手,手心轻轻覆盖在叶画的手背上,略低头,他温热的呼吸立时扑在叶画耳后最敏感的地方。

“你想干吗?”叶画突然低吼了一嗓子。

陆少臣没料到叶画突然会吼,本能的就是一哆嗦。

半晌,他才说出话来:“累了没?进卧室,睡会儿午觉吧!”

叶画站着不动,感到自己的胸口仿佛是憋着一口气,可又不知道用做什么来发泄。

“你身体不行,去歇着吧,我知道你这会儿觉得委屈,可也不在这一会儿啊,叶画,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跟我算账。”陆少臣的声音很柔软。

回了卧室,叶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瞎琢磨。

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琢磨什么,烦躁气闷的很。

大概她觉得自己委屈。

没错,的确委屈。

可是,委屈些什么呢?

陆少臣在餐厅站了一会儿,然后把地上的碎碗片收拾干净了,把碗筷也都洗出来,之后,他才进了卧室!

躺在叶画身侧,陆少臣看着叶画甩给他的后背。

把被子替叶画向上拉了拉。

叶画没动,更没把脸转过来对着他。

陆少臣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叶画的后脖颈,带着抹怜惜,“花朵,那晚,喝了酒,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

叶画闭上眼睛,双唇同样紧闭,她的这份沉默其实已经算是默认。

是,她不记得!

陆少臣依然固执地抚着叶画的脖子,嘴角动了动,他的笑容勉强,甚至还带着几分自嘲:“叶画,到底陆少臣对你来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叶画没说话,嗓子眼却有点儿干,想咳嗽却又极力忍着。

屋子里安静极了。

陆少臣等了老半天,也没听到叶画的回应,不由得叹了口气,把脑袋放到叶画的脖颈上……

也许是他时轻时重呼吸,也许是他的薄唇,轻轻的蹭过她的脖颈。

叶画竟然浑身一哆嗦,颈部的皮肤象通了电一样阵阵发麻,连带着自己脑子也是发麻发木的。

瞬间,她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指。

“叶画!”陆少臣轻轻地喊叶画的名字,他的声音带着温柔和缠绻,还有令人压抑的酸涩。

“叶画,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对不对?可是,”陆少臣呼撸着叶画的头发,他的呼吸,时缓时急,“我做什么都不认真,只对你认真,我为什么不拉别人,单单拉着你跟我结婚,你就真的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吗?”

叶画只是不语,紧攥的手指却几乎僵硬。

心,岂是说有感觉就能有感觉的?

伸手臂,陆少臣把叶画抱在怀里,半晌,一动不动。

转过叶画的身子,陆少臣让她面对着自己。

叶画忍不住开始发抖,想挣脱,却又使不上半分力气,依旧闭着眼睛,她真的不敢睁眼看他。

陆少臣的嘴唇轻磨着叶画的下巴。

“我希望我娶的人,不为金钱,不为权势,不为名利,只因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我爱着她,她也同样爱着我。”陆少臣的嗓子完全哑了。“我想和她一起去旅行,登最高的山,看最清的水。我想和她一起看电影,看最精彩的爱情片。我想和她一起逛街,她买,我划卡付账。我想和她一起放烟花,看世上最灿烂的景……每天早上我送她去上班,晚上让她陪我去散步,我会赖着她,哄着她,每一天都不离开她……疼她爱她一辈子……”

都是幸福和美好的东西……叶画的眼睛有些发热了,微微气喘,一股子难言的情绪顶了上来,直泛肺腑……

那种感觉,真的难以形容!

影影绰绰地不真实,像是梦境中的碎片,最美的幻觉。

“叶画……”陆少臣轻轻地喊。

还是没声音!

见叶画阖眼,闭紧嘴唇,始终不肯接他的话茬。

于是陆少臣咬唇,一下子换了话题:“叶画,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叶画的心忽的就是一疼!眼泪在她紧闭的眼睛里滴溜溜打转了。

陆少臣看看叶画苍白的脸色,心口像是被灌进了沙子,磨的他难受,全身都不舒坦。

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叶画,我不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想生了,就告诉我一声。”

“……”我生不了,叶画睁开眼睛,这四个字,她卡在喉咙里,很想说出来。

陆少臣一眨不眨的望着叶画,“叶画,你欠我两个!我都要讨回来!”

说完,陆少臣的嘴唇终于不由分说压了下去……

叶画突然有点眩晕,可能因为缺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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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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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酒吧。

和同事聚会,一整晚叶画都在喝酒,喝得太阳穴都发疼了。

喝得太多,需要放水,去洗手间的时候,叶画觉得酒吧里的灯光晃的人眼晕,她得需要扶着墙走,才没摔倒,可是一不小心,叶画还是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叶画嘴里不停的道歉。

然后,扶着墙,低着头,叶画就想继续往前走。

被撞的人却把手臂伸了出来,直接拦住她。

一双眸子眯着,一个劲儿直盯着她看。

叶画微抬了下头,被他看得,忽然之间有些心烦,“看什么看?又不是不认识?”

“你还知道认识?”那人的语气非常不满,“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被你撞上,你居然都不瞅上一眼,怎么说我好歹也算是仪表堂堂,你怎么能如同空气一样直接忽略掉?”

叶画哼了哼,“谁要理你?死一边去!”

那人不恼,竟然还叹了口气,然后,幽幽的说。“你酒喝了不少,心情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糟糕。”

叶画斜他一眼,突然的笑起来,“谁说我心情糟糕?告诉你,我好着呢!”

“吆!那可敢情好。”那人嘴上说着,身子还往她的跟前凑了凑。然后,那人拉住叶画的手,说:“我有话跟你说!”

叶画忽的抽手,推开他。“我才不要跟你说话!”

那人淡淡的笑了笑,忽而再次倾身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近的已经不超过一厘米。

“为什么?你怕什么?说句话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嗯?”

“跟你说话会怀孕!我跟你,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叶画,我不会像沈家译一样,我会对你很好,绝不让你伤心……”

那人说话的声音开始忽远忽近,不清楚了。

叶画心里明白,她恐怕是醉了,连那个人说什么都听不到了。

对了,跟她说话的是谁来着?

不算陌生,可也不熟悉的!

到底谁来着?叶画觉得自己的脑袋晕的的有车轮那么大,她不要想了,头疼的厉害。

奋力推开了跟前的那个人,叶画摇摇晃晃进了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叶画一下子就摸到了自己尾指上的戒指……

alloneslife,一生一世。

叶画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她好想沈家译啊!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了!想的一颗心都疼了。 拿了手机,手指不受控的就按了一串数字。

这数字太深刻了,简直是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

电话通了,却始终没声音。

叶画的眼圈就那样红了,“……家译!”

“……”依旧没声音。

叶画抽着鼻子,“我要见你!”

“……小画!”沈家译终于有了声音,很轻很淡,几乎没情绪,“你在哪儿?”

叶画擦了一下脸,“酒吧,夜色酒吧!”

“……哭了?”沈家译的声音紧巴巴的。

“没有,”叶画咬着唇,眼泪哗哗的掉。

沈家译静了几秒,“太晚了,你快回家!”

“我要见你!”叶画提高了声音。

“不行,我都睡了!”沈家译直接拒绝。

“沈家译,我要马上看见你!”叶画执拗的坚持着。

“小画……”

“如果看不见你,我就去跟人睡觉,”叶画几乎是在尖叫。

沈家译却是低声,有些发哑,“小画,你别逼我,成吗?”

“就逼你!”叶画颤着声音,“沈家译,我说到做到。”

……

沈家译急匆匆赶到夜色酒吧的时候,叶画已经醉到不行了!

看着叶画醉倒在女同事的怀里,沈家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高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

“家译……”叶画直接踉跄着就扑到了沈家译怀里,“我就知道你回来的,你不会扔下我不管!”

抱着沈家译,叶画弯着唇角,呵呵呵笑着,眼睛里的泪水却哗哗的掉不停。

她整个人已经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沈家译拍了拍叶画,“我送你回家!”

“等等,”叶画的同事刘芸一把抓住沈家译的胳膊,瞪着喝的发红的眼睛,“先生,你是谁啊?”

沈家译看了刘芸一眼,“我是叶画的……朋友。”

“你说是叶画的朋友,我就会相信?不认不识的,叶画又喝多了酒,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叶画交给你?万一你对她不规矩怎么办?”喝过酒的刘芸貌似还很清明。

……

沈家译急匆匆赶到夜色酒吧的时候,叶画已经醉到不行了!

看着叶画醉倒在女同事的怀里,沈家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高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

“家译……”叶画直接踉跄着就扑到了沈家译怀里,“我就知道你回来的,你不会扔下我不管!”

抱着沈家译,叶画弯着唇角,呵呵呵笑着,眼睛里的泪水却哗哗的掉不停。

她整个人已经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沈家译拍了拍叶画,“我送你回家!”

“等等,”叶画的同事刘芸一把抓住沈家译的胳膊,瞪着喝的发红的眼睛,“先生,你是谁啊?”

沈家译看了刘芸一眼,“我是叶画的……朋友。”

“你说是叶画的朋友,我就会相信?不认不识的,叶画又喝多了酒,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叶画交给你?万一你对她不规矩怎么办?”喝过酒的刘芸貌似还很清明。

沈家译想了想,然后在自己的手包里拿出证件,递到刘芸手里。“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律师证!你看一下。”

刘芸瞪着惺忪的醉眼,瞅了瞅证件,又看了沈家译。

“嗯,是同一个人!”

于是,刘芸放心的让沈家译带走了叶画。

一出夜色酒吧,叶画就蹲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呕吐起来,非常的狼狈。

沈家译抱起叶画。

叶画的双颊酡红,满头大汗,表情已经迷蒙,满嘴更是酒气。

“喝这么多酒,胃不要了?叶画,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沈家译皱着眉,哑着着声音,“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真的就预备去找男人鬼混?”

“是,你不来我就找男人睡觉!一个不行,我就找两,两个不满意,我就找三个……”叶画发泄般的话语,几乎是从喉咙里压出来的。

“你……”沈家译烦躁起来,巴掌忽的就扬了起来。

“要打我是吗?”叶画抬着脸,眼里泪光闪闪,“好,你打!”

沈家译红着眼睛,手臂高高举着,却迟迟不肯落下。

“谁让你作践自己?家里人若知道会心疼的!”

“家里人心疼?那你呢?”叶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的稀里哗啦,“我真的想你了,沈家译,我们结婚行不行?”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心里早都没你了。”沈家译嘶吼着,心痛不已。

“男人啊,一旦翻脸了是怎么难看怎么来……”叶画心中的酸痛不能控制,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滑落。“沈家译,你别这么狠心成吗?就算判人死刑,你也得给我个说法是不是?”

“……说法?”沈家译滞了一下,神情一下子就恍惚了。

叶画涨红面孔,心里疼得不行了,五脏六腑仿佛是被只无形的手拧成一团。

不由自主地就恼怒起来,叶画大声的质问:“为什么?沈家译,为什么你不爱我了?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沈家译喉咙处却似哽着一团烂棉花。“……叶画,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我送你回家,睡一觉便全都好了。”

叶画尖声,“我不回家!”

“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回家!”沈家译颤着声音,已是气极,抓住叶画就往他的车子里塞。

“你放手,我不回!”叶画伸手开厮打沈家译。

“叶画……”沈家译吼叫。

一只大手,突然,拍在了沈家译的肩膀上。

“放开她!”

声音低沉,有力,而又极具嚣张。

沈家译咬着唇,深吸一口气,回头,对着身后的人便是一拳挥了出去。

身后的人略微偏偏头就躲开了沈家译的拳头,沈家译心里有苦有痛,奈何于无处发泄,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不问缘由,第二拳已然对着那人挥去。

那人却不再躲,迎着沈家译的拳头就冲了过来,非常的快,然后,那人一拳击实。

也就在被击中的那一秒,沈家译已经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陆少臣!

陆少臣看着沈家译的唇角渗出一丝血。

沈家译抹了下唇角,咬牙,看陆少臣。

夜晚,他们的位置正好处在一片阴影里,其实,沈家译根本看不清楚陆少臣的面部表情,可是不知为什么,沈家译却觉得陆少臣浑身上下,都散着怒气和冷酷。

“沈家译,我早就想打你了,你就是这样对待……女人的吗?很多时候,我都恨不得捏死你!”陆少臣咬着牙,嘶哑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

“陆少臣……”沈家译闭闭眼睛,他有些窒息……紧紧握着拳头,沈家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惦记什么!”

“是!”陆少臣很爽快地承认,然后冷声,“那又怎么样?”

“拜托,送叶画回家!以后,看好她,让她好好的!”沈家译说完,也不再看他,更不再管叶画,直接拉门上车,打火,然后把车子开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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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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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号,是沈家译和秦蔚蔚办婚礼的日子。

好日子一般都配合着好天气!十月一号这天,轻风柔和,湛湛蓝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天气真的是非常的好。

叶画一大清早便无睡意,早早就醒了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一部分在她脸上,盯着屋顶,她的表情透着几分迷茫。

沈家译的婚礼,于情于理她都要列席参加。

而且,昨天叶胜利也专门给她打了电话。

叶胜利说:小画,家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哥哥结婚……做妹妹不能不露面……小画,你也希望家译幸福是不是……你要不来,家译会疼,沈阿姨会疼,爸爸更会疼……小画,你要我们一直疼下去吗?

叶画突然就闭了眼睛。

她的眼眶酸疼,心口是疼的!

疼的厉害!

“怎么了?”陆少臣探身摸了下叶画的额头,神色是怜惜的,“不舒服了,是吗?”

叶画没睁眼,吸着鼻子,只是摇摇头。

陆少臣没动,一双眼睛沉默的看了叶画一会儿。

叶画的脸上很平静,却有点儿浮肿,就算闭着眼睛,也掩饰不掉那抹哀痛。

陆少臣呼吸就是一窒,不由得伸胳膊,静静的抱住叶画,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默默的,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叶画重重的吸了下鼻子,然后再陆少臣怀里蹭了蹭。

陆少臣肩膀好踏实,怀抱好温暖!仿佛有一股能够安抚情绪的力量。

很久之后,陆少臣在她的耳边,道:

“很多事儿是改变不了的,花朵,放轻松一点,改变不了的东西,就要学会用好的心态去接受,”陆少臣紧紧的抱着叶画,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低哑,可并不显得锐利,反而添了几分温和的感觉,“其实,这样挺好的!”

叶画闭着眼睛。

是啊!改变不了的东西,就要学着去接受。

她嫁了陆少臣,沈家译娶了秦蔚蔚。

这个结果,或许真的挺好的!

……

沈家译的婚礼是在“云海酒店”。

叶画下了车,没有立时进酒店,而是在酒店门口等着停车子的陆少臣。

等陆少臣停好车子,在酒店门口拉住她的手的时候,叶画才突然想起来,半年前,她和陆少臣也是在这家酒店举行的婚礼。

都半年了!她嫁给陆少臣都半年了!

叶画不由得抬头多了看了陆少臣两眼。

感觉到他的目光,陆少臣用劲儿捏了捏叶画的手指,笑问,“你老公帅吧?”

“自恋!”叶画小声送了俩字。

陆少臣笑:“并不是人人都能有自恋的本事!”

叶画只管低着头,不语!

进了酒店,陆少臣四下瞅了瞅,大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喜气,金箔的装饰,悦耳的音乐配着喷泉、灿烂夺目的水晶灯点缀的更加富丽堂皇,中间通道铺着红地毯直通典礼台,整个大厅由上而下无不彰显高贵典雅的气势。

整个婚礼的布置称得上精心,场面也是盛大,绝对不次于半年前他和叶画的婚礼,再仔细的看了看,陆少臣发现,叶家的人盛装出席,一个不缺,全部都在着。

陆少臣挑挑眉,看这个架势,沈家译的身份,在叶家内部想必是已经公开了。

不说其他人,叶胜利见到叶画,是欣慰的。

抓着叶画的手,叶胜利眼圈红了,“能来就好!小画,你能来就好!”

“爸……”叶画心里一乱,喉咙堵得慌,突然就不是滋味了!

叶胜利的眼睛有点儿湿。“在心里,是不是很恨爸爸?”

叶画咬着唇,没说话!

其实她明白,就算责怪父亲,恨父亲,又能改变什么?

可是她就是不舒服!

为自己,大概也为妈妈周平安!

几乎是下意识地,叶画的目光就去寻继母沈梅。

沈梅正在跟人说话,保养极好的脸上尽是喜色,眼睛更是亮闪闪的。

叶画低了头,掩饰着眼里的泪光。

她不喜欢沈梅,从来就没喜欢过,尽管她是沈家译的妈妈。

婚礼开始了!

叶画位置在男方嘉宾席里,她就坐在父亲叶胜利的身后,陆少臣没和她坐一起,他去了女方的席位,和婆婆赵爱玲坐前后挨着。

司仪说:“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沈家译先生和秦蔚蔚小姐的婚礼典礼,现在我宣布结婚典礼开始,”

伴着音乐和大厅里是雷鸣般的掌声,穿着白色婚纱的秦蔚蔚挽着一身黑色礼服的沈家译,缓缓地,一步一步的向台上走去……

叶画僵硬的坐着,手指头连动一下力气都没有,就犹如石化了一般,只会一动不动的看着。

她看着在司仪美好的祝福下,沈家译握着秦蔚蔚的手把香槟注入塔式的水晶杯中,甘醇的香槟顺着透明杯子的外壁缓缓流入一层又一层的水晶杯,一时酒波粼粼,荧光流动闪烁,然后,两个人手把手的切了高层蛋糕,心形蛋糕制作精美,蛋糕的香浓加上奶油的色彩把气氛烘托得更为热烈……

最后,她又看着沈家译拿起秦蔚蔚的手,把一颗钻戒套到她的手上……

逐渐,叶画眼前迷蒙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往昔的的一切就在耳边,在她和沈家译相爱的无数个日子里,谁会想到她和沈家译会成为现在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关系?

掌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叶画如梦初醒,慌忙低了下头。

有条短信,是陆少臣发来的。

点开,屏幕上有一串字:婚戒,自套在指上的那一瞬间,便代表了爱情与责任。

叶画看了看自己中指上的戒指,临来酒店前,陆少臣又一次给她戴上的。

他还说:“以后不许再摘下来,哪怕你手指头断掉了!”

磨着戒指上刻着wife的每一个字母,叶画闭上了眼睛。

以后,她要时刻记着,她是陆少臣的wife——妻子!

婚礼结束后,叶画找了安静的角落站过去,她需要,在没人的地方喘口气。

“小画……”有人轻轻的喊她。

叶画轻轻颤了一下,有一瞬间的窒息。

慢慢转身,眼睛看喊她的人!

“恭喜……”叶画的声音很淡,几不可闻,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一身礼服的沈家译没有作声,只是沉沉的望着她。

叶画却泛潮了眼睛。

今时今日,她终于能了解这么些年来,沈家译一直压抑着,背着私生子的秘密,小心翼翼的藏起对她的感情,所有悲伤难过都是沈家译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家译,”叶画慢慢的喊着沈家译的名字,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蔓延至胸口处,“为什么不告诉我?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家译,你怎么可以这样?一个人承受所有,也不愿让我跟你分担。”

沈家译僵硬的勾起嘴角。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我希望能瞒你一辈子!哪怕你怨我恨我,我也不要你承受这种痛苦!”沈家译宁愿让叶画误会负心,也不愿让她接受兄妹的痛苦。

深深爱着的是自己血缘上的至亲,那是怎样的一种崩溃啊!

沈家译不由自主按了一下胸口。

他的身体,他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成千上万的不知名的虫子在啮咬,疼得他痛不欲生。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年半夜,他去车站接叶画的途中,突然接到叶胜利的电话。

叶胜利在电话里直截了当,不给他一点缓冲。他说:“家译,你是我儿子,亲儿子。所以你跟小画绝对不可以乱来……”

措手不及,脑袋嗡了一声。

他不信,真的,他不信!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疯了一般对着电话吼,“胡说八道。你别拿这个吓唬我,阻止我,告诉你,这世上,对我来说最珍贵的就是叶画,这辈子,我只要叶画!”

妈妈接过电话,不停的哭着说:“对不起,家译对不起,妈妈没想到你们会这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你和小画的关系……”

妈妈的哭声四声裂肺,可他,还是不信,是的,他不信。

他连夜去了A市求证!

他找到了妈妈曾经的丈夫,他曾经喊十七年的爸爸,他抓着那个人问:“我是不是你的儿子?你说,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那个人挥着拳头就狠狠给的了他两巴掌,像小时候一样辱骂他,“滚,小野种,狗杂种,当便宜爹老子早当够了,你他妈是老子这辈子洗刷不掉的耻辱,给我滚……”

他怒了,疯了一般骑在那人身上,打他吼他,“你说谁是小野种,啊?谁是?”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信!彻底疯魔了!

他去了蓉城,拉着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亲爹的那个人做了DNA,就算是痴心妄想,他也要抗一回。

可当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他的体温瞬间急速下降,血液循环几乎了接近到了凝固。

他不信,可是白纸黑字,由不得他不信!

他的世界一下子就那么崩塌了。

他的爱情,他的叶画,他的命,……他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平衡,天翻地覆,永远落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像没了魂魄一样,在漆黑的夜里,躺在大街上,痛哭失声。

------题外话------

“那夜(2)”后面再更。

现在的001,在情节上是连099章的,看起来,都不妨碍!

【谢谢送票的亲】

依然饭饭

佳佳0417

情丝难断

雨淋冰心

momeihua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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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译的指甲紧扣着掌心,已经深入皮肉。

这些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酸,也没有人能体会到他所承受的痛苦。

回忆以往,那是钻心的疼,疼到最后……却只剩麻木。

他看着跟前的叶画,默默的,静静地,望着叶画……沈家译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珍宝……

其实,他什么都不想对叶画说,只想这样安静的听着她的呼吸,一直听,一直听……就好!

叶画的嗓子眼有点儿干!

她看得的出来,沈家译在回想以往。

这么些年,沈家译肯定没有轻松快乐过,神经始终绷得紧紧的。

那是因为,他的心上,有伤。

叶画的胸口,不由自主的又疼了。

张了下嘴,叶画说:“家译……”

“家译!”突如其来,干脆利索的女声瞬间高过了叶画。

沈家译自然的回了头。

秦蔚蔚站在他的身后转弯处,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

“都等着呢,家译,我们要去敬酒了!”秦蔚蔚抓着自己礼服的长裙摆,整个人鲜艳欲滴。

“好,我知道了,”沈家译的语气是淡淡的。“蔚蔚,等我一会儿!我和小画再说一句话就好了!”

秦蔚蔚眉尖一挑,她看了一眼沈家译,然后又瞅了瞅叶画,秦蔚蔚的人站在远处,没动!

沈家译转了头,看着叶画!

“家译,”叶画低声,嗓子疼,声音有些低哑,咳了声,她尽量的不显出异状,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动听,“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

沈家译望着叶画,沉吟,似是在斟词酌句。

片刻后,他才说:“对陆少臣,如果可以,小画你上心一些,尽量的试着跟陆少臣好好过日子。”

叶画低头,只是不语。

叶画的沉默让沈家译的心沉沉的。

望着叶画,他的目光,似乎是多了很多东西。

“如果跟陆少臣真的是不行,实在过不下去……也别硬逼自己……也没人会勉强你,我会帮你离婚……r然后,再找一个爱你胜过爱他的人,不然,小画你这个笨丫头,傻乎乎的一定会吃亏。”沈家译小声说着,声音始终低低的,“小画,我希望你能好好地!”

这辈子,他无法给叶画的,希望有人能给,当然,这个人能是叶画的老公陆少臣最好!

这辈子,沈家译只要叶画好!

叶画过得好,他也就好了,心也就安了。

叶画抬眼,心里暖暖的,涩涩的,疼疼的。

“家译,我也要你好好的,”

沈家译的希望,也是她的希望。

她也希望沈家译好好地。他好了,她也就好了!

……

沈家译跟着秦蔚蔚离开后,叶画还是在原地站着。

很久之后,她弯腰捶了捶腿,大概立的时间太长了,又穿着高跟鞋,她的腿都有些酸麻了。

微微低着点头,叶画转身往大厅里走。

大概是走得有些急,下楼的时候,高跟鞋在台阶上,一歪,脚下不稳,叶画整个身子倾斜着就向楼梯下面栽下去了……

叶画一闭眼睛,在楼梯上摔一跤,肯定会是很惨的。

“姑娘……”身后有人及时的抓住了叶画的一只胳膊,用劲一拉,叶画一下子就趴到了楼梯栏杆上。

“没事吧?没碰着哪儿吧?”抓叶画手臂的那个人问。

“没事儿!谢谢你!”叶画慌忙对身后拉她的那个人道着谢。

要不是人家拉她一下,今天这一跤,她肯定摔惨了。

“没事就好,穿这么高的鞋子,走路还是要小心点比较好,要不崴了脚……”那个人嘴里说着,抬脸看了叶画一下,声音就那么莫名其妙顿住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短短的一句话,让叶画发愣。

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原来拉她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鼻子上挂着副眼镜,眼镜后是一对深沉的眼睛。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精神的中年男人。

“你……你怎么来了?”中年男人看着叶画,怔怔的,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木讷。

“我家……我家有人在这里办婚礼……”叶画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嘴里都应了些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叶画的一句话,让中年男人恍然醒过味来。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你长得和我的一个熟人有些像……”

男人深深的看着叶画。

张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终究却是忍住了。

“刚才谢谢您!”叶画再一次的道谢!

男人笑了笑,一双眼睛直盯着叶画,“以后,不要穿这么高的鞋子,走路不稳,对身体也不好!”

叶画感谢般地笑了下,对着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往楼下走!

那个男人也往楼下走。

“叶画,你去哪儿了!”楼梯口的陆少臣一看到叶画,就走近了些,说:“我都找你半天了!”

叶画看了看他,也没说话。

陆少臣拉过她的手,然后对着叶画身后的人喊了一声,“三姨夫!”

“少臣!”秦祥笑着招呼,然后一双眼睛又看叶画,刚想说什么,陆少臣就抢了话,“我媳妇儿叶画!”

秦祥“呃”了一声,似乎有点意外。

陆少臣拍了拍叶画,介绍道:“叶画,这是三姨夫!”

叶画喊了声三姨夫,恍悟,原来这个中年男人是秦蔚蔚的父亲秦祥!

秦祥简单和陆少臣说了两句,又看了几眼叶画,这才进了大厅。

而且,秦祥走路的时候,脊背挺直,肩膀总是端的很平。

陆少臣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已经有点儿抽搐,忽然就嘟哝了一句。“色眯眯的!都那么大岁数了,干什么还色眯眯的看人?”

“谁?”叶画莫名。

陆少臣皱眉,“秦祥!”

叶画瞪眼,“他是你三姨夫!”

陆少臣哼了哼,他就是感觉秦祥看叶画的眼神别扭,直勾勾的,好像……很色的样子!

……

酒席一结束,林沫沫就来找叶画。

“跟我上街!陪我去买身行头!”

叶画垂下眼帘,说:“有点累,不想去了!”

表情是那么的无辜,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林沫沫立时心疼的拍了拍叶画。

沈家译和叶画的关系,大舅叶胜利那天已经在叶家公布的一清二楚了,虽然说了,不对外声张,但是该知晓的也都知晓了。

林沫沫觉得,真的是苦了叶画,还有沈家译。

亲兄妹!他奶奶的,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

“那回家好好歇着,我自己去!”林沫沫说完,清了清喉咙,小声嘚啵的一句:“苏卫南明天办婚礼,我要参加!光彩照人的参加!”

叶画瞬间抬头,皱了皱鼻子,苏卫南明天结婚?

就算,苏卫南结婚,林沫沫这个前妻……凑什么热闹!

苏卫南,那可一直都是林沫沫心头的刺啊!

叶画不由得仔细观察了林沫沫一会儿。

林沫沫无异状,只是十指尖尖,还涂了紫色的蔻丹。

看上去有种妖冶的美。

“他结婚,你要去砸场子?”叶画很是不安的小声嘟哝。

林沫沫看着她的样子,乐了,“砸不砸场子,那的看我心情!看我高不高兴!”

林沫沫的话,叶画细细的琢磨着。“沫沫,你是坏丫头……真的犯不着,让自己生气!”

林沫沫嘴角一扯,微笑,语气平静无波,“苏卫南和于凤凰,昨天给我送了结婚请柬,他们这么大方,我当然不能太怂了!刀枪剑戟,都过来吧!”

叶画咬了咬嘴唇。

虽然林沫沫一脸都无所谓。

但是,她依旧能感受到林沫沫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房的震颤。

最终,叶画还是陪着林沫沫去了国际商贸城!

林沫沫拿着衣服进了是试衣间。

面无表情,往身上慢慢的一点点套着衣服,昨晚,苏卫南和于凤凰齐刷刷出现在她的家里。

自己住的地方,他们怎么找到的,林沫沫还真不知道!

苏卫南从进了门便是沉默,说话的只有于凤凰,而且姿态还无比高昂。

对林沫沫居住几十平米的房子,于凤凰那是一阵冷嘲热讽,说什么……林沫沫,鸽子窝虽小,倒也五脏俱全,不错啊!不过林沫沫,没了男人,你也就配住这样的房子……

最后,于凤凰还说:林沫沫,我和苏卫南的婚礼,你一定要来,你不来,不热闹,到时候,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林沫沫拉上裙子的拉链,狠狠地咬了咬牙!

从小到大,她怕过什么?

走出试衣间,林沫沫照镜子,和叶画讨论着裙子如何如何。

叶画觉得效果还不错!黑色包肩小礼服,内敛低调!

林沫沫却不满意,她觉得这衣服的颜色太暗了,不够明媚张扬!

她是去参加婚礼,又不是葬礼!穿的闷了吧唧干什么?

两个人正热闹讨论的时候,店里面又进来一个人。

看着镜子里多出来的那张脸,还有微微凸起一点点的肚子,林沫沫嘲讽的勾着唇角,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听到笑声,秦蓉抬了眼,见到林沫沫,秦蓉脸上的淡然倏的一下消失了,有点无措和苍白。

林沫沫笑着,静静的看着秦蓉玩变脸。

“秦蓉,好久不见!”林沫沫扬手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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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蓉紧紧咬着唇,心里打怵,林沫沫真的不好对付。

硬着头皮面对着林沫沫,秦蓉整个人好半天才镇定下来,还算淡定的回应:“真的想不到在这儿碰到你,林沫沫,你也挺好的吧?”

“当然好!没有人比我更好的了!”林沫沫挑眉,望着秦蓉的眼睛,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秦蓉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向想着上位,林沫沫是知道的。

只是苏卫南要娶的人不是秦蓉,而是于凤凰,这点,让林沫沫多少有些意外,必定,秦蓉的肚子里有着苏卫南的孩子。

不过正因为如此,也让林沫沫更清楚的认识到,苏卫南的眼睛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苏卫南只爱他自己。

想到这里,林沫沫竟动了逗逗秦蓉的念头!

往前迈了两步,唇角一勾,林沫沫脸上漾起笑意。“秦蓉,其实,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勇气的!”

秦蓉闻言,眉尖一蹙,很是不舒服。

要说哪儿让她最不舒服,答案便是,林沫沫的口气,还有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沫沫面上的笑,微微的,心情那很愉悦的样子。

视线下移,林沫沫盯着秦蓉的肚子,一脸鄙夷地看着。

“苏卫南明天娶妻做新郎,你却一个人守着他留给你的纪念品。秦蓉,真爱啊!你的勇气,你的魄力,哪是一般人能模仿的!”

秦蓉脸上,忽然之间红晕满布,那是被人狠狠煽了一耳光的感觉。

本来,林沫沫和苏卫南已经离婚,她也有了苏卫南的孩子,登堂入室看似顺理成章的事情。却不成想竟然被于凤凰那个老女人横插了一杠子。

秦蓉的心里恨着呢!

现在,被林沫沫这般的冷嘲热讽,秦蓉一下被戳中了心窝,热血顷刻上头,又气又恨,让她难耐!

忍了又忍,秦蓉终究没能忍住,咬牙切齿,手指着林沫沫,秦蓉的情绪有几分失控。

“林沫沫你别过分!别把你离婚的那股怨气撒在我身上,你离婚你活该,活该苏卫南不要你了!”秦蓉低吼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

“哎吆喂,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秦蓉,小心你的肚子啊!”林沫沫面上依旧是笑,伸手,竟然拍了秦蓉的肚子一下,“苏卫南给你留这么个纪念品不容易,金贵着呢!你这一激动,一不小心再来了流产、胎位不正什么的,那就该心疼了,秦蓉,小心你的纪念品,一定要小心,以后,你可得指着他在于凤凰面前翻本呢!”

“林沫沫,”秦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的火苗,一个劲的直往上串,“我又没惹你,你说话用得着这么难听吗?”

林沫沫耸肩,笑。

“怎么,这么两句话就嫌难听了?秦蓉,你偷别人男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觉的难为情?你贱不贱啊?”林沫沫脸上收了笑,神色已冷,一双眸子狠狠的刺着秦蓉,“非得这么犯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小三这玩意儿真的不好当,一般的人还真就没那个勇气去犯贱……”

“……”秦蓉张着嘴,似乎是一口气上不来,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嘴皮子远没林沫沫利索,也只能被刺激得浑身直发抖,脸上的表情,像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还有,秦蓉给我听清楚了——”林沫沫板着面孔,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是姑奶奶离得婚,是姑奶奶不要他苏卫南!”

林沫沫语气透着森森冷意,“不作死就不会死,一个字,贱。今天这般,秦蓉,你活该!活该,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没爹!”

秦蓉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毫不犹豫的扬起手,对着林沫沫的脸孔挥去。

林沫沫一把就用力的攥住秦蓉的手腕。

“秦蓉,想打架是不是,告诉你,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你若是不想要你肚子里的那颗种儿,我就帮你痛快的解决掉!”

“林沫沫!”秦蓉脸色忽变,寒毛直竖。

和她打一场架,然后,弄掉她的孩子,这种事儿,秦蓉相信林沫沫真敢做得出来。

推开林沫沫,秦蓉捧着自己的肚子,落荒而逃!

她是真的慌张,真的害怕了!

看着秦蓉惊慌失措的背影,林沫沫一肚子说不出的爽快!

“坏丫头!”叶画瞪了林沫沫,语气有些责怪,“沫沫,你吓唬她干什么?万一把她孩子吓掉了怎么办?”

“那也是她活该。”林沫沫倔强的抿住了唇,心里一阵气苦,顿了顿,她又说:“我讨厌秦蓉,就不想让她有一分好!她越惨,我越开心!”

“歹毒,心狠手辣,也太不善良了!”说完,叶画伸手,抱了抱林沫沫,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沫沫,你要好好的!”

林沫沫却推了叶画一把,脸也是使劲紧绷着,装模作样地皱紧眉头。

“快放开,快放开,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人家会以为我们姐俩儿是拉拉!”

“拉拉是什么东东?”叶画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林沫沫也笑,“走了,去下一家店试衣服!”

……

秦蓉急匆匆的坐了车,慌慌张张地进了苏卫南的家!

苏卫南自从和于凤凰领了结婚证,便住到了于凤凰的公寓里去了。

而怀孕的秦蓉在苏妈的撺掇下,住进了苏卫南的家里,当然这也是是秦蓉殷切盼望已久的。

“秦蓉啊!怎么搞了这么一脑门汗?怀了孕的人了要小步走路知不知道?俄大孙子啊!闪了腰怎么办?”苏妈皱眉,看着秦蓉急切慌张的样子,很是不满意!

“妈,我不想生孩子了!”秦蓉的眼泪忽的就掉下来了。

苏妈啪的一拍桌子,“说什么傻话?”

秦蓉捂着眼睛,眼泪掉的哗哗的!

想想林沫沫骂她的那些话,心里就不是滋味。

“卫南明天就结婚了,我一想就难受,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我的孩子生下来注定就是私生子,不能正大光明的叫卫南爸爸!”

见秦蓉一哭,苏妈有点着急了,声音一下子就大了,“秦蓉你听俄说,俄看那个于凤也是很不顺眼。俄跟你保证,卫南和那个女人过不长,眼下卫南不是没法子吗?”

苏妈只见过于凤一次,在一起吃过一次饭。

说实话,苏妈真心看不上于凤。

必定于凤比苏卫南大了快十岁了,而且模样也差。最让她不能容忍的的是于凤对她这个婆婆爱答不理的,总是高高在上,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一顿饭,于凤凰竟然连水都没给她这个做婆婆倒一杯。

真心玩不转啊!

让这么个人女人做儿媳妇,想想苏妈就觉得堵心的不行。

苏妈拍着秦蓉的手,安慰,“秦蓉,在家里好好养胎,你放心,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妈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等以后,卫南和那个于凤离了婚,俄就让他娶你,你们一家三口就团圆了……”

“妈,这事儿,我听您的!等孩子生下来,您一定要给我做主。”秦蓉只能押宝在孩子身上,始终相信有孩子,便有了一切。

“好!”苏妈点头,“秦蓉,俄就知道,你这孩子最是孝顺俄了,”

……

早上,叶画收拾房间的时候,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请柬。

展开一看,竟然是苏卫南和于凤凰的结婚请柬!

竟然也邀请了陆少臣!

“看什么呢?”陆少臣系着衣服的扣子,问着叶画。

叶画拿着请柬对陆少臣摆了摆,“你会去吗?”

陆少臣只看了一眼,

“场面上的事儿,薄面还是要给的!”于凤凰在商场上必定也有那么一号,据说,婚礼几乎把容城有头有脸的几乎都召集到了。嘿嘿哈哈,这点面子,陆少臣还是要给的。

叶画抿着唇,没吭声!

陆少臣抬手骚了下眉骨,说:“你要是怕沫沫伤心,不愿意我去,那就算了!”

“沫沫也去!”叶画几乎是立时就回应了!

“嗯?是吗?”陆少臣似乎有点意外,顿了顿,他眨了下眼睛,叹气,伸手在叶画脑门上弹了一下,“花朵,你个傻妞儿,想去,你就直接给我说。”

叶画只好点了下头。

只是奇怪,叶画敏感的觉得,好像不管她想什么,陆少臣似乎都知道!

……

林沫沫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自己。

几乎是卡着点到的酒店。

看到林沫沫的瞬间,苏卫南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恍惚,仿佛是飘在了千里之外。

林沫沫穿了件酒红色的抹胸小礼服,质料奇特,由一朵朵半开的玫瑰花瓣勾连而成,中间空隙处露着一小点一小点雪白的皮肤。

美目流转,不经意的看人一眼,顾盼神飞间,简直能把人的魂魄勾走了。

真的是鲜艳欲滴,这样的林沫沫,就像一朵罂粟花,又有说不出的味道,却又处处是诱惑!

苏卫南必须承认,站在人群里,林沫沫相当有吸引力,很多人的眼睛都粘她身上,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恐怕就是她——林沫沫。

苏卫南在看林沫沫的时候,林沫沫也注意到了他这个新郎官。

弯了下唇角,林沫沫冲着他,凌空做了几下扇耳光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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