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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踏天涯》


第一章 异世

“力量2、敏捷4、体力3、异能1……”

张天流看着手机屏上的属性哭笑不得。

他不是在玩游戏,手机显示的属性是他自身状态!

为何会变成这样张天流心里有许多猜测,却没有一种能证实。

一切太突然,张天流思绪一直很乱,他的情况不仅手机变异了,连人都变异了!

“异能不是零,那我能力到底是什么?太多空白页面也不知有什么用,难道需要力量足够强才能显示?”

没等张天流研究明白,后方一阵哗哗声中,一道人影冲出灌木跃起三丈高,落在一株树干上放眼一扫,很快便锁定了张天流的身影。

张天流脸色立时难看下来,收起手机起身便跑。

树梢上,汤靖承借着银白月光,将逃跑少年无比狼狈的背影看在眼里,冷俊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嘲弄,从口袋摸出支烟点上,待少年又跑了百米左右,他才纵身一跃跳下树干,几个起落便冲到少年身后,只手一擒,掐住少年后颈,另一手扣住他的胳膊便将其直接摁到了地上。

“噗”尘烟溅起,被摁住的张天流剧烈咳嗽几声,吃力道:“汤警官,以前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追我跑了大半个国,是社会赋予你的责任,也是你的工作,能理解,可现在咱们都穿越了你还不肯放弃,你抓我见谁?又有谁来给我定罪?关我到哪?”

汤靖承面无表情,从腰间拿出手铐将喋喋不休的张天流铐了,从他兜里掏出手机收入自己衣兜,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冷冷道:“我不管这是哪,犯了错我就要抓,有我在用不着别人给你定罪,没人看守我来守,你注定要为你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走。”说罢,汤靖承一掌拍向张天流。

他掌力比之常人强了至少三倍,张天流被他拍的踉跄十几步,如酒后醉鬼,晃着身子一步一摇的走在前面。

一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了最初的着陆点,坠落在荒野山林中的一架飞机。

银光洒下,泛着特有光泽的机身如巨大的合金怪兽匍匐山野,高翘的尾翼,入地的机头似在向着远方一座通天的庞然大物祈求饶恕它的误闯之罪。

“真够大的,究竟是什么呢,山?”

张天流刚眺望一眼,便被汤靖承狠狠一推,踉跄着进入机舱。

看着机舱里空荡荡的景象,张天流叹道:“唉,居然都走了,我说汤警官,你知道你放任他们离开预示着什么吗?”

汤靖承面无表情道:“孰轻孰重我很清楚。”

“真懂夸自己。”张天流嗤笑一声,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把双腿翘得老高,搭在前面靠背上道:“恶也,五戒不束,性之色、装、名利等必然喷井,礼表心脏者如过江之鲫,人心难测,若这世道也有人,呵呵。顺道送你一诗吧,前世无为岂向安,福祸相惜命无常,异世豪杰成群起,血洒长堤望江红啊!汤警官!”

汤靖承没回应。

张天流或许没错,一时无为不代表一世无为,特别是经历了那一场神迹,恐怕没一个人会认为自己是普通人,也包括他!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未完成的事完成下去。

张天流此刻也很郁闷,回想乘坐飞机时发生的事情,他至此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坠机,更像是某位大神的闹剧。

在飞机上张天流做了一个梦,有人问他:“你想得到什么?”

张天流的回答是:“想看清你是个什么鬼东西!”

本以为是个玩笑的梦,现在看来,别人都是真的,他才是个玩笑!

梦醒后,飞机上许多人的能力都体现了,甚至拥有返老还童能力的人。

他会变成少年,便是让那位不知多大年纪的少女给他整的,没想到成真了。

可到现在他都不知自己的能力,手机又落到汤靖承手里,待揭秘时已不知何年何月。

望向过道另一头的汤靖承,张天流扬了扬双腕上的手铐套问:“为了确保我无法再逃,应该是铐住咱们两人,可你只铐我,说明你很自信,却违背了你的作风。再从你追我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增强体能的能力,不会是为了抓我吧?那你也太傻了,你要个瞬移不是更好。”

面对这位追捕了六年的诈骗犯,即使他容貌变得再年轻稚嫩,汤靖承也很清楚他的可怕,绝不能说太多!

张天流依旧喋喋不休道:“你打算关我多久?”

汤靖承总算开口道:“你犯下的罪,足够一辈子。”

“你这是违法,我只是个小小的骗子,以你们掌握的证据最多不过三年,反正我现在年轻了十几岁,不在乎。”

汤靖承猛然扭头冷视张天流吼道:“你是骗!因为你的骗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张天流无所谓道:“又不是我杀的。”

“对,没你他们也不会自杀。”汤靖承吼完忙喘息几口,闭目平复心情。

张天流微微一笑,起身来到过道,他没有逃,现在的汤靖承比打鸡血还恐怖,目前的他根本没机会。

张天流只是饿了,在飞机上翻找许久却没找到半点食物,他真想给自己一耳光。

照成这样的局面有他的一份功劳,扇动其余穿越者给汤靖承制造麻烦,理由是汤靖承的警察身份。

一个罪犯找普通人给警察制造麻烦听起来很荒谬。可事实是抓捕行动最困难的一步就是妥善安排普通人。

突然到了一个陌生世界,对未知的恐慌、焦虑、彷徨会使他们在第一时间寻找依靠,而汤靖承的警察身份无疑是最佳人选。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穿越者们得到自己想拥有的能力,他们不再普通,不论是翻身作主还是再创辉煌,首要的就是自由,没人希望到了这里,拥有能力后还被安排起来上教育课。

这不许,那不给,还如以前一样被条条框框制约。

这些人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让这个世界为他们而转。

要想成功的第一步就要获得更多能力者的支持,别的不说,能返老还童的那位大娘谁不想招揽?

虽然张天流觉得身体机能并没有回到十几岁时轻快,但多少也恢复了些,说明大娘的能力不仅恢复皮囊。

能力是否能提升,未来能走到那一步都是一个谜,不掌握在手里谁会放心?

他们的离开是为了更早熟悉这个世界,更早融入进去,掌控更多的能力者,为自己的主宰之路挖坑砌砖。

一旦两个个体想法一致,必是场腥风血雨。

无疑,从空空的坠机来看这场争锋已经开始了。

张天流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被人狠狠拽了一下,没等他睁开眼睛就听到一阵狂躁的风声,待他开眼时,一幕将他心灵彻底震撼的场景映入眼帘。

客机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扯,机身残骸如龙卷般卷入苍穹,被一个巨大的黑洞所吞没,黑洞四周电光缠绕,道道惊雷冲天而降,连接大地,犹如亿万根雷柱托起苍天,山林呼啸,巨树翻飞,蛇虫鼠蚁四处奔逃,滚滚雷声炸得张天流都懵了,直至大雨倾盆,一切似乎又归于雨静时,张天流才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回过神。

“这……”

张天流看着遍地焦土,膛目结舌了许久才抚额道:“太疯狂了,我居然没死。”

汤靖承就站在他身边,举头望天,可惜除了厚厚的积云已别无他物。

张天流起身,也不谢谢汤靖承救他出来,抚起湿漉漉的头发抬目望天,雨水打在他凝重的脸上。

“所有痕迹抹得干净,搞得我们就跟偷渡者一样,我说汤警官,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欢迎我们吗?”

汤靖承默默低下头,一拍张天流后肩道:“少废话,走。”

第二章 震慑

煌煌烈日,酷热难当。

张天流有气无力的走在前面,抿抿干瘪的嘴唇。

“前天没吃,昨天没烟,今天连水也没有,嫌疑人不是人啊?汤警官你在知法犯法,我要告你虐待。”

汤靖承没理会他,他也渴,附近不是没有水,只是一路走来他没有看到任何人,他心情很糟糕,内心很乱,他需要饥饿与疲乏提醒自己,他还活着,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论谁遇到这样的事,想到的都将是下一步怎么走。

换做张天流,有一万种方式好好活着,而人家汤警官,根本看不到未来。

“有老婆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样,沉得住气。你说你被扔在这,家里老婆孩子怎么办?或许他们真的当成飞机失事给你立个衣冠冢,再有个男人到你碑前说汝妻儿吾养之,汝勿虑也。”

即使张天流说到这份上,汤靖承依旧面无表情。

张天流回头看着绷紧的汤靖承又道:“别把我当成你的心灵寄托,有我在,你只会觉得碍眼,你应该去寻找新的未来,毕竟抓到我你也赢了,执着下去我就是你最大的累赘。”

“与输赢无关。”汤靖承冷冷开口。

张天流白眼一翻,把头回正嘲笑道:“一个看不到未来的男人把整颗心都安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多么的令人作恶。”

“你说什么都没用,此生你休想得到自由。”

“嗯。”张天流点点头,停下脚步向旁挪了一步,给汤靖承看到前面的场景后他努嘴道:“社会赋予你的责任让你惩奸除恶,对你而言没有过去式,但不知有没有未来式?”

张天流说罢回首望向前方,隐约可见一群身影在追逐一辆兽车,似有一支支着火的箭矢打在兽车上,爆发出火花般的淡淡彩光。

“下手可真狠,你要管了我可就跑了。”张天流从不会多管闲事,遇到这种情况他只会趁着对方不注意早早开溜,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伤及无辜。

而汤靖承不论是出于职业还是内心,他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故此张天流用逃跑威胁他,可惜没用。

获得能力的汤靖承信心爆棚,他似乎拥有无穷力量,竟将张天流一大活人如拧小鸡似的,提着便往兽车追去。

张天流无奈,不过见识到汤靖承的能力后他也不担心被殃及。

可这样的想法出现没多久,待汤靖承追进,张天流看清兽车的全貌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起初他以为是牛车,近看居然是头体形如巨象般硕大的棕毛狮子狗!

而且车体比大巴还宽敞。

在兽车后方追逐的一群人,如骑战马般骑着各色毛发的怪物,有狼有狗,有羊有鹿就是没有马,体形都是十分巨大,狂奔时震得大地轰鸣,尘烟滚滚,把张天流彻底看傻了。

再看追逐之人手中会发光的箭矢后,张天流确定这不是普通的世界,异能未必是无敌的!

“不对劲,别过去了,喂,要送死也别拉我叠被啊……”

对于汤靖承的铁石心肠,张天流说什么都没用。

追逐在前方的为首之人是一名身着粗布古装的大汉,他骑的竟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同样比张天流所知的猛虎大了四五倍,速度奇快无比,待冲近兽车,大汉突然伸手从掌心打出一道黑光,化为锁链如长蛇般绕着兽车缠了一圈,随着他一握一拉,在猛虎震天的咆哮中,兽车冲力竟被化解,拉车的巨大狮子狗同时脱离兽车,在一阵轰隆隆的闷响中翻滚到了十丈开外。

车停瞬间,发光箭矢如雨而下,转眼便将兽车淹没在毁灭性的爆炸中,不多时,纷飞的木屑间露出车内的一男一女,看年纪似乎是父女。

便在众人要围上去时,汤靖承突然从侧面闯入,背对兽车站到追逐的人群前,随手把张天流一扔,开口便吼:“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天流闻言是满脑门黑线啊。

他揉着被摔疼的胳膊,心里不免嘀咕:“看都看明白了还问,那也得人家听得懂才行啊。”

谁知,虎背上的大汉居然冷冷回道:“关你鸟事。”

张天流闻言一呆,他居然听懂了,虽然不是普通话,但绝对是华夏方言。

汤靖承显然没有张天流的心思多,开口喝道:“难道这世界没有王法了吗?若是讨债,自有衙门给你主持公道,若是杀人越货,见色起意,这事我管定了!”

“霸气啊!几句话就融入社会,看来这厮不全傻,不过你这样的人,难懂被拖欠工资的苦,只有我,才能伸张真正的正义。”心里腹诽,张天流起身拍拍屁股,亮出手铐抱拳道:“诸位好汉,此人乃是朝廷鹰犬,而小弟与诸位大哥可是同道中人啊,待会儿打起来切莫要伤到小弟,小弟愿将一生积蓄全数奉上,再鞍前马后报答诸位大哥的救命之恩。”

在张天流眼中,面前局势很明显,别看汤警官拥有力大无穷的异能,可眼前这些人也非泛泛之辈,刚才张天流可是看得很清楚,为首大汉凭空变出一条铁链将马车给锁停了,并一通轰炸中铁链又凭空消失,现在他也没看到铁链在大汉身上何处,由此可见这绝非武术,而是法术!

加上那些发光箭矢,看起来灿烂如烟花,实则威力跟火箭筒都有的一拼,轰炸声震得他耳膜到现在还有些发麻。

此时如何站队还用想?

万万没想到啊,他话一出口,大汉们集体震惊,他还听到有人惊呼一声:“圣京鹰犬!”

“不对劲。”张天流略微蹙眉,感觉不妙。

比他感觉更不妙的是大汉等人!

有一人凑近大汉道:“五哥,此事要不退一步?方才我注意到那人赶来的速度非常人可及,何况他手里还抱着一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外露一丝真气,这份内敛相当可怕啊!或许真是那小贼口中的鹰犬!反正货物到手,不就是一女子嘛,回头小弟给五哥你多物色几个。”

大汉默默点头,待小弟退下,他盯着汤靖承许久却看不透汤靖承分毫。

自己胯下猛虎身宽体硕,何等高大威猛,与后方弟兄异兽形若城墙,高不可攀,而眼下这人只身带一小贼便敢挡下他们三十号人,言行举止气度非凡,毫无怯懦,宛如山岳般屹立不动,这份气魄岂是常人能有?

互望片刻,一滴冷汗流入大汉眼角,他眨眨眼睛,冷哼道:“既然阁下要插手,好,我便卖朝廷一个面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一行人正欲离开,心情复杂的张天流忽见汤靖承竟一步踏出冷冷道:“慢着,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全都给我……”

话没说完,大汉等人是头也没回,身下猛兽步履生风,眨眼即逝。

张天流真不知道,汤警官是真傻呢还是精明到没边了,他最后一句如果没有他表现出的气势,对方必然回头将他轰成渣。

气势是有,可没有匹配气势的实力你装什么叉?

第三章 连山

“多谢恩公,若是没有恩公我父女二人……”

被救下的父女开始对汤靖承千恩万谢,边上张天流是冷笑旁观。

“无须多礼,这是我分内之事。”

汤靖承早习惯处理这种局面,几句话就把父女二人崇敬之心撩拨的要多高有多高,特别那娇滴滴的小美人,恨不得扒光了自己投入人家汤警官怀抱。

虽然在父女眼中,汤靖承一身的奇装异服,短发另类,可依然挡不住他的刚毅魅力。

容貌冷俊犹如刀削,坚毅表情不苟言笑,不仅帅,还酷到没边了。

没等人介绍完,实在看不下去的张天流忙道:“够了够了,还有完没完?你不走我走了。”

汤靖承还未开口,小美人不乐意了,怒视张天流娇喝道:“你这小贼,都落到汤大哥手里还敢聒噪。”

“聒……”张天流被气得一时语塞,随后冷笑道:“人汤神捕是有家世的人,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你没戏。”

小美人甩给张天流一记白眼道:“那又如何,只要本姑娘喜欢做妾又何妨,想到汤大哥享齐人之福,你却要在牢里苦度光阴本姑娘就开心,这就是你们这种恶人因有之命!”

“呵!”张天流嗤笑道:“我是恶,却不见得你就是好,人家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追杀你们,你们不会是商人吧?唉吆吆,十商九奸啊,玩的就是套路,扒人皮、食人肉、喝人血、舔人骨那样你们不干?”

小美人气得浑身直颤,正要反驳,汤靖承突然出面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二位家住何处,我先护送二位回家如何?”

“对对对,有劳汤侠士,时间紧急,女儿还不速速收拾。”富商总算找到机会开口,赶紧招呼小美人在兽车残骸中翻找行李。

先前发生的事情将富商吓得不轻,刚从兽车残骸里搬出一个小箱子,转身就摔了一跤,箱子应声而落,掉出一地金条。

小美人一声惊呼忙跑过去扶起老爹,汤靖承则沉默的走到旁蹲下收拾满地金条,装入箱中还给富商,期间没有表露一丝贪婪之色,显得汤靖承整个人就如正义的化身,罪恶的克星,人民的榜样,满满的正能量把父女激动的热泪盈眶。

张天流则在旁找了个水囊狂饮,对眼下感人的一幕不屑一顾。

兽车已经无法再用,好在棕毛狮子狗体如大象,身长过丈,驮四五个人绝无问题,速度比兽车更快,可惜挡不了箭矢,否则父女二人早弃车乘狗而去。

小美人抱着小箱子坐前头,她爹抱行李坐她身后,再然后便是汤靖承和末尾的张天流。

在狗背上,父女二人才开始自我介绍。

当爹的名叫赵永宕,乃是鲁西郡连山城的商人,可见张天流没猜错。

女儿唤作赵安筱,父女二人半日前行商途中遭遇劫匪,歹人人多势众,商队护卫不敌,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给赵家父女逃了出来。

一路闲聊,在穿过一片竹林后,日落黄昏时才看到父女口中的连山城。

连山城位于两山之间,左右都是高耸的山脉,正面山壁陡峭多为崖壁,难以攀爬,延绵无边望不到尽头。城墙沿山口而砌,青石修砌的城墙高过三十丈,连通左右两山,如大气磅礴的水口大坝,死死堵住了山口出路。

说是城,其实更像结合地利修砌的关卡,在这里驻军,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入城事宜有些繁琐,有衣甲光鲜的官兵把守,排队入城的行人都要经过三关查验,好在赵永宕也算连山名人,几句话的工夫便能轻松入城。

黄昏中的连山城很美,夕阳映照中的亭台楼阁被渲染出一片金黄,城中青石铺路,主道宽阔,颇有一些影视剧中的大唐盛景。

这里遍布行人,也遍布巨兽。

不过巨兽普遍温驯,不叫不闹,拉车载人规规矩矩。

“汤大哥可曾来过连山?”骑在前面的赵安筱回头笑问。

汤靖承摇头道:“路过可算?”

赵安筱一笑,道:“想来汤大哥公务繁忙,既路过也是匆匆一瞥,那自然不算,回头安筱定要带汤大哥好好逛逛我们连山城,领略我们连山之美。”

汤靖承笑笑不开口,似乎默认。

与先前不同,张天流默默注视这一切,由始至终不问一句,两旁楼阁初升花灯照的他脸色阴晴不定,便在这时,一只手悄悄扣住他手腕。

正是汤靖承背手抓住他,防止他逃脱。

这样的环境中太适合张天流脱困了,自己清楚,追捕他六年的汤靖承更清楚!

几次的失手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那怕汤靖承已非常人也不敢大意。

若让张天流逃了,在这古代的社会里莫说抓,就是能否找到张天流都得看运气。

张天流微微一笑,凑近汤靖承耳畔道:“太暧昧了吧汤警官,安筱姑娘可要吃醋咯!”

“闭嘴。”汤靖承不怕张天流说什么,却怕让别人听到。

感受汤靖承握力的恐怖,张天流老实了。

脱离主干道便不能骑兽而行,这是城中规矩,好在赵府距离主干道并不远,四人一狗步行没多久便抵达门庭宽阔的赵家府邸。

得知老爷回府,赵府一下涌出几十号人,男女老少乌压压的把他们围了起来,另有下人牵着棕毛狮子狗绕往侧门。

从这群人紧张询问中,商队遭遇劫匪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到,各种嘘寒问暖听得张天流牙酸。

“汤大哥,这小贼就关到柴房吧,安筱会吩咐人看守的,也好让汤大哥好好歇歇。”趁着赵永宕安抚家人时,赵安筱向汤靖承提议。

小姑娘活泼动人,一袭粉裙如三月桃花娇艳欲滴,望着汤靖承时,略显红晕的白皙俏颜上满是敬仰之情,似乎只要汤靖承一句话,要她今夜咋地她就咋地,把赵家人都看懵了,好奇小姐何时有过这种神态?眼前这面容冷俊之人究竟何方神圣?令小姐如此垂青。

汤靖承却不领情,摆手道:“无需劳烦安筱姑娘,此人非比寻常,切莫要被他表象所骗。”

“就他,还非比寻常……”赵安筱瞥了眼张天流,嘴里憋着笑意,眼里则满是鄙夷。

张天流一撩刘海,自得道:“爷再帅,也帅不过吃饱后的爷,安筱姑娘想见识一下吗?”

一路上,张天流就吃了点赵永宕携带的干粮,还是人汤警官好心转递的,赵家父女压根就不想把粮食浪费在他身上。

赵安筱不屑一哼,抓住汤靖承胳膊就往赵府拉。

酒菜准备好,赵家自然想请汤靖承入座,奈何遭到汤靖承拒绝,因为他要时刻看住张天流,张天流一小贼若也入座,赵家人谁能咽得下?

故此汤靖承借疲惫之由住入客房,让赵家的人把饭菜送来,张天流自然被迫跟他一屋。

饭后,站在窗边,从缝隙观望屋外的汤靖承突然冷漠道:“如果你再套话,我严重怀疑你有逃脱嫌疑,后果你很清楚。”

张天流苦笑。

最熟悉自己的人往往是对手。

之前他和赵安筱怄气是假,套话是真。

从中他能掌握很多信息,这世界的整体不好断定,就目前这片区域的生活方式类似古代汉人,天朝国度,三妻四妾,刑罚牢狱,和眼下的商人形态,文化差异并不大,张天流可以利用的东西很多,但他需要的信息更多。

遗憾的是他的目的瞒不过汤靖承。

汤靖承甚至能猜到张天流接下来的步骤,开始摸清赵家底细,随后利用商人的贪婪本性助他脱离自己。

正在打地铺的张天流淡笑道:“我不信你没看出来,这家父女不简单,虽没目睹商队被劫的场景,但拼死杀出是何等惨烈程度,死了人他们还能谈笑风生,可见这世道的人命有多贱。”

汤靖承怕的就是张天流的这一点!

他会捕捉很多细节,以此推测他人本质从而实施犯罪或潜逃。

第四章 异能

汤靖承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拿火机点上,深吸一口缓缓呼出道:“你的内心就没有一点光吗?”

“给我来支就有了。”

汤靖承闻言把烟和火机抛给张天流,张天流取出一支点上,无比享受的深吸一口,感叹道:“这里的人,行为举止满满的汉家文化,但问题就在这里,被你救下后理当先报家门,而他们开始没有表态,或许防范你,或许我们的出现让他脑乱了,不论如何,他在考虑如何对待我们。赵永宕选择第一步是让你看到一箱金子!这很有趣。赵安筱对你的爱慕之意太假,美人计吧,换个角度,是个聪明人就能想到在这样的局势中,得到她,不仅是人财皆收,还有整个赵家的鼎力支持,于情于理都不会伤害他们。”

说到这,张天流抖下烟灰,又吸一口道:“可惜反常,普通女孩目睹身边人被杀,少不了十天半月的噩梦,神经得多大条才有闲情邀你压马路。另外我始终觉得劫匪退得太蹊跷,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溜都不溜,玩得可真六。眼下局面,他们会弄明你的身份,真,可为一段英雄救美,喜结良缘之佳话。假,咱们都得进局子,我知道你习惯了,可身份调换后不知你还能否习惯?”

汤靖承瞪了一眼张天流道:“少糊弄我,你懂唇语,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劫匪那番话看似劝退,实则做戏,如你所言溜溜便知,因此不论真假我们都会身处险境,你却摆出选择题,是在谋划从我手里逃脱的办法。”

张天流呼出口烟,看着手里把玩的烟屁股道:“就为这东西,我可舍不得跟你分开。”

“一切都是暂时的。”汤靖承说完便躺到床上。

与此同时,赵家一处密室中坐着四个人,一位美妇人,一位俊朗青年,其余两人正是赵永宕与赵安筱。

美妇人率先开口道:“究竟怎么回事?居然带家里来了。”

赵安筱浅浅一笑道:“娘不知,汤靖承极可能是圣京鹰犬,女儿担心他以抓贼为由来查我赵家,若真如此,避是绝对不能避的,拉到眼下,观其一步一行更能令人放心。”

此刻的赵安筱没了之前的娇柔,却有了精于算计的小狐狸样。

赵夫人蹙眉道:“若真是圣京鹰犬岂会让老五他们离开。”

赵安筱摇头道:“先前我也想过,可汤靖承的确不简单,一丝真气也不外露,却能扛着一个人健步如飞,可见此人功力有多深厚!因此女儿更加确定他是为我赵家来的,目的明确,自不想多生事端,一向是鹰犬作风。”

赵夫人沉思片刻,看向赵永宕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直沉默的赵永宕摇头道:“安筱都看出来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沉默片刻,赵永宕见无人开口,儿女与妻子都盯着他,他长叹一声又道:“这些年利用山寨我们刮了不少,依我看,够了吧。”

赵永宕想收手,随着年纪增长,他渐渐没了当年的锐利。

甚至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心疑,连山城外闹山匪,城中一个个富商倒下,他赵家也被劫了数次,却越劫越富,傻子都能看出来里面有问题,人家不说,只是因为赵家靠山太大。

可再大,他能大过圣京皇庭?

鲁西郡偏远,位于朝圣国边陲,连山城乃三十年前的边疆守城,抵御困龙山脉的各大部落,只是现在困龙山脉已划为朝圣国国土,重兵已经驻扎到了山脉西关,抵御它族。

因此连山城迎来短暂的太平,可是,连山县地处大山之中,左右连山,前面有是困龙山脉,山中多奇珍,山货药材数之不尽,自然引出某些人的贪欲,其中以郡守为最,一年比一年刮的狠!

现在好了,刮到圣京皇庭都看不下去了,打算派鹰犬恢复恢复圣国名望。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杀掉算了。”青年开口道。

“愚蠢。”

其余三人是异口同声。

赵安筱道:“哥,别以为什么人都能杀,鹰犬在圣国数以万计,杀一个必会惹来一群,我可不想看到满天鹰遍地狗的场面。”

赵夫人道:“不至于,鹰犬不会为我们这种小角色浪费人力,他们真正要对付的还是那些门派,找上我们的只会是雏鹰小狗。”

“什么?我们只配拿来练手?”青年大怒。

赵夫人没理会儿子,抿口茶,望向赵永宕道:“汤靖承应该是探风鹰,最动不得的一类,不过,我们动不得,不见得山寨不行。”

“夫人意思是斗个鱼死网破?”赵永宕有些担忧。

“为今之计还有选择吗?鹰犬扫荡,死的就是我们这层人,可染不到郡守大人身上,我们死了他反而能松口气,修养几年换批人继续刮,来来去去不都是他们的,我们呢,灭九族,死有余辜。”

翌日一早,汤靖承便带着张天流向赵永宕辞行,理由是早日把张天流押到圣京。

这可把赵永宕与其家人吓了一跳。

难道他看出来了?

只是一夜,他能查到多少?

汤靖承居住的厢房附近没人,赵家也担心汤靖承实力太强,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故此在外围院落四周安排了守夜的家丁。

即使如此,似乎还是被他给查到了!

留下?

任其离去?

赵永宕心底难以抉择。

“要不,吃顿早饭再走吧,赵某也备了些薄礼赠予小哥,望汤小哥莫要推辞,否则赵某于心难安啊!”

汤靖承点头应下,他算是身无分文,急需一笔钱缓解压力。

赵永宕让人准备早饭时也将消息传达给了妻子,很快,赵夫人便与赵安筱想到对策,任其离开。

连山城也算他们赵家的地头,论起实力,县令都不够他们粗,反过来还要依仗他们。

这里遍布赵家眼线,只要把消息放出去,无需跟踪也能知晓汤靖承的动态,寻机下手若成,与赵家无关,败,也有时间做好举家迁移的准备。

这顿饭吃得很祥和,期间赵安筱少不了一阵哀伤,埋怨汤大哥不信守承诺,说好的压马路给吹了,令她又气又不舍,一个劲的抹眼泪。

赵永宕和赵夫人都是摇头叹息,唯有赵永宕儿子赵安宁笑呵呵的给汤靖承敬酒,还称兄道弟。

可惜,人汤警官以茶代酒,完全不给面子。

而张天流,自然不能入座,他此刻蹲在院中啃馒头,四周的赵家护院时不时把目光瞥向他,看似好奇张天流的短发与服饰,实则监视。

张天流不在意,反过来欣赏护院们的晨练。

不论风吹雨打,赵家护院每日晨练,练的看起来都是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但他们身体都会散发一股气,有些如烟似雾,有些丝丝缕缕,盯久了,张天流甚至能看到他们肚脐四周有更雄厚的气。

有些护院气息很淡,几乎透明,如水蒸气般柔和。有些则如火焰,看似也清淡,但极其暴躁,其拳脚走的也是刚猛路线。

“走。”汤靖承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等等。”张天流现在正看两个护院在对练,双方交手的同时,周身的气也在碰撞,气可化为狼头出现拳头上,一拳之威能摧金碎石,好生厉害。

另一人也不赖,配合爪功,他的气居然如三道风刃,隔空一爪便可伤人。

狼拳鹰爪打得不可开交,淡淡的真气碰撞时涌出的气浪煞是好看。

汤靖承扫了一眼,面无表情道:“又不打,只摆架势有什么好看,走。”

张天流闻言一愣!

“难道他看不到?”张天流似乎明白为什么汤靖承敢闯到山匪面前了!

但他面上没有表露,自然而然的起身跟上汤靖承。

第五章 世道

离开赵府的路上,张天流目光一直在东张西望。

时刻注意他的汤靖承眉头微皱,低声道:“老实点。”

张天流笑笑,不再观望。

沿途送行的只有赵永宕,口称小女实在不舍,怕看着汤捕头离去的背影会忍不住追上去。

在张天流看来,演戏是个累活,理解。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若汤小哥再来连山,定要到我府上好好住些时日,也让赵某能报答心中感激。”

“定会。”汤靖承接过锦袋抱拳告辞,转身一拍张天流喝道:“走。”

张天流踉跄几步,高举双手背到脑后,边走边道:“你这种人就是给电视剧给毒害的,走就走,拍什么拍,不拍我就不走了?别跟我提自觉,没自觉的是你。只是因为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警察英勇一面,便当警察就是正义,实则不过是法律门前的一条狗,汪。”

汤靖承无视,冷静跟在张天流身后往主道走去。

两人刚上主道,张天流放眼一扫,便朝不远处的一辆兽车走去,张口道:“赶车师傅,能载我们去往圣京的驿站吗?不差钱。”

“去去去,你就算认不得这车的精贵,难道也识不得车上的家徽吗,这可是吕家的车,我家老爷正在楼上会友……”

车夫话还没说完,张天流就撇撇嘴道:“家徽如此落后的东西也就蛮夷戎狄还在用,要证明自己牛,一个姓足矣,来汤警官告诉他,咱张家比他吕家人多几倍。”

汤靖承自然不吭声,车夫却恼了,挥手道:“哪来的山野村夫,滚。”

张天流大怒道:“山野!我看你连圣京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吧。”

“吆,还不服气啊小子,告诉你,我家公子可是在圣京太学修行,去年送公子一路北上,所过城池所见美景多得你难以想象,那昊山的壮丽,璞湖的三鲜,九歌的美人,啧啧……”

车夫满脸都是回味,绘声绘色的描述不断,最后鄙夷的瞥向张天流笑道:“这些岂是你小子能领略的。”

张天流笑笑,转身在车夫错愕目光中走了。

汤靖承紧随而去,他这次没有打断张天流主要也是弄明圣京方位。

他们如果被赵家监视,张天流的办法很有效,在汤靖承眼中,这厮就是反侦察的天才,在满是监控的世界都能逍遥六年之久,区区耳目他要甩开轻而易举。

张天流的举动汤靖承一直觉得不是随意,而是在周密的计划中!

他专挑精美兽车,年长车夫,是断定车夫去过的地方不少,见识远非普通车夫可比,而往往是这种大户家的仆人,最喜欢的就是跟普通人吹嘘,说普通人没见过的东西,形容普通人没吃过的食物和无法描绘的美人,从而换来他人的羡慕与安抚一颗寄人篱下的心。

这一切,在汤靖承盯上张天流的开始从未考虑过,初来驾到的他只当是简单追捕,找到人冲过去抓了也就完事了。

可这一抓便是六年,不可否认,在一次次失败中他从张天流身上学会了很多!

好不容易跟他乘坐一架飞机,还没来得及实施抓捕,飞机竟然偏离轨道,来到这陌生的世界,险些令汤靖承迷失了自我。

是张天流让他醒悟,他的任务没有结束。

“二十年,老实最多二十年,表现好我能给你减刑。”汤靖承突然说道。

张天流脚步一顿,回头望来,淡淡道:“汤警官,你是我第一个敬佩的人,飞机上还有三位警官,他们的不辞而别居然没让你动摇,始终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责任于心,你这样的人,不该只做警察,你应该走得更远,更高,可惜你这样的人注定没有这样的路,因为你过不了你这一关。”

汤靖承居然笑了,目光平静道:“你所谓的高远,是你认为自己站得低矮,它就会显得遥不可及,充满诱惑,曾经你的仇富心态很好证明这一点,所以你走歪了,当你觉得富有不过如此时,你有过后悔吗?”

张天流也笑了。

“我看到的你看不到,你看到的我未必看不到,你决不放弃,我永不妥协。”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大道上,张天流时不时找人搭话,从而获得许多信息。

连山城有三个城门,一面是他们来时方向,正对困龙山脉的西门,也是通往坠机的地方。

当时张天流逃跑的方向也是西,只是他不知道何时能到朝圣国西关。

另外两个门一处通往东北,一处向东南,东北是一片广阔的大地,也是朝圣国腹地,东南是山川峻岭,里面有许多珍禽异兽,至于山的另一头是怎样的世界,竟无一人知。

“不见了?”赵安筱眉头大皱。

赵家管事小心翼翼道:“是的小姐,他们突然在城北消失了。”

“中途可有接触什么人?”赵安筱再问。

管事忙答道:“有,但是太多了,脚夫、马夫、店家、小二等,多是寻常人,若说值得怀疑的,就只有吕家车夫。”

“吕家!”赵安筱心里感到不妙。

吕家可是鲁西郡的豪门世家,传承千年,不过连山城建立仅百年,归纳进鲁西郡也才三十年,这在吕家人眼里就是蛮夷之地,应该不屑于来此才对。

赵安筱思索片刻,对管事道:“加派人到城北,所有大街小巷都给我盯好了,只要他们一出现便火速来通知我。”

她没派人跟踪是因为赵家眼线可遍布连山城,只要张、汤二人没出城,早晚回到她眼皮底下。

赵夫人走入堂中,抚裙端坐道:“他们二人衣着怪异,头发简短,到哪儿都能令人过目不忘,消失!恐怕就是他们太过鲜明,突然变普通谁还能注意?”

赵安筱一点就透道:“娘是说他们打算乔装!”

形容要留意的人自然是挑特征来描述,汤靖承和张天流的头型服饰在这个世界就是两盏明灯,先前赵安筱以此提醒属下决然不错,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年轻了。

赵安筱再一寻思,又道:“鹰犬向来霸道,不屑于伪装,汤靖承身份是否有假?”

赵夫人抿口茶道:“不怕假的,就怕来真的。”

“是女儿失算了,想让他在我们的监视下,他若是真,必然生疑,要死盯我们赵家了。”

“连山要乱,快些准备吧。”赵夫人说完起身离去。

入夜,灯火阑珊的赵府中,赵永宕坐在月下,灌着黄酒,人越醉,心越烦,昔日一幕幕在脑中不断徘徊,不觉间他已泪流满面。

“老爷又在后悔了。”赵夫人走来,坐到赵永宕身旁。

“我不后悔,不走到这一步,赵家何来今日繁荣,怕早已在当年浩劫中结束了一切。”

赵夫人看丈夫又要喝,忙夺过酒壶道:“为人棋子便要知命,一世荣华换不得一世安宁,可真正安宁世间哪有?我族历经千载,虽常有内乱,也不过小打小闹,自家兄弟打一架,伤不得筋动不到骨,人皇一来,曾经的百万人眼下万不足一,不依附郡守便是那异族孽种,受火刑焚身之罚。都是人,这人道为妻也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

赵永宕痴痴的望着皓月,拉过赵夫人的手双掌夹盖,幽幽回道:“我知你心,好不容易建立的基业岂能轻易送人,先安排家中老幼离开,我陪你静观其变。”

第六章 拳馆

皓月下的黑暗巷子,左右的哀鸣与痛哼时不时挤入汤靖承耳中,他环顾四周,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张天流就在他身后,两人目前的装扮已经换上粗糙布衣,头顶发髻,与朝圣国百姓没有区别。

发髻是假的,这世界多异兽,弄块带有黑色长毛的兽皮制成假发轻而易举。

“留下吧。”张天流道。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张天流一开口,汤靖承就感觉有什么阴谋。

很多时候他根本无法猜透张天流的心,只能通过一些行为去判断和揣摩。

张天流笑道:“将功补过呀。”

“你别给我惹麻烦就是功了。”

张天流乐了,低声道:“虽然世道变了,但你没变,赵家的事你一直挂在心上,解决山匪为的不是赵家,而是他们,我说的对吗?”

“没你想象这么伟大,我不是英雄。”汤靖承摇头。

“人赵老爷都称你侠士了,你总不会放任不管,我帮你惩奸除恶,你给我减刑,双赢局。”

汤靖承沉默,他不否认想插手。

这条巷子,不,是这片区域的数百户人家,成了连山城光鲜表面下的阴暗。

与主干道附近的繁荣相比,此地贫瘠犹如怒放牡丹下的枯草,他们现处巷子附近全是残檐烂瓦的破屋,里面住着许多骨瘦嶙峋的老人无人照料。

汤靖承打听了,这些家庭的顶梁柱被山匪杀死,妻儿老小无人照顾,唯一的出路是寡妇进窑子,孩子卖身为奴,老人自生自灭!

真实的场景令汤靖承无法接受,他很想做些什么,可他又能做什么?

“我们是能力有限,可别人不同。情报得知,家徽是这片大陆的贵族象征,吕家乃鲁西豪门,扎根的地头蛇,流水的过山龙,地方世家比地方官府强太多,靠当地官府对付山匪是痴人说梦,地头蛇就不同了,只要弄清楚他们有没有利益纠葛。”

听完张天流的话,汤靖承略感不妙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怎么老是你究竟你究竟,我在帮你,你说句不,我便不管,明儿个咱们出城,找个地方你关我二十年如何?”

汤靖承默然半响,道:“可是要解决事情少不了官府的力量,否则不过是换个人剥削罢了。”

张天流咯咯几声笑道:“你很清楚嘛,不过我没说不利用他们,哦抱歉,老毛病!当说借用他们的力量,只是还不到这一步,棋要一步步下,总不能第一步就将军吧,没能力就要遵守规则,咱力量薄弱,那真气啥的你得想办法练练,也好混入衙门重操旧业,那才是你心向之所,只是用处不大罢了!真为苍生着想,你就一步步的爬上去直到面圣,将这天下的真正面目告诉国主,他若不理,你来理。”

“你想得太简单了。”汤靖承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从不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面圣,说来轻巧,普天之下几人能?

“简单的事我从来不做。”张天流得意一笑,继续道:“我打听好了,不远处的正北路有家拳馆,一年学费不过区区十两银子,赵永宕给了你十两黄金,够你学几年了。”

汤靖承不为所动道:“用不着你安排,我自有决断。”

“嗯,真香。”

翌日,剑拳堂大门刚开,堂内一名乱发小童正准备提扫帚而出,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回过神来时发现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如门神般耸立在门前,吓得他扫帚一丢,一屁股跌坐在地,惊呼一声:“啊!”

“抱歉。”大汉声音低沉,步入堂内,弯腰伸手想将小童拉起。

没等小童惊醒,大汉身后有一少年走出,对他和颜悦色的笑道:“别怕,咱是来学拳的。”

“学拳……哦学拳啊!”小童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是来踢馆的!

“二位稍等,我这便去请大师傅。”小童爬起来便往后堂跑。

“真够清冷的,连个晨练的弟子也没有。”少年说话间,已经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量四周。

“起来,没规没距。”汉子沉喝。

少年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

此人正是张天流,而汉子不是汤靖承还能是谁。

等候不久,一位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等到了堂内才觉得衣衫不整,忙缓步下来,整理片刻,这才轻咳一声出现在张、汤二人面前,待看清二人年纪后他不由一呆,但很快便抱拳笑道:“呵呵,我是这剑拳堂馆主侯向山,敢问二人兄弟尊姓大名,来我剑拳堂有何贵干?”

“在下汤靖承,这位张天流馆主可无需理会,只有我是来学拳的。”汤靖承道。

“还真是学拳来的?”侯向山不可置信。

“有问题吗?”汤靖承问。

侯向山错愕片刻,既而大笑摇头道:“不不不,学拳自然没问题,侯某求之不得,只是……”

见他有些吞吞吐吐,张天流笑道:“钱不是问题。”

“不不不。”侯向山摇头,既而轻叹道:“还是说清楚吧,这练拳啊,得从小打熬筋骨,三岁练形,五岁练筋,八岁练气,还需各种辅药养身才有望十岁‘开觉’呀,再晚的也不过十六,二位年纪都不小了吧,特别这位大兄弟,都快赶三十了!此时练拳未免……”

张天流眼神一眯,既而问道:“年长不可练?”

侯向山点头:“难有成就。”

张天流懂了,难怪这里人少,条件太苛刻,穷人孩子学不起,富人孩子不屑学。

汤靖承则执意道:“馆主放心,学成如何我绝无怨言。”

“那自然好。”侯向山内心巴不得汤靖承肯学呢,再不招几个学生他都快揭不开锅了!

签了契约,付了银子,侯向山看了一眼张天流后对汤靖承道:“这位小兄弟真不学?”

侯向山觉得要学也应该是张天流学才对,毕竟张天流看起来十五六岁,虽然对习武来说还是太大,可总比汤靖承这种三十左右的强吧!

他岂知汤靖承的顾虑,张天流若学了,怕没人能治得住他了!

故此道:“馆主放心,我知道规矩,住食算两人份。”

侯向山自然不反对,拳馆收益授拳只是小,杂费才是大头。

吃住、练功服、药物、练拳桩等等,一年到头少则十七八两,多则十金乃至百金,主要是看学生舍不舍得花销了,他口中的十岁“开觉”乃是最高配置,一年没个三百金休想成,而且还需资质上等,一般资质怕是还需晚个两三年。

又收了十两银子的杂费后,侯向山是喜滋滋的领两人住下。

拳馆前堂不大,但后院不小,只是练拳的学生只有八个,个个没精打采,有气无力,也不奇怪,都是些孩子,正是厌学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一岁,从称呼上判断还是侯向山的长子,另有一男一女也都是他的孩子,如此一算,真正交钱学拳的只有五个孩子。

第七章 天可真热

“修行之境,不外乎三大境界,开觉、归真、应天,每一境可谓是包罗万象,道化万千,有武者力拔山兮,有书生气冲云霄,有厨子杀尽八荒,更有圣人夺天地之造化,步入长生之境。大道也罢,小道也好,学之初,无高低之论,无贵贱之分,开觉之下拳术杂多,曾有内外之分,而今普遍是内外皆修者,唯有军中善于淬炼肉身,将外功修炼到极致,而我剑拳则是内外皆修的拳术,气形合一后拳风如剑,威力无匹,别看那些练兽拳的三年可成,却不过徒有其表,兽拳虽猛,然后力不足,想那猛虎扑食也不过一瞬之间,若无法一招制敌,必有破绽显出,人非逃兽,势必还击,故此高手过招破绽越少胜算越大……”

剑拳堂后院讲座上,侯向山口落悬河,滔滔不绝。

汤靖承不受左右孩童嬉闹影响,聚精会神的听着。

张天流也在不远处听着,侯向山并未将他赶出后院,习武一道,听而不练一身空,侯向山不担心偷师,真正习得剑拳还得讲究气,无练气心法配合的剑拳便是普通的拳,图有其形。

“靖承你来一下,天流就别跟来了,帮我看看这些孩子别让他们捣乱。”侯向山明显要传提气的修炼法门,可不能让张天流听到。

汤靖承看了张天流一眼,没说什么,眼神警告已经足够了。

张天流伸出两指,汤靖承识趣的抛给他一支烟,与侯向山走到屋中。

张天流靠在廊檐下,叼着烟望着屋子默然不语。

“天流哥,你为啥用链子锁住两个银镯子?不碍事吗?”

“还有天流哥你嘴里叼着的是什么呀?吃的吗?咋还冒烟了?”

几个孩子围了上来唧唧喳喳的询问。

张天流笑道:“看到屋内那团气了吗?”

侯向山的长子望了一眼好奇道:“气,什么气?”

张天流摸摸侯崽子的大脑袋,笑答:“你爹的气。”

“我爹的气!”侯崽子闭目感受了一下,好奇道:“没有啊。”

“你也看不到吗。”张天流苦笑。

在他眼里,屋墙上有一团淡淡的金气散发三十余根金丝在游走,寻常时,张天流是看不到的,只有侯向山调动真气时才会体现,并且只要相隔不远,即使隔着一面墙他也能看到气。

又从侯老大的神态中,张天流知道他虽无法肉眼看到,却能感受到气的存在,应该是与他迈入开觉有关。

也因此张天流很郁闷,他要看清的是始作俑者的鬼样子,却给他看清真气的能力,这算什么?

始作俑者太丑?所以看清是不可能给你看清的?

张天流哭笑不得。

一整天,汤靖承是闭门不出,饭食也是侯向山送进去的,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屋子。

张天流也不动弹,就靠在屋檐下望着,直至汤靖承出来。

“今天就到这吧,你也不用急,到了你这年纪想要提气十分困难,有甚者终其一生都未有气感,不过你耐心可嘉,少有人能有你这份沉着,另外你根骨极好,至少有二十年的外功底子,难得,只要静下心,照我法子调息用不了几日定能开启气门,哦对了,夜里一定要休息好,切莫私自提气,需让自己精神调节到最佳才容易感受到气。”侯向山说完又叮嘱几句,这才回房休息。

汤靖承走近张天流时,未成他开口便听张天流道:“别气馁,你可以的。”

“多管闲事。”汤靖承冷漠说罢,径直而过。

张天流说罢,很自觉的起身跟上。

连续两天汤靖承都在提气,张天流也一直坐在外面。

直到第三天,张天流眼里的墙皮上突然有道金气一闪即逝,他半眯的瞳孔猛然一缩,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起身伸了个懒腰,张天流离开后院来到前堂,无视几个打闹到前堂的孩子,张天流径直穿堂而过来到街上,望着烈日蹙起眉头苦笑道:“这天可真热。”

既而他抓着自己的发髻,把满头黑发如同帽子一般揭了下来,将好奇张望的孩子们都看呆了,惊讶那玩意还能摘?

孩子喜欢模仿,特别是看到有趣的事,可是学着张天流的样揪住发髻怎么拉扯也没用,反倒是一个个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横流。

路人们也是纷纷侧目,其中还有几个小娘子忍不住咯咯偷笑。

张天流用假发套当扇子扇了扇,挠挠头上短发,散去热气后又给戴了回去,然后一声不吭的回到拳馆。

这刚一入堂,便见汤靖承快步冲出,张天流抢先道:“别慌,我没越狱。”

汤靖承阴沉道:“如有下次,加刑一年。”

“好好修炼你的吧。”张天流说着从汤靖承身侧穿过,径直回到后院。

汤靖承摇摇头,随后急匆匆的回到屋中,他之前已经感觉到气感,可没等开启气门,就从窗户上的一个小洞发现张天流不见了,吓得他慌忙冲出来。

午时,赵家府邸中,赵安筱听了管事的汇报后一脸阴晴不定。

短发少年银锁链镯,这是张天流的特征,消失三日突然出现是为何?赵安筱有些看不懂。

“有消息了?”赵夫人从后堂走出。

“嗯。”赵安筱点头,把事情和赵夫人一说,最后问道:“娘,此事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们到底是不是鹰犬?若不是,胆敢冒充鹰犬乃是死罪啊!”

赵夫人似乎心情很好,嘴角挂着笑意道:“他们从来没说他们是。”

未等赵安筱回过味,赵夫人又道:“话说鹰犬非正称,只是外人叫习惯罢了,真到鹰犬面前说他们是鹰犬,必是一刀而下人首分离。话说对小毛贼而言,寻常差役也算作鹰犬了,若非我们心中有鬼,岂会着了道。”

“那现在如何是好?”赵安筱没了主意。

在赵安筱眼里,汤靖承不是鹰犬,必是修炼外功的武夫,这种人几乎绝迹了。

不是说外功不好,只是修炼起来十分艰苦,多半修炼三五年便皆修内功了,一直把外功修到汤靖承这种境界的没有十几二十年难成,事到如今才去拳馆正儿八经的学拳,用的还是他赵家送的钱!闹的那样啊?

“静观其变吧,该转移的继续转移,另外有件更大的事,吕泰雍此行我始终觉得不简单,有点儿赖着不走的意思,看来他儿子果真入了太学。都说千金难入太学门,可又有几人明白,入门才知千金贱!”

听了娘的话,赵安筱也觉得不妙,秀眉紧蹙道:“吕泰雍之子入了太学每一步都需钱去堆,否则必遭排挤,可吕家家规森严,大肆敛财必遭家法,而除贼所得则截然不同,郡守大人必然会退出,我们赵家就是砧上鱼肉了!”

赵夫人却无所谓道:“只要圣京不插手,鲁西之事鲁西管,说山匪与我赵家有关,我还说与他吕泰雍有关,今夜你便冒险去见见张天流,我始终觉得他跟吕家车夫交谈并非随意,也好试探汤靖承的实力,他若真是鹰犬,主要不是都尉,以你实力,打不过要走应该无碍,但还是要小心!”

此言一出,赵安筱浑身一震,眼里却毫无惊惧,反而满眼的兴奋之情!

第八章 回马枪

深夜的连山城主道灯火辉煌,而城北附近却昏暗无光。

借着夜色,一道难以捕捉的黑色身影几个起落间落入一处院中。

此人一袭黑衣,曲线动人,无遮的双眼透着灵性的精光,眨巴眨巴几下,最后锁定在一间屋子上,脚跟一提,犹如蜻蜓点水般无声的来到屋檐下。

“我说汤警官,这手铐你什么时候解?”屋内传出了张天流的声音。

“刑满释放时。”回答他的是汤靖承的声音。

“我靠,那得二十年啊,咦,不对,就算坐牢也不用时刻铐着吧,正当我没看过电视。”

“你的牢,就是这副手铐。”

“够文艺,我喜欢,搞支烟抽抽呗。”

“没了。”

“扯蛋呢,中午还看到你新拆了包,话说咱行李都被刮没了你咋有这么多烟?还有你的火机咋带上飞机的?支两招呗,不然我也传授你我的办法咋样?”

“就这一支,别烦我。”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屋外听墙的黑衣人是满眼的费解。

“抽烟?火鸡飞鸡?这乱七八糟的到底说什么呢?莫非是暗语?烟,对了,狼烟!一定是狼烟!可那鸡呢?莫非是飞天兽?”

黑衣人还在胡思乱想,屋内突然又响起张天流的声音:“报告。”

“说。”汤靖承很不耐烦的应着。

“蹲大号。”

“懒人屎尿多,五分钟。”

“半个小时都让你追上了,给个十分钟能死啊?”

“三分钟。”

“茅坑外守着吧你。”

说话间,房门开启,张天流口喷白雾,哼着小曲走了出来,丝毫没注意到身侧墙边的黑衣人,一路拖着布鞋摇晃身子,吊儿郎当的往茅房而去。

穿过庭院,刚到茅房门口,没等张天流开门,突然一声沙哑的男声在他耳旁道:“敢叫我就杀了你。”

同时他也被刀给架在脖子前。

张天流吓得一个激灵,便听身后之人又道:“别怕,小声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跟这家馆主是何关系?”

张天流惊道:“没关系呀没关系!大姐你放过我吧!要问也好歹让我解决完啊,最好让我蹲在里面告诉你怎样?”

黑衣人则眼中杀机一闪,冰凉的短刀直接贴在了张天流咽喉上。

“你怎知我是女人?”

这话一出,身处张天流后面的她根本没发现,张天流的表情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过语气却充满了恐惧与一丝丝难明的暧昧!

只听他道:“姐,你顶着我背了。”

千算万算,谁能算到这个破绽?

黑衣人真想一刀把自己给捅死。

她不自觉的胸腔一缩,张天流顿时感到压力全无,他表情更加生无可恋了。

“就不该说啊!瞧我这嘴,贱!”

无奈想罢,张天流还得装孙子问:“我跟馆主真没关系,我是被逼到此,就跟我一屋的那死条子,他偏要来学拳,我落他手里也是无奈啊。”

黑衣人冷声道:“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落他手里?别骗我,不然我杀了你。”

“始终还是太嫩!”张天流心里苦笑,口中装孙道:“我就是九歌千香百花楼里一打杂嗲,有次楼里姑娘回家,我被安排跟从,谁知那姑娘中途跑了,大家怕没法回去交代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也想跑,但我不是没跑成嘛,就那死条子抓的我,非要让我把姑娘交出来,我上哪里给他找去?他还非不信,说啥时候找到姑娘啥时候才放了我,姐你说,你来给评个理,这事怨我吗?”

“你骗谁呢。”

黑衣人若真信了,那比傻子更傻。

张天流一脸快哭的道:“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不你问那死条子,为何非要问我?觉得我好欺负?我就弄不明白了,凭什么让我遭这份罪?”

“不装了。”黑衣人就料到这小子多少有点不简单。

果然啊,语气一变,瞬间从孙子到大爷。

张天流阴冷道:“放下你的刀,现在滚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我要你飞!灰!湮!灭!”

黑衣人芳心一颤,居然被这小子气势所震!

他究竟是什么人?

张天流没开口,拿手里烟屁股在面前的茅房门上画了一个圈,随后在圈内又画了一个丫,只是这丫弯弯扭扭,犹如一条双头怪蛇。

此图一出,黑衣人猛然抽身半丈,摆开架势,戒备的盯着张天流背影道:“吕家!”

“没错。”张天流转身,傲然的看着黑衣人道:“我就是吕家车夫的小舅子张三。”

黑衣人突然有一股吐血的冲动。

感情就是一车把式的外亲!

但也就是这种人,最擅长的便是狐假虎威。

“唉,没意思。”黑衣人收起架势,眼神戏虐的盯着张天流的双腿道:“哆嗦成这样亏你还能站得稳。”

此言一出,张天流顿时瘫软在地,不一会,一股浓烈的屁味便弥漫开来。

黑衣人立即捏住鼻子连退几步,满眼嫌弃的瞪了眼张天流,既而转身一跃上了屋顶,眨眼消失。

张天流忙起身冲入茅房。

虽没被吓失禁,但这一下假摔着实凶险无比!

解决完生理问题,张天流回到屋里打地铺,对之前刀子架脖子一事浑不在意,似乎压根没发生过。

汤靖承不知外面发生的事,给张天流布置一个绳铃结界后,他调息了一会儿也就睡下了。

睡的正香的张天流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挠在脸上,痒痒的,他抓了抓,却更痒了,痒到浑身一抖,睁开眼睛时立刻被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黑衣人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用自己的秀发在他脸上刮来刮去。

他扫了一眼床上的汤靖承,发现这厮睡的可真死。

以前的汤警官睡眠很浅,稍有风吹草动他都能醒来,而今修炼之后睡眠质量竟得到巨大提升,究竟是好还是坏?

“没想到吧。”黑衣人得意道。

张天流又一惊,忙看一眼汤靖承。

“放心,他醒不来。”

闻言张天流蹙眉道:“你杀了他?”

“没有,只是点了他的穴道,没有三个时辰就是扔水里也醒不来。”说着,黑衣人又自得道:“你们两个废物,险些把我骗了,特别是你,一把刀就把你吓瘫了,不嫌丢人啊。”

张天流笑道:“一个屁就把你崩走了,我自觉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从不存在丢不丢人一说。”

“还是如此牙尖嘴利,我看你能撑多久。”说着,黑衣人把短刀顶到了张天流的裤裆,看着他惊恐的面容,黑衣人更显得意道:“不知它是否也有你这胆量!”

第九章 特派员

“既然落到你手里,我认了,能让我抽支烟吗?”

“烟?什么烟?”

张天流指了指床头,黑衣人定睛一看,发现汤靖承的枕头旁有个小盒,她隔空一抓,小盒飞入手中,打量片刻蹙眉道:“怎么抽?”

普通人眼里这是隔空取物,在张天流眼里却是一道黑光化为锁链将烟盒拉到黑衣人手中。

内心再次确定,张天流表面上则亦如之前,略显恐惧的笑道:“从盒里拿出来抽呗。”

黑衣人没有立即给张天流,而是反复看了盒子许久才费解的递了过去,不过她的刀往张天流裤裆深处压了压。

张天流神色平静,手则哆哆嗦嗦的取出一支烟,看的黑衣人心里偷乐。

掏出自己的zippo,在黑衣人惊愕的目光中“啪”的一下甩盖打火后,张天流开始吞云吐雾。

“要来支不?”叼着烟,张天流还好心递给黑衣人一支。

这莫名其妙的玩意黑衣人岂敢抽,何况闻着就呛鼻,摆手道:“少废话,烟你也抽了,该说了吧。”

话虽如此,她却夺过张天流的火机反复观察,并学着张天流之前样子,连续甩盖打了几次火,越玩越觉得有意思,末了还收了起来!

张天流心里白眼一翻,表面是刹那间整个人显得无比颓废,幽幽道:“我表面身份是吕家车把式的小舅子,实则我是朝廷秘密训练的零零七号特派员,我们组织的代号叫猎鹰。”

“猎鹰?”黑衣人眼里疑惑一闪。

“没错,但不是猎鹰犬的鹰,而是给朝廷打猎的鹰。”

“唬我!朝廷会找你这种废物?”黑衣人明显不信。

张天流嗤笑道:“你都不信,试问这世间谁能信?”

黑衣人愕然,细细一想可不是吗,最令人忽略的便是张天流这种货色,如果不是汤靖承,黑衣人对这种人完全不屑一顾。

“不愧是朝廷,如果这样的人遍地都是,岂不是与我们赵家在连山城一样了?或许还有过之!”

念及此,黑衣人就感到内心发寒,觉得自己好似剥光了站在无数人面前而不自知!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能说。”

黑衣人眼神一冷,刀子又近了一寸。

张天流无所畏惧道:“你就是割下来泡酒给我喝我都不能说,落你手里死我一个,计划失败死我全族,你动手吧。”

“好!我成全你!”

黑衣人秀眉一扬,便要动手,吓得张天流眼神从死灰中复燃,忙叫一声:“别!”

黑衣人得意道:“孬种就是孬种。”

“专挑软柿子捏,你也好不到哪去。”张天流嘲讽一句,续而又道:“我们的任务是渗透,以普通人身份混入各大世家中,把这些世家的情报秘传上去,而我的目标……”

听到这,黑衣人抢先道:“吕家。”

“没错,为此搭上了我姐,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迫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大叔,当得还是小妾。”

“无所不用其极。”黑衣人鄙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我司宗旨,此次我到连山,就是从我姐夫口中得知吕家有人来此办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这也是我的任务,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啊,落他手里了。”张天流说罢瞥了一眼睡成猪样的汤靖承。

“他不是你们的人?”黑衣人怀疑道。

“如果是就不会阻挠我了,他是从边关来的,也是有任务在身,这些日子我多少知道一点。”

“什么任务?”黑衣人眼中精光迸射。

“军饷!”

两字一出,黑衣人浑身一颤,眼里居然流露了一丝惊惧。

想到汤靖承稳健步伐,笔直腰杆和深厚的外功底子,黑衣人就觉得自己咋这么笨啊,到现在才知道对方身份!

除了军营那帮家伙,谁会没事练十几年的外功啊?

“难怪他有如此气魄!恐怕在军中也是个不小的头头!”念及此,黑衣人又问:“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别说这么暧昧,我也不想,可我不知道他从何得知的消息,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但他不敢杀我,因为我的死会让很多人盯上他们!”

“一贯作风。”黑衣人嗤笑。

“能说的我都说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要杀要剐我也认命了,只求你杀了我后把这家伙也杀了,要不是他,我现在大概能跟着姐夫花天酒地了吧!我这辈子都还没碰过女人,到底什么滋味?”说到这,张天流忽然目光灼灼的盯着黑衣人,语气充满了祈求道:“都说很爽,我也感觉到了,刚才你顶我背时我浑身都酥了,要不姐姐就成全成……”

“嗒”的一声,正在喋喋不休的张天流头颅一歪,应声昏迷过去。

黑衣人厌恶的收回手刀,翻身跃出铃绳结界,转眼消失在屋中。

半个时辰后,赵府中。

褪下黑衣的赵安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父母,当然被屁崩走这类小事她不屑于说。

“明朗了。”赵夫人浅笑道。

“只怕云散日照,转眼乌云。”赵永宕此刻表情也是生无可恋。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越发感到心绪不宁了。

“不会有假吗?”虽然得到情报的是赵安筱,不过她始终没有全信。

赵夫人道:“只会猜忌难成事,你的不自信源于你的年纪,真假固然难断,但也看人,莫说张天流还是个少年,即使到了我这年纪也编不出如此周密的故事,之前他不是与吕家车夫有过接触吗。”

赵安筱蹙眉道:“确有接触,但他们似乎并不相识。”

“这就对了。”赵夫人笑道。

“不对吧。”赵安筱有点懵。

赵夫人抿口茶,细语柔声道:“车夫有问题,此为张天流故意引你忽略,是让你把注意力放到边关和吕家,从而无视这颗棋子,他们的交流不是寻常搭话,而从你描述中,张天流此人也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零零七号特派员,代号猎鹰,还有条子,条子应该是特派员对官兵的称呼,这正好与他年纪相仿,必是自幼被朝廷训练,过少与外界接触,此番出来是头一遭,以至于许多暗语随口吐出,很多时候我们不用去辩真假,只要换个角度看待,自有分晓!”

“娘果然是娘,这份见解,女儿是拍马不及。”一记马屁后,赵安筱忙问:“之后当如何?”

“再静观其变,现在的连山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波涌动,牵扯的是吕家、圣京、边关、郡守与我们,错一步,满盘皆输。”

第十章 炸了炸了

张天流是被汤靖承推醒的,睁眼便见汤靖承拿着烟盒冷冷的盯着他。

张天流揉着脖子眯眼道:“难受。”

“如有下次,加刑三年。”

“更难受。”

汤靖承没说什么,收起他的结界便去练气了。

他已经开启气门,每次运功张天流都能看到一团弱小的气在他丹田盘旋,可始终没有一缕金丝流入筋脉。

再看只有十一岁的侯崽子,他体内的气已经能在经脉中游走,是由十道金丝走遍四肢,最后又归于丹田,周而复始,丹田之气会渐渐凝实。

侯向山的气比他儿子澎湃了三倍,结合张天流近日所闻,侯向山是开觉三重,相当于拥有三十年的真气修为,而昨夜在茅房外,赵安筱摆开架势时,她的气比侯向山更胜一筹,至少拥有四十年功力,只是她的气形态并非金丝,而是黑水!

依此可见,由此得知,侯崽子的十道金丝虽等于“开觉”殿堂的大门,却不等于开觉。

气的形态因人而异,与功法有直接关系,多少年功力也只是个形容,或是这个世界对于真气的大致计量,普通人修炼,不依靠任何外力修三十年就是三十年,如此修到老死恐怕也迈不进“归真”殿堂!

赵安筱肯定是打了针吃了药,侯向山应该正常修炼,侯崽子能十岁开觉,该是侯向山耗费积蓄堆出来的。

汤靖承很刻苦,开启气门的他不用每日闭关,只是上午吐纳两个时辰,下午开始练拳。

剑拳只有七式,却结合了步伐、腿功、膝肘与腰力,当然任何功夫也离不开这些,将全身力量汇集拳头才能体现威力。

但剑拳没有调动全力一说,招招式式只用五成,余力则用来避招与连招。

“形意拳,又称心意六合拳,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

在汤靖承练拳时,张天流在旁絮絮叨叨,时不时扬手拍膝,摆摆架势,干扰汤靖承。

“加刑五年。”

“我在提醒你,咱老祖宗的东西未必没用,若能结合真气搞不好会让你成为一代宗师。”

“你会吗。”

“不会。”

“不会别废话。”

汤靖承怒斥一声,继续练拳。

他虽不满张天流的干扰,但张天流说的没错,他也早在练剑拳时,偷偷练习他的擒拿手法。

侯向山很满意汤靖承的刻苦,特别是汤靖承以三十高龄掌握气感,开启气门后,侯向山也真正的用心教起这位学生。

“今天就到这,饭后到浴房泡药澡一个时辰,之后去休息吧。”

侯向山的安排越来越多,不单单是练气练拳,还有药膳药浴,当然花费也昂贵,如此消耗,赵家给的那点钱撑不住两个月。

浴房中,张天流躺在浴桶里,摊开亚麻布似的麻巾,盖到脸上舒服的闭着眼睛道:“请个假允许吗?”

他泡的是普通热水,除去雾气是清清澈澈,而另一桶里是浑浊不堪,并散发刺鼻药味。

汤靖承就泡在里面,闻言回道:“做梦。”

“我不是为了逃,而是想知道其他人。”张天流口中的其他人是指其余穿越者。

一两百人穿越而来,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人,其他人去了哪?是一同走还是分开走,又分了多少批,汤靖承的两位同事又去了哪里?没人比他更想知道。

如果没有那场雨,或许还有痕迹可以追寻,可惜却毁了。

“困龙山虽然很大,但连山城距离坠机点仅五天路程,路是不好走,不过也可能有人来这里,你就不想会会?”

拉下麻巾,瞥了汤靖承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张天流继续道:“我们这些人中,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讲讲规矩,不然每一个都是潜在炸弹,能力多大,威力多强。”

“明天中午,我陪你去。”

听了汤靖承的话,张天流又把麻巾盖到脸上,遮住了他那令人作恶的笑容。

翌日午时,张天流走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瞅瞅,时而进家杂货铺和掌柜子闲聊,时而蹲在街角抽烟,汤靖承是一路相随,默不作声。

“要说怪事也没什么怪事,就两天前吧,有一伙奇装异服的人被拒之城外,听说还闹了不小的轰动,死了两人。”鞋店掌柜对张天流道。

张天流一边试鞋子,一边道:“这不行,我要的是妖魔鬼怪的故事,最好是人妖相恋,什么狐狸爱上人,蛇与人成婚等等,只有写这种故事才能在我们九歌畅销。”

“早有耳闻,九歌只谈男女之事,却没想到,已经升华到这种地步了,人妖!啧啧……”

掌柜子还在感慨,一直默不作声的汤靖承终于开口问:“那伙奇装异服的人是什么样的?”

“这个嘛……”掌柜子想了想道:“就是听说挺怪的,有人头发不足半寸,跟光头也没分别,却是个女人!有人披头散发,满耳朵的小银环,脸上还浓妆艳抹的,竟是个男人!你说怪不怪。”

听到这,张天流和汤靖承的心底都蹦出一个词:“乐队!”

飞机乘客中有个乐队里面就有这种形象的人,不过他们都没接触过,并不了解对方。

“哪方死了人?”汤靖承又问。

“官兵啊!排查时给那些怪人杀的,听说脑袋都给震碎了,真残忍啊,好在他们杀完人就跑,没进城里祸害,现在县令正派人出城去追捕呢,但也怕是跟对待山匪一样,光做做样子,唉……”

当张天流和汤靖承走出鞋铺时,张天流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炸了炸了。”

汤靖承满脸凝重,并不理会张天流,看了看时辰,他忙往拳馆而去,张天流只好跟随。

此后,汤靖承的修炼从勤奋变成了疯狂。

他强大的体质能力得到疯狂宣泄,无需真气,他可一拳将侯向山动用真气也无法击毁的石桩一拳拳击到粉碎。

连山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中。

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实际年龄却已五十的吕泰雍,面对眼前山珍提不起一丝兴趣。

“吕爷,不合胃口?”连山县令看着吕泰雍,眼底有些担忧,倒不是人家吕爷不吃饭,担心饿坏了身子,而是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对话!

“这菜,兑成粮食够喂饱连山百姓一顿吗?”

“来了!”

县令心底一叹,面上无奈道:“吕爷有所不知,这桌山珍放外面的确价值不菲,但在我连山却遍地都是。”

吕泰雍神色不变道:“遍地都是!呵,那为何连山百姓还如此穷困潦倒?”

“商路难行啊,爷!”县令是眼底含泪道!

第十一章 假罪名

吕泰雍一下抓住了话柄,沉着脸道:“连山如瓮,出山路险这我知道,我也正是为此而来,异族毛贼乱我圣国已久,现不除更待何时?”

“山!”县令都快哭了,一脸的无可奈何:“满眼都是山,有着无数的山洞窟窑暗藏其中,下官也是多次与县尉率人去寻,奈何结果呢,遇毒物死人,遇猛兽死人,天气不好死更多人,一趟趟往来无一次不抬尸而归啊!”

“你怎么没死?”

吕泰雍这话把县令给整泪崩了。

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双袖擦拭,痛苦的哽咽道:“下官虽没死,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苦啊!”

“好啦。”

吕泰雍还从未见过如此没骨气的县令,哭哭啼啼的那里像个朝廷命官,倒像个早早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见县令还在哽咽,吕泰雍拍桌愤起,怒啸道:“自人皇建国,朝圣横扫八荒,踏北平东,三年取南,八年破西,如今四方太平国容昌盛,唯独这西南小角至今不休,虽在如今圣国中只小事矣,然而对这方百姓可是顶天大事,瞧瞧你治下县内都成什么样了?此地百姓乃是昔日开国英烈之后,你就是这样善待他们的?”

县令听得心惊胆战,惶恐不安,却仍旧哭道:“连山本困龙余脉,困龙之大吕爷你也清楚,此地曾有什么你更清楚,说句斗胆的话,人皇是灭了百族,可那是百族中的强者,余孽至今尚存啊!这些人全交给了我们,可我们对困龙的熟悉远不足他们万分之一……”

说来说去,就是大树好伐,野草难灭,也苦了人家。

朝圣国忙于开疆扩土,对这些已经不成气候的余孽,自然不会派大军费时费力的清扫,类似连山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吕泰雍只对连山发难实在说不过去,况且他在朝廷中没有身份,他只是鲁西郡豪门世家中的小人物。

仗着家世能说几句,但命令县令这就是开玩笑了。

也是这连山县令没什么大靠山,不然岂容吕泰雍如此放肆,却也是这个原因,吕泰雍才来的连山!

来是来了,可他又能做什么?

困龙山的山匪收刮了这么多年,也该肥了,吕泰雍在得知消息时就盯了一年之久,确定情况属实这才来的连山。

可是他没想到情况没他预料的好,县令毫无配合之心,除了他的软弱外,他的话并非虚言,困龙山情况的确很糟糕。

一顿饭,得不到任何的保证,吕泰雍无奈的放过县令,开始考虑对策。

这块肥肉他绝对不松口,因为它关乎他们一脉在庞大吕氏家族中的地位,好不容易让儿子进了太学,说什么,吕泰雍都要把太学里的关系打通,让儿子近一步的学到更多本事,待学成归来时,便是他吕泰雍崛起之日。

张天流看着浑身是汗的汤靖承,发现他在挥拳重击石桩时,丹田的气也在跟着颤动,并有一缕金丝向上钻,但它钻得很慢,而且时常卡顿,每次停顿时,汤靖承的腹肌便会颤抖一下,似乎在承受痛苦。

即使这样,汤靖承依旧咬牙坚持,挥洒汗水,一拳拳的挥打石桩,使得石桩中心凹陷了一大片,布满了蛛网裂痕,地上更是堆满了石屑,想必用不了几天,这块石头也将被汤靖承打成粉碎。

通过双眼,张天流能掌握对方真气等级,但肉身力量他却无法看透,不过有人眼力够,那便是侯向山。

从侯向山口中,张天流大致了解汤靖承的肉身实力,开觉三重!与侯向山的真气修为是一个等级!

而且,因为等级太低,开觉期的纯外功要比内外皆修强,这也是为何军中士卒都是走纯外功的路线,只有晋升到将领层次才有机会接触内功,但通常只能用来提升后代的实力,自身已经被年龄给束缚了。

张天流还知道一个更郁闷的事实,汤靖承是从零开始!

他根本没有三十年的外功修为,而是纯粹的白纸!

别人若是一块海绵,他就是一片沙漠,起点或许比这个世界所有人都高。

张天流落他手里,二十年铁窗恐怕是要蹲定了。

然而张天流从不会束手待毙。

不论世界多黑暗,不论处境多绝望,他都会走下去,不对任何人妥协。

入夜,汤靖承给张天流布置结界后,拿出手机看了许久,突然走出房门。

张天流躺在地铺上早已闭上双眼,似乎睡着了。

拳馆后院的僻静处,汤靖承把侯向山请来,二话不说,先将二两碎金奉上。

“这是何意?”侯向山有些不解,若是卖药材,昨日汤靖承就给了一两黄金,卖来的药材足够他洗练五天了。

“我的余钱不多了,这样练下去不出两个月我只能离开,但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就想拜托馆主能否给我到衙门谋份差事?”

看着一脸诚恳的汤靖承,侯向山苦笑道:“原来如此,你是逃兵吧。”

汤靖承没有摇头,侯向山便当他默认了。

朝圣国的军中常有兵卒外逃,寻武馆暂避,学内功是假,混入衙门是真,因为他们也无一技之长,却又不甘去干劳力,衙门的确是个好地方,凭十几年的外功基础足矣立足,各地拳馆都能向衙门推介人。

侯向山这里也不例外,可他觉得汤靖承不该来连山,因为这里的衙门一点儿也不风光。

“求馆主成全!”汤靖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做张天流,那能侃到侯向山晕头转向,糊糊涂涂的就把人推往衙门,并且分文不给,还认为做了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

可汤靖承不一样,他实在不想骗人。

“如果他们要你进山,先来我这一趟。”侯向山说罢,不动神色的把金子给收了。

没等侯向山离开,汤靖承忙道:“还有一事。”

侯向山也不恼,淡笑道:“说吧。”

汤靖承思虑片刻,终是一咬牙下了决定问:“我听说在连山私贩山珍乃是重罪,但不知私贩多少能判二十年牢狱?”

侯向山一愣,下意识瞥了一眼汤靖承居住的屋子,现在里面就有个小子过着牢狱般的生活。

“贩山珍的确是重罪,但不论什么罪,罪至三年者发配充军,罪至十年者就要去西关做苦力到死,不论贩多少山珍,必是走这条死路,衙门可不会白白养人二十年,除非他是山匪,只要他说不出山寨在何处,山匪一日不灭,他就要在牢中苦渡一日!”

汤靖承眉头大皱。

困龙山何其之大,汤靖承听闻有传音,曾有龙进来都迷了方向,被困致死,要在困龙山找出山匪老巢是痴人说梦。

是否真实汤靖承不知道,这毕竟不是他了解的世界,总之剿灭山匪困难重重,短时间断然不可能。

若给张天流扣上山匪帽子的确很妙,铁定不被发配。

可进是进去了,却非侯向山嘴中的苦渡这般轻松,那是煎熬,是摧残,会有无数的刑罚落在张天流身上,他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山寨的位置。

以这样的罪名,让他进的不是监狱,是地狱。

第十二章 入狱

汤靖承消失了,从前天醒来张天流再也没见过他。

侯向山代替了汤靖承,只是他没有时刻关注张天流举动,也因为张天流很安静,除了吃饭与如厕,他都待在房中。

又一日的晌午,张天流很准时的从房里出来,看到的却不是侯向山,而是失踪三天的汤靖承。

“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张天流直视汤靖承,从对方一袭皂服看,他已经混入县衙。

“我们之间需要信任吗。”汤靖承不是疑问,而是坚定的表明绝不可能与贼为伍。

“真叫人伤心啊汤警官。”张天流笑笑,跨出门槛来到院中,举头闭着双眼,似在享受阳光的洗礼。

汤靖承给了他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他将张天流带往连山县衙。

然而张天流并没能踏进县衙大堂,汤靖承带的路是旁门小道,直达地牢。

此时昏暗地牢中,幽幽火光照的牢堂内的狱卒犹如鬼祟,透着令人心悸的阴冷。

汤靖承拿出手铐钥匙,给张天流解开后便离开了。

张天流在狱卒异样的目光中等了许久,突然牢堂里的六名狱卒左右队列站好,齐声恭迎刚进来的大人物,县衙判官。

一名识趣的老狱卒忙将椅子搬出,待判官坐下,悠悠抬眉望了眼张天流,既而目光一转,无精打采的向后脚进来的汤靖承问:“就是这小子贩山珍时被你抓到。”

汤靖承点头。

“行啊,年纪不大尽学坏,押进去吧。”没有问过张天流一句,判官便命狱卒讲张天流带进重重栅门。

“山珍呢?”这时判官又看向汤靖承。

汤靖承上前一步拿出一两碎金和三两碎银道:“他已经出手,另一人已经跑了,我只抓到他,并从他身上搜到这些。”

“嗯,小贼怎可能有如此多钱,证据确凿,先交我,回头补上证词方可立案。”判官起身收起金银,揣入袖中走了。

其余狱卒也各自归位,聊天的聊天,打屁的打屁,剩下汤靖承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牢堂内发呆。

许久,他抬脚刚想离开地牢,但最终却是转身穿过栅门进入地牢内部,很快来到张天流被关押的监牢外。

这里的环境异常恶劣,昏暗无光,刺鼻的异味不仅辣鼻腔还辣眼睛。

似有霉菌侵入鼻腔,蹲在牢中的张天流不断打喷嚏,手里却没闲着,正在将散发霉味的稻草清走,准备换上狱卒给他的一捆新稻草。

汤靖承给了狱卒一两碎银子,低语几句便将狱卒打发了。

“我会每年安排人送钱来免除你的劳役,你不会被发配,好好在这里忏悔吧,希望二十年后你能改过自新的出来。”

“得花不少钱吧。”张天流居然关心这点。

汤靖承点头不语。

张天流将发霉的稻草堆好,取了把新稻草一边擦拭地面,一边头也不抬道:“假罪名,很粗劣的伎俩,你终于还是无法避免的走了歪路。”

汤靖承则义正言辞道:“你有错,坐牢是理所当然,罪名是假罪刑是真,我问心无愧。”

“真问心无愧你不会来见我。”张天流嗤笑一声,揉揉发痒的鼻子,避免了再次打喷嚏后他才又道:“你只会抓贼,从不会理解贼为什么会成贼,动机,证据,不过是表面,贼为了成贼所付出的心机算计是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我爸为了我的婚事,把一生积蓄砸了进去,结果楼盘烂尾,婚事吹了,他比我更不甘心,我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他死在维权的路上,我妈因此一病不起,我老张家没了,没了……”

不知是恶劣环境所致,还是惨痛的回忆让张天流落泪了。

他狠狠擦着地面,直把青砖擦得发亮依然还在重复,也在叙述:“有一天,我见到还在逍遥法外的罪魁祸首,我走近了他,当时我的心几乎要撕裂胸膛跳出来,我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挤出我都不知道有多丑的笑,向他伸手开始了最假的自我介绍。”

说到这,张天流抬眼看向牢外的汤靖承,泛红的眼眶内出现道道血丝。

“这之后,就是你口中的错。”

汤靖承头一次不敢与张天流对视,他偏过头道:“你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径。”

“法律?活该我早生了几年,不然我还能信信媒体。”张天流低下头继续干活。

汤靖承见他嘴角再无往日的笑意,抿得很紧,似在咬牙,擦地的动作也格外的凶狠。

“不论如何,错就是错,你是有悲惨遭遇,可你不该违法,更不该牵连无辜致使十数人因你而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洗心革面,堂堂正正的做回人。”

汤靖承走了,如此对待张天流他是迫于无奈,他想给张天流普通犯人的待遇,盼望他能表现好减刑出狱,可这已非那世。

其余异人身在何方汤靖承尚不知,眼下的乐队便已经闯祸了,带着张天流他寸步难行,他疯狂修炼为的就是能早些找到乐队,该帮的帮,该罚的罚!

张天流把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却变得臭烘烘的。

他却不在意,脱了脏衣服躺在新铺的稻草上,嗅着稻草被烈日暴晒后的特有稻香,居然显得轻松惬意。

都说越穷越乱,但从清冷的地牢看来,连山的治安似乎很好。

实则张天流很清楚,地牢不会关人太久,如果汤靖承不给他交免役税,过不久他将会被发配边陲修长城吧。

其实张天流宁愿这样,毕竟别人不是汤靖承!

奈何人汤警官更清楚这一点,费钱把他留在这里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惜这一切太晚了!

汤靖承把张天流送进地牢后完全没有松口气的闲情,他立即投入到调查乐队的行踪中。

乐队杀了官兵,触怒城尉,他已下了格杀令,不过死的两人太离奇,突然脑袋就炸了,根本没人看清乐队的人是如何动手的。

但有一点大家很清楚,这伙怪人不简单!

谁也不想参合这趟浑水,城卫营的官兵不敢去送命,官差就更怕了。

城尉却还将锅甩给县衙,追踪查案一向是衙门的事,城尉此举无错,为了让这懦弱的县令安心,城尉还保证只要查到行踪即可,抓捕可交给他们。

双方是无奈的一拍即合,却正迎合汤靖承的心意,所有官差都在推辞,唯有他最上心。

别人却当他初来驾到啥也不懂,于是干脆都成了哑巴!让汤靖承继续查下去,显得他们衙门把这事当成事了,城尉大人也无法发难,导致整个衙门似乎只有汤靖承一个人在忙!

自己画像,花钱找人去附近乡村张贴,东奔西跑的同时居然还顺道抓了几个毛贼,破了几宗小案,解决了一些纷争,可把衙门众人都看蒙了。

已经回归警察节奏的汤靖承,在短短几日居然成了连山城百姓们的谈资!

有人敬佩,有人鄙夷,更多人是完全看不懂,不知这人如此卖力,图的是什么?

汤靖承对此不在意,他心里只在期待乐队消息。

然而这个消息还没传来,他便收到一则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有人要保张天流!

第十三章 出狱

究竟什么人要保张天流出狱?

带着震惊与好奇,汤靖承顾不上前往附近村里打探消息,直接冲到县衙后堂,正好就看到县令与一位年轻公子讨论张天流的事。

看到汤靖承突然闯入,县令只是一笑,命他稍等。

县令不怒倒不是他软弱,他的软弱多半是应付他得罪不起的人,要他不惧此人,他可从来不会客气!

他心里对汤靖承其实是很满意的,这县衙啊,几乎就跟了他一个性子,软弱,怕事。

往常来的新差役,县令都不屑看一眼,他知道这些人是来混日子的,唯独汤靖承让他另眼相看,短短几天的行事便把他感动到了!

“此事就说定了,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丁运说罢将一锦盒搁在茶几上。

县令呵呵一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丁公子自然可将人带走,此乃本官手书,本官还有要事就不送丁公子了。”

丁运点头,拿过手书抱拳告辞。

待丁运一走,汤靖承是满脸疑惑的低声问:“他要带的人可是张天流?”

县令此时正捧着锦盒,打开一条缝隙往里面看,立即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一场误会而已,汤郎无需多虑啊,抓错了其实也正常,山珍商人家也不全然富裕,私下走走很正常嘛,反正都是他们自家事,有家法就够了。”

县令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汤靖承已经明白了。

丁运或许告诉县令,张天流是他家仆甚至远亲,负责看守山珍,以此贩山珍一事当成了张天流监守自盗!

朝圣是国不假,也有国法在,却未必普及天下。

越偏远的地区,族规家法的重要性越高,到了鲁西郡家法完全凌驾在国法之上!

我的人我自己处置,别人动了就是打我脸,让我一族蒙羞。

足矣严重到双方死磕。

在家族观念凌驾国法上的鲁西,汤靖承别无办法。

但是丁运又是何人?

他为什么保张天流?

自从来到这里,张天流无时无刻不在汤靖承的眼皮下,他做了什么,跟人聊了什么,没有一项瞒过汤靖承。

要说有,只有在自己离开拳馆进入衙门时,他们分别的三天里!

但侯向山为人汤靖承还是信得过的,他身手又好,张天流不可能在他监视下离开拳馆,况且他若能离开也早走了,回来干什么?

为了显摆他认识个能保他的有钱人,故意蹲几天大牢随后出来气气自己?

这不是张天流的作风,反而与他性格有着严重冲突,因为张天流最恨的就是践踏法律的有钱人!

来不及给县令行礼,汤靖承急匆匆的出了后堂,等他来到地牢时,看到丁运正带着张天流往外走。

“站住!”汤靖承两字脱口时,人已经拦在了丁、张二人面前。

丁运眉头一皱,还未开口,张天流先笑道:“丁公子可否在外面稍等片刻?”

丁运没有显出不满,很是谦和的一笑而去。

张天流此时才看向汤靖承道:“我未必能掌控所有,正如我无法掌控你一样,可惜,你这样的人太少!而我这样的人遍地都是,你以为你抓的是一个人,其实你抓的是一群永远也抓不尽的一类人,恰恰,我们这类人很团结。”

张天流的话深深触动了汤靖承,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感到无助!

张天流,与他一样初来驾到,遇到困难时竟然凭空出现一个陌生人向他伸出援手,将他拉出监狱。

而自己,前前后后忙了七八天竟无一人搭手,他们似乎都在看,想自己的意图,看自己的笑话。

可他有什么意图?

他不过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好一点,希望异人们能如曾经般遵守法规,两个世界的人和平共处,没有纷争,没有血腥,安居乐业难道不好吗?

可笑吗?

不是天真,他深刻的明白有多困难,但如果他不踏出这一步还有谁能代替他?

“你不能走!”汤靖承咬着牙,他还在坚持。

张天流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执念,是使人堕入魔道的最快列车,你现在只差一个站,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抵达终点。还等什么?以你实力只用一拳,我的脑袋就像石桩那样轰的一下,炸了,呵呵呵呵……”

张天流的痴笑中含有奸计得逞的狂妄与嚣张,很快他又停了,并带着孤傲的冷,凝视汤靖承道:“你不适合这里,它给不了你摇篮的温暖,它是冷的,你趴在上面只会把你冻死,如果你还想活下去,记住一句话。”

张天流穿过汤靖承身边,向外踱步,在一众狱卒费解而呆滞的目光中,他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地牢:“天下万物一理通,千变万化我是中。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八九见吉凶。老祖宗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死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解法,我的,我想你会明白,你的,去悟出顺应世道的真理,那才能达到你想要达到的目的。”

阳光再次挥洒在张天流脸上,他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睁眼一笑,对一旁看向他的丁运拱手道:“多谢丁公子。”

“事情我已经办到了,你答应的呢?”丁运虽然这样说,却不急于让张天流表态,反而请他一同往外走去,上了兽车前往丁香楼。

丁香楼位于正南大道,却比正北路不知强了多少倍,这里是整个连山城最豪华的路段,也是张天流初入连山城时所路径之地。

“丁香楼。”张天流下了兽车,见面前是雕栏玉砌的豪华大堂,抬头看了一眼招牌,扭头对丁运笑道:“你姓丁,他也姓丁,你娘开的?”

丁运笑着摇头,却又点头道:“虽不是我娘,却是我祖母,她老人家带着我爹一人颠沛流离,来到这深山之中的瓮城里,从小小厨娘做到今天,多少辛酸外人难以想象。”

丁香楼内美轮美奂,没有市井酒肆的拼桌喧闹,有的只是屏风相隔的处处雅间。

屏风很美,每一扇都不同,山水花鸟,顽石朽木,和那出水芙蓉般的窈窕倩影,似盛放的花儿富有美感与诱惑,却毫无窑子的俗气,也是,这里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酒楼。

上了楼,直达七层,这里只有一张桌子,装饰毫无富贵之感,反而简单到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味道。

桌上山珍美味已经上齐,另有四名恭迎的娇嫩侍女齐齐施礼。

“都下去吧。”丁运挥手道。

“别啊。”张天流忙笑道:“我可是从来没碰过女人啊。”

即使丁运在沉稳冷静,此刻也不由流露一丝鄙夷!

什么人啊这是?当他这里是窑子啊!

实在是看不惯张天流此刻一脸的骚包样,丁运执意道:“下去。”

“是!公子。”众侍女同时齐声施礼。

待侍女们一走,丁运才道:“我请张公子来,是为正事。”

“有女人正吗?”

丁运脸色一沉,语气渐冷道:“张公子若想找女人请到对面,但也要把正事说完你才能走。”

“成。”张天流笑着就跳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对付起桌上美食。

第十四章 色痞

丁运入座,对山珍佳肴碰也不碰,饮下一杯酒后开口道:“捞你出来,是希望张公子能帮我办件事。”

山珍很美味,特别是一种张天流从未见过的菌类,口感清脆,味道甘甜,混着一种比牛肉还有嚼劲的肉爆炒,搭配不知名的配菜,整盘下来肉香扑鼻,张天流都恨不得把盘子里的汁水舔干净了。

张天流刚放下盘子,准备要端起另一盘时,等了好半天的丁运终于是不耐烦的咳嗽一声。

张天流这才回过神,尴尬一笑道:“我就是个小毛贼,什么都不懂能帮你啥?偷?我也只能对普通人下手,那些玩意你看得上?”

丁运压着怒意,和颜悦色道:“张公子不用再装了,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零零七号特派员。”

“咣当”一声,张天流手中餐盘应声而落,盘中山珍洒了半桌。

丁运挥手,将流过来的菜汁直接震飞,全洒在张天流脸色了。

张天流这才醒悟,看向故作抱歉的丁运,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菜汁,沉着脸自嘲道:“我就寻思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原来是你们!你们根本不是冲着侯向山去的,是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来历吧!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丁运微微一笑:“谁上头没有几个人,不过张公子不用担心,我们可不会针对你,反而想请你顺道帮个忙。”

“顺道!”张天流沉思片刻,恍然大悟,脸色越发难看道:“你们想查吕家!真够胆大包天啊!”

丁运摇头道:“吕家我们自然不敢查,我们只是想知道吕泰雍来连山的目的,你也只要告知我们他有什么行动即可,比如从吕家调人过来,或者暗查连山某家等,很简单吧,也是你职责所在,不过是多一份情报。”

“多一份!”张天流摇头嗤笑,看傻子似的对丁运道:“你什么都不懂,你真以为在连山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你们吗!我也是活在别人的眼底。”

丁运自斟自饮道:“你别无选择。”

此言一出,只见丁运手中酒杯凭空消失,瞬间一道冷风从张天流耳畔掠过,没等他回神便听“嘭”的一声,一个酒杯深深嵌入了后方顶梁柱上。

杯不过是普通瓷杯,力道再大,砸中梁柱必碎无疑,然而酒杯却能完整嵌入其中,可见丁运修为有多高,绝非泛泛之辈可比。

然而张天流却在心中鄙夷,他眼里的丁运,体内真气勉强触摸到开觉三重,连侯向山都不如。

不过他比侯向山年轻了十多岁,待他到三四十岁时,修为必然远胜此时的侯向山。

“我要钱。”张天流一开口便让丁运由阴转晴。

丁运打了个响指,很快便有侍女捧出一个锦盒,放在张天流身旁椅子上。

张天流打开扫了一眼,顿时被照得满脸的金光灿烂。

他忙盖好,瞬间恢复到来时的痞子相,笑眯眯朝丁运道:“还要人。”

“没问题。”丁运准备再打响指,却忽听张天流又道:“我只要那日顶我背的姑娘。”

丁运脸色一变。

张天流笑得更欢了,一副看你如何应对的戏虐表情。

谁知丁运哈哈一笑,拍拍手道:“出来。”

在张天流错愕中,有名黑衣女子凭空出现!

此女十八芳龄,肌肤白皙,低垂的凤目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却无法掩盖她那令人窒息的美。

缓步走进时,一头中分长发在光影中泛出瀑布光泽,配以身上黑装真如飞流拍石的水墨孤山,又妖娆动人。

张天流猛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满脸严肃,两步冲到女子面前突然一转身,将自己的后背往女子身上一贴!

人未触碰,女子眼中便是寒光一闪,正要拔剑,忽听一声轻咳,那是丁运的声音!

女子立即放弃劈死眼前人的冲动,僵硬如木头的杵在原地任由张天流的背部贴向自己,忍受那令她崩溃的摩擦。

“就是这种感觉,要命啊!”张天流闭目享受,满脸贱相,咧开的嘴角都流出哈喇子了。

女子白皙的玉容上飞快涌现一片潮红,不仅要强忍杀了张天流的冲动,还要忍受他身上残留的地牢味。

“咳。”丁运再次咳嗽一声,却见张天流还在贴着人家姑娘,似乎恨不得把全身都挤人家胸腔里。

“张公子!”丁运恼火的一拍桌子,把张天流从温柔乡中狠狠拍醒。

“哦,抱歉。”

话虽如此,张天流却毫无歉意,反而转身色迷迷的盯着女子道:“唉吆,瞧着脸红的,怕还是个雏吧,那我可走大运了!”

“特派员!”丁运愤然起身,怒视张天流道:“人给你了,稍有你如何处置都行,现在该谈正事了吧。”

张天流笑眯眯的连连点头,突然伸手抓住人家姑娘的滑嫩小手,牵着就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后一拍大腿,望向女子道:“愣着干什么,坐啊。”

女子却僵硬的一动不动。

张天流不满了,贱相瞬息阴沉,挥手道:“不谈了不谈了,你们想咋地咋地,不过杀我前你们要考虑清楚了,不知有多少人知道,是你!”一指丁运,张天流得意笑道:“把我从地牢弄出来的!”

丁运拿着小子真没办法了,沉着脸道:“坐吧。”

女子浑身一颤,表情虽然僵硬,但眼眶却红了,可最终还是无奈的侧身坐下来。

柔软袭身,美人入怀,张天流别提多美了。

他勾起女子一缕柔顺青丝,嗅着芳香,长叹一声道:“我完了,彻底的完了,要死在这了,不过能醉死温柔乡,值!”

“何出此言?”丁运真不解。

“这女人不是她,虽然一样的大,不,确切的说,你更大!”说着,张天流立即伸出犯贱的狗爪,却被女子狠狠拍开。

“果然性子不一样啊,一个烈如火,一个冷如冰,不过算了,我更喜欢你!”话一出口,张天流又是一伸手!

女子防的就是这只手,翻掌一拍却落了一个空,紧接着脸颊一暖,转而湿润,竟被这可恶更该死的男人在自己脸上啄了一口。

场面在瞬间就陷入了冰点,唯有张天流的笑声在房中徘徊。

丁运从未有过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不知那里来的剑已经握在手中,剑尖直指张天流眉心,相距不过两寸。

“你得到你想要的,我的呢?”丁运声音冰冷,杀意涌现,似乎只要张天流说个不字,他便会一剑将其刺死。

第十五章 急不可耐

张天流伸指想将剑尖拨开,却好似指尖抵在墙上,根本无法拨动剑尖分毫。

张天流无奈一笑:“修者与常人差距果然可怕,好生羡慕啊,最要一项条件,我要功法!”

“小事一桩,你何时能混到吕泰雍身边?”丁运不想再浪费时间。

“三天内,我保证到他身边。”

“三内后若你无法办到,你现有的一切都将失去,包括你的命。”丁运收起长剑,径直走出雅间。

张天流可不急着离开,抱着怀中的美人,将那满是菜汁的脸在人姑娘身上蹭啊蹭的,故意用富有磁性的声音问:“你叫什么?”

“剑七。”女子冷冰冰的回答。

张天流一笑,撩拨美人青丝道:“贱妾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女子不再回答。

“看来我误会了,是刀剑的剑,五六七的七,猜没错吧,巧,我代号零零七,一字配。不过代号始终是代号,给你取个名吧。”

不论张天流再说什么,女子都是没有流露丝毫的情感。

虽然她心中很想杀了这个轻薄她的男人,但她的使命让她没有选择,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件任人摆布的物品,就算是厌恶的神态也不想让这男人再看到,唯有如此她才能觉得好受一些。

张天流却依旧絮絮叨叨道:“我喜欢一段诗,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以后,你就叫春花如何。”

女子浑身一颤,心想这么好的诗句怎么起了这样的名?那怕是听花、夜明、雨杏也好啊,你不知道在这方圆百里有上百个春花吗?打死我也不要!

可她又不想给张天流看到她表露一丝的情感,她的身子已经无法避免了,她不想心也别人玩弄!

反正如何起名是张天流的事,她一概不应便是。

“看来俗了,那叫雪卉吧,一季之寒都冻不死,压不跨的小草,不俗了吧,就是同名的更多了。”

前一番话,女子居然还觉得不错,她便如那受严冬折磨的孤草,苟延残喘的活着,雪卉,雪卉,越在心里念叨,越觉得动听,可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她在这里生活多年就从未听过有人叫雪卉,为何却说比春花还多?

她想问,可最终却是化为一声冷冷的:“哼。”

张天流一笑,还想继续逗弄时,忽见那不解风情的丁运又来了。

“这部功法乃是上乘修真法门,够你苦练一辈子的了,现在请你离开,丁香楼不是青楼。”

张天流拍拍女子翘臀,惊得女子一蹦而起。

张天流则震惊的望着手掌,仰头骇然的看着女子道:“你塞弹簧啦?”

“你!”女子怒视张天流,似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杀意了。

张天流咯咯一笑,把手掌遮住鼻子深深一吸,便急不可耐的起身抓过功法,收入怀中招呼道:“阿七抱上箱子,咱们开房去。”

阿七是什么鬼?

女子心里是要多不满有多不满,说好的雪卉呢?

她此刻根本没意识到开房是什么个喻意。

丁运对此不在意,只是眼神示意阿七跟上。

赵家似乎知道张天流会要人,早已叫他安排一个人时刻监督张天流,没想到赵家算的如此准,张天流果真愚蠢到自己安排,他乐得轻松。

区区一个剑侍他不在乎,没了剑七,还有剑一二三四五六,只要有钱,他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感到可惜的,毕竟剑七在剑侍之中,资质虽然最差,但容貌却是绝顶。如果不是为了磨练心性修炼那部功法,他早把剑侍全办了。

张天流走后,丁运推开一扇暗门,里面居然有两位女子正在喝茶闲谈。

丁运上前朝年长的女子恭敬道:“夫人为何选择那小子?”

丁运口中的夫人可并非他妻子,而是赵永宕之妻,赵夫人!

而坐在赵夫人对面的正是赵安筱,赵夫人没开口,她却道:“你当吕泰雍是什么人,想随便安排人到他身边是痴心妄想,张天流不同,他早已有门路混到吕泰雍身边。”

“即使如此,为何答应他如此多要求?”丁运不是舍不得,只是气不过啊!

张天流一个贱民,在连山遍地都是,凭什么享有千两黄金与绝世美人?就因为他是什么朝廷派来的特派员?

话说,直到现在丁运都不相信他是朝廷的人,就觉得这张天流整整一个骗子!

赵夫人此时开口道:“你真以为他想要这些。”

“难道不是?”丁运蹙眉。

赵夫人点头道:“金钱美人固然能吸引男人,但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他要钱,是为了安顿他的家人,他要人,是为了让我们放心,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从这片泥沼中活着走出去。”

赵安筱接口道:“如果说上次他的暴露是可挽救的,这次你救他出狱,便是将他推入了火坑,真当他是个色痞子是小瞧了他。”

赵夫人又道:“他接触的人,获得的情报,我们都要得到,以此推断特派员行事作风,从而防止有人混到我们身边,当然,朝廷是看不上我们,可这一层层下来,岂会没有小鱼盯上小虾的道理,必须要在猎鹰没有成熟前了解这个组织!”

丁运可算明白了。

感情这猎鹰和宗天府一个性质啊。

宗天府起初只是圣京的一个监察衙门,只负责监督考察京官,后来至圣人皇退位,改朝换代后,本来权力就极大的宗天府更恐怖了,在数年之内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鹰犬衙门!

不仅在圣京横行霸道,还走出圣京祸害天下,这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又有多少传承悠久的世家被他们抹除到没有一点痕迹。

他们越走越广,吸收了许多民间高手,抢夺不知多少门派武学,如今的宗天府足矣和太学比肩。

连山偏僻,没有鹰犬,但鲁西郡有不少,什么时候伸手到连山城谁能知晓。

但好在鹰犬对付的主要是那些大世家和传承千年,乃至万年的恐怖教派!

如今,鹰犬还不够,还弄了个猎鹰,朝廷这是要干什么?让所有人都活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吗?

念及此,丁运浑身一寒,他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待猎鹰布满苍天,所有人都活在鹰眼之中,谁还敢与朝廷做对?谁敢密谋造反?谁敢辱骂圣皇?

已经慌了神的丁运根本没有考虑到施行猎鹰计划的可能性,他只担心自己身边有没有猎鹰?自己买来的剑侍是不是真得孤儿?

越想越害怕,丁运已经陷入了恐慌之中。

“你担心什么。”赵夫人打断了丁运的思绪,也将他从惶恐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赵夫人宽慰道:“从张天流的行为来看,受过训练的确不假,但还很粗浅,毕竟只是普通人,而且太年轻,太想表现,足矣证明猎鹰还未成熟。不过也不能小视,若非汤靖承,我们也不会注意到他,汤靖承将他关起来,八成也是想从他身上了解猎鹰,早做防范,不过张天流是废了,待车夫将连山情报送到圣京,猎鹰铁定会派人杀他灭口,防止猎鹰计划过多外泄。”

“车夫?”丁运又疑惑了,怎么又蹦出来个车夫?

“那会不会牵连到我啊?”丁运开始担心自己了。

赵夫人浅笑道:“会又如何,不仅你,我赵家也一样,不过暂时不会有事,死也先死张天流。”

丁运内心不安的走了,他没想到朝廷居然有这种大动作,自己却当是小事帮了赵家,这下娄子捅大了,牵扯朝廷的事根本没法收场!

早些安排退路才是王道。

此时赵安筱却是不解的对母亲道:“娘,为何把这些都告诉他?”

丁运知道这些必然会跑,那么赵家就没法再利用他了。

赵夫人起身笑道:“我就是想让他跑。”

赵安筱跟着起身,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娘是想让他给我们探探路。”

第十六章 阿七

张天流牵着阿七小手刚走出丁香楼,迎面便见汤靖承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外,引来许多出入客人的异样目光。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不过我现在没时间搭理你。”张天流说着,拉着阿七就要往对面的客栈跑去。

汤靖承居然没有阻拦,只是冷冷道:“姑娘,只要你愿意,他敢对你行不轨之事,我必将他抓到衙门。”

阿七一愣,扭头不解却又感激的望了眼汤靖承。

汤靖承酷酷的抱着双臂,转身走了。

当了十几天官差,他已经了解这社会,知道这女人即使内心有百般不愿,也绝对不敢想他求救,他只是警告张天流别犯错,只要有机会必叫你滚回地牢。

张天流没了之前的急性,扁嘴瞪着汤靖承的背影道:“威胁,赤果果的威胁,阿七你记住,可怕的人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可怕。”

阿七内心郁闷。

跟我说这些有用吗?我只是一件东西,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样,甚至比它们还不如,至少它们还能洗净,自己只会像姐姐们说的一样,越来越脏。

张天流真的开了房,而且是一间!

房间很好,应有尽有,一天也不过三两纹银,便宜到足矣让普通的连山百姓吃两月。

虽然早已料到,但当张天流带她进房后,阿七内心还是无法接受,她的心似乎在滴血,疼得她想窒息。

然而出乎预料的,张天流从进房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微微闭目,一动不动,宛如石像。

阿七也不敢动,就这样看着,她的心时刻提着,似乎只要张天流一开口,便能把她的心给吓出来。

可张天流真的不动了,似乎连呼吸都没了!

就这样看着,阿七竟然感觉这个男人给她一种独特的吸引,就像小时候在夜里偶然撞见的石狮子,夜幕中的石狮很可怕,但自己越怕越会控制不住的盯着它,内心在告诉自己它是不会动的,快跑,跑回家就好了!

然而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别回头,回头它就会动,会扑过来,会一口把你吃掉!

“呼。”

足足一个时辰后,屋内被声长叹打破寂静,阿七不受控制的身躯一抖,脚一软险些跌坐下来。

刚站稳身子,阿七便听到张天流对她说:“我让人送水,你先洗个澡。”说罢就走出房门。

阿七瞬间瘫软了。

她靠在椅子旁,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了,听姐姐们说,男人最喜欢跟女人洗澡了,还要在洗澡时做那令人难以启齿之事,但到底做什么呢?姐姐们好像也不知道,自然说不清楚,搞的她心里居然有一点好奇,甚至期待,然而最终都敌不过恐惧。

张天流很快回来,还带来几名端水的小二,很快,热气扑来,屏风上的山水画刻如雾中仙境,却无人有心欣赏。

“愣着干什么,去,找点洗完换我。”张天流说着,又坐到刚才他发呆的位子,对着窗户愣愣出神。

阿七懵了。

怎么跟姐姐说的不一样?

不过她乐得张天流不一起呢。

此时她身上可沾了不少菜汁,全是张天流给祸的,她早想好好的清洗干净。

即使隔着屏风,阿七在褪下衣服时,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好似有一双眼睛在她身上省视一样。

不过浸入浴桶中便好了。

水很热,白皙肌肤迅速泛上片片红晕。

客栈很周到,在水中放了养神静心的山药,泡出的药香令人心旷神怡,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阿七竟睡着了。

直到一声敲响屏风的响,才将她从无梦的睡意中惊醒。

“没死就出来,衣服给你准备好了。”

阿七虽然很怕听到张天流的声音,可这一次,她却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不过当她小心翼翼的从浴桶里出来时,心情立即糟糕起来。

不是张天流偷看,他现在在哪阿七都不知道,只是挂在屏风上的是一套黑裙。

又是黑的!

换上一袭黑裙的阿七从屏风后出来时,张天流不得不承认倾国倾城这句话,就算变成乌鸦,也胜过凤凰。

妖孽啊!

不过他留意到阿七的表情有些不悦,好似闷着了。

“我给你买的可是最大号的肚兜,要这都罩不住,还觉闷,只能你自己找人订制了。”

阿七满脸疑惑,肚兜?罩不住?闷?突然间,她恍然大悟,顿时玉面绯红,但脸上的郁闷没有加重,反而淡然了。

自己是一件东西,不能有感情。

虽如此设想,可她心里却在不停咒骂张天流无耻无耻无耻……

张天流懒得理会,走进屏风后不久,便无奈的长叹一声:“什么人啊,这都泡不烂,皮得多厚。”说罢,他又出来,径直出门喝道:“店家换水,都凉了。”

阿七内心的咒骂全被委屈所替代。

自己不敢说肌肤胜雪,但至少也不差吧,厚是什么意思?你有种说清楚,可有胆与我一比?你才皮厚,你皮比墙更厚!

愤愤不平的做到梳妆台前,只一眼,阿七吓得一掌把铜镜震飞了。

她摸着自己的脸,满眼的羞恼与气愤。

不是她容貌有变,而是脸蛋上居然多了一抹红痕,正是在丁香楼上让那该死的男人给啄的。

没脸见人了,阿七是生无可恋的呆坐梳妆台前。

直到听到动静,阿七眼睛又恢复了神采,她站了起来,全神戒备的盯着从屏风后走出的张天流。

不过这次的张天流让她感到万分惊讶,之前跟乞丐似的小色鬼,就因为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竟变成了一副翩翩俊公子的架势。

一袭乌氅披盖金袍,不仅掩盖里面金袍的富贵之气,还掩盖了这人的痞气。

此时张天流气态出尘,文静如冰,轮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若不是知道屋内除了她只有张天流,否则阿七肯定认不出来,她不仅惊讶于张天流的变化,还有他那一头精简的短发。

洗个澡把头发都剪了,这人是有病吧。

张天流擦着头发,来到之前发呆的位子上坐下,等风吹干,他从大袖里拿出一个头套往脑袋一罩,长发与发髻又回来了,把阿七彻底看懵了。

张天流还给发髻准备了一个玉冠,可等他起身走进梳妆台时,似乎踢到什么,低头一看,不由愕然发现桌脚下一面极度扭曲的铜镜。

“这还怎么照啊。”

张天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也没埋怨,把发套摘下将玉冠套发髻上,摆正好又戴回头顶,跟没事人一样往外走道:“走。”

阿七一声不吭的跟上,不过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张天流的后脑,越看越觉得可笑,但她又不敢笑,憋着十分难受,不看嘛,更难受,心里还在盼望什么时候发髻能掉下来,让大家都看看,狠狠嘲笑这个男人。

想到被人看,阿七猛然醒悟,立即冲回房中又快步冲出,手里则多了一块乌黑纱巾,自然是用来遮挡张天流的吻痕。

第十七章 眼熟

连山城有很多客栈,不过最有名的还是落座在十字大道边的苍羽客栈。

苍羽不是连山本土客栈,它是近几年才到连山的,若用张天流的话来说,这是家全国连锁的五星级酒店。

只从门前看,与他入住的客栈对比,这简直就是山岳与土坡之别。

山岳自然便是苍羽,倒不是它体积大,而是雕栏玉砌,无一处都透着精致,人家客栈用的是粗糙的青石地板,苍羽则用打磨如玉般的光洁石板,在木材方面,所用木制坚固富有韧性,踩踏无声,敲击时清脆悦耳,宛如鼓乐般令人着迷。

因为全国连锁,连山各方势力都不会插手进来,当然,苍羽客栈也是本本分分,从不会插手地方上的事宜。

张天流甚至听闻苍羽有点儿和平饭店的味道,只要住入,谁也不敢在里面杀你!

可问题是,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倒不是贵,而是身份问题,即使是赵永宕这位连山豪商都没资格,因为他底蕴不足,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也非名人侠士,岂会有资格。

张天流更没有,不过他只是路过,顺道找位朋友叙叙旧。

“前面休息一下。”张天流指指街对面的茶楼,阿七一声不吭的跟随。

来到茶楼二楼阳台边上坐下,张天流点了一壶茶与一盘松糕后,便静静的看着苍羽客栈外。

这一坐,便是半个多时辰,茶水凉了,糕点也冷了,阿七实在弄不懂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点茶不喝,糕点不吃,难道只为歇脚?

阿七盯着松糕偷偷咽了口唾沫。

她忍了很久了。

之前热喷喷的松糕很香,现在冷了没了香味,可不知为何阿七觉得更香了。

突然,一只手将糕点推到她面前。

阿七愣了愣,抬眼看向张天流,却见张天流目光一直看向街对面,也不知在看什么,不过糕点的确是他推到自己面前的。

阿七心中刚一暖,又忙在内心告诫自己不要相信男人啊!

可她真的饿了,实在忍受不住诱惑,小心翼翼从袖子里伸出两指,夹住一块糕点便飞快的塞入嘴中。

“咳咳咳……”才吃了几口,就被咽住了。

“凉的松糕干,喝口茶。”张天流给阿七倒了杯茶递了过来,阿七却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咽得实在难受,但她还是没接,而是拿起茶壶粗鲁的往嘴里灌了一口。

张天流也不在意,放下茶杯,目光又落到对面。

阿七嘴里咀嚼着没有咽完的松糕,寻着张天流的目光也好奇的看过去,却只是一眼,都还没看清对面有什么,便察觉张天流突然起身往楼下而去。

阿七顾不上咽下最后一口,匆忙跟上。

下楼时还显得急切的张天流却在下楼后突然缓了下来,步伐稳健,风度翩翩的给店家甩去一粒碎银,出了茶楼,走向对面的苍羽客栈。

此时苍羽客栈外,一辆兽车停在门前,兽车虽小,但异常精致华美,连拉车的异兽毛发也如火焰般在燃烧,品种则是最正常的马!

体形也与张天流见过的马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放眼满街的异兽,这匹马似乎是连山城中唯一的一匹,可见其在这异世的稀有性。

不过张天流对此不在意,他要见的是这车的主人。

故作从马车旁穿过的张天流脚步一顿,退了几步,吓得跟在他身后的阿七还以为他又要往自己胸前贴来。

这可是大街呀!不对,就是大街也不行啊!

阿七一闪,巧妙的避过张天流,谁知张天流没有紧追不放,而是继续退后,来到马车前站定,在车夫疑惑的目光中,他盯着车夫微微蹙眉。

“这位公子有何事?”车夫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虽然他见过张天流,可他见的是奇装异服,头发奇短的张天流,跟眼前风度翩翩的俊公子完全是两个人啊!

“我觉得你很眼熟。”张天流盯着车夫道。

车夫一听也觉得怪了,细细打量张天流道:“我觉得公子也很眼熟。”

张天流低眉思索片刻,退后一步,目光落在车篷上的家徽刺绣,低于一句:“吕家”后突然是一脸恍然,摇头轻笑道:“原来是逸弘兄的家人,难怪如此眼熟,咱们在圣京有过一面之缘。”

圣京公子何其多,与车夫有过一面之缘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不过能认识他家公子,还能记得他的倒是极少,车夫一时不敢确定,却又不敢表露不知对方,谁知道眼前人是那个世家的公子爷,总之是他得罪不起的。

正犹豫要如何应对时,张天流却给他解了难题。

“我与逸弘兄在太学一别也有些时日了,不知他可好?”

越来是公子同窗啊!难怪眼熟,肯定是在太学外见过的。

念及此,车夫顿时堆满了笑意道:“有劳公子挂心了,我家公子很好,只是他未成回家避暑,说要多把时间用在学业上,几乎每日都待在经阁中啊!”

便在这时,苍羽客栈内走出一位富态之人,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身着绸缎,腰缠玉带,带扣乃是块刻有双头蛇图纹的古玉。

想来此人就是吕泰雍了。

念及此,张天流稍稍提高声音道:“逸弘兄还是如此好学,真是我辈之楷模,令我羞愧难当,待降暑归京,我定然要想逸弘兄学习,也好早日进入内院。”

此言一出,刚走进马车的吕泰雍呆了呆,蹙眉打量眼前少年。

十六左右,比他儿子还小,竟能进入太学,资质怕是不简单!也不知是那家的公子。

吕泰雍目光飞快在张天流身上游移一圈,没有找到标明家世的器物后,也不在意,呵呵笑道:“这位公子是?”

车夫闻言一惊,转身对吕泰雍恭敬道:“哦,这位是大公子的同窗,小的曾在太学外见过。”

“哦。”吕泰雍一脸恍然,笑容更盛,走近张天流道:“不知贤侄姓名,与小儿是和交情?”

虽有唐突,但人不可轻信,毕竟这是连山,距离圣京万里之遥,一个没有豪门的地方,太学学生岂会出现在此!

“吕伯伯信不过晚辈乃人之常情,我叫夏侯斋,此来所为何事恕晚辈不好相告,我与令郎交情也只是普通同学,只是对他的刻苦深感敬佩,同是年轻人,在大家都忙着讨论风花雪月时,唯有令郎埋头苦读,令我无时无刻不在苦思,究竟是谁在浪费青春?”

吕泰雍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内心因儿子感到欣慰,更知他的苦!

是自己逼得太紧了,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正如眼前夏侯斋所说,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甚至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而儿子,却只能终日埋头苦读,除了书还是书,究竟是谁在浪费青春?即使到了他这个年纪也悟不透啊!

“真是让贤侄见笑了,有机会,我会去西关拜会夏侯将军,卿表歉意。”

张天流忙拱手道:“吕伯伯言重了。”

西关夏侯只有一家,也曾是瓮城夏侯!

瓮城是连山城旧城,归属鲁西郡后才改名连山,瓮城时期的夏侯家并非豪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家庭,但在北方的坤炀郡有个比吕家更恐怖的夏侯家!传承三千年之久,而吕泰雍口中的夏侯将军便是从坤炀郡走出来的,他随军征战抵达瓮城,在此一战成名,却也留下了一生之痛。

夏侯将军的爱妻便是死在此地!

夏侯斋来连山目的还用猜吗!

这里沉睡的可是他祖母啊!

难怪不愿多提,这一脉的夏侯家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少有跟外人提及家事,或许当年夏侯将军也是不得已才离家,离开坤炀。

对于世家之人离家出走的事,吕泰雍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不到活不下去,谁舍得放弃家世?即使要独创天涯,也不用老死不相往来吧!

第十八章 行骗

张天流无法掌控所有,他获得的情报其实很少,关于夏侯家还是跟汤靖承打听异人时耳闻的,关于一处坟地不长草的小故事,不过对张天流而言,任何小事或许能在某个时刻起到关键作用。

有没有夏侯斋这个人,张天流不用去查,吕泰雍更不可能现在去查。

那么这个人的存在意义,就是让张天流成功靠近吕泰雍。

骗人是世上最简单的事,你可以跟身边人说,昨天我在某个餐馆吃出一只小强,恶心的一夜睡不着,闭眼就想起小强在嘴里的味道,是又苦又恶心,小强的脚似乎在我舌头上割出一刀刀伤口,你帮我看看舌头有没有破!

如此绘声绘色,对方绝对信以为真,而且绝不会再去那家餐馆,多事的人甚至记录下来,添油加醋上传到网上,并附带伪造照片。

即使传到餐馆耳中也未必惹上麻烦,反而,餐馆会认为真有顾客在店里吃到小强,负责的店长必会忙于整顿,搞不好还会向招摇者赔礼道歉,早早把事情压下去!

于是没有的事,坐实了。

从骗人升华成招摇只需一句话,求证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人都怕麻烦,只要跟自己利益不挂钩的事我管你干什么?

有些人甚至巴不得真有其事,好向餐馆发难,索要赔偿。

夏侯斋与吕泰雍之间没有利益,至于夏侯家与吕家如何,跟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冲突!

即使是世仇也无法代表所有人。

一家三口都会有分歧,何况是世家大族。

电视天天播报诈骗新闻,可为何还是有人上当?

不是他们蠢,只是没有骗子看得远!

你看三步,骗子就要看七步,你永远想像不到他为了骗你,准备了多少套路,为研究新骗术,不少骗子甚至得了抑郁症。

或许他会失败,但十人里有一人成功,就跟卖出一件假古董。

运用网络更是如鱼得水,一张网就覆盖全国,百万分之一的成功几率足以让他们发一大比横财。

张天流,运用夏侯斋这个假身份,稍稍捧捧吕泰雍儿子几句,便成功打通了关系。

吕泰雍不蠢,但时刻防范真的有必要吗?

夏侯斋能在他身上获得什么?

双方关系不复杂,简而言之只是世家交际。

“贤侄原来是走军师一道的啊,行军打仗真缺少不了贤侄这样的人才,他日从太学归来,有贤侄辅佐,夏侯将军必是如虎添翼啊。”

马车上,张天流寥寥几句话,便让吕泰雍了解到夏侯斋这个人物的设定,太没毛病了。

“唉,这也是家父的逼迫啊,其实小侄更喜欢的是钱!”张天流说到最后,还附上一脸的羞涩!

“嘿,贤侄这话就不该了,钱固然重要,但怎能与军师身份相提并论。”

“小侄岂会不知家父良苦用心,当年祖父便是因身边幕僚计谋不足,没有猜到异族阴谋致使瓮城招袭,可怜祖母她老人家……唉,但小侄也有自己的看法。战术谋略固然重要,可若无良好后勤也是寸步难行啊!而后勤之重乃是粮草,是钱!要是有钱我大军何至于止步西关。所以小侄学计谋之时,还不忘皆修商贾之道……”说到这,张天流顿了顿,随后苦笑道:“这些话小侄还是头一次提及,连家父祖父也不知,还望吕伯伯莫要给小侄揭穿了!”

张天流的话似乎牵扯到吕泰雍的痛处,难免心生感慨,表面上却是哈哈笑道:“你啊你,也罢,你也是有心,而且想法并无过错,只是人心一颗,难以两用,孰轻孰重你要想明白啊!莫要为了黄白之利耽误大好前途。”

张天流却道:“之前小侄也担心过,但在太学待过后,从经阁中几篇典籍发现,谋略并非只能用于行军打仗,恰恰相反,它倾向于生活,更可用于商场,有一段写得好,商场如战场,虽无血肉横飞之景却胜过血腥之争,它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神兵!”

“哦!小侄见解很独特嘛。”吕泰雍只是笑笑,并未当真。

张天流也笑了笑,但紧接着便一本正经道:“毕竟书中所载,纸上谈兵当不得真,可吕伯伯不知,小侄学过之后越发觉得书中之言绝非夸夸其谈啊!”

“嗯?贤侄莫非参透了什么?让你有了开觉之悟。”

张天流点头,掀开车帘子,望着车外骑着白鹿,紧跟马车的阿七,随后苦笑一声,放下车帘转头凝视吕泰雍道:“就这贫瘠之瓮,便暗藏金窟,只要我有心,可随时掘开此窟享有这无尽财富。”

吕泰雍脸色一僵,暗想这厮莫不是也打的山匪注意吧?这可万万不行!

西关夏侯拥兵百万,随便调来一批足矣剿灭山匪。

自己最终能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还白白浪费时间。

利益冲突了!

双方都清楚,不过吕泰雍不清楚夏侯斋是个假身份,反而越发觉得这个身份的真实性!

吕泰雍脸色有些不好看,再看眼前夏侯斋的目光也没了之前的欣赏。

“困龙山很大,当年夏侯将军几次清扫都没能扫干净,如今兵力是强了,却也离不开西关了。”

吕泰雍在警告,让夏侯斋打消灭匪念头。

张天流居然哈哈一笑,往后依靠,翘起二郎腿,显尽兵痞之相的感慨道:“太学难混啊,入学不入院,回头一场空,小侄家里可不富裕,不过逸弘兄家里似乎比小侄更不堪。”

“你!”吕泰雍怒容乍现。

“吕伯伯无需动怒,我比你更了解连山,在你眼中,连山的金窝窝指那一窝匪,可在我眼中,是连山百姓。”

“什么意思?”吕泰雍有些懵。

连山百姓十有八九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有什么能让你刮的?

“山珍在这比柴米都贱,到了连山之外才是珍,更是在鲁西之外被归纳为上品佳肴,千金之药,其中传为贡品的都有不少,为什么?我知道,吕伯伯看出来是山匪之祸,对山匪而言,山珍同样贱不可言,但他们能倒手到外面,所以山匪富得流油,吕伯伯此行就是想劫富济贫吧。”

吕泰雍神色依旧,夏侯斋能看出来不奇怪,看不出来才有问题!

现在才像一个刚崛起的将门之后,稍稍得势便尽显嚣张,配上能进入太学的精明,这个夏侯斋如果不是真的,吕泰雍能把脑袋割下来自己踢。

然而利益冲突这一点,依旧让他看夏侯斋很不顺眼!

第十九章 暴发户

马车之中,吕泰雍和张天流对视而坐,一个沉着冷静,一个狂妄无比。

车前,吕家车夫听得提心吊胆,他没想到夏侯斋居然敢触怒老爷,虽然他是夏侯家的,可老爷也是吕家的啊,西关夏侯跟吕家比差得太远,凭什么敢嚣张,真以为自己是坤炀郡的夏侯?

但他的职责只是赶车,其余事老爷不吩咐他岂敢越权。

马车后,一匹白鹿紧赶慢赶,勉强能跟得上,却也被甩得有些距离,导致白鹿上的阿七一个字也没能听到。

白鹿是临时买的,价值虽然高达十金,但在坐骑中要排到九流,况且这白鹿还有些杂毛,并不纯,其实六金就能拿下,可惜阿七没经验,张天流给了十金让她买坐骑跟上,没有金钱概念的她自然开口向店家说:“给我一批十金坐骑。”

人家不宰你还做什么商人?

车里,吕泰雍终于算先开口:“说吧,你想干什么?”

张天流咧嘴一笑,道:“我想吕伯伯真是误会小侄了,都说了,致富在百姓,动山匪叫一刀切,切完就完了,百姓才是重中之重啊!”

“你究竟有何打算能否说个明白?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张天流点点头,坐正身子,脸上笑容不见,转而慎重道:“连山的问题不是山匪,是各方,也不排除有你吕家一份,其中的水有多深没人能看明白,我们也不需要看明白,只要顺着当前局势走下去,赚钱的同时也能叫他们哑口无言。”

“何解?”吕泰雍来了兴致。

连山情况他是了解,他其实多少也猜到张天流的心思,可正因此,他才觉得从百姓下手绝无可能,会遭到各大势力的围剿!

“吕伯伯是否寸步难行?”

吕泰雍点头不语。

“那不妨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

张天流笑道:“既然无人愿帮吕伯伯,你不如顺了他们的心意,自己拉个商队高价收购山珍,如此百姓富足,你也有钱赚,得民心后他在连山会走得越来越顺。”

“这……不可能吧,我若做了,别家再且不论,我吕家中怕是有人不乐意啊!”

吕泰雍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子,可太难了,他一个人若毁了整个利益集团,后果可想而知。

“兵法有云,敌若不动,引蛇出洞。”

吕泰雍呆了呆,细想片刻却不得解,问道:“贤侄还是说清楚吧!”

“吕伯伯除山匪乃是为大义,为苍生,为江山社稷着想,谁也不能拿此说事,那么可以此为由,建商队高价收购山珍运往县外,故意引山匪来劫,同时暗中联合县令埋伏人马,待山匪一出便可一网打尽,成,可留些活口直取山寨,败,呵呵,这败嘛,只可能是山匪得知消息不来了,既如此,吕伯伯也能正大光明的把山珍运到外地出售,你背后可是鲁西吕家呀,出了这片山谁敢动你?”

吕泰雍这才明白夏侯贤侄的计谋啊!

不愧是能入太学的天才,小小年纪就如此精于算计,当真前途无量。

吕泰雍心想照着夏侯斋的计谋走,吕家不仅不会干涉,反而大力支持,因为这条路虽也有他吕家一份,可只占了小利,连山有太多势力在刮了,他这一步,可将吕家在连山的地位直接抬到巅峰!

如此,他在吕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果然,致富在百姓!

至于所谓的高价收购,这高,其实就是高出现价的十倍,也够他吕泰雍赚疯了!

“贤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原来一直困扰我的事居然这般简单,好,此事若成,少不了贤侄好处,一成如何?贤侄什么都不用做,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如今,我竟然反而希望山匪别出来了,就继续窝在山里吧,待我靠商队赚够了,你们爱如何就如何!哈哈哈……”

吕泰雍得意的大笑震得马车外都在轰鸣,引来街上无数人侧目,更惊扰了许多异兽,险些造成异兽暴动的灾难。

吕泰雍本来是要去找县令继续商讨伐贼一事,只是不抱希望,但和张天流聊过后他居然迫不及待的想见县令了!

张天流却在把计划说完后,借口下了车,告诉了吕泰雍自己的住处,在吕泰雍感激的目光中,他向远方赶来的阿七招手。

吕家马车绝尘而去,张天流则厚着脸皮同阿七一起坐白鹿之上,欣赏着美人晕红侧脸,抱着盈盈蛮腰,嗅着芳香往客栈而归。

在很多人看来,吕泰雍来连山是针对山寨的。

在赵家眼里,这就是来针对我们的!

但其实人家的目的只有一个,钱!

不是没人知道,只是堵不如疏难受啊,能舍肥水流外人田的有几个?

拿赵家来说,他们只会想尽办法的堵,从而假象吕泰雍会使用的种种手段,但这还不够,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

正好,张天流给赵家抛出的第一个诱饵就是目的一致!

你们想了解吕泰雍,我则来查他。

之前,张天流是不知道吕泰雍这人,可赵家知啊,他从赵家出来就不断找人搭话,找的还是有钱人的车夫,便是想引起赵家注意。

而这些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对赵家有威胁,赵家能淡定吗?

于是制造假象的第一步成功了。

当然之前多亏汤靖承的假身份,没有他,赵家根本不会在乎张天流,双方也不可能有接触。

等张天流打听到太学与家徽这些信息的含义时,他的局就已经布下了。

汤靖承会进衙门,是他的引诱,他很了解汤靖承是个正直到令人发指的家伙。

也料到汤靖承进衙门第一件事会将他关起来,所以他事先暴露自己引来了赵安筱,并告诉赵安筱他的价值。

以聪明人的角度来看,是真是假还是那句老话,牵出来溜溜!

但这还不够,即使赵家救他出来,他也无法正常的实施计划,因为汤靖承会阻止,如果没有异人的消息,在张天流接触吕泰雍的一瞬间,汤靖承会凭空出现,告诉吕泰雍这个夏侯斋是个骗子,那么计划必将告终,张天流也完了。

能算到这一步的张天流岂会把自己套进去,如果没有乐队消息,他会走这一步吗?

选择对他而言有太多,完全可以利用赵家给汤靖承制造麻烦。

不过目前已经没必要了,汤靖承已经被乐队牵制,是五个人的性命重要,还是他一个骗子重要?

乐队已经杀了人,事态只越演越烈,汤靖承别无选择,只能去寻找乐队,那么张天流也就能安安心心的骗人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骗子,张天流的每一步都要走在计划中,更要考虑到计划外。

从彬彬有礼的公子变成兵痞子,这其中就蕴含许多学问。

夏侯家虽然低调,但却是老一辈的低调。

在很多人眼里西关夏侯是暴发户的代名词,作为暴发户家中的子嗣就必须要有一点暴发户的特性。

就算演的假别人也愿意信,因为它是贬义,信,可让传承悠久的世家获得优越,可让平平无奇的百姓找到平衡。

不过是暴发户而已,除了有钱你还有什么?人品低劣,作风纨绔,人渣嘛!

瞧瞧你穿的是什么?金袍啊,还非弄件乌黑大氅袍盖起来,是想显得你低调又奢华,是有内涵又有修养还有财富的人?

装,太装,就没见过这么装的人!

甚至得到帮助的吕泰雍,此刻都在马车中对车夫道:“这夏侯家的小子虽然聪明,但也太狂傲了,瞧他穿的是什么,也搞笑了吧,猴子就是猴子,穿什么都不可能像人。”

车夫呵呵一笑道:“老爷说的是,西关夏侯传承不过三代,那有千年吕家的底蕴来的深厚啊,先前小的还以为此人颇有教养,可没多久竟变成一劣生!对了,要不要跟大公子提一提,让大公子以后莫要与此人接触,毕竟太学那个地方贵族如林……”

“嗯!”吕泰雍点头,深感认同道:“逸弘与此人相交是自降身份,如今看来,夏侯斋不仅避暑是假,连扫墓也假,恐怕是其性子低劣,在太学寸步难行才出来散心的吧,哪像我儿,一心用功,虽也难结交挚友,但入太学嘛,首要的还是进入内院,苦学子往往是先生们最看重的,要结交,自然是内院学子才配得上我儿。”

第二十章 光怪陆离

张天流没有回到客栈,而是直接去了丁香楼。

丁运果然在丁香楼,不过见到张天流后他没了最初的风度,而是冷冷的问:“你来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张天流反问。

丁运眉头一皱,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道:“你混到吕泰雍身边了?”

“不对。”丁运仔细打量张天流,眉头更皱,有些鄙夷道:“哼,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朝廷的特派员,你还是一个普通人,别招摇了,若让吕泰雍知道,你还如何混到他身边?”

张天流苦笑道:“是啊,普通人,不过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办法,我这特殊身份用不了多久了,最多一个月我就要离开,不过你放心,离开前我会把你的困难解决的,所以我需要另一个身份。”

“解决,还一个月,那我倒想听听。”丁运明显不信。

张天流端起茶杯自斟自饮,吊足了丁运胃口。

“瞪我干啥,喝口茶也不行?好好好,别瞪了,我说,我是假冒西关夏侯的公子与他接触的。”

“什么!”丁运大吃一惊,怒道:“你疯了。”

“可我成功啦。”张天流笑道。

丁运懵了。

成功了?

就他一个低贱的色痞子,在豪门吕家面前去扮演另一个豪门世家的公子,还成功了?

莫说张天流了,就是他丁运如此修养,也不可能办到。

那可是千年吕家啊!自己如果遇到吕泰雍,不知要谦卑成什么样了,恐怕说话都得结巴吧。

张天流这色痞子能在人家面前说什么?风花雪月吗?

人吕泰雍还不得一脚把他踹飞了。

“吆,不错嘛,那你打探到什么了?”丁运是不信,所以才故作信的样子反问,倒要看看张天流能否说出个花来。

谁知,张天流开口便道:“引蛇出洞。”

“?”

丁运一脸懵逼:“啥意思?”

“就是吕泰雍已经在计划组建个商队,明着高价收购山珍运出连山县,暗则与县令谋划好在暗中派人马埋伏,一旦山匪出现必将他们一网打尽,在留几个活口逼问山寨下落,最后一锅端!”

“好计谋啊!”

丁运心里直冒汗!

他已经不怀疑张天流了,因为张天流这色痞子怎么可能编造出这种诡计呢。

至于他怎么博取吕泰雍信任的,丁运自然有办法知道!

当务之急,还是把这事给汇报上去。

“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吗?”丁运假作平静的问。

“有啊。”张天流连连点头。

丁运来了兴致,忙问:“什么?”

“这太阳都下山了,咱还没吃呢,要不丁爷给整点?”

“滚。”

丁运再也抑制不住,挥手喝退张天流。

张天流无奈走了,不过阿七却留了下来,张天流也不等她,飞快下了楼。

丁运看着剑七身上穿的虽然还是他喜欢的黑,但锦衣变成了罗裙,没了往日的英武,多了分娇柔,配上脸上的纱巾竟有了神秘之感,明亮眼眸还透着妩媚。

这丫头居然会撩人了!

丁运心里那个恨啊!

自己的女人,为保童子身好修炼功法,他一直忍着,可没想到便宜了别人!

一想到张天流这色痞子肯定在剑七换衣服的中途,疯狂的蹂躏,丁运就感觉这个女人越看越恶心,恨不得拔剑砍了,但有事还需弄清楚啊。

忍吧!

“他是怎么混到吕泰雍身边的?”

阿七答道:“马夫认识他,为他说了些话吕泰雍就带他上车了,他是半路下来的。”

“什么跟什么呀?”

丁运有些懵,不过多少还是明白一点。

马夫!

赵夫人也曾提及过。

他们认识!

难道说,马夫和张天流是一伙人?他才是最早混到吕泰雍身边的特派员,只是因为马夫身份有很多事情无法探知,所以加派一个张天流,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倒是很默契嘛。

赵夫人明明知道马夫也是特派员却没有告知自己,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呢?

念及此,丁运看向阿七,只一眼,又觉得恶心了,赶紧撇开问:“他们在车上说了什么?”

“不知道。”阿七很老实。

丁运则怒了,愤然起身道:“你干什么吃的?让你时刻跟着他,看他和谁接触,听他说什么,你居然连这也不知道。”

阿七被下退一步,紧抿嘴唇不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用的废物,滚。”丁运真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阿七如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离开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偷听别人说话,又为什么被骂,她只知道她的心很难受,很痛!

自己又离开了这里,又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了,自己本来很期待回来,再一次看看姐姐们,述说一下这一日的委屈。

可连这个小小的梦想也没了,心真的很难受。

明明自己只是一件东西,姐姐们也说,我们都不是人,为什么还会痛?

难道桌脚断了,椅背折了,它们也会痛吗?

阿七不知道,她脑袋空空的走着,来到街上,华灯初上的连山城很美,灯火如龙,夏风清爽,却吹得阿七感到很冷。

“想什么呢?喝酒啦。”突然,令阿七厌恶的声音刺进耳中,把她从疼痛中唤醒。

紧接着一只手就抓住了她,这手很暖。

“来来来,这东西好爽啊,喂店家,再给爷来一罐这个叫啥的?哦,云杉雾酿啊,太爽了这个,我就没喝过这么爽的酒,比二锅头加肥宅快乐水还过瘾,别废话了,来罐,不,五罐!”

阿七懵懵懂懂,被张天流拉着摁到椅子上坐好。

她眼里雾雾的,好像是泪遮了眼睛,看不到只能听到,虽然很嘈杂,但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想必抓自己手腕的也是他吧。

“你们看我干啥,不爽啊,不爽干啊,啊别,大爷我不是说干,是干!干杯呀!来来来,店家给在座的每人五灌,不够再上,喝,喝个痛快嘞……”

男人松开了手,开始唧唧喳喳的叫唤起来,手腕上的余温很快冷却,她的心也渐渐冷静了,眨眨眼,视野又清晰了,可眼前的世间似乎变得光怪陆离了。

好多人啊!

幽幽火光中,几张桌子十几人围成一圈,每个人都捧着海碗大口饮酒,大声吆喝,哪儿有往日客客气气的人样。

这也是人?

“懂划拳吗?你这也太小儿科了,要这样,来,学我,螃蟹一呀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个儿,眼一眨,脖一缩,爬呀爬呀过沙河,呀过沙河……出,唉,这就对了嘛,喝,当然你是喝,再来?来就来,谁怕谁啊……”

嘈杂,尽是一些听不懂的话。

不知吵了多久,突然,阿七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干什么啊?别闷着,来,喝酒。”

阿七看着满脸红扑扑的张天流,他的眼睛带着醉意,无神却又有光,一闪一闪的很好看,很迷人。

“喝!”张天流把酒灌子强行推到阿七怀里。

阿七捧着酒灌,她从没喝过这东西,但看着别人喝了后好开心,好愉快,她有了试一试的心态,她也想跟大家一样开心,一样愉快。

可当她拿过酒杯,抱着酒灌打算倒一杯时,酒杯却被张天流翻手拍飞。

叫我喝,又不给我喝,又在戏耍我了!

阿七心又疼了。

“这低度酒不是用杯子喝的,要用这个!”说着,张天流一个海碗塞到阿七手里,把阿七给整懵了。

“公子你这也太小气了,看洒家的。”对面,一个粗糙的汉子捧起三斤重的酒灌子就往嘴里倒。

酒水溅了他一身,不知浪费了多少却没有一个人去心疼,反而大家更开心了。

在众人围观起哄时,阿七终于倒满一碗酒,一咬牙便端碗倒入嘴中。

有些火辣,有些甘甜,又有苦涩,五味杂陈,好难喝!却又更想喝了!

一口接一口,一碗接一碗,很快,一灌没了。

“嗵”的一声,一罐酒砸在阿七面前桌上,只见张天流拍开封盖笑道:“这样喝没意思,划拳啊!来来来,学我,螃蟹一呀爪八个……”

阿七被张天流拉着,僵硬的不知所措,就这样看着眼前男人滑稽的动作,心情居然越来越好,可胃里却越来越难受,忍不住“噗”的一声,阿七不仅把刚喝的云杉雾酿与下午吃的松糕全还给了张天流,还赠送了她的午饭。

全场寂静!

阿七即使再难受也知道闯祸了。

要说“滚”了吗?

阿七在等待,可等待的结果竟是大家的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在嘲笑张天流,这是阿七期盼已久的场面,可不知为何,此时她的心反而难受了,被张天流勾起的愉快全变成了歉意,她不想要这样的场面了!

“哈哈哈!终于有人比我先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特么的是酒桶啊!你们等着,我……”张天流抹了一把脸,说话间居然还很恶心的舔了舔手上的污垢!

然后他自己也吐了!

可是他吐完之后,居然还在笑,而且笑得更加的疯狂,大呼一声:“店家上酒!”

第二一章 一个局

深夜的连山城没了灯火如龙的盛景,有了星光璀璨的夜空。

正南道上,张天流搂着阿七,一步一摇的颠簸着。

酒肆与客栈本是短短的路程,可为什么越走越远?都糊涂了!

张天流醉了,阿七也更醉。

但两人都很开心,有说有笑。

“你说你孤儿,吹吧你!你是被拐懂不,被拐不是孤儿,爹妈没了才叫孤儿,我这种,连自己老爹,老娘,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你特么的还有回忆,你矫什么情啊?我什么都没有懂吗?什么都没,一点家人的记忆也没有!我没人养,没人教,我为了活下去我特么成了骗子,知道骗子吗?拐你的人就是骗子!是不是很恨我,很想打死我,来啊,动手啊!”

阿七一掌就拍在张天流脑门上,可这掌的力道更像是抚摸!

“别当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懂,骗子就是骗人的,骗人就是……就是……就是说谎话呗,我也会啊,我说……我是个人,你信了吧呵呵呵呵……被骗了吧,我不是人……我就是件东西……”

“啥东西?花瓶啊?美死你呢……”

“我是板凳,你看我这样像不像,看嘛公子,快看……”

阿七一把推开张天流,疯疯癫癫的趴在大街上,蜷缩成了一团。

张天流哈哈大笑,一甩袍服下摆,便一屁股坐到阿七背上,翘起二郎腿道:“不错啊,舒坦。”

“所以我说我是一件东西吧,说是人才是骗,可我……真的好想当回骗子啊!”

一颗颗晶莹的眼泪染湿了街道青砖。

寂静无声片刻,张天流起身,突然一脚把阿七踹翻,旋即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个球,还人呢。”

阿七往边上滚了几圈,又滚了回来,也笑道:“我就是个球,踢吧,踢死我更好了,公子快踢呀。”

“没兴趣,我脚臭,你给我起来啊,起来啊你。”

张天流拽着阿七站了起来,两人摇摇欲坠,却又相互依偎。

“回家。”张天流道。

“家在哪?”阿七问。

张天流搂着阿七边走边道:“有我的屋檐下,就是你家。”

“我有家了?”阿七痴痴的问。

“嗯,你有家。”张天流声音没有醉话的飘忽之感,很低沉,就像是在说一句实话。

一步三晃,两人似乎都不知道,他们离客栈越来越远。

突然,阿七浑身一抖,整个人都僵硬了。

张天流忽然感觉抱着块石头,他正要回头看看阿七搞什么鬼?

可脖子刚一动,就被一双力道强劲的小手给摆直了。

“干啥呢?”

阿七没答,只是偷偷的伸指,从张天流脸颊旁指向前方。

张天流醉眼朦胧的睁眼一瞅,见前方一座府宅外的有两尊雄伟石狮。

夜色下的石狮格外狰狞,且威武霸气,栩栩如生,真如两头在夜里出来觅食的猛兽,可见雕刻师傅的手艺有多高超。

阿七就这样盯着,一动不动,连眼也不敢眨一下。

张天流似乎猜到什么,顿时哭笑不得道:“怕什么,盘它。”

“嘘!别惊扰它们,不然它们真会吃了我们的。”阿七惊恐道。

张天流又是一声嗤笑,一指石狮便吼:“我乃文殊菩萨,孽畜,还不快到我胯下。”

“文你娘啊,大半夜的,唧唧喳喳吼你娘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吼老子一扫把掀飞你信不信。”不知何方传来的声音,只见一扫帚飞向两人,不过却未命中,只落在两人跟前。

“扫把星来了,快跑啊!”

张天流一声惊叫,转头拉着阿七就往客栈跑去。

颠颠撞撞的奔跑中,阿七目光始终在呆呆的望着眼前男人。

记得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只是更加高大雄伟,自己还没有他的腿高,相比而言,眼前的男人矮了好多好多,也很消瘦,却给了她同样的安全感!

一抹会心的笑容不自觉的挂在了阿七脸上。

翌日。

“卧槽,疯了疯了。”

张天流坐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女人,玉体横陈,光洁溜溜的……

如此完美之躯,可真要人亲命了!

“公子!”

阿七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张天流。

“我可啥也没做啊!”张天流为自己辩解。

阿七点点头,但脸上却布满了红晕。

“靠,我真没做!你别整的好像什么都发生一样,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我只是觉得热而已!”

“我也热。”阿七羞涩的低下头。

“你热你脱,我热我脱,没越界……喂,你什么眼神,你懂不懂啊?”张天流蹙眉道。

“懂的,肌肤之亲。”阿七更加羞涩难当了。

“你是真不懂啊。”张天流生无可恋的下了床,看着自己完整的裤衩,指着它道:“脱了这玩意才叫肌肤之亲,其它不算。”

阿七看了一眼之后,立即羞得给自己盖上薄被,把脑袋都给蒙了起来。

“年轻的身体可真是操蛋。”张天流无奈一叹,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兴奋的跑到衣服堆上翻出丁运给的功法!

这可是修真秘籍啊!

曾经何时,张天流也在幻想过自己成为武林高手的场景。

飞天遁地,一掌拍出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嘶!这似乎到了仙侠地步,不是武林,不过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究竟能走到那一步?

张天流很好奇。

他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究竟是谁在布局?

如果是遇到什么空间裂缝,扯吧,他的手机也变异了,只是目前落在汤靖承手里,他是绝对不会还给自己的,至少在做完二十年牢狱前!

也是汤靖承不担心他远离连山的原因。

等乐队的事情搞定,汤靖承必然回头对付他。

没有手机是断然不行的,那样会让他和其余异人脱节!

连汤靖承在修炼时都经常看自己的手机,这绝对不是什么低头族的习惯,对汤靖承而言,时不时看手机是多余的动作,要看时间他有表!

而手机已经丧失了电话功能,它似乎只是为了显示专属持有者的身体情况与异能属性等,好让异人更容易融入这个异世,而且似乎有无限电量!

如此高科技的玩意哪来的?

这个局,有点儿杀戮游戏的味道,把一群人弄到一个小地方,让他们自相残杀。

不过手机并没有提示什么杀人任务,自由度极高,几乎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会管你。

当然,你若犯法,自然有这个世界的执法者来对付你。

“要是被鹰犬盯上,麻烦就大了!”

张天流是有点被害妄想症,但不会凭空捏造,因为这个世界跟古代太相似,说汉语还用繁体汉字,国家制度虽然乱,却似乎从秦汉飞快跨越到明朝,宗天府就是锦衣卫的翻版,国家规划则是唐代前的郡县制。

搞不好,他们并非是唯一的一批穿越者,早在这之前就有一批,甚至十批百批的穿越者降临到此。

那么经验老到的穿越者很清楚新来的有多难控制了!

第二二章 渡气

张天流翻开功法,看了片刻笑了。

人的先天之气就是命,气没了,命丢了。

真气,又名真元之气,由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结合而成,而后天之气则是人通过修行所得。

不过此修行并非只是打坐运功,它是涵盖一切的,人在做任何事时,其实也是一种修行。

但为什么世间平凡之人还是最多呢,这就讲究天赋了。

有人天生为王,却生无王命,他或许更为平凡,甚至街头乞丐,然而若是他能一步步踏上王位,他的修行也将功德圆满,一身先天紫气可夺天地造化,续命长生。

不过既然说到他成王便是功德圆满,只要顺其自然,自是圆满一生。

可若夺天地造化续命长生,便是逆天而行!

侯向山说过的三大境最后一境的应天境,便是应了天数,功德圆满,你若再执迷不悟,必遭天谴!

“难道是被雷劈?”张天流暗笑。

世上能应命数而走的人是万中无一,所以平凡者居多,但天道不是死的,有一扇门不论谁来都可以进,这便是修炼。

枯燥的打坐能积攒后天之气,与之结合修成真气,通过强身健体使真气更加契合自身,达成人气合一之境,迈入开觉。

“如果我是行骗之命,骗骗人就能增长修为,那该多好。”张天流也会歪歪,可歪歪始终是歪歪,自己命数如何只有天知道。

照修真秘籍,张天流常识性的打坐提气。

一个时辰后,毫无所获,腿都麻了。

活动一下,张天流又继续打坐。

阿七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张天流坐多久她看多久,也不喊饿,反倒是张天流忍不住叫了店家送饭上来。

“公子这样打坐是没用的。”裹着薄被吃饭的阿七突然说道。

“哦,那该如何?”张天流好奇道。

“道化万千,人却是万千之一,世间少有人遇到此一,但凡遇到者皆为人中龙凤,乃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阿七夹着小菜低头吃着,每咽下一口就解释一段。

张天流很快知道,普通人想要提气,必须有人渡气!也就是说,需要别人的气来激活你!不然你就只能寻找天命,可那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啊!

“我说侯向山教就教吧,为何还自己运气,汤靖承又看不到他运气走向,原来演示是假,渡气是真啊,只是当时汤靖承的气太薄弱,我看到而已。”

念及此,张天流盯着阿七道:“那你给我渡点呗。”

阿七没吭声,只是点点头。

“这妮子,两个时辰前干嘛不说?害老子白白浪费时间。”

张天流怎知,阿七一直以为他有修为,可半天没感觉到一丝真气才知道公子是个普通人!

而且还什么都不懂的瞎练,她又不知如何跟公子开口,难道说公子你真笨啊!不会来问我啊?快来问我啊,我在这里等你来问我,快来啊。

结果,张天流一直没跟她开过口!

阿七修为很弱,运功时,体内只有一强一弱两道真气在游走。

不过即使如此,饭后她还是给张天流打通了气脉,只是打通之后的她变得无比的憔悴,全身冰冷,满脸病白。

张天流察觉身后异样,回头一看,不由蹙眉,他发现阿七体内的气居然淡到似乎随时都会散去的程度!

“你没事吧?”

张天流不知道给人渡气至少需要开觉三重修为,不然就如阿七这般,轻者损耗十年修为,重则修为全废,甚至要搭上性命!

“没……没事的,阿七休息一下……就好了,公子速速稳固气脉不然……会前功尽弃的。”阿七虚弱的撑起身子,盘腿坐好。

张天流沉默片刻,转身盘腿照着秘籍里的方式提气养脉。

有气与没气的差别真的很大,有了气,张天流感觉丹田热热的,却不难受,特别当气四散时,侵入五脏六腑,使上身感到暖洋洋的异常舒服。

但这种舒服是有代价的,等气散完了张天流若无法开启气脉,就是白费功夫!

张天流不敢大意,可当他照秘籍运转真气后,突然间,他感觉浑身麻痒,紧接着就变成刺痛,如亿万根细针从丹田一下爆开,穿遍全身,疼得他没明白什么情况,身上汗液居然全被震飞,假发也是一飞冲天,撞在天花板上。

同时,他体内的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沃特法!”

张天流恼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回头想问阿七,却见她脸色苍白,紧闭双目,嘴唇也抿得很紧,显然很痛苦。

“我还就不信了,啥大风大浪咱没见过,再来!”

张天流再次盘坐运气,不过这次他没有闭眼!

试了片刻,他兴奋发现居然可以自己提气了!

看来阿七的气在他体内运转后,已经把气脉激活了,等于开启了修炼之路,故此自己能提气,只是这气不足阿七给的万分之一!

毕竟那可是十年修为啊!

到了开觉三重,真气纯正远胜一重,经验老到者只需一丝即可,没经验的渡气后修养几日也能恢复,损耗不了什么修为,可对于没有经验,修为也只是开觉一重顶峰的阿七而言,就是半条命!

张天流这次提气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然薄弱异常。

弱是弱,可运转不到一炷香时间,突然又似“嘭”的一下,丹田的气炸了!

没有之前那般痛苦,可依旧让张天流很难受,好在很短暂,只是全身寒毛竖了起来,汗液没有被震飞。

但刚刚修出的气全没了。

张天流脸色一沉,他不是没见过别人修炼,汤靖承就是最好例子,他的气是越练越精纯,加之他的刻苦,已经有一缕真气开始冲脉了。

而自己,一次也罢,再来一次明显不正常!

功法有问题!

张天流想到丁运那句:“够你练一辈子了!”

感情是你一辈子也别想练成气的意思!

若是普通人,或许会以为自己没有天赋,但张天流不这么认为,因为在第二次提气时,他是睁着眼仔细盯着丹田。

只见那气在丹田盘旋,似乎快要稳固时突然就炸了。

炸是炸,问题是炸了之后让张天流发现了一个疑虑。

气是炸向四面八方的,九成九是通过血肉再穿皮而出,有些则撞到筋脉,却只是让筋脉一抖,没有什么变化,但唯独有个地方让张天流注意到了。

那是汤靖承正在冲击的筋脉,也可以是穴道,名为神阙。

气脉准确的说是气海、阴交、石门三大穴,也就是传说中任督二脉中的丹田任脉!

提气养脉说的就是激活这三道穴脉。

而神阙穴在三道穴脉之上,冲击开神阙会使丹田更为宽阔,能存储更多的气。

一步步,直到连通九个丹田穴脉后,才正式踏入开觉。

任脉全通便可运转小周天修炼,修炼速度也会直线上升。

而任督二脉全部打通便可尝试冲击归真境。

也有些另辟蹊径的功法会冲击别的穴位,不急于迈入归真,因为正常的冲击归真成功率极低,于是有了五花八门的绝学秘法。

而张天流刚才气爆时,有一丝真气居然撞到神阙后消失了!

至于有没有撞到其它穴位消失的,张天流哪能在一瞬间看到这么多,不过通过这一点,他能预料到在气爆时有一定几率会冲击穴脉。

能否达到开启的程度,也只有多试几次才知道。

第二三章 忍者丁运

天色渐黑,阿七还在调养,张天流则忙于研究自身情况。

他在之后又试了几次,直到全身都麻痒不堪,他才不得已停止下来,再继续下去他恐怕会全身麻木,动弹不得,至于会不会更严重,他哪知道。

除了气脉三任穴,张天流没能冲开任何一道穴脉,但他还是有收获的,就是气爆时,果然会有气消失在能接触到的穴脉中,不像其它的气钻出体外消失不见。

“bug呀这是!”

张天流很兴奋,捧着修真秘籍细细研读。

这部修真法决没有名字,非要说有,它封面就写了修真秘籍!

也没有说谁所著的,除了第一篇,后面的东西都很深奥,张天流完全看不懂。

“公子。”

阿七终于能开口了。

不过张天流见她状态还是很差,也不知要修养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你要是没事,帮我看看这东西呗,我是看的一头雾水。”张天流把修真秘籍递给阿七。

阿七虚弱的点点头,接过一看,脸色居然更白了。

“你没事吧,要是难受就休息,以后再帮我解答。”

张天流以为阿七身体撑不住,谁知阿七忙摇头道:“公子莫要练了,这是一篇根本无法修炼的功法。”

说着,阿七连连翻了几页查看,最后摇着苍白小脸道:“这根本不是功法,定是主人……他很喜欢把许多功法揉杂在一起,并让我们去练,这第一篇的提气养脉,便是阿七一位姐姐被他逼得没办法修的,结果真是误入歧途,不仅毁了一生修为,连全身筋脉都萎顿了,没想到他会拿来害公子!”

阿七一叹,忙又劝道:“好在阿七修为低,不能给公子渡更多气,不然公子必会像姐姐一样沦为废人,还有,即使公子从别人那里习得练气法,回头也修不得此功,如此揉杂错乱,非走火入魔不可。”

张天流抱肘抚颚,思索片刻突然笑道:“这不是没事吗,你安心修养,我去给你准备点山珍补补气。”

补气山珍在连山多的是,特别是开春时,是许多山药的丰收旺季,此时虽已盛夏,价格依旧便宜。

只是这些山珍普遍是一年份的,也因此成为食材居多,多数山珍成山药至少需要三年,还有跟好的五年,十年。至于百年,连山没有,山脉主脉的困龙山中有,而且很多,但里面猛兽居多,凶险无比,寻常人岂敢深入,就是大军走的也是前辈高人开辟的山道,即使如此,粮草运输时还经常遇袭。

张天流给阿七买的是二十年份的山药,一副强身健体的虎髓,一份补气的熬汤药材,花了近六十金,都交给店家制成药膳送上来。

这要放到外面,没有五百金休想尝!

阿七以前那有这样的待遇,跟在丁运身边最多有个五年份的补补就不错了。

她感动,却不懂表达,只是低着头细如蚊声的说一句:“谢谢公子。”

“吃吧吃吧,全是你的,我这身子虚,补不起,有五年份的就够了。”

张天流吃着自己的药膳,时不时看着阿七,这把阿七羞得头更低了,直把秀气的小下巴顶沟里。

“哇唔,得有g了吧。”

“嗯?公子说什么?”阿七没听明白,好奇的歪头看着公子。

“大。”张天流只是一个字,阿七那能明白,不过见公子灼灼目光,她恍然了,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天流嘿嘿一笑,飞快扒完盘里药膳,起身出门道:“店家给我浴桶满上。”

有钱就是好。

可惜千金易得,性命堪忧啊!

同样有这样念头的还有丁运与赵安筱。

“不是说安家费吗,也没见那色痞子找人把钱带走,反而自己过着逍遥日子。”丁运很酸。

赵安筱笑道:“他知道他活在我们的掌控中,钱是离不开连山的,即使离开了也会暴露他张家,更难以逃出我们的掌控,与其想办法运钱,不如在自己最后时光里尽情享受。”

“那也用不着给这么多吧,我不是在乎钱,我丁家百万金何愁这点,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贱样,昨夜探子回报,这小子说了很多醉话,酒后吐真言,他可不像是什么朝廷中人!”

“恰恰相反!”赵安筱笑容更盛,和颜悦色道:“孤儿才是最好调教的,这点丁公子比安筱更清楚。”

“可终有养不熟的白眼狼啊!”丁运暗指阿七。

“不是养不熟,而是张天流手段高明,就昨夜酒后之事,你真以为他醉了,醉的人,会越走越偏,却突然折回直奔居所?他是要在这路上让你的剑侍吐露心扉!好俘获芳心懂吗?哦,我倒是忘了,你真不懂,否则也不会把人当成东西。”

“呵呵,安筱姑娘也好不到那去吧,咱们彼此也别论谁了,眼下,我已得到消息,证实色痞所言非虚,吕泰雍要引蛇出洞了,县令没有借口阻止,不知安筱姑娘如何应对?”

“不理。”

赵安筱简洁明了,倒是让丁运不解,问:“他若以引蛇为由,真正做起山珍买卖,可如何是好?”

“我赵家还不差这几车,况且收山珍旺季已经过去,吕泰雍真想横插一脚,也是明年。”

“难道安筱姑娘什么都不做?”丁运不信。

赵安筱可不管丁运信不信,从容淡定道:“总有人会比我更急。”

是在说自己?

丁运内心冷笑。

这赵安筱真当自己不知吕家马夫的身份。

吕泰雍,不,吕家已经被朝廷盯上了,从大局来看,鲁西郡必将逃不过北方各郡结局。

削弱世家,集中皇权,天下,只能一个人说的算!

如果鲁西的世家一倒,这未来的局面就需要他们这些底层的人来撑了!

于是站队就成了一个重中之重的大事。

丁运一直与赵家联手,自然是郡守的人,可问题是,郡守这几年做了太多不应该做的事,一旦朝廷全面管制鲁西,恐怕头一个就会拿他开刀!

那么自己必然也会受到牵连,可怕!

从张天流这一个小小的人物身上,居然能看到这么多,丁运明白为何赵家如此器重他了!

让他到吕泰雍身边完全是借口,掌控这个人才是首要,通过他了解朝廷动向,占得先机早早给未来的路劈荆斩棘,开辟大道。

“赵安筱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丁某人也参悟到了先机吧!连山,暂时还是不要离开了,不然我上哪儿了解朝廷风向去?”

与赵安筱谈后,丁运立即安排人去监视吕家马夫。

这个更容易让人忽略的人,比张天流重要了何止千百倍,他的一举一动,他所接触的人,说的每一句话,丁运必须要最早知道!

可是此后几天,丁运居然没有得到一件有用的!

吕家马夫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马夫,每日接送吕泰雍,吕泰雍休息时他也休息,闲暇时擦擦马车,给赤焰马梳理发毛,除此之外就是和别的马夫闲聊。

太正常,可正因此才最不正常!

完美,这个马夫的融入真是太完美了,没有一点瑕疵与纰漏!

怎么可能?你可是特派员啊!

难道其他的马夫也有问题?但他们的闲聊也很正常,不是各方见闻就是某家寡妇多水灵,要不就是说说主家的不是,吐苦水时还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深怕主家知道了责罚。

这看似正常,实则,难道不是一种传递主家信息的暗语?

“猎鹰太可怕了!”丁运感到深深的畏惧,为此,他居然也留意起自家的马夫,结果发现,这厮竟也在背地里向其他马夫数落自己!而且很难听,什么养了一群剑侍是假,妾侍是真,从小就被他摧残到大,且毫无人性,玩腻了当成一件东西说送就送!

别人还笑,咋不送你老哥一个?

他马夫还得意说,你真以为我没玩过?

丁运得知后真是气得想拔剑砍了这厮,什么叫妾,我丁运什么人,未来的归真强者,她们也配?再说,不就是给张天流送个剑侍吗,还是赵家厚着脸皮求我安排的探子,怎么到你嘴里就成送妾侍了?这区别太大了吧!剑侍是陪练,是要留处子之身更好提高境界而养的剑桩,不是小老婆!就算要剑侍当小老婆与你马夫有何干系,你特么的还幻想啥,我的剑侍也是你能碰的!

越想越气,可气到最后,转念一想忍吧!

万一他也是猎鹰呢?自己不就可以更简单的了解猎鹰吗?如果不是,呵呵!

从骗到造谣,只需一句话,剩下的事情往往都是别人帮骗子来完成,这才是骗的真正精髓!

第二四章 山驮子

张天流还在修炼自爆功法,阿七看得心惊胆战。

她尝试劝过,可没用,公子根本不听她的,反而说了一大通她听不懂的道理。

什么福祸相依的,福就是福,祸就是祸,那里会相依呢?

看到公子赤果的上身突然震出了一层细汗,阿七心又是一跳。

虽然公子修为低微,气不足,但长此以往他那普通人的筋脉如何能承受啊?还会伤及五脏六腑,这不是药膳能补的,因为这种方式绝对会伤及先天之气,会折寿。

“公子歇歇吧,莫要再练了。”阿七劝道。

“我也想,但局势不允许啊。”张天流苦笑,正准备又要练时,突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谁?”张天流蹙眉道。

“外面有人请夏侯公子下楼一叙。”是店家的声音。

张天流知道是谁,叫店家给对方传话稍等,自己起身擦了把汗,穿好金袍披上乌氅,招呼阿七跟上一同下楼。

阿七实在搞不懂,公子明明不喜欢这样穿,不练功时也只是素衣,出去吃饭喝酒也是素衣,一说见人,就换这一套,难道素衣见不得人?可明明素衣的公子更好看啊!

客栈外,吕家马车停在门前,待张天流出来,吕家车夫急忙上前一脸恭敬道:“夏侯公子请!”

张天流苦笑一声,直往马车走去。

阿七则早在下楼后直接去了客栈后院,牵出她的白鹿跟上马车。

车中,吕泰雍是一脸郁闷的对张天流道:“你吕伯我遇到麻烦了。”

“哦,还有吕伯伯搞不定的事?”张天流知道什么事,但没有点破。

吕泰雍道:“县令虽然答应,但组建商队一事却困难重重,一来人手不足,二来山珍难收,这事,可不是随便拉个群人,提高山珍价格能办到的。”

“为何不向当地商队借人?比如赵家,谷家,泷家,大家没少被山匪祸害,不应该出份力吗。”

吕泰雍摇头道:“这几天都见了,没用,不是借口说没人,就是怕这那怕,他们背后都有靠山,特别是泷家,与我吕家实力相当,我吕家明面上在连山没人,也是顾及他泷家呀,单靠我能掌控的吕家势力还不足以凑成商队,还请贤侄指条明路。”

最后一句够直接!

也从这里能看出,吕泰雍在吕家地位太low。

连山各家明显对他很了解,即使吕泰雍想法很好,奈何实力不足。

“如果我从西关调人,事自然可成,可一来粮草军饷花费不小,二来要有人回头捅到上面,私自调兵可是重罪!”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夏侯家的子弟兵……”

吕泰雍没说完,张天流便打断道:“私兵更不能用,我不想家里知道我有经商意图,人我是没办法,山珍倒是没问题。”

吕泰雍一听大喜,人他可以从吕家调,不过是多花费时日而已,而且他请了许多民间高手待命,本来是用来对付山匪,现在只能用来当保镖了,身价是高,但跟山珍利润比起来不算事。

“就这样吧,把你收山珍的招牌挂起,多准备一些人手,回头生意就有了,前面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张天流下了车后,挥手招呼阿七。

“老爷,他信得过吗?”车夫蹙眉道。

“静观其变。”吕泰雍还是抱希望的,他感觉夏侯斋这人年纪虽小,但本事似乎很大!

阿七伸手把张天流拉上白鹿,被张天流抱住腰时她俏脸一红,羞涩低声问:“公子去哪?”

“县衙。”

汤靖承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居然会主动来见他!

这家伙不是应该躲着自己吗?

难道他在计划什么?

汤靖承将戒备提到最高的问:“何事?”

“县衙外人多,去那边。”说完,张天流算先走去。

汤靖承跟张天流到了县衙对面的小河旁站定,这附近很空旷,河水也清澈,藏不了人,而阿七则离得老远,倒不是不想靠近,而是必经之路的县衙外有两尊石狮子!

“虽然你不信我,但我既然答应过你,我就要把它完成了,够爷们不?”

“只怕这其中,有我难以看破的阴谋吧。”

“知我者汤警官也。”

“你!”

无视汤靖承的怒视,张天流笑道:“是否阴谋你自己断,我只说事,吕泰雍你该听说过,他打算高价收购山珍,帮他就是帮百姓脱贫。”

“与我何干?”汤靖承问。

张天流道:“山珍一年四季都有,只是春季是爆发期,夏山珍收成较少,但不是没有,只是种种原因让百姓不想费力攀山,不过高价收购就不同了,收成不如春季,可钱却能得到更多,问题是百姓信不过商人,认为养鸡种菜更实惠,而你,最近名声不错嘛,拉泡屎都能听到你的英勇事迹。”

“说正事。”汤靖承冷冷道。

“你的话,百姓听,我想请你告诉百姓放心去猎采山珍,吕老板会用十倍价格收,待他们双方相互信任,其余商人如果不想被淘汰,也只能抬高价格,连山会从恶性转变成良性,这一步至关重要,没你不行。”

汤靖承问:“连山的利益集团岂是一个吕泰雍能撼动的,他们会放任不管?”

“吕泰雍明着贩卖山珍,实则引蛇出洞等山匪来劫。”

“你的主意吧!”汤靖承冷视张天流,又道:“利于民事我会帮,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阴谋参杂其中。”说完便踱步走向县衙。

张天流则朝他背影道:“赌一局,我若真心帮百姓,你还我手机。”

汤靖承头也不回道:“我不赌博。”

当一个人被打上坏人的标签,不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

虽然时间能磨灭一切,但对某些人未必有效!

张天流和汤靖承就是这样的关系!

当夜,汤靖承回到贫困区,他就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他虽能力有限,但能照顾一个是一个。

“这夏日炎炎,山中毒虫泛滥,上山很危险,得找蛊师啊,有蛊师赐的药毒虫就不敢靠近了,但现在连山早没长居的蛊师了,要来也是在开春。”

“老尖头不是学过蛊术吗,请他呀。”

“他那只会捉虫的本事也就护护身边人,人太多他顾不过来,还得驱虫药啊。”

交谈的这些人,都是汤靖承请来的老山驮子。

山驮子是采珍人的称呼,因为下山时,人人弓着背,将一袋山珍驮在背上故此的名。

这种方式一来看清山路,二来减轻双臂压力,扁担什么的,上下坡还行,翻山越岭就算了吧。

曾经的老山驮子腰是直不起来的,都是驼背,现在因为只是春季采,而且最多十来天,腰杆没老一辈损耗严重。

要说瓮城时期前那更残酷,山驮子就是奴隶,春季几乎天天上山,其余季节上一躺得采集好几天才满一袋,受尽酷热严冬,蚊虫叮咬之苦,若有倒霉的遇到山魈,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种种情况,导致山驮子的寿命难以超过四十,而今也少有活过六十的。

没人把山驮子当人看,及时到现在也一样,只是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不用过着被人驱使的生活,有了些自由,但还是逃不过上山的命。

汤靖承看大家都有顾虑,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可却在这时,有个人走了进来,笑道:“毒虫也是山珍,而且价格不低,我知道一些法子能驱毒虫,甚至能熏死它们,如此也能方便大家上山,还能捡虫尸贩卖。”

汤靖承一听眉头大皱,回头一看,可不就是张天流吗!

第二五章 丰收

张天流就料到单凭汤靖承,没办法说服这些家伙,于是他来了。

“烟熏可不行,的确有许多石药烧后能熏死毒虫,但能熏多广?一山还是两山?公子不懂就莫要说风凉话,死虫也不值钱。”

“那只是没开发好,药用还是有价值的,并非只能卖给蛊师,当然我也不懂开发,不过驱虫嘛,用这个就够了。”

张天流说完把一个小瓶子放到众人面前。

众人好奇啊,却谁也没碰,只有汤靖承拿了起来,拔出木塞闻了闻厌恶道:“怎么一股臭鸡蛋的喂?”

“没见识。”张天流看着汤靖承是一脸失望。

倒是有一个老山驮子从汤靖承手里拿过瓶子,嗅了一口后惊道:“腐花蜜!”

“瞧,还是人家懂行。”张天流笑道。

汤靖承蹙眉道:“这东西有什么用?难道擦在身上毒虫就不敢靠近?”

张天流没答,老山驮子则摇头道:“相反,这东西最招虫,腐花是一种开花便腐的花,腐烂时其花蜜臭不可闻,但不知为何虫子就是喜爱这种味道,会纷纷扑过去抢食腐花,蛊师在捕捉毒虫时常用此物,这位公子是想依靠此物引开毒虫,让我等安全上山?”

另一个山驮子道:“不可能,这瓶腐花蜜不下三金吧,丢山里瞬间就让虫给吃光了,能引多少?就算你引一批捕一批,三金一瓶啊,有这钱谁上山啊。”

“所以说,什么叫智慧!”张天流指着大脑,随后招呼一句:“阿七。”

阿七立即进来,把一个灯笼递给张天流。

众人疑惑的看着张天流手中灯笼,发现这灯笼上有密密麻麻的小洞,而且上下气口都被纸糊住了。

张天流没有解释什么,把灯笼上的糊纸揭开,从老山驮子手里要来腐花蜜,往灯笼里滴了几滴,再把纸糊上,招呼众人道:“出来看吧。”

众人疑惑跟出,汤靖承却已经料到张天流要干什么了,不过他也没有点破,毕竟眼见为实。

张天流把灯笼挂在门口屋檐下,不一会儿,就有蚊虫飞来,或趴在灯笼上,或围着灯笼转,却始终无法进入里面品尝到臭鸡蛋般的腐花蜜!

众人这下明白了,但很快就有人提出:“不行啊,现在来的只是蚊虫,等会儿就有甲虫甚至更大的虫扑来,到时这灯笼铁定被挤破,依然没用。”

“你蠢不蠢啊。”张天流没好气的怒斥道。

“你!”山驮子大怒,但看张天流穿着不凡又忍住了。

张天流道:“我是时间紧迫,随便做个样子,没让你们照做,可以用竹篮代替,拿个簸箕盖着就行,至于更好的办法你们自己想,这几瓶花蜜算我赠送的,得感谢你们汤差爷,要不是他死皮赖脸求我,谁搭理你们。”

不等汤靖承反驳,张天流招呼阿七走了。

众人被点醒之后,纷纷朝汤靖承投去感激的目光,一声声的道谢,把汤靖承弄的好无奈,不过看到大家都有了希望,他难得会心一笑。

山驮子们很快忙碌起来,编织竹篮。

“缝隙太大,再小点。”

“再小都能盛水了。”

“要的就是能盛水,然后罩在锅上,锅里烧水,只要水气能出来就能引虫,再做。”

有位老山驮子年长阅历足,被张天流点醒后,几乎不依靠汤靖承这位拥有物理基础的异人,自己就能想出一套验证竹篮密封性的办法。

汤靖承也不主动去教授,他更希望百姓们能自给自足,毕竟他自己还有要事。

只用了一天工夫,山驮子就造出了上百个密封性极高的竹篮子,在里面放一个小碟,碟子上滴上几滴腐花蜜,又用大一号的竹篮套上,往荒野一放,好了,不到半个时辰,这片区域全是虫子!

飞的,爬的,密密麻麻把竹篮全给遮住了,就好似一个巨大的黑球在蠕动,时聚时散,把山驮子们看得头皮发麻,但心中是兴奋无比。

“这篮子要怎么收回啊?”有人问到。

“几滴花蜜而已,要不了几天,气味散了虫也就散了,如果担心下雨,弄个棚子,每隔一里路安置一个,这山路就好走多了。”

老山驮子就是老山驮子,早在被张天流点醒时,他就在考虑这些问题了。

第二天,众人还在尝试,但到了第三天大家就开始行动了。

山驮子的动静太大瞒不住人,很快全城都知道有批山驮子们要上山的消息。

这可把大伙给看懵了,都有十多年山驮子没在夏天上山了。

当然这山不是县城周边的山,而是更远更深的深山老林子,只有这种地方山珍才会多。

山驮子们安置一个篮子等一段时间,待附近没虫了,继续深入直到发现虫子就又安置一个篮子,如此放置有十来个后,他们已经到了老林边缘。

“每家篮子就三个,不能放重了,也不能贪多,三天,三天内必须回来,要是发现天气有变立刻回来,别拿小命开玩笑,好了,谁家先来?”

山驮子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进老林不能自己选路,是以抽签方式,一趟收成由天意决定。

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纷纷抽签后进入林中。

十几名老山驮子则在外看护,毕竟这东西能撑多久还需眼见为实,若出现意外也能及时补救。

“要真有十倍价格,不论这趟收成如何,都能减轻大伙压力。”

“是啊,好多年没在这季节上山了,不过,这法子若真有效,来年春时采集到的腐花蜜得多留点。”

“嗯,不能指望别人,还得靠咱们自己。”

老山驮子们一边聊着,一边查看沿路的竹篮。

确定虫群钻不进去,又舍不得离开,大伙都是会心一笑。

情况远比预想的好,不到两天,山驮子们就满载而归。

许多夏季山珍只能夏季采,山驮子们多年没在夏季进山,超过十年份的夏山珍多的令山驮子们都咂舌,另外的山果,山花,这些只会在夏季结果开花的山珍最多,虽然此类山珍没有年份可言,但作为食材与药物价值也不便宜。

连山百姓都多少年没吃过老林子里的夏日野果了,此物最是解暑,曾经困龙山百族就靠此物,抵酷热,减困乏,在夏日之时大败朝圣大军,后来还是靠着山驮子采集野果分发军队,使大军恢复过来一举深入困龙山灭了数个部落。

山驮子能获得自由,也是在这一役之后,朝廷下令解除所有山驮子的奴隶身份。

此番进山的山驮子不多,还不到全县十分之一,却是个个满载而归,得知消息的其余山驮子立即涌来,打听他们是如何安全进出老林的,莫非有蛊师到来?

同时来的还有商贩!

各大豪商一得知消息立即派人来收,可谁料到,山驮子居然不搭理他们,直奔吕泰雍刚开不久的收珍商铺。

这可把吕泰雍兴奋得难以言喻,十倍,虽然听着很恐怖,但要知道,连山的利益集团把山珍价格压到了更恐怖的地步!

例如一种果,名为霜果,全天下只有困龙山这一带有此果,霜果很特殊,霜树生长于寒潭附近,常年吸收寒水,春开冰花,夏结霜果,果实外皮有层冰霜,触摸冰凉,果肉肥厚汁水极多,入口冰凉清甜,最为解暑。

一枚霜果二三两重,连山县外售价十银一两,连山县城收购价一银一斤。

百倍之差!

这还是县外,如果到了郡外价格更加恐怖!

第二六章 瘸腿兔子

“多好的霜果,若是用来酿造霜果酒,价格还要翻上几番!”

“可不是,都多少年没有霜果酒产出了,我看二十金一罐绝无问题!”

“说这些有用吗?”

许多商家都在眼馋这批霜果,可问题是,看着吕记收珍铺高挂的“十倍”购价,商家们心里骂娘啊!

作为收珍大户的赵家岂会没有收到风声。

他们也派人来了,虽然知道收不到,但做做样子还是必须的。

不过赵永宕对此不在意,而是跟儿子道:“他们安顿好了吗?”

“放心吧爹,他们都安顿好了,爹什么时候走?”

赵永宕摆手道:“现在走只有我们父子,没用。”

赵安宁摇头一叹:“爹的一生基业可都在这,咱们不像丁家,他们主业早已回到九歌,即使九歌的丁家也没了,那丁运也能随便找个地,酒楼一开生意照样来,没了山珍,他们能活,我们能干什么?娘和姐姐舍不得也理所当然。”

赵永宕摇头道:“没有什么能比命重要,希望她们能早点明白。”

他不知道危险来至何方,只知道自己一直心绪不宁,老感觉危险越来越近。

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自己就跟着了魔一样,整天的担惊受怕。

“爹,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吕泰雍得逞?”赵安筱突然闯了进来。

“此事不是你们一直在盯的吗,也用不着我吧。”赵永宕苦笑道。

“还不是爹你不想管,我和娘才出面的吗,你要是稍微上点心,还有他吕泰雍什么事。”赵安筱对老爹很是不满。

赵永宕长叹一声,满脸惆怅道:“爹小时候最喜欢就是布陷阱,看那些蠢猪傻狼就为了眼前丁点食物,一头扎坑里,我就很兴奋,很满足,认为自己就是这片林子的主宰,直到有一天,我被一头瘸腿的兔子引到虎口时,才知真正的大智是你永远也无法猜到的!”

“爹是想点醒女儿,眼下局面是猛虎咬伤小兽引来大兽?”

赵永宕笑了,很难得,他都两年没这样开怀的大笑了。

在儿女不解的目光中,赵永宕笑到最后居然自嘲道:“我跑了,叫来族人把虎给杀了,我以为我赢了,可当寨子被朝圣军一把火烧了后,苟且偷生的我在逃得筋疲力竭时,又遇到了它,那看似能轻易捏死的瘸腿兔子!”

赵永宕突然凝视赵安筱,严肃又道:“它给我采野果,喂我露水,在我恢复时它把头狼引来了,我拼死杀了狼后,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我才发现,那片林子已经连头吃肉的都没有!”

“爹是说,张天流就是那只兔子?”赵安筱眉头紧蹙。

赵永宕起身道:“或许是马夫,或许是汤靖承,随你如何去想,你要继续跟他们斗就要记住一句话,曾是寨子里最爱唠叨的,黑前回来,黑前回来……”

念叨着,赵永宕进了后堂。

“啥意思?”赵安宁一脸费解。

“天黑前回家。”赵安筱白了弟弟一眼走了。

赵家在连山根深蒂固,又有郡守作为靠山,有何可担心的?

真正担心的是那些鲁西豪门,是吕家,泷家等,一旦朝廷发难,全连山还有谁能与她赵家抗衡?

走?

走了就是丢掉掌控连山的机会!

不到最后一刻,赵安筱决不放弃,反正爹已经铺好退路,以她实力独自离开连山轻而易举。

“瘸腿兔子,可笑,我倒要看看它能蹦跶几时!”

吕泰雍的商队成功组建,并开始向外运送。

连山曾被称为瓮城,便是因为四面环山,出去也只能走山路,这里有着太多的天然屏障,熟悉地形的山匪就是这里的主宰,然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出现!

商队成功将第一批夏季山珍从北山运出连山县,转手就让吕泰雍赚的盆满锅满,他更加急切的要收购第二批。

有了竹篮,山驮子进山也越加频繁,他们还为竹篮起了个名,叫蜜瓮。

虽然蜜是臭的,瓮是竹编的,但对山驮子却是甜的,同时将曾经瓮城时期,山驮子悲催的奴隶命警醒后人!

老林子是养育山驮子的母亲,什么能采,什么不碰,他们早已经有了十足经验,并一代代传下去。

汤靖承看着邻居和整片贫困区百姓日子一下好了,说不上富裕,但已经有余钱添置些新衣裳。

他很欣慰,却又因为这是张天流骗出来的局面,内心更复杂。

不想在去考虑张天流,想到他就难受,汤靖承干脆把全身心投入到寻找乐队中。

一日复一日,转眼半个月,距离得知乐队消息整整一个月后,终于,汤靖承此次下乡走访时,得知了乐队消息!

“老丈您说慢点。”汤靖承勉强能听懂一位老者的话,不过老者虽老,却唾沫横飞,其语速一秒能蹦出十个字!

“这不是有蜜瓮了吗,我家三小子上山时瞅见的,就是你说的人,怪莫怪样,还扛着像大斧头样的东西,倒是老厚实了,也不知道能劈柴不?”

这次老大爷降低了语速,汤靖承是听懂了,不过心里却在郁闷。

老厚实的大斧头?吉他吧!

不过有消息就好,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敢和外人接触。

汤靖承正打算问老丈他家三儿子现在在何处时,忽然余光瞅见有一行人向他们走来。

汤靖承扭头一看,见是三个身披暗绿斗篷的男子,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却显得极为沉稳老练,面白俊朗的,看着是活脱脱的白面小生,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戾气,汤靖承感到来者不善。

三人走到汤靖承跟前站定,其中一人从斗篷中伸出手,轻轻一抖,一张画像铺开举在汤靖承面前,问:“见过画中人吗?”

汤靖承对这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为就是他画的!画中人是一个寸发女子,正是乐队一员。

汤靖承还没想好如何应对,边上老丈飞快道:“真巧了,你们也找这人,我家三小子……”

汤靖承闻言内心一叹。

斗篷人瞟了一眼汤靖承手里的几张卷纸,略带邪气的微微一笑:“连山衙门有你这样的衙差真难得,既然知道异人动向,你就回去吧,告诉你们老爷事情解决了。”

此人说完便穿过汤靖承,来到老丈面前,和颜悦色道:“你儿子呢?”

汤靖承转身看着对方,只一眼内心便是一突!

对方身披的斗篷后面,赫然写着潦草却含霸道之气的“宗天”二字!

已经掌握许多异世情况的汤靖承知道,这就是真正的“圣京鹰犬!”

第二七章 鹰犬与异人

三名鹰犬陪着老丈走了。

汤靖承没有跟上,他一声不吭转身离去。

待三名鹰犬陪同一个少年走出村子,往山上而去,汤靖承的身影却出现在他们身后。

半日后,老林子中,少年指着前面的水潭道:“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他们的。”

鹰犬三人中的老二立即上前查看,发现的确有篝火留下的灰烬,老二抓起一根树枝,看着上面油脂,放到鼻尖嗅了嗅,鱼腥很重!

扔掉树枝,老二回头对另两人道:“不超过半日。”

“好。”先前跟汤靖承说话的年长鹰犬笑了笑,他是三人中的老大,抛给少年一粒碎金道:“赏你的,回去吧。”

“是老爷。”少年刚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忙道:“对了老爷,这附近有我下的蜜瓮才没有毒虫,但已经有四天了,蜜瓮超过五天就很难引虫了,老爷小心。”

老大一笑,点点头。

待少年离开,鹰犬三人站在篝火附近四下张望。

“大哥快看。”说话鹰犬是三人中最小的老三,他所指方向是水潭边的白石,而在白石旁,有块布挂在边上。

三人走了过去,老大拔出长剑挑起布,发现此布甚是奇怪,是两块拳头大的半碗布料连在一起,左右有两条很长的布片,半碗布料上方也有两根连着,另一头则接通左右布片,奇形怪状,令人费解。

“老二。”老大把长剑挪到老二面前。

老二抓起剑上的布料,放到鼻前深深一嗅,不由蹙眉道:“亵衣。”

老大闻言哈哈大笑道:“这异人的东西就是奇怪,女子亵衣还有这样的,不过我倒是看出点门道了,这两半碗该是罩乳用的,有意思,能跟得上吗?”

此物正是后现代女性的贴身衣物,胸罩!

老二闻言把胸罩收入怀中,运功片刻深吸一口,便指向西面道:“这边。”

三人没有废话,沿着水潭往西面冲去。

一刻钟后,汤靖承出现在篝火灰烬旁,放眼一扫,目光便落在水边草地的踩踏痕迹上。

此刻距离水潭三里之外,有五个人正在翻过一根倒塌的巨木。

高有半丈的巨木另一头是一处山谷,谷中鸟语花香,丛高林密,也不知暗藏什么危险。

“依娜,畅子,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和阿峰下去看看。”一个身穿牛仔马甲的青年安排道。

“那我呢?”问话的是一位盘着包子头的少女。

“你现在路都不能走了还想去哪。”马甲青年喝斥道。

少女立即瘪嘴,大感委屈。

“好啦洮洮,别耍小性子了,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到底要吃多少次教训你才能老实?”说话的依娜虽是女子,却留着寸头,不过容貌倒是很精致,完全不像个女汉子。

洮洮更感委屈,眼眶一红就哭道:“人家也不想嘛,来这该死的鬼地方本来就让人恼火了,难得找到一个有人的城市,你们还杀人了,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抓我们呢,我要乔装进村要点吃的你们还不给,老往森林里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马甲青年没有理会她,朝身边另一个青年道:“阿峰,驱虫。”

“嗯。”名叫阿峰的男子将背的吉他摆正,轻轻连弹,顿时,一道道人耳难以察觉的声音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扩散,不论是藏在草丛,还是藏于树冠上的蚊虫全都一哄而散,往声音无法波及到的方向飞去。

马甲青年这才与阿峰往谷内走去。

在两人消失的同时,巨木后方,如在草上飞的鹰犬三人正朝这方向极速赶来。

“停。”突然,鹰犬老大一仰手,老二老三同时停下,看着老大将耳朵对向巨木方向,两人都是屏气凝神,不敢喘息。

老大听了片刻,莞尔一笑道:“不远。”

说罢,三人飞快在林中穿梭,很快就看到了巨木,并凭着非凡眼里,清楚的看到巨木上有人影!

老大再次一仰手,待身后两人停下时,他将下巴抬了抬,旋即三人同时爬上身边的大树。

在树冠中,可俯视到巨木上的三人。

三人中,一男子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一光头女子则四下环顾,最后的少女似乎在抹眼泪,她的一只脚有布缠着,应该是受了伤,其余两人状态似乎很好,戒备心也很高!

老三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上不上?

老大看后摇头,回一个手势,等!

随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盒盖后,盒中立即飞出一只拇指大的毒蜂。

老大从牙缝里挤出了极细的声音,毒蜂似乎得到命令般,扇动翅膀直朝那光头女子飞去。

正在戒备的依娜很快反应过来,毒蜂飞行时声音很大,老远她就听到了,扭头看到一只大黄蜂飞来,她吓得没有犹豫的张口朝向毒蜂,也不见她发出什么声音,那毒蜂竟突然僵硬的直坠而下,跌入草丛再也没有了声息。

“音波功!”老二老三心中同时想到。

不过老大却给了他们一个错误的手势,既而指指手中一根细丝,又用手势告诉二人,不是音波功。

不是音波功是什么?

二人心中都很疑惑。

待看到老大将细丝一点点的回收,最后拉回毒蜂身体时,两人这才明白真不是什么音波功,而是暗器!

毒蜂像是被针刺穿的,胸腔上有个小洞,发丝般细,却依然逃不过三人眼力。

“张口伤人!”这是老大给依娜的评价。

随后老大蹲下来,把手放在树杆上,袖口内竟有一条细蛇顺着手掌爬到树上。

此蛇绿油油的,像极了竹叶青,只是比竹叶青更为细长,在这满是绿的世界中,几乎跟隐形没什么两样。

小蛇沿着大树往下爬,很快就来到巨木旁,再借着一些草枝,悄无声息的爬上巨木,来到洮洮身边。

其余两人没注意到,洮洮更是一点警觉也没有,小蛇在她腿上咬了一口,她居然还是毫无察觉!

而小蛇一击得手,立即调转身子,向着唯一的男人畅子靠近。

畅子一直在戒备,不过他看的是远方的丛林,那是他们来时的路,若是有人沿着他们的脚印跟来,那里的草丛铁定会有异动,那里知道,真正的危险就在身边!

最终,畅子和洮洮一样,被小蛇轻轻一吻。

然而便在此时,畅子一直盯着的草丛突然有了异动!

畅子大惊失色,匆忙站了起来。

洮洮察觉异样扭头一瞥,正好看到小青色落在畅子脚跟,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呼一声:“蛇呀!”

“上!”与此同时,树冠传来一声喝令,三道人影同时飞下!

依娜立刻察觉,匆忙张口,两道寒光从嘴里射出。

老大心里冷笑一声,甩开斗篷拔出一剑,剑光刹那乍起,犹如银花从天而降,只闻“当当”两声,老大已经落到依娜跟前,一剑斜劈,依娜上身半截身子由慢到快的往下滑落,刹那,血如泉涌!

第二八章 血战

转眼间,一人被斩,身首异处。

“依娜!”

畅子眼见此景目呲欲裂,怒吼一声,一股气浪从他身体爆发而出,他论起巴掌,朝着扑向他的老二隔空一扇,老二顿时感觉被一只无形巨掌拍到身上,身在半空的他斜斜往远方砸去,撞在一棵树上咳血不止。

畅子击飞老二之后,又朝洮洮头顶一拳,滚滚热气化为拳影,正好将一剑劈向洮洮的老三轰飞。

“走!”畅子扑到洮洮身边,把惊呆的洮洮抱起冲向山谷。

小青蛇灵性十足的扭动身子,沿着鹰犬老大的脚爬入斗篷中。

鹰犬老大没有急着去追,待老二擦着嘴角的血,老三晃着脑袋来到他左右时,他才笑道:“谷内应该还有两人,走。”

三人正准备进谷,突然身后一声怒啸传来:“站住!”

三人齐齐转头,看着一个衙差从草丛冲出,三人都有点懵。

汤靖承刚从草丛冲出,只来得及叫一声,便看到跌落巨木旁的半截尸体,又顺着树干血迹慢慢抬头,最后见到了依娜的另一半尸体还在滴血,他眼前一黑,人也踉跄了一下。

始终还是晚了!

自己在之前一直认为或许只是缉拿,要见官,要审问,要判刑,最后秋后问斩!还有很多时间调查,五个人不可能全是死罪,他怕弄巧成拙,坏了这个世道的法律才不敢跟太紧!

然而看到的却似乎是格杀勿论!

看着闭着双眼,摇摇欲坠的汤靖承,鹰犬三人面无表情的回头,不吭一声冲入谷中。

汤靖承猛然睁开双眼,给了自己一耳光后咬紧牙关,纵身跃过巨木,也冲入谷中。

还有活的,不能因为死了一人便弃其余四人不顾!

然而他拼死也没能追上三人,他只能默默祈求,剩下四人能逃远一点,逃不掉也要坚持一下。

脚下股股气浪翻滚,畅子奔跑速度极快,已经完全脱离普通人的范畴!

可是越跑,他越感到难受,浑身血液似乎在燃烧,身体越来越热,如发烧般令人头颅晕沉,胃里翻涌,脚步也缓了下来。

跑着跑着,突然,畅子跪倒在地,怀中的洮洮从他双臂滚落出去。

“咳!”一口乌血从畅子口中喷出,他眼里已经布满血丝,血丝的颜色正在慢慢向黑转变。

“走!跑啊!”

畅子朝洮洮奋力的吼道。

洮洮却是脸色发白,眼睛木讷毫无神采。

“发生什么事了?”突然间,马甲青年和阿峰同时出现,他们是听到畅子的怒吼立即回头跑,可是在半道上就看到倒地的两人,依娜呢?

顾不了这么多,两人扑过去,一个查看畅子,一个抱起洮洮。

片刻,他们就看出两人是中毒了!

“不管行不行都要试一试了!”马甲青年颤抖着伸出手,抓在洮洮受伤的腿上,下一刻,纱布瞬间泛红,紧接着一股股腥臭乌黑的血液从纱布下涌出,化为一团血球在马甲五指间翻涌。

直到纱布涌出的血变成了红色,马甲这才一甩手,乌黑血球飞到远处,散落在草间。

马甲放下洮洮便冲向畅子,没等他出手,阿峰却抬头对他摇了摇:“死了!”

死了?

马甲踉跄的退了一步,忽然又扑向畅子,捧着他的脸,双目死死瞪着畅子扩散的瞳孔。

“你给我活过来呀!”

马甲摇着畅子脑袋,拼命的摇,却就是没用。

“感情可真好,好到没死也能把人摇死。”一声戏虐的笑传入两人耳中。

马甲和阿峰同时抬头,看着三个身披暗绿斗篷的男子向他们走来。

这三人,年纪比他们看起来都要小,然而眼里却是对生死看淡的冷漠。

“你们杀了他?”马甲放开畅子,站来了瞪着三人怒吼道:“是你们杀了他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鹰犬老大蹲了下来,咧嘴笑看马甲。

“我杀了你!”

马甲冲着鹰犬老大隔空一抓,鹰犬老大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他的头颅。

他却不慌,微微一笑,周身一股气浪排出,本以为能冲散无形的力量,谁知这股力量不减反增!

“不好!”

鹰犬老大知道玩脱了,对方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真气!

顷刻间,鹰犬老大就被力量挤压的头颅咯咯作响,他的眼球开始爆凸,眼里布满血丝,就在他以为自己脑袋要被无形之力碾碎时,突然笼罩他头颅的力量消失了!

老二出手了!

他不知何处出现在马甲身侧,一剑将其伸出的胳膊斩断。

便在老二要直取马甲性命时,突然一阵奇怪的音浪炸出,老二直接被震飞到三丈开外。

而这次出手的是阿峰!

与此同时,老三一剑已经刺到阿峰面前,却被阿峰手中吉他发出的刺耳剑鸣逼退。

马甲乘此机会,伸出另一只手朝鹰犬老大隔空一抓。

然而吃过一次亏的鹰犬老大在看到他抬手时,便立刻闪身躲避,果然,那奇异的力量没有在笼罩他的脑袋!

“原来如此!”老大心中冷笑,不动神色的放出小青蛇。

落入草地中的小青蛇是如虎添翼,无声无息的游移到阿峰脚前!

阿峰一直在注意鹰犬三人,根本没发现脚边的小青蛇,但却在这时,只听一声沙哑的呻吟:“有蛇……”

阿峰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顿时是目呲欲裂,手中吉他一响,脚跟小蛇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仰头把嘴张到极限,把蛇身竖得笔直,仅仅片刻,它的身子又软了下来,死在阿峰脚前。

“哥!小峰哥……依娜姐……姐死了……”沙哑的呻吟正是洮洮发出的,她此时眼里全是泪,也全是绝望的死灰。

“我跟你们拼了!”马甲咆哮着,扑向鹰犬老大。

阿峰想冲过去掩护,可突然发现鹰犬中最年轻的老三冲向了洮洮!

阿峰就要回身,突然一声沉喝:“把他交给我!”

紧接着一道人影宛如利剑般冲到老三身侧,一拳便朝老三面门砸去。

老三大惊,只来得急侧身横剑一挡,只闻“嘡”的一声,剑身极度弯曲,拳头隔着剑砸中老三胸膛。

老三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一个身穿衙差皂袍的男子出现在场中,正是汤靖承。

“衙差你疯了!”鹰犬老大怒斥汤靖承。

而阿峰看到汤靖承却忍不住叫了一声:“你是那个警察!”

鹰犬老大闻言眉头一皱,很快他就明白,对方恐怕不仅认识,甚至是一伙的!

“原来都是异人,我说你为何敢跟来,很好,来了就别回去了。”鹰犬老大突然一掀斗篷,无数飞虫从他的斗篷里飞出,乌压压的朝马甲迎面扑去。

虽然汤靖承的出现很让鹰犬意外,但眼下,鹰犬老大还是想先杀了马甲。

此人的力量太过奇特,不似真气却能隔空伤人,并且是真气无法抵御的,诡异又辣手,应该是最大威胁。

有了汤靖承保护洮洮,阿峰完全可以放开手脚,见对方放出虫群,他毫不犹豫,冲上去挡在马甲面前狠狠一弹吉他,汹涌的虫群瞬间被震得一哄而散,把鹰犬老大都给看懵了!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成全你!”鹰犬老大长剑在手,一剑刺出,一道无形风刃直接斩在阿峰吉他上,刹那间,吉他化为两半,阿峰身子也被狠狠割了一刀,血水刹那间喷涌而出,倒在马甲怀里。

“阿峰!你要顶住啊!”马甲一只手死死抱住阿峰。

“三觉强者!”汤靖承沉声道。

他跟侯向山有些日子,即使当了衙差他也会抽空找侯向山指点练拳,故此很清楚开觉三重的真气有多强。

鹰犬老大有些意外,也不急于取马甲性命,而是冷冷盯着汤靖承道:“看来你已经融入了这世道,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汤靖承一边留意四周,一边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那知道。”

鹰犬老大的话让汤靖承有些呆滞。

只听鹰犬又道:“上头命令,异门已开,命我等猎杀所有异人,想知道为什么,有本事,问圣皇去啊。”

第二九章 不配

鹰犬老大逼近马甲和阿峰。

鹰犬老二准备从旁协助老大。

鹰犬老三已经从草堆里站了起来,眼里只有一人,不是汤靖承而是洮洮!

前方马甲断了一臂,阿峰身受重伤,几乎没有战力。

后方,洮洮命悬一线,却还要面临老三威胁。

汤靖承究竟帮谁,他不知道!

“警察大哥!”马甲头也不回的叫了一声。

“嗯?”汤靖承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

“我求你件事,带我妹妹走。”

汤靖承眉头大皱。

“哥,我不走……”洮洮声音沙哑道。

“求你了,警察大哥!”马甲回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汤靖承。

汤靖承从没有如此为难!

此时的无助,远比看着张天流出狱时更重!

“我说汤警官,你知道你放任他们离开预示着什么吗?”

“顺道送你一诗吧,前世无为岂向安,福祸相惜命无常,异世豪杰成群起,血洒长堤望江红啊!汤警官!”

“所有痕迹抹得干净,搞得我们就跟偷渡者一样,我说汤警官,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欢迎我们吗?”

张天流的声音反复在汤靖承脑中出现,他似乎从一开始就预感到了这些事情,自己不信吗?不,他信!

他一直都信!

可他的信针对的是话,而不是人!

信不过的人说出来的不值得他去信。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或许,他不会为了张天流而错过告诫大家的最好时机!

可这一切都晚了!

人散了,太多太多的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找到眼前的,自己居然无能为力!

面对左右为难的局面,汤靖承可以想,可是别人没他那心情!

鹰犬老大和老二早在马甲回头看汤靖承这一眼时,他们动了!

全速冲刺的两人如在草上飞,人影掠过,草被劲风刮得狂舞,掀起大片碎叶,可见这速度有多快!

人未冲到近前,鹰犬老大先是一剑斩出,无形风刃撕裂空间,刹那迎着阿峰的面狠狠斩下!

一片血花溅起,染得马甲满眼都是红。

“别杀了!”汤靖承幡然醒悟,却也只能眼睁睁看到马甲在惨叫声中,另一只手被鹰犬老二也斩断,紧接着老大冲来一剑割喉!

转瞬之间,五人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洮洮。

汤靖承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将头上的帽子与假发抓了下来,丢到一边,在鹰犬老三扑向洮洮的一瞬间,他一个箭步冲向老三。

老三早有预料,他引的就是汤靖承的愤怒一击!

没有余力,只一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老三长剑宛若银花,迎着汤靖承拳头刺去。

鲜血飞溅,皮肉翻飞,汤靖承的拳头刹那间只剩下染血白骨!

可他这一拳依旧一往无前,深入银花,骨击剑柄,在老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这白骨拳头已撞断了他握剑之手,余力不减,再朝他胸膛一触,刹那间,皮炸骨碎,老三就这般被汤靖承一拳轰开了胸膛。

对同伴的死,老大老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两人已经在汤靖承和老三交手时冲至近前,一人剑光飘起,刹那风刃将至,另一人剑闪寒芒,已近汤靖承咽喉。

生死一线,汤靖承抓起老三尸体挡住刺喉一剑,双腿前冲避过风刃的同时,骨拳竟穿破老三胸膛,胳膊架起老三尸体一拳落在老二咽喉,刹那骨断响起,老二后颈脊梁破皮而出,脑袋低垂,竟也瞬间毙命!

又是转瞬之间,对方也只剩一人!

汤靖承冷漠的从老三胸膛里拔出手臂,看着本应该是森森白骨的手,居然在手腕断肉处,伸出一根根筋脉包裹骨手,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许多肉芽,就连皮肤都开始再生,把鹰犬老大看傻了。

“我一直想要和平共处,就算在这一刻,我依然没有放弃,但你,你们,不配活在和平的世界。”

鹰犬老大竟然感到内心一寒,汤靖承的目光就跟野兽一样,还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绝命反扑的疯兽,然而他居然还能保持理智!

“呵,和平,那是什么?”

冷笑一声,鹰犬刹那间便斩出十数剑。

汤靖承同时朝鹰犬一冲,迎着密集的无形剑网一跃而起,双臂双腿蜷缩,挡在身前,顿时,网状般的伤痕撕裂汤靖承的手臂与双腿。

“看你能挡多少剑!”鹰犬咆哮,剑光狂舞。

面对密集的风刃,汤靖承居然没有被斩成碎片,他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冲至鹰犬跟前,在对方一剑刺来时,身体一侧,探手扣住鹰犬手腕,下一刻,鹰犬就觉得天旋地转,被汤靖承一记狠狠的猛摔,砸在草面。

没有给他爬起来的机会,汤靖承手臂一扭,废掉鹰犬胳膊的同时,蹲身一拳照着鹰犬面门砸下!

血花飞溅,脑浆崩裂,拳头却依旧挥打。

不知过了多久,汤靖承才踉跄的起身,呆呆的看着四周,他眼神木讷,已然没了光彩。

“哥……”

一声呼唤将汤靖承拉了回来,他扭头望去,看着仅存的一名少女,艰难爬向身穿牛仔马甲的青年。

明明近在眼前,只要再爬几米她就能回到她的哥哥身边,可她的身体却不给她这次机会。

看着少女晕厥,汤靖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扑上去抱起少女向着林外跑去。

慢慢的,一只又一只的飞虫回来了。

没人那烦虫的声音,却有了血腥的香气,虫群越聚越多,乌压压的将这一片谷口掩盖了。

连山城又迎来了深夜。

在大家都准备睡觉,或早已经睡着的时候,张天流却在悠哉悠哉的泡澡。

“唉,有钱就是好啊,深更半夜还能使唤人。”

“跟钱有何关系?”阿七红着脸,给趴在浴桶边的公子搓背。

“说店家呢,你我什么关系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使唤人,使唤我呀,我给你搓背好不?”

“阿七才不要。”阿七小脸更红。

跟公子相处久了,阿七也发现公子是真心待她好的,这些日子里是她此生最开心的时刻,她好想就这样下去,跟着公子,无忧无虑的。

不过要是公子能叫自己雪卉就更好了,阿七什么的……

在阿七胡思乱想时,房门居然被敲响了。

“谁啊,不知道我们夫妻在办正事吗?”张天流一开口,险些把阿七羞得也想钻进浴桶里,泡在水中再也不出来了。

“呃……公子有人……”门外店家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紧接着,一个浑身血迹的男人从屏风外走进来。

“我靠!”张天流一愣,既而从浴桶边撑起身子,笑看对方道:“这不是汤警官吗,差点就认不出来的,怎地?刚血战黑帮去啦?”

来人正是汤靖承,他都没看正在发呆的阿七一眼,直直盯着张天流道:“少废话,你有多少钱?”

第三十章 控气

北城剑拳堂。

张天流看着床上昏厥的少女,沉默半响扭头朝侯向山问:“什么时候能醒来?”

侯向山擦着手,把麻巾往架子上一挂,摇头道:“不清楚,看她自己吧。”

张天流点头道:“钱不是问题,给她最好的。”

“能用最好的我自然用,可这姑娘血气亏损得太严重,猛药下不得,慢补又要掌握好度,太慢,即使不死醒来也是个废人,太快,突然涌入的血气就跟把刀子,会把她的心给捅穿的。”

“你要不行换个人,这连山谁医术更好?”张天流向来直接,才不会顾及人家面子。

“你少说废话。”汤靖承在旁喝斥道。

“行。”

张天流还真的不说了,带着阿七往外走。

可走着走着,走到拳馆外后,张天流突然停下了,低头愣愣发呆。

“公子?”阿七忍不住张口叫了声。

张天流抬头向阿七勉强一笑。

“怎么了?那位姑娘对公子很重要吗?”说这话时,阿七感觉的心里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张天流摇头一叹:“完了!”

“什么?”阿七不明白。

“连山将要死很多人。”张天流苦涩一笑,沉默的往客栈走去。

阿七没敢再问,默默跟随。

接下来两天,张天流近似疯狂的修炼,直到身体麻木,无法动弹时为止。

阿七看着很心疼,却又知劝不了公子。

张天流的苦修终于有了回报。

在一次次的气爆中,他丹田附近的穴脉终于激活。

激活的穴脉不止是任脉穴位,还有督脉穴位,与整片丹田的所有穴位。

此时他再提气,不仅是气脉三大穴会滋生真气,而是整片丹田穴脉,包括背部督脉一带都能够滋生真气。

提气一刻钟的量,相对于最开始的十几倍!

量是大了,可运转到一定程度后依然会炸,从而影响到更多穴脉。

此时停下,修炼正常的练气法门,必然是事半功倍,但张天流却放弃了。

正常修炼真的太困难,需要日积月累,等自己迈入开觉不知需过几年。

区区一个赵安筱都拥有开觉四重修为,自己迈入开觉后能打得过吗?

而散气这条路,虽然前方是一片黑暗,但至少它未必是死路。

自己没选择余地,只有走极端的黑路或许才能看到光明。

“一个月才激活一片丹田,就把我弄的心力憔悴,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总得尽快的琢磨出一些防身手段,我记得剑拳的气走路线,若我的气也能这样走,那么激发出来,是否就能施展剑拳了?”

念及此,张天流又盘坐,盯着自己身子气运丹田,缓缓滋生真气。

想要让真气走遍全身,那是归真境才能办到的,目前的张天流以为看破他人真气运走路线,便认为能习得别人功法,这是痴人说梦。

但张天流坚信,世上没有完全的绝对。

看着丹田气团时聚时散,张天流沉思良久,便开始尝试操控气团的变化。

张天流耐着性子,也不提气,就用丹田这点点真气通过呼吸节奏与印决的变化,让真气慢慢随他心意而走。

足足两个时辰后,终于,张天流能掌控一缕真气了。

他将这缕真气尝试性的触碰剑拳运气的筋脉,然而,刚有接触,张天流浑身便抽搐了一下,真气刹那回归丹田。

这感觉,好比用针扎自己,不是受虐狂谁喜欢?

“还不够,要将一缕化为一丝。”张天流不知道结果,但他认为是力度问题,力大了要人命,力小了或许是按摩!

他就是想让真气细致到不损伤筋脉的程度,一旦成功,他就能在开觉之前施展功法。

张天流小心翼翼,指决变化,呼吸变化,丹田之气也在变化。

他的动作从僵硬渐渐变得自然,不知不觉,他闭上双眼,身心逐渐沉静在气的感悟之中。

直至深夜,张天流才停止控气,吃完便睡,翌日继续。

如此又控了一天气,到了第四天,张天流突然不修炼了,在阿七一脸费解中出了客栈,来到对门的丁香楼,阿七怕见到丁运没有再跟。

丁运得知色痞来了,心里不悦,但还想知道这次色痞给他带来什么情报。

一见丁运,张天流开门见山道:“你给我的功法是不是有问题。”

“没啊。”丁运闻言表面愣了愣,心里却在笑,并装作无辜道:“你没找人给你打通气脉?”

“你说呢。”张天流脸色很不好看,哼了一声又道:“此事在且不论,我得知消息,宗天府的人来连山了。”

丁运皱眉问:“目的呢?”

“他们除了杀人还会什么,至于杀谁,我觉得是我。”

吹吧你。

丁运心中鄙夷,张天流区区一个修为全无的色痞,犯得着出动鹰犬吗。

“唉,宗天府的人个个心狠手辣,那你打算怎么办?”丁运故作关心的问。

张天流叹道:“我想离开连山,丁老板给的钱我会全数还你,这三百金当作首款,尾款我会托人送来。”

果然!

丁运就料到张天流会这样说!

不,应该说,张天流从一开始就在考虑脱身。

不过这小子明显脑力不足,找了个宗天府当借口,你以为我会怕?

把装了金子的箱子推给张天流,丁运摇头道:“你的事还没完!”

张天流脸色一沉。

丁运又笑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弄了个蜜瓮,帮吕泰雍赚了好大一笔钱啊!你的抽成不少吧夏侯公子!呵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此为难你,蜜瓮,好东西啊,如今的一罐霜果酒在九歌捧到了三十金呐!”

丁运摇晃三根手指又道:“现在人人绷着一根弦,一触及断,我想让你去弄断它,事后你爱去哪去哪,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想让我做什么,明说。”张天流冷着脸。

丁运呵呵一笑:“很简单,吕泰雍已经完全把你视作夏侯斋……”

丁运的用意的确很简单,他想让张天流用夏侯斋身份引诱吕泰雍,骗他说夏侯家要和他吕家联手,全面进入连山占据山珍市场。

如此一来,其他世家哪还能坐得住!

而陷入圈套的吕泰雍会无奈的发现,这里面根本没夏侯家什么事!

单是吕家岂敢硬碰,只会把吕泰雍丢出来承受众怒。

那么山珍生意还是以前的情况。

丁运的山珍生意不大,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现在他没什么损失,恢复也赚不了多少,他这样做可不是为了赵家,更与郡守没关系,只是单纯的想闹!

最好闹到连山天翻地覆,震惊鲁西乃至圣京,那样一来,皇庭不就有借口了吗!

第三一章 闹

张天流从丁香楼出来直奔对面客栈,练了两个时辰控气,在傍晚前又出门了。

这次也没带阿七,因为张天流希望她能早日突破到开觉二重。

除了休息,吕泰雍都在铺子带着,每日督促生意,查验流水,忙得有些忘乎所以。

“贤侄看看,快则三天一趟,几次下来平均净赚八千金,这还是急于转售的结果,若是我在外有自己的商铺与作坊加工山珍,必然一飞冲天啊,哈哈哈!”

吕泰雍很兴奋,这几天他几乎没睡觉,好在他修为精深,半百之龄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三五天不休息也无碍。

正说到兴头,吕泰雍瞅见张天流郁郁寡欢的,不由蹙眉问:“贤侄有什么心事吗?”

“唉,还不是这山珍生意。”

听张天流如此一说,吕泰雍立刻意识到什么,也沉下脸道:“莫非他们坐不住了?”

张天流点头不语。

“娘的!”吕泰雍居然爆了一句粗!

他其实也预感到了,这几天不断有人往县衙跑,为什么,还不是想让县令收了他的收珍许可证!

山珍不是谁来就能收的,需要获得当地官府许可,而且账目也需要官府过目,便于计算赋税。

没有官府批文就是私贩山珍!

如丁运这般的大门大户不在乎,罪名不过是小钱,但山驮子怕啊,他们要进去了,就是发配边关活活累死。

所以批文很重要,吕泰雍是用引蛇出洞的法子获得的批文,但他都引了七八趟了,也够了吧!

可对吕泰雍而言是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更长远的财路。

“贤侄有什么好计谋吗?”吕泰雍一时全无对策。

张天流点头,在吕泰雍期待的目光中说道:“闹!”

“闹?”吕泰雍蹙眉。

闹他懂,但怎么一个闹法呀?

“闹到衙门,说他连山县衙有奸细,把引蛇出洞之计告知山匪。”

“妙啊!”

吕泰雍拍手称赞。

这一闹,局势又得僵持,理由也充分,毫无破绽。

跟吕泰雍商讨完一些细节,回头张天流就跑丁香楼告诉丁运,吕泰雍只说考虑,具体何时联手他也弄不清。

丁运蹙眉,他以为很简单,但细细一想人家也不是傻子,如此大的事说联手就联手,败了怎么办?那是没有回头余地的!

“可否打听到他近日还有什么动作?”丁运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忙道:“有,他得知许多商铺掌柜到县令家里后,料定这些人要求县令撤销批文,于是他打算……”

张天流把刚刚给吕泰雍的主意原原本本的告诉丁运。

丁运乐了!

虽然目的没达成,但这一闹也非同小可啊!

“好!很好!”丁运拍手称快,转而对张天流道:“你这几日多去他那里煽风点火,把事给我搅浑了,绝对不能让他们有片刻喘息。”

张天流应好,回到客栈的他长出一口气。

丁云这厮,看样子是要单干了!

从赵家的动静来看,勉强算个善争者,极懂在暗处夺利,而不会把事情摆到明面,这样的人更不敢把事态搅浑,浑了,就要明争了!

明争拼的不单是计谋,还有权力,财力,人力等等综合实力。

曾经连山收珍商人何其多,赵家培养山匪后,把所有小商小贩都吓跑了,对于大世家而言也是好事,也不会猜谁养的贼,只要不劫我就是对我有利,如此压低收购价大伙都有的赚。

所以形成了一个平衡。

通过这些,张天流能掌握很多细节,他费劲脑里的布局打破这个平衡,局势眼看在他掌控之中,好嘛,汤靖承给他整了这么一出!

完了!

汤靖承没跟他说多少,只让他小心宗天府。

仅此一句,足矣让张天流猜到大概。

但究竟是前一批异人要杀他们,还是原住民要杀他们?又是如此确定他们的身份都是未知数。

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差距。

张天流可以想到,一旦让鹰犬知道他是异人必死无疑。

对方行事心狠手辣,也不跟你讲究什么放长线钓大鱼,这种人其实跟汤靖承很像!都是张天流无法掌控的。

阿七看到公子又在发呆,不敢打搅,自顾自的在旁修炼。

此后两天张天流除了修炼就是往吕泰雍那里跑。

他的动态瞒不住赵家,可张天流究竟做了什么,他们只能从丁运口中得知。

丁运有心和赵家拉开距离,自然不会把事情完全告诉赵家。

吕泰雍终于是再次向县令发难,且理由充分,似乎县令不给他个合理解释,他就要往上捅!

县令快崩溃了,一边是泷家为首的利益集团,一边是吕泰雍。

看似一边倒,实则均衡到没有一点余地!

利益集团为的自然是自身利益,却不能摆明面上。

吕泰雍则完全是阳谋,凡事挑明来说,逆他心意不占理,顺他心意得罪整个利益集团。

县令如何不崩溃?

丁运无法掩饰嘴角的笑意,这落在赵安筱眼里就是嘲弄。

“是你让他做的吧。”赵安筱冷冷道。

“啊?什么?”丁运故作糊涂。

“你命张天流给吕泰雍献计,让他抓死山匪不撒手,使整个连山乱作一团。”

“冤枉!”丁运突然一脸悲天悯人,摇头叹息道:“这等手段,是个人都能注意到,安筱姑娘莫要小瞧了吕泰雍,他敢来这里,就是做好了十足准备,看他雇的人,可都是在鲁西颇有名声的三流高手,这伙人聚起来不容易啊……”

“够了。”赵安筱愤然起身,夺门而出。

她是看出来了,丁运想脱离郡守!

此事她也不好告知郡守,毕竟只是猜测,胡乱捅上去反而惹来一身骚。

但她就是气不过。

赵家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小的商贩走到今天,除了背景,不弱于连山任何一家。

她不会放弃应有的一切。

她要让赵家更强大,以前她的确看不到,想不到,而今,吕泰雍点醒了她,夏山珍之后还有秋山珍!若是能想到驱寒的办法,更可以让山驮子冒险去采集冬季山珍。

在外这些都是空白,掌握这些,就能跳过鲁西,在郡外建商铺和作坊,全力发展三季山珍的同时与郡外世家豪门建立关系,彻底脱离郡守掌控。

郡守拿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说,是他自己让赵家组建山匪的吧!

当然,郡守这条路他们不会弃掉,毕竟山珍源地就在鲁西。

但是能将上下关系变成合作关系,是赵家走向大族的至关一步,也是洗白的唯一机会,如果错过眼下,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局面将回归从前,甚至更糟!

念及此,赵安筱眼里阴霾流露一抹阴狠。

翌日,在山驮子们又一次进山时,几个人出现在了山脚,沿着山驮子进山的路走了进去。

第三二章 真气外放

“不好啦老爷,出大事了!”

吕泰雍还在想如何掌控眼下局势,他前不久派来的掌柜就冲进院里,朝他居所叫个不停。

吕泰雍眉头大皱,出门问道:“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山驮子出事了!他们……他们,他们不上山了!”

“什么!”

吕泰雍大惊。

山驮子不上山他怎么收山珍?难道让那帮一点经验也没有的莽夫去采吗?

“说是闹山魈了,不仅伤了人,还偷吃蜜瓮里的腐花蜜,害地好些山驮子被毒虫叮咬至死,现在山驮子都回来了,说什么都不肯上山了,还有人传,他们坏了几十年的规矩,是山神老爷派小鬼惩罚山驮子呢!”

“怎么就会出了山魈啊?速速派人,给我上山去搜,务必抓住山魈,我要将它吊在山道前……”

吕泰雍懊恼无比,恨不得自己也冲进山里,把山魈抓来扒皮抽筋。

吕泰雍这边刚派出人,山驮子那边得知消息立即跑山道前阻拦,说什么都不许吕泰雍的人进山。

山驮子是从骨子里的畏惧山魈,认为它是伺奉山神的小鬼,得罪它就是得罪山神爷,山神一怒,山驮子这一年就别指望进山了,甚至派出山魈下山祸害乡野。

朝圣建立以前,为了安全进山,山驮子会挑选年轻貌美女子送入山中嫁给山神爷,让女子劝山神爷别放出小鬼,至于山神是否听劝,因为时隔太长不得而知。

不过这样的传闻一直流传在山驮子间,每个山驮子是从小听这些故事长大的,此时山魈再现,大伙自然敬若神明,不敢得罪。

吕泰雍要派人抓山魈,他们岂能同意。

山驮子人虽然多,可力量弱啊,吕泰雍派来的人中,光是开觉三重的就不下十位,随便一位出面都能将山驮子们摆平了。

“吕家好大威风啊,我连山千年规矩,岂是你想破就破的,谁敢动大伙一下,我要了他的命!”一位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而来。

此人周身似有一团无形的火焰笼罩,所过之处,脚印生烟,靠近他的人无不是惶恐避让,远远躲开。

此人乃是泷家派来连山坐镇的一大高手,开觉六重强者谁敢惹?

吕泰雍也不过开觉五重,即使他亲自来了,面对此人也不敢放肆,何况他雇佣的民间高手。

局势立刻僵持,吕泰雍无奈请来张天流。

“山魈很可能是假的。”

吕泰雍闻言暗骂一声废话后,无奈道:“假的也需当真对待。”

张天流笑道:“眼下局面单靠我们破不了,不过吕伯伯放心,小侄已经得知消息,宗天府的人不久会进连山,只要吕伯伯第一时间将他们请来,破解眼下局面轻而易举。”

宗天府!

吕泰雍有些惊讶,宗天府的人行踪飘忽不定,而且极少和人接触,如果他找上你,不是打探消息,就是一剑劈了。

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这就是宗天府鹰犬令人闻风丧胆的原因!

“请宗天府其意在何?”吕泰雍实在搞不懂,如果可以,他绝对不想接触这些人。

张天流道:“震慑!”

吕泰雍不笨,片刻明白此中关系。

他若最先接触宗天府的人,别人会怎么想?

怀疑!

都怕来查自己,于是乖乖的隐忍一段时间,待宗天府的人走后再议。

“那要不要把他们都请来?”吕泰雍的意思是利益集团的主事人。

张天流摇头道:“不用,但县令一点要请,因为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次来的人,就是调查他们失踪的人,于是我又在连山调查了一下,发现的确有两名宗天剑卫在连山出现过,还顺手从山匪手里救过赵家父女,但此后两人了无音讯,若以山魈之名诱之……”

“够了!”吕泰雍忙打断张天流,心情却是格外的开朗道:“真有宗天剑卫在此出事,那么此番来的很可能是巡使,这层面的人,多少还讲点人情味,以县令之名,协商调查剑卫一事应该能请来,只是如何让县令出面?”

巡使降临,最慌的就是县令!

张天流却道:“简单,威逼加利诱。”

双方一拍即合,当下,吕泰雍便开始动用自己的人手,调查巡使行踪。

宗天府的人从不会隐藏身份,也不需要去隐藏,身披斗篷就是最好标志,不过具体会不会来,何时来,却是张天流的猜测了。

在吕泰雍和丁运之间来回跑的同时,张天流也不忘修炼。

早在两日前,他的控气程度已经到了真气化丝的地步,也成功的通过筋脉进入手掌,然而施展剑拳时,其威力居然小到了有等于无之境,可把阿七逗乐了。

她是看明白了,公子通过散气开启穴脉,虽然有伤身体,不过效果的确很好,只要改练正儿八经的练气功法,迈入开觉最多不过半年!

阿七内心为公子的聪慧感到高兴,可公子接下来的举动则让她哭笑不得。

剑拳阿七也有过了解,丁运的藏谱中就有剑拳谱,这是很中庸的拳法,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也无明显弱点。

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对真气的苛刻程度。

比如阿七修练的柔水剑,重在一个“缠”字诀!

她只需要一点真气,就能使剑粘住对手的剑,让对手始终感觉剑不由身走,从而心情暴躁露出破绽,故此,此剑诀比拼的是耐心,走的是持久路线。

而剑拳,需要雄厚的真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近可杀敌,远可隔空伤人。

公子气才多少,就算调用他能积累的所有真气,也不足剑拳所需的十分之一,何况一丝真气,自然是有等于无!

“公子,修炼一途不可操之过急,丁运如此年纪也不过开觉二重,其实他完全可以提升到三重乃至四重,但他想要厚积薄发,故意压制了修为,公子才刚刚开始,可莫要贪图功法之乐。”

“你不懂。”张天流居然反过来说阿七不懂,这把阿七弄得好生郁闷。

我怎么说也是开觉一重,距离二重仅仅半步,比公子你老道不知多少倍,说我不懂,你才不懂,你才不懂,你不懂装懂……

心是这样想,但阿七没有感到不悦,反而抿嘴偷乐。

张天流是郁闷,却也在寻思怎样能提前施展功法。

剑拳是没法再用了,阿七的柔水剑没有扎实的练剑基础,根本无法修炼。

他见过的真气运转图只有侯向山,阿七,丁运,赵家。

前三者不是需要真气铺垫,就是深厚基础,而赵家,他见过两个护院对练,但那是兽拳,比剑拳对真气的要求更大,唯有赵安筱施展的隔空取物能试一试。

不过人家的隔空取物,是将真气化为锁链,套取物体拉回手中。

他真气别说锁链了,绳子都不如啊,也就发丝程度,练了有用吗?

“聊胜于无吧。”

隔空取物属于手法,同剑拳一样需要将真气运到手掌,张天流试了几次便掌握了,可惜施展时,果然是一根发丝钻出掌心,随风荡漾。

当然这发丝只有张天流能看到,阿七是看不到的,而且因为这点真气实在太薄弱了,阿七甚至没察觉。

直到张天流突然一掌拍出,在一握一拉,隔着半丈远的椅子顿时动了一下,阿七这才反应过来,惊道:“锁云手!”

第三三章 蚕丝手

“什么锁云手?”张天流听到阿七惊呼后蹙眉问。

阿七忙道:“公子方才施展的难道不是赵家的锁云手?”

“呃,是赵家的,不过我不知道这东西叫锁云手。”张天流苦笑。

阿七呆滞片刻,回过神来惊讶问:“公子不知又从何学来?”

“赵安筱交我的。”张天流很老实。

然而阿七明显就不信,那是可赵家绝学,丁运用十万金都求不得,岂会平白无故的传给公子。

“我这其实不是锁云手,而是蚕丝手!”张天流看着手掌飘荡的真气丝,心情无比郁闷。

虽然施展出来了,但问题是真气太弱,一拉就断,没用。

“万物通阴阳,阴阳合德,刚柔有体,体刚则气刚,体柔则气柔,刚柔可交错,亦可并济……”

“公子在说什么?”阿七听着张天流嘀嘀咕咕的,有点儿像功法口诀,可惜自己听不懂,只觉得很是高深。

张天流虽然有了些想法,却不急着去验证,他需要休息一下,喝口茶,一边思考一边道:“人一直渴望掌控未来,最早的人,通过自然去摸索,如看风从东来,往西而去,故此得知风往西走,可北风来时让他们知道错了,但也因此认识到了季节与风的关系,从而一点点探索,求得自然,自然之中,阴阳为最,先知阴阳,后行卦爻,从卜天说到百家学,可谓由简入繁,简而言之就是想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明天之事岂会知晓。”阿七摇头道。

“明日太阳东升可对?”张天流问。

阿七点头,心里腹诽,这不是废话吗?

张天流又问:“明日你下床先用右脚穿鞋,后饮茶一杯,一日要吃三顿,上三趟茅房……”

阿七脸红,本不想理会,但还是忍不住道:“我每日习惯,公子尽收眼底,跟明日之事是有关系,但好像不大对吧!”

张天流笑道:“任其自然既是如此,若你穷困潦倒,我愿一日给你一银,要求你下床换左脚先穿鞋,于是你便受我掌控了。”

“一银,阿七不稀罕。”

“一金。”

阿七冷哼:“更不稀罕。”

“百金。”

“阿七不用钱。”

“带你找你父母。”

“真的!”阿七一下来了精神。

张天流苦笑一声,点头道:“嗯,这里,我恐怕待不下了。”

“什么时候?”阿七有些急切。

“不知道,或许明天,或许明年。”

阿七顿时满脸失望。

“你想快点,就给我每天先用左脚穿鞋。”

“哦!”阿七觉得这没什么,可后来她才知道,有些习惯真的很难改,可一旦改变,更难回头。

人性更是如此。

丁运看着眼下局势,满脸得意。

赵家看着眼下局势,有喜有忧。

县令看着眼下局势,愁白了头。

吕泰雍是看也不看,忙着找人。

汤靖承已经有预感,却无办法。

洮洮醒了,但问题是她宛如植物人,给她喂什么她一概不拒,但问她什么,一概不回。

山驮子忧心忡忡,商家各怀心思。

连山突然成了汪死水潭。

张天流在此刻却一扫阴霾,欢喜无比的看着自己双手。

“刚柔并济,交错相依。”

张天流屈指一弹,一道真气丝从指间射出。

这次的气丝没了之前的柔性,而是笔直如针,瞬间便洞穿十步外的屏风。

紧接着张天流十指连弹,屏风“噗噗”作响,可肉眼却很难看到屏风究竟为何会响。

过了片刻,张天流停下调息,一直好奇的阿七忙过去查看,顿时大惊。

屏风上竟满是小孔!

“公子你是怎么办到的?”阿七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

“以锁云手柔劲,将真气聚集指尖,配以剑拳的刚劲达到瞬间爆发,迸射的真气丝堪比钢针。”

“公子你是怎么想到的?”阿七不知道创新功法有多难,只知道自己认识的人中无人能办到,当然包括她与丁运。

丁运喜爱收集功法,也一直在研究创新,问题是从未成功,不,如果说散气也算,他还真成功了,可惜不识宝!

“公子我这套蚕丝手可不仅如此,目前有两式,一式弹,一式缠!”

说话间,张天流甩手打出一道弧形真气丝,转眼便捆绑在椅子上。

不过看在阿七眼中,只是椅子发出轻微异动,并没有断掉,也没有打在屏风时的穿透力。

“这不就是失败的锁云手吗?”阿七以为公子又用锁云手拉动椅子。

“不一样,锁云手真气连体,通体柔韧,但爆发力不足,我的是运用刚带柔手法,以刚猛真气的爆发带动柔韧真气,就如一根绳子两头捆住石块,可惜我筋脉没有完全畅通,真气丝容易断,不然能把人困成粽子,任我宰割。”

阿七觉得好厉害,虽然她清楚,只要见过公子手段,莫说别人,她也能轻易挡下,但还是好厉害,因为公子接触修炼仅仅一个月!

张天流没有因为创出蚕丝手而感到自豪,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强者,远的不说,汤靖承这厮居然能干掉鹰犬,而他,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

随便一位开觉修者能挥手灭杀普通人,而开觉之上的归真,归真之上的应天,究竟恐怖到什么程度,张天流只能给自己四个字“还需努力”。

不努力,什么都不可能看到。

不过眼下,自己不论再努力也难以保住小命!

念及此,张天流盯着手掌沉思许久,突然撇过头向阿七问:“你知道硫磺吗?”

……

八天后,吕泰雍派去找人的探子正躲在一棵树后,朝一座村子观望,突然,他感到身后一黑,紧接着便被人提了起来,扔到村口。

此时村外,涂云生坐在石碾子上,捧着一碗清水面疙瘩,吃得有滋有味。

此人正是吕泰雍想要寻找的宗天府巡使,涂云生。

不过因为此人并非是直奔连山县城,而是专往穷乡僻壤去,故此吕泰雍的人到现在才发现他们的行踪。

“跟了我半天,不累也饿了,给他点吃的。”涂云生吩咐完,立即有一名剑卫把一碗面疙瘩放到探子面前。

看着难以下咽的白水疙瘩,探子咽了口唾沫,突然就连连磕头道:“大人饶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涂云生似乎并不关心的淡淡问:“谁?”

“吕家,吕泰雍吕老爷……”探子一五一十的把吕泰雍吩咐的事全抖了出来。

“吕泰雍?”涂云生显然不认识,倒是身边剑卫忙道:“吕家五十三代庶子,去年吕泰雍之子吕逸弘拜入太学,吕泰雍为筹钱东奔西走,最后落脚连山,近来得知,他在连山做了山珍买卖。”

“哦。”涂云生恍然,既而一笑:“攀龙附凤之所有何好去,烧钱不说,十之八九半途而废,想要实力,来我宗天府岂不是更好。”

剑卫应道:“大人说的是。”

涂云生一口喝完淡而无味的疙瘩汤,放下碗筷,起身丢了一两碎银在石碾上,负手而行道:“走,去连山歇歇脚。”

“是!”剑卫同时应诺,也不顾吕泰雍的探子,随涂云生一同离去。

探子懵了,他搞不懂为何令人闻风丧胆的鹰犬不杀他?

第三四章 我全要

侯向山刚把药壶放炉上,便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他来到院子,见是一位容貌惊艳的黑裙女子在给孩子发糖吃。

“你又来干什么?”侯向山不是冲着女子,而是女子身边的张天流。

“听说那妹子醒了,特地来看看。”张天流走到一间屋外,正要推门而入,侯向山一个闪身挡住了他。

“你不能进去。”

“汤靖承说的。”张天流笑问。

侯向山点头。

“看来他告诉你不少啊。”张天流退后一步又问:“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叫仇深似海,什么叫逼上梁山。”

侯向山摇头道:“不论如何,汤靖承说得很对,人既然犯错就要受到严惩。”

张天流苦笑道:“行,我不看了,麻烦你转告里面的妹子,咱们家乡有一句话叫入土为安,可别连死了也没个安生的窝。”

此言一出,屋中洮洮死灰的眼眸中竟泛起了一丝光彩!

离开拳馆,张天流去了一趟吕泰雍的铺子,得知宗天府巡使果真要来的消息后,立刻直奔丁香楼,阿七则在楼下分开,回了客栈。

“巡使真的来了?”丁运没想到张天流来真的!

“吕泰雍都开始准备酒席了,恐怕就在今天抵达。”张天流无奈道。

“不对啊,巡使怎么可能会来连山?以吕泰雍本事,也没能力请动他们。”丁运还是不可置信,却也想不到巡使来连山的理由。

“我就觉得吧,如果是寻常剑卫,肯定是来针对我的。”

听张天流如此一说,丁运心中立刻泛起鄙夷。

这厮脸皮厚的,简直无敌了,为你,你算个鸟啊。

不过张天流又接着道:“但既然是巡使大人,这事铁定与我没关系,倒是极有可能跟赵家有关。”

“赵家!”丁运心里一突,略显阴沉问:“你知道什么?”

张天流没好气道:“一个多月前,赵家遭遇山匪幸得巡游剑卫出手解围,不然他们早死了。好多人都听说了,你不知?”

丁运自然知道,不过他听闻的不是宗天府剑卫,而是侠士解围,况且他更清楚山匪与赵家的关系,这其中,必然是一场戏,赵家都唱了好几回了,来来去去,钱不都是赵家,不,应该说最终落到郡守大人腰包才对。

可现在听张天流这么一说,丁运觉得事情没自己猜测的简单!

莫非,赵家演戏时真遇到宗天剑卫?而剑卫不知情自然当真,已他们性子管你演不演,抢到咱们面前杀了再论。

于是乎在剑卫杀匪时,赵家从后偷袭,与山匪联手干掉了宗天剑卫!最终引来宗天巡使!

“好你个赵家!我说你们为何偷偷把族人迁走,不就是怕东窗事发遭来灭族吗。行,你们可真行,骗得我好苦啊,若非我精明,恐怕一开始就被你们吓跑了,所幸我没走,否则这一走,宗天府还不得追杀我到天涯啊!”

剑卫在连山附近失踪,那自然是谁跑谁嫌疑最大。

当初丁运的确被赵夫人吓得想走,可是还没准备齐全,同时发现眼下局面没自己预料的糟糕,反而能趁势崛起。

后怕无比的丁运满脸阴沉,但又突然变得和颜悦色的问张天流:“张公子,猎鹰,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顿了顿,丁运又道:“反正你是回不去了,告诉我,你的要求,只要我能办到一并满足。”

张天流点点头道:“没问题,钱不要,阿七想她姐妹,放心,我会还你的。”

丁运额头青筋暴露,暗骂是你这色痞玩腻一个觉得不够,想全上吧!好,我一个不要了,希望到时候,你别求我要回去!

无疑,丁运对张天流起了杀心,但眼下他的假身份真的很好用。

念及此,丁运强忍怒火笑道:“都给你,说吧。”

张天流道:“中央集权。”

“就是这样?”丁运感觉很亏。

张天流反倒是一惊,蹙眉道:“你居然没感到惊讶!”

丁运一愣,心里暗道糟糕,但很快就想到对策,立刻疑惑道:“天下权力不都在皇庭手中吗?”

“愚蠢。”

一听这两字,丁运险些坐不住。

我会让你知道今日骂我的代价有多重!

恨恨的想罢,丁运再次忍住,不过脸色很难看。

“我告诉你吧。”张天流喝了口酒,一副老子很牛逼的架势张口便来:“如今朝圣虽强势,但仍有世家大族割据一方,一族不具威胁,十族麻烦不小,百族可与朝圣抗衡。百族是否齐心不重要,只要有强者横空出世,统领一族吞并两族有何难?当初人皇不就是这样过来的,故此要想天下太平,万民朝圣……”

丁运接口道:“杀大鱼喂小鱼。”

张天流点头附道:“小鱼长大再杀再喂。”

丁运感慨:“国要万载,大族必亡,圣皇远见啊!”

然而他心中更加得意,因为他早看到了,他丁运已经掌握先机!如今只差一场风波。

张天流回来时,那是万分的惹眼!把街道附近与客栈里的人都看傻了。

“公子幸苦了。”阿七看到开门,忙上前准备此后。

“好在过条街,否则身后四大美人还不得把满街路人羡慕死。”张天流进入房间道。

阿七一愣,紧接着便见五位女子表情各异的进了屋子。

阿七大喜,冲过去和众女拥抱再一起。

走在最后的女孩明显留意道了张天流的话,冷道:“应该说是男人羡慕吧。”

“没错。”张天流喝口茶,看向女孩道:“男人羡慕我,女人羡慕你。”

众女汗颜!

唯独阿七有些愣神,羡慕八妹为何?

张天流则自顾自的拉张椅子坐下,翘起腿道:“我说丁运为啥这么大方,一个破相,一个断手,一个像刚死爹妈,还有一个走几步路就满头虚汗,我看是废了,也就最后的丫头片子算正常。”

少女不满,虽然在张天流口中她是正常的,但依旧怒火高涨道:“看不上你要我们作甚?”

“八妹!”阿七生怕少女惹恼了公子。

张天流却浑然不在意道:“当然是玩完送回去。”

“你!”少女气结。

“公子!”阿七听不下去了,忙对众女道:“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废话,我能是没档次的人吗,卖青楼还能赚个小钱。”张天流可把众女气得不轻。

眼看她们居然要走,张天流又喝口茶道:“开个玩笑也不行,不懂风情。”

这叫哪门子的鬼风情?

众女无语。

阿七意识到不妙,赶紧借话题引开姐妹们的注意力:“五姐和六姐呢?”

少女道:“两位姐姐在收拾东西,等会过来。”

张天流拿着锉刀一边锉着指甲,一边道:“找个瞎子和个瘸子收拾行囊,果然是姐妹情深。”

第三五章 如若不死

一番话,说得众女脸色黯淡无光。

唯有少女愤愤不平道:“五姐六姐就是怕我们看不起她们,觉得她们是废人,才坚持要做这些琐事,你不懂不要乱说。”

张天流耷拉着眼皮,瞧少女道:“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凉快去,八哥。”

“八……”少女气结,跺脚左顾右盼,似乎要找东西跟张天流拼命。

“八妹别说了,既然主人让我们跟了公子,一切任由公子安排。”还是年长的大姐有威仪,一句话便让少女泄了火。

此时,背提着大包小包的两女相互依偎着进了屋。

二女一个双目混白,一个瘸腿撑拐,却在进门后展露笑颜与众女交谈。

气氛似乎一下暖了。

张天流任由八女嬉闹,看着她们从脱离苦海的开怀,到不知何由的哭成一团,张天流觉得眼前这世界依旧让他厌恶。

表面光鲜的丁运,谁能想到他背后有这样一群人!

不知者不知。知者不顾。

纵然有人性良知有如何,斗不过不理,斗得过无视,因为这就是剑侍的命。

从剑一到剑六,不是身残就是心残,要不就是身心皆残。

如果自己不出现,下一个就轮到阿七。

她们跟被汤靖承一拳拳打碎的石桩区别只有动与不动。

众女闹够了,哭够了,终于安静了。

“公子。”阿七来到张天流身边,慢慢向他跪下,重重磕了磕头。

张天流没阻止,只是道:“你为我打通气脉,值这价,这是你们卖身契,是留是毁随你们。”

“公子恩情阿七此生都难以回报!”

“随你。”张天流说完,便见其余女子也走近他,相互搀扶着跪了下来,就连最看张天流不顺眼的少女也被她大姐摁着肩膀跪下。

“你们知道你们跪的对象是什么人吗。”张天流问。

众人一愣,剑一道:“我只知恩!”

“我们也是。”众女附合,唯独少女说完撇撇嘴。

张天流无视众女,拉过桌上箱子,打开后道:“这里面有三百两黄金,是给你们找新家的旅费,不过别急着离开,明天吧,最好后天,后天就没人会管你们了,离开这里,找个人不是很多人的地方,安安心心的过下半辈子。”

“公子不要我们了?”众女惊讶道。

阿七急了,想要说什么,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八大美人啊你们,我也不舍啊,问题是,我能过了今夜再说。”

什么意思?

众女都有些费解。

“莫非,公子是担心丁运要害你?”阿七问道。

“他倒是有这实力,问题是他没这脑子,真正可怕的现在……”瞧了眼窗外夕阳,张天流无奈又道:“该到城外了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可真是巧了。”张天流苦笑一声,起身穿过众女,打开房门对门外店家道:“可是吕老爷有请?”

“嘶,公子真是神机妙算啊。”店家一笑,忙递出帖子,正是吕泰雍派人送来的宴请帖。

张天流接过,然后给了店家三两金子道:“顺便给我这些婆娘上顿好吃的。”

“公子放心,保证夫人们满意。”店家喜滋滋的退下了。

张天流这才转身面向众女,张了张口,最后苦笑一声:“就此别过。”说罢,转身出门。

众女都是一脸懵态,公子这是闹的哪样啊?

除了阿七,众女都是刚刚接触张天流,并不清楚他的性子,于是只能看向阿七。

阿七哪懂啊,摇头道:“我真的不懂公子是何意。”

剑一撇了眼装箱中黄金,蹙眉道:“公子似乎要不辞而别。”

“啊!”阿七一下懵了。

“走了更好,有了这些钱,我们也能离开连山了。”少女喜滋滋道。

其余女子不是沉默,就是没理会她,转而跟阿七问起张天流的事来。

此时张天流出了客栈,瞧了一眼夕阳,享受了最后余光,在阴影笼罩时回身找到店家道:“帮我写两封信,一封寄给赵永宕,一封送往剑拳堂,算了,剑拳堂就不用了,寄给赵家的这样写……”

讲明了送信时间,又赏给店家与小二一些碎金碎银,张天流出了客栈往约定的酒楼漫步而去。

吕泰雍订的酒楼距离苍羽客栈极近,也是方便安排巡使的住所,驿馆那地方,哪能与苍羽客栈比。

吕泰雍宴请宗天府巡使一事,早已不是秘密,甚至不少人比张天流更早得知。

此次宴请名单除了巡使,只有县令与张天流,至于泷家、谷家、赵家等都不在列。

此番目的是让他们猜,从心里上震慑。

同时寻个由头,告知巡使,有几名宗天剑卫在老林子失踪,那么巡使必然进山,至于是否真有其事,抱歉,吕某只是听说,信不信由你!

宗天府虽然心狠手辣,却也从不滥杀无辜。

巡使进山,无人敢阻拦,吕泰雍还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进山,明着帮巡使找人,实则找山魈,若无山魈必是有人从中搞鬼,也更省力了,只待巡使一无所获离开,吕泰雍回头就可以跟山驮子们说根本没有山魈。

再找一些类似山魈的野兽,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

此番过后,山驮子逐渐富有,从而意识到吕泰雍对他们的重要性,县令再想撤销批文,那将不是吕泰雍一个人的事,而是所有山驮子的命!

长年累月的压迫,会把人的心智磨到低谷,只要能活着就够了,别的不要去想,也不是自己该想的。

生在瓮城,长在瓮城,老死在瓮城,山珍究竟值几个钱,那不是山驮子关心的。

可一旦得到再想撒手,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连吕泰雍都不会知道,他给山驮子的不仅是钱,还有尊严与传承的价值。

全是他们应得的,凭什么继续受人压迫?

“便宜他了。”张天流看着亲自迎接来的吕泰雍,他最看不顺眼的,其实就是吕泰雍这种人!

别看他现在跟商家对着干,那是因为他只能先走这一步,之后他的路将会直通利益集团的大门,绝无岔道。

斗得过就斗,斗不过就合,这是必然性。吕泰雍把价慢慢压到九成,利益集团只用提高一成,过个几年,连山依旧!

张天流受够了,如若不死他愿远离红尘,或当个行者,或当个野人,或努力修炼,看这一世的巅峰究竟几个脑袋。

第三六章 被坑了

“贤侄来的正是时候,刚收到消息,巡使大人刚进城,我等速速去迎接吧。”吕泰雍笑眯眯的向张天流走来。

张天流点点头,与吕泰雍上了马车往北而行,同行还有县令的兽车。

还未抵达城门,在半道就遇到了宗天府一行人。

众人下了车,本应该是县令为首前去迎接,可这厮,早已经被吓得腿软,一步三晃,若无人搀扶怕是早成了滩烂泥。

吕泰雍斜瞅一眼,暗暗鄙视,既而摆正脑袋,大步领头行到宗天巡使涂云生面前,施礼道:“吕某见过巡使大人。”

涂云生背负双手,左看看,西瞅瞅,随后才正视吕泰雍笑道:“吕老爷无需多礼,听说你很想我,究竟想我什么呢?”

“这……”吕泰雍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却在此时,身旁张天流抱拳道:“学生夏侯斋,见过巡使大人。”

涂云生扭头,如雄鹰般锐利双眸直直凝视张天流,足有三息,他严肃的表情才转而一笑,点头道:“夏侯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过奖。”张天流笑道。

“听说夏侯公子乃是太学学生。”涂云生又开始左顾右盼。

张天流点头道:“有幸入学。”

涂云生问:“学的什么经,什么典?”

张天流答:“天经地典。”

“无趣。”涂云生摇头嗤笑道:“看来夏侯将军身边谋士不足啊。”

“多多益善。”张天流道。

“多你一个不多,去太学,就不怕遇你老家那些人?不如离开到我宗天府谋份实差,到哪都能威风八面,贵人礼待,可比行军打仗有意思多了。”

“但更多的是风餐露宿,我这身子骨受不得折腾。”张天流拒绝。

“你倒是个明白人。”涂云生不在理会张天流,朝吕泰雍道:“走吧,让我等瞅瞅这连山有什么宝贝,让吕老爷如此上心。”

吕泰雍松了一口气,忙招呼大伙上车前往酒楼。

他们一走,隐藏在暗处的人也纷纷撤离。

不久之后,各大家都召集智囊聚在一起,商讨眼下对策。

吕泰雍要干什么他们没看出来,但宗天巡使的确接受他的宴请,可宴会时要说什么,谁都迫切想要知道。

宗天府里没有寻常之辈,巡使更加不凡,偷听他们谈话是死路一条,光靠猜测,如何能让人安心。

这其中,最难以平静的便是赵家!

他们在今早前,根本没听说过鹰犬会来连山,等得知时,也觉得此中或许有假,毕竟吕泰雍还没能力请动鹰犬。

等事实摆在眼前,赵家才意识到问题大了!

鹰犬不仅来了,还来了一位巡使!

巡使是暂职称,本职为御刀。

御刀实力至少要在五觉以上,他们一般不会离开驻地,除非有大事发生,例如灭谋门、追杀五觉之上的高手,总之,只要是剑卫无法摆平的才会出动御刀,而通常出动御刀最高概率的是剑卫失踪!

剑卫失踪也只代表一种,剑卫被杀!

有鹰犬死在连山附近?这谁信啊。

连山是个山多人稀的小地方,修士少得可怜,能杀剑卫的不是没有,但躲都来不及,怎敢动手。

那么鹰犬来连山的目的只有一个,受邀!

“没想到吕泰雍居然有这种能耐,不过他请鹰犬来为了什么?”赵安筱是一脸费解。

赵夫人也是蹙眉道:“你之前伪造山魈看来并不是一步好棋。”

“就因为这事,他把鹰犬请来了?”赵安筱难以置信。

吕泰雍得有多大本事,才能让一位巡使帮他处理这种小事?

赵夫人没答,只是问:“近来张天流和汤靖承有什么动向?”

赵安筱道:“张天流一直在吕泰雍和丁运之间跑,丁运似乎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没有全告诉我,他似乎有意要与我赵家拉开距离,至于汤靖承,还在调查异族人,时常出城下乡,要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不过据我所知是被野兽袭击的。”

赵夫人蹙眉道:“他对异族人如此上心,恐怕事情不简单,要知道他们两人之前也是异族扮相。”

“女儿一直留意此事,问题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我本想抓汤靖承来问,可有一次发现他真正的实力后,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哦!他实力如何?”

“至少有四十年的外功修为!”赵安筱道。

赵夫人眉头大皱,既而点头道:“我开始担心,上次你擒张天流时,他是故意被你点的穴。”

五觉之下,内外皆修绝敌不过苦修外功者,即使五觉之上,也需要上乘功法才能与之交手,但多数落败。

如果汤靖承真有四十年的深厚外功,赵安筱未必是对手。

“娘何出此言?”赵安筱有点不淡定了。

“好知晓我们的目的!而在这之后,他便将张天流送进监牢,故意让我们救出,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张天流出来,连山就开始乱了。”

“但这不是吕泰雍的计谋吗?”赵安筱可不信张天流能有这本事。

母女二人一下走进了迷雾中。

这里面有太多谜团,汤靖承为何抓张天流?又为何从山匪手里救赵家?他们与异族人什么关系?张天流出狱后究竟做了什么?丁运为何疏远赵家?汤靖承带回来的女子又是什么人?此前这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剑卫,巡使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赵夫人越想越觉得怪,可重新梳理,想到开始,想到最后,她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低语道:“不对,连山来过剑卫!”

赵安筱闻言突然也醒悟过来:“娘是说汤靖承和张天流!”

“不!”

赵夫人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惶恐不安道:“糟了糟了,真遇瘸腿兔子了。我们都迷了!被这两兔崽子一通乱拳打得稀里糊涂。”

赵安筱还是不解,她知道瘸腿兔子,但问题是谁是瘸腿兔子?

“女儿啊,你还没看明白吗,是他们!汤靖承和张天流!其实事情很简单,想想起因的鹰犬,再想想此刻的巡使!如此推断,他们很可能是鹰犬猎杀的目标,但他们反杀了鹰犬,又怕暴露自己行踪于是就布下了这个局,伪装鹰犬混入连山城,待巡使一来,头一遭查的便是我赵家!”

赵安筱大惊失色。

赵家可不能查!一查就完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鹰犬的逼供,何况他赵家已经在转移了,莫说有罪,即使没罪在鹰犬眼里也是罪大滔天!

“我要告发他们两!”赵安筱气不过。

“要告,也等我们安全离开再说。”突然,赵永宕冲进客厅,将一封信狠狠拍在桌面道:“吕泰雍请我们赴宴。”

赴宴?

宴会早开始了,现在才请,很明显是借宴请之名来问罪。

完了!

即使去了能把罪魁祸首的汤靖承和张天流揪出来,他们也必死无疑,只能背负着杀害鹰犬罪名离开连山!

第三七章 出城灭匪

酒楼里,灯红酒绿,曲撩心扉。

众人推杯换盏,相谈盛欢。

吕泰雍几斤马尿下肚,人便显得红光满面,扯起脖子给涂云生介绍这桌上山珍。

“瞧这,瞧那……都是好东西啊!这些在外是难得尝一回,却在这里满桌,满席。巡使大人来尝尝这烈阳酒,这可比霜果酒痛快多了,这才应该是男人该喝的酒……”

涂云生笑笑,待侍女斟好一杯,他拿起便与吕泰雍碰杯同饮。

“果然好酒。”涂云生长处一口火气,脸上谦和的笑意突然消失,转而满脸肃穆,重重的把杯子往桌面一磕,吓得一旁县令险些昏倒。

“东西吃了酒也喝了,你想让我来的正事,也该提了。”

县令心里长出一口气,扶正官帽偷偷给吕泰雍投去眼色,如小狗般,泪眼汪汪的目光就像是恳求他,可别什么都说呀!吕爷!

“咳呵!”吕泰雍轻咳一笑,好似没看到县令的眼色,自顾自道:“前些日,吕某听闻有几位剑卫大人在连山附近出现,吕某一寻思,这连山山多路窄,怕几位大人人生地不熟,迷了方向,就像请来问问有何需要,也好帮衬帮衬,省去几位大人麻烦不是,但没想到,等吕某闻讯赶到时,他们已经进了老林子。”

县令听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就这事,吓死本官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

老林子?怎么又是老林子?那不是闹山魈吗?莫非……

县令还在寻思,涂云生却是淡淡一笑,点头道:“我的确派了属下到这附近打探一些事情,他们也许久没有消息了,不知老林子在什么地方?”

“西边老林,翻两座山就能看到,不过近来听闻里面闹山魈。”

听吕泰雍如此一说,涂云生笑容更盛,把玩酒杯慢慢细品道:“吕老爷真是好算计啊!他们不让你上山,就想让我替你跑一趟。”

“巡使大人哪里话?”吕泰雍故作不知。

“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的来连山吗!”涂云生扭头冷视吕泰雍。

吕泰雍心虚了,不敢与其对视。

涂云生也没有追究,而是笑道:“不过,我还真打听到属下们的消息。听闻你们连山有户赵家,家业挺大,没什么背景就能和谷家、泷家瓜分山珍,还三番五次被山匪劫掠,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越做越大,此中必有蹊跷,不过非我职责,我不过问。”

说到这,涂云生话锋一转,目光犀利的扫视吕泰雍、县令与醉眼朦胧的夏侯斋,他微微一笑又道:“很不恰巧,我得知我的人似乎跟他们有过接触。”

吕泰雍一听,不由蹙眉道:“这不过是一个传闻,而且都两个月前的事了,或许,便是他们离开赵家后,去老林子!”

此时县令也斗胆道:“不可能,绝不是去老林子的,这事说起来,下官得知时还想去拜会呢,结果听闻剑卫大人已经前往圣京了,就算回头进老林子,也与赵家没关系吧!”

他是在护着赵家,不然,赵家倒了他可承受不住郡守怒火呀!

“有没有关系,叫来一问便知。”涂云生说完,立即有一名剑卫识趣的起身离开了。

然而不到一刻钟,这剑卫便急匆匆的回来禀报道:“赵家已人去楼空。”

涂云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视吕泰雍与县令道:“你二人明知赵家有问题却还请我等来喝酒,是想帮赵家拖延吗?”

吕泰雍刚想开口,县令却是“嗵”的一下,跪地上了。

“巡使大人息怒啊,其实我等也不清楚,都是他……是他非要请巡使大人的,下官就说了,巡使大人公务繁忙,岂会像我等这些乡野闲官无事可做,这下好了,好心得不到好报咯!”

县令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吕泰雍了。

吕泰雍也急了,忙道:“吕某句句属实,真的听闻剑卫大人去了老林子,巡使大人之前所说也属实,吕某是想请大人帮忙来着,但这只是一时糊涂呀……”

涂云生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问:“赵家究竟是何背景?”

吕泰雍看向县令,意思很明白,这厮比我更清楚!

涂云生目光一扫,县令瞬间瘫软了!

“看来,得帮帮县老爷了。”涂云生刚说完,县令立即看到所有剑卫同时起身,他吓得立刻跪直了腰杆,苦涩道:“赵家真有问题,他们似乎跟山匪勾结,可下官苦无证据呀!”

涂云生冷冷问:“山匪有多少人?”

“呃……三百?哦不……”县令想了想,又紧张道:“或许三千?或许更多,你看我这脑袋,喝了点酒就给整糊涂了,总之他们人多势众,而且熟悉地形,巡使大人可千万莫要去呀!”

涂云生懒得理他了,起身道:“通知县尉与城营校尉,所有能动的都给我进山。”

“别啊,别呀,等等……等等巡使大人,千万不能胡乱进山呀,凶险呀……”县令是追着涂云生出了门。

吕泰雍也是一脸难看的跟着出门,转眼间,屋内就剩下一个似乎早已醉倒的张天流。

……

幽幽烛火的屋内,洮洮呆呆的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沙哑的呢喃道:“警察大哥,我想去给我哥他们收尸,好吗?”

正在搅动汤药的汤靖承浑身一震,洮洮终于是说话了。

“嗯,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汤靖承道。

“谢谢。”洮洮低了低头,表示感激。

“来,吃了这药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我们就去。”汤靖承给洮洮喂药。

洮洮却突然哭了,任由泪水打湿枕头而哽咽道:“警察大哥,我真不想活了!你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家了?或许这只是一个梦,死了,梦也醒了,我哥、依娜姐、畅子、峰哥他们其实都醒了,在排练了,我是主唱我不能迟到,我也要去……”

“如果不是,你就是对不起为你而死的哥哥!”汤靖承不懂安慰人,没有考虑到这番话对洮洮的打击更大!

“哥……”洮洮双目越来越模糊,泪眼婆娑的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汤靖承长长一叹,恨不得回到当时,若他能早点看透,即使死了也要让这些孩子好好活下去!

“汤大哥,汤大哥可在?”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喊。

汤靖承知道这是衙门里的同事,闻言起身把汤药放床边凳子上,安慰洮洮两句忙出了门。

“何事?”汤靖承向门外官差问。

“大事,巡使大人查出赵家私通山匪,奈何赵家已先一步逃出城外,巡使大人下令全城差役卫兵随他山上灭匪。”

汤靖承闻言大惊!

张天流最终还是出手了!

他能预料到这一天,他很想阻止,可张天流有人在护着,自己又为了掩护洮洮不断出城下乡,为的就是不将异人与鹰犬的死讯流传出来。

作为刑警,他岂不知人在做,天在看,纸是包不住火的。

终有一天会有人查到这里,查到他。

他只想在此之前,调理好洮洮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去寻找其他异人,还有他的同事。

如果在这之前就被找到,他会任命,接受这个世界的法律制裁。

但洮洮怎么办?

她是无辜的!

他已经查到,乐队之所以杀人,是因为守城官兵看上了洮洮和依娜,以搜查为由带两女进了歇脚的棚子,是个男人就知道他们打算要做什么!

洮洮哥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异能,杀了他们,带乐队逃入老林。

就算要惩罚也是洮洮哥一人,其余四人都是无辜的,甚至两个女人还是受害者!

汤靖承要活着,不再为张天流而是为乐队讨回一个公道!

但是张天流不同!

他眼里只有他自己,为了自己能活着能逍遥法外,这个恶魔任何事都能干出来。

得知巡使命令的一瞬间,汤靖承知道他成功了!张天流不仅救了自己,还顺便救了他与洮洮!

他如果能接受他就不是汤靖承!

可不接受,他就要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他死,张天流死,洮洮也要死!

第三八章 断路

皓月之下,连山城外灯火如龙,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山野的寂静。

在灯火前方,几道人影算先在林子中奔跑,灵活的身影宛如山中猴子,时而攀爬腾挪,时而游走如蛇,将一些隐藏在草丛里的脚印,石头上的新土,以及树上的划痕全部尽收眼底。

“此地分了两队,一队轻功了得,向东南而去,一队毫无遮掩,直向西面奔。”

“走西边。”涂云生说完,六名剑卫同时往西面去。

涂云生这才回头对城营校尉道:“你率三百人走东南,遇到强敌无需恋战,能牵制尽量牵制,同时派人回来禀报。”

“是!”校尉立即应诺,先挥手让几名山驮子拿着蜜瓮去前方安置,他带人在后紧随。

“县尉率人跟上我。”涂云生说罢,率人沿西山小路前行。

“大人大人大人大人……”县令跟在涂云生身后嘀咕道:“等等啊巡使大人……这西山除了一条到西关的山路,全是老林子,里面猛兽毒物极多,山匪不可能藏身在里面的,倒是东南极有可能暗藏山匪,东面十里外分有三条官道,山匪一直在那儿行凶作案……”

“我不是安排人过去了吗,县令你就……”涂云生突然停下,扭头笑看县令道:“来人,请县令去北边主持大局!”

“是!”一名剑卫立即从前方折回,也不管县令愿不愿意,拉着他就拖往北面。

大队人马一路先行,前有剑卫开道,后有山驮子安置蜜瓮,让大队没遭到毒虫祸害,一路走得很是顺畅。

直到来到一处险峰山脚,涂云生突然停了下来,仰头望着山道左边陡峭的崖壁,又看向右边的黑暗深渊,挥手下令原地休息。

县尉上前道:“巡使大人是在担心山匪藏在险峰上?要不要……”

“不急。”涂云生打断了他,望着险峰道:“别打草惊蛇。”

“是。”县尉退到一旁待命。

与此同时险峰之上,赵安宁盯着山下的火光,眉头紧锁道:“难道他们发现了?”

山匪头目老五来到赵安宁身边道:“险路前休息乃行军常识,既是知道也没关系,不要忘了,要弄死的人就一个。”

“五叔说的是巡使!”赵安宁猜测道。

“你小子脑瓜子可算开窍了,巡使一死,再多剑卫也不敢进山。”

“可是黑灯瞎火,根本不知道他在队伍何处,若是藏在后面很难袭杀啊!”赵安宁有些担忧。

“公子真是一点也不了解鹰犬,他们可不会藏头缩尾。我料定,他必在大队前方,他以为在险峰前我就拿他没辙了?简直笑话,公子先走,看我如何断他大队,引他只身追赶。”

赵安宁的确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从不会逞能,老五让他走他没有二话,调头离开。

待赵安宁离开不久,老五纵身跃起,如大鹏展翅般展开双臂,顿时左右胳膊涌出十八道真气锁链,将他四周的巨石全部锁住,随着老五双臂往前一挥,十八块巨石同时发出沉闷的巨响,轰隆隆的往下方翻滚而去。

眨眼间,险峰前休息的大队人马全部被巨响吓得跳了起来,借着皓月霞光,他们都看到了一副天翻地覆的骇人场景!

前方险峰似乎突然要倒塌了般,山上无数石块翻飞而下,巨大的响动轰隆隆的震颤每个人耳膜。

翻滚的巨石击毁山壁,压垮树木,引发了越来越烈的滔天石浪,转眼之间便将山道淹没,随后冲垮。

“嘶!”县尉深吸一口气,却更不解道:“不对,他们既然设下埋伏,何不等大军进入险道再投石?”

涂云生道:“他们是在拖延,路毁了,大队很难翻越过去,不过这也说明我们走对了。”

“小兔崽子们,想抓爷爷,再回娘胎待个百年吧,哈哈哈哈!”险峰上突然传来一段雄浑的狂妄之语。

涂云生微微仰头,虽然山上漆黑一片,但他却似乎能看到说话之人般,他一张口,声音不大,却能远传数里之外:“就这么想引我上去,好,我成全你。”

涂云生身体一花,人居然在眨眼内几个起落就到了山脚,他速度极快,如一阵风,脚尖每次在山石上轻轻一点,人便能跨越三五丈距离,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险峰中。

“大人!”县尉此刻才回过神来,人是想叫也叫不回了。

看着那些剑卫也是一声不吭的紧随涂云生而去,县尉郁闷的转身朝后方道:“都起来,进山,快点进山,如果巡使大人出了事,咱们都得掉脑袋!”

老五身影在山中飞快起落,时不时他回头一看,待见到一道人影速度比他更快的追来,他脸上浮现一丝狰狞笑意,在落地刹那间,踢起一块泥土中的石头,身子再次跃起时,顺手一掌将石头拍向前方一个巨大的泥巢中。

刹那间,泥巢响起了嗡嗡的震鸣声,声音越传越广,并伴随着无数漆黑小点往四周扩散。

老五居然直接冲入漫天飞舞的黑点中,刹那消失。

仅仅几息过后,涂云生落到老五先前踢起石块的地方,盯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虫影,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这是一群毒蜂,还是剧毒无比,一蜇要命的鬼翅蜂。

“蛊虫。”涂云生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句。

五名剑卫正好先后落在他身后,其中一名剑卫立刻掏出锦盒道:“在此。”

涂云生拿过锦盒,丢下一句:“跟紧我。”便冲入毒蜂群中。

剑卫们离开紧随而上,转眼间他们也都消失在蜂群里。

而此时后方,大队人马是忙得不可开交。

一头头皮糙肉厚的蛮兽将拦路山石撞入深渊,里边还有一些人正在开凿岩石,再将木桩横着打入石缝,只要在木桩上铺上厚实的长板木,便可代替被冲垮的山道,让人与坐骑能顺利通过。

“太慢太慢,身手好的人随我山上,先去增援巡使大人,剩下的人继续修路,那个汤靖承,跟我。”县尉吩咐完,招呼一行人便往险峰攀岩而去。

汤靖承不想显眼,一直都是默默跟随到此,可他身手好在衙门是众所周知,县尉点名了让他跟上。

险峰路途极难走,县尉这些人多是练外家的,又无法调动真气,只能靠手脚攀岩。

好不容易上了险峰,县尉抛给几个小瓶给几名官差道:“这是腐花蜜,都拿好了,遇到毒虫洒出几滴,不要管直接跑就行,现在分头寻找巡使大人的踪迹。”

第三九章 妖刀

涂云生站在一座断崖边,望着对面山上一条火光,他知道,在火光下方的山坳密林必是山匪老巢,火光则是逃跑的队伍。

从这里看,是绝对看不到密林情况,只当是一片荒山野岭,唯有深入山坳才能知晓内有乾坤。

“大人,他们正在迁走,此时若不去阻拦,等后面人马到时他们早走干净了。”

“嗯。”涂云生点头沉思。

山匪引他到此,无外乎逼他出手的意思。

面对普通山匪,他虽有以一敌百的实力,问题对方如果也有高手混杂其中,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们身上可有那蜜瓮?”涂云生问。

一名剑卫忙道:“蜜瓮没有,但属下觉得腐花蜜或许能派上用场,于是路上向县尉索要了一瓶。”

“哦,很好,你们五人绕道去撤退路线的前方,用腐花蜜引来毒虫拦住他们,不要一次用完,慢慢拖延。”

“是。”剑卫立即绕道冲下山。

涂云生则纵身一跃跳下百丈悬崖,人在即将落入山崖低时,突然双脚似被一团雾气笼罩,与此同时,涂云生下坠的身体竟凌空而立,不过很短暂,转眼双脚上的雾气溃散,涂云生再次下坠,不过距离地面只有三丈高。

稳稳着陆,涂云生背负着双手,扫了一眼静悄悄的四周,既而悠哉悠哉的往山坳密林走去。

没走多远,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侧方杀出,手中战刀在月光下刚刚反出一道寒芒,此人便是一声闷哼,目光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腰斩的身子!

什么时候?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斩了,而且还是拦腰截断,上下分离,眼前之人出手了吗?

没能想明白,人已经死了。

“杀!”突然,又是一群持刀握剑的人杀出。

涂云生背负的双手缓缓放下,面对四面八方扑杀来的山匪,他双袖一抬,竟如翩翩起舞的舞姬,一步一行,曼妙如蝴蝶般轻盈,不见速度有多快,只见靠近他一丈内的山匪无一例外,如镰刀划过的稻草,落下一地残骸。

十余人转眼碎了一地。谁也没看清涂云生是怎么出手的,他挥舞的双手上似乎有两把无形的利刃,所过之处无物不斩。

隐藏在暗中的山匪再也不敢出手,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僵硬得犹如顽石,期望不要被涂云生有所察觉。

涂云生没有理会暗中的人,杀完一批人后,身上居然没有沾半滴血红,他身姿挺拔,从容不迫的向山坳步步靠近。

他走得慢,却给暗中的人一种无形压力,并且压力还在不断增强,有些人甚至感到了窒息,就此晕厥。

“此人修为至少到开觉六重,我寨中兄弟无一人是对手,可惜你爹不在,否则若是我两联手,倒是能和他打一打。”老五远远看着逼近的涂云生,脸色有些阴沉。

“那现在如何是好?至少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全部撤离。”先回来一步的赵安宁内心很是不安。

“实在不行,舍弃部分财物吧。”老五无奈道。

赵安宁虽然不舍,但他与他爹赵永宕一样,都是觉得命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商讨一番,老五留下准备阻挡涂云生,赵安宁前去吩咐还在寨中收拾的弟兄舍弃所有财物。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把兽背上的货物全卸了,快走……”

赵安宁的命令是为大家好,可他没料到事态居然暴走了!

有不少寨中的弟兄以为敌人已经到了寨外,吓得扔了东西就跑。可更多的是有人偷偷私藏,并趁人不不注意从小路离开了!

一个两个还不显突兀,但人一多,山寨附近全乱了!

赵安宁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匆忙冲到寨前找老五帮忙。

老五正在安排人布置好陷阱,闻讯只是冷笑道:“放心,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五叔为何还让我叫他们舍弃财物逃跑?”赵安宁满脸费解。

老五道:“他们不跑,如何把敌方引散!让他们跑吧,最好能把所有剑卫都引走,你也给我赶快逃山里,不要跟大队一同走,也不要施展轻功。”

老五很清楚对方不会蠢到分辨不出谁是高手,但如果不施展轻功,如此混乱局面,赵安宁是很有机会逃生的。

但涂云生他必须要挡下,给身后弟兄争取更多的撤退时间。

涂云生刚走到密林外围,前方突然烧起熊熊火焰,截断了他的路。

此时刮的是东风,风往西走,山匪用火攻明显是自取灭亡。

可问题是山匪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山寨已空,山匪主力也已经上了西山,短时间火烧不过去,而涂云生若执意要追,只能跟着火一同前进。

涂云生却依旧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脚尖一踏冲入火海,周身如有一层无形气罩,熊熊火焰居然连他衣角都无法烧着。

可未等涂云生脚尖落地,嗖嗖嗖的箭矢宛如雨点般冲天而降,随着他双手一舞,箭矢便在他四周炸裂开来。

涂云生双臂一举,双掌从袖中探出的刹那间,一股雄厚的气浪便将前方箭矢全部震飞,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入密林,刹时间,又是一片刀光剑影!

在山匪的惨叫声中,老五一直不露面,他其实距离涂云生很近,但越近他越能真切的感受到他跟对方的差距!

他乃开觉五重巅峰,距离六觉仅仅半步之遥。

而涂云生,远观六觉,这近看跟个归真强者似的,简直不是人所能敌!

但他知道这是假象,归真强者他见过,涂云生的气还不足归真的三分之一,之所以给他如此大的压力,是他这个人!

有人天生高人一等,即使同境界修为,同样功法,同个环境,偏偏他们就是不同寻常!总能在人群中出类拔萃,将身边人远远甩在身后。

涂云生就是这样的人,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跟赵安宁一个年纪,却似乎能胜过千百个赵安宁!

涂云生在斩杀一批山匪后,斜眸上瞅,淡笑道:“你就是这样对待跟你出死入生的兄弟。”

老五闻言一股火气上涌,呼吸不自觉的重了重,也就在这个瞬间,他神色一僵,想也不想一记锁云手钩住一株高树,身子刚刚飞起,身后乌芒一斩,他刚才躲藏的树枝已经化为碎末。

“哼,真正视人命如草芥的是你们吧。”老五回头嘲讽一句,同时另一掌拍出,将紧追而来的涂云生从半空击落。

涂云生落到地上,挥袖震散缠绕周身的锁云真气,望着老五逃跑的背影,脸色越加阴沉。

他的确没有老五想象的强,正如老五所料,他只有开觉六重。

但修为与实力从不是对等的,正面较量十个老五也未必是他对手,但老五要跑,他也很难追得上。

锁云手虽是上乘的三流功法,但威力不强,可恶心人的本事可排在上流功法前列。

“不留下他,之后或许更麻烦。”涂云生想罢,低垂的大袖里突然落下一片片彩光,光芒如一根根鲜亮的羽毛,伴随涂云生一仰手,彩羽如一阵风般刮向正在逃跑的老五。

老五一直留意后方,在彩羽出现瞬间他就被惊得头皮发麻。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但凡靠近涂云生的人都会身首异处了。

此人居然有宗天府赫赫有名的妖刀,鸳鸯双刃!

第四十章 鸳鸯双刃

妖,是会修炼的兽,如人类修士,通过修炼强大自身,也会通过学习掌握智慧。

非神兽异种之后,若无人刻意饲养,普通野兽化妖极为困难,虎豹豺狼通常需要百年才能成精,精怪又不知耗费多少年月才可参悟修行,化为妖。

而要活到这个岁数的野兽,万中无一。

有些饲养灵兽的人研究过,妖禽比妖兽更难出现,而且难度不下于五倍!

至于小虫蝼蚁成精的几率,已经无法去算,那都是上古传说,如今的御兽师虽然没有放弃过这条路,但数千年来无一成功。

妖禽难遇,特别是出双入对的鸳鸯,在朝圣有限的记载中就出现过一回!

还被宗天府的高手活活练成了两把刀,正是涂云生手里的这一套鸳鸯双刃!

鸳鸯双刃在整个朝圣国的神兵利器中排不上号,但在宗天府却是十大妖刀之一,而老五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凡兵以外的神兵利器,从来只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他眼里只有绝望!

鸳鸯双刃在宗天府流传六百年,造就传说无数,有人说它是剑,有人说它是刀,也有说一刀一剑,还有非刀非剑,但它有个特征是过耳不忘的,便是此刃一出,鸳刃可化为彩羽,鸯刃可化为乌羽。

彩羽光芒如虹,特别是在夜间极为耀眼,即使是开觉修为,也能操控彩羽灭杀百丈之外的对手。

乌羽漆黑如墨,在夜间难以观测,用已防身可令人自投罗网,又称自撞刀口。

之前涂云生正是使用乌羽鸯刃,故此靠近他的人都被斩杀,却无一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此刻彩羽鸳刃一出,但凡听过鸳鸯双刃的人都能明白。

鸳刃如道彩虹,眨眼已到老五近前,眼见要将半空中的老五斩成两半,突然一道真气套住老五,竟将他硬生生的往下方拉去,正巧被彩虹掠过头顶,落下几缕发丝。

“五叔你没事吧!”下方出手救下老五的人正是赵安宁。

老五却没有感到一丝高兴,反而愤怒无比的朝赵安宁吼道:“谁让你回来的,快走!”

“可是……”赵安宁话才刚出口,老五便见一道彩虹从赵安宁身上一穿而过。

他愣了,赵安宁也愣了。

他身体一歪,下身往右倒,上身却是往左倒下。

“狗贼!”老五眼见此景,他状若疯癫,浑身真气透体而出,化为三十多道锁链锁住一株大树,将其连根拔起,朝涂云生一砸。

涂云生右手一挥,一片乌芒飞快掠过大树,刹那间,整棵树便化为一节节的断木从半空落下,随着涂云生左手也是一挥,惊鸿再现,彩色流光直朝老五袭去。

老五翻身跃起,双臂朝地面一甩,锁云手立即将一块巨石拔地而起,撞向流光。

流光不闪不避,撞入巨石刹那间炸起漫天碎石。

锁云手抓住一块块碎石,向着流光疯狂砸去,激起烟尘无数。

石烟滚滚中,黯淡不少的流光倒飞而回,在半空合并成一柄似刀似剑的战刃,被涂云生一握,彩光再胜,他便携带此刃冲入烟尘,刹时间,烟尘内霞光四起,伴随阵阵轰鸣之声,一颗颗大树倒下。

不出三息,一个满是鲜血的人影冲出尘烟笼罩范围,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出,望着老五消失的方向。

突然,一道人影朝他冲来,却没有对他下手,而是在一丈外停下,卑躬屈膝道:“巡使大人无碍吧。”

来人正是县尉。

涂云生抬起手背,拍拍斗篷上的灰尘,淡淡道:“还有多久他们能到。”

县尉道:“我已放出狼烟,对面也回应了,大概还需要两刻钟。”

涂云生突然一跃而起,跳到一颗树冠之上,挥手将前方遮眼的树叶全部斩断,这才望到西面上顶逐渐聚拢的火光。

从形势看,他的属下已经在山顶引来毒虫,阻挡了山匪退路。

“我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涂云生说完,直接冲向西山。

县尉咽口唾沫,回身就对着一群气喘如牛的官差道:“听到了吗,一刻钟,一刻钟啊!速速通知他们!”

一刻钟大队不可能赶到,但全速前进,并利用山崖倒是能在两刻钟前抵达密林。

不过大家没有涂云生的本事,不敢直接跳崖,只能借着绳索滑下,同样能减少许多下山时间,只是坐骑无法带下,坐骑上的干粮水囊也都无法携带,只能暂弃在山顶。

轻装的官差和城卫守军中也不乏一些开觉修士,他们最先冲入密林,也不瞅密林中的寨子一眼,甚至路经寨子的人都顾不上掉落在地的财宝,全部向着逃到西山的山匪冲去。

县尉时刻盯着,深怕这些人不懂规矩,拿了东西。

放到以前自然没问题,大伙灭山匪不就是为了这些吗,问题是,如今带队的乃是宗天府巡使!

坏了他的事,比要命还要命!

现在冲上去当了炮灰死你一个,耽搁了就是一家!

这样的事曾经不止发生过一次,开始的确有许多人不在乎,看到好处就拿,看到女人就抢,结果,这些人不是全家死绝,就是他们的长官全家替他们死了!

县尉可没有那个勇气违抗宗天府命令,更没勇气为了这些卒子丢了全家性命。

所以他站在寨主哨楼上死死盯着这些人,同时大呼大叫让他们“快!”

汤靖承也冲在人群里,还是跑在最前的一批人。

一路上,他发现了很多尸体,与密林口的一样,全是四分五裂,刀口整齐的。

他的仁慈之心还不至于进化成圣母,但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救命啊!”

众人还在冲刺,突然有人惨叫一声,紧接着汤靖承众人便见一名城卫似乎被什么东西拖走,拉入了昏暗的草丛中,惨叫截然而至!

不等众人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又是一个人在惊呼中被拉入了黑暗丛林生死不知。

“林中有高手,大家小心。”有人提醒道。

汤靖承目光往地面一扫,旋即上前几步抓起一块大概十斤重的石头,浑身一使劲,石头便如炮弹般投射进去,轰的一声砸在一棵树上,震下大片落叶。

下一刻,汤靖承就感觉腰身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锁住一样,不等他震脱,一股大力便将他拉入了密林之中。

其余人都是大惊失色,都以为汤靖承这下死定了,谁知汤靖承被拉进去后,居然在里面传出了交手的声音!

“打起来了,快过去帮忙!”有人叫了一声,一伙官差立刻扑入密林中。

守军也齐齐拔出战刀,可还没等冲进去,就听一名夫长吼道:“不要分兵太多,我们速速上山保护巡使大人!”

守军们无奈,只能继续往前冲。

而官差这头,扑入林中后,没等他们看清里面的情况,便听到一声女子的娇喝,下一刻,一抹倩影跃上树梢,朝下丢下一句:“汤靖承,你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但早晚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命!”

话语刚落,人已经借着大树一纵一跃的消失在西边。

几名官差都有些懵,感情这是个女人,还是个认识汤差的女人!

“汤差你没事吧。”一名官差盯着扎进汤靖承腰子的一柄匕首。

汤靖承拔出匕首随手一扔,面无表情道:“无碍,快上山吧,莫要让山匪逃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走了,片刻也不拖沓,看的众官差集体惊为天人!

第四一章 交锋

前方是乌云遮月般的虫群,不知为何,它们居然不再惧怕蛊虫,似乎比起恐惧,它们更想得到布团里的腐花蜜!

后方是盖世无敌般的宗天巡使涂云生,外加一群如狼似虎的城卫守军。

这些年来,惊恐的目光只会出现在他们对面,这还是头一次出现在山匪眼中。

“大家不要怕,跟他们拼了!”

“是啊,拼了!”

“蒙上坐骑眼睛,随我冲啊!”

“小心前方鹰犬,不要靠近他,弓弩上,缠住此人,不要让他有还手的机会!”

山匪中一些主心骨站了出来,就连老五也再次出现指挥山匪。

顿时,有人拔刀杀下山,有人骑着猛兽扑下山。

有人带头,便有人跟随,转眼间,冲在最前的涂云生面对的是一批批如雨般的箭矢,他只能用乌羽抵挡,再难扑入人群。

趁此机会,一批批山匪绕过他扑向官兵。

两帮人马在山道上打得不可开交,双方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增援,局势很快从几十人发展到了几百人,喊杀震天。

山匪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一旦拼命,常年凶悍的野性全都激发出来,又是站着上方,几十头猛兽宛如巨大的石碾子从山坡滚下,其威力连涂云生都不敢应当。

官差与官兵在刹那间被冲散,紧接着便被扑冲下来的山匪群淹没!

局势眼看要逆转,突然,山匪后方的山顶上冲下几人,虽然人数只有五个,却个个是高手,虎入羊群般杀进山匪中冷酷的收割生命。

然而山匪没有退缩,越来越多的山匪选择杀回去。

山匪疯狂的举动让官兵与官差们感到恐惧,不少人心生退意。

“谁退一步,满门抄斩。”在这样的局势中,即使是涂云生的无情命令,能影响的也不过是周围数十人罢了,在他后方上千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只能看到山上有猛兽撞飞人群狂奔而来,有杀声震天的吼叫,还有陷入疯狂,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山匪!

县尉率领最后一批人赶到此地,眼见前方的人想往回跑,他急道:“都愣着干什么,上,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众人闻言回头,果然,大火借着东风已经蔓延到整个寨子,后方的山坳全成了火海!

“城卫射手百夫听令,率弓弩手准备列八字阵,射杀左右两翼敌军!”

“刀斧百夫掩护弓弩手!”

“散阵散阵散阵,不要和猛兽硬碰,长戈准备,猛兽进来后给我割断这些畜生的腿!”

“围杀!围杀快围杀!”

县尉疯狂下令,他曾是军中千夫长,指挥这些人作战不是问题,问题是军心不稳,不过身后的一把火帮助了他!

同样是背水一战,谁怕谁啊!

“两旁都是险峻的山脊,唯一的生路就是前方!给我杀!”

战局瞬息万变,拥有专业指挥的城卫守军占据了最对优势,重振旗鼓的他们如攀山的洪荒猛兽,逐步吞噬山匪的生命。

“哪里逃!”涂云生突然发现从他手里逃脱的老五,他一跃而起,全力震散一批箭矢后,一道彩流从袖中飞出,转眼收割了十几名弓弩匪徒的性命,紧接着他身影落下,一脸踏碎几名山匪脑袋,转眼冲到老五近前。

老五不敢硬碰,锁云手抓起两名山匪尸体便砸向涂云生,趁着涂云生劈开尸体后,他人已经冲到了山匪后方。

与此同时,五名剑卫发现老五,纷纷向他杀来。

不过老五修为明显比他们强出一筹,即使身负重伤也能从五名剑卫手中逃出,奔向山顶。

一名剑卫急了,在刺死一名阻挡他的山匪后,真气运至脚底,纵身一跃竟有十丈之高,手中剑光一闪,刚刚劈出一道无形风刃,却也在同时,被一支箭矢贯穿胸膛,下坠身体狠狠砸在地面上当场毙命!

“山匪中有箭术高手,大家小心!”一名剑卫见同伴丧命,匆忙提醒一声,可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道箭矢直朝他头颅射来。

剑卫反应极快,横剑一舞,剑如银盘挡在他身前,然而那箭矢击中银盘后竟没有被弹开,而是一声爆破巨响,剑卫被轰下了路边的山沟里,生死不知。

“左边!”涂云生目光一撇,甩袖间,袖口前彩光再现,朝着左边的树丛中飞去。

树丛中的人视乎早有防范,一见彩光袭来,当即身影从树后飞出,并一箭箭朝着地面轰出阵阵飞尘,人影也消失在飞尘中再难看清。

涂云生冷哼一声,周身盘旋的乌羽为他杀出一条血路,竟也冲入尘烟中,片刻消失在山顶。

“保护大人!”剩下三名剑卫也冲向烟尘笼罩中。

三人中有一人似乎慢了一步,突然就感到腰部有巨力拉扯,下一刻,他就被拖进了山匪群中被乱刀砍死!

此时山顶,赵永宕望着满天飞虫,他长叹一声,手掌从袖中探出,隔空一抓,一个带着浓烈臭气的布团被他用锁云手从虫群中抓出,在虫群向他扑来时,他甩手将布团扔下山,刹那间,无数飞虫紧随而至,乌泱泱的扑往山下厮杀的人群中!

人群喊杀震天的嗓门转眼间被天上虫鸣所淹没,他们也在同一时刻醒悟过来,仰头一看是满脸骇然!

几乎不用交流,双方顷刻上下散开。

“给我一箭把那蜜瓮烧了!”县尉下令道。

“不行啊,如果烧了,虫群会四处散开,到时候更难抵挡啊!”有人提醒道。

“愚蠢,我这里还有三瓶腐花蜜,你速速做个蜜瓮扔下山沟,同时毁去那蜜瓮即可。”县尉说完身边人才恍然大悟。

正当他面准备时,又有大片的虫云从天而降,并且因为下方已经有了大批虫群,新掉下来的布团蜜瓮居然被虫群托起,飘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虫球!

“这……这要怎么打下来?”

“弓弩手万箭齐发!”县尉一声怒吼,弓弩手不再顾忌,成百上千的箭矢先后飞入虫球内,转瞬间便有一箭射中布团,带着布团突破虫群往山沟坠落。

赵永宕还在寻找下一个布团的准确位置,似乎没注意到一片乌芒出现在他身后。

眼见乌芒要将赵永宕切成肉块,突然间,赵永宕周身爆发出一股雄浑的真气,震得乌羽摇摇欲坠,速度大减。

赵永宕这才几步一挪,人在刹那往左移出十余丈,他转身看向乌芒飞入缓步上山的涂云生袖中,轻叹一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级便有这等修为,还持有鸳鸯双刃,实在叫赵某惭愧。”

说到这,赵永宕话锋一转,一团真气凝聚手掌,发出了几乎肉眼可见的淡淡银霞。

不是人人如张天流,在他们眼中,普通真气都是无色的,但真气强大到一定程度会折射光霞。

此时月光洒下,赵永宕的真气便折射出淡淡银光。

“六觉!没想到小小连城居然有你这等高手,不过你气态不稳,想必是强行提升上来的。”涂云生浑然不惧,步步逼近。

“论实力我的确不如你,何况你还有鸳鸯双刃,但此刻你非全盛时期,而我也非一个人!”

此话刚落,突然间,老五从左侧跳出,赵安筱则从右侧出现,而在涂云生身后,是手持小弩的赵夫人。

第四二章 徒劳的嘴炮

“现在,只剩你一人了。”山下的吵杂没有引起赵夫人的注意,而她的话也跟山下无关。

因为守军暂时上不来,能上来的三名剑卫一个被赵安筱拉入山匪中乱刀砍死,一个被她射杀,还有一个冲出飞尘时被埋伏许久的老五杀死。

现在的确只有涂云生一人了!

“还是年轻了,有实力,可惜没脑子。”赵安筱嗤笑道。

涂云生依旧从容淡定道:“你们赵家,何尝不是被人玩弄于股掌间。”

“你说什么!”赵安筱大怒。

“他没说错。”赵夫人淡淡一笑,道:“这一路他多少也想明白了,猜到被人所利用对付我赵家,但他别无选择,走到这一步,他回头是折损宗天府颜面,叫外人以为他宗天府怕了我们赵家,所以他硬着头皮也要杀光我等。”

涂云生点头道:“糊糊涂涂的来,匆匆忙忙的追,一切看似巧合,实则是有人安排,不想给我时间调查清楚!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现在查起,只要告诉我谁是幕后黑手,我留你们全尸。”

“大言不惭!”赵安筱用锁云手操控一把短刀朝涂云生劈去。

涂云生挥手间,乌羽便将短刀击落,他也不急着还手,继续笑道:“反正都要死,你们就任由异人逍遥法外?”

“异人!”赵家众人心头一震。

“嗯,是异人,异域之人,或是异世之人!”涂云生解释一番异人后,竟又提起一些朝廷秘辛:“国师发现天机断代,国运难测,耗尽百年道行算出此乃异门开启之兆!如今我宗天府所有人第一重任便是猎杀异人,而我得知消息,此地有一伙奇貌之人,我派属下追查时音信全无,故此我更加确定异人在此,可惜,线索断了。”

“于是你便认为我们与异人有关!”赵夫人眉头紧锁。

“的确想撞个大运。”涂云生没有否认,看着赵家众人一脸受牵连的表情,涂云生笑得更欢了:“你们一张张无辜的嘴脸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应该对付你赵家?还是说……”涂云生指了指皓月问:“苍天无眼?”

“我们的确被异人利用……”赵安筱刚开口,赵夫人忙打警告道:“筱儿别多嘴!”

赵安筱却执意道:“用不着你动手,我们也会杀了他,这样做不是为朝廷、国运,只是有仇必报!正如曾经朝圣祸害我族一样!”

赵安筱说完,赵家众人不再废话,同时朝涂云生出手。

涂云生周身乌羽环绕,莫说兵器,就是真气也无法穿过乌羽,但他的防御不是绝对的,操控鸳鸯双刃极为消耗真气,涂云生一路杀到此地,所剩真气十不足三,只要在消耗片刻他也就废了!

老五锁云手就地取材,抓起石头粗木砸向乌羽。

赵安筱短刀也不断的劈开乌羽。

赵永宕以雄浑真气冲散乌羽上的真气,想要撕开口子,让赵夫人箭矢能射穿涂云生。

可惜,乌羽越是靠近涂云生,速度与强度都能得到提升。

不过涂云生的确很吃力,但他不惧,独自面对四名五觉左右的强者,他周身乌羽几乎成了一个球体,将所有的攻势全部挡在身外,同时暗运真气,在众人攻得兴起之时,他居然没有操控快若闪电的彩羽,而是让一片乌羽没入地面!

正在一心强攻乌羽剑罩的老五突然感到下方凶险异常!

他的五觉中开启了灵觉,对危机很敏感,但凡能伤害他的攻击他都能捕捉,但问题是他的重伤之躯不给他这次机会了!

此时老五的速度跟全盛时期比起来不足两成,即使全力闪避,也只是堪堪往旁边挪了一尺,而地面已经飞出乌芒,洞穿他的一条腿后,沿着他的脖子盘旋一圈。

在乌羽飞回涂云生周身时,老五脑袋也落了下来。

“老五!”

“五叔!”

赵家三人大吃一惊,均没料到涂云生还有余力使阴招!

鸳鸯双刃远非普通兵刃可比,不能因为鸯刃乌羽只防不攻便真以为它不会攻击了!

恰恰相反,乌羽的隐蔽性才是最棘手的!

它不像彩羽般流光溢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对手。

乌羽,就如一个内心恶毒,表面普普通通的妇人,一出手可要人命!

三人围攻涂云生,同时还要留意乌羽奇袭,身心消耗固然大,但涂云生更耗不起!

击杀老五后,涂云生没有再出手,出其不意只能用一次,再多就是浪费真气。

便在涂云生伸手摸向腰间药囊时,突然一道人影冲入场中,一拳逼退了赵夫人。

“嗯?”涂云生一愣,他没想到居然有官差能来到这里。

赵家三人也都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后面色更是难看。

“汤靖承,你来的正好!”赵安筱轻喝一声,锁云手抓住短刀劈向汤靖承。

汤靖承挥刀抵挡时,赵夫人突然道:“此人便是你要找的异人!”

话自然是对涂云生说的,不论是真是假,涂云生都不可能与汤靖承联手。

涂云生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汤靖承,发现此人实力不俗,但很明显是修炼外家功夫,这种人在军中遍地都是,没有奇特之处,不过正如赵夫人所料,他是不会和汤靖承联手的,也没有那个需要!

汤靖承则在抵挡赵安筱数刀后,退身几步问道:“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朝廷为何非杀异人不可?”

涂云生一笑,淡淡道:“知与不知结局都一样,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说罢,他拿出一粒丹药服下,顿时,一股雄浑的气息从他身上溢出。

所有人脸色大变,特别是赵家三人,他们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涂云生的真气不仅恢复了,而且晋升到了七觉程度!

“且慢!”汤靖承到了现在还想劝说,而且劝说的理由居然是:“你们都中了张天流的计,现在收手各自退走还来得及,继续打下去谁也不可能活下来!”

“对付那个废物,即使一根手指我也能灭杀他!”赵安筱的短刀对汤靖承是穷追不舍。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真理,但很多人罪不至死,官差守军家有妻儿,山匪中也有无辜,我们也是,虽然我们中有人背负重罪,但更多是好人,来到这里只是意外,不是跟谁作对,只要朝廷收手,我会劝说大家安分守己,否则将会牵扯到更多无辜啊!”

好一篇慷慨激昂的善论,问题是在场四人无一听得进去!

趁着涂云生真气进入暂时无法控制的暴走阶段,赵永宕与妻子配合,锁云手跟真气箭一前一后,一个冲散乌羽,一箭洞穿涂云生。

涂云生即使无法控制强大的真气,他也依然能让身子做出闪避,最终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赵夫人的穿心一箭,只被伤到了左肩。

“已经死了几百人了,还不够吗?”汤靖承吼道。

赵夫人冷冷道:“筱儿莫要理会那傻子,先杀了鹰犬,否则让他压制真气后我们都要死!”

赵安筱冷哼一声,转手攻向涂云生。

汤靖承没想到自己的话毫无作用,他此次冒险上来,只是希望朝廷不要追杀异人。

法不责众,只要赵家投降,愿承担责任,伤亡将能减到最少。

可偏偏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命不断的牵扯无辜进来。

他不是不支持剿灭山匪,他只是不支持滥杀!

一路上来,好些熟悉的面孔死在半道,他们家中还有上老下小,如今命没了,家也将毁了!

这不是惩奸除恶,是在毁去一个个无辜的家庭!

第四三章 渔翁

汤靖承对这个世道里的权贵感到深深失望。

他要离开,回去带洮洮离开这里。

可他回头时,看着被官兵一步步逼上山顶的山匪,他犹豫了。

夜似乎越来越黑,山下的火却越来越大,映照着山坡上的人影如皮影后的皮影人,看像是一场不见血的打戏,唯一不同的是惨嘶、怒吼与咆哮代替了古朴气息的打击乐器和弦乐。

人影交错,有一颗颗头颅落下,也有手有脚,还有交错过后虽然身上没落下什么,却栽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突然,汤靖承毅然决然的回头!

赵安筱的短刀如传说中的飞剑,指哪打哪,先是一刀刚劈掉涂云生的一根乌羽,转眼折回劈退冲来的汤靖承。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明明可以离开,为什么要回来?

她也不在乎,相反恨不得把涂云生与汤靖承一起杀了,最好还有张天流那个臭小子!

可惜此人废物一个,断然不敢出现在此地。

汤靖承的外家功夫的确不俗,但在空旷的山顶,赵家的锁云手能将汤靖承这类人克制得死死的。

汤靖承不仅要时刻注意赵安筱的刀,还要留心赵夫人的冷箭。

他不是在帮涂云生,他是要阻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杀戮。

既然劝说没有用,他只能动用武力制服四人,再让所有人放下武器。

然后逃,赶在所有人回到连山前带走洮洮!

他不是英雄,也做不了大侠,他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想去做的,亦如张天流所言,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短刀终于劈断汤靖承的官差佩刀,汤靖承却还在坚持,用断刀对抗短刀,不断靠近赵安筱,把赵安筱逼得无心攻向涂云生,只好全力对付汤靖承。

被赵安筱全力对待的情况比之前糟糕了数倍,短刀的速度越来越迅捷,很快,汤靖承身上就被短刀割破了十几道血淋淋的伤口,然而汤靖承依然没有退缩,他还想着前进!

赵家三人觉得这厮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宗天府明显要杀他们,他却要帮涂云生对付我们赵家,如果不是我们赵家在,涂云生早把你杀了。

眼下如果不是涂云生稳住真气的最后时刻,也是最弱时刻,赵家倒想看看汤靖承这傻子是怎么被涂云生杀的!

可若错过这次机会,他们要杀涂云生是痴人说梦了。

“鹰犬乌羽快撑不住了,安筱准备,我要一次破开他的乌羽!”赵永宕说着,他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狰狞,全身筋脉鼓胀,真气刹那凝聚双拳,十指一开,真气喷涌而出,化为一只巨大的锁云手拍在了涂云生前的乌羽上,刹那间,围着涂云生旋转的大片乌羽被拍飞。

赵夫人的三根箭矢刹那穿入,却没有攻击涂云生的要害,而是封锁他。

涂云生左右闪不得,蹲下也会被赵夫人第三根箭矢贯穿头颅,就算他不动,被射中也要落下重伤,再无再战之力。

不得不说赵夫人选择的角度太刁钻!

况且,赵安筱在听到赵永宕的话时,便与汤靖承拉开距离,甩手操控短刀劈向涂云生面门。

动死,不动也是死,在涂云生即将被一刀破开头颅时,一道银光闪到他面前,将赵安筱的短刀硬生生的打偏了七八寸,使这一刀直接斩掉了涂云生的一只胳膊!

短刀是被汤靖承的掷出的断刀打偏,虽然没能成功杀死涂云生,但是赵家三人并不慌张,因为已经有三支箭矢刺入了涂云生的胸腹。

可没等赵家三人脸上浮现笑容,刚刚刺进涂云生身体的箭矢居然被他强大的真气反震出来,赵安筱的短刀也被乌羽淹没,紧接着涂云生仅剩一条手臂抬起,彩流飞出,以无可匹敌的气势与速度在瞬息间,出现在赵夫人面前!

千钧一发,赵永宕下意识的施展锁云手想将赵夫人拉走,可是一运功,却发现体内真气所剩无几,虽还能提取一丝,但速度上已经来不及了!

“安筱快救你娘!”

在这番话说出来前,赵安筱已经出手了,可是锁云手的速度与鸳刃彩羽比起来犹如龟爬。

转眼间,彩流已洞穿赵夫人,并且没停,舍弃一旁已经没有战力的赵永宕,彩流直接朝赵安筱飞去。

赵永宕绝望的向女儿伸出了手,用尽刚刚提起的最后一丝真气,将女儿拉动了少许,却依然被彩流从面前掠过,流光划破了她的双眼!

在赵安筱一声惨叫中,彩流一掠而过,眼看又要折返,突然,彩流一顿,同时涂云生居然被人给扑到了。

浑身是血的汤靖承掐住了涂云生的咽喉,冷冷道:“放下兵器。”

涂云生狰狞一笑,突然间,周身围绕的大片乌羽齐刷刷的刺进汤靖承的身体。

可不知是汤靖承的骨骼太硬,还是涂云生身受重伤,乌羽没能斩碎汤靖承,只是刺进他的皮肉之中。

汤靖承知道这个人是不会妥协的,他的手刚刚一使劲,余光便见流光已回,刹那间斩断他掐住涂云生咽喉的手,下一刻,刺入他身体的乌羽居然带着他飞了起来。

涂云生缓缓抬手,正要操控彩羽给汤靖承最后一击时,他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一样,顿了一顿,没能在第一时间结果了汤靖承!

“他死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一声笑,带着一个少年缓步走来。

在场四人的神经同时颤抖了一下!

听过这声音的四人脑海立即浮现一个少年的身影。

“人生的意义,如果不是为活而活,那将毫无意义,可若活着没了自我,那将失去灵魂。”边说着,张天流进入场中,望着被乌羽悬挂半空的汤靖承道:“我是前者,您是后者,果然没让我失望啊汤……小调皮!”

最后三个字,却是对涂云生说的。

涂云生刚才挣脱了手腕上的真气丝,并想操控彩羽灭了这个夏侯斋!

却是被张天流察觉,弹指间,真气丝刺入涂云生的手里,将他顺流的真气打乱。

真气一乱,彩羽和乌羽便不受控制,开始颤抖,而被乌羽悬挂的汤靖承也从半空落下,他想爬起干掉张天流,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汤靖承没力气,却不代表涂云生没有反击之力。

仅仅片刻,他的真气便将张天流的真气丝震散,立刻翻身站起,刚刚回头看到张天流,还没来得及操控双刃灭杀此人,便见张天流手中一物抛出,宛如一节绿竹,同时张天流的双手十指连弹,一道道真气丝将竹节捆到了涂云生身上,

一股硝烟的味道钻入涂云生鼻腔,他疑惑的低头看向胸前,见是一节冒着星光的东西闪了几闪,下一刻,他的脑袋就感到了一片空白!

漫天的羽刃刹那黯淡,根根落下。

“真危险啊。”

张天流挥手扇扇弥漫的硝烟,走向汤靖承时,却在半途被人抓住了脚踝!

抓他的是被炸开胸膛的涂云生,这厮胸腔都露出内脏了,居然还没死!

“夏侯…你……”

张天流可不打算听完涂云生的遗言,拔出柄刀,直接把涂云生的手给砍了,然后一刀扎入他的心脏,再将抓住脚腕的断手掰下来,取出手指上的两枚戒指,戴在自己指上,随着他一丝丝的真气注入戒指,散落四周的羽刃居然全部浮了起来,并慢悠悠的飘到张天流掌中,汇聚成一柄袖剑般的怪刃。

第四四章 黎明

鸳鸯双刃的本体竟不是两把兵器,而是一把尺许长的匕首!

只是造型古怪,如双刃合并,左边是流光溢彩的锯刃,右边是乌光柔顺的剑刃。

而张天流手里的彩金与墨玉两个戒指跟鸳鸯刃并非一体,却是无法分离的东西,唯有此物才可操控鸳鸯刃。

张天流没有急于研究如何操控,他收起鸳鸯刃走向汤靖承,用真气丝将他手脚捆住,在他身上翻找了一下,拿出了自己阔别已久的手机。

力量3敏捷5体力4异能1

看着数据,张天流苦笑一声,除了异能都涨了一点!

并且多了一种属性:真气1

除此之外没什么变化。

张天流又拿出汤靖承的手机看了看,惊讶道:“38的力量,19敏捷,66的体力!乖乖,连异能都2级了,真气比我还要深厚三倍,你说你这厮咋这么变态?”

看着汤靖承身上的伤口出现肉芽,张天流一脸厌恶的把汤靖承的手机扔在他身上。

“你满意了!”汤靖承渐渐缓了过来,终于是有力气开口了。

张天流没答。

汤靖承突然咆哮道:“死了这么多人,你满意了!”

他愤然的想挣扎起来,却还无法挣脱张天流的真气丝,反而使得他正在愈合的伤口爆出了血浆,可他全然不顾,怒视张天流撕心裂肺的吼道:“你去看看,看看山下的人死了多少!你去看啊!看啊……”

看着狰狞的汤靖承,张天流笑道:“我可是救了您啊,您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反过来怨我,真叫人寒心啊汤警官!”

“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你就害死这么多人!”汤靖承怒视张天流,再也没有了当初牢里的纠结情绪。

“是!我为我自己,谁叫我没你厉害!你可以带洮洮离开连山远走高飞,过没羞没臊的日子,我呢?他们……”张天流指着赵家父女道:“一直盯着我,即使是现在眼瞎了还盯着!另外还有个丁运时刻想杀我,有他们在,我没出连山就要死。”

听了他们的话,赵安筱才知道一切都是张天流的阴谋!她撑着身子借之前张天流的声音辨认方向,一步一跌的走来,口中不住声嘶力竭道:“是你!是你谋害我赵家!我要杀了你!”

张天流甩手一道真气丝便将瞎了眼的赵安筱绊倒,他拿出鸳鸯刃走向赵安筱。

“求你!别杀我女儿!求求你了……”虚弱赵永宕难以阻止,只能朝张天流下跪磕头。

“爹,不要求他了!安宁死了,五叔死了,娘也死了,全是他!全是他谋害我们赵家啊!你为何还要求他……”

满脸血泪的赵安筱撑起身子,朝张天流的方向再次扑来。

张天流弹指几针,刺入赵安筱的脚筋后,又用真气丝将其捆住,走进她道:“我是罪有应得,可你们是罪无可赦。以前死在你赵家手里的人有多少我不知,但山魈事件是你干的吧,你也不看看人家哭成什么样了,汤警官在场,你可以让他描述描述。”

来到赵安筱身前,张天流拿出鸳鸯刃,蹲下来道:“做了就要认,懂吗丫头?不懂就借您一句吉言,恶人因有之命。”

赵安筱闻言浑身一颤,挣扎的身子转眼僵硬!

眼见张天流举起鸳鸯刃,赵永宕一头狠狠磕在地上,溅起满额的血水,他痛哭流涕道:“是我的错,与安筱无关呀!求张公子手下留情!求张公子手下留情……”

张天流不为所动,便要一刀捅死赵安筱。

“住手!”汤靖承终于挣脱了束缚,立刻朝张天流扑来。

张天流迅速起身一退,让汤靖承扑了一个空。

望着西天的一抹霞光,张天流收刀感慨道:“好人啊汤警官,但你知道吗,照成惨痛局面的罪魁祸首不是我,而是你汤靖承!在我计划中,只是不断给赵家施加压力,迫使赵家离开连山城,没了赵家的牵制我自由了。有吕泰雍在,连山城的山珍商人暂时不会在团结,我也有很多时间与办法,使压榨连山百姓的商业链被吕泰雍扯断,那么百姓的压力会得到暂时缓解。这是我曾经答应你的事,我在赎罪,可汤警官你杀了剑卫,引来巡使,如果让他们在连山城调查,必将通过赵找到我们,出于自保,我只能不给鹰犬片刻喘息,利用吕泰雍将仇恨拉到赵家,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连山的匪患也瓦解了,不好吗?”

“我不要你救!你滚……”汤靖承寒声道。

“呵!直到现在还把什么事都扯到我头上,什么因我而死,其实他们是因你而死,如果当日你听我的,别瞎参合别人的事,我们会活在这对父女掌控中吗?你要真有点脑子,就让鹰犬把乐队的人全杀了能有今天?”

“滚……”汤靖承气得浑身都在流血。

张天流冷视汤靖承道:“我已经通知了侯向山,他们会带洮洮与你在坠机点会合。希望你能明白,没有绝对实力前你的法是虚的,没人会在乎你,就算捅到皇帝老二面前,他也只是当听个故事。世道起伏,一切照旧,它不会改变什么,除非你变了!”

张天流说罢,施展蚕丝手从赵安筱身边拉回掉落的火机。

这本就是他的,还是他唯一的工艺品,也是跟了他六年的遗物。

开盖点火,拿出自制的炸药走到山顶前,朝着下方一连扔出几个。

爆炸声在厮杀的两帮人马中炸响,一时间是吓得人仰兽翻,把所有杀红眼的人都给震醒了!

“山匪头子死了!巡使大人也死了,全死了,哈哈哈……”张天流狂笑几声,转身进入虫群中消失不见。

双方此刻才发现满山坡的血!

活着的山匪一哄而散,活着的官差救助同伴,断了手的县尉呆若木鸡,脑中止不住的想:“死了!巡使大人死了!都死了!全死了!死定了!”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陷入了崩溃!

赵永宕此时走向汤靖承,在他跟前跪下道:“汤侠士,千错万错都是我赵永宕一人之错,求你放了我女儿!她已经瞎了,剩下的过错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汤靖承不答,赵永宕也不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很快,晨阳爬上山顶,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也照到汤靖承死灰的脸上,渐渐将他唤醒。

他虽表面冷静,可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他一直在自问,这一夜死的所有人都是因为自己吗?

张天流是骗子,骗子的话不用在意,如此自我安慰的最终后果却没能让心情好受半分,反而越是煎熬!

与其这样痛苦的活下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张天流最后那番话让他无法割舍!

侯向山带洮洮去了他们坠机的地方,他必须要赶过去。

洮洮亲哥哥死了,好朋友也死了,孤身一人的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也死去!

可死了,就能醒来吗?

“真是一场梦该多好?”

汤靖承沮丧的拍打自己,给自己耳光。

赵永宕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理解汤靖承内心中的煎熬!

“曾经何时,我在面对全寨人的尸体时也想过死!但我尸堆中挖出了我的夫人,她就在那儿,她……也没了,可我还有女儿,我……”

汤靖承停止了抽打自己,麻木道:“你们走吧。”

“谢谢汤侠士,谢谢!安筱……安筱起来吧,我们走!”赵永宕走到赵安筱身边蹲了下来,扶着女儿艰难而行。

赵安筱血泪止不住的流下,染红了沿路的一朵朵小野花,伴随哭声在晨阳中随风摇曳。

第四五章 排行榜

连山一事轰动鲁西全郡,不是因为祸害一方多年的山匪被剿灭,而是一位宗天府巡使被杀!

涂云生!

这个只有十九岁便当上巡使的天才,不仅深受宗天府器重,还赐下宗天十大名刀的鸳鸯双刃!

而今,人没了,刃也没了!

最可恨的是没人知道谁下的手!

赵家!

通过被捕的山匪盘问,赵家没有这个实力,即使面对涂云生一人,他们也不是对手,因为从涂云生的尸体来判断,宗天府里的一些老家伙敢断定,涂云生服用了宗天府特制的腾元丹,并从筋脉情况判断药效已经稳定,也就是说,当时的涂云生实力已经抵达开觉七重巅峰,乃至八重境界。

如果说,归真是隐世高手,那么开觉八重就是世间的顶尖高手!

再往上的九觉者只会走一条路,冲击归真!

故此,世间流传一句话,千里寻真,万里无极!

九乃极数,因而九觉强者不会露面,涂云生即使遇见真正的八觉也不会傻到硬碰,加之鸳鸯双刃在手,他要走,八觉未必能拦。

这让鲁西郡的八觉强者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因为涂云生,宗天府会将鲁西的所有八觉全杀了!

这不是不可能的,而且没少发生过!

谁都知道,宗天府里的老家伙最护犊子,用他们的话来说,天才都跑太学去了,我们这鬼地方没人喜欢来,好不容易收到一个天才,没长大就让你们给弄死了,怎么赔?

不过究竟是谁杀的?外人不知,宗天府的人却有了眉目!

不久前,国师下达命令,杀死所有异人!

异人是什么?

年轻人自然不懂,只会当是异族之人,但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却是被吓得不轻!

因为曾经纵横天下的朝歌城主便是异人!

而朝歌城主如今的身份便是天下无人不知的人皇!

虽然人皇是异人,但在当时不止他一个异人,还有很多,也有好,也有坏,一个比一个强。人皇在当时还默默无名,直到异人之间的争斗演变成毁灭生灵的灾难时,人皇才出现,杀了所有祸害生灵的异人,使得世道恢复太平。

可惜,人皇早已不知所踪,朝歌也变成了九歌,但他的传说永不止,随便一个人也能道出几段。

而今,异门开启,不知又有多少异人来到这里,其中的好异人似乎还没发现,但坏的异人已经冒头了!

杀官兵,杀剑卫,杀巡使,假冒山魈杀百姓,罪不可赦啊!

连山城进来发生的一切,全归纳到了异人头上,而且消息是越穿越烈,不到一个月,全朝圣的百姓都知道,异人是比山匪更可恶,更危险的一群人!

这帮人的到来,不是像人皇一样解救苍生,而是来祸害苍生。

朝廷早已放出消息,要铲除所有异人,宗天府是首当其冲,可惜第一次接触便失败了!

不过他们的死换回了许多珍贵的情报,例如异人的装扮,说话的方式,还有把涂云生胸膛炸开,把官兵和山匪炸得人仰兽翻的危险之物等,不仅宗天府要注意,朝廷还要让整个大陆的宗门都联合起来对抗异人入侵。

冲霄破云巍峨高山上,身披紫金龙袍的圣皇望向上方踏在绝巅上的一道背影。

“三百年了,枫都莱山景色依旧,朕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朕!”说话间,圣皇来到背影身后问:“不知人皇请我来所为何事?”

人皇白发舞动,长须飘然,烈烈罡风将他一袭白袍刮得飘动不止,他不像是他人口中的人皇,反而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

一片枯叶顶着罡风,飘入人皇苍老的手上,随白袖一落,枯叶再度飞起。

人皇背负双手,望着枯叶在罡风中摇摆不定,时起时落,他无喜无悲道:“既然异门已开,天机断代,国运将再无人可掌控,当顺其自然,否则到头来,你将会走向我的老路。”

圣皇浑身一震,陡然间,一股磅礴的紫气直冲天际,震得万里无云,罡风溃散,他握紧拳头咬牙道:“想让朕顺应?千年前你便说过可结果呢!你毁了朕的所有,朕发誓不在退缩,不在认命,朕要不久将来整个天下都将是朕的囊中之物,然后便是你!假仁假义的老不死。”

圣皇龙袖一甩,毅然决然的大步离去,雄浑的声音在山云间回荡:“他们来多少朕杀多少,天机既断朕来定,国运若衰朕来扛,朕就以异人之血诏告天下,谁才是天下至尊。”

人皇目送他而去,既而长叹一声,转身望着天边耸入云端的巨大阴影,喃喃一句:“天涯啊!”

……

“到底是谁啊?害的全世界都跟我有仇似的。”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满脸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

阿玛尼啊!五位数啊!或许还是这个世界唯一一套啊!

这要怎么洗?

郁闷的扭头,面朝路边石头上坐着的小女孩,男子招呼道:“唉吆我的宝贝你还玩什么,快走啦。”

“没玩,看榜单呢。”女孩头也不抬道。

男子闻言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扫了一眼,惊讶道:“唉吆,宝贝你人气榜第一了喂!”

女孩闻言才扬起脑袋,如瓷娃娃般精致小脸露出了天真笑容道:“那是,宝宝我天下第一。”

“去,天下第一是要看实力,没瞧见第二页的战力榜吗,老爸我又踢下去几个。”男子傲然道。

宝宝翻了一页只看一眼,顿时咯咯笑道:“爸,你老二喂!”

男子表情一僵,随后恼火道:“被说脏话。”

“咦,爸,战力第一的长青白突然变成老三了,老三的阴如南反而成了老大,可爸你咋还是老二?”

男子想哭的心都有了,忙翻了一页想引开话题,可这一看不由愣住了。

实力榜第一:公子流

男子眉头大皱,不远处的宝宝表情也变得慎重了!

两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忌惮!

榜单上出现的名字没有全名,都是称号,男子本名叫岳鸿彦,可榜上的名字则是鸿雁,他许多朋友也这样称呼他,而他的宝贝女儿称昵是宝宝,当然不是真名。

父女两返回人气榜和战力榜,划动到最后才发现曾经从未关出现过的称昵。

公子流出现在末尾?

不论是人气还是战力,居然是幸存191人的最后一位!

“什么情况?出错了吧?”岳鸿彦难以置信。

实力榜与人气、战力不同,它更像是计算综合实力的榜单!

手机能显示榜单并非随即,也不是时间,而是需要影响到这个世界才会开启,人气榜怎么排的岳鸿彦不知道,但因为是他女儿一直霸榜,所以他认为可爱无敌!

不过人气不重要,实力才最重要,这代表了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

公子流人气吊车尾,战力也吊车尾,但是为什么实力第一?

如果没有出错,此人将是很可怕的家伙!

“爸,那天不是有个小子跟你说警察的事吗。”宝宝突然提起。

岳鸿彦蹙眉道:“嗯,提醒我别被抓去上教育课,我是不在乎,但不少人却帮了他。不过此人不小了,跟咱们一样找大妈变年轻的。”

宝宝道:“他好像叫张天流吧。”

岳鸿彦点头道:“四名警察,没有在登机前抓住他,途中没有行动,足矣说明他的危险性,如果不能瞬间制服,应该会威胁到很多人。”

宝宝点头道:“我说为什么最近老被追杀,感情是这小子牵连的啊。”

望着满地的剑卫尸体,岳鸿彦面色沉了下来。

对付他不要紧,但若伤害到宝宝,就是神,他也要让它成为黄昏!

“别惹事。”宝宝说着,跳下石头,把手机揣兜里,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个游戏机边玩便走。

第四六章 雾山

张天流看着手机,良久深吸口气,自嘲道:“猴啊!”

他的手机终于有了属性之外的东西,功法界面与榜单界面。

功法界面只有一种功,武学:蚕丝手。

榜单界面则丰富多彩,191人中,他多数是垫底的,唯独什么鬼实力榜居然是位列第一!

可这也就表明了,有人在看!

就像是去动物园的游客观赏动物一样。

或许,普通的观赏他们还不满意,他们需要刺激,蛐蛐、鸡、狗、牛、羊,凡是能斗起来的才会令看客感到兴奋。

而人斗,则是世上最精彩的事,即便到了和平年代,不是也有斗歌,斗舞,争相斗艳吗,有人支持就有了榜单,恐怕盯着他们看得不是一两个这么简单!

“难道是满天神佛?”张天流如此设想。

“公子!”阿七牵着白鹿走到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头大道:“你怎么还跟着?”

阿七低着头没回答。

她一直就跟在张天流身后,从他离开酒楼,离开连山城,离开山顶,阿七一直都在尾随。

张天流没在问,收起手机沉默的离开。

阿七疾步跟上。

如此行了一路,张天流终于受不了了,这已经不是跟屁虫了,这就是影子。

“你知道吗……”张天流突然回头,看着慌张退后一步,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的阿七,他道:“从一开始我就给你设了局,观察你的举动,知晓你的喜好,记得在茶楼你被松糕给咽到吗,我刻意的,醉走街头也是我安排的,我给你的所有体态和关怀,只为转变你的心态达到为我所用。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追随。”

“阿七不懂这些。”阿七眼睛一红,把低着的脑袋仰了起来,脸上带了一份倔强的对张天流道:“阿七觉得公子好。”

“好?”

张天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身旁白鹿似乎都察觉气氛有异,忙低下头吃口草压压惊。

“你一直觉得我好,所以你认为坏的是世道?的确,一直以来,世人都在构建一个理想的天堂,但以我们不断前进的目光发现那比童话还low。说这些你也不懂,简而言之,跟着我你会越陷越深,万劫不复。”张天流自嘲一笑,回身继续走了。

“阿七不怕。”阿七忙又跟上。

“想死跟着吧,其他人也是。”

张天流此言一出,阿七大喜,一脸的愁容不翼而飞,回身便招呼道:“公子答应了,姐妹们快出来吧。”

“太好了,公子可算答应了。”

“我还以为公子不要我们了。”

“可把我吓死了,要是没了公子,我们该何去何从啊?”

突然间,林间树后,石堆草丛里跑出一群女子,正是阿七的姐妹们,剑一到剑六,还有个最小的剑八,也唯有这妮子是一脸的不情愿。

张天流也不理她,怎么选择是别人的事,他碍不着。

自己被列入黑名单了,不仅是这个世界要杀他,连异人恐怕都容不下他!

实力榜第一,不是荣耀,是木秀于林。

他的眼睛无法看到异能,通过汤靖承,他知道异能可以提升,但他自己却不知如何进步,此待彼长,很快,他要面临的对手将是一剑破万法的变态。

管你什么阴谋诡计,什么自制炸药,在绝对实力面前全是虚的。

在这个世界也有着无数传说,最多的就是人皇,他是拥有挥手平山,张口吞海之能,这要是朝张天流一挥,他怎么抗?怎么跑?

“跟了我,就不能叫什么剑一二三,我想想啊……”张天流边走边寻思,走了十几步忽然一顿,回身看着众女道:“有了,剑一半边脸是人见人怕,鱼见鱼沉,就叫沉鱼。剑二胳膊让人砍得胳肢窝都没了,好个落腋,别生气,我说的是大雁的雁。剑三嘛,一看就是自闭儿,闭月没跑了。老四就羞花好了,虽然阿七更适合。剩下的瞎子瘸子叫暮晚楠枝。”

“公子!”阿七听不下去了,倒不是名字比她的阿七有韵味,而是如此羞辱人,她担心姐姐们会气走。

“不喜欢?那就跟你一样。”

张天流不再理会众女,手里把玩着如叶片般的一根彩羽,渐行渐远。

众女再次跟上,阿一则走进张天流道:“得公子赐名是我等福分,不论是沉鱼也好,阿一也好,只要公子喜欢。”

张天流笑道:“美得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是我那儿的四大美人,全是祸国殃民级的,当然这些你们最好忘记,跟谁也别提,否则引来杀生之祸我不负责。”

“阿一明白,不过阿一很好奇,多美的女子才能祸国殃民?”

张天流道:“自然是由典故而来……”

除了赶路,他也算闲暇无事,随便说说故事,众女跟在后面听着,个个全神贯注,津津有味。

可公子说完羞花就没了下文,双目失明的阿五忍不住催促道:“那暮晚楠枝呢?”

张天流想也不想便答道:“瞎掰的。”

“嗯?”众女一愣。

张天流也不顾及人家感受,继续道:“瞎子眼里除了黑还有啥?至于楠枝,听说过独木难支吗?”

“好啊公子,你又取笑我。”阿五不满道。

她是瞎了,可她却有着乐天派的性子,不论张天流怎么说也不生气。

瘸子阿六则表情淡淡,不喜不怒也不开口,如果不是眼神正常,张天流还认为她和阿三一样是个自闭儿。

一行人走走停停,始终没有离开困龙山脉。

大概半个月后,他们进入了一片雾区,本以为大雾半天就会散去,可却没想到越往里走雾气越浓,等可视距离不足十丈时,他们才发现迷路了!

“你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张天流问众女。

众女摇头。

阿一道:“我等自幼在九歌丁家长大,四年前才随丁运来连山,此后再也没有出过连山城。”

张天流抚额,他没指南针,在大雾里根本看不到星月,进来第一天尚且能辨认方向,可三天后完全迷失方位了。

何况现在都不知有多少鹰犬在连山城附近寻找他,回头是不可能的。

张天流只能继续走,又行了三天,终于看到了一条官道!

“休息一下,看到人经过时问问路。”张天流说罢,自顾自的走到官道旁坐到草地上。

众女没有休息的心思,因为她们都是开觉修士,体力只需夜间休息三个时辰即可,何况,她们体验到自由的滋味后是一发不可收拾,这大半个月里精神是越来越好,连自闭儿眼里也有了一些神采。

“给。”阿二抓了一只海参大的蛆虫,在张天流震惊的目光中递给阿四。

阿四虚弱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接过蛆虫用小刀划破肚子,然后抓出一些张天流看着十分恶心的透明条状物,就着湿答答的粘液吃了!

“剩下的喂食蛊虫。”阿一抵着个锦盒过来。

阿四点头,从大姐手里接过锦盒,打开将一只金背虎甲放到蛆虫破开的肚子里。

这些琐事她们每天在做,因为山中多毒虫,如果没有蛊师培养的蛊虫在身,就是归真强者也吃不消。

不过张天流是头一次看到手腕粗的蛆虫!而且还被阿四吃了!

眼见公子好奇,心思细腻的阿一笑着到他身边坐下,解释道:“四妹体虚,洞蚕能很好的治愈她的筋脉。”

“哦!那粉条就是虫筋啊!”张天流恍然,转而又问:“不过,吃筋补筋有依据吗?”

“大夫说的,应该可以吧。”阿一也不是很清楚。

张天流还想再问,突然瞧见阿七急匆匆的跑来,招呼道:“公子公子,有车来了!”

第四七章 雾里小镇

车未见,现有铃声传来,声如驼铃,脚步却杂而乱,待一行车队破雾而出时,张天流与众女走到路上拦截。

商队拉扯的兽各式各样,多是大狗。

狗虽然没马跑得快,但胜在好养,不挑食,而且通人性,忠心不二。

只要狗体型大到一定程度,用来当坐骑或是拉车的确是上上之选,而这个世界的狗,与张天流的世界比起来,年幼时也有成年獒犬般巨大,待成年后,那就跟一头大象似的!

狗铃响了一阵,在张天流等人面前停了下来,为首的狗车上是一名中年壮汉,他十分客气的对张天流等人道:“公子不会是特地在此恭候我等吧!如有需要公子尽管开口,帮得上的鄙人绝无二话。”

张天流道:“误会了,我不是有所求,只是问问此地是何处?怕你速度快一下跑没影了,故此阻拦,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哪里话,相遇便是缘,理当相互帮衬,我看公子是出门游玩误入雾海出不去了吧,呵呵,没关系,顺着官道前方二十里便是雾山镇,公子可去那里歇歇,也可雇车离开,我商队货物多无法载公子一程,抱歉!”

张天流拱拱手,让开道路,目送商队离开后这才与众女往雾山镇走去。

众女中,阿六虽然是瘸腿,但有阿七的白鹿当坐骑,一行人脚程还是很快的,不出两个时辰便抵达了雾山镇。

因为大雾看不出雾山镇有多大,但却热闹非凡。

众人抵达此地时,身上基本都湿透了,于是找了最近的客栈开房。

“不要意思,上房只有一间了,几位是一起呢?还是换家呢?不过说句实话,入了秋的雾山镇是一房难求啊!要不是咱店里的上房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也早没了。”

店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九人能有选择吗?

反正张天流是不会去选择的。

“我先住下,你们随便。”说罢,张天流付了钱被店小二领走了。

众女犹豫不决,低声议论了许久。

“我们的房大,十个也能随便住,就是地铺被褥得加加钱!”店家提醒道。

他其实是见八女站在堂内碍事,想催促她们快些离开。

虽然这些女子貌美如花,可全面一瞅,一个半边脸满是刀疤,一个断手的,一个瘸腿的,一个脸色白得就跟鬼似的,还有一个瞪着白眼瞎看的,别提多吓人了!

“都上去吧。”阿一开口道。

众女纷纷应下,就连八妹也没什么怨言,因为她觉得这雾山镇鬼气森森的,稍微相隔十几步就看不清人长啥样,她要是自己离开还能找到姐姐们吗?

当众女来到上房时,发现公子已经泡在浴桶中了。

好在有屏风挡着,众女看不着。

店小二也没离开,而是在跟公子聊着什么。

“原来如此,想不到还真有终年不散的雾海,这么说来,你这客栈用的材料倒是极好了,进来后居然不觉潮湿。”

“公子慧眼,小店的建材乃是从三千里外的焰阳山运来的,你摸摸旁边的窗户,是不是暖的!梁木更热,特别是外墙的火砖,公子可千万别碰,小心烫着你。”

张天流点点头,又问:“那人出去怎么办?总不能每次干着出去湿着回来吧?”

“这个简单,只要买匹火麻布或火蚕丝布,做件斗篷也就不惧雾水了,当然披风也行,不要需加顶帽子避免头发潮湿……”小二一一回道。

张天流大感惊奇,随后再问:“如此恶劣的环境,为何这般热闹?”

小二忙答:“都是寻宝来的,雾海深处有古国遗迹,我等称之雾国,传说雾国繁荣一时,鼎盛时期称霸困龙山脉,统御百族,极其富有,故此遗迹中珍宝极多!哦对了,还有传闻,此地大雾万年不散是困龙的龙首藏于雾国之下,龙可吞云吐雾,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雾海,保护雾国不被外人侵扰。”

张天流更惊讶道:“若真有龙保护,雾国为何荒废?”

小二道:“这个传说可太多了,有人说是内乱,有人说是困龙诅咒,还有人说是得罪人皇!具体如何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公子可莫要一时兴起去雾海深处啊!”

“为何?”张天流还真想去见识见识。

相比于枯燥的修炼,他对奇闻异事更感兴趣,也更喜欢去探索。

小二道:“当然是危险,常年有人深入雾海,可回来的少之又少,的确有些人带着宝贝出来,转手便富甲一方,可自个小命才最贵重呀,小的看公子也不是差钱之人,最好还是不要去为妙。”

“你倒是慧眼通透,接着。”张天流说话间,一粒碎金从屏风后抛来,小二喜滋滋的接过连声道谢,问明没什么事后这才退走,出门前还不忘朝众女鞠躬。

张天流还真不差钱,虽然丁运给的多数送给众女,但吕泰雍那里的抽成他拿了不少,腰带里的金条加上靴子藏的几根,足重八斤。

“公子钱虽多,但打赏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说着,阿一放下行囊,居然不避讳的绕过屏风对张天流又道:“七妹说公子喜欢让人搓背,若公子不介意,我愿服侍公子。”

话虽如此,阿一内心同样羞得不行,毕竟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又生怕布满刀疤的半边脸被张天流看到,特地多打散几缕发丝遮挡。

张天流背对阿一趴在浴桶边道:“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公子想什么?”阿一识趣的拿起巾帕包卷手掌,来到浴桶旁,染湿巾帕后开始给张天流搓背。

张天流舒坦道:“四圣试禅心。”

“是何典故?”阿一好奇问。

张天流咧嘴笑道:“玩弄感情。”

阿一呆了呆,又听张天流道:“人越坚持苦难越多,就像你们,明明可以找个地方安家乐业,非要跟着我去堕落,若是你们当中有人因我而死,你会后悔吗?”

阿一不答,慢悠悠的拿起木桶里的水瓢,打了浴桶中的热水浇在张天流背上,似乎此时才想明白,平静答道:“希望死的是我。”

“奉献最是血腥,你虽半面狰狞却心全至美,做不了沉鱼,做个红玗吧。”

阿一微微一笑道:“是清蒸红鱼还是红烧鱼?”

张天流呵呵笑道:“似玉般美石之玗。”

“再美还是石头。”阿一也乐的咯咯直笑。

“不喜欢别要。”张天流没好气道。

“谢公子赐名,阿一以后便叫红玗!”

在众女心中,不仅要身体获得自由,还要心灵!

她们可以表面不在乎剑一二三或阿一二三,但内心却渴望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名字,而非一个代号!

阿五、阿六两女早已经把暮晚、楠枝当成了她们的名字!

第四八章 许愿树

张天流洗完澡就去吃饭了,众女则留下洗澡。

等她们忙完吃完,居然过了两个时辰!

天色将黑,雾山镇没有连山城的灿烂星空,也没有灯火如龙的夜市,却有雾影阑珊之美,迷雾之中,点点灯火如梦如幻向内延伸。

但毕竟是镇,没有什么城区可言,多是沿着官道而建,似乎远离了这条道就会迷路。

而官道通往的地方不是遗迹,而是朝圣边陲的另一处关卡。

不过官道是沿着雾国城边界修砌,曾经也是雾国一大要道,并且是拥有三千年历史的古道。

张天流一行人离开客栈后,先去购买了火丝斗篷,这才开始游览雾山镇。

雾山镇夜市中有许多小摊小贩,摊位上的东西看着全是古董,什么奇形怪状古朴石雕、锈迹斑斑的青铜器、雕刻精美的玉器和许许多多的破盆烂瓦。

“公子,这可是好东西啊……”见张天流拿起自己摊位上的一面青铜古镜,小贩连忙起身介绍起来。

“东西是好,可惜用不着。”

小贩闻言也不气馁,正想介绍别的,可张天流笑了笑,放下便走了。

他不是内行,对着世界的古董也不清楚,但如此粗糙的劣质品,即便是古物他也没兴趣。

众女也是瞪大眼睛,一个个摊位的看下去,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精美的青铜玉簪,又围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讨论许久,等商量好打算购买时,一问价,天啊!三千金!买了她们八也不够啊!

东西都不敢摸一下,八女摇头就想跑。

小贩急了,忙道:“要不给你们便宜点。”

“便宜多少?”问话的是阿六楠枝,东西也是她看上的,不过她表情淡淡,怎么看也不像要卖东西,弄得小贩有点虚。

“呃……一千,不,三百两金!”小贩心想,此女铁定是帮另外的女子问价,故此说完还一脸痛惜道:“这是我的收购价了,几位姑娘是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得!如果不是我最近缺钱……”

话还没说完,姑娘们已经走没影了!

雾山镇就这个好处,转个身走几步人你就看不到了,像纠缠都没办法,这也是张天流敢住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换做别的城市他未必敢进。

众女正逛着,突然发现公子不见了!

阿七有些焦急,想叫未叫,先被红玗阻止了。

“若遇不见,回客栈也就是了,莫要声张。”

红玗心思细腻,知道清楚张天流的处境,最好不要引他人注意,公子先行一步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谁知,红玗大姐还没把这里面的道道说给众女听,张天流就回来了,并把一根青铜玉簪递给楠枝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的。”

楠枝淡淡的表情终于流露一丝错愕。

阿七惊讶道:“咦,这不是六姐刚看上的簪子吗?他要三百金呢,公子花了多少钱啊?”

阿七既为公子感到心疼,又因簪子是六姐喜欢之物,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张天流得意的竖起三根手指。

“真是三百?”阿七震惊。

张天流摇头。

“三十?”楠枝虽然觉得便宜了,但又感觉亏欠了公子,毕竟三十金也是一笔巨款啊。

没等张天流摇头,红玗笑道:“看公子一脸得意,应该是三两。”

“哇!才三金呀!”众女哗然,一时间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好在雾大,路人们只是扫了一眼便各走各的。

张天流放下手指道:“是三两,但不是三金,而是三银。”

这一下,众女集体木讷了!

“我也没错。”红玗笑道。

“但还是亏了。”张天流居然还无奈一叹,把这伪劣产品细细告诉众女听,好让众女明白别什么东西都认为金贵。

“有人告诉我,青铜镶玉的古物多是宛如一体,铜锈会将缝隙填满,若不打磨擦拭,甚至玉和铜都难分辨出来,而这簪子有着明显的镶嵌缝隙,怎么看都是最近装上去的。我这样一说,老板就当一件现代工艺品卖给我了。”

楠枝紧紧握着簪子,撑着拐杖靠近张天流躬身道:“谢谢公子。”

“小事。”张天流道。

阿七兴奋的黏上张天流道:“公子也帮我买一件嘛!”

张天流点头道:“只要是工艺品。”

众女也纷纷凑近他,意图明显。

唯独最小的八哥小妮子撇撇嘴,居然自己跑到一个摊位前,指着同样是青铜镶玉的器物道:“假的……”

说着,还将刚才张天流的话复述一遍,谁知,话还没说完人家小贩火了,怒道:“假的别买,还看啥?滚滚滚……”

八哥懵了,眼眶一下红了,委屈的跑回姐姐们身边。

众女无语。

她们都知道,别看公子说着简单,但也要对方乐意接受啊,你这一上去就假的,人家不抽你已经是客气的了。

雾山镇的中心有一株千年古树,树干极大,三十人手牵手都未必能怀抱,树冠更大,宛如榕树般向四方扩张,来到树下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而此时树上挂了许多长明灯,都是小到巴掌大的灯笼。

“公子小姐们,许个愿吧!”一位老婆婆提着一根杆子走来,在杆子上挂了二三十个小灯笼,与树上的一般无二。

“多少钱一个?”张天流问。

“不多,一两银子一盏。”老婆婆慈眉善目的笑着又道:“把愿望说给灯灵听,再把灯笼挂到神树上,灯灵就能通过神树把大家的愿望传达天涯,很灵验的。”

“天涯?”张天流略显疑惑,不过很快就给了一两碎金道:“要九盏,剩下的不用找了。”

老婆婆喜滋滋的给众人解下九盏小灯笼,张天流一个,众女一人一个。

张天流也不怕他的愿望被别人听到,直接对灯笼说:“愿世界和平,天下太平,众生安康。”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起一旁的长杆挑起灯笼往树上挂,末了还双手合十拜了拜。

众女也偷偷许了愿,各自把自己的灯笼挂到树梢上,最后也学着公子拜了拜。

张天流左手拉过阿七,右手搂过不知所措的阿四姑娘,双臂搭在她们肩膀上问:“你俩许了什么愿?”

“才不会告诉公子。”阿七脸蛋红红的。

阿四明显没习惯,身体如受惊的小兔子抖个不停。

“不说我也知道,阿四希望身体健康,阿七是想家了吧?”

两女一惊,同时问道:“公子怎知?”

“这还用知?”张天流呵呵一笑,放开两女。

阿五暮晚突然抓住张天流衣角,摇晃道:“公子也猜猜暮晚的嘛。”

“再见光明。”

暮晚乐呵呵的笑道:“就知道瞒不住公子,不过公子肯定猜不到大姐的。”

张天流不屑道:“我们好,就是你大姐最大愿望。”

暮晚不信,拉过红玗一问得知还真如公子所言!虽语不相同,意却无二。

八哥小妮子又不服了,跳出来双手叉腰顶起肚皮道:“我呢。”

“滚一边去。”

“你……”八哥委屈无比,扑到大姐怀里哭道:“大姐你看呀,公子又欺负人家了!”

红玗无语,心想难道你真没这个心思?

众女也是暗暗偷笑,八妹讨厌公子这谁都看得出来,恐怕愿望真是希望公子滚一边去!

这边闹腾,另一边却较为冷清,阿二与阿三还在祈祷着什么,她们一个性子冷,一个自闭,除了跟随众女行动,其余时刻都是很沉默的。

张天流望着神树,朦朦胧胧间,一盏盏小灯真的如精灵般在雾叶中飞舞。

他似乎被眼前如梦似幻的美景所吸引,看着看着,他不知觉的喃喃念了一个数:“一千零三十二。”

一旁的老婆婆一惊,诧异的盯着张天流道:“公子好厉害,只一眼就数出了灯笼的数量,加上公子与小姐们的,今天正好挂了一千零三十二盏!”

张天流一呆,随后低下头对老婆婆笑道:“一天就有百金收入,老婆婆不会是雾山首富吧?”

老婆婆居然老脸一红,随后打趣道:“公子可莫要取笑老身。”说罢,忙去向刚走来的一伙年轻人推荐许愿灯了。

第四九章 异能提升

一回到客栈的张天流直奔房间,众女则在他的提议下,品尝最正宗的云杉雾酿了。

连山城的云杉雾酿就是产至雾海,两者谁好品过方知。

张天流则回到房中拿出手机查看属性页。

体力:6

异能:2

体力增长一点还能理解,毕竟在山里逛了一个月。

异能增长让张天流很惊讶。

手机也有了异能界面,他的异能单名一个字:识!

目前拥有的识别异能是:真气、空间。

真气他知道,空间就有些玄乎了。

虽然他的确感觉到眼睛的变化,视野所及处,只要能看得见的物体数量他都能在瞬间看清!

但问题是既然是空间,为何只限于平面?

例如他能瞬间看清一袋米的面上有多少粒,却不知整袋米有多少,除非把这袋米倒出来铺平,最好不要有堆积和叠加,他才能一眼识清米的数量。

如果说是眼的关系,异能为何不叫眼识?

况且,眼只是看,真正计算的是大脑吧!

可张天流没感觉自己的脑袋运算变强了,也无法从一粒米的体积计算一袋米大概能装多少粒。

究竟是眼限制了脑,还是脑限制了眼?

“公子!”阿七突然爬上了他的床!

张天流虽然在沉思,却也注意到阿七进来,不过他没注意,待一股酒气扑鼻时他才抬眼一看,不由愣了愣。

阿七双眼迷离迷离的,脸蛋通红通红的,如一条浑身无骨的蛇,扭啊扭啊的,就扭到了张天流身上。

“干哈呀你?”张天流推开阿七的脸,避免被酒气熏醉了!

“公子!阿七好开心呀,阿七阿…阿七教…了姐姐们螃蟹…一呀爪八……呃!”阿七正抱着张天流推她小脸的手咧嘴傻笑,可说着笑着,她突然打了一个嗝!

张天流顿时意识到不妙,蚕丝手一出,拉过一个花瓶就凑到阿七嘴前。

下一刻,呕呕声一波接一波。

张天流抹了把虚汗,幸好自己真气渐长,筋脉畅通,不然十几步远的花瓶真拉不过来。

不知不觉,阿七抱着花瓶趴在张天流腿上睡着了。

不久,又一位位醉醺醺的女人进了房,而且明显没喝够,每人都捧着一坛酒,最后进来的暮晚和八哥居然走几步就摆个架势,嘴里嘟囔道:“螃蟹一…爪八个…尖尖…这么大个…”

可把张天流郁闷的不行,特别是暮晚,你瞎呀懂吗!瞎了你划锤子拳?八哥这妮子都变了几次拳了你懂不!

但看她们似乎从未有过开心与自在!张天流也就任由她们闹了。

反正现在客栈外似乎全被传染了,就连隔壁房里的小两口都不办正事了,也在螃蟹螃蟹的……

张天流不担心被异人知道,毕竟这和名字不一样,沉鱼落雁一叫出来,异人铁定知道她们与异人有关!

划拳这东西,很容易传开,执意要追寻来历,那就去连山吧。

螃蟹风波早已经席卷全连山,或许鲁西都传遍了,怕个球呀。

张天流还是小看了划拳魅力,不仅鲁西传遍,连花天酒地的圣地,九歌都在盛传!

如果说实力排名是影响这个世界的程度,那么,螃蟹或许才是真正把张天流推到巅峰的罪魁祸首!

不过现在张天流的实力排名早在登顶的第六天便慢慢降了,现在是六十二位。

张天流不恼反喜,他是喜欢张扬,喜欢装,特别是奸计得逞的时候他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但为了自身安全,他不会傻到释放自己的骚劲。

现在多好,争名夺利,吃屎都要吃尖的人是拼命往上爬,很快忘了他。

“公子!”

“怎么又来?”还在盯着手机的张天流不由心道:“这次又是谁呀?”

抬眼一看,好嘛,三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

红玗这个最为矜持的女子,毫不掩饰自己双目中的炽热!

张天流理解,毕竟年纪大了嘛,从情窦初开到现在也压制了好些年了,难得的自由与释放,回归野性很正常。

可暮晚就有问题了,只会傻呵呵的她居然半眯着白眼,摸着他的腿,慢慢的把脸贴上来。

最后的八哥小姑娘真是喝傻了,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呱……呱圈……敢吗你?”

结果,三女没闹腾一下,全倒了。

四个女人堆在张天流身上,其幸福感难以言喻!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将四女一个个的摆正,正好铺满一床。

张天流再运功平复身心后,将阿七抱着的花瓶掰了出来,给她们盖上被子,出门将花瓶交给店小二去洗,顺便又开始打听雾山镇一些奇闻异事。

店小二是知无不言,让张天流不仅了解雾海,还知道了许多外面的事。

连山的事的确闹得沸沸扬扬,朝廷也发布了对异人斩立决的告示。

可惜,异人来到这里已经四个月,曾经的鲜明特点早已消失,他们逐渐融入了这里。

不过依然有一些人没有改变,因为他们很强大,杀了很多鹰犬。

可惜,他们也因此遭到了真正的强者灭杀!

曾经一直在战力榜活跃的长青白,就被抹除了。

谁下的手张天流自然不知,他只能通过排行榜得知,目前异人数量减少到186。

他的异能虽然提升了,但战力依旧垫底!

而战力榜上的汤警官,一个多月来一直卡在第十九名。

他可是拥有超强体质,再生能力的异人,又修炼了真气功法,居然难以进一步,究竟怎样的异能可以凌驾在他头上?

张天流很清楚,异能在最初阶段是不强的,它也需要成长,可汤靖承如此刻苦都有无法超越的十八人,这些家伙又有多恐怖?

战力不是真实实力,但实力榜也很水,只要老实,排名很快往下掉。

只能综合起来看待,战力强者实力却垫底,说明此人在苦修,不问世事!

相反则如张天流一样,很少修炼,却能一瞬间霸榜六天实力,属于脑力派。

但脑力再发达,身体还是普通人,躲得了枪挡得了炮吗?要是人家修炼成了人形核弹,你还一成不变,跟慢性死亡有何区别?

即使张天流再不喜欢修炼,也要抽空每天打坐一个时辰。

没了在连山的压力,他的确对修炼没了最初的激情,活嘛,怎样不是活,干嘛这么累?

雾山镇很祥和,但这种祥和并没有持续多久!

如客栈店家所言,这个季节是雾山镇最热闹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上千号人。

入秋后的雾海,逐渐的稀薄,到冬季时,会出现难得一见的雾冰盛景,很多人是慕名而来,但更多的人是乘着雾水结冰后,雾气稀薄到顶点,再前往雾国遗迹寻宝。

风险大,回报高,向来是视钱如命,喜欢挑战,喜欢冒险的人所追求的。

第五十章 前往遗迹

冬季雾山,雾气稀薄了,可视距离远了,只是雾冰落在人身上似针扎的疼。

张天流裹着披风,戴着斗笠,坐在许愿树下的长椅上,望着往来路人。

来雾山镇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似乎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

“小伙子,又来啦。”卖许愿灯的老婆婆笑眯眯的走到张天流身边坐下。

“最近,人似乎越来越少了。”张天流道。

“唉,都去古国啦,也不知这次回来的能有几个呀!”老婆婆长吁短叹。

“很危险吗?”张天流问。

“当然危险,那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别看这些人在镇里人模狗样的,真到了遗迹,头一个向你捅刀子的就是他们啊!小伙子如果想去最好一个人去,谁也不要信。”

张天流笑道:“我不差钱。”

“这可不是钱的问题。”老婆婆咯咯一笑,忽然神秘兮兮道:“听说过不死秘录吗?”

张天流点头,雾海传说他基本都有些了解。

相传千年前,雾国国主倾尽举国之力,撰写了一部神书,名为《不死秘录》!

更有传闻,雾国毁灭的真正原因,便是因为这部神书!

雾国的人虽然死绝,可是不死秘录依然留在了皇宫中,得到的人将永生不死,于是每年都吸引很多人前往,却都是有去无回。

“其实雾国的人没死绝!”老婆婆看向张天流,给他拂去斗笠上的冰渣后又道:“国主还在!”

“婆婆的意思是他修成了不死之身?”张天流蹙眉。

“老身又没见着,岂会知,也是道听途说,有不少人深入雾国皇宫重伤而归,他们都说见到了帝王!你说除了雾国国主,有那个帝王会待在那鬼地方?他可是人皇时期的人物,要还活着,你说得厉害成啥样!何必进去送死。”

“溺死的都是会水的,咱管不着。”张天流起身,也给老婆婆拂去斗笠上的冰渣,还帮她将黑掉的许愿灯一个个取下来。

回到客栈,张天流看到众女居然捧着扑克牌抽对对玩。

“哪来的?”张天流蹙眉道。

阿七闻言忙起身道:“客栈对门的小店从外面带回来了好多好玩的东西。”

张天流好奇的到窗边一瞅,如今雾稀薄了,能看到对面铺子围了许多人,他扫了几眼后突然瞳孔不由一缩!

“救世主啊这是!”张天流望着铺子屋檐下挂着的“烟”牌时,立刻兴奋的冲下楼,跑到对面拨开人群便朝店家道:“老板给我来包烟,不,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家杂货铺的确有了许多地球上的玩意,扑克牌,麻将,牌九,筛盅等赌具,除此之外还有围棋、象棋、斗兽棋、小人书、连环画一些消磨时间的东西,但唯一能让张天流看上眼的就只有烟!

他虽然财大气粗,可人家限量,一次只能一份!

烟有两种,一种有点low,没有过滤嘴,包装就是用纸筒装的。

另一种显得高档,烟盒是用雕刻精美的木盒制成,香烟制作的工序明显更好,并有玉制的独立过滤嘴。

两种烟都是一个地方产的,名叫九州牌!

该死的店家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饥饿营销,张天流都快磨破嘴皮了,也只卖到一筒九州云雾和两盒九州云霄。

回到客栈先抽次的云雾,再抽好的云霄,如此一对比,果然,好的就是好的,口感纯,次的其实也不差,跟十块的有一拼。

换算下来是贵了几倍,不过总比没有好,何况这个世界的运输又慢又危险,张天流体谅人家。

能冒着生命危险造福人类的,他不仅体谅,还敬佩!

“别死太早啊!”张天流叼着玉嘴,悠哉悠哉的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浓雾,瞧着下雨般落下的冰晶,感到很惬意。

“抽对子有什么意思,我教你们斗地主。”

张天流抽了几根烟后,就做到众女身边。

虽然九个人,但扑克只有一副,故此六人只能干瞪眼,看张天流教红玗和阿七打牌。

飞机炸弹一翻轰炸,张天流把两个小农民都快打哭了。

“这次是十六倍,你俩总共欠我六金四银,还来吗?”

“来!”阿七的小倔强又爆发了。

红玗笑笑,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

张天流便陪着她们晚了一下午,期间几个妹子是轮番上阵,可惜暮晚看不到,只能在旁干着急。

张天流很体贴,为了暮晚能跟大家一起玩,他买了麻将回来,教大半夜,好不容易让她们全掌握了,好嘛,没自己什么事了,谁让人家八姐妹正好两桌呢,麻将能摸,暮晚也玩得津津有味,大家又照顾她,不会偷偷换牌。

翌日一早,张天流起床后看到众女还在玩,于是道:“你们玩,我去找点买卖做做,不然一家子婆娘眨眼把我吃空。”

众女最近也不会时刻跟着张天流,谁都需要私人空间,她们也一样,有时候也会独自出门去走走。

戴好斗笠,张天流出了门,却没有去找什么买卖做,而是到了镇西。

镇西人更多,许多人都在拉帮结伙,打算一同去遗迹冒险。

张天流实力不济,全无经验,自然不想独自前往。

可惜,人家也不傻,组队也要看实力,要求不高,首先你得开觉吧!

张天流什么修为,看似拥有开觉的本事,实则真气程度还不足开觉一重的三分之一!

简单来说,两年内功修为,这还是他在连山吃了不少药膳涨上来的,正常修炼恐怕也就是两个月,毕竟他修炼的功法有巨大缺陷,丹田真气不能运转太快,否则就炸!

他不是不想换功法,只是他想打通全身经脉再说。

“这位兄弟,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啊?”终于有人向张天流搭话了。

张天流回身看去,发现是一位中年壮汉领着三个年轻人走来。

两男两女,男的看起来像父子,女的看起来是对年轻的双胞胎,还挺漂亮的。

“我就是来打打杂,修为还没到开觉。”张天流很老实。

“我们就是要找小兄弟这样的人。”中年壮汉笑道。

张天流点头,中年壮汉很高兴,给双方介绍完便又去找一些没人要的家伙。

一圈下来,他总共召集了八位,加上张天流四个便是十二人。

“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实力不济,别想着捞什么好处,进去后一切听从我安排,捡到古物不许私藏,不然你就自己回来吧!”

“抽成多少?”一个看起来比张天流还小的少年很老道的问。

“打杂百抽一,一觉百抽三,如有怨言现在离开。”中年壮汉道。

百分之一的抽成听起来很少,但实际上不少了,运气好,得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出来,每人都能分到上千金,当然,这种撞宝的几率小到微乎其微,况且真要遇到反而更加危险!

多数人想着能赚十来金也就满意了。

十几岁还没开觉的,基本家穷,一趟十来金是巨款,遇到危险也不用他们打头阵,都是领队的事。

一行人商量完毕,随着领队柴大虎一挥手,众人跟随他进入雾中。

第五一章 古国风貌

雾影茫茫,冰晶打在树叶上发出嗤嗤之声,如林中雨乐,优美静心,可惜却被一行人的脚步声打破。

“跟紧跟紧,前面就是古城墙了,掉队了生死自顾。”在队前开路的柴大虎一直出声提醒众人。

在这里掉队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走了将近一天时间,新人根本不知方向,能回去自然好,可走到古遗迹堆里,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虽说这样的环境里,人是最危险的,毕竟杀人夺宝才是来钱最快的!

但张天流这样的穷小子不会被盯上,对他们构成威胁的是猛兽,还有传说中的雾魅!

一行人又步行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古城墙。

古城墙不高,经历了千年风霜洗礼早已是残破不堪,大部分都塌了,昔日的赤石火砖也被时间腐蚀得千疮百孔,轻轻一脚就能踩成泥。

“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张小兄弟先守上半夜,杨小兄弟守下半夜,另外拉屎撒尿别离太远,还有这盏长明灯不能灭了,否则雾魅会把你们魂勾去的。”柴大虎吩咐完便开始搭帐篷。

干粮食物都是自备的,最好不要吃别人的东西,除非你想莫名其妙的死。

张天流来前就打听好了,所以自备了一些干粮。

天色转眼变黑,雾蒙蒙的黑夜更难看清周遭环境,张天流坐在长明灯前,守着灯笼一动不动,每隔半个时辰挑一挑灯芯。

冬季入夜的雾海极冷,因为湿气太重,觉得穿再多都没用,好在张天流不仅披了火麻披风,里面还穿了火蚕丝的内衣,两种都能驱寒,只是丝布效果更好也更贵,却不符合张天流的身份,故此穿在里面,把黑不溜秋的火麻布披在外面遮掩他逼人的财气。

闲来无事,张天流打坐修炼,他对真气的掌控不敢说如火纯清,驾轻就熟的程度还是有的。

他可以控制真气不爆,从而反复利用真气丝扩充筋脉,只要真气不外露,没有他眼睛的人不会知道他在干嘛。

到了后半夜,休息好的杨不许从他独自一人的小帐篷出来,坐到张天流对面道:“我来守,你休息。”

如此有自觉的人真是少见,张天流从打坐中醒来,掏出支烟抛给杨不许,自己拿支用长明灯点燃,顺便挑了挑灯芯。

叼着烟,他抱着双手靠在树旁深吸一口,吐烟道:“我这样就好。”

他没有帐篷,这东西虽然不是食物,但也没人喜欢跟别人分享。

杨不许拿着烟愣了许久,学着张天流用灯火点燃后,刚吸一口就被呛得不轻。

“这到底是什么啊?”杨不许连连咳嗽道。

“烟,最近运到镇上的好东西,抽习惯你就离不开它了。”张天流半眯着眼睛道。

“那我还是不要习惯好。”杨不许虽然这样说却没浪费,依然一口口的抽,只是没有咽下去。

此后无话,翌日一早众人继续向遗迹深处走去。

不过因为昨夜一支烟的关系,杨不许跟张天流的关系近了些,两人走在最后闲聊。

杨不许不是第一次来了,去年他就来过,待了一个冬季赚的三十多金回家。

他告诉许多张天流不懂的事,比如柴大虎为何找上他们,因为好控制!

还有发现好东西最好装作不知道价格,直接给柴大虎即可。

没有实力,就要心甘情愿的让人剥削,否则是自寻死路。

这就是杨不许的为人准则。

“前面有山蟒,大家不要慌……”柴大虎提醒一句时,双胞胎姐妹已经左右包围一头大腿粗的山蟒,同时解下腰间皮鞭,注入真气后朝山蟒七寸狠狠一抽,瞬间把山蟒打趴在地。

没有给山蟒反击的机会,柴大虎提起一把斧子冲过去狠狠挥下,眨眼将蟒蛇脑袋劈落,血溅一地。

柴大虎得意一笑,招呼张天流等人处理尸体。

山蟒也是有价值的,蟒皮、蟒筋、蟒骨都能出售,而且价格不菲。

“这么大一条,得长几年啊。”张天流在扒皮时,嘴里还连连感叹。

杨不许道:“你可真没见识,这就是头刚出生的小蟒,最多半年,要给他长几年,那都得有大水缸粗了。”

张天流心里暗暗咋舌。

此后他们再也没有遇到凶兽,雾海毒虫又稀少,几乎没什么危险就进入了一片古城遗迹。

遗迹布满青苔,地面都是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摔倒。

“好了,大家在这里分散,一个时辰后会合,切记,遇到危险不要大呼大叫,能跑回来就回来,跑不掉的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柴大虎严肃的说完,大家各自散开。

为了相互有个照应,杨不许跟张天流一路。

“为什么不能叫?”张天流问。

“不知道,听说会引来很可怕的东西。”杨不许从没叫过,不是很清楚。

两人找了几间破屋子,都是一无所获,这里似乎除了砖石就没东西了。

连破桌破椅破瓦罐什么的都没有,显然早就被人清干净了。

正逛着,杨不许鼻尖动了动,突然就兴奋的道:“跟我来。”

张天流疑惑,也不问,跟着杨不许一路来到一间石屋后,没等看清有什么,张天流就被一股恶臭熏得险些吐了!

杨不许却是一点不嫌弃,扑到一坨巨大的粪堆上,直接伸手进粪堆里翻找起来,把张天流看得真吐了!

“有啦!”杨不许惊喜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从粪堆里拉出一个麻木包裹,飞快打开从中掏出件青铜器物。

“卧槽!”张天流瞪大眼睛,捏着鼻子走到旁边蹲下看着这件宝贝。

这是一件青铜酒壶,壶肚上还嵌有一块精美的圆形古玉,可惜,玉有几条裂痕。

杨不许也有些失望,不过聊胜于无,他高兴的收起来,随后又在粪堆里摸索。

这次没能翻出什么,遗憾离开后,张天流问:“这里有巨兽吞人吧。”

“嗯,但不一定是在这里吞的,多半是路经此地拉出来而已,所以任何一坨粪堆你都不能错过。”

“我还是算了。”张天流真的无法接受。

“你这样是赚不到钱的。”杨不许摆出一副前辈姿态。

张天流也没说自己进来是看看而已,待了解后他会自己进来。

正走着,张天流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等站稳了一瞅,他不由精神振奋,整个人都好似打了鸡血一样。

而杨不许却是面如白纸,因为他们前面有一个坑,张天流正是一脚踩坑里了,坑不深,却很长,样子像极了一条弯曲的山道!

第五二章 蟒妖

“是山蟒!肯定是成年的山蟒!”杨不许被吓得浑身哆嗦,目光警惕的四下环顾。

张天流一点惧意也没有,反而老有兴致的研究沟有多宽。

“七八丈啊!乖乖,世间真有这么大的蛇?”

“快走吧。”杨不许抓着张天流的披风就跑。

两人回到了分散的地方,没等多久便见人陆陆续续的回来。

不用杨不许解释,柴大虎好似也发现了,神色凝重道:“看你们的脸色,都被吓到了吧,别怕,那孽畜虽然绞杀我们轻而易举,可惜它不是妖,何况探宝人不止我们一批,先藏起来。”

“藏?”张天流微微蹙眉。

蛇这东西,貌似不是藏就能躲得住的吧!

张天流从小没少看动物世界,知道蛇能通过气味寻找到猎物,不过山蟒有没有这本事他不清楚,但他很快就清楚了!

只见柴大虎一脸慎重的走到他面前,把身上的大麻袋重重的往他身前一放,憨厚笑道:“你修为弱,而且是第一次来,遇到危险根本无法自保,但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不过这袋东西你得扛着,我们才好腾出手保护你啊。”

这袋子里装的可是蟒皮蟒骨和蟒筋等材料,人家老妈就在四周转悠,你丫的啥意思?真把我当后生仔?

然而张天流没拒绝,无视了暗暗朝他摇头的杨不许,抓起袋子跌了跌,呵呵傻笑道:“还挺沉的。”

“废话,里面可都是我们此行的收获,你可不能弄丢了,要时刻带身边懂吗。”

柴大虎说完,看到张天流很老实的点头,微微一笑,这才冲大伙道:“张小兄弟在中间,大家分开点藏,绝不能让山蟒靠近张小兄弟懂吗。”

大伙点头。

随后众人一哄而散,就剩下张天流傻傻的杵在古城街道中央。

遗迹青砖露面的青苔上积了厚厚一层冰渣,不知被什么东西碾压,发出了“咔咔”的奇怪响声。

不似人的踩踏,声音似乎是大面积的刮擦,断断续续,一波强过一波。

突然,张天流眼前的雾蒙蒙世界中,似乎有一轮皓月逐渐变亮也在变大,终于,它从雾中降下,伴随的是一张布满鳞片的巨大蛇脸!

这条蛇光是脑袋,便比四周的建筑还要硕大。

可此刻路中间,除了一个麻袋再也没有别人,张天流这厮已经不知所踪!

巨蟒口吐寒气,将头颅凑近了麻袋,仅仅片刻,它疑惑的眼睛便变得凶狠无比,口中寒气把四周全冻出了一层层冰霜。

巨蟒突然高仰头颅,一声似虎似狼又似长鲸的怒啸响彻四周,震得八方石屋倒塌,冰霜狂舞。

此刻数里外,正在拼命往外跑的柴大虎一行人,突然被后方声音所震,吓得齐齐卧倒在地,待一阵气浪从他们头顶掠过时,刮得四周树上冰渣掉落大片,十余人刹那间被冰渣掩埋。

“快走!”柴大虎一蹦而起,其余人纷纷跟上。

杨不许还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有着无奈与歉意,可最终也只有一叹!

可怜的张天流就这样被献祭了!

杨不许心里其实很难受,可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想要活就没有选择。

牺牲一人保全大家一直是探宝人的规则,至于牺牲谁,当然是最弱的一个。

“真壮观啊!”张天流坐在一棵树上,看着下方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巨山蟒,他是亢奋的!

他甚至想仰天大吼来发泄自己激动的心情。

自从看到赵家和山匪的坐骑时,他就在幻想是否有巨兽的存在。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眼下这头山蟒,光是头颅就宽达三丈,十米啊!

它弓起的身子就像一座桥!

而且张天流能看到这头山蟒的不凡,它与之前的小山蟒不同的地方不仅是体积,还有它体内飞快游走的真气!

应该说是妖气,它的气海也不同,是在蛇的七寸位,它能喷吐寒气也是因为体内的妖气,它已经不是山蟒了,而是蟒妖!

“不好!”张天流还在感慨,突然发现蟒妖在废墟盘旋一圈后,猛然仰头,巨大的蛇眸直愣愣的盯着他躲藏的地方。

虽有树冠遮挡,可气味挡不住,即使这片废墟残留了许多人的气味,可蟒妖明显通过气味的轻重判断谁最靠近它。

没有片刻犹豫,蟒妖一头扑向张天流躲藏的树冠。

与此同时,张天流一跃而起,蚕丝手捆住另一颗树杆,他便如人猿泰山般一荡而下,逃出蛇口。

蟒妖头颅猛地一扭,朝张天流便喷了一口寒气。

“靠,这丫的不是冷血动物吗?”张天流心底暗骂,却也不慌,在身后寒气即将喷到他身上时,突然出现了一片乌羽,宛如盾牌般悬浮在张天流身后,将寒气挡了大半,只有小股寒气从张天流双腿刮过。

来不及收腿的他顿时感觉双脚刺骨,还有一种被冰出错觉的火辣辣。

张天流来不及理会,身子落到草地上翻滚两圈卸去惯性,挥手一招收回乌羽。

“糟糕!”刚要站起来的张天流发现双腿居然没了知觉,无法站起来的他立刻朝扑来蟒妖的大眼睛弹出几道气针,顿时,蟒妖一声惨叫,疯狂的摇摆头颅。

张天流一击得手没有片刻耽搁,立刻气运丹田,手握鸳鸯刃,刹那彩光大放,他竟看似如人剑合一般,实则被鸳鸯刃拖着化为一道彩光,冲入了未知的迷雾中。

蟒妖终于忍住了被气针刺入眼眸的巨痛,可惜却不见了张天流的身影,它气得一声咆哮,寻着气味便狂冲而去,沿路撞倒了一株株大树。

鸳鸯刃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张天流把七成真气都注入进去了,居然只跑了一里路!

看到鸳鸯刃的彩光黯淡了,张天流无奈收起,再将真气凝聚双手,很快,掌上宛如长了一片金毛,他将双手往靴子里一伸,用真气将寒气逼出双腿后,把烟筒的烟全倒出来,塞了十几根在嘴里,边吸边吐边退。

他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用,可总比什么都不做等死要强。

没实力果然不能装啊!

但他也是没办法了,他如果不接受,柴大虎会饶过他吗?

杀不完所有人又暴露鸳鸯刃怎么办?

与其跟几名开觉家伙死斗,不如顺从他们再想办法。

张天流不仅吐烟,还每隔一段放了一根,并用鸳鸯刃从披风上割下一些布条一同点燃了。

火麻是一触即着,本来是燃烧得很快,可惜这样的环境中没过多久,火麻就被染湿,却也造出了更多的烟雾,伴随香烟的气味弥漫开来。

张天流还没走出十丈的距离,便看到了一抹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后方烟雾前。

不过这蟒妖明显顿了顿,身影迟迟没有往前行。

张天流大喜,一把火把手里的烟全烧了,又赶忙把贵的一盒香烟也掏出来,点燃三根慢慢用烟熏身子,又吸了几大口吐进披风里,让全身都裹着香烟的气味。

在做完这一切后,张天流看到巨影居然调头消失了!

他顿时长舒一口气,呵呵呵的傻笑起来。

第五三章 不明觉厉

虽然逃过蟒妖的追杀,但张天流迷路了!

看着疯狂旋转的自制指南针,张天流抚额无语。

也不知是他做的有问题,还是这附近全是磁场?

他只是想进来探探路,以后好带妹子进来寻宝发大财,可谁想到头一遭就遇上这茬!

“这是不给我活路啊。”张天流点了指烟,摘下斗笠甩掉上面的冰渣,续而戴好凭直觉选了条不算路的路。

独自一人身处在凶险四伏的迷雾中,很可怕,张天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出一头猛兽把他吃了。

一行两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张天流迎来了危机!

他携带的干粮所剩无几,烟也快抽完了,可在这迷雾世界里,莫说找到熟悉的建筑或地形,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难道被蟒妖给吓跑了?

张天流在一座倒塌过半的屋檐下休息,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的他忽见一道神光从天而降,神光很灿烂,宛如七彩琉璃俯照大地。

“万花筒?”张天流感觉眼睛都花了,睡意也在刹那全消。

神光中央是一团刺目的白,等这团白芒落到布满青苔的街道上时,光芒敛去,显露出一位白衣、白须、白发苍苍的老者。

无一处不白的老者似乎望了一眼蹲在屋檐下的张天流,既而一声不吭,往街道尽头而去。

张天流匆忙跟上,嘴里问道:“老先生,您这是要出去吗?对这路熟吗?怎么走能回雾山镇懂吗?”

老者一概不答,沉默的走着。

张天流也不恼,就这样跟着。

这老头可不简单,刚才在他眼里所看到的真气居然像绽放彩光的钻石,特别是中心一点,也就是这老者自身!居然耀眼到张天流无法看清他体内真气走向!

张天流见过最厉害的,应该要属服下丹药的涂云生,当时他的真气也是耀眼至极,可问题是真气闪耀范围不过一丈而已,而眼前老头出现时,空间似乎都结成了晶体,张天流视野所及之处全是大片大片神光流转的水晶。

再跟了一会儿,张天流发现这老者居然脚不沾地!不是说有青苔隔着,而是连青苔都没有接触,并且从雾中落下的冰晶竟也好似从他身上洞穿而过!

“没有实体?莫非是雾魅?”张天流蹙眉。

雾魅是雾海流传多年的传说,甚至在雾国还没建立时它就存在了,它才是雾海的原住民,可惜,见过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见过也十有八九死了,只有极少数的人见到它们勾魂的场景,这才有传说留下。

雾魅是没有实体的,它可以幻化一切,遇男化女,遇女化男,遇心有所属化你心人,一起飞扬,一起浩翔,魂儿就这般去了,再也没回来。

“难道幻化成我爸?可也不像啊。”张天流心中胡思乱想,紧跟着老者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高大门庭。

终于,两人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轮廓,张天流才发现他已置身在一片广阔的场地之内,身后是一座高大的门楼,而前方则是数不清的台阶,老者已经走了上去。

张天流咽了一口唾沫,他如果没有猜错,这地方应该是雾国皇宫吧!

难道老头是探宝人口中的帝王?微服到外私访回来了?

张天流自己都不信,若真是他们口中的帝王自己早死了,那是归真都不敢招惹的存在,人皇时期的人物!

“好奇害死猫啊!”张天流心里念叨,却实在忍不住跟了上去。

他希望这老头是来寻宝的,若能跟里面的帝王打一打,最好灭了帝王,自己不就能捡个漏了吗!

张天流擅长捡漏,却是他刻意安排的漏,从来没有撞大运捡过真漏。

怀揣着小心思,张天流在袖中握紧了鸳鸯刃,一旦发现不对劲他立刻跑!

轻轻踏着石阶上的冰渣,张天流尾随着老者来到了宫殿前,一眼望去,里面乌漆麻黑,隐隐能见左右几根巨柱整齐排列。

老者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张天流正要跟上,可跨过门槛时,突然瞳孔一缩,不知脚怎么落了!

在大殿内,铺满了骨骸与干尸,从衣着上还能分辨出有火麻披风,蚕丝斗篷等,应该这些年进来的探宝人。

“发了!”张天流看着尸骸上的兵器,有一些腐朽了,但有一些还散发寒光,明显锋利依旧,定是宝物。

古董也有不少,青铜玉器居多,一些破布口袋里还装了竹简与宝石。

不过张天流一样也没碰,他总觉得碰了就会有危险,否则如此多年,这些宝物为何不被人拿走?

里面就算了,只隔着门槛的一些珍贵珠宝居然也没人要!明显不正常。

眼见老者要消失在大殿深处,张天流赶忙跟上。

大殿很大,给张天流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足球场,好不容易看到前方的黑暗出现轮廓,却下一刻把张天流吓得头皮发麻!

大殿深处是一座高台,台上有一张椅背宛如一扇门般的龙椅,而在龙椅上正做着一个人!

殿中昏暗,张天流看不清此人容貌,只从衣服的轮廓看上去像一件战甲,但头冠却是吊着珠帘的冕冠。

此人一动不动,像早已死去。

老者似乎在看着他,张天流则好奇的盯着他们,弄不明白这老头要干什么,突然,瞅见如一扇门的椅背居然真的跟门一样开启了,紧接着一团如龙首般威严的气雾飘出,口吐人言道:“千年了?”

“一千四百多年了。”老者语气沧桑,不含一丝情感。

张天流懵了,虽然感到震撼,却没有惊慌失措。

老者给人的感觉是仙风道骨,龙首虽然看起来威武,却没有压迫力。

龙首听了老者的话,沉默片刻道:“你失约了。”

老者点头道:“我要去天涯,跟我走吧。”

龙首显得很开心的笑了,良久之后他才道:“千年又千年,我足足在这里帮你守了两千五百年,为的是见证你说的天下!可你给我看的是生灵涂炭。”

老者语气依旧平淡道:“众生,有众生命运,它们生在道中,自然不束,道岂可制,万物本性自有它存在意义,干涉只会走向末路。”

“你是承认人族崛起是错吗?”龙首口气咄咄逼人。

“错在我,不在人,我本该一心修道,却被人世疾苦所牵,到头来反害了苍生,因而我想通了,我的路它只有一条,也许你要的答案就在这条路尽头。”

龙首再次沉默,这次时间更久,等它似乎想明白时却没说什么,飘出椅门,化形为一抹雾影与老者离开了。

由始至终,他们似乎都当张天流不存在,这把张天流弄得好生郁闷。

就在张天流细细琢磨老头和龙首的对话时,突然,殿门外传来不少人惊喜的声音!

有人“宝啊,宝啊”的叫着,有人则怒吼:“别抢,这是我的!”

还有一些抢夺时发出的异响与吵闹,在大殿里回荡,与此同时,张天流突然发现,坐在龙椅上的人影眸中居然出现两抹血光!

第五四章 拼尽全力

当张天流浑身哆哆嗦嗦的走出大殿时,他的双脚已经沾满鲜血!

回头看着那些刚刚死去的人,张天流还是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

这帮人刚进来时,张天流只是看到龙椅上的帝王双眼似乎闪现出一抹血光,紧接着他眼前就是一片黑雾,之后整个大殿便安静下来,他也就这样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人?

哪里还有人?

刚才听到的人声就像是幻听,可张天流靴底沾满的血又是如此的逼真!

没等张天流感叹自己的大智,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副天崩地裂的画面!

大雾之中,峦山起伏,大地震颤,轰隆隆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突然,一块块巨石落在张天流前方的阶梯下,掀飞大片青砖。

前方碎石,冰晶,如暴雨倾盆。

后方宫殿也开始摇摆,殿中一根根五人才能怀抱的梁柱倒塌了。

张天流一回身,便见整个殿宇向他塌来!

他那还敢逗留,手中鸳鸯刃光芒一起,便带着他飞出了殿前,身后是倒塌的殿宇形成的石流滚滚扑来,若非张天流还有乌羽护身,恐怕已经被砸成了肉泥。

好不容易逃出来,危险却才刚刚开始!

天空,朦胧雾中似有峦山在漂浮,无数巨石如雨而下,同时还有一声嘹亮的嗓音开始回荡!

“众生听言,我乃雾海困龙,镇守山中异门两千五百余年,而今我不得不走,然念及苍生不忍涂炭,愿将三成龙元赠于有缘人,望得龙元者们能留在此地镇守异门……”

声如天降,不仅雾海的生灵全听到了,也听懂了,甚至待在困龙山脉里的所有生灵也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外面的人全看向雾海方向,不少人甚至想也不想,朝着此地狂奔而来。

另有兽群争先恐后。

龙元!还是两千五百年之上的龙元!

它就算不是应龙,也绝对是角龙中的佼佼者了!

虽然龙元也不是全部,但得到之人至少能在瞬间拥有数百年乃至千年修为!

瞬间可成为应天强者,谁不疯狂?谁不想前往?

“龙?这世界居然真有这种生灵?”宝宝望着雾蒙蒙的大山,有心向往。

“太危险,别去。”岳鸿彦摇头道。

“嗯,我们提升异能就够了。”宝宝看起来年幼,却理智如成年人。

另一处山峰之上,一名容貌俊美,肌肤病白的男子遥看雾海,低眉沉思。

他也是异人,还是如今异人战力榜上的第一人,阴如南。

许许多多的异人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也渴望龙元,可有些是鞭长莫及,有些却执意前往,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此刻得不到不代表以后得不到!

要掌握命运则必须学会夺命!

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主角自然是最后登场!

张天流可没这些想法,龙元?什么鬼玩意啊!有眼前这帮家伙重要吗?

在宫殿倒塌时,之前出现龙首的那张椅子靠背,此刻真成了一扇门,有源源不断的冤魂恶鬼从中飘出,它们没有肉身,但死在殿里的尸骸成了它们的寄生体。

看着一具具尸骸站了起来,张天流只感觉头皮发麻。

天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游魂,飞入雾中的它们如在水中畅游的鱼儿,时不时飞下几只想钻入张天流的身体。

来不及躲避的张天流只感觉身体一寒,那些鬼魂魄在撞到他身体时居然被反弹了,而且变得很虚弱,慢悠悠的往雾中飘去。

可张天流没有高兴,因为更多的鬼魂不肯罢休,不断撞击他,让他感到了彻骨的阴冷,特别是被鬼魂撞到头颅时,脑袋好似突然撕裂了一般,吓得他不断的躲闪。

“该不会是想夺舍我吧?”张天流越想越怕,特别是看到倒塌的大殿里,那些站起来的尸骸居然朝着他一步一挪的走来,他就觉得瘆得慌。

这些尸骸行动虽然很慢,但因为缺胳膊少腿的,下台阶时容易摔倒,这一滚,就到了台阶下,有些爬起来,有些则一下下爬向张天流!

张天流立即使用乌羽斩碎靠近他的尸骸,而鬼魂,他是想撕碎,可是乌羽只是从它们身上一穿而过,造不成丁点伤害,似乎只有自身的阳气才能与它们对抗。

伴随一声震颤云霄的怒嚎,张天流看到一头明显更恐怖,更巨大的鬼魂硬生生的从椅门内挤出来,随后竟钻入了帝王的体内,刹那间,阴气从帝王身上弥漫而开,转眼如雾气般铺天盖地。

进入阴雾中的鬼魂和尸骸们开始无比享受的吸食阴雾,短短片刻,有些尸骸的行动居然变得矫健了,走了几步后便开始奔跑,最后冲着张天流狂奔而来。

面对成百上千的尸骸大军,耳畔是鬼王的咆哮,不论是看还是听,张天流只感觉头皮发麻。

可是他没有跑,因为他很清楚跑不掉!

他的速度及不上鬼魂,更不及眼下被阴雾进化的尸骸大军。

使用鸳鸯刃或许能离开一段距离,但之后呢?逃离了这里,就能从这雾海腹地回去吗?

仅仅片刻,张天流就被鬼魂撞的全身一片阴寒刺骨,领头的一批尸骸已经冲到他近前,他却还在东张西望。

龙元,龙元,只有找到龙元,他才可能逃出生天!

这时,他的异能,他的眼睛终于让他喜欢上了!

高空大雾中的一点金光,就像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毫不犹豫,所有的真气全部注入到鸳鸯刃中,刹那间,彩光绽放,鸳鸯刃带着他化为一道彩流向着高空飞去。

鬼王在此时发出了一声震天咆哮。

尸骸大军也是仰头朝张天流鬼嚎着。

与此同时,无数冤魂厉鬼朝张天流扑去,显然想要阻挡他得到龙元!

鬼魂追逐彩流的场景犹如大海中的群鱼争食,震撼却也能令人陶醉。

只可惜,这大雾朦胧的世界里,几乎无人能欣赏到这幅画面。

近了,越来越近,金光似乎触手可及,然而却远比张天流预料的还要远!

此刻鬼魂已经包围了他,拼命的往他身体里钻,因此一只只鬼魂被挤得魂飞魄散,却没有谁肯放弃!

张天流已经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他只感觉自己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

鸳鸯刃的光华黯淡,很快,最后的一抹光华消失时,张天流身体一顿,眼看便要向下落去,最后的结果即使不被鬼魂夺舍,他也要被活活摔死,再被夺舍。

张天流双目一瞪,紧咬牙关,拼尽最后一缕真气,手中一根丝若发丝的真气突然射向龙元,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飞快的向下坠,终于,轰隆一声巨响,他重重的砸在宫廷广场的青石砖上,被无数的鬼魂和尸骸包围起来。

“你不是看淡众生,不愿意插手生灵之事吗,为何,你帮助他?只因为他是人?对方是鬼,所以你根本没变!”雾影向老者质问。

“他跟我走是他自愿,他选择留下也是他自愿,他不拾取财物引发雾皇执念同样是他自愿,龙元是你的,给不给是你自愿,恶鬼夺不夺是它自愿,我说过,不会再干涉众生之事,一切顺其自然,这便是我这些年悟透的道。”

老者说完,背负双手,向着远空如通天巨山的巨影飘然而去。

雾影居然发出一声嗤笑道:“你就确定,我给他的是龙元?”

老者头也不回道:“是与不是,你自愿。”

雾影咯咯一笑,也不气恼,反而飞快的跟上了老者。

第五五章 回镇

“呃……咳咳咳……”

张天流猛然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愣住了!

眼前无数的冤魂厉鬼在围着他转,偏偏它们就是进不来,因为在张天流周身有一团金光包裹。

最后一刻,张天流还是用蚕丝手抓住了龙元,拉入手中吃进嘴里。

他也不知道龙元是不是这样用,当时情况紧急,只能一搏!

张天流起身,周身金光吓得附近鬼魂一哄而散,他笑了笑,叹道:“冒险果然不适合我啊。”

话虽如此,他但还是很兴奋。

毕竟他觉得自己成功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虽然成功时他很喜悦,但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毕竟他的事见不得光,如锦衣夜行,这让喜欢装的他很难受。

而冒险获得的成功,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龙的力量!”张天流拿出鸳鸯刃,催动真气,可结果什么效果也没有!

嗯?

张天流愣了,仔细感受了一下体内真气,果然没有!

他的真气之前用光了,但不是吃了龙元吗?真气呢?

难道说,龙元不是龙的真元?

张天流多少也知道,真元乃是真气之源泉,先天与后天之气的载体,只有修为高深的强者才能分化真元,不过分化真元如同自毁修为,没人这样干。

困龙舍得将三成真元送出来,足以见它的慷慨,对众生的眷顾。

可为何张天流得到的真元不似传说中那般,瞬间可成为某个等阶的高手?

难道是人和龙构造不同的问题?

可这层护体金光又是啥玩意?

正在张天流冥思苦想时,突然,天降大雨!

并不是雾中的冰雨,而是金色的雨!

这些雨一出现,鬼魂全慌了,拼了命的往椅门飞去,一些不小心被金雨淋到的鬼魂刹那间冒出一缕青烟,转眼魂飞魄散。

尸骸也是如此,被金雨一淋,身体冒了一阵青烟后便软到在地,变回死物。

鬼王怒吼连连,展开双臂交错舞动,一团团乌气从它体内溢出,转眼形成乌云遮蔽天上金雨。

张天流不明白什么情况,看着眼下躲在乌云里瑟瑟发抖的鬼物们,他是转身就跑。

开玩笑,自己真气没了,龙元也不知道在哪,虽然身上有金光护体,可他也不能老待在这里,万一金光散,自己还能活吗?

“龙元雨,是龙元精华所化的雨啊!”

张天流正跑着,突然听到一个老者兴奋的大喊大叫。

他扭头一看,发现是一伙人站在一座城楼上,个个满脸兴奋。

“都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一个大汉不知施展了什么功法,居然搅动了方圆百丈的金雨涌入他的口中。

“该死,你……”

“都别争了,散开大家都有,聚在一起反而获得更少!”

此言一出,这一伙人立刻分散到四面八方,各施神通吞噬金雨。

张天流顾不上这些人,他一个劲的跑,对于金雨他虽然有想法,可问题是人家神通广大,半滴金雨也不浪费,瓜分得一干二净,连之前落在废墟中的雨水也吸纳入体内。

张天流越往外跑,遇到越多的人,他难以置信,自己来的时候明明一个人影也没见着,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而且看他们施展神通收集金雨的景象,明显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

个个身体的光芒璀璨到张天流的异能都无法看清,不过比那白老头还是弱爆了。

白老头释放真气时,张天流眼里的他宛如一块看不到边际的巨钻,眼前全是晶体的线条与七彩流光。

而这些人,比吃了药的涂云生只强个三五倍,夸张点的也就强个十来倍,不过问题是,他们哪儿蹦出来的呀?

张天流周身的一层金光似乎没人能看到,他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似乎都忙着收金雨。

张天流足足跑了半个时辰,已经累得虚脱了,他才倒在一处塌方过的破墙角。

这一休息,便是整整一夜。

但这一夜并不安宁,前半夜,张天流察觉很多人从附近穿过,还有很多人抱怨来晚了,甚至有人在大打出手。

到了后半夜,有人惊呼鬼王出世,有人大叫山蟒成妖。

他一直不敢动,身上的金光已消失,感受到体内是多了个东西,问题是这东西不是真气。

它就像个球,漂浮在气海中,也感觉不到球里有什么。

眼下环境危机四伏,张天流暂时放弃研究,等天稍微亮时他才出来找人打听雾山镇在什么方位。

现在遗迹里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很多高手,都是真气雄厚到张天流看不穿的程度。

这是他异能的弊端,对方修为在七八觉之上,他就无法看到对方真气的游走路线。

他也不清楚是要提升修为,还是提升异能才能看到。

没有人在意张天流这个没有开觉的小子。

类似张天流这样的探宝人误入此地有很多,现在又有大批归真高手来到此地,猛兽什么的早被清空了,张天流能活着并不奇怪。

虽然很多人不理会张天流,不过他还是遇到一些好心人告诉他回雾山镇的路线。

一路走,一路问,两天后张天流终于出来了。

看着熟悉的许愿树,张天流长出一口气,向街边小摊贩要了一碗肉粥,坐在许愿树旁的长椅上津津有味的吃着。

“几天不见,还当你死在里面了。”老婆婆笑眯眯的出现在张天流面前。

“别提了,我是真见鬼了,差点回不来。”张天流一副后怕道。

老婆婆呵呵一笑,坐到张天流身边道:“听说遗迹上空降下龙元雨,你就没得到一点好处?”

“有啊,要不是这场雨哪来的高手驱赶猛兽啊,我能回来多亏这场雨,不过可惜,咱没能力得到一滴。”

“骗婆婆不是。”老婆婆摇头笑道:“你身上有龙元的味道,肯定服下过金雨。”

张天流不动神色,他只是被雨淋了点,逃出宫廷后所有金雨都被强者吸纳,不过他却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同,这老婆婆咋闻出来的?莫非,这厮是什么老妖婆?

张天流不是头一次觉得老婆婆不简单,毕竟她很可能是雾山镇首富!

而且除了她,没人敢卖许愿灯!

普通的老人她能守护这门日进百金的生意吗?

“困龙走了,鬼门大开,雾海恐怕要乱咯,不过困龙心善,赐下龙元雨,得到好处的高人们多少也会帮着灭些鬼物,希望他们能守久一些,造就一位强者出来自愿镇守鬼门。”老婆婆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天流。

张天流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有些不好意思道:“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小子还是希望找个比我年轻的!婆婆家里要是有什么孙女啊,曾孙女呀,曾曾……”

“臭小子说什么呢。”老婆婆笑着给了张天流一拳,随后走了。

第五六章 听雨楼

张天流还没回到客栈,半路就看到一脸神色焦急的阿七。

“公子,这几天你去哪了?”阿七急忙冲到张天流面前担忧问。

“看热闹呗,你没看?那多可惜啊!”张天流一脸惋惜。

先买了一盒烟,再回到客栈。

除了跟着的阿七,客栈里只有暮晚,她瞎的,就算心急也不可能出去找张天流。

“公子,找到赚钱的买卖了么?”暮晚真以为张天流去赚钱了。

张天流笑笑,道:“有啊。”

“什么什么?”暮晚立即凑上来,瞪着白眼笑呵呵的问。

张天流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就弄个……”

待众女回来,看到张天流没事大伙都松了一口气,本来是很困倦了,可听了张天流的想法,众女一下子来了精神。

赌坊!

这世道不是没有,只是像张天流所形容的棋牌室还真没有。

公子的棋牌室没有赌坊的喧嚣,只是静静打牌下棋,喝茶聊天。

目标有了,剩下的选址张天流跑了半个时辰就找到了。

“地址选好了,只是贵了点,总共三千金,不过不用去花钱装饰。”

“啊!我们姐妹现在只剩下二百两,公子好像也不多了吧!”红玗蹙眉问。

“钱不是问题,而且我已经付了,你们的钱就采购一些座椅,多买些棋牌……”

张天流吩咐完,众女便去忙活了。

她们也不问张天流哪来的钱,这是公子的事,作为剑侍她们不会多嘴。

张天流相中的阁楼是许愿树下的老婆婆的,钱也是向她借的,九出十八归,超高利贷!

张天流回来的当天夜里,在吃饭时跟客栈的店家打听老婆婆的来历。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店家告诉他,半个雾山镇都是老婆婆的,连他这客栈曾经也是,要分别是不是她的也很简单,看建筑材料,但凡是从三千里外焰阳山运来的,那都是她的房子!

因为她一直在神树下卖灯,大家都称她树婆婆,或者灯灵婆婆。

“公子别惊讶,更惊讶我的与你细细道来,听我爷爷说,他打记事起树婆婆就在神树下卖灯了,而且到现在都没变样,更令人惊讶的是,我爷爷的爷爷跟我爷爷说,他也是打记事起,树婆婆就在卖灯了,还有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张天流耐心的听完后,心里震撼啊。

这树婆婆活了至少千年!

“臭小子,知道婆婆的厉害了。”树婆婆看到张天流走来,很是得意道。

“曾经的公子,之前的小伙子,如今的臭小子,我咋感觉,咱俩关系越来越铁了呢?”张天流笑道。

“少套近乎,欠老身的钱你可要快点还啊,老身还想早点安排人运批材料过来多造些房子,这未来的雾山镇可要更热闹咯。”

“是啊,人多好,人多才有生意,你想让我早些还钱,就别给我弄个竞争对手啥的,好让我听雨楼靠着手谈会友大赚一笔。”

“竞争,等你生意起来再说吧。”树婆婆显然不看好张天流的什么鬼手谈会友,这玩意也能赚钱?

棋牌刚出现在雾山时她就知道了,就那些圆圆字字条条万万的,你一碰我一吃,也没看出什么乐趣。

不过没关系,为了留下张天流,她舍得。

却不是她觉得张天流有什么不凡,而是某个老妹子离开前,拜托她照顾一下,她也就勉为其难了。

不过张天流这臭小子,没跟她提在雾国皇宫的所见所闻,但这很好,最好谁也不知道!

“老妹子最后留下的棋子,究竟能发挥什么作用,老身可是很期待啊!”

张天流的听雨楼很快就开业了,这栋楼曾是一家青楼!因为楼主的儿子得罪了树婆婆,被赶走了,此后一直没转手出去,不过也就是两年前的事,楼中只是多了些灰,许多装饰根本不用换,洗一洗就好。

听雨楼位置不错,距离神树极近,张天流就感觉是树婆婆故意的,好监视他!

他可不相信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会不知道雾国皇宫里的事!

或许她当时在场也不一定!

面对赵家,张天流是要顽抗到底的,但面对这种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他直接放弃。

何况他不想离开,因为现在离开是背道而驰!

目前,雾海是有进无出,似乎所有人来了后就不打算走,此刻离开太引人注目。

龙元雨虽然被收光了,但有些人并没有吞服,而是装入玉瓶中打算贩卖,价格被炒得极高,一滴五万金!

听起来夸张,区区一滴,还不足百年药草对修士提升来的大,但有这种想法的全是外行人!

龙元直接吞服帮助的确很小,可若是用来炼制某种丹药、修炼某种功法、绘制某种符箓、养育某种蛊虫,效果是难以言喻。

另外就是鬼门已开,很多强者都去阻挡鬼军,最近张天流甚至看到了身披战甲的将士,听闻他们打算翻修雾国城墙,用来抵挡鬼军入世。

而且朝廷通知,但凡得到龙元者,必须要留在此地镇守三年,否则就将龙元交出来。

这惹得很多人不服,人家困龙也只是希望他们能守,关你朝廷啥事?

奈何,如今朝圣的确很强,一个宗天府就让人闻风丧胆了,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太学,算了,三年就三年!

看来如树婆婆所料,听雨楼开张三天居然没有生意!

众女都急了,张天流却一点不急。

“玩啊,你们都看我干什么,继续,有客人了在招呼。”张天流催促众女打麻将。

麻将声再次响起,真如雨点般嘀嘀咚咚的。

张天流在闲暇时也查看体内的球,他的真气恢复了,包裹着球慢慢旋转,除此之外没有变化。

外面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似乎都无法侵入听雨楼。

张天流查看手机,全属性涨了一丁点。

力量5敏捷7体力9真气3异能2

比汤靖承差太远,那厮究竟怎么修炼的?只是捶打石头?

排行榜,人气、战力,他还是垫底,实力从中上掉到了中下,雾国的事显然与他无关,龙元雨更不可能因为他才降下,否则实力榜应该又跑第一了。

异人又死了几个,目前剩下176。

这个数目张天流预测会越来越难降下去,一开始大家是认为有了异能,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但当异人逐一死去,特别是曾经战力排在第一的长青白,莫名其妙的暴毙足矣说明这世道的险恶。

暂时的隐忍,当当孙子,等弄明白这个世道的金字塔,在跳出来装逼也不迟。

第五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晓寒霜露冻满山,雾山镇迎来最冷的时刻,即使穿着火麻斗篷也抵御不了刺骨的冰寒。

却在这样的日子里,张天流的听雨楼反而有了生意。

先是一个人进来,三女陪打,五女伺候,到现在,座了十来桌,八女逐渐繁忙,三缺一时还得补上一位。

茶水,糕点,小吃的品种也是越来越多,除了茶叶,基本上都是她们自己做的。

生意虽然有了起色,但一天下来才赚三四十两银子,还钱是指望不上了。

树婆婆给的期限是一年,六千两黄金!

过了一年就是一万二千金!

不过有个好处是,听雨楼有五层,也因为曾经是青楼,四、五楼上全是房间,于是四楼就是包间,五楼则是众女和张天流的房间,不用天天花钱住客栈。

听雨楼就是她们的家。

对张天流而言,赚不赚钱不重要,能养家糊口就够了。

看着忙碌的众女脸上洋溢出笑容,张天流觉得是时候了。

“红玗。”张天流把红玗叫来,指着账本道:“不会教你。”

“公子不打算坐台了吗?”红玗蹙眉问。

“什么坐台!以后别提这词,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坐久了就想动动,老呆在这儿心情会烦躁的。”

红玗虽然心思细腻,也难以揣摩张天流的心思。

她应了下来,张天流开始教她算账,并把听雨楼生意流程告诉她。

“吆,生意不错嘛。”树婆婆笑眯眯的来到二楼。

听雨楼一楼是厨房和堆杂货的地方,只有一条楼梯口直通二楼。

“婆婆不玩两圈?”张天流问。

“不会。”树婆婆是真没兴趣。

张天流嘿嘿一笑,起身让红玗坐在他位子上,跟树婆婆道:“我教你,咱们赌点小的,放炮一银,自摸二银如何?”

“这还能赌?”树婆婆蹙眉。

“当然,很有意思,来来,包你一下就会。”张天流招呼树婆婆到空桌落坐,又叫来阿三和暮晚陪打。

她们一个自闭不多嘴,一个瞎子虽然多嘴,但玩牌的时候她是全神贯注的,所以不敢多嘴,怕摸错了。

于是四个人,只有张天流和树婆婆在聊。

树婆婆不愧是老妖婆,一听就会,然而一把下来,他居然输给张天流八金!

“臭小子你敢戏弄老身!”树婆婆大怒。

没办法,这不得不怒,张天流明明说了什么放炮一银,自摸二银,结果一炮就要了她八金,还说什么开恩,八银就免了!

这可把树婆婆气得不行。

“国士无双懂不。”张天流指着贴满一面墙壁的大看板道:“这有番名与张牌组合,国士无双就是上面的十三幺,很难组的,当然还有更难的,比如大四喜、四杠、字一色加杠上开花,两百多番呢,若是杠的是四暗杠,也算四暗刻,加起来三百多番,三百个灯啊!”

树婆婆才注意到花里胡哨的大看板,上面的确画了许多麻将的组合方式,很快她就记载脑海里,不服气的叫道:“再来。”

可结果一圈下来,阿三点了一次炮,从张天流手里赢了一银,暮晚自摸一次,赢了六银,但一圈最后,张天流突然来了一句断幺,清一色对对胡,正好五十番,还就点树婆婆的炮。

树婆婆还在惊讶,边上一位客人突然道:“婆婆别跟张老板打牌了,也别想着做大牌,晚辈都玩了一个月了,莫说什么八十八番,五十番,目前胡过最好的只是清一色,而且才一把。”

另一客人附合道:“就是,婆婆小心啊,张老板心黑,他可是此道高手,不然咋敢当老板,不怕人踢馆呀。”

这两人一唱一喝,其余人也纷纷附合,大骂张老板心黑,欺负新手。

由此可见,在场的没有一人不给他交过学费,大家也只是幸灾乐祸,不过树婆婆不同,还是得给老人家留点面子!

张天流其实不算高手,不过他有异能啊!

他能识辨眼前空间所有物体的变化与动向,等于他眼里的牌全是透明的,别人怎么跟他打?

他却反而觉得自己是心地善良,不然直接弄个满番还不得让你们哭。

当然别人也能作弊,比如用闪电般的手法换牌,或真气摸牌,可这些,放在普通人眼里是无法察觉,但在座的多少都有修为在身,能瞒过谁啊。

树婆婆活了千年,要说她没修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若张天流用修为作弊早被她识破了,可惜,异能这东西她看不到!

“楠枝来陪婆婆玩几圈。”张天流说完便要起身。

树婆婆不乐意了,阴沉道:“你就这样走了?”

“婆婆的意思,还想和我打?”张天流笑问。

“怕你不成!”树婆婆脾气还很大,而且很犟!

“别怨小子把你棺材本掏空了就行。”张天流坐下,开始搓牌。

树婆婆一脸阴沉,直直盯着张天流看他是否在耍手段!

可一圈下来,她什么都没看到,又输给张天流十几金。

树婆婆眉头紧蹙,两圈下来她觉得这东西拼的是运气,一个人的运数也不可能时刻存在,其中必有猫腻。

树婆婆留了心眼,当抓到牌后,她以惊人的速度将手里的牌调换位子,等她随手摸出一张打出来,立即看到张天流眉头皱了皱!

树婆婆却笑了,阴恻恻的道:“我险些忘了,你小子眼里不凡啊!”

张天流一眼识辨上千个许愿灯的事,她可是记忆犹新!

张天流笑笑,道:“你也自能顾你手里的牌了。”

“那可不一定!”树婆婆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嘴脸。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把虽然还是张天流赢了,可下一把,树婆婆居然在洗牌的时候下手了,她速度太快,张天流只能看到无数手影在牌面晃动,转眼间,牌砌好了。

这倒是省了张天流三人的力气。

“我要切牌。”张天流说完,开始调换牌的位子。

树婆婆不在意,此后玩了几圈,大家都是赢的小牌,张天流也不例外,树婆婆也开张了一回,还是自摸,可把她乐得不行。

“年轻人,跟婆婆玩心思,你还嫩了点。”树婆婆赢了一把后很是得意。

张天流点了支烟,冷笑道:“胡小牌照样能把你玩到穷,红玗,给我点份山猪排骨饭,我就耗这里了。”

“油腻,妮子给老身叫一份云水汤面。”

一老一少是剑拔弩张,谁也不服谁。

可这一圈圈下来,到了天黑,结果反倒是暮晚成了大赢家,赚了七金,如果不算张天流和树婆婆之间的输赢,他只输一金三银,而树婆婆输了两金多,最差的是阿三了,她是越打越自闭,遇吃不叫,遇碰不拿,成了最后的大输家。

虽然八女的钱不分彼此,输赢没关系,可谁喜欢输啊!

“没关系啊,公子给你起个名,就叫盈忻,愿你早日凿破阴郁,放飞自我。”

阿三却是无动于衷,不过还是朝张天流点了点头,细如蚊声道:“谢谢公子。”

第五八章 异人自来

听雨楼除了麻将室,还有棋室,不然手谈会友的旗幡挂着就没意义了。

可惜一直没人,打麻将的倒是越来越多,好在整个二楼都是麻将室,足有三十几桌,目前只坐了十二桌,不过已经很热闹的,还有许多不会的客人站在一边观战。

张天流琢磨,是不是雾气太大,别人看不到他的招牌,要不要打打广告?弄个围棋比赛啥的。

雾气是龙吐的传闻如今是不攻而破,困龙都离开了一个多月了,要是龙吐的早散了。

张天流还在发呆时,柜台前来了两人,一位牛鼻子老道,一位身披战甲的将军。

不等张天流开口,老道笑问:“不知下棋的地方在哪?”

“楼上请。”张天流起身招呼。

问明两人需要的是雅间和下围棋后,张天流领着二人来到靠窗的雅座上,又问:“二位需要茶点吗?”

“久闻雾海长翠盛名,就上此茶吧。”老道道。

张天流点头,亲自给二位沏茶。

两人也不理会张天流,自顾自的下棋。

等棋落了十几子,将军先道:“此事我等无法退让。”

老道笑道:“将军勿急,慢慢商榷。”

“不是商量就能解决的,困境就在眼前,是毁,是封,两种选择。”

老道蹙眉道:“堵不如疏啊!”

将军冷哼道:“说得好听,过几年你们都走了,边疆又战事紧急,谁来抵抗鬼族?”

老道摇头道:“封印大阵劳民伤财,毁是一条路,但你就敢肯定不是给鬼族修砌的?鬼族也在破坏异门,它们的用意是让更强的鬼物进来,如果我们不能一次毁掉,后患无穷啊。”

两人棋路僵持不下,言语也僵持不下,张天流泡好茶后老实退走。

毕竟两人说的不是秘密,而今抵抗鬼族的人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封印,一派主张毁门。

封印能否成功尚且未知,毁门这事情有过记载,还是成功的记载,但需要上万名归真强者合力一击,而当时什么情况没有详细记录,因为如此大的力量,很可能引发雷劫,如此一来,是借用雷劫摧毁异门,还是单靠修士力量,这谁也不懂。

何况上万名归真,哪找?

如今聚集到雾海的归真强者不过三百,这就已经很恐怖了,万名归真,真当上古时期啊。

以前这片大陆的确很多修士,可是异人来后,天下大乱,连年的斗争使得修士剧烈减少,一个个大门派转眼凋零,不知失去了多少传承。

张天流对老道的看法很赞同,堵不如疏,与其冒险,不如理智安排,轮流抵抗鬼族最好。

当然,想法都是美好的,可惜敌不过现实。

朝廷下令,要在三年内封印鬼门,如果封印不了,就将它毁掉,届时圣皇会亲临!

这绝对是轰动性的消息,正当大家都在期待看到圣皇闭关的这些年,究竟恐怖到什么地步时,讽刺的来了!

符图门的一名修士,在杀死一个鬼魂寄生后的尸骸后,竟从尸骸中得到一颗秽珠!

秽珠乃是肮脏之物,可若是提炼后,便是纯净的魂珠!

这玩意可是人人都需要的,普通人读书伤神,劳累伤神,服下魂珠即可恢复到巅峰状态,而对修士更有妙用,开觉者可用来提前觉醒九觉,归真者可提神悟明,对参悟应天大道有诸多神效。

宝贝啊!

这还封印个锤子!

不仅留下的归真强者舍不得走了,连从边疆调来的军队都开始加固城墙,明显是要圈养鬼族的节奏。

“人性!”树婆婆打了张七筒,看到张天流直接明牌,然后伸手要筹码,树婆婆很不客气的道:“贪得无厌!”

“不贪得无厌,如何凌驾众生之上。”张天流的话真是令人难以反驳。

树婆婆洗牌道:“明君,视天下黎民为儿女,无私奉献,尊为人皇。昏君,将天下视为私物,无限索取,便是那昔日的雾国之主,死都死了,还见不得别人在他眼前索取分毫,国破家亡,报应!”

“也是,树婆婆慈眉善目,定是一方明主。”张天流立刻拍了一记马屁。

树婆婆不屑道:“少膈应老身,来年入冬六千金一个崽也不能少,切牌。”

张天流一边切牌一边道:“你这老家伙,自个在这里消遣却让我的剑侍帮你卖灯,怎么说也不能干巴巴的吧。”

“婆婆是这么小气的人么,少不了你的油水,发财。”说罢,树婆婆打出一张快绿得流油的發。

来听雨楼的,也只有树婆婆敢跟张天流打牌,而且她还就指名张天流来打,换别人她还不乐意了。

也只有他跟张天流打时,别的客人才敢更张老板拼桌,显然大家都看出来张老板眼力非凡,只有树婆婆这种手速狂人才能克制!

害的张老板一点威严也没了。

张天流近来也无事,他的任督二脉已经打通,每天起床打坐半个时辰就足够了,正好是气运小周天,最后爆一次气。

这是他身体目前能承受的极限,他也试过一天爆两次,可身体疼痛了好几天都不能修炼,此后再也不敢尝试。

至于他体内的那个球,在这一个多月里终于有了变化,球不再是圆润的,而是多出了几个凸点,但感觉上和以前一样。

“哇,我就说了是麻将声吧,你看还真是麻将室。”

突然,一个少女拉着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来到麻将室,瞬间就引起了张天流的注意。

“是你!”

张天流还没看口,少女先是一喜,然后跑到张天流身边道:“你就是公子流吧!最近没在排名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死了。”

张天流对树婆婆和另外两位客人歉意一笑,正准备说什么,这少女一把推开他,直接坐到他的位子上,撸起袖子就打了一张:“三条。”

张天流头疼,倒是跟着少女的男子笑了笑道:“我老伴就这样,张先生别生气。”

男子没说错,就是老伴!

别看他三十出头,少女才十六左右,其实他们加起来的年纪至少一百,货真价实的大叔大妈!

他们都是飞机上的异人,而张天流样貌变年轻便是拜少女所赐。

而今两人一袭古装,很好的融入了这个社会。

张天流请大叔到三楼雅间喝茶时,好奇道:“你们怎么来雾山镇了?”

大叔笑道:“听闻这里出现异门,虽然是鬼门,但你知道,有点希望也是好的,可惜现在不好进去!对了,你麻将室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还好,麻将是别人造的,我只是购买来供他人消遣。”

“你打算在此地长居?”大叔蹙眉问。

“有这想法,外面的事我可不想参合。”张天流的确想隐居。

大叔叹道:“公叔怜阳你认识吗?”

张天流摇头。

大叔又道:“人气榜第三的芮总。”

张天流蹙眉道:“女人?”

“嗯,女强人!”大叔点头,又道:“当初带我们离开的便是她,一行六十几人,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我们中没有人死,因为她居然能变成另一个人,而且还是嵘城公叔家的掌上明珠,那可是大家族,庇佑我们轻而易举,她现在暗地里寻找异人,若遇困难,张先生可以去找她,她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我想不用。”张天流摇头。

大叔也不强求,继续道:“这次也是她想让我们来看看,她推断,雾海将成为宗天府最难伸手的地方。”

“嗯,是个聪明的女人。”张天流赞许。

公叔怜阳想的不错,现在雾海很乱,有太多门派强者聚集在此,宗天府是他们最讨厌的,朝廷不想乱上加乱,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安排宗天府的人过来。

第五九章 石狮子的传说

两人聊完下了楼,大叔去看他老婆打牌,张天流直接来到楼下,打算去对面的饭馆子搓一顿。

“公子。”帮树婆婆卖许愿灯的阿七见到张天流,忙走过来问:“公子有朋友来了?”

张天流道:“算不上,只是老乡。”

“真好。”阿七很羡慕,她连自己家乡在哪都不知道。

“想让我帮你找就直说,什么真好,我都不知道哪里好。”张天流摇头一笑,不理阿七径直走进饭馆。

饭馆虽小,可厨师手艺真棒,绝对是雾山镇最好的饭馆子,而且很符合张天流的口味,做菜风格也像极了南方汉家家常菜,让他一度怀疑,饭馆老板也是异人!

他不是瞎想,因为这饭馆老板来到雾山镇也没多久,就比张天流提前三个月,算算日子,正是穿越后不久。

不过人家不想暴露,张天流也没提。

“张老板近来没事少出来。”饭馆老板给张天流上菜时,突然提醒一句。

饭馆就他一人,做菜上菜招呼客人都是他,也是张天流怀疑他的一个原因。

再加上这句话,张天流已经有十成把握了!

“莫老板才是。”张天流笑道。

目前菜馆就张天流一个客人,莫老板很悠闲的坐到张天流对面,却是侧对着他背靠墙上,翘起腿,点上烟,吞云吐雾道:“刚才来了两老乡?”

“嗯,老乡堆里出来的。”张天流边吃边道。

莫老板没再说什么,悠闲的抽烟。

张天流吃饱后也不给钱,直接回到听雨楼。

他是一月一结,可不是霸王餐。

看到大妈还在打牌,大叔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他走过去拍拍大叔,两人到了窗边谈话。

“会吃人的石狮子?”大叔明显被张天流的问题给问住了。

“我也打听过,很多人不知道,不过豪门不同,你应该有办法问芮总,告诉她,算是我的一个人情。”

“好。”大叔很爽快。

只是这消息一去一回,居然又过了一个月。

这个世界也有春节,只是没有鞭炮,却有许多闹春的热事,打年兽,敲竹杠,放花灯,赶庙会等,不过张天流没兴趣,众女则兴致勃勃的凑热闹去了。

张天流打开大叔给他的信封,从里面拿出信件看了起来。

当夜,众女回来了,在路过许愿树时,阿七被张天流叫住了。

其余女子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们很识趣的没有打搅,纷纷回到听雨楼。

“公子?”阿七不解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没有把信给她看,而是拍拍身边的长椅,等阿七坐下后,他望着如浩瀚星海的许愿树,一脸的深沉与惆怅,喃喃道:“困龙山脉东南海角处,有个渔村,渔村有个传说,村口的石狮会吃人,每当夜深人静,只要有人背对它,它就会趁此人不注意,一口吞了。”

阿七听后精神一振,呆呆的盯着张天流道:“公子!我……”

张天流看向她,替她说道:“山路大概走两个月,坐骑快些,想去看吗?”

“嗯!”阿七眼睛红红的点头。

“那就明天吧。”张天流说完起身去帮树婆婆卖灯了,今天老妖婆的生意真是好,巨大的许愿树都快挂满了,以张天流变态的眼力,也要看好几秒才能识辨出来,足有八千多个!

阿七回到四楼时,还没进房间就被众女围了起来。

“怎么就回来了?公子呢?”

“是呀,七妹没跟公子去走走?”

“走有什么意思呀,我看啊,公子在房间等着吧!”

你一句,我一句,把阿七说的俏脸绯红。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公子是说要带我去找亲人……”话一出口,阿七就觉得不妙,因为姐妹们都是没有亲人的,就是有的也记不起来了!

红玗此时笑道:“这是喜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想众姐妹也会为你感到高兴不是吗。”

暮晚也笑道:“是啊,七妹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没了亲人还有你呀。”

阿七感觉真暖!

就算此行没有找到亲人,她此生也无怨了!

众女说着又笑闹一团,很快,她们就开始给阿七支招,如何在路上拿下公子!

阿七又是羞得面红耳赤,连连摇头道:“我跟公子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好不好……”

听雨楼的生意也算上了轨道,又有树婆婆这老妖婆坐镇,张天流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翌日一早,他和阿七准备了一个时辰,张天流还弄了头神似中华田园犬的坐骑。

虽是土狗,但体形跟一匹骏马没啥两样,张天流其实有跟好的选择,之所以看重土狗,不是情怀,而是这土狗体内居然有真气!

虽然很细微,但这是许多坐骑没有的,店家明显也没察觉,否则价格肯定要翻上几十倍,岂会几金就给你领走一头灵犬。

张天流觉得这是一条财路,以后没事就到兽行逛一逛。

鬼门出现有两三个月了,最初的确是有进无出,现在则不同,很多修为低微的探宝人陆续离开,来的是更强的修士,目的自然是秽珠!

张天流甚至听说,为了得到秽珠,有些修士居然将尸体抛进废墟,等候鬼魂附体,一旦成为尸鬼,秽珠便会凝结,此刻灭之才可得珠。

至于尸体哪来的,自然是人家的秘密!

但这样的秽珠品质还是不行,真正好的是煞秽珠!

煞秽珠是恶鬼寄生修士尸骸,形成尸煞后才凝结在体内,修士实力越强,煞秽珠品阶越高。

还有更好的鬼王珠!

这东西目前只有一颗,谁都在觊觎!

鬼王正是张天流见过的强大恶灵,他附身在雾国国主体内后,还吩咐尸鬼和鬼魂攻击张天流,阻止他夺龙元。

张天流觉得当时的它已经很厉害了,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求生,恐怕会被对方施加的压力震慑到动弹不得。

而今这鬼王听说变得更加厉害,已经杀了十几名归真强者,然而现在没有人觉得是在玩火,即使感到不妙,也会安慰自己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圣皇不是要出关吗,他来不就行了,反正鬼王不敢离开鬼门,当务之急,是多弄点秽珠才是王道!

没有实力,张天流连凑热闹的本事也没有,他这一趟出来,不仅要为阿七寻找亲人,同时还要历练自己,老在雾山镇带着也不像话,没有攻击性的异能,只能通过修炼强大自身。

一匹土狗,一匹白鹿,张天流和阿七就这样离开了雾山镇,向着东面进发。

第六十章 孤狮村

开春之季,山雨朦胧。

张天流和阿七风雨兼程,五天离开雾海,七天翻了百山,但他们依然身处困龙腹地,由此可见困龙山脉有多广阔。

在一处小城中打听好路线的两人,没有休息,直接离开了小城。

前面就是荒山野岭,没有官道,也就表明凶险异常!

官道时常有商队路过,附近的猛兽早被清干净了,即使偶然遇见也未必是强大猛兽,敌不过也可以等候两天,自有商队的护卫来开路。

但荒山野岭可不同,而且这不是雾海,又是春季,毒虫滋生,饿了一个冬天的猛兽也开始出来觅食了!

两人带了蛊虫,不惧毒虫,猛兽也要看有多猛,能打的打,打不过的绕。

想法是简单,真进了深山就是另一番景色!

张天流积累了不少经验,不会盲目的进深山,何况他的土狗很不凡,嗅觉敏锐,沿路不断的嗅来嗅去,速度是慢了,但胜在安全!

除了虫类,这片深山有两种生物最可怕,狼群,山魈!

山驮子畏惧的山魈是真实存在的,连山的确绝迹了,但在这片山中可不好说,问路时就有人提醒过他,狼群与山魈都是成群结队的,而且会配合捕猎!

遇到猛虎巨熊反倒是安全,它们不会死追不放,一匹好的坐骑轻易甩开。

可狼和山魈,当你见到它时,很可能已经陷入包围圈了!

“阿黄,遇到猛兽就跑,要是遇到狼和山魈就别怕。”张天流给他的中华田园犬起了一个标配的名。

阿黄灵性很足,并且懂得运用它稀薄的真气凝聚鼻头,增强嗅觉。

它一路嗅了三里地,终于是在一条溪流前停了下来,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几下,迟迟不跃过小溪。

在卖这条狗时,兽行老板提醒过他,阿黄没有立刻掉头,说明前方有危险,但不足以让它畏惧。

张天流一笑,翻身跳下狗背,对阿七道:“我进去探探路,放心,我不会走太远。”

张天流有鸳鸯刃,如今的真气用鸳刃能飞两里地,他要退回来,区区山魈狼群无法抵挡。

“公子小心。”阿七依然担忧。

张天流点点头,跃过溪流,很快消失在林中。

一刻钟后,深入老林的张天流突然站定,开始环顾四周。

阴森的环境里静的出奇,换做是别的老林少不了虫鸣鸟叫,而在这里是针落可闻。

张天流周身飘起了几片乌羽,在突然响起的一声嘶吼中,他四周林间突然涌现十几道矫健的身影。

这些身影宛如人一样,却是浑身长毛,双臂奇长,巨大的脑袋面目狰狞,张开大嘴露出满口剑齿,若是被它咬一口,恐怕半截身子都得撕碎。

张天流周身乌羽好似突然消失,刹那之间,扑向他的山魈身上莫名其妙的裂开一道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还没冲到张天流近前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转眼,四头山魈倒下,其余山魈几乎同时停住脚,转身唰唰的冲入林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比某些人聪明。”张天流笑了笑,收起乌羽往回走。

过了半个时辰,他居然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一同来的还有阿七与两头坐骑。

没有看到山魈尸体,却有一滩血迹,阿七蹙眉叫了一声:“公子小心!”

“没事。”张天流骑在狗背上,显得威风凛凛。

又走了一段路,阿七感觉他们似乎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她已经开启第二觉,而且是灵觉,不论被什么东西盯着,她多少都能察觉到,她有些担心。

张天流安慰道:“人家不是说山魈很聪明吗,知道斗不过的不会招惹,除非我们靠近它们老巢,但也会事先吼叫喝退我们,我们不退才会拼命,只要稍微绕路,这片山再无危险。”

一路过来,张天流打听了不少,对困龙山中的猛兽习性越来越了解,有山魈的山林,绝不可能有其它猛兽,反之亦是如此。

只要猛兽惧怕他,这片山必然安全。

两人果真安全翻过这片山林,此后的山路也遇到了不少猛兽,有狼群,有巨熊,还有一头恐怖的赤炎妖虎!

不过阿黄太鸡贼,刚刚嗅到一丁点气味调头就跑,许久,张天流才看到有一团火球从山林扑出,显露出传说中赤炎妖虎的恐怖姿态,可惜此时,双方已经相隔一道山坳了,赤炎妖虎只能无奈的发出一声虎啸,惊得山野众生惶恐不安,瑟瑟发抖,连阿黄都是脚一软,险些走不动道了!

不过令张天流奇怪的是,阿七的白鹿什么感觉都没有,莫非是太弱小了,完全领略不到赤炎妖虎的可怕?

两人则绕了三天路,又一路翻山越岭,再行十多天后抵达了一座古城。

古城名为观海潮,城如其名,在这里,可以看到最壮丽的海潮,有点儿钱塘江的味道,只是海浪比钱塘江恐怖多了。

古城沿崖而砌,崖下便是大海,海崖高三百丈,因此不怕海潮淹没,但据传说,曾有一次海啸将古城毁了大半,不过那并非什么千年一遇的洪朝,而是人为!

相传是一名强者与海妖王厮杀,至于战况如何,至今无人知晓。

张天流和阿七住在靠近海崖的客栈里,还是五楼之上,能很好的看海,不过张天流目光却没有落在下方海面,而是直直的盯着大海尽头的巨大阴影。

“那是天涯。”阿七来到张天流身边道。

“天涯!”张天流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见过天涯。

只是当时坠机点在高山区域,所以能看到,之后在连山看不到,雾海更不可能看到。

“有人去过吗?”张天流好奇问。

“有啊,很多人去了,不过没人回来告诉我们天涯是个怎样的地方,所以我们就把那里当成神仙住的地方。”

“神仙!”张天流嗤笑。

他是无神论者,即使被弄到这里,也没把罪魁祸首当成神,对他而言,就是有神,这神也不会干涉众生,正如老子所言的天地不仁。

“以后,咱们也去看看。”张天流说完,便去打坐了。

阿七没打搅公子,也到一旁打坐修炼,只是她的心很难静下。

翌日,两人再次出发,随着渔村越来越近,阿七的情绪越来越乱,忽高忽低,时而期待,时而害怕,她突然又不想去了!可她更不敢向公子提出回去,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

就在繁乱情绪的折磨中,目的地最终还是到了。

一个很特别的破旧村庄出现在两人眼前。

村庄前,只有一尊三丈高的巨大石狮子耸立一旁,后是一扇牌坊,上书:“孤狮村”三字。

“还是头雄狮,可怜。”张天流扫了一眼气态威严的石狮,随后牵着阿黄进了村。

阿七跟在后面,她时慢时快,正如她的心情,即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的远远避开石狮子!

“有人吗?喂喂,有人吗?我们是来认亲的,十二年前,有谁家丢了女儿的?”

张天流进村不久就开始吆喝起来,把阿七吓得更慌了,都有调头跑回雾山的冲动。

可没等她行动,就被张天流抓住了,拉着她一边走一边叫,终于,一个老头从旁边的茅庐走出,隔着篱笆对张天流道:“吼啥呢?俺们村没你亲戚,也没丢人。”

“不可能,你老糊涂了吧,再想想,十二年前,或者十年前,十三年前,反正很久了,一个小女孩,就她,睁大您的老眼好好瞅瞅,像不像谁?”

老头慢悠悠的走进,推开篱笆门,还真来到两人近前,仔仔细细的打量阿七。

他是越看眉头越皱,忽然他脸色一僵,紧接着就是一脸惶恐的连连后退,口中惊呼:“你不是死了吗?”

第六一章 记忆碎片

“死了?你说她?开玩笑吧,人死没脚,瞧她一双大脚丫子,还有这温暖的春阳,是鬼能待的地吗?”

张天流说得阿七是又羞又怒又想笑。

老头也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他似乎觉得张天流说的没错,自己也嘀咕了一阵怪了怪了,却不敢从篱笆里走出来,也在此时,村外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个个身上扛着或抱着许多东西往村里走来。

“好啦,大伙赶集的回来了,喂,鄞山,你来瞅瞅这是你家死掉的娃儿么?”老头这一叫,刚走到牌坊下的一行人全傻了。

被叫做鄞山的汉子不可置信的走出人群,呆呆的盯着张天流与阿七。

阿七被吓得不知所措,畏惧的躲到了张天流身后。

张天流蹙眉,往旁边走了一步,阿七紧跟一步,张天流又回来一步,阿七再次跟进一步,就是不从张天流背后出来。

“当啷”鄞山背后的东西掉了一地,他顾不上捡,几大步冲到张天流面前,视野跃过张天流肩膀,死死盯着阿七惊慌的侧脸。

鄞山咽口唾沫问:“你能给我看看正面吗?”

“你你你,能退后几步吗?吓着孩子了。”张天流推了推鄞山。

“不是这……”鄞山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退是退了,目光始终没离开阿七。

“十二年前,你女儿没了?”张天流问。

“十二年九个月,二十一天啊!”鄞山红着眼睛道。

“差不多吧。”张天流点点头,又问:“你女儿有什么特征?胎记呀,黑痣啊,要不叫你老婆出来看看,我觉得你跟她有点不像!”

鄞山满脸的络腮胡子,又是蓬头垢面的,张天流能看出来也真是够厉害了!

不过旁边人却道:“像,小山小时候可不就是这模样么,都俊啊!”

“是啊,哪儿不像了?你这后生不懂别乱说,这明明就像鄞山嘛,瞧那鼻梁一模一样,就是小巧嫩白了点,不过女孩吗,小好,嫩更好,要想我们这些老娘们,可就毁咯!”

“说谁呢,你才老娘们,不过这小妹的确很像鄞山大哥,眼睛也像,只是她眼睛有精神,眼皮特双,鄞山大哥以前更双,可惜现在眼皮塌咯。”

一群大姐大妈老奶奶全围了上来,盯着阿七指指点点,相互笑闹,吓得阿七把脑袋顶在张天流背上,浑身是瑟瑟发抖。

听她们这么一说,张天流也注意了一下,果然发现这汉子的鼻梁与眼型跟阿七很像,只是汉子有点沧桑感,眼皮始终是无力的搭在眼珠上,上眼皮盖住下眼皮,成了单眼皮。

鄞山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很可能吓坏阿七,忙跑回去收拾掉落的东西,又跑过来道:“公子请跟我来。”

张天流点头,牵着阿黄与白鹿跟上鄞山,阿七始终不敢把脑袋从他背上抬起来。

村子不大,只是每家相隔远些,路过了十来户后,就到了鄞山的茅舍。

三间茅屋,一面篱笆墙,有些破旧,但的确能住人。

进了篱笆,鄞山转身对张天流道:“我婆娘体弱多病,药师说不可大喜大悲,不论是不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张天流点头,把阿黄和白鹿放在篱笆外,相处也算久了,不用系绳它们也不会跑。

三人则在篱笆墙里,鄞山拿了三张凳子,相互坐下后,他开始娓娓道来。

十三年前,鄞山一家三口去镇山赶集,当时夏日炎炎,鄞山妻子中暑了,她自从生了孩子就体弱多病,也因此,鄞山没能多要几个孩子,又为了救妻子,他抱着妻子一路狂奔,终于赶到镇上,可是回头时孩子没了!

他把妻子送到医馆就回头找,沿路问人,但凡认识的人他都求帮忙找找,结果大伙找是找到了,却是一具被山猫撕碎的孩子尸体!

鄞山说完老泪纵横,呆呆的看着埋头在张天流背上的阿七,哽咽道:“这里什么都没变,你要真是我孩子,当时你也不小了,或许能记一些……”

阿七在听鄞山讲述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副拼命追赶的画面!

可是不论她怎么追,怎么叫,那高大的背影失踪没有回头!

越想她越怕,身体又开始瑟瑟发抖,不过这次她不想在逃避了,她偏过头,看着篱笆里的院子。

几块布满黄泥的石板,似乎,自己曾经在上面来回的蹦蹦跳跳!

一旁的山茶花,好像没有这么茂盛的,是因为没人摘它了?

露出木骨的泥墙,好像是被竹竿戳落墙泥才成了这样,阿七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抓了一根竹竿……

记忆的碎片一点点重组,她已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好久好久,才从张天流身后站了起来,望着四周嘴唇哆哆嗦嗦的哭道:“我记得院子没这么小的……”

“是你长大了!”鄞山激动的站了起来。

正当张天流以为父女要来个拥抱时,阿七这丫的居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鄞山蹲下来,轻轻抚摸阿七的脑袋,既而转头对张天流道:“她身上的确有些黑痣,不过她大了,需要找隔壁王婶帮看看。”

“天下王婶千千万啊!”张天流心叹一句,既而随口便道:“不用,你就说左胸还是右胸。”

鄞山懵了,阿七也是身子一抖,哭声戛然而止。

鄞山脸色不自觉的阴沉下来道:“都有。”

“这不就对了嘛,早就问你了,偏偏搞个长篇大论,不过我很好奇被山猫咬死的是谁啊?”

没人理会张天流,好好的气氛全给他毁了!

为了验证,鄞山还是请来王婶,两女进屋许久,待王婶出来,在鄞山面前眉飞色舞的说道:“胸前是左上,右下,右腿勾,左脚心,一个不少!就是你娃!我给她接生的我能不清楚,跑不了啦,恭喜你啊小山子!”

王婶越说越兴奋,连连叫鄞山请客吃饭,还要去通知大伙一起来吃!

张天流扫了一眼鄞家,想着这村子不大,却也有百十来户,几百号人,还不得吃破产啊!

鄞山是兴奋的一个劲答应下来。

王婶嗓门大,而且没什么顾忌,一吆喝,不仅全村人都知道了,连鄞山生病的婆娘也听到了,扶着墙走了出来,傻傻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

“孩儿她娘,水儿回来了!”鄞山走到偏房外,把站在门前低着头的阿七牵上,一同走到妻子面前。

“水儿?”妇人病白的脸上竟浮现一丝激动的红晕。

“嗯!”阿七点点头,随后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妇人,只一眼,记忆的碎片再次重铸。

她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在这张慈祥却病白的面容前欢声笑语……

“给你娘疏一道真气,平复她心情,不然她会昏死。”张天流提醒道。

阿七这才回过神来,果然发现母亲激动的两腿一软,翻着白眼往下倒。

鄞山急忙伸手去抚,阿七则握住母亲脉门缓缓的注入一丝真气。

第六二章 芮总

鄞山女儿回来的事,引来无数好事者,不仅孤狮村的村民,还有隔壁几个村子的人纷纷跑来,那些七大姑八大婆也就罢了,连年轻的后生都把鄞家围了好几圈。

鄞家热闹了,大家都来送东西,山珍野味,瓜果蔬菜一并俱全。

都不用鄞山两口子忙活,自然有人帮把手。

村里就是这样,谁家有事,不用去请就自己来找点活做。

特别是后生,那叫一个殷勤,光给鄞山劈的柴都堆成小山了。

毕竟,不拿点东西就过来看美女,会被人鄙视的!

“山家的丫头打小就俊,瞧瞧这大胸大腚的,准能生七八个,许婆家没有?”

“那公子是你什么人啊?哦,当了伺候公子的剑侍啊,剑侍好啊,多少人想学武艺还没人教呢。”

“让开让开,哎呀我问问,你跟你家公子那啥了没有?啧啧,瞧你,羞什么,没有更好,富贵人家高攀不起,嫁过去也是个小的,受尽白眼,任人欺负,要不婶子给你找一个?保准你满意,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

阿七抓着披风衣角不知所措,但她心中却是暖洋洋的,欢喜而雀跃。

父母健在,虽然母亲身子虚了点,但她有信心调理好。

酒席一桌桌的摆上,陆陆续续的还有人来村里看望,并且都是姓鄞的,有鄞山兄弟,有叔伯,有父母,还有跟阿七同龄的堂兄弟妹们,甚至她的侄儿侄女!

转眼,一大家子人几乎都聚齐了。

阿七无疑成了焦点,虽然很突然,但能成为掌上明珠般被人众星捧月的呵护着,感动得她哭着笑了。

张天流点了支烟,坐在酒席边缘,附近全是一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好好的一桌菜转眼被他们抢成残羹。

张天流懒得动筷,也没人来关注他,过来问他是哪里人,干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即使问了,他也答不上来,敷衍点就骗骗,懒得敷衍干脆当哑巴。

与其费劲,不如就在角落静静的抽烟,装一个低调的人。

这一日就这般过去,陆陆续续的大家都散了,临走前还叫阿七明儿个上家里坐坐,其目的不言而喻!

能有一个漂亮的跟仙女似的媳妇,还会武艺,不乘早带家里莫非便宜外人?

张天流早早的就被村头的老头,也就是最初说阿七死了的那位,安排到他家里休息。

事情一忙,莫说鄞山了,就是阿七都忘了张天流,也就这老头还记得他。

“村口狮子什么回事?听说会吃人。”张天流好奇问。

老头笑道:“唬娃儿的,怕他们夜里往村外跑。”

“靠。”张天流真心郁闷。

自己果然不是主角啊!

人家主角,随便把个妹,不是什么天之娇女,就是流落民间的公主,但凡去个地方,所有的传说都是真的,主角可以帮助他们克服困难,落个大好名声的同时,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异宝。

不论到哪儿都是奇遇连连,羡慕啊!

孤狮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以前的确有两尊狮子来着,是一位云游到此的雕刻大师随手打造的,纯当练手,毫无意义,只是村民觉得好看,就搁在村口了,又为了不许小孩夜里出村被山猫叼走,于是有了石狮吃人的传说。

而另一尊消失的石狮子更可笑,因为大师是随便打的,没有挑选石料,打到一半村民才发现这是一块石沙岩,这东西又脆又容易碎,即使大师技艺高超,最终还是未能逃过开裂的命运,加上小孩没事就喜欢扣扣这,挖挖那,久而久之,雌狮完全毁了,村民也就把它搬走了。

如果石狮真会吃人,村民岂敢逗留,就是有异宝也轮不到张天流来取,这就是现实!

然而这一夜张天流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太顺了,他几乎就没遇过这么顺的事!

一切心想事成,顺到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要挑出毛病嘛,他还真挑不出来。

“算了,明天就走。”张天流想罢,调息片刻便入睡了。

翌日大早,张天流来到鄞家,看到阿七和几位大婶在院里洗碗,他招呼道:“阿七来一下。”

阿七忙放下碗,跑出来笑道:“对不起啊公子,昨天……”

“没事。”张天流打断了她,笑道:“恭喜你找到亲人,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孝敬父母,我也该回去把喜讯告诉你姐妹,让她们有时间来看你。”

“公…子…”阿七张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生离死别,有缘再见。”张天流牵着阿黄转身往外走。

阿七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她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来时,自己的心会患得患失了!

若找不到亲人,她会难受,会不知所措,会一直挂念。

可找到了亲人,她会留下,公子会离开,恐怕无缘再见!

“公子,我送你!”阿七骑着白鹿追了出来,却见公子骑着阿黄站在村外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她。

阿七心里一喜,待骑着白鹿来到公子身边时,她才发现公子的目光望向村外东面,顺着目光望去,有一抹背光站立的窈窕倩影。

晨阳从她身后照来,显得有些神圣,阿七看不清她的面孔,却从轮廓能发现她应该很漂亮,一身的华美宫装,气质如天宫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完美的身材曲线让阿七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提不起一丝攀比的傲气。

“回去吧。”张天流看了一眼阿七,随后骑着阿黄向宫装女子而去。

“张总好。”宫装女子向张天流微微鞠躬。

张天流笑了笑,道:“一听芮总是女强人,我就知道是你,急着来讨人情?”

“您的处境很危险,希望您能跟我走。”说话时,宫装女子眼里居然不含一丝情绪,麻木的像个机器。

“不是我说你,你做事行,做人……你也不懂怎么做,我跟你们老板的恩怨没完,也永远不会完,如果她也来了,回去告诉她,我早晚要让她家破人亡。”张天流语含笑意,目光却很冷。

“如能回去,我会转告董事长。”宫装女子依旧木讷道。

张天流笑容不见,牵着缰绳让阿黄调头离开。

看着绝尘而去的张天流,宫装女子木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转身走向远处的马车。

阿七此刻才回过神,连忙骑着白鹿追向张天流,可白鹿再快,如此远的距离已经很难追上了!

最终她停了下来,朝着张天流远去的背影吼道:“公子,保重啊!”

张天流只是远远的挥了挥手。

搞定一个,还有七个,是回去全搞定了,还是就此浪迹天涯?

想了想,张天流还是回去了。

雾山多好,现在又有秽珠,他可舍不得离开。

可说现实点,还是实力问题!

没实力寸步难行,有实力处处装逼。

“阿黄快点,一口气冲过去,呜呼……驾!”

高天之下,大山之中,张天流一声长啸响彻四野,阿黄狗吠汹汹,宛如在配合张天流,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因为此刻,左右山间出现了一群张牙舞爪的青毛山魈,比张天流之前遇到的体形更大,也更凶恶,可惜,阿黄也不是吃素的,全速奔跑时比猎豹还猛,而且耐力足。

第六三章 开觉

回到雾山镇的张天流,少不了被众女缠着问东问西。

“好着呢,好着呢,有爹有娘,祖父祖母,叔伯婶子一大家子别提多热闹了,只是她娘身子不是很好,说什么生阿七时险些难产所致,后来阿七丢了,更加抑郁,差点没挺过去,现在多好,有阿七给她娘调理身子,用不了多久或许还能给她生个弟妹呢。”

众女听后笑开了花。

“七姐以后不回来了吗?”八哥小妮子突然忧伤道。

她俩最小,也最合得来,突然分别,年幼的妮子真难适应。

“你们安慰,我休息。”张天流说完回房。

红玗苦笑一声,开导八妹道:“人生既是如此,有相聚,必有分离!倘若七妹回来,便要离开好不容易相见的亲人!最好是七妹自己选择,我们不能干涉。”

雾山越来越热闹,连带着听雨楼生意也越好,二楼麻将室几乎都坐满了,三楼也有人常来喝茶下棋。

张天流却没有在楼里带着,他每日清晨打坐完,就去活动活动,增强一下属性。

如今他力量达到6,敏捷9,体力10,真气6,异能还是2。

对张天流而言,目前身体数值不重要,只要真气到10,他就能冲击开觉,成为真正的修士,想想就兴奋。

“看看啦,刚刨出来的秽珠,二十金一个。”

“如假包换的九品秽珠,十八两黄金大甩卖。”

“求购煞魂珠,本人不会提炼,煞秽珠一概不收,只收购提炼好的煞魂珠,有多少要多少。”

雾山镇南,新建了许多铺子,每日都有数千修士逗留此地,全是买卖魂珠的,别看这行当才出现没多久,水却深不见底!

这帮吆喝的人,也就骗骗初来驾到的小年轻,对于张天流这种老鸟没用。

刚刨出来的秽珠,听着不错,实则却用兽尸引魂寄生而成,而且他们会将尸体反复使用,直到连鬼魂都不屑一顾的地步。

如此取出的秽珠不入品,一金一颗已经是贵的了,二十金,坑谁呢?

九品秽珠就更离谱了,品质跟兽尸秽珠如出一辙,甚至因为摆放久了,没有阴气滋养,品质更次。

求购煞魂珠的是个奸商,他自己修为不过二觉,若无靠山,砸锅卖铁都买不起高品质的秽珠,何况是由煞秽珠净化而成的煞魂珠。

这玩意归真修士都一颗难求,区区二觉,明显是奸商安排过来守株待兔的,还别说,人家就做成过一笔!

不论那里,从始至终都不缺乏傻子,前不久发生一件险些气死人的事。

张天流就在当场,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把煞秽珠卖出一百金的白菜价,而且此人张天流还认识,所以他料定不是作假,因为此人是小饭馆的莫老板!

莫老板如此高深莫测,张天流想不通,这厮为何在战力榜上排行129位?莫非跟自己一样有神兵妖刀等武器?

战力榜只能计算自身,张天流还是末尾,但拥有鸳鸯刃的他,战力绝对能排进前五十,甚至更高。

张天流后来问过,莫老板杀煞尸取煞珠原因很简单,只是看能否做菜!不能自然要早点出手回去开店。

张天流无力反驳,跟大伙一样,心底有种捅死莫老板的心思!

牛逼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思维有多异于常人!

今日张天流戴着顶斗笠又来了,寻了个空位,放好小折凳,从披风里拿出一块牌子,上书:“三金收九品魂珠。”

“我我我,我这里有,小兄弟你看……”

“他的是不入品的,我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九品魂珠,还是刚提炼的!”

“狗屁,小兄弟,我这可是八品魂珠,便宜你了,五金一颗!”

转眼,张天流被围住了。

可惜,围住他的人都是以次充好的小年轻,明显刚来不知张天流早成老鸟了。

张天流只扫一眼八品魂珠,便知假货,根本不入品,只是抹了一层油看着铮亮,但油光与宝石光泽能一样吗!

张天流一概不理,又拿出一块牌子,上书:“魂珠鉴定师。”

这一下,围上来的人都默默退走了。

整整一上午,张天流才收到两颗,却是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他只用一颗就够,早上吞下修炼,爆一次气的时间,魂珠也已散入身体,滋养精气神,帮助他明神开悟,头脑更加清晰,同时目力也逐渐不凡!

他的眼睛与大脑不仅能识辨眼前空间的物体数量,还能识辨每块地砖的尺寸,每栋屋子的高度等。

他觉得继续提升下去,他的双眼应该能识辨出眼前空间的所有!

例如速,人的拳速,鸟的飞速,鱼的游速和风的疾速等。

张天流期待从圆柱的直径看到圆周长的境界,也就是二维跨越到三维!

别小看这一步,若能一眼识辨,任何地方都将成为他的主战场!

他能运用环境跟对手较量!

而且能一眼掌握对手的速度与出招路线,通过环境寻找到克制对手的办法,这将很可怕!

从这些提升,张天流再次确定异能不是死的,虽然他所有的异能只能通过眼睛,但眼睛的作用能提升到什么地步,目前他只能参悟!

要是能迸出两道激光自然最好,例如镭射眼。

可惜光想没用,他只能盼望开觉后,尽快修得瞳术,开启第二觉:“神目觉”。

异能配上瞳术究竟有何奇效,他无比期待。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一部修炼瞳术的秘法,否则乱用真气冲击双眼,很可能跟暮晚一样变瞎子,她曾是丁运用来研究瞳术的牺牲品!

此后日子,张天流每天是修炼,收珠,打牌,吃饭休息。

如此日复一日,转眼盛夏将至,在房中修炼的张天流,赤果的上身突然震出一层汗,细密的水珠连窗户糊纸都打穿了。

威力跟当初阿七帮他渡气时一样强,堪比一觉修士所有真气的气爆。

张天流收功,深呼吸几次,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了笑意。

他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除了脑袋与一些死穴,已知的周身穴窍激活九成之多!

此时的他感觉全身毛孔都在呼吸,真气的恢复速度十分惊人,可惜他没有参照物比较,不知这种恢复速度是需要多少年的修为。

众女中,红玗修为最高,而且在两个月前开启三觉,但也没有张天流的恢复快,当然是两个月前的张天流!

红玗当时猜测,张天流的真气恢复至少在四觉之上,现在两个月后,开觉的他觉得应该到五觉了吧。

张天流也懒得去算,目前首要的是开觉!

他没有急着冲击,而是休息了一日,等真气又恢复到要爆时,他凝神静气,照着阿七给他编写的突破法门,张天流全身筋脉一鼓,所有真气凝聚丹田,轰的一下,张天流宛如看到了浩海的雾海汇集成了一点晶莹!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兴奋的招呼红玗上来探讨。

红玗得知公子开觉后,是又喜又忧道:“公子一直说等开觉再了解修炼一事,如今公子达成,只一年便修得十年功力,实乃奇才,可是公子这样的奇才最多只能修到四觉!”

“什么意思?”张天流蹙眉,暗想难道自己有什么缺陷?

红玗道:“世间修士如此多,强者却寥寥无几,就连鲁西郡那些千年世家也没一个归真强者,只因他们没有上乘的功法传承!”

第六四章 丹田里的豆芽菜

张天流何尝不清楚垄断的重要性。

通过红玗,他更加了解修士的世界。

开觉,亦称九觉,为:眼、耳、口、鼻、气、灵、触、力、意。

因修炼功法不同,开启的顺序也不同,越好的功法能开启越多。

如张天流了解的剑拳,依次是开启气、力、触、意,之后没了。

侯向山的剑拳只能修到四觉,否则也不会轻传。

为什么要加入势力,加入门派,因为高阶的功法掌握在他们手中!

偷师在这世道是重罪,一旦发现,轻则废除修为,重则干脆宰了。

故此就算得到上乘功法也不敢乱传,即使是自己亲儿子!

这世道坑爹的傻孩子真不少,学了上乘功法如果不能用,学来干什么?什么叫年轻气盛,看不惯就干,瞧老子一招上乘功法拍死你!

碰巧,一某门派高人路过,见此一招微微一惊,上前打听好嘛,是同门,不废你满门就灭你满门!

是同盟,也要跟盟友打声招呼,别人门派的私事,还是不要插手好,也不排除某些嫉恶如仇,痛恨偷师的高人会血洗偷师者满门。

因为你学了就学了,在很多人眼里罪不至死,可你用上乘功法欺凌弱小,耀武扬威,恶霸一方,便属于败坏门派名声,此乃大忌讳。

修士也讲道义,自视名门正派的更不能乱了规矩。

为了让各自门派功法不外泄,很多人被敌对势力抓住时,只要被逼问功法,十有八九选择自尽,因为透露也是死,而且还是全族死!

用红玗的话说,公子跟丁家一样,说好听是修炼世家或散修,说难听就是野路子,想要习得上乘功法几乎不可能,即使加入朝廷势力或大门大派都未必能得传承,还得看人家收不收。

特别是名门正派,最喜欢翻老底,先查你,再查你爹,到你爷爷,最后祖宗,越是看重的弟子被查得越严重,能查多少代查多少代,如果家里某位先人加入过别的门派,会立刻被逐出师门。

浑水摸鱼是痴心妄想的,除非有归真实力,但你不加入他们何来的归真实力?

这就是个死循环!

一个世界,两大圈。

“我将眼耳口鼻穴脉疏通,算不算开觉?”张天流蹙眉问。

红玗道:“不得其法凶险无比,即使疏通,也未必是开觉,公子若是开启气海觉,应该有所领会!”

张天流点头道:“嗯,将全身的气凝聚后,好像成了一滴水似的,以前不会这样,不过,气态变液态似乎能存储更多的真气。”

“嗯,公子理解得很透彻,这才是觉醒!跟气脉畅通不同,若公子气海没觉醒,就是连田地都没有,修再多水渠又有何用!始终无法灌溉。另外很多功法都有冲突,想以不同功法开不同觉,千难万难,不然丁运也不会……”红玗欲言又止。

“担心我让你以身试法?”张天流笑道。

红玗半边艳容微微一红,摇头道:“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他研究这么久,没成功过?”张天流好奇问。

“不,他成功一次,将丁家的功法推演到了七觉!”红玗道。

张天流一惊,又听红玗道:“丁家的主修功法很特别,乃是一门可皆修多种功法的童子功,我曾偷偷翻阅过,公子若有兴趣……”

“等等!”张天流打断她问:“童子是年纪?还是没跟女人办事?”

红玗脸又一红,尴尬道:“不泄初阳!”

张天流一脸生无可恋。

不泄初阳啥意思,就是从娃娃时开始禁色,不仅不能自给自足,还不能做梦!

丁家也够厉害了,给丁运安排如此多貌美剑侍,他至今都没破身,可见心智如铁呀!

张天流自信能办得到,特别拥有真气后,只要调息便能心平气和,但倒退到青少年时期,面对诱惑他坚持不了一秒!

“也不怕胀死!”张天流暗骂一声,让红玗去照顾生意后,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发呆。

没开觉时,他认为只要打通周身穴脉,就等于开了九觉。

现在是异想天开了。

觉醒气海,可将真气凝聚压缩成液态,他丹田目前就有一滴,别小看这一滴,足有10的真气啊。

使用彩羽鸯刃能飞五里地!

不过张天流不可能用,因为就如童子功的初阳,泄了,完了!

这滴水名为真气元液,简称真元。

真元可以自主吸纳真气,从水滴变水球,到一桶水,一缸水,一汪水,一潭水,一湖水,一江河之水,一大海之水!

张天流的未来全靠它了!

正想稳固稳固,好让水滴早早成长起来,可张天流这一吐纳,嗯?

没了?

张天流脸色瞬间惨白,他居然感受不到丹田的真元!

失去真元就是真元枯竭,轻则如阿四一样,修为全失,筋脉受损,重则当场毙命!

可刚才明明还在的,自己一运功怎么就没了?

爆是不可能爆的,昨儿一早爆过之后,他就不敢修散气功,如今突破后更不可能再修炼。

况且爆的时候他会没感觉吗!不可能。

“难道……”

张天流突然想到什么,凝神静气,通过气息感受体内,很快他发现丹田中的球变了!

这个球是他在雾国皇宫得到的龙元,真假他也不知。

当初得到后,没多久这个球就起了凸点,前段时间看,球跟水雷似的,如今再一看,这球已经没了球样,而像一粒生根发芽的种子,根茎扎入张天流的丹田,接通气脉,而如豆芽的嫩苗还开了一片叶子!

张天流不明就里,他尝试吐纳运功,谁知气进入他体内后,居然直接被豆芽菜给吸收了!

“不对劲。”张天流明明感觉他体内是有真气的,这也是为何他的真元不见,他也毫无察觉。

可气明明被豆芽菜吸收了,甚至很可能他的真元也让这厮给吸了。

张天流弹指间,几道真气丝打在墙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他不仅有真气,威力还更强了!

张天流又拿出鸳鸯刃,轻车熟路的注入真气,鸳鸯刃顿时彩光大放,乌羽漂浮而起,围绕他慢慢旋转。

“没问题啊!”

张天流很不解,明明吸纳的天地元气被豆芽菜吸收,自己何来的真气?

难道说,龙元吸收真元后,生出的豆芽菜代替他的真元?

张天流觉得除了这个解释,似乎没有别的可能,他还能感觉真气游走在筋脉中,而非流逝。

但这样的变化意义何为?

张天流头一次感到认知的缺乏。

第六五章 公子是神

想不透的事,想多久都没用。

张天流暂弃追求真理,他继续吐纳,天地元气不仅由口鼻而入,还由毛孔而入。

因散气功的帮助,张天流吸收元气的速度异于常人,一觉修为却比五觉更强。

如此打坐了一个时辰,张天流就觉得全身饱和,再也无法吸纳天地元气,强行吸纳定然适得其反。

张天流看着掌心飘荡的一缕蚕丝真气,以前走的是剑拳的路,真气呈现金色,后来结合锁云手成了暗金,现在却是白如烟雾的蚕丝真气!

虽然修为很低,但张天流也能感觉他的真气变质了!

换了衣服下了楼,来到一楼厨房看到正在蒸糕点的阿四,张天流招呼道:“阿四来一下。”

“公子何事?”阿四把蒸笼放好,边擦手边走来。

张天流让她伸出手,随后摸了上去,阿四也不在意,表情自然,病白脸上一点红晕也不见。

张天流把一缕真气注入到阿四掌心之中,很快,透过他的眼睛发现白气在阿四掌内散开了。

“什么感觉?”张天流问。

“掌心热热的,很舒服。”阿四回道。

“果然不对劲,如果是蚕丝手真气,你应该感觉刺痛。”张天流觉得是豆芽菜的关系。

他吸纳的元气让豆芽菜给吸了,他的真气也来源于豆芽菜。

张天流加大了真气,又问:“什么感觉?”

阿四道:“往里钻了,有点痒,现在不仅热热的,还感觉有点烫,哎,到更里面了……”

阿四还在轻哼,殊不知楼梯上的八哥小妮子浑身都僵了。

又钻又痒又热,这……

八哥小妮子大怒,甩着托盘边跑边吼:“不要脸,不要脸,你们不要脸,你们不……”

话没说完,看清两人根本没在办那事,她俏脸绯红,转而气鼓鼓道:“牵牵牵,牵手也不行,你这坏家伙放开我四姐。”

“别闹,我给你四姐疗伤,招呼你客人去。”

张天流之所以找阿四,是因为他真元异变后,现在的真气居然把他之前爆气受损的筋脉修复了,所以他想拿阿四试试,发现果然可以!

八哥明显不信,朝阿四问道:“四姐,你别听他的,他占你便宜。”

“不,我觉得公子有办法,你先去招呼客人,公子不会吃了我。”

八哥噘着嘴,拿几份糕点放托盘上,临走前还不忘道:“要小心啊,四姐!”

阿四微微点头。

张天流尝试几次后,道:“要不,到我房里?”

阿四凤目低垂,轻轻点头。

多顺从的姑娘啊!

看到两人上了楼,在二楼的八哥顿时慌了,跑到前台告诉大姐红玗,红玗笑道:“若有其事,自然是好。”

八哥懵。

到了房里,张天流让阿四脱衣服,阿四很老实,脱了一件外衣后就剩下肚兜,眼看她连肚兜都要解,张天流道:“够了!”

随后他一掌印在阿四肚皮上。

掌中,丝丝缕缕的蚕丝真气钻入阿四丹田,沿着筋脉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一下,阿四不仅是区部钻痒热,而是全身,身体很快如发烧般滚烫,白皙的肌肤与病白的脸都红了,汗水流淌汇聚,大颗大颗的滴落。

“转身。”张天流收掌吩咐,待阿四转身,露出光洁的背部时,张天流双掌齐出,贴在阿四的背上,严肃道“忍不住就吱一声。”

阿四点头咬牙,没吭声,却直哼哼。

一刻钟后,张天流汗流浃背的抽回手,长出一口气道:“累死我了。”

他成功了,豆芽真气果然逆天!

阿四受损的筋脉全让它修复了!

想开门透透气,他转身一开,顿时,红玗、盈忻、暮晚、楠枝与八哥全扑了进来,就差一个阿二。

“搞啥子吆?能不按剧本走吗?”张天流简直要无语。

“呃……”众女不知如何作答,又看着阿四虚弱的倒在张天流床上,只一件肚兜,浑身是大汗淋漓,想起之前这位姐妹在屋子里,发出难以言喻的哼哼嘁嘁,她们都快醉了!

“二姐好像在叫我,我去招呼客人。”八哥小妮子爬起来就跑。

“我也去。”盈忻忙跟上。

“等等我!”暮晚胡乱摸着,被楠枝扶走了。

红玗是最后爬起来的,她冲张天流歉意一笑,道:“四妹身子虚,公子多怜惜!”

说完也想走,张天流突然拉住她道:“我说,你们脑瓜子里除了这些就没别的?”

“公子才最奇怪,不过这次来看,公子还是正常的,也是,哪个男儿不年少风流……”

“我天流不风流。”张天流没好气的又道:“说正事,阿四筋脉我治好了,我就想知道,这世道筋脉受损难以治愈的人多不?如果治愈了能赚多少,还有,我这门手艺能见光么?”

“当然不能。”红玗一开始有点懵,听到最后,有看着阿四冲她点头,她才明白公子是在治疗四妹,而且如此短的时间就治好了!

她按下内心的震撼,慎重道:“若传出去,听雨楼恐怕要被人踏破了,公子实力不足,又没靠山,很容易被人控制,成为别人的工具,即使归顺朝廷一样要受牵制,此生再无自由!”

没有谁比红玗她们清楚自由的重要。

张天流从某个方面来说,跟她们是同级。

“看来治愈筋脉很困难啊。”张天流摸下巴。

红玗点头道:“岂止,如四妹这般,需适当锻炼,药物辅佐,三五年的静养才能好,可年纪大了治愈好也无用。”

阿四此刻已经穿上衣服,脸色难得有些红晕,感激的对张天流施礼称谢,捋了捋因汗液粘在脸上的秀发,轻轻道:“大姐说的没错,丁运兄长便是位天才,十岁之龄已迈入二觉,可他急了,十三岁竟要冲击三觉,导致筋脉受损,肉骨萎缩,瘫软在床动弹不得,最初丁家为他不惜一切代价求医问药,可三年不见起色,丁家只能放弃,由他作为废人渡过余生。若当时能遇公子,即使要丁家大半家业,他们都不会皱下眉头。”

“四妹,别诱惑公子!”红玗语气如在警告。

阿四却摇头道:“公子若要成为归真修士,就不能少了钱!当然,一刻钟能治愈的手段不能用,但以漫长治愈,拖个一年半载同时用药物辅助,别人只会认为公子是神医传人,而不是神。”

“说的我像神似的。”张天流苦笑。

阿四却道:“公子是神!”

张天流无言以对,看着阿四坚定的小表情,目光如敬神般注视他,他居然有点小害羞!

不过阿四前面的话没错,分段治疗,不仅能隐藏自己还能赚钱!

“有钱了,就能跟丁家一样收集功法取长补短开启九觉,如若公子不嫌弃,阿四愿为公子以身试法。”

“乱学我,以身试法不是这样用的。”张天流摇头,没有答应。

“有了上乘功法就能修到归真,凭此功法也能开宗立派,不用东躲西藏,不在被人欺负……”

“啊呀我说你,没看出来,野心不小哦丫头!”张天流乐了,拍拍阿四肩膀道:“好,咱明儿个就整个雾山派,你是掌门,我搞个不管事的长老当,红玗想当什么尽管提,对了,行走江湖总要个霸气称号,像灭绝师太啊,白发魔女啊,西山一窟鬼啥的,我们弄一个雾山九仙,我是雾里散人,你是雾谷绝仙,名为莫琊,跟莫老板一个姓,说不定还能把莫老板拉下水!还有红玗,要当雾海红鱼,还是雾云红羽,任你挑。”

红玗无语,她怎样随便,但四妹……莫琊,怕是当初大伙一起睡客栈时,四妹因筋脉受损睡觉磨牙的事,让公子恨上了!关莫老板什么事?他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厨子吗?

红玗想提醒四妹,四妹却已经当了真,抱拳道:“莫琊定不让公子失望!”

第六六章 高人风范

深夜,莫琊房中。

红玗目光冷冷的盯着莫琊,口气不善道:“四妹,都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莫琊摇头道:“我不是执迷不悟,是志向。”

“换个词,你就不是在利用公子了?”烛火下的红玗,毁容的半脸显得无比狰狞。

“公子何等聪明,他知我心思,大姐如果没事,请回,四妹想休息。”

“如果你给公子招惹强敌,我定不饶你。”红玗说罢起身,欲要离开。

莫琊从怀里拿出一柄小木剑,紧紧的握在手中,面无表情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我本已绝望,却被公子引燃希望,莫琊敬公子如神,真到那一天,绝不会求公子庇佑。”

红玗脚步一顿,最后还是沉着脸离开了。

……

张天流坐在莫老板店里,抽着烟,看着路人的步伐,脑子里自动出现路人下一步的影像。

“哎呀,错了。”张天流突然一脸可惜的叫起来。

“什么错了?”莫老板端着一碗如牛奶般的汤,放到张天流身边桌上。

“没啥,刚才路过一个人,本来他的落脚点在我周密计算中,可惜,那人发现落脚处有一只蚂蚁路过,居然不忍心踩下去。”

“高手。”莫老板坐下来点了支烟。

“这不是高不高手问题,是那人脑袋问题,他舍不得杀生来此作甚,鬼魂就不是生灵?”

莫老板瞥了眼张天流道:“说你高手,门口的蚂蚁都能看见,千里眼?”

“三里眼差不多,没用。”张天流叹口气,话题一转道:“知道不,璞湖三鲜乃当世一绝,其中鱼汤乃汤中至尊,比你这汤可强多了。”

莫老板表情淡淡,吐口烟道:“有求于我?”

“咳?”张天流险些把一口汤喷出来,抬头道:“你怎么得出的结论?”

莫老板挂上不屑的冷笑,自语般的道:“你无利不起早,喜欢耍心机,善于诱人心,如此一想,大早来点个汤,提什么璞湖三鲜,让我帮你,你给我弄鱼?”

“呵,你说我一大男人,怎么老遇知音,不见红颜,难道上天要我gay的节奏?”

“废话连篇,女人见摇头,还红颜,不懂现在流行高冷吗。”

张天流闻言,觉得莫老板就是在说他自己。

“高冷!你丫闷骚!”张天流暗暗鄙视,道:“那啥,我家四婆娘打算弄个门派,死皮赖脸要我当长老帮她,我就寻思吧,我啥也不懂,能帮的也就找些人装修装修门面,改善改善伙食啥的。”

说完,张天流不忘补充道:“我四婆娘跟你一样,姓莫哦!”

莫老板抽烟不答,等张天流喝完汤后他才道:“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厨房我一人,不怕以后弟子饿肚子没问题,要不?”

“要!”张天流能不要吗,这可是连尸煞都能干掉的主!

尸煞什么级别,强的快赶上归真了,最次的也有六觉。

张天流忙掏出一本秘籍,神秘兮兮道:“这是四婆娘孝敬您的,刀法乘风,专劈畜生,有三十二式,可开力、目、触三觉,再配合我这本……”张天流又拿出一本薄薄的秘籍。

“散气法,可激活周身九成穴脉,修至大乘与天地同气,真气源源不绝,更可开气海觉,纳气凝液。您若要,我还免费给你打通气海穴,如何?”

莫老板瞥了一眼,弹下烟头,收起玉嘴,起身踩灭道:“能长生否?”

“呃……”张天流愣了愣,忽然嘿嘿笑道:“修真能年年益寿,修为高了自然长生!”

“行。”莫老板很干脆。

关门鼓弄一阵,等张天流离开时倍感虚脱,他终于能理解当初阿七的苦了!

好在他异能在身,真气不凡,不然铁定比阿七伤得更重。

回到听雨楼,又得跟树婆婆打了几圈麻将,稳固一下邻里关系,好在以后开宗立派时,她不好意思拒绝。

连续几天,张天流都在稳固修为中,闲暇时耍耍鸳鸯刃。

他不急于修炼别的功法,但有兴致监督监督莫老板。

这厮修炼不勤奋,每天才爆一次气,要知道张天流在最初时,一天七八次都有,奈何,人家莫老板要开店,不然吃什么。

新的一日,张天流正要练练鸳鸯刃,这东西不是到手就能用的,现在他才能操控五片乌羽,彩羽都不敢放飞,怕速度太快操控不了,飞出去回不来咋办?

莫琊很不识趣的敲门,不等张天流开口问,她先道:“公子,有客到。”

“谁啊?”张天流收起鸳鸯刃,过去开门。

来到门外只见莫琊一个。

“人在三楼包房,是找公子疗伤的!”

莫琊露出的笑容,怎么看,张天流都觉得这丫在冷笑!

像在说,既然你不上心,就由老娘推你一把,早日把钱赚够了,收集功法研究出九觉奥秘,才能开宗立派啊公子!

不可否认,张天流的直觉很准,莫琊就是这样想的,当然,什么老娘的她是真不敢。

没有乔装,张天流直接去见病人。

对他而言,乔装什么的,没被看破还行,看破了人家就知道你底气不足,很可能身怀异宝而非神医传人。

真遇到麻烦,跑得了不用乔装,跑不了乔装没用。

到了三楼包间,张天流一看,见是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一脸恭敬,小的一脸失望,穿着的确不凡,像个有钱人家。

“修筋活脉,无药一年,用药半年可痊愈,要那种?”

见张天流如此一问,两人都是一脸懵逼,老的道:“公子,你不把把脉?查验查验?”

“你不是来修复筋脉的?”张天流蹙眉反问。

“呃,是,是没错,可……”不等老的说完,张天流就来了脾气,冷哼道:“是还用验?多此一举。”

高人都有点风范。

特点一,不屑一顾。

特点二,甭废话。

特点三,听令。

特点四,滚。

张天流拿捏得很巧妙,老的眼看他脾气上头,忙赔笑道:“最快需要多久?那个,半年有点长,如能在三个月内自然最好,放心,公子需要什么,小老儿都会为你准备!”

“三个月!”张天流冷冷一笑,瞥了眼小的,十四五岁,难怪如此急!

“以前是不可能,不过嘛。”张天流顿了顿,等老的准备开口时,他先道:“现在有了煞魂珠可不同了,也是我来此目的,有煞魂珠莫说三个月,一个月我就能把这小子治好,报酬也是一颗煞魂珠,看着办。”

老的没听完脸色就白了,两颗煞魂珠,有价无市啊!

“三个月呢?”老的没放弃。

张天流道:“五品以上魂珠,越多越快,还有,时间赶,准备又多,报酬就更不能少,还是半年吧,给折扣你,八万金,药物自备。”

老的却倔强道:“报酬二十万金,三个月可否?”

张天流有些心动,一直站在门外的莫琊进来道:“当我家公子什么人,八万是见你家公子可怜,三个月没五十万免谈。”

“呀!”张天流心惊,莫琊这妞比他还狠!

张天流是不知道自愈筋脉的价值,也不知眼前人家世如何。

莫琊知道啊,自愈筋脉可说无价!而对方家世不简单,号称什么杜半城,家中至少有价值五千万金的产业,如果不是杜家公子废了两年,五百万金都能拿出来。

这些张天流压根不知,可见老的竟是一喜,他就知道亏了!

“五十万金,只要确定公子治疗有效,可现付五成。”

之前还是一副要哭的可怜老头,转眼就一副商人嘴脸,果然,姜是老的辣。

也足可见,煞魂珠有多昂贵,同时明白,莫老板有多蠢。

第六七章 当我雾里散人好欺负?

准备就绪,张天流撸起袖子,冷冷一瞥老头道:“出去。”

老头一时间不明就里,莫琊提醒:“我家公子治疗时不许外人旁观。”

老头这才明白,守规矩的退出包间。

“把他衣服脱了。”张天流吩咐。

莫琊上前唰唰几下,可怜少年就剩一条裤衩。

待莫琊躬身退下,关好房门,张天流看着靠在椅子上浑身无力的赤果少年,冷冷一哼,突然一招白鹤亮翅,在少年错愕目光中,张天流一招双劈掌,重击少年双肩。

少年疼得呲牙咧嘴,来不及询问为何打他,张天流已经出拳如风。

劈、钻、崩、炮、横,各种拳路一并招呼在少年身上,打得少年哭爹喊娘。

听得外面老头心惊胆战,几欲冲入救下公子,奈何,莫琊就挡在门口,口称:“治疗过程。”

一套五行拳后,紧接又是一套十二形拳,是拳拳到肉,也不知是张天流刻意为之,还是力道不足,只伤皮肉不伤内脏,令少年只感觉好似被抽了耳光般,全身火辣辣的疼。

最后张天流一掌落在少年丹田,口中爆喝一声:“开天!”

少年只感觉肚皮一暖,丹田一热,便“嗵”的一下,被张天流寸劲震回椅子上。

抹了把额头细汗,张天流丢下一句:“七天后再来。”便走出包房,理都不理一脸憨笑等候结果的老头,走了!

老头懵逼,半响回过神忙冲入包房,看着被打得全身通红的公子,他是火冒三丈,却又按捺下来,上前询问:“公子感觉如何?”

“疼死我了!”少年哭了。

“那公子有没有感觉筋脉好了些?手脚能动了不?”老头就等公子一个“不”字,回头便要找张天流算账!

少年一听,先是一愣,后细细感知,片刻惊讶道:“丹田好似有些气感,我且运气看看。”

少年筋脉受损程度比莫琊更严重,他动不得,不过简单吐纳没问题。

寻着最初修炼的感觉,少年一运气,果然发现当初丹田的温暖回来了,他万分惊喜,就想运功试试,结果莫名其妙的岔了气,刚入丹田的真气顿时乱了,跟张天流的爆气有的一拼,只是威力极小,但老头如此近距离,岂会察觉不到。

“有气了!公子你有气啦!”老头兴奋得难以抑制。

少年却是呲牙咧嘴道:“可我没法运功啊!一运功就好疼啊!”

“那是公子你筋脉没有痊愈,只是丹田气脉好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才一刻钟,居然能让公子受损最严重的气脉恢复如初,他究竟用的是什么办法?公子可否告知老奴?”

“这个……他只是打了我一顿,没用药啊!”少年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呃……人家名医虽也推拿,但也不敢用力过猛,怕患者脆弱筋脉伤上加伤,他倒好……咦,公子你手怎么能动了?”老头突然是骇然的看着少年摊开的双手。

少年也是一呆,瘫痪两年,他早已习惯不用肢体表达,因为用了也没用,这次实在太无奈,下意识的……就这样了!

“简直是神医啊!五十万不亏,不过夫人给的三十万如今只剩二十万,说好的一半恐怕要延后几天,公子好好休息,且莫乱动,还需问问神医如何调养,老奴这便让人送信请夫人运钱来。”

老头出门后,想找张天流,却从莫琊口中得知,神医刚才动用真气过多,需要打坐调息。

“骗谁呢?”老头可是看着张天流出包间的,虽然他脸色有细汗,可眼中眸光内敛,炯炯有神,不像真气损耗的样子。

不过他也知道,高人嘛,就这鸟样,以前所见名医架子更大,个个鼻孔朝天,都没正眼瞧过人。

看人张神医,就性子冷了点吗,孤僻有错吗?要不孤僻,恐怕这听雨楼都要挤满了人。

老头当初听闻此地有名医时,还怀疑呢。

来到听雨楼,看着不像医馆,当即就想调头,可看着躺在车里如木头般的公子,老头于心不忍,难受啊!

他虽是杜家仆人,但公子待他敬爱有佳,他也视公子为孙儿般疼爱。

只是见一面,耽误不了多久,不成,不是早习惯了吗。

万万没想到啊!

张神医如此吊炸天,孤僻又如何?除此之外,细细一想,神医人真心不错。

钱没见到便出手,并成功让公子重拾气感,手脚能动。

再想想当初见过那些牛逼轰轰的名医,为见一面,左右打点,等了好几天可算见着人了,千八百金也光了,然后听他们安排,用这丹,用那药,一次次下来,三五八万金又光了,效果却是毛没见着。

气不气人?你说气不气人?

老头回想起来都快要气炸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庸医招牌全给砸了。

一封家书,老头只差没把张神医夸到天上去,什么年少医神,性子沉稳,医术老练,真正的医者就该如此,还不仅如此,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面冷心善,秀美多姿,乃当世不二奇才也!

结果,弄得人家杜夫人以为这老家伙疯了!

信中之人真有这能耐,早被太学收了去了,跑雾山镇这小地方作甚?

老家伙是借我儿之名,骗我钱不成?

难道说,我儿已……

杜夫人不敢想下去,立即派人前往雾山,看儿子有没有事,若真有意外,定要把老家伙抓回来抽筋剥皮不可!

儿子虽废,但在怎么说也是她心头肉啊!

可结果,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居然也给了她一封信,目的居然也是催钱!

就因为五万金?不是说神医面冷心善,秀美多姿吗?

区区五万金就不管了?这哪门子的心善?

更离谱的是,信中说她儿子能走能动了,但因为上次的耽搁,没有在七天后得到治疗,筋脉居然又有萎顿迹象!

杜夫人懵了,难道老家伙把我的人给策反了不成?岂有此理!

怨不得杜夫人如此小心,因为她已经绝望了,两年来,她在儿子身上砸了三百万金,可儿子连一根手指没都见动过,你让她如何相信什么少年神医?

莫非,是叔叔家搞的鬼?

连跟了我三十年的人都笼络去了,当真欺我孤儿寡母啊!

一封信过去,寥寥几字,都给我滚回来了!

雾山这边,收到信的杜家人懵了,送信的人也懵了。

于是乎,老头、少年还有杜夫人派来的两拨人,急得都快给张天流跪了!

张天流冷冷一笑:“不是钱问题,是承诺,是信誉,有一次必有下次,等把你们公子治好了,你们也是这样,难不成我还得到杜家求你们付诊金啊?当我雾里散人好欺负?带上你们的二十万,滚。”

任凭杜家人怎么说,张天流一概不理,没钱,免谈,就是如此干脆,如此牛。

“看来,需要公子亲自回去一趟了!”老头一直怕公子体弱受不得奔波之苦,这才只写信,可没想到夫人不仅不信,还怀疑他骗杜家的钱,气不气人,你说气不气人?

第六八章 杜夫人

奔波六日,杜家公子回去后,杜夫人懵了。

以前儿子是被抬下兽车的,现在是被扶下兽车的,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

“娘啊!”少年哭啊!是真心想哭啊!眼泪横流道:“儿回来时,是自己上的车,现在只能让人扶了,儿筋脉又要不行了,求娘开开恩,给儿最后三十万金,儿此生定然报答娘的无疆之恩……”

“儿快快请起,莫非,老罗信中所言属实?”

“儿都这样了,还能假?”

为了让老娘相信,少年拼了,强行提了丝真气,一运功,那叫一个惨啊!

错乱萎顿的筋脉根本就承受不住真气,被真气冲击,好似骨头和骨头相撞,皮肉和皮肉打架,筋脉和筋脉死斗!

察觉到儿子身上有凌乱的真气泄出,再看儿子痛苦的模样,杜夫人是心如刀割,扑上去抱住儿子哭诉道:“不要在运功了,娘信了,他要多少娘给多少,娘也亲自过去给神医道歉!”

这一闹,好好的一个月全耽搁了!

待杜夫人来到听雨楼,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医,她又懵了!

素衣短衫,七分裤,身上没有一件显得贵重的东西,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百姓没区别。

样貌倒是清秀,可跟玉树临风也沾不上边吧,心不心善看不出,面冷确实是真,被他那狭长眼眸微微一瞥,杜夫人不由心里偷乐!

她看出来了,这小子的眼神不是见一位病人家属,而是在省视一个女人!

因为他冰冷的目光在见到自己时,刹那溶解,化为炽热!

“小家伙瞧人眼神可真烫!”心中如此设想,杜夫人雍容一笑,略带惬意道:“张神医,妾身之前……”

“夫人无需多虑。”张天流突然打断她,道:“我这人不讲情面,不过对夫人这样的大美人,我一路畅通。”

杜夫人俏脸一红!

她真是一张俊俏漂亮的脸,宫眉杏目,琼鼻小嘴,脸型五官标致到无可挑剔。

容貌美也罢,身材比容貌更涨分就是恐怖。

而杜夫人还要凌驾在这世上!将一切美好用最美妙的方式展示,这便足矣要人命!

一袭大袖纱罗衫,是慢束罗裙半露胸,隐隐可见纱罗帐内成熟曼妙的胴体,亦如熟透的蜜桃,可令男人瞬间便猿人。

她不是什么风韵犹存,而是风韵最盛之年!

还是个寡妇!

张天流点支烟,平复平复,感慨道:“什么时候能有夫人这样的老婆,此生无怨矣!”

愣了半响,杜夫人也回过味了,脸上流露愠色,心中却满满得意,暗道:“小年轻,你这样的雏,老娘一次给你榨干!”

“张神医,我儿之事……”

张天流又不给她说完,打断道:“分文不取,只求一夜春宵!”

杜夫人坐不住了,愤然起身道:“没想到张神医竟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说罢便想走,却不见张天流挽留。

她回头,看着张天流欣赏中带着点戏虐的目光,杜夫人软了!

倒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不敢于张天流对视,眼神哀怨道:“我就枫榕一个儿子……”

张天流再次打断道:“事成之后,你儿便是我儿。”

杜夫人也不生气,怅然一叹,斜眸与张天流对视,媚眼如丝道:“你吃定我了?”

“也不全然。”张天流摇头。

杜夫人顿时感觉全力一击扑了个空!

不过她面前却表露兴奋问:“哦!张神医还有何所求?”

见她此时模样,如馋嘴小猫,张天流眼神顿时痴迷道:“你兴奋的样子让我后悔了,我还是要你吧。”

杜夫人笑脸塌陷。

张天流神色如常,眼里也没了欣赏一个美人的乐趣,很干脆的道:“我不要钱,也不要你,只要你杜家帮忙。”

“请说。”杜夫人坐直身子,目光再次落在张天流面无表情的脸上,这一看,发现老罗形容果然不错,此人性子的确稳,之前一切定是知她故意引诱,也便顺其自然玩了玩。

“好心机,想要掌控他,恐怕还要费些力,也罢,一下玩死多无趣!”

张天流又续了支烟,吞云吐雾道:“简单,我要功法,把你们杜家能收集到的功法全给我弄一本,超出你预算没关系,你可以介绍人过来,钱你收。”

赚钱干什么,为功法。

与其自己拿钱东跑西跑的去收,不如交给别人。

这段时间莫琊已经把杜家摸清楚了,杜夫人不简单,据传闻还是从大宗门出来的,张天流觉得可以合作,杜夫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杜夫人妩媚一笑,起身舒展一下足矣让男人喷血的曼妙身姿,漫步到窗前,推开窗户,放风儿进来吹散张天流的烟味。

“神医还是要了我吧!”说着,不容张天流反悔,她又道:“要了我,就是要了世上能买的所有功法。”

反击!这浪妮子在反击!

张天流不开口,等了足足一刻钟,杜夫人绷不住了,噗的一下,笑得花枝乱颤,玉兔狂奔。

张天流可算知道她为什么成为寡妇了,就这样的尤物,男人舍得下床?

“张神医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云罗派的功法吧,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四岁便被赶下了云罗,当时的我根本无法窥得云罗真经。想开九觉,你只能寻遍俗世流传的功法了。”

张天流学莫老板,翘起腿,叼着烟,高冷道:“帮不帮?”

“帮!”杜夫人就像当初的张天流一样坚定,眼前可是能治愈筋脉受损的神医,收集功法是所有世家都在干的事,杜家也有不少藏经,帮张天流不仅能免费治愈儿子,还能通过他赚很多金子!

如此,不仅她在杜家地位更牢靠,连儿子未来都不可限量。

送出杜夫人,叫进杜枫榕,张天流是跟打儿子似的爆锤杜枫榕一顿后,挥手道:“七天后继续。”

看着儿子被打得皮青脸肿,杜夫人面色比儿子还青,但又见儿子傻兮兮的笑,还恭敬朝张天流满口感激,杜夫人心中长叹:“笨啊。”

可她也不能揭穿,张天流不是发泄,他要发泄,就不会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出来。

他在隐藏手段,让人难以摸清他用什么手法治愈筋脉。

虽然很多拳脚肯定不需要,但人家就是能治好,舍不得,见不惯,你别治啊!

杜夫人也算亲眼见证了张天流的本事!

进去时儿子还需要搀扶,一刻钟后,不仅能走,还能蹦蹦跳跳,难怪儿子如此尊敬张天流,挨打也笑得欢。

可落在杜夫人眼里就是笑得傻,不过这是好事,杜夫人求之不得!

第六九章 情至贵

杜家人离开后,八哥小妮子不乐意了,拿着扇子狂扇杜夫人留下的胭脂味,嘴里喋喋不休道:“这哪像个寡妇,青楼的女子也没她骚!”

“人家好歹是当娘的,给点面子。”张天流摸摸八哥脑袋。

八哥拍开他的手道:“人把你魂勾去了,你当然帮她说话。”

“她穿成这样来见我,我不给她勾引勾引,多么浪费,等哪天八哥你长开了,该大的都大了,也穿成这样,公子肯定让给你勾勾。”

“呸呸呸呸呸……”八哥又气又羞,挥起扇子朝张天流狂扇,却见他退了一步,满脸享受,弄的自己好似扇风的侍女,八哥狠狠一跺脚,追过去用扇子拍他,可刚拍一下,就被大姐喝退了。

红玗来到张天流身边,笑道:“谈成了?”

“算是。”张天流点头。

红玗有些不解道:“公子为何找这样的人合作?而且还跟她……”

欲言又止,又显露心思,女人!

张天流不在乎她们听墙,笑道:“我就喜欢她这样的,成熟妩媚,妖娆多姿,可惜!她生我未生,我生她已嫁。红玗要是你以后也这样多好,公子铁定娶了你。”

红玗僵直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八哥跑回来道:“我说了吧,大姐还袒护他,他就是被骚娘们勾魂了,还想让你变成骚娘们,去去去,大姐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张天流没理会她,自顾自道:“今日表现,她已知我非师出名门,接下来,她会想办法控制我,我向她透露钱,色,皆无用,以她为人,只有一条路能掌控我。”

“威逼?”红玗蹙眉。

“情!”

在红玗错愕间,张天流故作高深的负手而去,边走边道:“情至贵,若妾有情郎无意,则走师徒之情,两情不得,日久生情。她会留下,会用尽你能想到、想不到的所有情来攻陷你们,明天,你们大概会收到很昂贵的礼物,别拒绝,全收,当我送的。”

“说的跟真似的。”八哥不屑的撇嘴。

……

雾山镇客栈中,杜枫榕终于忍不住问:“娘,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啊?”

杜夫人闻言抿嘴一笑,展开双臂,优美的转了一圈问:“娘都十多年没这样穿过了,榕儿觉得娘这样好看吗?”

“唉……好看是好看,可一路过来,你没见那些男人的目光……以后还是别穿了吧!”

杜夫人弹了儿子脑门一下,笑道:“傻瓜,娘是为了你,你修行天赋极高,远胜姥姥,肯定可以修成归真,可都怨娘,给了你太大压力,使你走火入魔,全是娘的错。如今你虽有望恢复,但等修为恢复时没有二十,也过十八了,云罗只收十六以下的弟子,这路断了,娘必须要帮你找到另一条路。”

“这跟娘穿成这样有关系吗?”杜枫榕弄不明白。

“当然!”杜夫人得意一笑,摸着儿子脑袋道:“儿不见张神医看娘目光满满的深情吗。”

“没啊。”杜枫榕嘀咕一声,完全没注意到杜夫人突然阴沉的目光,他认真的回忆片刻,还是摇头,深思道:“张神医好像没看娘啊,何况娘老了,明明胖了还非要穿小抹胸,挤出一堆肥肉难看要死。娘不知,张神医身边女孩都很漂亮,特别是那位叫八哥的小姐姐娇小玲珑真好看!对了娘啊,八哥小姐姐为什么叫八哥这么古怪的名字呀?”

这一问,再一看,杜枫榕才注意到娘的目光很冷!

“娘?”杜枫榕吓得退后一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也没做啥呀,为何娘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呵!”杜夫人突然一笑,拉过儿子在他脑门上狠狠敲打,怒道:“臭小子敢说我老!胖!什么叫胖?你懂真女人吗,你要能有姓张的一半聪明,娘这辈子就不愁了!”

杜枫榕捂着脑袋道:“哪个姓张的啊?”

杜夫人甩开杜枫榕,随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姓张的治好你这傻孩子就给我打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听话别当一句听,要前后相连!真是气死老娘了,这么好的修炼天赋配你这脑瓜子,天瞎的,要是老娘有你这天赋,早在云罗力压同辈了!”

“夫人息怒,公子还小。”老罗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他先前在下面安排杜夫人的兽车和随从,杜夫人是刚到雾山镇就去见张神医了,大家也都跟随,许多事情还没安置好呢。

不过老罗很奇怪,钱居然一文不动,还是说,杜夫人多带了?已经给了张神医几箱?

杜夫人其实是个暴脾气,只是隐藏很好,唯独面对儿子时才会爆发,也是让杜枫榕的笨给气得!

此刻她恢复冷静,没理会儿子,对老罗道:“我来的匆忙,忘带一些礼物,你去安排一下,找人去挑选几十件好东西,最好是年!轻!”杜夫人把这两个字咬的很重,还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才继续道:“女子喜欢的,特别是那个八哥小姐姐,让榕儿亲自送去!”

杜枫榕大喜,拍这屁股爬起来道:“我去买,我要选一件……”

“滚。”杜夫人抬起脚,吓得杜枫榕哆哆嗦嗦的缩到屋中一角。

老罗好似知道夫人的心思,点头道:“张神医此等高人,理应巴结,他身边人也不能放过,女孩喜欢的东西老奴只能请别人帮挑,张神医嘛,要说什么能打动他,非煞魂珠莫属。”

“煞魂珠!”杜夫人眉头微蹙。

虽然杜家所在的广陵城距离雾海一千多里地,但困龙离去这么大的事,全国没有一个地方不在议论,雾海早出名了,鬼门、鬼王、鬼物魂珠这些,杜夫人也都知道,正因如此她才觉得辣手。

莫说提炼好的煞魂珠,就是煞秽珠也是有价无市。

“张神医来雾海就是为了此物,还说只要有两颗,保公子一个月康复。”

“他真如此说!”杜夫人眼冒金光。

她还是小看张天流了!

老罗不清楚,她却知道,煞魂珠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治愈筋脉,甚至不搭边,好比首饰与衣服,虽然都是穿戴的,但作用不同。

一件为了好看,一件为了好看的同时还能遮羞保暖。

治愈筋脉,煞魂珠无疑是前者。

所以,张天流是单纯的需要煞魂珠,不论有没有煞魂珠,这骗子绝对能在一个月里治愈好她儿子!

第七十章 早被盯上了

“八哥,你蹲门口发什么呆?来来来,三缺一。”招呼八哥的是身心少女,年龄大妈的异人!

八哥无奈的点点头,起身时见公子从楼上下来,张口便骂:“骗子。”

张天流笑笑不在意,下楼吃饭去。

八哥表面不信公子,但心里是难以按捺的期待着,于是今天一大早就在二楼门口蹲守,结果都晚饭时间了,杜家还没派人送礼,公子不是骗子是什么?

张天流一顿吃饱,跟莫老板聊聊修炼上的事,等回到听雨楼,就被大叔请到了楼上。

晚饭时间没人下棋,楼上很安静,大叔沏茶道:“刚收到消息,六天前,南天四大派召开了一次新英大会,本来这种门派新人间切磋很常见,此大会也是四年一次,让新人相互激励,但这一次他们没有交手,而是以历练方式择优,历练之地便是鬼门!”

“这些新人什么实力?”张天流对门派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清楚,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再厉害也不至于到归真,其实俗世间很多天才不弱于他们,修为多是开觉五六重,离谱一点的能到七重。”

张天流道:“不能以修为而论,大宗门底蕴深厚,神兵利器,异宝丹药这些都能提升实力,而且很夸张,不过跟我没关系。”

“宗天府会以维护俗世名义进入雾山,你其实早被他们发现了,一直不出手是因为对异人的忌惮,这一年来,死在宗天府手里的异人的确不少,但被异人杀死的剑卫巡使更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不会再冲动,这次,他们准备很充分!”说完,大叔已沏好茶,先给张天流斟一杯,再自斟自饮。

张天流喝口茶,沉思片刻道:“那些门派对异人没有想法?”

“岂会没有。”大叔摇头笑道:“其实他们已经破例收留不少异人,其中还有芮总的人,但他们不会公开,眼下你要加入他们是不可能的。”

大叔喝了口茶,继续道:“朝廷和各大派有他们的规矩,听闻枫都莱山气冲云霄,乃圣皇警告!各大派对他都很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的接纳异人,但若宗天府查不到,没有证据,也不敢向各大派要人,可惜你被查到了!”

“他们收留异人的目的是什么?”张天流很疑惑,毕竟大门大派底蕴很深,若要立国何须今日。

“说不为钱财不为权,只为天涯走一遭。”

“又是天涯。”张天流实在搞不懂上面有什么?芳草么?

总之,现在处境又要危险了。

张天流早有预感,他这一行人目标太大,连山城的事藏不住,丁运知道很多,他如果被宗天府找上,肯定什么都吐出来。

只要以连山为中心,向八方调查,很快就会知道他的行踪。

不过这一年里,宗天府的确低调了,知道异人不好惹,刚开始能捡便宜,越到后面,异人越恐怖!

拿出手机看着排名,自己几乎是三榜吊尾!

“我觉得我很牛,其实我就是个垃圾。”张天流自嘲道。

大叔笑道:“彼此,我和老伴也好不到那去,但这才是人生,不论鬼门与我们来的异门有何关系,我与老伴不会离开雾山镇了,半年的奔波,心累,难得有个安身的地方,出去干什么?打打杀杀?那是年轻人干的事,我们打打牌,聊聊天,这不挺愉快。”

言下之意,他不想参合!

因为曝光的只有张天流!他和老伴并没有暴露。

张天流是反抗,是逃,他们都不会插手。

听似无情,实则无错。

不能因为同是异人,就要求别人为自己卖命,他们只是想好好生活,了却余生。

张天流但凡有一丝人性,就不会把他们拉下水,因为他们是无辜者。

何况眼下是生死关头,拉人下水是找人叠被,有仇你随便拉,有多少拉多少与我们都没关系,但咱们没仇,何况我们有不能打,帮不了你什么。

张天流很识趣,笑道:“你们该怎样过,就怎样过,等他们来了,大不了一死。”

“死!”大叔有些意外,蹙眉道:“你不像坐以待毙的人,不是假死吧,没用的,宗天府手里有异人手机,通过三榜他们能确定你死没死,之前就有异人想假死逃脱,结果真死了。”

“这么愚蠢的招我可不会。”张天流笑笑,不再解释,喝完茶起身离去。

连续两天,张天流都注意到不少生面孔来到他听雨楼打牌。

牌技很烂,却打得津津有味,而且一来就待一天,三餐外卖。

这些人中,还认识些来了两三个月的老顾客,让人很难猜出,他们到底与宗天府有没有关系。

张天流却不在乎,他一如既往过着没有变化的生活。

又等了两天,四大派的人出现在雾山镇。

紧接着,身穿暗绿斗篷的人影也出现在雾山镇。

“听雨楼!这就是异人开的?他只是一个人吗?那为何迟迟不动手?”

“我觉得也是,如此兴师动众只为一个异人,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丢人呢。”

有人反驳:“阴如南也是一人,你怎么不去找他?”

“你!”先前开口的巡使脸色登时黑了。

反驳之人还咄咄逼人道:“阴如南在三榜名列前茅,战力至今第一,你不敢理所当然,而这听雨楼主可是三榜末尾的公子流,除了为人精于算计,没什么实力,你可以去试试。”

“当我傻啊,此人离开连山时曾霸榜实力六天,以此推断,连山风波必然是他一手策划,鸳鸯双刃定落他手里,我不怕,就怕他用鸯刃跑了,雾海茫茫,哪儿寻?”

“所以,我们要设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飞。”

一名女巡使道:“他什么能力?”

“不清楚,不过最近听闻,他治好了一个筋脉受损的少年,我觉得是疗伤一类的能力。”

“我觉得没错,此人除了展现这项本事,没有其余独特能力记载,他战力落尾跟此关系极大。”

“还用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修炼了功法,拥有真气和鸳鸯双刃,我们早杀他了。”

众人议论许久,直到黄昏才开始实施计划。

夏季深夜的雾山镇,伸手不见五指,乔装后的宗天一行人,在路过许愿树下时,为首女子向树婆婆卖了一盏许愿灯。

树婆婆笑眯眯的收了钱,给了灯,还笑道:“小心点!”

“婆婆放心,晚辈知道你老规矩,不会坏了你的东西。”挂上许愿灯,女子招呼一行人向着听雨楼走去。

树婆婆却笑容依旧不减,道:“我说的是你们!”

女子一愣,既而没有理会树婆婆,径直上了楼。

第七一章 规矩

张天流就在二楼打牌,突然听到有人脚步声往楼上来,还是成群结队的,他无奈一笑,对三位顾客道:“抱歉,盈忻帮我顶一下,公子拉泡屎就回来。”

大伙闻言都是汗颜。

人有三急乃是常理,你还能拦人拉屎撒尿不成?

最先来到楼上的女巡使眼见张天流朝他们跑来,面上从容淡定,暗地里却偷偷抓住了披风里的刀。

其余人也很自然的摘下斗笠,放在身前,挡住从披风里拔出的剑。

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旦张天流靠近,乱刀砍死任务完成。

一行人,体内真气极速流转,却迟迟不破体而出,因为真气一泄,修炼过的人必然察觉,他们不想给张天流任何反应的机会!

眼看还有七八步,为首女子也已经摘下斗笠,遮挡身前,清丽的容颜还冲走来的张天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张天流也是点头一笑,又一步落下,双方之间仅有四五步距离。

女子期望在三步内,毕竟张天流拥有鸳鸯刃,一旦一刀没劈死,让他使用鸳刃破窗而逃可不妙。

张天流却在此刻抬起手,无名指上的墨玉戒子发出了令人心悸的乌光。

“不好!”

女巡使心里刚蹦出两字,便再也没有机会脱口而出。

不知何时,张天流藏在楼梯通道中的乌羽,全部化为乌光向墨玉戒子飞来,所过之处,楼道中的人无一幸免,全被乌羽从身后一穿而过,来不及做任何反抗,便已倒下一片。

最后的女巡视因为站在前面,并看到了张天流手里的墨玉戒子,她虽躲避不及,却能凭着灵觉感知凶险从身后何处攻来,在最后关头她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所有要害,可却躲不过张天流迎面过来的一刀!

彩光乍起,一闪即逝。

二楼在打麻将的所有人都被彩光刺了刺眼,下意识的望去时,不由齐齐膛目结舌。

“卧槽,张老板你搞毛啊?”

“公子!”

客人是大为不解,众女是集体揪心。

劈死了女巡视的张天流,是一脸懵逼的回头对众人木讷道:“不关我的事啊。”

“屁!你刚才用的是宗天府鸳鸯双刃,别以为老夫不知!”一个老顾客没好气的喝道。

“啥,鸳鸯双刃!张老板你不厚道啊,得罪了宗天府,夺了人家妖刀,你不找个地躲起来跑这开店祸害我们,此地不宜久留,大家,不行,外面有好多人,娘的,被包围了!”

“安啦安啦,人家是找张老板的,你怕个球。”有些人很镇定。

“公子!”众女一脸惶恐不安的跑过来。

“没事,该干嘛干嘛,我去拉泡屎就回来。”张天流还是那句话。

红玗看着一地尸体,长叹一声,阻止了众女跟出去,强自镇定道:“收拾!”

“我拿拖把。”阿二面无表情的往储物间走。

“我拿抹布。”莫琊也是冷静的跟着二姐。

其余女子可就没这么淡定了,因为要搬尸啊!

“你们打扫就行,尸体我拖出去,暮晚楠枝招呼客人,八枚来帮我。”红玗吩咐道。

八哥小妮子快哭了!但她也不能全让大姐一个人干吧!

此刻,张天流来到楼下,望着聚集而来的宗天人马,他可不会像涂云生一样装逼,时刻使用乌羽环绕。

虽说乌羽环绕在黑夜很难看见,等于杀人无形,谁敢扑来谁就死,但真气的消耗也是很恐怖的。

张天流只是开觉一重,乌羽环绕顶多能坚持一刻钟。

人家不扑来,一刻钟后你不战而败。

但张天流还是很装,一脸傲然,一步一言道:“世界,处处是规规矩矩,朝廷有朝廷规矩,门派有门派规矩,雾山也有雾山规矩,婆婆说是吗?”

坐在许愿树下的树婆婆嘿嘿笑道:“想拿老身挡刀,行,不过,今夜婆婆不管,更新规矩不是立刻奏效,我的东西不能坏,归真也别欺负人。”

不论是听雨楼的客人,还是对面客栈,酒肆,茶楼饭馆,只要能听见动静的人全都冒头了。

“有点难度!”张天流长叹一声,扫视至少不下六十人的队伍,突然对树婆婆道:“你咱不说归真之上,只是归真,万一跑来个应天可咋整?”

“美得你!”树婆婆冷哼一声,不屑道:“也不瞅自己几斤几两,应天,圣皇应天啊,人活了千年,跑雾海小地方杀你个十来岁的毛孩子,你大罗神仙下凡啊?你觉得你以后能骑他脑袋上耀武扬威?说什么傻话,莫说应天,就是归真,不,但凡活个三五十年的家伙,有脸欺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吗?人做错啥了?吃你米啦还是奸你妹啦?”

“啧,素质素质!别为老不尊的。”张天流提醒。

树婆婆大怒,冷哼道:“这不都是学你的,反倒说老身素质,好,老身不管啦,你们还不动手,过了子时就是明天!”

“上!”一名巡使冷喝一声,拔剑一刺,一道剑气直朝张天流面门刺来。

剑气有形无色,肉眼无法看到,但剑气中蕴含的真气张天流是看的一清二楚。

在对方蓄力时他就知道这厮要干嘛,等他出招,自己同时作出反应,正好躲过这夺命一剑。

“怎么可能!”

出剑巡使乃是七觉强者,莫说张天流,就是开觉三重也躲不过他这一剑。

因为快!即使反应过来你也避不了。

可张天流却像事先知道,轻描淡写的歪歪脑袋,剑气就从他耳边穿过,噗的一下,将听雨楼隔壁的酒坊墙壁洞穿,紧接着众人还听到“砰砰砰”的酒坛破碎声。

厉害!

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强的剑气,被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施展出来,着实惊艳。

张天流也避得惊艳,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察觉真气波动时,剑气已经从张天流耳边掠过,贯穿墙壁。

“婆婆,虽没到子时,但旧规矩也得守啊!”张天流突然叫道。

众人一愣,树婆婆也是一呆,随后便怒视出剑巡使道:“在老身面前坏老身规矩,行啊小子!”

“这……这酒坊也你的?”巡使感觉不妙,可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突然两眼一翻白,口吐白沫的晕厥倒地。

所有人汗颜!

“灯灵婆婆果然名不虚传啊!都没见她出手,人就丢了半条命。”观战者中,有人唏嘘不已。

“不过张老板也够卑鄙的!”

“人家讲规矩,岂能叫卑鄙。”

观战者还在闲聊,下方早已经打起来了。

宗天府这边根本不在乎一名巡使昏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张天流!

杀了他,任务完成,杀不死他任务失败,集体受罚,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他们这次很小心,没有破坏规矩。

但如此一来,许多招数都用不上了。

反观张天流,虽然面对一群剑卫围攻,竟还能游刃有余,仅仅用了四片乌羽,便将四面攻来的剑卫抵挡在三步之外,其操控乌羽的手法竟比涂云生更为巧妙。

剑卫修为更深,每一剑都能将乌羽劈开,却又在瞬间有新的乌羽弥补,劈开的乌羽则飞入张天流袖中,始终保持四片。

“虽然练得巧,但修为低微,真气不足。”一名巡使心中想罢,突然一刀落下,劈飞张天流左侧的乌羽后,面对新来的乌羽他没有退缩,长刀竟闪出了一道银雷寒光!

“刀芒!”有人惊呼。

听雨楼上众人眉头大皱,特别是红玗几女,心都纠了。

刀芒出现一瞬间,所有人都认为张天流死定了,鸳鸯双刃的确厉害,鸯刃乌羽防御极强,但遇到更猛的是没有招架之力的,而且对方精于算计,知道张天流会用一片乌羽抵挡,于是在这档口施展刀芒,一片乌羽根本无力抵挡,等张天流再调动几片时,肯定来不及了!

第七二章 树婆婆发威

刀芒如雷光,眼见着要将张天流斩成两半,却还是被他轻描淡写的一步避过。

刀芒破开张天流身后飘荡起的一片衣角,劈在地上,将厚重的石砖斩成两段。

落空的刀芒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能想到张天流还能躲,而且如此轻松自然,却又将距离把控到极限。

这还是人?

看不懂的好半天回不过神,自认为看懂的都觉得张天流不是依靠反应,而是经验!

但就这解释也很难说通,张天流毕竟太小,修为又低,若无鸳鸯双刃他早被乱刀砍死了,哪里来的经验?

“莫非是异人?”

朝廷近来追杀异人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但见过异人的人毕竟是少数,只知道异人厉害却不知有多厉害。

这次不用张天流提醒,破坏一块地砖的巡使还没来得及解释,便两眼一翻白,跟之前仁兄一样口吐白沫,晕厥在地,吓得剑卫们都停止了攻击,跟张天流拉开距离。

“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真不容易。”张天流笑了。

他不在乎身份暴露,一次次极限闪避也不是为彰显自己有多厉害,而是一种锤炼!

再好的玄铁,没有千锤百炼就是块废铁。

张天流不喜欢枯燥的修炼,他想强大,只有从险境中升华。

他可以借助鸳刃逃之夭夭,但他想看看自己的极限与能力的成长。

真气的运转,动作的步骤,后续的发力,无一能瞒过张天流如今的双眼!

“休要得意,一起上,耗死他!”

不能毁坏雾山镇的东西,让宗天府众人感到束手束脚,可他们没有放过张天流的意思,他们人多,只要不释放剑气刀芒,早晚耗死张天流。

谁知张天流修为虽低,但真气掌控极好,他以最小的消耗,操控极少的乌羽。

这样的乌羽对剑卫们完全构不成威胁,但不知为何,好像更难破解了!

每个人对神兵利器的用法都不同,张天流的乌羽速度不快,没有涂云生施展时快到密不通风,形成肉眼无法看清的乌羽刃罩。只是单纯的悬浮在四方,遇到攻击时挡一挡,被击飞时换一片,仅此而已,的确不具备杀伤力。

但就这样才让人难受,在这处境中,他就像一个茧,你还不能一刀劈了,得抽丝,抽到露出里面的蚕蛹!

几名剑卫偷偷放出毒虫,也有一名巡使使用暗器,却都无法避过张天流的双眼,一片乌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瞬间斩杀几只毒物,挡下三根毒针。

“大家沉住气,此人不是故意只防不攻,他是没有余力攻击,只要找到他的罩门,一击必可取其性命。”

剑卫们再次拉开距离,腾出空间蓄势待发。

见他们不攻,张天流也清楚他们的心思,想观察出自己的弱点。

他不是没有弱点,他背后就是一大片弱点,但他背后是酒坊墙壁!没见就因为一个小小剑洞,某位巡使大人丢了半条命么!

“你们无需顾忌,施展剑芒即可,余力我来挡。”

此言一出,不少剑卫都明白这位巡使大人的意思,不用吩咐,先有一人冲近张天流,一剑刺出,亮起一道寒芒,在张天流闪避时,眼看剑芒要贯穿酒坊招牌,突然招牌前方闪出一道人影,只见他五指一张,竟接住了剑芒!

“化元手!张老板麻烦咯!”听雨楼上的顾客中有人是幸灾乐祸,听得众女心惊胆寒。

化元手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却是专门对付修为不如自己的修士神技。

有巡使大人帮忙挡下余力,不少剑卫都不在顾虑,纷纷出手,刹时间,七道剑芒不仅有攻向张天流要害的,还有防止他闪避的。

眼看要得手,却见张天流手中彩光一亮,人是一飞冲天,并偷偷弹了一指!

七道剑芒从他身下一穿而过,出现在巡使面前。

巡使双手如风,眨眼便接住了五道剑芒,眼看身下两道也难逃他掌心,突然,他感觉心口一疼,体内真气乱流,化元手竟无法施展,下一刻,两道剑芒便从他右腹与左肩洞穿而过,噗噗两声打穿了酒坊招牌。

巡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而另一边,虽然是七名剑卫同时出招,但树婆婆却好似知道谁的剑芒打中了招牌,也不见她有何动作,这两名剑卫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真是不讲理啊,灯灵婆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阴沉走来。

树婆婆见到来人,嘿嘿一笑:“啥意思?最不要脸的说别人不要脸?最丑的说别人更丑?几十号人欺负一个娃娃,叫天理?”

老者脸不红心不跳,步伐沉稳的来到场中,盯着张天流道:“他是异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何况我们奉命行事,铲除所有异人,若给婆婆照成损失,朝廷百倍赔偿。”

树婆婆大吃一惊,骇然道:“要铲除所有异人!难道说,你们杀了人皇?”

一直紧绷着脸,严肃无比的老者突然就绷不住了,扭头朝树婆婆吼道:“放你娘的狗屁!”

这事能乱说?

传出去他们宗天府死定了!

树婆婆冷冷一笑:“老身一把年纪了,不跟你一小辈计较,但谁给你的胆侮辱老身生母!”

老者一听暗道不好!

刚才是一时语快,也是被这老妖婆给气的,没收住!

眼见树婆婆手一抬,老者突然爆发出恐怖的修为,浩瀚的真气透体而出,冲得衣袍鼓胀,也让张天流大吃一惊,因为此人真气简直是一团熊熊烈火,笼罩了整片街区,让张天流眼前似蒙上了一层红布。

可下一刻,这团熊熊烈火就像是弱不禁风的一缕火苗,被从高空雾海里落下的一巴掌给拍灭了!

张天流还没来得及感到震撼,他也感觉到一股巨力轰在他身上,直直朝着镇外飞去。

“杀了他!”

趴在地上的老者虽然浑身骨断筋折,却依旧不忘使命。

所以他在使尽全力抵抗树婆婆一击后,依然坚持用尽最后一点真气,把异人公子流轰出雾山镇。

仅剩的三名巡使和六十名剑卫同一时间,嗖嗖嗖的化为残影冲向张天流飞入的雾区。

“赚了!”这一刻,许愿树附近的所有人心里都蹦出这个词。

张天流!

张老板!

谁还管他呀,没感受到刚才老者释放的恐怖真气吗!

就是这样的归真强者,在树婆婆面前不堪一击,这抬手一落的恐怖威力,多少人一辈子也没见过。

“上次见,还是四百年前吧!”酒坊里走出一个老头,笑着摇摇头,将一堆破酒坛扔到放垃圾的竹筐里。

红玗几女刚刚回过神,却不见了公子身影,吓得就想跑下楼去找,却被异人大叔拦了下来。

“你们过去也帮不了他,留下吧,别当累赘。”

如此现实的话,让众女脸色是又红又白。

大叔安慰道:“宗天府还是有人性的,只要不去阻拦,他们不会滥杀无辜,但一次插手,后患无穷!不仅你们死,甚至会牵连到我们这些客人。”

其余客人也纷纷过来阻挡,宗天府恐怖的地方就在这!

一个帮死一片,你可以为亲朋好友复仇,宗天府也从不畏惧,被他们盯上的人往往众叛亲离,甚至被亲朋好友送到他们面前。

第七三章 眼显光环

身在雾中飞,张天流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耳边尽是猎猎风声。

他强忍巨痛,操控真气游走全身,紧紧十来秒,他便恢复了行动力,虽然还很疼,但他感到身体在下坠,顾不上伤势,祭出鸳刃,在爆发的彩光中,身形止在了半空,随后一落一顿,慢慢到了地面。

环顾一圈,张天流心下一沉。

他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雾山镇的灯光就不知东南西北。

“鸳刃的光可能暴露,这地方不能久留。”张天流想罢,一瘸一拐的摸索前进。

寻到一座无名古庙,张天流没有犹豫走了进去,在里面发现小庙不大,三十来平,中央一尊半身泥塑布满青苔,泥塑下是一顿烂泥,隐隐可见泥塑上身轮廓,却看不出真容,也不知是男是女。

左边角落有两具骨骸,右边有一具骨骸,他们身上破衣烂衫,没有兵器与布袋,显然被人收刮过。

像这样的尸骸,雾海可太多了。

张天流想了想,便猜出这是什么地方。

雾海中有许多可识辨方向的参照物,古道、怪石、水潭、枯木、地标建筑等。

这个小庙他听说过,叫阴娘庙。

据说阴娘庙坐南朝北,距离雾山不远,出了镇往东南走一里地就能看到,也足以可见老头实力有多恐怖!

许愿树距离东南方镇外有一里路,张天流刚才又走了一里多,如此可推算,老头一股真气能将人震飞三里外,如果不是为了全力挡树婆婆一击,自己恐怕被他震死了吧!

确定庙中没有活物,张天流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元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被豆芽菜吸收,转化真气慢慢治愈他受损的身体。

仅仅半刻钟,张天流就被豆芽菜的神奇感到震撼。

他的真气恢复能力已经很恐怖了,拥有豆芽菜后,他不用打坐也能恢复!打坐恢复事半功倍!

这恐怕得有近百年的修为恢复力吧!

除此之外,治愈能力也很强,有没有汤靖承那种变态的再生能力,尚未缺胳膊少腿的张天流不了解。就目前,治愈效果的确很出色,半刻钟就恢复两成,而真气无疑早满了!

治疗慢是慢了点,问题是不仅筋脉,而是身体所有伤都能治疗。

几分钟后,悄无声息的,一道人影出现在古庙外,紧接着,又有一道道身影靠近古庙,或趴伏草间,或挂于树梢,或慢慢环绕游走,他们体内真气一直在蓄势待发,却不泄分毫。

泄露真气,对方必然察觉,剑卫们从小便接受敛气的训练,可他们直到此时,也不知他们要对付的异人,根本不是敛气能隐藏的!

而是要让真气归于丹田,让气海变成死海,才可能躲避张天流的眼睛。

但不知情况的他们,不会这样做,纳气归海很简单,张天流也会,问题是从新调动真气需要一个过程,修为越低过程越长,开觉修士需要一息时间,等于三秒。

一秒就够人死了,三秒,足矣让张天流祭起鸳刃逃之夭夭。

当所有剑卫包围古庙,天上地下围得水泄不通时,随着一名巡使挥手,所有剑卫拔出长剑,刹时间,剑芒如雨,数十道霞光出现在小庙四面八方,伴随一串密集的破碎声,眨眼千疮百孔的小庙轰然倒塌。

紧接着剑卫一涌而来,扑入塌陷的庙宇中愣愣发呆。

“没有?”眼尖的巡使老远就看清了破庙情况。

他们还在疑惑,甚至认为常年修炼的嗅觉出了错。

可便在这时,八名站在庙宇中的剑卫身体莫名的被撕裂,血花四溅,惨叫连连,刹那间,这些剑卫无一幸免,全成了一堆碎肉。

“上面!”远处巡使大吼一声。

众人这才看到,小庙上空的雾里有一道黑影!

也在他们发现的转瞬之间,黑影手中彩光一起,便朝着一个方向远遁而去。

鸳鸯双刃能飞,这点大家都知道,只是他们没想到张天流一个外人对鸳鸯双刃的理解这么深!他之前不是用彩羽飞,而是用乌羽!否则彩羽的光芒定然逃不过他们眼睛。

张天流不仅利用乌羽飞在半空,还在庙里藏了不少乌羽,等剑卫冲进破庙寻找他时,他只需将乌羽盘旋回收,庙中剑卫无一幸免。

一直以来,宗天府使用乌羽是放出杀敌,张天流反其道而行,收回的过程中杀人!

他也不怕我们看到地上的乌羽后识破他的计划?还是他料到我们会直接轰塌小庙?让小庙的破墙烂瓦阻挡乌羽!

如果是这样,此人当真可怕!

“一觉就成这样了,以后还了得!”三名巡使脸色都很难看,大人将公子流震飞,给他们制造机会,如果还失败,他们干脆当场自刎!

没有一个人退缩,全部朝彩光消失的方向冲去。

之前为了包围,大家速度很慢,但这一次,他们只有一个战术,不惜一切代价追上公子流,能杀则杀,不敌也要拼死拖延。

一名七觉巡使甩掉斗篷,只一身利落劲装,身影快的几乎在地面拉出了一道黑芒。

他一马当先,扬剑一指,一道剑芒刺向雾中细微的彩光。

剑芒深入雾中,刹那出现在张天流身后,却不见张天流闪避,剑芒直接从他身侧半丈外穿过,飞到他面前慢慢的散落,消失。

“嗯?”

张天流愣了愣,仔细一想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抹笑容浮现在脸色,他手中彩光敛去,人凌空翻身,落在一棵树杆上,抬起一手,屈指,真气凝聚,张天流极力的寻找目标,越看他就视野越模糊,这让他愣了愣,暗想莫非眼睛出问题了?他有些焦虑,不过很快他发现不对劲,不是模糊,是大!他居然看清了某处漂浮的雾珠!

他不懂怎么了,不过看清雾中出现的流动真气时,弹指间,一道粗如手指的气针飞出,可却还没飞到流动的真气面前,气针已经散空了。

与此同时,为首巡使突然感觉眉心一热,隐隐有中被盯上,甚至要被击杀的恐怖感!

不好!

巡使想也不想,在四周剑卫错愕的目光中,他扬剑往身前一挡,却没有发生任何事。

“嗯?”

莫说别人不明就里,连巡使自己都有些懵。

他刚才明明感觉像被剑指着一样,很明显有人瞅准了他脑袋释放剑芒突袭!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难道是错觉?

灵觉不可能有错,这是他从数次死里逃生中验证过的,但若没错,为何没有剑芒袭来?甚至连真气也没有察觉到。

“你们愣着干什么,追!”巡使收起长剑喝骂一声,其余人立刻前冲。

就在巡使准备再次一马当先时,已经冲到前方的剑卫中,有一人身子突然摔倒,人砸在地面被自己冲刺的惯性推出三丈远,翻滚着撞倒一株小树,却一声不吭,似乎早已死了!

众人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突然又有一人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四十丈外,张天流眼眸中出现异景,竟有一圈光环沿着放大的瞳孔旋转,但转眼间又消失了。

他将屈指放开,摇了摇头叹道:“一百三十米,要用一成真气才杀一人,还不一定能杀死,太浪费。”

同样一成真气,刚才张天流用来操控乌羽杀了八个,现在却杀一个,自然觉得浪费。

但这招狙击不是不能用,目前只能欺负欺负没开灵觉的修士,如像最先闪避的那人,这招纯属浪费真气。虽然那是张天流第一次远距离使用气针,没有掌握好真气强度,根本打不到对方,但从对方被吓的反应来看,此人开了灵觉!

第七四章 两小渔翁

略微耽搁,张天流已经被为首的巡使发现。

“看你往哪逃!”巡使一剑斩出,剑气如风,将张天流蹲身的大树斩落大片枝叶,树身也似被利爪拍过,出现几道深深的剑痕。

张天流早躲在树后,丢下两片乌羽便用蚕丝手逃跑。

几名剑卫从左右包抄,巡使落到张天流之前逗留的树上,看着张天流荡漾的身形,有些蹙眉。

“锁云手?却为何真气如此稀薄?”脑中疑惑同时,巡使一踏树枝,人直朝张天流冲来。

张天流手中墨玉戒子亮起乌光,他之前留下的两片乌羽便向他飞来,正巧一名剑卫跟在巡使身后,先遭了殃,被突然飞起的乌羽破膛而过,发出一声惨叫。

前面的巡使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人在半空转身挥剑连舞,当当两声过后,乌羽不甘的绕过巡使回到张天流手中。

乌羽需要真气催动,张天流真气不多,不可能给乌羽多少真气,他存入上面的真气只够乌羽回来,何况这东西不是飞剑,不能指那打那,它的原理很简单,飞出去,飞回来,离得越远,越难改变乌羽的飞行轨迹,若真气不足它还会在途中坠落,需要过去拾起充能才能再激活,所以乌羽适合防御。

彩羽不同,它飞多远都能改变轨迹,问题是消耗极大,又因为速度太快,目前的张天流无法驾驭。

宗天府人个个身法矫健,疾跑如风,张天流一旦被发现,追上只是转眼间。

“杀!”巡使一声令下,从左右超到张天流前方的剑卫们齐齐杀回。

银光乍起,道道剑芒风刃撕裂了张天流附近的大树,即使这公子流再能闪,这一番,也不可能从如此密集般的攻击中逃出生天吧!

然而他们还是错了,张天流借着地形闪避,似乎所有的攻击都有树木石头帮他抵挡,在细如密网的狂轰滥炸中他居然还游刃有余!

虽然很快树会被剑气撕碎,石头也要爆碎一地,但张天流更不会坐以待毙,他冲到最薄弱的包围圈前,面对两名剑卫的攻势,他瞬间判断出他们一个要施展剑气,另一个是劈势起手。

他先将一片乌羽放飞,紧接着挥臂一甩,将不知何时抓在手里的石头砸向对方。

剑卫不闪不避,剑气一出狂风乍起,刹那将石头绞成粉末,剑风锐减之时,余威还没伤到张天流,石末中,一道难以察觉的真气丝先一穿而过,刺入施展剑气的剑卫丹田,搅乱了此人体内真气。

与此同时,张天流刚刚闪避,躲过剑气余威,却被另一名剑卫的长剑逼近,然而,此人一剑落下,竟正好劈中张天流头顶的乌羽。

乌羽宛如一面薄如轻羽的小盾,虽难以斩断,但毕竟盾面太小,又是漂浮,只能阻挡片刻,可这片刻足矣让张天流闪开了。

在对方一剑落空后,张天流显然早已瞅准时机,甩手真气丝打入对方的眉心之中。

转眼间,一人死,一人暂废,张天流手中彩光一起,瞬间冲出包围圈。

宗天府岂能容他想逃就逃,撒时间,剑气剑光全招呼而来,不得已,张天流只能收起鸳刃,冲入一旁树林中开始狂奔。

可不会身法的他只跑了二三十丈就再次被围!

不过这里的地形有树,有石,还有高高的草丛!

“重点封锁复杂地形!”巡使知道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干掉公子流,因为此人太诡异了!好像他们的攻击路线都被他掌握一样,而且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草丛,他都能利用,让巡使感觉他不是在和张天流交手,而是这一片广阔的山林!

“师兄,你看!”

一头青翅大鸟飞来,大鸟背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其中女子指着下方被宗天府围困的张天流。

男子闻言扫了一眼,淡淡笑道:“宗天府的人向来如此,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以强欺弱,没有比他们更脏的。”

“不是,我说那小子手里的兵器!”女子又道。

“嗯?”男子闻言再仔细一看,虽然相隔还很远,足有三十来丈,雾气又大,还是深夜,但男子眼中光芒闪烁片刻,便微微一惊道:“竟是鸳鸯双刃!”

“真是鸳鸯双刃!”女子有些兴奋。

男子蹙眉道:“我知道你缺少一把趁手兵器,虽然这妖刀的确不凡,但怎能和门中的灵兵相提并论,何况它是宗天府十大妖兵,抢了很麻烦,算了吧。”

“不,我就要,师兄你快帮我要来嘛!”女子开始撒娇。

男子被弄得无可奈何,只能报以苦笑,默默点头道:“看吧,有机会师兄帮你要来。”

言下之意,没机会你也别怨我。

宗天府虽是俗世势力,但因为人皇崛起,历经千载后凡间已经不容小视,而今圣皇野心极大,不仅要御统天下,还要所有门派俯首称臣,他也很忌惮啊。

本应该一掠而过的青鸟,竟突然在张天流众人头顶盘旋,虽有迷雾遮挡,但双翅挥动的风声早已经没入众人耳中。

宗天府不在乎,他们的信念就是击杀目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对方只要不帮公子流,他们不惹麻烦。

公子流的确很强,区区一觉修为就能和一群三觉之上的剑卫游斗此时,但他也应该油尽灯枯了吧!

看着张天流越来越疲惫的脸色,三名巡使心里都笑了!

他们没有靠近张天流,是忌惮鸳刃!

虽然他们不怕死,可谁想死,何况还死在一觉小子手里,死在自家利器之下。

眼下张天流真气不足,鸳刃应该无法使用了!

三人同时出手,张天流岂敢接,他一个翻身施展蚕丝手往后退去。

“不要硬挡!”巡使出言,让本想跟张天流拼命的两名剑卫立刻左右散开,只是象征性的劈出剑气。

其实以前剑气是无往不利的,除非对付五六觉的高手,不然他们的剑气不会落了空,可对付张天流,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能躲!还躲得自然而然!

让大家有一种故意不打中他的错觉。

导致大家引以为豪的剑气成了象征性!

巡使让他们没有硬碰可不是给张天流机会,而是张天流逃跑的方向是之前的战场!

那里已经满地碎屑,没了树木石头的遮挡,张天流往这里跑无疑是自掘坟墓。

三名巡使毫不客气的扑向了他,所有剑卫紧随而上,很快形成半月弧的包围,看眼张天流插翅难逃,却见张天流手中彩光绽放,转眼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不好!”

三名巡使都明明计算出张天流的真气消耗,不可能祭起鸳刃才是,莫非他服用了丹药?

而且这次张天流明显更聪明了,逃跑的同时,踢起几块石头用乌羽搅碎,造出飞尘遮挡视野。

眼看粉尘后的张天流难以看清,鸳刃彩光又被他身体遮挡,众人都急了,也没了阵形,只顾着选择朝张天流最近的路线冲来,真气充沛的又象征性的来了几下远距离攻击,却被张天流全部闪避。

包围圈转眼被张天流拖成一条直线,也就在这一刻,还在前冲的张天流身子突然一顿,手中鸳刃失去光华,开始狼狈的往前扑。

“好!”

冲出粉尘的众人,看到如丧家之犬的公子流,心中兴奋,大家还以为公子流服用丹药,如今看来,哼,是耗尽最后一点真气了吧!

这小子杀了他们多少人,让他们宗天府颜面大失,眼下没了真气,看你怎么跑!

最先冲到张天流十步内的是三名巡使,他们明显都不想客气,都想给张天流一刀出出恶气。

一路过来太憋屈了,气得大伙都不想立刻解决了他,而是一刀刀的凌迟!

然而,正前冲的张天流突然一个倒转,周身乍起了大片乌羽,同时他手中彩光发出夺目耀眼的神芒,带着他,带着环绕飞旋的乌羽,冲向了宗天府众人!

第七五章 偷鸡不成

十丈上空,站在青鸟背上的一对男女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骇然!

之前,被宗天府盯上的那小子,明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本应该在下一刻被剁成肉泥的,可结果却截然相反,他竟在最后关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悍之姿,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反杀了所有人!

回想先前,一点神芒,携带黑风龙卷所过之处血肉飞溅,宗天府的人无一幸免,全成了这一抹飞流下的亡魂!

“师兄!快快,快帮我夺来!”少女就像高潮似的,死死抓住男子手臂,抓的指节发白才将男子疼醒。

“想不到鸳鸯双刃还有这等神威!难怪成为宗天府十大妖刀,看来这凡俗兵器远比我们想象的出色啊!”

男子也是很心动,但既然师妹喜欢,自己也只好割爱了。

“师兄快啊!”少女又在催促。

“别急,这小子已经废了。”男子虽然这样说,还是吩咐青鸟飞下去。

下方,张天流浑身鲜血淋漓,却没一滴是他的。

看着后方一条血路残尸,脸色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在他设想之中,凭借豆芽菜能随时恢复真气的恐怖能力,又造出虚弱假象蒙骗鹰犬,加上一路过来给他们增加的怒火,这帮人看到油尽灯枯的他不疯狂才怪。

换做是他,都想抓起来灌春丨药放母猪,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到死。

可这头顶飞来的鸟,真特么的出乎了张天流的预料啊。

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八九见吉凶!

张天流所信奉的经典,前句已经应验了,现在轮到见吉凶的时刻!

他身子一晃,倒在地上,似乎死了般!

青鸟飞下,却没有落地,只是从张天流头顶掠过,却从鸟背上落下两人。

“我说的吧,是你的,跑不了。”男子摸摸少女的头。

少女一脸兴奋的跑到张天流身边,都不用翻找,就看到掉落在张天流手边的鸳鸯双刃。

不,应该说是鸳鸯刃!

少女也跟很多人一样,认为鸳鸯双刃是两把刀,此刻一看,竟是一柄半边彩羽如锯齿,半边乌黑顺滑刻画羽毛纹路的小刀。

小刀一面艳丽,一面朴实中暗藏精美羽纹,刚才杀了这么多人,却一点血也不染,少女是越看越喜爱。

捡起鸳鸯刃,少女跑到师兄面前,挥舞几下道:“你看师兄,是不是很漂亮啊!”

“嗯,与你很配。”男子笑笑,招呼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男子担心有宗天府的人在附近,如果被发现将会很麻烦!

对于张天流,这小子的生死与他无关,因为他不可知道两人是谁。

何况人都昏死了,自己身为名门正派的高徒,又是堂堂君子,岂能在师妹面前趁人不备下黑手,有损名望!

得到鸳鸯刃,少女同样不在乎张天流生死,男子带着她一跃而起,青鸟灵性十足的飞到两人脚下,带着两人往高空飞去,眼看,就要走远,突然,一团彩光乍起,男子还以为师妹是要试用鸳鸯刃,正准备提醒这是在空中,别乱来,却在扭头是,看着师妹手中的鸳鸯刃洞穿她的手掌,扎穿了她的脚掌,紧接着刺入青鸟的背部,在青鸟一声凄惨的哀鸣中,鸳鸯刃破鸟腹而出,留下一抹彩影,直直飞入下方张天流的手中。

“年轻。”张天流起身一笑,跑了。

什么鸳鸯双刃,什么鸳鸯刃,鸳鸯双羽才对!

而双羽的本体根本不是鸳鸯刃,而是张天流手中的彩金、墨玉两枚戒指!

这两人没有张天流的眼睛,看不到真气注入戒指中,自然不懂。

不过两人都明白,他们中计了!

可此时想要回头已经不可能,青鸟受此重伤必死无疑,并且还要带着他们两个人从高空坠落!

不过两人都非常人,即使是少女受了伤,也不会惨到活活摔死。

两人在落地刹那间爆发了强横的真气,硬生生将身体往上推了推,随后稳稳落在地面。

“师兄帮我杀了他!”少女面露狰狞道。

她手掌和脚掌都被洞穿了,行动不便,只能依靠师兄了。

可男子却环顾四周蹙眉道:“不行,我若走了你很危险,此地我们不熟,没了青鸟带路分开后很难再遇,先留着那小子的命,以后再来收!”

少女不满,但环顾一圈后也觉得凶险异常,自然不希望师兄离开她身边。

“师妹快服下丹药,尽快将伤势恢复,我担心去晚了,我们什么功绩都捞不到了!”

这两人,正是四大派派来猎杀鬼族的门派新秀,这次历练事关他们将来在门中的地位,自然是排名越高越好,成绩是由获得的秽珠决定!

上品胜下品,煞珠胜秽珠,当然,数量也能取胜,只是很苛刻,就拿八九品秽珠来说,百颗九品才等于一颗八品!

这是防止他们花钱收购,当然如果你富甲天下门派也许了,反正这些秽珠也是送给门派的!

何况万一四大门派安插人在雾山镇,专门盯着他们怎么办?没实力花钱摆平,在俗世自然无碍,对门派而言却是最丢人的。

少女也算伤得重,得到师兄丹药后感激一番,便服下打坐。

可刚刚运功,少女就觉得心口有种钻心的异状,不痛,只是堵得慌。

说白了就是心慌,为何心慌,因为灵觉!

“不好师兄!”少女惊叫一声,匆忙翻身而起全神戒备。

“怎么了?”男子蹙眉,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少女愣了愣,某种灵光闪动,环顾一圈却没看到什么。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感觉好像有人要袭击我!”少女紧锁眉头。

“袭击你!莫非是那小子!”男子说罢,一边四下环顾,一边道:“不可能,他实力低微,若此地不是雾海岂能跑得了,我们差距太大他断然不敢回来,鸳鸯刃的确有些门道,但一旦祭起光芒夺目,真气波动又强,无法偷袭,师妹放心吧,师兄给你护法。”

少女点头,安心盘坐好,可刚刚闭目调息,便感觉眉心一胀,异感又来了!

“师兄!”少女睁开眼睛,脸色难看道:“不行,我老感觉要出事,还是先走吧。”

男子摇头道:“不行,在这种地方绝不能带伤走,师妹别怕,死也先死师兄。”

一个男人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少女也安心了,她闭目调息,不再理会身上传来的异感!

第七六章 捡漏有风险

“居然没走!”

百丈外,张天流露出一丝阴冷笑容。

他瞳孔的光环时顺时逆的慢慢转动,百丈距离,却似近在眼前!

这不是识气、空间的异能,而是新的异能,远视!也就是俗称的千里眼,只是目前最多能看一里,不过在雾海中,配合他的识气,除非对方不运气,否则只要在一里内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异能是之前被追杀时他意外觉醒,但没时间查看,直到现在才翻出手机看属性栏,果然发现异能到了3!

而且这个3不是等级,而数量!

属性栏里的异能可以点击,进入到异能栏中,里面才公布了异能等级。

目前张天流的异能:识气1、空间2、远视1。

其余属性分别到了力量8、敏捷11、体力18、真气14。

真气和体力暴涨,张天流觉得是豆芽菜的关系,虽然只是几点而已,问题是对象是他呀!

他一个不喜欢修炼的人,几点就是暴涨了!

看看力量,一年前2,一年后才8,人家汤警官现在恐怕破百了吧!

不过张天流认为,他的真气肯定比汤靖承强,强的不是量,是综合!

说是异人第一也有可能,当然,传说中的人皇就算了。

但论战斗综合实力,张天流觉得不如汤靖承。

修士九觉至关重要,汤靖承对开觉很有天赋。

与侯向山解释的不同,张天流了解的九觉与真气没关系。

因为他修散气功后,真气打坐就能提升,而九觉是要练,要悟,要行,要感,九觉全开的人很恐怖。

眼耳口鼻占且不论,气觉乃修炼之基,灵觉防身之本,力觉炼体之根,触觉更有用,炼器、炼丹、刻纹画符全依赖触觉,触觉强大者,一粒沙的重量他都能一触而知,让他抓一斤沙子也绝不会有多。

最后意觉,这玩意很恐怖,至少张天流是这样认为的。

意念可以与真气产生直接关系,能像意识流般随意,有无尽变化。

同样,意念对鸳鸯刃的操控可以达到随心所欲。

张天流现在操控乌羽其实很生硬,放出、沿轨迹行转集中目标、最后回收,就这么简单。

想让乌羽随意而动,目前张天流只能操控三片!而且几乎要贴身,无法做到乌羽满天飞,想让它们怎样变化就怎样变,变成一只鸟,让鸟的翅膀扇动,跟被他击落的青鸟一样带人飞翔,都需要意念!

实际点,拥有意念,直接操控乌羽深入地底,或者隐藏高空,如落叶飘落,荡漾到所有剑卫身边,瞬间割喉,今夜他也不用这么累了。

可惜,这也是最难开的觉!

往往是功法的最后一层。

但张天流不这样认为,他奉为经典的《简易经》里所述:“德化情,情生意,意恒动。意恒动,识中择念,动机出矣。”

简而言之,意识是想法,意念是付出行动。

面对满桌佳肴,选什么菜,喝什么汤,夹哪块肉,都是意识,从而下意识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便是在意识中有了念头。

公厕还有位子选呢,熟悉的公厕会有意识到某个坑干净,你去了,意念达成!

这就是张天流眼里的简易经,把复杂的东西不断简易简易再简易,那么高不可攀的地方就会有一层层阶梯降下来,首先得让自己踏出第一步。

所以,他将目光锁定了那对狗男女!

知道同行是冤家吗!

两小渔翁跑我老渔翁面前,捡我漏!

相应的,将你们门派功法也拿来赌吧。

捡漏有风险,且行且珍惜!

这就是我的第一步。

少女在调息,张天流也在调息,但他的真气恢复得很快,而少女,真气是充沛,问题是伤怎么办!她没有豆芽菜,靠着真气催发药力治愈伤口。

疗伤时间需要多久张天流不懂,他只是尽可能的骚扰,还能锻炼远视异能,何乐而不为。

可惜,百丈距离太远,三百多米呀!

得变招!

张天流思维从不是死的,更不可能僵硬到认为多消耗真气就能伤到对方。

真气越多,对方越容易察觉,何况不能无止境消耗,自己恢复虽快也要时间,万一人家伤好了他还在这里骚扰,不是找死么。

作为现代人,张天流的知识量很足,想法多,变化就多,他运用鸳鸯刃的方式就是想法!

若涂云生也有这样的思维,他一个人就够屠灭山匪窝。

实际上他也有这能力,只是太装逼,小看了赵家,也没料到横空杀出一个汤警官!

汤警官什么人!均衡教派!

张天流就料定他肯定想控制双方的带头大哥,达成他减少伤亡的目的,所以让自己捡了漏。

很快,张天流就有了想法!

螺旋,乃万物之本,太极若不旋转,也不叫太极了。

动,才是自然!

阴阳变化,昼夜交替,都是要转的!

而张天流的真气丝,弹射出去时是死的,笔直的射向目标。

之前他加大了量也是如此,真气很快就散了。

这次他想试试旋转的,看看能不能坚持久一点,射远一点!

换言之,就是“滑膛枪”跟“线膛枪”区别所在。

想法是好,不过真气运转的路线肯定不同。

但张天流打通了,除了脑袋,怎样运转都是畅通无阻。

他抬起双手,如握枪瞄准的射击手,右手横在脸前,左手压在右手背上屈指瞄准。

识气、远视让张天流能精准的锁定目标。

敌我双方的距离、环境、方位、姿势、打击点,全在视野空间的计算中。

他的真气开始集中在中指里疯狂旋转,转得张天流都感觉中指发烫,似乎要着火一样,他才一弹,真气迸射而出,一道中指粗长的真气离体后,果然是旋转着射向目标。

张天流的眼睛死死盯着真气,瞳孔光环在不停顺时转动,将他的视野越拉越远,最终,到达了目标点。

少女再次感觉到危机,但她不想在放弃了,因为好几次的危机过后,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何况师兄就在身边,有什么危险他会帮自己挡的,如果连师兄都挡不住,自己一样要死。

没有理会这次危机,倒是男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很快,感应又消失了!

“错觉?”男子疑惑,他刚才察觉到有真气波动,可这波动很奇妙,明明越来越近却越来越小,等自己细细感知时好像又没了?

他蹙眉间,突听身边师妹一声闷哼,他大叫不妙,低头一看,发现师妹一口鲜血喷出,捂住腹部痛苦的哭嚎起来。

“师妹,师妹你怎么了?”男子蹲下来查看师妹伤势。

“我的真气被打乱了!现在……”说着又是一口血喷出。

凌乱的真气在撕扯少女的筋脉,并破筋脉而出,伤及五脏六腑,这样的痛不是当事人难以想象。

男子一掌拍出,打算给师妹疏导凌乱的真气,可刚有行动,居然又感到真气波动,还是那样,明明在靠近却越来越细微难察。

不过这一次他留心了,闭上眼睛想要仔细的感受,但很可惜,他低估了真气丝的速度!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飞来的真气丝速度比之前提升了三成,就在男子刚闭眼时,就被真气丝命中后腰,一入督脉,将男子提起的气全打乱了!

男子一声闷哼,翻身蜷缩在地泪流不止。

第七七章 心慈手软

张天流没有急着过去,他盘腿在树上调息片刻,待狗男女忍住痛,也盘腿调息时,张天流又架起双手屈指二弹,两人哀嚎一声又倒地翻滚。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晚辈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现身告知晚辈错在哪,晚辈才好赔罪!”男子忍着痛朗声说道。

他似乎开启了口舌觉,声音不大却传得很广。

张天流一声不吭,嗖嗖两下又弹两指。

那细微的真气好似长了眼睛,专攻任督二脉,打乱真气。

不要人命,也不废修为,就是折磨,无止境的折磨!

如此周而复始,十几次后,狗男女要先后痛得昏厥过去。

张天流看到他们的真气很乱,但他们似乎一动不动,就知道已经昏了。

“何必呢,何苦呢,早点晕不更好。”张天流絮絮叨叨,飞快冲到二人身边,扫了一眼摔出一地下水的死鸟,随后跳到两人身边。

他不杀两人,是觉得没必要。

而且他对这神奇的世界心存敬畏,觉得人上有人,必有神通。

连龙魂他都见了,什么天眼神术啊,占卜神卦啊,你能说没有?

万一有呢!

还有,若存在传说中的业障,是否会成为阻碍自己大道的坎?

人家没有在他装昏的时候下手,他也没必要在别人真昏的时候下手。

说白了,他其实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所以心慈手软的他挑断了两人的手脚筋,然后利落的翻找起来。

女的只有一个布袋,里面除了干粮和水就没了,真是穷爆了!

男的富啊,两瓶不知名的丹药,打开一看,药香扑鼻,一瓶红的有七粒,一瓶绿的有十一粒。

还有一个剑匣,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柄宝剑,这昏天黑地的,居然像光度很暗的夜明珠,剑体泛银光,剑内似乎有液体流动,使得银光如银水流淌,颇为玄妙!

当张天流拿起宝剑想打量时,不由一愣,倒不是剑通灵了,而是剑匣凹槽内有一纸卷,装裱成一幅小巧玲珑的的古画。

张天流立刻放下宝剑,拿起古画打开一看,是一幅人体打坐图,人体上表明了穴脉线路,两旁与下方还有许多小字注解,而人体上方则是五个稍大的字《御灵通语术》。

“啥玩意?”

张天流失望了,这特么的不是功法,只是单纯的术。

不过仔细一看注解,张天流着实惊了惊,虽然是术,却能开两觉,正是口觉与耳觉,而这术是用来与飞禽走兽沟通的术法。

张天流没有继续看,匆忙收起,继续翻找。

在男人身上摸着摸着,这厮一声痛哼,居然醒了。

张天流也不管他,继续摸。

摸得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想要提气杀了眼前小贼,却绝望的发现手脚筋被人挑断了!

“你要再提气,我就废了你修为。”张天流语气森寒,冷得可怕。

“你究竟要干什么?”男子怒道。

张天流没理会他,继续摸。

等他从头到脚摸完后,脱下了男子的靴子,发现里面有一把匕首,他嘿嘿一笑,收了起来。

男子虽然目中怒火中烧,却也释然了!

为人鱼肉,任人宰割,你有的选择吗?

留着青山,不怕没柴,苟且偷生才是王道。

“现在给你两选择。”张天流突然看向男子,笑道:“告诉我你们门派的功法,或……”

他没说完,男人就冷哼一声道:“杀了我吧。”

“你长这么帅,我怎舍得!”张天流笑容嬴荡,两眼放光的又道:“我封你眼脉,然后抱你师妹,当然是我抱,你看着,眼皮都不能眨的看着,看什么你懂的!”

看着张天流贱笑,男子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你别伤害她!否则我就是死了也绝不放过你!总有一天我要从鬼门回来,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难!”张天流摇头道:“就算成鬼又如何,四大派能放过你吗!正邪不两立,死在同门手里更可怜。算了,你坚持的了,你师妹未必坚持的了,我还是先跟你妹云雨巫山!”

说着,张天流把少女拉到怀中,准备蹂躏。

男子绝望了!

若他一个人,无论张天流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撼动他守护门派功法的决心。

但他师妹,他放不下!

男子眼含热泪,痛哭流涕道:“放开她,我告诉你!”

张天流把少女扔一旁,认真听男子慢慢道出修炼功法。

男子所在的门派名叫:“苍羽派”。

没错,如和平饭店的苍羽客栈就是这个门派的世俗产业。

苍羽派功法典籍有多少,张天流不知,就眼下这男子,学的是一门七觉功法《流影剑法》。

一听名字,张天流就觉得跟自己配到无可救药。

男子一边说,张天流一边在手里写写画画。

他无法过耳不忘,却能过眼不忘。

男子没说完,少女就醒了,为了让她别吵,张天流弹指封了她的两大穴,正是刚刚从《御灵通语术》中学到的,让少女暂时变成聋子与哑巴。

男子虽然不忍,但还是老实的把后续功法讲述完。

听完后,张天流也封了他的耳喉,再将少女解开,问她要功法。

小丫头吓坏了,被张天流威胁几句什么都招了,碰巧的是她也练《流影剑法》。

为了确保剑法的正确性,张天流自然再问一遍。

同时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也都向人家妹子讨教。

妹子虽然修为低,才四觉,但对张天流而言已经很恐怖了。

她对修炼心得比半个门外汉的张天流强了不知多少倍,不仅告诉他剑法上的许多要点,还在练气一道上解决了张天流一些难题。

练气果然需要心净,难怪张天流每天修炼一个时辰后,便觉得气有些不顺畅,堵得慌,他还以为饱和了呢,原来是自己心厌了!

不过这点可以用一些凝神静气的香料辅助,不是做菜的,是像檀香一样,吸的。

两瓶丹药他也弄清楚了,红丹名叫:“回血丹”,可不仅回血,肉都能回!属于疗伤药。

张天流厚脸皮问:“膜能不能回?”

可惜,人家姑娘不懂。

绿丹更是个好东西,名为:“精气丹”。

不是人体生命本源的精气,提升人体精气的丹名为:“精元丹”,这可是更好的东西,归真都很难搞到,而“精气丹”只是提纯真气的。

真气纯有什么用,流速快啊,在短时间里能释放更多真气,同阶对敌短时间可占上风。

说白了就是提升爆发力。

第七八章 胆大包天

“公子,知道的我都说了,可以放过我们吗?”少女泪眼汪汪的看着张天流。

“当然。”张天流点头,起身便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在做个交易,我治疗好你们,你们帮我一个忙。”

“你还想干什么?”男子皱眉问。

张天流笑道:“杀一个人。”

男子眉头一皱:“谁?”

“宗天圣守。”

“恕难从命。”男子立刻拒绝。

开玩笑,宗天府等阶是剑卫、御刀、隐侍、圣守。

御刀在民间已经是一流高手了,隐侍很神秘,他们混迹在各大派中,极少暴露身份,实力都在归真左右,而圣守,是从隐侍退隐归朝,守护圣皇的强者,全是一群迈入归真的老家伙,要实力有实力,要经验有经验,杀他们,痴人说梦。

“放心,他已经受重伤,杀了他后得到的好处你们的,人头算我的,宗天府不会查到你们头上,武器我可以还给你如何?”

男子蹙眉。

他和师妹的处境很糟糕,就算张天流不杀他们也难离开雾海。

而受伤的圣守,让男子立即想到了路径雾山镇时,听说的一件事!

他晚来一步,没看到传说中的灯灵婆婆有多恐怖,当时心里还后悔来晚了,却没想到还有汤喝!

不过,他多少也猜出了张天流的身份,自己很可能被卷入了宗天府与异人之间的争斗中!

“好!把回血丹给我们。”男子应下。

“丹药太慢。”说着,张天流走到男子面前,突然一掌拍在男子丹田。

男子大惊,以为张天流要废他修为,却没想到,当这一掌落下后他就感觉丹田一热,紧接着一股奇特的真气游走他全身,之前因为真气凌乱与被挑断的手脚筋居然慢慢恢复着!

“怎么可能!”男子面显骇然。

一刻钟后,张天流停手,又来到少女身边同样一掌。

少女羞涩的闭上眼睛,承受身体燥热。

又过一刻钟,两人都无法置信就这样好了?

“我的异能是治愈,只要不死都能让你们满血恢复,所以之后的暗杀你们别怕,留口气就行。”张天流道。

男子释然道:“你果然是异人!难怪如此多鹰犬都杀不死你,反被你斩尽,之前你装昏迷其实是在治疗自己吧,也罢,这一趟不走不行了!”

“走吧。”张天流把他的宝剑抛给他,转身在前头带路。

男子没有犹豫,起身跟上。

少女却在犹豫,直到男子招呼她,她才勉为其难的跟上,并悄声道:“我们都恢复了,还怕他干什么?就算打不过要走他也拦不住吧!”

男子蹙眉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师妹,他得到了流影剑法,传出去你我以及背后的族人都要受牵连,这个人心机很可怕,一觉,就敢杀圣守,而且我竟然还觉得他能成功!”

想到泄露功法的重罪,少女如坠冰窟!

男子疾步跟到张天流身后,强自镇定的笑道:“兄台,咱们既然联手,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叫项亥,后面是我师妹燕筠溪,不知兄台贵姓?”

“张天流。”介绍后,张天流又道:“你们别担心,我不会显露流影剑法,前提是和为贵。”

雾山镇。

自张天流被拍飞后,这里就恢复了宁静。

没戏看的大伙多数都去睡觉,往日通宵达旦的听雨楼此时静的可怕。

众女一个没睡,也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许愿树上,挂如星河的许愿灯绽放微光,照出附近物体轮廓。

其中有几个人围着一名老者站街道中,老者白须染血,浑身脏乱,正是承受了树婆婆一击的宗天圣守。

老者虽然还活着但伤势极重,必须就地打坐调息,为了安全,有五名剑卫一名巡使留守在老者四周。

两名黑衣人出现在街口巷子里,其中一名娇小些的黑衣人低声道:“师兄,我们真要去?如果他是骗我们的怎么办?他现在人都不见了。”

“他要我们死不会等现在,你藏好,招他的安排行动即可!”

“嗯。”

项亥拔出长剑,却不用自己的宝剑,他走出巷口,毫不犹豫的冲向宗天府等人。

守护老者的巡使立刻有所察觉,放眼望去,眉头一皱。

对方只是一个人!

“你们不要离开大人身边。”巡使吩咐完,拔出一柄细长的环首刀,迎着项亥冲了过去。

项亥人未冲到近前,却把长剑一抛,反手一握,斜劈出一道剑气。

“华而不实。”巡使冷哼一声,环首刀干净利落的劈出一道刀芒撕碎项亥剑气,刀芒趋势不减,如一轮残月飞到项亥面前。

项亥冲刺的脚步突然化为残影,人也模糊起来,看着残月从他身上劈过,却伤不到他分毫,待他模糊的身影凝实,已来到巡使面前一剑刺出,荡起剑花无数,如万剑袭来,巡使眼前全是剑影重重。

“苍羽流影剑!”巡使心下一惊,刚才看到对方身法时,他就觉得熟悉了,现在一见剑招,他立即知道是流影剑法!

巡使横刀一斩,想一刀破剑影。

流影剑流的是影,不是真剑,只要刀法快,一刀就能破解。

然而巡使低估了项亥!

若普通的苍羽弟子,巡使这一刀铁定能劈开他的剑,或者格挡下来,如此剑影不攻而破。

但项亥的流影剑打的是虚招!流影剑本来就够虚幻了,他是虚上加虚,前一剑,剑起剑花,后一剑,剑落疾杀!

巡使一刀挥空的刹那之间,项亥已经从他身侧一掠而过,手中长剑带着血珠从巡使腰间飘出。

瞬息腰斩!

甩掉剑上鲜血,项亥一跃而起舞出漫天剑影,惊得剑卫们无不骇然。

他们还没从巡使被杀的震惊中回过神,头上剑影已经如奔流似银龙俯冲而下,目标赫然是老者!

一直闭目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一掌朝空拍去,雄厚的真气透体而出,形成霸道的掌风刹那震散所有剑影,也将蒙面黑衣的项亥震飞。

老者一掐剑诀,准备一道剑指夺取项亥性命,却在此刻,老者眉头一皱,蓄势待发的剑指突然散出大片真气,他立刻换指法在身上连点数下,压制住了体内凌乱的真气!

他居然被偷袭了,因为项亥的剑招让他灵觉失效,而且不知道攻击从什么地方来!

不过好在暗处人偷袭的手法太弱,只要给他片刻他就能顺利运转真气。

而受老者一掌的项亥是口喷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抛落,剑卫们此刻才回过神,知道机会来了,毫不犹豫的扑向项亥坠落的地方。

项亥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毕竟是归真!就算身受重伤也不是他们开觉能惹的!

眼看项亥便要被剑卫乱剑劈死,暗中一道黑影杀出,手中一柄绽放银光的剑划出了一抹银流,如在半空漂浮的水银溪流,从五名剑卫身上一掠而过,刹那间,五人身体齐齐爆出一片血花。

银流片刻不停,向着老者刺来。

老者双目一瞪,咽喉一鼓,突然张口大吼一声,如震天虎啸,声浪似山洪爆发,扑在黑衣人身上,将她娇小的身影卷的在半空摇摆不定。

项亥眼疾手快,忍住身上的痛一手抓住了师妹,却也被卷入了声浪之中,转眼就飞回了街头。

与此同时,一道彩光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眨眼间冲到老者面前。

老者双掌交错,一团如烟似雾的真气球凝聚在双掌之间,并朝飞来彩光一接,如一招空手夺彩刃稳稳的用强大真气控制住夺命鸳刃。

也在此刻,一道人影出现在老者身后,手上绽放彩光的戒指旁,一枚暗灰的墨玉戒指泛出属于自己低调的光芒!

老者双目爆凸,满脸狰狞,衣袍突然鼓起,雄厚的真气将所有袭来的乌羽挡在身后。

张天流踏墙借力,翻身到老者头顶,朝他天灵盖屈指一弹。

身受重伤,前后又被鸳鸯双刃夹击的老者已经没有多余的真气抵御张天流的真气丝。

当老者头疼欲裂感袭来时,张天流已经落到他身边手中匕首光芒一闪。

下一刻,老者头颅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第七九章 不切实际

雾山镇街道两旁的屋子亮起一片,一个个脑袋在灯光昏暗的窗口晃动,还有不少人的惊呼与惊骇自语。

无视骚动的两旁街道,张天流来到倒在地上的师兄妹面前,抛给他们三瓶丹药。

“老家伙穷得叮当响,就这点。”

听到张天流的话,两人这才明白三瓶丹药是张天流从圣守尸体上收刮的。

只打开了一瓶,项亥就暗骂张天流这厮不识货!

这可是“炎骨丹”是从炎兽骨髓中提炼的,炎兽虽然种类繁多,但无一不是妖兽级别,道行至少百年以上!

项亥好歹是大门派弟子,眼光毒辣,瞧出这一瓶不下五十万金。

穷?

穷得只剩下价值连城的丹药?

“再做个交易怎么样?”张天流道。

“还来?”师兄妹二人都是一脸呆滞。

“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围观了。”张天流说着绕过二人进入迷雾中。

项亥立即起身,扶起师妹跟上张天流。

他们这一走,不到半分钟,雾山镇炸了!

许多人都跑出来,围着老者一行人的尸体议论纷纷。

“谁下的手?看到了吗?”

“没啊,太快了!”

“我也没看到,我还是被这老头吼醒的,之前一直没察觉有人交手。”

“我倒是感觉真气波动,不过一开始没在意,等这老头吼了一声才知道动真格的,可惜就看到彩光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老头身后,接着就这样了!”

“什么人看清了吗?”众人都纷纷望去,一脸期待。

可惜这人摇摇头,无奈道:“黑衣蒙面,那看得清啊。”

宗天府得罪的人太多了,这么好的机会,有点仇的都不想错过,只是没好戏看,着实让人很不爽。

“少说风凉话了,堂堂圣守大人死在咱们这里,我看雾山要乱!”

“婆婆在怕什么。”

“就是,传说人皇都要给婆婆三分颜面,圣皇不敢乱来。”

听雨楼中,众女也是一早察觉了外面有人交手,她们趴在窗户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除了公子的鸳刃光芒,还有什么兵器是这样的?

不过她们不敢声张,一个个捂住嘴兴奋的难以抑制!

就连老是看公子不爽的八哥小妮子,都忍不住握紧秀拳挥啊挥。

“这件事谁说出去,就断绝姐妹关系!”开口的不是红玗,而是莫琊。

“说什么?”一头雾水的暮晚愣愣问。

她眼瞎看不到,姐妹又不说清楚。

八哥想说,可话没出口,就被姐姐们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

楠枝则抓过暮晚的手,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暮晚大惊,啊的一声出口,就被楠枝捂住了嘴巴。

暮晚拉开楠枝的手,压低声音问:“真的?”

众人齐应:“嗯!”

“哇!公……”话还没说完,就被众人手掌层层叠叠的遮住嘴。

“这事其实瞒不住,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好了,都去睡吧,相信你们也能睡着了。”红玗说完,起身上楼。

如红玗所言,知道张天流有鸳鸯双刃的人不少,虽然都是听雨楼的客人,但难免有些人管不住嘴,为财也好,炫耀也罢,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消息肯定会走露。

即使这里不漏,待宗天府的人过来调查,得知彩光后一样会联想到张天流。

异人大叔和大妈坐在居住的客栈里,两人都盯着手机,看着实力榜中的公子流飞快的往上爬,脸色都是越来越奇怪!

“小张隐藏好深啊!他到底什么能力?”大妈惊讶道。

大叔道:“不知道!”

“他这样做,很快就会遭到宗天府的报复,我们要不要离开?”

“没事,这里比外面更安全,而且我总觉得小张这样做反而让宗天府不敢轻举妄动了!”

大妈笑道:“你的意思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我只是觉得小张很聪明,他的隐忍不是为了爆发,出头的事他要做不会等到今天,他就像公叔怜阳一样善于布局,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那有这么玄乎的,不说了,咦,看来小张又要霸榜几天了。”大妈看着手机上的实力排行榜,第一名赫然换成了公子流!

“毕竟是圣守,公叔怜阳他们所有人出手都未必能杀一个,让小张捡了便宜,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早知道树婆婆会出手!”

沉静了一年的公子流突然从吊车尾变到第一,震惊了所有异人,也将得到异人手机的宗天府吓了一跳!

宗天府派人去杀公子流,自然有人通过异人手机观察三榜上。

公子流的名字只要消失,任务完成,宗天府这边可以立即安排前往雾山的人准备下一个任务。

可是公子流没消失,人家霸榜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宗天府震惊。

难道他把派去的人全杀了所以?也不可能啊,这些人里还有主动请缨的圣守大人啊!

宗天府迫切想知道战果,如果真是圣守被杀,这将是宗天府进近年来所要承受的最大惨痛!恐怕连圣皇都要惊动!

张天流似乎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篓子,一口吃干粮,一口喝酒水,等吃完了才看向项亥道:“考虑好了吗?”

项亥沉默。

他觉得上了贼船!

眼前这个小子,真是太可怕了!

当初他就应该拒绝师妹的要求,别要什么鸳鸯双刃。

可他不得不承认,张天流的条件很诱人!

杀了所有四大派弟子!

当然除了他们俩!

为何杀?

张天流的解释是:“为你们,你们在门派的地位越高,咱们合作的机会越多!”

“苍羽派的能否……”燕筠溪刚问出这句话,张天流就摇头道:“要是苍羽派一个不死,你让三大派情何以堪?”

“可残害同门……”燕丫头又没说完,再次被张天流打断:“我来解决。”

看他们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张天流点了支烟道:“看来你们是下不了手,没关系,我去,你们等着收拾战场,好处我不要,就希望以后能继续合作,最好是我与未来的苍羽掌门人合作。”

项亥冷笑道:“你太小看四大门派的弟子了,更不清楚掌门人的地位有多高,我们这些人,不过是记名弟子,却已是俗世的顶尖高手,在我们之上,有入门、入室、嫡传,入门还有内外门之分,只有嫡传弟子才能接任掌座,可嫡传弟子也不少,一般掌座还都喜欢让首席弟子接任,乘坐掌座后还要有一批惊才绝艳的弟子,谁不希望有个好师父,你没拿得出手的东西人家凭什么跟你,门派也要考验你能否带出好徒弟,门下治理如何,可有资格成为下一任掌门人选?而且一旦选不上,之后再也没机会,另外,掌门也有弟子,我苍羽派的掌门位已经连续十九届都是掌门弟子接任,兄台现在知道,你的想法有多不切实际吗?”

第八十章 明目张胆的回来了

张天流叼着烟,没被项亥的话打击,悠闲自得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没有不可能,只有不敢做,你要不想当掌门我也没办法。”

项亥感觉是对牛弹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是,这小子又不是他们大门派的弟子,岂会明白掌门之位有多遥不可及,面对井底之蛙,你跟它说天有多大没用,它能看到的始终就是井口大!

“那你说,我要怎么当掌门?”项亥把球抛给张天流,只要张天流说出一点纰漏,他就驳回,驳到张天流哑口无言为止。

张天流张口便道:“简单……”

“简你大爷啊!”项亥暗骂。

“先做个局,我对四大派的弟子下手,在他们危机关头你来妨碍我,若他们人多,最好让我杀几个,这样你救下他们时才能突显你的地位,目的得到四大派同代弟子的敬仰,为你在门派中打好根基。”

项亥摇头道:“有名望的弟子太多了,而且跟各大派打好关系未必是好事,即使爬上去,很可能让你掌礼祠客迎,再也机会争掌门之位。”

张天流问:“一门之主,人脉、势力、修为、权力你有哪项?”

“无一。”项亥有些惭愧。

“没有废话什么,这东西是需要积累的,不是你帮了他们回头门派就让你准备接任礼部祠司,要真能这样,你会反对?”

项亥偏头道:“求之不得。”

门派礼仪自然是掌座权力,掌门,他是不抱希望的,但掌座他就有希望吗?

没,一点也没有!

如果能接任掌座之位,现在要他吃屎他都不带犹豫的。

“所以说得一步步来,老头三瓶丹里,不是有瓶上品疗伤药吗,用的时候别不舍,有了名望回去后自然会有长辈注意你,说不定看上了,直接拉你入门,这个局,也就成功了,下一个局,下次再议。”

项亥皱眉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实在不明白张天流的目的,帮助自己?绝无可能,谁平白无故的帮个陌生人?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些不愉快的事!

张天流笑道:“我是异人,但异人不止我一个,我们之间也有斗争,远比你们想象的残酷,就说这一次,我是进了某个异人的局中,她要把宗天府的注意力尽可能的集中在我身上,方便她腾出手干大事!当然,我这诱饵若达不到她的期望,能兵不血刃除掉竞争对手也是好事。你也知道,我的异能是治疗,靠我自己很难生存到最后,我需要盟友。”

“我还是不相信你。”项亥起身,叫上师妹离开了。

张天流没有挽留。

诈骗最忌穷追猛打,他不是单方面的赚一票就走,而是抛诱饵。

张天流回到镇子,天色已经凉了,路径市集时遇到了莫老板。

“这么早回来,失败了?”莫老板似乎知道张天流要干什么。

张天流笑道:“还没到。”

“你应该接受失败。”莫老板提议道。

张天流摇头道:“人生究竟要经历多少挫折,才能明白想要的东西不是等来的。我相信,那小子会再次来雾海找我。”

“别玩到最后把自己玩死。”莫老板提着新鲜食材走了。

张天流回到听雨楼,把众女和客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都因为他走了,甚至不可能再回来。

张天流一夜没休息,有些疲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上楼休息去了。

“张老板这是疯了?”

“我看不像,疯了那里还能回得来。”

“不疯回来干什么?”

众人开始玩起文字游戏。

众女则是焦急无比,红玗安抚了妹妹们,便上楼来到公子卧室前,没有进去,只在门外问:“公子,你为何不直接离开?”

“说什么傻话,好端端的我离开干什么?”说话间,张天流开启门,看着红玗又道:“我莫名其妙就被打昏,醒来的时候就在镇外,回来路上事情我听说了,可惜跟我没关系,另外,你帮我找一下真凶。”

红玗秀眉紧蹙,且不论真假,宗天府是不可能信的!公子回来是死路一条!

红玗还想劝,却听张天流疲惫道:“我不是异人,我是药王传人,宗天府觊觎我药王谷传承医术,各方侠士为了助我,在瓮城西山与他们决一死战,宗天府为了遮蔽罪行,便传我的异人,明白吗。”

红玗很聪明,可惜没什么花花肠子!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张天流没花也花了!

虚假又如何?公子本事是真,杜家是最好打响名声的棋子,只要派人稍加打听便知公子是否有治愈筋脉的本事,到时候宗天府还真不敢下手!

“红玗这边去办。”红玗说完不敢打搅公子休息,忙下楼跟众女提及此事。

打麻将的客人中不乏高手,开启耳觉的也不在少数,稍微一听,便是大惊!

“药王谷?什么时候有个药王谷?”

“我也没听说,难道是上古门派?”

上古有太多的门派,也断了无数传承,现在不存在不代表曾经没有!

“我觉得是假的,要张老板真有高超医术,为何他的婢子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掩饰!没听说吗,朝廷觊觎人家医术,想纳为己有,这些年,多少门派被宗天府刮干净了,人家就是要用手脚残缺的婢子掩盖自己会医术的本事,可惜,宗天府还是查出来了,若非有众侠士相助,张老板在瓮城就死了。”

“这也说不通啊,人家为什么要帮他?”这人还是不信。

却有人笑道:“你没病没灾,自然不懂,但医术真的假不了。”

怀疑不用消失,但观望又没损失,大家想着静观其变,若杜家是托,那就来个不托的,张天流敢高挂药王传人的旗号,就等着被人试试斤两吧。

消息不胫而走,不用一天时间整个雾山镇都知道听雨楼的张天流有逆天医术!而且此医术一直被宗天府惦记,这次来,就是为了夺他医术的!

传言不仅越传越广,还越传越玄乎,一开始,还是只要有口气都能治好,到后来死了也能救活!

而且没有出乎张天流的预料,有人开始帮他圆谎了!

例如圣守被杀一事,大家认为是侠士暗处保护他,而且还是大门派的高手!

甚至有人识出是苍羽派的高人所为!

却又有人称非苍羽派高手,流影剑法虽然出至苍羽派,但并不难模仿,对剑术高手而言模仿流影剑太简单,而且他们为了隐藏自己高手身份,故意势弱被圣守击退,还能把四大派的弟子卷进来,只是为了保护张老板。

张老板真有医术?

第八一章 手机升级

“红玗帮我清空一楼的一间杂物室,稍后我布置布置当成诊室。”

“药王药王,没药怎么行,莫琊,你用面粉做成颗粒状,蒸后晒干,最好不要醒面,扎实点,硬梆梆的才是上品。”

“阿二八哥,你俩帮我溶些银子,拉成银线般的银针,大概这样子……”

“那啥,盈忻你要不想干让楠枝替你发号,你到三楼服务,反正也没什么客人下棋,可以继续自闭。”

一大早,张天流就开始安排任务。

“我呢我呢。”暮晚凑上来找活做。

“你什么都不做,养精蓄锐,等我研究完《御灵通语术》,看看能不能帮你治眼疾。”

暮晚听后一愣,傻呵呵的笑容没了,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呵呵道:“谢谢公子。”

张天流应了声,便去参悟《御灵通语术》。

众女都有些毛病,但唯独暮晚眼疾有可能治愈。

不知是因为豆芽菜没长大,还是它没有再生能力,亦或者陈年旧伤无法治愈,如红玗脸上的刀疤、阿二的断手、楠枝的断腿都无效,更别提盈忻的自闭了。

《御灵通语术》虽是开口、耳两觉的,但有一篇观语篇,是加强眼睛的,可以读唇语,只是没到开觉的地步,但也要真气流通一部分眼部神经。

所以张天流想试试。

通语术重在开觉,只要将真气运到耳舌就能开启,当然也要修,只是开启后才去修,而且要长时间与某种灵**流,熟悉兽语才能说,也能帮助灵兽修得此术,交流才可无碍。

市面上有很多成熟的兽语,需要花钱买,所以要掌握起来很快。

每天张天流还是修炼一个时辰,只是与往常不同,他会做笔记,把修炼心得与通语术的感觉记录下来。

《流影剑法》他没有急着修,一来没基础,二来没场地,这玩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

如今,他已经到了死胡同,真是不作死不会死,但死到临头,不作难道等下辈子?

张天流不仅要作,还要拼命的作,要把事情搞大,要体现出他的价值!要让那些侠以武犯禁的家伙来帮他!

否则他能怎么办?

离开雾山必死无疑,让异人大妈帮他变年轻或者老一些或许可以,问题是大叔大妈是公叔怜阳的人,而他觉得自己陷入了这个女人的局中!她不会让自己自由自在的活着。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办法的途径。

实力不足就借势,张天流面对的敌人是宗天府,宗天府面对的敌人岂能是张天流一人!

这一批的异人与所有反抗朝廷,在他开启的这场势中不会沉默。

木秀于林?

陈胜吴广的下场的确很惨,但不是还有半年吗,他们是越玩越大,得势嚣张,张天流要高开低走,他相信很快就有人站得比他高!

眼下,趁宗天府没有针对自己部署下一步计划前,张天流要积累名望。

现在有了噱头,再证明自己的医术!随后搞饥饿营销博眼球,用不了多久他的名声就能传遍鲁西。

尝试修炼通语术后,张天流发现的确有些难度,不能急,否则嘴巴和耳朵都会出问题,循序渐进大概一到两月能开启。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属性。

力量9、敏捷13、体力20、真气15。

异能:识气1、空间2、远视1。

力量、真气都加1点,敏捷、体力都加2点,异能不变。

由此可见,战斗的确能快速提升属性,可惜,张天流不是什么战斗狂人,相反,他讨厌打打杀杀,喜欢看人打打杀杀。

“实力榜又到第一,遭人嫉妒啊。”

张天流翻看片刻,正打算收起手机,却在退回主页时发现新的东西:“升级”。

主页很简单,属性、排行榜两种,突然多个“升级”栏,自然显眼。

点开一看,张天流不由愣住了。

有两个按键,写着一和二,在按键下方有一段话:请选择升级灵机,一、融合异能,灵机会结合灵魂芯片;二、灵机被动学习识辨物体,存储物体。

没有过多的介绍,也没有介绍利弊,这都要异人自己选择!

张天流蹙眉。

灵魂芯片什么玩意?莫非是穿越时真被动了手脚,因为有灵魂芯片在所以手机能显示自身属性?而融合异能后会怎样?

一玄乎,二看起来不错,张天流考虑了许久,决定点二。

指头触摸屏幕后,手机光华一闪,自动回到了主页。

除了“升级”变成“物品栏”外,没有区别。

张天流点了物品栏,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栏框上有个问号,张天流点开看到说明。

“原来如此。”张天流看完后,按下储存,顿时,手机突然悬浮起来,变成一个保险箱一样的东西,屏幕成了密码锁。

张天流惊呆了!

这究竟是什么高科技?

打开保险箱,里面空无一物,空间也不大,大概宽五十厘高一米深五十厘,算半个一立方米。

张天流想了想,没敢把鸳鸯刃放进去,而是把项亥的匕首放入,然后关好,点了屏幕上的完成。

保险箱转眼变成手机,张天流眼疾手快的接住,然后看着物品栏里面果然多了一柄匕首的图标。

他点开图标,随后便是物品的属性页面,可惜全是问号,连名字也是。

“不会吧,被动学习识辨物体,感情就是让我来填?”

张天流正打算给匕首命名,再填写一些名称数值,例如什么加攻击力多少啊,智力多少,体力多少,有没有附魔等。

但还没弄呢,房门被敲响了。

张天流知道时间到了,他收起手机,出门见是红玗,也不废话,两人一同下了楼,看到红玗清扫出来的杂物室,里面简单的摆放了床榻座椅。

“还需要什么吗?”红玗问道。

“弄一扇屏风把床榻遮起来,再准备一张躺椅,弄点兽皮叠着,然后去逛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体筋络图,或者人骨、兽骨一类的标本,知道是什么吗?就是骨头……”

详细的讲述需要的东西后,红玗立刻出门采购,张天流则坐下来朗声道:“楠枝,开始坐诊了。”

话虽如此,楠枝却没安排患者进来,因为门外压根没人!

楼梯道旁,百无聊赖的楠枝坐在木椅上,身前是一张长桌,她正用刻刀雕刻竹片,当作号牌。

这玩意是公子让她做的,说以后病患多了就发,不用排队。

楠枝相信公子,所以她不仅刻了竹号,还刻了一块:“药王传人”的小招牌放在桌面上面向大街。

招牌不论有多大,多气派,在雾山镇都没用!

只要让人明白,想就医,来她这里报道即可。

这一等就是半天,虽然有不少人好奇过来看了看,却没人敢尝试!

自昨天张天流回来后,流言蜚语就开始席卷雾山,信不信很难受,敢来尝试的真没几个!

直到下午,杜家一行人来了。

“吆,托来了!”

“哼,大家都知道杜家是托,还来,有意思吗?”

不信的开始冷嘲热讽。

可信的却震惊道:“我没看错吧,那真是杜家公子?他不是早废了吗?”

“兄台广陵城的吧!”

“是啊,两年来,广陵城谁人不知杜家千金求医,我也是听闻他被医好才忙跑来看的,没想到真下地了!”

“呵呵,同样,我是为我家小姐来探探风声,昨天听闻张老板的事感觉受骗了,但今日瞧见杜枫榕觉得传音未必虚构。”

“要不咱们去问问?”

“好啊。”

两人说罢,便一同来到听雨楼楼梯道前,还没张口,就见楠枝将两枚竹片递了过来。

“一人看病取一,都看病请自便。”

听到楠枝的话,两人一笑,几乎同时道:“兄台你请。”

第八二章 药王传人张神医

诊室中,杜夫人让下人把一个箱子放到张天流面前,笑道:“张神医,第一批功法在这里,我儿病情能否加快治愈?你现在处境妾身很清楚,不是妾身威胁你,妾身可没这胆,条件你可以开,两颗煞珠也没问题,只是能否多给些时日?”

张天流板着脸:“既然你知道我处境,煞秽珠有了再给,一颗足矣,但宣传要给我弄火热点。”

杜夫人妩媚一笑道:“没问题!”

张天流这才让杜枫榕到屏风后的床榻上盘腿坐好,呼吸吐纳,等他腹部有了一些真气时,张天流再让他运转功法。

盯着杜枫榕真气的迹象,张天流很快判断出他受损、堵塞的筋脉。

拿出阿二和八哥做好的银针,张天流以气运针,眼识空间异能让他手中银针能精准无误的刺中杜枫榕受损与堵塞的穴脉,唰唰几下,便扎了十几针。

这自然是故弄玄虚,扎针一点效果也没有,但针上的真气却有奇效,只是张天流用的真气极少,并在扎针后用着诡异的手法如拨弄琴弦般划动银针,使银针轻微的颤抖,再将一点点真气输入其中。

如此作为,不仅提升了张天流的技术!还节省他的真气,能更精确的治疗受伤的点,当然,力气要耗费不少。

却能在感观上,让杜夫人和老罗看的啧啧称奇。

这次他们能旁观自然是张天流准许的,不给他们看一下如何宣传?

张天流的处境已经到了争分夺秒的地步,他也不管什么惊世骇俗了,一次性,把杜枫榕全身受损的筋脉全修复了,连萎缩的肌肉都被他真气滋养好了。

“好了,以后不用来了。”张天流取完针后,让红玗进来将银针拿去用酒清洗。

杜夫人震惊的问道:“张神医,我儿真的好了?”

“你问他。”张天流很装逼的洗了洗手,又冷漠道:“不过先把他带走,我这里还要接待病患,下一位。”

杜夫人知道张天流的性子,只好让儿子穿好衣服出去,随后从让下人把礼物拿出来,先给坐在楼道的楠枝一个礼物盒,感激几番后又送给洗针回来的红玗一个礼物盒,之后是厨房里的莫琊,紧接着上楼给阿二、暮晚、盈忻与最后的八哥。

八哥小妮子终于得到她期盼已久的礼物,又惊又喜,欢天喜地的活泼样看得送礼的杜枫榕都痴了!

七女的礼物都不同,有首饰,有兵器,有衣裳,都是很符合女子喜好的,也很对七女的胃口,由此可见,杜夫人这些日子里怕是没少观察七女!

在杜夫人送礼时,已经在门口恭候的两人相互客气一番,便进去一位。

“把手放这,把脉。”张天流指了指桌上腕枕。

来人笑道:“哦,张药师弄错了,病的不是在下,是在下家里的小姐,听闻杜家公子……”

张天流忙打断道:“你家小姐有病让她来,你来作甚?”

“呃……在下想请张药师到广陵城……”

张天流又打断道:“抱歉,我不出诊。”

来人一愣,片刻就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由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了,人家可是被宗天府给惦记上的,离开这里不是早死么!

他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张天流道:“问诊十金。”

“我没病啊!”来人愣愣的回头看着张天流。

“但你耽误我时间了,舍不得我给你把把脉,看你是否有隐疾。”

来人是看着杜枫榕一脸红光满面的出门,还腾腾腾的往楼上跑去,这还是两年里躺床上的病秧子?

他是信了,否则也不会进来,既然都要给,不如就看看。

把手放腕枕上,待张天流把脉后,蹙眉道:“运气看看。”

“哦。”来人很老实的提气运功。

张天流斜眸一瞥,收手道:“没大碍,只是左腿旧伤有些日子,来雾山这地方风痛不止吧。”

来人大惊,问道:“他们都叫你神医我还觉得有假,看来张药师真是神医啊!连这都能看出来,其实我不仅在雾海痛,在别的地方也时常痛,特别是运功时,痛难难忍啊,为此我的气都是避膝左筋脉而走……”

“百金,扎一针就好,治不治?”张天流问。

“治!”

人家干脆,张天流更干脆,让人把腿抬起,撸起裤管,他以气运针,狠狠给人家左膝来了一下,对方只感觉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麻痒,然后暖洋洋的。

“好了?”来人下了地,跳了跳,又盘坐运功片刻,震惊的付上了金子,调头跑了!

“下一位。”随着张天流一声招呼,另一位探路的广陵城兄台进来了。

与前面一样,都是为自家公子小姐来打听的,自然被张天流怼了,又同样身患一点小隐疾,被张天流治了,然后付钱跑了!

这一个个的,把外面观望的人都给看懵了。

治病就治病,治好了又能怎样?跑是几个意思?

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好了?

此时他们自然不知道,人家是急着回广陵城报喜,带自家的公子小姐来治病,岂能耽搁?

就在有人还想去探探张天流的医术时,居然看到楠枝换了一块招牌在桌上。

“明日请早。”

啥意思?

张天流坐诊第一天,质疑还在,但第二天后,质疑声就直坠而下!

雾山镇虽然不大,但受伤的不小,特别最近对抗鬼族,轻伤过千,重伤过百,他们听闻张天流的事后,都想来看看,奈何,人张老板一天只接待三位患者。

多看一位你会死啊?

很多人不满,但这就是人家的规矩。

不爽?

不爽你别来看啊。

无规矩不成方圆,每日三位的规矩不能破,破了,张天流以后要面临的麻烦将是无穷的!

药王传人、张氏神针、每日三位、问诊十金、提前取号、明日请早……

楠枝桌前的木牌越来越多,整的就跟祠堂灵台似的。

但这没有给大家带来多大的苦恼,真正令人崩溃的是楠枝背后的挂号版。

从上面能看到,目前已经有三十六人再排了!

看完得要十二天啊!

还是因为楠枝的竹号发完了,而且公子不让她继续发了,否则不知要排到猴年马月去。

短短五天,雾山镇对于张天流的质疑全消息了!

虽然前三天的患者全被治愈,但都是小毛病,可到了第四天,一个在雾国遗迹里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家伙被抬进诊室,不到半天,居然就奇迹般的自己走出来了!

而且此人还是四大派的一名弟子,如果这也是托,那这个世道还有不是托的吗?

宗天府要对付张天流,只有侠士,修士能保他,得罪四大派他必死无疑,如此,他敢让托去冒出四大派吗。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张神医的名声此地打响,同时,在杜家大力宣传下,消息已经开始在附近城镇里传播了。

不过这也使得杜家招惹了一些麻烦!

第八三章 盈忻与莫琊

“杜夫人,你虽是嫁到杜家来的,但这么多年了,莫非你还不知道我宫家和杜家是世交吗?”

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隔着一张茶几,坐在杜夫人左侧。

如果说杜家在广陵城拥有杜半城的声望,那这位,就是宫半城。

其实两家关系很差,但不是水火不容,而是生意上的劲敌,围绕广陵城对抗了三百年。

“山间传言,老罗信了,妾身却不信,真是等到我儿跑回来我便急着过来赔礼道歉了,这事,以宫老爷身份查查便知真假,妾身实在是来不及告知啊。”

“来不及?哼!”宫正延冷哼,语气不善道:“当初你为枫榕这孩子找我,我是眉头不皱一下请来名医,虽没能治好枫榕,但情意在,小女去年发生何事,你也很清楚,遇神医怎么就不想想我呀?”

杜夫人心里鄙夷,这宫正延给他找的名医就是个骗子,以此拖延她儿子病情,耗费杜家财力。

张天流第一天医治的病患就有宫家的人,还是开觉六重的府院教头,他也是知道教头有腿疾,故此让教头探路,并让他装作腿没事,也不能向张天流吐露腿伤。

没想到人家不仅看出来,还一针扎好。

希望在眼前自然是好,但这张神医未免太……

想到这,宫正延就一肚子火。

他丢下生意亲自跑来雾山镇,找了张天流当面要求他出手,各种好处都提了没用,非要排什么鬼号。

如今这号都挂到一个多月后了。

宫正延何曾吃过这种憋屈?

可人家就是牛啊,不爽你别治。

他小女儿九岁了,他本想送女儿到四大派之一的符图门,符图门要求最低,可十岁二觉,十六岁四觉的门槛,对他们而已同样高得吓人。

十岁二觉他指望不上了,十六岁是最后希望。

一个多月太重要了!

杜夫人笑道:“号是死的,人是活的,楠枝姑娘只认号,不认人,宫老爷做了半辈子生意,难道还想不到此中奥妙?”

宫正延一愣,紧接着一排脑门喜道:“对啊,我怎么就钻了死窟窿里了!”

他正打算找人去打听打听,谁拿了明天的挂号,不惜一切代价买来。

杜夫人突然丢了一块竹片道:“就当是忘了小丫头的赔礼。”

高!

宫正延都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正是高!

人家早准备好了,就是等他送人情来的!

“宫家和杜家的恩怨,该停停了,咱们也别老窝在广陵城那小地方,如今这天下暗流涌动,指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大事,我看这雾山挺好,灯灵婆婆也有扩建的心思,不如我们一起跟她老人家谈谈?”

宫正延没想到杜夫人有这样的心思,他没有答应,因为他才刚到这里,什么情况也不懂。

当夜,张天流和众女围坐一圈,看着堆砌在中央的功法秘籍,众人都很兴奋,一边翻看,一边归类。

“百花掌,哇,这么厉害,能开四觉呢,我想学……疾影步,哇,也能开四觉呢,好想学……”

“其实觉多的未必好,我倒是觉得两觉的功法最好修炼,比如气、灵二觉的灵吸法,配上气、力二觉的风刀掌,修炼起来完全没有冲突,并且能融合成三觉风灵掌刀。”

这番话说的极为小声,因为出至自闭儿盈忻。

“哇,三姐说得我好想试试!”八哥是什么都想学,可却什么都不能学。

不是她身有残疾,反而是因为她的正常,姐姐们才不给。

红玗、阿二、盈忻、莫琊、暮晚和楠枝她们都可以为公子以身试法,用她们的话说,她们已经残了,八妹好端端的,别凑合,等研究出一套九觉心法后再修吧。

当然,如果没有张天流逆天的真气,她们也不敢碰,昔日在丁家,她们对功法是恐惧的,特别是盈忻,她因为被逼着乱炼功法,日夜饱受真气乱流的折磨,承受不住才拒绝,因此遭来毒打变成自闭儿。

莫琊是看着三姐变成这样,她才拼命乱修,结果气海炸了!

如今莫琊好了,盈忻虽然还是很怕,但羡慕姐妹们的无所畏惧,她也想走出阴霾。

张天流看完一篇拳脚功夫后,交给红玗分类,随后在书堆里翻找了许久,突然蹙眉问:“为何眼耳口鼻的功法都没有?”

莫琊道:“修炼眼耳口鼻的功法多是术,而术法奥妙高深,极难自创,即使是大门派也是修炼上古流传下来的。”

张天流想到《御灵通语术》,才开两觉,项亥就如此珍惜,可见其珍贵程度。

看的功法越多,张天流感觉创出九觉功法越难。

盈忻和莫琊是众女中修过最多功法的,这方面阅历很丰富,杜夫人送来的功法有八成她们都见过,甚至有三成都练过,这可是上百本啊,等于是练了三十种功法!

她们将这些统称为:“百家功”。

莫琊道:“这些功法很多是大同小异的拳脚功夫,只是稍微改变真气游走路线,由拳变成掌,由掌变成爪而已。但正以为如此,这类相似的功法最好别一起练,否则真气会在掌间乱流,一旦控制不住将倒流,逆回丹田影响全身真气运转伤及筋脉,足矣致命。”

“其实不是不能练。”盈忻声音有些怯懦道:“需要变个法,创一套招式,让真气随变招而变,便可在应敌时出其不意了。”

莫琊摇头道:“如此两本三觉融合还是三觉,现在我们是要想办法开更多的觉,而不是创出招式。”

盈忻低头怯怯道:“身体力行,想了解功法只能修炼功法,单靠秘籍文字、注解心得,很难知其奥妙的,两本三觉合一虽觉不变,但对筋脉的淬炼却是一种提高,筋脉不易受损对修多觉功法有帮助。”

莫琊还是摇头:“我们有公子,却没多少时间!”

盈忻还是怯懦道:“不能因为有公子而胡乱尝试,毕竟你也说了,足矣致命,万一公子救治不及……”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红玗打断两位妹妹,脸上却挂着甜美的笑意。

记得三年前她几乎每天这样打圆场,因为三妹四妹常为功法争论不休,一个有理不在声高,一个理直气壮,但自从那些惨痛经历后,三年来,她们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因为公子的出现,她们终于回到了过去那个虽有争论、互不理解,却越吵越好的姐妹!

然而,红玗忘了,既然公子出现,情况那自然不同了。

只听张天流道:“别啊,让她们说,大家用笔记一下啊,很多问题点需要去挖掘,我们不能指望一个人,而是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创出一部九觉心法,未来的雾山派就指望你们了,我求包养,求推倒……”

第八四章 一通

张天流对功法知之甚少,所以他心安理得的把难题交给别人,自己坐享其成。

回到房中,张天流拿出手机编辑装备属性。

不仅项亥的匕首,他的鸳鸯刃也在编辑中。

通过两柄兵器的对比,他的手机逐渐构成一个数据库,当他随便扔一把菜刀进去时,菜刀的一些属性会自动显示,比如材质是钢铁,攻击5,重量3等。

项亥匕首攻击20,材质寒铁,重量2。

鸳鸯刃攻击25,材质问号,重力1。

张天流给的值很少,但他的保险柜显然拥有扫描功能,通过材质,硬度,锋利程度,结合拥有者提供的数值,自动形成默认值。

可惜漏洞百出,因为匕首远不如鸳鸯刃,攻击力相近是因为锋利与硬度的相近,鸳鸯刃是妖刀,能隔空操控,匕首只是一柄寒铁匕首,比凡铁高一层,远不到妖刀层次。

“这些费力的事,做了有用吗?”张天流问自己。

一开始他的确有兴趣,但几天后就腻了。

他觉得自己能分别就够了,弄数据出来干什么?白帮人打工?

这个想法张天流很早就有,他一直觉得异人就像刚入职的新人,刚开始好像拍戏一样,一部大逃杀或绝地求生,总之上演一场好戏给人家观赏取乐。

而现在,他觉得成了游戏公司的小员工,帮助公司开发游戏,设置装备属性。

做这些有意思吗?

张天流不做。

手机物品栏的扫描功能的确强大,如果运用到各个方面,那么能很轻易的了解山药年份,丹药品质,武器威力,服装防御等。

但要知道,不是他张天流一个异人,如今还有一百五十八位,排除他!

别人为什么不做?如果做了,他现在做有何意义?

他不相信,把他们弄来的人会不进行数据整合,一旦整合,现在所有的数值都会成为大数据中的平均值,既然如此,何不等着捡现成的?

张天流连修炼都懒,何况这些琐事。

翌日,张天流修炼后下楼坐诊。

来的第一位是昨日把他烦的不行的宫正延。

黄牛这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张天流管不着。

“小女的伤,还望张神医多用点心。”宫正延让下人抬着一张椅子进来,椅子上坐着位十岁左右的女孩。

张天流让他们把女孩带到屏风后,一边准备银针一边道:“病情你说了,价格我没提,现在告诉你,五十万两黄金。”

宫正延爽快道:“没问题,已经准备好了,不知张神医是要亲自查验还是派人点验?”

“红玗你来点。”张天流吩咐完,进入屏风后。

他检查了女孩的伤势,发现女孩气海已经毁了,无法通过运功施针,不过近日来他已经有了经验,推拿腹部修复气海,再喂下一粒回气丹,让女孩恢复一些真气后运功即可施针。

在女孩惊恐、畏惧、羞涩又楚楚动人的目光中,张天流掀开了她的衣服,将手掌贴在女孩肚子上揉捏。

半个时辰后,张天流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对一脸期待的宫正延道:“你女儿筋脉治愈,但她身子弱,小心看护,最好在雾山住些日子,调养好身子,重新凝练气海再走。楠枝,请下一位。”

宫正延难以置信,感谢一番后,带着女儿到对面客栈入住了。

宫正延也是修士,还是开觉七重的强者,回到客栈稍微给女儿检查了一下便确定女儿筋脉是真的好了!

“不亲眼见证正是难以相信,难怪宗天府如此兴师动众要夺取药王谷的医术宝典,好在张神医身后有高人相助,否则也活不到今日了。”

张天流死了,宫正延女儿怎么办?

杜家留在雾山,为生意是假,为张天流是真,想通过这位张神医接触到他背后的高人,让她已经绝望的儿子另有出路,这女人倒是好算计。

宫正延其实也是心动的,谁不希望多条路,但他还是想静观其变。

前后一个时辰,张天流就看完了三位病患,时至中午,他却没有到莫老板店里,他现在可是名人,出门就被围,寸步难行,只能让莫琊帮他打包回来吃。

这让莫琊很不爽,阿七走后轮到她一人负责饭食,虽然手艺不如阿七,但姐妹们不挑剔,唯独公子,老说她做的东西难吃,应该到对门学学莫老板的手艺,不然白给你起个“莫”姓了。

莫琊是个要强的人,连莫老板的东西也不屑去吃,又岂会去偷师。

不过知己知彼,要知道差距才能弥补,而且以她的舌头,应该能吃出莫老板是怎么用料做菜的。

于是她也给自己要了一份,回到听雨楼跟公子一起吃。

当那一片浇上红油的白肉入口时,莫琊傻了!

她难以形容这道菜的美味,只知道,丁香楼的大厨跟莫老板比起来,恐怕是一觉与归真的察觉吧!

丁香楼的东西已经很好吃了,这点连张天流都不得不承认,但他更清楚好吃是因为食材好,而非厨师的厨艺好。

张天流笑道:“我尝过的蒜泥白肉不下千遍,却只有莫老板做的最好,也不知是食材问题,还是天赋问题。”

莫琊不服气道:“做菜而已,俗世之人好口舌,在修真之人眼中无法上的台面,清心寡欲才是修炼的大道。”

“你别不服气。”张天流反驳道:“牛逼的人,不是把所有能学的都学,而是把学到的用到极致,这最难,你看到的只是色香味,却不知一道好菜背后的付出。食材有多少,食材的每个部位是什么味道,如何搭配?是煎、炖、烤、炒、蒸、炸,还是烘?选材、用材、刀工、烹饪、火候、调味乃至要求美术功底的摆盘,涉及广泛到你难以想象。知道我为什么不吃你的东西吗,莫老板做的是艺术,是他学厨多年的心意,是他努力的结晶,你的是什么,是敷衍了事,你揉面少劲道可以,人家不行,他这一通,所付出的是一生,让他拥有追求极致的思维,不论做什么他都能成功。天下万物一理通,你的一通在哪?”

一通大道理,把莫琊说的面红耳赤,但倔强的她仍能反驳道:“公子的一通又在哪?”

张天流笑道,一副莫测高深道:“你猜。”

第八五章 风暴在聚集

张天流的话对莫琊多少有点用处,不是嫌自己的东西不好吃吗,莫琊干脆不做了!

她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研究功法上。

红玗等姐妹没有怨言,以前让阿七和莫琊做,是因为省钱,现在公子富得流油,还省什么,多把世界用在如何帮助公子上。

张天流的名声一日高过一日,太多的伤者躺着进来,活蹦乱跳的出去,还能假?还能是托?人是有真本事的。

于是乎,宗天府的名声更臭了!

消息已经传开,宗天府也早已知道,但正因如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宗天府在鲁西郡的分部中,一名气度威严的灰发中年面色铁青的看着手下一群人。

他乃是鲁西宗天的掌权者,也是鲁西三大圣守之一的戴叶宗。

同为圣守,戴叶宗的修为却要比死在张天流手里的老者强大很多,因为到了归真,不能以容貌判断实力,反而,归真境越年轻的越可怕!步入老年的已经在走下坡路,即使真气雄厚,精纯,可肉身已经衰弱,折腾不要多久。

戴叶宗冷冷道:“消息已经传到圣京,府主他老人家很生气,还质问是否真有药王谷存在。”

下面人无不面色铁青,耻辱啊!

鲁西哪来什么药王谷,明明是公子流随口胡诌,瓮城西山一带的事也是山匪作乱,跟什么药王传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现在全在乱传?

“大人,公子流肯定就是张天流,从种种迹象来看,属下认为,公子流的异能可以疗伤!”

“卑职觉得陆御刀言之过早,若张天流是公子流,如何解释他的实力?从我们掌握的异人情况来看,异人能力虽花样百出但不离其宗,疗伤异能就是疗伤,它不像医术能变毒术,即使异能提升,也只是加快治疗速度或一次性治疗多人,此点我们已经验证过了,所以卑职认为公子流未必是张天流,而是另有其人!或许是两个异人也不一定!”

戴叶宗闻言蹙眉问:“先生意思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即使杀了张天流,公子流也未必会消失!”

“大人英明,卑职正是这意思,异人少有独行者,张天流背后或许隐藏了很多异人!”

戴叶宗沉思时,一名年轻的御刀道:“大人,宿正先生所言极是,异人出现已有一多年,三榜里的人虽有名单却毫无线索,显然早已融入我朝圣,也未必不会和某些势力结合,逐步动摇我朝圣根基,雾山镇,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巢穴之一,留不得。”

戴叶宗摇头道:“雾山镇动不得,除非圣皇亲自出手。”

“为何?就因为一个灯灵婆婆?”年轻御刀不服气问。

“嗯。”戴叶宗点头回应:“就因为灯灵婆婆。”

“这……”年轻御刀无语,想了想突然道:“可她似乎去了焰阳山,现在将雾山镇一网打尽,待她回来又能如何?”

戴叶宗愤然起身道:“莫非圣皇出宫,天下就要改朝换代?年轻人不知分寸,眼里没有高低很正常,但有些人还是需要敬畏的,灯灵婆婆是老了,但等你老死她还在卖她的灯,人皇都敬她三分,你居然想动她!”

冷哼一声,戴叶宗甩袖而去。

宿正先生微微一笑,拍拍年轻御刀肩膀表示安慰,随后跟上戴叶宗。

两人来到后院,宿正先生道:“大人,御刀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宗天府,而且他所言非虚,雾山镇很可能是异人巢穴。”

“我岂不知。”戴叶宗轻叹道:“可雾海乃卧虎藏龙之地,多少当年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强者到雾海养老,灯灵婆婆不在,雾山就是个毒蜂巢,谁敢捅?”

宿正先生扶须笑道:“知理者,知其害。无理者,无敬畏。我们是不能动,但鬼族不同!”

戴叶宗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宿正先生道:“先生意思是撤兵?”

宿正先生摇头道:“只是撤兵还不够,没了朝廷还有四大派与许多散人修士,我提议是破坏雾国龙椅!”

“何意?”戴叶宗不心疼一张千年龙椅被破坏,而是好奇破坏会改变什么。

“鬼王尸毕竟是雾国国主,此人生前贪得无厌,死了也不肯别人在他面前拿他一毫,执念之重,连附身鬼物都受躯壳影响,他的宝座乃是他的至宝,一旦毁了他必然疯狂,若能引到雾山镇,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戴叶宗眉头大皱,沉思道:“可我听说,雾国龙椅与鬼门有很深的关系,毁了龙椅不会影响鬼门吗?”

宿正摇头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鬼门是龙椅的椅背,但是,与龙椅全无关系,龙椅是故意建在鬼门前,彰显雾国神秘与国主威严的,而且若是连同两界的至宝,岂会轻易被腐蚀,更不可能被我等破坏。”

“嗯,此言有理,不过此事还需上报朝廷,不能鲁莽行事。”

戴叶宗没有答应,让宿正眉头大皱,戴叶宗见其脸色,不由疑惑问:“先生觉得何有不妥?”

宿正摇头道:“不,不过我希望是密折,毕竟有关我们鲁西宗天的名望,之前就有人觉得我们可有可无,雾山一事,理应加派人手,壮大鲁西宗天与雾山镇对抗才是,可为何只有谴责?大人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戴叶宗闻言脸色也很难看。

之前去雾山的圣守,可以算是得罪灯灵婆婆被杀,却传成了被异人杀,现在又莫名其妙牵扯出个药王谷,药王传人张神医,搞的圣京的大人们都以为他们假借灭异人名义,谋夺药王的医术宝典。

更可恨的是,太学一些老家伙都在讽刺他们,说他们野蛮强横,不知礼法,不懂尊敬,遇神医之后理当敬爱有佳,推介到太学苦修,待学成升师,即可广收学子将神医传承发扬光大,福泽万民。

宗天府倒好,发现好东西就想独吞,为此多少传承断送在他们手里!

戴叶宗恨啊!一帮死读书的老家伙屁都不懂,只知胡说,还越闹越大。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困境,圣京恐怕有人想要整他,否则为何不像宿正先生所言,加强鲁西宗天好与雾山异人对抗?

龙椅之事,且不说毁了会不会出问题,若传到圣京大人们耳中是怎样的反应?协助?把柄?都是未知数。

密折,听起来不错,可他的权力,密折只能到府主手中,以自己和府主关系他未必会协助啊!

鲁西郡内没什么大势力,因此此地宗天府很悠闲,不过却是个镀金的好地方,否则涂云生也不会被安排到这里,可惜,他遇到了异人!

念及此,戴叶宗忽而一愣,他好似抓住了什么!

涂云生!这个连府主都器重的后生,本来是到他这里走个过场,等实力到了归真就会成为隐侍,跟随某位大人再镀镀金,然后一跃成为圣皇身边的圣守,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却在他这里折了!

“我说为什么最近老被人说三道四,原来气全要撒在老子头上啊!”

戴叶宗一咬牙,对宿正先生道:“准备一下,我们去雾海。”

第八六章 大恶之人

嵘城郊外,公叔家的一片庄园里。

公叔怜阳坐在藤椅上翻阅一本古书,远处拱门外走来一名妙龄女子,瞧见公叔怜阳后立即快步走来,待行到近前张口便道:“报告芮总,鲁西宗天的头目戴叶宗前往雾山。”

公叔怜阳宫眉一皱,合上古书抬眼看着女子道:“召开会议。”

一刻钟后,庄园会议室内,五十几名异人围坐会议桌,各自议论纷纷,还有争论不休的声音。

待到公叔怜阳来后,声音戛然而止。

公叔怜阳扫视众人,缓缓坐下道:“想必大家都收到消息,戴叶宗去了雾山,鲁西宗天群龙无首,是我们回去的最好时机。”

“好端端的为什么回鲁西?”一名女子不解道。

公叔怜阳挥手,妙龄女子到她身后铺开一张地图,指着地图左下角道:“鲁西,位于朝圣西南,距离边陲相隔一片困龙山脉,近年来,边疆战事紧急,一旦鲁西内乱,边疆将会腹背受敌,北、东邻郡会陷入恐慌,朝廷只能面临两个选择,一征兵平鲁西,二边疆缩防,放弃困龙山。”

“芮总不会是想图谋鲁西吧?”有人惊讶道。

公叔怜阳摇头道:“我们回鲁西,一来是因为还有异人在鲁西需要帮助,二来我们要倡导和平的世界观。我一直都在强调,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逍遥,而是为了拯救,一路过来,我们面对太多压榨、欺瞒、逼迫、贫穷、无助与饿死骨!我们有心,有能力,奈何掌权者见识窄小,惧怕我们夺权夺势祸乱江山,公理何在?既不由天定,自然由人定!”

公叔怜阳起身,环视众人,眼神坚定道:“或许眼下,我们人少力薄,但我坚信不久将来,我们将获得万民支持,为此我们要回鲁西,要让这个天下变成我们所理想的世界。”

跟随公叔怜阳的人,多是一群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当然不乏爱慕她的仰慕者。

芮总是个极富魅力的女人,她就像上天打造的最美雕塑,浑然天成,年轻人找不出一丝瑕疵。

可以说她装,说她假,说她没有人情味,说她所做一切全是为了她自己,但你很难说她丑!

在公叔怜阳回鲁西,准备她的计划时,此刻的鲁西郡一处偏僻山野中,一个没有手脚的老人,正用浑浊双目看着眼前飞掠而过的身影,看着他辗转腾挪,一拳一脚携带罡风呼啸山林,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六孤爷爷,吃点东西吧。”已经恢复神采的洮洮来到老人身后,奉送水果茶点。

六孤老人呵呵一笑,道:“洮洮姑娘有心了。”

说罢,一杯茶自动飘起来,到他嘴边被他一饮而尽,叹道:“好茶!”

洮洮甜甜一笑,此时的她没了往日的哀伤、怨恨与刁蛮,她成长了,一年来她变了很多,她不再抱怨这个世界给她带来的伤害,而是憧憬眼前练武之人对她描述的理想。

“汤大哥,休息一下吧。”洮洮唤道。

练武的汤靖承闻言,很快收功,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坐到六孤老人对面,拿起水果一边吃一边道:“最近我感觉真气很难运转,一旦用力冲击筋脉还回形成倒流,大师可以指点一下吗?”

六孤老人笑道:“你应该快到开觉了,需要凝聚气海,否则后气不足如何推动前气。”

“开觉!”汤靖承陷入沉思。

一年多了,他终于抵达开觉门前,可他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情绪。

“别担心,你虽然天赋异禀,未开觉便有比肩归真强者的肉身,伴随而来就是开觉的困扰,你的穴脉异于常人,它太强,真气不足以冲开穴窍,但不要灰心,厚积薄发一样能成功,首先你需要沉住气!”六孤老人指点道。

汤靖承点头,但问题是他无法静心凝神的练气,反而练武能静下来,不过更像是一种通过拳脚的发泄,导致肉身越来越强,气则缓慢增长,如何厚积薄发?

他的心绪不宁,是因为张天流又霸榜了,真不知又有多少人因他而死!

六孤老人看出汤靖承内心的不安,笑道:“我之所以称之为六孤,是因为我父母、师父师娘、妻子儿子全因我而死,我复仇,并发誓要扫出一切害人家庭的恶人,因此一次次被人利用,造成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成了我最恨的人,当我要自尽的时候,遇到了人皇,他问我,既然要死,何不在妻儿老小死时一同殉葬?”

六孤老人自嘲一笑,又道:“我问他,别人杀你全家,你不杀他?他回,杀,但我只杀他。从此,我踏上了一千多年的恕罪之道,直至手脚全无,垂垂老矣。”

汤靖承默然,从法制观念来看,人皇的话无错,不论别人杀你家多少人,你只能杀他一人!

但这是否公道?

“不明白?”六孤老人笑道。

汤靖承惭愧点头。

六孤老人笑得更欢,裂开一嘴烂牙道:“那就想明白了再出去闯荡,否则你将会种下更多的恶果。”

洮洮也是云里雾里的,等汤靖承去修炼时,她悄悄问:“为什么呀?”

六孤老人哈哈一笑道:“世间有善恶,有人承善,必有人承恶,既然承受不了恶果何必多管闲事?你汤大哥他其实明白,可惜他无法接受,以他的心境,出去只会沦为他人利用的棋子,招来更多的恶果。”

“哦!”洮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一团迷雾,不过她想到了张天流的所作所为,跟六孤老人一说,六孤愣了,惊讶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大恶之人!老夫倒是想见识一番。”

“可我一直觉得张大哥不像坏人!”洮洮没跟张天流接触过,但侯向山却说他人不错,侯向山的儿子更是说天流哥最好了,每次来都给他们送吃的,而自己第一次打消寻死念头,也是因为张天流一句:“入土为安。”

张天流浑身一阵哆嗦,从修炼中惊醒。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耳觉似乎通了,他能听到很多平日里听不到的细碎声音,如轻微的风声,墙缝里虫子的爬动,楼下客人打麻将时碎碎叨叨的交流。

虽然很多很杂,但他感觉他能分出声音的层次感,并自动形成画面,还能寻找出自己想要的声音!

这太神奇了,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绝对音感?

张天流庆幸自己没学过音乐,否则会滋生写谱病,把所有收集的声音谱成曲,总在脑子里反复回荡,多难受!

将真气收回,耳朵立刻感觉清静了。

“靠,开启耳觉这么牛,难道说,我和红玗她们的聊天很容易被人监听?”

张天流有些后怕,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

第八七章 流影剑

张天流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与众女讨论后,大家也觉得要慎重,决定交流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时,要求纸笔交流,然后烧掉。

于是乎,没了客人的听雨楼晚上是静的可怕!

张天流近来难得努力起来,因为他无法发出去转悠,每次一出门就被伤患,或伤患家属包围,很多人甚至借着打麻将或下棋的名义,挤在二、三楼,害的他除了坐诊时,就只能在五楼待着。

一开始不习惯,但十天半月后渐渐也习惯了。

他的努力很快得到回报,通语术修炼成了,用时一个月,比张天流预想的快了不少。

通语术对张天流的加强很大,不仅味觉提升,对语言的掌控力也很恐怖,随便一门语言,听过后张天流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耳朵更不用说,连眼睛也因为通语术中的观语篇得到加强,每次他将真气注入双眼,他的异能就会发生变化,观气可以变轻或变重,不用在担心强者的真气模糊了双眼。

空间能看得更细微,以前面对密集数量时只能看静态,或少许动态。成千上万的动态他看不起,虽然现在也一样,但成百上千的蚂蚁他能看清了。

最后的远视,开始能看到一里,现在能看到两里,注入真气能看到三里,而且能将雾气稀薄少许,十米外,十五米内的人都能看清。

可惜,暮晚的眼伤似乎是神经问题,他的真气无法治愈。

也不知小姑娘抱了多大希望,当时肯定很伤心。

张天流也无奈,只能把心思放到流影剑上。

流影剑乃是七觉剑法,为气、灵、眼、耳、触、力、意等七觉。

虽然通语术中也有耳觉,但经过盈忻、莫琊两女研究后,觉得没有冲突,可一同修炼开启八觉。

八觉啊!只差一觉便能九觉齐开,而且众女都认为鼻觉不难掌握,在很多吐纳法、追踪术中都有鼻觉的开启法门,属于五官觉中最容易修的一觉。

因此,张天流要修成九觉不再是梦。

众女也高兴,不过她们没有修炼,一来流影剑是苍羽派的,太多人练容易暴露,二来,她们的目的是自创,能拿的出手的,可以开宗立派的九觉!

张天流如今算是三觉修士,但才二十年真气,不足以驾驭流影剑,想要短时间练成是不可能,流影剑最后一式的天罗地网,没有百年功力无法施展。

不过总得练啊,白天不行,晚上偷溜出小镇在荒野练倒是可行。

于是张天流翌日一早,就跑去对门小饭馆。

莫老板的店就叫小饭馆!

张天流每天是日上三竿才下楼坐诊,所以大早上的也没人到听雨楼外候诊。

莫老板刚开门准备出去买食材就遇到张天流鬼鬼祟祟的钻进来。

“稀客。”莫老板道。

“刀法练了吗?要不咱们晚上一起出去练?”张天流提议。

“可以。”莫老板没拒绝。

他近日来修炼散气法,打通了不少筋脉,而且右手能施展真气了,估计再有三四个月他也能尝试冲开气觉。

张天流不敢逗留,鬼鬼祟祟的回到听雨楼修炼。

将近中午下楼坐诊,医好了三个重病患,增加了一些名望后,张天流回到楼上,看着手机有些郁闷。

眼下入秋,都一个多月了,实力榜还被他霸占着,人气榜也提升了上来,这让他很苦恼。

不是怕异人来挑衅,而是知道的人太少,显示不出他的牛!

异人才多少,百十来个,宗天府或许从异人身上得到手机,但知道的也没多少,为何不是世界排行榜?

张天流又在幻想,如果他们真是游戏工作人员,以后会不会出现内测玩家?内测后会不会公测?搞不好,像鬼门一样开启一扇通往地球的异门!

那将风云涌动,天下巨变。

张天流意淫完,练了练气,很快入夜,他戴上斗笠披上披风,偷偷摸摸的下了楼,确定没人后压低斗笠走出听雨楼。

雾山就这点好,雾蒙蒙的,十米之外谁也认不出谁。

路过许愿树,张天流环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树婆婆,也不知这老妖婆去了哪里,他回来后就没见过树婆婆一面。

张天流一度怀疑她是怕了,毕竟重伤一位圣守后还让他给捡了便宜,人死了她多少脱不了关系,但没见有宗天府的人敢来问罪,他也就释然了。

到了小饭馆吃一顿,待夜更深,张天流便和莫老板离开小镇,目的地是张天流去过的阴娘庙。

阴娘庙被宗天剑卫毁了,留下了一地残尸,尸体上的兵器钱财都没了,显然被人收刮一空。

张天流一来就开始走位,剑起,剑落,一切从架势开始。

他用的是红玗的剑,一柄很普通的纤细长剑,剑刃有点软,没有铁剑的坚硬,却胜在轻盈,张天流也拿不起太重的东西。

他其实可以用鸳鸯刃变成剑,但太轻了,没有手感。

莫老板用的是他的菜刀,不过他没练,而是站在一株树下,挂好灯笼,叼着烟低头翻看刀谱。

流影剑第一式,剑过留影,起手,出招,竖斩,兼合步法,转身横劈,疾步冲刺,起跃跳刺,来来回回张天流练了十几遍,直到手酸脚麻才停下来歇歇。

见莫老板还在看,张天流走过去,点根烟道:“我说你看够没。”

莫老板摇头道:“没用。”

“啥意思?”张天流好奇。

莫老板从身后拔出菜刀,看似胡乱挥舞几下,却卷起了一股小旋风,随后他收刀道:“有用吗?”

“这……”张天流摇头道:“我哪懂,不过你真气不够,不然舞出的刀风能把树撕层皮。”

“尸煞比树硬多了,要说没用也不全然,唬唬人还是不错的,只是过于站桩,缺乏灵敏,你的剑法不错,我说的是练剑时的步法,什么名堂?”

张天流笑道:“流影步,是不是看出残影来了。”

莫老板高深莫测道:“残影没看出来,不过冲刺时的那一剑倒是凌厉,速度也很快,可惜你握剑不稳,准心不足,刺不死人全身破绽,容易被人反杀。”

“你不装能死啊。”张天流不爽道。

“因为我牛逼,牛逼的人每句话,每一个动作,在废物眼里都是装逼。”

扎心!

张天流真想狠扎莫老板的心!

莫老板像是没有感觉到张天流的杀意,依旧不冷不热道:“有更快的步法吗?”

“有啊,疾影步,疾风步,前者可以在小范围内飞快挪移,跟我的流影步很像,而且更快,但不会留影,另一种是草上飞的功夫,跑起来如疾风刮过,都是四觉步法,要那种?”

“疾风。”莫老板想也不想道。

张天流有些搞不懂,论交手,疾影步绝对厉害,疾风是跑得快,逃跑追敌才用的,莫非莫老板是想练成逃跑高手?

张天流拥有过眼不忘的本事,当即就把疾风步的修炼法门告知莫老板。

然后,莫老板每天夜里就在这片区域跑来跑去……

张天流一开始觉得这厮就像个傻子似的,后来也就释然了,自己练自己的吧,管人家干什么?

谁知,莫老板也够调皮的,仗着跑得快,每次路过张天流身边时,都给他一菜刀!

如果不是张天流眼睛牛,在他起手式时就察觉异常,立刻扬剑一档,否则还不得被这厮卸下一条膀子。

两人整整练了一周,都有了一些收获,张天流的剑法终于出现残影,但什么时候能把剑影舞成剑花,张天流觉得遥遥无期!

流影剑要想流影,需要结合真气,如剑芒的真气现形,就需要开启力、灵、气三觉,而到流影层次,还要一个触觉,掌握剑招的所有细微变化才能在晃动剑时,使剑芒残留,拖出一道道剑影,形成流影。

莫老板提升得很快,跟头猎豹似的,爆发力很恐怖,嗖的一下过来,又嗖的一下过去,有一点草上飞的感觉,但跟剑卫比起来差远了。

毕竟只是练了一周,能有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第八八章 阴煞教

雾国皇宫,与当初张天流看到的景象更加的阴森恐怖。

满天的鬼影在黑雾中飘荡,强大的恶灵发出阵阵鬼嚎。

地上,一群群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游荡着,附近堆积了许多碎到不能再碎的残尸断骨,另有一些异变的鬼兽在撕咬残尸。

倒塌的皇宫大殿中,鬼王坐在龙椅上,一呼一吸间,打量的阴气被他喷吐出来,形成黑雾飘向空中。

如今的鬼王有多恐怖没人知道,因为早在半年前就没有人敢挑衅它了!

以前大家只是认为他有归真初期实力,可打着打着,发现他到了归真中期,又打着打着,发现他到了归真后期!

一步之遥就是应天!

谁还敢热?

也只有四大派中的老家伙们,或是国师,玉穹大将军等人物才能与之交手。

至于圣皇,自然稳胜无疑。

雾国国主活着都不是对手,死了更不可能。

但他们不是自持身份,就是另有要事,不会来这鬼地方处理这种小事。

有一行人,却能在鬼物眼皮底下来到雾国皇宫的大殿门前!

“传言非虚,这鬼王尸果然恐怖。”开口的是戴叶宗。

宿正先生走到他身边,望着残破宫殿里的鬼王,眼里也有深深忌惮,轻声道:“大人请看他背后的那扇门,正是鬼门所在,而鬼门边缘的青铜架便是龙椅椅背,两者看似相连,其实互无联系。”

戴叶宗蹙眉,盯着鬼门看了许久,越看越心惊,摇头道:“不可,我没看出……”

说到这,戴叶宗就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气浪,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一掌击中,扑入大殿中,并且在他受掌击时,无法察觉到宿正先生飞快的拾起地上一物,塞入他的腰带中。

与此同时,鬼王暴怒而起,咆哮一声扑向戴叶宗。

“你……”

戴叶宗不明白宿正先生为何要这样做,鬼王已经化为黑风冲到他面前,容不得他质问宿正,只能将真气凝聚双掌朝黑风一拍,黑风身影一顿,戴叶宗却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虽然他飞出大殿,但鬼王明显没有饶过他的意思,化为一阵黑风卷向了戴叶宗。

戴叶宗一声嘶吼,浑身衣袍鼓胀,身上的阴煞披风都被震碎的,刹那间惊醒了所有鬼物,同一时刻朝他扑来,他强大的护身真气显出实质,一边与鬼王拉开距离,一边双掌拍向八方,震碎了无数扑来的尸骸鬼兽,同时发出愤怒的质问:“宿正,你究竟想干什么?”

“戴叶宗,我们虽然无仇无怨,相反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但宗天府灭我阴煞教的血仇不共戴天!”说罢,宿正转身,与此同时,跟随他们的六名御刀同时转身,与宿正走到了龙椅面前,每人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瓶,滴出腥红的血液落在龙椅上,刹那间,龙椅颤抖了起来,被血液染过的地方出现了裂痕。

鬼王如利爪般的大手轻易划破戴叶宗的护身真气,在他左肩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并且伤口在慢慢泛黑,流出的血液居然也变成了暗绿色。

戴叶宗知道中了尸毒,如不停止运功,尸毒很快走遍全身,到时候就算跑得了也死定了!

戴叶宗一脚踢飞一具扑来的煞尸,翻身落到一块巨大的半截石梁后,立刻一张将石梁拍起,撞向扑来的鬼王。

在鬼王撞碎石梁的刹那间,戴叶宗手指在伤口附近连点数下,控制住了尸毒蔓延,他不敢恋战,一记掌风将破碎的碎石粉末推回鬼王身上。

鬼王双爪一开,一阵阴风将碎石粉末刮向左右两边,便在它要撕碎戴叶宗时,身后“咔咔”的声音让它僵硬了!

在血液的侵蚀下,龙椅上的裂痕终于碎开,青铜内部出现了道道光芒,紧接着一缕缕气体从裂缝钻出,随着气体的流逝,龙椅的裂痕越来越多,很快布满整张椅子,蔓延向禁锢鬼门的椅背。

鬼王气得鬼嚎连连,不顾戴叶宗而扑向宿正等人,缓解了戴叶宗的压力。

没有犹豫,宿正带着一行人进入了鬼门之中,让鬼王扑了一个空。

戴叶宗眼见此景心中大感不安,可是他无法阻止,何况鬼王见宿正进入鬼门后气得再次向他袭来,他只能逃!

鬼王穷追不舍,纵使跃过皇宫墙楼也没有停止。

听到身后一声愤怒的嘶吼,戴叶宗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发现浑身黑烟滚滚的鬼王居然追出了皇宫!

自从鬼王出现,不少强者与它交过手,从而出现一个认知,鬼王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可这一次明显不同了!

似乎因为龙椅的损坏让它失去了守护财宝的执念,它要将戴叶宗这个帮凶撕碎。

戴叶宗拼死逃遁,他冲过了古城墙,顾不上正在修砌城墙的工匠与看守兵卒,一跃上到墙顶,又纵身一跃消失在墙外的迷雾之中。

未等工匠兵卒们反应过来,一阵黑风挂过,避之不及的工匠兵卒是死伤一片,刹时间惨嚎连天。

入夜,张天流和莫老板又来到阴娘庙附近练功。

“我双腿筋脉打通了,但似乎受了点伤,一运气就疼。”莫老板跑了一阵才说道。

张天流早发现了,但他就是不理,看莫老板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出手可是五十万金。”张天流撸起袖子道。

“免费一餐,治不治。”莫老板一副吃定张天流的样子。

张天流鄙视,强烈的鄙视!

要不是为了以后雾山派有一位高手坐镇,他早一脚把这厮踹飞了。

张天流一出手,不仅治好了莫老板双腿筋脉,连他这些日子因为散气受损的轻伤全给治好。

“果然轻松多了。”莫老板走了几步,跳了跳,便又开始连疾风步。

张天流也自顾自的练剑,如今的他对身体掌控力日渐提升,剑法练得有模有样,可惜,徒有其表。

但谁开始不是如此,练功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当然,如果流影剑练至如火纯清时,这一通也就达成,有了功底,以后练别的剑法、步法,乃至拳脚功夫都会更容易。

张天流一剑直刺,随手腕一抖,长剑荡起轻微的残影,紧接着残影越抖越大,在别人眼中很难分别剑影里的真剑,张天流看的一清二楚。

一式剑法反复练了十遍,张天流停下休息,刚点了一支烟,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鬼叫,他下意识偏头一看,不由瞳孔一缩,光环乍现,沿着瞳孔边缘旋转的光环似乎在帮助张天流对焦,片刻间他已看清三里外的真气形态,惊得烟从嘴里掉了出来。

第八九章 刀俎

“莫老板莫老板,粗大事啦!快跑。”张天流说话间,已经向着雾山镇跑去了。

莫老板明显什么都没有察觉,但他相信张天流,所以立即调头追上张天流。

两人从一前一后,到并肩狂奔,转眼,莫老板把张天流远远甩在身后。

“疾风步果然有点门道,但咱也不是吃素的。”张天流正准备掏出鸳鸯刃,突然感到身后强大的气压扑来,紧接着一道人影从他不远处飞出,砸在莫老板前方的石堆旁,撞飞一堆乱石。

张天流定睛一看,见是一个浑身流淌暗绿血液的中年男子。

此人虽然身受重伤,但还坚强的爬了起来,继续狂奔。

同一时刻,张天流意识到了危机,这段时间他给不少中尸毒的人治疗过,很清楚染了尸毒的血液是怎样的,这不是普通的尸毒,他曾在一名四大派弟子身上见过,是鬼王尸毒!

张天流猛然回头,顿见一团黑风迎面扑来,他暗叫糟糕,手中鸳鸯刃爆发光彩,拖着他往前冲去,却难以与黑风拉开距离。

黑风太快,虽然不及鸳鸯刃速度,但问题是鸳鸯刃拖着个人啊!

“走!”张天流出现在莫老板身边时,正准备拉住莫老板超过前面的家伙,然而莫老板却是闪过了他的手,拔出柴刀迎着黑风冲了过去。

“你疯啦?”张天流怒道。

莫老板一声不吭,冲入黑风的瞬间,他浑身衣衫都被搅得支离破碎,身上出现一道道血口,可他仍旧一手伸了进去,刹那之间,黑风溃散,一个身高丈许,干瘦,披着甲胄的巨人匍匐在地,脑袋被莫老板按住动弹不得。

“鬼王!”张天流见过自然知道,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鬼王给莫老板跪了?

“动手!”莫老板突然扭头朝张天流严厉喝道。

张天流惊醒,鸳鸯刃脱手而出,朝鬼王脖子狠狠一劈,却是“嘡”的一声,如劈在钢柱上,鸳鸯刃居然倒飞而回。

张天流却没有放弃,放出鸳鸯刃的同时他就冲了过来,接住飞回的鸳鸯刃,跃起一刀扎在鬼王的后心上。

然而,这一次鸳鸯刃直接粉碎,化为片片彩羽乌羽溃散而开,随后又快速飞回张天流手中恢复成刃。

张天流一刀接一刀,连续七刀后竟然无法伤害鬼王分毫!

张天流大惊,他听说过鬼王尸铜皮铁骨,凡铁难伤,却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

什么叫凡铁难伤,简直就是妖刀都无法伤及分毫!

“怎么办?”张天流脑中飞快的思索一阵,突然灵光一闪,真气凝聚指尖朝鬼王耳朵弹出一道真气,顿时,鬼王浑身一颤,一声如刀子切割头颅的惨叫在张天流和莫老板脑中炸开,两人都是痛苦的捂住脑袋。

而没了莫老板控制的鬼王终于爬了起来,如刀锋的十指颤抖着,慢慢扬起,想将眼前两个小不点拍成肉泥,可他刚走一步,便痛苦的捂住脑袋!

张天流借此机会,十指连弹,一道道真气钻入鬼王耳中,使它越发痛苦,一声声撕心裂肺的鬼嚎不像是进入耳中,而是直逼灵魂!

眼看张天流和莫老板都无法坚持时,最终一声鬼嚎过后,一道灵光从鬼王天灵冒出,化为恶鬼狠狠的瞪着张天流,最后不甘的跑了!

鬼王尸突然不动了,过了片刻,它缓缓站直身体,抱着脑袋的双手慢慢放下,如一具普通的行尸走肉,木讷的转身往雾国方向走去。

张天流见此一幕,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恶灵离开鬼王尸后,鬼王变回了雾国国主,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也没有杀戮的执念,他的存在,似乎只是守护雾国的宝藏!

“行啊,你怎么办到的?”张天流可没忘了莫老板,走过去蹲下来一掌印在他丹田上给他治疗。

豆芽菜滋生的真气很神奇,不仅能疗伤,似乎对鬼祟一类的东西有克制,能轻易祛除尸毒。

“我为刀俎,他为鱼肉,如果不是他铜皮铁骨,用不着你出手。”衣衫破烂,浑身是伤的莫老板居然还保持他的高冷风范。

“牛,那你单挑不是无敌了!”张天流震惊,想不到莫老板的异能居然是这种绝对的掌控力!

莫老板摇头道:“必须近身,而且我的异能无法升级。”说着,莫老板拿出他的手机给张天流看。

张天流错愕,莫老板的异能的确是刀俎,但后面不是数字,而是x。

“咦,你的手机怎么是初始化的?连排行榜也没有。”张天流惊讶问。

“手机升级需要经验,排行榜一月一结,但最快的方式是给手机提供数据,而我没有开启排行榜,所以我无法获得经验,当然,别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听了这番话张天流懵了,他的排行榜的确是离开连山后接收到的,当时没想就点开了,现在觉得有些后悔,不过升级也没什么不好吧?

也难怪为什么他在排行榜里找不到附合莫老板的称号。

“对了,你怎么知道?莫非雾山镇还有异人?”张天流问道。

莫老板只是点头,没说是谁。

就在此时,莫老板的手机突然有讯息,正是登入排行榜的邀请。

莫老板却不理会,黑屏后收了起来。

张天流郁闷,他还想看看莫老板的属性页面。

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弱爆了!最多敏捷比自己高点。

张天流给莫老板治疗好伤势道:“既然你给我看了你的手机,我也给你看我的。”

他和莫老板算是共患难,之前的情况,鸳鸯刃拖着他一个人就够呛,再加上个莫老板很可能一起死,但他还是想带莫老板走,他觉得鬼王目标不是他们,只要超过前面的中年男子,或绕道也许能安全。

不过这是在赌,与其逃着死,不如一决生死。

莫老板选择了后者。

过命的交情,战友啊!

谁知,人莫老板不屑道:“没兴趣。”

张天流掏手机的动作一僵,下一刻怒道:“你不装能死啊!”

“我是考虑过的。”莫老板起身,抛给张天流一支烟,自己点一支后又道:“这些日子你治疗了不少身患尸毒的伤者,我觉得你有克制尸毒的办法,所以就算你杀不死他,给我治疗好,我也能慢慢磨死他。”

“你这异能是不是连神都能按在砧板上一刀刀的磨死?”张天流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为什么不让升级?

莫老板也不知道,所以干脆不说,他回头拿回自己的灯笼和斗笠,往雾山镇走去。

张天流也拿回斗笠,跟着莫老板边聊边走。

两人走了一里,突然张天流叫住莫老板,目光往右边看去,低声道:“那家伙躲在右边运气逼毒,要不要干了他?”

“累了。”莫老板没兴趣。

张天流有啊,两人分道扬镳,张天流开启远视,寻找好没有遮挡物的路线后,真气运行指尖,远远的给了对方一记旋气狙击。

第九十章 没你不行

正在逼毒的戴叶宗突然闷哼一声,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

张天流多弹了几下,直到对方昏死才放心的走过去。

待看到浑身是伤的戴叶宗时,张天流还没蹲下摸摸有什么宝贝,戴叶宗猛然睁开双眼,却还不及施展功法,就被张天流弹指间打得险些丢了命!

“老哥,玩得够狠的啊!”张天流点了支烟,蹲下来,阴恻恻的冲戴叶宗冷笑。

“你是公子流?”戴叶宗捂着腹部道,刚才他的气海被张天流的真气打得翻江倒海,现在还没平息。

张天流不意外,毕竟他用了鸳鸯刃。

“从来没听说鬼王尸离开过皇宫,你怎么引出来的?”张天流好奇道,同时又给了戴叶宗一记弹指。

对方修为太强,不时刻让他的气海翻腾,张天流真怕被反杀!

戴叶宗咬紧牙关惨笑一声,道:“你就算不伤我,我也没力气杀你,毒入心脉,回天无力。”

“那你一路跑出来,是想请我帮你超生?”张天流道。

戴叶宗无奈的长叹一声,苦涩道:“不劳烦你出手,我撑不了多久,我死前请你听我一言。我乃宗天府戴叶宗,阴煞教的余孽混到我身边,此番骗我来,是想我引开鬼王尸好让他能摧毁龙椅,进入鬼门。”

“阴煞教?”张天流没听过。

“你不是这一界的人不会明白阴煞教的可怕,它们残害生灵,炼成恶鬼供他们驱使,乃是至阴至邪的教派,三十年前就被我们宗天府灭了,但我没想到他们还有余孽混入了宗天府!”

“他们进鬼门干什么?抓鬼?”张天流一直对鬼门很好奇。

戴叶宗摇头道:“不知道,但他们既然去,必然有吸引他们的东西,如果让他们驱使强大的鬼物出来,天下必将咳咳咳……”

他又在咳血,而且是恶臭无比的暗绿血。

张天流没有出手救他,对方实力太强,不是他能掌控的。

戴叶宗越来越虚弱,他强撑起身子,靠在一棵树旁,刚擦拭嘴角的血却又咳出一大口。

“我知道你能救我,但你不会出手,我也不会求你,只希望你能在我死后通知一下四大派,早作准备,另外是朝廷,我担心还有阴煞教余孽隐藏在宗天府里!作为回报,这两瓶丹药给你,一瓶乃腾元丹,另一瓶虽只有一颗,却是九觉者梦寐以求的真元丹!”

“能提升冲击归真的真元丹!”张天流有些意外,这东西只有大门派才有,如项亥这种门派弟子,冒险参加新秀大会便是奔着此丹来。

的确不用丹药也能修成归真,但几率很小,天赋受限,万中无一。

张天流不觉得自己有天赋,所以他答应道:“我会让人转告朝廷。”

“这块令牌是我的信物,还请你……送……”戴叶宗紧紧握住令牌的手松开了。

这位鲁西郡三大圣守居然比先前的老者更加憋屈的死在此地。

张天流收起丹药和令牌,起身回到了雾山镇。

将令牌交给红玗,让她送信到圣京宗天府,至于人家信不信,与他无关。

是否会引来圣京宗天府,张天流也不在乎,如果他没料错,戴叶宗的消失会让鲁西群魔乱舞,圣京顾不上他一个异人。

翌日,张天流起来就听说鬼王尸冲出皇宫,杀了不少人的事,现在皇宫附近驻扎的军队打算撤离,把抵抗鬼族的重担交给了四大门派。

因此闹得人心惶惶,许多低阶修士都离开了雾海。

鬼王才出来一次,就杀了几百人,黑风降临,低阶修士根本没法逃,何况鬼王尸毒何其恐怖,如今似乎只有张天流能解,可他高昂的诊金加上一日只看三人的死规矩,让人不敢冒险。

听雨楼的客人也在聊起最近的大事。

不知为何,鬼门突然裂开,而且裂口越来越大,强大的鬼物是越来越多,四大门派已经严禁修士进入遗迹,说担心被鬼物夺舍,但还是有人为了秽珠偷偷潜入。

在雾海,根本无法控制别人的自由,何况秽珠价格有上涨趋势,特别四大派严禁后,稍微有生意头脑的家伙就料定价格还要翻上几番。

也有人开始囤货了,担心四大派把鬼门封了,那么秽珠只有市面上这一丁点。

还有就是一些十分隐蔽,以及不确定的消息,其中就有关于阴煞教!

当然,这是张天流放出去的消息,毕竟答应了戴叶宗,他可是很信守承诺的人!

不过放出消息后他就不管了,终日起床修炼、坐诊、吃饭、打牌,晚上练剑。

莫老板跟他一样,对这些事情不为所动。

但这样的日子没几天,当树婆婆的归来,让两人的好日子化为乌有。

小饭馆里,树婆婆一脸阴沉。

张天流则跟没事人一样,询问身边一个小年轻的来历。

这个小年轻是跟莫老板一起来到雾山镇的,也是他告诉莫老板手机经验一说。

小年轻叫商零一,正是零一年出生,于是他老爸就给他取了这另类的名字,不过他很讨厌!

小商同学不做事,靠着莫老板养着,终日蹲在家里研究手机和编写数据。

张天流就知道有这样的人,所以他懒得写。

“我说小商啊,你手机几级了?有什么新功能?”张天流打听道。

小商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桌子一响,立刻被吓得哑口无言。

拍桌子的是树婆婆,只听她冷冷道:“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闲聊的,老身只是出门一趟就发生这么大的事,当然不怨你们,但你们如果还想留在雾海就给我解决了。”

张天流当即摇头道:“这事我可不干。”

“这事没你还真不行,知道极阴生阳吗,你体内那玩意就是从鬼界里弄出来的,你拿了就要负责到底,不然老身帮你取出来,谁去给谁。”

张天流憨厚的笑容刹那冰冷。

“你知道阴煞教的人进了鬼门吗,他们实力可不简单,我不是对手。”

张天流不说还好,听到阴煞教,树婆婆脸色更加难看道:“如果不是他们,老身也不会让你们进去。”

“等等老婆婆。”小商打断后,蹙眉问:“您是想让我们去对付阴煞教?这可不行,我没实力的。”

树婆婆笑道:“放心,我是为你们好,鬼界没想象的危险,何况张小子的真气能克制鬼物,由他保护,厨子出手,你帮忙监视,区区阴煞教奈何不得你们。”

第九一章 鬼界

树婆婆这次是雷厉风行,容不得他们拒绝,也不给张天流告知众女一声,带着三人就往镇外去。

“等等,我也去。”异人大叔突然追了上来。

树婆婆没有反对,倒是张天流微微蹙眉。

他当然知道大叔很想去鬼界,但目的究竟是什么猜不透!

树婆婆给了每人一件披风,说是阴煞披风,穿上鬼物会将他们视为同类,不会主动攻击。

到了镇外,树婆婆又安排好了坐骑,五人一路畅通无阻,所遇之人无比避让,连四大派的巡逻弟子都在沿途护送,显然树婆婆这次回来是四大派通知的,他们绝对达成了某种协议!

“看来事情不简单。”张天流叹道。

“别担心,进入鬼界后,只要你们按照我先前说的去做,活着出来并不难,但一定要记住,怨恨树不要靠近,如果阴煞教的目标是怨恨树,你们就要小心了,除了张小子你们三人都不能靠近。”树婆婆提醒着。

张天流见树婆婆点名自己,有些不乐意道:“四大派高手如云,他们为什么不去?”

树婆婆摇头道:“因为他们没你身上那玩意,进入鬼界实力不足三成,而且真气无法恢复,反观阴煞教如鱼得水。当然,你们的异能不会受到限制,如果你们成功,四大派会全力保护你们四人,宗天府不再对你们下手,这点老身可以性命担保。”

张天流感觉很亏,就算有字据合同他都不信,何况空头支票,但为了生存,只能任人摆布。

一路无话,众人来到雾国皇宫。

不论鬼王尸有没有再被恶鬼寄生,只要不拿地上的物品,身披阴煞斗篷,都能安全在附近自由行动,不过树婆婆为了安全,再次说道:“我送你们进去,到了里面切记我的嘱咐。”说罢,一掌伸出,立即似有一阵风托起了张天流四人,将他们快速送入了鬼门中。

一个趔趄,待张天流站定,放眼一扫不由震惊,因为眼前的宫殿是他见过的,正是倒塌前的雾国皇宫大殿!

“怎么可能?莫非是镜像?”张天流惊讶。

“如果是镜像,应该在意被毁才是。”大叔环顾一圈道,他似乎也见过倒塌前的大殿!

“走吧,还要回去开店。”莫老板面无表情的往大殿外走去。

其余三人立刻跟上。

殿外跟雾国皇宫一样,广阔的场地,殿宇,城楼,一模一样,只是时间似乎定格在某个阶段,然而鬼魂却一头未见。

“被阴煞教的人抓走了。”大叔道。

“你很了解嘛。”张天流笑侃。

大叔看着他道:“张先生似乎对我偏见,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防我,我跟大家一样,只需要一个安生的地方,而且我没有战斗能力,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说着,大叔拿出手机亮给张天流看。

张天流不仅看,还拿过来一页页翻看,果然如大叔所以,他的属性很低,力量3、敏捷4、体力4、异能1,没有真气,而他的异能是心灵沟通。

也因为他这个异能,加上公叔怜阳的情报网,可以在短时间内了解阴煞教的来历。

查看完,张天流不爽道:“芮总给我布了个大局,不过阿七在她手里比跟我安全,以后说不定,其她妹子也都安排她手底下,来一个无间道。”

“张先生果然聪明,我们的确没有采用送信方式,而是心灵沟通,所以她在送信与调查耗费的一个月里设了一个局,但她不是针对你,反而想拉拢你。”大叔直言不讳道。

“拉拢不成,就是威胁。”张天流笑了笑,冲着小商道:“你的异能是什么?”

小商没有拿出手机,而是伸手往眼前一划,一面半透明的屏幕出现在众人眼前。

屏幕上不仅有他的属性页、排行榜、装备栏,还有张天流已经开通的物品栏,与许多张天流看不懂的数据页。

“我靠,人机合一?”张天流惊讶道。

“嗯,这样更方便。”小商腼腆说完,随后运用十指飞快的敲打虚拟键盘,又在屏幕上写写画画,转眼,一副地图就出来了,正是他们所在的皇宫地图。

“哎呀,这零零后的脑袋就是不一样啊,能得多少经验?”张天流兴奋问。

“大概三点吧。”小商腼腆道。

“三点?那二级到三级需要多少点?”张天流的手机只升级过一次,应该是二级。

小商道:“三千点。”

张天流兴奋的脸色瞬间消失。

一张地图,还要像人家小商同学这样完善的,才三点经验!

幸好啊!

幸好他没浪费时间去弄这些没用的东西!

再看小商同学的异能,上帝视角!

“牛爆了!”张天流羡慕。

小商有些羞涩:“我能看到半径百米内所有视角,但却没有攻击能力,所以刺杀阴煞教的事还是要靠你和莫老板。”

“主要是靠莫老板,我没什么用。”张天流耸肩道。

大叔此刻道:“之前树婆婆说过,来到这里的修士会被削弱,而我们并没有削弱,是否与我们穿越过一次有关?还是说削弱的只是真气?”

张天流没来得及探讨,莫老板冷冷道:“说够了吗,我不想呆在这鬼地方,快点把人找到,杀了回去开店。”

张天流想了想道:“大叔能否与我们三人沟通?”

大叔摇头道:“我的等级低,一次只能沟通一个人,但距离似乎不限。”

“外面呢?”张天流蹙眉问。

大叔摇头。

“那就不能分开了,往没有鬼的地方走。”张天流扫视一圈后,招呼三人走正门。

四人一路走出皇宫,外面是没有被破坏的雾国,全是冰凉的石楼,街道,连一株富有生机的树没有,只是枯树。

好在不像雾海一样雾蒙蒙的,虽然满天的阴气没有阳光,但视野比在雾海好太多。

张天流施展蚕丝手上了一栋三层高的石楼,凭借强大的目力,很快就发现了远空飘荡的阴魂,并通过数量,判断出什么方向的阴魂最少。

张天流跳下高楼,对三人道:“如果真是镜像,他们应该往北面去了,那是雾山镇的方向,我大概知道树婆婆为什么急了!这个地方,与其说是镜像,不如说是重叠空间,范围很可能是整个雾海,甚至更大,也可能不是鬼界!”

“不是鬼界是什么?”小商好奇问。

张天流答道:“不知道,但我觉得与雾国的人有关,传闻,雾国国主因研究不死秘录而导致国破家亡。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用灵魂的方式达到不死?而为了保存灵魂而打造了这个世界,这里的鬼物全是曾经的雾国子民!”

第九二章 一杀

小商听得毛骨悚然,再看四周阴气森森,身子不由一哆嗦。

“小商,开上帝视角带路。”莫老板又催促了。

在莫老板看来,异界冒险还不如做菜有意思。

四人一路向北走了十里,城楼还没看到,张天流却叫住了大家。

“怎么了?”大叔问。

张天流眉头紧锁,盯着前方的街角道:“有人埋伏。”

小商一惊,他上帝视角扫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张天流是如何发现的?他的异能不是治疗吗?

“我开了眼觉,视力非凡,前面四百米外藏了一名修为至少在七觉的修士,而且他已经发现我们了,也应该察觉我们同样发现……”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巨大的身影从一栋阁楼后走出,站在大街上,空洞的双目似乎在打量四人。

此人身高四丈,浑身肌肉鼓胀,青筋暴露,手持大水缸般的两个巨锤,如尊金刚神相威武不凡。

只见他身子半蹲,突然一跃而起,抡锤便砸向四人。

被如此巨大的锤子砸中铁定要成为肉泥,四人无一敢接。

莫老板行动极快,拉着小商一溜烟跑了!

张天流同时带着大叔躲到了身边巷子里,看着巨人一锤落下,虽发出金铁之声,轰碎地面,但破碎的石头竟化为阴气四散而开。

张天流蹙眉,匆忙对大叔道:“告知莫老板,这不是人,而是巨鬼,真正的阴煞教徒躲在巨鬼出现的阁楼后方。”

大叔点头,立即用心灵沟通告知了莫老板。

张天流则回到街头,鸳鸯刃化为长剑,没有施展真气,单凭刚学会的一点步法与剑招跟巨人周旋。

与此同时,得知敌人坐标的莫老板脚步生风,扛着小商冲到了阴煞教徒百米内,让小商用上帝视角锁定对方的行踪,准备突袭。

可他的打算同样被对方察觉,教徒只是冷笑一声,翻身跃起上到一处阳台,随后进入屋中消失不见。

小商立即用上帝视角追寻,可对方速度太快,并有意识的与他们拉开距离,转眼就消失在小商的视角内。

“他知道我们是异人!”小商惊讶道。

“毕竟在宗天府待过。”莫老板带着小商一路紧追不放。

小商没有修为,莫老板修为又弱,对方根本不用躲才是,可是对方明显就不想给他们靠近的机会!

巨鬼甩动双锤,追着张天流不断挥舞,扫破一片片楼宇。

张天流闪避的同时,还不忘看向莫老板的方向,发现他的真气与对方越来越近,却离他越来越远。

“这傻子!”张天流暗骂,人家不知道他异能,但他敢这样冲向一名修士,对方岂会不知道他异能要近身才能奏效!

有了这层意识,对方可以轻易吊打莫老板。

不过张天流还是小看莫老板了。

当莫老板靠近教徒五十米时,突然收敛真气!

教徒不是张天流,他能掌握莫老板的行踪靠的是真气感应,一旦莫老板收敛真气,教徒便无法确定莫老板行踪,反之,小商可以锁定他的行踪!

“该死!难道他发现我不能离开巨鬼太远?”这名阴煞教徒参与过异人捕杀,知道异人的可怕,虽然很难弄清楚他们的能力,不过敢靠近他的绝对是近身强大的存在,只要拉开距离足矣。

“那小子也挺能躲!”教徒脸色阴沉,如果他的巨鬼能多吸收一些恶鬼,必能产生灵智,甚至拥有一些天赋鬼术,对付张天流这种猴子将轻而易举。

“回来!”教徒召回巨鬼。

巨鬼一声不吭,不理会纠缠他的张天流,转身一跃蹦起十丈高,几个起落就冲到了教徒身边,一人一鬼竟向着城外逃去。

“贼精啊!”张天流暗骂,施展蚕丝手上到楼顶,指尖真气凝聚,照着巨鬼屈指一弹,一道螺旋气劲刹那间射到巨鬼身后,毫不客气的刺入后心。

巨鬼发出一声惨嚎,身体竟变得模糊!

教徒大惊,转身手掐法决,张嘴一口阴风喷向巨鬼,使巨鬼身形很快稳定。

可就在他转身要继续跑时,突然感觉丹田刺痛,气海突然翻涌起来。

“怎么回事?”教徒惊骇。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出现在教徒身侧,微弱的修为气息本来是教徒不屑一顾的,只要稍微展开真气护罩便可将对方震飞,然而此时他体内真气翻江倒海,根本无法运转功法,他想闪避,人影已冲到他身边,下一刻,教徒就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虚无天地中,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一柄天刀落下!

莫老板手起刀落,教徒头颅咕噜噜的落在地上。

“靠,你不会用这菜刀做菜吧?”随着张天流一声调侃,他和大叔来到教徒尸体旁。

“找下一个。”莫老板没搭理张天流,点了支烟,带着小商同学走了。

“好啊,分头行动更效率,大叔待着,每隔一段时间心灵沟通一下,确定对方生死。”说着,张天流还真的选择另一条路走了。

大叔懵了!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巨鬼,心里发憷!

他一点实力都没有,在这鬼地方太危险。

不过他是看出来了,张天流不想暴露太多,特别是在他面前!

“骗子就是骗子,永远不会相信别人!”大叔苦笑。

这点他没说错,张天流不会相信任何人!

不论说的再好,听进他耳中就是假的,虽然他不承认,但他的确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但他也相信世上有人对他无害,就像莫老板这种纯粹的人!

说要分开,其实他还是尾随了!

小商只能看到方圆两百米内,张天流则不同,五里外他都能看清,三里内能放到眼前观察!

此时城外,宿正看着破碎的魂珠,叹了一声道:“老八死了。”

“戴叶宗这么快就杀回来了?”教徒问。

“不一定是他,他就是进来了也奈何不得我们,我觉得很可能是异人!”

“难道他们真能自由穿梭各界而不被界面之力削弱?”

“或许吧,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行动,老六你挡着,如果是异人,你即刻追上来,如果是修士,你想办法周旋。”

“是。”

一行人商定完毕,宿正领着四人离开了。

老六则望着远方的雾国城墙,轻轻唤道:“胭红。”

一抹红烟从老六身后飘出,化为一只艳丽的女鬼贴在老六肩头,亲蜜的耳鬓斯磨。

第九三章 二杀

雾国城外的阴风森林中,有着许多阴魂鬼魅在游荡。

即使有阴煞斗篷护身,小商还是感觉毛骨悚然,深怕一个不慎,被阴魂附体。

虽然他拥有上帝视角,可异能等级太低,范围不大,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被人发现了。

老六与他们相隔两里地,瞧见两人的走姿,他知道一个是练家子,但实力很弱,一个就是普通人!

但敢来这里的绝不普通,这两人极有可能都是异人!

“老八拥有巨鬼,力敌绝对不会落下风,何况老八小心谨慎,不式出对方斤两不会考虑硬碰,看来进入鬼界的异人不止他们!”

敢到宗天府当卧底,没有点心机早死了。

老六能看到这两人,说明老八也行,但老八死了,谨慎如他不会算先暴露自己,只能说明异人同时发现老八,因此老六猜测异人中,有一人拥有非凡的眼力或者未卜先知的神通。

不论如何,绝不是眼下这两个人,否则他们应该发现自己。

“异人中真是藏龙卧虎,各种能力千奇百怪,令人难以想象!”老六心中感慨,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去禀报,而是从兜里掏出几张鬼脸符图,藏在草丛与树干后,人则慢慢往后退,始终与莫老板两人保持两里距离。

当莫老板两人走到他安置的鬼脸符附近时,随着老六法决一掐,几张鬼脸符同时爆出一阵阴雾,刹那间,四面八方飘荡的游魂野鬼同时往这里扑来。

小商大吃一惊,想要跑,却被莫老板拉住了。

“别动。”莫老板冷冷道。

小商吓得闭上眼睛,只觉得身边阴风阵阵,凉飕飕的刺骨阴寒!

但最终他们没有被鬼物上身,甚至鬼物都会绕开他们扑向阴雾里张口吞噬。

“只有一个心智坚定!”老六心里乐了。

他放置的鬼脸符没有杀伤力,当然,如果没有阴煞斗篷另当别论。

但若他们逃跑,或者尖叫,使体内的阳气充沛到阴煞斗篷无法遮掩时,下场必是被万鬼扑身。

老六把目光落在了小商身上,这个身板瘦弱的之人,应该是个少年,从他微微颤抖的身子来看,对群鬼有恐惧之心。

这就好办了。

老六真担心他们两人都是心智坚定的人,那将很难下手。

老六双掌按在地上,从手臂里爬出无数如飞蚁的黑色小虫,它们纷纷钻入枯草中消失不见。

半刻钟后,还身处群鬼中不敢动弹的两人,先后发现了脚下异样。

起初只是轻微的感觉,好似扫把轻轻扫过鞋面,之后是痒,紧接着是针扎般的疼。

附近全是鬼物,小商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用上帝视角,等吃痛了才发现双腿上居然有一只只小黑虫,而在附近的枯草下还有一群如潮水的虫群涌来。

再也顾不上此地有多危险,小商一蹦而起,又叫又踩,恨不得把鞋子上的小黑虫全部抖落下来。

莫老板暗叫不妙,施展疾风步拉着小商就跑。

与此同时,群鬼察觉到生人气息,立刻舍弃了阴雾,乌泱泱的扑向两人。

“还想走!”老六眼神一冷,放出一只拳头大的黑虫,随着大黑虫一声细微的鸣叫,之前包围莫老板两人的虫群居然全部飞了起来,如溅起的水花沾到两人身上,开始撕咬。

虽然有斗篷遮挡,但手腕却是最先遭了秧,薄薄的一层裤子也无法抵挡黑虫的利齿。

黑虫每一口,就像用指甲掐住一丁点皮肉,好似随时都能将这块皮肉咬下来,疼得人浑身都在颤抖,小商更是哀嚎连连。

老六掏出两张符,正准备甩出,突然感觉眉心一热,他眉头一皱,身形急退。

与此同时,一道细不可查的真气射向老六,眼看要钻入他的眉心,却在这时,红影一显,一只女鬼出现在老六面前,挥袖将真气丝打散。

老六正在得意之时,身边飞舞的大黑虫发出一丝刺耳嘶叫,蝉翼噗噗两下,便不在扇动,直直坠到地上,显然被什么东西射杀了!

老六顾不上心疼,张口一团阴气喷出,身影藏在阴气中消失不见。

而被虫群与鬼魂包围的莫老板两人突然感觉周身一轻,在一阵阵鬼叫中,刺骨的冰寒消失了。

“没我,你们真会被人玩死。”张天流如天神下凡,挥袖间,真气化为罡风震飞了爬在两人身上的虫群,随后手中鸳鸯刃彩光绽放,向着老六逃跑的方向冲去。

阴气虽然阻挡了老六,但阻挡不了他体内的真气!

张天流扑入阴气中,周身乌羽环绕,眼看要撞到老六身上,突然一团红光浮现,朝着张天流扑来一团血火。

张天流不躲不闪,手中彩光突然暴涨了数倍,随着鸳刃横斩一剑,凌烈的剑风将血火全部吹散,在一声女鬼的嘶嚎中,张天流冲到老六近前。

千钧一发,老六反身一剑,长剑与彩光碰撞间,八根乌羽绕过老六,转而全部刺入他背后。

老六闷哼,周身围绕出一圈红光,带着他飞出阴气。

“想走。”张天流伸手向虚空一抓一拉,手中墨玉戒子乌光大放,扎入老六背上的乌羽竟没有洞穿老六身子,而是在他皮肉间合并成羽盾,将他身子硬生生推向张天流。

这些日子,张天流对鸳鸯刃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拥有许多出其不意的招式与变化。

“你走!”老六在最后关头一掌拍散身上缠绕的红光,握紧剑斩向张天流。

张天流拳头一张一收,老六背后乌羽盾刹那化为刀片从他胸膛都穿出,回到了张天流手中。

老六最后一剑最终也无力斩下。

上空女鬼的一声嘶吼,竟不顾一切的朝张天流扑来。

张天流十指一错一分,五根真气丝出现在十指之间,被他一甩便困住了女鬼,再被张天流一阵掌风打在了树干上,动弹不得。

这是鬼界,一切物质都是假的,但也正因如此,鬼也无法穿透物质。

张天流这才走到奄奄一息的老六身边,蹲下来一刀将其捅死。

“张老板可真坏!”小商走过来,看着嘶吼而绝望的美艳女鬼,有些不忍。

张天流起身道:“杀的又不是人,何况出来混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要嘛不杀,要杀就杀光,莫老板先动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老板走过来道:“当杀猪宰羊。”

小商无语。

这是人话吗?

他弱小的心灵真是无法承受这些血腥,但他不会圣母,他很清楚,刚才如果不是张老板,他和莫老板恐怕已经死了!

他们的任务就是杀光这些阴煞教徒,换取四大派的保护,不需要仁慈。

第九四章 三杀

正在飞快前往鬼界雾山镇的阴煞教众们,突然齐齐停下脚步,四名教徒目光同时落在宿正手中的魂珠上。

又裂一颗!

老六死了!

五人都是一阵黯然神伤。

“是归真强者吗?”一名教徒问。

宿正摇头道:“不好说,巨鬼和红鬼在这里都有与归真一战的实力,可接连丧命,很可能是某个强大的异人。”

“难道是阴如南?”想到这个人,这名教徒浑身都在发寒。

“应该不是,强大的异人又不止阴如南,鸿雁、宝宝、千丝柳、白日依、我是神……这些展露过强大实力的异人,无一例外,都能轻易杀死他们,但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雾山镇的公子流!”

“公子流!”

四名教徒眉头齐皱。

这个人,可以说大家都了解,毕竟他暴露了,但也是暴露异人中最不了解的一位!

他没有阴如南那种可怕的异能,却是第一位杀了圣守的存在。

宗天府十大妖刀的鸳鸯双刃也早已落入他手中。

可他在战力榜上却是垫底!

人气也不高,偏偏实力就能霸榜!

“如果是他,就要想办法克制鸳鸯双刃,老三,交给你的钟鬼了。”宿正说完,带着其余三人继续上路。

留下来的老三没有二话,默默的藏了起来。

……

女鬼变得异常狰狞,口中撕心裂肺的吼叫令人心绪不宁。

“你们快想个办法呀。”小商受不了了。

他连耳朵都捂住了,却无法阻挡女鬼直入灵魂的怨恨。

张天流驱赶了围在老六身上,撕咬他血肉的鬼魂,蹲下来在他身上摸索一阵,找出一个火红小葫芦,起身笑道:“既然你不忍心,我帮你抓了给你当老婆。”

说着,张天流真气注入葫芦,小葫芦顿时释放一股吸力,将红鬼吸入葫芦中。

“懂的不少。”莫老板道。

“废话,你当我每天只会傻乐?知道我家有多少功法古籍吗,咱的阅历在异人中无人可及,即使俗世修士,也少有能与我比肩的。”

对于张天流自夸,莫老板直接无视。

张天流把小葫芦抛给小商道:“女鬼可是好东西,回去炼化成你的玩物,别担心她会吸你阳气,用秽珠喂食就好,闲来无事还能入梦里啪啪几下。”

小商一脸惊骇,抱着火红小葫芦不知所措。

“拿着吧,他说的没错,你缺少一个保护你的人。”莫老板也劝道。

“这是人吗?”小商无语。

不过他若不要,落两位老板手里,那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三人继续前进,路上小商好奇问:“张老板不是说要分开的吗?为什么还跟着我们?难道你其实心地善良,又好面子,怕我们遇到危险所以暗中保护?”

张天流很诚实道:“废话。我是冷血无情的人么。”

小商闻言有些小感动,然而莫老板却揭穿道:“他是不想让大叔跟着,那人毕竟是芮总的人,张老板信不过。”

小商失望!

他虽然年纪小,但勾心斗角的事也是耳濡目染过的,闻言没有在细问,又怕尴尬,故此转移话题道:“很奇怪,按时间来算,他们早应该离开很远了,就是步行也应该早到了雾山镇吧,难道是故意留下来抵挡我们?”

张天流道:“没人说两界时间一致,这个鬼界的时间或许很慢!”

小商同学很好学,张天流也喜欢探讨,两人聊的飞起,莫老板则沉默赶路。

三人不知赶了多少里路,张天流突然察觉前方有真气流动!

“怎么了?”小商看到他停下后问道。

张天流正准备回答,突然脸色一变,仰头望去只见一张鬼脸近在眼前!

张天流运起全身真气,准备硬撼对方的冲身时,这鬼物居然在他头顶一阵盘旋,下一刻,四周的山石,草木,泥土,全部化为黑雾将张天流笼罩其中!

莫老板则早在张天流仰头时,拉着小商闪到一旁,站在边缘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色大钟,脸色都是很难看。

而大钟之内,张天流轻轻弹指,之前对付鬼物无往不利的真气,此时居然只是让钟体微微一抖,紧接着钟体开始缩小,并在钟体上长出根根尖刺。

“变态啊,玩铁处女。”张天流虽然危机,却也不惧,他施展乌羽切割钟体尖刺,被斩下的尖刺全化作阴气散开,一时间无法伤到张天流分毫,只是这样下去,他也不可能脱困!

“没死吱一声。”外面传来莫老板冷酷的声音。

张天流立即吼道:“救命啊莫老板!莫大神厨……”

“看来没事了。”莫老板虽然这样说,却让小商监视附近情况,他则走到钟体面前,伸手刚触摸,钟体突然弹出一根尖刺,逼退了莫老板。

莫老板冷哼一声,拔出菜刀的刹那间,旋转的钟体突然僵直不动!

可没等莫老板菜刀落下,便听小商惊呼道:“小心头上!”

莫老板身影闪退的同时,上空一道剑芒落下,正好劈在莫老板之前站立的地方。

与此同时,上空一道人影落在黑钟上,冷视莫老板和小商。

年长的,似乎能近身控制鬼物,或许也能控制人!

年幼的,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却能在瞬间发现他的偷袭,而且没有仰头看他一眼,很明显拥有类似灵觉,甚至强于灵觉,如传说中灵域般的神通,掌握周遭一切变化!

这种人如果修炼起来,将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可他们今日却都要死在自己手里!

异能,他也是研究过的,能远攻的不会跟你近战,辅助异能通常也没有攻击力,不然,他们大可以现在对自己使用异能,何必脸色难看的盯着自己?

“死!”

教徒正要一道剑芒取小商性命,却在此时只闻“嗵”的一声,下方钟体爆碎,教徒一个站立不稳,向着下方彩光落去,刹那间是血肉横飞!

阴煞教料到张天流有鸳鸯双刃,却没料到他有鬼物克星豆芽菜。

一丝真气就能让钟体颤抖,何况是注满真气的鸳鸯双刃!

“不好!”小商叫了一声,对着浑身血淋淋的走出来的张天流又道:“这身血气,得引多少鬼物啊?”

小商说的没错,教徒身死刹那间,四周飘荡的鬼魂全往此地聚来,而张天流斗篷上的血气也能吸引鬼物。

可脱掉斗篷同样吸引鬼物,张天流总不能时刻用真气驱鬼吧。

张天流却是不急不缓的脱下阴煞斗篷,狠狠一抖,甩出一片血花,然后往身上一披,没事人般的走了。

莫老板也同时向雾山镇走去,小商则错愕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忙追了上去。

他是完全低估了修士的智慧,这个世界处处凶险,鬼物又不是只有鬼门才有,阴煞斗篷染血的弊端几千年前就被人化解了。

第九五章 天坑

同样的一幕再次出现。

面对手里破碎的魂珠,宿正和三名教徒脸上流露一丝悲伤。

“老五……”

不用宿正再说什么,老五很识趣的道:“只要你活着,我们永生不灭!”

宿正与两名教徒同时点头,继续前进。

雾山镇近了!

鬼界的雾山镇有着相似的地形与山势,却无一户人家,但有着同样,却又没有一片树叶的许愿树!

在鬼界,这叫怨恨树。

巨大的怨恨树色泽枯灰,无一点生气,周围游荡了无数阴魂,密密麻麻,令人看着头皮发麻。

广阔的树冠时不时会有一点火光亮起,吸引来某只阴魂吞噬,既而阴魂便怨恨树所吸入,诡异而神奇。

宿正三人走进怨恨树时,突然同时有感,两名教徒再次看向宿正手中破碎的第四颗魂珠。

老五死了!

这次他没有派人阻挡异人。

来到怨恨树下,宿正三人拿出小瓶,将里面腥红的血液浇在怨恨树根上,随后同时下跪叩拜道:“鬼国后人请老祖显身……”

一连叫了三次,当头最后磕下时,终于怨恨树上黑风一起,搅动天上阴气形成飓风,掀起地面山石草木化为尘埃融入风卷之中。

宿正三人斗篷连连作响,仅仅坚持片刻竟也化为粉碎,飘入风中消失不见。

正往雾山镇赶的张天流三人同时吓得停下脚步,骇然的望向远空。

天地似乎被黑风贯通,无数阴魂在哭嚎,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飞,黑色的雷霆在天空狂闪,却是无法伤害阴魂分毫。

大地在起伏,如潮水般一波刚起又被另一波掩盖,碰撞出无数巨石翻滚上天,随龙卷而去。

“来晚了?”小商大惊失色。

“应该还没有,快走。”莫老板刚准备冲,突然被张天流拉住。

“你想放弃?”莫老板问。

“怨恨树你们不能靠近,这是腾元丹,你含在嘴里千万别咽下去,让药力慢慢进入你的身体维持真气,我先打头阵,小商开上帝视角跟着你躲起来,如果是我出来,大家一起回去,如果是阴煞教出来,自求多福吧。”说罢,张天流手中彩光一起,人便飞向了上空。

“哇!御剑飞行!”小商羡慕的惊叹!

“地浪来了,小心。”莫老板提醒一声,吓得小商立即收回目光,提醒莫老板被地浪波动掀起的巨石向什么方砸来。

张天流已经冲到天上,踏在一块飞向龙卷的巨石上往怨恨树而去。

“何人胆敢闯入魂界?”

苍寂的声音的出现龙卷中央,一抹虚影从怨恨树中飘出,悬浮在宿正三人面前。

“老祖!”三人同时激动叫道。

“嗯?鬼术八相,血脉相似,你是我几世孙?”虚影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可神态却异常苍老与疲惫。

宿正三人激动的同时说道:“孙儿乃是老祖耳孙三子后人,五十四世孙!”

虚影听后怅然一叹:“魂世仅百年,外界已千载。昔日人皇何在?镇守鬼门的灵龙又何在?为何让你等深入到此?”

“回禀老祖,人皇失踪数百年,灵龙前不久不知何故,离开了雾海。”

“离开了?失踪了?”虚影陷入沉思。

“老祖,我鬼国已化为废墟有千年之久,鬼国后人创建的阴煞教又在三十年前被朝圣国毁于一旦,鬼国遗孤如今只剩五十四世孙儿了!”

本以为老祖会动怒,却不曾想,他竟只是悠然一叹,挥袖道:“一切峥嵘如浮云,在如何?去又如何?天运非人力能改之,鬼国既然走到末路,何苦回头?”

宿正三人大惊失色!

什么意思?老祖这是释然了?看淡了?

可他不甘啊!

正待他张口要求老祖帮他时,突然一声笑谈打破风暴眼中的寂静。

“你要没雄心壮志会让我很困扰的。”

“谁!”宿正三人同时变了脸色。

虚影也是眉头一皱,望向上空一抹彩光。

彩光飞快落下,光华敛去,露出一张十七八岁的青少年面孔,正是张天流。

此刻他的阴煞斗篷也被黑风卷得稀巴烂,不过普通的布料却无碍。

“公子流!”宿正三人立刻戒备起来。

“别慌。”张天流笑看宿正道:“我虽然杀了你几个人,但那些不是真人吧,传说中的鬼术八相虽没见过,但看了些记载,不过缺陷很大啊,特别是脑残这一块。”

“修炼大乘,八相如一体,可共用八人九觉,联手之时亲密无间,同样拥有八条命。”解释的不是宿正,而是虚影。

张天流赞叹鼓掌道:“神奇,不过没兴趣。我来,不是打打杀杀的,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宿正一脸狐疑。

“你很清楚朝廷如何对待异人,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死一搏,我帮你联系异人,协助你推翻朝圣,我们不用苟且偷生,你也能重回帝位,还不一拍即合?”

“异人!”宿正没有表态,虚影却似乎对张天流很感兴趣的问道:“来至何界?”

“地球华夏,也称九州中原。”张天流道。

虚影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我说灵龙为何离开,原来如此。想不到这般多年过去,仍有造化弄人,我乃傅肜将军帐下旅帅,猇亭战败后率三百弟兄阻挡追兵时,意外流落到此,不知小兄弟可知我主玄德公如今安好否?”

张天流一脸懵逼。

傅肜、猇亭、玄德,这特么的是三国吧!

若真是,你的玄德公早成了昭烈帝了。

张天流笑道:“一千八百年了,你说呢。”

虚影陷入惆怅。

他何尝不知,即使魂界时间也有一百八十年,普通人如何能活这么久!可他还是想知道一些当年后事。

张天流却不打算解释,对宿正道:“既然你祖上跟我是老乡,咱们的关系就更铁了,别的不说,鲁西之地眼下将要群魔乱舞,你若要分杯羹就趁早,过时不候啊。”

“老祖!”宿正哪能信张天流啊,他还是希望老祖能帮他,只要老祖出手,他相信很快就能获得强大的势力。

虚影无奈摇头,却道:“争名夺利之事我已无意,何况灵龙离去,我若还随你,此间必将大乱!”

“不会真在坑我吧?”张天流心里嘀咕,突然问道:“这里应该不是鬼界!”

虚影点头道:“传闻数万年前,人死阴魂不散,游荡人间久而久之化为恶鬼食人精魄,吃人血肉,后有阴神降临,开辟阴界,于是人死之后阴魂会被引入此界,将人、鬼隔离,故此此地为阴界,也算鬼界。”

“阴魂可否超生?”张天流问道。

虚影仰头望着树冠道:“外界此地的许愿树,每挂一盏灯,都将超脱一只阴魂,取众生愿力之人,便是阴娘。”

“阴娘!”张天流真没想到阴娘庙竟是树婆婆的庙!

“治理一方阴魂不单需要阴娘,还需要阴判,一个在外,一个在里,之前的阴判是灵龙,如今的阴判是你,你体内之物便是此间阴判传承数万年的至宝,净灵妙果。”

“玛德,果然被坑了!”

张天流就知道豆芽菜这不是什么龙元!

老妖婆让他来,还说什么没他不行,阴煞教只是个引子,目的是骗自己进来别出去了!

第九六章 是福是祸

来之前张天流就感觉不对劲,现在应验了!

可他没有选择,不来,树婆婆未必不会动强。

何况他的确给人家招惹麻烦,不将他踢进来,指不定雾山镇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阴判传承至宝!

好东西,张天流是真的不舍!

“只要我体内至宝还在,我此生,难道都要在这里度过?”张天流蹙眉问。

虚影摇头道:“妙果发芽,成树开花,待结果之时,可寻传人赐予妙果,你自能离去。”

张天流一听有希望,忙道:“需要多少年?”

“天资不同,成长自然不同,或三五十年,或三五百年,或你老死也修不得开花结果日,到时自有阴娘取你净灵树,寻有缘人交托。”

虚影说完,逐又解释道:“不过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一名阴判修到死也无法结果。你若修成,离开阴界时足以横行于世,也可去往天涯!”

“又是天涯,天涯有什么好的?”张天流好奇道。

“异人为解惑前往天涯,修士为长生也去天涯,天涯有神灵,净灵树便是阴神所留,汝要成神,必去天涯。”

“不切实际。”张天流摇头。

“做阴判有诸般好处,你若不当,无人强求。”

“我愿当!”宿正突然起身说话,与两名教徒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天流。

激将?

威逼!

似乎知道张天流不好惹,宿正竟将四颗破碎的魂珠放到嘴前深深一吸,魂珠散发了一团如烟似雾的气体飘入宿正口鼻中,刹那间,破碎的魂珠完全变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宿正身边两名教徒突然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死了!

而宿正,整个人似乎都升华了!

气息比之前强大了几分,不过在张天流眼里,这厮真气没变!

“四名异人,一个留在城中,两人在外,只有你公子流进来,你们三人,一个需要近身制敌,一个似乎拥有灵域,而你,手段果然很多,你的异能绝非疗伤术,能疗伤的是净灵妙果!”

宿正居然知道了张天流四人的情况!更对他们的本事了解不少!

“你退下,阴判轮不到你来选。”虚影竟喝斥宿正。

“老祖!”宿正真是不明白,这老祖为何为外人说话?

“你一心只想复国,净灵树给了你,也只是当做复国的垫脚石,即使让你复了国,你懂治国吗?”

被老祖一问,宿正僵了。

“你复国之理,在你而不在天下,不在黎民,这与昔日鬼国又有何异?鬼国覆灭非外力,而是自作孽。朝圣若执迷不悟,也必将步鬼国后尘。”

张天流闻言赞道:“说得对,你懂吗?要不要我教你?我来时的九州天朝已经很牛了,有着比较成熟的治国方针,要复国先要保证百姓的衣食住行,同时抓教育,培养国民学识、素质、人才,无论那一项都得花钱,你有钱吗?”

“我……”宿正刚想说自己有万两黄金,但转念一想,听闻公子流给人筋脉随便获利五十万金!

“没钱你谈什么复国?你以为天下无敌人就服你?凭什么?你能给人家什么?日子还是紧巴巴,有上顿没下顿,而你在做什么,养一帮酒囊饭袋剥削百姓?今天水患,明天旱灾,你懂应对吗?砸钱救助,万一有人贪污怎么办?你可以扛一袋金子过去分发,可没粮食购买有钱何用?粮食涨价又怎么办?就问你老祖,他当国主时头疼不?”

老祖感慨道:“不眠不休,劳心劳累,却落不得个好名声,不是昏君,也非明主。”

张天流继续讽刺道:“还是雾国这小地方,百姓冲顶了也就百十来万,如今朝圣东西南北百八十个郡,这么大天下你管的过来?你究竟为了复国,还是单纯的想报仇?目标都不明确,路你怎么走?”

宿正被张天流喷得一无是处,人家老祖似乎也听得心痒痒,跟着喷道:“公子流所言非虚,皆是你要面对之事,还有你想象不到的更多琐事,逃避一折,很可能毁于一旦,你若只为复仇,这倒是简单了,谁灭阴煞教,杀了便是。”

说罢不再理会宿正,而对张天流道:“公子流不愧是阴娘与灵龙看重的人,明事理,辩是非,你当阴判乃不二之选,我希望你能答应,何况此地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你不用时时刻刻待在阴界,一年出去几日也是许的。”

张天流笑道:“你说的几天,是外界还是阴界?”

老祖蹙眉,似乎没想到张天流如此敏锐,苦笑道:“阴界吧。”

阴界一天,似乎抵得上外界十天。

张天流细细盘算,觉得未尝不可,他本身也是想找个地方隐居,不过他的理想之地是雾山镇,没什么尔虞吾诈,却有些小热闹,时而作为旁观者,时而亦可融入其中。

可如今的雾山镇明显也乱了。

“好吧,这阴判我当了,但我要出去一趟,解决了外面的事在进来。”

老祖反而劝说道:“你可想好,阴界与外界不同,十年如一日,此地历经百年苦修,出去已千年轮转,事态变迁,昔日的红颜早已逝去,曾经的亲朋也可能无一人尚存!”

阴风散去,天地间恢复平静。

张天流独自一人离开怨恨树,至于宿正自有他老祖开导,何时出去与张天流无关,他也不在乎别人骗不骗,只想了去一身麻烦。

来到莫老板和小商的藏身地,张天流挥手招呼两人走。

“成功了!”小商兴奋道。

张天流牛气道:“废话,老子出马,焉有不成之理。”

莫老板出奇的没有无视张天流的装逼,意味深长道:“只怕掉坑里。”

“啊?”小商不明就里。

莫老板没解释。

他从树婆婆的对话上,就能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

加上他知道张天流的异能是眼睛,能治疗的是他的真气,而且他的真气还能克制鬼物,结合树婆婆莫名其妙的一句:“你体内那东西。”

莫老板就觉得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张天流进来,来到怨恨树,还不让他们靠近,明显是针对张天流挖的坑。

离开的路上,张天流的不凡之处小商也意识到了。

张老板的阴煞斗篷明明碎了,却没有鬼物敢靠近,这不正常!

回到皇宫,遇到大叔,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就出了鬼界。

鬼王尸依旧不动,地上的宝贝四人不敢碰,艰难的寻找落脚点走出大殿范围,发现四大派的弟子都不见了。

等他们回到雾山镇时才得知鲁西发生了许多事,四大派的人都去凑热闹了。

事情虽多,但大体都是一帮人惹出来的。

惹事的是三名异人,不知谁给的勇气,居然敢攻打宗天府!

鲁西三大圣守一个被公子流干掉,一个被鬼王尸追杀毒发身亡,最后一个,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没有顶梁柱的宗天府转眼间,就被异人攻破。

可三名异人还没来得意,便被一个人打得服服帖帖!

来者不是朝廷中人,也非四大派弟子,更不是隐世高手,而是一名叫白日依的异人女子。

事情却没有因为白日依的出现消停,反而越演越烈,先是一名强大异人跳了出来,与白日依在秀丰城展开大战,后引得十几个异人加入战团,短短半日竟将秀丰成毁掉了三分之一!

秀丰城乃是鲁西第二大城,城中居民近百万众,毁掉三分之一就是让三十万人无家可归,其破坏力可见一斑!

不仅朝廷看不下去,连四大派都跳出来阻止他们在俗世间为祸。

第九七章 其实还不错

对于这些事情,张天流其实很感兴趣,甚至想去看看异人大战,可惜,他成了阴判!

莫老板明显没兴趣,小商同学心思与张天流一样,但苦于没胆量更没实力,只能老实的跟莫老板回小饭馆当宅男。

大叔跟张天流到了听雨楼,还没上楼,他突然道:“刚收到消息,最先攻打宗天府的异人是寻仇,白日依名气虽然很大,但其实是芮总的人,她制服三人是为了芮总的共生大计!可是芮总失算了,她本想召集异人联合起来,奈何,如今各方抱团,已经形成了几股势力,目前是谁也不服谁,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张天流伸了个懒腰,边上楼边道:“大势所趋,早晚归一,各凭本事吧。”

数日不见张天流,众女都有些担忧,此时见到欢喜无比,围上来叽叽喳喳问个没完。

“臭小子,老身没看错啊,你没有杀害阴魂,只是驱赶,对付你的巨鬼、红鬼也安然无恙,只是钟鬼身受重伤,不过迫不得已,这趟历练算你合格。”

等张天流安抚众女,就听打麻将的树婆婆如此调侃,心中有怒啊!

“婆婆不知道这样会玩死人的吗。”张天流咬牙切齿道。

树婆婆却问:“在里面杀修士是不是砍瓜切菜般容易啊。”

“你少来。”张天流真的有些恼。

树婆婆嘿嘿笑道:“你应该谢那头龙,更应该谢我,因为老身觉得你不够格,但老身喜欢你小子所以破例。当阴判可是有诸多好处的,别的不说,各方各地都有阴判,大家相处也都融洽,不会跟谁有仇,何况彭化那老家伙应该被他后人叫醒了,有他在,你可以省很多力气,也有时间穿梭两界。”

“什么意思?”张天流不是不懂,只是觉得不可能!

树婆婆将一块黑令递给张天流,笑道:“阴判令乃阴神铸造,拥有在任何地点进入阴界的能力,现在你就可以回去,直接到怨恨树旁。”

“什么!”张天流一惊,接过黑令后忙问:“如果我去了秀丰城的阴界,也能瞬间出现在秀丰城?”

“当然,前提是你要与秀丰城阴判打好关系,毕竟你一个新来的,突然闯入人家地界要跨阴阳搅乱一方,人家还不得把你灭了。”

树婆婆刚说完,坐在她右手边的酒坊老板笑道:“恭喜张老板啊,等老夫死后,记得让老夫先投胎哦,我那酒水任你喝咋样?”

此人一开口,边上的客人也纷纷附合。

“好说好说。”张天流嘿嘿一笑,十分得意。

他还以为要进鬼门呢,没想到如此简单就能跨界。

树婆婆冷笑道:“你要真帮了他们,就要有一个公平的理由,否则怨鬼不平,厉鬼生恨,连好好的阴魂都让你气成恶鬼,到时候有得你苦头吃。”

“开玩笑嘛!”张天流忙冲着大伙道:“谁也别贿赂我啊!”

树婆婆继续道:“你体内净灵树已经生根发芽,在阴界同样能修炼,而且事半功倍,所以不用担心你会被人甩开,不过以你的性子,在里在外都一样,别没等花开死了就好。”

张天流乐呵呵的摸着冰凉的阴判令问:“咋用?”

“净灵气注入令牌即可,好了,有什么不懂的问彭化,老身还要打牌。”

“不务正业!”

张天流暗骂一声,也不急着试,而是叫红玗上了楼,吩咐道:“以后我会经常不在,诊所别关,就挂牌每月坐诊一日,不限数量,当然,杜家介绍的优先。”

红玗应诺。

她听了公子与树婆婆的对话感到很震惊,阴判她也听说过,只是太神秘从未接触过,如今公子成了阴判,她也不知是喜是忧。

众女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不过功法研究有了很大进步,已经成功编写出一套七觉功法,就差眼鼻!

如今莫琊和盈忻都在试炼,效果如何短时间很难看出来,张天流让她们注意点,一旦受伤立刻停止,等自己会来。

当天夜里,张天流回到房中,拿出阴判令注入真气。

只见令牌黑光闪出,照向前方形成一扇空间之门,与鬼门一致,只是小了许多。

张天流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加大真气注入,门果然变大了。

等他停止真气注入后,门则慢慢消失。

没等门彻底消失不见,张天流一个闪身进入门内。

转眼就感觉脚下一空,他也顺利的出现在怨恨树附近的半空中。

稳稳落地后,张天流看到宿正一脸颓废的坐在树下发呆,走过去安慰道:“没事,男儿离家闯荡才是王道,不能老依靠家长。”

宿正冷哼道:“你根本就不懂,当年阴煞教被灭的场景一直在我脑中徘徊,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那你就去报啊,怎嘛?没实力,练啊,别跟孩子似的打输了就知道叫家长,出去吧,现在外面可热闹了,鲁西郡异人大战,四大派横加阻拦,朝廷在旁打秋风,各种群魔乱舞,我都想凑凑热闹啊!”

宿正一听大惊,问道:“鲁西还有一名圣守,可否出事?”

张天流闻言眯眼问:“你这么关心干什么?怎嘛?你的最后一相?还是你的本相?”

宿正的鬼术八相张天流只见了七个,最后一个应该在外面!

可惜两界无法沟通,连大叔的异能都办不到,宿正更不可能知道外界的事。

“快告诉我!”宿正急了。

张天流无奈道:“失踪了。”

宿正闻言冷静了下来,却起身道:“你说的不错,待我看明了局势,我会到雾山找你。”

“我一个月现身一次,在镇里等着就行,别进来了啊,老子毕竟是阴判,这次看在你祖宗份上不杀你,以后可没这好处了。”

宿正懒得理他,朝怨恨树一拜,起身离去。

张天流刚想叫他把尸体带走,却听身后响起宿正老祖彭化的声音:“留着也好,别的阴判都有阴差,以前的灵龙不打理,所以造成如此多阴魂留世,你不能也这样,否则会滋生强大的煞鬼,以你修为对付起来很麻烦。”

“靠,烂摊子啊。”张天流不爽道。

“岂止,还有鬼门外的阴魂你要想办法抓回来,然后修复鬼门将其关闭。”

张天流还能说什么,他来这就是做这个的!不是度假,不是苦修,就是单纯的打工!

“怎么弄阴差?”张天流看着两具尸体道。

彭化道:“阴判各有其法,可惜你无传承,只能选阴魂附体。”

张天流不解问:“阴魂浑浑噩噩的,能办事吗?”

彭化解释道:“一些简单之事无问题,你若想需要得力助手也简单,灵龙一直不打理此间,已经滋生出拥有智慧的厉害鬼物……”

张天流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就跟鬼片似的。

鬼也有很多种类,灰白透明为阴魂,算不上鬼。

黑气缠绕的黑鬼为煞鬼,亦称恶鬼。

腥红如血的红鬼为厉鬼。

这是此地常见的三种鬼物,彭化还说在两界没有划分之前,世间还百鬼之多,当然如今也可能存在,比如阴煞教就能炼鬼养鬼,弄出一些强大鬼物驭其杀敌。

故此阴煞教被灭,彭化没有丝毫的同情,到了他这种境界,世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比浮云还轻。

他眼中,人命是命,蝼蚁也是命,同等无异,但他其实还存在私情,否则宿正闯入阴界之事,他应该提议让张天流将其杀之!

第九八章 烂摊子

张天流想得到厉害的鬼差,自然是找恶鬼与厉鬼。

彭化的解释是,恶鬼通常是横死,活得不够,死后又不得立刻投胎,久而久之满身煞气,需许诺好处,循循善诱。

而厉鬼冤死,心中积怨,需答应帮它报仇,它自然仍张天流驱使。

这就好办了,张天流最会什么,骗啊!

博取信任对骗子而言再简单不过。

不过他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到什么强大的鬼物。

“不是说很多吗?”张天流问。

彭化道:“多数通过鬼门逃出阴界,找起来很麻烦,先用被你伤的鬼,这两具尸体上也有鬼器,可召唤出来驱使。另外你若想学鬼术,我可以传你,不过要拜我为师,毕竟是我鬼门传承,当年来到此界时,偶遇师父他老人家……”

“去去去。”张天流一脸不屑的打断彭化的故事。

他修个流影剑就够累了,还皆修什么鬼术,他又不是自虐狂。

“可你总需要通鬼语吧。”彭化道。

“不需要。”张天流还真不需要,他早修炼了通语术,弄懂鬼语是时间问题。

“也罢,鬼语也不是什么不可传的鬼术,我便传于你,也好方便你做事。”

张天流不明白的问:“你留在这里为了什么?”

“应劫!”彭化重重的吐出两字,后又道:“我生前见过无数杀戮,死于我手里的更是不计其数,死后面对无数冤魂,我突然明白我的劫来了,若能助冤魂转世重生,我或许能破劫新生,超脱应天。”

“可你已经死了!”张天流道。

“没说鬼魂不能修炼,应天之后是逆天而行,对众生皆是如此,鬼也一样!只是应天已是凤毛麟角,能参悟应天之上大道者,无不是经历了重重劫难,甚至要几生几世轮回重修。”

张天流似乎有所明悟。

死,不是结束,而是新生,这般说来,传闻中某些碌碌无为者,荒废半生突然一朝得悟,应天命成圣。就是这些家伙?

由此可见,世间不是没有捷径可走,只是没那么夸张。

人家几世才换来的一朝得悟,还得在经历几生几世前,步入应天之境,悟得自己的逆天之劫。

区区开觉、归真,你死一百次一万次,也未必能一朝得悟。

当然是张天流的意淫,他也不会去验证。

因为修炼过通语术,彭化讲解的鬼语对张天流而言就像一加一等于几,不到一天他便掌握。

翻出两具尸体上的鬼器,分别是一个铃铛与一个玉盒。

放出了两头恶鬼,张天流二话不说,净灵真气透体而出,立刻让两头恶鬼感到恐惧。

“只要你们听命于我,或成鬼修,或者投胎,随你们选择。”

两鬼一阵犹豫,迟迟没有答应,不等张天流开口喝问,彭化再次出现,扫视两鬼后,挥挥衣袖,顿时,两鬼身上浮现出了鬼画符般的咒纹。

彭化又挥袖,咒纹慢慢溃散。

两鬼顿时大喜,同时朝彭化叩拜,可见灵智非同一般!

“他乃阴判,有何需求,可为他办事换取。”彭化说完飘入树中。

“小鬼见过阴判大人。”两鬼同时抱拳道。

“先附身。”张天流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两鬼没有迟疑,飘入尸体片刻尸体便站了起来。

张天流想了想,分别指着两鬼道:“以后你就是黑无煞,而你是白无煞。”

黑无煞抱拳应命。

白无煞却一脸懵态问:“可我不白啊。”

“换一身白袍,脸上也要抹一层白面懂吗,还有头发眉毛,能白的全给我白了,你也一样,能黑的全给我黑,要形象,以后出去要给爷长脸懂吗……”

黑白无煞虽然不是很懂,只是表面黑白能给阴判大人长什么脸?

阴判命令,照做就是。

张天流跑出去一趟,给两鬼整了几套黑白衣服换上,打量后满意点头道:“先修炼,等有了点实力到鬼门外拘魂。”

打发了黑白无煞,张天流与彭化又探讨了一下,决定将受伤的钟鬼与老五的长毛鬼揪过来。

距离有点远,走外界到达地点附近再进入阴界,能减少很多时间。

但他没有这样做,此刻的他能在阴界中驾驭阴风,速度其实更快,这自然是彭化教的小招数。

听他说还有更上乘的,但要拜师!

张天流知道这老鬼什么心思,他若应劫不成,只能走投胎一道重修,自然期望自己帮衬帮衬,最好能点化他,早些应命成圣再度应劫。

这事张天流觉得是邪道,转世本就是要经历重重劫难才能在应命后感悟到应劫。

不过,能办到张天流还是很乐意的,但想做他师父,没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这个字眼对张天流意义非凡,他此生只认一人,虽非他的生父。

钟鬼重伤,长毛鬼也受伤不小,好在彭化能治疗,张天流则把最后的巨鬼抓来。

这大个子愣头愣脑的,灵智未开。

虽然可以用阴鬼喂食,但他作为阴判不能这样干,不过彭化提议,若是在外界遇到宁顽不灵的凶鬼,或是残害生灵的鬼修,可以让巨鬼吞了。

张天流可没实力到处闯荡,他掌管的范围只有雾海,这里的鬼再厉害,也就厉鬼层次,张天流完全可以应付,巨鬼只能当个摆设,震慑一下这篇区域的凶魂厉鬼。

阴魂投胎的事靠阴婆,治理阴魂靠鬼差,张天流认为很清闲,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投胎多少得看许愿的人有多少,老妖婆现在贪恋麻将,虽有红玗她们帮忙卖灯,但效率有点差,因为众女无一人是合格的销售员。

老妖婆不一样啊,杵在那里,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就不忍。心生一种早些把她的灯买光,让老人家回去好好休息的错觉。

张天流的职责其实是给冤魂厉鬼伸冤,安抚它们,早日变回阴魂投胎去。

上几届的雾海阴判怎么办事张天流不知,上届的灵龙完全不理,导致冤魂极多!

还不算跑出去的!

好在有了钟鬼与长毛,让它们一个招兵买马,一个收集冤魂厉鬼的诉求,等自己判定。

莫说阴曹地府,这鬼地方,连个城隍庙都比不上。

人家城隍好歹有比较完整的管理系统,他呢,从零开始。

唯一好的是,阴神打造阴界时,将时间变得缓慢是有一定道理的。

能给厉鬼有亲自报仇的机会,只要在这待上几年,就能遇到它的仇家阴魂,吃后消除怨恨,化为阴魂等候投胎。

当然也有宁顽不灵的,非要杀人一家甚至牵连无辜,这就轮到阴判出手了。

钟鬼来到张天流面前,禀报道:“大人,最近许多阴魂想求大人整治投胎顺序,因为愿力是随即出现,有些阴魂才刚到却能碰巧吞噬愿力转世而去,让在此苦等十年乃至百年的阴魂心生怨念。”

“每天上千的投胎机会,怎么就是清不空?”张天流头疼,抚额道:“问长毛找了多少鬼差,若有七八个,全派过来封锁怨恨树,再将此时树附近的阴魂召集起来,查清逗留年月,从最老的开始安排。”

第九九章 秀丰鬼城

“事情是做不完滴,多懂脑筋,没脑!灵智有吧,多动用你的灵魂细胞,开发你们的智慧,别什么事都跑来问我,我养你们干什么?啥?不是养,行,我在一日你别投胎,造个地狱把自己关起来,否则老子打得你魂飞魄散。”

“现在知道是养了,好处又不是不给你们,不白让你们干活,这是这个月的方针,全在黑板上,啊?看不懂,不识字!学……”

最近张天流突然领悟到,事,就是一个无底洞,它没有底限,只会越来越深。

正如现在,一开始,就是一件招几个鬼帮忙的小事,渐渐的,阴魂调查,投胎安排,招募鬼差,训练出去抓鬼的阴差,之后呢,还要查清阴魂、冤魂、阴鬼、怨鬼……一堆鬼魂的数量,建鬼城区分开来,培育阴兵鬼将,治理一方才能令众鬼诚服,减少怨恨早日投胎。

张天流突然对灵龙无比的羡慕。

自己明知是无底洞,还是往下跳了。

撒手不管,众鬼怨气肯定暴涨。

张天流在大刀阔斧建造鬼城时,也抽空出去溜达溜达。

杜夫人真是好久没见张天流了,得知张天流坐诊,她借着介绍病人的机会,过来嘘寒问暖。

“少来,你要是个雏我早把你娶进门天天蹂躏,现在啥意思,知道我有洁癖还非要勾引我?让我看到吃不着,存心膈应呢?”

“张神医哪里话,妾身规矩点就是了。”杜夫人也不喜欢这样,但有求于人啊!

“我儿……”

张天流立刻打断道:“我不收徒。”

“张神医真是狠心啊!”杜夫人一脸怨气。

如今的张天流对怨气无比的敏感,他一脸难受道:“这么吧,我也算是雾山派的客卿长老,让你儿子拜入雾山派,有时间我会照应一二。”

“雾山派?”杜夫人从未听过这个门派,很可能是张天流随口胡诌的。

见她表情就知道心思,张天流没好气道:“入门去找我家四婆娘,她是掌门,不入也别打搅我,人家病人在门外等着。”

杜夫人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盘算着走了。

坐了一天诊,可把张天流累得腰酸背疼。

不急着回阴界,阳世待十天阴界才过一天。

到莫老板小饭馆吃一顿,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你这一天天的,都跑哪去了?”莫老板难得关心张天流。

张天流叼着烟道:“闭关修炼,往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实力不济,不敢出去丢人现眼!”

“就你!”

张天流什么耐心,莫老板岂会不知。

不过他没有在细问,其实他大概知道跟鬼界有关。

“最近雾山镇很冷清,咋回事?”张天流看着门外的稀疏人流问。

“明知故问。”莫老板起身说完,去迎接刚进门的两位食客。

张天流不是明知故问,他是真不知道。

都说与鲁西大乱有关,问题是乱到什么地步?

大叔不在,听大妈说是在家里。

这家,是刚建好的新房,材料自然是三千里外焰阳山运来的,树婆婆上次消失一段时间,就为此事奔波。

可惜她失算了,本来热热闹闹的雾山镇,突然就冷清了!

奈何材料都来了,总不能不用吧。

于是大叔大妈就购买了一栋小楼,真的打算在此长居。

张天流猜测,大叔作为芮总的情报网,此刻外面翻天覆地的,他需要时刻把网架起来,当个通讯兵,不然谁给他养老?

回到房中,张天流拿出手机看三榜,发现格局的确变了,人气榜变化不大,战力榜前十名换了一半,实力榜是翻天覆地,他霸榜的时代又过去了,现在掉到了二十七名,如今霸榜的是一个陌生如真名的称号,林映寒。

第二的是张天流熟悉的芮总!

第三是如今依旧战力霸榜的阴如南。

以前这厮可没这么高,怎么突然就上来了?

张天流的好奇心又旺盛了!

毕竟异人死了很多,如今缩减到两位数,现存九十七,鲁西乱前可是有一百五左右。

“去一趟?也好看看别的阴判地盘?”

这想法一出现,张天流就抑制不住。

休息一夜,第二天他立即回到阴界,巡视一圈,指导了一下鬼差们,然后跟彭化说一声,便乘风而起,同时加上鸳鸯刃,别提多爽了。

阴风使张天流身子变得轻如鸿毛,大大减轻了鸳鸯刃的负担,两者配合下速度是一日几千里。

树婆婆说的没错,他在阴界的确很强!

他真气恢复速度已经变态了,二十年功力拥有八十年恢复,四倍!

而在阴界,豆芽菜更猛,它可以将阴气转化为真气,让张天流彻底体会到什么叫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个时辰不到,秀丰城遥遥在望。

不等张天流靠近,突然两名鬼差驾驭阴风将他拦下。

“来者何人?”两名鬼差严厉喝问。

张天流初来驾到,不敢牛气,羞涩腼腆的掏出阴判令道:“雾山阴判,前来拜会。”

两名鬼差大惊失色,匆忙拱手抱拳道:“小鬼不知是阴判大人,若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无碍无碍,我因为刚接任阴判,许多事情还不懂,故此前来请秀丰阴判指点一二。”

“哪里话,我家大人此刻就在秀丰鬼城中,雾山阴判这边请。”

一名鬼差继续守卫,另一名则领着张天流进入秀丰鬼城。

虽然没去过秀丰城,不知眼下鬼城是否一致,但规模却是无比庞大,跟张天流那片荒野比起来不知牛气了多少倍。

秀丰鬼城鬼差很多,阴兵更多,当然,冤魂厉鬼更是千万倍,多得张天流的眼睛短时间都数不过来,也让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老子忙,这厮铁定比老子更忙!

张天流猜的没错,当他看到秀丰阴判时,这厮是一脸苦瓜相的埋头批阅奏折。

听说雾山新的阴判前来讨教,他是头也不抬道:“抱歉兄台,鄙人真的没时间教兄台什么,还请兄台去找别的阴判吧。”

张天流却不走,而是坐在客椅上点支烟道:“老兄,事情干不完,歇歇。”

人家却还是头也不抬道:“秀丰不比雾山,而且最近外面闹腾,短短一个月,光怨恨死的就有七万多人啊,兽魂现在满天飞抓斗抓不过来!”

张天流脸色一变,惊道:“七万!只是秀丰?”

“我是希望不是啊!可……咳!”秀丰阴判都快哭了,却也不忘飞快落笔,画圈画叉,一堆堆奏折转眼批空,可没喘口气,又有鬼差抱着一堆奏折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彭化说过,每个阴判的治理方式不同,眼前这位治理的成效如何张天流没看到,就这忙碌程度,打死他做不到!

“你就不出去管管?”张天流好奇问。

“我是想,可我出去打不过啊,光靠嘴皮子没用!”秀丰阴判看起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但至少有百年功力,说是归真境张天流也不意外。

这样的修为都不敢出去冒头,外面的异人得有多恐怖?

自己也似异人,接触的异人说强嘛,但也有个限度,拿莫老板来说,近身无敌,可张天流干掉他轻而易举,当然,若莫老板先动手,他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第一百章 异人之战

张天流是真想讨教一下,但见对方忙,他无奈道:“既然秀丰阴判没时间,我就不打搅了,不过我能否借贵宝地跨界?”

秀丰阴判道:“随你随你,不过外面很危险,雾山阴判要多加小心!”

张天流点头。

他拥有净灵树与阴判令,若在外面被杀,两件至宝被夺,很可能造成阴阳错乱!

张天流没有在城内跨界,而是选择在城外荒野处。

这里刚出现了一批阴魂,有人有畜,秀丰鬼城的阴兵正在捕捉,奈何阴魂数量太多,短时间根本抓不完。

张天流懒得帮忙,直接跨界。

当他来到阳间时,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激烈的打斗,只见到赤地百里,四处焦尸。

有人,有畜,也有小孩与老人,还有弃巢而逃,让大火烧死雏鸟的飞禽,乌泱泱的飞向远空。

这片山林已经毁了。

阳间的改变不会影响阴界,阴界故意造成阳间的样子,是为了方便阴判穿梭两界,抓鬼拘魂。

不是所有生灵死后都来到阴界,有些死前怨气太大,死后瞬间化为厉鬼,可抵抗阴界界力,继续逗留阳间寻机复仇。

张天流踏着焦土,上到一处坡顶,炙热的烈风刮着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眺望远方秀丰城,看到的景象时让他都为之一振!

此时刚过正午,然而秀丰城上却出现了火烧云的黄昏景色。

城楼燃起熊熊大火,数道人影还在城楼附近颤抖,纵横的剑气将城楼轰塌,燃烧的滚木轰然砸落,溅起大片火星,将一批跑到城门里,来不及逃出秀丰城的百姓困死城门通道中。

好在一名修士察觉,跳下城楼一剑劈飞燃烧梁木,掩护这批百姓逃离。

好人啊。

可惜好人没好报。

这名修士掩护百姓仅仅跑出百米,便见一团火球从城内扑出,眼看伤及百姓,修士跳出阻挡,瞬间被火球撞飞。

火球溃散,一个少年狼狈的翻滚了几圈倒在地上,匆忙拍掉身上的火焰,爬起来咆哮道:“神经病啊你!差点害死了人!”

一位身躯挺拔,周身火焰燃烧的男子从城中飞出,身后火焰双翼神异非凡,他居高临下的俯瞰少年道:“我是神,不是神经病,你如果不明白,本尊可以送你到地狱好好想想。”

“呸!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神,老子才是神!死神!”

少年拔出腰间小太刀,大吼一声:“卍解!”

刹那之间,少年手中小太刀化为一柄燃烧火焰太刀,他周身火光泛起,方圆百丈大地瞬间赤红一片,伴随青年挥刀,火焰四散,炙热的风浪将千丈范围的枯草树木化为灰烬。

“运气不错,呵呵!玩火,你能玩的过我!残日狱衣!”少年身上突然披上一层火焰披风,不见其下蹲蓄力,却能忽然飞起,挥刀向火翼青年斩去。

“徒有其表。”火翼青年嘲笑,双翼展开,无数火球从双翼中喷涌而出,化为火雨出现在少年面前,一时间,漫天的火焰爆破,滚滚气浪劈天盖地,吓得城楼在交手的人纷纷闪避,逃入城中。

“中二啊!”

山坡上,张天流摇头无语。

这就俩中二,一个自以为是神,一个完全融入二次元,还卍解,说的还是日语的,要不是当年张天流看过死神,还不一定能知道他吼啥!

虽然病的不轻,但这两人实力的确很恐怖,至少张天流从正面干不过。

想了想,张天流突然一笑,偷偷摸摸的靠近!

少年很快占据上风,他的火焰太刀很恐怖,轻轻一挥,无数火雨在半空炸开,身上的残日狱衣似乎能将他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为火光在青年四周不断穿梭,每次掠过青年时都能重伤青年。

不过,不论少年给青年照成多重的伤,是斩断手还是劈断腿,青年受损部位都会冒出火焰,转眼再生!

“不死鸟啊你!好啊,知道旭日刃吗!”

少年手中太刀的火焰突然消失,一刀劈过,立刻斩下青年的手臂,这一次青年的手居然无法瞬间恢复,甚至断臂处都没有火焰喷出,而是一片灰烬!

“没办法了吧,你不是很神吗,一来就放火烧山,你也别想坐穿牢底了,老子今天就为民除害,神个屁神,你神啊,神给我看啊!神,神,我给你神……”

少年不断从青年身边穿过,一刀又一刀的劈斩火翼青年,似乎让青年尝到了死亡逼近的滋味,他脸色铁青,双翼一展一扑,人化为火球撞在少年身上,将其狠狠轰向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少年翻身而起,呕出一口鲜血,刚想站起来却一个不稳又倒了下去,开始溃散的火焰披风,似乎预示少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可他仍旧撑起身子,咽下口中血沫,抹掉嘴角血迹,突然将太刀往地面一插,口中大喝:“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

然而,虽然方圆百丈赤地出现,却什么效果也没有!

少年愣住了!

青年也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这刀,没杀过人吧!”

说话间,青年双翼一展俯冲而下,手中火焰喷涌,一柄赤红长矛化形而出。

少年一拍脑门,绝望的闭上眼睛不甘道:“我应该用天地灰烬的!”

眼看少年就要被一矛刺穿,突然一大片乌羽如被风卷起的树叶,从少年身前地面飞出,刹那间涌入了青年胸膛。

青年大惊失色的同时,这团乌羽在他体内爆开,刹那间,青年化为无数带火的碎肉洒落一地。

少年懵了,突然抱住脑袋惊呼道:“哦买噶,千本樱!”

目光死死锁定乌羽飞向了一个青少年的手中,少年撑起身子道:“大哥,你的千本樱咋是黑的?”

来者正是张天流,他白了一眼少年道:“因为不是千本樱。”

“不可能吧!太像了!”少年刚要起身,突然身子又软到在地。

张天流没理会他,因为地上的碎尸居然喷涌火线连接在一起,并飞快的聚拢,显然要回归一体再生!

“变态啊!”张天流蹙眉。

“就是啊!这家伙可变态了,还是个神经病,根本杀不死,快走吧大哥!”少年提醒道。

张天流冷笑一声,手中握着阴判令一挥,一扇门开启,他冲过去一脚把恢复到半的火翼青年踹入门中,然后也跳了进去。

少年又抱住脑袋惊呼道:“哦买噶,尸魂界!”

惊是惊,但少年不知哪来的力量,居然在门即将关闭时,纵身一扑,一头扎入了阴界中。

第一零一章 邹泽洋

阴界中,张天流一手操控乌羽飞快的切割火翼青年的肉身,然而不论切割到多碎,他就是能重生!

“这神经病身上没手机,肯定是与身体融合了,查不到异能真麻烦,应该不是不死身吧,如果是就是化成灰也不一定能杀死呀,可能会像凤凰涅槃一样重生,甚至变得更加厉害……”跟着进来的中二少年在旁边喋喋不休。

张天流斜撇少年道:“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不嘛大哥!你不知道我可算找到组织了呜呜呜……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中二少年激动得哭了。

张天流没心情理他,朝着不远处震惊观望的鬼差道:“把你们阴判请来,看他有没有办法对付这家伙。”

鬼差匆忙应诺离去,不一会儿,秀丰阴判驾驭阴风飞来,看到张天流一行人后惊了惊,凑近说道:“雾山阴判这是干什么?”

“这小子放火烧山,刚才一片阴魂全是他弄来的,不惩戒惩戒,以儆效尤,异人全都无法无天了。”

“什么!就是他!好啊!嘶,不过此人血肉燃烧,还越烧越旺,当真神奇,这样吧,我用我的玄阴寒冰剑试试。”说话间,秀丰阴判变魔术般的手里多出了一柄寒气四溢的玄青冰剑,往着火翼青年胸膛一插,刹那间,咔咔咔之声不绝于耳,不仅火翼青年身子被冻结,连火焰也冻住了。

“可以啊!”张天流赞道。

“哦买噶,冰轮丸!”中二少年又抱住脑袋惊呼。

秀丰阴判淡淡一笑,拔出玄阴冰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火翼青年身上的冰晶立刻出现裂痕,并开始融化。

秀丰阴判眉头一皱,又把剑插了进去。

“看来此人很难镇住啊,不过有此剑在,他休想脱离冰封之劫,要不是留着有用,我非炼出他魂魄不可!”

秀丰阴判此刻哪里还有柔弱书生的样子,完全变成了尖酸毒辣的小人,宛如武则天圈养的酷吏。

他怒也是有原因的,换做是谁,突然面临一堆本不该有的麻烦都恼火。

异人、修士、朝廷,你们斗就斗,找个人少的地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不在乎,生死对他们阴判而言不是结束,不是开始,是过程,是工作。

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好日子休息休息,度度假,散散心啥的,他们却玩了一手又一手,没等把积累的阴魂厉鬼安排好,一下子又给他弄来一大批,未来几年都别想闲着了!

你说他气不气?

“以儆效尤,一定要以儆效尤!”秀丰阴判狠狠拍了拍张天流的肩膀道:“但问题是,鄙人在外界还有许多相识,不好露面,这样吧兄台,这事就交给你,反正你闲,不过别暴露阴判身份哦……”

说着说着,人已经往秀丰鬼城去了。

张天流就知道这厮肯定要传球。

“你也别在这里待了,跟我出去。”张天流对中二少年道。

“大哥,我很虚!”

张天流蹙眉,见他遍体鳞伤,过去给他一掌,净灵真气一入体,中二少年转瞬及愈。

真气不是只能伤人,主要看怎么用,要运转功法肯定能一掌把中二少年拍死,但什么功法都不运转,以纯真的真气注入他体内,便能起到疗伤效果,普通的真气也可以,张天流的净灵气更神效。

中二少年感觉身体好了后,先大吃一惊,还没张口问就被揪着乘阴风出了阴界。

再次回到之前出现的山坡下,张天流把双手揪住的中二少年与火翼青年扔到地上,点了支烟问:“中二病,你什么异能?”

少年立即反驳道:“我不是中二病,中二病是哦咧噶……”

话还没说完,便见张天流扬起巴掌道:“信不信我抽你。”

“别!别!就当我中二好啦,我异能是斩魄刀,而且是所有斩魄刀哦!可惜是随即的,死神中没有卍解过的刀我只能初解才会随到,初解虽然消耗不大,但不厉害啊,卍解可强了,瞧见刚才……”

“得。”张天流打断,不想听下去了。

简单而言这厮就是不稳定。

“这小子什么人?”张天流踢了踢火翼青年这块冰疙瘩。

少年道:“不知道,他一路放火到城里,对乱战的几方人就说我是神,臣服本尊可免死啥的,这才是中二吧,咱们国产中二,大哥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真是为他羞得恨不得把脑袋塞墙里,说他几句嘛,让他一个火球轰出城外,还把人给撞伤了,之后你大概知道了吧……”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现在城里还有那些人在斗?又为什么斗?”张天流对此很好奇。因为他了解芮总,这个女人不会做这些蠢事,对她而言,活着的人才是棋子,就算弃子也要渲染悲壮,如此愚蠢的持久战,不断残害生灵,对她是有害无利。

何况都说来秀丰凑热闹,但人为何如此少?

“莫非有人清楚她的手段,所以……”张天流觉得要是这个可能,对方也不是简单人物。

正想着,中二少年开口道:“我今早才到,本来想找个组织加入的,结果还没选好这家伙来了嘛!”中二少年指着火翼青年一脸郁闷,不过转而又兴奋道:“好在遇到大哥,大哥你以后就是我老大了,小弟邹泽洋,敢问大哥贵姓?”

见他抱拳,颇有古风的韵味。

张天流蹙眉道:“你一直一个人?”

“对啊。”邹泽洋点头。

“你怎么活过来的?”张天流脸色逐渐阴沉。

“躲山里啊,你别不信,我学贝爷活了好久呢……”

听邹泽洋的解释,这小子也有被害妄想症,刚开始他当成吃鸡,到处找武器,没有发现后就找摄像头,等又没发现时,回到坠机点飞机不见了。

好在这小子穿越时得到一把小太刀,可以随机变化斩魄刀,有点实力不惧野兽毒虫,也看过不少荒野求生视频,让他硬生生撑了半个月,直到寻见一个村落才稳定下来。

他也几次出来打听异人消息,但得知什么鹰犬追杀异人时,吓得又躲了起来,再也不敢冒头,天天偷练卍解。

直至最近秀丰城闹得太大,消息都传到他躲藏的村里了,他才再次出来找组织。

事就是这个事,但张天流可不会收留。

“你走吧,回村也好,闯荡也好,不论加入哪派都行,但到我这里不行。”

“别啊老大,我求你了!”邹泽洋没了嬉皮笑脸,转而惆怅道:“你不仅救了我,还给我疗伤,我觉得你就是我理想中的老大,不像那些人根本不把这个世界的人当人,他们就像是在打游戏,把人当怪来杀,除此之外都是npc,没一句人话,你看这里都让他们毁成什么样了,城里更加严重,好多人死了,那些大狗血也流了一地,街道都红了,造孽啊!我当时都恨不得把他们……”

张天流扫了一眼秀丰城的方向,瞳孔闪烁片刻,把烟头弹掉收起玉嘴:“去啊,杀了他们是惩奸除恶,为江山,为社稷,为黎民百姓必须杀,杀了你就能跟我混。”

邹泽洋一愣,然后点点头,毅然决然的拔出小太刀冲上山坡,往城奔去。

第一零二章 消失的秀丰城

邹泽洋还没靠近秀丰城,突见城中一道紫气冲天而起,震得八方云散,夕阳光霞都被淹没,天地间只有一片紫芒芒,恐怖的威压让邹泽洋身子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口里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艰难的往回爬。

张天流续了支烟,见这小子坡上滚了下来,笑道:“恐怖吧。”

“哦,哦,哦买……噶,老大你看到,到了吗……”

“慢慢呼吸,别急,只要一直吸气缓缓呼气,你死不了。”张天流岂会不知城里出现什么怪物,他之前就看到城外铺天盖地的紫气如暴风降临秀丰城。

他也总算明白,这帮家伙,闹这一出为的是见证这个世界的真正强者有多恐怖。

“走吧,主角降临没咱啥事了。”张天流抓起冰疙瘩进入阴界,邹泽洋连忙一头扎入。

回到阴界,邹泽洋呼吸立即畅通了。

“太可怕了,我感觉第一次看到山老头发怒一样,咱们就像不会呼吸的婴儿!”

“咱们?”张天流笑笑,让邹泽洋等着,他驾驭阴风进入秀丰鬼城,把火翼青年扔给秀丰阴判道:“外面要发生大事了。”

秀丰阴判似乎也知道了,目光茫然道:“完了!全完了!”

“不好啦大人,突然有数千阴魂进入鬼城!”一名鬼差火急火燎的冲来汇报。

张天流眉头一皱,秀丰阴判已经料到,无奈一叹,没说什么。

张天流知道人家心情不好,没有留下讨教,他离开了鬼城到了十里外,跨界上去看了一眼,然而他却看不到秀丰城雄伟的城墙。

秀丰城消失了!

消失的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块砖瓦,而是一片白茫茫的沙漠!

在沙漠之中,一座女子雕像屹立不倒,孤零零的杵在中央。

雕像前,一位年轻的妇人仰头望着凌空而立的龙袍男子,他们之间没有一句话,没也有刀兵相见的争锋,只是冷漠的注视对方。

张天流知道,妇人是秀丰城的阴娘,她身后的雕像跟她一模一样,本有庙宇遮盖,来庙里许愿的人多,阴界超生的魂就多,可如今,还有人会来吗?

龙袍男子最终没有一句话,转身带着漫天紫气离去。

从异人偷袭宗天府开始,就不断有人撤离秀丰城,却因为短暂的战火消停,很多人回来了,可朝廷的人又来了,四大派也来了,更多的异人出现了。

一天一小战,三天一大战,持续了一个多月后,秀丰城的百姓几乎撤离空了,留下之人都舍不得离开,这是家,离开了家还能去哪?

他们盼望有人站出来管管,可真有人来时,谁能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干净!

灭得一干二净!

张天流拿出手机看三榜,现存:81人。

之前一年死了三十多,这一月死了近半!

“失算了。”

远空,也有跟张天流一样,望着苍白沙漠的异人,此人一袭宫装,精致玉容上毫无表情,不是公叔怜阳又是何人。

白日依看着她,安慰道:“但我们精英全在,加上你我,异人数量三十二,又达到了目的,这场赌注我们赢了。”

公叔怜阳转身道:“见证刚才一幕,不知你哪来的自信,除非张总加入我们,否则毫无胜算。”

白日依眉头大皱,跟上公叔怜阳道:“张天流的异能只是治疗,而我们有医生,能力比他更出彩。”

公叔怜阳道:“张总的价值不在于他的异能,而是他的身份,他不加入,董事长不会帮我们。”

白日依惊道:“董事长也在?我怎么一直没看到!”

“因为你失去了一段记忆。”公叔怜阳说完上了兽车,转眼绝尘而去。

白日依没有一同回嵘城,鲁西的后续还有许多事等她处理。

秀丰城上气冲云霄,转眼化为一片沙漠,此事震惊天下,令人不安。

这是圣皇在示威,不仅要警告异人,还要告诫天下跟异人勾结者,这便是下场!

四大派的弟子也死不少,他们不满,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解救秀丰城百姓而战,圣皇凭什么连他们的人也杀?

可有谁敢去质问?

反而,收留了异人的门派开始不安了,考虑是否驱逐?或者将他们交给朝廷!

不论是一直不敢露面的异人,还是横行无忌的异人强者,如今都消失了,连不屑于躲藏的最强异人阴如南也不见了踪影。

汤靖承看着手机咬紧牙关,紧握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大腿上,震得腿骨都碎了。

“汤大哥你干什么?”洮洮红着眼道。

汤靖承深吸一口气,对洮洮点点头,告诉她自己没事,随后望向六孤老人问:“应天,真的这么强?”

六孤摇头道:“应天确有毁城实力,但不会这么夸张,圣皇比较特殊,他不仅是应天之上,还跟你们一样,是异人!”

“什么!”汤靖承和洮洮难以置信。

既然圣皇是异人,为何要做这种事?

“你们异人不也自相残杀吗!”六孤看穿两人心思,一句话便让他们哑口无言。

六孤回忆道:“当年那批异人是最惨烈的一批,没有一个活下来,圣皇能活是因为他渡过一次生死劫,重获新生应天命成圣,只是老夫不知,异人的能力是否在转生后传承下来。”

汤靖承也不知,但他知道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不想无能为力,就要练!

他的肉身日益强大,修为也到了开觉二重,但这远远不够!

……

张天流回到雾山,把邹泽洋丢给了莫老板。

莫老板肯定不要,但小商同学要啊!

小商和邹泽洋年龄相仿,还都是宅男,虽然小商是游戏宅,但对二次元一点不陌生,同样,邹泽洋对游戏也不陌生,得知小商同学居然把手机升到了七级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乎,两人就腻歪在一块了。

张天流刚回到听雨楼,就见红玗焦急的迎上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太好了,昨天阿七刚把她娘带来看病,我还不知道如何通知你呢。”

张天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红玗不解问道:“公子怎么了?”

张天流转而一笑:“没什么,她人呢。”

“她房里,她也真是的,她娘病重也不吭一声,要不是我信中提起公子的事,她都不知道公子成了神医……”

红玗说话间,张天流已经来到四楼,敲响阿七的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多日不见的阿七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内,看到张天流时眼眶瞬间泛红,噗通一声跪下道:“公子求你救救我娘吧!”

“那你还拦着我干什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阿七急忙跪着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张天流进入房中。

第一零三章 气氛诡异

阿七房中,她母亲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似乎随时会气绝。

红玗扶起阿七,两女站在公子身后是一脸的焦急,却不敢催促。

她们没看到,张天流的表情很难看。

“你们出去。”张天流道。

阿七刚想问,就被红玗拉出去了,顺便还将门给关上。

张天流来到床边,挥手开启阴界大门抓着阿七母亲扔入阴界,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被一团阴风包裹落到地面,阿七母亲还是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公叔怜阳派你来干什么?”张天流说话间,袖里的墨玉戒指亮起乌光。

阿七母亲睁开眼睛,看着张天流温和一笑,起身道:“天流,心机太重只会让你失去越来越多!”

张天流一愣,陡然间,脸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却在他祭出鸳鸯刃的一瞬间,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木讷,手中彩光与乌光敛去,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一丝光彩,如大梦初醒,眨眨眼向阿七母亲问:“身体好了吗?”

“谢谢张神医,好多了。”阿七母亲笑道。

“哦,那出去吧,这里阴气太重对你身体不好。”张天流带着阿七母驾驭阴风回到阿七房中,把阴界里的鬼差们看的愣愣发呆,连彭化都飞出来望着渐渐消失的界门陷入沉思。

“以后别太劳累了。”张天流嘱咐一句,开门对外面的阿七道:“你娘没事了。”

“真的?”阿七不可置信,她记得娘的身体明明就快不行了,还好几次吐血呢,没想到短短一刻钟就被公子治愈了,公子果然无所不能啊!

“谢谢公子!”阿七欢喜的跑进了房中。

“公子,你没事吧。”红玗看着张天流的双眼,她发现公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居然没了往日的锐利与神采,可也不像是很疲惫的样子,而是很温和柔顺!

温柔?

公子目光温柔?

红玗想想就毛骨悚然。

张天流却不知这丫头心思,点支烟道:“下午坐诊,你去告知一下,我去小饭馆订餐,晚上给阿七母女接风洗尘。”

红玗点头,等张天流先下楼,她才在后面慢慢跟着,心里嘀咕公子难道是太久没见阿七?如此看来,公子对阿七还是多一些情意在的!

雾山镇今天人不是很多,慕名而来的病患却不少,光是杜夫人介绍的就不下十位。

一个下午,治疗了三十几人,到了晚上,张天流与众女还有阿七母女一同在小饭馆聚餐。

莫老板手艺没话说,大家是胡吃海塞,就差没打起来。

“公子,谢谢你救我娘。”阿七给张天流敬酒。

“甭客气,你娘就是我娘……”这话一出口,不仅众人愣住了,连张天流自己也愣住了。

正在做菜的莫老板眉头也是一皱!

不过想到张天流这人喜欢口花花,大伙也就释然了,只有阿七是羞红了脸。

阿七母亲悄悄拉了拉阿七道:“你这公子人可真好,当初你就应该跟他一起回来的,要是错过了,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啊!”

“娘!”阿七脸上红晕都蔓延到脖子了,偷偷瞅了一眼姐妹们,发现大家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还玩起她万分怀念的螃蟹,似乎都没注意到她娘的话,这才压制怦怦跳的小心肝,悄声道:“我跟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公子公子,八哥有没有耍赖啊?帮我看嘛……”这时,与八哥划拳的暮晚贴近张天流,拉着他的胳膊问。

她看不见,划拳太吃亏,偏偏她又喜欢玩,所以老叫人帮她看。

五姐的大咧咧一直如此,阿七本来没觉得什么,但忽然间,她居然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酸溜溜的!

连累美酒佳肴也没了之前的滋味,等公子没好气的让五姐去找大姐帮忙后,阿七心情才逐渐好转。

阿七母亲道:“这里饭菜的确不错,但再好始终也是馆子,没家里的温馨,回头娘教你烧菜,你就能烧给公子吃了。”

阿七一听心下大喜,小声感激道:“谢谢娘,我一定好好学。”

此后,阿七似乎忘了孤狮村,忘了回村后认识的婶婶婆婆,大叔大爷,还有她的父亲鄞山!

她从未提及回孤狮村的想法,奇怪的是,也没有人问她什么时候走!

她们母女就在雾山镇的听雨楼定居。

张天流却在这段时间里消失了,等他回来时,已经过了一个月。

冬季的雾海有晶莹的雾冰美景,没到此刻,雾山又会热闹起来。

人们似乎忘了秀丰城,其实是不敢提及!

毕竟是圣皇出手,谁敢说他是非?

“公子!”阿七不满的看着下楼的张天流。

“啊?”张天流一脸懵逼的回头看着她。

“阿七已经为你烧好饭菜,你还去对面干什么!”阿七眼睛红红道。

张天流一愣,随后苦笑道:“服了你了。”

回到楼上,看到一桌子菜,张天流坐下后喋喋不休道:“你说你整这么累干什么,有时间多修炼,虽然你三姐四姐功法研究失败,但已经很接近成功了,你应该帮她们,别怕,修出岔子有我在。”

“是啊,这么久了,七妹修为却没有长进多少。”莫琊附合道。

她也想多个帮手,好早日创出九觉开宗立派。

“行了,以后我每天修炼三个时辰。”阿七笑着,给张天流盛饭,看着公子夹了块肉吃下,她期待问:“怎么样?”

张天流惊道:“你跑莫老板厨房偷师去了?”

阿七立即不满了,居然会学着八哥撇撇嘴道:“才没有呢,我是……”

说到这阿七愣了愣,随后细细一想才道:“自学成才!”

“呵!”张天流明显不信,反而问:“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没……没有啊。”阿七一脸懵态,呆了片刻,又恢复了以往神色,举止规矩了许多,好奇道:“公子觉得阿七那里不对了?”

张天流摇头,笑了笑继续吃饭。

没人察觉,阿七母亲微微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心中感慨道:“天流的洞察力真可怕,看来我不能太急,尽量让事态顺其自然的发展!”

雾山镇逐渐恢复到以往的热闹,毕竟秽珠生意很多人无法割舍,听闻了鬼王尸没有在暴躁的杀出皇宫,低阶修士们又聚拢过来用各种办法搞到秽珠。

张天流以前不在乎,但现在,作为阴判他必须要制止,不过却不能明面上却要求别人,而是以介绍阴魂厉鬼的方式慢慢斩断这个利益线。

故此他耗费了很多时间去建设雾山鬼镇,而黑白双煞也与肉身完美契合,成为了真正的阴差,可以通过鬼门出去拘魂了。

冬去春来,张天流的修为终于有了三十年道行,成功开启气、灵、口、耳、触五觉,目前正在冲击意觉,一旦成功,他的实力将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第一零四章 临行前夕

东海苍鸣峰为南天四大派苍羽派的山门,苍鸣如剑,峰势笔直而陡峭,四周凶鹰环绕,凶险至极,常人根本无法攀爬,可却有一群少年正凭借双手攀岩。

这一年春,又到了苍羽派选拔弟子的时间,这群少年正是参选人员。

突然,一名少女抓住的石头崩裂,在四周同龄人怜悯、同情、戏虐的目光中,少女绝望的向山下坠去。

随着一声鹰唳,一位青年趁雄鹰飞来,稳稳接住少女。

虽然没有被摔死,但少女依然哭了。

这是她第二次参加了,今年已经到了十四,苍羽派三年一次选拔弟子,下一次她就十七了,莫说苍羽派这种大门派,即便是俗世间的小门派也不愿收留她。

雄鹰飞到低空,青年抱着少女跳到地上。

“项大哥,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少女掩面哭泣。

项亥轻叹一声道:“如果你执意修行,去雾海吧,那里有一个小门派,名为雾山。”

雾山知道的人很多,但雾山派却少有人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又有什么值得前往的呢?

项亥没有说什么,跃起乘雄鹰而去。

“师兄!”燕筠溪脚踏青燕飞来。

“何事?”项亥奇怪的看向燕筠溪。

燕筠溪道:“师父让你过去一趟,说有要事,我来代替你看护这些孩子。”

项亥点点头,雄鹰双翅一展便向着半峰上一片依附崖壁的悬空阁楼飞去。

苍鸣峰上每一片建筑附近,都有飞禽的落脚处,苍羽派能成为四大派,靠的就是驯养飞禽的本事,除此之外人要飞天,只能依靠神兵利器或应天修为!

去年,项亥与燕筠溪不仅在雾国遗迹收获颇丰,还在秀丰城解救了一批百姓,回来后被一名阁主看重,收为入门弟子。

进入青羽内阁,项亥见到师父后忙躬身行礼道:“弟子项亥拜见师父。”

青羽阁主笑道:“好了,一旁坐下。”

待项亥入座,青羽阁主才道:“你对雾国遗迹了解多少?”

项亥眉头一皱,答道:“知些口口相传的奇闻异事,并没有深入了解。”

青羽阁主点头道:“无碍,只要你对那里地形了解就足够了,毕竟雾海茫茫,很容易迷失方向,你师兄们都不适合帮我去调查此事。”

项亥抱拳道:“不论师父让弟子去调查何事,弟子绝无二话。”

“你在去一趟,在遗迹中寻找此人,一旦发现立刻飞鹰传书。”说着,青羽阁主将一卷画轴拿出,也不见其抬手,画轴自动飘起飞到项亥面前。

项亥抓起画轴起身抱拳道:“弟子这便去。”

待项亥离开,青羽阁主内空荡荡的内阁道:“如此,可否?”

内阁中凭空浮现一道银光,而从银光中慢慢走出一人。

此人年轻美貌,一袭月白长衫飘然出尘,颇有仙气,红唇一张,声如般的道:“足矣,若让归真修为去必被发现,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雾山鬼镇中,张天流手中鸳剑时而如彩绫嫚舞,时而如彩花绽放。

当鸳剑脱手,又似彩虹横空乍现,在鬼镇上空渲染出一副美景。

随着张天流拇指在彩金戒指上一搓,彩光爆散,化为百片彩羽四处乱飞。

与此同时,张天流一副大感头疼的伸手一招,四散的彩羽立即合并成剑飞入他掌中。

“还是无法操控啊,明明开启意觉了,乌羽也可随心所欲的控制,但彩羽就是耿直如铁,难道意觉还有层次?”

张天流的苦恼似乎让彭化听到了,他现身道:“九觉皆有层次之分,虽与修为无关,却与修行有关,世间万物,阴阳交替,这些都要去感悟才能明悟,知道多了,九觉自然强了。”

“有个屁的时间去感悟。”张天流抱怨。

他作为阴判,不可能想去哪就去哪,每次回阳间还得请个假,蛋疼。

不过在阴界修炼提升的确很快,虽然没有十年如一日那般夸张,但短短十来天,他就长了十年功力!

“我已经六觉,下一个就是眼觉,之后是力觉还是嗅觉好?”张天流询问彭化。

彭化想也不想道:“嗅。”

“我也觉得,力觉自然能增强剑术威力,但我走的是花里胡哨的路线,对力需求不大,而嗅觉神通有诸多妙用,只要提升阅历,能识百药千毒,也能自己提列秽珠,不用再花钱购买了。”

张天流之所以开觉快,就是不断用吸食魂珠。

开觉越多,修为增长越快,实力在飞跃性提升,如今他的力量22、敏捷37、体力41、真气34。

异能:识气1、空间3、远视5。

拥有功法:《金丝手》《御灵通语术》《流影剑法》

三榜:人气51、战力44、实力24。

张天流对此很满意,特别是三榜!

不高,也不算吊车尾,中庸到令人很安心。

张天流还看了看汤警官的三榜,分别是人气22、战力9、实力77。

如此高战力,却如此低实力,很明显,这厮躲在某个地方苦练,对世界格局影响不大,所以吊车尾。

张天流正准备修炼一下,然后出去一趟。

却在此时,他发现远空有一名鬼差驾驭阴风赶来。

不等他的鬼差上前询问,他毫无牌面的亲自去迎接。

“见过雾山阴判。”鬼差恭敬道。

张天流见过这名鬼差,他是秀丰阴判身边的鬼差,于是立刻问:“秀丰阴判有何要事?”

“一切都在此帖中,小鬼还要去广陵鬼城一趟,告辞。”

“慢走。”

张天流接过帖子,打开扫了一眼不由蹙眉。

“阴判大会!彭化,你知道吗?”

彭化现身,脸色却不是很好看的点头道:“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多大?”张天流最讨厌别人这样回答他。

彭化解释道:“上一次阴判大会是六百年前,人皇退位时,天下格局大变,各方豪强混战,最后圣皇应天命成圣,建立朝圣一统天下才平息战乱,当时我因为劝说灵龙前去不成,惨遭封印。”

“难道又要改朝换代?”张天流蹙眉。

彭化摇头道:“不一定,总之,去了才知道,很可能会发生动摇阴阳两界的大事!”

张天流点点头。

大会明日召开,临行前夕,张天流先回了一趟阳间,处理一些琐事,顺便给盈忻和莫琊疗伤。

两女太刻苦,每次他回来都发现她们筋脉受损,虽不严重,但若不治愈就无法研究下去。

奇怪的是阿七也在以身试法,问题是她一直没出过岔子!

张天流只当她有两位姐姐开道,不会遇到死胡同。

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理会这些。

坐诊他不敢坐了,因为雾山过年之后,每次他坐诊都发现有人在附近运功,似乎随时会爆发,冲进来将他击杀!

除了杜夫人介绍的,他不会出手。

杜夫人也知道他是异人,怕受牵连不会乱介绍陌生人来。

但张天流依然小心谨慎,好在他异能牛,装病人杀他是不可能的。

张天流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多几年?等风平浪静了再出来?

第一零五章 阴判大会

阴界,秀丰鬼城。

张天流来的很早,加上他才到了五名阴判,都是附近城镇的。

大家相互含蓄一翻后,各自入座。

秀丰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家其实应该为秀丰阴判感到悲伤,再不济,也该同情同情,可偏偏,这帮家伙都羡慕啊!

“搞定这批阴魂,秀丰阴判可以休息几年咯!”

“岂止啊,我看几十年都有可能。”

秀丰阴判苦笑道:“秀丰地界还有许多村镇,闲不下来啊。”

张天流对阴判大会的目的很好奇,忍不住问:“这次召集我们来为了什么?”

大伙一愣,都看向张天流。

“雾山阴判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张天流郁闷问。

秀丰阴判道:“雾山阴判初来驾到,雾山情况大家也清楚,不知道情有可原。”

“原来如此。”广陵阴判笑笑,对张天流解释道:“我们或多或少都会在各地安排鬼差,所以消息灵通,此番大会应该是讨论圣人转生一事。”

“圣人?”张天流懵逼。

广陵阴判点头道:“但凡这种人物转生,阳间都会风云涌动,圣人亲朋自然希望他成功转生,而且要知道他转生何处,投胎那户人家,好早日安排人点化。”

张天流懂了,既然有人协助圣人转生,那么自然有人想要破坏!

“不知是哪位圣人?”张天流好奇问。

“五巅峰主!”广陵阴判说完,担心张天流不知此人,又解释道:“五巅峰位于困龙山西面,峰高路险,易守难攻,也是阻挡朝圣开疆扩土的最大阻碍!”

丹蝶镇的丹蝶阴判冷笑道:“阳间争斗我们无需理会,但圣人转生往往会错乱阴阳,破坏秩序,如果任由他们想怎么投胎就怎么投胎,要我们干什么?”

言下之意,不论是帮,还是害,他们都要阻止。

随着阴判来的人数越来越多,大家也开始议论纷纷,甚至争吵起来。

张天流光听,也知道一个大概了。

五巅峰是传承万年大派,比南天四大派底蕴更强。

如果不是它在,朝圣国的国土恐怕还要广阔一倍,因为在五巅峰后就是辽阔的西方平原,那里如今已走出部落制度,学朝圣建立了许许多多的小国,跟雾国很像,弱小的是一城一国,强大也不过三五城一国。

以前很乱,不过因为朝圣的逼近,他们组建了联盟,并全力协助五巅峰抵挡朝圣步伐。

五巅峰主寿命枯竭,如果他下一世无法在短时间内应天命成圣,回归五巅峰,很可能就会被朝圣攻破,到时候诸国联盟都要完蛋。

可想而知,五巅峰与诸国势力有多么渴望掌控一块阴界区域!

有些阴判认为,如此强大一股力量,为了避免麻烦,其实完全可以给他们敞开后门。

但更多阴判是有理智的,五巅峰与诸国是强,问题是朝圣更强!

所以解决问题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一切公事公办,两方是得罪定了。

何况他们阴判是好惹的?

张天流初来驾到是不成气候,但别的地界阴判可不好说了,看看灵龙,这么强大的生灵都当过阴判,会不会有更强的?

这是阴界,阴界就是阴判说的算,凭什么让阳间插足?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随着一声感慨,一名头生双角的老者撑着龙头拐杖走了进来,后面尾随两名让张天流感到心悸的强大鬼差!

老者一出现,众阴判纷纷起身,张天流也站起来,学大家拱手道:“见过五巅阴判。”

老者回礼,脸上也带着恭敬,丝毫没有托大的意思。

“五巅阴判,事由五巅峰起,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一名阴判问。

五巅阴判摇头道:“若真在老夫这里转生,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大会了。”

“这么说来,五巅峰主果然要潜入其它地界转生!”

众阴判都有些担忧。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地界乱。

“敢问,哪位是雾山阴判?”五巅阴判如此一问,众人心里同时一愣,但转瞬间他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张天流可不傻,顷刻间也洞察其意,脸色刷的一下难看无比。

“在下便是雾山新阴判。”张天流拱手道。

他没有报名讳,因为阴判有规矩,大家都是以地界阴判相称,名字乃阳间身份,显露了不仅危险,还有无尽麻烦。

看到张天流脸色不好看,五巅阴判笑了笑道:“雾山小友无需多虑,未必是雾山。”

张天流苦笑道:“我一个新来的,啥也不懂,鬼门还被破坏了,能不多虑吗!”

众阴判表示同情!

秀丰城虽然毁于一旦,可至少阴婆无碍,鬼门没有暴露,以后未必不会重建,反观雾海一带,人口稀少,初生婴儿数量极为有限,加之大雾弥漫,有天然的隐藏屏障,而且鬼门大开,前阴判灵龙不知去向,圣人来此的几率太大!

故此,五巅阴判才特地点名雾山。

“这样吧,雾山阴判回去放出消息,告知五巅圣人欲来此转生,朝圣不会撒手不管,甚至四大门派也会派人监视,如此可逼其另投他路。”

张天流笑笑,这种小招数他不仅会,还能玩得更妙!

但此刻,随着一股恶臭扑鼻,突然有一名身材巨大**判走进来,开口便道:“不可!”

“九歌阴判何意?”有些阴判不解问,同时巧妙的远离了此女,连德高望重的五巅阴判也让出位子,自愿坐到末席,假意跟张天流交流。

不是九歌阴判奇丑无比,而是奇臭无比!

把从未嗅过如此臭势张天流给臭懵了!他难以置信,是眼前身高过丈的女巨人散发出来的。

因为论相貌,女巨人就算放到浓妆艳抹的地球也是倾国倾城的妖孽,虽然她身材奇高,整体却显得纤细苗条,腿长手长极富骨感美,其容颜惊艳中眉宇英气勃发,身袭红袍如朵怒放的曼珠沙华,妖艳多姿。

九歌阴判似乎没注意到大家的疏远,自顾自道:“五巅都知道雾山容易跨界控制,朝圣岂有不知,何况,转生应劫需顺应自然、自悟、自觉。强加干涉是阻碍大道,让圣人停滞不前,我想他不愿被人控制!”

言下之意,圣人很可能独自前往,去一个没人知道他的地方转生,从此堕入红尘,却又能远离是非,待觉醒时,俗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才能去寻他的大道。

这才是修士应该做的事,而非生生世世帮别人挡灾。

修炼的道路千千万,但应天成圣者最终却都走了一条路,重拾真我。

所以应天者,都会献出一生来回报,从中感悟人生起伏,待下一世应天成圣,便会追寻自己的大道。

当然也有几生几世也无法窥得真理的,这又称应劫,一世一大劫,可这样的轮回是永无止尽的,这是无数年来修士得出的结论,所以才有人向往天涯!

五巅峰主究竟去哪转生,必将成为一个谜,五巅峰与诸国自然不想他弃自己而去,必会寻得他转世之体强行点化,一步步辅佐成他们的挡箭牌。

朝圣要占领诸国,也要寻得他,杀死他,甚至灭其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零六章 年轻气盛

可怜!

张天流觉得五巅峰主真的很可怜!

在这片天下,他修为已经登顶,然而却无法摆脱被人左右的命运!

活着你是厉害,但死后你就是一抹阴魂,转生后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然后人家教你,帮你,点化你,助你应天命成圣,回头就要你报答一生,待你死后再来一次,又一次。

这不可怜吗?

不知不觉,八方阴判都聚集到了秀丰鬼城。

就圣人转生一事争论不休。

张天流几次被推出来,又几次借着初来驾到,啥都不懂退了回去。

很明显,有人希望圣人在雾山转生,因为条件太符合的,只要敞开后门事情就好解决。

但张天流会傻到同意吗!

这帮家伙还真当他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啥都不懂来忽悠。

即使他协助圣人在雾山转生,后果呢,雾海范围所有近来初生的婴儿命运将异常的悲惨,他们的父母无力保护,甚至还要受牵连。

双方将会把雾山搅得天翻地覆,到头来,还要张天流收拾残局。

好在有阴判站在张天流这边,例如秀丰阴判、广陵阴判、丹蝶阴判、九歌阴判等。

距离雾山近的不想被簸箕,距离远的则一心把水端平,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争论这些,不论圣人到哪,只要公事公办,他转生时间由天定,这对外界的影响也会压到最小。”九歌阴判再次表态。

很多阴判表示不服,有人道:“说得好听,阳间会让你公事公办吗?到时候我们面对的是所有势力的针对!若他们强行跨界你来挡?”

“就算圣人自身想要脱离红尘,他能逃过朝圣国师的推算吗。”

“哼,朝圣国师如今是自身难保,你不知道?”

“就是,此人太过自大,国运难测竟强算天机,险些身亡。”

“不是说只有百年功力毁于一旦,怎么就差点死了?”

“如此大事,朝廷岂会公布出来,不过如今朝圣的力量给他续命不难,死是死不了,但三五十年别想碰卦了。”

“如果是这样,圣人行踪还真的无法知晓了!”

闻言,五巅阴判蹙眉道:“莫非,他知道国师情况才提前转生?否则他至少还有一甲子寿命,最近也没与人交手……”

众阴判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却不偏离主线,是帮,还是公事公办!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暂时顺其自然!

不过一旦得知圣人行踪,必须一方有难,八方来援。

“连个形容都没有,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怎么找?”散会后的张天流很郁闷。

走在他身边的广陵阴判笑道:“雾山兄无需多虑,大家都不知道岂不是更好。”

“也对。”张天流苦笑,心里是烦闷无比。

他真想撒手不干了,可又舍不得净灵树。

身后突然恶臭袭来,下一刻,一抹挺拔的红影来到张天流身侧,肃然道:“雾山阴判可要当心了。”

“废话。”张天流暗骂一声,很别扭的仰头看着身边美得冒泡的女巨人道:“多谢提醒,九歌阴判还是速速回九歌,看是否圣人已到。”

表面客气话,实则张天流受不了这妞的恶臭!

然而九歌阴判明显没察觉,自顾自道:“世间之事不可能事事巧合,一切皆有定数,为何异人突然来?灵龙突然走?雾山鬼门因何而破,五巅圣人提前尸解……”

张天流故作好奇的打断道:“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九歌阴判似乎被张天流膈应到了,竟一时语塞。

我好心提醒你却不领情,也罢,也罢。

九歌阴判不在理会张天流,却听他竟敢嘀咕什么:“多管闲事。”

九歌阴判一步回退张天流跟前,居高临下的冷视他道:“你再说一句。”

这女巨人整体的确苗条,但该大的一点不小,反而很巨,于是张天流跟她好似隔两山夹缝相望,令人赏心悦目。

然而张天流却不自在的退后一步,捂住口鼻挥袖道:“你身上什么怪味,离我远点。”

场面顿时僵住了,附近结伴而行的阴判们纷纷望向张天流和九歌阴判,不过眼神明显有差异。

看九歌阴判的是笑眼,看张天流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同情!

“九歌阴判息怒,雾山兄不是故意的。”广陵阴判察觉不妙,拉着张天流就想走。

张天流也觉得不对劲,脚步更快。

“等等。”九歌阴判不仅开口,还释放了一股无形威压,让张天流感觉双腿重如山,竟抬不起来!

“就因为一句实话,你要杀我不成?”张天流阴沉问。

他没撒谎,九歌阴判身上的确有一股恶臭,就像有汗脚的人,一双袜子反反复复穿了几年,已经能当生化武器了。

但也因此,众阴判才觉得张天流牛!

人家好歹是母的,给点面子不行?

没见大伙一直憋着打死不吭声么!

就你小子,没个机灵劲,这下少不得吃大亏咯!

“希望你能活着等到增援。”九歌阴判最后冷冷一瞥张天流,径直走到前面。

“九歌阴判在阴界待了一百八十年,跟五巅阴判都有的一拼,灵龙走后,她无疑是朝圣第一阴判!你说你惹他干什么?”广陵阴判没好气道。

张天流冷哼道:“就因为修为高,资历长,我就要敬重?开什么两界玩笑。可敬孝、德、仁、义,敬修高资长几个意思?他是我祖宗啊?没她没我?在阳间这罪就受够了,到了阴界还看人脸色,是不是人的一生到死不违心活不下去?”

广陵阴判苦笑道:“雾山兄好大的怨恨啊,息怒,息怒。”

“这不是怨恨问题,你瞧她,明明是大伙都知道的事,不想管不做声,我也不会强求众阴判帮我雾山,偏偏她来一句什么不是巧合,看似好心提醒,实则冷嘲热讽!”

“你说谁冷嘲热讽!”本来已经走远的九歌阴判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抱歉,说错了。”话虽如此,张天流却一点不怂道:“你不是冷嘲热讽,是幸灾乐祸,是装,显得你看事通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新来的好敬仰你啊!当人傻是不是?”

“哎呀,雾山兄你这嘴!”广陵阴判不管了,挥挥衣袖退到一旁。

九歌阴判冷若冰霜,目光如两柄利剑直刺张天流双眼。

张天流浑然不惧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你是吓不倒我的!”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的厉害!”九歌阴判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厉害,不然如此恶臭大家为何隐忍?但说句公道话,你的臭就跟你的人品一样,自己臭也就罢了,还要影响别人。你敢说,你刚才跟我说的巧合不是风凉话?希望我能活着等到增援不是威胁?”

这要这么说?

是与不是都有问题!

只是以前大家相互客道,没人在乎,唯独雾山阴判像猫被踩了尾巴的炸了毛。

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

第一零七章 谁最可怜

已经被打上年轻标签的雾山阴判,此刻更是咄咄逼人道:“喜悦可以分享,但痛苦就是往人伤口撒盐,若你爹死了,我到你面前来一句别难受,反正人都要死的。你能舒服?”

谁知,九歌阴判阴恻恻的道:“我能!”

张天流嗤笑道:“你可真悲哀,你爹是抛妻弃女,还是十恶不赦?”

“好啦好啦,雾山阴判少说一句,九歌阴判也别动怒,各退一步此事揭过。”

五巅阴判再不出面,雾山阴判恐怕真被九歌阴判给宰了!

“放心,我不会杀他!”九歌阴判咬牙切齿的朝张天流问道:“你是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但就事论事,我没有风凉话,是好心提醒,活着等增援更不是威胁,事关整个阴界,雾海有难我不会拖沓,大家更不会因我一句话放任不管。”

“是啊雾山阴判,算了。”众阴判纷纷出面当和事佬。

张天流笑了,得寸进尺道:“我说她臭时,你们怎么一声不吭?”

众人尴尬啊!

暗骂张天流实在不识抬举,你要是能打得过九歌阴判,大家肯定帮你,毕竟谁也不想闻到她身上的恶臭。

说白了就是畏惧,谁也不想捅破这层纸,但随后九歌阴判一句话,众人集体傻了!

“可笑,我究竟哪里臭了?是腥臭、腐臭、骚臭还是酸臭?你倒是说个明白,若嫌我脂粉重,休管我以大欺小。”

感情这丫的不知道啊!

张天流崩溃!

众阴判也是集体呆滞!

“咳!”五巅阴判咳嗽一声,尴尬道:“九歌阴判,可记得当年祸乱阳间的臭魃?”

九歌阴判厌恶道:“此等恶心之物,五巅阴判休要再提。”

五巅阴判却执意道:“臭魃,乃臭鬼修千年而成,此鬼臭气可以熏烂肌骨、熏穿肠胃,即使嘴巴呼吸也会呕吐不止。臭魃更是能让方圆千里生灵绝迹,若非九歌阴判出手,不知天下要乱成何样,但魃有屠龙之能,九歌阴判为除魃而受重伤,没想到,即使伤势痊愈却也留下了这后遗症啊!”

“你什么意思?”九歌阴判脸色难看的盯着五巅阴判。

听了这番话,她其实意识到了什么,但怎么可能?

“七十年了!我为何嗅不到一点异味?”九歌阴判沉着脸道。

“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五巅阴判无奈道。

九歌阴判居然踉跄一步,转身环顾四周所有阴判,呆呆的问:“我真有异味?”

众人于心不忍,只好默默点头!

“为什么你们不说?”九歌阴判脸上逐渐的浮现怒容。

“我们以为你知道!”众人都是一脸歉意。

张天流忽然很后悔,脸上也带着沉重的歉意道:“对不起,我也以为你是故意的,或修炼了什么臭功。”

“臭功?天下间有那个女孩会修炼臭功?你们又见过那个女孩臭气熏天的招摇过市?”九歌阴判冷视所有人,恨恨道:“你们太残忍了!”

“要糟!”张天流心道一句,忙解释道:“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说,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揭穿,九歌阴判此生也不会感到任何委屈,九歌阴判向我要什么补偿尽管说,我绝无二话,但希望你不要怪罪大家,他们是为了你好才不点破你的!”

阴判们怒了!

傻子也能看出来,雾山阴判是在甩锅!

果然,九歌阴判居然不为难他,转而冷冷扫视众人道:“合谋戏耍我,很好!特别是你五巅阴判,他们是晚辈不敢说我是非,可你老明知我屠魃留下后遗,却过了七百多年才告知于我!”

“呃……圣人转生乃是大事,当务之急,诸位,回吧!”五巅阴判转身与两名鬼差驾驭阴风消失了。

此刻谁敢逗留,几乎一瞬间,所有阴判走了一空,连本地的秀丰阴判也消失不见!

张天流暗骂一声,正要驾驭阴风离去,忽听九歌阴判道:“雾山阴判请留步。”

张天流不想理会,奈何脚下阴风突然溃散,他落了下来,回身尴尬的对九歌阴判笑道:“何事?”

九歌阴判走近他,他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九歌阴判这次意识到了,不在逼近。但联想这些年她每次出现大家都敬而远之的举动,原来不是敬畏,是避臭!真是羞恼到恨不得掐死自己!

不过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顷刻间平复了心情道:“你之前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帮你守护雾山阴界。”

“你都看出来了!”张天流感慨。内心嗤之以鼻。

他没这心思,纯粹占着歪理过把嘴瘾,但的确是被臭的难受失去理智。

那种味道就像五巅阴判形容的,嗅一口肠穿肚烂!

再说圣人一来他只能躲起来通知大家。

女巨人在不在,一样要等八方来援,没必要整一尊大神在身边找不自在。

但这时候绝对不要违逆九歌阴判,人家是女孩!

“我很想去,但九歌不能没我坐镇,这样吧,此骨燕赠予你,别看它小巧玲珑,可御阴风而长骑乘日行九万里,亦可给我通风报信。”

看到九歌阴判从脖子上取下白骨吊坠递到眼前,张天流毫不客气的接过打量起来。

这是一副雨燕骨架,在九歌阴判身上不显大,作为吊坠很适合,可在张天流手里足有巴掌大。

“你不恨我?”张天流打量手中骨燕问。

九歌阴判道:“我活了上千年,经历太多磨淡了情感。何况你说的没错,只是牵强附会了,以后不要这样,在世间行走,以和为贵,以退为进,也不是一生要你违心的活,当你能行踏天涯,违心的便是他们。”

“说到底,还是比拳头硬。”张天流嗤之以鼻,收起骨燕道:“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可怜。”

“可怜?”

张天流不解的看着她。

“我说过不是巧合,因为你别算计了!但你脾气我喜欢,不像那些人弯弯绕绕。”

张天流把骨燕拿出来,抓着九歌阴判的手,在她错愕目光中将骨燕放回她手里。

“你会错意了,你们眼中我的确可怜,却不知我苦中作乐,我享受随波逐流喜欢被人算计。傻么?强如圣人同样惨遭算计,你购买物品难免被商家算计,作为下属被上司算计,等你爬上去又被下面人算计,因为你有价值人家才会在乎你,垃圾尚且有拾荒者惦记,不被算计者垃圾不如。”

“你说的不错,但过于自我安慰。”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张天流接着道:“接受不了算计无法享受人生,人生无趣又如何感悟人生真谛?如何定位自我追求大道?你执意认为我可怜,我问你,人皇可不可怜?”

九歌阴判反问:“世间敬人皇如神,他万民敬仰,有何可怜?”

张天流笑道:“天真!你还被人敬仰呢,殊不知人是嫌弃你!”

“你……”九歌阴判平息怒气道:“就不能说些好话?”

“行,就论一论人家凭什么敬他!因为他对人有用,如五巅峰主,诸国离不开他,要他生生世世保护子民不受异族侵害。由此可见神存在的意义,虚构,求心灵安慰。真实,无止境索取。你不保护我为何创造我?既然创造我为何弃我而去?神不能拥有自我,否则将活的很苦逼。如你所言,强加干涉是阻碍大道,大道是什么?成神?那可完了,作为人类,人皇值得尊敬,但作为神,他是肮脏的,是自私的。曾经的他眼里只有人,守护人类的千年里他害了多少异族?等他明白他所最求的大道从一开始就是个错,你说他不可怜?”

“听你这么一说,他真是可怜至极!难怪这些年待在枫都莱山不问世事!”说着,九歌阴判惊异的盯着张天流道:“真令人惊讶,你如此年幼竟看的这般通透,莫非你是圣人转世?”

“我天煞孤星转世,所以别跟我扯上关系。”张天流说完,慢悠悠的驾驭阴风走了。

第一零八章 神秘女子

回到雾山镇听雨楼,张天流召集众女。

“功法研究好了吗?”

莫琊道:“目前已经掌握七觉,但要依靠散气法为基。”

“没关系,咱不走老路,新门派就该配新路,剩下两觉不急,先在雾海找个山头建立门派,我那些钱你们随便用,材料到焰阳山采购,之后你们自行安排。”

这种口气就如当年公子离开连山一样,众女依旧没有多言。

公子决定的事她们不能违逆,何况公子已经成了阴判,阳间的事他会逐渐放下,作为剑侍,她们不能妨碍公子的道。

红玗找杜夫人帮忙买一些孤儿,日后好打理听雨楼生意,老顾客太多,不能说断就断,何况红玗想学苍羽派的苍羽客栈,将听雨楼遍布全国,作为眼线。

众女各尽其责,共为雾山派而奔波,连阿七母亲也不例外,她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有经验,例如如何更好管理听雨楼,怎样向外扩张,雾山派选址究竟在什么地方好,建筑风格是那一类,初期需要多少材料,多少人手,多少资金等等,不仅有详细规划,还有方案与恐怖的执行力!

然而这一切所有人都没有觉得意外,在她们记忆之中,阿七母亲乃是某个巨富家的千金小姐,因家道中落才流落到孤狮村。

对于这些事情,她从小是耳濡目染。

让没有经验的众女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让张天流再次感到了不可思议,那股奇怪的顺心如意又冒出来了!

“这个女人很有问题!”张天流对阿七母亲一直存在戒备心。

然而每次他想找阿七母亲聊聊,探探口风时,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对她有了信任感!

甚至自己的记忆都在为阿七母亲辩解,如怀疑她的身世时,就有记忆碎片在告诉他,原来阿七母亲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难怪她不像农妇。

而且,最近张天流发现阿七母亲体内有真气,特别是他跨越回来时,瞅见这女人竟能熟练的控气,方式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

那是自己从连山开始一直锻炼的控气法,不敢说千锤百炼,至少不是短时间能掌握的。而阿七母亲不仅拥有他一样的控气法,还精通散气法,更要命的是筋脉没受损!

不是不能办到,张天流就可以,因为他有经验,如果重修,他能依靠自己熟练的控气压制散气往筋脉冲击,虽会受损,但这点伤害用一些药物可以治愈。

功法心得有,但阿七母亲哪来的经验?

莫非她是天生的修炼体质?

只通过心得就能掌握?

悟性恐怖到了举一反百?

自己捡到宝了?

张天流就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

疑心越来越重,当张天流再次想探探阿七母亲的底时,脑海中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办,阿七母亲的事不是大事,何况她会害阿七,害阿七姐妹与害自己不成?

没动机没理由害什么?

“我的疑心病太重了!”张天流摇头一叹,没有去四楼,直接下到一楼。

此时四楼阿七母亲的房中,这位让张天流不断怀疑的女人淡淡一笑,举止端庄的抿了口茶,放下杯子,捧起一本功法慢慢翻阅。

张天流坐在许愿树下发呆,忽见一人来到他面前,他抬眼一看,不由笑道:“稀客啊。”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你,还敢露面。”来者是被张天流坑过的项亥。

“能杀我的不屑来,杀不了我的只能干瞪眼。”张天流起身伸了个懒腰,点了支烟又道:“想通了?”

“没有。”项亥摇头,望着茫茫大雾道:“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说吧。”

项亥拿出一卷画轴道:“我知道你在雾山的人脉不简单,帮我查这个人,不论有没有消息,报酬是一头飞禽。”

苍羽派的飞禽可是很昂贵的!

张天流不需要,红玗她们需要啊,一头飞禽代步可以大大提高办事效率。

“找到两头。”张天流漫天要价。

项亥豪爽道:“可以,但第一时间到鬼门外通知我。”

“鬼门!”张天流蹙眉。

“如果你需要阴煞斗篷我帮你准备。”项亥还以为张天流惧怕那些行尸走肉,不敢靠近鬼门。

“有自然最好,不过这人很重要吗?”张天流说着,打开画轴看到一幅神似嫦娥奔月图的美人飞天画。

“你女神?”张天流笑问。

项亥不明其意,只从字面上答道:“不是神女,我也不认识。”

张天流细细打量,余光瞅见一道倩影从面前走过,他愣了愣,视野空间异能在一瞬间,将路过的女子与画像中的人进行重合!

古画虽与真人区别很大,但神韵却是一模一样。

张天流不动神色的把画交给项亥道:“开什么玩笑。”

项亥一愣,蹙眉道:“我真不认识。”

“不认识她跟你后面!我不管,两头飞禽一件阴煞斗篷,限期一个月。”

听到张天流第一句话,项亥猛然转头,果然见到一抹身影进入身后小饭馆。

项亥满脸的不可置信,打开画轴扫了一眼,又看向小饭馆里坐着的女子。

雾海茫茫,他一个人来此守株待兔很难遇到师父要找的人,而且师父也没说不让他请人帮忙,所以他想利用张天流的人脉早日完成任务回去修炼。

可谁能想到,刚来就遇到了?

“我请客。”张天流突然勾搭项亥肩膀,带他往小饭馆走。

此时店里只有一位客人,正是神似画中的女子。

这个女人很美,若说九歌阴判是朵彼岸花,这位妹子就是晨光中的天山雪莲,一袭白衣无瑕,隐隐有银光闪耀。

美女都是赏心悦目的,所以多看几眼没什么,于是两个大男人就死死盯着人家姑娘看。

“两位吃什么。”莫老板走出来,先给美人上菜,然后来到张天流两人面前。

“店长推荐。”张天流盯着美女道,项亥目光也时刻不离此女。

莫老板一声不吭,进入厨房很快出来:“九宝莲子羹,两位请慢用。”

张天流舀了一勺,美味入口通体舒畅,忙道:“给美女也来一碗,我请。”

莫老板一声不吭,再次进入厨房给美女送上一碗九宝莲子羹。

美女只是吃完自己点的饭菜,随后放下银子起身离去。

项亥眉头一皱,跟着出去时,却再也看不到这个女人,他没有放弃,在雾中四处寻找。

“不妙啊!苍羽派在这时段来雾山找人,还是一个能从我眼皮底下消失的人!”张天流端起项亥没碰的九宝莲子羹吃了起来。

他虽在店里,却能看到女人是凭空消失的!

“怎么了?”莫老板等客人走了才点了烟。

“说出来吓死你!”张天流神秘兮兮道。

“天塌了跑不掉,怕什么。”莫老板淡定道。

张天流没解释,因为项亥回来了,丢下一句报酬会送来就走了。

“看来这厮还没厌倦宗门杂事,也对,刚拜师,蜜月期,只待七年之痒必为我所用。”

“一肚子坏水。”莫老板讽刺。

张天流又拿起美女没碰的九宝莲子羹,有滋有味的吃了一勺道:“你的莲子羹没过期,怎会吃坏肚子。再给我准备一个月干粮,我去避避风头!”

第一零九章 敢闯鬼门

莫老板准备干粮时,张天流回到听雨楼后院,见到自己的大狗阿黄。

给阿黄扎几针,疏通疏通筋脉,脑中则在飞快的运转。

神秘女人不简单,以她本事,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不了项亥对她的注意。

她却故意进了莫老板的店,让项亥仔仔细细打量她,想干什么?

引起苍羽派的注意?

她跟五巅峰是否有关系?

为了弄明白,张天流跨界入阴。

现在他的雾山鬼镇有了很大规模,也有他带来的几箱笔墨纸砚。

凭他如摄影机的眼睛,加上开觉的身体,小学素描基础,画出神秘女子的容貌轻而易举。

觉得有了八九分像,张天流折好画像,正准备叫鬼差送往五巅鬼域,忽见钟鬼领着一名鬼差过来。

“见过雾山阴判,小鬼乃是九歌阴判派来协助雾山阴判的。”

张天流很干脆的把画像交给小鬼送往九歌鬼城。

“巧合?”

张天流自语,回头又画了几幅,不仅给秀丰阴判,还有广陵阴判,丹蝶阴判,与五巅阴判,然后出了阴界。

来到听雨楼二楼,张天流直接到树婆婆身后拉张凳子坐下,看她打麻将。

“啊呀你这牌做的,明明能听三五八万,混一色胡了,非要做大,清一色有这么好做么,这明面上的万字牌都断张了……”

张天流看也就罢了,碎碎叨叨的树婆婆被烦的不行,恼道:“有话就说,有屁滚下楼放。”

“两界大事,说了你也不懂。”张天流激将道。

树婆婆老神在在道:“你管你的,我管我的,咱们阴阳互不侵犯。”

张天流蹙眉道:“要是跑进去呢?”

“老身管不着。”

“雾国皇宫也是雾海地界啊。”

“老身只管雾山镇。”树婆婆油盐不进,让张天流没辙。

他也不能让人坏了规矩,张天流是管雾海阴界,但树婆婆其实管的只是许愿树,而雾山镇是她的地盘,她找人建的房子,正如她家一样,别人来她这里捣乱她可以惩戒,但镇外,她不会出手。

张天流无奈的去了小饭馆,看到邹泽洋这小子跟猪一样对付桌上的饭菜,不由笑道:“吃饱了想不想锻炼锻炼。”

“呜,呃……啊!好撑,不想动,等下还要给我的手机升级呢,没时间,老大你也不要也升级升级?”

什么是废宅,能不动绝不动,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希望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前提是要有网络,有电脑有手机,还要有人供吃供喝,才能发挥啃老族的优良传统。

网络电脑手机是没有,但有臭味相投的废宅陪着,够了。

倒是莫老板走出来,把一麻袋干粮递给张天流后道:“需要帮忙知会一声。”

张天流感动道:“我知道莫老板你喜欢小年轻,咱虽然一把年纪但这身子却是年轻的,需要的时候告诉我,好让我有时间逃出你的砧板。”

一番话,恶心得邹泽洋差点吐了,搞的好像他与小商同学是莫老板的后宫似的!

出了小饭馆,还没回到听雨楼,就遇到异人大叔在楼梯口等他。

“最近要发生什么大事吗?”大叔问。

“没啊。”张天流一脸好奇道:“你哪来的消息?”

“芮总问我,要注意雾山的情况,特别留意各门派的弟子动向。”

“这女人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做个地下党?什么事都想插一脚,圣人转生也是你能玩得起的?”

张天流心底鄙夷,对大叔道:“告诉她,想死就来。”

“究竟是什么事?”大叔紧张道。

“知道什么叫应天命成圣吗!雾海将有一位可应天命者出世,天生的应天啊!凡间的圣人!各大派都想找到此子收为弟子,就今天上午,苍羽派的弟子便找到了一位身怀六甲的母亲,此女容貌绝艳,明显不是普通人,哦对了,我这里有画像,你瞧瞧。”

张天流之前多画了几张,有备无患。

交给大叔后,他扛着干粮上楼了。

“应天命成圣!真有这种圣童?”大叔对这世界所知其实并不多,也不去研究验证,只需把消息告知芮总。

公叔怜阳得知消息后也很震惊。

她并不知道雾海要发生什么大事,只是探子禀报说四大派秘密派遣弟子前往雾海,朝廷也有这样的举动。

但不仅雾海,各大势力派遣的人几乎遍布困龙山脉,只是雾海有大叔在,她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圣童?不论真假,我们如何寻找?”

“我觉得此事不是我们能参合的,如今虽得到修炼方法,但进步缓慢,我现在连一觉都没开,可不想去那大雾蒙蒙的地方。”

众人议论纷纷,公叔怜阳却在深思熟虑后,对身边秘书道:“通知白日依、三五烟、画中人他们去探探风声,若有可能,不妨一试。”

张天流回到阴界,正好得知送画鬼差的答复。

众阴判回答各有不同,秀丰阴判问:“可是圣人?”

丹蝶阴判很干脆的说:“不认识。”

广陵阴判问:“漂亮呀,许婆家没有?”

九歌阴判:“画的不错,有时间给我画一幅。”

这什么跟什么啊?

也就五巅阴判靠谱点,托鬼告知张天流,此女乃是西丘国圣女,而这西丘国正是西方平原诸国之一,在三十几个国家中排名前三,实力不容小视。

五巅阴判还猜测,此女应该也在找圣人,而且还利用朝圣国的势力帮忙寻找,目前无法确定圣人是否在雾海。

张天流正打算在出去看看,突然黑白双煞跑来禀报:“不好了阴判大人,小鬼来报,有人强闯鬼门!”

“我靠!这就来了?”张天流大惊,立刻带着黑白双煞驾驭阴风冲向鬼门。

等张天流赶到时,场面让他一愣。

身长二三十丈,浑身鳞片泛出银光,硕大的头颅高高扬起,左摇右摆,与巨大的尾巴扫平了一座座建筑。

这特么的是人?

这分明是当初追杀过他的蟒妖!

灵龙走后,天降金雨,吸引了多少强者居然都没顺手把它斩了。

“不对,它体内妖气为何如此乱?”张天流看出异常,目光一扫后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下一刻一处无人的虚空传出闷哼声,竟有人影凭空浮现,惊讶的看向张天流与黑白双煞!

“什么人,胆敢闯入阴界!”白无煞喝问。

黑无煞不废话,抄起一杆粪叉冲来闯入者面前,狠狠一叉。

对方甩出一张符箓在双方身前爆炸,在黑无煞被逼退时,此人一手一张符箓拍在双膝之上,竟御空而行,快速冲回大殿。

却没等他进入鬼门,一道螺旋气劲便命中了他后心,将他击落在地,立刻被黑白双煞左右制服!

第一一零章 千载相逢

黄品卓注视鬼门道:“一个时辰到了,看来邱师弟不是被困,便是遭遇不测。”

黄品卓乃是南天四大派之一的符图门弟子,此次目的与项亥一致,不过如今圣人转生已不是秘密,到这里的四大派弟子无人不知。

符图门一行八人,还有一名长老,本想借用蟒妖吸引鬼门内的阴兵,从而让弟子使用隐身符潜入阴界调查内部情况。

约定的时间没有出来,必遭不测。

云雁长老道:“阴界一天如阳间十日,再等等。”

黄品卓虽是弟子,但在符图门中十分被器重,即使面对长老依然敢于反驳道:“邱师弟最是准时,说好半刻钟,出不来必是出现意外,无需在等。”

云雁长老瞥了眼黄品卓,淡淡道:“留下两名弟子,其余五人散开寻找妖兽做饵。”

“在这雾海,蟒妖已是难得遇到的妖兽,何必浪费时间?”黄品卓问。

“觉得费时你可以不去。”云雁长老冷哼一声走了。

其余四名弟子立刻跟上,唯有黄品卓与两名弟子留了下来。

“黄师兄,你如此顶撞长老,对你在门中不利啊。”留守的两名师弟担忧道。

“凭他,撼动不了我在掌门心中地位,好了,你们注意看守,小心附近其他三派弟子,我去转转,若运气好,碰到圣人尸解也不一定。”

这边符图门的人刚动,另外几处的三大派弟子都留意到了。

苍羽派这边,几名弟子中有人笑道:“符图门进去的人看来是出了意外。”

真道宗这边也有人讽刺道:“区区一张隐身符就以为能瞒天过海,太瞧不起鬼了。”

也只有云罗派几名女子没有吭声,默默注视鬼门。

这些四大派的弟子,都是上一次来此地历练过的弟子,对地形熟悉,安排做眼线最好不过。

但是项亥与燕筠溪却没有出现,因为两人此刻在雾山镇。

张天流消失了,项亥只能把报酬交给了红玗。

“师兄,不去鬼门吗?”燕筠溪见师兄往外走,不由蹙眉。

“张天流很可能去了鬼门,我不想在里面与他碰面,四处走走吧,宗门问起就说找圣人去了。”

“圣人真会出现在雾山吗?”燕筠溪好奇道。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不可能,或许,他跑到圣京尸解也不一定。”

两人走出雾山镇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位老人步履蹒跚的向镇里走来。

老人一袭灰布长袍,白发稀疏,他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摇,走得很艰难。

燕筠溪于心不忍,过去问道:“老伯你的家人呢?”

老人对燕筠溪笑笑,没回答,自顾自的走到路边坐下喘气。

看他似乎只有进气没了出气,项亥断定此人活不久了。

“走吧。”项亥叫上师妹。

燕筠溪应了声,叮嘱老伯小心后才跟着师兄离开。

路上,燕筠溪问:“师兄,那老伯快死了,圣人也快死了,会不会……”

项亥笑道:“圣人再不济也不会狼狈成这样,真撞大运的遇到临死前的圣人,不是好运,是霉运!他死在这将引领无数强者,咱们这点实力,很可能被殃及。”

项亥是个理智的人,极少去冒险,这辈子做的过火的事,就是跟张天流杀了圣守。

此后他噩梦不断,被发现逐出师门,被朝廷灭杀,还有被张天流从背后捅刀子等等,他再也不想有这种阴影,所以他是不可能再跟张天流同流合污。

毕竟跟公子流这种货色接触,无疑是与狼共舞!

不知什么时候你就让他卖了。

这对师兄妹离开十多里后,休息的老人才站了起来,继续艰难前行,一步步走进了雾山镇。

此时似乎夕阳西下,朦胧迷雾被渲染出一片橙光,屋檐下已昏暗,大街两旁华灯初上。

一家铁铺外,一位正在收拾铁器的老铁匠双手突然颤抖,手中抱着的各式铁刀散落一地,发出砰砰嗙嗙的响动,引来不少人侧目。

对面酒肆,正在挂灯的老妇人似乎没了力气,灯笼始终没有挂到屋檐下。

不约而同的,许多老人从铺子与住户里走出,看着街上步履蹒跚的灰袍老人。

灰袍老人也在环顾两边,朝他们微笑。

伫立观望的老人们难以相信,昔日那位风姿卓越,笑傲群雄的人,此刻连一步路都要用尽全力。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有灰袍老人在动,两旁老人在望,至于路经此地的年轻后生无一不是僵在原地,眼神都黯淡无光,宛如泥塑假人。

灰袍老人每行一步,身体像是沉重一分,更加的佝偻,更艰难。

树婆婆出奇的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坐在听雨楼里,吃着清汤面打麻将。

她站在许愿树下,手里只拧着一盏灯笼,目视老人一步步走向她。

“何苦呢。”树婆婆道。

老人走近,几次抬起手又无力的落下。

树婆婆没有帮他,只是看着他手抓手艰难的抬起来,才将许愿灯放到他手里。

老人声音沙哑问:“我的最后一愿,不知能否实现?”

树婆婆眼眶泛红道:“普天之下,此地许愿最灵验。”

“好!”老人感慨般的长出一口气,低下头,双手颤抖的捧起许愿灯凑近脸,对它无声的诉说。

渐渐的,不断有老人走近,行到许愿树前隔着两三丈,看着颤颤巍巍的灰袍老人接过树婆婆递来的竹竿,挑起许愿灯摇摇晃晃的往上挂。

没有人去帮他,因为大家知道他最讨厌别人插手。

围观的老人中,有很多是他的手下败将,看着曾经纵横天下的人,如今却连一盏灯也无法挂起,他们脸上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只是惋惜!

灰袍老人双臂抱竿靠在肩膀上,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将灯笼挂好。

他长出一口气,却放不开竹竿,似乎放了他就跟着倒了!

目扫他人,依稀所见熟悉。

“半世争锋,半生如梦,千载再相逢。今已是白发落尽免玉冠,七尺男儿三尺偻。垂暮朽,不知羞,敢问旧故有几人?求真盼应,待守一愿……”

“你放心去吧。”酒坊老板走出来,手抓一坛酒,走到近前倒上一碗,再将碗递到灰袍老人面前道:“年迈之躯,不敢狂言,以我残生护你一世。”

“多谢,多谢!”老人双手捧碗,仍颤抖晃泼,最后入嘴不过半口。

碗一落,人已去。

第一一一章 特别的阴魂

阳间一日,阴界一时。

不知外界情况的张天流,正洋洋得意的玩大刑伺候。

“不是我说你,你有什么好隐瞒的?瞧你一身符箓,肯定来至符图门……”

“不,符箓我偷的,我以为鬼门有宝,误闯而已。”被阴风鞭抽得皮开肉绽的符图门弟子,已经是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了。

没办法,张天流只好给他烧一锅开水。

“烫熟了大伙分着吃,都别抢,别伤他魂魄,关起来慢慢审。”张天流一席话,引得群鬼嚎叫,兴奋的看着符图门弟子这坨美味。

张天流本想油炸的,这才符合地府的身份,问题是没油啊,现在非常时刻,随时有人会闯进来,他不敢离开。

符图门弟子则傻眼了。

什么意思?

死了还会被关押,审问?

他似乎才明白过来,这不是阳间,不是你死了就能解脱的!

黑无煞突然一粪叉捅穿了符图门弟子的肚子,然后把他高高的举起来,示威似的摇晃,引得群鬼欢呼。

巨大的痛苦却让可怜的符图门弟子险些晕厥。

但就是因为没晕,腹部撕裂的疼痛让他疯狂嘶吼,惨叫连连。

“笨蛋,你这样一捅,他腹中气海就散了,没了真气肉质会很差的。”长毛鬼留着口水道。

黑无煞似乎才想起这茬,立马收叉,符图门弟子瞬间从半空摔下。

黑无煞蹲下来朝符图门弟子血肉模糊的腹部定睛一看,嘿嘿笑道:“还好,气海没破。”

张天流道:“吃人要讲究,打破他气海在他真气游走全身时,瞬间烫死,不仅可保真气,还能让真气渗透他每一寸肌肤与肌肉纤维中,那样的皮质滑中带韧,嚼时弹牙,肉质肥而不腻,甜嫩爽口,蘸些辣椒面在嘴中咀嚼就如美人舌尖嫚舞,骨头也是又香又脆,那骨髓,嘶,深吸一口,简直是仙家玉酿,汤就更别提了,真气撕裂他的筋脉,摧毁五脏,带着精华从毛孔渗透出来,融入汤中,若能配以高汤佐料熬制三天三夜,吸溜…吸溜…我都忍不住啊!”

在张天流惟妙惟肖的描绘中,阴兵与鬼差们哈喇子流了满地!

阴兵有肉身,如黑白双煞,能到阳间去拘魂,所以哈喇子是真的,且腥臭无比。

鬼差多是阴体,哈喇子是假的,图有其形,无色无味,却也显露了他们内心的渴望才会如人一般流口水。

不过,阴体是鬼与阴气的结合物,自然能吃人。

“阴判大人看来是吃人的行家呀,我等愚蒙,从未想过如此吃人的绝招!”白无煞流着腥臭口水道。

黑无煞抹了一把嘴,甩了一手的臭口水到符图门弟子脸上,忍不住还蹲下来伸出长舌头舔舐符图门弟子的白嫩脸蛋,急不可耐道:“还请阴判大人告知如何击散他气海?”

“先封堵他的九窍,哦对了,还有粪叉捅的伤口,不能让他毛孔以外的洞漏气,然后一拳震碎足矣。”

“不要啊!”符图门弟子忍不住了,捂着血流不止的肚子道:“我招,我什么都招,我是符图门的,外面还有很多四派弟子,我等在监视圣人会不会闯入鬼门。”

“那你进来干什么?”张天流问道。

“看是否能趁虚而入,毕竟圣人在外界死也会入了阴界,若能先一步占领此地阴界,不就能……”

“哈哈哈哈……”众鬼狂笑。

区区孩头,不知天高地厚。

张天流正待再问,忽见彭化现身,却没飘来凑热闹,而是低头望着怨恨树旁突然出现的一抹阴魂。

“怎么了?”张天流走过去。

彭化盯着阴魂道:“此魂不简单。”

“阴魂不都一样。”张天流当了这么久的阴判,就没见过不同的新阴魂。

因为阴魂只是三魂之一,它混白无相,如烟似雾,好似一阵阴风就能刮散。

若以张天流了解的地府论,阴魂属地魂科,人死入地府,待转世轮回。

此界也有三魂之说,不过没地府复杂,三魂为阴魂、阳魂、命魂。

人死命魂散,化为虚无。

阴魂入阴,可见。

阳魂游荡于阳间,不可见。

阴魂超脱离开阴界与阳魂结合投胎,可诞生新命魂!

修为到了归真,命魂很硬,人死短时不散,是否能归一,皆看机缘。

修为到应天,命魂千年不散,极易归一,应天命成圣。

另外还有更高层次的传闻,不仅三魂不灭,七魄也能归一,如此转世之人如借体重修,拥有死前记忆与七情六欲,重拾修为神通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阴魂变鬼就是另一码事了。

鬼是阴魂加魄,魄越多越厉害。

自然死亡者,魄散,魂入阴界,难以化鬼。

横死,魄难散尽,特别是七魄中的怒与恶,会被阴魂带入阴界,短时间内化为恶鬼。

冤死就更可怕了,怒、哀、惧、恶四大魄汇聚一魂,成厉鬼。

若冤死者有父母要赡养,儿女要养育,夫妻要照顾,还会包含爱、欲两魄,这样的厉鬼拥有极高的智力,近乎于人,可抗拒阴界存留阳世,会修炼,而不依靠吞噬阴魂恶鬼变强,反而会统治鬼物壮大势力。

眼下阴魂,张天流怎么看,就是普普通通的阴魂。

彭化道:“不要看其形,要感受其境。”

张天流不是很懂,他只是盯着阴魂,看了许久,他突然感觉这个魂似乎也在看着他,并对他微微一笑!

“卧槽!”张天流大惊。

“人生来有本能,鬼也一样,我却从未见过如此安详之魂,不骄不躁,明明头上有诸多愿力,它却不取,似乎在等你的安排。”

“牛逼!”张天流感慨,随后道:“一切按规矩照办。”

自从张天流当了阴判,怨恨树附近就不能出现阴魂,这凭空出现的应该是在阳间许愿树旁死的。雾山镇老不死的有很多,也知道许愿树真正用意,感到自己不行了于是过来死,聪明。

“我觉得,你还是早些让他阴阳合并,去投胎的好。”彭化提议道。

“我既然立下规矩就不能破,否则何以服众?”张天流说完,招呼道:“钟鬼,把这新来的带走。”

新阴魂无法沟通,至少要在阴界待上几年,吸饱了阴气才会滋生一点意识,待上几十年跟鬼没什么两样,甚至拥有生前的一些记忆。

张天流担心的就是这些家伙,不让他们服气,转眼变成恶鬼给他惹祸。

而且灵龙这厮两百年没管,放到外界就是两千年,要遗留这样的阴魂是魂老成精,一旦化为鬼瞬间成煞,若得肉身可修炼成魃!

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

简直是魃形核弹,张天流可不敢让它出现在雾海阴界。

第一一二章 降于困龙

长毛鬼前来禀报:“阴判大人,那小子既然招了,当如何处置?”

“斩他一手一脚丢出鬼门。”

“是!”长毛鬼兴奋。

虽然没能吃上全人宴,但有一手一脚啃啃也是好的。

符图门弟子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一劫,他不甘的怒吼,大骂张天流不讲信用。

信用?

众鬼笑了。

白无煞阴恻恻道:“强闯阴界本是死罪,阴判大人仁慈饶你不死,已是你再生父母,你不感激反倒恶语相加,真是岂有此理,白爷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人片。”

白无煞甩着两把镰刀走近符图门弟子。

符图门弟子颤抖,脸色却狰狞道:“什么死罪,不过是你们信口胡诌,既然活人到阴界是死,为何你们就能到阳间为祸?”

这话把众鬼问得一愣。

符图门弟子见势,更嚣张道:“说不出来了吧,鬼门之外恶厉成煞,害死了多少人你们数过吗?”

忽然两道乌光飞来,转瞬斩下符图门弟子一手一腿。

符图门弟子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便听收起乌光的张天流道:“又不是不让你杀,你们非要养秽珠,到头来还说鬼物害人,能要点脸不?扔出去。”

“是!”黑白双煞狞笑着抓起惨叫的符图门弟子飞向鬼门。

一出鬼门,黑白双煞把符图门弟子扔出宫殿,扫了眼空荡荡的四周,白无煞冷冷道:“念及此子不懂,断其一手一腿已做惩戒,如有下次,闯鬼门者……”

黑无煞阴沉一喝:“死!”

声音回荡间,黑白双煞已转身进入鬼门。

外面躲藏的四大派弟子无不心颤。

只有符图门弟子是又气又怒,眼看重伤垂危的邱师弟要被游荡在宫中的行尸走肉分食,他们只能暴露身份,冲出去解救。

……

同一夜。

圣京,观星台。

一位老者坐在台上,满头白发在他身后随风飘摇,如银蛇秀舞,长足八丈。

世人皆知朝圣有国师,却少有人见其一面,更难以想象,在这圣京中央,那看似无人能攀上的千丈方柱,高台之顶,此人一坐便是千年。

满天星光中,一粒微尘一闪即逝。

国师苍老病白的脸上浮现动容,干瘪的嘴唇微张,似在无声哀悼。

他提笔,在一纸条上写到:“峰主殒落,降于困龙。”

纸条脱手,随风起伏,不知落向了何处。

然一天之后,举国皆惊。

五巅峰主已死,不死在五巅峰,却死在困龙!

这一世的劫已过。下一世的劫将来。

应天成圣不是传说。

无数人心动。

在他年幼之时助其成长,将来自有圣人守护。

但心动归心动,真敢去凑热闹的没几个。

圣皇亲临观星台,烈风怀绕而行,掀不起他龙袍一角。

“困龙何地?”圣皇问。

国师俯瞰千丈下的圣京,千年前,下方街道楼宇可一手遮挡,转眼,已辽阔无边。

远方的山,曾有猛兽无数,自己依稀记得有次在那儿死里逃生,而今已是灯火辉煌,满山星斗,已是热闹非凡的人间圣地太学府。

“朕问你话。”圣皇再问。

“云山雾绕……”

“雾海?”

圣皇眉头一簇,却又听国师念道:“或沉江鬼寨、或洞林山窑、或连山瓮城、或南天海角……”

“你以为把事扩及整片困龙,朕就不敢动手了。”

国师面无表情道:“屠困龙,国必亡。”

“你在逼朕让困龙百年内无一人诞生。”

国师抬头,仰望圣皇。

圣皇无惧,与其对视。

国师回首低语:“寻死人不如随活人,诸心所向处必有圣人魂。”

……

一抹霞光如利剑穿空,携漫天云雾如苍龙卷动,在四大派弟子震惊的目光中,霞光转瞬冲入鬼门。

“谁?”

“如此修为定是归真!”

“归真强者强闯鬼门,莫非……”

其余三派还在猜测。

唯独苍羽派都在屏气凝神,看着大师兄从信鸟上解下的密信。

“峰主殒落,降于困龙!”苍羽大师兄此言一出,集体哗然。

圣人真的死了!还死在困龙山脉。

“不会就是这里吧?”一名弟子蹙眉道。

他们说话的工夫,又有数道霞光强闯鬼门。

苍羽大师兄见此一幕,阴沉道:“就算不是此地,整个困龙山脉只有此地的鬼门现世,不从此地入阴,难道还指望找阴判帮忙不成?”

“那我们……”一名弟子动心。

苍羽大师兄冷哼道:“别做梦了,进去的全是归真强者,汇报宗门即可。”

其余三大门派也先后得知了消息,一时间又惊又兴奋。

圣人果真死在困龙,但是否在雾海不确定,他们只能将此地情况汇报宗门,一切由宗门定夺。

乱了乱了。

张天流没想到,重伤符图门弟子不仅没起到震慑作用,似乎还激怒了外面的家伙,一个个冲进来找他麻烦!

“真当老子好欺负,上!”

阴判大人一声令下,黑白双煞,钟鬼长毛四大得力干将全冲向鬼门。

目前招募的百多鬼差也毫无惧意,随四鬼一同杀去。

冲入鬼门为首的是一女子,此女飘然若仙,举手投足风姿卓越,更携带这恐怖的威势,一出手,便震得黑无煞右臂爆碎。

黑无煞浑然不惧,独臂粪叉狂舞,卷起阴风扫向女子。

女子双臂一错一分,撕裂阴风的刹那间,白无煞突然近在眼前,两把镰刀脱手飞出,钩入女子双肩,顿时鲜血迸溅,白无煞抓住镰刀一脚在女子胸前一踏,女子闷哼一声,双臂被镰刀顺势割断,人已嵌入鬼国皇宫前的石阶之上。

没等她起身,一群鬼差扑了上去,转眼间就将其剁得粉碎。

白无煞抓起女子一条断手,甩手扔给黑无煞。

黑无煞也不嫌弃,抓起断手往空荡荡的肩膀一摁,本是女子纤细的手臂突然暴涨成男子手臂。

黑无煞握了握拳,满意的点头,双臂挥舞粪叉扑向与长毛鬼游斗的另一名修士。

“该死,这鬼地方五行术法使不出!”

“剑芒在外可穿三里,此地半里便散,而且真气无法恢复,大家小心了。”

“一群蠢货,什么都不懂就敢跨阴,看我掌心雷!”一名老者怒啸一声,双掌电弧缠绕,噼啪作响,待他一掌拍出,雷光从掌心迸射,刹那间便将一名逃跑的鬼差击得魂飞魄散。

可是掌心雷不是人人都会,但克制鬼物不仅有雷法,还有许多神兵利器。

这其中,有一人极为突出,他手持一杆两丈黑幡来回挥舞,涌出数以千计的煞魂如黑风扑面,将一批鬼差刹那撕成粉碎,吞噬一空!

若非钟鬼操控阴气化为一堵风墙抵挡煞魂,恐怕所有鬼差都将被煞魂吞噬。

“不好,是煞魂幡!钟鬼挡不了多久。”彭化现身提醒张天流。

“不会是你的东西吧。”张天流脸色难看道。

彭化道:“虽不是我炼制之物,但的确是用鬼宗秘传之法所炼。”

“那你还不出手解决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若活着,一招足矣。”

言下之意,死了没办法!

似乎怕张天流不信,彭化无奈解释道:“煞魂幡以煞治鬼,对鬼物是天生克制,而且吞噬越多鬼物煞魂幡威力越强,此人出现绝非只为圣人而来!”

第一一三章 舌战

“管他为不为圣人,到我地盘撒野就是藐视我。”

张天流乘风飞起,御刃飞至鬼国城楼站定,右臂架起左手屈指,眸中光环浮现,却没有锁定十三里外皇宫城楼上的黑幡男,而是透过黑幡男锁定他身后一名刚刚进来的修士,弹指间,一道手臂粗的旋光迸射而出。

十三里外,黑幡男舞动黑幡,毫无所觉,反倒是他身后修士脸色大变,环顾一圈却没看到有何异样,即使如此,他依然闪躲,身影快如闪电的左右腾挪,整得跟疯子似的,把随同他进来的同伴看懵了,这是后方,没有鬼物,众人实在看不懂他跟猴子似的跳来跳去意义何为?

便在此时,只身一人站在皇宫城楼上,抵挡大半鬼卒阴兵的黑幡男突然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没了他操控的黑幡从墙楼掉落,被长毛鬼以极快的速度夺了过来。

黑幡一甩,数千煞魂回到幡中,没有了煞魂干扰的钟鬼立刻驱散风墙,率领一批鬼差杀向呆滞的修士们。

修士们的确呆滞了,黑幡男以一人之力拖住了大半鬼卒,还有一头看不出深浅的鬼将,然而怎么突然暴毙?

若说偷袭,黑幡男这等修为岂会没开灵觉,除非运用极高深的隐身法,隐遁到黑幡男附近瞬间爆发一击毙命。

远距离绝无可能,越远,越难以逃脱敏锐的灵觉捕捉。

然而这个世界的修士,一直以来太信赖灵觉,从未想过灵觉会失效,也因此没人去找灵觉的漏洞。

但张天流不同,他很清楚他的狙击要想真正奏效,必须找到灵觉漏洞。

为此话他花了一个月时间反复实验,终于让他找到破解灵觉的办法。

灵觉的预知如人的第六感,有人能在茫茫人海中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

有人在面临危险前,心情会突然烦躁。

有些人的亲人身在千里之外出了意外,他会莫名悲伤,心绪不宁。

开始,张天流觉得,灵觉可能是将这种能力放大,属于大脑对磁场的反应。

研究后,他更倾向于脑电波!

灵觉可以捕捉脑电波,特别是对它具有威胁时,大脑会给身体提供警报,故此修士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有人偷袭,灵觉越强,越能精确得知对方会伤害他身体哪个部位。

故此,狙击无效!

因为在瞄准目标时,便开始传递微弱的脑电波,杀心越强,脑电波越强,当你攻击出手的瞬间,脑电波会强到顶点。

但如果你不是针对他,他似乎就无法接收你的脑电波!

具体是否如此张天流不懂,他又不是搞科研的,他只是自己胡乱的研究,然后找到一种破解灵觉的方式,再给这种方式找个解释,以后撰写成为雾山派的教科书。

长毛鬼手持黑幡扫到一片修士,若非他们有真气护体,必被煞魂吞噬一空。

但真气能抵挡煞魂,挡不了鬼差手中的利刃!

每有修士被煞风扫中真气削弱时,立刻遭遇前仆后继的鬼差乱刀砍死。

情况,转眼一边倒。

敢进来的修士修为的确很强,没一个是归真之下的。

但在阴界有着诸多限制。

五行术法无效,因为此地万物由阴气显化而成,属于五行外的世界。

雷法也只有掌心雷有效,无法招天雷一次灭光鬼物。

掌心雷虽然对鬼物具有威力无穷,一劈一个死,但消耗也大,又无法补充真气,反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慢慢分解他们体内的真气,这才是最要命的。

真气释放剑芒、刀芒已经被削弱得很厉害了,连体内真气也无法保住,肉身还要时刻受阴气侵蚀,他们可算知晓为何无数年来从未有人统一过两界。

“住手!”

突然一道白光从鬼国皇宫飞出,将准备割下修士脑袋的白无煞一掌震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浑身阴气控制不住的流失,可见此女实力有多强。

她冷视一众鬼物寒声道:“只要交出五巅峰主阴魂我们即刻退走,目的只是想让圣人尽早转生,而非再造杀孽,尔等已经死过一回,若再死必将魂飞魄散!”

来者张天流不陌生,正是项亥找的女子,西丘国圣女。

她的一席话,立刻震慑了不少鬼差。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魂飞魄散又不是魂死魄灭,何惧之有。”张天流乘阴风而来,踏在宫廷城楼俯瞰一众修士。

“是你!”西丘国圣女修为极高,九觉齐开自然能过目不忘,即使当日没正眼瞧张天流一眼,她也能瞬间认出来者是小饭馆给她点了九宝莲子羹的纨绔子。

献殷勤之人,西丘国圣女见过太多,莫说一碗九宝莲子羹,就是金山银山送到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

谁能想到此人竟出现在此,并从阴兵鬼卒对他恭敬的态度看来,他必是此地阴判!

西丘国圣女只是略微一惊,立刻冷静下来道:“鬼死为聻?如此虚无之言亏你说得出口,魂飞魄散便是死,鬼死永不超生。”

“好个伶牙俐齿,可惜你逻辑有问题。”张天流嗤笑道:“既然我无法证明,你又如何证明索要圣人阴魂是帮他转生?别跟我提什么身份,在这里没鬼认识五巅峰的人,更别提西方平原。”

你觉得我骗,我也觉得你骗,这话没法聊了。

不过人家圣女就是有话聊,而且一开口就让众鬼不安。

“为一阴魂,你想让所有阴兵鬼卒陪葬不成?他们不是你的玩物,你也给不了他们什么,却要他们永远在这里任你差遣,与永世不得超生又有何异?”

张天流的鬼差都是新招募的,灵智不高就会起哄,跟人间的喽啰没什么区别,欺软怕硬,唯恐天下不乱。

占上风时要多勇猛有多勇猛,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可稍处下风,只能说回天无术。

西丘国圣女好心机!

莫说鬼差犹豫,黑白双煞、钟鬼长毛四鬼将都犹豫了。

他们更聪明,更惜命。

只为一条阴魂,值得吗?

张天流面色铁青,冷冷道:“好一番骂鬼不带脏啊臭丫头。”

“嗯?”

莫说智商低的众鬼不解,连圣女一众人也不解。

只说不要为圣人阴魂拼个你死我活,哪里骂鬼了?

“你当我初来驾到,手底鬼差阴将刚招不久,没有归属感,无赴死之决心是吧。”

张天流这话没问题,但跟骂鬼什么关系?

“只敢打家劫舍共分赃,不与生死面前共存亡!乃酒囊饭袋也,此其一,其二,更具侮辱性!人生时多苦,穷有万难,富无安康,总有不顺心的地方。阴界其实是个祥和之地,虽有些鬼难免嘴馋吃阴魂,却是因没人教,没人管,饿了吃不仅人之天性,也是鬼的本能。而外面,明知人吃人犯法还变花样的吃。”

人鬼无语。

酒囊饭袋的确是骂,但也是事实,后面这番话几个意思?说侮辱鬼,侮辱人更多吧!

张天流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强词夺理,仍旧一副高高在上道:“阴界,本意是人死后的家,净化罪恶的乐土。作为阴判我有责将它建成一处惩恶扬善之所。所以你在侮辱我,侮辱守护阴界的我们,你将我们坚持的公道当成人类图谋利益的伎俩,你认为没利益我们是一盘散沙?一句威胁便丢盔弃甲?你错了,我们别无所图,只争一片朗朗乾坤。你要带走的不是一魂,是秩序、尊严、荣誉、公道。今日若任你施为,将再无人死得其所,无魂安心等候,阴判鬼差也将沦为摆设,任你践踏!活着无法做主,死后还任人宰割,这样的世界将永垂黑暗,你觉得我们会妥协?”

第一一四章 说好的一只呢?

没有慷慨激昂,没有泄愤的吐槽,张天流像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也让阴兵鬼差们知晓,我们是干什么的。

西丘国圣女面色铁青,冷冷道:“好一番义正言辞的人话!阳间之事活人管,阴界之事死人管,互不干涉。但为何阴判却是让活人来当?这是否在说,阴阳两界都是活人说的算?你说的公平呢?”

圣女想再次勾起鬼对生人的厌恨,然而不用张天流解释,钟鬼出面道:“不论人、鬼、妖、灵,只要秉承阴神旨意秉持公心,皆可接任阴判。”

圣女笑了,反问:“前任雾山阴判灵龙也如此?”

钟鬼语塞。

“臭丫头挺喜欢抠字眼啊。”张天流冷笑。

“你再叫一声试试!”圣女怒了。

她乃堂堂西丘国圣女,象征国之荣耀,风华绝代,张天流侮辱她就是侮辱西丘国!

“试试就试试,臭丫头,臭丫头,臭丫头……都愣着干什么,叫啊……”张天流不仅自己叫,还扇动大伙一起叫。

于是阴兵鬼差们纷纷起哄。

劈天盖地的臭丫头叫得人心烦意乱,修士这边个个怒容,但圣女没有动手他们不要出手。

整整一刻钟后,突然间,鬼国阴殿涌出二十几名归真强者,显然是刚刚闯入鬼门的家伙,他们一来竟全向西丘国圣女施礼,可见是一伙人。

援军一到,圣女终于爆发了!

“灭了他们。”一声令下,一众修士纷纷响应。

对方人数众多,实力强大,虽然多半是刚刚进来的归真,但有前人的提醒,他们很快知道如何在保存真气的同时有效击杀鬼差。

“退。”张天流也下令,却是很怂的往城外跑。

黑无煞第一个反应过来,拉起重伤的白无煞便驾驭阴风紧随阴判大人而去。

其余鬼差皆可驾驭阴风,在阴界行走速度极快,转瞬间就跑得一干二净。

而修士这边,虽然都是归真强者,但还不足以御空而行,就算有神兵利器,飞天法宝也因为消耗太大不敢使用。

“无需追赶,圣人阴魂就在雾山镇方向。”圣女此行目的就是圣人阴魂,张天流退走更好。

三十多名归真虽无法飞行,但运转步法疾行的速度竟不弱于驾驭阴风多少,并且他们个个经验老到,真气消耗并不多,足够跑几个来回。

正冲刺着,突然一名归真强者倒在地上,因冲刺的惯性滚出老远。

立即有一人冲去查看,惊道:“命宫受损,死了!”

众人眉头大皱,便在这时又有人倒在地上,身边人一看,同样命宫受损,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两名同伴的阴魂先后冒出,茫然的在原地飘荡,众人是毛骨悚然。

很明显,对方手段高明,让他们的人死都不知咋死的,也就不会出现恶鬼厉魂。

“大家别慌,此二人位子附近没有遮挡物,别去路中间。”圣女提醒的时候,已经站到了一处屋檐下,翻掌祭出一块九宫罗盘。

“玄阴逆转,风从八来……”

随着圣女咒语连珠,她似乎知道了什么,突然冲出屋檐来到大道上,向城门冲去。

与此同时,十五里外,张天流朝着圣女前方无人处一弹指,一道手臂粗的螺旋气劲无声飞去。

不论是对方冲刺的速度,还是螺旋气劲的飞速,张天流都能掌握到丝毫不差,自然归功于视野空间异能。

如无意外,西丘国圣女死定了!

然而,眼看圣女要一头撞向飞行而来的真气丝时,她居然停了下来。

真气丝刚从她眼前穿过,便被她飞快的出手夹在指尖,轻轻一捏,真气丝溃散。

她冷眼扫向张天流的方向,不再多留,招呼所有修士冲出城门。

张天流蹙眉,他不信邪,臭丫头能护自己,护得了所有人吗?

眨眼间,两道螺旋气劲弹出,在飞跃过程中逐渐缩小,直至归真修士都难以察觉的地步。

两丝气劲目标是修士队伍的前后两方,他倒要看看臭丫头如何护。

可是他没想到,随着这个女人一仰手,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攻向前方的气劲落了空,距离目标相隔三丈。

后面的虽然没有射向目标,但有一名修士正好停在气劲飞行的轨迹中。

“真气护体!”圣女此言一出,所有人周身立刻被真气包裹,其中一人立刻感应到有一丝不属于自己的真气闯入气罩,但很快就被他雄厚的真气捏碎。

“如圣女所言,是真气化丝的偷袭手段,虽然气感难以察觉,但他是如何避过我们的灵觉?”

圣女先招呼众人再次冲向雾山鬼镇,之后解释:“心动意动则灵动,但若对方无心无意,灵则不动,他是将偷袭变成一种巧合,与其说是故意偷袭,不如说是失手杀人!如他人练箭,你突然闯入站在靶心前。”

众人惊悟。

原来这么简单?

他们竟从未考虑过这点!

圣女道:“太过依赖灵觉的弊端,此行过后,大家一定要将此法领悟透彻。”

众人齐声应诺。

眼看修士距离雾山鬼镇越来越近,阴兵鬼差这边急了。

黑无煞急切道:“他们似乎知道大人你的手段了。”

“是啊,没招了。”张天流郁闷,自己研究这么久,人家转眼给你破了,真是小视天下英雄吃大亏啊。

“要不强守?”黑无煞提议。

“十来人好打,现在翻一倍多再打会被碾压的,对了,煞魂幡长毛鬼研究好了吗?”

长毛鬼闻言摇头道:“还无法操控自如。”

“援军没到,煞魂幡又无法派上用场,看来……”

“看来什么?”众鬼好奇。

“你们埋伏,等有落单的找机会干掉,钟鬼长毛带几个得力的回鬼国,将那几个肉身占了,我来引开他们。”

就阴判大人一人,怎么引开?

虽好奇,但众鬼没问,立刻执行。

圣女等人终于冲入了雾山鬼镇,看到了十分醒目的巨大枯树。

“把所有阴魂全都收了。”圣女下令,众修士立刻分散开来寻找阴魂。

自从被张天流规划后,阴魂有阴魂的地盘,恶鬼有恶鬼的地盘,厉鬼自然也有地盘。

这种方便的管理不仅帮了张天流,还帮了西丘国修士。

他们发现这种规律后,对有恶鬼厉鬼的屋子根本不进,于是很快清空了几屋阴魂。

抓鬼的器具很多,他们用的是养魂布袋,一袋能装上百个。

不一会儿,每人伸手都挂满了头颅大小,鼓鼓囊囊的灰布袋。

“北边没了。”

“南边抓光。”

“东边没有阴魂。”

“西面最后几屋子阴魂全在这。”

西丘国修士逐渐集中到了怨恨树下。

圣女扫了一眼手里的罗盘,看着指针轻微的颤抖,她知道圣人魂必在其中,不过没时间让她找出来,只好吩咐道:“走。”

一行人火速冲向鬼门。

然而却在出镇的时候,忽见一道彩光从高空携阴风落下,重重的砸在镇外,待阴风散去,张天流手持鸳鸯刃拦在众人面前,冰冷冷的问:“说好的一只呢?”

第一一六章 宫姀

圣女怒容乍现。

她忍张天流很久了!

从见他的第一眼,这人就用色迷迷的目光盯着她,放在西丘国足矣罪至挖眼。

现在左一句臭丫头,右一句臭丫头的叫着,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胆敢如此侮辱她,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但是她不能爆发,她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你真是令人作恶。”

张天流一愣,忽而笑道:“何出此言?”

“做作,你无比做作,你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抹笑容,甚至你每句话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极度的做作,丑陋到令人反胃。”

张天流明白了,感情就是说我装!

“我骨子里的骚劲都让你看光了,不杀你灭口你说我以后怎么混?可惜我打不过你啊。”

“你的确有自知之明。”

张天流续了支烟问:“未请教。”

圣女冷颜道:“宫姀。”

“真巧。”张天流咧嘴一笑,无耻道:“跟我未来媳妇儿同名同姓,说起来,我与她梦中相见的场景与现在一模一样,她也很了解我,知道我内心肮脏更龌蹉,并扬言要告诉所有人!我恨不得将她杀之,可我打不过她,但我灵机一动想到个绝妙的办法,所谓红颜知己一世难求,既然遇到何必拼得头破血流?于是我用尽办法终于将她芳心俘获,把她娶过门日后,她再说我是非时别人只会当她在炫耀老公,骂她虐狗,所以接下来我们不是要弄死对方,是打情骂俏,是爱的体现,来吧媳妇儿。”

宫姀白皙的额头青筋暴露,她忍够了,她不想再拖延,而是要张天流死!

杀阴判是麻烦,很可能出去时会面对盛怒的阴娘,但不杀她这辈子恐怕都咽不下这口气!

宫姀左手法决一掐,右手一道炫光在指尖绽放。

“真不拖了?我还想多聊聊呢!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咱们的未来,对了媳妇儿啊,你说我们要几个孩子?”

“你说呢!”宫姀脸色铁青,手如拈花一步跃起人已飘向张天流,速度快到常人已难以看清。

张天流眼睛非比寻常,但见她真气没有丝毫紊乱,脸上痞笑消失,蹲下一掌拍在地上,运用大袖遮挡操控乌羽钻入地中,同时另一手宛如灵蛇出动,真气化为拇指粗的长蛇咬向宫姀。

宫姀她人如剑,指如尖,剑尖炫光一指刺出,一寸寸击溃真气长蛇,转瞬已到张天流近前。

突然间,宫姀脚下乌光乍现,每一片乌羽宛如一杆长枪,枪林破土而出,眼看要在宫姀身上洞穿无数伤口,此女却一点不慌,赤足轻抬,竟踏在一片乌羽之上,脚尖轻点,片片乌羽似乎化为给她通向张天流的桥梁。

张天流看到她足底真气凝聚,便知其中奥妙,他手法一变,操控乌羽绕过她脚底,从四面八方攻向她。

宫姀以膝顶肘击,手背拍压,摇曳的身形如在长袖嫚舞,一步一行,一沉一浮,一转一舞,所有的乌羽就好似撞在了铁板上,进不得她周身半寸!

眼看要被近身,张天流脚尖重踏地面蹦起三丈高,与此同时身后一道巨影扑来,正是大武。

张天流顺势落到他肩膀上,命令大武砸碎她。

“唔。”大武喝应,双锤如风,宛如巨大的钢铁机器碾压向宫姀。

宫姀一步不退,娇躯在密集的重锤之中不断变化,曼妙身姿如烟似雾,躲过了大武砸下的所有重锤,飞身到张天流面前炫光剑指凌厉刺出。

张天流抬手彩光大放,迎着此女剑指一刺,刹时间彩星狂闪,化为长剑的鸳刃同样是寸寸瓦解,变成光华黯淡的羽毛四下飘落。

然而张天流却在此刻露出了笑意,他一踏大武肩头,身形向后飞退时,左手回收,宫姀身后突然飘起大片乌羽向她背部袭来,而四周光华黯淡的彩羽再次爆发强光,眼看便要将宫姀切成碎肉,却在此时,宫姀左手又开始拈花了!

“阴阳交替,震兑更迭,换!”随着她指尖响指一落,她的身影刹时间消失不见,所有的羽毛扑了一个空!

张天流一惊,宫姀消失的刹那,他立刻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夺命威胁来袭,他甩手释放真气长蛇咬住大武肩膀,真气一收,飞退的身形立刻折返前扑,好似长蛇将他倒退的身子拉回大武肩头。

眼看要跟身后的宫姀拉开距离,他却没察觉宫姀指决一掐,当他的身形正好落在宫姀之前消失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象猛然一变,明明只差一步便能踏上大武肩膀,可此时大武竟远在他五丈外!

“瞬移?”

容不得他多想,迎接他的是眼前宫姀曼妙的回身一指!

炫光如剑,瞬间洞穿张天流心口。

一击得手,宫姀立即抽身避开飞来的乌羽,紧接着回身一掌落在才刚刚转身回头的大武脑袋上,直接将大武头颅拍成粉碎。

“轰隆”一声,大武高达四丈的无头躯干倒在地上,宫姀轻飘飘的落在大武背上,冷眼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捂住血如泉涌的心口,脸色飞快苍白。

即使如此,他依旧嘴贱道:“扎心了媳妇儿。”

宫姀眉头一皱。

中了自己摧心指的人,别说开觉,就是归真也不可能活。

因为摧心指的可怕之处不是洞穿心脏,而是将一股狂躁的真气注入对方体内,能在一瞬间搅碎心脏,随后是五脏六腑,再到丹田命宫,整个过程不足一息,普通人更是在一息内化为一滩只剩皮囊的血水,归真勉强能撑上几息。

然而张天流竟然没事!

“又不是办事的时候别老皱眉,而且你应画画眉了,眉色太浅显得光洁,好比人家柳叶眉,你是柳叶刀。为夫我虽没什么能耐,但画眉却是一把好手,需要么?”说话这会儿工夫,张天流的心口不再流血,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有了些血色。

宫姀眸中冷光深幽道:“来啊。”

“如此盛情邀请还等什么,上啊!”

此言一出,宫姀脚下大武突然动了,他的胳膊似乎没有骨节,一双大手背到身后,将宫姀稳稳抓住,死死捏在手中。

“就是现在!”黑白双煞突然从张天流身后左右杀出。

同时张天流手中彩光一闪鸳鸯化剑,舞了一道剑花后与黑白双煞一同冲向宫姀。

黑无煞的粪叉搅动方圆一里阴风聚集,向白无煞不断引去。

白无煞双手镰刀吸入大量阴气后,猛然间爆发出无数月牙般的阴风刃,劈天盖地的斩向宫姀。

另有张天流冲在阴风刃中,却是不跟宫姀近身,而是绕着她不断舞剑,留下一大片剑影将宫姀视野所遮挡。

宫姀脸色一沉,磅礴的真气直接将大武双手震裂,她脱身而出没有转身而逃,反而扑入重重剑影里,在数不清的阴风刃中游走嫚舞,以一战三打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第一一七章 来援

宫姀实力强大,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她一掌震退黑无煞,在张天流和白无煞的围攻下,她身形跃起,人在半空却以一种优美曼妙的动作扭身旋转,只见罗裙宛如白莲绽放,突然闪电般一只赤足踢出,踹飞白无煞的同时一指已经落在张天流剑刃前!

也不知此女手指什么构造,能把石头当豆腐切的鸳鸯剑居然被她一指刺碎。

好在鸳鸯剑本身就是碎的,是由鸳鸯妖禽羽毛拼接而成,虽有诸多变化,令人防不胜防,但面对宫姀这种层面的高手,当真无一点作用!

“出绝招!”白无煞大喝一声。

黑无煞立刻搅动阴风扑向宫姀。

宫姀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阴风,转眼间她便被阴风包围。

看着周围狂卷的阴风,张天流与黑白双煞都不见了踪影,宫姀眉头一蹙,突然间,无数的阴风刃从卷风中飞出,然而再多风刃似乎都无法伤害宫姀分毫。

她不靠肉眼,单凭自身极限反应在阴风刃出现刹那间,将其击碎。

可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当她击碎一道风刃时,却迅速的把手缩了回来,只见她掌刀下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正是被张天流乌羽所伤!

乌羽难见,藏在阴风刃中更令人防不胜防。

仅仅片刻,宫姀就被暗算了十几下,白衣也被割开了不少口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媳妇儿,别抵抗了,早死早超生。”张天流的奸笑传入,气得宫姀倾国倾城的容颜越加冰冷。

“阴阳逆转无穷变,九宫八卦显神威!”

左手指决一变,陡然间,旋转的阴风突然溃散,露出张天流与黑白双煞惊讶的脸。

令两鬼一人更惊讶的是,剩下没有溃散的阴风刃居然倒飞而回,在他们身上割出了几道伤口。

宫姀一步踏出,似有一股气场笼罩方圆,禁锢张天流与黑白双煞。

随她指决变化,黑白双煞伤口上突然涌出阴气,让他们如泄了气的皮球快速萎顿下来,挡都挡不住。

张天流脸色一变,回想到宫姀刚进来时将白无煞打上的情景,这样下去黑白双煞铁定被抽干不可。

张天流立刻打出两道螺旋气劲,同时剑起彩光,拖出一道流影冲向宫姀。

宫姀指决一变,螺旋气劲竟然溃散,同时素手扬起,竟引来阴风化为巨掌凝聚在张天流面前狠狠一推,张天流被震飞了五丈开外,身形一个不稳跌坐在地,脸色再次变得无比苍白。

“看来先前一指并非全无效用。”宫姀看出张天流的虚弱后,却没有立刻解决张天流,而是引动法决疯狂的汲取黑白双煞体内阴气。

张天流手段是多,但修为太弱,不足为虑,真正对她构成威胁的是黑白双煞!

“想不到西丘国圣女竟是奇门传人,难怪如此狂妄。”高空人声响起,下一刻一道人影从高空坠落,站在了张天流身边。

“丹蝶阴判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张天流站起来没好气道。

“我那里也乱了,刚刚处理完就赶过来,圣人阴魂呢?”丹蝶阴判问。

“不知道,我这里所有阴魂都被她的人抓了。”张天流无奈道。

“人呢?”丹蝶阴判脸色难看道。

“快逃出鬼门了吧。”张天流更无奈。

“该死!”丹蝶阴判立刻驾驭阴风往鬼国而去。

宫姀岂容他前去阻拦,此刻时间也拖得够了,她指决一散,被抽取阴气的黑白双煞离开跌坐在地,满脸萎顿,似乎智商都跌落了好几十。

宫姀一转身冲到丹蝶阴判下方,左手又开始拈花般掐动指决,丹蝶阴判脚下阴风突然溃散,虽然很快他再次凝聚,不至于落到地上,但却被耽搁了片刻。

“奇门九宫真是烦人。”丹蝶阴判远远绕开宫姀,很快就赶到了她前方。

宫姀眉头一皱,人刹那如箭矢般弹射出去,目的直指鬼国。

丹蝶阴判乘阴风速度比张天流快了五倍不止,饶是宫姀再快也赶不上。

何况丹蝶阴判修为极高,传闻从未动用全力,张天流识气没用,单凭气感更无法判断。

别看丹蝶镇小,只比雾山大点,但管辖地却不足雾海一半,更别提大城池了。

然而阴判修为却比广陵、秀丰等地阴判强大太多。

即使是如今天下第一大城的圣京,最为辽阔,人口最多之地,但在阴判大会时,张天流见圣京阴判修为也只是刚刚归真,毫无牌面的所在一角,地位似乎连张天流都不如!

依此可见,阴判修为与地域无关。

相反人少的地方,阴判才有更多时间修炼。

圣京如此多人,管辖阴判自然忙得顾不上修炼。

不是人人如灵龙啥事不做,也没谁敢说闲话。

张天流头一遭感到实力差距的恐怖性。

他在这里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了,却被一个娘们打得差点挂了。

别看他现在没事,其实被扎心那一下让他现在虚着呢!

宫姀摧心指洞穿他心口时,狂躁的真气涌入体内,若非豆芽菜牛,以惊人的速度将这些真气吸收一空,张天流已经死了!

可是豆芽菜吸收这些真气后居然有些萎靡不振,如今开的三片叶子都蔫了,第四片卷曲的叶芽也变得没精打采。

“我说的没错吧,圣人果然死在你这。”随着一声娇笑,九歌阴判脚踏巨型骨燕飞来。

张天流没好气道:“少废话,前面打起来了,再不去帮忙我的人都得死光,你赔。”

“放心,鬼物在阴界没这么容易死,何况丹蝶阴判已经赶到了,待我过去叫他们有进无回!”

骨燕双翅一展,携带滚滚阴风从张天流头顶滑翔而过,眨眼就到了数里之外。

张天流看的暗暗咋舌,心里也在后悔当初装什么逼?要不然这骨燕就是他的。

西丘国修士虽然早已抵达鬼国,奈何张天流早有布置,钟鬼与长毛就镇守此地。

钟鬼可以将阴气化为坚固的石墙,布置迷宫。

长毛鬼有煞魂幡,之前不熟练派不上大用,但他此行目的就是夺取炼制煞魂幡之人的肉身。

此人被张天流狙击后尸体一直在城楼上,鬼国飘荡的鬼物早被他们清空,集中在雾山鬼镇统一管理,故此这肉身没有被鬼物分食。

长毛鬼得了肉身,再操控煞魂幡竟熟练了许多,虽还无法施展全力,不过稍显神通也足够让西丘国修士头疼了。

第一一八章 阴判重担

钟鬼全力施法,操控阴风化为一面面阴风巨墙从高空落下,宛如天降闸门,一整轰隆隆声中,把西丘国修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长毛鬼手持煞魂幡挥出阵阵煞风把修士们吹得难受无比,若无法守住心神恐怕魂魄都会被煞风刮出。

虽然这批修士施展全力时威力不容小视,三尺后的阴风巨墙挡不住一人的全力一击,奈何阴界阴气源源不断,毁了一层还有一层,等突破到皇宫门口,丹蝶阴判已经赶到。

“擅闯阴界者,死!”丹蝶阴判一声沉喝,身体突然冒出数以百计的强大鬼物,居然没有一头弱于钟鬼长毛,更有几头体型巨大,宛如山岳浮空。

眼见此景,众修士满脸绝望。

“你敢动我们,我们便将这些阴魂全杀了!”有人突然抓起手中的养魂袋,当作威胁。

丹蝶阴判笑了,笑得很冷,语气更冷道:“用自己的守护神来威胁我,亏你想得出来。”

“废话什么,跟他拼了!”也不知谁领头沉喝一声,所有修士澎湃的真气萦绕周身,一名老者算先朝丹蝶阴判劈出一道掌心雷。

丹蝶阴判探手一抓,便将劈来的电弧尽数吸入掌中,随后还了回去,而且威力更强,竟把那老者抵挡的手掌劈成了焦炭。

丹蝶阴判丝毫得意没有,只是寒声下令:“一个不留。”

百鬼狰狞一笑,俯冲而下,扑入人群中刹时间是嘶吼连连,惨嚎不休。

场面极其的血腥与残暴,有人被恶鬼撕成了碎肉,有人被魅鬼勾魂,肉身转眼被厉鬼所占,既而将身边一名没有反应过来的修士击杀。

更有被山岳般巨大的恶鬼一脚踩成肉泥,当场毙命,连刚脱离**的阴魂也无法幸免,被山岳恶鬼收腿时卷起的阴风刮散了,也不知是否还有凝聚的机会。

场面是越来越乱,但确是单方面的屠杀!

“哼,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九歌阴判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

丹蝶阴判斜眸盯着她,冷冷问:“奇门传人呢?”

“奇门传人?”九歌阴判愣了愣,放眼一扫道:“奇门不是早没了吗,哪来的传人?”

丹蝶阴判冷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说得好像你不怕似的。”九歌阴判也冷笑。

“我怕什么,奇门仙人都是多少万年前的事了,怕是早已死在天涯路上,否则奇门被灭也不见他出来让小辈给点脸。”

九歌阴判闻言嗤笑道:“你厉害你为何不下手?没了奇门仙人,却有传人,谁知道她上面有几个老家伙,我们责任是守护阴界,只要对方肯离开,何必赶尽杀绝换来无尽麻烦。”

下方战局已定,丹蝶阴判收了百鬼,最后冷视一眼九歌阴判道:“一直以来,你坚持阴阳各管,绝不可越界,然而真遇到麻烦时你却变得比谁都圆滑,或许,这便是你始终无法结道果的原因。”

在九歌阴判冰冷的目光中,丹蝶阴判洒脱而去,留下张天流的鬼差打扫战场。

张天流足有一刻钟才赶到,看着一地血迹残尸,摇头苦笑。

何必呢?

他真搞不懂,一个圣人魂而已,何苦呢?

“唉,我可怜的媳妇儿啊,尘归尘,土归土,你却归了我,早知如此挣扎什么?活着做一对阴界眷侣不是挺好,什么西丘国圣女,虚名,虚名……”

张天流摇头晃脑的感慨着,也不知那块碎肉是宫姀的,干脆让鬼差舔舐干净。

然后想从阴魂中找出宫姀,毕竟她死的惨,化为厉鬼是有可能的。

但看了半天,能化为厉鬼恶鬼的都是男鬼!

剩余的阴魂根本无法辨认。

九歌阴判不知他嘀咕什么,来到他身边道:“我来之前外面已经发生大事,如我所料不错,此番进入朝圣的异国修士没一个能活着离开,圣皇已经在雾海附近布下天罗地网,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你将知道我们的重任有多沉了!”

“啥意思?”张天流蹙眉。

阳间打斗与他有什么关系?

的确,一下子死太多人会导致他忙不过来,就眼前情况,刚刚化为鬼物的修士,便让钟鬼长毛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它们没成气候,只是小麻烦而已。

外面还有多少修士他不知,要死多少他也不知,但又不是他一个人对付,大家齐心协力收服鬼物又有何难?

可张天流没想到,麻烦真的大了!

阴界和阳间的时间本来就有差距,他这边还在收拾鬼城的残局,就得知雾海附近出现了许多恶鬼,彭化提醒若不及时去抓,它们不仅会吞噬阴魂,还会相互吞噬,到时候铁定会出现某种可怕的鬼物!

张天流蹙眉,刚回到雾山鬼镇外面就干上了?

彭化之前没现身保护圣人魂,不是怕,也不是偷懒,而是张天流要求的!

他这样做的用意有两方面,一,让自己锻炼锻炼,好知道高低。二,圣人魂带走了也没什么,反而断了许多麻烦,留在这里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何况都说了八方来援,你们不来怨不得我,我尽力了。

从这点看出来,真正有心过来的只有丹蝶阴判,广陵阴判相隔千里,的确需要时间,秀丰阴判离得近,最近也闲了,但却没出现!是知道丹蝶阴判会来,而且断定他一人能搞定,还是别有用意?

九歌阴判的到来让张天流有些意外,九歌距离雾海可不近,三千里外焰阳山就是九歌附近!

莫非,上次装的逼把她芳心俘获了?

收敛了自己的歪歪,张天流向彭化问:“几天而已不至于吧,灵龙不管上百年也没出现厉鬼之上的存在,就这一下能有什么变化?”

彭化摇头道:“灵龙毕竟是上古神兽后裔,有它龙威在谁敢撒野?除了无灵智,无惧无畏的懵懂阴魂,任何鬼物只要在雾海阴界现身,都会被龙威震慑得不敢造次,所以即使它不管,此地阴魂依然能顺利投胎。”

“王霸之气啊。”张天流羡慕。

他要有这实力,不是也能啥也不干了。

“如今还是早些把恶鬼降服,全部关押,然后回阳间,否则就晚了!”彭化忧心忡忡道。

“晚什么?”张天流感觉不妙。

“阴界鬼物你要降服不难,可阳间的鬼物未必能轻易驯服啊,况且,阳间一旦大战尸横遍野,满天的厉鬼会抢夺尸体相互吞噬,最后会出现什么鬼物难以预料,只能断定它很强!”

张天流忙问:“例如魃!”

“嗯。”彭化点头,又补充一句:“甚至更可怕!”

“靠了,没人管?阳间修士呢?朝廷干什么去?”张天流不爽问。

彭化无奈道:“毕竟是鬼物,阳间不会插手,都是交给阴判降服,当然阴判可以找阳间修士协助,但往往都要答应帮某人转世,一旦坏了阴阳秩序,别的阴判也会找上门来问罪,最后里外不是人。”

第一一九章 蟒妖骨煞

正如彭化所言,进入雾海阴界的新恶鬼没有任何的畏惧之心,它们不仅相互吞噬,连游走在远离雾山鬼镇,没有被鬼差抓住的弱小阴魂也不放过,可谓饥不择食。

短短一天,居然就滋生出煞了!

这种煞不是风水煞,但却同样能施放煞气的鬼煞。

例如煞魂幡中的煞魂,煞魂虽然也属于煞却没有灵智,容易操控,却拥有与鬼煞一样的简单能力,普通人如果被煞魂冲撞,轻者头晕目眩,回去大病一场,重则当场毙命。

修士阳气重,但若连续被煞魂冲撞同样因邪煞入体,出现各种征兆,或浑浑噩噩,晕厥而死,或脾气暴躁,见人就杀。

可见煞魂幡主要对付的其实是人,对付鬼只是增强煞魂幡的威力。

现在的恶鬼化煞,比当初灵龙走后逃出鬼门的鬼物凶猛多了,就是不知道得到肉身变成尸煞后,滋生煞秽珠是个什么品质?

张天流可是依靠魂珠修炼的,不然开觉没这么快。

问题是现在不能冒险研究,而且情况紧急,若是再让鬼煞相互吞噬,搞不好出现一个鬼王煞就玩完了!

“看来还是要靠你来守。”张天流本不想指望彭化,不然会显得自己太没用了,但现在特殊时刻,没办法。

“我本就是驻守此地的鬼差,一直效忠灵龙,它留下我的意义便是辅佐你,待你成长之后我若参悟不得生死大道,只能回阳间再经历一世。”

“生死大道有什么好参悟的?”张天流好奇。

彭化道:“我杀孽太重,死后还想做鬼修,奈何被灵龙强迫做了鬼差,开始自然心有不甘,但见惯生生死死后心智变了,不再考虑摆脱灵龙控制,更多的是感悟人死后的怨念,直到有一天,我在朝哥看到圣人魂重生,有幸亏得一丝生死奥妙。”

张天流疑惑,更好奇问:“现在也有圣人重生,我能不能感悟感悟?”

彭化摇头道:“圣人不同,而且这个圣人是转生,而我说的他是重生!”

“复活?”张天流震惊。

“可以这么说,只是换了具肉身。”

“谁啊?这么牛逼。”张天流惊讶,因为他听彭化说过,应天之上才可以重生,具体上到哪个境界他也不清楚,目前这片大陆早两千年前就没应天之上的存在了。

彭化脸色有些慎重道:“朝圣皇。”

张天流无语。

心里有诸多疑问,奈何事情更多,只有先去忙了。

雾海附近全乱套了,东边的塘野鬼城,北面的秀丰鬼城,西边的丹蝶鬼镇,南边的截海鬼关,全都忙得不可开交。

由此可见,人家丹蝶阴判是真的抽空过来的,还听闻广陵阴判去帮秀丰阴判了,两人现在也是忙疯了。

就连张天流去过一趟的观海潮古城,那里的观海阴判则赶到截海帮忙。

截海关是一条海路,也是朝圣国边境,从这条海路出去可直达西方平原。

听那边的鬼差说阳间要开战了,粮草都准备充足,原因自然是抵御前来营救被困的诸国修士。

圣皇这步棋走得的确够狠,有没有灭峰主阴魂的心思暂时不知道,但以此为陷阱引诱诸国修士过来,再困死围杀,削弱诸国实力,这后面恐怕就是真正的国战了!

虽然五巅峰主死了,但诸国与五巅峰现存实力还很强,短时间朝圣不可能攻占,可偏偏他们潜入朝圣欲夺圣人魂,这批人如果全死,诸国与五巅峰实力至少降两三成!

没了五巅峰主还损失如此大,以后如何抵抗朝圣的步伐?

不久朝圣肯定要趁胜追击,目前只是小打小闹!

得知这些情况,张天流要疯。

他可算明白九歌阴判啥意思了。

大战要死人,死人就会有阴魂厉鬼,还都让他们来处理!

难怪有阴判宁愿违背阴阳秩序也想让圣人早日投胎,一旦转生成人,可在五巅峰协助下强行应天成圣,五巅峰实力必然大涨,朝圣未必敢动兵。

他不是没想过这茬,只是先前觉得不是大事。

因为他不知道鬼吃鬼会飞跃性的变强,毕竟雾山的鬼物明显没有鬼吃鬼的画面,可他却忽略了灵龙这茬!

被龙威所震慑的鬼物很老实,即使灵龙不在,但长期老实久而久之戾气就小了,所以不会鬼吃鬼。

其实灵龙给他的摊子很好,只有彭化这个老油条,不用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就能招募自己的阴兵鬼差,大刀阔斧的开干。

问题是自己也太倒霉了吧,刚上任不久就有圣人跑过来死他地界,在这之后似乎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张天流已经够头疼了,没想到一不留神,居然还有偷懒的家伙!

“黑白双煞你们只是泄了点阴气,多吸吸也就回来了,至于要死要活的吗?现在听令,黑无煞率三十鬼差到西边,白无煞同样率三十鬼差到北边,长毛你干什么,别整你那破幡了,信不信老子烧了它,带剩下的鬼差给我滚去南边。”

这边吩咐完,张天流急匆匆的去钟鬼那里看看情况。

“招了多少鬼了?什么!老钟你一天下来怎么才招了这么几个?”

钟鬼无奈道:“难以说服啊,如果动刑会使它们怨念更重,如今鬼差又不够我担心会乱。”

“靠,这帮家伙!”张天流恼火道:“不行就提高待遇,恶鬼包吃住,表现好的有肉身,一年有一天到阳间潇洒的机会。厉鬼包报仇,只要它能详细讲述冤情,以后调查属实仇人任它处置。”

钟鬼摇头道:“不可啊阴判大人,这样后续会很麻烦的。”

“麻烦?能有现在麻烦!咱们东边都出煞了,还是那条该死的蟒妖骨化煞,凶得狠啊!这可是你们弄出来的,让你们处理蟒妖,那知你们只吃血肉不啃骨头,嘴都刁了是吧。”

钟鬼郁闷道:“那个,其实是大家觉得蟒妖骨很威风,而且此骨不凡,就想给大人炼制成坐骑,本来是要告知大人的,可白无煞提议给大人一个惊喜于是没说,也没想过一下子出这么多事!”

张天流瞬间没了脾气。

“行了行了,你忙,我亲自去解决蟒妖骨煞。”

山蟒乃洪荒异种之后,故此体形极大,光头颅都有三丈长,身子就如火车般,还是三四十节那种,整体超过三百丈!最粗的身段有七八丈,虽然成了骨架,但周身阴煞之气环绕盘旋,头骨眼眶里两团巨大幽幽蓝火在跳动,咆哮之时气势逼人,极显威风。

蟒妖骨煞明显继承了生前一些能力,并得到异变,能口吐寒风煞,不仅冻结人,还能把人的魂给刮飞了。

若是被它吹上几口,张天流铁定挡不住。

不过他既然敢来就有十成把握。

此孽畜灵智还不高,张天流远在十里之外弹弹指头足够它喝一壶!

净灵真气专克鬼物岂是吹嘘的,否则他凭什么当阴判?阴兵鬼差又凭什么服他?

不是好处,而是先得有他们无法匹敌的实力!

第一二零章 冰魄旋针

几道螺旋气劲弹出,十里外的蟒妖骨煞顿时惨嚎连连,好似受惊的蚯蚓,在地上翻滚弹跳,卷起大片阴风,它自身煞气四散,眸中幽火黯淡得眼看就要灭了。

张天流乘阴风靠近,冷冷喝道:“我乃此地阴判,统领万鬼,不管你是人是畜,死后都归我管,你若服气归顺于我,若不服气我现在便灭了你。”说罢,真气凝聚指尖。

蟒妖骨煞智力虽低,但天生对净灵真气的畏惧,使它明白不臣服便是死路一条!

它立刻老老实实的盘起巨大的蛇骨身躯,头颅朝张天流连连叩拜。

“这不是挺聪明的吗,很好,以后你就跟我混了,现在朝右边喷一口你刚才喷的寒风煞。”

蟒妖骨煞不明白张天流让它吐煞气有何意义,却不敢违逆,只得老实照做。

随着它一口寒风煞喷出,张天流眉头微微蹙起,又吩咐道:“继续,我不叫停你别停。”

蟒妖骨煞郁闷,开始拼了老命的一口接一口,到最后实在喷不出了,全身骨架都在微微颤抖,似乎要散架。

“ok,跟我走。”张天流乘阴风飞起,蟒妖骨煞紧随其后,看似慢悠悠的爬行,实则速度却一点不慢,毕竟如此庞大身躯,随便扭动几下便是十多丈远。

张天流让蟒妖骨煞喷吐寒风煞不是怕它背后突袭,灵觉开启它敢突袭回身就是一指,张天流最多也就受一口寒风煞,不致命,它可要命了。

张天流的用意其实是想看看蟒妖是如何使用真气的!

它体内的确有真气,是在骨头中运转的。

所以张天流很好奇真气如何在骨头中游走。

现在他知道了,这蟒妖骨头中似乎有一种物质,排列成一种类似筋脉路线的穴窍,可惜他不知道是什么,回去问问彭化。

蟒妖骨煞形成时极凶,把附近的恶鬼都清空了,省去了张天流不少麻烦。

待回到雾山鬼镇,张天流让蟒妖骨煞在镇外盘着休息,自己则到怨恨树旁询问彭化。

彭化得知也是深思道:“妖兽毕竟与人不同,特别是上古洪荒异种,有着许许多多的天赋神通是我们不知晓的,要说骨头中运转真气,其实人也可以。”

“怎么做?”张天流忙问。

“需借助外力,例如天材地宝,丹药法宝等,以我观之,那蟒妖应当是吸收了雾海之冰,并久居寒潭中,它本是冷血,肉身又强,普通冻结很难致死,浴寒时日一长,久而久之体内会生成冰魄,冰魄有灵,能纳天地元气,这应该也是山蟒变蟒妖的原因……”

彭化不仅说了这种可能,还有许多,让张天流受益匪浅。

考虑良久,转身出去把蟒妖骨煞一根骨头掰断。

蟒妖吓得眼眶内幽蓝魂火瑟瑟发抖,再多幽怨也不敢表露。

用鸳鸯刃切开蛇骨,果然在骨髓中找到一些冰渣。

不过这冰渣入手不化,而且奇寒无比,张天流若不用真气护手,瞬间就会被冻伤,比干冰更胜一筹。

“这可是好东西啊,幸好没化煞,否则对你就无效咯,除非你拜我为师。”彭化飘出来笑道。

“也就是说目前对我有用!”张天流有点儿小兴奋,只要能增加实力他都高兴,以前他不在乎,但自从被宫姀欺负后,他觉得有必要提升提升。

只可惜宫姀已死,没机会找回场子,不然铁定叫媳妇儿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咋用?”张天流无比关心。

彭化笑道:“看你想怎么用!”

“别玩文字游戏,赶紧的,忙着呢。”

“如若吞服,真气炼化之,因你没修过寒功,只能让肉身御寒提升,若是如这蟒妖吸附骨髓之中,便能跟它一样施展一些寒气神通。”

“我不会被冻死?”张天流蹙眉。

“常人自然瞬间冻亡,但是你有净灵真气护体,冻伤一点恢复一点,久而久之与此蛇无异,当然短时间内修炼速度会很慢。”

“如何吸附到骨髓中?”张天流想尝试。

彭化笑道:“双手合十,以掌心吸收寒气少则十天,多则半月,若想快,可断骨塞入,再以净灵真气治愈,瞬间可成。”

“卧槽!”

张天流很想选择第一种,但是眼下时间紧迫,他又迫切想提升实力,不选择自残的方式还能如何?

也就是眼一闭,牙一咬的事,心都让媳妇儿扎过,干了!

在远处排队招聘的鬼物们惊愕目光中,只见乌光一闪,张天流手掌血花迸射……

“这阴判有病吧!”

“是啊,他不会骗咱吧?真有阳间一日游?我还想回去看看我的孩子呢!”

“阴判大人也是你们能揣测的。”钟鬼阴沉的告诫后,冷哼一声:“下一个。”

冰魄入骨,伤势愈合,张天流真气刚退,刹那间,整张手掌都白了!

一层冰霜结起,如雪花包裹右手,挥挥手,真就洒下一小片雪花。

“神通?”

张天流感觉被骗了。

“慢慢来,神通哪能如此简单练成。”

“那多久才成?”张天流不想等太久。

“三五千年吧。”

“啊?”张天流这下不是感觉,就是被骗了!

“别急,虽没到达神通层次,但却可以学一些冰寒法术,待你法力通神,神通自然成。”

杜夫人虽给他收集很多功法,但全是武功一类,没有法术。

法术可都是大门派私藏的玩意,少有外流,即使有也被俗世的大势力珍藏起来,当做家族神功一代代传下去,打死不外传,否则烂大街了还有什么优势?

虽没法术,但张天流有蚕丝手是可以试一试。

当他施展螺旋气劲时,果然真气丝上带有冰寒之气!

可这有什么用?

神似冰魄神针,却没有毒。

何况他的螺旋气劲本身就能一招制敌,对方若有防范加点寒气也无大用。

再试了试山寨版的锁云蛇手,效果更加不堪。

“你实在太着急了,世上哪有什么功法神通是不用修炼,就能具有强大威力的,凡事要多学,多悟,多练,况且你冰魄也不足,这骨头中还有许多,将你右掌每块骨头嵌入一粒,威力自然比现在强上许多,也不至于伤害到你,等你右掌习惯后寒气可贯通全身,好处你会慢慢体验到的。”

张天流无奈,只能继续。

费了好一番工夫,疼得张天流眼泪都流了,可算拥有了一只寒冰掌。

弹指打出螺旋气劲进化后的冰魄旋针,命中他释放的一片乌羽,刹那间,乌羽冻结,变成冰疙瘩掉落在地。

张天流伸手一招,乌羽破冰而出,飞会左手掌心。

“威力果然强了很多,要是弄点雾国国主的尸毒,比正版的冰魄神针还牛!”

彭化告诫道:“这注意你最好别打,不是因为他是我后人,而是目前的你会被他瞬间杀死。”

“那可不一定!”张天流的确没能力,但莫老板有啊!

虽然他肯定不情愿,但骗他说尸毒能做菜或许有效呢!

厨痴的世界,普通人是不可能明白滴。

第一二一章 又见宫姀

张天流学了一门新招,立刻拿出手机把一些粗略的资料写在功法中,虽然不知能换多少经验,但聊胜于无。

外面正在闹翻天,张天流却没有去凑热闹的心思,虽然用阴界一个时辰去看看,足够获得大量情报,问题是这些情报都是垃圾情报,在阴界同样能获取。

朝圣目的明朗,五巅峰与诸国明知是坑却不得不跳,可见这个世界处于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奈何英雄累了!

看了看三榜,浮动很大,异人肯定没闲着。

随着异人数量下滑,死人的速度逐渐拉长,目前卡在79人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见秀丰城气冲云霄有多神效。

不会再有异人认为自己是神的中二想法,但对张天流不是好事!

很多异人在他眼中都是不稳定因素,要想让这些因素沉淀,唯一可行的办法还是要靠异人。

看着汤警官在战力榜上又晋升一位,实力榜却掉到78位,张天流会心笑了!

“努力、奋斗,为了没好的未来,你可不能出纰漏。”

张天流收起手机,开始新的一轮忙碌。

耗费整整两天,可算将阴界的雾海区域控制住了,鬼差招募了足有三百多,加上之前的一百多,勉强筹够五百众。

雾海不是很大,有这些鬼差守护够了。

剩下的就是外面的事。

“钟鬼主内,长毛主外,搞不定放蛇,再不定放彭化,黑白双煞随我出去。”

张天流也想威威风风的来一场百鬼夜行,奈何,彭化给他科普了不少阴阳两界的规矩,除非是千军万马的大规模战争,否则不能统领阴兵过界,而且过界还要在子夜,一来鬼物的确畏惧阳光,二来减少阴阳两界的摩擦。

何况张天流手下九成九全是鬼差,鬼差只能在阴界办事,只有阴兵才能过界。

本来有西丘国修士进来送肉身,奈何被丹蝶阴判打成肉泥,还顺走了几具,有些丹药也在修士被杀的过程中毁于一旦,除了一些被阴风侵蚀的兵器,什么都没给张天流剩下。

他能带出去的只有黑白双煞,一来他们获得肉身时间很长,二来也从鬼门出去过几趟,不像别的鬼差,没了阴气鬼术基本没法使,跟修士进来无法施展法术一个道理。

只有少数的古老传承能在阴阳两界共用,例如宫姀。

奇门彭化也了解一些,说奇门修士能通阴阳是因为他们修的就是阴阳!

以阴阳为基,参悟五行八卦创立九宫,在九宫范围内他们就是主宰,可以做到许多神奇无比的事。

宫姀能瞬移,也能让张天流瞬移,运用的就是九宫位转换。

不过他们也不是无敌的,奇门修士展开九宫时首先要确立中宫,这个点是无法变换位子,九宫范围与修为有关,越强越广阔,变化也更多,故此离开他的九宫范围他就奈何不得你。

如果他离开九宫范围,就是你还击的时机,奇门修士会在短时间内无法开启九宫,若是还打不过,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多能重创,则能在他开启九宫前暂退一时,如此只要等待,便可轻易取胜!

其实张天流在看到丹蝶阴判远离宫姀时,也猜出一些,不过他觉得除了九宫,宫姀还有别的本事,否则她不可能知晓自己躲藏的位子与狙击时间。

何况彭化都知道的弱点,奇门岂会不知,人家手段不仅九宫。

不过了解无错,提前研究未来对手也是张天流的习惯。

宫姀是死了,但她背后绝对有高人,万一人家来报仇咋办?会因为一句丹蝶阴判干掉的,人家就屁颠屁颠的找丹蝶阴判?

开启界门,张天流带黑白无常回到阳间,却不是在雾山镇,而是十里外的一处小山坳。

阴界此地之前爆发了一批恶鬼,很明显外面死了很多人!

果然,他们一到,景象还没看清楚就嗅到浓烈的血腥气。

待看清情况,张天流暗暗咋舌。

上百具尸体堆在小山坳里,让山坳最深处都积出一汪血水小池。

张天流的活人气息一出现,山坳底的血池旁,一头正趴在尸体上啃咬的怪物猛然抬头,死鱼般的双眼直直盯着张天流。

“竟是一头食心尸妖,大人小心了!”白无煞提醒道。

张天流才注意许多尸体胸膛被掏了个大洞。

“尸妖!稀有么?”

白无煞摇头道:“兽魂入人尸,或人魂入兽尸都算尸妖,听似稀有,实则极容易炼制,跟蟒妖差不多,只是没成煞而已。”

“那就灭了。”张天流一声令下,黑白双煞一声应诺,冲下山坳,一粪叉几镰刀,转眼间就把这不成气候的妖尸剁成碎肉,将魂拘禁。

随后他们在附近游走一圈,确定没有厉鬼留下的阴寒气息后,立刻进入阴界前往另一处。

又忙活了一天,将附近最后一只厉鬼收入养魂袋中后,张天流正准备回去休息,隔日在来转转。

便在这时,他发现大雾之中竟有人运转真气!

“咦,她居然还活着!”张天流刚刚出声,对方已经出手了。

黑白双煞还没发现人在何处,张天流已经开启界门,招呼两鬼躲了进去。

黑白双煞很疑惑,究竟什么人让阴判大人如此畏惧,而当来人冲到三丈内时,两鬼透过界门看清后都是一脸惊骇,白无煞更是惊呼:“这不是大人媳妇儿吗?她竟没死。”

来者正是一袭白衣,素手拈花的宫姀。

她发现此地有厉鬼,断定张天流必会来此拘鬼,但她没算到张天流会瞬间发现她的藏身地,不仅没有一战的心思,反而躲到阴界,窝囊。

“雾山阴判,你也算男人?”宫姀左手剑指炫光消失,右手也不再拈花。

“我这人很怂,激将对我没用。”很不爷们的自侃一句,张天流话锋一转道:“你没死真是让我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九歌阴判给你开了小路吧。”

奇门的确有些门道,宫姀只不过是归真初期便如此强悍,到了后期不知恐怖都什么地步,何况别的奇门高人。

丹蝶阴判身藏百鬼,完全可以放出十几头对付宫姀,可他却只是救下阴魂,说明他不会主动向宫姀出手,而宫姀性子不可能放任丹蝶阴判杀她的人,他们必有一场大战,然而,九歌阴判的出现正好化解了僵局。

“若不是她阻碍,此行我未必会败。”宫姀倔强道。

“废话,我媳妇儿能耐我还不清楚,要不是被那臭娘们踹了一脚屁股滚出阴界,这局稳赢。”

“你就只会占嘴上便宜?”宫姀挑衅。

张天流闻言一愣,挺动胯骨问:“难道你想让我身体力行?”

看到张天流羞耻到极致的动作,宫姀阴沉着脸转身欲走。

“等等!”张天流赶忙叫住她。

不论张天流说什么,宫姀都不想理会,因为此人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没一句好话,而且不要脸到极点!

“你很难活着离开,我给你开阴路怎么样?”

因为这句话,宫姀坚定不移的步伐止住了。

第一二二章 越陷越深

宫姀回身,冷冷问:“你有什么目的?”

张天流仍旧不要脸道:“大家未来夫妻一场,别跟我见外。”

宫姀居然笑了,虽然笑容很冷,语气却一点儿不冷:“好啊。”

张天流吩咐黑白无煞几句后,居然走出界门道:“为了不让你打圣人魂注意,咱们先从阳间离开雾海。”

“你真是了解我。”

“废话,我媳妇儿我能不了解。”

张天流的无赖让宫姀已经没了兴趣。

跟他较真他会越发得意,只要不理,久而久之他自会感到无趣。

之前还相互索命的两人,竟和睦的走在雾蒙蒙的山野间。

“媳妇儿你知道不,其实我也是修九宫的。”

九宫!哼,任你说出个花来,我也不理。

见宫姀不做声,张天流也不在意,继续道:“不过咱们路不同,你是九宫小局任你控,修的是微操,我修的是宏观,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见吉凶,控大局,所以说,要能取长补短,男女搭配,阴阳调和,咱们无敌了!”

宫姀还是不作答。

张天流又继续道:“如今我已经有三枚棋子,一个控异人,一个控朝廷,一个控门派,最后就差一个外援,只要你我联手,天下任你取!”

“大言不惭。”宫姀冷笑。

她的确是忍不住了,先前还觉得此人有点能耐,此时原形毕露,原来是个傻瓜。

张天流没有解释,因为他无法解释,人选有,但目前一个没达标!

最有希望的是宿正,他的复仇心很重,修为也高,为了复仇他会心甘情愿的被张天流利用。

然后是项亥,别看他目前对自己不理不睬,但来雾海办事的第一时间会想到他,说明此人潜意识中,不想放弃张天流这条线,只是太年轻,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

如他这样拜师门的外来户,首先面对的就是竞争的残酷,好比竞技联赛,各队相互比拼,相互厮杀,成功拜师第一关过了,第二关,季后赛爬天梯,稍有不慎,功败垂成。

你以为这是比赛,其实它是一场秀!

苍羽派这种修炼圣地同样讲究门户,要真是指望天才,凭天资与办事能力选择继承人,苍羽派也不可能一直是掌门一脉接任了。

下一任继承人其实早已经私定,便是所谓的**,项亥也知道,但他目前的目标只是想爬高点,能当个阁主左右手或堂主护法就够了。

要说项亥野心不够也不全然。

只要他坐稳,他的后辈子嗣就能踩着他的肩膀上去,他项家总有一天会成为苍羽派的大户。

不是张天流下琢磨人性,而是他接触过太多项亥这类人,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浓烈的俗世世家风格。

他们拥有很完善的换代系统,自幼被教育不能追求个人利益,而是家族兴旺。

所以项亥很稳健,每一步都十分谨慎。

张天流想利用他这个点,还需要费很多功夫,得一个套一个套的让他钻,直到他身不由己。

最后一个点,汤靖承。

汤警官其实是最好利用的人,因为他脑瓜子里没有灰色,而是阴阳鱼,非黑即白,可惜他目前实力不够,好在他努力,当他在实力榜上升时,便是落入张天流棋盘的开始!

逍遥自在,张天流无时无刻不在想。

但可能吗?

在一开始,没被汤靖承逮到或许可以,而今,他同样越陷越深!

让他不得不再度感慨,世界没有逍遥的地方,全是一群苦逼在厮杀。

即使阴界,也非乐土。

冠冕堂皇谁不会,遇到麻烦各自推。

一个奇门传人就破了张天流对阴界,对阴判的期待。

他如果不做点什么,等被人卖了也不知。

潜在的威胁太多,朝廷、异人、修士、阴判……

虽然他一直再问天涯到底哪里好?但如果有实力,他真的很想去天涯!

“你想去天涯吗?”张天流突然看向宫姀。

“嗯。”宫姀只是轻声回应,没有说天涯有什么好,也不提为什么去,只是想。

“到时候咱们一起。”张天流笑道。

宫姀不理。

“你说咱们坐船去呢,还是飞着去呢?我觉得坐船好,我有足够的钱造一艘大船,要有客厅、厨房、卧室、浴室、练功房、仓库还有许许多多。另外房间要多,不然有了孩子怎么办,可船太大醒目,容易成为目标,听说海妖最喜欢劫大船,因为多人好减馋。说来说去,主要的问题还是咱们到底生几个?”

宫姀脚步一顿,冷冷凝视张天流道:“首先你要活着。”

言下之意,别再废话,否则我难以压制对你的杀心!

“媳妇儿让我活,我铁定好好活,死皮赖脸的活到咱们一同到天涯。”

宫姀脸更冷了。

张天流揪住不放:“你不用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因为你冷着脸说明你在乎,虽然是恨,是厌恶,但人是很贱的动物你知道吗,而且感情的事很难说清楚,一开大家都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可玩着玩着不知不觉就把自己陷进去了,此刻你的确看我不顺眼,我也觉得你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别提多令人讨厌了。所以就想让你难受,不痛快,搞不好,你痛着痛着痛出瘾头,我是叫着叫着叫出真情……”

张天流还在喋喋不休,殊不知宫姀绝美的容颜早已变得平静无波。

等张天流注意到时,还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

哪知,人家宫大美人此刻在感慨,她从没有觉得耳觉是如此的美妙,可以屏蔽掉所有不想听到的声音!

困龙山最近很乱,茫茫雾海中时不时就传出打斗声。

或许因为不是西丘国修士,宫姀没有出手,并在张天流的帮助下远远绕开。

两人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尸体,有修士的,有宗天府的,还有身披战甲的,但最多的是四大派,这让张天流有些好奇!

张天流还顺手抓了几个厉鬼,待回去审问审问。

翻了一座高山,他们终于走出了雾海,视野无比清晰,前面的路仍旧峦山起伏,不过此地是困龙南面最高山势,可透过峦山看到远方的一片蔚蓝。

那是大海,沿海岸一路向西南可抵达西方平原。

但在这条海路中间,有一关名为截海。

大海如此广阔,海关不可能截,只是近海路。

选择远远绕过截海关未必就能安全,因为辽阔大海中有无比恐怖的海兽与海妖,许多是应天都无法力敌的存在,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修士到了应天也不去天涯,他们要追求极致,轮回应劫突破自身与这方天地的极限,达到第四重境界,才敢前往天涯。

第一二三章 骗子的嘴

张天流放眼四下张望,宫姀则指如拈花,闭目沉思。

片刻,两人同时开口。

“别看前方静悄悄,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

“没了大雾掩护,前面不能再去。”

互视一眼,张天流满眼笑意,宫姀冷脸转头。

前方的确危险,单是张天流能看到的高手就不下三十位。

这些人,躲在暗处运转真气注入眼耳,时刻留意雾海情况,一旦有人冒头他们便会进入戒备状态,待人走到击杀地点,他们会群起而攻之。

两人退回山后,张天流开启界门。

宫姀却犹豫了。

“怕了?”张天流笑意渐浓。

“与你正好相反,我这人很受激将。”宫姀傲然跨步迈入界门。

张天流立刻跟入,笑眯眯道:“你要真有能耐,就嫁到我们老张家,成全了咱的美梦。”

宫姀不理,向着南海方向疾驰而去。

她健步如飞,却动作优美,一步跃起如飘向月空嫦娥,身姿曼妙气质无双。

张天流乘阴风紧随,他们到了南海边,又沿海行了一天,宫姀自己选择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开门。”宫姀催促。

“别急。”张天流笑笑,道:“你也知道阴判是干什么的,最讨厌阳间打打杀杀,如今你们实力锐减,朝圣目的很明确了,我希望你接受我的提议避免触发大战。”

“可笑。”宫姀不屑道:“且不说你能否阻止,就以大局而论,一统天下才是一本万利的选择,你们阴判巴不得朝圣一统,从此再无战火。”

张天流一愣,他没想到这妮子也有这种心思。

“既然你明白,为何顽抗?”张天流好奇。

“顽抗?”宫姀脸显嘲弄之色道:“知朝圣皇一统之心者在诸国遍地是,若是同意朝圣顷刻一统。而知大义者天下千万,可行大义者寥寥无几,击败人简单,要人臣服难,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要你臣服有多难?”张天流更好奇。

“绝无可能。”

“为什么?你跟朝圣有仇?”

“无仇,我的仇在南天四派,何况我性子注定此生只做乐意之事,与仇无关,只是不喜欢受命于人。”

宫姀的坦白让张天流有些佩服,只是有点中二,就差吼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还想知道什么都说来,若没有请开门让我离开,时间久了若让其他阴判发现你必受牵连。”

张天流一脸不舍道:“你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安安静静倾听我唠叨的人,别人都受不了我,你不同,不论我说再多你都保持恬静淡泊,时而还能对我一笑,可见你对我已经改观,不再是那臭流氓般的混蛋,其实我一点不混,我这个人很正直,很坦诚,一诺千金。你有很多观念与我相似,不愿意受命于他人!你为西丘国如此冒险,可见你是在乎的,不论你帮不帮我,我都要阻止这场战争,不为西丘国,更不为什么大义,只为你。”

宫姀无语。

她的安静,是因为她不想跟张天流说话,恬淡是因她封闭耳穴,对他笑,是笑这喋喋不休的人傻瓜,一直没看出自己听不到,何来改观?

可张天流最后几句的确将她触动了!

“这种人的话,不能信!”宫姀心底告诫自己。

她正要让张天流打开界门时,突然远空阴风来袭,宫姀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张天流同时察觉,立刻打开界门道:“你快走!”

宫姀反而不走了。

“你走啊!”张天流催促道。

宫姀看向他,脸色少了些冷意道:“我走你就完了。”

“你不走我才真的完了!现在还很远,我完全可以说你是阴兵。”张天流急了。

宫姀笑了,掩嘴道:“你不是说你这个人很正直,很坦诚吗?”

“前途重要!小命更重要!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张天流恼怒的反驳。

“好你个雾山阴判,竟敢带生人从我地界过阴,不拿你问罪,别人还以为是老子坏了阴阳秩序!”一声怒吼,滚滚阴风由远及近,转眼就到了两人近前,阴风中先是出现一张狰狞怒容,随后阴风散去,一位八尺高的大汉步步逼近。

“多谢了,小傻瓜!”宫姀突然一改风格,竟妩媚一笑,还暧昧的朝张天流耳畔吹口气,随后转身咯咯笑着飞出了界门。

离开阴界的宫姀脸上瞬间恢复了恬淡的常态,然而身后界门在关闭前,隐约传来的愤怒质问让她眉心不自觉的皱了皱!

她不知道最后的举动能否帮雾山阴判,因为不论是被魅惑还是挟持,带生人过界都是重罪。

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出来,雾山阴判便能说自己是阴兵,但她信不过雾山阴判,她觉得这是一场秀,她想看清来的阴判是不是见过面的丹蝶阴判或九歌阴判,因为这两人知道她的身份,并且没有对她出手,不是顾忌,就是给奇门颜面。

可是来的却是截海阴判,再一想到雾山阴判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路线与地点都是自己选择,雾山阴判如何布这个局?

如此推断,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局,他是真心在帮自己,结果遇到麻烦!

“如此可恶之人即使真心又如何,就该让他受点惩罚,我何苦为他紧张?”

想通了这一点,宫姀心里不仅没有好受,反而更难受。

她却不知道,她的第一印象没错,这就是个局!

“你可真行啊,奇门传人都敢骗,什么时候俘获芳心别忘了请老哥喝酒。”截海阴判豪爽的拍着张天流的肩膀。

“就是因为她是奇门传人,才不能草草收场,不仅要放她出阴界,还要送她离开朝圣,否则她死在困龙就是屁股粘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没错,虽然奇门末落,但活着的都不简单,只要他们别太过份,我们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截海阴判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道:“这次老哥帮了你,你不留下来帮帮老哥?放心,不让你白帮,最近老哥在炼制一种新丹,深海巨妖尸王提取的秽珠炼制,一旦丹成,必有你一颗如何?”

“卧槽,这东西你也能搞到?”张天流震惊。

智商越高,横死怨念越大,蝼蚁爬虫死了基本没怨念,海妖虽然智商不低,但也没高到人的地步,成厉鬼可能性极低,而且它们死后,尸体很快就会被别的海妖或者海兽群给分食,成尸妖的几率可以说成或然率!

其稀有性为尸妖之最!

什么食心、骨煞,那都远不能比。

“可费了老哥不少力气,以后再说,你到底帮不帮。”截海阴判明显急着回去炼丹。

“帮,肯定帮,对了,你把它杀了?”

“哪能啊,以后去天涯我就指望乘坐它了,必能少去许多麻烦,好了,速速随我到鬼关,告知你要做的事我还得去炼丹。”

第一二四章 善谋者

鬼关的事不是很多,但却不能离开阴判,因为很多怨鬼需要安抚,多由鬼差记录怨鬼诉求等阴判批阅,不用阴判去调查审问,省了张天流很多事。

鬼差没有花花肠子,不会有鬼贿赂他们,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是愿力,愿力越强,投胎成人的几率越大。

雾山愿力随即出现,阴魂自行抢夺,是人是畜全看运气,而截海鬼关是严苛的,他们将愿力分为七种,然后每种又有三等,张天流当初在许愿树下许的愿力,若他内心真诚,如此宏愿足可让阴魂投胎帝王家!

可惜,张天流这骗子说的话能是真的吗。

在截海鬼关当阴兵鬼差,认真办事做得越久得到愿力越好,此法统御此地数以万计的鬼差是一本万利,张天流很想克隆克隆。

鬼物不想过永无天日的生活,就要投胎,除此之外就是当鬼修,但这条路很难走,修为弱生活无比苦逼,修为强了会引天雷,一个弄不好就是形神俱灭,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这海,可通天涯否?”张天流指着阴界冥海道。

负责协助张天流的鬼管事道:“雾山阴判说笑了,冥海不过千里,超过千里便是阴界之壁。”

“哦,这般说来,阴界只存在这块大陆,或者说每块大陆都有各自的阴界。”

鬼管事摇头道:“属下也不清楚,或许有吧,也或许没有,似乎有人的地方才会有。”

“哦,最后一句可以圈起来慢慢考究。”张天流笑笑,逛了一圈回去继续批阅奏折。

从宫姀闯入鬼门到现在,看似过了五六天,实则外界已经过了近两个月!

诸国修士的惨重损失换来了雾海逐渐平息,麻烦轮到鬼关这边了!

从截海关沿困龙山脉一路往西北还有四大关,十二小关,如今这些地方蠢蠢欲动,似乎都准备出兵攻打五巅峰,只要破开这道口,失去天然屏障的西方平原还不任由朝圣践踏。

朝圣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这场战争似乎无可避免,更非人力能改。

至于对宫姀的承诺,张天流根本没放心上,对他而言承诺是办得到就办,办不到就算,多少山盟海誓敌不过油盐酱醋,一句话别太当回事。

不过,总有些人就是自命不凡。

这场战争会给很多人机会,错过这一次将不会有翻身机会!

只要他们敢干,张天流谈何毁诺?

至于是不是与自己出手,重要吗?

重要的是,话,说与不说有天差地别,说了,如果有人免费帮张天流完成,他在妹纸心中地位自然拔高,不说,什么都没有!

至于不完成会不会降低人家姑娘的好感,重要吗?

他需要的是棋子,不是女人。

……

东海苍鸣峰,青羽阁主看着手里密信,脸色很不好看道:“人给你们找到了,却让你们放跑了!奇门秘典到如今都弄不到手,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月白长衫女子声如道:“无需焦急,圣人魂在,她始终要回来。”

青羽阁主摇头道:“我始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特别是峰主,他为何不在五巅峰转生?”

“正是因为所有人认为他不会离开五巅峰,他才会潜去雾海,那恶龙不在,雾海没了阴判,正是趁虚而入的机会。”

青羽阁主却有些担忧道:“可是传闻雾海已经有阴判了。”

女子道:“那又如何,总之五巅峰群龙无首,我朝圣又能向西迈进一大步。”

青羽阁主苦笑道:“如今朝圣内忧不断,你们还想着开疆扩土,当心人家里应外合啊!”

女子笑道:“秀丰一役,圣皇神威天下皆知,异人若要推翻我朝,必投他族,陛下就是逼他们全部过去,否则鼠辈难

第一二五章 谣言四起

公叔怜阳沉默了许久,心中默念:“断其粮草延迟战事。”

“非长久之计,何况粮草源于民,有违宗旨。”大叔反对。

“断几次无碍,另安排人刻碑做旧,埋藏于各地,配合异能展示引发轰动,让百姓得见石碑,碑文根据当地情况,刻写当地最不吉祥的话。”

大叔闻言默默点头道:“如此,白日依、三五烟、画中人三人缺一不可,目前他们就在雾山,稍后我通知。”

听大叔推荐三人,公叔怜阳道:“圣人魂可有消息?”

“无,不过有消息称朝廷秘密派人混进雾海监视孕妇,我觉得,此事不适宜插手。”

“洋葱目前游说到哪一国?”

“两天前游说成功,现已离开乱石国,下个目标他想去西平第一大国白霄。”

“让他去西丘,我在云罗得知消息,西丘有位圣女进入雾山鬼门不仅活着出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雾海,脱离四大派包围圈,现已翻过五巅峰,告诉洋葱无论如何都要从此女口中问出鬼门内的情况,最好确认张总是否当了阴判,条件是协助她夺取圣人魂。”

“太危险!”大叔反对。

“这种承诺没有时间限制,我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做赌注。”

大叔闻言只好应下。

两人约定了下次通讯的时间,大叔断了心灵沟通,转而通知身在雾山镇的白日依三人。

虽然同在雾山,但大叔依旧使用异能心灵沟通。

因为他在雾山镇的事只有公叔怜阳知道。

很快,雾山镇一家客栈中,白日依三人得知命令后,都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来雾山是调查,不是打打杀杀,所以还算安全,但雾山这地方感觉就不是人待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雾,稍微相隔几步人脸都看不清。

特别对于三五烟这类有密室恐惧症的人来说,此地无处不是密室,压抑的他快疯了。

“终于可以离开了,不过第一站去哪里?”三五烟问。

白日依道:“雾海周边城镇开始,尽快将困龙山脉扫完,然后是鲁西,清炀,松廷……最后我想去圣京做一票。”

三五烟大吃一惊道:“你疯了。”

“怕什么,有画中人在,无惧危险。”白日依虽是女子,却是一个不安份的主,总想搞点大新闻!

一张默不作声的画中人开口道:“我的画不是次次都能让人忽略,如果对方发现蹊跷给烧了,咱们三人都要死。”

“你就不能画个厉害的灭了他们?”三五烟抽着烟道。

“你当我是神笔马良啊,能力不足,就是画个大罗金仙下凡,也是纸扎的。”

白日依闻言笑道:“若能吓唬,也是不错!”

“好了,既然有新任务,立刻上路。”三五烟催促。

其余两人毫不拖沓,收拾东西撞入手机中,退房离开客栈,出了镇,三人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处官道旁的山坡后。

三五烟道:“这鬼地方,也就这点好处,起飞的时候没人发现。”

随着三五烟喷吐出几口烟雾包裹三人,渐渐的,三人身体飘然而起,居然如腾云驾雾般飞走了!

不到三天,雾海附近就有各式各样的谣言,版本不少,意思都一样,简而言之就是五巅一战,国破家亡。

起初,大家都认为是废话,五巅一战为什么,一统西方平原啊,西方平原上的诸国确定是国破家亡啦,甚至怀疑是朝廷所为,安抚民心呢。

可随着时间推移,到了第五天后才有人悟出不对劲来。

因为很多地方,当地最不吉利的事情都发生了。

如丹蝶镇,此阵虽在困龙山腹地,但毒虫极少,反而蝴蝶极多,而且蝴蝶品

第一二六章 皓月遮星

谣言越传越广,版本越来越多,从朝廷如果动兵会引发天下大乱,到现在开始议论朝圣是不是明主的问题!

困龙山脉几十年前还是部落时期,没什么忠于国的感念,相反多多少少都有点仇!

谣言一起,困龙山脉的百姓都不希望这场仗打起来,为此,不知谁带头拒交赋税,很快整个困龙山的百姓都联合起来了。

三五烟笑嘻嘻,他没想到如此顺利,不得不感叹:“不交一时爽,一直不交一直爽!哈哈哈,想不到困龙那边的消息都传到平邙郡来了。”

白日依道:“仗不是说打就能打,没有前期的准备谁敢动兵。辽阔平坦的西方平原的确适合以战养战,问题是五巅峰不破,这战养不起来。”

“赶紧去下一站吧。”画中人催促。

搅风搅雨三人组又开始行动了。

随着他们的步伐,诸国安插进来的势力也是铆足了干劲,把氛围越吵越热。

云罗山中,公叔怜阳坐在溪流边一块青石上,溪流对面站着一位妇人,她注视公叔怜阳良久,忽而开口道:“局势再变,也阻止不了朝圣一统天下的决心。”

公叔怜阳道:“没有朝圣何来决心。”

妇人摇头。

这个异人女子太异想天开,圣皇在,朝圣在,没有朝圣的意思就是没有圣皇!

“想除圣皇,你是在痴人说梦。”

“正因为他的强大才不能容忍他。峰主死后,能与之对抗的又少一人,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百年后他将成为时代主宰,不在仅限于俗世,包括修炼界。此后再无大族,再无门派,甚至包括阴界!他会打破所有秩序,无限轮回重生,成为这一方的神,然后给你们立下秩序,定下生死。他有兴致,一句话可令天下太平,若无兴致天下大乱,惹他厌烦招他厌恶,他会摧毁一前随后前往天涯。”

妇人道:“不过你是随口之言,未必如此。”

“你还是没能明白,人的世界,不能存在人无法掌控的事,所有无法制衡的东西都将摧毁,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人延续下去,圣皇已经来到临界点,一旦突破,再也没有人能控制他。”

妇人摇头道:“千年前人皇就跨过去了。”

“一概而论的自欺欺人。”公叔怜阳起身,望着山外走。

说服一个人,不是一直说到他点头为止,而是让他明白利弊。

道明来意将身藏,见起风云伴成双。

这是她给张总当秘书时,听张天流随口吟出的。

凭此,她逐渐掌握了谈判的攻心术。

眼下局势,是朝圣从未遇过的,一直崇尚武力的他们,跟公叔怜阳这些人玩手段是以卵击石。

他们已经陷入手忙脚乱中,唯一能想到的破解办法就是镇压。

但以这个世界的近况,会越镇越乱,会逼着人揭竿而起,会让天下再次变成世家掌控的群雄逐鹿。

还有一个办法,干掉罪魁祸首。

但这个办法想不通了。

因为不会有异人投靠朝廷。

换成普通的聪明人去杀异人,会想尽办法的笼络,先好吃好喝的供上,做足待客之道,同时让异人体现他们的价值,利用他们的知识与能力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好东西,期间可将异人人数与能力打听清楚,最后卸磨杀驴。

圣皇太自信,认为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所以在一开始就没考虑过笑里藏刀。

得罪所有异人的下场就是逼着异人齐心灭圣。

真气给了他自信,但也因为真气让他盲目。

公叔怜阳就要让他看看,他有多微不足道。

这场风波不是靠武力平息,而是暗战,是消磨战。

第一二七章 闲不住

张天流笑笑,摇头道:“会不会成这样我不知,我只知道,五巅峰与诸国都不可能同意,如此一来角色将会对换,攻的一方变守方,守方会明知圈套也要往里钻。”

“所以这场仗还是要打,而且更加惨烈!他娘的,不当阴判还能躲,现在躲都没法躲了,正如我师父所言,修为越高,越不想理俗世之事,它就是永无止尽的麻烦!”截海阴判头疼,他恨不得离开把修为提升上来,逃往天涯而去。

说实话张天流也是早就累了,问题是闲不住啊。

“要不,咱们顺手给解决了?”张天流道。

“咋解决?”刚问出口,截海阴判又忙道:“事先说好,跑上去杀人可不行,至少在当阴判期间最好别这样干。”

张天流问:“若我找阳间的人解决呢?”

“那自然没问题,只要不是你动手。”

“这不就简单了。”

“简单?哪简单了?”截海阴判有点懵。

张天流一本正经道:“如今明面上的局势是朝廷、异人的暗战,诸国只是打秋风,可有可无,而实际上,是复杂的势力之争!”

“还有多复杂?”截海阴判觉得明面上的就够复杂了。

“无比复杂!”张天流先回一句,忙喝口酒润润口再道:“每个世家大族,小门大派,都是潜在的势力。家天下一直想克服一个毛病,造反。所以朝廷恨不得把人当猪养,肥了就宰,用不了百年造反这词就绝迹了,可惜猪是无法打仗的,这样的国家反而更弱,极易被外敌击溃,因此有外患在不可能,没有外患剩下的只是内忧,那么就简单了……”

“又简单,究竟哪里简单了?”截海阴判表里如一,五大三粗,似乎连脑瓜子都是肌肉!

其实他是懒,潜意识里就不会去考虑弯弯绕绕的计谋。

“宣传!”张天流没好气的又道:“告诉所有人,朝圣一统必走养猪路,太学就是最好的证明,为进太学入朝为官,小富倾家荡产,大富人自断一臂,太学不断收刮天下财富为了什么,集天下藏经又为了什么,人类变强?错!就是为了养猪,想学习奔前程只能入太学,但太学给的回报又有多少?朝圣走到如今,有几个小富家的子弟出人头地了?他们进太学面对的只有打击,贵族欺压,很明显太学做的就是先吸干小富,再一口口吃下大富,等这些人被吃光,我们回头一看,黎民百姓个个像愚钝的猪,即便是地主老财,也是只懂守家业,把喂猪当成金碗一代代传下去,生怕磕出一点划痕,这样的天下你说他能乱?”

“要是阳间成这样,阴界事就少啦!”截海阴判真的有些向往!

“去去去,你这是反人类懂不,一旦面对天灾只能等死,到时候阴界更乱。”张天流笑骂,随后继续道:“这些消息放出去,全国震惊,不论你信不信,反正是个人就不希望变猪,哪该怎么办?革命啊!推翻朝廷,使家天下变成人民百姓的天下,每个人都能当家做主,领袖择优而选,少数服从多数,就算暗箱操作又如何,你上位没能力,不能给人民带来好日子,全民罢你也有理由。乡野小选,郡县大选,只要让他们玩上投票,眼里除了票子就没有其他的,修士没了朝廷牵制也不用为朝廷卖命,目标只有天涯,咱们的日子就清闲了!”

“嘶,能成吗?”截海阴判听着头大。

“成不成试一试就知道了,什么都不做,真打起来永无止尽了。”

截海阴判蹙眉道:“可朝圣赢了也挺好,而且他们现在占上风。”

“赢不了,真赢不了!圣皇年富力强,夺取天下后将再无人能反他,这种情况是很可怕的,谁能保证他不会算旧账?一旦让他拥有轻易捏死应天的实力,所有应天都将瑟瑟发抖,活得还不如一条狗自在,况且此人野心极大,你就确定他不会

第一二八章 霸道的淬体丹

张天流离开截海的时候,他扫了一眼阴月,正好六天。

但阳间却过了两个月!

前后一算,他有四个月没在阳间冒头了。

这就是阴判时间,不知不觉就跟阳间脱轨了!

阴月如天狗食月,每次月圆就是阴界新的一天,虽然在时间上不止十二时辰,但也绝对不超过五十个时辰,似乎刚好卡在四十九个时辰上,大衍之数!

先回了一趟雾山鬼镇,短短六天改变不大。

张天流吩咐他们尽快把雾国龙椅修复好,只要能关上鬼门就没人敢闯了。

毕竟硬闯首先得过雾国国主那一关!

张天流已经从彭化口中得知雾国国主的修为与来历。

生前就是应天,虽说初期,但事到如今已经成了千年老尸,具有比肩魃的实力,不是阴判真不好对付,如果有意识,绝对能跟圣皇扳手腕。

老尸的存在不是偶然,而是刻意。

彭化告诉张天流,在鬼门流传的不死秘录中,有一篇阴阳双身合一之术!

就是应天强者临死前禁锢一魄在体内,然后自尽,三魂六魄一散,阴魂入阴界,转生重生应天成圣回来,可施展秘法让两世肉身合为一体,瞬间可突破到四重境!

但已经千年了,昔日的雾国国主转生之体还没回来,甚至有没有应天成圣都不好说。

因为无外力干涉这种几率是很小的,特别是少了一魄的情况。

而如果强行干涉,双身合一几率大大减少!

因为不仅需要转生者成圣,还需要他开悟,参透阴阳洞悉前世今生,才会回来寻回前世肉身。

张天流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大概要几世?

果然,彭化的回答是少则三五世,多则千百世!一切看机缘。

张天流没有急着回阳间,而是在怨恨树下服用淬体丹。

丹药入体,开始一股奇寒,然后是燥热,随着体温不断增加,张天流感觉好似被人架在篝火上烤,不仅有皮开肉绽的痛,还有撕心裂肺的爽!

彭化先前没注意,发现张天流的情况后,惊道:“如此霸道的丹药,你应该分四份炼化。”

张天流咬牙切齿道:“截海阴判说要一口闷,越痛苦药效越好!”

彭化没再说什么,怕打搅了张天流。

截海阴判也没说错,淬体丹越霸道越好,只要不死,撑过来后,肉身将得到升华。

张天流在炼化药力的同时,他感觉到右掌中的冰魄似乎被激发了潜力,居然和药力打了起来!

这酸爽,冰火两重天啊!

豆芽菜也没闲着,它在疯狂的汲取阴气释放真气修复张天流的肉身。

于是乎,成了三股力量的角力。

虽然冰魄明显最弱,但因为在右掌,并且有些日子,加之张天流有意引导,属于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不至于被药力一次性冲灭了。

短暂的僵持后,冰魄便能汲取药力壮大自身,而且这一变速度极快,它不甘于只存在于掌骨,它冲向臂骨,肩骨,胸骨,脊梁骨……

转眼,张天流的全身骨头内都有了冰魄!

骨头冰冰凉凉,血肉却火热无比!

“这淬体丹的奇寒之力居然全部被冰魄吞噬,也不知是福是祸!”

以彭化阅历也看不出这种情况下的淬体是好是坏。

很明显,这淬体丹是冰火淬体,但失去了冰后,单独的火药力淬体效果肯定大打折扣,问题是张天流的情况不是失去冰药力,而是冰骨与热血的碰撞!

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所以也不好判断。

何况,张天流还有豆芽菜,这就是一个和事佬,不断引导体内冰火之力,让它们从交锋

第一二九章 回阳间

张天流回到阳间听雨楼房中,看到一尘不染的家具,知道红玗她们常来打扫。

此时阳间深夜,楼下偶尔传来打麻将的声音。

张天流下了楼,路过三四楼发现无人。

到了二楼,只有一桌人在打麻将,其中就有树婆婆和异人大妈,前台趴着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正在酣睡。

“你居然有闲情回来。”树婆婆调侃道。

张天流点了支烟,走过去拉张椅子坐下,翘着腿道:“趁着现在不忙,想出来让自己清闲点。”

“小张到底忙什么呢?都好久没见你了。”坐在对面的异人大妈好奇问。

张天流随口胡诌:“最近在外开了家殡仪馆,生意太好,忙得没空回来。”

“你又不差钱,做这么多事干什么,别把自己累坏了。”大妈好心劝道。

张天流笑着吐了口烟道:“趁着年轻多干干,等到你这年纪凑足棺材本,咱也天天打牌。”

大妈拿起一块白板砸向张天流,被他眼疾手快抓住,往树婆婆牌旁一搁:“放炮,混一色断幺九,七番。”

树婆婆一脸懵逼道:“吓唬什么,我没胡。”

“我胡啦!”树婆婆上家的妇人说着就把牌摊开。

不等树婆婆和大妈发作,张天流起身就跑。

到了楼下,发现卖灯的人也是不认识的小丫头,张天流又扫了一眼对面关门的小饭馆。

“有必要让莫老板搞个大排档。”

一刻钟后,异人大叔家中,正在记录情报的大叔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凭空在屋子里出现,吹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起身转头刚往窗户走两步,却发现窗户没开!

“吆,最近发生这么多事。”

凭空出现的声音把大叔吓了一跳,扭头寻声望去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坐在他的位子上,正翻看他写的厚厚一叠情报。

“原来是张先生啊,你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进来了。”大叔摸着心口有些不悦。

“gina一个月给你多少?”张天流随口问道。

“gina?”大叔有点懵。

“芮吉娜,芮总。”张天流解释后,附而又道:“作为下属,把老总的名字都忘了,你怎么混到这年纪的?”

大叔眉头一蹙问:“何出此言?”

“装的太过火,我的问题是两段式,gina跟一个月给多少完全可以分开解读,以你的阅历和表现,如果不是gina的人,应该会反问您说的是芮总?而非将薪资问题抛之脑后。”

“张先生果然聪明!”大叔哭笑不得。

“少来,我这人笨,读书考试少有及格,会变成你眼里的聪明人完全是给逼得。”

大叔笑笑,走到桌边倒了茶,给张天流递来一杯道:“茶凉,怠慢了。我的确帮芮总做事,但却不是她的下属,而是董事长的司机,所以公司旅行,我能随董事长与公司高层在一架飞机上,来到这里后,事情都变了,如今我帮芮总不仅是因为钱,说来可笑,我也想为朝圣百姓做点事,同为人,他们的艰苦看着令人揪心。如果张先生雇佣我,我只能说抱歉。”

“大家都是男人,别自作多情。”张天流调侃一句,从广袖里扯出一张纸条道:“这东西转达给gina,就说她玩得太low,一点效率也没有我都看不下去,与人情无关,要遇到你们董事长我同样弄死她。”

大叔内心一叹,他真想问张天流,这么多年你能一次次逃过警方逮捕,每次绝境都有人碰巧似的搭把手,你就不觉得奇怪?

但他不敢问。

待张天流一走,大叔立刻心灵沟通公叔怜阳。

“什么急事?”公叔怜阳语气不含一丝感情。

“张总来了,他也知道了

第一三零章 最是孤独

莫老板冷笑,扫一眼邹泽洋问:“有没有觉得张老板是好人。”

邹泽洋懵逼道:“难道老大不是好人?”

“年轻。”莫老板笑容消失,一本正经道:“张老板这样的人不会做无用的事,也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一旦他主动招惹麻烦其中必有猫腻,那八名女子不论怎么看都是累赘,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讲,世上有单纯的累赘吗?万事皆可变,在张老板身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冒着被宗天府搜到的危险带着八女来到雾山,是料定坠机点附近的城镇有异人驻留,他在卖可怜,让别人通过八女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另外,不排除他利用这些女子笼络这个世界的势力,杜家就是最好证明,已经上了他的贼船,你也快了。”

“你吃错药了?一下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了,这可不像你啊莫老板。”张天流调侃几句,又道:“说的跟真的似的,真叫人心碎啊,咱毕竟是共患难过来的,当初遇鬼王我可是拼死想救你的。”

“当我天真?”莫老板笑容更冷道:“你只是想逼我用异能。”

“过分啦!”张天流脸色阴沉。

邹泽洋感觉到气氛不对,忙道:“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

“没你的事。”莫老板喝斥一句,直视张天流道:“扪心自问,你帮我们当朋友,还是棋子。如果是朋友,你做任何事情跟我们提过吗?真需要我们帮忙你会用什么理由?说有危险见机行事?哼,你眼里不论是什么世界没有纯粹的好与坏,有的只是利益,自以为天地为局,众生为棋,你才是中二,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没看出来,你喷起人来比我都牛逼。”张天流忽然变得嬉皮笑脸。

莫老板还是面无表情道:“我在阐述事实,不否认你这样的人能活下去,活的最好,也最孤独。”

“你说这多,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行,咱们割袍断义。”

张天流还真的用乌羽斩下一块布拍在桌面上。

“好,如此就不用将情面。”莫老板回身将一本账本也拍着桌面上:“你欠我一年又三个月饭钱,四百六十七顿,总共二百一十二两黄金,杂银免除,再给你优惠,亲付二百一十金谢谢。”

“what?”

张天流反应过来道:“我说你为啥这么多话,原来就是为了这个!行啊你莫老板!”

“吃了一年多不给钱,你还吃出理直气壮了,谁给你惯的?”

“当我吃不起啊!”张天流气愤的往身摸。

“吃得起你赊什么账?”莫老板一脸讽刺。

“赊账不是方便吗。”张天流双袖腰带与衣襟里的内兜都摸完了,似乎没钱在身!

莫老板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回怼:“这是有钱人的方便?你要真有钱,预存啊。”

“别跟我提这茬,老子当年非法集资玩的就是预存……好像真没带钱,你等着。”

莫老板一点面子也不给道:“你跑了咋办?”

好在,红玗来了。

“小本经营,以后概不赊账懂吗。”莫老板得意道。

张天流气乐了,行,这莫老板可真心!一环套一环就是为了让自己没法厚脸皮的赊账!

“好走不送。”人都没走,莫老板已经出声了。

“等着倒闭把你!”张天流诅咒一句,气冲冲的走了,红玗苦笑一声,对莫老板鞠鞠躬,转身忙跟上公子。

“老板,老大他人真的很好,不像你说的这样不堪吧。”邹泽洋终于能为张天流说说好话了。

“我知道。”莫老板的回答让邹泽洋很懵逼,知道你还这样喷他,莫非是大人间的友情?损友?

莫老板道:“他这人很简单,他如果要利用你,不会什么都不说,反而会喋喋不休的把其

第一三一章 西行

张天流很想看看雾山派建的怎么样了,但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抗拒的心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有某个人他不想见到!

对于这个人,他不仅不想见,甚至思考这人是谁的心情也没有。

总觉得把对方挖出来不是好事。

在无比矛盾的心情下,张天流听完红玗讲述的近况。

众女为建设雾山派奔波,因地理环境与设备问题,半年来连基建都没建好。

“大概还需要多久?”张天流问。

红玗答:“快则三年,慢则五年,主要是材料,如此大批材料从焰阳山运到此地至少一两年,真不知道树婆婆是怎么运到雾山的。”

张天流不会告诉她,老妖婆走阴了!

“还有一点,公子留下的钱……”

张天流闻言蹙眉问:“三百多万金还不够?”

红玗小心翼翼道:“远远不够。”

“大叔买的独楼小院才一万二,你们得建多大规模?”张天流真是无语了。

“第一期挤一挤能容一千弟子。”红玗显然没脸再面对公子,声音怯怯道:“不过公子放心,现有的钱足够建两期,只要第一期建好我们就收徒,有了弟子钱也就来了,弟子越多钱越多,后续也建得越快,不会再用公子的钱。”

“搞房地产啊你们。”张天流哭笑不得问:“谁给你们的馊主意?”

“七娘。”

“阿七母亲?嘶……怎么一想到她就觉得头疼?”张天流抚额。

“公子没事吧?”红玗担忧问。

张天流摆摆手道:“我这趟出去赚点,另外,这颗淬体丹你拿着,药力很猛,十分之一足矣让你暴毙,尽量分二三十份每人服用点。”

红玗好奇,不知什么丹能像公子形容这般,她接过玉瓶刚打开瓶塞,一股炽热又奇寒的气息带着浓烈药香扑面而来,吓得她干净塞上。

她接触的丹药虽少,但也知道这丹绝非普通货色,恐怕公子说得还轻了,光是药香似乎就有一丝淬体之效,真不知道公子哪来的。

“还有这份清单帮我采购,都是阴界要用的普通器物,我回来前准备好就行,这一趟大概半年。”

张天流吩咐完,回到了自己房中,红玗匆忙的回去办事。

开宗立派哪有坐着等就行的,丢给别人她不放心,只能亲力亲为。

张天流在房中细想对阿七母亲的异样感觉。

如果不是红玗提出来,他会有意无意的回避,现在也同样如此,很是厌烦,不想去想,问题是为什么?

上次还没有感觉,难道因为自己实力大涨,灵觉提升的缘故?

灵觉能提升本能,对猛兽毒物的惧意自不必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同样被加强,即使失去记忆,潜意识也知道它是否危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要靠近她为妙!”

张天流回到阴界,向钟鬼吩咐一些事宜,然后跳到蟒妖骨煞头上,下令:“走。”

此去西方平原自然是阴界路好走,毕竟能驾驭阴风,运用鸳鸯刃日行万里不是问题,而蟒妖骨煞也不简单,虽然没有骨燕日行九万里的恐怖速度,两三万还是没问题,一两天足矣抵达西丘国。

换算外界时间才十天半月,看似很长,实在走阳间路没有两三个月别想到,还是需要飞禽的速度,如果靠他的阿黄大狗,至少大半年。

阴判的好处之一,赶路不费力。

携阴风在天空遨游的蟒妖骨煞,三百丈身长气势十足,蛇身一扭,骨尾一摆,宛如人走王八步,嚣张到无可救药。

张天流才刚离开雾海区域,就遇到不知从何处回来的丹蝶阴判。

“雾山阴判整这么大一个傻

第一三二章 西装革履

张天流来到西京鬼城后,立刻发现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西京阴判太忙,他一个人管理两个城,九个镇,百十来个村子!

光西京一城就有三百多万来户,千万人,阴魂一天至少五百左右,若有百分之一的冤死率,他一天审案就得五次。

何况百分之一是雾海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还是最近探宝人少的缘故,以前至少百分之五。

西丘国更别提了,张天流来之前就听闻这地方乱,城镇里虽然治安不错,犯罪率不高,但城外是罪犯的天堂!

有些村子其实就是马贼窝,在外行走,遇到没有老人小孩的村子,有多远跑多远吧。

张天流一路过来发现不少刚入阴界的恶鬼,大致推断死外面的,百分之一是无怨无悔的!

可见此地阴判有多累。

曾经的西丘阴判只有一人。

直到万年前,有位西丘阴判于心不忍,前后收了三名传人他才离去。

也就是说,若换成张天流,需要净灵树开花结果三次。

一次就够受了,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三次!张天流绝对做不到。

西丘阴判三名传人一传再传,到如今还是三名,管辖地却高达五城、九镇、百村之多,人口翻了几百倍,明显需要有人牺牲自己的时间多选传人,但谁也不愿牺牲。

一个人无法推托,三个和尚不好说!

本想与西京阴判聊一聊这西方平原上的事,再推荐几个高手给自己忽悠,可见人家可怜兮兮的样,甚至想请他到管辖的另一座城帮当几天阴判,处理堆积的事。

张天流忙称有事要办,不多留!

疯了才会留下,这地方明显才是真正的地狱,永无止尽的工作!

来到阳间,正直中午。

张天流跨界的地方就在城内的阴娘庙,也是城内阴兵出来办事的跨界之所,有一处小房间供他们穿越,避免惊世骇俗。

西京阴娘庙香火鼎盛,庙宇修砌极大,而且不单是阴娘庙,还有许多庙,求财、求子、求姻缘都有,它其实是一个观,名为青丘观。

青丘观落座青丘,也便是外人统称的西丘。

这是方圆百里内唯一青山绿水的地方,是西丘国的中心。

青丘就是一处大土坡,占地千亩,北侧丘水环绕,丘水对岸是一片坐北朝南的雄伟建筑,正是张天流此行目的麓院。

“麓乃山脚之意,你一土坡也称山?”张天流暗暗讽刺,随行人下了青丘,过了红漆木拱桥向麓院大门走去。

沿河的路由厚实青砖铺成,路旁树木成列,树种如柳,平原的烈风到了此处,已带上青丘上的凉意徐徐吹来,令人心情舒畅,不自觉的就感到愉悦。

路的另一边便是麓院院墙,一处极有年代感的古院,脱皮的青石砖墙积了厚厚青苔,地上却打扫得很干净,墙内阁楼的红漆梁木早已掉了色,却不显难看,反而很有历史感。

越是靠近麓院大门,人流量越大,同张天流从青丘下来的妇孺与他是背道而驰,跟他同行的是年纪轻轻的俊男靓女。

他们衣着多为素色,又以丝布居多,白衣为最,没有花花绿绿的点缀物,显得个个仙风道骨,却没有肃穆庄重之感,反而男子间从容攀谈,高谈阔论,女子间欢声笑语,貌如朵朵梨花争先绽放。

“这股浓浓的青春校园气息太特么刺鼻了。”

张天流站在麓院门前,看着出出入入的年轻男女,不屑的摇摇头,回身,看到河道边一排小摊贩,张天流走到最近的水果滩前。

“公子要不要尝尝?这可是刚从困龙运来的山珍,滋补啊,咬一个,任这深秋风再大也刮不干公子脸上皮肤。”

张天流随便拿了个类似大蜜桃的

第一三三章 人生如戏

青丘河畔,秋风拂面,轻轻撩动张天流额前微卷的长发。

他静静坐在河畔上的茶摊里,深情望向青丘,宛如一尊思考的雕塑,成了一位静静的美男子。

喝茶的人全傻了!

此人来时动静要多大有多大,几十人的脚步声都比不上他一人!

然而此刻他一坐,这一动一静的转化,让人感觉他像从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跳到了另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中,或者说,世界因他而变,阴阳任他玩转,使得周遭一切都定格了,与此情此景完美契合,如诗如画,却又显得无比的不伦不类!

茶摊附近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所有路过此地的都忍不住瞅一眼,特别是少女们,只是一眼便难以挪开。

“公公公公,公子,你的茶点!”茶摊小贩哆哆嗦嗦的给张天流上了茶点,转身赶紧跑开。

他实在是受不了周遭人的目光,更想不通,这着装怪异的公子怎么承受的?

张天流品茗小饮,细嚼慢咽,足足一刻钟才喝了一杯茶,吃一块糕。末了,还拿手帕擦净嘴角,动作装腔作势到了极点,但不可否认,极富美感。

他忽然起身在万众瞩目中,双脚似暴风骤雨般跳起奇特的舞步,油光皮鞋与地面碰撞出的声音轻快悦耳,似林间小鹿在人心头乱蹦。

仅仅片刻,骤雨无声,一身笔挺的张天流甩着黑伞,几步一踢踏,渐行渐远。

疯了!

这一刻注意张天流的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没疯怎么会看到这种奇景?

终于抵达麓院大门的张天流,抬眼看着正午阳光,眯眯眼睛,他甩甩黑伞“啪”的一下打开,在出入麓院大门的学子不解目光中,他气运丹田,一股精纯真气提上咽喉,忽然大吼一声:“宫允仪你给我出来……”

一声过后满街寂静,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呆呆看着奇特着装的张天流。

……

麓院奇门堂内室,王洋冲注视对面正坐于席上的宫姀,见她许久不出声,只是低目沉思,王洋冲忍不住问:“还未考虑好吗?”

宫姀抬眼道:“王公子计划三天一变,究竟是何道理?”

王洋冲谦和笑道:“其实并非是变,只是加深你我信任的必要过程。”

“如此,王公子请回。”宫姀很干脆的拒绝。

虽然跟汪洋中联手的确能约束朝圣,而且从目前异人的造势来看,是让朝圣无法扩张半步,但距离成功还很远,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到朝圣协助异人才可行。

但朝圣不会坐以待毙,诸国有许多探子因为见势头极好,居然擅作主张搅风搅雨,结果好不容易培养的人一次被清了一半,放了火的异人却藏在背后看戏。

到了王洋冲嘴里全是误会,他们事先不知诸国的人会被引出来,此行就是想化解误会,谈一场真正的合作。

把人当傻子玩,玩了一次还想再来一次。

看到宫姀脸上的一丝不悦,王洋冲忙道:“那圣人魂之事呢?”

“此事我已拒绝过。”宫姀回绝。

“圣人魂如此重要岂能不管?况且最近得知消息,朝圣偷偷安排人监视雾海所有妇人,不论有没有怀孕都在他们监视中,而我们与你们都毫无准备,不在圣人魂转生前带走后患无穷。”

“此事你与国主商谈,我只是答应帮他出手一次,不论成不成,事后我与圣人魂再无瓜葛。”说到这,宫姀似乎才醒悟,补充道:“另外,你与我谈的所有事宜都该更国主谈,与我谈是浪费口舌,我无权调遣高手帮你们。”

王洋冲苦笑道:“宫姑娘实在太小看自己了。”

“我从不看小自己,更不会高看自己。我解释这些,只是希望王公子不要再来烦我,你却

第一三四章 再伤一次心

瞬息间,炙热的视线集中到宫姀与王洋冲身上。

起初大家都很好奇,平日里对任何人都爱答不理的允仪先生为何突然三番五次的与王洋冲碰面。

原因在此!

宫姀脸色铁青。

王洋冲心里窃喜,但转念一想不对劲,西装男是谁啊?

他心中充满了疑问,眼下这个异人怎么会跟宫姀有一腿的?他吟的诗出至何处,是何人所写他不知,但他清楚记得九品芝麻官里有这一段,只是把金风玉露改成枫都莱山。

感情宫姀好这一口啊!

那自己不是……

唐诗三百首王洋冲知道不多,对宋词了解也不深,但随口来那么几句还是没问题的。

什么云雨巫山枉断肠。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李莫愁的问世间情为何物。

是否从这方面下手,把宫姀搞到手?

但问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世上女子千千万,犯不着跟异人老乡去抢!何况能活到现在的异人肯定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他背后有没有组织。

是笼络还是打压?

王洋冲考虑到自己有任务在身,最好不要惹事生非后,决定寻个机会跟张天流接触接触。

想到这里,王洋冲在许多炙热目光中,站了出来朗声道:“误会,我与允仪先生只是朋友。”

张天流合伞,摆头一甩刘海,抬眼凝视阁楼上的王洋冲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敢对天发誓你对宫姀没意思?”

这要怎么回答?

观众看到王洋冲语塞,顿时来了兴致,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洋冲赶紧转移话题问:“这位仁兄不知尊姓大名。”

“公子流。”

“原来是公……!”王洋冲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镇定,拱拱手又道:“不知公子流可否进来一叙,把误会解除,莫要毁了允仪先生的名节。”

说完这番话,王洋冲对宫姀悄声道:“擅自做主多有不对,但当下应该早些化解了此事。”

他处于好心,谁知宫姀完全不给面子,她冷冷凝视张天流道:“大庭广众毁我名节,可知何罪?”

张天流更怒,气得浑身直颤道:“好一句毁我名节,你抱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名节这东西?你不辞而别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你敢发誓你没伤过我的心!”

宫姀无语。

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众人再次集体哗然!

居然是真的!

“啊!理想果然是敌不过现实啊!我以为我寻得了真爱,没想到还是一场游戏,绝望了!你不用想办法洗刷你的肮脏,因为你脏的不是你的身子,是你的灵魂,这玩意洗不干净,枉你为西丘圣女,呵呵!真希望这该死的世界终有一天会被毁灭,你守护的这个国家也无法幸免,现充统统爆炸!”

语无伦次的说完,张天流转身就跑。

围观的人齐刷刷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眼看着他要逃走了,突然,他身影一闪居然回到了原地!

张天流一愣,众人也是大吃一惊,有些人立刻猜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阁楼上的宫姀,只见她素手拈花,便知果然如此!

张天流试了几次居然都被瞬移回来,他懊恼道:“不玩了不玩了,刚才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其实我跟宫姀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有,就当对手吧,没错,我跟她相互厮杀过,她伤我心,是因我曾伤她身,当时看她白衣染血的样子,我真的很内疚,我没想到她第一次就……”

众人都懵了。

什么第一次?

你有种说清楚啊!

“我伤你心时,可是如此。”宫姀突然出现在张天流面前,指尖炫光闪耀

第一三五章 龚子流

“奇门遁甲死门摧心!”一位白袍老者禁不住惊呼出声,让没见识之人也都齐齐惊呼。

奇门一脉果然霸道非凡,隔空就能摧人心!

再一看此时张天流,脸色苍白如纸,弯腰不断呕血,众人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此人死定了!

允仪先生太狠了,至于这样对待老情人吗?

然而,令众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吐完过后,张天流竟一脸清爽的抬起头,从西装胸兜里扯出丝帕擦净嘴角,瞬间从奄奄一息变得精神抖擞。

“第二次了!”张天流撩了一把头发,整了整西服,将伞尖往地上一杵,双掌撑着伞钩,风度翩翩的微笑道:“鄙人两次受伤都落你手里,缘分。”

“我不介意给你第三次。”宫姀森冷。

“留着吧,你这招伤身。”张天流一眼就看出宫姀的虚弱。

刚才那一招虽然厉害,没有再生能力的人必死无疑。

可惜损耗太恐怖,是否自损不说,单是真气,以宫姀归真修为竟耗掉七成。

环顾四周,张天流解释道:“喏,就是这样伤的我心。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从敌人变成友人,还一起共患难,危急时刻她为了救我才抱住我,此番来单纯访友,让各位见笑了。”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不过仍有不信的!

“朋友就算了,你来干什么?”宫姀真的有点好奇张天流的来意。

“路过西丘就想来看看你,不欢迎?”张天流笑容很坏,说完还漫不经心的朝附近一位注视他的貌美少女抛了一个媚眼,羞得人家姑娘脸红心跳,低下头不敢与其正视。

他此刻可是焦点啊,一举一动都落在人眼里。

此举顿时令人心中鄙夷。

纨绔啊!

难怪如此不要脸!

宫姀面容一沉,转而也漫不经心道:“腿是你的,去何处与我何干。”

张天流却话锋一转道:“看看我这身行头怎么样?帅不帅?能不能迷倒万千少女?别用轻蔑的目光看我,我知道你不会着迷,你就说能不能迷倒万千少女?”

“问少女去,我不懂。”宫姀转身离去。

张天流立刻追上,变戏法般掏出一件奇怪的黑色衣物道:“见友人怎么能没礼物,瞧,这是我给你量身定制的真丝睡衣,瞧这吊带的优美曲线,瞧这裁缝手艺,瞧这布料细腻的光泽,靓不靓,就问你靓不靓!”

宫姀被烦的不行,抓过睡衣道:“礼物我收下了,我很忙,没事别烦我。”

“西丘我只认识你,你不带我逛逛也就算了,总得给我推荐一下好玩的地方吧。”

宫姀真想一指远方的青楼让他滚过去,但不知为何最终只是冷冷一哼,迈入麓院大门。

张天流刚想进去,立刻被人给拦住。

拦他的是两名武装大汉,一身甲胄光彩逼人,高大威武,跟门神似的。

张天流无奈的朝宫姀背影叫道:“我就住在最近的客栈,欢迎随时来串门,特别是晚上!”

这人真无敌了!

围观的无不感慨。

没了热闹看,人群逐渐散去,不过他们依然对张天流议论纷纷。

实在好奇啊,这人衣着虽怪,但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而且他到底跟允仪先生什么关系?

从他们二人后面的交谈来看,真的很像朋友。

怪就怪在这点,允仪先生有朋友吗?从来就没听说过!

人虽然少了,不过张天流还是被不断注视着。

他也不在乎,自得其乐的哼着小曲,踢踏舞刚起了个节奏,突然就听身边一人道:“公子流这踢踏跳得不错啊,以前

第一三六章 联手

静水湖畔,一叶红枫未落到茶几上便被一手接住,随白袖一晃,红叶已飘入边上湖中。

收回手的公叔怜阳端坐茶几前,提壶斟茶独自慢饮,心神却沉静在手捧的书页之中。

“果然如传闻一样,枫都莱山盛景超然,不知公叔小姐可有见到你想见的人?”

一声询问打破宁静,静如镜面的湖中一人踏水而来,向着湖畔上的公叔怜阳步步逼近。

此人白衣飘飘,面容冷俊,剑眉之下的眼眸似有赤焰在燃烧,整个人也显得战意昂扬

“你狂妄过头了。”

一道蓝衫身影竟凭空浮现,隔着茶几跪坐在公叔怜阳对面,自斟自饮一杯后浅笑道:“如何解决?”

公叔怜阳目视书中,开口淡道:“随你。”

闻听此言,陡然间蓝衫青年目光如剑,直视公叔怜阳片刻忽然嘴角一勾,从公叔怜阳身边穿行而过,踏在湖水之上走向白衣青年。

白衣与蓝衫二人站在湖中央相互对视,谁都没有先出手,然而湖水却开始沸腾了。

湖水沸腾如雨,逆空而上,却被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切割成了气雾。

气雾转眼泛红,如火焰在燃烧。

公叔怜阳扫了一眼,朦胧间可见到两道声音在雾中碰撞,受他们影响被挤压的空气向八方肆虐,刮得山石翻飞,枫树崩碎,漫天的红枫叶如燃烧天际的火烧云遮天蔽日,四野昏暗。

这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景象还在持续,却唯独公叔怜阳所在的位子丝毫不变,她如置身在另一个世界般,不受两位强者所波及。

“应天也不过如此,与我交手还护着别人,想证明你还有余力,既然你护着她,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她杀了,逼出你的全力与我一战。”

雾中传出白衣青年的声音,蓝衫青年虽没有回应,但一次次扑向公叔怜阳的凶猛火焰被浪花给扑灭。

便在此时,公叔怜阳突然闭目心道:“何事?”

“龚子流出现在西丘国……”大叔声音在公叔怜阳脑中浮现,将王洋冲知道的情况一一汇报。

“你感应不到张总存在?”公叔怜阳蹙眉心道。

这是她头一次蹙起眉心。

“我几番尝试都无功而返。”大叔无奈道。

他的异能准确的说是心灵连接,不仅能沟通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前提是要当面建立心灵连接,才能在需要的时候感应对方,强行沟通。

王洋冲告知他情况时,他立刻尝试感应张天流是否远在西丘国,好确定龚子流的身份。

然而失败了,张天流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样让他无从感应。

若不是知道张天流身在阴界,他绝对认为此人已经死了。

无奈,他只好联系公叔怜阳。

“跟王洋冲约定时间,让他与龚子流会面你再去感应。”

大叔忙问:“你始终确定他是张总?或许你不知,斩魄刀是死神武器,三榜中的确有死神存在,此人我关注过,人气实力普通,唯独战力忽高忽低,有时候能闯进前十,但很长时间却是垫底。”

公叔怜阳心道:“不否定,他的出现太巧合,即使不是也跟他有关系,张总与多少异人联手我们不知,不排除死神是他的人,宫姀去过雾山,张总消失前是见过你的。”

“你怀疑我给他情报?”大叔有些不爽。

“我们不是仇敌。”公叔怜阳一句话让大叔无语。

你们关系可乱了!

公叔怜阳曾是张天流秘书,两人算是给董事长打工。

只是张天流目的不同,集团旗下地产公司毁了他一家,他就要毁了董事长全家,让他们一无所有,达到复仇目的。

他失败后,公叔怜阳接替了他的位子,因为张总的失败就是她的反水,否则集团真要被张总毁灭,董事长会背负巨债,搞不好全家都有可能跳楼。

这能叫没仇?

“难道,她知道?”大叔突然心惊。

公叔怜阳睁开眼睛,看着湖上打斗的两人,缓缓开口:“知天,我的能力可以给你,包括我的人所有能力都能让你复制,前提是你帮我们杀个人。”

“谁?”白衣青年突然破开大雾,此刻的他却无一处白,他衣如烈火,双眉赤红,头发也如赤焰在燃烧,一双火翼在身背展开,形象跟被张天流偷袭的我是神一模一样。

这正是他当初在秀丰城复制的异能之一,不死鸟。

而知天不仅拥有我是神的能力,还拥有许许多多异人的能力,他比我是神更为强大。

可他再强,此刻听到公叔怜阳的话时,也不得不心生畏惧。

“圣皇。”

区区两个字,便让知天犯难。

“你不必感到害怕。”

“我没怕。”知天反驳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面无表情道:“圣皇不除,我们都要活在他的阴影里,总有一天会被逐一杀尽,你也不例外,虽然你拥有很多异能,近乎无敌。但杀你未必要毁你肉身,否则我是神岂会被三榜除名。”

知天盯着公叔怜阳道:“你不会给我异能后,让我一个人去杀他吧。”

“太冒险的事我不会做,现在已经有六位应天强者同意,只要凑足十位……”

知天打断她道:“不够,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可怕。”

“你说的是他的重生异能?”

“既然你知道,就该清楚他是杀不死的,同样,现在的我也是杀不死的。”

“魂魄死,一切烟消云散。我是神能死,他也同样。”

知天笑了:“你根本不懂阴阳规矩,阴判的确能轻易灭魂,但他们不会为了阳间的事毁了他们的道果。”

公叔怜阳道:“只要让他魂魄留在阳间,自有阴判来除他。”

“可能吗?”知天蹙眉。

“我有把握,就看能不能一举灭他肉身。”

知天沉默。

公叔怜阳不是说大话的人,她说有就有,何况圣皇不死,他也要跟鼠辈一样苟延残喘。

“好!”

知天应下。

公叔怜阳却没有任何表情显露,起身挥袖,坐席与茶几一并消失。

“这便是我异能。”

知天瞳孔一缩,旋即笑道:“想不到堂堂天异首领,却拥有如此弱小异能。”

“你说话小心点。”蓝衫青年出现在知天冷冷的盯着他。

知天冷笑道:“你一应天成圣的强者为何栖居她之下?莫不是你看上了这个女人?”

不等蓝衫青年发作,公叔怜阳道:“不论人皇真是消失,还是不愿见我们,他这条线断了,走吧。”

“去哪?”知天好奇问。

“圣京。”

在知天惊讶的目光中,蓝衫青年跟随公叔怜阳走了。

第一三七章 看不懂的人

大叔刚跟公叔怜阳联系外,便通知王洋冲跟龚子流约定时间,好让他用心灵感应对方是不是张天流。

但大叔不知道,他所做一切都暴露在肉眼无法见到的鬼物眼里。

“看来这家伙的确有阴判大人说的神奇本事,只要他施法,我立刻迷晕他,嘿嘿嘿……”

不知被鬼物盯上的大叔还在写着情报。

他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多事情如果不记录下来根本记不住,何况他要联系的又不是只有公叔怜阳与王洋冲,论占用时间,这两人反而相对要少,真正占大部分时间的是唐秘书,还有让他头疼的搅风搅雨三人组。

……

张天流算准了时间,跨界来到阴娘庙,不过他此刻着装已经变得普通,只是头套不带了,尺许长的头发随意扎一下,简单了事。

来到麓院附近,张天流坐在茶摊老地方,看着来来往往的学子陷入沉思。

这地方跟他想象的不同,来之前还以为是什么蛮荒之地,没想到进化得挺完善。

“公子流好雅兴。”王洋冲来到张天流身前,拱拱手坐了下来。

张天流喝了口茶问:“有事?”

王洋冲点头道:“希望公子流能加入我们天异。”

“天翼?电信的?”张天流蹙眉。

“随公子流如何去想,我们要做的事,事关天下人类,别看眼前繁荣昌盛,跟我们读书时一样充满欢乐,但这背后却有着肮脏不堪的丑事。”

张天流打着哈欠道:“哪里都一样。”

王洋冲点头道:“对,哪里都一样,有白就有黑,我们不可能将黑抹去,只希望能介绍黑暗笼罩的时间,让更多的人能见到光明,这才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恰恰相反,我觉得我们能带来的只有黑暗,而非光明。”

“心向黑暗自然黑暗,但若能心向光明……”

“别玩文字游戏,你说服不了我,因为我没什么大志向,就像好好活着。”

王洋冲笑了,讽刺道:“有朝圣皇帝在,你认为可能吗!”

“所以我不在朝圣。”

张天流的反驳让王洋冲很无语,他不明白,龚子流究竟有没有看清眼下局势,或者干脆没看。

不等王洋冲解释,张天流又道:“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王洋冲饶有兴致问。

张天流笑道:“我猜,圣皇一死,天下大乱,死的人将会比顺势发展更多,如果不对,我可以加入天异。”

王洋冲摇头道:“这时候加入还有什么用。”

“你们果然是想利用我去对付圣皇。”张天流讽刺。

王洋冲一愣,随后有些尴尬道:“圣皇要杀异人,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亡,别无选择。何况,朝圣无主天下必乱,但有我们在,只要一统,它会像地球一样和平。”

“痴人说梦。”张天流起身。

王洋冲忙也起身道:“世间的确有太多不公,我知道你厌世,对它感到失望,我何尝不是如此,不能因为我们的偏见就放手不管,不应该更加用心去让它变好吗?不然我们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张天流笑道:“世界如此美好,喜欢还来不及厌哪门子的世?你以为我是老骗子?难怪他说我这辈子都要活在他阴影下,感情是这么回事!”

看着张天流走,王洋冲忙跟上。

他的确想试探出此人是不是张天流。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等来到麓院外,张天流没有大呼大叫,而是向门卫道:“劳烦告知允仪先生,龚子流求见。”

王洋冲忙补充道:“王洋冲也求见。”

门卫郁闷,但还是把消息传了进去。

不久,立刻有一名学子出来将二人请了进去。

来到奇门堂,张天流一见宫姀便笑道:“有没有试穿我送你的睡衣?”

宫姀不答反问:“何事?”她的目光看着王洋冲,明显是对着他说的。

王洋冲其实没事,只是想知道龚子流找宫姀的目的,此刻闻言只好道:“那些事考虑得如何了?”

“去问国主,若无另事请回。”宫姀下了逐客令。

王洋冲真没办法赖着不走了,带着满心的疑惑与失落离去。

张天流这才道:“你应该同意他的。”

“跟他联姻?”宫姀反问。

“哪能啊,要联也是咱俩。”

看着嬉皮笑脸的张天流,宫姀淡淡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圣人魂免谈。”张天流先断了宫姀这条要求。

“与圣人魂无关,我相信你会秉公处理,圣人转生不知还要多少年。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半个月后白霄有一场盛会,诸国都会派人参加,我也在此列中,我希望你能跟我去。”

“以什么身份?”张天流对是什么会不感兴趣,而是对身份感兴趣。

“你说。”宫姀居然给张天流选择!

张天流考虑了一下道:“你爹?”

没等宫姀怒气上涌,他忙道:“当个学生可以吧。”

“最好不过。”宫姀点头。

“既然是学生,你总得教我什么吧,不然人家问我在奇门堂学了什么,我咋回答?”

“我这里只教奇门卦术,九宫八门一概不授。”

“也行啊。”

宫姀沉默。

她实在猜不透张天流的心思。

奇门观心术可预测他人内心想法,知此人下一步举动。

故意让张天流选择跟着自己的身份,他居然不选丈夫、夫君、郎君一类,而是来了一句她爹!

宫姀是又气又无奈。

究竟是自己阅历不够,还是张天流太过厉害?

他的所有举动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应该是第一次遇这样的人,所以预测不到,只要多接触,了解此类人对我成长必有利。”

宫姀修为虽然高,但阅历却很少。

她还是太年轻了,如今也才二十四岁,虽然这个世界二十四岁的女人娃娃都生好几个了,再过几年孩子都能嫁娶了。但修士的世界中,宫姀只是初出茅庐。

奇门的修行重在行,而非修,宫姀在这里任教就是一种修行。

圣女职责同朝圣国师,为国运占卜,不过最近因为异门开启,所有占卜师都不敢给窥视大局,否则贵为圣女的她岂能如此悠闲。

第一三八章 白霄的白

“奇门占卜将一切事物的成败归纳为五大因,天、地、人、神、合,天因有灾,即风雨雷电,地因亦有灾,为震流火崩,天地灾变虽变化无穷,却有迹可循,天若无雨地必干涸,引生火,易蝗灾,此刻就要提醒当地百姓早作准备……”

阴界中,宫姀慢慢讲解占卜的前因,张天流则全神贯注的听。

他是稍有的认真,这让宫姀再次感到意外。

因为她已经断定,张天流的性子铁定要在她讲课途中生事端,例如调戏一下自己,正如自己第一次来麓院讲课时,那些还不知自己身份的西丘贵族公子哥一样,说自己讲课的时候很有迷人,问自己要不要去他们家里细细讲解!

然而张天流一声不吭,他似乎真心想学奇门占卜!

一个时辰后,宫姀回到阳间,张天流则站在界门里没有出来,看着门外空荡荡的奇门堂道:“你这里就没别的学生?”

“因为你在,我让他们休息两日。”

“如此特殊照顾,看来你对此行很重视。”

宫姀点头道:“我算出此行凶多吉少,你去了,事情将会出现转机。”

“那我不去了。”

张天流作为阴判,可以上来谈天说地,泡妞打屁,就是不能杀人!即使把人打成重伤也会落人口舌,对他在阴界发展不利。

“我已经帮了你,你若毁约我便告诉王洋冲。放心,你只要跟着就行,不用出手,遇到危险你可以随时跨界离开。”

“你到底想让我去干什么?”张天流感到了不对劲。

宫姀起身向外走去,语气不容反驳的传来:“去了你的就知道了,别忘了,换上你那一身异服。”

一刻钟后,张天流从麓院走出来。

王洋冲出现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蹙眉心道:“怎么可能?他真不是张天流?”

在这之前,王洋冲已经跟大叔联系上了,他让大叔立刻感应张天流,可大叔居然感应不到,明明龚子流就在麓院里,直到此刻才出来,都过一夜了,如果真是张天流大叔不可能感应不到。

如果说因为没亲眼见到人,那么眼下龚子流就在前面,可大叔的回答还是同样,感应不到!

“我还是不信。”王洋冲跟着龚子流进入客栈,敲响了龚子流的房门。

结果开门的的确是龚子流。

“有事?”张天流语气很不爽。

“就是想问问龚兄考虑好了吗?”

“没兴趣。”张天流说完,嘭的一下把门关了起来。

王洋冲吃了一个闭门羹心里却没有丝毫不满,因为他满脑子的疑问!

公子流不是张天流!

这个情报对他其实不重要,只是芮总一直说很重要。

“罢了,事已至此,芮总信不信由她,我总不可能为了一个龚子流把正事全耽搁了吧。”

此刻阴界,西京阴判没好气道:“我不管啊,说好的帮我清理琢城堆积的事。”

“放心吧,不搞定完我不会雾山。”张天流答应得很爽快。

刚才王洋冲看到的不是张天流,而是施展**鬼术的西京阴判。

半个月后,当张天流如约换上西装来到麓院外时,看到一辆花鹿兽车听在麓院大门前,车前正有一名老者向他招手。

张天流在众多人注视下,来到了兽车前,便听老者恭敬道:“龚公子请上车。”

张天流微笑点头,绕到车厢后抬腿走了上去。

钻入车帘的刹那间,看到里面情景的张天流顿时哭笑不得道:“别玩了行吗。”

“我是认真的。”

车内,宫姀只穿着真丝睡衣,与她没有簪巾点缀的高盘长发倒是极配,真如临睡前的绝色贵妇,连鞋子都没穿。

“你这是睡衣,不是晚礼服,而且还凸点了。”张天流没好气的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宫姀没有拒绝,淡淡道:“穿了亵衣很难看,长布抹胸更是丑,像这样什么都不穿往身上一套,倒是极为自在舒适。”

“你这是在犯罪懂么,罪名钓鱼。”张天流坐了下来,低眉沉思。

兽车慢慢行事在西京大道上,等出了城后速度激增,快到了不可思议,若是正常的马车,在这种两百迈的速度下,用不了几秒钟铁定散架。

可这辆兽车的平稳性初期的高,只是有些轻微的摇晃,有点在静水湖上坐船的感觉,比之前在城里时更平稳。

张天流伸头出去看,直接拉车的花鹿身上花纹似乎活了过来,绽放灵光。

当然,这种光只有他能看到,因为是与修士真气一样,是灵兽妖力的光芒,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能通过气感感应。

车体似乎悬浮半空,御风而行。

“这次,是有人叫你过去相亲?”张天流突然开口。

宫姀微闭的双眼缓缓张开,回应道:“嗯,我师父。”

张天流又问:“对方是白霄贵族?”

“太子。”

“这种只有主角能遇到的时,居然落在我身上,莫非,我要翻身作主了?先是到了白霄,让人发现你我关系,太子大怒,欲杀我而后快,却被我反杀,不对,我身为阴判怎可在阳间杀人,还是你出手,我当个小白脸,可当小白脸就没逼装了,难受!”

瞧着喋喋不休的张天流,宫姀再次无语。

这人就像梅雨季,雨水时断时续,从不给你认清他的机会,因为你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喜欢我哪一点?”宫姀问道。

张天流一听乐了,笑道:“喜欢你不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我反而不喜欢你了。”

宫姀再次被打败了,这是什么理由?

果然看不透他。

过了西平河便是白霄国地界。

虽只是一河之差,但白霄繁荣程度远胜西丘。

别看西丘有麓院这种地方,那其实是贵族公子与小姐们的娱乐场所,跟连山城一样,黑暗角落多不胜数,而白霄,不是没有穷困潦倒的人,但总体要比西丘强太多。

一入白霄城,张天流就感觉进了象牙塔林!

白霄建筑都是用白石修砌,路面是白的,墙皮是白的,屋门也是白的,连种植的花花草草也类似白水仙与白杨树,还有此地的人着装也全是白的。

白得太惨了!

张天流感觉有点眩晕,不是真晕,单纯的是不明白这里的人到底洁癖到何种境界?

第一三九章 大势所趋

兽车抵达驿馆,张天流跟宫姀下了车。

刹那间,数十道目光全部集中到两人身上。

宫姀身着睡衣不穿鞋,睡衣里还有什么虽说是秘密,但张天流断定她身上里肯定没穿,如果不是有自己的西服外套披着,路人恐怕要疯狂。

宫姀却跟没事人般,面无表情走进驿馆。

张天流默默跟在身后。

驿馆很大,装饰典雅,前院有一方水池,清澈池水上开了一朵朵白荷花,水中有许多白鱼在戏游。

路过水池,两人来到大厅内,驿馆执事立刻微笑走来,轻声道:“允仪先生这边请。”

宫姀轻微颔首,跟着执事来到一间独楼小院内。

“这是允仪先生住处,有何吩咐告知院内侍从即可。”驿馆执事嘱咐完立即退下,从始至终没问张天流是谁。

这处独楼小院的确很小,院子不过五十来平,小楼两层,每层不过三十来平,二楼住处只是一间,楼下是浴池,明显没有第二个房间。

张天流道:“人家要挑明咱们的身份。”

“让他们猜不到。”宫姀说完往楼上去。

张天流紧随而上,一同进入了房中。

驿馆的人懵了。

驿馆执事眉头大皱,随后招呼一名小厮吩咐了几句,小厮离开转身跑走。

张天流一进屋,就往床上躺。

宫姀不在乎,她抓下披肩外套挂在衣架上,拉张椅子坐下,翘着迷人的小腿闭目假眠。

“你怎么不穿鞋?”张天流横陈在床,欣赏着宫姀迷人小脚。

虽然她不穿鞋,但她的脚干净得出奇,一尘不染,嫩得好似初生婴儿般通透,如果张天流是足控,铁定要跪在她面前捧脚狂舔。

“赤足踏地,如树扎根,修为不够穿鞋有碍施法。”

“讲究。”

张天流坐起,脱了鞋子上床睡觉。

入夜,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宫姀突然睁眼,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院外,宫姀来到一位老者面前,施礼道:“徒儿见过师父。”

老者背负双手,点点头转身向驿馆深处而去,宫姀默默跟随。

两人到了驿馆后方的花园里,确定四下无人,老者转身对宫姀道:“他是什么人?”

宫姀答:“徒儿旧友。”

“你对为师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老者显得很平淡,并没有因为宫姀带张天流到此感到不满。

宫姀不答不问。

老者似乎明白了,抚摸长须道:“为师不为任何人,你亦如此,如何抉择是你之事,只是你说希望复仇为师才帮了你,如今前路铺好,你为何反悔?”

“徒儿年幼无知,认为不惜代价,报仇无望,实际到了今日徒儿已想通,借他人之手不是报仇,我想亲自手刃。”

“既如此,为师为你布的大局你自己去破,后果也只能你自己承担。”

“有人为徒儿承担。”

老者扫了一眼远处的小楼,淡淡笑道:“他扛得起吗?”

宫姀点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老者有些意外,思索片刻道:“一个六觉小子能有这么大能耐!他莫非是异人?”

宫姀应道:“异人公子流。”

老者眉头一皱,突然手势如拈花般,只是他的手指时不时晃出一阵残影,过了许久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道:“不对,他这一趟来不是为你而来,他在利用你!”

“徒儿知道。”

老者深深看了她一眼,松了手,无奈道:“天象已显,你要小心!”

目送师父离开,宫姀望着天空灿烂的星河,月圆却不明,反而月周星辰争辉,竟想掩盖皓月之光。

回到楼中,宫姀坐回原位,低垂眼眸问:“如你所言,朝圣出兵困难,短时间无法攻打五巅峰,但局势不会因此改变,峰主魂魄在朝圣,他一诞生,五巅峰必然联合诸国去夺,战祸还是要起,我观天象得知,群星争辉,是不是你想对付圣皇?”

熟睡的张天流缓缓睁眼,打个哈欠道:“你想多了。”

“你找我的理由是什么?”

张天流翻身而起,看着夜色下的宫姀似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合身的真丝睡衣隐隐勾勒出迷人轮廓,艳美如妖。

两人对视片刻,张天流笑道:“我不断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古,是仙门大派,异族巨兽的天下,在不断混战中,山河崩碎大地枯竭,各方逐弱,传承一断再断,人惨,异兽更惨,演变成数千年前的两极化,宗门休养生息,任由百兽袭击普通人,坐视不理,自当万物有灵,既都是生灵生命,何必插手?修行为长生当去天涯,于是两极化越来越严重,直到人皇他们的出现,将不作为的门派一个个灭了,让普通人也得到修炼法,最后演变成这片天。”

张天流说到这,起身走到宫姀对面坐下,自斟自饮一杯,品味道:“灭圣,不是一两个人的想法,是大势所趋,人有一毛病,少时抱团,多时互残。修炼界,根本不适合朝廷这一套,因为一旦玩这一套,个人的统治将长达千年,乃至数千年之久,几十年就够受得了,能持续三百年的王朝其实很牛。千年,如果中途腐朽,不敢想象百姓会被压迫到什么地步,同样,世家也如此。他们曾经只是普通的人,他们同样向往仙门,渴求长生,所以他们费尽力气把子嗣安排到太学与四大派中,从各种途径获得修炼秘法,如果天下一统,他们将再无机会。”

“为何?”宫姀不解,天下一统与修炼有何关系?

张天流笑问:“一个神管天下稳,还是一群人管天下稳?”

“自当前者。”宫姀此言一出,瞬间也明悟,蹙眉道:“你是说,天下一统的后续,是灭天下万法只取一家?”

“不可能。”宫姀立刻反驳自己,摇头道:“如果圣皇有此打算,他为何不成亲生子?”

“没说是圣皇。”张天流瑶瑶手指,继续道:“是圣皇转生的左人家。”

宫姀何等聪明,立刻明白张天流话中含义。

圣皇若无子嗣,传位必落左人家,但左人家昔日只是普通的小世家,因圣皇崛起才成为皇族,虽这些年里实力积累到了大族,但多半是联姻形势,并不稳固,族中也没有特别惊才绝艳的人物,他日圣皇若去天涯,左人必被推翻!

未雨绸缪,他们会借此刻势头,集天下功法于一身,一旦没了四大派,五巅峰,与诸国皇室,流传世间的功法不足为虑,而得到这些实力传承功法的左人家,即使没有天才人物也同样无敌天下。

第一四零章 想装都装不成

张天流或许是特别的,不是人人都像他看得远,但顺着局势发展,如果左人家真要走这一步,必然会暴露种种迹象,特别是眼下的环境,或许他们比圣皇更讨厌阻止战争的人。

他们一急,其余世家必看出问题,会跟张天流同样猜到左人家的目的。

明白这一切,宫姀却更加不解了。

“左人家如果想永远统治,对阴判不是更有利吗?”

“有个锤子有,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成功,即使成功了,这一路过来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有利的是以后的阴判,不是眼下!”

宫姀讽刺道:“你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不敢当。”张天流摆手道:“至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的自私自利是为了与你共闯天涯。”

看着张天流目光炯炯的双眼,宫姀目光一冷道:“你若不想要这对眸子,我帮你挖出来。”

“心都让你挖了,何况一双眼。”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远离了这个女人。

“所以,你找我究竟有何目的?”宫姀摊开了问。

张天流抱着椅背,如骑木马似的摇着椅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道:“圣皇有人去解决,不用你我出手,我要谈的是后续。”

宫姀双眼一眯,意识到了不妙。

张天流继续道:“我说过,只差一个人……”

“是一颗棋子。”宫姀纠正。

“也是位媳妇儿。”张天流也纠正。

宫姀对这位无孔不入的人真的无语。

“圣皇虽有应天之上的实力,但他抵挡不了五花八门的异能,我就认识一位绝对能让他跪着任人宰割的家伙,不排除有类似的异能存在,否则公叔怜阳不会走这一步,眼下她闹出的局势全是虚的,实的是她趁乱寻找炮灰。圣皇一死,天下必然大乱,首当其冲的就是四大派的卷土重来,你说过,你的仇人在四大派,如今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刻,错过眼下,你将再无机会。”

奇门占卜,运用一切所知,大到局势变化,小到蛛丝马迹,全方面结合运转推演出无数种可能,再从已知的可能中列出可能性,挑选最高几率的几种反复推演,这就是先知,国之圣人。

男为国师,女为圣女。

他们阅历越丰富,掌握的情报越多,推演的精准越高。

小到可保一方安康,大到避天灾,防**。

张天流只是告诉了宫姀一些蛛丝马迹,足够她推演出许多可能,也能从这些可能中判断出局势的变化。

宫姀终于明白,张天流为何敢说他玩的是宏观了!

“你如何能断定?”宫姀很好奇。

张天流明显没学过正统的占卜术,似乎也没有多丰富的阅历,他的感念很笼统,但却很准确。

张天流笑道:“我推演的不是事,不管天灾**,不看星象,不猜事态后续发展,我只看人心,以人为基换位思考,天下万物一理通,通人心通晓万物。”

宫姀蹙眉道:“人只是万物之中微不足道的存在,何以知人心通晓万物?”

“天地有阴阳,人亦有阴阳,阴阳兼五行,人亦兼五行,两者密不可分,你非要强行分开,就是要让自己跳出天地不在五行中,与死何异?当然,我的见解未必适合你,每个人对事对物方式不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愚钝一生,即使转生圣人若不得悟,岂能成圣。”

“你说的不错,你以人心通晓天下,我却无法办到,因为对我而言人心太过复杂,初时心灵通透,久时肮脏不堪,干净的心停滞不前,唯有肮脏的高歌猛进,令人生厌,以我心性很难去悟。”

“曲解。”张天流摇头道:“所以你明知被我利用还要答应,你心里有戾气,带仇恨,曾经我的也是这样,所以我失败了,心存于世,顺势若如染缸不错,但顺心则不同。它由不同角度看待不同的事,选择的路与你背道而驰,因此遇到背叛,不是你给它想得到的利益它就听命于你,它更喜欢亲手得到,而非别人施舍,正如你想亲自手刃一样,难道你脏吗?”

宫姀目光中带了一丝灵动问:“你真是无孔不入,就这么想往我心里面钻吗?”

张天流撩发嘿嘿笑道:“以前落下的职业病,抱歉。其实我这个人如你所言特别的脏,人家的心脏成五颜六色,再不济也是灰的,我心黑啊!久积的罪恶感让我无法面对阳光,简单的娶妻生子我也做不到,我不敢用沾满血腥的手触摸妻子,抚摸孩子!我不知道我的仇人会不会在暗处盯着我,伺机而动,杀不死我拿我妻儿开刀,这种痛,弱小卑微的我承受不住,干脆孑然一身!所以你放心,我再爱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伤人!

宫姀感觉自己被伤了!

不是平白无故,更与爱恨无关,单纯是她的想法与张天流不谋而合!

……

张天流已经做好装逼的准备,然而事情与他预料的截然相反。

太子啊!

未来一国的国主。

在得知即将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女人居然与一个小子共度一宿,焉有不怒?

然而谁能想到,翌日一场小小晚宴之上,此人不仅谈笑风生,还与张天流讨论异世风采!

什么情况啊这是?

张天流看着身边的宫姀。

宫姀默不作声,低头饮茶。

“想不到异世居然如此精彩,那电话真能相隔万里聊天吗?还有电视真能看到戏剧?一个火箭能送人上天,让人到星辰之上探索,还能人造星辰,天啊!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不知龚先生能否做出来?”

太子的碎碎叨叨让张天流回过味来!

他不是不怒,而是一个女人的价值,远不如某些东西来的实际!

宫姀是厉害,但白霄国不是没有能人异士,宫姀师父就是白霄国国师,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抱歉啊太子,这些我真的不会造,我在异世只是个普通人,不懂科技,不过我知道一个人比我懂,他便是周游诸国的异人王洋冲,就算他不懂,他认识的异人中肯定有人懂。”

白霄太子蹙眉道:“嘶,此人本宫听过,可惜他一直没来到我白霄,无缘得见啊!”

“目前他正在西丘国商讨联盟之事,应该很快就会来到贵国。”

终于把太子的好奇心转移后,又讲述了一些异人开办的九州商行后,这场小规模的宴会可算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张天流摸着下巴道:“明面上,是长得帅的幽默小哥哥,性子直的乐天派。暗地里,倒是颇有野心的腹黑小子,以后你可要小心点,给他机会他铁定弄死你。”

“嫉妒?”宫姀居然调侃张天流。

“是啊!”张天流背着双手,感慨道:“我要是出生帝王家,还是个太子,铁定一早被惯得要多黑有多黑,杀人为稳固地位,杀亲为生存,什么仁慈,负罪感,是字典里的东西,跟我没关系。这样的枭雄世界才能容阳光与黑暗共存!我这普通人,要嘛在白天里苟延残喘,要嘛在黑夜里遨翔自得,没有退路,能不嫉妒吗?”

第一四一章 行医卜卦

晚宴后,回到东宫的太子,被几名侍女围着解开繁琐的衣物,换了身舒适的青袍后,来到书案后坐下,一边品茶,一边翻书。

“听闻你今日不骄不躁也不怒,表现不错。”一道威严声音响起,一位身披白龙袍的男子走入东宫寝室。

太子连忙起身道:“父皇说笑了,孩儿只是觉得没必要生气,只是不娶宫姀难吞西丘,以后少不得还要多费工夫。”

白霄国主笑了笑,在太子迎接下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国主感慨道:“六十年前,朕也在坐在这里,你爷爷从那时候就告诉朕,欲平西土,首夺西丘,两国合一,八方诚服,西土大定。”

太子笑道:“听母后说,父皇为了她放弃了。”

“嗯,其实以如今白霄势力,足矣轻易吞并西丘,西土实力也不会锐减,但没人敢违逆峰主,一旦撕碎诸国联盟条约,白霄顷刻飞灰湮灭,我能忍,但你不能忍。”

“为何?”太子不解。

国主看着他,肃然道:“峰主死了。”

“可外有朝圣皇帝!”太子觉得,即使峰主死了也不能撕毁条约吧,一旦西土内乱,不是给朝圣机会吗!

他刚想到这一点,突然明白了什么,惊道:“父皇意思时,即使我们攻打西丘,他国也不敢以毁盟之事犯我疆土?”

“还不足以。”国主摆手,续而道:“我已派人调查过,异人的确不简单,王洋冲周游诸国,又小到大,不是没有理由,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西土,而非一个足矣撼动朝圣的强国,其用意不外乎图大吞下。当年人皇那批异人便是以此灭了诸门,而今这帮小贼想故伎重施,到头来,咱们的天下还是异人说的算!”

太子浑身一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国主继续道:“我太单部虽是这西土一小小部落,但先祖合葬之地埋骨千余,只有每一代首领才能葬于其内,万年!太单部传承万年之久,试问如今还有哪一族能于我太单比肩,二郎你要记住,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告诉天下谁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孩儿知道了!”太子很激动,他以为平定西土就足够了,而父皇的目标却已经大到统一大陆,要从异人手里夺得大陆的主导权!

这等雄心壮志他何曾敢想。

朝圣已经是株参天大树,异人更是强大到难以想象。

人皇、圣皇,两代王者主导天下两千年!

特别是人皇时代异人,强大到将统领大陆无数年的修真大派灭得断了传承!

而今,没人会去想过跟他们抗衡,从他们手里夺回大陆主人的身份。

唯有他父亲,他敬爱的父皇,在这一刻表明了自己的雄心壮志,更是太单家未来的重任!

“我们实力弱小,但我们已经有了智慧,要利用异人除去异人,非我们与异人斗,他们要对付朝圣,要杀圣皇,全力相帮。”

“对!”太子握紧拳头道:“我们不仅要帮他们杀了圣皇,还要利用他们的贪婪自相残杀,我们要用人世间的痛苦去感化他们,要将他们塑造成英雄,我白霄永垂不朽的英雄!”

“你能明白就好,只有死或消失才是永垂不朽!”国主抓住太子的拳头,将他五指分开道:“但我们不能急,我们要做一个不会争名夺利,没有野心的国!”

太子僵硬的身体松弛了,他微笑点头道:“是父皇,不仅没有野心,还要没有实力,每一步都走得最艰难的国!只有这样才能换来那些自以为是之人的同情,他们才能为我所用!”

不自觉,太子又握紧拳头,但这一次他自己松开了!

不能急!

白霄城外,张天流走下兽车,拿出阴判令正准备跨界。

“你究竟是龚子流,还是张天流?”宫姀的声音从车中传出。

张天流回头,隔着车帘无法看到宫姀的神色,只能看到她体内真气有一丝在耳穴环绕。

“有意义吗?”

环绕的真气出现一丝紊乱,但很快恢复镇定。

“嗯,没意义。”

宫姀声音传出,兽车再次向西丘驶去。

“女人果然感性的多,是该改改臭毛病了。”一声感慨,张天流跨入界门。

他没有直接回去,只是回到朝圣,去了一些大城行医。

跟截海阴判说对付圣皇,是借口,是骗。

他知道公叔怜阳要对付圣皇就够了。

截海阴判帮他照看出不了大事。

他有足够的时间游历。

“您没问题,您唯一的问题就是生活太无趣了,您需要的是刺激所以才会请贫道来!”

“啊呀道长你真是太了解我啦!我就是无趣啊,打从出生起,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吃穿玩乐大半生,腻了!真的腻啊!我就想来点刺激的,求道长指点!”

张天流摸着长长的假白须,挑起白眉道:“有啦!”

“求解!”富家公子一脸兴奋。

“装逼打脸懂不!”

“不懂。”

“您附耳过来,先让您的人散开,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富家公子越听越兴奋,当即绷直,勒勒腰带,招呼一帮狗腿子散了!

临走时还不忘给张天流奉上一块金砖。

有钱啊!

这世道的有钱人这特么有钱,随手一块金砖足够连山城的数百山驮子吃一年。

故此,眼红他这老头的家伙多不胜数啊!

于是乎,一群地痞走来过了,为首之人一脚就把他写有“行医卜卦”的招牌小幡踢飞,蹲下来盯着他捧着的金砖道:“老家伙,懂规矩不?”

张天流一愣,随后笑道:“懂!逢恶卜一卦嘛,我算算啊。”

见张天流居然掐指算卦,不由大怒,揪住他的衣领怒道:“你找死啊!爷的意思是你摆摊的摊费,这点刚够懂不,拿来!”说罢,要一把夺过张天流的金砖,却被张天流握的死死的,口中还嘟囔道:“别急别急别,贫道算出来了,爷你有血光之灾!”

大汉抢不过,又被如此诅咒,愤怒的揪住不知好歹的张天流,正要一顿暴揍。

突然一个后生跳出来怒道:“放开那个老头!”

大汉一行人斜眼一瞥,都乐了。

这后生一身的破旧衣服,没点华贵,也敢管他们的好事。

一把推开张天流,众人向后生围去。

张天流抓住大汉的裤子道:“小兄弟快跑!大爷,这钱给了你,放过小兄弟吧!”

“滚!”大汉一脚踢开张天流。

“你们太可恶了!”后生咆哮。

“可恶?”大汉一行人乐不可支。

附近渐渐围了一伙人,而旁边的其余摊主见势不妙早跑了,连吃饭的家伙事都不敢收拾。

不过他们没敢跑多远,一个个躲在附近往这里瞅。

“给我上!”大汉一声令下,狗腿子们一拥而上,就要把后生打得他娘都认不出,却没想到,后者也招呼道:“打!”

那群好似围观的家伙居然全部咆哮一声,如洪荒猛兽般将看呆的地痞冲散,一人一个打得他们真的娘也认不出来的!

大汉傻了,怎么回事啊这是?

在惨叫声中,大汉一行人已是口鼻涌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真爽!”后生嘿嘿一笑,撸起胳膊走向张天流。

“且火候啦!”张天流摇头。

“咋?这还不够,我觉得很刺激了,你看看旁边那些人瞧咱的目光,崇拜啊!”

张天流抚额,晃脑道:“铺垫不够,对手也不够份量,目标最好是有权有势的,但不论家业还是背景靠山都没您牛的,比如某个县城里的土霸王,乡野纨绔啥的,他们喜欢欺负人,你就让他们欺负欺负,等你尝到那种憋屈的时候,爆发出来才爽,你的病才能痊愈,去吧。”

第一四二章 蝴蝶效应

张天流的历练是枯燥乏味的,吃不好,睡不好,不是每天能遇到傻子给钱,很多时候过的并不开心,甚至出现迷茫,不懂自己在干什么,这样的日子何时到头?

很奇怪,明明来时是有计划有预谋,真正身体力行后,会面临无数的干扰,不知不觉自己陷了进去。

他想过逃避,但逃避的结果是回去老老实实当阴判?

他不是能苦修的人。

天赋这东西很奇怪,别人打坐一天跟没事人一样。

他打坐一个时辰后心就乱了,心乱气乱,气乱还如何修炼?

但在外面不一样,从宫姀那里学到的知识,他似乎找到了另一条路!

只是他还无法验证。

他觉得如果能研究透彻,他自身可逢凶化吉,再也不是六七**见吉凶了。

如今他就能化解很多事。

不过,遇到地痞的纠缠不是每次能化解,很多时候他只能指着天空大叫:“快看,有猪天上飞!”然后趁人不注意卷起布摊跑了。

有时跑不掉,被人打了一顿,他也不会亲手报复,而是想尽办法以夷制夷,安排两伙恶人自相斗殴。

跟他在连山做的一样,但手段较之以前要高明了许多,血腥程度也低许多。

他不会故意的接近谁,骗谁,来达到目的,而是通过双方的性格,行为,算出两者摩擦点!

这种局布得好,一根靠墙的竹竿落下,一块拦路的石头飞起,都能引发一场的血案。

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这样的修行对张天流帮助很大。

结合他的视野空间他能预知到眼下发生的很多事。

在他修行途中,逐渐得知了大局的变化!

“听说了吗,朝廷要把我们当猪养。”

“什么意思?”

“这都不懂,像你这样的人,跟猪有什么区别?”

“别瞎说,这是谣言。”

“什么谣言,以前我干短工那富商家,女儿天才啊,听说十二岁三觉,人长得可水灵啦,好不容易送入了太学,没几年被糟蹋得不成人样,人都疯了懂吗,回来时,曾经借钱供他家女儿的债主把他家毁了,现在这家人活得比猪还不如。”

“这养猪跟太学有啥关系啊?”

“大了,太学就是把这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大富家收刮成小富,再将小富家毁了,总之就是让人越活越退后,以后除了种田做工你啥都不懂。”

“我现在不就这样,没变啥。”

“是啊,世世代代就这样,没有得变,你想过得好,跟那些员外一样,没机会,你想让儿女跟他们一样,更没机会,你是什么样,你子子孙孙就是怎么样。”

“这那成啊,我还在筹钱给我孙子去学拳呢,难道这也不成?”

“学了干啥,学了给谁做事?当个地痞头子欺压我们?还是充军啊?等天下统一了,没仗打学拳就是犯法!知道现在流传一句话啊,侠以武犯禁,说的就是那些学了拳抱打不平的家伙,不论你帮好人还是坏人你就是错。”

“对对对,惩罚坏人有官府说你多管闲事,反过来给你几十大板关你十天半月。帮坏人更别提啦,成了恶人都该死。”

“这算什么,听说天下一统,戏剧没了,说书犯法了,喝酒闹事斩了,所有乐趣都被阉割,就怕让人有理想,有抱负,不甘平凡。”

“嗯,天下一统只剩内乱,内乱如何平!简单,养猪,养牛,养狗……”

“那人不就跟畜生一样了吗?”

不知何时,这街头巷尾的,酒肆茶馆内开始有人三五成群的围绕这些事议论纷纷。

有人不在乎眼前,却很在乎未来。

普通人如果看不到未来跟牛何异?

小富家庭能看到的未来是养肥了宰,与猪何异?

朝廷不仅要养牛养猪,还养鹰犬!

这样的谣言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很可怕,百姓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是没有未来的!

同时,又有人在传理想的世界有多好,有多美妙。虽然很多人不懂,但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民主!

民主建立,人人皆有希望!

官府刚得知时立刻打压,但没想到越压越乱!

“我们不做猪!”

“我们不当牛!”

“我们不打仗!”

“我们要民主!”

口号响起,有组织性的游街行动也开始了。

然而更多的人是在观望。

这其中就包括张天流。

“道长,你说这乍回事啊?”站在路边一起观望的老人,见的张天流的扮相仙风道骨,明显就不是普通人。

张天流长长一叹,开启口觉的他运用沧桑的嗓音道:“当年朝圣崛起,他们屠杀夺权的军阀时,我不在乎,因为我不是世家豪门。之后他们进攻反抗门派围杀修士时,我不在乎,因为我无门无派。等朝圣局势稳定,为扩张屠杀困龙各部时,我不在乎,因为我非异族人。后来他们追杀异族后裔,连带着有瓜葛的朝圣子民一起杀时,我还是不在乎,因为我孤家寡人。我一把年纪,没啥能失去的,但你们不同……”

说到这,张天流看着身边被他吸引的群众,无奈道:“如果最后他们手握屠刀奔你们,试问还有人站起来为你们挡下屠刀吗?”

饭要一口口吃,骗也一样!

何况未必是骗!

朝圣未来会走到那一步,完全是圣皇随心所欲的结果。

他不管,欺压不断。

他实力强大如神,无人敢反抗,这样的欺压是否永无止尽?

如果不是,圣皇能否给个交代?

他不能!

因为他不会妥协,他是圣皇,高高在上的人类至尊。

一个解释,在普通人眼里稀松平常,每个人每天似乎都在解释,有解释工作,解释学问,和解释男女关系那点事。

但这对圣皇而言,就是低头,是下跪,是认错。

若与张天流猜测不同,那就跟多数人一样,事多了,大了,从心烦到厌倦,于是干脆不理。

圣皇一心修炼,俗世间的时与他何干?

可他当这个皇帝干什么?

为实现某种天真的想法?

张天流喜欢猜人心,通过对方的行为揣摩对方心思,这是骗子的必修课,当然也要一点天赋与兴趣,如宫姀就不可能办到。

养畜言论在疯传。

同样,张天流的言论也开始传播了!

他的蝴蝶效应,会被卷入养畜风暴中越吹越大。

由始至终,朝廷除了镇压似乎没有别的手段了。

结果换来的是反对!

“反对狗官欺压!”

“反对朝廷剥削!”

“反对不公!”

“反对血腥!”

渐渐的,一个月后,张天流发现街上的人少了,他路过的城池,路过的乡镇,从热闹逐渐变成一种兵荒马乱后的景象。

事态爆发了!

趁火打劫的人越来越多,不想被殃及的只能同流合污。

与其被欺负,不如欺负别人。

这就是人性,好比张天流读书时,遇到的校园暴力一样。

而今只是无限放大。

“隔壁村的兔崽子抢了咱们的粮,若不去要回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对!要回来!”

“要不回来就抢!”

“小叔,记得给你哥报仇啊!”

“放心吧嫂子,我们出村后你就带着孩子躲起来,我们不回来你别出来!”

眼见一帮气势汹汹的人冲出了村子。

一个人突然冲到前方,拦住了他们。

“乡亲们,不要再闹了,我们不是为了叛乱,我们只要求一个解释,大家都希望能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吗?”

“放你娘狗屁!就是因为你,我兄弟跟了你们找官府要解释,结果呢,死啦!你还在这里放屁!”

“朝廷不是好东西,你们也一样!就知道骗我们去闹,遇到事了第一个跑回来,害死了多少乡亲?还有我爹!还我爹命来!”

劝说的人,在张天流眼皮底下被乡亲乱棍打死!

张天流苦笑。

这场风波跟他有关吗?

有,只是他的力量微不足道。

第一四三章 大人的世界

大叔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最近的事情太多,让他也手忙脚乱起来。

往日情报一个月才几页纸,如今短短几天,就记录了厚厚一本,不下百页。

“休息一下吧,你真要把身子累垮不成?”大妈不满的进屋说道。

大叔苦笑道:“没事,有芮总托人送来的丹药,吃了精神百倍。”

“是药三分毒,人怎能靠药来顶。”大妈怨气更盛。

“行了,我知道,打你牌去。”大叔虽然这样说,却还在记录。

大妈扫了一眼,发现这张纸上全是公子流的信息,有确定他身在何方的,有描述他身份的,而且就是听雨楼的主人张天流。

见此,大妈一把夺过他的笔,直接掰断。

“你!”大叔怒视。

“怎地?还想抽我不成?”大妈叉腰对视。

看着明明成婚三十年,往日容颜已老,而今却如初见时的她,大叔顿时泄气。

“我都快忘记,你真正的样子了!”大叔道。

“难道现在不是我。”大妈冷哼。

“我说的是那个发了福,风韵全无……”话没说完,耳朵就被揪住了!

有人甜蜜,有人愁苦。

邹泽洋发现最近许多人来雾山镇避难,得知外面情况很乱,他悸动,但莫老板不给他出去骚,心痒难耐啊!

“莫老板,您就想当一辈子厨子?”

“当一辈子厨子是做人,杀人不同,一旦你手上真沾了人血,你会活得很难受。”

“不可能,我又不会杀好人,我只杀坏人,我想当个侠客,打抱不平,惩奸除恶,闯下大好名声,然后深藏功与名。”

“是身与名,你没功,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好与坏,你若真想当侠客,先把张老板宰了,因为以世人的衡量标准,他绝对是恶中之霸!”

邹泽洋语塞。

“不出去闯荡,老这样呆着也不是事啊。”

“你想做大事,可以,维护雾山和平就重任就交给你了。”

“这不是你事吗?我可是听小商说了,树婆婆收留你的目的,就是让你维护雾山和平,咋把麻烦扯我身上呀。”

莫老板点支烟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侠?明知雾山可能跟外面一样乱,放任不管出去闯什么荡?还是说你有不得不出去的目的?”

邹泽洋一愣,略显尴尬的反问道:“我,能有什么目的?”

莫老板深吸一口烟,呼出道:“张老板不是为了骗公叔怜阳去的西丘,是为了你。”

邹泽洋眉头大皱。

莫老板继续道:“虽然他让鬼迷惑大叔,但失败了,原因在你,你是知天的人,知天和公叔怜阳联手了,通过斩魄刀料定公子流就是张天流。”

“什么知天?我根本不知道,你猜错了吧。”邹泽洋摇头。

莫老板露出嘲讽的冷笑,斜眼盯着邹泽洋道:“你急了,证明我猜对了。以为随口胡诌便能混到这里,你太小看张老板,我们追捕了他六年,我很清楚他的能力与性格,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你找错对手了笨蛋。”

“你到底在说什么?”邹泽洋一脸懵逼。

莫老板抖抖烟灰道:“你的能力过于随即,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在困龙山生存,你能活着,不是一开始就遇到村落,便是跟有驱虫能力的异人在一起。而你的解释是靠着贝爷的手段生存了很久,谁信?你敢吃一只虫,顷刻间会被虫群咬死,如果我是你,应该说直接进了村,或者藏在水里,因为下雨是虫群会躲藏,因此一开始,张老板就知道你是为他而来的。西丘一行,他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我不知道,但你彻底暴露,继续跟知天混你必死无疑。”

邹泽洋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自觉的握住小太刀。

他知道莫老板肯定不简单,疾风步速度很快,逃不掉,只能先制服了他然后离开。

莫老板似乎没看见,继续道:“张老板送你过来,不是让我照顾你,而是试我,也在试你。我对他的了解让他起了疑心,所以他安排了一场监狱戏,我是狱警你是犯人,这是你的监狱。”

“卍……”

邹泽洋刚念出一字,人突然感到一股天塌的压力降临在身上,如有一双巨手将他狠狠摁在地上,一柄天刀高悬在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而他,居然动弹不得!

闪不的,躲不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混沌虚空高悬的刀!

“你该庆幸你没杀人。”

莫老板的声音刚刚传出,邹泽洋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他才发现自己跪在了地上,浑身虚脱的栽倒在地,一口口的喘着粗气,全身已是汗流浃背。

“张老板的两次提审,我都拒绝,也不得不向他承认我曾是警察,追捕他六年的人之一,所以对他了解很深。我不会害你,如果你想死,可以走,跟小商道个别。”

邹泽洋艰难的起身坐在椅子上,虚弱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躲在这里为什么?外面的异人被杀,你们就看着?你是警察啊!”

声嘶力竭的吼出最后一句,邹泽洋哭了。

“知天说得对,我们都是不平凡的,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主宰这里的,我们能教他们很多东西,我们应该受万人敬仰。可是结果呢,刚来不久,在镇里宣传异界知识的我与二伯惨遭追杀,二伯为了护我被鹰犬乱刀砍死,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当时我有杀人的勇气就好了……”

看着邹泽洋泪流满面的样子,莫老板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事无法去劝。

如果劝真的有用,世间不会有犯罪。

人家当警察,越当越离不开岗位。

莫老板截然相反,他对警察的热爱不断被消磨,直至有一天做了一场梦,他说他想当个厨子,一辈子的厨子。

实现了。

所以他能抛弃所有。

他能跟他追捕了六年的罪犯和睦相处。

因为他查到张天流很多事,是汤队不屑去看的事。

对汤队而言,过去如何不重要,犯了事就要抓。

莫老板做不到,以前他内心就有过挣扎,何况当了厨子。

邹泽洋最终没有离开。

他上了楼,看到只会编写数据的商零一,他很羡慕。

他曾经也这样宅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

“别伤心。”小商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你不懂。”邹泽洋无力道。

小商道:“跟你一样,我父母也死了。是老板救了我。”

邹泽洋震惊。

小商自嘲笑道:“我是不是很没心没肺啊?”

“我不知道。”邹泽洋颓废的坐下来,不断摇头。

“爸妈为我而死,我不会轻易的舍去生命,很懦弱吧!你跟我不同,我的能力无法现在报仇,你可以,但我希望你能看明白,大人的世界没我们想象的简单,我不想因为你报仇被人利用,导致更多的人向你寻仇。”

邹泽洋抬头看着小商问:“你就这样算了?”

“不。”小商摇头道:“我要把手机升到顶级,我要看是谁将我们丢在这个地方,质问它为什么害我们!”

“你比我厉害多了!”邹泽洋往地上一躺,捂着脸又道:“不去跟知天,我还能做什么?”

“我劝你不要去在跟知天来往,会被张老板杀的。”小商提醒道。

“他怎么知道我何时离开,你有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一直联系,只有我什么都不懂,一直被蒙在鼓里?”邹泽洋好奇问。

小商摇头道:“我也不懂,胭红告诉我的。”

“胭红是谁?”邹泽洋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一股红烟从小商身体冒出,转眼化为一只艳丽的女鬼,双臂抱着小商脖子,亲蜜的耳鬓斯磨。

这一幕把邹泽洋看呆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跟他住在一起的人居然养鬼!

可看着胭红美艳至极的样貌,纯白无瑕的双眸,简直就是拥有白眼的倩女幽魂啊!

“你跟她啥关系?”邹泽洋咽着唾沫,羡慕的问。

“朋友吧。”小商说完,邹泽洋立刻看到胭红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还伸手搓了搓小商的脸。

“这地方我住不下去了,我要搬走。”邹泽洋可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郎,怎能吃得下这种成吨的狗粮。

小商立刻提醒道:“只要不离开雾山就好,因为你被鬼监视着,胭红打听过,只要你离开雾山,张老板就当你投靠知天!”

“凭啥?还有他真的这么坏?我又不跟他做对。”邹泽洋不敢相信。

“不知道,胭红听鬼说的。”

“鬼话能信?哎呀算了,知天也不是什么好鸟,多少异人都让他害死了,我要不是遇到张老板我可能也死了,但我真没调查他,也没把你们的事情捅出去,我只想报仇!”

邹泽洋的苦恼小商很理解。

“你找谁报?鹰犬?宗天府?还是圣皇?若是圣皇,他快死了,宗天府会被四大派围攻,所有鹰犬都会遭到追杀,局面将变成天下势力跟朝圣算总账的时刻,你的仇到底跟谁报?”

说实话邹泽洋也不懂,但他震惊于小商如何知道的?

“你看剧本了?”

小商摇头道:“不算,我的消息来源是胭红帮我偷看的,大叔那里写了很多,他也被张老板的鬼监视了,天异知道的张老板都知道,也知道你曾是知天的人。”

“这也太……黑暗了吧!”邹泽洋感觉自己就像是狼群里的一只小羔羊!

小商轻叹道:“所以说大人的世界没我们想象的简单,实力固然重要,但只有实力是不行的,如果你不信,看看这一次圣皇的结局吧!”

第一四四章 乱世求财

一座古宅内。

布满裂痕的青石砖震得不断脱落砖屑。

一位肥胖老者被人掐住咽喉,摁在墙上拼命捶打对方。

他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睛翻白,没有等他窒息,掐住他的人松开了手。

胖老者掉了下来,蹲坐墙角咳嗽喘息。

许久他才止住咳嗽,歪头冷视公叔怜阳道:“左右都是个死,我就是不想成全你们!”

“野蛮手段效率果然低。”屋中正中,公叔怜阳独坐一椅,漫不经心的看向胖老者。

“那就杀了。”知天蹲下来,抓住胖老者的头发。

“怎么说他都是异人,他的能力对圣皇很有用,留着吧,带在身边让他慢慢考虑。”公叔怜阳起身向外走去。

“交给你了。”知天对蓝衫青年道。

蓝衫青年瞬间出手封堵胖老者几处大穴,胖老者立刻发现自己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被几名仆役拖出古宅扔到兽车上。

“到底还要找多少人?”知天进入公叔怜阳乘坐的兽车。

公叔怜阳眼眸半眯,恒古不变的脸上略显疲惫:“想要的只有四位。”

“谁?”知天忙问。

“阴如南、鸿雁、秋风清、公子流。”

“看什么玩笑。”

知天立刻否决。

阴如南和鸿雁就是两大变态,一个使用异能瞬间便可杀人,一个不怕自己复制,都惹不得。

秋风清是谁?知天从未关注,公子流因霸榜两次引起他的注意,也从公叔怜阳这里猜测到他是张天流,不过依旧不认识。

公叔怜阳解释:“他们是最理想的,请不到只能人数堆,越多越好。”

“公子流就是你说的阴判,如果圣皇魂魄不留在阳间,的确需要他,秋风清又是什么人?”

“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人。”

知天皱眉。

“难道跟阴如南一样?”

公叔怜阳摇头:“更可怕。”

知天骂道:“战力榜就是个坑,不会挖掘隐藏高手。”

“任何东西都需要时间去完善。”公叔怜阳闭上了眼睛。

兽车走走停停,半个月后来到一片白松林中。

公叔怜阳下车,林子外恭候的一名男子迎了上来,恭敬道:“芮总,走这条道可以见到他。”

公叔怜阳点点头,漫步走了进去。

“这次又是什么人?”知天和蓝衫青年跟在她左右。

不等公叔怜阳回答,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声闷响,地面也在轻微的颤抖。

三人越深入林子,地面震颤得越厉害,当他们来到一处滑坡前时,看到一览无遗的坡底盆地中央竖立了一块巨铁,巨铁正被一名上身赤膊的男人一拳拳击打。

林子地面震颤由此而来。

巨铁四周布满裂痕,男人每一拳击出都会掉下大片碎渣,巨铁中心部位已经没有开裂的痕迹,而是软如泥巴,在拳头下不断变形。

“此人居然用拳头把生铁打成了熟铁!”蓝衫青年震惊。

他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真气修为,不足四十年。

可肉身的力量却是他十几倍之多!

公叔怜阳对下方练拳的男子开门见山道:“汤队,我们想请你帮忙。”

“滚。”汤靖承头也不抬。

公叔怜阳就像是接到命令一样,转身便走。

“嗯?”

知天和蓝衫青年大为不解。

“就这样算了?”知天跟上公叔怜阳问。

公叔怜阳道:“你复制他异能感觉如何?”

“只是身体轻松一点。”知天无奈耸肩。

“嗯,除非你跟他一样练,否则很难变强。你们双方都无法奈何对方,不要浪费时间。”

知天郁闷。

他有不死鸟,肉身能无限再生,汤靖承的异能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六孤爷爷,他们是什么人?”隔着盆地的洮洮远远看着离开的公叔怜阳三人。

六孤斜眼一瞥,与此同时,蓝衫青年浑身一颤,回身望向盆地对面的密林,立刻跟六孤老人对视一眼,刹那之间他竟额头渗汗,匆忙朝六孤抱拳躬身,把公叔怜阳与知天弄的莫名其妙。

“小辈而已。”六孤对洮洮道。

“哦。”洮洮很快不在意,哼着小曲写自己的歌词。

“你怎么了?”知天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蓝衫青年。

“没事,走吧。”蓝衫青年不敢逗留,鬼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你堂堂应天大高手,也知道怕?”知天嗤笑。

蓝衫青年明显被吓到,至于被什么吓到,知天不知。

蓝衫青年没理会他。

他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已经两百岁了,但相比于某些千年老怪物来说,他就是蝼蚁!

应天的确是当今大陆上的顶尖强者,但只是明面上的,应天同样有天差地别的鸿沟,有些人杀人杀多人,光是一个眼神释放的杀气就能令人窒息。

蓝衫青年一直认为是谣言,即使动不动就毁城灭族的圣皇,也不可能给他这种压迫力,可是隐藏在身后林间的某个人,竟让他感到了刚从死亡边缘回来!

对方是谁?

为什么这样的人没离开?

蓝衫青年虽然满头疑问,却不敢打听。

三人回到林外,上了兽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

月夜。

一处庄园走廊中,忽明忽暗的火烛下,躺了一地哀嚎的人。

走廊尽头,是庄园后宅院子,里面有堆积如山的箱子,装的全是金银玉器。

这就是座宝山。

而宝山前方站了一群人,往日里,他们无一不是凶神恶煞的家伙,而今却像受了惊的小兔子,握在手里的刀也在不断颤抖,他们人挤人,似乎谁也不想站到前方。

“我只要钱,你们明明怕还拦着干什么?”声音落下,从走廊里走出一位撩发少年,别看他衣衫破旧,赤手空拳,却给人无限压力。

此人不是别人,乃雾山阴判张天流是也。

现在天下大乱,昔日被压迫的人全站起来了,朝廷已经挡不住,导致作乱风波越刮越烈,影响的城镇越多,到如今,张天流想找处太平的大城骗骗钱也办不到。

雾山派还需要资金,自己又夸下海口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于是他目光瞅向叛乱分子身上,果然啊,这帮人很有钱!

“要命有,要钱没有!”一个躲在人群后方的头目色厉内荏道。

“有胆色。”张天流点了支烟,吞云吐雾道:“那就怨不得我了。”

“上!你们快上啊!”头目将面前的属下推向张天流。

张天流一手夹烟,另一手顺便弹指几下,几名向他扑来的强盗全倒在地上痛哼。

即使如此,这帮人还守在宝山前。

张天流眼神一厉,把烟叼嘴里,撸起袖子准备十指连弹时,突然一阵风刮来,紧接着一朵黑云降临在双方中间,待黑云散去,显露出一女两男的组合。

“太好了,白大人,就是他要抢我们好不容易收来的财物。”头目说完又立刻叫嚣道:“小子,你死定了!”

第一四五章 老情人

白日依见眼前少年有些熟悉,像极了当初那个让她心动,愿奉献一切的人渣!

三五烟和画中人则完全不认识少年。

但三人脸色都有些凝重,因为此人抽烟!且无比的老辣。

他们三人组不仅要搅风搅雨,还要收刮财物备用。

自认为行事隐蔽,莫说朝廷,就是他们所在的天异组织中,知道此事的只有四人,除了他们三人就是芮总,连情报机构的大叔也不知道。

但计划似乎出错,有人找上门来了。

白日依算先问道:“我们见我?”

“好歹同床异梦,穿上衣服就忘了,真绝情啊夕夕。”张天流撩发,露出略显俊朗的青涩五官。

白日依瞬间僵硬。

许久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原来是张总,想着快十年,你也该变了,真的一点认不出来!”

张天流神色带着回味,拈花般搓弄手指道:“相反,至今我时常能回味你酮体留给我的触感,很美妙,明大里,夕夕当之无愧的尤物。”

“十年前他还是个毛孩子吧,白日依,你居然是正太控!”三五烟哈哈大笑道。

“他的相貌被大妈改变过,实际年龄奔四了。”白日依说完看向张天流道:“张总,以前的事能不能不要再提,芮总想见你,希望你能帮我们。”

张天流没开口,三五烟蹙眉道:“芮总要见的张总!就是你说的变态张天流?”

“变态?”张天流看了眼脸红的白日依,苦笑着彬彬有礼道:“谢赞。”

“不仅是变态,还是个绅士,我说变态绅士,你来干什么?”三五烟质问。

张天流不恼不怒道:“钱我拿一半,一半你们。”

“开什么玩笑。”三五烟口鼻喷烟,包裹他飞快化为一个两丈巨人,举手凭空抓出一柄漆黑大刀,劈向张天流。

白日依没有阻止,她也想确定张天流究竟有多厉害。

张天流转身往身边走了一步,大刀劈进他身后地面,张天流侧身,正对烟气巨人,默念:“风来,从虎。”

随指决一变,张天流身后凭空传出风声,风声很疾,因突然出现又似虎啸,三人组与强盗们根本看不到张天流眼里的一头猛虎扑向烟气巨人。

顷刻间,巨人被强风刮散,暴露出来的三五烟与身后白日依等人,连同堆成小山的财物全像被巨浪拍飞一样,众人耳畔全是呼啸的风声。

狂风过后,满地狼藉,强盗中有不少人被吹飞到了院外,金银玉器也散落一地,唯独一人保持站立,在他面前多出了一幅画,画中是一幅霸气威严的风虎图。

“画中人!要不要跟我混?”张天流打了一个响指,风虎图顷刻自燃。

画中人立刻连退几步,拍掉飘到身上的火纸,畏惧的看着张天流道:“抱歉。”

“可惜了。”张天流看向起身的白日依:“地上几箱好的我带走,k?”

“张总请便。”白日依点头。

“明日月破日,诸事不宜,躲着点。”张天流提醒一句,拿出手机变成黑箱将一箱箱的钱财全部丢了进去。

看似不大的黑箱宛如一个无底洞,多少都装不满。

“钱对您很重要吗?”白日依走进问。

张天流收起手机,思索道:“好像当年你问过,我说什么来着?”

“钱不是万能,可浮躁的社会告诉我们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白日依替他回答完,脸色很难看道:“但在这里,你要钱干什么?”

张天流凑近她语气暧昧道:“逛窑子啊。”

白日依不躲不闪笑道:“张总还把我当那懵懂无知的女孩?这其中多少真,多少假我心里有数!”

张天流无奈退后道:“你当真,便是真,你觉得假,我说什么都没用。”

“那我问你,当年你在追我的时候,有没有同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白日依直视张天流双眼。

“真是残酷的问题!”张天流笑容变得苦涩:“我们这帮人把你们分为三类,漂亮的只能算班花,美貌且有气质的才是系花,而校花,不仅需要容貌气质,还要名气与智慧并存,明大能入我眼的女人没几个,那些开车来就带走的不用说,剩下的只有两位,一位好像成了学生会会长,你们明大男生心目中的冰山女神,听说后来成了ga秘书!另一个是画中仙子,也就是你。攻陷她前后耗时不过五天,维持关系两年,而你,我足足追了两年!说起来我有个问题,你们怎么都到我公司,不会因为我吧?那可罪过了,我不在,你们俩有没有互撕?”

“人渣。”白日依居然笑了。

“别傻笑,说正经的,毕竟因为你她才被我甩的,她不恨你?”

白日依摇头,解脱般的深深呼吸,叹道:“我曾经一直不明白,一个人要有多努力才会获得成功!是你告诉我,多少努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不懈,不到倒下一刻永不言弃,你做到了,正印证了那句话,人生的导师无处不在,它可以是我们相遇的每个人,与畜生。”

“你刻薄了。”张天流轻叹。

白日依吸吸鼻子:“你害的。”

张天流洒脱一笑,边走边道:“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我后宫随时为你敞开。”

白日依道:“好,等你缺正宫的时候告诉我。”

张天流没答,只是扬手挥了挥,步法缩地成寸般,转眼人已消失不见。

“想不到白日依你居然遇过这样的人渣,唉呀我就不懂啦,当时也有一几年了吧,网上疯传的消息你不知道?还入套了,你当时到底有多傻?”这是埋藏在三五烟心里多年的疑问,不针对白日依,而是很多女人!

白日依居然挂着笑意道:“因为他告诉我,他这辈子错过了最好的女人,他不想再错过最爱的女人。”

“就这样?”三五烟不敢置信。

“你以为女人要的是男人?”白日依反问。

三五烟皱眉道:“难道不是?”

“难怪你没女人。”白日依不想解释。

三五烟立刻明悟道:“钱,对不对!”

白日依抚额,摇头道:“一半吧,至少以后是这样,因为除了钱,我找不到任何的依靠。但以前,我只是单纯的希望被宠着,嘴上说多少不要,看别人秀恩爱觉得很恶心,当轮到自己时才发现这些恶心远远不够,每日都盼望着他能来更多,让自己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剧烈,如第一次嗅到他气味时,从头皮到脚尖都麻了!”

三五烟无语。

这叫什么事?

他完全听不懂。

“你懂吗?”三五烟想请教画中人。

“浪漫。”画中人只说两字,不再作声。

白日依开始招呼属下收拾,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把钱财装下,留给属下一部分,白日依没有听从张天流的劝告,三人组再次行动。

第一四六章 妖道

劫了一趟,张天流并不是发大财。

还不如他给人治一次病的。

十二箱金银玉器,看似多,通过物品鉴定,总价值不超过三十万金!

这还是因为有箱珠宝把价值拉高了,否则就值三五万金。

黄金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梦寐以求的,可对张天流而言就是累赘。

如果不是最近手机升了级,他加大了储物箱,他是懒得收的。

值钱的是什么,珠宝玉器?

不,是功法!

练气类的一觉,便宜,随便拿一金跑学拳都能学。

二觉翻十倍,三觉翻百倍,到了四觉,一本不下万金。

天材地宝也值钱。

例如百年山珍,同样不下万金。

可这东西如今十分稀有,听说有些门派种植,问题是人家自己炼丹都不够用,岂肯出售。自然不可能流落民间,还碰巧被抢再被张天流劫。

张天流其实想贩卖功法来着,虽然他身上没有,但一直收购的功法很多,他也看了很多,都记得。

他的异能就像摄像机,能把想记录的用眼睛拍摄下来,存储在脑中随时翻阅,只是内存有多大目前他不知。

所以功法他有,他也觉得乱世中功法铁定值钱,买家也好找,问题是……

之前劫的庄园,其实他是来卖功法的,但人家见他只身一人干脆抢了。

这还说什么,以牙还牙呗。

没想到遇到老情人。

看到庄园飘出的乌云,张天流就知道三人组不甘寂寞,又要搅风搅雨。

“这个方位是九歌,真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

张天流目的也是九歌,只不过他不去九歌城,而是九歌附近的焰阳山。

焰阳山附近有很多建材加工的作坊,雾山镇的木料砖瓦多半来自此地。

张天流缩地成寸的走了一夜,终于都了目的地,可他不仅看到红艳艳的焰阳山,同时被前方景象给整懵了。

成百上千的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大冬天的,虽然有焰阳山在,方圆三百里四季如春,但这里距离焰阳山还很远,少说三十里,张天流如果没有冰骨铁定冻坏了,这帮人至于这么折磨自己?

张天流某种光环一闪即逝,立刻发现情况不对!

他刚才一眼扫去,八百二十六人,无一例外全被冻死!

几个纵跃,他跳到冻尸中,边走边看。

冻尸盘腿坐着,双手结印放于丹田前,如在运功中死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天流环顾一圈,眼中光环时而转的飞快,时而缓慢,不到半分钟他就发现了异常,而且见到了熟人!

张天流立刻展开身法疾风,冲了过去。

虽然缩地成寸不错,但他的九宫修为太浅,而且得不到真传,只是从宫姀施展九宫时,真气的运转路线模拟而已。虽然有效,但一步才一丈。

疾风步不同,一步时间足以冲出四五丈,转眼冲进一片枯木林中。

没等他靠近林子里的熟人,对方已经发现了他,转头看到他时不由大惊:“你怎么来这了,快回阴界去。”

“别啊,就来瞅瞅热闹,我不犯事。”张天流笑嘻嘻道。

眼前的熟人乃是多日不见的宿正。

宿正真是头大,没好气道:“别开玩笑了,此地很危险,你若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什么玩意?跟你真身打得这么激烈?”张天流好奇道。

“你能感觉到?”宿正大惊。

张天流刚才施展疾风步溢出的真气程度,明显才七十年功力,就能感觉到山脚下的情况?

怎么可能?

自己归真中期,比他多了两百年功力都已经是极限。

“妖道。”宿正解释。

“啥?”张天流不懂。

“得道妖孽,也就是畜生成妖,就是不知是什么兽,我只知道是太学饲养出来的灵兽所化,至于是它偷跑出来为祸人间,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哼!”

宿正的一声冷哼包含了深深的不屑。

“太学有这玩意?我觉得是北荒峡谷的。”

北派有两派,一派太学,一派北荒谷,北荒谷就有饲养冰系灵兽的修士,太学,他没听过,只听说那地方养鸟的多,相思鸟,还是能送信的那种!

情书飞来飞去也是太学一大特色,引得无数喜欢神秘与浪漫的年轻人小尖脑袋往里钻。

“北荒谷自从被打服气后,就没有拿得出手的玩意,这东西若有,当年就该战死。”

宿正比张天流对这个世界了解多了。

张天流其实看不到什么玩意,只能看到浅蓝的真气十分澎湃,与宿正本体的乌黑真气打得不可开交,而且宿正本体还招出了两头强大的鬼物,三打一却难合不得对方。

“我来帮你一招结果了它,要不要?”

宿正笑了,让出位子斜瞥张天流道:“好啊,来来来,你请!你请!”

他明显就不信!

他本体可是应天,而且快迈入应天中期了,这种实力,弄死张天流这种七觉崽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他搞不定的妖道,张天流岂能搞定?

谁知张天流是说真的!

他也不解释,一跃而起跳到一颗枯树尖端,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随树枝荡了许久,当恢复静态的一刹那,宿正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怒道:“你疯了!”

他可是清晰的感觉到张天流指尖迸射出了一股强大的真气流,至少耗掉这小子六成真气。

如此一股力量,对方岂能没有察觉!

一旦发现,突然杀来,就算有他的本体保护,也很难安全脱身。

因为这妖道的本事很强,最近又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精元,实力非同小可。

可出乎宿正意外,张天流如此强的真气弹射出来后居然在飞快的消弱,不出片刻,宿正就感觉不到有真气流动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却不敢确定!

相隔二十五里,此刻焰阳山山脚,一位身穿道袍的猫脸怪人阴恻恻的笑着,伴随笑声,它手中宫扇也在轻轻的扇动,股股寒风吹得不仅让宿正本体感到冰寒刺骨,还有类似煞风的能力,令他心魂不稳!

但他知道,这寒风绝对不参杂煞风,能吹人魂魄是此妖的笑声!

“星阑,我给你营造机会,你潜入地下从它下方偷袭,曜灿,准备掩护我!”

宿正本体要拼了,如果再不成只能放弃降服此妖。

可就在这时,妖道一脸得意的猫脸上突然变得呆滞,愣愣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然后“喵啊!”一声,宫扇落地,它则捂着肚子痛苦的滚来滚去。

第一四七章 白练

张天流身子轻盈的在枯树林上纵跃,宿正已经远远将他甩开。

来到山脚,张天流看到宿正的两具肉身都在打量地上一堆衣物,而在衣物中正有一只可怜的小白喵。

“白猫。”

“嗯,普通白猫。”

“我还以为是雪域猫妖。”

“我也以为是。”

“那它哪来的三尾猫妖实力?”

“这扇。”

“法宝?”

“嗯,法宝。”

宿正两具肉身的交流听得张天流一愣一愣的。

“唉,你们就不能灵魂交流?或者神识传音之类的?”

两人看向张天流,宿正道:“哪有这么便利的神通。”

“你们不是一个灵魂的吗?”张天流搞不懂。

宿正点头道:“是,但既然分开了就有各自的想法,不是一体,却是一魂,失去谁都如断一臂,我们可以为彼此贡献,却不能为彼此冒险,只要有一体活着,我们便是不死,寻回散去的魂魄,我们可以不断分裂,始终保持八人,这才是不死秘录的上乘鬼术,八相。”

宿正本体道:“不死秘录传承三万年,由上乘仙家法术身外化身演变而来,更易修炼,只是弊端颇多,无法继承其余七相的全部记忆,每一相没有完整的七情六欲。”

“得!这玩意听多脑壳疼。”张天流对这种把自己分裂的功法完全没兴趣,他盯着小白喵道:“明明感觉很厉害的,为什么是普通的猫崽子?”

“厉害的是这把宫扇。”宿正指着衣堆旁的华美团扇。

张天流蹲下来一抓,突然脸色一变。

“别碰!”宿正双身同时变了脸色。

可惜已经晚了!

张天流只感觉一股寒气转入他手掌,像被铁线刺进肉里快速往里钻,他想脱手,却不受控制。

“星阑,把他手砍了。”宿正吩咐。

星阑鬼手臂化为一柄长刀,朝张天流手臂斩下。

张天流却往旁一滚,躲过了断臂一斩,扬起另一只手阻止道:“且慢!”

张天流无法与扇子的力量抗衡,但豆芽菜可以!

扇子的力量蔓延到他胳膊时,豆芽菜的力量似乎才反应过来,立刻反击。

张天流只感觉从内而外的冷,冻的他身体都麻木了,手臂上的疼痛之感也消失不见。

“嘶,是净灵树!”

“嗯,是净灵妙树。”

宿正双身都是眉头大皱。

如果是冥海之源、莱山沸泉或此地阴判的九极焰阳,对付这宫扇力量不难,可净灵妙树要如何对付?

他们看不到,豆芽菜没有正面与扇子力量碰撞,似乎担心张天流的肉身承受不住,它是将扇子力量引入冰骨中。

张天流转眼变成个冰疙瘩,更那些被冻死的人一样,只是他的姿势不像冻尸自然打坐,而是保持了翻滚躲避星阑鬼一刀的半蹲抬手。

“谁会胜?”

“树胜。”

“我也是这样认为,现在他不死,该是树控扇,如果被扇力侵灵台必被扇控制,则扇胜。”

不知过了多久,张天流手臂一抖,胳膊居然裂开了一道道缝隙,而他手中的扇子也在颤抖,并发出阵阵鬼嚎。

“果然是鬼物,还是扇中鬼!这次赚到了。”宿正本体突然满脸兴奋,法决一掐,拍掌打出一道魂链没入山中,随着冒着黑火的魂链慢慢收回,鬼嚎声越来越大,终于,一条发出女鬼尖厉嘶叫的白色熟绢被拉了出来。

当扇子最后一丝力量被张天流吸入体中,又失去了鬼物寄身,宫扇似乎瞬间经历了十年风雨,转眼破破烂烂。

张天流却没能立刻醒来。

宿正双身为得到强大的鬼物而感到兴奋。

他们顶着被魂链死死捆住的白色熟绢,宿正道:“是白练吧。”

“对,白练鬼。”

“白练自刎,魂入白练,百年浑噩,千年开智,每一步都很难,究竟是人故意养的,还是撞大运出来的?”

“不管,是我的即可。”

“但这白练食了如此多精元,恐怕难以驯服。”

此时突然一声痛呼,张天流醒了过来,看着布满裂痕的手慢慢复原,有些心惊肉跳道:“好险。”

“净灵树很难吸收寒气,却不见它逼出你体外,如此多寒气在你体内你是如何驾驭的?”宿正好奇道。

“我有冰骨。”这不是什么值得珍藏的秘密,张天流干脆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活冰吃死冰,得此法宝冰寒之力,你的冰骨更上一层楼,恭喜。”

“别演了,你这家不就是为了让我把扇子力量驱散,好让你们抓到里面的鬼吗。”张天流一副啥都懂的表情。

宿正双身同时面显尴尬。

这也不难看出,要阻止张天流拿扇子,直接用真气震飞即可。

而不是等张天流拿了扇子后才补上一句:“别碰!”

宿正尴尬道:“你有净灵树,这玩意伤不了你。”

“大不了这玩意也给你,当个鬼差使唤。”宿正本体将白练交出来。

“无事献殷勤!”张天流鄙夷,却照单全收。

宿正本体道:“这点小礼物算不得什么。”

宿正道:“何况白练这玩意,不食人精元很难提升,我阴煞教虽养鬼,却不残害生灵,跟了你,也能在阴界赎罪。”

宿正本体接着道:“当然我也有所求,就是弄明白天异的目的,你是异人,不会不知道吧。”

宿正道:“我们答应了天异芮总的邀请,一同对付圣皇,但我们并不了解天异。”

张天流看看宿正,看看本体,最后头疼道:“你们别这样说话,难受。至于天异嘛,目的很简单,称霸。”

“像圣皇一样?”宿正双身皱眉。

“不,圣皇对国家,对世人,都太过随意,他走到今天我觉得是一种执念在驱使,而他们,是玩真的,但并非掌控,他们会收集这个大陆所有的知识,修炼功法,丹药,神兵利器,来辅助他们走到顶峰,然后前往更高层面。所以圣皇是他们最大阻碍,踢开这块巨石,剩下的还会有无数绊脚石,这样的摩擦将会使天下越来越乱。”

宿正本体点头道:“原来如此。”

宿正道:“是否还要跟她联手?”

宿正本体点头:“当然要,杀了圣皇,灭了朝廷,阴煞教才能建立,在乱世中才也能最快成长。”

张天流道:“圣皇一死,百花齐放。不过,他肉身死后,魂归阴界还能重生,公叔怜阳找你可是要破解这到坎?”

宿正点头:“我已经给她一计。”

“什么计?”张天流不懂如何能灭圣皇魂魄,阴判不可能灭圣皇阴魂。

宿正本体道:“挖圣皇前世妻子的墓葬。”

张天流瞬间呆滞!

第一四八章 游目印

圣京,皇族左人雄延府邸中。

左人雄延眉头一皱,掐指一算立刻脸色大变,疾步走出闭关密室,来到他珍藏宝器的宝室中,放眼一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究竟是谁盗走了我的白练扇?”

家主盛怒,仆人们无不惶恐,一名年轻剑侍颤颤巍巍的走出来道:“小姐饲养的灵猫闯入了老爷宝室,不久竟携此扇跑了!我们本想告知老爷的,可小姐她……”

不等剑侍解释完,左人雄延回身一掌将其击毙。

“看管不严,让畜生跑进宝室已是失责,不知悔过还敢狡辩,小姐何错之有?若是谁犯了错还胆敢非议主人家,这便是下场。”冷眼一扫从仆,左人雄延甩袖而去。

看着七孔流血倒在地上的剑侍,仆从们无不心惊胆战,年幼的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吭一声。

……

圣京千里之外,焰阳山下。

张天流按着太阳穴道:“挖坟掘墓?”

“对,挖坟掘墓!那个女人不简单!”

看着感慨的宿正,张天流笑了:“嗯,是不简单,不仅掘墓,她很可能还要鞭尸。”

张天流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圣皇一声令下,夺去异人生命时,这场战斗不会有任何规矩。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圣皇要当人尊,公叔怜阳要当上帝。

她会无所不用其极,痛戳圣皇软肋。

不仅杀人,还要灭魂。

宿正深知大战在即,他要去焰阳山里闭关。

他说张天流体内寒气过重,需要调合,最好也去山中闭关。

张天流回绝,枯燥的打坐不适合他,寒气重没关系,吃一些烈性丹药可以弥补。

“不去也罢。当日你提跟我过交易,如今局势我看明白了,可以答应你,不过不是交易,是联手,前提是灭圣一战我不死,再建阴煞教时必与你雾山共存亡,如何?”

“很公平,不过首先要利用你的身份,将宗天府力量尽可能的夺到手。”

宿正笑道:“我可不会傻到收几个弟子就敢开宗立派,不过即使如此,我们与四大派差距甚大,久经风雨的万年传承至今未断,不是笼络几个人就能与之抗衡的,你还有多少盟友?”

“一位,另外棋子一枚和一个……对手?”

宿正无语,是不是对手你反问我干什么?

不过眼下也不能要求他多,他更不能全指望张天流。

宿正准备告辞离开,他的本体却拿出一本破旧的古书递给张天流。

“什么玩意?”张天流好奇接过。

“或许对你有帮助。”

没有过多解释,宿正双身走后,张天流翻看了一下古书,旋即一笑,转身强行把白练打入白猫身体,再施展封魂秘术将它困在里面。

封魂秘术与驾驭阴风一样是阴判必学的。

但其实不是多高深的秘术,单纯的是用净灵真气结成循环不息的小阵法,将鬼物阴魂禁锢,若无外力破解或等上几十年真气渐散,鬼物不敢出来,如若硬闯必被净灵真气净化。

“你虽为人魂,却做尽恶事,将你封入白猫体内以作惩戒,我当阴判期间你好好当畜生,表现好,我帮你解怨,待功德圆满再助你超生,胆敢违逆我打得你神魂俱灭。”

之前还入死物般的白猫立刻起身蹲坐,仰头看着张天流,双眸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张天流温和一笑,手掌放到白猫脑袋上轻轻抚摸。

白猫开始还一脸享受,讨好的凑近张天流,在他腿边磨蹭,可突然,它表情变得十分狰狞,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张天流不管不顾,只是闭眼,真气注入眉心,下一刻,一幅抖动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此刻施展术法,正是古书中记录的是一种奇术印法,名曰:游目。

此术对修士的确奇特,但对异人而言就是摄像头。

将印记打在某种动物身上,如将摄像头装在动物身上一样。

可惜效果不如摄像头直观,印记画面如烟似雾,目前张天流需要凝神细想才能发现画面里究竟有什么。

似乎有点鸡肋,但要看怎么用。

张天流想试试能否将游目印与他异能结合。

结果发现识气无效,远视无效,只有空间有点效!

但不是视野空间异能与游目印结合,只是单纯的经验。

获得异能时间不短,他已经能下意识判断出视野里物体的距离、高度、宽度、直径。虽没有双眼直观,只是一个大概,但相差最高不到五公分。

既然是摄像头,一个怎么能够!

张天流在自己脑后打了一个,顿时就感觉后脑撕裂般的疼,巨大的痛苦令他也抽搐起来,难怪白猫到现在不仅没缓过气,还口吐白沫!

好在有豆芽菜,真气在后脑一转,疼痛消失大半。

张天流长出一口气,顺手给白猫治疗。

“咦!”

张天流突然醒悟,如此巨痛,若打在别人身上不仅让对方抽搐,还能掌握对方踪迹。

想法不错,奈何游目印属于贴身功法,对方若给你近身,你何不一掌击毙了他?

“倒是能给汤警官来一发!”

汤靖承这种肉体再生的家伙,张天流没把握一招干掉,他也不想干掉,很适合用这法子监测他一举一动,方便拉他入坑。

张天流闭上眼睛,真气注入后脑,果然,他背后就像长了眼睛般,后方的枯木林尽收脑海,可惜是气化,无法细腻成高清影像。

张天流研究了一天,无奈发现自身实力不足,想灵活运用游目印不可能。

他的精神还不够强大,如能随时监测,就是脑后长眼,他将再无死角。

临走前,张天流捡起地上的破扇子看了看,扇面破烂,但扇骨完好,以张天流如今的力量,钢筋都能不费力的掰弯,用全力却无法奈何扇骨分毫。

乌羽一斩,火星四溅,两者竟谁也奈何不得谁。

宿正看不上,张天流不同,他现在感觉自己特别穷。

实力低下,异能无战力,若是在没有神兵利器,他拿什么跟人家斗?

老老实实当阴判?

天真!

修士在阴界的确被削弱,异人呢!

公叔怜阳不可能放任神秘的阴界不管,多少人需要应劫后才敢去天涯寻长生,公叔怜阳不可能有十足把握修到第四境。

阴界是参悟生死奥秘的地方,她绝对不想死了转生成另一个人。

一旦她成了阳间的上帝,阴阳一统怕是不远。

自己也不可能步步退让,自己也会死,阴判传承至宝不是无敌的,得不到正果的阴判多达七成!

自己不仅不能退,还要在他们没有成长起来前,将阳间势力均衡。

第一四九章 九歌

一直以来,张天流总觉得在公叔怜阳之上,还有一个更牛的存在,那就是董事长,此人还与自己有仇,可惜,自己好像什么时候在大叔写的情报中得知她被杀了。

这也不奇怪,以前是芮总上司,不代表到了这里还能是公叔怜阳的上司。

她很可能得到废异能,可怜的被公叔怜阳一脚踢开,最后惨死鹰犬刀下。

问题是,公叔怜阳会抛弃异人吗?

再废也是棋子,一个白手起家的集团董事长,其能力之强,张天流敢说异人中无人可及。

或许是公叔怜阳故意隐藏了她!

“罢了。”

张天流再想下去非钻牛角尖不可。

在焰阳山附近逛了逛,看到了不少作坊,里面空无一人。

不是逃难,就是让他身后的孽畜给害了。

张天流没有指责,圣皇杀的人比它多了何止百倍,怎么没人跟他说少造杀孽?

弱肉强食本该如此。

……

自从公叔怜阳走后,汤靖承的心绪就乱了。

外面的事,他虽不过问,但公叔怜阳几次派人来,都讲明了来意,他觉得这帮人同样不是好货色,不想搭理。

“想出去?”六孤看着愁眉不展的汤靖承。

“不,我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能想更好的办法。”

六孤笑问:“你想到了吗?”

汤靖承摇头。

六孤笑得更欢:“以前这里没有国家,只是部落,部落中有强者守护,足矣应付普通鬼物妖兽,处理不了的可以请门派。门中弟子闲暇时下山历练就是降妖伏魔,但不会赶尽杀绝,即使面对宁顽不灵的多半也是封印。可惜这种局面无法持续多久,驱赶,打压,封印,只会积累怨恨,一旦门派青黄不接,势必爆发。最后只能杀,不停的杀,杀到双方都没有力量再杀为止。”

“后来呢?”汤靖承眉头深锁。

“结果是人的繁衍速度没有妖兽快,兽潮爆发,门派却休养生息,人间妖兽横行的局面直至人皇这批异人出现。他们的确带领人族制霸天下,把不作为的门派也顺便拆除。后果是,人口激增,不断开疆扩土,致使成百上千的异族永远消失。”

汤靖承长叹一声,颓废的靠在青石旁。

六孤也是一叹,望着满天星辰,苍老的面上带着惆怅道:“其实不是门派不作为,而是约定好划界,修士和妖兽不能插手凡间的事,不论是人屠戮飞禽走兽,还是相反,不可施救。门派可以到凡间寻找弟子,但上山后百年不得下山,弟子至亲死后,自然会断了帮助普通人的念头,一心问道修真。同样,飞禽走兽中若出妖,一样会被接走。只是当初的人类太依赖强者,天资聪慧的又被门派接走,遇到兽潮不堪一击,致使人数锐减。但如果不是门派暗中相助,传驯兽之法,以大狗抵御走兽,飞鹰对抗百禽,人类也不可能撑千年。等到异人降临,他们打破约定,毁了千年平衡,斗赢了妖兽的结果竟是讽刺的自相残杀。”

“人不斗无法活下去吗?”汤靖承不是天真,而是真想找到一种化解争斗的办法。

六孤点头,慎重道:“活不下去,不是人像斗,是天要人斗。天只给人这么多,多出的人得不到,不斗只有死。”

汤靖承明白六孤意思,一块能养活十人的田,你不能指望它养活一百人。

“可现在还没到这地步。大陆还很辽阔!”

六孤反问:“你的意思是到了才斗?”

汤靖承也反问:“难道不能计划生育?”

“计划生育是何意?”六孤明显不懂。

洮洮走过来答道:“比如一个家庭只能要一个孩子。哦,准确说是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多生就罚,甚至强行堕胎。”

六孤老人彻底傻眼!

让他这么一个大高手呆滞真的难得!

他问:“此法与杀人何异?”

洮洮不懂怎么回答,她觉得区别很大,但细细一想,有区别吗?

汤靖承也无法回答。

“你们异界如何我不懂,总之这里,绝不容这样的事发生。”

“我练功去。”汤靖承似乎只有在练功时,才会慢慢忘却烦恼。

……

九歌,朝圣昔日的第一大城,如今虽然沦为老二,但相比于雾山镇这种小地方,大了何止千倍。

张天流望着人满为患的九歌城外,有点儿头疼。

人太多了!

似乎方圆千里的人全聚集过来了。

游玩的,避难的,各色鲜明。

九歌城是为数不多没有乱的地方,不是因为这里的官府很牛,相反,此地的官府最没实力,属于随便一个地头也能欺负欺负的孬种。

九歌城中大族林立,势力错综复杂,如张天流小时候听闻的京城一样,随便一个跟你擦肩而过的人,很可能就是皇亲国戚!

事实当然没有这么夸张,但贵族的确多。

“进城干什么?”守城卫兵拦下插队入城的张天流。

九歌城戒严,不是谁都能进,否则城外岂会蹲守数以万计的难民,密密麻麻的人头看得人头皮发麻。

张天流随手拿出一块令牌,卫兵吓得立刻退缩一旁,还朝身后的卫兵招呼道:“让开!让开,快让开!”随后嬉皮笑脸的对张天流恭敬道:“御刀大人请!”

张天流手中的令牌正是宗天府的巡使令。

死他手里的巡使多了,以他性子,岂会不弄块令牌待用。

卫兵笑眯眯的目送张天流进城,突然看到有白影从眼下溜过,他一低头,只见一头毛发洁白的小猫慢悠悠的踱着猫步,跟在御刀大人身后。

“嘶!居然是猫!这可惜稀罕物啊,只听说过贵族家的公子小姐喜欢养,这御刀大人也养猫?”

身边一名卫兵道:“最近不是听闻左人家一位小姐来此寻猫吗,也是洁白的,不过眼睛青蓝,而此猫整颗眼珠子竟黑得一点杂色也没有,真是奇特。”

“是吗,没注意到,不过既然眼珠不同,必然不是左人小姐的,这事咱们别参合,老实看门吧。”

左人姓象征皇族,所有姓左人都惹不起,但宗天府难道就好惹?

张天流看着就不大,如此年纪,敢大摇大摆的插队,还气定神闲,能普通?铁定是宗天府某个大佬的弟子。

他们不知,这些话全部张天流给听到了。

他很谨慎,所以耳觉全开。

“左人家小姐!想不到能有意外收获!”微微一笑,低头看着跟在身边的小猫。

小猫似有所感,仰头看着他,顿时浑身一抖,感觉不妙,但更不敢跑!

第一五零章 它是我兄弟

在九歌城中闲逛了半天,收集到不少情报,入夜,张天流没有住客栈。

为了省去麻烦,他这次来九歌的行头重点一个字“贵”。

但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改变。

找个角落换了身乞丐装,用紫罗草胶给头发定个乱型。

走到大街上,华灯初上,繁荣九歌城的夜间,才是最具魅力的时刻。

小塘弯,是片小湖,位于九歌城东侧,半年前这里莫名其妙干涸过,湖中淤泥里还出现了石碑。但不知是谁又把湖水填满,很快恢复往日盛景。

沿湖一路落座了上千家的青楼妓坊,每家青楼都有大大小小的游船停靠坊间,小到两人乘坐的罗帐小舟。大到百人聚会的楼船。

青楼和窑子不同的地方在于档次。

窑子多半快餐,吃干抹净提裤便走,场所破旧,客人多是地痞无赖与没有婆娘的苦力。

青楼不同,特别是小塘弯一带的青楼,档次极高,号称天下之最。

人家玩的不是滚床单那一套,当然也有,只是一炮下来能到窑子吃半年,不过质量也是窑子无法比的。

一个是单纯发泄,一个是享受人生极乐,能一样吗?

这里玩的是高雅,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她们陪客人聊聊天,弹小曲,喝小酒,搔首弄姿让人看到吃不着,都是吊人胃口高手。

另有歌姬、舞姬,如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左人玥身着一袭青衫,头戴玉冠,如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今夜,她准备目的一下传说中的百花池,因此女扮男装,带着期待跟随三名豪门公子有说有笑的进入逢香斋。

一入门,左人玥便见院内中央竖立了一尊玉女雕像,玉女脚踏祥云,右手中指决,左手背于身后,面目安详,眉宇间暗藏一丝悲天悯人的苦楚。

“这地方也敬神?”左人玥向身边公良傅问。

公良傅苦笑,悄声道:“逢香斋不同别处,此地之妙,左人公子稍后便知!”

被卖了个神秘,弄的左人玥有些心痒,期待感更强。

进入堂中,左人玥感觉被骗了,这里不是她所向往烟花之地,无满桌美食,没有花灯,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琳琅满目的珍宝玉器,更没有一个个风姿卓越的窈窕美人,有的是青灯白蜡,几碟斋菜,再一尝酒水,淡而无味。

正不耐烦时,终于有女子走出,左人玥两眼放光的望去,登时更加失望。

来的女子漂亮是漂亮,但黑衣白巾,不施粉黛,说好听如出尘道姑,说难听就像死了丈夫的寡妇。

这有什么意思?

左人玥想看的是那些穿得无比华丽,却衣着暴露的曼妙女子载歌载舞,可这该死的公良傅居然带她来这种鬼地方。

等了半天不见第二位女子出现,只有那位寡妇似的女子在诉说苦楚。

除了左人玥和公良傅,其余两位公子已是有些急不可耐,其中一人眼里迸射淫光道:“唉,这人间疾苦夫人尽尝矣,真叫桂某痛惜,如夫人不嫌弃,桂某愿帮助夫人脱离苦海!”

女子摇头,神色哀伤道:“不劳公子挂心,若脱离了这红尘,如何还能照顾小女。”

“夫人还有女儿?”两位公子突然激动起来。

左人玥不知道激动什么?

女子羞涩点头:“小女虽年芳十三,却因生得体娇貌美,公子莫要见为好,恐引来众多流言蜚语……”

“犯罪啊!”

张天流靠在院外扶额,晃晃脑袋,扬起手腕,身边小白喵嗖的一下翻过丈许高的围墙,进入逢香斋中。

堂内的女子还在述说苦楚,听得两位公子激动万分,连公良傅也一副浮想翩翩的神色,唯有左人玥满脑浆糊,她都快无聊死了,就不能来点刺激的?半个时辰,全听这娘们大吐苦水有何意思?

突然一道白光闪入堂内,只有无聊的左人玥发现了,目光顿时变得晶亮。

“小白?”左人玥一下叫了出来,吸引了堂内四人的目光。

小白喵十分有灵性的看向左人玥,随后立刻扑来。

左人玥发现此猫虽然与她的小白一模一样,但是眼睛却不同,她的小白眼睛如青蓝宝石般璀璨,而这猫的眼睛如黑宝石,若不是倒映出了灯光,恐怕一点杂色也没有。

不过见此猫灵性十足的扑入她怀中,她也爱怜的抚摸小白喵。

其余人不再理会,女子又说起了她与女儿的心酸,其中还夹杂令三位公子血脉偾张的形容!

便在一名公子忍不住开价时,突然左人玥一声惊呼,四人再次扭头望去,只见小白喵已经跑到了堂外,转眼消失。

“怎么了?”公良傅见左人玥匆忙起身。

“我的佩玉被它叼走了!”左人玥急切道。

“这孽畜。”公良傅起身,对另外两名公子道:“傅就不跟两位抢了。”说罢,追向左人玥出了逢香斋。

两人到了门外,立见街上一人一猫往对面的巷子里跑。

“臭小子!左人小姐稍等。”

公良傅施展身法从街上人群头顶掠过,轻轻踏着对面街墙的瓦片又是一跃三丈高,身形陡然如低空滑行燕子般,一飘便飘到奔逃的张天流前方。

轻松站定,背负双手,公良傅儒雅从容的抬眼打量张天流。

张天流却吓得抱住小猫一步步后退。

“拿来。”公良傅逼近一步。

张天流满脸惶恐,老老实实放下一块玉佩,转身就想跑,可却发现巷子后还有一人,正是左人玥。

“敢偷我的东西,不要命了。”左人玥气嘟嘟的步步逼近。

“我没有,我以为是小白捡到的。”张天流抱着小白喵背靠墙皮,慌张的左右环顾。

“它也叫小白?”左人玥心惊。

“那你跑什么。”公良傅则走到张天流面前,把玉佩递给走进的左人玥。

左人玥接过玉佩,把玩道:“对,你分明致使小猫盗窃财物,否则你跑什么?”

张天流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把小白喵往地上一放,对左人玥道:“那你致使它试试。”

“我……”左人玥哑然。

公良傅笑道:“普通人驯兽盗窃,首选猴子,其次是狗,再到鹰,除此之外别无它物。猫虽有灵,却是极难驯服之兽,你进它退,你退它不理。何况此猫身无妖气,想要让它听人话几乎不可能。”

“对对,公子说的对呀!”张天流连连点头。

“不过……”公良傅话锋一转,淡笑道:“猫乃稀有之物,一直以来只有贵族饲养。野猫极凶,即使抓到也会绝食而亡,普通人能遇到的只有野猫幼崽,不过通常他们会卖给富户家,而你,如此穷困潦倒,为何不卖?”

张天流低头看着小白喵。

小白喵立即可怜兮兮的用脑袋磨蹭张天流脏兮兮的脚踝。

张天流哀伤的蹲下来把小白喵抱进怀里,抚摸道:“它是我兄弟!”

第一五一章 猫奴

左人玥很羡慕。

她养了三只小猫,两只死了,一只跑了,由始至终,就没遇到向这样粘人的,瞧一人一猫的感情,左人玥感到心酸。

公良傅读懂了左人玥的表情,对张天流笑道:“让你卖你兄弟肯定不可能,我也正缺个人手,不如这样,你到我府上帮我养猫如何?”

左人玥像不明其意,张天流是千恩万谢。

“左人公子要不要再回去看看?”公良傅提议。

左人玥这才想起逢香斋的无聊透顶,立刻摇头:“不去,要去去那些花灯画舫,有歌姬伴舞之所。”

“哦!是博有欠考虑了,逢香斋的味道需要细品,不像普通青楼直接,也罢,这就带左人公子领略一下百花争艳。”

公良傅让张天流在街口等候,左人玥不论张天流愿不愿意,要过小白喵边走边撸,十足猫奴相。

张天流老实的蹲在街角,还拿出一个破碗摆在前面,心神却沉静在脑海中,通过小白喵眉心游目印观察什么叫百花争艳。

这次公良傅带左人玥去的场所表面碧瓦朱檐,内在富丽堂皇。里面的人很多,他们围绕一座圆形舞台吆五喝六,一盏巨型琉璃灯下的舞台上,六名衣着鲜亮,布料极少的舞姬在扭动曼妙的娇躯。八方来客沉静在骄奢淫逸的世界里。

“还是逢香斋有趣。”

张天流的心思与公良傅是不谋而合。

公良傅表情淡淡,略显浅笑,与身边姑娘推杯换盏,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几番话后再感无趣。

左人玥却是大饱眼福,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青楼!

几杯酒下肚,她已经融入了醉生梦死的天地,与多数男人一样,看到舞台上的姑娘白花花的大腿劈开时,兴奋的紧紧抱住身边作陪姑娘,在人家小脸上“吧唧”来了一口。

这把公良傅逗乐了。

人家姑娘更是无语,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力,一眼就把左人玥的女人身给看破了,不过却装作不知,巧笑嫣然的敬酒赔笑。

好一通胡闹,两人直到子时才出来。

左人玥已醉眼朦胧,勾搭着公良傅肩膀大吐苦水。

她无聊,真的很无聊!

整天呆在家里,想去哪儿都不行,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她好奇,又无知。

今天见到了,高兴!都忘了小白这回事了。

好在小白喵灵性十足,跟在两人身后,等到了街头,立刻绕过两人跑到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立刻抓起碗,把里面的三两碎银收入囊中。

这才一夜,还不是热闹的街道,就得三银之多,乞丐这行当果然赚钱。

公良傅笑笑,一仰手,一匹乌青骏马拉车赶到。

“你跟在后面。”公良傅吩咐张天流,将左人玥扶上了车。

张天流顺利进入了公良府。

府宅极大,在府中管事带领下,七拐八绕走了十几分钟,最后被安排在一处荒寂的院子。

“这房子漏雨,你自己修整,庭院赶快给我打扫干净,对了,这是下人的衣服,快把你这脏身子洗洗,每日早晚到之前路过的饭堂吃饭,你要做的,就是给主家饲养这府里的小猫。”

“唉,小的这个拿手,瞧。”张天流点头哈腰的给小白喵一个手势,小白喵立刻来了一个后空翻,这把管事给看傻了。

猫他不是没照料过,可以说这府里主家的宝贝们他都接触,总共有十几头猫,他都要当作祖宗一样供着,可这猫却不搭理他,就是主家也不给好脸色,该打盹打盹,该撒野撒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就是一群无法驯化的畜生,狗都不如。

可张天流这猫明显就不同,要不是白猫无杂,不脏不乱,他都以为张天流是用鞭打使小猫听话的。

“这你野畜生就算了,府里的猫你要敢伤一根毛,小心的你狗命。”

“啊是是是。”张天流再次点头哈腰。

“好了,又吩咐时我再来叫你。”

管事一走,张天流的脊梁才挺直。

“有些失算,不过无碍。”

张天流是想混到左人玥身边,却到了公良家。

他很快融入下人的角色,前几日都在打扫院子,之后开始在府里东奔西跑帮忙照顾小猫。

这个世界的猫不是抓老鼠的,因为这世界没有老鼠,至少张天流目前没见过。

府里的猫品种挺多,长毛、短毛,狸花较多,色泽更不少,有三色,黑白,花色,棕色。

以前府里没有照顾猫的下人,主人不在都交给侍女或管事,张天流来后,他们都松了口气,因为这些小家伙都是小祖宗!

懒猫也罢,活泼好动容易跑丢,主人怪罪谁也吃不消。

如今全丢给张天流,出了事自然也是他背锅。

左人玥这几天可玩疯了,对花丛是流连忘返,甚至和姑娘共度春宵,至于有没有发生,外人难以得知。

直到七天后,她带来的仆人回来禀报宫扇有消息,她才停止了自己的疯狂。

“没有找到?”左人玥俊俏脸上布满阴沉。

“焰阳山脚死了很多人,有一部分尸体在死后被操控,应该是打坐凝精,再被扇鬼吞噬精元。”

左人玥蹙眉道:“它只能吃死人精元,说明惧怕阳气,道行还不够,这南下一路横死之人极多,应该走不远。”

仆从道:“小人觉得恰恰相反,如此多死尸精元被它吞噬,料想也该能抵御阳气,食活人精元了,如此查找起来更加麻烦。”

左人玥眉宇戾气一显,不容反驳道:“再难也要找。”

“是!”

这边仆从一走,左人玥才想起张天流来。

她问了府里管事,然后到了张天流居住的破落院子,刚进去就发现一幕奇景。

一根杆子高高竖立,杆头吊了跟绳子,绳子另一头系了一个头颅大的毛球,不断沿着杆子转,一群小猫在下蹲守,脑袋跟着球左摇右摆,有两只还在追赶,跳起来拍打,玩得不亦乐乎。

张天流则蹲在屋顶上专心修理。

“你这样它们不会跑?要弄丢一只,你小命不保。”

张天流闻言扭头看向左人玥,咧嘴一笑道:“胡乱瞎跑哪有球好玩。”

说完拍拍手,顺着梯子下来恭敬行礼道:“见过左人公子。”

左人玥抱起一只猫边撸边道:“你叫什么?”

“小人流儿。”

左人玥来到石凳前坐下,将猫放在双腿上,捧着猫脸朝猫呲牙咧嘴问:“你是从何处避难来的九歌?”

“我是焰阳山下作坊的小工,因为乱了就赶紧来避难了。”

左人玥只是随口一问,可得到回答时却眉头一皱,抬眼头一次正视张天流,竟发现这小子眉清目秀的,没了之前肮脏的样子,倒是顺眼许多。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只叼着扇子的白猫?就跟你的小白一样。”

张天流闻言是想也不想道:“见过。”

第一五二章 矛盾在酝酿

左人玥突然没了往日傻白甜的憨样,变得双眸凌厉,直视张天流一眨不眨。

张天流立刻畏惧的缩缩身子。

左人玥目光转眼柔和,浅笑问:“哦,什么地方见的?”

张天流脸色害怕依旧,怯懦的开口道:“焰,焰阳山。”

“焰阳山这么大,能不能说准确点。”

“来九歌路上。”

左人玥闻言头疼。

“焰阳山东西三百里,四面都有作坊,来九歌路上是从哪来?”

“南边。”

左人玥沉思片刻问:“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张天流说完忙又补充道:“那白猫像极了小白,但跑的好快,一眨眼的工夫就从山脚嗖的一下到半山腰咯,它嘴里的扇子大概这样的……”

看着张天流比划了一下,左人玥秀眉皱得更厉害。

“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什么特别的景象?”

“特别的?啥叫特别的?”

左人玥又感头疼。

赶紧撸猫减压,语气和蔼道:“就是不常见的。”

“这里到处都是不常见的。”

左人玥腿上的花猫突然惨叫一声。她立刻醒悟,放松手掌的力道,轻轻抚摸猫身。

张天流则被猫这一叫吓得连连后退,满脸惶恐不安。

“你怕什么?”左人玥把花猫放到地上,愤然起身道:“我问你,见到那只白猫前后,有没有看到不同寻常的时,例如有什么人跑得很快的,或者与猫交手。”

左人玥得到的情报中,有一处打斗的痕迹,还有一套华美的女子衣物,却不见尸体。

张天流点头道:“见过一个人在枯树林上好似飞来飞去的!”

“谁!”左人玥语气突然加重,吓得附近小猫们都懵了,有只转身就跑,躲在院外露出半张脸往里面瞅。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张天流都快哭了。

“是男是女?什么年纪?衣着怎样你总该记得吧!”

张天流边想边解释,来来去去,可算让左人玥明白了,立刻问:“当时上空可有大鸟盘旋?”

“呃……没注意,好像就听到鹰叫。”

左人玥懂了。

苍羽派!

居然让他们遇到了!

没有一句话,左人玥离开小院。

两天后,左人玥没有等到扇鬼的消息,就收到从圣京传来的消息,父亲突然从密室出来,得知白练扇消失后盛怒之下,掌毙一名剑侍。

父亲的举动不是突然,他乃国师弟子,预感极强,娘亲遗留下来的白练扇肯定出事了。

结合从张天流那里获得的消息,左人玥断定是苍羽派的人夺取了白练扇,只是不知道,对方是成功祭炼此宝,还是因为强行祭炼不成,导致扇鬼和白练扇一同毁去!

“九歌应该也有苍羽客栈。”

左人玥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厉色。

“什么!你要动苍羽客栈!这万万不行。”公良傅得知左人玥的目的,吓得连连摇头。

他们是大族不错,左人家也是皇族,但皇族不代表朝廷!

左人姓如今不下十万,加上他们这种外戚,可以说数百万的皇亲国戚,这称号叫着好听,其中不知有多少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更有甚者还寄人篱下过着劳苦的日子。真正掌控权力能有几个?

即使左人玥的爷爷是圣皇的十六弟,关系极近,可莫说她,就是他父亲左人雄延也不敢动苍羽客栈。

就为了一件法宝,至于吗?

朝圣这些年征战四方得到的法宝还少吗?

这东西不会流入国库,而是全到了左人家!

“白练扇是我娘的遗物。”

左人玥这番话让公良傅很难做。

“这样吧,我先去打听一下。”

左人玥摇头道:“我知道你心思,派人通风报信,不论是不是苍羽派做的,此事将不了了之。”

“你多心了。”公良傅虽然这样说,但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们这些贵族最善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告诉苍羽派弟子此事,等于把球踢给他们,让他们自行选择。

真拿了扇子,怂了就交出来,不怂也会离开这是非之地,回门派祭炼扇子。

若是没有扇子,只要把实话一说,他跳出来做个和事佬,此事就过了。

可左人玥执意要去,这事恐怕要遭!

但现在公良傅是拦也拦不住了。

左人玥不仅自己去,还带了八名随从,顺便拉上张天流这个目击者!

兽车中,左人玥冷视张天流道:“等会到了,见谁像你就指谁,然后就跑门外等。”

“万一知错了呢?”张天流傻傻的问。

“回来再指。”

“哦!”

兽车来到苍羽客栈,左人玥下了车,扫了一眼后方跟来的马车,不等公良傅从车里下来,她叫上张天流,带着八名随从气势腾腾的进入客栈中。

客栈堂内有许多人,不喝酒,不吃饭,只是喝茶。没有喧闹声,大家都是低声浅聊,这其中,还有左人玥见过的一位青楼头牌。

“流儿。”左人玥吩咐。

张天流立刻站到前方,放眼一扫,然后摇头。

左人玥走到柜台前对里面的胖掌柜道:“在下左人,可否请苍羽派弟子出来一见?有要事相商。”

胖掌柜听后,之前一脸和颜悦色的笑容瞬间消失,略显不屑道:“左人!不好意思,鄙人没听过姓左名人的贵客,你不在本店留宿名单内,还请阁下离开。”

左人玥眼神一冷,公良傅一个闪身阻止她发飙,朝掌柜道:“抱歉胡掌柜,我这位小兄弟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得知他娘遗物落入贵派一名弟子手里!当然,此事也有可能不实,故此才想来问一问,绝非刁难。”

胡掌柜笑了笑,正待张天流,突然间一个家丁样子的小子死死盯着他,他撇头望去与其对视,突然这小子指着他道:“好像就是他,刚才柜台挡着没注意,他这肚子有点像!”

左人玥低头,发现大腹便便的胡掌柜身形跟张天流形容的差不多!

“你小子说什么呢?”胡掌柜意识到不妙,似乎有麻烦上身。

“你可有见过此物。”左人玥展开一幅宫扇画。

胡掌柜看也不看道:“你们搞错了,由始至终我就没离开过客栈。”

张天流一听心里就乐了,这举止,这话,不是找麻烦么!

果然,左人玥阴沉道:“我有说过,此物是在外面遗失的么?”

胡掌柜一愣。

什么意思?

强行揽罪?

“呵呵!”胡掌柜冷笑:“你这人我是第一次见,如何在苍羽客栈遗失东西?该不会是之前刚进门吧!”

左人玥脸色更冷:“我有说过是我丢的吗?”

第一五三章 我杀我自己

左人玥没有狂妄到见谁咬谁,只要能跟她好好谈,误会解开,双方友好。

可就冲她这态度,有几个能跟她心平气和?

这是苍羽客栈,南天四大派之一,苍羽派的子公司,全国连锁的和平饭店。

建它的初衷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积累!

除了太学、五巅,修士势利最强的就是四大派,但民间仍有许多隐世强者,密派传人,因为苍羽客栈的关系,这些人很乐意与苍羽派交好,也不乏顺势加入苍羽派的强者。

凭此关系,苍羽派极有可能跳出四大派,晋升顶阶门派行列,与太学、五巅并驾齐驱。

左人,胡掌柜不是不懂,皇族嘛。

但左人家除了一个圣皇还有谁能入的了四大派法眼?

而圣皇,他跟左人家的关系在俗世是秘密,但在修炼界眼里则微妙许多。

前世异人,应天命成圣者,开始他率领左人家征战四方,大家还以为是左人家运气好,得到一个大靠山,也可以说是棋子,如五巅峰对待峰主一样。

但随局势变化,有人发现圣皇跟左人家的关系很微妙,可以一直是单方面往无来!

左人家祭祖,圣皇不在。

圣皇祖父仙逝,圣皇不到。

兄弟姐妹成婚,他依旧不去。

几百年来,左人家筹备祭祀,或婚假、白事他都不在场。

他似乎想撇清关系,或者说他觉得与左人家毫无关系。只需生我,无需养我,生我之恩,以天下还之?

这是大家对圣皇的猜测!

不敢说准确,但明面上的确如此。连左人家自己都是这样认为。

再说皇族,数以万计,是个左人就敢来苍羽客栈吆五喝六,谁能容忍?

见剑拔弩张,公良傅立刻对张天流吼道:“你胡说什么。”

“我……”张天流吓得缩了起来,吱吱唔唔不敢吭声。

“与他无关。”左人玥若连知情人都护不住,不仅有损她颜面,左人家也在这场较量中丢尽脸。

“你可以配合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也可以让苍羽派弟子出来让我的人指认,如果与贵派无关,我左人玥愿意接受贵派惩罚。”

胡掌柜冷哼一声,笑问:“否则呢?”

“嘭!”一声巨响,苍羽客栈的墙壁被轰出一个大洞,胡掌柜肥胖的身躯翻滚着到了街头,把行人们都惊得膛目结舌,再一看,竟是苍羽客栈的掌柜,不论认不认识,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只有寥寥几个藏在暗处观望。

“从没人敢在苍羽客栈闹事,臭丫头,就是圣皇来了也保不住你!”

胡掌柜愤然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肥胖的双手飞快结印,双掌齐出,雷光爆射,一名刚冲出客栈的仆从在“轰隆”声中被轰飞。

左人玥护卫从苍羽客栈内接二连三出现,展开身法从左右包围胡掌柜,同时出招。

胡掌柜没想到这群护卫如此厉害,他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便败下阵,被四名护卫牢牢制服。

左人玥走了出来,冷视被压在地上的胡掌柜:“这里不是苍羽客栈,你伤了我的人,总该给我个解释。”

“呸!你他娘的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将我从客栈打出来,坏了规矩不敢认了?”

“规矩?”左人玥嗤笑:“是苍羽派规矩,不是我朝圣规矩,眼下,是朝圣国土,不是你苍鸣峰。今日我不杀你,把此画交给苍羽派,让他们帮我找找,报酬少不了,我也会当面道歉。”

左人玥一走,仆从立刻放开胡掌柜,跟上左人玥的兽车。

胡掌柜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平白无故招如此羞辱,还是一个丫头!

“今日之仇若是不报,胡某誓不为人!”

公良傅揉着额头,头疼!

再看张天流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杀意!

张天流浑身哆嗦,腿软得走不动一步,好在左人玥留下两名护卫把他驾走了。

张天流被带回公良府,虽然左人玥料定公良傅对他起了杀心,但她也藏不了张天流,因为这是九歌,没人能在公良家的眼皮下藏住一个人。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留在身边。

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给胡掌柜一次机会。

苍羽派想对她发难,首先要证明扇子不是他们拿的,而证明的办法就是找出扇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他们这种层面的对立,只需占理便可横行无忌。

左人家打了苍羽客栈胡掌柜的消息,以风卷残云之势飞快席卷整个九歌城。

入夜,依旧住在破旧小院的张天流,躺在床上似睡非睡。

屋外有两名护卫把守,这种待遇让他这小子受宠若惊。

“白练。”

张天流看向小白喵。

小白喵立刻明白其意,从桌上跳到床上,躺了下来渐渐变成一个与张天流一模一样的人。

旁边的张天流却在此刻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界门关闭的一个时辰后,公良府下人食堂内开启了一扇界门,一袭黑衣的张天流迈脚走出,扫视空荡荡的深夜食堂,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畅快的呼出一团烟雾。

一根抽罢,将烟头弹进引火的干草堆,顷刻间,火势渐大。

张天流又叼了根烟,撩起头发,凑近比人烧得高的火势,深吸点燃,这才风骚的迈着舞步离开食堂。

大火很快烧起,不一会儿就听到府内下人的惊叫。

陆陆续续的家丁提着水桶跑来,护院也是很快集结。连公良傅与左人玥也被惊动了。

在众人救火时,张天流出现在自己居住的破旧院子外,甩手,一柄乌剑飞快组成,他纵身一跃跳到院子里的房顶,破旧瓦片似乎无法承受他的力量,轰的一声塌了。

张天流坠入屋内,一剑便要将躺在床上的自己来一记扎心!

便在此刻,屋门爆碎,两名看守护卫先后冲入,看到里面的情景脸色顷刻黑得可怕。没有一句喝问,两人同时出手。

张天流乌剑一斩,屋内爆发了汹涌的剑气,两名护卫都是带着剑伤逃出屋子,骇然的盯着无法承受剑气而倒塌的房屋,废墟中,一道人影持剑走出,将手里一罐东西往后一抛,砸在废墟上发出瓷罐破碎的声音,紧接着黑衣人手中一点火星弹起,落入废墟刹那,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做完这一切,张天流转身便要逃离公良府。

“阁下还是留下吧!”一名老者突然从天而降,澎湃的真气化为巨手想要擒住张天流。

张天流一声不吭,手中乌剑爆发残影,如狂风般汹涌的剑气将真气巨手撕得粉碎。

却因这短暂的耽搁,又有几个强大的护院出现,实力居然都在归真之上!

“擅闯公良府者,死!”一名大汉轰出一头豹拳,真气如愤怒的雷豹,带着滚滚雷声一记便将张天流轰飞,在院子墙上砸出一个大洞。

一名青年突然跳出,朝着墙皮洞口一连十二刺击,十二道半透明的剑光先后穿过洞口,眨眼传出一连串的兵刃抵挡声。

“上!”护院们同时扑向墙后。

便在此刻,墙后方的张天流一步跃起,人在半空,手中乌剑舞出剑影重重,随剑刃流动,道道剑影如一面墙壁挡住了众人视野。

“流影剑?”众人大惊,却不敢硬闯,因为不知道这剑影中哪一柄是真的!

正想隔空施招,将剑影后的人击伤留下。

却突然听到一声鹰唳,便见剑影之上,黑衣人脚下似有一头黑鸟双翼一扑,带着黑衣人一飞冲天!

第一五四章 催生

四更天,公良傅却在府中大堂走来走去。

府中管事来报:“老爷,食堂火势扑灭了。”

“旧院呢?”公良傅问。

“这……”管事有些犹豫。

“说。”公良傅脸色突然狰狞。

管事忙道:“扑灭了,不过人已经……”

当公良傅来到旧院,看到左人玥站在废墟前,盯着一具烧焦的尸体,旁边还有一只催泪小猫。

公良傅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摆出痛惜之色,上前对左人玥道:“事已至此,此事只能揭过了!”

“揭过?”左人玥扭头冷视公良傅:“苍羽派在你家杀人放火,作为主家你就此揭过?”

公良傅摇头:“人没抓到,不一定就是苍羽派干的。”

“我看你是故意不想抓到吧。”左人玥咄咄逼人。

公良傅又头疼了。

这事根本无法解释,左人玥心里不信不论说什么都没用,反而会不断加深她对自己的误解,弄的自己里外不是人。

“我帮你追查到底。”

“不用,你只会掩护到底。”

“既然如此,我什么都不管了。”公良傅怒了。

左人玥点头:“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你。”

“你!”

好歹是表亲,如此不信任,公良傅心痛。

虽然他的确有大事化小的心思,但若真是苍羽派的人得到白练扇,他必然支持左人玥,可问题是没证据,唯一的目击者也死了,何况这目击者也说不清是谁,单凭一个肥胖身影与苍羽派相似服饰如何证明?

此事若不能罢了,后续很可能引发大战!

左人玥强行抱起舍不得离开尸体的小白喵,转身冷冷说道:“请厚葬。”

看着左人玥离去的背影,公良傅知道此事不会就此平息。

天下已经够乱,朝廷如果还跟修炼界起矛盾,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又能做什么?

天没亮,公良傅就回到了主宅,把事情与父亲商量。

公良德明其实已经知道,不等儿子说完冷言道:“如今南天大乱,且不断向北方扩延,我们自己都顾不过来,你还有闲心管他左人家与苍羽派的事。”

“这……”公良傅皱眉:“但此事若不能化小,我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无法置身事外的人还少吗?你急,别人比你更急,你若还无法考虑清楚,凡事都想横插一脚只会竖立更多敌人,如何在这个乱世中保存我公良家?”

“那就什么都不管?”

“错,管,但不是我们管,我已经派人通知左人雄延,此事只能他来管。”

公良傅这才明白父亲的老辣。

既要独善其身,又要让别人觉得他们没有当局外人,只是实力不足,不抱大腿难道举族之力为你夺把扇子不成?

左人家要敢怪罪,普天之下的皇亲肯定都有怨言。

……

左人玥一觉醒来,发现小白喵不见了踪影,问了仆从得知,跟着送葬队伍离开了。

虽然很短暂,但这一猫一人给她的影响很深刻,恐怕此生都无法忘怀。

公良傅的确照左人玥的吩咐,给流儿厚葬了。

就葬在焰阳山中。

小白喵蹲在坟前暗暗催泪。

把送葬的队伍都看得于心不忍。

但没人理会,做完仪式先后离开。

此后也不会有人再管。

足足三天后,张天流才出现在坟墓前,给自己上了一炷香,虽然里面不是他,而是从难民尸体中挑了一具相似的。

在乱世中,尸体是随处可见。朝廷已经无力去管,因为这个世界根本不适合朝廷这一套,除了边关的将士有些战力,其余官兵不堪一击,不如一些拳馆的弟子。

一旦发生侠以武犯禁的局面,根本无法控制。

否则从古至今岂会改朝换代?

“一个左人家的小姐就拥有归真实力,难怪如此嚣张,看来在圣皇庇佑下,发展到如今,堆出一批强者不再是难事。”

张天流的目的很多,其一就是看看左人家的底蕴有多深,其二才是搅乱局势,其三,均衡!

仇恨的种子开始发芽,接下来就是催生。

“轰!”

九歌苍羽客栈新修砌的墙皮再次出现一个大洞,胡掌柜又从里面滚了出来。

虽然现在是深夜,可这是九歌,不夜城!

周边全是人,还有许多貌美的姑娘!

脸丢更大了!

“你……你究竟是谁?”胡掌柜脸色铁青的看着从客栈里走出的黑衣人。

黑衣人风骚的一撩头发,声音从面罩后传出:“我你爹。”

“轰隆隆!”一连串雷鸣,胡掌柜双掌连拍,道道雷光打得苍羽客栈门面焦黑一片。

然而黑衣人每次都能轻易躲过迅捷的电光,即使躲不过,也能伸指一引,让电光缠绕指尖,随后打了一个响指,电光在“噼里啪啦”声中溃散。

胡掌柜修为不高,八觉,在俗世已是顶阶高手,奈何遇到的黑衣人是张天流这个小变态,功力是不强,但九觉齐开,拥有异能,冰火淬体,还皆修盗版九宫,即使不用鸳鸯刃也能压着他打。

“今日我不杀你,告诉苍羽派,洗干净屁股等着。”张天流退身缩回了苍羽客栈,然后凭空消失。

“欺人太甚!”

胡掌柜真的怒了。

“肯定是那臭丫头派来的人!好啊,我本想息事宁人,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咽下!”

刚在苍羽客栈搅风搅雨,转头张天流就回到公良傅的府邸,同样的黑衣蒙面,一来的就把人家的大门一剑斩碎,招呼道:“豹拳崽,上次是你轰飞的我吧,有种出来单挑!”

结果冲出来的是一群人,吓得张天流一招流影剑立刻遁走。

“该死!”

公良府护院们大怒。

上次如果不是家主命令,他们肯定追到底,岂会让这小子逃了!

这次还敢来撒野,说什么都要卸他一条胳膊再由家主发落。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对方行踪无比隐蔽,逃入巷口的瞬间消失不见!

没有飞禽出现,他如何消失的?

不等他们分开寻找,就听说黑衣人闯入府中,刺杀家主公良傅!

调虎离山!

一惊非小,他们即可冲回府中,结果扑了个空。

“家主你没事吧?”一位老者问。

“杨伯放心,只是点皮肉之伤,无碍。”

“可恶!”老者一掌震碎身边茶几。

“这苍羽派未免太嚣张了!”豹拳大汉愤怒道。

“不对!”公良傅摆手道:“应该不是苍羽派,而是故意冒出苍羽派的!就是想让我们与苍羽派斗,切莫中计。”

“可是流影剑……”

“还有上次的黑衣人,是不是苍羽派的人?”

众人猜测,公良傅却也摸不清。

黑衣人前后作风明显不同,前者干净利落,后者拖泥带水,而且前者实力明显不强,似乎只是开觉巅峰,而后者,虽然看起来不强,但行踪诡异,敛气功法必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应该是两个人!

那么他们又要干什么呢?

让苍羽派与世家斗究竟有利于哪一方?

三大派!

公良傅突然好似抓主要要点!

第一五五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苍羽派没有藏身秘术,要说能瞬间消失不见踪影的,当属五巅峰隐遁秘术最有权威,其次是符图门的隐身符。

隐遁秘术一直是峰主持有,具体他这次转生有没有传给弟子就不得而知。可能性不大。

符图门的隐身符则不同,门中修士会画此符的不少,也有流传在外的,虽然每一张高达万金,还一直有价无市,但只要有心不难得到。

流影剑,虽也属于苍羽派不传之秘,但流影剑的真正主人以前不是苍羽派修士,而是一位隐世强者,便是此人后辈被追杀时逃进了苍羽客栈保存性命,隐世高人才对苍羽派有好感,并在十几年友好相处下,同意成为苍羽派新剑阁阁主。

故此,新剑阁主在俗世后人未必没有习练此剑法,究竟有没有流传出去很难说。

苍羽派如今势大,笼络了很多俗世高人,甚至是一些大家族。

他们的势力其实很强,隐隐有脱离出四大派的局势,想要跻身顶尖门派还需要一个契机。

一战扬名!

一战,可以是巅峰强者的交手。比如苍羽派掌门以一人之力独战其余三派掌门,不论是车轮还是以一敌三,只要全胜自然升华。

也可以是比拼综合实力。

但后者不是说想打就打,一旦开战很可能引发天下大乱,后果很难承担。

目前的苍羽派没有这个实力,但以后未必!

未雨绸缪是聪明人的作风,有人不想苍羽派继续强大下去!

只是苍羽派太低调,虽在俗世有苍羽客栈,却从不过问客栈外的一切事宜。

其余三大派则高调许多。

如符图门,但凡俗世有小家小户的子嗣拜入符图门,他们往往会通过售符收敛财物帮助自己的家族,这是很影响俗世平衡的,不知有多少俗世高手败在一张符纸上。

所以符图门在俗世上流的名声很不好,奈何也是中下流的人最想加入的,因为即使当一个外门弟子,也能让自己的家族获得丰厚的利益。

云罗派,这是一个很低调却又很高调的门派,原因无他,此派的修士多是女子,没有最美只有更美,总有一款适合你的,引得无数男修削尖脑袋往里面钻!就算再低调也要被这群老爷们给整高调了!

最后的真道宗,传闻比五巅峰底蕴更恐怖,乃上古仙门,如今虽然末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此派修士极其高傲,向来不将各派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问候人家门派祖师爷,说人祖师爷昔日在真道宗面前就是蝼蚁等等。

虽然惹得其它门派弟子很不爽,但这是实话,真道宗以前就是天下第一,现在也同样如此标榜自己,这就是底蕴的傲气,实力可以不如你,但我的心境比你高了无数倍!

这样的门派,想不高调都难。

此三派眼里的苍羽,底蕴不如真道,你要问真道弟子如何看待苍羽,他们只会反问:“什么时候有个苍羽派?还什么四大派,真有意思啊你们这些人,完全是抬高别人拉低我们,门派是要看底蕴的懂吗?回去翻翻古籍看看我真道宗底蕴有多强再说。”

在符图门眼里,苍羽派不就是开客栈的吗?会点遛鸟术也敢称什么四大派,可笑,符图门天下第一!

他们也没撒谎,符图门弟子人数的确天下第一!

至于云罗,关我姑娘们屁事,还有,你们这些门派能不能管管门下弟子?少来我云罗山影响我派弟子修行。特别是你们这些老不羞的家伙,带头到我后山偷看天香池里的姑娘,也不怕欲火焚身。

可就是这样不起眼的苍羽,居然有晋升顶尖门派的心思?

其余三派能同意?

云罗不好说。真道、符图铁定要打压。

因此,公良傅便在疯狂的猜忌中,心惊胆战的寻找生存之道!

张天流没有继续骚扰,事情做得太过火就假了,而且一次会比一次危险!

别看他很轻松,其实杀自己的那一夜,他被豹拳大汉的一拳打得五脏六腑都碎了!

归真实力可见一斑。

放到阴界他自然不惧,同样一拳,在阴界打到张天流身上时,真气强度剩下的威力绝对不足十分之一。

除非张天流贴身被他打一拳,否则只能被张天流折磨死。

消停的张天流没离开九歌,而是化了个妆,弄个熊猫眼,一副极度肾虚的样子去喝花酒。

他早就想体验了,而且这才是他来九歌的目的,布个小局完全是顺手而为。

人生在世,得过且过,难得逍遥何不一醉方休?

张天流没要一个妹子,而是要了一船的妹子!

一艘画舫,十几名成熟妩媚的美人围着张天流争相斗艳,扑抱调打,口含美酒,红唇叼果逐一来喂,各种讨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天流解开腰缠的布带,贱笑道:“知道瞎子摸鱼吗,我蒙住眼睛抓人,你们躲,谁被我抓到,我先办了她!”

“公子讨厌!”

众人娇笑,看到张天流捆绑了双眼,伸出罪恶的双手慢慢摸来,众女又惊又叫,能闪的立刻躲开,闪不开的将身边姐妹往罪恶双手推去。

张天流立刻抓住,然而此女却如鱼儿般,扭动的细腻娇躯滑了出了张天流的怀抱,只留给张天流一件十分暴露的艳丽衣裙!

张天流将衣裙盖在脸上深深一吸,陶醉道:“我记住你的味道了小滑头!”

“那公子就来啊!奴家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哦!”

张天流一个虎扑,眼看就要生擒此女将她就地正法,可这女人也够狠,转身噗咚一下跳进了湖里,趴在船旁咯咯直笑:“公子抓不着了吧!呵呵呵……”

“那我就让你看!痒死你!”张天流奸笑,突然转身扑向另一名女子。

大家你躲我闪,玩得不亦乐乎,奈何船就这点大,也不是所有美人都敢跳湖,终于有一个落入了张天流手里。

可是这一抱,张天流感觉抱住的不是水蛇腰,是一根粗壮且嫩滑的大腿。

“我靠!”张天流一惊,猛然拉下布带,便见一个奇高的女子站在船头,微笑着俯视他。

张天流回头一看,好嘛,画舫里美人们全昏了,连跳入湖里的几个也光溜溜的躺在船尾酣睡。

“姐,你就不能给一个时辰,不,明天再来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此地阴判!

九歌阴判冷笑问:“抱够了吗?”

“呃……说实话真没有,您这肤质宛如暖玉般细腻,让我有些爱不释手咋办?”不仅恭维,张天流的坏手还在上面摸来摸去。

九歌阴判一瞪眼,张天流吓得赶紧松开手。

第一五六章 报应?

九歌阴判在船头一坐,放下奇长的双腿,脚面没入水中轻轻拍打道:“不在你雾山好好呆着,到我这里闹了这么多事,究竟想干什么?”

张天流笑道:“找高手均衡均衡,不知小姐姐可有?”

九歌阴判阴沉道:“你这样会落人口舌的。”

张天流点支烟,仰头吐雾:“那又如何。”

“你不怕受到阴阳两界针对?”

“针对?”张天流歪头,斜视九歌阴判笑问:“做到什么程度才被针对?”

九歌阴判无法回答。

“利用规则,遵守规则,不存在平衡。阳间已经没有秩序可言,它比阴界更像地狱,所有变化不过是人在博弈,我只在修行。”

“这就是你所谓的修行。”九歌阴判目扫一船女子。

张天流嘿嘿一笑:“这叫阴阳调和!”

“总之……”九歌阴判起身挥袖,界门开启,她回眸看着张天流:“别以为不杀人就能随意闹,很多阴判跟你抱着同样的想法,结果都死了。”

这次警告,再度表明阴判立场。

虽然阴判都有到阳间谋私的毛病,如截海阴判喜欢上来收集天材地宝炼丹,张天流靠净灵树治病赚钱也算,但一直走在秩序上,临界点似乎是杀人。实则,却是怨!

阴判绝对不能让怨鬼对自己生怨!

九歌有人因张天流而死,冤魂向九歌阴判诉求时,她该如何抉择?

帮张天流是毁她自己,甚至演变到秩序崩坏。

不帮,则必须要杀了张天流。

阴判不是阴界主人,阴神才是。

活在阴神创造的世界里,只能按照阴神制定的秩序走,没人敢违逆阴神,除非你是神。

张天流离开九歌城后,回到焰阳山。

焰阳山曾是一座火山,不知被那位高人施法使此地岩浆不在喷发。

山中有许多溶洞,不少散修在此长居。

张天流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宿正的闭关所。

石门打开,宿正见识张天流,没有一句话领张天流往里面走。

在一处大洞窟内,张天流见到了一条岩浆河流,若非他有冰骨,此地高温他根本承受不住。而宿正本体却在岩浆中打坐修炼,头顶一头赤红鬼物围绕他盘旋,吸收他体内散发的炽热真气。

“你难道是在炼魃?”张天流好奇问。

“嗯,火魃。”宿正点头。

张天流点头道:“就是旱魃咯。”

“旱魃自行修炼而成,火魃是炼制而成,区别其实很大,旱魃力量更强,但自身不会刻意控制,所以常常造成阳间赤地千里。火魃实力虽弱,却能掌控自身力量。”

“就是野生与家养区别咯。”

“可以这么说。”

两人走到一处石室,这里面清凉了许多。

各自落座,宿正问:“这次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想去圣皇前世之妻墓地看看,问个地址。”

宿正倒茶道:“石郡曦山。”

“曦山我知道,曦山哪里?”

“整个曦山。”

张天流无语。

宿正递茶给他,自饮一杯道:“没人知道墓室具体在曦山何处,那里很危险,不仅有国师布置的大阵,还有圣皇抓的许多怪物在里面生存,我劝你不要去。”

“我又不挖坟掘墓,我只是看。”

“随你。”

张天流喝杯茶就准备走。

宿正突然道:“以前,我处心积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但也让我想通了,正如你说言,凡事靠自己。我知道你想控制局面,但你已经是阴判,阳间的事你最好不要管。过于依赖自己很可能因自负坠入深渊。”

宿正的话其实跟九歌阴判最后的警告差不多。

张天流在阳间如此作为,其实很危险。

正如他所言,都是人作的。

只要有心人想要他死,可以轻而易举的设个圈套让他自己跳。

例如他闯公良府时,虽然他没杀人,可若同时有别的刺客在,让被刺杀者冤魂认为是张天流下的手,张天流完了。

阴判在阳间行走本身很危险,接触活人与活人有冲突更危险。

张天流很清楚,但他更应该留在阳间修行。

这样的环境能让他学会置身事外的布局。

假死是一种手段,但并不高明。

想真正做到控局又不会惹来一身骚,他还要掌握奇门遁甲。

宫姀修的是奇门法术,属控局。

张天流目前研究的是奇门遁甲,对他而言不是预测、占卜,而是布局。

以前他的布局是攻心,而且往往会把自己布进局里才能控局,现在他要学会在局外控局。

简而言之,引鱼儿到水面被鹰叼走,鱼儿不会怨你只怨鹰,而不是捕鱼卖给别人,即使它死在别人手里,它也会怨你这个罪魁祸首。

如何引鱼儿方法很多,越接近自然效果越好。

例如它换气,又如浮在水面上的昆虫尸体。

一个找准时机,一个利用现有资源顺水推舟。

但很难,前者几乎不可能办到,几率实在是太小了,除非天上全是饥饿的鹰!

后者容易被别的鱼给捷足先登,同样困难。

不仅要了解鹰,还有鱼的习性,考虑是否受天气影响,受环境影响。

何况鱼和鹰越没有人高明,但好在鱼与鹰为的是生存,而人为的是欲,越贪心,越容易掌控。

他曾经只关注人,现在他关注的是环境。

视野异能给了他很大帮助,让他捕捉到许多人与环境的细节。

他曾经对这些认知连个大概都算不上。人是逐利,但除了逐利之外他们还有许多真正想做的事。只是世道让他们变得不得不逐利。

离开洞窟,张天流准备北上前往石郡,可还没走几步,强悍的目力便见山脚有人交手。

交手的不是双方,是三方,而且有三个是他的熟人,在这一刻,张天流居然感到有一种报应来的危机感。

此三方,一方是丁运!一方是苍羽派,最后一方是阿二与阿七!

张天流掐指一算,便知事情大概。

丁运没有被连山城的事牵连,但不敢继续留在连山,所以回到了九歌。

阿二与阿七应该是为了雾山派建筑材料的事,来到此地,碰巧遇到了丁运,虽不是仇人却胜过仇人,焉能和平相处?

双方交手,丁运人多势众,逼得阿二与阿七施展了流影剑,瞬间占据上风,杀了丁家不少人。然而此刻很碰巧,遇到了前来九歌调查苍羽客栈冲突的苍羽弟子。

门中剑法被外人施展这还了得,不论是谁,先打伤打残再抓回去言行拷问。

张天流如果出手救下两女,很难保证不死人,可人一死,怨气很可能就降临在他身上!

这究竟是报应?还是人布的局?

“不管谁布的,漏洞太大了!”张天流回身一脚就把宿正洞府的石门给踢碎了!

第一五七章 报应不爽

丁运看着两女被苍羽派两名修士压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过还是有点失落,他是想亲手抓住两女折磨致死的。而且要在她们死前,把她们变强的秘密与这剑法逼问出来!

奈何打不过啊!

丁运对剑法研究颇深,知道很多门派的功法现象,两女施展的剑法似乎是苍羽派的流影剑法,七觉剑法啊!而且两女在如此短时间内,不仅将修为提升到四觉,力量与速度都极快,似乎淬炼过体质。

如果让自己得到,结合丁家功法很可能创出一部九觉神功,那丁家将一跃成为俗世顶尖世家!

可惜。碰巧遇到苍羽派修士,完全没自己的事了!

但也同时庆幸若不是他们赶来,自己与属下肯定全死在两女剑下。

两名苍羽弟子都是八觉修士,与阿七交手之人也会施展流影剑,另一人则甩动右肩的半翼披风,与阿二打得不可开交。

“剑法练得不错,四觉便能施展第五式,还能持续如此久,肉身韧性真是令人惊叹,究竟修炼了什么炼体法,还是服用丹药?不说没关系,抓回去后自然会说出来,当然前提是你别死了!万影追心剑。”

伴随苍羽弟子最后一声沉喝,一剑刺出,先前舞出的重重剑影居然全动了,整齐划一的融入他一剑之上,宛如数百到剑芒追随剑刃一样。

阿七脸色骇然,同样修炼流影剑的她很清楚万影追心的可怕,这是流影剑法中杀伤力最强的一剑,因为此剑威力是无上限的!

虽说真气越多,招式越强。

但除了自爆,世间功法没有任何一招能瞬间释放光体内真气。

而流影剑是一种徐徐渐进的剑法,真气丝丝消耗,故此剑式威力并不强,而万影追心正是弥补了此缺点。

此剑式需释放剑影时加大真气消耗,使形成剑影的剑芒不至于转眼消散,属于变相将真气暂存在身外,等筹够足够真气时再凝聚成一剑!

故此是剑影越多,威力越强。

爆发强的功法最多能释放十分之一的真气,若是修为不够强行施展,的确能释放十分之三,甚至五成真气,但这种招数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轻则筋脉尽断,重则当场暴毙。

如果不是服用了公子给的丹药淬体,阿七不敢施展流影剑第五式,剑绽葵影。

此剑式可以在顷刻间,释放出如葵花般的剑影,形成一面盾牌阻挡对方的视野与兵器。

可是面对万影追心,剑绽葵影就是纸糊不堪一击。

苍羽弟子一剑穿过葵影,携带剑气撕裂空气的风啸,刺耳声音刚转入耳朵,剑已经出现在阿七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势大力沉的古朴铁剑突然出现在阿七面前,一斩而下,将苍羽弟子的万影追心一招破解!

“什么?”苍羽弟子惊了。

要多强的一剑才能破解他的万影追心?

再看自己手中精铁打造的剑居然折了!

精铁剑锋利,富有韧性,不论剑身如何弯曲它也能变回原样,最适合流影剑招数。

但他的剑却被对方一剑劈折了!

弯还好说,折了就要重新回炉再造,根本无法再用。

再看独臂女子手里的剑,重铁!

重铁剑是没有经过多少淬炼的粗糙玩意,不锋利,易碎,多是因为工匠技术不够。也有少数例子,例如铁料太好,如玄铁、寒铁这等极难淬炼之物。

但独臂女子的剑明明生锈了,根本不是寒铁或玄铁,就是普通的铁!

苍羽弟子不敢多想,立刻退身,同时踢起一块石头砸向独臂女子。

阿二一剑斩破石头,拖着铁剑跃起三丈高,刹那之间,半空绽放了一朵葵影,随后葵影中的道道剑影朝向一变,全往中间集中流动,转眼,一招从天而降的万影追心逼近苍羽弟子。

苍羽弟子大骇,流影剑重技巧,而不在力。

但这独臂女子的流影剑却势大力沉,苍羽弟子真搞不懂她是如何用这么大的力气巧妙的施展流影剑?

何况她用的还是重铁剑,不是精铁剑。

一道身影飞快冲来,只见如羽翼的半边披风甩出,粉碎了流影剑芒,并卷住阿二的铁剑一拉,阿二刚从剑影中现身,便被此人一掌震飞,剑也脱手。

披风一抖,铁剑掉落在地。

这名苍羽弟子逼近摔落在地的阿二,冷冷道:“别忘了你的对手是我。”

阿二捂着肿起的肩头,缓缓输入真气疗伤,面容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平静的退后,在后方有丁运属下的尸体,尸体旁还有剑。

阿七这时也冲到了阿二前方,准备给二姐拖延时间。

然而对方却不打算再跟她们耗,披风男子一抖披风,上面的羽毛竟如鸳鸯乌羽般,飞向阿七。

阿七剑起流影,虽然挡下大半羽毛,身体却被划破出几道血痕,还有两根羽毛分别扎入了她的左腿与肋下。

另一位苍羽弟子则舍弃折弯的剑,施展身法绕过两人出现在阿二面前,他手臂如剑般朝阿二隔空一刺,指尖迸射一道剑气眼看要洞穿阿二胸膛,便在此时,一道巨影从上空落下,反掌将剑气拍碎。

在场的人都懵了。

同时看向身高十丈的巨大鬼物,它赤面獠牙,似有烧融的铁水在身上流淌,浑身燃烧熊熊赤炎,宛如一尊熔岩巨鬼,威武得无可救药。

此巨鬼也不客气,扬掌朝阿二面前的苍羽弟子一拍,看似粗大的臂膀与手掌却迅捷如闪电,众人只见火光一闪,炸开大片赤炎,轰隆声这才传出,而苍羽弟子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地灰烬。

另一位苍羽弟子见势不妙转身便逃。

熔岩巨鬼张口一喷,一团火球砸在此人背上,轰隆一响,苍羽弟子立刻被炸得四分五裂,散落大片烧焦的血肉。

解决两人后,巨鬼半蹲一跃,转眼消失在焰阳山中。

什么情况?

剩余的几人都懵了。

阿七还在呆呆看着巨鬼消失的方向,阿二却已经冲过去拾起自己的铁剑,转身奔向丁运。

丁运大惊,立刻让仅存的三名属下拼死抵挡,然而,生死攸关,这三人根本就不打算为丁运卖命。

之前他们十几人都不是两女对手,现在就剩下四人了,还打什么?

三人一哄而散,丁运也想跑,却被阿二一道剑芒横劈后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回身惊恐道:“要不是我丁家,你们能活到今天……啊!”

惨叫中,阿二拔出丁运胸膛里的扎心一剑。

第一五八章 挣扎

“你这是一条路走到黑。”宿正看着身旁蹲在地上抽烟的张天流。

张天流弹掉烟头,起身打个哈欠,伸伸懒腰道:“关我屁事。”

“不是每次都有人帮你。”

张天流笑笑:“也不是每次她们都会需要我。”

宿正也笑了:“还去曦山?”

“去,怎么不去。”

“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张天流撩发笑道:“不会死在你前面。”

宿正皱眉,似乎隐隐察觉到什么,却又不敢确定,他也不问,转身回了洞窟,留下一头石浆鬼修门。

张天流看着两女往山上跑来,他转身进入界门,小白喵立刻跟着跳入。

等两女上到山顶时,张天流已经出现在北面山脚。

“好像就在这附近,是那……”阿七指着洞窟破碎的石门,不过因为有一头鬼物在,她不敢靠近。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阿二朝石门施礼。阿七忙这跟着施礼。

没人回应,鬼物依旧在口吐石浆,把破碎的石门一块块粘上,对两女不屑一顾。

“前辈?”阿七好奇对方为何不理。

“看来前辈不想被打搅,走吧。”阿二转身准备绕道离开,突然低头看到了一节烟头。

“怎么了?”阿七好奇问。

“没什么。”阿二摇头,跨过烟头继续前进。

鬼物、烟头、阴判、公子!

世间之事或许如此巧,但不论是谁,既然不见,那就有不见的理由,犯不着非要把人挖出来,这不是该对恩人做的事。

……

张天流一路北上,渐渐的,乱世的景象少了,看来越靠近北方,局面控制得越好,也或许没人敢乱过去!

风餐露宿的日子张天流逐渐习惯,不像刚开始几乎睡不着,打坐也没心情,就想着局该怎么布,人该怎么坑,如何均衡天下局势。

而今他不考虑这些,而是全身心投入修行中,不去接触人,不给人卜卦治病骗钱,他这样反而很轻松,吃什么都香,躺街头都能睡得好,似乎远离勾心斗角的世界,远离人类,却又身在红尘中打滚。

恰是如此,他心境竟得到提升,以前每天只能修炼一个时辰的他,现在能老老实实打坐一个半时辰!

三个小时啊,突破巨大,张天流引以为傲。

虽然有人能一次打坐一年乃至几年,传说中的苦行修士甚至几十年不带动的。

但那是别人,不是他。

他也可以打坐一天,对自己再狠点打坐十天半月也没问题。但有必要吗?

心根本不在修炼上打坐多久都没用。

真气是打坐提升最快,但修炼不是光打坐就能提升的。

阅历,感悟,真正的道行包罗万象,只有不断积累才能让修行畅通无阻,否则遇到瓶颈都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样的修行心态下,张天流的真气提升很快。

他早已九觉齐开,又有豆芽菜在,一呼一吸间都会积累真气。

如今豆芽菜已经称不上豆芽了,通过感应,张天流发现它有了明显树苗形态,七片叶子,代表他拥有七十年功力,第八片的芽尖也已崭露头角。

他偶尔也练练剑,当然是找无人的地方。

连阿二都能施展的万影追心,他自然也能施展,但他觉得没必要,因为这招太明显,打站桩血牛可以,但对付灵活的没用,也无法做到出其不意。

流影剑真正的用法,是项亥那样。

只是第一式的剑过留影,便能轻易腰斩同阶御刀。

用最小的力量照成最大的有效杀伤,没有什么比这种方式更令人爽的了。

这也是张天流看重项亥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没有这种实力,再好利用也没用。

被张天流惦记的项亥,此刻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挣扎!

处理了新晋弟子的琐事后,他回到自己的崖边小楼,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第六次了,自从他从雾山回来,已经有了六次这种心态,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他不是因迷茫无知而挣扎,恰恰是他看透了才挣扎!

苍羽派不是小门派,门中的前辈高人有多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像他这样的内门弟子不下千,而外门过万!

去年在外门剑堂教授了一年的流影剑,今年成了执法堂的跑腿,还是给外门弟子处理矛盾的内门杂役。

他是成为了青羽阁主的弟子,却是上百弟子中默默无名的一个,而且青羽阁主已经有九名入室弟子,很少有阁主收这么多入室,通常只有三五个,而嫡传只一人!

除非此人人品极差,否则阁主不会另收嫡传。

何况,能成为嫡传的,说明他已经成为入室弟子很长一段时间,在师父身边待了十几年,品行心性被师父看得很清楚,即使假装乖巧又如何,十几年都假装过来了,成为嫡传后再假装百年阁主之位跑不了,完全不用操心,不会有人傻到成为嫡传就目空一切,相反,他们会更努力的伪装,要成为阁主、掌座,再成为长老。

一旦进入长老院,就能成为下一趟前往天涯的班底,追寻真正的长生大道。

真正勾心斗角的时期是在成为嫡传之前,是入室弟子,是内外门,还有他!

项亥不想勾心斗角,只想好好做事一步步爬上去,可是入青羽阁一年多来,从未得到阁主指点,也没有功法传授,说什么等他归真再说。

可他现在面对的是无尽琐事,怎么能静心修炼?

他不是天才,不是一打坐真气就能源源不断的疯涨,他只是一个凡人,有七情六欲的人,会被很多事影响到心境因而无法进步。

一年多来他修为几乎没长,卡在八觉已经很久了。

“师兄。”燕筠溪来到项亥住处。

“何事?”项亥有些不耐烦。

不仅因为他不得志,还有燕筠溪在青羽阁的地位远远超过了他,师妹不仅有师父指点,还赐予丹药,从不用做事,如今修为已经赶超他,并准备冲击归真!

“师父让你去一趟。”燕筠溪不敢正视师兄。

项亥一听大喜,没注意到师妹表情。

因为他心里在期待,他现在在外门执法堂做事,不做满一年,基本不会被突然调走,那么很可能是师父想起他这位弟子,准备指点一二让自己突破到九觉,甚至归真也不一定。

可当他来到青羽阁时,却得知九歌城苍羽客栈出了点事,之前派去调查的两名内门弟子死了,这次由三名入室弟子带领二十名内门弟子彻查此事。

项亥懵了!

苍羽客栈关他屁事!

执法堂每天要处理一堆麻烦,急缺人手,他走了谁来处理?

青羽阁主给的理由是,他乃九歌人士,一来熟悉,二来能更好照料这么多师兄弟,毕竟苍羽客栈主要给外人居住,不是每天都有二十几间空房,还是九歌这种大城。

一名入室弟子道:“我知道项师弟是做事认真的人,否则也不会向师父推荐你到执法堂了,不过当下九歌城的事更重要,我们需要师弟在九歌的人脉。至于执法堂,压一压,外门弟子而已,无非就是逼一些软弱弟子洗衣叠被,端茶递水的小事,出不了大问题,等回来再处理。”

原来是你推荐!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针对我?

突然,项亥看到了这名入室弟子对着刚进门的燕筠溪笑笑,那眼里的目光充满了爱意!

项亥没有一句话,躬身抱拳加入队伍。

内心却再次的迷茫。

他有开始挣扎了!

一天两次这还是头一次!

会不会以后变成天天如此?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次之后,他不想再这样了,他来苍羽派是修道,然后帮助家族一步步在苍羽派打下根基。

可一个内门弟子能帮什么?

他终于明白阁主为什么有这么多入室弟子与内门弟子了,因为他有很多事要做,苍羽派的琐事基本上都是青羽阁处理,入青羽阁的门也最为简单!

第一五九章 身不由己

项亥没死在雾海,没死在秀丰,却感觉要死在苍羽!

他真的心死了!

一路上他默不作声,其余弟子却有说有笑,还有比拼谁的坐骑飞得最快。

他没有,他眼里无光,甚至不敢去看,因为在他前方,入室弟子沙师兄与燕筠溪谈得火热。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爱粘着自己的师妹似乎要成为他遥不可及的存在!

甚至成为他的障碍,害他被入室弟子打压!

入室,说来只是跟在师父身边的弟子,多得到一些指点的机会而已,如果无法晋升嫡传,等师父接任某座山峰的掌座,或是进入长老院,看似入室弟子与内门弟子没什么区别。

然而,外门堂口的主事者都是入室弟子!

当了外门堂主,还可以晋升内门堂主,虽然之后前途到头。但莫说内门,就是外门堂主也能足够关照到后人了,对俗世的普通世家而言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项亥的理想就是成为入室弟子,然后管理一处外门堂口,等他项家的人再进来,他就能很好的照顾到。

但现在他觉得这不是他的理想,而是项家的理想!

他的理想其实是一直爬上去,入室、嫡传、阁主、掌座、长老院与最后的天涯!

谁不想?

但修士中有几个能走到这一步?

他都知道内门弟子不下千,外门弟子不下万,谁不是削尖脑袋往上钻,谁想落后于人?可事实不如意又能怎么办?

“当初我若接受张天流建议,现况是否会不同?”

项亥能在迷茫中挣扎的心态,就来自这点!

如果没遇到张天流,他或许会满足现状。

内门,也不是谁来都能进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

人脉、势力、修为、权力,他一样没有,这样下去未来也不可能有。

当初如果答应他就能拥有人脉,或许因此被司礼阁主看重。

司礼阁属于最轻松的内阁之一,逢节庆才会有事,平日里有很多时间,竞争也特别小。只是司礼阁属于苍羽派王孙家的产业,阁主不可能轮到他这个外姓担当,但是入室弟子很轻松能当上,如果成为女婿前途更加不可限量。

可他因为不想被张天流控制,也因为燕筠溪,他放弃了!

才一年多,人脉、女人相继而去。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充其量只是内门各堂口的杂役弟子,等老了,或许去守药园,或许去看护地火溶洞,或许被调遣到某个苍羽客栈当掌柜。

一辈子碌碌无为。

或许更糟,这一趟出来他未必能活着回去!

虽然,当他到了九歌,调查半日便知情况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事情只是因为一把扇子而起。

而两名内门弟子的死,早在路过焰阳山脚就有发现了。

苍羽派打造的精铁剑折弯,烧毁的半翼披风残骸,还有一些被流影剑法所杀的人,足矣证明他们打斗时,影响了某位在焰阳山闭关的高人,于是灭杀。

否则半翼披风不可能回到这种程度,铁羽都融化了,绝对是归真中后期强者才拥有的实力,还要精通火焰术法,而焰阳山是修炼此法的最佳之地。

得罪人常有的事,出来行走最忌讳得罪人,那怕一个乞丐也最好别招惹。

能在焰阳山地火洞窟里修行的,能有几个简单的?

九歌城几个大族府邸,谁没一批归真守护?

偏偏四大派弟子没有这种感念,认为八觉能在俗世横着走,殊不知就是归真也不敢如此猖狂,这不是上古时代。

从人皇开始俗世就出现了散修,有些甚至是上古仙门的传人,这种人物连应天看到都要绕道走,何况你区区八觉。

浩浩荡荡来,却没一个舍得回去。

九歌!

人间圣地!

男弟子不用说,全跑小塘弯了。

女弟子则去领略九歌风景,逛街采购。

而入室弟子沙师兄与燕师妹,似乎根本没离开苍羽客栈。

至于继续调查,开什么玩笑。

目前掌握的讯息就够回去禀报的了,剩下的事情由阁主决定,他们可对付不了左人家和焰阳山隐士,不趁机玩一玩,不是白来一趟了么!

他们不仅玩,花费还要找项亥要。

谁让他是地头,而且这些弟子都没什么钱。

修士本来就不需要多少钱。

十几金足够在俗世活一年了,但在小塘弯却不够一夜,还是最低消费的一夜。

要像张天流那样玩,没有千金别碰!

项亥是怨念深重,但也无奈,而项家却是乐得不行,还以为这笔钱送出去能让项亥在苍羽派混得更好呢,殊不知,只是单纯的打水漂。

翌日入夜,项亥被父亲推着和师兄弟又去了一趟小塘弯,还包了一艘大船给他们,三十几个姑娘,青涩妩媚、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项亥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几坛酒下肚,他就醉眼朦胧的离开了。

可经过苍羽客栈这条街时,居然看到了燕筠溪与几名女弟子有说有笑的回来。

项亥不屑一顾,倒是燕筠溪与几女分别,向他追来。

“师兄。”

“何事?”项亥虽然醉了,但眼里却很冷。

燕筠溪不敢与其正视,低头道:“我跟沙师兄也是迫不得已,我家里需要沙家扶持!”

“也就是说,等有机会你会回到我身边?”

燕筠溪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眼眶泛红。

项亥笑了,眼里的冷意没了,转而变得轻蔑。

“咱们就此别过,以后最好不要再见,以免引起误会。”

燕筠溪娇躯抖了抖,哽咽的将身后剑匣捧在双手上,递给项亥道:“我不配用师兄的剑。”

银流剑乃项家流传三百年宝剑,便是因为此剑,项亥学了流影剑。

“你不要就卖了。”

项亥转身离去,眼泪与身后女子一样止不住的流。

身不由己。

作为世家子弟,他其实很理解同为世家子女的燕筠溪,但理解归理解,他凭什么去接受?

自己接受了家族安排,不要得罪任何人,用心在门派里做事修炼,勤勤恳恳会被高人看重,不要你爬的有多高,只要未来能庇佑一下拜入苍羽派的项家子弟即可。

庇佑!

多好听的词,作为内门弟子他其实可以照顾。

但他更不希望有项家的人进来,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苍羽派有多落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情史!

回到家,不理会父亲意外的目光,也不给父亲开口的机会,项亥笑道:“爹,好好照顾我的师兄弟,我出去一趟,如果他们回苍鸣峰,问起我,就说我要闭关修九觉,让他们先回去。”

第一六零章 局中局

三千里对于有飞禽代步的项亥而言并不远。

排除雄鹰休息时间,一个时辰千里路,日行万里不在话下。

雾海依旧没变,雾山镇虽然人变多了却没有混乱,这里的秩序在困龙山一带出奇的好。

别的地方,有很多打起恢复某部落旗号招牌,宣称独立。

“项公子,我家公子不在,这是他离开前交给我的,说项公子来了转交给你。”红玗将一个锦盒递给项亥。

项亥打开扫了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盖起,对红玗点点头,转身离开。

来到信中地址,项亥敲了敲门,不久一名少女开门蹙眉对项亥问:“公子找谁?”

“杜先生。”

少女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又听项亥道:“张先生介绍来的。”

少女这才笑了笑,请项亥到屋里,少女上了楼。

不久,成熟妩媚的杜夫人来到一楼堂屋,对项亥笑笑,问:“公子有何事?”

“张先生叫我来的,此为信物。”项亥将锦盒打开,拿出一枚玉令。

杜夫人点头道:“你是项亥项公子吧,你既然来了,看来是想通了,不过因为你错过了最佳时机,又入了青羽阁,帮你铺路很困难。如果项公子真心合作,可以报明现况。若觉得还无法信任我们,说明现在不是时候,你先回去,什么时候信任了,什么时候去东海鱼龙镇联系我们的人,记得出示玉令。”

项亥感觉他的情况真是难以启齿,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待听完,杜夫人悠然一叹,道:“既如此,何不杀了这些人。”

“什么!”项亥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直接简单的办法,杀了青羽阁所有入室弟子,包括嫡传,眼下如此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可是……”项亥犹豫。

“不用你动手,你只需回家闭关即可。事后苍羽派会把仇记载皇族头上,不会怀疑起你这位普通世家的小家伙。”

杜夫人语气中略显讽刺,又有挑逗与轻蔑。

项亥知道她在激将,他不在乎的问:“以前只要死几个三大派弟子就能解决的事,如今要付出同门师兄弟的性命才能挽回?如果这次我放弃,后果是否一世无为?”

“不,你可以等,也可以冒死脱离苍羽派,对一位有潜力的青年,我们一样欢迎。”

项亥自嘲一笑:“这次轮到付出我项家全族之命!”

他若脱离苍羽派,为防功法外传,铁定以他族人性命要挟,若他不出来受死就是全族死,同时会发布悬赏令,让你寸步难行。这便是大派的作风。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想上去就必然要把人踩下去。曾经只要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但那样的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不会再有,只能采用更血腥的手段才能让你登上高位。”

“能不能少死一些人?”项亥问。

“尽量保证你不会被怀疑的局面下,可以尽可能减少伤亡,但我们的人只会杀人,机会你要自己找。”

项亥考虑了很久,闭上眼睛,鼻腔重重的哼出胸腔气息,张口道:“好!”

三天后,九歌城发生一件大事,一艘花船上的四名客人被杀,无一例外全是苍羽派弟子,从服饰看还是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与入室弟子服饰一样,故此外人还不知道这其中有两名是青羽阁主的入室弟子。

即使不知,四名苍羽内门也足够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最后的入室不杀吗?”一名黑衣人出现在项家府邸。

项亥回身看着黑衣人道:“回去的路上下手。”

最后一名入室是沙师兄,项亥不是刻意留着他亲手宰,而是这厮似乎因为有了燕筠溪没有去青楼,究竟是他一心一意,还是新婚燕尔没有尝腻燕师妹的味道。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才是三人中最该死的!

但项亥不想背负情仇情杀的怀疑,先让两名入室死,再轮到他,包括燕筠溪!

四名弟子的死,让剩下十八名苍羽弟子都怕了。

他们还当这里很安全,任他们逍遥。

事实这里很危险,如身处丛林,不知何时就会有猛兽毒蛇扑出来将他们撕碎,咬死!

怎敢继续逗留。

当夜,十九人同时乘坐飞禽离去。项亥自然身在其中。

可在半路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头巨大蝙蝠袭击了他们。

蝙蝠背上的黑衣人修为极高,刚突破归真不久的沙师兄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眨眼间,被黑衣人一道微不可查的剑气斩下头颅。

黑衣人没有停手,趁乱又斩杀一男一女,其余人在项亥的提醒下,趁机降落到地,让坐骑继续飞走,他们则借着夜色躲进下方的林中,这才逃过一劫。

“此人不会轻易让我们回到苍鸣峰,聚在一起目标太大,大家分开潜逃,如遇城镇,立刻躲进苍羽客栈,放信鸟通知师父来接引。”

众弟子闻言都是砰砰点头,立刻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

项亥则独自密林另一头走去,但没走几步,发现燕筠溪居然跟在他身后。

“你不该跟着我。”项亥面无表情道。

燕筠溪却道:“你去找他了吧!”

项亥面色一冷。

燕筠溪惊恐的退后一步,怯懦道:“既然师兄要走这条路,你当初为何不答应他?”

“你究竟想说什么?”

燕筠溪低下头,苦涩道:“我以为师兄会一生耿直下去,没想到你也变了,是不是连我也想杀?如此不择手段,当初就该让我死在张天流手里。”

项亥伸手握住了剑。但始终无法拔出来,他自嘲一笑,转身继续走。

燕筠溪突然冲到他面前,拦住了他。

“别逼我。”项亥眼里没有杀意,只是挣扎。

燕筠溪伸手在腰带一摸,拿出了一块玉令,跟项亥在红玗手里得到的一模一样。

项亥惊了!

“嘿嘿!”燕筠溪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扮个鬼脸道:“没想到吧师兄!”

“怎么会?”项亥吃惊的瞪大眼睛。

“我半年前就去找了张天流,虽然没见到他,但得到了这块玉令,然后在杜夫人的安排下,给你布了个局,逼你跳进来。”

“为了这事你毁了自己?”项亥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师妹。

燕筠溪笑容依旧,但语气却没有了歉意与往日的娇柔,她的眼神变得犀利,收起玉令道:“毁?那只是在你眼里,在别人眼里只是沙师兄在追求我,我由始至终没答应,却也不拒绝,但我身边一直有师姐陪伴,只是你不屑去看而已。我的名节虽然有损但值得。杜夫人说的没错,利用入室弟子果然能让我轻易得到师父青睐。但这还不够,我势单力薄,即使真跟了沙师兄,不过只是一个玩物,无需几年,过得恐怕连妓子都不如,我需要师兄帮我,反正如今你没有退路了,暂时也不会得到师父青睐,而我可以,此番回去我便会向师父哭诉此行遭遇,师父必有所动,会补偿我,很可能会让我成为入室弟子,师兄你只需协助我即可。”

第一六一章 王乞

黑衣人从暗中走出,来到两人面前,直接向燕筠溪道:“我已安排人追杀他们,你们找准时机营救。”

“多谢前辈!”燕筠溪施礼道。

“不用,别让我失望就是最好的回报。”黑衣人转身离开。

燕筠溪扭头看着项亥笑道:“即使师兄不站出来,今天沙师兄等人同样要死,只是我在门中依然缺少助力。师兄来了就好了,你现在在外门管事,多笼络一些有潜力的外门弟子,我也会请前辈多杀几个入室,好让你进来。”

这就是燕筠溪的局,当初杜夫人提议后让她心惊胆战,不过以保持处子之身修至归真为借口,而在这个期间杀死与她交好的入室弟子即可。

她觉得可行,损名节而保完璧,赚的无上前程,能有比这更划算的?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项亥懵了!

什么时候,这个不懂事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

“变?我觉得这才是我。”燕筠溪笑得就跟以前一样,天真烂漫。

但这已经无法再欺骗项亥的眼睛,他讽刺道:“现在的你,跟张天流有什么两样!”

燕筠溪笑道:“我可没人家张公子的能耐,我只是不会再像师兄一样天真。家里命我来苍羽,就是让我嫁给一位有潜力的弟子,是师兄你做不到,拜入青羽阁后,从来只有我找你没有你找我,我在迷茫与绝望时你在干什么?同样的迷茫绝望?如果你能出现,我想我不会去雾山,我会违背家里与你在苍羽做个普通道侣一生一世。现如今我们都回不到过去,我们的关系只有合作。很快,天下大乱,四大派会插足俗世,对抗朝廷,也将死很多人,收很多新弟子,这是我们最后机会,提前安排好人,笼络入门仪式监考弟子,里应外合,让我们两家的人顺利进入苍羽派,我们才能真正在苍羽立足。”

项亥终于明白燕筠溪为何变成这样。

不是因为张天流。

是因为他。

他的怨天尤人使得他们关系疏远。

他实在是低估燕筠溪,更高看了她的处境。

他在苍羽派寸步难行,难道燕筠溪就一帆风顺?

半年前,她的地位远不如自己,自己还能去教外门弟子练剑,她终日骑在坐骑上,沿着苍鸣峰一圈圈的转,为苍羽派看门护院!

但凡遇到陌生人闯入就上去盘问,有时候收拜帖跑跑腿,帮师父传递一下消息。

如她这样的女弟子还有很多,比她出色,比她努力的更多,她在里面毫不起眼,过个十几年容颜渐老,就会被换到药院打理药材。

青羽阁大部分的女弟子都这样。

或者干脆让你出去做任务,然后死在外面。

例如圣人转生,听起来每个门派都死了几十个归真,其实死的全是此类弟子。

他们在门中默默无名,没有高深功法得不到进修,修为只会卡在归真初期。

这是项亥知道的,他所不知的是燕筠溪巡视一年后,当她知道第二年她的岗位没有调动,依然要巡视苍鸣峰时,她绝望了!

因为她的命运已经注定。

从没有一个弟子,在同个岗位待两年以上,还能被师父收为入室弟子。

第一年如果没被师父看重,会让弟子做一些杂事,慢慢观察其心境。觉得可以就招入室,觉得还差点就换岗位继续磨练一年。只有觉得不行的,才会让你死在一个地方!

无疑,燕筠溪被抛弃了,丢在巡视山门路上,任其自生自灭。

每阁的弟子太多,青羽阁更是苍羽之最,一位阁主如何管得过来,他也是需要修炼的,他也不想去做一堆琐事。

燕筠溪终日在山门外,看着日出日落,再美的景也压制不住她内心的绝望。

她在最需要师兄的时候见不到他,如今看来,她绝望时,师兄也绝望。真是最具讽刺的心有灵犀。

但她绝望需要依靠,师兄绝望需要孤独,于是她一声不吭去了雾山。

“师兄为何不吭声?觉得你被利用?还是因不明真相感到厌恶?我是一介女流,都觉得名声损了又如何,它日踏足决巅,何人还敢嘲笑?”

“你说的没错,求稳,摧人心志,毁人宏愿,我不会再求稳,我帮你。”

“但是在宗门你要厌恶我。”燕筠溪提醒。

项亥点头:“不用,我现在也厌恶你。”

两人这次的心,感觉比上次在苍羽客栈外见面时,更难受了。

……

“灭圣?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公叔怜阳被如此讽刺,表情依旧,不冷不热的,倒是身边知天脸色铁青道:“王乞,你是要逼我动强?”

“不敢不敢,怎敢啊!你乃堂堂知天老二,你们老大林映寒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嚣张,说明你这老二比老大强太多了,我肯定不是对手,那么问题来咯,我都不是你对手,你们让我咋灭圣?当炮灰?拜托,别把人当傻子行么,还有你公叔怜阳,你搞这么大阵势,吓唬谁啊?”

说话的乞丐站了起来,顿时,这条街上走动的所有人停了下来,全部死死盯着公叔怜阳一行人。

蓝衫青年顿时感觉几百股不弱于归真的气息在释放,其中还有几道特别强的,跟他一样的应天修士!

“芮总,咱们离开吧,这里高手太多了。”蓝衫青年提醒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扫视一圈,最后看着王乞道:“如果圣皇不除,你的九州集团活不多久。”

王乞笑了,摇头晃脑道:“先让你们去试试,你们搞不定不是还有天流兄嘛,我挖空心思的造烟推广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他,为了我九州牌香烟他肯定能豁出命。他怎么说也算你师父,布局手段比你高明多了,哦对了,说起师父,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咋就没听你叫天流兄一声爸爸呢?莫非是在床上被他拍着屁股叫过?”

自从来到这里,除了听说张天流很可能不是公子流外,公叔怜阳的脸色是第二次变了。

王乞一见,连叫糟糕糟糕,一脸赔罪道:“我错了,真错了,我嘴贱,是我不好,把你那些丑事全曝了!这位蓝衫兄弟是不是喜欢她呀?没关系,我们那世界不在乎膜,跟我们相处久了你就能明白,其实男女啪啪这事嘛,就像是两头野狗,喏,街头那一对,看上眼了啪就完事了。只要你开口,gina为达目的肯定给你啪,就像当初给天流兄啪一样,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从来不有求于我呢?哦不对,这次算不算?说好啦,给我啪我立刻帮你灭圣。”

公叔怜阳冷着脸走了。

她带来的人也纷纷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兽车,王乞身边一名油头粉面的小弟问道:“王总,难道我们真不帮?”

“帮啥帮?你要记住,咱们是生意人,不是土匪不是强盗,天下乱了对我们有什么好?你看最近才剥削多少。”

小弟深吸一口气,拿出报表道:“正要跟您说这事你,这是上个月的大致销量表。”

王乞一看,一翻白眼就昏了过去。

小弟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

王乞忙拍开他抱着自己的手,嫌弃道:“你,哎呀我的钱啊!这一砍再砍,往后该怎么办啊?”

“是啊,再不停止生产,仓库都堆不下了。”

“说得好听,作坊一停,你让大家喝西北风去啊,咱们能立足就靠这帮鸟人,明面上我们必须是大善人。不过……停可以,钱照给,老子还差这点吗。”

第一六二章 损友

大雪纷飞野地上,张天流踏着雪一步步走来,眼看入夜,他本以为要在荒野渡过,却见前方有一座小镇。

“什么时候有一座镇,莫非给我的是旧地图?”张天流看着一圈羊皮纸,上面根本没标注这里有镇。

张天流自然乐得不用睡荒郊野外。

进入镇里,张天流发现这座小镇建筑很新,明显都是才建不久,不过建得很整齐,道路也宽阔,而且很平坦!

他用脚划开积雪,居然发现这下面是水泥地!

张天流惊了,该不会来到一座异人镇吧!难怪地图都没标注。

可现在异人已经锐减到七十五人,有一半是公叔怜阳的人,排除他认识的几位,剩下也就二十多个,不可能聚拢在一起建这么大个镇,都能容下几万人了。

“老板买包烟。”张天流来到一家挂有“烟”字招牌的杂货铺。

“公子要那种?我们这里有云雾,云霄,云苍,还有最新的云海,而且还不限量哦。”老板笑着走过来。

张天流就没遇到过不限量的烟铺子,如今朝圣烟民是与日俱增。

“云海有过滤嘴不?没有就要云苍。”

老板道:“当然有,还是最新的丝绵过滤,比云天的木棉过滤棒多了。”

“老板你这说话方式有点怪哦!”张天流意味深长道。

老板嘿嘿一笑:“学的,学的,见笑。”

张天流低头看了一下价格,掏出二十二金买了一条加一包,收起一条,拆开一包,看了一下云海烟,又嗅了嗅,感觉不错,叼在嘴里向老板打听了客栈,边走边点烟时,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走近了他,笑道:“哥们,借个火。”

张天流习惯性的把火机递过去,对方却没点烟,而是盯着火机看了很久。

张天流蹙眉盯着对方,直到对方猛然抬头,两人都爆了一句:“卧槽!”

“贱坯!”

“骚货!”

“好哥们!”

两人互骂一句,又扬掌一碰一握,结果乞丐吃痛,连连告饶!

“你吃伟哥啦,这么大力。”这叫疼的乞丐,正是九州商行老总王乞。

张天流给他点了烟,道:“行啊,混得不错啊,这你地盘?”

“勉勉强强,混口饭吃,没天流兄潇洒。”

张天流好奇道:“你怎么也在飞机上?”

“公司旅游呗,我这样的高层能跟那些小喽啰挤一架么。没想到一下给整这鬼地方来了,早知如此我就跟员工挤一班!”王乞一脸感慨,末了看着张天流道:“你丫的咋变得细皮嫩肉了?要不是这火机差点认不出来了。”

张天流收起火机道:“这是地狱,我把飞机炸了,咱们其实都死了,你活在我的梦里。”

“阁下何不同风起……”

张天流抢道:“扶摇直上九万里。”

王乞哈哈一笑:“走走走,带你逛逛我的地盘。”

这座镇是王乞一手打造出来的,镇上所有人都是他的人,其中有很多高手。

张天流也不问他怎么办到的,因为不难。若不是被汤靖承逮着,他也可以,不过这些琐事他嫌累。

一间桑拿房内,两人断断续续聊着各自在这世界的过往。

王乞拿毛巾擦把脸,扭头看着张天流道:“事就是这个事,你既然也出现在这,莫不是偷偷跟着gina?”

张天流嗤笑:“美死她,咱目的一致,都去石郡。”

“你也要灭圣?这不像你作风啊。”

“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么大的生意,天下要继续乱下去,你吃什么。”

“呀,说你骚货还是给你脸了,你就一又骚又贱又臭不要脸的极品人渣。”王乞气乐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说真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均衡均衡。”张天流笑答,对这家伙的谩骂丝毫不在意,因为在意了会被他拉低智商,然后被他用丰富的愚蠢经验击败你。

“就你?”王乞摇头。

“就我。”张天流自信爆表。

“你说你能干什么?难道你异能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气?就算行,对方也可以,知道知天不!他其实不是知天,知天是一个组织,老大是林映寒,老二是明面上的知天,虽然这人很煞笔,但他异能可以复制异能。”

张天流点头:“不过据我所知,他所复制的异能是无法提升的,能力只是卡在复制的时间点上。”

“你咋知道?”王乞惊讶。

“老许是他们的情报网,他的异能是心灵沟通,可以和所有见过的人联系,不过是在拥有异能后。而沟通的前提是感应对方,所以他不用沟通也知道对方存在,你被gina找到肯定是老许说的。”

“卧槽!我就奇怪了,他们咋一到镇上就冲我这乞丐来了,原来是老许这家伙!话说你怎么认识他?你们应该没见过吧。”

“隔车窗见过一次,再见他是虽然他年轻很多,好在有点印象,他现在在雾山镇,是他自己找上来的。你不用怀疑我是gina的人。”

王乞尴尬一笑:“要不是gina她背叛你,集团肯定让你搞倒,你的确不可能是她的人,但我也是集团股东啊,你就没为我考虑?”

“滚。”张天流斜眼又道:“小舆论倒不了,只是董事长下台,到时候集团很可能由你掌控,你巴不得我成功。”

“啊呀!你就确定我能干得过那些老家伙?”

“你都说老家伙了,能干几年?你是最早接替你爸位子的人,新军中谁能跟你比肩。年轻,聪明,干劲十足,又稳重,人长得还帅,除了二逼点你简直完美。”

王乞听得想吐。

出了桑拿房,王乞安排两小妞给他们按摩按摩,最后喝酒时,他才慎重道:“你真要去?”

“去。”张天流点头,没有解释打算怎么去均衡。

王乞无奈道:“天流啊,你懂我,但我不懂你,可我支持你。我王近霄不图什么,就想过着赚钱又稳当的日子,你我虽在一个世界,但又像当年你变黑一样,一下分隔开,我又不想跟你堕落,你过的日子我这小心肝承受不起,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能办的我都给你办。”

“还真有。”

王乞一听,心里咯噔。

张天流笑道:“有个人你去照顾一下,他叫汤靖承。”

“就是一直追捕你的人!你咋反过来让我帮他?难道跟他在连山的日子,你得了斯德哥尔摩?”

张天流一杯酒下肚,叼根烟道:“他虽然严重理想化,但他所最求的其实很简单,给他弄个地方,建立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照搬律法,也可以到你这里给你当保镖,多少也能吸引一些心向和平的人。”

王乞笑道:“理想乡啊!”

张天流点头:“你要做先驱者。”

王乞笑回:“我怕中了你这脱轨者的计。”

虽然这样说,但王乞还是叫来小弟,让他立刻去筹备。

第一六三章 寒山

张天流离开王乞小镇,继续北上。

寒冬腊月的天气很恶劣,荒野不见兽,城镇不见人,张天流有中置身在一个人的世界中。

雪花积压在他的斗笠上,结成一块块的冰渣随张天流走动时震落。

到了地图中的一个点,张天流开启界门,过了片刻一道白影如云似烟飘了出来,化身小猫,正是白练。

张天流将白练身上的布袋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些信件。

项亥和燕筠溪搞定了,有宫姀的人协助,他们在苍羽派很快站稳脚跟,等候机会。

寒冬不仅冻结天地,连造反热情都被冻结了。

南边的局势在长达半年的火热中恢复沉静,天下似乎就此不再动乱,其实不然,不乱不仅因为天气寒冷,还因有能力的人站了出来,不再是凭一腔热血蛮干。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这场冷静过后,酝酿的将是更强的风暴。

张天流拿火机烧了信件,继续前进。

小白喵跟在身后,却时不时望了一眼后方。

石郡,以石为名,此地石头非同凡响,有一条全是石头的山脉,山上石头缝隙间才有一些杂草,山中树木寥寥几株,一眼就能数过来,但山势险峻,多是悬崖峭壁,山顶还有厚厚的积雪。

此地居民多在山下居住,因为山上极难,连干柴都没多少,又缺水,住上面完全找罪受。

可就这样的地方,依然有建筑。

那是此地阴娘庙!

顶着寒风飞雪,张天流徒手攀岩,小白喵蜷缩在他斗篷的帽子里打盹。

足足废了一个时辰,张天流才上到阴娘庙所在的峰顶。

气喘连连的拿出手机一瞅。

力量71、敏捷129、体力144、真气76。

异能:识气2、空间5、远视12。

这段时间成长很大,而且三榜都在中下游。

从此可以看出,战力榜是异能的实力榜,与身体素质没有关系,汤靖承能提升到前五,应该是他的异能变得很恐怖了。

否则若论综合战力,张天流觉得自己肯定能排进前十,因为王乞这厮战力比他还高,可能吗?

白日依,画中人和三五烟三人,异能如何不好说,就战力而言张天流完虐。

所以他们是异能等级比自己高,或异能战力高。

他异能没有战力可言,一直以来都在中下游。

三榜水分很大,但通过小商同学的研究,张天流觉得以后很可能会变,并且越来越丰富,问题是先升级!

小商同学已经九级了,他才三级!

莫老板更低,零级!

王乞都有六级了,他在五级时让手机融合灵魂芯片,六级与肉身契合,现在能通过灵魂芯片升级提升肉身能力。

这让张天流明白手机升级重要性。

“要想升级,就看这一次了!”张天流来的目的就是干掉大boss!

对别人而言或许很难,即便杀了圣皇,也是团队功劳,经验大家一起分。

所以公叔怜阳他们会一下踏足异人巅峰。

但问题是,圣皇异能是重生,不死不灭的存在,想要杀他必须灭他魂魄,所以张天流来了。

进入阴娘庙,张天流见有一位少女坐在火盆旁刺绣。

“不知我许愿,可否有用?”张天流问。

少女专心刺绣,头也不抬道:“心诚则灵。”

张天流点头,放了一块金子,取了根香,点燃祈祷:“愿我丁丁再长两寸。”

少女挑眉,抬头对张天流道:“先生你能不能正经点?”

张天流上好香,对少女道:“我这半辈子坏事做尽,往后还会继续做下去,让世人活在谎言中,走在尸山血海上,将一切善化为一切恶,你就会明白老子的伟大了。”

少女摇头叹道:“你多大年纪了还中二?”

张天流走到火盆旁,把帽子里的小白喵抱了下来,笑道:“咱们俩不是同龄嘛,打从在飞机上看到空姐你,咱就爱上了,在王乞哪儿得知你当了阴娘,我立刻日夜兼程赶来与你相会。”

“在飞机上就听警察们说你是危险人物,我可不敢跟你在一起。”

“那是以前了,现在我是阴判,阴娘阴判不正好凑对嘛。”

“我说雾山阴判,照你这么说,你应该和灯灵婆婆凑一对吧。”

张天流闻言打了一个寒颤,忙道:“这玩笑开不得。”

掏出烟在火盆里点燃,张天流长吸一口,吐烟道:“难得啊,异人中不仅出了阴判,还出了阴娘,不知当阴娘有什么好处?”

少女道:“阴娘传承是秘密,可不能告诉你。”

“当我稀罕似的。”

张天流起身看着外面的天色,笑道:“今夜能容一宿否?”

少女妩媚一笑:“你丁丁要真能再长两寸可以。”

“你是不知我原始尺……”一阵风从阴娘庙刮出,卷着张天流往山崖外飞去。

普通人在数百丈的高空中肯定必死,但张天流毫不惊慌,手中彩光一起,又飞回阴娘庙外。

“说真的,曦山有多危险?”

庙里传出少女声音:“里面妖魔鬼怪很可怕,附近的阴判无人敢招惹。”

张天流再问:“如果把他们放出来会怎样?”

“最好不要,不然所有阴判都恨死你。”

白练在此时跳了出来,被张天流接住扔在斗篷帽子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破阵了,我会在前面的曦山附近闭关,寂寞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的原始……”

凭空一阵风气,张天流这下是体会到了扶摇直上九万里之感。

这空姐阴娘异能绝壁是风,不然怎可能在短时间拥有这种法术。

一道彩光落在一座白雪皑皑的峰顶,彩光敛去,张天流收起鸯刃,环顾一下大雪纷飞的四周,然后走到崖边,遥望远方东边的几座山峰。

那正是曦山,虽相隔两百多里,但以张天流如今眼力,可以看到曦山许多情况。

“就这里吧。”张天流把帽子里的小白喵放下,双掌伸出,一面冰墙快速结成。

不到半个时辰,一座简陋的冰屋建造好了。

冰屋开始还是半透明的,但很快就被大雪覆盖,如隐身在了山顶。

这些日子张天流见识了很多,心境变化了,对于这种孤寂的生活不在排斥,来此隐居修炼,一过便是三个月,直到曦山附近出现了一队兽车,才打破了张天流枯燥的日子。

第一六四章 曦山

“这便是曦山。”公叔怜阳望着不高的山,在万里无云中,唯有此山之上乌云密布,一看就是不凡之地。

蓝衫青年道:“曦山有国师布置的大阵,里面阴气浓郁,有极多妖魔鬼怪,它们都是昔日为祸一方的邪物,被圣皇击败后关入此地。”

“如何进去?”知天问。

不论什么妖魔鬼怪,拥有不死之身的他根本不惧。

“强闯。”

蓝衫青年说的干脆,但如何闯,异人中无人知晓,不可能是一直往里走,遇到阻碍一拳打破吧?

“你们跟在后面,仲老和晁良道友几人跟我在前面。”蓝衫青年招呼几名修士走向曦山,公叔怜阳一行人近百人的队伍则慢慢跟随在后方。

到了曦山脚下就感觉进入了黑夜,上到半山腰时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名瘦老头拿出一盏灯笼,对里面吹了一口气,灯笼无火自燃,并飘在几人头上盘旋一圈后,飘在人群前方引路。

“跟着明灯走。”瘦老头招呼一声,一行人再次上路。

又走了三里山路,人群前方的灯笼突然从半空落下,瘦老头脸色一变,忙道:“不能再进去了。”

蓝衫青年点点头,环顾一圈道:“准备吧。”

瘦老头从披风里拿出十几个竹筒,一一打开之后,从竹筒中飞出密密麻麻的小飞虫,通体漆黑,唯有腹部似萤火虫般亮起,但体形却小如蚊子。

转眼,虫群如云似雾的集拢在竹筒上方,不断变化形状,时而是放光的球体,时而是荧光云朵,最后在瘦老头挥袖下,虫群四散而开。

一开始,虫群如上阵杀敌的将士般,排兵布阵,整齐有序的一步步散开,可似乎在黑暗中触碰到了什么,瞬间整片虫群都乱了。

瘦老头在此刻拿出一根骨笛,放到干瘪的嘴唇前轻轻吹响。

随着笛声时急时缓的扩散,混乱的虫群逐渐稳定下来,继续向前方推进。

不过这一次,众人眼里的虫群荧光点不再是均匀的扩散,而是形成了波动,荧光如海面,一起一伏,有些地方波动很缓慢,有些则很剧烈,甚至强烈到能把飞冲震碎!

瘦老头立刻用笛声控制这批虫群退后少许,同时掌握了附近波动的幅度与地点,给蓝衫青年使了一个眼色。

蓝衫青年会意,回身对众人道:“都小心,荧光波动强的地方别去,靠近了轻则头疼欲裂,重则全身爆碎。”

吹笛的瘦老头继续前进,后方的人逐一跟上。

当公叔怜阳这些异人来到附近时,发现那荧光虫飞动的规律宛如受磁场影响,一重重的弧度有密集到松散,密集的中心点似乎是传出阵阵波动的地方,但究竟是什么,因为太黑没人看得清楚。

知天不怕死,走了过去,想弄一个来看看,结果刚走到虫群前方,他就感到头疼欲裂,但转瞬间他全身便燃烧起了熊熊烈焰,重哼一声继续向前。

“你疯了!”蓝衫青年察觉后方异常,回头看了一眼后立刻怒了。

知天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了十几步,他身上也出现了波动的痕迹,而且很强烈,全身火焰好似浸泡在晃荡的水中,完全没有了烈焰该有的形态。

又走了几步,当知天的火焰照出前方一块古怪的杂色石头时,他发现不对劲了,即使他头颅不断修复,也疼得他难以抑制,并且犯呕,头晕,全身像被撕裂般。

终于,他的身体爆裂而开,碎了一地。

他的血肉在波荡中翻滚,几次想要愈合却又几次爆碎,始终在生死间反复轮转,根本不给他彻底恢复的机会!

其余人也看出来了,如果不管,这家伙必死无疑。

你肉身逆天,一次次捏碎,一天你能撑,一年呢?百年呢?

“真是不知死活。”蓝衫青年懒得理会,招呼瘦老头继续前进。

公叔怜阳却不能让知天死在这里,立刻让一名异人出手。

此异人不是别人,正是三五烟。

三五烟一口烟喷出,化为一只手想将知天血肉抓回来,可惜,他的烟刚刚穿过飞虫群三步便被震得溃散。

三五烟无奈。

“我来吧。”白日依双手撑地,猛然间,碎了一地的知天血肉突然拱起,似被海浪从里面推了出来。

等靠近了众人才发现,是疯长的植被将知天血肉顶了出来。

“春木决?”一些修士见此都有些惊讶。

“那是异人的异能,不是修为。”蓝衫青年解释。

知天在恢复的时候,众人继续上路。

等知天恢复好了,已经成了吊车尾,气的他赶紧追了上去。

越往里走,震动得越频繁,很快他们就被震动所包围,前面无法再前进。

“我来。”晁良走出来,盘坐在地上,闭目调息,同时他背后背着的剑开始颤抖,隐隐有自行脱离剑鞘的架势。

突然,晁良一睁眼,剑指前方沉喝一声:“去。”

“锵”的一声,晁良背后的剑居然飞出,刺向前方的杂色怪石。

莫说异人,就是在场的多数修士也都大吃一惊,暗暗羡慕晁良这厮。

飞剑可是极难修炼的,不是随便一柄剑就能控制的,要让剑有灵,而且需要与剑灵的契合度极高才有可能操控,可杀人于千里之外。

然而,去势极猛的飞剑这一次却着了道。

当飞剑凑近到怪石一步内时,速度居然慢如龟爬,剑身颤抖不停,摇摆不定,隐隐出现了波浪状,似乎随时都会崩断。

晁良一咬牙,双掌在身前飞快结印,最后两手剑指合并,朝着一刺,再次大喝一声:“去!”

飞剑通体光芒大放,似有神助,波动的剑身蹦得笔直,眨眼间刺在怪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后,怪石崩碎,飞剑立刻倒转而回,却是无力自己回到剑鞘,颤颤巍巍的落到在晁良手中。

晁良一叹:“国师果然可怕!”

话虽如此,怪石阵的缺口却让他给破开了。

一行人继续前进,路过怪石阵后,里面的场景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里虽然极黑,但有数之不尽的鬼火在飘忽,而鬼火下方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尸骨之地!

鬼火便是从尸骨里飘出,起初是细如沙粒般小,但两两结合后逐渐有拳头大,能看出是火的形状,也有头颅大,甚至水缸般巨大的鬼火,另有一些鬼物如鱼儿般飘来飘去,时而还会将一小团鬼火吸入口中。

被吞噬的鬼火点燃了鬼物的身子形状,有些如人,有些似兽,有些却庞大如巨鲸,令所有人不敢妄动一步!

第一六五章 局外人

瘦老头用竹筒将身后跟随的萤火飞虫收了起来,放下骨笛,回身遥望尸骨之地感慨:“曦山腐骨潭,上古存留至今,多少强者死在此中,也包括我师叔祖。”

“还要硬闯?”白日依问。

蓝衫青年摇头:“怪石阵必须硬闯,当然能省力最好。眼下的腐骨潭遇刚则刚,就是圣皇亲来也不敢硬闯,还是靠着国师的玄门妙法引路,我们这没有玄门中人,也无奇门,所以还要看你们。”

公叔怜阳看向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眼镜男会意,上前几步,遥看腐骨潭对岸许久,蹙眉道:“找不到点。”

“知天。”公叔怜阳吩咐。

知天刚才因为鲁莽丢了一次大脸,现在若不能证明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周身烈焰一起,知天背上火焰双翼展开,他如一颗骄阳般冲向了对岸。

众人离开见到知天时而被阴鬼撕咬,时而被白骨撕扯,肉身一碎再碎,却每次都能像鬼火般聚拢,短短几里,却经历了数百次的生死后,知天终于抵达对岸。

与此同时,眼镜男双手合十,猛地一分,他面前居然开启了一条虚空通道,而明明身在几里外的知天,从通道里看却近在咫尺。

公叔怜阳一行人算先走了进去,下一刻就出现在知天身边。

修士们是大吃一惊,只有蓝衫青年保持镇定,招呼众人跟上。

等一行人安全穿过腐骨潭,发现他们置身在一个岛上,四周全是骨骸包围。

“就是这里啦。”瘦老头阴恻恻一笑,拿出一个锦盒,放出里面的一头金翅甲虫。

此虫一出现,立刻在小岛上转了起来,最后落在一块石头上。

众人围了过去,发现这块石头贴满了符箓,没人敢轻举妄动。

“看来这次轮到我了。”一名道人走出,此人乃符图门一名长老,这行人中,唯有他对符箓之术最为精通。

“这不是普通的符,是镇鬼符,如此之多,下面恐怕……呵呵。”笑了笑,道人又问:“真要开?”

“开。”蓝衫青年道。

“好。”

道人开始取出工具,当场画符,把众人弄的有些莫名其妙,让你破符,不是让你画符。莫非这玩意还能以符破符不成?

水符破火符是正常手段,但破镇鬼符无需用符吧?

等道人忙碌了好半天,众人才明白这厮居然布了一个符阵!

一张张紫符如鸟笼般围住石头,慢慢旋转,景象十分奇特,异人们是啧啧称奇,修士们也是感慨非常。

真不知道公叔怜阳这个丫头如何请来这么多奇人异士。

“如果下面真有什么邪物闯出,有此阵在也可以撑一会儿,若是用来防止腐骨潭的鬼物进入,此阵同样会有效。事关性命,马虎不得。”

“有劳道长。”公叔怜阳道。

道人笑笑,拿出一柄木剑,点指石上符箓,口中喃喃自语,不一会儿,被剑指的符箓冒出青烟,突然“嘭”的一下化为灰烬。

如此这般,等石头上的一半符箓化灰时,石头开始抖动起来。

“小心!”道人立刻让众人退到阵外,自己留下来继续破符。

但符箓被破解到三分之二时,石头已经抖动得十分剧烈了,道人立刻闪身退出符阵,与此同时,石头轰然爆碎,一条巨蛇从石头下爬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它一头撞在符阵上,顿时爆发出了大片银色电弧劈打巨蛇全身。

巨蛇嘶吼连连,竟从蛇身上长出一双鹰爪般的利爪,拍打符阵。

看到它一爪便撕碎两张紫符,道人离开道:“动手!”

所有修士同时出手,隔着符阵施展招数进攻巨蛇。

刹时间,各种法术飞剑法宝齐出,令人眼花缭乱,把异人们都看蒙了!

虽然异人也开始修炼了,但短短两三年能有什么成就?

这些人,无一不是自幼修行,有活了数百年的,有转生应天成圣者,修为最弱也是归真中后期,这股力量就是圣皇也不敢硬接,这头鹰爪巨蛇虽然凶猛,但毕竟是鬼物,没有肉身,很快就被他们打得溃散。

不等人商量好谁先下去,知天得意站出来道:“除了我,还有谁敢。”

当即走到地洞前,一步落下。

知天不仅是先锋,还是个引路灯,见他在下方没死,众人注意跳下地洞。

地洞不深,里面是一处宽敞的墓室,还有几条狭隘墓道。

“分开寻找,还是一起。”蓝衫青年看向众人。

瘦老头看向知天笑眯眯道:“这位小兄弟实乃异士高人,怎么虐都不死,自然由小兄弟继续为大家引导。”

知天得意,但也不傻呀,不过何惧之有?

不死身就是这么牛,真遇到麻烦了,不是还有别人搭把手吗。

只要有一块血肉在他就能涅磐重生。

白日依看着前头引路的知天,心里嘀咕:“这家伙虽能复制异能,但似乎无法同时使用两种异能,否则真没谁能斗得过他了。”

不死鸟异能的确厉害,但不是没有弱点的,否则我是神咋死的?

当时他的异能等级高到直逼阴如南,结果莫名其妙就挂了。

说明还是会死,但具体怎么杀,恐怕只有杀死他的人才知道。

我是神的死在异人界是最大的谜团之一,很多人想要弄清楚,可怎么查都查不到,有些人猜测是圣皇出手时,把我是神轰成了灰烬,到了再也无法重生的地步。

或者说圣皇掌控重生,而且异能等级凌驾在我是神之上,能阻止他的重生!

此刻寒山上,张天流眸中光环消失。

虽然有乌云遮挡,但他同样能看到里面的真气情况,不过现在对方似乎进入了什么地方,一下子全消失了。

要不隔着山,要不隔着地,除此之外,单单只是一面墙几棵树,是无法逃过他眼睛的。

他看天看地,看山势,看风向,手里不停的掐指运算。

同一时刻,数千里外的圣京中,观星台上,狂风卷起了国师的苍白长发,在风中摇摆不定。

他睁开双眼,望着远方阴沉沉的天空。

夏日的雨季即将到来。

提笔,上书:“避雨。”

纸条飞起,却越飞越高,没有下浮的意思。

国师眉头一皱,看着纸条飘向南方,他似预感到了什么,又提笔写到:“水淹曦山。”

第一六六章 紫气东来

张天流看着身后一杆旗幡风向变化,前一刻向西,这一刻向南。

“北风?”他眉头一蹙,掐指一算,更加吃惊。

北风来曦山遇冷,之前此地因入夏温度不断升高,空中水气极多,这股寒流降临大地,预示大雨逼近。从地势看,此地又极近北水大河,北水若涨,必向此地灌入!

石郡如此多石山,传闻就是被北水给冲刷的。

不过现如今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大水,因为有大能者搬山填海,改了水路疏通东海,按理,有镇河山在水应该不会流向此地。

但如果镇河山出了问题,曦山可遭殃了!

因为曦山可以说是环山,由六座峰环抱组成,属于白石山脉的东脉,地势很低,曦山中的山谷盆地便是腐骨潭,只是少有人知罢了,普通人也进不去,没走到半山腰就会感到头疼欲裂,谁还敢上。

如果镇河山挡不住北水,让北水南流的后果是淹没曦山盆地!

“是谁?”

张天流望向北方,即使他目力惊人,也仅仅看到镇河山的一些轮廓。

刚才的北风刮得十分蹊跷,似乎镇河山出了事,故此让北方寒流倾泻而下,越刮越冷,这种气流肯定不是小事照成的,很可能有人在镇河山附近搞了什么大动作!

想去,但张天流不能去,去了他将不再是局外人!

很明显,除了公叔怜阳外还有一个,甚至一伙强者参与其中,只是他们一直不露面,属于局外人,不过若是镇河山出事,他们将会成为局内人!

“敢把公叔怜阳一行人当诱饵的家伙,莫非是五巅峰?还是白霄国师?”

张天流笑了,不论是谁,公叔怜阳一行人倒霉咯!

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乌云密布,这就是夏日的雨季,暴雨来得突如其来,令人防不胜防。

看着北方的乌云往南方压来,张天流回看旗杆,北风刮得更烈了。

他之前算过,这次的雨季应该是由东向西,从东海而来。

可突然间由北向南,明显被人动了手脚!

“厉害,绝对是能呼风唤雨的大能,究竟是谁啊?”张天流恨不得瞬移过去看一眼再瞬移回来。

乌云遮天蔽日,很快到了张天流头顶,大雨倾盆而下,张天流不躲不闪,任雨水打在斗笠上,又随北风打湿了他半身斗篷。

蜷缩在斗篷帽子里的小白喵还在打盹,这里就像它的窝,一个温馨小家,外面北风刮得再冷,雨再大,这里都是暖洋洋的。

然而两个时辰后,它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有一股刺骨冰寒的冷意传遍全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同时,张天流也看到一大片紫云般的真气从东飞来。

“来了!”

张天流把小白喵从帽子里抓出来,开启一道小小界门让它躲进去,随后望向东边越来越大的紫色真气云团,他自己就像不存在般,如同木头杵在寒山之巅,一动不动。

这场大局,生、开、休皆在北方,公叔怜阳一行人想要活命,只能逆水行舟。

“别让我失望啊!可怜的家伙。”

有人算计在公叔怜阳,所以耗大法力引北风南下,像水淹曦山,引圣皇出来。

无疑,圣皇中计,他来了。

至于他知不知道是个圈套,无关紧要,因为他对前身之妻如此看重,说明深爱对方,水淹曦山的后果很可能毁掉大阵,他不得不出现。

但他明显不知道公叔怜阳一行人潜入了曦山里,只是看着从北方滚滚而下的大水,他的紫气突然变成一把天刀斩掉一座山峰,让山峰斜斜滑下,在一阵轰隆隆的震天巨响中压在两山之间,阻挡了顺流而下的洪流。

使得水逐渐绕过这片山脉,从另一处突破往东南倾泻,流往大海。

圣皇这时才看向镇河山。

这场大水明显不是两个时辰的大雨累积到的,肯定是北水大河改道,但有镇河山在,自然不可变,唯有人为变道!

可不等圣皇行动,张天流便见一道道真气从曦山盆地中心闪出。

他笑了!

他虽是通过异能才发现,换做普通修士如此距离根本感应不到。

但圣皇什么人!他此刻就站在曦山北峰上空,不仅距离近了很多,而且他修为惊天,方圆百里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这帮人一出现,他瞬间回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腐骨潭中央小岛,从地洞里出来的知天扫了一眼四周,蹙眉道:“没事啊,刚才的地震哪来的?”

“不管有没有事,既然得手,立刻退走。”蓝衫青年总觉得心绪不宁。

刚才的地震来的太突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下到墓地中时来了。

他们也没触动什么机关,只是杀了一些鬼物,莫非因此引发了什么?

好在外面的情况没有变,要是一出来遇到一个浑身冒紫气的龙袍男,那就是最大的噩梦。

一行人先后从地洞出来,眼镜男刚开启离岛通道,回身便见所有修士脸色变得死灰般绝望。

“怎么了?”眼镜男好奇。

无需人解释,隐隐间,眼镜男好似察觉上空有淡淡的光芒落下。

这是曦山腹地,伸手不见五指,鬼火如荧光,根本无法照亮物体,唯一能照亮的只有瘦老头的灯盏与知天这厮,但头顶这光……

眼镜男仰头时,如见一颗紫色烈阳当空照!

不论大小,所有鬼物在紫光中惶恐的逃散。

“你不是说,他不敢硬闯的吗!”知天脸色铁青。

蓝衫青年脸色更加难看道:“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怎么办?”瘦老头吓得浑身哆哆嗦嗦。

他修为不高,只是归真中期,而且还是蛊师,要遇到同阶的他还能用蛊虫对抗,可这来的是圣皇,应天之上的存在!两百年前就没人敢跟他交手了,两百年后的他恐怖的什么地步,没人知道!

“动手。”说话的竟是公叔怜阳。

在所有修士震惊的目光中,知天算先扑向圣皇。

圣皇身体爆发一阵紫气直接将其震碎。

紫气如天火降临,知天在火中惨叫连连,扑降的紫炎眼看要将所有人烧成灰烬,突然一个胖子站了出来,张口一吸,漫天紫炎尽数被他吸入口中。

修士们全傻了!

胖子捂着大肚子道:“够了吧。我不想跟你们一起死。”

公叔怜阳面无表情道:“只要他在释放紫火的时候,你立刻吞噬,我们会保护你。现在你就算逃,也逃不掉了。”

胖子无奈一叹,掏出墨镜带上,摇头看着一袭龙袍的圣皇,等着他释放紫火。

第一六七章 战圣

“既堕入俗尘,又不甘平凡,搅得天下不得安宁,异人果然都该死。”

圣皇一句话似带有无上威严,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公叔怜阳反唇相讥:“不问青红皂白,一见便杀,你才是最该死的异人。”

“因为朕知道你们会搅乱天下,杀了才能让盛世延续。”

“好一番悖论,你知我们祸乱天下,因而杀之。我们为生不得不反,于是天下乱,那么究竟谁先错?”

公叔怜阳一个问题抛出,众人都有些懵。

“你以莫须有的罪名,钉在我们异人身上,让所有人针对我们,不过是满足你一己私欲。当初异人搅乱天下你无力阻止,等人死光你才敢出来,有仇却不知向谁报,于是迁怒所有人。杀我们对你而言只是泄愤,不是为天下苍生着想。由此可见你只是个自私自利,卑微低贱可怜虫,你这样的人不配当皇。”

公叔怜阳第二番话一出,但不知为何,众人感觉圣皇没了那无上威严!

蓝衫青年道:“当年天下大乱,异人与宗门战斗不息,你作为中间人,虽帮助了很多人,但因为你妻子重伤,向我派求药不得,便屠我派三千弟子,欲强夺灵药,逼得师祖毁药自尽,可见你当真是自私自利之人!”

晁良也道:“能作为中间人,也只是因为你没有受到伤害,异人当你是同类,我们希望你能调教双方矛盾,结果,哼!一旦触犯到你,你的丑态比谁都令人作恶!”

“我困龙旗山部六千多口人,让你一夜之间杀尽,只因当年不肯给你守魂草。”瘦老头身体也不颤抖了,他修为虽低,却也敢站出来直视圣皇。

“还有我阴煞教,只因不给你妻子招魂,被追杀了一百多年,千年传承毁于一旦,为了一个女人!你杀了百万生灵!你这样的人才最该死!”宿正说罢,身后飘出一头十分巨大的熔岩巨鬼敢于圣皇紫气争辉。

一个又一个的修士站了出来,问罪圣皇。

“一念成魔呀,一念成魔!刑成化,当年你怎么死的难道忘记了?如今成了左人自明,但你却更加宁顽不灵,你所背负的债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而今,便要让你知晓天地不容的滋味!”

随着回响天地谷中的声音一出,上空乌云雷霆狂闪,一道粗大的电光直朝圣皇劈来。

圣皇只手遮天,澎湃的紫气逆空而上,化为巨掌将降下雷霆稳稳接住。

不过强大的雷光依然将他一步步的逼退到山巅之上。

四散的电光照亮了整片天地。

蓝衫青年一剑在手,如气贯长虹逆空而上。

“锵”的一声,晁良飞剑脱鞘而出,跟随蓝衫青年攻向圣皇。

宿正背后巨鬼咆哮一声,如巨型火球从地面弹起。

其余修士也纷纷出手。

刹时间,劈天盖地的攻击轰在圣皇紫气之上,打得他周身紫光飞快黯淡。

然而在雷霆过后,腾出手的圣皇沉声一哼,周身汹涌的紫炎向八方扩散。将几名避之不及的修士烧成灰烬。

众人避之不及,却又逃脱不掉,紫炎的速度太快,眼看要照成更大伤亡时,一个胖子突然凭空出现在高空,张口一吸,所有紫炎尽数吸入他嘴中。

众人大喜,趁着又一道雷霆降下,在圣皇抵挡之时,众人一拥而上。

圣皇龙袍突然鼓起,背后居然有紫气化为九头蛟龙,凶悍的将几名想从他身后偷袭的修士撕咬而死。

同时圣皇另一手抬起,一面如圆镜的紫色轮盘脱手而出,瞬间将前方一名修士腰斩。

轮盘转眼到了蓝衫青年身后,不等蓝衫青年反应过来,眼看轮盘要一斩过,突然一柄飞剑凭空出现,将轮盘斩断之后,留下一道弧线,飞向圣皇,在圣皇前方化为为数百把飞剑。

圣皇不惊不燥,手中爆发出一面面轮盘与飞剑打得不可开交。

熔岩巨鬼踏着山巅奔来,每一步都震得山峰石屑溅落,它突然跃起,轮拳砸向圣皇,却被圣皇释放的一头蛟龙一尾抽飞。

熔岩巨鬼在飞出之际,抓住了蛟龙尾巴挥起手刀将其斩断,张口一团火焰把手里跳动的蛟龙尾烧尽。

转眼,又有两头蛟龙扑来,缠绕在熔岩巨鬼身上,蛟龙爪将它身体撕扯巨鬼身体,巨鬼怒吼连连,一双大手抓住一头蛟龙脑袋,张口一团火焰喷出,却被蛟龙一口紫气给喷了回去,刹时间炸开漫天火光。

天上还在降下雷电,却无法劈穿圣皇的紫气巨手,四散的电光劈打在山峰上,激出大片飞沙走石。

许多修士不敢靠近,有些修为强大不惧的,却没到近前便跟巨鬼一样被蛟龙纠缠,难以脱身。

修为最强的十几名应天却跟这种状态中的圣皇打了一个平手,谁也奈何不得谁。

寒山之上,目睹此景的张天流则飞快的掐指推算,丝毫没有参与的心思。

身后旗杆在这时变了风向,时而北风,时而南风,时而东风,摇摆不定的情况让他难以算出谁能得胜。

到底还是自己道行不够,靠着半吊子的奇门推演那里能摸清局势变化。

不过从最初的局势看,公叔怜阳要想得胜,必须逆水行舟。

张天流推算的是九宫吉门,当以北跑,只要跟镇河山的家伙会合或许能解了困境。

但此刻再算,所谓的逆水行舟真是北上吗?

非也。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只是方位问题,可以在很多层面上,例如心境!

突然遇到圣皇,他们没有乱,没有逃掉一人,而是齐心协力在完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硬刚圣皇!

这,才是逆水行舟!

但能否成功还要看北边!

北面明显乱了,这次圣皇不是一个人出来,只是他速度太快别人跟不上。

此时北方的白石山余脉,也在发生了一场大战。

数以百计的修士与宗天府的圣守打得不可开交。

虽然修士占据上风,但之后呢!会有源源不断的强者赶来帮助圣皇,届时公叔怜阳一行人全都要死!

北边能否撑得住,决定了这场战事的胜负!

“放雷的应该是白霄国师,除了九宫格局我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引动天雷,但即使是他也不能让雷电之力发挥到最大,应该是力量过强,他会无法控制集中目标。不过的确能牵制住圣皇一半实力。”

张天流通过识气观测,发现圣皇的确用了全力,至少真气是这样。

毕竟面对的是十几名应天强者与上百的归真中后期高手,能不被瞬间秒杀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强大了,何况是打个平手!

“你们再不出手,诸国和五巅峰的高手就挡不住了。”晁良咬牙切齿道。

他以一人之力,抵抗圣皇的生死轮,几乎到了极限,再坚持一刻钟他的真气必将耗尽。

晁良一句话,便让公叔怜阳知道今天的局面,即使不是晁良布的局,也跟他关系极大!

她的准备还不够充分,但眼下已经没有退路:“知天带上烈逍,其余人准备。”

知天二话不说,飞到地上,抓起一位男子飞上高空。

这名男子正是公叔怜阳口中的烈逍,能力,精神攻击!

第一六八章 群起攻之

圣皇感到天地黯然失色,眼前只有一间茅屋亮着微微光芒。

这幕场景无比熟悉,圣皇下意识的走过去,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推开了门。

屋内,一名坐在桌前的女子正痴痴盯着桌上的一菜一汤,虽然菜色不好,甚至无一点荤腥,却让女子忍不住的咽着唾沫。

“回来了邢郎。”

野菜熟悉的味道与女子动听的嗓音飘入圣皇鼻腔和耳中。

“呃嗯。”圣皇呆呆的应了一声,一股专心的痛让他有些失神!

硬撑着,他坐到熟悉的凳子上,看着女子盛了碗有些烧焦味的饭,放到他面前。

“今天事谈得如何?”女子问。

“先吃吧。”圣皇笑道。

女子有些羞涩,可动起筷子时却是狼吞虎咽,咀嚼声好似石碾子磨麦子。

圣皇呆呆的看着女子,给她夹菜,将碗里的饭也一点点拨给她,留下焦黑锅巴,送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又让他有些失神,心也更痛了!

最后女子捧起陶碗,将一碗汤喝的一干二净后,似乎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怯生生道:“对不起啊邢郎,我一吃东西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有备菜我再给你做去……”

“元芹,我要走了。”

女子身子一僵,回头好奇的向圣皇问:“去哪?”

“去完成我们的愿望。”

“不吃了再去吗?”

圣皇张口,突然脑中针扎般的疼,一道鼻血流出。

“再不去,就无法达成了!”

圣皇闭眼,泛红的眼眶里被挤落了一滴泪。

待他再睁眼时,心口已经插了一把飞剑,另有十几把兵器想从四面八方刺破他的护身紫气。

他一拍脑袋,一群细小的虫子尸体从右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烈逍!”蓝衫青年见圣皇醒来,大吃一惊,立刻朝上空吼道。

烈逍还未来得及再次使用异能,他与知天同时被一头紫气蛟龙吞入腹中,刹那间,两人都被紫气蛟龙体内暴躁的真气撕碎了。

不同的是,知天拥有不死异能,即使肉身破碎也能恢复,而烈逍已经殒命蛟腹中!

而就在此时,蓝衫青年手中长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终于将紫气紫气刺穿,寒光一闪,瞬间贯穿圣皇腹部!

眨眼间,所有的蛟龙都溃散了!

还不等蓝衫青年大喜,他同时被圣皇一掌劈在脑门上,嘭的一声,脑瓜崩碎。

“都散开!”

苍老的声音回荡天地,与此同时天空乌云中一道雷霆降下。

粗大的雷光劈下,点亮了整片山野。被破了真气的圣皇再也无法使用紫气抵抗雷霆之威,他被淹没在雷光之中,四周山顶在无数电弧的劈打下巨石破碎,枯草化灰,转眼之间,整座山峰似乎都矮了一丈。

雷过,焦枯味迷茫而开。

然而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

在他们视野里,山顶上的人屹立不倒,而被他拍碎头颅的蓝衫青年却成了焦炭。

圣皇慢慢拔出心口上的剑,看着手里颤巍巍的飞剑,圣皇突然又拔出腹部上的剑,让两剑碰撞,只听一声刺耳金鸣,下方晁良一口鲜血喷出,痛苦的栽倒在地。

他的飞剑断了。

蓝衫青年的剑也碎了。并连他焦炭般的尸体都在圣皇脚下崩碎成灰烬,被雨水带走。

沐浴在大雨中,圣皇冷漠的视线扫向四周,从龙袍中拔出了一柄剑。

“剑,百兵之王。用剑者不计其数,善剑者唯朕一人!”

圣皇身影突然消失在山顶,下一刻,退下峰顶的一名修士头颅被斩了下来。

不见圣皇身影现身,只见银光一闪,一名接一名的修士头颅落下,不甘的双眸还在圆瞪,从山中滚滚而落。

看着银光向山下杀来,公叔怜阳立刻吩咐:“缠住他!”

三五烟一步跳出,张口一道烟雾喷出,很快就弥漫在四周,向着北山扑涌而出。

银光一入烟雾,速度果然慢了下来,显出圣皇的身影。

三五烟操控烟雾不断凝缩,使圣皇速度更慢。

便在此刻,一道巨影出现在圣皇身后,正是熔岩巨鬼。它身体向包裹圣皇的烟雾一扑,巨大的身体压向圣皇。

与此同时,一道鬼影浮现在巨鬼上空,张口泥流喷涌,转眼将巨鬼蜷缩的身体裹成了一座小山般。

泥流内部,熔岩巨鬼头颅朝身体下,被烟雾缠住的圣皇张口一喷,刹那间,熊熊烈焰迸发出来,泥浆化为的小山包瞬间变成了火焰山,烈火飞快的蔓延而开,将腐骨潭中的骸骨烧成了灰烬。

一片赤地眨眼形成,炙热的高温将曦山盆地炙烤得如同地狱。

倾盆大雨在这片地狱中根本起不到扑灭的作用,全都化为水雾蒸腾而起,回归云层。

圣皇被破了丹田,没了真气如何抵挡火魃之威?

便当所有人以为成功时,火魃身体形成的小山包内突然传出“锵锵锵锵……”的剑鸣声。

只见火魃身体银丝闪耀,紧接着一道火柱冲天而起。

火柱之中,圣皇一人一剑漫步走出,来到小山包下,抬手剑起,身影消失的同时银光一闪,人已冲到众人近前。

然而便在银光一剑斩杀所有人时,这些人却是如纸画般,变成一片片破碎的纸片。

待圣皇反应过来,他已身陷一片虚幻的世界中。

他如来到星空之内,眼前全是星星点点,似乎不论如何也走不到边境。

突然一点寒芒出现在他身后,圣皇回身一剑迎上。

剑尖与寒芒碰撞时,迸射了无数火花,慢慢的,他眼前的星空世界被撕裂,一个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正在与他拼剑,正是晁良!

两人剑术极高,晁良凌乱的剑法看的人眼花缭乱,似有重重分身在圣皇四面八方围攻。

而圣皇只有一人,剑法也没有多花俏,也无真气提升威力,可一刺一斩,一撩一挡都用在了最妙的地方,每每都会化解晁良攻势。

晁良顾不上是否会伤及无辜,纵横的剑气劈天盖地,却难以伤到圣皇衣角。

两人刹那间竟斗了上百回合。

其余修士也趁此包围而来,配合晁良施展术法。

另有宿正的星阑、曜灿两大鬼物手持兵器攻向圣皇左右。

还有知天不要命的扑到圣皇身前,用不死之火焚烧圣皇。

瘦老头在外面释放蛊虫准备偷袭,可就在这时,只见汹涌的寒光如一面面剑网从圣皇身边撕向四面八方,吓得瘦老头转身扑在地上,躲过了从头顶掠过的可怕剑气。

知天却没这么幸运,他化为碎肉被剑气震飞。

晁良断了一条手臂却不退一步。

两头鬼物居然是毫发无损,曜灿鬼手化为长矛洞穿了圣皇胸膛,星阑从地下钻出斩断了圣皇一条腿,但它却被圣皇一剑洞穿头颅,随剑身一震,星阑魂飞魄散。

白日依借此机会,手臂化为藤蔓洞穿了身前地面,刹那间,圣皇身下长出了五根粗大藤蔓将他缠裹。

绝佳时刻,独臂晁良一剑刺向了圣皇眉心。

圣皇左手突然挣断一条藤蔓,闪电般的抓住了晁良一剑。

晁良冷哼一声,剑起银光,一抹剑芒瞬间没入了他的眉心!

第一六九章 西风

圣皇抓着剑刃的手垂落下来。

先前冷厉的眸子失去了光彩。

晁良还想补一剑,因为他感觉到圣皇还没有断气!

“够了。”公叔怜阳走了出来,挥手间,一副巨大的棺椁凭空出现。

众人一愣,而圣皇死灰的眼眸中居然出现了光彩。

众人大惊失色,同时闪身退后,戒备的盯着圣皇。

“邢成化,虽然你死在我们手中,但我们都知道,十几年后我们全都会死在你手里,所以我不想给你这次机会,动手。”

公叔怜阳声音一落,粉碎的熔岩巨鬼如知天的不死鸟能力般,转眼融合一体恢复成巨人形态,一跃跳到公叔怜阳身后,抓起棺椁塞入口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裹圣皇。

看着熔岩巨人咽喉鼓胀,一点点的将棺椁咽下。

“噶嚓”一声,棺椁承受不住巨鬼尖牙的咀嚼,出现了裂痕,又被巨鬼岩浆般的唾液烧融,很快露出内部的水晶棺材,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躺在里面,女尸年轻貌美,红润的面色显得她似乎并没有死去,只是睡着了而已!

但转眼间,水晶棺也出现了裂痕,却没等破碎,便消失在巨鬼口中。

“元芹!”圣皇似乎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他眼眸也再次变得死灰一片,再也没了光泽!

然而他口中却依旧喃喃出声:“对不起!我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了!”

哀伤的呢喃落下,紧接着便是一股冲天的怨气滋生。

“如果没有你们,这天下将会成为元芹梦中的乐土,没有争端,没有战火,所有人安居乐业,和睦共处!我是在帮你们,给你们一个无忧无虑的世道。没有人领情,没有人在意,你们只会为了自己一次次的连累别人,伤及无辜。不帮元芹的该死,不救元芹的更该死,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曜灿吞了他的魂!”宿正一声令下,曜灿扑了上去。

可突然,曜灿被圣皇左手掐住咽喉,只见他张口一吸,曜灿居然化为一股黑气被圣皇吸入口鼻之中。

所有人都傻了!

这怎么可能?

圣皇心脉已停,他已经死了!

可他的魂魄为什么没有离体?而且还反过来把一头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鬼给吞了!

“唔……”

熔岩巨鬼发出了惨叫,它的鬼身似乎要与熔岩肉身脱离了!一丝一缕的往圣皇口鼻钻去。

另一边,泥浆鬼同样难逃一劫!

曦山腐骨潭有很多鬼物,强大到完全能媲美宿正的鬼物,只是它们没有肉身,此地又是阳间,圣皇的紫气令它们同样感到恐惧。

而现在,圣皇虽然没了紫气,但这吞噬鬼物的能力让它们更为恐惧,因为它们居然无法抵抗!

一头头鬼物向着圣皇口鼻钻入,圣皇身体也冒出了黑焰。缠住他的藤蔓立刻枯萎,吓得白日依连忙收回手。

“地方选错了!”宿正脸色铁青,已经有了逃跑念头。

不仅地方选错,他们还低估了圣皇的实力!

圣皇的魂魄肯定非比寻常,否则肉身死后应该是普通的厉鬼才对!

而区区厉鬼,还在阳间,宿正完全可以虐到它怀疑鬼生。

然而事实远非如此,谁也不清楚圣皇的魂魄究竟为何能有吞噬万鬼之能!

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藏在暗处的白霄国师眉头大皱。

风,他借了。

势,他借了。

雷霄他都不惜损耗寿缘的借了。

该有的都有了,需要的一样不缺,为什么?

是因为圣皇死而后生,即使能灭了他的后天九离之火,也灭不了他先天三离火吗?

一边想,白霄国师手指飞快的掐算,想要找到破解此局的办法。

突然间,他眉头一皱,低头看着自己向东微微飘荡的长须。

“西风?”

白霄国师一算大吃一惊。

西为惊门!属凶,设疑伏兵,寒气肃杀!

向西一看,却看不到什么。

那里峦山起伏,乃白石山主脉,地势更高。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在他这里的确属惊门,可若以圣皇角度,则是死门!

死门大开,有人能干掉他!

“谁?居然把我也算进来了!”

白霄国师面色铁青,若不是为了引天雷导致他耗损过重,铁定要过去看一看!

两分钟前,连白霄国师也没注意到的寒山顶。

张天流周身有无数剑影悬浮。

一重,两重,三重四重五重……

剑影由十到百,由百到千。

净灵树在他体内疯狂的汲取丹药精华与天地灵气,将真气源源不断的集中到他手中,融入剑中,随剑身流出一片片剑影。

他慢慢舞剑的动作持续了很久,早在圣皇被蓝衫青年刺破丹田时,他便开始准备了!

当圣皇开始吞鬼时,他出手了。

鸳鸯剑彩光大放,携千万剑影化为长虹,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白霄国师长须飘动,他看向了西方,算到了伏兵,却算不出此人是谁。

隐藏在盆地边角的鬼物还在抵抗圣皇的吸力。

不仅它们,在场的所有人魂魄都有些离体的征兆!

圣皇不仅吞噬鬼物,还能吸生人魂魄!

修为强的修士们多少能抗衡一二,但异人却没这种实力!

一些意志力不强的转眼间魂魄离体,还没明白什么回事便被圣皇吸入口中。

唯独公叔怜阳却出奇的镇定,她手里出现一颗浑圆珠子。

珠子表面混白,珠内有雷光电闪。

宿正一看就明白,这是阳雷珠!

与白霄国师招的天雷不同,虽然天雷威力更强,但其实含有的阳气不重,毕竟是九宫域引动的,说白了就是强大一点的掌心雷。

可阳雷珠不同,这是修士耗费心血炼制的,一年乃至几年不断的施展雷法配合自身阳气注入珠中,或许还不止一人在炼制!

宿正和发现都修士们大喜,有此物在,只要击中圣皇,稳了!

然而,便在公叔怜阳要掷出阳雷珠时,眼前长虹一现,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呆滞目光中,一抹彩光刹那贯穿圣皇身体,紧接着是无数的剑影将他穿成了马蜂窝!

连带着被吸到附近的鬼物也遭了秧,在剑影中惨叫连连。

而圣皇肉身转眼爆碎,四散大片阴气,被那些吸到近前的鬼物疯狂的吞噬,似乎不仅为了治疗被剑影伤到的伤势,还有对圣皇的憎恨!

可惜,圣皇被彩光洞穿的刹那间,就被上面附着的净灵真气给净化了!这四溢的阴气只是他吸收了鬼物积蓄在体内的。

饶是如此,也是鬼物的大补之物!

但这一幕着实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就连稳操胜券的公叔怜阳目光也呆滞了。

她似乎想到什么,立刻挥手展现出一幕光屏,看着上面的实力榜第一赫然被公子流霸占,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手中雷珠朝着彩光一掷,轰然爆出大片雷电,虽然彩光被炸得四分五裂,但却化为大片的彩流与乌光汇集一体,向着西面寒山飞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第一七零章 如何善后

大雨还在下。

风向却恢复自然。

白霄国师出现在寒山上,没有看到被雨洗刷前的痕迹,但没关系,他已经算到出手之人是谁了!

雾山阴判张天流!

“能事先算到绝佳的死门,必然是掌握了大局的变化,真是厉害的小子啊!”白霄国师长叹,背负双手走了。

他一走,在北面拖延宗天府圣守的修士也纷纷退走。

他们一退,圣守们全惊了!

“难道结束了?”

“是输是赢?”

这一刻,所有圣守都拼命想曦山冲去。

“走吧。”晁良在异人医生的治疗下,接上了断掉的左手。

眼镜男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公叔怜阳,摇摇头,不等她吩咐,开启了一条通向曦山外的空间隧道。

所有修士鱼贯而出,半数的死亡没有让他们悲痛,反而兴高采烈,因为成功了!

圣皇被他们干掉了!

虽然最终没死在他们手里,可这重要吗?

而死去的人,其实没有多少密切关系,大家都是被公叔怜阳召集来的,虽然中途出现了意外,本来的决战地不是此处,而是等大家布好了大阵,用圣皇前世之妻的尸体引来,如此把握更大,但何尝不是给朝廷准备了时间。

此番横生枝节,明显有高人算过,逼得圣皇赶到此地被他们围杀,然后高人关键时刻出手,一招把圣皇打得魂飞魄散,永除了这个大后患。

修士们欢天喜地的走了,也没有一句客气话,大家默契的散了一空。

本应该喝酒庆祝的大喜事,但谁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甚至不少修士为了不暴露,连看家本领都没用上,隐藏实力是危险,但若向晁良这样暴露了,后果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因为这些人中不乏四大派的修士,没看到符图门长老一直打秋风吗,这就是不想留下痕迹让人发现!

朝廷的怒火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不过群龙无首下,朝廷很快就撑不住,一旦内乱必然引发天下大乱!

他们自然希望身份越晚被揭穿越好,最好一辈子不被揭穿。

宿正收回看向寒山的目光,扫了一眼异人们后,也进入了隧道。

这一战,他也是损失惨重,鬼物全死了。

不过能杀圣皇他已经满足了。

“唉,可怜的蓝衫兄啊。”知天一战之后,只是显得疲惫,虽然最后关头险些魂魄离体,被圣皇吞噬。不过不是没事吗,既然没事,任务也完成,应当喜悦。

“以后,咱们就是敌人了,芮总可别死的太早啊,本来嘛,你要是个处,咱还能保你,让你当个正宫,在做这天下的女主,可惜,张天流玩过的女人,脏!”

知天说罢,正准备进入隧道,突然他脸色一变,没等他施展异能不死鸟,身体已经化为了飞灰。

公叔怜阳流淌雨水的面容阴沉似铁,踏着知天化为的灰烬,一声不吭进入隧道。

所有异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芮总失败了!

修士可以不在乎谁杀了圣皇,但芮总在乎!

可以说所有异人都在乎。

因为这关乎到他们的经验!

然而这一切都被最后的一道长虹毁的一干二净。

从实力榜第一的公子流就能看出来,藏在背后抢人头的家伙是谁了!

“果然,不到最后,永远别笑!特别是有他在的地方!”白日依心里微叹,不敢走出隧道,而是招呼三五烟与画中人,搅风搅雨三人乘烟而去。

这一刻,没人敢靠近芮总,异人们能自行行动的都走了,即使不能的也可以保持了距离。

“咦?”

张天流正在疯狂升级手机,不过在刚才一瞬间,芮总在战力榜上瞬间达到了第一,压制了霸榜三年的阴如南。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矣证明三榜有多不靠谱!

而在实力榜上第三的复能突然消失不见,很明显有问题!

“复能应该是知天组织的老二吧,复制我是神不死鸟异能的家伙,刚才他明明活着,gina这丫头行啊!都学会卸磨杀驴了。”

张天流很快就将这些琐事抛之脑后,专心的研究手机新功能。

而此刻外界,宗天府圣守已经来到了曦山。

他们冒险穿过了怪石阵,轻扫了鬼物,好不容易进入盆地,看到的不仅是满地狼藉,还有已经破碎的龙袍和残尸,与一柄圣皇所用的寒铁剑。

这些都足矣证明,圣皇驾崩了!

不等这些人回去禀报,圣京已经知道消息了!

国师一纸落下,举国震惊。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为悲痛的莫过于左人家!

他们才刚刚起色,跻身大族行列,却要面临这天塌之悲,如何释然?

再不能释然,也要稳住朝廷,稳住天下才是首要!

左人家释不释然,与张天流可没关系。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刚把手机与灵魂芯片合一,就被白石阴判拉着赶去参加阴判大会了!

阳间震惊,阴界更震惊!

太突然,毫无预兆!

“你小子行啊,要不是你出手,让圣皇吸足了鬼物谁还能治得住啊!”白石阴判佩服道。

“唉,我也只是心疼那些被他吸收的鬼魂,多可怜啊,被困在曦山多年,怨气是越来越重,不能投胎不说,还要面临吞噬之劫,唉!”张天流一脸悲天悯人。

“你少扯,我可是听九歌阴判说了,你小子不老实,常在阳间作乱,不过这次你没在我这地界作乱,算是识相,否则我也不好交代。”

白石阴判对于圣皇的死,很看重,当他得知外面有人与圣皇交手时,就担心了,好在没有让圣皇魂魄进入阴界,否则必然大乱。

此人能力非凡,身死魂不散,上次死的时候,就搅得阴界不太平,并且在投胎之后此人的真气居然让万鬼惧怕,乃千年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气。

这次死后如果再让他投胎,不知又要变得多强。

好在,他心生怨恨,自甘堕落,吞噬鬼魂在阴判看来乃是重罪,张天流将其杀之符合天意。

两人驾驭阴风一路闲聊,很快来到了朝圣中心九歌鬼城。

现在赶到的阴判还不多,知道情况的也很少。

白石阴判一来,就大嘴巴的把事情全说了!

毕竟在他地界发生的,他其实也跨界到阳间偷看了,但不敢上。

阴判到了阳间也只是比普通的同阶修士厉害一些,白石阴判才归真中期,他要敢插手,如果像晁良这类应天强者贪图他的阴判传承与阴判令,将他灭了就亏大了!

九歌阴判听完白石阴判的讲述后,脸色却很难看。

“干嘛?难道我就任由圣皇吞噬鬼魂?”张天流问。

“不。”九歌阴判阴沉着脸道:“你没做错,换做任何阴判都该如此,只是难得清闲的日子,又要忙了。我还以为我功德圆满,这天下才乱呢!”

“老头子我何尝不是如此。”五巅阴判苦着脸走了进来。

众阴判纷纷施礼。

五巅阴判回礼道:“诸位都坐吧,这次圣皇殒落,天下震动,我们西方也不太平咯,据我的小鬼查到,五巅峰打算与几大门派商量恢复宗门统领天下的局面,俗世都要依附宗门而活,受宗门保护,可那些渐渐强大起来的世家焉能同意,他们好不容易翻身作主,岂会再度寄人篱下,可宗门又担心俗世诞生一位如圣皇般的存在,这事,难了!”

九歌阴判道:“说白了,当今世道,得圣人魂多者得天下,世家占据大半疆土,自然不想被别人掌控命运,只要自己管辖之地有应天成圣者,脊梁骨才能挺直了。”

张天流蹙眉道:“说这么多,我们应该怎么办?”

第一七一章 拿人手软

阴判不能阻止阳间发生的事,只会各尽其责,这次会议,从头到尾都是在商讨协助一事。

如张天流等阴判的困龙地界,若战争爆发,困龙的阴判都要联合起来统领阴兵过界收服厉鬼。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谁也不能闭关修炼。

谈到这里,张天流才注意截海阴判还没来。

这厮不会是忙着炼丹吧?

直到会议结束,张天流才跟丹蝶阴判出来,便遇一名截海鬼差来报,称截海阴判出海未归,临行前望雾山阴判照顾截海一二。

“why?”

张天流郁闷,这厮说帮他照顾雾山,自己还没回去,他倒是先出海了!

“肯定又是去找炼丹材料了。”丹蝶阴判瞥着张天流又道:“他的丹药可不是这么好拿的,不想办法摆脱,以后有的你忙了。”

张天流能怎么办,拿人手软啊!

阴判大会是结束,但各方小会又开启了。

大会分好区域,小会是商讨联手示意。

困龙山脉的阴判不多,只有九位,截海阴判又没到,一切事宜由张天流暂管。

“雾山阴判不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截海阴判找回来。”

“哈?还要我找?”

观海阴判点头道:“现在西方阴判们都说了,诸国很可能向朝圣动兵,那么截海关必然要有一场血战,只是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张天流预感到什么,但还是厚脸皮道:“不是还有你们吗!”

观海阴判摇头:“我虽位于截海后方,但如果苍羽派不老实,同样让我手忙脚乱,到时候还得指望你。”

说白了,麻烦的事谁也不想碰,能推则推!

张天流却推不掉。

本来雾海是没什么麻烦事的,这些日子,鬼门外的鬼也抓得差不多了,只要修好鬼门就是逍遥日子,但截海阴判不在,又把包袱丢给张天流,他现在都恨不得把丹药吐出来。

回到雾山鬼镇,看着已经逐步成型,很有规律的鬼怪世界,张天流总算有点欣慰之感。

“大人回来了!”钟鬼发现张天流,离开上前把这段日子里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

张天流听后,把一些问题跳出来教钟鬼如何处理,在安排一些准备工作,随后来到怨恨树下,把彭化交出来商量。

话还没说呢,彭化就先问罪了。

“你太莽撞了,虽然你没做错,但有些事情的确因你而起,特别是九歌之事,左人家与苍羽派对立,对你而言只是一场游戏,但对观海阴判而言却是大麻烦,换做是你,你愿意耽误修炼帮人差屁股吗?”

“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给你打小报告了?”

“九歌阴判说的,她不仅告诉了我,还通知了许多阴判,让我们给你施压,不能让你在胡闹下去。”

“行啦,这事到此为止,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未来局势如何已经不受我掌控,我会安安心心做个阴判,直到功德圆满。”

“希望如此。”彭化点头。

张天流这才把截海的事跟彭化商量。

彭化听后蹙眉道:“截海阴判太过份了,他如此冒险,倘若有个闪失会照成很严重的后果。”

“什么意思?两块地界很难管?”张天流蹙眉。

“不,截海阴兵多,鬼差也够,只要你协助跨阴,处理一些难办的鬼物即可,不会出现什么大乱子。我说的是截海阴判三番五次的出海是很危险的,你真以为那些海妖尸体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吗,那很可能是有强大修士联手猎杀的,他是在虎口夺食!”

“我靠!”张天流微惊,没想到截海阴判这么猛。

“一次二次也就罢了,长此以往,人家很可能布个杀局将他灭了,届时冥海之源与阴判令若如他人手中,阴界必会大乱。”

“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张天流好奇问。

“别的地方不清楚,这附近有几次,不过当时灵龙在,发现了直接杀了,你没有这个实力,很可能会被对方杀!夺取你的净灵树。”

“唉!”

张天流无奈一叹,只能期望截海阴判早日回来。

回到了阳间,张天流先到莫老板那里吃一顿,碰巧,阿二与阿七还有楠枝三女也在吃甜品。

一见到张天流,除了阿二表情淡淡,其余两女都有些高兴。

“公子回来啦,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圣皇驾崩……”阿七立刻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

张天流笑笑,点了支烟慢慢听。

“哎呀,你说这天下三天两天一变,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危险,大家最好别出去。”张天流不说还好,一说,阿七更加兴奋了,把在焰阳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也不怕别人知道因为你们,死了两名苍羽弟子。

阿七虽然多嘴,但不傻,流影剑的事情没有透露。

三女吃饱喝足,张天流还在吃。

阿七想等公子吃饱,跟她们去雾山派看看。

但阿二却阻止了她。

“公子已经当了阴判,阳间的事最好不要让他参与!”

二姐如此一说,阿七才回过神来,有些失落的点点头,旋即笑着和张天流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告辞而去。

“有得必有失,当了阴判,就享受不到阳间的荣华富贵。”莫老板叼着烟做到张天流对面。

张天流边吃边道:“对我而言,在哪活都一样。不过这么多了,我找小商同学有事。”

“楼上。”莫老板冷漠道。

张天流飞快扒完饭菜,起身付了钱立刻上楼。

等到了楼上,发现小商同学与小邹同学各自在面前的光屏上敲敲打打。

发现张天流来了,邹泽洋立刻问:“老大,你干死的圣皇是不是?”

“别胡说。”张天流啐了一口,坐下来问:“这高科技玩意我不是很清楚,就像问问这升级的路线什么适合我。”

小商一听,立刻让张天流把手机拿出来。

张天流手机已经融合灵魂芯片,故此只能开启虚拟光屏。

小商看了一下后,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乱升,这里面包含了许多二选一的选项,如果乱升,适合自己的也罢,如果不适合自己,就是浪费了,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

张天流就料到这一点,才让手机保持在五级状态,之前升的两级是必须的,一级是身体机能检测,另一级是融合灵魂芯片。

小商看了一会儿,道:“张老板可以开通扫描,连通器官眼睛,结合你的异能会形成三维影像在芯片中,可以存储做地图换取经验。”

“不不不,眼睛扫描不如声呐扫描。”张天流摇头。

小商点头道:“的确,我的上帝视角扫描是无处可藏的,但张老板的不同,若躲在屋里,山洞里你就无法扫描出。有我地图在你的地图也不值钱。”

张天流额头青筋一条,暗骂这小子懂说话么?

第一七二章 抗值

现在张天流的灵魂芯片升级有三大选项。

功能、属性、技能。

功能是开通芯片各种新功能,例如扫描、鉴定。这两种功能涵盖很广,与所有异人上传的数据有关,遇到什么天材地宝,神兵利器,你不知道不重要,扫描鉴定后你就会清楚它能干什么。

属性就是增加自身属性,不用通过修炼,只要累计经验就能强大自己。

技能不是异能,而是锻造,炼药一类。

同样是连通了数据库,可以把你自己的炼器炼丹心得上传,也能下载别人的。

这类张天流完全没兴趣。

他现在越来越讨厌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看看人家圣皇,单纯的修炼不同样牛。

再看看宿正,不是养鬼就是修鬼术,除此之外都不沾。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除非你有永恒生命,活的腻了换换口味,尝试新鲜事物,一步步成为全能型人才。

但张天流只是普通人,只是心境是普通的,他也会感到厌烦,又有被害妄想症需要实力去弥补,同时有不喜欢修炼,炼丹炼器这些他更没兴趣,他这人就喜欢走走,看看,见识不一样的东西,纯粹以欣赏的角度去面对现在的世界。

讨论了良久,小商提议道:“开启人体改造功能,突破人体极限我觉得挺适合你。”

张天流查看道:“没这功能啊,莫不是要升好几级吧。”

“嗯,应该是三级。先开通功能列表的人体监测,再开通属性列表的人体改造,两者兼合会出现新选项,开通后便是人体极限成长。”

“这么牛逼!你开通了吗?”张天流惊讶。

“我没开通,不知道什么情况。”小商摇头。

“我觉得,就是加属性最直接。”邹泽洋打开自己的属性列表,他现在的属性全在一百开外。

“我靠,够高啊,需要多少级?”张天流更惊讶。

没等邹泽洋得意,小商摇头道:“一级一百固定值,还不如炼体两年来的快,完全是浪费点数。说他他还不听。”

张天流立刻明白啊,他没加过点,但敏捷体力都破百了,说明听过锻炼属性同样会增加,既如此,何不如加一些更有实际性的。

“我不知道我能升多少级,就试试看吧。”张天流立刻按照小商的提议,开启人体监测改造功能。果然出现了极限成长的升级体系。

张天流毫不犹豫的点开,这把小商吓了一跳,他只是推荐,并不一定要开启,而且手机到了这一步会失去很多功能,这就像游戏的职业一样!

果然,张天流开通后,界面都变了,之前升级的所有体系全部消失!

也就是说,无法挽回了!

你不能炼丹,也不能炼器,不能扫描与鉴定物品等等……

但这些对于张天流而已,完全可以自身去学,只要自身阅历够了都不难,不需要完全依赖芯片。

“唉,其实可以完全把点数用在开通功能上,这样会出现所有提升选项,找到适合自己的在升级。”小商同学有些患得患失,因为他还想通过张天流的看看有多少种升级路线。

“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论有多少种,既然只能选择一种就不用太过犹豫,这也是给我们安装芯片家伙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专精一种,从这方面获得高效的数据,而非雨露均沾。”

张天流倒是看得开,细细查看了全新的人体极限升级系统。

很快他就惊讶了!

大脑极限,力量极限,速度极限,耐力极限,生存极限……

一大堆的极限,让张天流眼花缭乱。

“好在不是限制一种!不过也正常,如果限制一种就不是统称人体极限,而是极限项目!”小商松了一口气。看着张天流问:“选什么?我觉得大脑比较好。”

张天流摇头:“相反,我觉得如果大脑不断往极限发展,很可能会变得不像自己,我觉得脑子够用了,也能过眼不忘,体内也不用,还是生存适合我。”

张天流说罢,毫不客气的点了下去。

极限生存界面打开,里面出现的情况让张天流和小商都有些惊讶。

“居然是抗性!张老板你这抗寒好像有点爆表啊!居然能抵抗零下62度,抗热也很高,可不惧213度高温,就是毒是5,电是高点,13点。”

张天流蹙眉,这好像不是提升的,而是监测抗性!

这有毛用?

“还能升,接通异能!”小商提醒。

张天流愣了愣,立刻提升。

果然,瞬间他就感觉自己不一样了。

他居然能看到了眼前环境所有物体的抗性!

如木桌木椅对火焰的抗性是负数,说明怕火。

这个,其实并非无用,因为同样是木材,房子的梁木却不怕火,至少三百度内无伤。

再看小商同学和小邹同学,两人的抗性与弱点全暴露在张天流眼中。

“牛啊!”

张天流这些才算真正满意。

小商却看着他的光屏道:“不能在升了,一下升了五级,张老板不会真把圣皇杀了吧?”

“不,我这是积累的,一直没敢升。”张天流摇头。

他看着自己的异能列表中,果然多出新能力,抗值x。

除了莫老板的能力是x外,张天流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二种x能力。

“好啦,这东西升完了,我也该走了,以后你们都要小心,这天下很可能要大乱,我可保护不了你们了!”

张天流说完还没下楼,邹泽洋跟了过来,有些怯懦道:“老大,那个……”

“啥也不用说,好好跟莫老板混。”张天流知道邹泽洋有问题,但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哦。老大保重。”邹泽洋看着张天流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有些恍惚。

“张老板不是矫情的人,而且他当了阴判,以后阳间的事他真的不会在管了。”小商笑道。

“唉,老大这人挺怪的,似乎就想莫老板说的一样,他防着所有人!”

邹泽洋实在不理解,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好防的,虽然他的确在知天组织待过,但自从来到这里就想脱离了,又被莫老板点醒,觉得打打杀杀的的确不适合自己,虽然这世界还很危险,但能让他们相互有个依靠不是更好吗啊?

为何老大不情愿留下来?

而去跟鬼打交道。

邹泽洋很不理解。

第一七三章 矛盾开始释放

张天流回到听雨楼,把这些日子赚到、骗到、抢到的钱全交给了红玗。

“公子不打算回来了?”红玗预感到了什么。

“很少会回来。”张天流苦笑,点支烟道:“我不在更好,否则某些人会想尽办法弄死我,以后雾山派就靠你们了。杜夫人那边让她收敛点,宫姀那边你也要保持联系,她答应我的归真功法以后送来,不用急,功法有三本,你们让老三老四看看能否改一改,尽量适合你们。”

“嗯,公子此去,多保重。”红玗有些伤感。

“不是生离死别,你们只要活着,迟早相见。”张天流说罢,来到二楼找树婆婆。

“吆,我们的混世魔王来了。”树婆婆语气充满讽刺。

“瞎说什么?”张天流故作糊涂。

“某些人,就喜欢明知故问。”树婆婆的牌友笑道。

这说话的老太婆也不简单,至少张天流通过她的抗值发现她的抗毒爆表,其余抗性也极高!

反观树婆婆全是零!

不过这是常态,连异能都能隐藏,何况是修士!

“这位婆婆别瞎猜,外面发生的事跟我没关系!”张天流死活不会认!

老太婆也叼着烟,意味深长道:“没人说跟你有关!”

“你意思就是我在自曝咯!”张天流笑笑:“没关系,圣皇就是我杀的。”

“瞧这小子还得意上了!”老太婆笑得老脸都皱了。

树婆婆道:“行啦行啦,臭小子,你还是去躲躲吧,三十年内别出来,就是要跨界抓鬼,最好让阴兵来办,阴兵奈何不得的请别的阴判,你最好别出现!”

“是阴界三十年?”张天流问。

“阴界何如?阳间有如何?总之能不出现最好别出现,一直以来,大家怕的不是邢成化,不是左人自明,而是下一个圣皇!这样的人物不论杀多少次他都会回来,所以即使修为凌驾在他之上的高人也不敢露脸,可他死了!”

张天流嗤笑:“说得好想我不杀他,他就不会死一样。”

就算张天流不在,圣皇也未必能干掉公叔怜阳等人。

既然考虑过圣皇成为厉鬼,公叔怜阳岂会事先没考虑到如何灭杀厉鬼?她绝对不会指望阴判,她只会靠她自己,这点和张天流一致。

不是张天流要杀圣皇,是圣皇自己作死!

当一个人强大到影响平衡,还特别嚣张特别作时,他离死就不远了。

此乃千古定律。

“行了,这阳间的事,与你无关,管好你阴界,以后别上来了。”树婆婆不仅提醒,还带着警告意味,同时也算告诉张天流,阳间的事她会照顾一二!

张天流放心下,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为了几个女人,整这么多事情值得吗?

不值!

至少目前是一点价值也没有。

只能期盼未来别让他失望。

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八九见吉凶,总有一半是算不到的,即使学了山寨九宫张天流也算不到。

这似乎就是天注定的,吉凶祸福相依相随。

他是拿了圣皇人头,手机瞬间升到十级,但伴随而来的就是公叔怜阳的针对!

她不是男人,男人还有一些理智,甚至有怜香惜玉的臭毛病。

女人呢,理智时的确可怕,但失去理智更可怕!

在张天流看来,这是一种没有上线,也无下限的生物。

往往会做出让你意想不到的事。

好在张天流成了阴判,到了阴界,公叔怜阳也奈何不得他!

如果要动红玗她们,张天流是没办法了,只能指望树婆婆。

在莫老板那里拿了些干粮,张天流没跟他打什么招呼,就回到听雨楼跨界。

他在阴界其实不用吃东西,所需能量有豆芽菜供给。

但张天流就喜欢吃东西,他觉得若连吃也舍弃了,他还是人吗?

什么成仙成神,这在他看来就是自寻烦恼。

有好吃的干嘛不吃?

有好玩的干嘛不玩?

就是需要有欲望,这才想活着!

“都准备好啊,加大巡逻队伍,另外尽早修复鬼门,我对了,彭化老鬼,鬼门到底如何修复?”

彭化飘出:“鬼门所用材料很独特,只要注入阴气就能修复,但毕竟是在阳间,阴界的阴气无法出去,所以要让阴兵吸收阴气出去修复,秽珠也行。”

“那需要多久?”张天流可不信随便一个阴兵吐一口阴气就能修复好的。

“大概需要集三千阴兵全身阴气,每天派遣几名耗损一半阴气即可,前提是要把里面的血毒抽空,否则再多阴气也没用。”

“靠,宿正这厮。”张天流都懒得骂了。

彭化道:“尽早修复,尽早搬走藏起来,到时候我会去控制鬼王尸。”

“那你干嘛不用他肉身吸阴气修复鬼门?”张天流没好气道。毕竟鬼门会破也是跟他有关。

“唉,我潜心修道……”

“滚。”

说白了就是怕麻烦。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

不过也是,没有工资,谁会工作?

在张天流这边忙的时候,阳间的局势也在飞快的发生变化。

首先就是因为张天流而起了矛盾的左人家与苍羽派!

他们直接的问题,不再是一把扇子,而是十几条人命!

虽然没有一位苍羽弟子死在左人家手里,但谁信?

苍羽派问罪左人,并称如果不是你做,那就该配合我们调查,放心,我门中有上古传承的炼魂秘术,直指心灵,无法撒谎。

左人家疯了才会同意!

他们是问心无愧。

何况,苍羽派这番作为,单单只是为了调查弟子死因吗?

为什么这些弟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时候死?

圣皇已去,朝圣群龙无首,左人家想稳住局势,尽快推出新皇人选。

苍羽派这时候质问,便是铁了心的要撬开左人家的嘴,夺食呢!

明知道是个坑,却不得不跳!

两方矛盾不是谈判就能化解的。

苍羽客栈遍布全国,有极大的名声与号召力,他们一发难,就是各地官府遭殃!

官府力量本来就不强,因为官府所能归于官兵的报酬太少,功法丹药?痴人做梦。

这些东西不论放到哪里,都是一笔财富,看看侯向山的拳馆就知道了。

以前不乱,那是因为全靠一个圣皇镇着。

圣皇太可怕,他杀人无数,一出手便是灭族。

你还杀不死他,即使杀死了他十八年后就能要了你的命!

如此之人,谁敢抗衡?

但也就是这样的人物,死了!

真死了!

魂飞魄散了!

再也没有机会重生报复!

如此天下能不乱?

第一七四章 人各有志

阳间的矛盾挤压了太久,如今冲突展开是一发不可收拾。

左人家不仅要应付苍羽派,还要周旋在各大世家间,忙得不可开交。

站在左人家的立场来看,他们应该舍弃现在拥有的地位,该赔罪的赔,该龟孙的龟,谁也别惹,稳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是首要。

但他们没有这样干,即使圣皇不在他们依然自号朝圣之主。

原因无他,退无可退!

别人退,尚且能苟活一时。

帝王家退,必亡无疑。

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和所有人交恶,如今宗门的举动大家都看出来了,左人家与苍羽派的矛盾其实完全能演变成俗世与修炼界的矛盾!

左人家如果亡了,俗世将会被修炼法分割。

那么俗世中的大家族也别想过好日子!

他们必须要拧成一股绳,需要一位盟主,也就是新皇。

既如此,何不先给左人家一点颜面,拥护他们,如此也不会落人口舌,何况不拥护左人家,大世家间谁能服谁?

或许就在他们争论谁当新皇时,人家已经杀上门了!

加上左人家的不断游说,世家已经定下规矩,表面上和和睦睦,一切什么样,现在什么样,只是换了一位新主。实际上是暂时由左人家继续接掌朝圣,等各大世家的实力能与那些宗门扳手腕时再议。

宗门实力强大,但玩心眼还真弄不过这些大世家。

他们不仅要以左人家马首是瞻,还在秘密分裂四大门派的关系。

本来四大门派就是谁也不服谁了,苍羽派用着左人家得罪他们的借口,横生事端,通过苍羽客栈积累的好名声获得了巨大势力,其余三派能不眼红?

要让苍羽派把凡间力量给平了,其余三派以后都要沦为陪衬!

四大派的真正强者,虽然隐藏在幕后,但从来不管俗世,可以说能进入长老院的强者,此生只有一个目标,天涯!

除此之外给他们再多好处,地盘,财物,弟子,有用吗?

四大派关系是不好,但到他们这种境界的,没有仇恨一说,有的只是在天涯路上共进退的关系,自然是希望强者越多越好,如此一行才能安全。

故此院外弟子不论怎么闹,他们都不会插手。

如此一来,不论四大派还是世家,比拼的将是人力与财力。

圣皇崛起的这些年里,他们也肥了,一两个世家在四大派面前的确不够看,但一二十个,一两百个呢!

公叔家。

公叔怜阳的庄园内,天异组织的人坐在厅里闷闷不乐。

“怎嘛?芮总连散伙饭也不吃了?”一名异人开口调侃。

唐秘书高冷绝艳的脸上,似有不容反驳的威严:“芮总累了,大家自愿吧,不想走的可以继续留下,但不要惹事生非。另外,不论是留是走,这里的功法你们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

“我们是超能力者,不是修士,如此枯燥的事情做不来,我还是去寻找如何更快提升异能的途径。”

“是啊,修炼是要自幼打熬筋骨的,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还修什么?只要芯片升级,不同样能强大。”

有些人根本不惧唐秘书,说完起身离开。

但更多的人不走,上前挑选适合自己的功法。

忙活完,唐秘书进入公叔怜阳的寝室。

“走了几人?”公叔怜阳问。

“只剩六人。”唐秘书回答。

公叔怜阳翻看一本功法,有气无力道:“这次虽然胜了,但对我们而言却是败了,张总也躲了起来,下次出现不知会强大到何种地步,不过越是强大,越觉得这里的舞台太小,不论是他还是我们,都要去更广阔的天地。”

唐秘书蹙眉问:“外面的事怎么办?”

“局势如何变,也终有平息的时刻。我要去云罗派潜心修炼,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唐秘书摇头道:“我觉得我应该去雾山派。”

“雾山!”公叔怜阳眉头一皱,问:“因为董事长?”

“不仅如此,雾山派的功法是张总所创,很适合我们这些半途修炼的人。”

“夕夕刻意疏远我,你也要离我而去!都是因为他?”公叔怜阳脸上居然发现了笑容。

唐秘书摇头道:“夕夕一直怕你,如无必要她不会待在你身边,我不同,我觉得哪里好我就去哪里。”

抱团不过是一时的。

如今圣皇死了,宗天府要对抗四大派,不敢再对付异人,所以异人有了更多选择。

在地球,不论是作为人上人者,还是寄人篱下者,来到这里,他们的生活方式会变,当然都想着变好,也讨厌寄人篱下,听命于人。

天异,它的存在就是用来对抗圣皇。

圣皇死了,外在的威胁没了,剩下的就是内部的矛盾与理念的不合,组织没有了意义。

改变世界?

开玩笑,放着逍遥日子不过费尽心思的折腾自己,不累吗?

当然不排除这样的人,可问题是非要打打杀杀才是改变?

看看人家王乞,不同样改变了世界。同时换来极大的好名声,得到诸多隐士相助。

他们所掌握的知识,可以轻易改变世界!

眼镜男走了,要去王乞那里。

医生也走了,说要去开一家诊所,以后谁缺胳膊少腿的,或者没了半条命,只要不死,都可以来找他免费治疗。

搅风搅雨三人组也是分道扬镳。

很不凑巧,在天异解散的两个月后,白日依在雾山看到了唐秘书!

“当年一起应聘,现在一起入门,你是不是喜欢我啊?”白日依学着张天流的口味调侃唐秘书。

唐秘书高冷道:“是啊,我错过了最爱的男人,不想再错过最爱的女人。”

白日依听得毛骨悚然。

“我告诉你啊,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他!”白日依辩解。

唐秘书点头:“我为了你。”

白日依只感觉头皮发麻,远离了唐秘书几步道:“能不能别开玩笑了!”

“既然开不起玩笑,那就别烦我。”唐秘书冷冰冰的说完,走入了听雨楼。

白日依撇撇嘴,但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冲了进去,赶在唐秘书前面宣称要加入雾山派。

第一七五章 三生石

怨恨树下,张天流听完小鬼的汇报,笑了笑道:“以后不用再去了,好好办差,在过几年你就能投胎了。”

“多谢大人。”小鬼兴高采烈的离去。

彭化却飘出来道:“与你说的不一样。”

张天流摇头道:“不,是因为我成功了才不一样,如果让她成功,那么圣皇这件事,就死出她之外无人能办得到,那么局势将会走向我预估的局面。”

张天流口中的她,正是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若能亲手解决圣皇,她的话将再无人质疑,她说朝廷会联手四大派对付异人,那么天异便不会解散,在抛出一些改变世界的正能量,她手里的异人不敢说肝脑涂地,至少不会舍她而去。

然而被张天流偷了人头后,所有异人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们会考虑为什么便宜了张天流?

是芮总故意的吗?

如果是故意的,她对得起跟随她的异人吗?

把张天流这个后手藏起来,是不信任他们?这就需要一个解释,可公叔怜阳无法解释。

那么就是无关,单纯的被张天流给算计了!

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头领,说实话,很人多都不想追随!

这才有了散伙饭的局面。

公叔怜阳甚至连挽回的心思也没有,可见她是累了!厌了,也烦了。

处心积虑的结果是被人巧取硕果。

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毕竟年轻人,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只有尽可能的赶在我前面,这里不行,她就去天涯!”

张天流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

彭化苦笑摇头,望着阴月道:“西方诸国战事起了,很快就会簸箕截海,你要早做准备。”

“嗯,现在就过去。”

张天流回到阴界没有一天不忙。

来到截海鬼关,这里的秩序没有乱,也是一直以来截海阴判施行的军队政策关系。

“雾山大人,这些是堆积的冤案,还请速速审判。”

张天流看着厚厚一叠,有些郁闷。

别看这是海关,没什么普通百姓。

冤案不只有在普通城镇里才有,军队同样如此,而且这里的黑暗更恐怖!

私吞军粮,相互排挤,私斗暗算层出不穷。

还有憋久了,趁着巡逻到附近村里祸害姑娘们的畜生,被人发现不是杀人灭口,就是被乱棍打死。

也有花钱买一啪的,可惜被人点水,回来军棍伺候,往往是打残打死,冤孽极重。

这里就是这么矛盾的地方。

但很多都是自己作的,所以处理起来不是很麻烦,只是浪费口舌。

为了让秩序更好,张天流不仅审案,还要撰写阴界法律。

因为这阴界目前没有法律!

一直以来,都是问冤魂想怎么处理,只要不过分就答应。

但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慢了,而且鬼差不能代替阴判。

张天流觉得要改一改,如果别的阴判不同意,那么好,你来掌管两地,我回雾山好好待去,不然就叫截海阴判回来,大家群起攻之打得他不敢出海为止。

凡事得用脑,老本不能啃一辈子。

张天流对于法律了解也算深!

不过地球那一套不适合这里。

但地球神话体系中的地狱有点适合!

“这人啊,犯了错可以一杀了之,但鬼不同啊,鬼死了似乎就没机会了,而且一杀了之我觉得太仁慈,应该关,咱们就弄一个地狱出来,在阳间做了坏事的死后统统该下地狱受刑。先弄个三层,第一层简单点,只是关押。第二层是水狱,啥?没有水?这冥海不全是水吗,此水泡鬼魂可是也能令鬼魂感到窒息的,而且死不了,就是将死不死的窒息状态,那真是痛苦,就这么干,关它给十年八载看问它服不服,不服再关。第三层弄个火狱,让鬼魂尝尝时刻被照烧的痛苦,专门对付那些放火烧山,烧人一家的恶徒。”

众鬼听得心惊胆寒,瑟瑟发抖。

“你们怕什么,又没让你们收此折磨,只要是问苦主想让他的仇家关几年,当然,得有个上限,比如杀人关几年,有多少个苦主投诉他,比人走到绝路的也算,当然也要看因果,何为因,何为果,这可是门学问,开启你们的灵智好好听,因果便是……”

一通大道理说完,张天流一刻不歇又道:“记上记上,另外,把所有鬼魂生前之事记录下来,可以从中寻找到许多案情的蛛丝马迹,例如他身前是某位老板的属下,这位老板作恶多端,虽然没有伤害他,但他能起到证明老板生前是恶人证词,如此问罪让鬼魂难以辩解。”

“这也太难了吧!”众鬼都有些头大。

一个人的生平得记录多少啊!

张天流也觉得很难,但他只是想提个建议,现在办不到不代表以后办不到吧!

就在张天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脑中突然接受到什么,他惊讶的打开光屏,扫了一眼后震惊了。

居然是任务!

他是第一次接到任务!

“妈的,果然时刻盯着我啊!吵,我这样在心里骂你,你知道不?想不想弄死我?发克,我*#¥……”

张天流心里越骂越难听,结果没人搭理他。

而这任务就是三生石!

张天流需要找一块石头,体积要大,而且要整块的石头,不能拼接,然后把芯片系统的功能输入进去,几乎不用他去研究打造,所以还算很轻松,并有任务奖励,至于是什么没提。

阴界没有石头,全是阴气所化。

“难道是手机到十级才有任务功能?还是我的想法让制造商感觉不错,为了收集更多的资料愿意帮我打造三生石?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不骂你了,就问你是不是?靠!哑巴啊。”

无奈的张天流,只好让阴兵出去弄快石头。

此地的阳间石头多了,很快阴兵就给张天流整来一块巨石。

石头高达三丈,宽一丈,椭圆形,有些像巨大的鹅卵石。很普通,但很快它就不普通了!

张天流照着任务吩咐,把双手放在石头上,然后他就感觉丝丝真气不受控制的注入石头中,但石头没有什么变化,而任务版上出现了1%的条框。

张天流盯了很久,一个时辰才到2%。

“我靠!”

之后张天流就跟煞笔似的,双手贴在石头上一动不动,还要吩咐鬼差忙东忙西!

两天后,张天流才终于坚持到了100%。

顿时,张天流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平生!

走马灯般的看完后,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连奖励的一百点抗性点数他也不在乎了。

“你讨厌什么,它就会来什么,狗血也不能狗血到这样的地步吧!难关她有能力杀我,或者把我变成白痴,她都没有出手,原来她是最痛苦的!但不论你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了,咱们注定是仇人!”

张天流点了支烟,回头朝着众鬼道:“你们都来记录一下吧,不论生前有什么错,一概不追究,但下辈子就没这样的好事了!”

第一七六章 因果善恶

张天流在截海大刀阔斧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阴界。

阴界本来就没什么秘密,到处是鬼,加上最近阳间不太平,所有阴判都派出小鬼打听情况,张天流这里更是多,不仅因为他新来的,还有他太能折腾!

谁知,这次张天流很老实,回来后没有在离开过,不仅专心办事,还高出了什么阴界法律、三层地狱与三生石。

特别是三生石,神奇无比,不仅鬼魂能被读取记忆,连阴判也一样!

但很多阴判不信邪啊,甚至不屑来看,唯独离得近的丹蝶阴判饶有兴致的来了,往石头面前一站,他懵了!

“这东西邪门,你怎么炼制的?”丹蝶阴判震惊道。

“秘密!”张天流神秘兮兮,打死不说。

“能不能再炼制?给我那里整一个,还有,你那套阴法我觉得不错,抄录一份给我。”

这厮啥意思?

张天流懂!

他费这么多工夫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有这一套在,他就可以很轻松的修炼了,什么审案都让鬼差来办,他只是作为监督者,谁敢舞弊他才会出面严惩,也能让一些好心的小鬼有打小报告的地方!

所以这一套整出来,阴判的时间就多了,对于丹蝶阴判这类潜心修炼的家伙而言再好不过。

“律法可以,但三生石就抱歉了!”张天流笑得很鸡贼!丹蝶阴判一看就知这厮什么心思。

“你就说罢,想要什么?”丹蝶阴判笑容阴沉!

“那怎么好意思呢!”张天流搓着手,看着他笑道:“要不,弄点鬼术来?”

“行,所有阴判都有传承,唯独你没有,其实你跟我学我也会教,但既然你愿意奉上三生石我更要倾囊相授了。”

张天流蹙眉。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阴判是自私自利的吗?

是!但阴判传承的鬼术却不用藏着掖着,毕竟阴判们都会,唯独张天流没有得到灵龙传承,又不看拜彭化为师,所以没有。

不过丹蝶阴判坑不了,不得不别的阴判不能坑!

好东西咱有,就看你们能不能拿出让老子心动的玩意了!

念及此,张天流让丹蝶阴判自然弄来一块石头。

丹蝶阴判效力更高,亲自去弄!

张天流也不客气,三生石的任务虽然只是来过一次,但自造三生石的能力他可以一直使用,直到他卸任阴判未知。

你就说嘛,给他灵魂芯片的家伙,是不是时刻在关注他?

不仅他,所有异人甚至这个世界的人都在他的关注下!

张天流不得不怀疑他是神,而且是另一个世界的神,打算入侵这个世界!

他们这些异人就是先锋。

但想到曾经也来过几批异人,彭化也是,但彭化就没有灵魂芯片,这就有些费解的,莫非是地球上的神?学了地球人的科技?然后用他们来收集数据完善自己的芯片?

“想这么多干什么,干就是了。”

张天流当即开始打造三生石。

他也不避讳,就让丹蝶阴判看,瞧他能不能看出问题。

可惜,丹蝶阴判只能感觉到张天流用真气注入石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看出来。

两天过后,第二块三生石搞定。

丹蝶阴判兴高采烈的走了,难得这家伙会有这种表情!

丹蝶阴判得到三生石,也推行法律,打造三层地狱的事立刻在阴界里传开了!

丹蝶阴判什么人,阴界谁人不知?

他居然也搞张天流这一套,说明这一套真有效!

虽然现在很忙,西方诸国都乱了,朝圣虽然俗世很太平,但暗地里修士和世家武者打得不可开交,已经交锋了几百场,各有胜负。

也正因为这样,众阴判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普通人死很那化厉鬼,就是变了也容易抓,但修士不同,他们肉身很强,死后被鬼物寄身后实力很可怕,普通阴兵来得晚了未必能斗得过,得阴判亲自出手,靠着克制鬼物的真气才能将其俘获,甚至格杀。

可往往他们出去一趟回来就要处理一大堆积累的案子,批阅怨鬼述求等。

故此每次乱,他们都是马不停蹄的。

不过现在,有人研究出新法,听闻成效不错!

于是乎,一帮阴判在百忙之中跑来截海。

“喏,这就是三生石,他能记载人的灵魂记忆,做多三世,三世后就会删除最早记录的一世。每一世都要记录善恶值,目前善恶是我定的,但我不会徇私。什么尊老爱幼,帮寡妇修灯啥的,不是善事,而是道德问题,不做这些也不是说明人家道德不行,每个人心里的道德标准都不同。故此善恶只是单纯的善与恶,慈善不为利,为善,慈善为利,为恶。杀人为恶,杀人为救人为善,就这么简单。你们要补充的可以开阴判大会时,大家共同商定。”

听完张天流的解释,一名阴判忙问:“如何知晓他人一世?”

“需要有鬼差在旁边触摸三生石,而在三生石正面的人或者鬼在看走马灯时,鬼差也能看到,并通过一生行事记录下因果善恶,然后呈报上去等待审判,当然未避免鬼差舞弊,需要有四名鬼差,分别记录因、果、善、恶,如果其中出现牛头不对马嘴的,肯定存在问题,那么要在去记录一次。另外,既然当事人不在,阴判也有权查看三生石所有记录,但要通过阴判令,所以你们怕被人知晓你的真正为人,最好别往石头面前站。不过站也有站的好处,若这辈子去不了天涯,下辈子你还能在这里重拾记忆!不过如果你要投胎就要消除你的记忆,消除法鬼术里有,我就不说了。但最好培养一位梦婆啥的,专门为阴魂消除记忆,就让前世是一场梦好了。”

大伙啧啧称奇。

又有阴判问:“任何一件小事都要记录吗?”

“你是说因果善恶四鬼记录的呢?还是说生灵一世记录石头里的?前者,因果不必,挑重点的记录就可以,也可以先审问,从他述求的要点记录,可以节省很多世界。后者当然是全部记录,一辈子,从灵魂进入胎儿体内开始。”

大伙更加震惊。

如果是这样,这述求的确很容易达成,也能更加清楚如何去对的阴魂怨鬼。

该投胎的投胎,投什么胎看善恶。

恶自然是畜生胎。

而且为了让被恶所害的善得到超生,恶要受到三层地狱的刑罚,得让善看着!直到你满意为止,你若不忍心,也可以让我们放过他,两个都去超生,当然一个富贵人家,一个畜生。不能因为善原谅了恶,恶就能有好的下辈子,这才是解决怨恨的王道啊!

第一七七章 沉淀

看着阴判们聚在一起商讨,张天流欣慰一笑。

虽然来的都是困龙山与附近阴判,但如果能获得他们的支持,他这一套变法必会成功。

正是因为有可行性,大家才会热议,尽可能的去完善。

张天流很少参与议论,而是把自己塑造成个技术人员,关于如何制定新法是所有阴判的事,他只要起个头然后支持。

阴判们讨论了很久,大致没有修改,但细化了很多方面,特别是因果,多数是只有因,果怎么办?

刑罚只是一种惩戒,它不是果,所以就要考虑到下半辈子,这就要干涉到投胎了!

有阴判提议,善被恶害死,善下一世为人,恶为畜,结果自然是死在善手里。

有些阴判觉得拖沓,而且干涉投胎很麻烦。

但很快,就有阴判觉得投胎是可控的,只要做好了他们会更轻松!

也有阴判提议一世不成还有一世,孽重的人要多经历几世还赎罪。

张天流可不管这些,难得休息一下,他就坐在角落用着奖励点数提升身体抗性。

生存极限很特别,目前张天流的身体没有到达极限,所以无法开启突破极限状态!

一旦能开启这种状态,不论再恶劣的环境他都不惧。

现在他已经不惧酷热严寒,但毒还是怕的,雷电也惧怕,就是最简单的闭气张天流也无法突破极限。

张天流依稀记得地球潜水记录能达到一二十分钟,这他可办不到,最多五分钟!

张天流觉得如果达到极限抗性,甚至突破极限,是不是任何环境都无法弄死他了?

比如全球爆发丧尸病毒,他也中了,但他能在瞬间拥有病毒抗体。是否在宇宙真空环境中也能存活很久?

所以这个点他没加!

他要留着,遇到什么危险,加什么抗性!

对于突破体能极限,张天流完全没兴趣。

生存才是第一大要素,若是环境无法生存,再强大的力量都没用。

好半天,阴判们才商讨完毕,接下来就是寻找石头交给张天流制作三生石了。

他们可没有张天流与丹蝶阴判这般随便,他们要找好的石头,而且还要好看!像截海鬼关这块巨型鹅卵石,别提多丑了。

“雾山阴判,三生石能刻字么?”

张天流笑道:“能啊,不过最好先刻好。”

“三生石能带出去吗?”

张天流摇头:“不行,三生石需要阴气滋养,一旦离开阴气就无法运转里面的法阵,那么之前的所有记录都将消失。并且碎了也一样,尽量寻找坚硬的完整石头。”

张天流不是吹牛,而是任务里提示过的。

大家了解后,纷纷散去寻找石头。

有些人很快找到,让张天流炼制。

没等张天流炼制好一块,又有两块运了过来。

平均两天一块,这还是在阴界,放到外面就是二十天!

所以如此多快三生石炼制下来,外面已经过去了两年。

这还是困龙山脉与附近的阴判,总共不过四十人,而这片大陆阴判有七百多位!

这要全炼制了,在阴界需要四年,阳间四十年!

张天流初期的没有原因,索要的东西无非就是丹药,没有丹药就用药材代替也行。总之就是能提升自我的天材地宝。

故此两三个月来,张天流收获颇丰。

可接下来就没这么好运了。

两三个月在阴界时日也不算短了,三生石的效果彻底的展露出来,而且他们这一批阴判靠着张天流这一套规划治理后,有了更多的时间的来商量完善事宜。

最开始讨论时,他们觉得很完美了,但真正施行变法后,很多弊端就出现了。

但都不是大事,以前也有过这样的问题,例如怨鬼死活不解恨,怨气越来越重,难以说服等。

这就关系到刑罚了,但究竟关多久,而且是关那一层地狱都有的讨论。

并且地狱这东西,才三层,而且真正能称得上刑罚的只有水狱与火狱,但又太重,有些怨鬼不上不下的很难判,就有阴判提议加两层,一层棍刑,一层刀剐。而且是每隔一段时间施刑一次,不像水火两狱一样时刻受到煎熬。

大家对此热议不断,似乎还上瘾了,三天两头就聚一聚,商讨商讨。

于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刑罚都出来了,有些归类到一层地狱,有些大刑则独占一个地狱。

这两三个月来,他们总共加到了六层地狱。

也有更多的阴判加入进来学习,甚至有新人提议干脆弄个大的,把要受刑的鬼全往一处关押,这样就省的大家为建设地狱而苦恼了!

张天流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随着人多,阴判们对张天流的要求就多了,首先就是三生石的问题,很多阴判穷得叮当响,根本拿不出张天流需要的东西,怎么办?

这些新来的家伙就联合起来,希望张天流能免费提供。

张天流不不傻,要是答应了,之前给他东西的阴判会怎么想?铁定不舒服,所以他就把球踢给已经有三生石的阴判,问他们怎么看!

他们如果同意,张天流二话不说,但若不同意,张天流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其实他不要好处也行,因为在炼制三生石时,他就得到了好处。

开始张天流以为三生石只要真气,后来才发现不仅真气,还需要他冰骨的寒冰之力辅助,真气修砌,冰晶结阵,阴气运转,这就是三生石所需要的三大要素。

并且张天流从一名精通阵法的阴判口中得知,三生石里的冰晶阵法是一种幻阵,并且是极为高深的搜魂阵法,故此才能通过魂魄了解到鬼魂的一生。

这名阴判还以为张天流是什么阵法大师,三天两头跑来求指点,张天流能怎么办,只能说这是从一本上古典籍中看过的,如此对方才放弃。

而在炼制三生石时,张天流也得到淬炼。

他的冰骨与肉身契合度更高,对操控冰寒之力更得心应手,真气成长也很快,毕竟动则就是连续两天的真气注入,如果不是有豆芽菜他早就吃不消了。

这种提升是多方面的,真气、冰骨乃至是耐力与心性都得到磨练,现在的张天流不会因为麻烦而感到急躁。

两三个月下来,他的真气已经到达顶峰,真气值100!

已经到了能尝试突破归真的修为了,但他却不及,他看是否能让真气继续提升下去,突破极限!

第一七八章 有人要去天涯

炼制三生石无疑成了张天流的一种修行。

随着越来越多的阴判找他帮忙,他的修行进展也越来越深。

阳间最近却打得火热,不过雾山没什么事。

战争只在西方诸国爆发,出奇的是白霄没有出兵,他们还在极力的阻止战争,可惜三十多个国家,身边两三个打起来,便能牵扯大半的国家交锋。

你帮我,我帮你,今天咱们联合起来干掉谁,明天我就在背后捅你刀子!

乱啊!

诸国为何这么乱,很多人不明白,只当是朝圣的圣皇死了,不在具有威胁,所以诸国回归到了曾经的部落时代,因为某块地,某片海域,甚至是一头野兽也能打得头破血流。

张天流却知道是白霄干的!

很明显,从战局上判断,不论诸国怎么打都跟白霄扯不上关系!

这可能吗?

最先动手的小国就是白霄的小弟,它一开始就吞并了三座城池,在之后的几次大战中,明明要败了,却被他们硬撑过来了!

一个小国能有多少力量?国力能强到什么地步?

它自身就是两座城,吞并三城后翻了一倍多,内忧又很严重,在周边三个国家联手攻打下,不仅撑住了,还让这三国国力大衰,转眼就被附近的国家乘虚而入,随后与小国联合开始吞并诸国。

这小国背后肯定有强大的帝国支撑,否则不可能吃得下比它大一倍的地域。

要知道,装备实力一样的!兵力还不如别人,怎么吞?

要说有什么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没,完全没!

最后连西丘都被打了,白霄却没事,还在派人周游列国,让大家冷静,别打了!我们要对付的是朝圣!

这种隐忍,明显是要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反观朝圣这边,左人家的确很厉害,朝圣还是他们的天下,只是这种局面究竟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圣皇死了,但朝圣还有国师在,这个人,在很多老一辈的强者眼里,他比圣皇还可怕!

上古时期的两大门派,奇门、玄门。他便是玄门传人!

他如果给左人家透露一些天机,左人家就不可能倒下!

因为他能算出什么地方会有圣人转世,光是这一点,足矣让人敬畏。

不过朝圣小规模的暗战不断,而且死的都是高手!

四大派又不合,想吞并朝圣难如登天。

除非朝圣内乱!

世家间相互争斗。

但如今这种局面下,他们不抱团难以存活。

却在世家与四大派僵持时,各种小门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有先前因为养猪混乱局面下,打算重组困龙部落的后裔,恢复部落自然是不可能,这种生活方式太原始,在如今的世道活不下去,所以他们摇身一变成了门派!

什么龙头门、百草谷、思羽派、傲寸山、铁拳堂等,光是在困龙山一旦的门派就冒出二三十个!

他们不交税,完全是跟朝廷对着干,而在他们守护下的村落与城镇也同样不在惧怕官府,甚至早已将官府驱赶,成为他们独立的小王国!

看似他们很弱小,实则个个不简单,张天流觉得很可能是四大派故意派弟子建立的,因为功法传承这一点,没有九觉功法你根本不可能建门派,顶多就是一个拳馆,教教小屁孩而已。

一旦这样的门派遍布全国,那么这个国家与西方诸国还有区别吗?

左人家的管辖地界也就圣京一处!

这还是靠太学,若太学不自持左人,左人早崩了!

太学的力量的确不容小视,唯一能抗衡的只有五巅峰!

但太学重在修行,不是打打杀杀,他们只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如果打起来,天下乱了,太学子弟个个回家,这门派就分崩离析了。它是没有聚心力可言的。

而门派就是弟子们的家。

学校只是学习的地方。

张天流是越来越少过问外面的局面了,他更加沉浸于修行中。

四个月!

张天流在炼制好第六十块三生石时,终于看到截海阴判这厮回来了。

截海阴判此番收获颇丰,其实他早就知道张天流弄了什么三生石,也因此他不急于回来!

“兄弟,老哥不会亏待你的,看你气息沉稳,凝练化实,恐怕要筑基归真了吧。”

“我还结丹呢。”张天流没好气道。

“呵呵,结丹那是上古修炼之法,已经不适合如今的天地,如今是武道双修的天地,故此真气凝液才是最好的出路,虽然不如结丹的强横,却胜在操控便捷,运转容易。好啦,咱也不废话,这才我要炼制的丹药正好能帮到你归真!”

“我有丹药了。”张天流的确有丹药,是当初鲁西三大圣守之一,戴叶宗临死前给他的。

张天流拿出丹药,截海阴判看了一眼后笑道:“此人与你有生死大仇?”

“假的吗?”张天流立刻反应过来。

“不假,的确能帮助人突破归真,但若不成功必会爆体而亡,而此丹的成功几率不足两成!”

“我就知道!”张天流拿出丹药,也是想让截海阴判帮忙看看有没有问题。

截海阴判又道:“不过也能服用,虽然你的净灵树无法承受,但若加上我的冥海之源肯定万无一失。”

张天流闻言一惊,蹙眉道:“你要帮我炼化药力?”

截海阴判笑着摇头道:“不,我给你冥海之源。”

张天流呆若木鸡。

截海阴判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也有这种表情!放心吧,我给你的只是一源,这一源之水并不多,但会随你修为精进而增多。我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醉心炼丹,一直以来都很少过问外事,以至于到如今我都没能找到一位合适的传人,而眼下我有没时间了,这批丹药炼完,我就会离开。如果这一趟不去,下一趟就是百年,阳间千载!”

张天流震惊道:“你说你准备去天涯?”

“嗯,不仅我,还有九歌阴判、五巅阴判、北寒阴判与丹蝶阴判,当然不是眼下就走,还要阴时三年,也就是阳间三十年后会有一批强者离开,我们也在此列中,所以我没时间了,要赶在这段时间里突破应天,到达玉境,也就是第四重境,如果失败,不,绝不能失败!”

说到这,截海阴判盯着张天流又慎重道:“从没有一个阴判拥有两种传承,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但我很想看到,生水木的景象,如果能成,你最好去寻找金、土、火三种传承,但不要告诉任何人!”

第一七九章 两种传承

张天流知道截海阴判什么意思。

阴判传承是阴神留下的,一代传一代,虽说百花齐放,但归根结底只有五大类!

净灵树属木、冥海之源属水,理论上,冥海之源是能滋养净灵树的,但是否能成功没试过谁也不知道。

截海阴判想试,张天流却不怎么想!

毕竟他是实验体啊!

“这么多年,真没有阴判拥有两种以上的传承?”张天流感到不可置信。

截海阴判摇头:“如果有,我就不会让你试了,但你放心,不会出什么大事,真出了事也有我在你身边。”

“我觉得你丫不可靠!”张天流很直白。

截海阴判大笑道:“兄弟你多虑了,不过也该多虑,不然很难活下去,咱们这里虽然很祥和,但始终要离开的,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就算能突破到玉境,也是此行中修为最弱的一位,我不知道此行我将会面临什么,所以我希望留一个后手,也就是你!”

“你丫的才多虑了,我说的不可靠,是到底能不能契合,如果瞬间爆体怎么办?”张天流其实就是多虑,但他打死不承认。

“一源而已,无碍,如果不行我会瞬间帮你取出来,如何?”

张天流考虑了很久。

截海阴判不急,而是饶有兴趣的去研究三生石去了!

这玩意,他只是听说,一直以来都有鬼差两头跑,向他汇报截海的事情,故此他才迟迟没有回来,一心在外寻找材料,直到找够了才回到截海。

被三生石的神效给震慑后,截海阴判发现张天流还在考虑,他便去逛了一趟地狱,沿途有小鬼给他解释,让他越发觉到选对人!

张天流的确很不凡,他不会墨守成规,但也不会做出格的事,虽然为人多面性,可人格他能看出来,不差!

是个能托付的人。

他也坚信灵龙的选择。

毕竟相处很近,他很多事情向灵龙讨教过,知道灵龙虽然喜欢胡闹,可选阴判一事却无比慎重,不然她早就可以弄个傀儡进来帮她,不至于被别的阴判嚼舌根。

张天流考虑好了,他答应了截海阴判愿意一试。

他敢答应,主要是因为他还有很多抗性点没加,如果身体承受不住,他可以针对性的加抗性。

灵魂芯片的好处是他不用一点点去加,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加满。

只要不会瞬间暴毙,都能一试。

截海阴判赞许道:“这才对嘛,修炼一道便是如此,想要获得实力就要豁出命。”

两人去了截海阴判炼丹的密室,张天流盘坐下来,截海阴判站在他身后运功,只见他双手中一团黑水滚滚而动,慢慢的注入张天流的背部。

黑水钻入张天流皮肤时,只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被针扎了,但这种疼痛对现在的张天流而言完全能忽略不计。

黑水穿过皮肤,穿过血肉,抵达丹田的整个过程,没有多大的疼痛。

似乎很契合的,黑水来到了净灵树下,淹没净灵树的根茎后,直接开始滋养张天流的筋脉,也让他的真气如水一般顺滑,流通在筋脉中时没有了以前生硬的顿挫感!

“果然如我所料!”截海阴判收回手,满意的笑道。

张天流没有啃声,他闭目调息,再吸入阴气时,阴气不再被净灵树所吸收,而是被冥海之源吸收,然后再有冥海之源将炼化的真气提供给净灵树,再有净灵树提纯通过十片叶子散发出来,滋养张天流全身。

这种感觉十分的神奇,比以前运功时更加舒畅。

“现在就差金、土、火了。”

张天流闻言,睁开眼睛问:“这些,别的阴判能给吗?”

“他们毕竟也是人!”截海阴判提醒。

张天流苦笑。

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攻克。

“我看能否用炼丹为借口,帮你骗取一些,当然别都指望我,他们未必会同意,你也不用过于执着,阴判传承虽然神妙,但世间神妙之物数不胜数,只要能契合的都能融入丹田之中,只要你修为上来,未来多的是机会去寻找。”

张天流点头,他不想暴露自己拥有两种阴判传承,总觉得让别的阴判知道不是好事,故此干脆道:“你不用帮我,早日炼丹,早日闭关。”

截海阴判点头,想了想,道:“有了冥海之源与净灵树,那颗丹药对你无伤,随时都能突破归真。我就不用给你炼了,要不,我炼制的这批丹药给你一颗。”

“什么丹?”张天流很感兴趣。

“神脉丹!”

“神!”张天流一听这种就感觉不靠谱!

截海阴判笑道:“神,当然不是阴神这种真神,而是元神,神脉丹是开启元神筋络的丹药,让元神能修炼,也适合你,他不会让你有淬体的痛苦,只要你心智坚定,元神出体还能回来就行。哦,你好像还没有修炼鬼术吧,三魂恐怕无法归一,修不出元神。”

“我已经得到传承了。”张天流从丹蝶阴判那里得到鬼术传承,其中就有三魂归一的修炼法门,只是没时间修炼而已。

截海阴判点头道:“你好好好修炼,修出元神之后就能服用神脉丹,为未来进入玉境打好根基。”

“一颗够吗?”张天流反问。

截海阴判无语。

感情这小子还觉得不够!

的确,一颗不够,但他自己都不够,能给一颗张天流已经让他肉疼了。

“得,瞧你便秘的脸色就知道了,一颗就行,不过丹方你得给我,还有什么好东西的统统留下。”

截海阴判冷笑道:“以后如果我元神像你求助,你要是不来,看我怎么诅咒你!”

张天流离开了截海阴判的密室后,造了个地方感受了一下丹田。

真的变化了,两种阴判传承的完美契合,让他的真气变得更强了。

完全是质变,而非量变。

但这种质变反而是修士梦寐以求的。

从这方面张天流也能预料到,要是阴判们都有这样的心思,阴界会不会大乱?

阴判会不会相互间会猎杀对方夺取传承?

转念一想,张天流觉得多虑,截海阴判能想到,他人也能想到,之所以没有做就是怕群起而攻之,毕竟阴判可不是好惹的!

如此多年,阴界能保持到如今,可见阴判的人品与守规这一点都不错。

但张天流很快苦恼了。

截海阴判要走了,下一任截海阴判是要他来找!

还要在这三年里,虽然阳间有三十年,可他不能出去啊!

第一八零章 归真

截海阴判回来跟没回来没区别。

截海鬼关事宜依旧扔给张天流,当然还是要付出报酬的,就是将以前炼制多余的丹药全给了张天流。

张天流一位发财了,哪知,截海阴判炼丹是炼精不炼多,只要自己够用就行,所以即使有多余的丹药但真不多。

最值钱的冰火炼体丹倒是有两颗,不过对张天流用处不大,但他照单全收,否则一点好处也没有。

最近困龙山的阴判联合起来,打算共建地狱,而各方的管辖地只要一个监狱就行。

地狱要耗费材料很多,大家共建能介绍压力。

规模也不用太大,够用就行,等不够用在扩大,或许就是下一届阴判的事,能拖自然要拖下去。

张天流没有参与,因为他要炼制三生石。

随着他实力的提升,又得到冥海之源,炼制三生石的速度越来越快。从两天一块变成八十个时辰一块。

阴界一天四十九个时辰,一下减少了十八个时辰,别提多爽了。

“我说姐,你整这么大一块干什么?”张天流很不爽,因为九歌阴判带来的不是石头,而是山!

“这些石头不仅有我九歌的,还有附近几个城池,我们这里人多势众,单是我九歌城至少需要五块。”

“人多势众是这样用的吗?”张天流沉着脸,这厮明显打算仗势欺人。

“又不让你白做。”九歌阴判笑道。

“行。”张天流突然爽快的点头:“小弟我自从抱过姐姐大腿后,对那滑嫩的触感一直……”

九歌阴判一只大长腿直接踩在张天流面前的桌子上。

她身材奇高,踩桌子跟踩凳子一样,将她无比诱人的大长腿白晃晃的暴露在张天流眼前。

张天流咽了口吐沫,却是不敢动。

九歌阴判居高临下的俯视张天流道:“你不是要摸吗,有心无胆了?”

“开个玩笑,当什么真啊,大家是同事,同事间搞来搞去的,影响不好。”

“这是你不要的。”九歌阴判收回腿。

张天流苦笑道:“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那你倒是说说看。”九歌阴判已经做好教训张天流的准备了!只要他一提出什么羞人的要求,立刻一腿抽飞。

“紫金云阴。”张天流简洁明了道。

九歌阴判一怔,深深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炼化一颗丹药,等炼化之后我再还给你。”

“真的?”九歌阴判不信。

“我打不过你,你完全可以硬抢。”说着,张天流还拿出那颗真元丹。

九歌阴判虽然对丹道不了解,但眼力还是有的,一眼便知张天流的丹药有问题。

“你胆子真是大,就算有我的紫金云阴炼化,其药力也不是你能承受的,它会毁了你的净灵树,别服用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况我冰火淬体过,不会让药力一下撑破净灵树,就需要一层缓冲,考虑良久,你的紫金云阴我觉得最是好用。”

“你怎么不说冥海之源更好用。”九歌阴判冷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截海阴判要闭关全力突破到玉境,想到我就心疼。姐姐如此一个妙人,居然准备跟他去天涯双宿双飞,小弟难受,不舍啊!姐就不能留下来咱们……算了,老毛病又犯了,以前我也是十分鄙视我这种臭不要脸的家伙,可如果不扮演这种人,就无法获得信任,不知什么时候,演着演着,毒入骨髓了,我是真心不想调戏妹子的……”

张天流的独角戏被九歌阴判一句:“好”给破坏了。

紫金云阴是九歌阴判的传承之物,她自然要慎重,不过也不会全部借给张天流,只要一团即可。

“从没有阴判体内存在两种传承,是否能契合很难说,你切莫要将紫金云阴寄存丹田,以免与净灵树发生冲突,只要存于胃部即可,让紫金云阴禁锢药力,抽出一部分让净灵树慢慢炼化。但你一定要掌握好,多了净灵树承受不住,少了你很难突破。”

张天流早就建了自己的闭关密室,在密室中,九歌阴判把一团乌金色的阴云交给张天流后,没有打搅他。

将紫金云阴张口吸入后,张天流立刻盘腿坐下,开始熟悉紫金云阴。

等他能灵活操控这团气后,他完全忘了九歌阴判的嘱咐,分化出一缕进入了丹田!

很快,在净灵树上形成了一朵乌云,随着净灵树叶散发的真气被乌云吸收,乌云内出现了紫光点点的奇特景象。

以前张天流无法看到这一幕,只能通过气感感应,自从手机融合灵魂芯片后他终于能内视。

乌云随着吸收的真气越来越多,体积也在变大,当厚重到一定程度,它居然会降下紫雨,然后被冥海之源所吸收,又提供给净灵树,再有树叶散发出来被乌云吸收,如此周而复始,形成了小循环!

目前张天流感觉不到循环对真气的变化有多大,他也不在意,将膨胀的一缕云阴分裂出大部分,返还到胃部,融入了九歌阴判给的云阴中。

然后张天流拿出真元丹,毫不犹豫的服了下去。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的地步,也尝试着让真气突破一百,可突破后带来的弊端就是不稳定!

时而一百零三,时而一百零一,最高时一百零五,但突然间便不受控制的降到一百!

净灵树也迟迟没有长出新芽,很明显,他到了瓶颈,唯有突破才能解决。

这颗真元丹的药力很霸道,比冰火淬体更可怕,不过张天流连胃里的紫金云阴都没用,直接让药力冲入丹田,靠着三种传承之力吞噬循环。

张天流瞬间满头大汗,体内更是翻江倒海。

十几天来,连新芽都不长的净灵树此刻在疯涨,新的枝干一根接一根,叶子一片片的开启,树下的冥海之源如沸腾的开水,冒出的真气净灵树根本来不及吸收,好在有一缕稀薄的紫金云阴,将这些真气吞噬后变得比九歌阴判给他的一团还大!并降下紫雨装大冥海之源。

三者时而相通,时而各自成长,在药力的滋补下,张天流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变强。

脑海中的属性也在狂涨。

真气值115,133,142,169……

不知不觉,到了318!

也就在这时,药力被彻底炼化。

力量157、敏捷294、体力342、真气318。

异能识气2、空间5、远视51。

爆表啊!

张天流切身的赶到实力的突飞猛进,别人归真强一倍,他强二至三倍这是什么情况?

张天流猜出是归功于三种传承的相辅相成,另外就是这颗真元丹的霸道药力,其余的他也不去深究了,他要把时间用在适应变强后的实力上。

第一八一章 元神修炼

当张天流走出密室时,已经过去了六天。

不知是为了紫金云阴,还是为张天流护法,九歌阴判一直没有离开。

张天流将紫金云阴还给了她:“多谢。”

九歌阴判盯着手中一团闪亮点点紫光的乌云,这团乌云明显大了很多,应该是吸收了药力所致,却依旧比九歌阴判料想的小了很多!

“你没有私自分出一缕?”九歌阴判问。

张天流没好气道:“这东西留我体内没用,只会跟净灵树抢营养。”

九歌阴判点头,张口将紫金云阴吸入口中。

张天流看着咽了口吐沫道:“从你体内出来吸入我口中,又从我体内出来吸入你口中,咱俩关系是不是……”

九歌阴判扬起巴掌,把张天流的后半句给吓退了。

“早点把三生石炼好。”九歌阴判转身离开。

张天流也不偷懒,毕竟炼制三生石也能看出实力精进的程度。

不炼不知道,一炼吓一跳。

张天流有一种当年从1m升级到100m网速的错觉!

快!真的很快!

真气的确强了三倍,但问题是速度不仅三倍,而是十几倍!

之前八十个时辰张天流就觉得很快了,现在一天能炼制七八块!

不到十天,张天流就把堆积如山的三生石炼制好了,通知了九歌阴判,这丫还不信,来到这里一看惊呆了。

“行啊,没白借你紫金云阴。”

“我觉得我亏大了,要不,弄本归真功法?”张天流厚脸皮的程度九歌阴判早领教过。

九歌阴判命令鬼差把三生石搬走,回头笑道:“别说我没有,多数阴判都没有,我们修炼的都是传承鬼术,你要不乐意可以不修。”

如今阴判多是从普通人中挑选,的确少有功法传承的。

张天流想了想,慎重问:“如何才算功德圆满?”

正准备离开的九歌阴判一愣,神色复杂道:“心!只要觉得这些年在阴界所做一切无愧于心,就是功德圆满。每个阴判都不同,宏愿越大越难完成,很多阴判会在不知不觉中忘了初心,我也一样!”

张天流闻言感到不靠谱,忙问:“功德圆满就没有实际的好处?”

“当然有,这本就是修心一道,你若修成,诸邪不侵,不入魔道。始终坚持自己的一颗本心,这不算好处吗?”

“看来你是修不成了。”张天流苦笑。

九歌阴判脸色一沉,但没有反驳,她的确没有修成,但不见得她此生都无法修成!

传承阴判,首先就要有宏愿,通常都是上一届阴判问的,而且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若向张天流一样随口一句世界和平,那么此生都不可能完成了。

所有阴判都想修得功德圆满,唯独张天流不明白功德圆满的意思。

当然佛家那一套他也是清楚的,但这里显然不是佛家的功德圆满,而是本心。

张天流得到的传承来得突然,他也没立下宏愿,但心这玩意很多时候是不受控制的,当他在考虑自己的宏愿的时候,很可能就已经种下了。

“问心无愧吗。什么时候我能坦坦荡荡的活在阳光下,就是我功德圆满的时候!”

雾山、截海,张天流在两地奔波,炼制三生石,跟大伙讨论阴界改造问题,闲暇时修炼一下,这就是他在阴界日子。

但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随着张天流修为的长进,三生石炼得越来越快,无需两年,所有阴判都有了,有些甚至与九歌阴判一样独占好几块。

地狱建设也接近完工,新法也写完,细节修改是后续问题,随局势变化而定,只是骨架不变。

阴兵鬼差也有三六九等了,虽然一直存在,但细化的分工不明确,而今规划得十分有秩序,大大减轻了阴判们的压力,让大家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张天流也不用在忙了,只是偶尔巡视一下。

不否认,他做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但多多少少对阴界也是有帮助的。

最好的证明就是他的芯片再次升级。

他毫不犹豫的开通极限生存的适应力。

这个适应力是根据环境变化,自动改变抗性。

他存储的点数也全部点进适应力中。

为了试验,他进入了冥海,以前只能潜水一个时辰的他,轻易待上了一整天。

多多少少有冥海之源的功劳,但如果没有适应力,冥海之源跟他的契合度也无法达到完美的地步。

毕竟冥海之源与净灵树是契合的,但与他肉身未必!

但拥有适应力后,不论冥海之源还是紫金云阴,就像净灵树一样是在他体内土生土长的玩意。

三者的融合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不用打坐真气也能自动修炼,让他有更多时间去修武技。

这也要归功于散气法的功劳,因为他发现如果没有修炼过散气法,冥海之源就是死水,紫金云阴也是一团死气,它们会吸收真气壮大自己,但不会释放!

也就是说,没有散气法,冥海不会出现水蒸气,紫金云阴也不会下雨!

这个问题是张天流跟截海阴判讨论后得出的,因为截海阴判他自己的冥海之源就不会释放水蒸气!

为此,他还向张天流索要一缕紫金云阴,却因为这个问题,尝试了几次都无法下雨后,他还给了张天流。

他不可能去修散气法,因为开始修炼的人,一散就是全身修为!

故此,散气法最好是白纸修炼,修为越高越不能碰!

除了散气法,张天流的蚕丝手已经运用得如火纯清,变化无穷。

流影剑也算登峰造极了。

可惜没有归真功法。

无奈之下,张天流只能修炼元神。

截海阴判的神脉丹早已经炼制好,张天流照截海阴判的指点,服下丹药开始修炼元神筋络。

不知是因为他经验不足,还是丹药问题,神脉丹护他的元神时间太短了,他只来得及开启元神一条筋脉,也就是模拟任脉开启的!

就这样,药效没了,如果不是截海阴判视线提醒,他甚至都来不及收回元神。

这样的后果很可怕,元神离体会不受控制的漂浮在外,慢慢消磨殆尽,若没有帮他收回元神,他必死无疑!

这次虽然能把元神收回,问题是只开了一脉,元神是能修炼了,但速度慢啊,如果能开启任督二脉,这修炼速度是几倍增长,百年后,搞不好张天流就能释放阳神,遨游万里取人首级!

他的异想天开如果让别人知道,铁定是笑得肚子疼。

想修的阳神离体,没有第五境修为是痴人说梦。

而第五境,这个大陆都不存在了,况且即使能修到,至少也有几千年!

百年就像阳神出窍,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第一八二章 邹泽洋的天堂

张天流坐在怨恨树下参悟元神修行。

彭化在旁指点:“元神修炼极难,它源于魂魄,高于魂魄,魂魄离体必散,而元神无疆,乃物质无法约束之物。元神可入土,可上云霄,法术伤不得,阵法困不住。古时,常有高人被阵法所困,从而元神出窍求援。强大的元神同样拥有九觉,可伤人,却无法被伤,因而被元神追杀,事先需藏在无人知晓之地,否则一旦被追踪到无法逃脱,只能以元神对抗……”

说到修炼法,也是千奇百怪。

有人靠丹药增强魂魄,离体受罡风淬炼,逐渐凝聚元神。危险,却也是最有效的。但也最耗钱。

起初如截海阴判般,依靠神脉丹修炼灵魂,开启元神。

张天流等于走了这一步,只是他没了神脉丹,想要加快元神修炼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但这是在阴界!

阴界没有外界能损耗魂魄的因数,例如紫外线!故此张天流在彭化指点下,能够元神离体修督脉。

虽然即使修得百年,也未必能施展真正的元神出窍,毕竟他修为太弱,此刻开始修元神等于是从一到二,从二到三。进展十分缓慢,毕竟要有应天修为才开始尝试修炼元神,到了玉境时,元神能短暂的离体了。

但张天流没什么可修的,又得了神脉丹,修得元神任脉。他干脆把督脉也修出来,之后慢慢温养即可。

反正在阴界,不怕出大事。

时光如梭,转眼又一年。

阴界一年,阳间十载!

外界的事,张天流再也没有过问过。

不过现在他不得不去过问过问了。

他三魂归一,修得元神任督,元神能够自动成长,他修不修效果没什么区别了。

想要像人体一样让元神修得全身穴窍,那是很困难的,主要的是元神不够强大,但张天流能有一个很好的起步已经很不错了,普通修士要到应天中后期才开始修元神,他的话,彭化觉得应天初期即可,甚至在阴界的话,归真后期也行。

“截海阴判的三年期限将到,他的传人你得好好物色。”

听彭化如此一说,张天流笑道:“我早有人选!”

“哦!谁?”

张天流没吭声,来到怨恨树对面的屋子内,朝上方开了一扇门,不一会儿,一张床连同一个人掉了进来。

“卧槽,咋了咋了咋了?”

床上的青年一脸惊恐的左顾右盼,等看到张天流后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惊道:“老大,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没变?”

来者正是邹泽洋。

张天流道:“因为在阴界之过了两年半。”

修士变老的速度虽然慢,但也不会变态到二三十年也没变。

邹泽洋也修炼了,而且如今修为居然也到了归真境界,但他样貌只长了七八年,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

不过确实张天流是忽悠他的,虽然在阴界老得更慢,但不会十年如一日,他样貌不变是因为大妈的异能问题,她不是将人的年龄倒流,而是定格在某个时间点上,所以他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这个问题张天流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清楚大妈如果死了异能会不会消失,如果消失他会不会瞬间变成老头?

“两年半?”邹泽洋震惊。

因为在外界已经过去了二十六年!

“对了,老大拉我进来干什么?”邹泽洋的确成熟了,不会傻乎乎的啥也不问。

“想不想当阴判?”张天流开门见山。

邹泽洋大惊。

“像老大一样的阴判?”

张天流点头:“嗯,只是地方不是这里,而是截海鬼关,你不用担心能力问题,现在的阴判不用劳心劳力的凡事都管,只是监督,给一些上述的小鬼处理一下小问题即可,你怎么说都是地球来的,是否观念很清楚,你也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场尸魂界。”

邹泽洋不好意思的挠头道:“老大,我都多少年没中二了!”

张天流笑道:“男人是不可能不中二的,我也中二,没什么丢人的,你可以拒绝,毕竟当了阴判就不能插手阳间的事,很多时候还要带着阴兵过界抓鬼,挺累的。”

邹泽洋却想也不想道:“当!”

他的日子其实很无聊,这些年除了修炼就是帮莫老板跑堂,最有乐趣的就是雾山镇附近出现山贼强盗杀得,都是他去处理,不过太少了,毕竟雾海朦朦,不习惯的人很难在这里生存。

因此这二十多年来,别的地方多少都出现过暴动,甚至中小门派为了抢地盘打得头破血流的,偏偏雾海区域就没事!

不仅因为雾海里隐藏了许多当年纵横一方的怪物,还因为雾山派的出现,当此地无法立足第二个门派。

邹泽洋其实已经憋不住了,他一直想出去闯荡,但莫老板不许,原因无他,因为现在的异人都隐藏了起来,二十多年数量保持在75位,可见异人都学精了,不仅融入了社会,还融入了修炼界,适应了全新的生活,也没有谁傻到想改变世界,称霸世界。

但邹泽洋如果出去,使用异能把某个门派的大佬给宰了,这难得的平衡必将打破,异人与修炼界的融洽关系也将土崩瓦解。

别小看一个异人,但凡大事都从小事挑起。

除非有成千上万的异人,各别出事不能代表全部,但不足百人,邹泽洋出了事,小商同学铁定要管,莫老板也不得不出手,然后就是与之相好的雾山派,这一来,不全乱了吗?

故此,莫老板要求邹泽洋把遵纪守法贯彻到底。

不过当了阴判就没这些问题了!

邹泽洋想当,而且很早以前,可以说刚认识张天流时,就对他挥手开启界门的风度折服了!

“老大,要是我的地盘没鬼抓,能不能帮别人抓?”邹泽洋问出一个对他而言十分严重的问题,若是不行,万一截海与雾海一样,那不是多无趣吗?

二十多年来他就没见过老大出来抓鬼,而且连鬼门都消失了二十年了,雾山镇回归到曾经。

张天流点头:“别的阴判只会求之不得,而且还会送一些礼物请你去杀。”

“这么爽?”邹泽洋兴奋。

“当然。”张天流没撒谎,阴界什么样一目了然,所有阴判巴不得啥事都不用干,管辖地也能好好的,如此才有更多的时间专心修炼。

所以这地方,简直是邹泽洋梦寐以求的天堂!

第一八三章 适者

截海阴判早找一个月前就成功出关,如今是过着有些闲云野鹤的日子,享受这最后的太平,便要去天涯了。

张天流把邹泽洋带来,给两人介绍过后,截海阴判笑问:“小兄弟,不是老哥看不上你,是你身上有股戾气,此气不除,你无法继承我截海传承。”

“啊!戾气?”邹泽洋一脸懵逼。

“大概,是你不把鬼当成人命。”张天流解释。

邹泽洋这才恍然,立刻问道:“也就是说,鬼杀不得?”

截海阴判摇头:“杀得,但要看情况,是非黑白不能只看表面,你没有张兄弟的慧眼,我担心你凡事只会一刀切,而且你对阳间是带着恨意的。现在你没有足够实力,但以后呢,你能保证不影响两界平衡?”

张天流补充道:“人的心境会随着自身实力而变,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当你拥有撼动阳间的实力时,一旦阳间爆发大战,照成许多无辜者的伤亡,我想你不会坐视不管。”

邹泽洋有些迷茫。

他的确不知道阴判的重要性。

纯当是耍帅,但真遇到了张天流说的问题,他会狠心不顾吗?

会看着逃兵抢夺百姓,施暴强奸而不顾吗?

这样的事情在西方诸国几乎每天上演,邹泽洋虽然不是西方的阴判,但他既然想帮忙处理阳间鬼物的问题,必定会经常到西方,届时他若控制不住自己而插手了,阳间势力必定会讨个说法。

解决这种事情的最好办法是给某个势力提供圣人魂的消息。

半年前就发生过一次,在鲁北郡的巍昂阴判因此被革除阴判职责,取出了传承,收缴阴判令放逐出阴界。管辖地由附近阴判暂管,阴判人选由巍昂阴婆寻找。

他不过是杀了两个强盗,他们屠杀了一户五口人,老的小的都不放过,如此作为,当得上侠士,仁义,但问题是他是阴判!

想当侠士,你回阳间爱怎么当就怎么当。

可惜,没了阴判传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当阴判比张天流的时间还短,年级与邹泽洋相仿,有点冲动。很多事情是做后才考虑。

“有我在,他翻腾不了,在这里待久了,见管了生死,戾气也会磨没的,真犯了错,我亲手把他打出阴界。”张天流不是要保邹泽洋,而是为自己,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去帮截海阴判找人。

“既然如此,邹小兄弟就跟着我一段时间,带你熟悉一下。你千万别跟我装,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还能指点你,如果你是想蒙混过关,我会抹除你这段记忆,重新考验。若这次也不行,那么证明你不适合当阴判。”

截海阴判不是灵龙,邹泽洋更不是张天流。

此后,截海阴判带邹泽洋去了很多地方,也去西方跨界抓过鬼,邹泽洋也一五一十的把想法说出来,他看到了西方乱世后,几次控制不住自己,但在截海阴判的指点下,他明白生死相互,也懂得惩戒恶人不一定要在他活着,等他死了来到阴界,如今的八层地狱给他轮番来一回都没问题!

这不是私刑,而是如今阴界公认的刑罚之一,对单恶人魂就该如此,而不是他一死,便忙着给他投胎畜生沦为仇家的刀下鬼,了却这段一因果。

因果难了,而且需要很周密的布局,这方面张天流无疑是高手,他管辖的雾山虽然情况很少,而且时间尚短,处理的因果才八次,但每次都能布置得妥妥当当,没有冤魂厉鬼心生不满。

这也多亏了三生石,能让恶鬼明白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恶,这辈子才如此悲催,加上张天流的洗脑口才,才有如此高的效率。

当然,这是做给阴判看的,他其实很讨厌这种隔世仇。

可谁让他是阴判呢。

什么位子做什么事,若都弄不明白他岂能混到今天。

在邹泽洋跟随截海阴判磨练性子时,张天流则不问世事的研究芯片升级。

这些日子来他很少顾及这方面,不过眼下到了又能升级的地步,他不得不考虑了。

这次升级的方面有两种,一种是全面极限,也就是提升人体全方位极限,什么力量啊,敏捷体力啊,包括生存全往极限发展,简而言之横向发展。

另一种是调节。

因为张天流上次升了抗性适应力,而这次的调节是适应力的升华版,抗性转换。

张天流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升了这个。

当张天流升级后,他的芯片界面再次变化,极限选项全没了,抗性也没了,力量属性等统统没了,只留下一个三榜与一个新称号,适者!

张天流大喜,他的公子流称号没了!

“由繁入简,难道以后我无法升级了?”张天流对芯片的研究很少,只是考虑升级,一直以来没给芯片提供什么,只有任务三生石,做完之后也不管了,也不会考虑去寻找新机会触发。

制造芯片的人肯定了解他的心思,加上他的升级路线没有依赖芯片,所以这是惩罚?

三榜中他一直是中下游,就是实力榜也到了中流,不过灭了圣皇魂魄这事,阳间时间算来他霸榜了二十年。

高挂二十年的公子流不仅被降到中流,如今还突然没了。

不在意的人根本不会发现,在意的人只会当他死了!

张天流很快就不在意,他调节了一下身体,抗性没感觉,但力量的确可以变化!

当他不需要多余的力量时,这股力量似乎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普通人,可当他出拳时,曾经力量不到两百的他,一拳之威高达一千!

“我靠!”张天流明白了,他所有的力量都变成了适应力。

以前,敏捷高于力量,出拳速度快,稳,准,却不狠,力量也不足,匹配不上敏捷。现在中和了。

要知道他的体力是最高的,也是他刻意这样锻炼,毕竟他力量弱小,需要体力与敏捷去周旋,寻找对手弱点。

现在能调节后,他可以让三力完美的发挥。

“试试真气!”

张天流立刻施展流影剑。

一瞬间张天流就沉静在剑法中,把彭化看的一脸懵逼。

张天流的流影剑对他而言,的确是如火纯清的,但在彭化这种千年老鬼眼里,就是普普通通,能登堂入室而已,可现在,彭化看不出一点瑕疵!

要知道他也是见过流影剑的,还是玉境强者施展的,但对方的剑影多多少少有强弱之分,有些剑影浓烈,有些剑影淡薄,这是无法避免的,因为真气调动时就是一波波,一股股的,断断续续,就是流水也有时而大,时而小,这才有了波澜。

可张天流,每一剑,每一影,流畅均匀,如千锤百炼数百年之精华演绎,无懈可击!

第一八四章 光阴如梭

彭化不知道张天流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能把流影剑运用到这种地步,恐怕就是创出此剑法的人也无法办到吧。

一招天罗地网,满天满地的剑影笼罩方圆百丈,每一道剑影都是复制粘贴般,完美无瑕。

彭化震撼。

之前的一件件流影也就罢了,虽然匀称到令人赏心悦目,但毕竟是一剑一剑的释放,而这一剑,天地剑影密集成网,比剑绽葵影多了百倍的剑影。

万剑!

这不是万剑影,看起来就是真正的万把利剑从张天流手中鸳鸯剑绽放,转眼铺天盖地。

最后一招万影追心结尾,但看起来是万剑追心!

“无敌了,这小子真要无敌了……”彭化连连感慨。

彭化说的无敌,当然不是天下无敌,而是张天流这个层面的剑修里,无人可及!

鸳鸯剑分解成羽毛飘入张天流大袖之中。

他转身走到怨恨树下,盘腿闭目似在参悟什么。

张天流不是参悟,而是内视丹田。

刚才练剑之时,他感觉到体内在变化。

不仅他肉身的调节能力到了完美境界,连三种传承也调节到了完美境界。

之前明显是净灵树做大哥的,冥海之源与紫金云阴都是小弟,但现在,它们的力量是循环的,没有高低之分,但净灵树没有变弱,反而变强了,因为最好的证明是小树形态的它居然开花了!

在阴界有净灵树的阴判有三位,张天流向他们讨教过净灵树何时开花结果,可惜他们都答不上来,因为没有准确时间,一切看心境与机缘。

通常是要成树,成树在阴界吸收阴气修炼需要至少十年。

成树之后完全看运气,有些百年都未能开花。

故此净灵树是阴判传承中最稀少的一种。

当初彭化也说过,三五十年,或者几百上千年,甚至直到死!

但张天流前前后后才待了三年,明显是催生的!

究竟是因为其余两种传承,还是因为调节?

或者都有关系,甚至连散气法都无法忽略。

所有的因数合在一起造就了全新的张天流,故此得到了一个称号:适者!

“适者生存!”张天流感慨的睁开眼睛,他觉得他的眼睛异能又提升了。

他不仅能看到真气,还能捕捉到阴界的阴气走向,甚至能看清一些鬼的想法!

这种想法当然不是读心,而是通过鬼的肢体表情与眼神看穿他的心思。

以前张天流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深厚功力,毕竟骗子嘛,不懂观人之术根本混不下去。

但从没有如此直观。

张天流在脑中想到这个问题时,灵魂芯片立刻提示:异能观心。

识气3、空间5、远视62、抗值x、观心1。

种种能力让张天流兴奋无比。

他觉得这样下去,他或许真能看透这个世界!

没有什么是他一眼看不清,看不到的。

可惜,为什么没有透视?

识气算是透视,但透视的是真气,虽然升到了三级,但一级真气,二级真气调节,不至于眼花缭乱,到了第三级也只是能捕捉阴气走向,或许在外界能看清楚天地元气的走向吧。

空间捕捉的是视野空间内的细节,等级越高,细节捕捉越强,以前能一眼看千数,现在一眼看十万不在话下。

视野里所有物体高、宽,面积,都能瞬间掌握。

远视不用说,等级越高看的越远,一级一里路,配上眼觉的提升,现在百里外的事物他能放到眼前近观。

抗值寻找弱点,这个很重要。

刚刚觉醒的观心同样如此。

没有一个是废的,但想要的偏偏没有!

此后的日子,张天流没有修炼,他本来就很少修炼,修炼元神是强迫症逼着他要开启元神任督二脉,提前打基础。

归真鬼术他有,但他不修,不是嫌弃,而是他觉得他在阴界待不久了。

净灵树已经开花,开花必结果,他要为自己寻找下一任雾山阴判。

他的效率吓坏了彭化。

“这的开花了?”彭化还是不可置信。

“还是两开花。”张天流笑道。

“不可思议,你才待了多久?”彭化惊叹。

张天流自然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彭化。

三种传承不能让外人知晓,特别是彭化这些鬼物与阴判们。

“圣人魂转生了吗?”张天流问。

彭化一听就明白他要干什么,忙道:“最好不要让圣人魂接替阴判,这是妨碍他们应劫,或者会因为成为阴判提前应劫。”

张天流不想待阴界就是这类原因,什么都不能影响,偏偏阴界又很无趣,张天流也跟别的阴判提议过组织一些活动热闹热闹,结果,连最贪玩的广陵阴判都反对了。

热闹,想看热闹去阳间啊,阴界可不安稳,不小心涌动了阴风暴雨,普通的阴魂就遭殃咯!

说得好听,张天流要是能回阳间他早回了。

人便是如此,安稳久了就想热闹热闹,热闹久了就想找个港湾歇歇。

张天流很喜欢这种方式的生活,因为无拘无束。

阴界是一个休息的港湾,却不适合生活。

张天流立刻派一名小鬼去告诉树婆婆寻找传人的事。

树婆婆答应了,并且是同意张天流自己去物色。

张天流没有感到意外,两年多了,外界都二十几年,他一步没出去过,树婆婆有理由不给他放假吗?

何况这老妖婆还要打牌,连灯都不卖,让她帮物色不可能。

终于,张天流回到了阳间,出现在听雨楼五楼,自己的房间中。

依旧是一尘不染,看来红玗坚持派人帮他打扫。

张天流是没有感觉过了多久,但二十几年,想想自己的人生之前也只是过了三十多年,记事起算,可不也是二十几年吗。

二十几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在他身上,他光想着就累,何况一步步走过来。

阴界没有尘埃,张天流也没有熬炼肉身,一直没出过汗,除了到冥海潜潜水外,等于没有洗过澡。

这一次他要美美的洗一次,换身衣服再出去骚。

可当他下楼去澡堂时,在四楼就看到一个吃惊的小男孩指着他大叫道:“娘,有人偷东西!”

“哪呢哪呢?”一个年轻妇人急急忙忙的冲出来,还提着一柄剑。

这妇人张天流依稀有点印象,但不认识,但对方却认识他,因为他相貌没变,虽然自己来到听雨楼时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但在红玗姐姐的几次提醒下,她记住了这个人!

“公子?”妇人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张天流也总算想起她了,是当初自己回来时,趴在柜台睡觉的丫头。

真是光阴如梭!这一转眼,娃子都能打酱油了!

第一八五章 截胡

张天流坐在三楼喝茶,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十几间雅间内,只有三间有人在下棋。

妇人给张天流解释听雨楼这些年的情况。

其实没有多大变化,老顾客依旧。

雾山派也没有明目张胆的招收弟子,主要是环境问题,这里终年大雾,很多人并不想来,谁都希望有一片晴朗的天空,来这里的多是寻宝的,不过因为鬼门出事后,这些人特别少,而且现在是什么修炼时代,小门派为了壮大,是免费收弟子。

不过在张天流眼里是变相剥削,弟子在门派里干杂活,砍柴种田那是强化肉身,洗衣叠被是磨练耐心,端茶倒水是提升心智,养猪放牛是修炼兽语。

总之,做什么都有借口,虽然包吃包住但没有工钱,想要开觉看贡献,三年开觉,三年授武,再三年参加门派小比,表现出色的进入内门,得到所谓的真正传承。

九年才换来一次踏足修炼门槛的机会,如果失败就要继续做杂役,等三年再参加,不限次数,觉得不满的可以离开。

但往往没有人愿意离开,因为离开了宗门很难活下去。

一来年纪大了,别的宗门不肯要,二来,一直干杂活十几年,除了杂活还能做什么?连看家护院的资格都没有。

“雾山派也是这种模式?”张天流问。

妇人摇头:“虽然差不多,但我们宗门会给弟子进藏经阁选功法修炼。”

张天流点头:“我此番出来透气,无需告诉红玗。”

“是,公子。”妇人不敢违逆。

开花结果还是有一段时间的,阳间三年,阴界三月。

张天流之所以如此急,不是憋得太久,而是传人不好找,还有他预感到天下大乱。

这二十多年来,西方诸国可以称之为三足鼎立,白霄、南湛、五巅。

南湛是仅次于白霄的大国,吞并西丘后占据西土半壁江山。

西丘圣女宫姀是白霄国师弟子,按理说西丘会被白霄吞并,它一统西方诸国指日可待。

问题出在哪,张天流算过,大概是朝圣!

南湛占据西方南边,他们能一统西边,迫使白霄只能占据西方的东、北两地。肯定是朝圣通过海路的增援。

因为西方一统,下一步就是朝圣。

他们统一越晚,朝圣越稳固。

不过这样的时代很快将过去,因为这片大陆最强的一批人即将离开。

没了他们的制约,下面的人将无所顾忌。

一统是迟早的事,不趁着民心不稳时打,难道还想等天下太平?

张天流来到楼下,坐在树婆婆身边看她打麻将。

他这一声不吭的,反倒是让树婆婆感觉不自在。

“有话就说。”二十多年不见张天流,树婆婆给人的感觉却好似才过去一天。

“你去天涯不?”

“去。”

张天流闻言蹙眉:“你这一把老骨头了,折腾得起吗?”

树婆婆没好气道:“我若不去,这之后的烦心事能把我愁死。”

她显然料到,毕竟她至少是千年前的人物,千年前那批人离开后大陆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是见证者。

人皇也是那个时候退位的,之后是圣皇,应该说邢成化这批异人的到来,那是最乱的时代,记载少得可怜,比人皇当年跟上古门派交手的记录还少,只是传闻这批异人无一幸免全死了,邢成化也死了,才有了后来的圣皇。

“朝圣国师也去?”

树婆婆点头。

“白霄国师呢?”

“他还不够格。”树婆婆不屑一哼。

张天流笑道:“他肯定要搅风搅雨。”

“你倒是挺了解他。”树婆婆颇为意外。

“见过,公叔怜阳的布局就是被他中途截胡的,此人算无遗策,很不简单,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盗墓而已,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他们此行也没有多危险,直到他藏在曦山附近招天雷我才断定是他计划在曦山干掉圣皇。那么肯定有他的人混到公叔怜阳身边,并提议带足高手进入曦山。”

树婆婆笑道:“你能先一步预料也不简单。”

张天流点烟道:“我完全是碰运气。”

“一个柴二楞不足为虑,真正不甘寂寞的多着呢。”树婆婆一边打牌,一边口落悬河:“如参与刺杀的晁良,太学下任府主,四大派掌门,五巅新峰主,这关乎到他们是否能活到下一个千年,而不是像五巅峰主,因局势被困一生。为此他们必然要夺运,不论是为自己转生布局,还是提升修为撑过千年,亦或者让门派延续鼎盛,这场夺运战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张天流思维跳跃,转而问道:“雾山阴婆你看好了吗?”

“早瞧好了,这事还要多谢你。”

“我?”张天流不解。

“当年你的宏愿可不简单,得此愿转生之人如今也成年已久,现在正帮我卖灯,各方面无可挑剔。”

张天流鄙夷。

他这次上来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应他宏愿转生之人!

他当阴判如此久,对于愿力转生的情况了解很多,得他许世界和平愿力的阴魂,转生为人后会受愿力影响,有一颗纯净的心。

这样的人很适合做阴判或阴婆,但没想到被树婆婆给截胡了!

“十几年前有谁许了好愿的,告诉一个呗。”张天流有点哀求的意味。

奈何人家树婆婆不吃这一套,压根就没搭理他。

倒是树婆婆的牌友异人大妈笑道:“我许了一个好愿,愿我是天下最美之人,人美心更美,你看行不?”

张天流无奈,只能自己去找。

看着他起身就走,大妈不乐意了。

“臭小子,二十多年不见你连招呼不打就走了?”

“大妈好。”张天流很客气的点头。

大妈手中一块白板飞来,瞧那投掷的速度都快跟子弹有的一拼了。

张天流却轻松的一把接住,往北家的酒肆老板面前一抛,替他叫道:“碰。”

结果真碰了。

雾山太小,如今又正值春季,雾气太大,很难看清楚一个人,本想看看应他愿力转身之人张什么样,结果就发现莫老板走了过来。

“你把邹泽洋拐哪里去了?”二十多年不见,莫老板一开口就是质问。

“关我屁事。”张天流啐了一口,反问:“你找大妈整容啦?二十多年都不变,难关当初没认出来。”

“别岔开话题,你到底把邹泽洋弄哪里去了?”莫老板脸色很不好看。

张天流苦笑道:“人家想到阴界打造一个尸魂界,你能不能别妨碍别人的理想?”

莫老板眉头一皱,转身释然了。

只要不出去闯祸都好,他也是知道阴判不能插手阳间事情的,邹泽洋如果接替了张天流,倒是不用他操心……等等,这么说来,张天流就不是阴判了!

莫老板感觉不妙,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只是一个厨子,厨子只过问厨房,不问天下。

第一八六章 歌姬

“别把人想的这么坏,你不是调查过了我吗,你很清楚我什么性子,二十几年了,我不自己关在一个永无天日的地方,还不够吗?”张天流坐在许愿树下,翘着腿,叼着烟,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

莫老板冷冷道:“我是查过你,认识了跟你接触的很多人,有称兄道弟的发小,曾经的左邻右舍,与差点结婚的恋人,最后也无法确定你真正身份。一直以来你所说过的身世存在巨大问题。你父亲因房子烂尾维权而死,母亲抑郁而死,你为了复仇做了很多错事。不然就说你自幼被抛弃,待过孤儿院,流过浪,学习不好,靠骗为生。没错,也是真的,只是时间没有很好的贯通,你先被抛弃,在孤儿院长到六岁被养父母接养,养父母死后你开始流浪,最后靠骗为生。无一例外全是真的。但据我所知,你同时含金钥匙长大,是某集团太子,你个人财富不下百亿,是明市有名的公子哥,玩过的女人不下四位数,公叔怜阳是你秘书,大叔是你母亲司机老许,白日依与唐秘书都与你有密切关系。如此矛盾,究竟哪个是你?”

张天流抖抖烟灰,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那我再告诉你,两者是我也不是我,如你所言,没有很好的贯通。”

莫老板更加疑惑。

张天流似自言自语的道:“世上有两个张天流,相貌神似,可惜命运不同,一个出生豪门,一个遭人抛弃,豪门的享尽荣华,抛弃的受尽白眼,名流与底层本来是不可能有交际,然而狗血的是,豪门旗下产业逼死了人家养父母。借着极为相似的外貌,我成了你口中充满矛盾的人。”

莫老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杀了张天流?”

“没有。”张天流摇头道:“哪能杀自己啊,我本来想粉碎张氏集团,让张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可惜我的伪装被gina识破。这女人一早看出来却没有啃声,直到查出张天流被我囚禁的地方,她才对我下手,把利益最大化。”

莫老板皱眉道:“不可能,世上不存在样貌相似连名字都一样的人。”

张天流呵呵一笑,没有解释。

莫老板在震惊片刻,突然蹙眉。

“你才是真正的张天流,被你囚禁的是假的!”

“莫老板你脑洞可真大。”张天流乐了,哭笑不得的道:“想知道,去雾山派问七娘,不过我事先提醒你,七娘这人啊,恶心!她能玩弄你的记忆,比如给你塞一段恋爱记忆,那么你将会爱上记忆中的另一方,是否能一次性删除所有记忆目前不得知,总之我惹不起。”

莫老板诧异道:“她是异人!”

“准确的说是张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我妈。”

莫老板感觉有点烧脑,但凭借他多年破案经验,很快就抓住了线索!

“在一开始我们的记忆就被她串改了!”

张天流赞道:“你总算明白了。”

“可我还是有很多不懂。”莫老板迫切想得知真相。

张天流没好气的吐槽:“你一个厨子关心这些干什么?”

正好,一位靓丽的白衣女子走来,张天流忙起身招呼道:“妹子来盏灯。”

白衣女子正是树婆婆的接班人,不过她没有扛着灯架,而是推着挂满各式各样许愿灯的小推车。

女子看到张天流选了一盏后,笑道:“一银谢谢。”

张天流付了钱,对着花灯道:“希望我身边妹子能拒绝灯灵婆婆,跟我去阴界当阴判。”

将长杆递来的女子一愣,既而莞尔一笑道:“原来是恩公。”

“什么恩公,叫老公……该死,臭毛病又犯了……”张天流连说抱歉。

女子不在意,继续笑道:“若非恩公来此,我也无此转生机缘,虽感激恩公之恩情,但小女子已成阴娘,阴界之事实在不好插手,还望恩公见谅。”

“不灵验啊!”张天流摇头一叹,把灯挂了上去。

阴娘笑道:“或许十年后,恩公身边的妹子能接替你呢。”

“那也没你好啊!瞧你长得对水灵,多大了?许婆家没有?”

女子俏脸一红,摇摇头。

张天流立刻来了兴致,正准备推销自己,突然发现有人在注视他,仰头一看,好嘛,树婆婆一脸阴恻恻的在二楼盯着他!

“又不是你闺女你紧张什么?”张天流啐了一口,也没了兴致,施施然的离开了。

雾山是一如既往,一路上,两旁铺子的掌柜老板几乎没变,七老八十的还是七老八十,二十多年了,这些看似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家伙咋还没死?

心中如此想,面上张天流却客气的跟他们打着招呼。

大家也很热情,毕竟很多是听雨楼的老顾客,闲来没事就上去搓两把。

离开了雾山,张天流周游四地,亦如上次般把自己当成过客。

当他来到广陵城时,走在大街上的他突然听到谁惊呼一声:“洮洮小姐姐来了!”

“什么!洮洮小姐姐!不可能吧,她怎么会来广陵城的?”

“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乎,满街的人都向着张天流身后的城门跑去。

张天流是一脸懵逼的扭头,只见城门外开进来一辆豪华兽车,此车被改造成了流动的舞台车,在舞台上洮洮一袭简约的礼服,向着簇拥在车前的市民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洮洮,这次来广陵城开演唱会,希望大家能捧场!”

“洮洮,洮洮,我爱你!”

“我也爱你们!”洮洮双手比心。惹得下方一种年轻男女欢呼雀跃。

“什么鬼?”张天流抚额。

他知道是谁干的,王乞!除了这逼人还有谁?

不过由此可见,他已经把汤警官给拉上贼船了。

在仔细一瞅,可不是吗!这车前驾驶室里坐着的人中,就有一袭劲装打扮,双手抱胸的汤靖承。

感情这厮成了保镖,而非守城的。

张天流能感觉到汤靖承修为很高,普通情况下被注视必然发现,但张天流的异能专门克制别人的灵觉,不用正眼看人也能看清楚,故此汤靖承毫无所觉。

八头大狗将巨大兽车拉到了市中心,一处较为广阔的空间中,洮洮换上了一袭盛妆,如怒放的牡丹艳冠群芳。

舞台两旁的十几名乐师奏响乐曲,洮洮歌喉一展,便是令人通体舒畅,在激昂的歌声中魂游天外,似在九霄欢舞,觉得成了天上鸟儿,水中鱼儿,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隆重的开场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不仅是年轻男女,还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也闻声而来。

一曲唱吧,舞台车前已人满为患。

一个时辰后,歌舞接近尾声,洮洮又换了一身白衣再次出现在台上,这次没有了激昂伴奏,她只是轻轻开口,刹那间,台下众人似乎感到灵魂都升华了!

她唱的是战乱的悲痛,歌声似能唤醒人灵魂深处的伤感,唱得人忍不住落泪……

结尾的是一曲希望。

她祈祷和平,渴望世间人们安居乐业,期盼未来的太平盛世。

所有观众都跟着她十指相扣,放于胸前闭目祈祷,口中跟着她低低歌唱。

这最后的大合唱让全城的人都听到了。

曲终,一群侍卫推开了潮水般的人群,护着兽车向着城外而去。

她没有久留,她似乎急切的要将歌声传遍世界,要唤醒人对和平的渴望,减少冲突,减少战火,把自己的异能发挥到她最为理想的地方。

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汤靖承似乎也找到了,他只要保护这个人,让她能鼓舞到更多的人,让人民振作,不要放弃希望。

“有意思。”张天流不屑一笑,默默离开。

第一八七章 千年天涯行

南海临崖,观海潮城。

截海阴判望着集结的人群,他身旁邹泽洋道:“我没有什么好嘱咐的,只要你将这些日子里所学的运用好,你就是名合格的阴判。”

邹泽洋点头:“前辈放心。”

“张兄弟这些日子不知跑哪去了,看来他是没法送行了。”截海阴判笑了笑,正要往人群走去,却发现张天流这小子正在人群中和九歌阴判闲聊。

“你这没义气的小子。”截海阴判走了过来重重拍了一下张天流的肩膀。

张天流没好气道:“是你来晚了,不是我不来送。”

“你们聊,我去跟一些朋友道个别。”九歌阴判扭身离去。

“别看了,你还真喜欢上她不成。”截海阴判取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好,所以我对所有喜爱的女子都报以欣赏,绝不沾惹,感觉碰了就没意思了,就这样看着,心痒痒的,才像个活人。”

“鬼话!”截海阴判揭穿他道:“若九歌阴判给你机会,你能不把她办了,我跟你姓。”

张天流看着人群中木秀于林的九歌阴判,摇头感慨道:“鞭长莫及啊。”

截海阴判明显不明其意,只当是九歌阴判要走了,张天流舍不得。

“此去天涯,恐一生难相会,张兄弟,保重。”

“你才该保重。”

张天流说着,送了截海阴判几条烟。

截海阴判只见张天流抽过,却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但兄弟好意他一并收下,转身走向码头。

“传人找到了吗?”丹蝶阴判来到张天流身边问道。

“嗯,运气不错,遇到一个小子,观察了三年决定可以,已经让他在鬼镇熟悉了。”张天流对传人一事也很看重,他不仅观察了三年,还暗中设局让人家钻,奈何对方性子淡薄,受诱惑不入圈套,本心很坚固,有自己为人的底线与对公平的执着。

“多把时间用在修炼上,否则你将会在此地老死。”丹蝶阴判说完也走了。

张天流苦笑。

修炼,修炼,比起修炼,他更喜欢修行。

因此他修为进展很慢,早邹泽洋修炼几年,又有三种传承在身,修为却跟邹泽洋一样都是归真。

陆陆续续的,有许多人赶到此地,送行的人都是修为精深之辈,也不乏张天流的熟人。

比如芮总!

公叔怜阳是跟云罗派两位长老来的,此行不是见见世面,而是要公叔怜阳小心所有送行的人!

发现张天流,公叔怜阳主动走进他,颇有古韵的欠身一礼,莞尔一笑道:“张总别来无恙。”

“比你好。”

公叔怜阳闻言也不生气,淡淡道:“张总如今是否肯合作。”

张天流摇头:“我是阴判,阳间的事情我不管。”

“张总莫要将我当成无知少女。”

“不会,你不是少女。”

公叔怜阳眉头略皱,肃然道:“送行人中,不乏想夺运之辈,数量远超乎我们预料,此中强于圣皇者不计其数,以我们现在情况只能任人摆布,若不站稳局势,夺得自己的修炼资源,下一千年此行人中不会有我们。”

“说的不错,但咱们道不同。”

公叔怜阳知道,张天流把话说到这份上,不可能跟她合作了。

“希望张总不要妨碍我。”把话丢出来,公叔怜阳甩袖离开。

张天流毫不在意,目光扫视人群,始终不见树婆婆的身影。

“难道上船了?”

“谁上船了?”一位容貌美得惊人的女子来到张天流身边。

张天流一惊,诧异的看着女子道:“你找大妈给你整容了?”

“还不错吧。”此女正是树婆婆。

“不错个锤子。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就这样没了,变成一个极容易让男人产生邪念的美人,要是天涯高手遍地走,还是极凶险之地,你铁定让人抓去蹂躏,回想你当年的样子再想到你被男人那啥,天啊!”

树婆婆满脸阴沉,一掌重重拍在张天流背后,打得他一口老血喷出,五脏六腑都碎了!

要不是有净灵树在铁定死翘翘了。

“再敢调戏老身,十条命也将你磨成灰。”

张天流擦拭嘴角的鲜血,苦着脸道:“也就这最后一次了,以后你想让我调戏还找不到人呢。”

树婆婆又扬起掌,张天流立刻跑了。

树婆婆一笑,转身融入了人群,向码头而去。

一个时辰后,前往天涯大大小小的船逐一扬帆起航,望着天边巨大的阴影轮廓而去。

送行的人没有一个离开,他们站在海崖上,遥望渐行渐远的船只,眼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没人知道天涯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却引得无数人冒死前往,追寻虚无缥缈的天道。

跟邹泽洋回到阴界,行至岔道,邹泽洋向张天流问:“老大想去天涯吗?”

张天流正准备向雾山飞去的身形一顿,扭头看向邹泽洋点头道:“当然。”

“那咱们就努力修炼,一起去。”邹泽洋兴奋道。

张天流却摇头:“我不会等什么千年组团,只会只身前往。”

不等邹泽洋问一句为什么,张天流已经乘阴风而去。

“莫老板说的没错啊,老大果然信不过所有人。”苦笑一声,邹泽洋赶往截海鬼关。

他将成为此地真正的阴判,统御三千阴兵鬼差,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不过问题是,最近有点太平,西方也不怎么交战了,而且也不是说打就能出现厉鬼的,两国兵卒相互厮杀应的是命,虽然有仇恨,但不会强烈到化为厉鬼的地步,就是恶鬼也很难成,必须要那种受尽侮辱,百般折磨的人死后才会化为厉鬼。

不过厉鬼为修行变强,会噬魂,若夺舍肉身也会吃人,故此战场能将他们吸引来。

我这手里的阴判令,邹泽洋异常兴奋。

但真没有事发生,他天天除了修炼两三个时辰,就是巡视。

阴界一天可是四十九个时辰,何况拥有了冥海之源后,他在阴界从来没有疲惫过,每天至少四十五个时辰无事可做。

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五天,终于,巍昂阴判派鬼差来请他过去抓鬼。

巍昂阴判是新兵蛋子,虽然邹泽洋也好不到哪去,但他是有归真修为的,本身还是异人,战力非同小可。

而巍昂阴判是普通人,最近成了阴判才开始休息,听说才开启两觉,如此修为即使有阴判传承出去也只有挨打的份。

邹泽洋兴奋的搓拳磨掌,带着一行三百阴兵驾驭阴风往巍昂鬼山赶去。

第一八八章 遇袭

巍昂山,山高如云霄,山体雄壮霸气,如巨人托天,为西北之地第一山。

巍昂阴判只是名年轻后生,不足二十岁,瘦瘦弱弱的,邹泽洋不论怎么看都觉得他配不上此地阴判的身份。

但阴判不重外貌形体,而重人品。

巍昂山虽然高大广阔,但土地贫瘠,荒寂无人,故此一个阴判绰绰有余。

巍昂阴判道:“此地一直以来少有人烟,直到十年前有人来此建立宗门才让此山显出了一丝生机,或许因此派缘故,才出现了厉鬼。”

邹泽洋望着山崖下灰黄的枯木林,又看了看山崖上一片建筑。

“应该是在门中受尽屈辱,最后被人打落山崖因而生恨。”说罢,邹泽洋问向巍昂阴判:“今时不同往日,你应该安排些小鬼在山中巡逻,遇到这种事立刻前往阴娘庙汇报,你也能趁厉鬼不成气候时将其降服。”

“多谢截海阴判指点。”

“谈不上指点,虽然如今有三生石,但以前的阴判手段不可荒废,小鬼在阳间收集案情,结合因果善恶对如何安抚厉鬼有很大帮助。每个阴判的办事风格都不同,你最好找到适合自己的管理办法。”

说完,邹泽洋率领枯木林降服厉鬼。

此厉鬼是一男鬼,而且曾经是修士故此有点道行。

邹泽洋率了三百阴兵,不过得知情况后没有全带出来,只带四名,不过这四名阴兵随便一个都能轻易降服眼下厉鬼,他完全不用动手。但他手痒难耐,非要自己降服。

拔出小太刀,邹泽洋冲向厉鬼,在厉鬼发现他时,他默念:“端坐霜天。”

小太刀突然变长,斩出一道刀芒。刀芒劈到厉鬼身上,在厉鬼惨叫中被刀芒化为的寒气冻结。

瞬间解决战斗,邹泽洋转身便道:“把它搬进阴界。”

截海阴兵立刻跑来,抬起冰疙瘩跟上邹泽洋。

邹泽洋开启界门,一行人正准备进入,突然,被冻结的厉鬼竟震碎了冰块,嘶吼一声,挥舞双爪朝邹泽洋扑来。

“噗”的一声。

邹泽洋回头时,厉鬼已经被另外两名阴兵制服在了地上。

“没问题吧?”巍昂阴判紧张兮兮的问道。

他会害怕不仅因为刚当阴判不久,还有此地因人烟稀少,根本就不用培养阴兵,就连鬼差也只是培养一位信差即可,其余的事一个阴判足矣搞定一切。

故此他连一个阴兵也没有,只有一头阴宠,是头荒漠鬼豹,但这玩意是上一任阴判养的,根本不理他。

“不会。”邹泽洋安慰一句,低头冲厉鬼道:“有什么冤,到了阴界再说。”

“可我就是要在阳间说呢!”

邹泽洋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开口的不是厉鬼,身影是从他跟巍昂阴判背后传出来的!

巍昂阴判还没反应过来,邹泽洋已经拔出小太刀准备回身一斩时,他便感觉跟右手失去联系,低头便见一条抓着小太刀的胳膊掉落在地。

“噗”的一声,邹泽洋被身后之人洞穿了腹部,紧接着真气包裹一团黑水被他取出。

“竟是冥海之源!”此人一脚踹飞邹泽洋后,将黑水收入一玉瓶中。本想向巍昂阴判动手,但见邹泽洋带领的阴兵将他扑来,他立刻抽身一退,截海阴兵刚追出几步,便将此人胸前衣甲咒纹一显,人竟慢慢的透明了!

“隐身符!不好,带大人走!”一名阴兵舞动手中长矛放出大片阴风,另一名一手抓起邹泽洋,冲到惊呆的巍昂阴判面前道:“还请巍昂大人开启界门。”

“啊…哦,哦!”巍昂阴判这才回过神,忙掏出阴判令。

然而便在此时,一道寒光斩出,巍昂阴判握着阴判令的手掌齐腕而断。

在巍昂阴判撕心裂肺的惨叫中,他断掉的手掌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股力量隔空吸走。

身边阴兵立刻胡乱挥舞战矛不给隐身之人近身,同时对巍昂阴判道:“大人身上还有令,阴风掩护,不要放过那厉鬼,有他在必能查出此人是谁,快!”

巍昂阴判强忍住断手之痛,在邹泽洋腰间摸出阴判令,与此同时,另一名阴判已经聚集了大片因为将他们一卷,但阴风散去,两名阴判,四名阴兵和一只厉鬼都消失不见!

枯木林中,一个人凭空浮现,看着手里断掌,从掌中扣出阴判令,将手掌扔掉,冷笑一声,向着山上走去。

阴界,在巍昂鬼山休息的近三百截海阴兵正吹牛打屁,突然发现巍昂阴判等人的到来,发现他们的阴判也昏迷了,众鬼齐懵。

“怎么办?怎么办……”巍昂阴判急的晕头转向。

“巍昂大人的传承是什么?”截海阴判问。

巍昂阴判忙道:“琉璃土。”

截海阴兵无奈道:“此传承无法治愈大人伤势,我立刻去雾山请雾山阴判前来,此事不仅关乎阴界,还牵扯阳间,恐怕只有他能处理。”

阴兵说罢,立刻驾驭阴风而去。

两个时辰后,截海阴兵将雾山阴判请来了,可此时的雾山阴判已经不是张天流,而是一名看起来比张天流年长几岁,二十出头的青年。

虽然同样年轻,但他却很沉稳老练。并拥有净灵树,虽然目前只是豆芽菜,但跟随张天流修炼了散气法,同样能使用净灵真气。

他稳定了邹泽洋的伤势后,忙问:“他的断臂呢?”

“阳间。我这便去取来。”截海阴兵道。

“不用,在这附近的话让白练去更安全。”说着,雾山阴判挥手开启一扇小小的界门,他身后突然跳出一只白猫,一头就钻入了界门内。

不一会儿,白猫叼着一条手臂,还抱着一节手掌钻了进来。

雾山阴判这才发现受伤的不仅邹泽洋,还有巍昂阴判。

“你受伤为何不吭声。”雾山阴判没好气道。

巍昂阴判怯怯懦懦的:“我……”了半天也知说什么。

雾山阴判可没闲着,给邹泽洋接上断臂,慢慢注入真气修复伤口。

好在巍昂山地处西北,气候干燥,断手没有腐烂,也没有被虫兽叮食,否则就算有净灵树也没用。

再帮巍昂阴判的手接上,雾山阴判问道:“你们究竟被谁袭击?”

“恐怕还要审问他。”截海阴兵看向被囚禁的厉鬼。

雾山阴判立刻让截海阴兵把厉鬼带到三生石前查他记忆。

结果他们居然一无所获!

此鬼记忆如邹泽洋所料,在门中受尽屈辱,却不是被人打下山崖,而是被逼这跳的。

“这些弟子应该知道什么,但我们不好查!”截海阴兵很无奈。

雾山阴判点头道:“我要回去请教前辈,希望他能出手多余冥海之源与阴判令,如果他不答应只能通知告知所有阴判,到时候二位很可能无法继任阴判!”

阴判人品自然首要,但行事谨慎也很重要。

阴判过界带大队人马不仅为拘魂抓鬼,更是为保护自己!

邹泽洋的托大与巍昂阴判的软弱很可能招来一些阴判的排斥,并联名将他们逐出阴界。

第一九零章 雾山派

“如果丁兄在地之灵得知,不知会不会气得魂飞魄散?”

张天流心里苦笑,没有打搅,继续往里面走去。

沿着山路大道的建筑多是堂口大殿,里面很是宽敞,每个堂口里都有弟子,盈忻叫道的是最小的,第二殿是剑堂,里面教剑的是阿二。

不过她不教,她只看,弟子练错了她会叫停,也不说问题,只让弟子重复练这一招,每一次错她只会说:“练”或“再练。”绝对不说第三个字,而且弟子练对了她不吭声,弄的那名不明情况的弟子明明练对了,但见师父不做声,他也不敢问,就摆着一个剑招僵硬入雕塑,直到师兄弟的暗暗提醒,他才演练下一式。

而且提醒他的师兄弟们都是不吭声的,只敢用眼神或者在阿二看不到的方位打手势提醒。

故此剑堂练剑时,只有挥剑的风声,与走位时摩擦木地板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就是阿二的:“停”、“练”、“再练”。

“地狱啊。”

张天流忍不住吐槽。

顿时,剑堂内悄无声息,十一名弟子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张天流身上。

“抱歉,你们继续。”张天流赶紧离开。

来到第三堂,这么地方就没这么沉闷了,反而颇为热闹,堂内的弟子两两一队,拳掌交加。授课老师却趴在案几上云游天外,也不知再想什么东西。

张天流一看就知道,教拳的杜枫榕老师因爱烦恼。

不屑一顾,张天流来到第四堂。

堂中有六名十一二岁的孩子做打坐练气,他们都是有基础的孩子,稍微长成的身板将统一的雾山白袍承得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看着他们每人真气的走向,张天流立刻断定他们的实力普遍在四觉左右。

这个修为的弟子通常在俗世已经走到尽头了,不论什么拳馆,剑馆,都是教到四觉,故此四觉的功法也是最多的,再想进一步必须进入中小门派。

此堂的师父不在,张天流扫了一眼后,便径直路过,来到雾山派第一院的最后大殿外。

这是雾山派正殿,入门、办事、待客都来这里。

别的门派正殿都是在靠近大门的地方,而雾山派的修建风格自然收地球公司影响,路过一间间部门后才到待客室,为的是让合作方感受一些本公司的实力与氛围。

雾山派的确是刚刚起步,二十多年的底蕴放到地球公司的确牛,但在这里,与传承千年,乃至万年的大宗门比起来,low到不行。

弟子太少,功法更少,而且多是劣质货,能修到归真开始靠着流影剑的支撑,一旦曝光后果不敢想象。

正殿中,阿七正在打哈欠,跟八哥在下斗兽棋。

八哥还在大吐苦水,说杜枫榕这厮不解风情,一点都不了解她,听得阿七昏昏欲睡。

“都三十年了,还没修成正果,放俗世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能到雾山教课了,风情,你以为你还小?”张天流笑着走了进来。

两人一愣,睡眼朦胧的阿七一下来了精神,扭头一瞅见是公子,“呀”的一声就从柜台后跑了出来。

“公子终于回来了。”阿七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

八哥也是一脸惊喜的跑出来,但跑到一般就撇撇嘴道:“自己都说三十年了,一面也不露,还好意思说人家。”

近看,两女都变了。

阿七成熟了,容貌这并不是,昔日倾国倾城的容颜多了一份妩媚,除了诱人还是诱人,但更重要的是,三十年前就称得上夸张的比例,如今是霸气非凡,皮制锦袍的衣襟被崩得死死的,衣襟扣子上的绳子似乎随时会崩断,若真断了,必是天摇地晃的大震撼!

再看八哥,高了不少,亭亭玉立的她也有了邻家大姐的风范。

小丫头变成了御姐,令张天流好生感慨。

“公子这次来待多久?”阿七期盼又担忧的问道。

张天流是阴判这事她们都知道,也问过树婆婆阴判要当多久。

结果得知不是几十年,就是一辈子。

如今三十年了,公子是否功德圆满?不用再回去了?

她想得到答案,但又怕。

如果她知道,树婆婆的几十年其实是阴界的日子,恐怕就不敢问了!

张天流是个例外,他拥有了三种传承加上诸多因数才使得净灵树提前开花结果。

“久不久不知道,只知道我功德圆满,已不再是阴判。”

功德圆满要看心境,别人或许认为张天流没有公德可言。在他自己看来,炼制完一千块三生石就是功德圆满。

“太好了,那公子就跟我们一起住在雾山派……吧!”阿七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俏脸绯红。

“有什么好害臊的。”八哥吐槽一句,对张天流道:“公子就留下来吧,没你也没有雾山派,你可是雾山派大长老,应该带着雾山派发扬光大。”

“以后再说。”张天流扭头看着阿七道:“阿七借一头灵禽我,我要离开一趟。”

阿七一听就有些失落,默默的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准备。

八哥立刻不爽道:“公子,七姐对你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嘛就干脆打消了她的念头,要觉得她还可以就接纳了她,不要总给她心留期待。”

张天流点支烟,咧嘴笑道:“真情固然珍贵,但若是假的,那就痛苦了。我连自己都信不过,如何轻信别人?不过你说得对,你觉得阿七喜欢我不?”

“见到你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心跳跟打雷似的,能假?”

真是成长了,八哥也懂说人话了!

“但如果这种感觉是假的呢?”

不等八哥作答,张天流身后堂外走进来一位妇人道:“你始终信不过我!”

张天流不用看也知道是阿七母亲。

他头也不回的笑道:“你敢把事实告诉她,我就信你。”

七娘犹豫了。

张天流转身直视她道:“你才是最残忍的人,你考虑的永远只有你自己,不顾他人感受,对我是这样,对阿七更是如此,她只想找到她真正的家,不是你创造的虚假,你如此对她的目的只是让我叫你一声娘,却让她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待她?这三十年来你有真心当她是你女儿吗?”

第一九一章 善者不来

八哥听得一脸懵逼,张张嘴,却不知该问什么。

公子和七娘看起来不像是有过节这么简单!

似乎是一场阴谋,但究竟什么情况,她这个旁观者看不清。

张天流看着七娘阴晴不定的脸色,立刻拿出一张纸道:“别想删我记忆,我在自己身上留了很多线索,即使我失去记忆也能通过阴界三生石找回来,所以董事长,别白费力气了。”

眉头松解,七娘苦涩道:“不论我做什么,到头来都得不到你的原谅。”

“对,不管你做什么,过去的事不可能挽回。但我想通了,以前恩怨一笔勾销,不搞什么恶心的完美大结局,你是董事长,我是张天流,如果你不满意只有一决生死。”

七娘神色略显疲惫道:“如你所愿。”

刹那间,张天流失去的部分记忆恢复了。

不仅是他,八哥也是震惊的捂着脑袋,满脸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

门外也同时传来:“不可能……”的惊叫声。

“阿七!”七娘回身来到门外,看着抱着头的阿七。

“你不是我娘?你真不是我娘?”阿七满眼泪光的看着七娘。

“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七娘伸手过去,将阿七揽入怀中。

阿七没有挣扎,但哭得更惨了!

“多大个人了?放俗世孙子都能打酱油了,为这点小事哭成这样。”张天流走出来没好气道。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八哥跟出来不满道。

“什么叫好话?提醒阿七,这女人玩弄你感情,你不该躺她怀里哭泣,而是拔剑捅死她?”

“你……”八哥不敢反驳,生怕公子说出更严重的话。

“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了吧,要没我,你们这里其乐融融,假又如何,只要一辈子不知道它就是真的,揭穿它的我才是最大恶人,行了,保重。”

张天流身轻如燕的飞起,落在院子上空盘旋的雄鹰上,正准备前往巍昂山,突然下方的阿七鼓起勇气道:“公子,能带我一起走吗?”

张天流蹙眉,目光冰冷的看向七娘。

七娘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修改她的记忆。

“上来吧。”

张天流声音刚落,阿七就抹了一把眼泪,纵身跃起跳到雄鹰背上。

雄鹰鹰唳一声,在雾山派走出来的众人目光中,展翅飞走了。

此鹰双翅展开长达十丈,如一架客机般,宽阔背部随便能乘坐四五人。

阿七坐在上面眼睛红红的,抱着双膝可怜兮兮的一声不吭。

张天流也一直沉默。

安慰人他会,但嫌累。

雄鹰一路向西北而去,两天之后巍昂山遥遥在望。

“我到了,你在下面的镇子等我。”

阿七闻言抬起头,看着张天流道:“公子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问张天流的目的,以前因为剑侍身份,她从不敢过问主人家的目的。

但三十多年了,她心态已经变了,只是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卑贱。故此问了之后立刻补充道:“公子不说也没关系的。”

“杀人。”张天流没有解释太多,手中彩光绽放,片刻间,人已经如长虹飞向了巍昂山。

阿七却被杀人两字吓得提心吊胆,焦急,但不敢跟随,老实的吩咐雄鹰降落到镇外。

此番她出来就是散心,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董事长,虽然这是个假娘,但三十年了,假的也跟真的一样了。

……

张天流来到巍昂山中,看着山谷里的枯木林,又看了看山崖上的巍山派。

彩光一起,张天流飞向山顶,身形一转,直朝巍山派演武场落去。

此刻演武场中,巍山派的弟子们正在练武,此派成立虽然比雾山派还晚了二十年,但弟子却多大数千众,广阔的演武场上就有上千人锻炼拳脚。

张天流十分突兀的拉出一道虹流砸在演武场中间,把所有练武的弟子都震住了。

“来者何人?”巍山派两位护法从正堂冲出喝问。

“雾里散人,张天流,劳烦通报一声,我要见见你们掌门。”张天流收起鸳鸯刃,向正堂走去。

“且慢!阁下还没说找我派掌门所为何事!”两名护法拦在他左右。

这两人修为都不弱,皆在归真初期,与张天流没什么区别,但实力就不好说了。

张天流没有出手,而是很客气道:“送礼啊。”

语气是客气了,但给人感觉更不爽了!好像随口编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不知阁下要送什么礼?可否能让我两过目?”

“你们还不够格。”

张天流一句话把两人都给镇住了!

“好!那就看阁下够不够资格踏进这扇门了!”

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一个攻肋,一个攻头,如此一配合,似乎有一股气场将张天流封锁,不论他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去。

张天流一步不动,自身也出现一股气场,在对方攻入他的气场中时,他左手接住右边袭向头颅的拳头,右手挡住左边踢来的膝盖。然后抓着一拳一膝,向身前一引,让两者膝拳碰撞,结果两人因对方的力道过猛,同时倒飞出去。

张天流一招太极收尾式,周身浑圆气场一散,轻松淡定的步入正殿。

此时殿内侧门正有一人走出,此人身披道袍,没有外面弟子那种五大三粗的感觉,显得忠厚老实,语气也很和蔼道:“贫道云真,不知阁下来巍山派有何要事?”

张天流没见过这家伙,但认识此人体内的气,乃刺杀圣皇的人之一!

应天强者!

“你们符图门胆子不小!”

“阁下何意?”道人还装傻。

“咱甭废话,交出冥海之源跟阴判令,否则我先屠巍山再灭符图。”

“好狂妄的小儿!”一个大汉从侧门走出,此人与外面练武的弟子一样,五大三粗的,只是体形更为壮硕,肌肉也更凝练,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此人一出现,殿前殿后也出现了一群高手,将张天流团团围住。

“且慢。”道人却还是和蔼的笑容,向张天流问:“阁下莫不是误会了什么?贫道的确是符图门长老,但什么冥海之源和阴判令,与我等并无干系。”

善者不来,敢提出这两种东西的,明显跟阴界有密切关系,故此张天流虽是一人,但谁能保证他背后是不是整个阴界!

凡事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敢动他符图门,是想引发两界大战吗?

第一九二章 十年山门一场空

“证据。”张天流闭目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既无凭证,阁下之言如何让人信服?”道人语气逐渐加重。

“这是你说的。”张天流点支烟,甩甩打火机,揣兜里。吐出一口烟道:“屠了巍山派,你符图门问罪时我也这样对你说。”

道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云真长老何必跟此人废话,将他给我拿下。”巍山掌门一声令下,包围张天流的护法同时出手。

张天流抽身一退,看似轻飘飘的身形,却在陡然间迅捷如电,转身一剑斩出,殿外准备阻挡他的两名护法只见眼前剑影重重,张天流的身影隐没的剑影之中。

不等两人看清,只听殿内有人惊呼一声:“小心”,两人还未回过神,一道乌光从他们中间一掠而过,护身真气如纸糊般被割破,两名归真护卫都感觉到要死了,放弃了抵抗。

但是乌光一过,刹那化为彩光冲向了远空。

“流影剑!拦住他!”

巍山掌门率先冲到殿外,却只见一道彩光向着远空逃去。

“该死!”巍山掌门怒啸道:“鼠胆匪类,不是要说灭我巍山派吗,你有胆来啊!”

掌门如此一吼,把外面注视彩光飞去的弟子们吓了一跳,纷纷扭头望来。

“算了,掌门无需动怒。”道人走出来出言安慰。

门中高手也纷纷出言安慰。

虽然他们也很生气,但人都跑了,还能怎么办?

“此人所使剑法应该是苍羽派的流影剑吧。”

“没错,就是流影剑,看来苍羽派向对我们动手了!”

高手们议论纷纷,道人听后蹙眉道:“莫要妄下定论,虽是流影剑法,但此人所使兵器乃是鸳鸯双刃,据贫道所知,鸳鸯双刃是宗天府十大妖刀之一,后落于异人公子流手中。不过此人一直躲在雾山不敢出来,此番来巍山,恐怕是异人想挑起我们与苍羽派的矛盾!”

听道人所言,众人纷纷点头。

异人就善于用计,从搅乱天下局势与弄死圣皇这一步就能看出来,异人所做的任何小事都不可掉以轻心,必须慎重对待。

至于张天流所说的冥海之源与阴判令,他们不在乎,阳间之事阴判不敢插手,否则就来一场两界大战。

阴判不服气可以来阳间找他们算账,问题是你们打得过吗?

同样,阳间高手到阴界也如同废人!

众人正在商议,突然有一名高手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死了!

“嗯?”

众人愣愣的盯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气绝身亡了?

“嗵”的一声,又有一名高手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死了!

“什么情况?”巍山掌门脸色难看无比,环顾四周却没发现谁暗藏附近偷袭。何况就是偷袭,也应该触发真气吧,为何他们感应不到?

接下来的场面从费解变成了惊恐!

一位又一位的护法高手莫名其妙的倒下,转眼十几人无一幸免,全死了!

剩下的人脸色都像见鬼了一样。

而演武场上的弟子们则是莫名其妙,不明白护法们为何一个个倒下,莫非觉得天太热,躺地上凉快?可这是冬天啊,西北寒风能把人刮得骨头都僵了。

“是谁?”巍山掌门咆哮。

“小心!”道人提醒一句,同时将巍山掌门推到大殿内,然而已经晚了,道人只看到巍山掌门白眼一翻,然后气觉了!

短短片刻,巍山派高手包括掌门全死了!

彩光又飞了回来,张天流落在一地尸体中。

“是你!”云真道人脸色狰狞的盯着他。

“现在到你找证据了。”张天流笑道。

云真道人手中一张符纸被捏得死死的,他想祭出,但他不知道这次祭出后,能否击毙张天流,如果不行他会不会跟这些人一样,莫名其妙的气绝身亡?

最终,他将符纸握成一团,甩袖扔出道:“与我无关,是符图掌门弟子黄品卓出手的。我当初劝过他,他不听,觉得只要得到手,阴界也奈何不得他,所以他布了一个局,引出巍昂阴判夺取阴判传承。”

“他在哪?”张天流问。

“得到冥海之源后他回符图门了。”

“另一个呢。”张天流再问。

“什么另一个?”云真长老狐疑。

“前巍昂阴判。”张天流语气很是阴沉。

“这……”云真长老蹙眉。

“黄品卓都不包庇了,你包庇一个外人!”张天流嗤笑。

“不,我真不知此人。”云真长老摇头道。

张天流观心异能看出他没撒谎。

“回去告诉黄品卓,交出冥海之源、阴判令跟前巍昂阴判,我放他一马。”张天流说罢转身离开。

云真长老看着满地尸体摇头一叹,这特么的惹到什么鬼了?

他一个应天都看不出对方怎么杀的人。

巍山派虽然建立才十年,但鲁北郡已经闯下极大声望,吸收了许多小门派,背后还有符图门这种上古大派撑腰,未来成为鲁北郡第一大派不是没有可能。

但就这种潜力无穷的大派,转瞬之间,土崩瓦解了!

鲁北震惊,难以置信巍山派瓦解了?

派中可是有二十名归真高手,巍山掌门更是归真中期的强者,如果不是因为修炼时间晚,十七岁才从外功转修内功,恐怕已经是后期甚至应天也有可能。

他们能容忍自己的门派突然瓦解吗?

没人相信。

可巍山附近城镇的居民的确看到巍山派弟子打包下山,显然散伙饭都吃了。

上去一打听,众人才知道巍山派的师父们都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说纷纭就此开始!

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只说有人脚踏七彩神光降临巍山派,然后似乎闹得不愉快,此人离开了,掌门还朝他背影吼一句:“鼠胆匪类,不是要说灭我巍山派吗,你有胆来啊!”

结果全死了!

这说出来谁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巍山派高手们死得一干二净。

附近的小门派还特地偷偷上山看了一眼,发现传言不虚,巍山掌门连同护卫长老们都成了坟包!

得罪人啦这是!

问题是他们究竟得罪了谁?

没有弟子知道,只凭七彩神光能代表什么?

这些弟子修为普遍不高,毕竟成立十年的门派,再出色,再天才的弟子也不可能修到归真,他们看不出携彩光之人的修为,只知道强,具体多强好像跟护法们一样!

但听在别的修士耳中,却暗骂一样个鬼!

要一样人家能轻易离开?

要一样巍山掌门他们能死?

云真道人没有出面解释,不仅没必要,还事关阴阳两界,他也怕影响太大,导致局面越来越混乱。

第一九三章 毫不动摇的符图门

阿七之前住在巍昂山最近的小镇中,她也很快听到这些传闻,她知道是公子做的,但她没有问,很老实的坐在雄鹰上,看着公子的背影愣愣出神。

符图门,位于鲁北郡与昆宇郡中间的九谷玉山之中。

九谷玉山有十一峰,没有巍昂的宏伟,显得比较秀气,山势不高,山峰相隔不近,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孤零零的十一峰,成山不成脉,看似小小一片荒山,实则此地胜之巍昂山千里,十一峰之间有九谷,谷中盆地宛如仙土,在外种植的稻谷一年两季,此地一年可种四季,不论种什么,收成都是外面的两倍!

但这也不是普通人想来就能来的地方,此地乃朝圣四大派之一,符图门的地盘,九谷玉山方圆百里只有寥寥几座村庄,没有城镇,显得人口有些稀少,实则是符图门有意为之。

人多容易乱,与其费尽心力的管理附近凡人,不如禁止了省力。

就是这些村庄,也是给入门弟子暂时修养之所,符图门每隔四年招收一次弟子,前来报名者暂住村庄里等候。

云真道人回到符图门,面见掌门云苍,先把黄品卓的事告知云苍,再将张天流的事慎重道之。

“雾里散人!”云苍冷哼道:“名不见经传者,又何可惧?”

云真忙道:“师兄,此事还希望你要慎重对待,只要让黄师侄交出阴判之物与那个人,事情还有余地,否则我真担心阴界发难,到时候我们恐怕还要面对其他三派的压力。”

“平白无故就让我们交,拿什么交?你都说他无证据,阴界要敢插手阳间之事,三派岂会坐视不管。这里不是巍昂山!”

见掌门脸色阴沉下来,云真摇头道:“师兄,此人很可能是异人,其能力可隔空杀人,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师弟!”云苍语重心长道:“连圣皇你都敢刺杀,区区一个小辈就把怕吓成这样了,真是丢尽我符图门的颜面。你无需再劝,他不来也罢,来了,我叫他有来无回!”

“既然师兄提到圣皇,那你可知当日圣皇魂魄是被彩光所灭吗,师弟我觉得很可能就是此人出的手!”

云真是气乐了,他敢刺杀圣皇还不是你逼的,否则单单是人多势众他未必敢去,虽然成功,但他同时捏了一把汗。

“那又如何?若不是有你们,他岂会得手,一人之力就想撼动我符图门,痴心妄想。”

“师兄你……咳!”云真无语一叹,甩袖离去。

云真一走,云雁道人来到掌门书房内,对云苍笑道:“品卓行事暴露了?”

“嗯,不过无碍,我就没想过要隐瞒下去。”云苍无所谓道。

云雁又笑道:“咱们都老了,等不起千年,不早作准备,何年何月才能应劫成功啊。”

云苍点头道:“品卓可否成功炼化冥海之源?”

“已经炼化,就是不敢用阴判令,生怕阴界有人在埋伏。”

不明阴界什么情况,他们岂敢开启界门闯入阴界中。

何况他们不是要攻打阴界,而是在他们死时,短暂的开启界门收取阴魂,再让其觉醒恢复生前记忆,然后夺舍重生。

如此莫说千年,就是万年他们也耗得起。

但这事关两界大事,他们不敢宣扬,阴界知道是一回事,他们承不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打死不认,阴界奈何不得他们,认了,莫说阴界,就是阳间也容不下他们!

因为这样的他们与圣皇何异?

圣皇修为是强,但凌驾在他上面的还有很多,否则他早统一大陆了。

大家怕的是下一个他,下下一个他,他是永远杀不死的,面对这样的对手,你怎么打?

但他还是死了,始终不敌众生之力,魂飞魄散的他无法令人惧怕。

也通过他,让云苍看到了一条大道!

阴界的事他们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人少的地方,阴兵鬼差就少。

于是他们把目光瞅准了巍昂山。

这是个不毛之地,没人稀罕,但在山下有阴娘庙,虽然破旧的没香火,但有阴娘庙的地方就有阴判!

知道这两点的他们开始布局。

可惜十年了都没机会,直到负责此事的黄品卓遇到了被逐出阴界的巍昂阴判!

此人一开始的确不愿意透露阴界消息,奈何,他对被逐出阴界一事是心藏怨恨,以利诱之,循序渐进,不到一个月他便同意与黄品卓合作。

不过这个人很重要,绝不能交出去,否则符图门要出大事!

更不能杀,因为杀了让他魂归阴界,同样出大事!

所以要保他,给他高阶功法修起,大批资源砸上去,活得越久越好,等这事情淡化了,他也算符图门的中流砥柱了,未来前途如何看他自己,值得培养符图门自然舍得资源助他提升,若不行就不理,他敢威胁,就找个地方弄死他,跨阴界灭其魂,一了百了。

眼下自然不敢这么做,要等风平浪静,最好几十年,上百年!

期间他们要一步步熟悉阴界,知道阴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哪里不会被抓到等,方便以后收魂夺舍。

一天又一天,巍山派的消息都传到此地了,符图门也没有什么变化。

“果然想利用阴判能力掌控转生。”

张天流望着符图门,笑了!

只是笑得很阴沉。

阿七看在眼里,她觉得公子这表情,好似当年从剑拳堂出来一样。

上次这样,连山城的赵家完了,山匪被一锅端,丁运被逼得躲回九歌。

这次又轮到谁了?

阿七眼里的九谷玉山,风景秀丽。

张天流眼里的九谷玉山,却是被一团气所包裹!

这是先前没有的,直到云真回到符图门后,这团气就出现了。

虽然气很稀薄,就算是修士也很难察觉,但它并不会阻碍门中弟子的出入,可张天流知道,这气可控!如果要杀山中某人,只要操控这气化为剑气刀风,可轻易将人斩杀。

若是操控的本领再高一点,如同自身的控气手段,便能像他一样将气细化成丝,悄无声息的钻入人脑海之中毁人神经。

此乃符图门的护山大阵,张天流只要踏进一步,很可能就被秒杀!

上古门派果然飞不寻常,但在牛,张天流也有破解之策!

他不仅看到了符图门的护山大阵,还看到此阵的天地元气从何而来!

西来!那是巍昂山!

巍昂山会成为不毛之地,恐怕跟此地脱不了干系。

“应该是借运了,才让九谷土质如此变态。若我断了你的运,不知鲁北百姓如何谢我?”

第一九四章 秒了便是

阿七坐在湖边,摊开手掌将几粒丹丸托起,身后雄鹰低头,用巨大的嘴喙一粒粒的叮入嘴里。

这不是灵丹妙药,只是能充饥的压缩食品,是苍羽派用东海鱼肉炼制,普通人服下一粒三天不用吃饭,雄鹰体形巨大,吃十几粒才能顶一天。

此物在所有的苍羽客栈都有出售。

出来这些日子,阿七心情开朗了不少,虽然觉得很可惜,但命该如此,由它去吧。

“哗啦”的水声响起,张天流从湖中走出,落满水珠的赤膊上身晶莹如玉,白皙如羊脂,看起来比女子更娇嫩,却有清晰的肌肉线条体现了他的阳刚,虽然不雄壮,但比例阿七感觉就是完美!

她俏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再看。

张天流上到岸,甩头撩发道:“猜的没错,不仅借了风势,还有地气。巍昂山往西要草原有草原,要山林有山林,唯独巍昂山往东一带营养不良,都在这里被抽走了。”

“如此重要之地,他们竟不派人看守。”阿七觉得不可思议。

张天流擦干身子,穿衣道:“正因为重要才不能留人,距离此地三十里外的矿坑用来掩人耳目够了,此地出了事,那里立刻能派人来修复。”

“公子打算怎么办?”阿七起身抓过张天流的斗篷帮他披上,慢慢整理帽子。

“我已经冻结了地河,九谷玉山大阵很快会削弱,他们必会派人来疏通,秒了便是。”

阿七跟随公子如此久,早就知道秒了就是瞬杀!

她没有说公子残忍,真正残忍的不是杀,而是折磨!

如张天流所料,不出半天,便有一群符图门修士急匆匆的赶到此地,几名十分有经验的片刻不停,往身上贴了一张水遁符便跳入水中。

然而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出来!

岸上留守的人等了整整一天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往日再久,也不可能久到一天不露面,而且这天气也没冷到会结冰的程度,难道是下方塌方了?

一位年长弟子道:“你们二人回去告知宗门,我下去看看。”

两名弟子转身便走,而这名年长弟子则在沉入湖中后,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下方的湖水奇寒无比,特别是越往下,水越冷,当他意识到不妙的时候,一股寒流袭来,刹那间将他冻结成一块冰疙瘩!

两名往符图门赶的弟子在半道上被阿七伏击。

这两人修为都是六觉左右,如今阿七已是归真高手,并在盈忻的帮助下,成功将流影剑法与她一直修炼的基础柔水剑法,外加张天流的蚕丝手合三为一,创出柔水流丝。

此剑法一出,细若发丝的剑影如一头靓丽的长发,随剑风而舞,若没有同阶的护体真气,面对流丝会被瞬间秒杀!

没有意外,两名弟子的身体如被千万根银针洞穿,留下无数的血点子。

符图门中,负责护山大阵的云裳长老来到阵法大殿。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道啊,已经有弟子去了西宇湖,但还没回来。”

“没回来!”

云裳长老黛眉紧蹙,掐指一算她便感觉到不妙。

这样的天气无法冻结西宇湖,而且最近掌门又说有人可能要闯山,命她开启护山大阵。

看来对方恐怕是阵法高手,知道阵眼所在刻意破坏,如此一来西宇湖的确是凶险之地。

云裳长老立刻找到掌门云苍道明此事。

“胆敢断我派地气!真是胆大妄为!”云苍面色阴厉,吩咐云裳借天元气维持大阵,他则吩咐门下归真弟子前往西宇湖。

西宇湖数十里外的高空中,一头盘旋的雄鹰突然停止盘旋,轻轻扇动翅膀保持在高空不落下。

雄鹰背上,阿七顶着罡风,看着身边摆出奇怪驾驶的公子,还未明白他在做什么,就感觉公子左手突然打出一道强大真气。

阿七大惊,凭气感她清楚察觉公子打出的真气,比她三成真气还多。

然而公子却打出一道又一道,好似有无尽真气般,整整打出十几道后才停了下来,吩咐道:“回去。”

雄鹰得令,立刻双翅一展飞向西宇湖。

等两人来到西宇湖时,阿七看到西宇湖附近躺了一地尸体,有人面露惊恐,有人茫然无知,还有人在逃跑的半途中被击杀,倒在远处。

十几个归真啊!阿七以前遇一个都难,如今死了一地!

张天流很熟练的从他们身上收刮财物,阿七也在帮忙。

“尸体不能留,让阿鹰吃了。”张天流吩咐。

不等阿七转述,雄鹰已经开啃了!

如鸟儿吃虫般,一口一个,转眼吃的干干净净。

然而这样的结果时,雄鹰吃饱后居然昏昏欲睡!

这让张天流有些郁闷,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虽然这些修士死了,但体内的真气还有残留,何况他们的肉身都不普通,已经不能说是肉眼凡胎了,一下吃了十几个归真修士的精华,这头普通的雄鹰难以消化,只能通过沉睡慢慢来,如修士打坐一样,让修士精华逐步进入它的四肢百骸。

否则活蹦乱跳的,很难控制体内的力量,一旦暴走雄鹰必亡。

故此不能拍醒雄鹰,只能等它慢慢炼化了体内食物。

“怎么办呀?”阿七也知道这不是久留之地,可雄鹰已经沉睡了。

“还能真么办,你要舍得咱们就走,你要舍不得咱们就守。”

阿七想也不想道:“守一下吧!”

雄鹰跟了她都三十年了,以前来的时候双翅展开才三丈长,只能托一人,如今三十年过来,它已经长到了十丈,感情深了不知多少倍,但如果真遇到危险,她不能让公子冒险保护雄鹰。

张天流就知道阿七会这样说,低呼一声:“小骨。”

蟒妖骨煞立刻从张天流大袖里钻出,阿七一下子惊了。

这小骨蛇太奇特了,洁白如玉的骨头上冒着黑色火焰,头骨的眼眶里有两点幽幽蓝火,张口时嘴里寒气四溢,把地上的草地都冻结成了冰刺。

“守着这头鹰,谁敢靠近就吃了他。”

小骨张口一吸,身形围绕这两人与雄鹰转了一圈,途中飞快变大,转眼成了一头巨大的百丈骨蛇,把阿七看的膛目结舌。

第一九五章 暴毙

符图门无疑是庞然大物。

弟子多达数万,还不是巍山派那种来者皆收的饥不择食嘴脸,他们很挑剔,百里挑一,能入符图门的弟子无疑是万人中的龙凤。

符图门底蕴很深,有记载的传承不下八千年,在四大派中排行老二。

但就这样的庞然大物,因为张天流一个人而紧张了!

先是护山大阵开启,后因地气被堵,派人前来查看,可来一批失踪一批,第一批是普通的外门弟子,负责杂事,修为不高死了也正常,但第二批乃是掌门一脉的弟子,个个归真,为首的还是掌门的入室弟子之一。

可这批人去了之后同样音信全无!

西宇湖距离九谷玉山不过三百里,有必要去了一天还不回的吗?

你们是修士,不是普通人,展开身法一个来回都不用半个时辰,快点的还能把堵塞的西宇湖疏通了。

现在门中再想派弟子,没人敢去了。

门派不是军营,处理事情不能组织有效的大队人马前往,何况如此兴师动众,不觉得丢人吗?

虽然西宇湖不是符图门管辖之地,可那是朝圣崛起后立下的,曾经符图门附近四个郡都是他们的地界,郡中百姓都要依附他们才能活下去。

现在圣皇死了,符图门一些高层就像恢复他们的统治力,但还没实施,人家就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堵他们的地气,杀他们的弟子,简直无法无天。

“究竟是什么人?”符图门许多长老与各峰首座都来到的掌门大殿。

云苍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快,可见其中必有人捅破,但应该不是内奸,很可能是云真!

因为他没来!

平常出了这种事,他应该是第一个到场。

“想逼我就范!”云苍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波涛汹涌!

他真的生气了。

云真这家伙根本不知他的良苦用心。

我做这一切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只要掌握生死,大家都能修到玉境,若不足这一步,你们能活的了千年?

明着插手不管,按着联合长老院与各位首座是什么意思?

云苍能猜出的只有逼宫!

符图门不是苍羽派,掌门位子并不是稳固的,任何一位首座都有机会,而且实权在长老院,长老院多数人觉得他不行,可以立刻罢免。

云苍觉得云真就是打着这个算盘,掌握生死可以,但不能他来掌握,而是云真自己要掌握!

念及此,云苍内心冷笑,面上风平浪静道:“诸位长老,师弟,此事由异人起,此人我已调查清楚,乃困龙雾海的雾里散人张天流,他来此目的,很可能像异人对付圣皇那样,先搅乱局势,再浑水摸鱼,我们可不能如他所愿。”

“异人!”一名长老蹙眉道:“他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狗咬狗完,就想咬人了!”

云苍点头道:“没错,曾经的异人谁不是如此,但凡异人出现都会引发天下大乱,其心可诛啊!”

“可是为什么异人会盯上我们符图门?”一名首座很不解。

朝圣有四大派,真道、云罗、苍羽,还有他们符图,别的门派就没异人去闹,偏偏他们这里出了事,不正常!

这名首座只是认为不正常才提问的。

可在云苍心里,则是此人与云真串通一气,留不得!

杀是不可能,但绝不能让他继续担任首座,只是眼下不好发难,以后慢慢架空!

云苍呵呵一笑,道:“异人做了多少事情在我们看来是无趣,无意义之事,然而今时看来,谁敢说无用?若不是他们一步步将局势控制住,拖延战火,圣皇也不会如此轻易被他们所杀,在座的,不都是见了异人能力后,觉得他们计划可行才同意联手的吗。如此,不得不怀疑异人与其他三宗联手,打算分吞我符图!”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异人做了这么多事,看似搅乱局面,实则拖延局势,暗暗联合强者刺杀圣皇。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谁能料到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杀圣皇!

一开始他们就找高手联手,谁会同意?

无人。

但局势被控制住后,便会有人动心。

符图门便是其中之一。

但他们为了避免圣皇不死而被秋后算账,只派了云真一人。

圣皇死讯传来时,他们依然不信。

直到消息铺天盖地,到了不信也要信的程度,他们才真的相信圣皇殒落!

若是不死,三十年了,他也早该回来报仇了。

可他没有,因为死透了。

由此可见异人的可怕。

联手三大派对付他们符图不是没有可能的。

“眼下当如何是好?”长老中有人发言。

云苍道:“探明虚实,告知三大派的内应调查此事,西宇湖一事暂时放着,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九谷玉山外,冒然前往很可能又是一去不回。”

“如此龟缩岂是大派作风,此事交给我。”一名长老起身,转身走向殿外。

殿中之人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人劝说。

云苍也不劝,反而他就是希望有人去试试雾里散人的斤两。

说是不怕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异人,异能的奇特他们也是领教过的,上古多少大派毁在异人手中,傻子才会不明情况的跟异人拼。

云苍给了右手边的六峰首座一个眼色,六峰首座立刻会意,起身道:“异人能力目前还不清楚,不能让云奎长老独自一人前往,我等应该尾随行事,遇事不妙还可以出手救援,兴师动众虽有损我派声望,但若真是异人与三大派联手,便是关乎我派死生存亡,不可大意!”

“对。”云苍起身道:“诸位都随我去看云奎长老如何与雾里散人斗法。”

众人闻言也没有意义,一行人纷纷出了大殿,见云奎长老乘风向西,他们也纷纷祭出御风符,并且还施加了隐身符尾随在云奎长老身后。

他们是真想看看这雾里散人有多牛,还不信他真能悄无声息的隔空杀人!

云奎长老速度极快,携狂风冲向西宇湖,三百里距离转眼就飞了一半。

符图高层们尾随其后,没有太靠近,但距离也不远,始终能看到远空上的云奎长老。

就这这样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云奎长老的米粒身影不知何故往高空坠下。

“不好!”一名与云奎长老的交好的首座周身风势一起,迅如闪电般冲向坠落的云奎长老。

他不知道云奎长老是否已死,但这种突发情况,明显不是云奎长老可以做出来搞笑的,因此他的隐身符没有解除,就连附近的符图高层也只是感觉他的真气突然变强,然后渐行渐远,应该是去查看云奎长老的情况。

然而虽是隐身,但这名首座也是莫名其妙的,还没靠近云奎长老,便从半空坠落,隐身符同时失效,显露他生死不知的身形。

众人脸色大变,齐刷刷的调头就往山门逃去!

第一九六章 十天

西宇湖,张天流拖着两具应天强者的尸体,让小骨吞噬。

小骨乃是鬼物,吞噬生灵是天性,看似没有消化系统,实则它身上的黑色火焰就是最好的消化系统。

被火焰焚烧的尸体很快分解,小骨都不用沉睡便发生了蜕变。

以前看似普通的巨大蛇骨,吞噬两名应天强者肉身后,不仅骨骼变得富有光泽,如玉晶莹,连头骨上也长出了一对尖刺骨角。

张天流观察到半,突然发现了什么,点了支烟,望着远方走来的一名老者,他没有出手,等老者走进,面向张天流道:“还请阁下放过符图门。”

张天流把玩火机道:“机会不是不给你。”

云真长老长叹一声道:“阁下的要求我会已命换取,只希望阁下这段期间莫要再伤害我符图门弟子。”

“吆,玩心机啊。”张天流笑了。

这句话看似简单,其实里面坑多着。

答应,他们可以慢慢拖延,甚至找别的异人弄明张天流的情况,也可以慢慢让弟子外出布大局,笼罩西宇湖方圆百里。

不答应,说明他怕以上可能发生的事!这就能让云真判断出张天流的异能情况。

张天流隔空杀人是一个一个杀,无法一次性杀一大批。

两名应天的死,都是靠近西宇湖百里范围内,是否是说张天流杀人是有距离的,只是在百里左右!

眼下只要弄清楚,张天流担心什么,云真便能针对性的布局灭杀张天流。

可他的想法瞬间被张天流洞察了。

“老家伙,你觉得活着有意思吗?”

“阁下何意?”云真提高戒备。

张天流收起火机,笑道:“这么说吧,夺取阴判之物,无外乎是想掌控转生权力,毕竟你们都老了,迟迟不踏入玉境,也活不了千年之久,应天成圣又不知几世才能如愿,所以你们是不可能放弃的。而夺回阴判之物,维护两界平衡又是我必须做之事。你要觉得活着没意思,就跟符图门共存亡,若觉得有意思赶紧离开,找你自己的人生。”

云真竟笑道:“老头子觉得活着很有意思,更想与符图门共存亡!”

“那就没得谈了,既然你们如此想到阴界,我便送你们一程。”

“你究竟想干什么?普通弟子都是无辜的!”

“阴判为了阳间秩序,为苍生不被厉鬼祸害,跨界抓鬼不图回报,他做错了什么?既然你们不讲规矩弱肉强食,那我也不跟你们玩什么规则,回去告诉云苍,十天内不交出阴判之物,我要九谷玉山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

云真浑身一颤,默默点头。

符图门掌门大殿中,所有人面色沉重。

每一名应天强者都是耗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两名应天说没就没了,对一个门派而言无疑是沉重打击。

更重要的是被这样的人缠上,在场所有人都有可能突然暴毙!

事关小命谁敢大意?

没有人开口,云苍也是满脸阴沉,再也没了之前的从容。

上古门派被异人毁灭,足矣证明异人的强大。

如今的符图门远不如上古时期强盛,可异人却是同样的强大!

有些人甚至觉得,与异人联手杀了圣皇是个错误的选择,应该帮助圣皇杀了异人,如此一来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异人,而非一群!

现在没有了圣皇的施压,异人成长越来越快,已经到了轻易杀掉应天强者的地步!

“云真长老呢?”云苍开口询问。

右手边站立的弟子领命,怎么去传呼,却见云真长老慢慢走了进来。

“你去见他了?”云苍似乎猜到了。

云真点头。

一瞬间,大殿内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云真脸上。

很多人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掌门师兄,他只给你十天时间。”

云真没有解释前因后果。

“什么十天?”

一名长老见云真魂不守舍的样子,立刻询问云苍。

“岂有此理。”云苍愤怒的一拍座椅扶手,冷视云真道:“我还不信治不了他!”

云苍没有解释,愤怒的起身离去。

其余人纷纷看向云真。

“掌门不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云真也不解释,转身离去。

第一天。

符图门弟子开始议论有异人胆大妄为,扬言要灭符图门。

同时,几名符图门弟子使用土遁符靠近西宇湖,从此一去不回。

第二天。

消息不胫而走,异人公子流要灭符图门的消息开始传播。

同时,两名长老乘坐飞禽绕了大半个郡,来到鲁北郡打算从后方潜入西宇湖,结果同样有去无回。

第三天符图门老实了,但消息却越穿越广。

第七天,真道、云罗、苍羽三大派的人来到符图门询问此事。

符图门自己都不清楚干了什么,三大派却好像知道一样,此行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确定!

因为消息传到他们耳中时,已经变成符图门利用厉鬼引出阴判,将其达成重伤夺取阴判传承与阴判令,妄想掌控转生,前雾山阴判前来讨要无果,扬言要让九谷玉山永远消失。

如此劲爆消息,谁愿错过!

符图门高层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再次找到掌门云苍问明此事,云苍的答复很简单:“你们可愿死?”

没有看过真的有人前往天涯,他们不会对自己的一生有遗憾。

的确人生不如意,但作为修士,他们已经活了数百年,天真幼稚早已被磨灭,剩下的只是认命,天命如何安排,他们如何走,从没有想过去反抗。

何况反抗又要如何反抗?

对抗命运?

可自己的命运如何,世间有几人能说清楚?

这也就是找不到劫的所在,不是说打坐提升真气就能突破这个劫,应天,便是顺应天命,从而逆天命,便是应劫。

不应劫之人无法抵达玉境。

然而每个人的劫都不同,有些人一辈子找不到,有些人出生就遇到。

很无奈,也只能认命。

但现在没人想认命。

第九天,符图门依然无动于衷。

“公子!”阿七看着第十天的阳光逐渐生气,有些急了。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吗!”张天流撩发,看着蜕变到尾声的雄鹰。

此刻雄鹰体形反而变小了,甚至比项亥交给阿七时还小,双翅展开才两长多,足足浓缩了四倍。

但它曾经的棕白杂毛被褪去,变成通体雪白的白鹰。

更准确的说,它是妖禽白鸢。

白鸢不是十分稀有的妖禽,但那时曾经了,如今的大陆,就算是苍羽派也只有两只!

“早知如此,待阿黄来啃两口。”

看公子说笑,阿七可一点笑不出来。

因为这是第十天了,符图门再不交出阴判之物,公子恐怕真会灭了符图门。

要是她不再公子身边她肯定不信,但一直目睹公子的安排后,她觉得没有一个字撒谎,他是真要让九谷玉山消失!

第一九七章 期限将近

前雾山阴判公子流扬言灭符图门一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但却没有人信。

前雾山阴判什么鬼?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阴判讨债来了。

可知道一些阴界情况的修士都是啼笑皆非。

阴判跟修士其实没区别,只有听说当一辈子阴判,或者前往天涯才会换一任。

就算真是前阴判,也应该是前往天涯之前,可现在去天涯的人都走了三个月了,这前阴判不是假的,还能是真的不成?

何况公子流什么人?

异人!

异人来到这里才多久,就算有幸当上阴判,你能修到功德圆满吗?

功德圆满传闻可不惧心魔,知应劫,懂因果。

故此想修来,没有千百年难成,公子流才待了几年?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戏,看看这异人是不是能翻天了。

而异人收到这些消息时,也是格外震惊。

因为公子流已经被除名了,三榜中再也没有这个的名字。

他肯定不是公子流,而是假冒的!

很明显,是有人冒出异人要针对符图门,究竟预谋什么,目前还不得知。

或者说,公子流已经死了,进入了地府成了阴判,故此才被除名,而同时又能出现,跟圣皇一样?

若是如此,就不得不让人重视了。

因为称号是无法自己修改的,没人注意到公子流变成了适者。

的确有人注意到三榜中多出适者,但因为吊车尾没人在意,更不会有异人时刻盯着三榜。

多出的适者或许是刚刚开通的三榜,这点已经得到异人的证实。

就连公叔怜阳当初在送行时见到张天流也很吃惊,为了确定张总是真人,她压制惊讶去攀谈,发现的确是张总不假,但为什么他被除名?跟他亲手结束圣皇有关?

张天流是骗子不假,满嘴跑火车没句真话,但他为人公叔怜阳还是很清楚的,在这种局面下他敢说出来,就能做出来!

不论如何,这是确定张天流能力的时机,在得知消息时公叔怜阳便启程,不远万里赶到符图门。

“吆,芮总也来了!”三五烟藏在云雾中,笑看站在一头青鸟背上的公叔怜阳。

画中人默不作声,他此番前来单纯的是被三五烟拉上的。

难得从圣皇压力的脱离出来,他只想好好游历异界,画遍大好山河。

“哎呀,你说这公子流就是能惹事,似乎什么大事都跟他有关。”岳鸿彦也来了,同时还有他的女儿宝宝。

宝宝玩着游戏机,闻言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道:“这坏坯子最坏了,总想搞点大新闻来博人眼球。”

岳鸿彦乐道:“可越作人气越低,不过再低也低不下去,搞不好这次能往上爬几层。”

宝宝摇头道:“可他已经被三榜除名了,究竟是不是真人还不确定。”

岳鸿彦点头慎重点头。

他们此行目的就是想确定公子流是不是还活着!

九谷玉山附近出现了许多人,光是异人就有二十几位,修士更是来了一大片,数之不尽。

随着天色渐黑,九谷玉山附近人头涌动,不仅有人,还有许多走兽与飞禽,它们目光在黑夜里如星辰般闪耀。

西宇湖。

一道界门开启,雾山阴判和黑白双煞来到湖边。

“前辈。”雾山阴判见到张天流后,走过来道:“已经准备好了。”

“是啊,公子就放心吧!”黑白双煞兴奋道。

张天流点点头,道:“子时一过,立刻行动。”

雾山阴判蹙眉道:“虽然大家都同意了,但最好还是不要把局势闹僵。”

张天流摇头:“我是不想,但不杀鸡儆猴,以后阴判很难立足,每次抓鬼都要提心吊胆,这特么的为了谁啊。”

看出张天流的戾气,雾山阴判没说什么。

他跟随前辈三年,却不清楚前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说公道,却总怀揣了自己的小心思,也一直教导他想当好阴判,首先要学会利用规矩。

这明显不是正道,可他也不知道真正的正道是什么,他一直以来秉持不能有害人之心,但这次前辈的所作所为却会害了很多人!

然而,再从前辈的大局观来看,不做这一次,未来阴判都要活着很难受,谁也不想出来抓鬼时被人偷袭。

“既然对方打破规矩,咱们若不回报,这个规矩的漏洞永远无法弥补。所有势力都会把目光盯向阴判,觊觎阴判传承与阴判令,防御永远不是解决办法的途径。知道为什么别的阴判都会同意吗,因为我们所作所为只是在坚守秩序,阴判可以不插手阳间之事,前提是阳间势力自己派人灭鬼,而且不是杀厉鬼,而是灭绝厉鬼出现的可能,便是制定好阳间法律,彻底清除怨恨,然而这不可能,人是相互吞噬的动物,不会有人活得无怨无悔,而阴判的真正任务,便是让生灵顺利轮回,保持两界秩序,一旦毁了,阴阳逆乱结果是畜生永远当畜生,掌权者永生不灭,百转轮回依然是他掌权,世间将无公道可言。”

张天流说完,让阿七留在西宇湖,他乘上白鸢,向着九谷玉山飞去。

白鸢速度极快,胜之雄鹰三倍,三百里路不到一炷香便以赶到。

此刻,九谷玉山上也是人头涌动,符图门所有弟子与高层都在注视四方,待发现有人乘一白鸢飞来,他们立刻意识到公子流来了。

因为除了他,没人在此时靠近符图门,而是向看看公子流是怎么让符图门消失的!

张天流乘白鸢飞至符图门护山大阵外,口觉一开,张天流朗声说道:“期限将近,符图门再不交出阴判传承、阴判令与前巍昂阴判,就别怪阴界为守护两界秩序,灭你符图门。”

众人一听,果然是张天流来了。

“真是这小子!”三五烟距离张天流其实不算远,附近虽没飞禽,但他是藏在云雾中的,所以敢靠近。别人都是暂时观望。

不过张天流的口气的确够大,对方可是符图门啊!

朝圣四大派之一,传承近万年,其实你一句话就被吓倒的。

至于阴判传承是否真实,外人岂会知道。

或许就是异人为了搅风搅雨编出的谎言,他们又不是没这样干过,看看当年的养猪谣言害死了多少人!

“呵呵呵!”符图门中,云苍等人乘风而起,飞到大阵边缘,与张天流对视,云苍算先道:“阁下便是雾里散人张天流?”

张天流看看月色道:“还有一炷香。”

看他举动,视乎是提醒众人,还有一炷香就到子时了!

然而云苍等人何惧之有?

就算全阴界的阴判出来了,也未必能奈何他们符图门,这次他们就要拼到底,要错乱阴阳,要永远的掌控生死!

第一九八章 吞山

“三番五次让我们交出什么阴判之物,且不说是不是我符图门弟子所为,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是在污蔑,今日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你休想离开!”

云苍动了震怒,澎湃的真气震得道袍鼓荡,手中一张紫雷符绽放紫金之光,似乎随时都会暴走。

远方修士目睹此景,都在暗暗催促。

打啊,你们倒是打呀,放符劈死他丫的。

然而云苍迟迟没有动手,他也在忌惮张天流,否则何须废话。

张天流脸上流露令人厌恶的蔑视:“还有半柱香。”

“不用等了,现在你就动手啊,我们符图门真想见识见识你是如何把九谷玉山夷为平地的。”

张天流无动于衷。

他的冷漠令人很难受,云苍想用规矩压他,想逼他当着天下修士的面把证据拿出来,因为他知道张天流没有,只要张天流开口必叫天下人嗤笑。

没证据你来干什么?

当符图门是山野小派?

此地是天下最大门派之一,传承八千载,几次异人动乱都没有倒下,它依然屹立,时至今日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张天流飞灰湮灭。

可张天流没有解释,他只是报时,宛如站在强者的角度,俯视符图门一帮蝼蚁,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云苍笑了。

他也没有再问,在这种局面下,话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还不打吗?现在已经子时了。”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他们只想看看异人有多厉害。

即使是圣皇,也不敢来符图门叫嚣。

而今这新来的家伙难道有什么毁天灭地的能力?

大家很想看,偏偏张天流和符图门迟迟不交手,大伙等得心都急了。

云雾中,三五烟也扯开嗓子道:“沙雕,要过十二点懂不。”

“还有三分钟。”张天流再次报时后,没有沉默:“既然你执意如此,我无话可说。”

张天流转身面对所有望着他的修士道:“应劫修士逆天而行,做人所不能做之事,在场的各位可以杀人夺宝,剥削他人,背离人道也是人道,只要是人做,人说,一切皆有理,这便是人世间。阴判不会管你在阳间做的任何事情,他们只按阴界的规矩来,否则便会像前巍昂阴判一样被逐出阴界。我知他心中有怨,拿得起,却放不下,于是协助符图门错乱阴阳,密谋掌控转生。在我看来,阴界也是人世间,最是它是人世间最后一块净土,只是它不仅一直秉承为人为道,还有众生。因果轮回一旦没了秩序,我身后这些人将永远高高在上,我下方的这些弟子将永远抬不起头,倘若符图门凭此一统天下,那么众生都将成猪。”

又来了!

众人不知为何,听到猪就想笑。

虽然这个谣言坑死了很多人,但也由此能看出来有太多的智商欠缺,听风便是雨,被人稍微煽动便撸起袖子跟着去闹。

于是三十年后,有很多人调侃当时没脑子的家伙,说这些被谣言坑死之人才是猪。

但其实更多的是无辜者,只是没有人去关心这些死人!

因此是否悲剧的一件事,成了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张天流没有回头看面色狰狞的云苍等人,他乘白鸢而去。

“站住!”云苍一道紫雷符打出,想留下张天流。

紫符刹那化为闪电,带着雷鸣之声,照亮了整片天地。

然而雷电劈向张天流时,他周身冒出一团紫气化为大手硬生生的将这道雷光接住了。

“什么!”

所有人震惊。

如果没有看错,那是圣皇的帝王之气!

虽然没有圣皇的那般霸道,但却一模一样。

难道他是应天强者?

便在众人猜出张天流的修为时,突然,天摇地动,九谷玉山的十一座山峰开始倾斜,一些如手指般的剑峰更是因为倾斜而相互碰撞,沿山而建的殿宇刹那间崩碎,有许多符图门弟子惨叫着在崩碎翻滚的巨石中成了肉泥。

所有人面色骇然。

符图门高层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们纷纷飞向下方,想去解救不困的弟子。

可是没等他们回到山中,山势就开始下沉,昔日富饶的九谷转眼隐没在黑暗中,紧接着是山峦,似乎九谷玉山下方出现了巨大的天坑,不等他们去解救,山谷已经消失不见了!

眼下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边缘的石土还在往下塌陷,不过随着黑洞越来越小,塌陷的情况很快停止,当黑洞消失时,一片巨大的冰柱出现在符图门强者眼中。

但只有他们看得到里面的景象,外围观看的修士只能看到九谷玉山转眼间没了!

没有人相信张天流的话,都觉得这小子吹牛!

就算相信也是变相的,觉得让九谷玉山消失是错语,应该说灭符图门满门,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势,故意往夸张的宣扬。

让九谷玉山消失?

你当这是饭团啊,一口就没了?

这是山,有十几座山峰的小山脉,占地方圆五六十里,就是传闻天下无敌的人皇也不敢说出这种狂言。

将一座峰夷为平地人皇可以,但把小山脉都给整没了,谁信?

然而事实就发生在眼前!

九谷玉山真没了!

“你究竟干了什么!”云苍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发问完全是被愤怒驱使的。

远空的张天流喃喃道:“这是错乱阴阳付出的代价,既然你不把阴判之物还给阴界,阴界只能自己取。”

“难道阴界真有神灵?”有人震惊,因为这种事情只有神灵才可能办到了。

张天流没理会这些人。

杀鸡儆猴他做到了,解释了,别人反而不会忌惮。

唯有神秘才能让人恐惧。

“云苍,你真夺了阴判之物?”符图门中,一些只顾闭关的老家伙在最后关头逃了出来,不明情况的他们听到张天流的话,才知道云苍做了什么!

云苍张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完了!

九谷玉山的消失是云苍担待不起的。

谁能想到阴界会这样对付他们?

这是前所未有之事,但夺取阴判之物,被查到了还不肯交出来的,也是前所未有!

如此多年来,的确有很多阴判死在修士手中,但一般而言,只要阴判上来取,没人不敢不归还,而且还要把行事之人挫骨扬灰,以平息阴界怒气。

第一九九章 甩锅

“是他!他污蔑我符图门!说我符图门夺了阴判之物!”云苍突然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指向张天流。

九谷玉山如何他已经顾不上了,如果他不能解释,愤怒的长老们会撕了他!

“没错,就是他害的!”

“对,就是他污蔑我们符图门,他根本没有证据便说我派夺了阴判之物。”

知情的长老与首座们不是同样指责张天流,便是不敢作声。

他们当初没有劝住云苍,反而跟他同流合污,这一刻也不能抛弃,否则都有罪!

不知情的长老们目光冷冷注视张天流。

张天流又露出那种令人厌恶的蔑视。

“一直以来,阴阳两界都有一个漏洞,有人夺取阴判之物后,在阴判调查的这段时间内,他们可以凭此放出圣人魂,只是付出一名弟子的代价,因此害得阴判每次跨界都兴师动众。只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几百年没发生了,新截海阴判又是个不知严重的后生,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不过孩子不懂事,你们大人如果也不懂事,也就怨不得我了。要证据,当然有,死了下阴界有三生石,记载你们魂魄三生记忆,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它。”

“你是何人?”空林长老询问。

符图门空在云上,故此此人乃是云苍师叔伯一辈,他一开口,所有的指责与谩骂戛然而止。

“在下区区雾海里一闲散人士而已,不足挂齿。此番与我无关,我只是来传递消息,阴界要你们交换阴判之物,是你们不肯,所以别把怨气撒在我这里。”张天流开始甩锅。

毕竟这后续麻烦不处理好,他就没清闲日子了!

空林长老点点头,便在所有人认为他真的不在乎时,此人却突然出手,一手虚空符箓显化而出,却没有攻向张天流,而是对云苍!

云苍没有反应过来,而且距离太近,避无可避被虚空符箓打在胸膛上,刹那间,一团烈火将他包裹。

云苍立刻发出惨叫。

“是否夺了阴判之物?”空林长老冷冷问。

“是!是!师侄知错了!求师叔解符。”云苍痛苦的说道。

空林长老冷哼一声,挥袖散去云苍身上的烈火,冷冷注视其余长老与首座们。

“别演了行不,怪难看的。”张天流揭穿道。

众人一愣。

远空青鸟背上的公叔怜阳嘴角也不由浮现笑意。

在她看来,这就是单纯的做戏,接下来空林肯定把云苍交出来,任由阴界处置,希望把九谷玉山换回来。

符图门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老一辈的长老不可能一点不知道,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因为他们生在门派,长在门派,能跑到今天这个地步,必然掌握了门派很大权力,门中的风吹草动瞒不住他们,不管,只是因为还没必要!

何况,云苍是老,但她在云罗得知,此人只是三百余岁,就算无法突破修为,也还有两百年的寿命,而空林,已经八百余岁,相当于普通人中的八旬老人,半只脚踏进棺材了,阴判之物很可能是为他而夺的!

只是没想到张天流如此快找上门来。

“你就算杀了他,九谷玉山阴界也不可能归还,这是教训,不过嘛……”张天流说到这,塌方边缘的平地上,突然开启一扇界门,在一群阴兵的押解下,符图门的弟子逐一走了出来。

“从此不再有九谷玉山,但符图门还在,皆大欢喜。”张天流笑道。

符图门所有人面色难看。

观看修士则是震惊无比。

一直听说阴兵过界,但少有人真正见识过,如今他们是长眼了。

数以十万的阴兵还有鬼物出现在塌方边缘,阴风阵阵刮来,不少人感觉刺骨的冷意,忙运转真气抵御。

一名浑身笼罩在黑气中的阴判从万鬼中走出,他身后跟着一队人,提着两个人,将他们仍到近前。

“此人,便是偷袭截海阴判之人,符图门掌门云苍弟子黄品卓。而此人,乃是被逐出阴界的巍昂阴判。这是阴判传承冥海之源,这是阴判令,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符图门如有异议,可以当面对质。”

黄品卓行事嚣张,很多人都认识他,一眼就看出这衰崽就是黄品卓了!

“还真敢啊!”

“是啊!阴判都敢抢,云苍惯出来的吧!”

“我看不见得,雾里散人不是说了吗,演!啥叫演,就是甩锅,推卸责任,看来,斩了这黄品卓,事情也就过去咯!”

“这不就是雾里散人说的漏洞吗!”

“嗯,这次阴界行事,恐怕就是要弥补这一点!”

符图门众人无话可说。

人赃并获还怎么对质?

“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此事就此揭过,他们如何处置,是你们的事,因此事件而死的因果,算在云苍头上。”说着,隐藏在黑气中的阴判似乎仰头,看着御风的云苍又道:“你最好别死在这片大陆,不然,三万年的地狱你是蹲定了!”

“与我无关啊!”云苍声嘶力竭道。

“与你无关为何你不归还?别说你不知道,黄品卓已经招了,你为主谋,如果你也是被人利用,放心,死后下地狱前,有三生石为你洗怨,前提是你魂魄安然无恙!”

阴判的最后一句话,把云苍吓得心惊胆战。

什么意思?

莫非……

想到圣皇怎么死的,他就感到毛骨悚然。

看着身边的一群面色阴沉的空之辈长老们,云苍突然想死!

远远的,云真目睹此景时笑了!

“师兄啊师兄,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别得意。”突然,张天流的声音传开,当所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时,只听他又道:“云苍倒台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同样参与此事,而且故意挑起双方的矛盾,你倒是成了好老人,别人还真以为你是为了符图门着想,为了符图所有弟子着想,实则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一脚踢开云苍,轮到你做掌门。”

“谁啊?”立刻就有人问到。

“是啊,雾里散人,你说的是谁啊。”

大家纷纷朝着张天流叫问。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张天流说完,脚下白鸢鹰唳一声,往西面飞去,转眼消失在夜空中。

第二零零章 幕后黑手

张天流是走了,可符图门完了!

虽然符图门至少还有八成的弟子活着,归真修为以上的中流砥柱只死了两人,故此并没有撼动符图门的根基。

山门没了可以重建,可心离了就无药可救了!

张天流最后一番话如一把尖锐的刀子,扎心!

符图门中有人故意挑起云苍与阴判间的矛盾,照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论是真是假,九谷玉山的倒塌害死了数以百计的弟子,他是因阴判而起,但云苍才是主谋,而今,张天流不知是故意还是刻意!把云苍架在一场夺位的阴谋中!

这人是谁?

张天流如果说了还好,不说,局面更加无法控制!

昔日目空一切的符图门弟子,而今都是一脸茫然或怨恨。

很多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他们对符图门感到失望,继续留下来干什么?重建符图门然后继续被他们剥削?

没有实力,上哪不被剥削?

但被剥削的同时得到保护啊,剥削说好听就是交保护费,得到功法传承,得到晋升的渠道。

然而符图门无法保护他们。

一手符箓之术,足矣在俗世混得风生水起,以前是因为有宗门在不许,功法外传是死罪,而今九谷玉山都没了,符图门完了,他们还顾忌什么?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就算宗门重组,也无法追究功法外传之事。

唯一保存符图门的办法就是劝说所有弟子不可离开,违令者斩!

奈何法不责众不是不想责,而是代价太大!

多少人都在盯着符图门,你们敢杀了这些人,符图门更不可能重建了!

“行啊符图门,真敢做啊,之前我还真以为你们是被冤枉的,那知道你们真要错乱阴阳,掌控转生。”

“是啊,毕竟没有真正的阴判出面,那雾里散人是不是前雾山阴判更不好断定,我真的以为是异人的阴谋,可现在真是打脸了,云苍,你丫的脸皮可真厚啊,仗着人家没证据攥死了阴判之物,现在好了,人赃并获!符图门,没咯!”

“可惜啊,以后四大派将成三大派咯。”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就是好奇,谁是幕后黑手啊?云苍你告诉我们呗,难道你也不知道?”

看戏的不嫌事大,难得来一趟,见证了闻所闻为的吞山之景,与阴界万鬼。但万鬼走了之后,没事可看了,这时候他们就像知道一下内幕!

云苍在这一刻终于醒悟了,他指着远处的云真道:“是他!空林师叔,是他!是云真一直和张天流接触的,话也是他传的!”

必须要找一个发泄口,否则他必死无疑!

云真一听大怒,反唇相讥:“云苍你不要血口喷人,当日我就是提醒过你,此事还希望你要慎重对待,只要让黄师侄交出阴判之物与那个人,事情还有余地。你说什么,平白无故就让我们交,拿什么交?说他无证据,阴界要敢插手阳间之事三派岂会坐视不管。这里不是巍昂山!”

云真惨然一笑,无奈往星天道:“我在符图门里任劳任怨,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圣皇我都敢去刺杀了,最后这九谷玉山没了,也打算让我来背!好,我背!要杀要刮,来吧!”

符图门长老们没有动手。

云苍等人也不出手。

这罪,其实他们谁都有。

若不是觊觎阴判之物,何来灭门之祸。

云真提醒过,苦口婆心过,然而没用。

难道云苍能说就是因为你的苦口婆心,我才不交的?你明着为我好,为门派着想,实则如张天流所言你是觊觎掌门之位,你是见不得我好,你恨我,是你在激我,故意让我不听你的?

这是事实,云苍一直放着这厮,但不能当做借口,因为没人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事情,高处不胜寒,多少人想将他一脚踢开。

观众还在挑衅,还在幸灾乐祸,还在询问云真他是不是幕后黑手,问云苍你拿阳间的规矩跟阴界谈判,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符图门成为了笑柄,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回家的回家,投奔的投奔,长老们没发管,首座们还在想办法推卸责任。

现在的符图门名存实亡,感到失望的弟子越来越多。

公叔怜阳在脑中查看三榜,没有看到公子流的出现,也没有看到谁突然跳到了第一名。

如此大的事,若是张天流做的,他肯定成为实力榜第一,然而三榜中找不到他的排名。

公叔怜阳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杀了圣皇后,开启了解除功能。

灵魂芯片还存在许多未知,而且不是一个人能掌握所有的。

话说张天流也同样在查看三榜。

看到适者只是稍微的爬了几层,从66到57,这应该是他杀了那些应天的报酬。

圣皇也是应天,为何杀圣皇提升如此高,张天流已经研究明白了,因为圣皇对世界的影响太大,而这些应天一直以来都是闭门苦修,影响力小。

至于为了身为幕后黑手的他排名如此低,其实跟他关系真不大,动手的是五百名阴判!

五百阴判联手开启巨大的界门,将九谷玉山吞没进阴界中。

本来这是不可能的,界门是处处都能开,但开在山体下,山体不会沉,毕竟表面上九谷玉山只是十几座山峰,可在地下呢,它们的基岩连了多广。但九谷玉山被架空了,是有人在下方凿洞,而张天流为了让山体不倒,让小骨在钻洞里铸造了数万根巨型冰柱,故此山体跟基岩早就脱离了!

当张天流回到西宇湖时,不仅阿七在等他,还多出一位绝色女子。

阿七容貌与此女同级,但气质却差之千里,在这个女人身边她显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拘谨,宛如大户人家小姐身边的丫鬟。

张天流从白鸢背上落下,笑道:“还有三派。”

宫姀清冷的玉容上难得露出笑意,道:“王洋冲跟我说过你有多卑鄙,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不得不信,为达目的,你把敬仰你的人都利用了,如果他死了,你难道不会内疚?”

“你说什么?”张天流一脸费解。

“截海阴判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宫姀冷笑。

“我只请他当阴判,他当不当是他的事,他当了要不要帮人抓鬼也是他的事,为抓鬼被偷袭难道跟我有关?你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坏,其实我这人很好的,你非要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那么我就把锅甩你背上,因为我是为了你,谁让你是我媳妇儿。”

看着不知羞耻的张天流,宫姀再次无言以对。

第二零一章 蠢到心疼

宫姀以前觉得张天流只是一个痞子,喜欢口花花,以此扰乱人心境。

但后来,她一次次推翻了此人在她心目中微不足道的地位,他不断攀高,但却越来越冷,随着她对张天流的了解,她发现,曾经那个痞子多么的可爱,至少感觉他是活着的,而非如今眼前虽然同样痞,可无法给她感觉到一点身为同伴的安全感。

因为这人眼里没有同伴!

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把你卖了!

不难想象,在截海阴判心目中,这位公子流的地位已经高不可攀了吧!

他是为了自己,为了帮自己报仇毁了一个传承近万年的大派!

但如果他知道,黄品卓之所以能找到前巍昂阴判,是因为宫姀从张天流口里得知的消息,并转达给黄品卓这才有了今天的符图灭门。

截海阴判肯定会失望吧?

不过他将一辈子被蒙在鼓中!

消息是从张天流口里传出来的,但做不做是宫姀自己的事,看似她利用了张天流得到消息,但她却觉得相反,她成了张天流局中的棋子。

如果宫姀愚蠢点,会跟截海阴判一样,觉得他真是为了自己,自己的仇人是四大派,他就要灭四大派。而今符图门完了,宫姀应该感到高兴,甚至恨不得给张天流一个拥抱,把自己的芳心交给他!

“你要小心点,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一生。”宫姀看了阿七一样,随后转身离去。

阿七闻言一惊,忙道:“我跟公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宫姀头也不回道:“如此最好。”

阿七郁闷,觉得这个女人似乎误会了什么,还是说,她喜欢公子,是在警告我不要跟公子……

“走就走嘛,还教坏小孩。”张天流朝宫姀背影啐了一口,伸手一招,湖水哗哗,小骨硕大的脑袋露出,游到湖边飞快的缩小,再爬到张天流的脚步沿着腿爬到了斗篷里。

“公子,她真是你媳妇儿?”阿七好奇道。

“你还是我家七婆娘,你说呢。”张天流笑问。

阿七脸一红,忙辩解道:“公子乱说!阿七只是公子剑侍,不是什么婆娘!”

张天流看她脸色,就知道她脑中多余的记忆被删除了。

伸手搭上阿七肩膀,张天流笑问:“难道你就不想?”

“想什么。”阿七脸更红。

“从剑侍升华,当个夫人什么的。”

阿七满脸惊慌,怯生生道:“公子莫要戏弄阿七,当不当夫人还不是公子一句话,作为剑侍,阿七没选择。”

“嗯,这才是咱的阿七啊。”张天流摸摸她如玉般的脸蛋,问道:“当不当夫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剑侍,始终要跟在本公子身边是不?”

“才没有!”阿七忙拍开张天流的手,羞涩的躲到一旁。

张天流失望道:“既然没有,那你就回雾山吧,我是不打算回去了。”

阿七一惊,虽然她很想回去,但更希望能跟公子一起回去。

“公子为什么不回去?”阿七感伤的问。

“因为你那假冒的老娘,我见她恶心。”

张天流的话很伤人,虽然阿七也有怨,但更多的是相处多年的情,出来透透气,想通了就好了,她便是如此,一个不会刻意让自己活得难受的人,她不是逃避,是接受现实才能释然,假的也好,真的也罢,有个心疼自己的人,总比多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更好。

但张天流做不到,就算他回雾海,也不会去雾山派。

上次去,只是仗着有三生石,他才敢跟那个女人摊牌,斩断昔日恩怨,让阿七重拾自我。

张天流真的走了,但阿七却跟着。

亦如当初离开连山一样。

只是这一次只有阿七一人了。

也正因此她不能离开公子,她觉得如果真的放任公子离开,她们跟公子的联系会断掉,甚至会老死不相往来!

只要她在公子身边,联系就在。

“唉!”张天流内心一叹。

都多少年了,这是他头一次感到心痛,因阿七而痛。

这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她没有目的,她不知生来何故,她只是跟随,以前跟随姐妹,现在跟随他,如果没有红玗她们,也没有他,阿七会不知所措,不明白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红玗为姐妹付出,盈忻爱好专研功法,莫琊野心勃勃,暮晚想重见光明,楠枝像自由的奔跑,更想飞翔,连八哥都有自己的喜好,是众女中最懂享受生活的人。

阿七没有,她虽然也想付出,但她不会,很多事情她不懂,察言观色不会,专研功法不精,没有野心更没有追求,此刻她活着的目的,只是让雾山派跟公子之间存在一丝联系,如果这丝联系断了,她会回雾山,然后毫无目的的活下去。

她不适合当修士,她只适合当个普通的女人,该嫁时嫁,该生时生,尽可能的去相夫教子,了却一生。

因看透了阿七的命运,张天流感到心痛。

虽然芸芸众生多半如此,不需要多么的辉煌,只要走一遭,找些娱乐乐呵乐呵,随着年长逐渐心生看透红尘的感悟,不带怨,也不带喜,安安静静的离去。

但这是修炼界,阿七是个修士,只可惜是个没有目标,连最简单的长生梦也不会去考虑的修士,别人还会去找活着的意义,她却是想要跟在某个人身边就够了。

“生而无知,死而无怨。有时候我真是羡慕,有个人能陪伴一辈子足矣。可一旦失去光明,人心就会变得丑陋不堪,再也没了回头路,你还有,可惜你不懂啊!”

摇晃头脑,张天流背负双手,步步北上。

“阿七懂的。”阿七跟上来笑道。

“懂个锤子啊懂。”张天流瞥她一眼道。

“不,阿七真的懂,公子意思就是说阿七啥也不懂嘛,这句话阿七就懂。”

张天流满脑门黑线。

看着笑呵呵的阿七,他给了这丫头脑门一记爆栗。

阿七不满的捂住脑门道:“那公子你说是不是嘛。”

张天流没好气道:“就你这脑瓜子怎么修到归真的?你天赋到底有多高?”

张天流不是调侃,他的确有些费解,如此笨的丫头也能归真!这要传出去,恐怕要让天下人嫉妒到死啊!

不过转念一想,大智若愚嘛,有些人笨是笨,但某些方面就是有天赋,嫉妒不来啊。

“公子说不过就欺负人,你就说阿七说的对不对嘛,对不对……”阿七跟在身后唠叨,张天流不得已开启长篇大论,他还不信了,说服不了你的蠢丫头。

两人有说有笑,渐行渐远,上空白鸢盘旋,时而鹰唳一声,如燕子滑翔,低空飘一飘,明显在炫耀自己光洁的白毛。

第二零二章 时代在变

圣京,朝圣国度。

初来驾到的张天流像个乡巴佬,面对这繁华的大都市,他是惊叹连连啊!

“哇!”阿七也是掩住小嘴,东瞅瞅西看看,那里都透着新鲜!

由不得两人一鸟震惊,大城他们不是没去过,例如九歌,它就丝毫不弱于圣京。

但那是三十年前的圣京了,而今的圣京已经翻天覆地,如果不是张天流眼睛出了毛病,眼前在广阔大街上行驶的应该是汽车吧!

虽然是很古老的蒸汽车,浓浓的工业味,但这玩意的出现的确让他惊了一把。

阿七和白鸢几次险些被撞,与他们同时进城的更多人也成了乡巴佬进城,造成了许多笑话,否则阿七恐怕羞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张天流毫不怀疑做下这一切的是王乞这厮!

因为现在他是实力榜排名第一,具体排了多久张天流并不清楚,只知道当他降下去时,王乞就霸占了第一位无法再撼动了。

何况这蒸汽车还打着九州牌的!

圣京边缘建筑还是古老风格,但里面却逐渐出现了金属钢材的大型建筑。

每到主干道的十字路口,都有如交警的站岗人员梳理交通,整齐鲜明的制服惹来许多如张天流这种乡巴佬的瞩目。

“公子公子快看……公子公子看那……”

没见过世面的阿七拉着张天流到处乱看,还因为横冲马路被交警给教训了。

“走人行横道懂吗,这里,以后还擅闯马路就要罚……站住!”交警同志还没训斥完阿七两人,就看到又有人闯马路了,感觉冲过去阻拦。

圣京真是彻底的脱胎换骨的,以至于许多刚来到此地,或者说出门太久才回来的圣京人也是闹得莫名其妙。

阿七俏脸有些红,如做错了事的孩子心情转眼低落,不过随这人流到了一座钢铁建筑前,她立刻就被里面展示的各种蒸汽车给吸引了。

“公子快看。”

“有啥好看的。”张天流没好气道。

“这东西为什么能跑啊?”阿七很好奇。

张天流随口解释:“把水煮沸了,水气就会给轮子提供动力,于是能走了。”

“那为什么沸水能提供动力啊?冷水不行么?”阿七又问。

“冷水也行,比如船。”

“啊呀,船怎能更这种一样呢。”阿七再笨也知道船和车是不同的。

“水车一样了吧。”

“可水车只是原地转啊,它走不了。”阿七摇头。

“你也知道它会转,可你想过它为什么转,力量来源是什么,是水,还需是流水,流水就是动力,还有风,风跟流水一样存在动力,也可以说跟人体一样,真气就是沸腾的水气,想想你自身是啥情况,这车就是啥情况。”

“这位公子见解很独特。”一名也在观望车房里的青年人笑道。

“瞎说而已。”张天流说罢转身离开,阿七不舍的跟上。

越往城区走,街道越繁华,有许多阿七从未见过的铺子,不仅有工业商品,还有许多生活所需,例如一家服装铺,几个木头制作的傀儡模特竖立在里面,隔着一扇玻璃,把阿七看的啧啧称奇。

另外还有一些给坐骑配套的装备与饰品,例如马鞍,鹰椅。

阿七想给白鸢买一套,张天流却她算了,这东西套在身上不自在,况且还会减速,他们是修士,不是普通人,不怕被罡风刮走,整这些东西完全没用。

王乞似乎要将这个世界慢慢打造成他的世界,用最和平的手段,依赖资本一步步改变世界。

具体会走到那一步张天流也不知道,只是越有的风味此地没了。

他来圣京就是想看一看原味,可惜晚了!

两人一鸟到了一家酒店面前,这家酒店就开在苍羽客栈对面,而且名字就叫天流酒店。

“公子,这酒店是什么啊?酒肆吗?而且这名字……”阿七看着酒店巨大的招牌愣愣发呆。

酒店风格独特,放到地球是稀松平常,但在这里,绝对能成为圣京未来标志性的建筑,它的表面就像一座巨大的水晶楼。造型跟张天流当初混进集团时接手的酒店是一模一样。

“这人得多无聊啊。”张天流摇头苦笑,解释道:“算,却不止,里面有很多休闲娱乐场所,客栈、酒肆、茶楼,还有咱们听雨楼有的它都有,另外还有许多你所不知道的设施。”

“那我们今晚上能住在这里不?”阿七怀着兴奋的期盼目光盯着张天流。

“随你。”张天流住哪都一样。

进入酒店,立刻有迎宾走来:“请问是住宿还是需要其它服务?”

张天流扫了一眼前台后的看板,笑道:“一间贵宾套房,另外准备食物,两人份还有我这头白鸢的食物,最好的喂上。”

“公子放心,这边请。”迎宾接待张天流二人,门童则领着白鸢往后院走。

之所以没有在门前引走,多半是这个世界还没熟悉酒店风格,不可能向停车一样,而且坐骑若是不得主人嘱咐,陌生人靠近会闹脾气的,特别是飞禽一类。

进入电梯,迎宾吩咐电梯外的门童一声,电梯栅门关起,徐徐向上。

这把阿七惊得不轻,慌张的抱住了张天流。

看的迎宾小姐偷偷一乐。

不过很快,阿七就适应了,并被玻璃窗外的城市景色所吸引。

迎宾小姐拿出一本图书向张天流二人介绍酒店的设施。

酒店设施完善,能有的基本都有,没有的也被王乞给整出来的,当然,电子设备这小子目前捣腾不出来,不过娱乐场所倒是存在,例如酒吧,保龄球,桌球,室内高尔夫。

酒吧还没什么,运动娱乐项目虽然设计的很不错,问题是这个修炼界,莫说张天流这位小高手,就是一位普通的开觉修士,稍微玩两把也就掌握了,没什么竞技性,单纯的就是娱乐,放松放松。

介绍完后,楼层也到了,五十四楼,虽然不是天流酒店的最顶层,但已经能俯瞰圣京了。

“走啦。”张天流提醒趴在玻璃窗前,久久没有回过神的阿七。

阿七有些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发现公子和迎宾小姐已经站到电梯外,她忙跑出来,红着脸,低着头,又成了犯错的孩子。

房间不错,一百多平,舒适的沙发,浴室,大床!以及让阿七感到心灵震撼的落地窗。

从这里俯瞰圣京,比在电梯里看更震撼。

“我就搞不懂了,明明坐在白鸢背上时,景色比这些更好,真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听公子调侃,阿七摇摇头道:“不一样的。”

“有啥不一样。”张天流问。

“不懂,但就是感觉不一样。”阿七嘴角挂着笑。

第二零三章 服装店的相遇

酒店很舒适,饭菜很好吃,浴室也很爽。

吃饱喝足,洗漱干净,张天流掏出自己的战斗装备,自制西服,属性加零,魅力加百。

当然是张天流无聊编写的,但的确能增加魅力。

站在试衣镜前,弄了弄头发,张天流满意一笑,拿过黑伞当拐杖,潇洒的舞了舞。

这一幕把阿七看的愣愣发呆,都忘记吃光她非要加餐的果盘,兴奋的跑过来道:“哇公子,你什么时候买的?刚才在服装店外看到时我就像买了。”

“这是我亲手制作的,跟那些流水线弄出来的不一样懂不,全天下就这一套。”

“公子也懂做,难道……那店是你开的?”阿七惊讶问。

“跟我没关系,回的又不仅我一个,所有异人其实都会,前提是他们得开九觉,这样才容易掌握技术,还要有我这样的审美天赋。”

阿七似懂非懂道:“异人做的,难道这些都是异人的?那车子也是?这栋水晶楼也是?”

“你才懂?”张天流抚额。

“在我们的世界,有修士,但没有真气,所有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也不存在现在我们拥有的异能,即使有也是我触及不到的世界,我们那里有马,有牛,但体形都很小,有狗,体形更小,根本不能骑乘,鹰也就几斤重,别说成年人,就是小孩也驮不动,我们想要快速的去某个地方,就用下面的车子代步,不过这是两百年前的玩意了,我来时的跑车,一息能跑百丈,嗖的一下从街头到街尾,可惜少有地方能让你这样跑,否则跟刚才一样被那些人抓住罚款。我们也能上天,但要依赖飞机,更有火箭能送人去太空,这太空啊,就是……”

张天流孜孜不倦的讲述地球上的事,阿七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有很多不懂,但她没问,她觉得问了或许还是不懂,不如就静静聆听,不要打断公子好了。

听完后,阿七长舒一口气道:“那公子咱们就住在这里吧,虽然跟你的世界还有差距,但以后或许能一样呢。”

“一样!”张天流摇头。

“多少年的积累才迎来一次工业革命,多少年的专研才出现科技针锋,许多学术问题异人中或许有人会,但未必能精深,造出蒸汽机不难,但想要进入电子信息时代,必须掌握原子能技术、航天技术和开发出电子计算机。它需要的知识量太过庞大,如今的积累远远不足,何况这是一个修炼界,向往着长生,成仙成神,其实完全可以不用依靠这些,单纯的推行全名修炼就能让世界过的更好,不要求长生不老,但求一生平平安安。”

阿七目前还不知道张天流向往的平安是怎样的世界。

可这太难了,永远抹不去的剥削与犯罪,它是阴阳,存在一注定要存在二,它们密不可分。张天流是从光明走向黑暗的人,也是逆流中微不足道的一位。

阿七想留在圣京住一段时间,张天流没有反对,他到哪儿都是修行。

“公子,你也给我做一套裙子嘛,就像下面街上那位姐姐一样的。”

张天流瞅了一眼,顿时没好气道:“啥姐姐,人家才十七八岁,你都四五十了吧。”

“公子!”阿七佯怒。

“得得得,不过那百褶裙忒丑,我给你缝一件超短的。”

“什么是超短的?”阿七好奇。

张天流形容了一下,阿七立刻脸红道:“不要!我就要那长裙。”

“行,挑选布料去。”

阿七欢天喜地的跟着张天流出去了。

张天流的着装没有引起多少人的瞩目,这里可不是西丘,而是圣京,已经被王乞逐渐改变的新时代里程碑,西服洋装这里一并俱全,只是很少人穿而已,穿的也多是年轻男女。

“桃红的太丑,黑的就行,配白衣,而且是大号的白衬衣,亚麻布料就不错,衬衣不能有扣子,t恤也行,废话,必需v领啊,我家婆娘这深沟要是没v领体现不出魅力懂不,不仅要v,还要深v……“

张天流得知服装店也能订制后就懒得动手了,在旁边指点裁缝。

裁缝本来还不想鸟他,可看到张天流的自制西服后,她震惊了。

张天流的西装用料虽然不是很适合西服,但手艺绝对是大师级的!而且他是真正的异人,穿了十年西装,对西装的所有细节都很清楚,要说正统,这店里面摆设的所有西服没一套比的上他的。

这名女裁缝手艺虽然也不错,但张天流要的效果她打不到,无奈,张天流只能亲自操刀,给阿七做了一套衣裙。

等阿七换好衣服,服装店里的所有人眼前一亮。

宽敞的白衣,飘逸的百褶黑裙,有一种中西结合的另类美,又有一种民族特色夹在其中,虽然服装店中的人不明白这种感觉,但却觉得这种结合视乎更受欢迎,比这里纯粹的洋装更令人容易接受。

阿七身材高挑,如果不是曲线太过凹凸,绝对是完美的衣服架子。

不过即使如此,她的容颜完全可以掩盖这些。

张天流却不爽道:“你揪着衣领干什么。”

“它……它太开了!”阿七那里受得了张天流设计的深v。

“你先放手,觉得不合适在修改。”张天流劝道。

阿七无奈放开手,张天流却更不爽了,因为阿七里面还穿着亵衣!

这亵衣跟肚兜差不多,完美的把深v的魅力化为乌有。

“给她整一套胸罩。”张天流没好气道。

这家店里就有,阿七也见过,旁边傀儡模特身上就穿着那羞死人的玩意,她可不敢尝试。

店员笑眯眯的劝说,拿了几套最大号的给阿七去试。

阿七试衣期间,女裁缝刚准备向张天流讨教一下,忽间一个人拍住张天流的肩膀道:“兄弟,衣服不错啊!”

张天流扭头,见是一位穿着阿玛尼的青年,而且此人他认识,坠机后打过交道的异人。

不过他身上这套阿玛尼不知被蹂躏了多少年,已经旧得不能再旧了,许多地方还有缝补的痕迹。

张天流扭头,看着坐在店门里,几个模特前的小丫头,见其玩的游戏机,他就断定了两人的身份。

战力榜第二鸿雁,人气榜第一宝宝!

第二零四章 裁缝大师

“咋啊?我们没仇吧,不用警惕!”岳鸿彦笑容中没有夹杂任何的情绪,显得他只是单纯的来打招呼。

张天流从宝宝身上收回目光,对岳鸿彦道:“当然。”

岳鸿彦打量店里的西服,笑问:“这是你的副业?以前干时装设计的?行啊,给老哥整一套呗,价格不是问题。”

“我是顾客。”张天流委婉拒绝。

“可惜你这手艺啊。”岳鸿彦挑挑选选,却没有一套看中的。

店里的西装看起来就是山寨货,貌似是有人拿了一套样本,或画了一张图纸让人缝制的,神似七八分,但细节做得太差,甚至没有细节可言,例如最常见的襟口花眼,防滑条,裤脚、裆部没有缝上防磨布,这要裤子紧一点,蹲下会成开裆裤,裤脚没有缝磨鞋的布,很容易破,只要稍微有一丁点破漏,整条裤子都毁了,但如果有磨鞋跟的布,可以换。

毕竟是照着模版来的,内部细节不到位。

岳鸿彦很失望,嘴里还碎碎叨叨的这没有,那不行,把店里的西服贬得一无是处,完全是浪费人力物力。

店员脸色都黑了。

女裁缝一看就知道此人很了解西服构造,想上前询问,可岳鸿彦这厮不搭理人家小姑娘。

“公子流啊,就不能帮做一套吗?”岳鸿彦祈求似的看向张天流。

“不是不行。”张天流知道这家伙会因此缠上他,干脆早点打发了,免得跟在身边不自在。

战力第二,而且三十多年了,这样的人物要是简单,早让人一脚踢开了。

岳鸿彦笑了,也不废话,凭空变出一匹布料,还有一片宽大的皮革。

张天流蹙眉,布料虽然不普通,但不难买,九歌焰阳山盛产此物,但皮革就不简单了,虽然张天流没看错,应该是巨型的鱼皮!

“一件皮革西装够不够?不够还有,要是能多出来整一条皮带,我这里有皮带扣。”岳鸿彦准备很充足。

张天流向女裁缝道:“可否借你工具一用。”

“行。”女裁缝连忙点头。

张天流二话不说立刻着手裁剪。

他不用尺子,也不量岳鸿彦身材,直接剪,直接缝,手指入飞的穿针引线,速度极快,不到一炷香,一件青黑色的鱼皮西装外套缝制完成。

“这么快!”岳鸿彦震惊,同时兴奋的脱下外套,抓起桌面的青黑西装套在身上,感觉比他的阿玛尼更合身,来到试衣镜前反复查看,最后满意点头道:“公子流果然牛逼。”

张天流没回应,继续做着裤子与皮带,顺便还帮他把领带与蝴蝶结给做好了。

“衬衣要不要?”张天流问。

“当然,我这件都老成什么样子了。”岳鸿彦立刻从试衣镜前跑来,还拿出了一匹柔白的布料。

“扣子呢?用这店里的?”张天流问。

岳鸿彦扫了一眼,发现全是黑色扣子,缝西装倒是可以,白衬衣不行,他讨厌白衬衣配黑扣子。

“好像没什么适合的啊。”岳鸿彦有些失望,他也没准备这东西。

“需要什么,仓库还有。”女裁缝提醒道。

岳鸿彦看向张天流,张天流不耐烦道:“你去选啊,看我干什么。”

“哦!”岳鸿彦才想起是他要做衣服,虽然动手的是张天流,但材料还是他来选最好。

岳鸿彦跟女裁缝去仓库时,阿七的脑袋才从试衣间里伸出来,悄声对张天流道:“公子!”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不出来我怎么看?别献丑,以后你可是要成为时尚圈的顶级麻豆。”

但阿七却不肯,细如蚊声的道:“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张天流问完突然意识到了,抚额道:“你也忒能长了!”

张天流见过阿七里面什么样,但那是阿七十六七岁时,再大,也属于青涩期,而今三十多年了,已经到了巅峰期。

“你们这店里就没点超杯的?”张天流问店员。

店员不好意思道:“店长说目前主要是供给年轻女子的,她们容易接受所以就……”

“年轻的也有超的……算了,阿七喜欢什么款式,我顺便给你做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说出来,一并改了。”

阿七羞涩的吱吱唔唔,一想到要穿公子亲自做的贴身之物,她就难以启齿。

还是一只帮助阿七的女店员识趣,帮阿七试衣时她就了解了阿七的喜好,立刻拿出一件粉嘟嘟,花朵朵的罩罩放到裁缝台上。

张天流都懒得说什么了,就是小孩都嫌嫩的玩意,罢了罢了!

正挑选布料时,岳鸿彦和女裁缝走来了。

“公子流啊公子牛,你还有啥不会做的?”岳鸿彦看着张天流准备的布料与边上的罩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你女儿要不要一件,免费。”张天流笑道。

岳鸿彦脸色一黑。

宝宝也听到了,头也不抬道:“内衣就不需要了,给我做一套洛丽塔风。”

张天流笑道:“你咋不要一套哥特风呢。”

“你要都会,每样一套,外加一套波西米亚风。”

“我在给你整一套克里诺林裙。”

一问一答间,张天流已经把岳鸿彦的衬衣做好了。

之后是阿七的内衣,然后是宝宝要的各种风格裙子。

看着张天流熟练的针线活,玩转各种布料与饰品,一间间风格独特的服饰在他手中绽放,把女裁缝和店员们都看呆了。

哥特的神秘诱惑,洛丽塔的天真甜美,波西米亚的艳丽花彩,克里诺林裙的大气端庄,被张天流完美的呈现出来,叫人眼花缭乱,一时间不知那一套更好。

虽人有喜好,但突然呈现出风格不同的几种裙子,这喜好也就不存在了,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才能学会品味异域之美。

“公子难道是大师?”女裁缝敬仰道。

“以为你呢。”张天流笑笑,问:“多少钱算一下。”

“呃……不用了,这些布匹不算什么,就是不知大师可否……”

不等女裁缝说完,张天流摇头道:“指点可以,做几套成装出来当模版也行,但想请我做裁缝就算了,没时间。”

张天流虽然要在圣京驻留,但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他此行目的只有一个,圣京太学的藏经阁!

第二零五章 暗中的守护者

女裁缝也知道张天流不可能留在他们这种小地方,但依旧欣喜万分,毕竟有几套成装在,她可以观摩学习到很多。

在张天流做衣服时,岳鸿彦看着试衣的女儿两眼不断放光。

张天流的手艺堪称完美,但光是手艺还不够,得知道这些风格的特点,恰巧张天流似乎都掌握了。

其实不是张天流掌握,而是他参加过许多时装秀,靠着超凡的动手能力,把脑海中的成品展现出来不难。当然还要依靠他的眼睛,一眼能断定对方的体形,这才能做出最合身的衣服。

岳鸿彦突然对女裁缝道:“可否让我们单独说说话?”

女裁缝一愣,虽然万分不舍,但董事长说过,顾客就是上帝,能给予的方便都要施行。

她无奈退走,同时让围观的店员也纷纷退到远处。

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到,岳鸿彦很干脆的问:“公子流,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张天流一边飞快的缝制衣物,一边摇头道:“没兴趣。”

“你都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就说没兴趣,未免……”

张天流打断道:“就是去天涯也没兴趣。”

张天流是想去天涯,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积累还不够,他想多吸收一些知识,灭符图门的目的也是为此。

九谷玉山沉入阴界后,符图门积累的八千年的宝藏就成了阴界的东西!

这也是为何多数阴判答应合作的原因之一。

如果光是竖立阴界的威严,这些东西是能还给符图门的,只是多费一点时间而已,显得阴界威望更盛,如同告诉阳间,我们不是贪图俗物,我们只是竖立威信,让你们不要惹阴判足矣。

但阴判们没有提,阳间也会自然而然的当成一种惩戒,不会考虑为什么阴界不将符图门的功法古籍还给他们。

不仅功法古籍,九谷玉山的九个山谷都种植了灵药,这也是阴判想要的,以前只能偷偷出来寻找,购买,现在一次性喂饱了!

看似阴判很阴险,但如果阳间不给机会,阴判绝不会去做出格的事。

现在阴判就有人在抄录功法古籍,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份送到张天流手里。

符图门是搞定了,太学就是张天流的下一个目标。

当然,他也想用和平的方式混进去,搞到太学这种庞然大物是很累的,没有几十年的布局很难。

故此,不论岳鸿彦请他干什么他都没兴趣。

“唉,看来公子流活的太安逸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疾苦!”岳鸿彦叹道。

“想说什么就说。”又不是谈合作,张天流才不想跟岳鸿彦弯弯绕绕的说话。

“这个大陆的强者离开了,这后续的麻烦你考虑过吗?”说到这里,岳鸿彦忙补充一句:“我说的不是人!也不是鬼!”

张天流蹙眉,手里动作没听,考虑片刻后不确定的问:“妖?”

“公子流果然聪明!”岳鸿彦点头,感慨道:“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在想着和人斗,当然如果没有你们,圣皇不会倒下,我们也会因为腹背受敌郁闷得不行,如今好了,那些跟屁虫都走了,我们才能更轻松的对付那些怪物,可是,最近那帮家伙越来越强大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它们变强,后来才明白,它们中一直就存在强大的生物,只是因为大陆上有很多强者压制它们,如今这帮人走了以后,它们开始肆无忌惮了!“

张天流随口问:“如今存在妖的地方,也只有北海了吧。”

“以前是,但最近东海和西海也有些不太平了!唯独南海因为是强者通往天涯的路,因此近海一带少有强大生物。”

“你们怎么会跟这些家伙斗在一起的?”张天流很好奇。

“我们简单,我与宝宝是被阴如南给说服的,他呢,是被八名应天追杀到东北海域,眼看走头无路,见一高人在海上与巨兽厮杀,翻腾的骇浪将应天强者逼退,他则逆浪入海,现住高人灭了巨兽,而高人一句话,就让阴如南不在遭遇追杀,此后他们一直沿海而行,寻找强大海妖出现的踪迹,直到在东海遇到我们。”

说到这,岳鸿彦长叹一声,又感慨道:“其实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你们能人与人斗,是因为有人在守护,可这些人也会累,也会疲,也想前往天涯,那位高人走后,重任就压在了阴如南身上,一开始我们还能应付,但最近有些力不从心了,于是我才回来寻找队友。”

海妖为祸之事,张天流早知道了。

观海潮就出现过几次,也都被强者击杀,听似传闻,实则真实情况比传闻更夸张!

这点,前截海阴判最清楚,他就是猎妖队的一员。

不过他猎妖不是为了守护阳间,只是单纯的想要材料炼丹。

海妖出没是无法预料的,而且往往是等它们吐了某个渔村,临海小镇,甚至海边城池后,才有人知晓,可赶来时已经晚了,却又为了不让百姓担心而将事实隐瞒。

如今这些高人离去,守卫海疆的力量可以想象得到有多薄弱了!

阴如南和鸿雁父女只是其中一个小队,但他们力量太薄弱,能守百里守不了千里,能守千里守不了万里,何况这大陆不小,沿海一圈几十万里!

当然,各门各派也有人,还有一些隐世的传人在猎妖,猎妖队一直存在,而且永不断绝,毕竟断了,恐怕这大陆就遭殃了!

张天流一直很奇怪,阴如南和鸿雁是如何成为战力榜一二的,因为他们的消息太少了,就是公叔怜阳通过大叔也很难获得他们的消息,而异能的成长不是闭关就能提升的,张天流也是逐步的积累才有了今天,想要提升异能,最快的捷径就是战斗!

生死一线的战斗!

当初汤靖承本来是不可能击杀剑卫的,反而会被剑卫所杀,他的第一个异能只是增强肉身,但他在关键时刻觉醒了再生,这才能活着回来,否则就他的伤势,剑卫几招就足矣让他失去战斗能力等死了。

如此看来,阴如南和鸿雁所经历的,远比张天流他们更加惨烈!

但正因如此,张天流才道:“打死不去。”

第二零六章 心动

如此干脆,令岳鸿彦无言以对。

“不要跟我谈什么大义。我个普通异人没你想象的厉害,我所作所为皆靠攻心,还是人心,猎妖不适合我。”张天流实话实说,人他可以对付,再厉害的人性格上都存在弱点,会顾忌,无所顾忌的人活不下去,例如圣皇。

妖兽不同,它们不会给你洗脑的时间,好比秀才遇到兵。

特别是海妖,它们虽有灵智,传闻有些大妖智商不弱于人类中的智者。但数量极少,海妖要比陆地上的妖兽更难相处,张天流也不可能去跟它用计,谋略对野蛮唯一的用途于战场,于布阵,于奇袭偷家等等,逼迫对方进退两难从而破绽百出,但张天流不是这样的人才,相信有比他更厉害的。

要有效操控军队,不是说你知道怎么胜然后叫他们照着打就行,行军打仗命令是层层传递的,提升效率靠治军,而治军短则三五年,长着一代又一代的铁血统治,不可松懈半刻,对张天流而言就是恶梦。

一个雾山鬼镇把他弄的心力憔悴,再来,恶梦的延续啊!

他的修行,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没必要去参合什么国家大事,人类死生存亡。

这个世界人没了不是还有地球吗,前往天涯的人数之不尽,说明天涯也应该有人,或许还有很多位面存在人类。

以张天流的性子,如果要去猎妖,守护大陆,他将会事事操心,不会单纯的打打杀杀,得从根源改变问题,但管得过来吗?

他做过阴判,很清楚生命的意义,人和异族在他看来没区别,甚至可以用流行的那句,跟人相处久了,我更喜欢狗。

若说只管眼前,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张天流坚信有人心怀正义,有人为国为民,那么就让这些人去干好了。

“爸,这种自私的人就算了吧。”试衣镜前的宝宝照着镜子摆出各种萌态,店员看得赏心悦目,不明白为什么这萝莉这么萌,特别是穿上大师做的衣裙后,真想冲过去抱起来狠狠亲几口。

女裁缝更是聚精会神的观察宝宝身上衣裙的所有细节,她从岳鸿彦口中知道,她店里的服饰统统是徒有其表,如果想更进一步就要重视细节方面。

“自私!真是妙赞了丫头,不过人之所以显得自私,因为没有值得他去付出的东西。”

岳鸿彦以前也是商人,一听就知道张天流的心思。

“你想要什么?只要加入猎妖队,我们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张天流一咧嘴:“你的宝贝女儿。”

岳鸿彦脸色陡然间阴沉下来,张天流忙道:“开玩笑,三十多年都没长大的丫头,能有什么用?”

此言一出,张天流突然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不仅众人懵了,连张天流自己也懵了!

然后张天流控制不住的拿起针线,捏住自己的嘴皮就准备缝合!

“宝宝!”岳鸿彦不满的看向女儿。

“谁让他嘴贱了。”宝宝不满的冷哼一声。

同时张天流终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看着手里的针线,心中骇然片刻,突然笑道:“能像玩游戏一样控制人!鸿雁,你家丫头的能力很危险,对别人,也对她,有些修士能在被她控制下弄死她,我就其中之一。”

说话间,一股寒气将宝宝包裹,冻的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岳鸿彦大惊失色,没想到张天流瞬间猜出宝宝的能力,而且能隔空伤到宝宝!

好在张天流只是稍微的惩戒一下,没冻伤这丫头。

深深呼出一口寒气的宝宝与张天流对视一眼,眼里尽是惧意。

岳鸿彦扭头向张天流道歉:“不好意思,我太惯她了,不过我想她以后不敢在得罪您了!”

“希望如此。”张天流笑笑,话锋一转又道:“我是不可能去的,给你们介绍个人,雾山镇小饭馆里有个莫老板,只要他肯出手,海妖就是一盘菜。说服他也容易,告诉他妖兽的肉质绝佳,乃是烹饪的上号材料,最好你们带几头肉质鲜美的海妖去引诱。”

“厨师?”岳鸿彦明显不清楚莫老板是什么人。

“嗯,厨子一枚,身边还有一个异人,妖兽资料对他肯定有巨大吸引力。”

岳鸿彦感激道:“谢谢,但我希望你也能去,如果你改变心意,我们有人在朝阳镇负责联络。”

虽然没见过莫老板,但他知道张天流推荐的人绝对不简单。

“联络嘛,你到雾山记得去听雨楼找大妈,就是能变年轻的那位,她老公可以随时随地的联络见过的所有人,如果能说服他,你们行事更方便。”

“哦!是他啊,我知道了。”岳鸿彦再次感谢,带宝宝离开了。

他们一走,阿七才敢露出头。

“公子朋友走了?”

“你怕什么?”张天流郁闷道。

“他们是公子家乡的人吧!要让他们看到了多尴尬啊!”

“都说你蠢,我看你一点不蠢,蠢人哪儿有你这点眼力劲儿。”

“什么嘛,也就公子认为人家蠢,我其实一点也不蠢。”阿七说完这番话,似乎才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她一出现,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包括张天流。

阿七的容貌已经无可挑剔,只有身材称不上完美,除非胸小两号,屁股再小一圈就真完美了。

她这种夸张的比例如果是普通女子,根本无法抵抗地心引力,青春一过会逐渐让多数人反胃。

要说完美身材,应该是宫姀那种,前九歌阴判要是有缩小版绝对也是。

但在张天流眼里,阿七的魅力全在这方面。

明明有着一比众山小的实力,性质却很内敛。

看似胸大无脑,其实她是大智若愚,很多事情不用点破她也知道,但她不会说。

因此张天流感到心疼,照成如今她这种无欲无求,傻白甜的风格完全是在丁家成为剑侍后因坏境所致。

红玗相貌好,被毁容了。

阿二剑法好,右臂断了。

盈忻悟性高,逼自闭了。

莫琊天赋强,成废人了。

之后的暮晚楠枝学精了,可惜同样逃不过陪练重伤的命运。

阿七在这种环境下被逐步磨灭了棱角,成为一个看不到未来,也不会去考虑未来,得过且过的女人。

即使到了如今她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眼前立于镜前,第一次鼓起勇气正视自己改变后的女子,美目流盼,笑意渐浓。

身姿一转,百褶轻舞。

镜中的人,一袭宽松白衣遮掩她动人心魄的曲线,随身姿摇曳而微微开合的衣襟内,是令人魂牵梦绕的丰硕,旁人都觉得是在雾里看花,还是朵开到了极致,似随时要将凋零的玉兰。

店员们都心生一种想要让这一刻永久定格的期盼。

只因太美。

“公子,怎么样?”阿七终于没有揪着衣襟,她双手提着裙摆晃荡,低头左顾右盼的打量自己的百褶裙。

张天流道:“腰绳系的不好。”

众人闻言郁闷,这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

然而当张天流走过去,亲自解开阿七的腰绳,重新系了一种绳结时,其效果令众人惊讶。

之前的绳结不能说不好,只是太过端庄规矩,而张天流系的,有一种轻松飘逸的潇洒感,完美的跟阿七的衣裙契合了。

女裁缝眼前一亮,抓过身边一件展品的腰绳学着系了一下。

别人都是欣赏,唯有阿七在公子解她腰绳时,刹那间浑身都麻木了!

虽然她跟公子睡过,但后来知道那种情况距离肌肤之亲还有一段距离!

她可以说是青白的,只是她不关心这些,她自视是公子的人,不论是青是白,她始终都是公子的人,何必在乎。

可公子刚才的举动让她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僵硬了,感觉血液停止流动,筋脉绷紧,脑袋一片空白。

等公子退了几步欣赏她时,她又觉得身体一软,松解后的她不仅没有平静,反而感到芳心似有洪荒猛兽在冲撞。

余光瞟见镜中的自己,脸色已经红的似能滴出水!

第二零七章 朝圣的变革

一节长长的烟灰落在桌面上,张天流回过神来,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随后清理桌上的烟灰。

“公子,方才有人送来信。”阿七从门外进来,站在张天流身边。

“坐吧,私下不用顾虑。”张天流说着拿过信封,见是王乞送来的。

王乞不在圣京,但有人在,还是异人,在第一时间得知张天流来到酒店入住时便通知了王乞,不用半天这厮就回复了。

信有两封,一封是写给张天流的,用的是简体,毫无疑问全是废话,唯一有用的就是开头一句:“关系搞定,把推荐信给林学士即可,他会帮你安排。”

另一封自然是给林学士的繁体推荐信。

“有什么想玩的,我带你去。”

公子突然的话令阿七有些愣神,随后便喜道:“真的?那我什么都想玩,是不是有点贪心啦?”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扭捏了。

张天流起身:“走吧,先去吃饭,晚上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一夜放纵,酒店娱乐设施各种玩了一遍,欢快的阿七还不舍得回去休息。

张天流也不催促,陪她继续闹。

整夜无休,清晨过后,张天流才让她回房休息,自己还有要事去办。

然而阿七没有听令,而且发挥了她强大的脑力怀疑道:“公子是不是想让阿七会雾山啊?”

“哪的话,别人都是带着一群仆从去太学进修,我没你就太不像样了,只是进去后你就少有机会出来玩了。”

阿七才知道张天流的打算,但还是不去休息,紧跟着张天流道:“阿七十天半月不休息也没事,公子去哪我就去哪。”

“不觉得无聊就跟着。”张天流懒得再劝,出了酒店便往太学去。

越靠近圣京中心,建筑反而越复古,虽然过了三十年,但这里短时间很难改变,何况王乞这厮铁定也不会让它变,而是效仿欧洲尽可能的保留古建筑。

张天流扫了一眼耸入云端的观星台,如果不是方形建筑,张天流还当是定海神针呢!

传闻朝圣国师就在上面,不过张天流已经知道此人去天涯了,具体是哪一位玄门传人接任,目前还没公布,朝廷恐怕也想只要不曝光,就永远不公布。

穿梭在皇宫正面的大街上,张天流和阿七都被此地大气磅礴的建筑风格感到震撼。

九歌城虽然大,但因为世家林立,多是坊间,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非要说有,恐怕就是小塘弯了。

而这里,皇宫宛如金字塔般,一层层的建筑堆积如山,整齐有序,好似一层层城墙堆叠起来,就像一块巨大蛋糕。

城外有守军巡逻,这些守军个个气息雄浑,都是由武入归真的强者,虽然他们的境界很难再提升,可一旦从初期突破到中期,都是很恐怖的存在,奈何这样的几率万中无一。

真气是最早修炼最好,在军中受训,通过炼体抵达归真的,属于最晚的半路出家,若没有大机缘,恐怕归真都达不到。

可见,皇室还是有势力的,别的不说,光是这批禁军就足矣横扫天下!各方势力若不联手,对上他们顷刻瓦解。

如今的朝圣皇帝是左人应,此人除非左人家德高望重之辈,反而很年轻,如今还不足五十岁,放到三十年前圣皇死的时候,也就是个少年郎,他能即位不仅是天赋,还有人品德行,如今他实施的政策全是养内计划,从每一郡,每一城中的门派里挑选德行高,威望重的门主封官,从而剥夺了世家权力。

这一步看似难行,实则很容易,因为很多门派都是世家在支持!

中小门派一两个世家支持,强大的门派三五个大世家合力发展,以至于如今,门派成了变相的衙门!

门中弟子就是衙役。

一个城若有几个门派怎么办?

简单,一年一小比,三年一大比,十年一轮换,通过小比与大比的成绩积累,积定下一任官门。

官门管辖之地,所有门派都要马首是瞻,听它号令,合力治理一方。

而且比试不是说打打杀杀,而是关乎到全方位的,小比有文武双科,大比种类繁多,单是文武比试,就有个人战、团体战的区别,另外还有功法创新、丹药、兵器、阵法、种植等等,有关修炼界五花八门的玩意。

更重要的是,玩的等级普遍不高,小城小镇一般是开觉三五重比拼,大城全郡也只到归真境界,不会有应天出面。

如此一来,例如四大派就逐渐被淘汰了!

他们虽然有底蕴,但思维僵硬,过于传统,如此乱拳打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招架,而且,他们的功法是不外传的,谁敢乱穿谁就死!

既如此,在功法创新的比试上,他们可以说是拿零分了!

炼器、炼丹、符阵方面,也同样讨不得好处,就好比秒杀小怪,百级玩家一刀斩,十级玩家也同样能一刀搞定,还能变出各种花俏的秒怪方式,比的其实全是创新,不跟你玩什么底蕴,什么老古板的玩意靠边站。

偏偏,四大派以为自己能稳操胜券,一开始就同意朝圣的政策,而结果,让人乱拳打死老师傅咯!

生气归生气,他们还不能闹,不论怎么看他们都占据了绝对优势,可偏偏就败在守旧这点毛病上!

自从这样的政策发布后,不仅四大派吃了亏,很多不入流的强盗门派也倒闭了。

原因无他,这些门派是靠着单纯的武力支持,玩花样可玩不过头脑派,加之世家扶持,那雨后春笋般的强盗门派很快就成为历史尘埃。

能存活的都是有秩序,有严格门规,讲文明讲道德的新门派。

朝圣也因此逐步迈向大修炼时代,目前已经有六成的百姓在门派庇佑下生活,他们幸苦劳作换取的都是贡献值,而贡献值不是什么点数,而是钞票。

日子过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任何人都能修炼,还是免费的!

这样的政策,绝对不是左人家和世家能想出来的,而是有异人在协助!

这个异人是谁张天流不知,但应该和王乞有关系,否则九州集团不可能得到器重,来圣京发展。

第二零八章 难堪

太学落座在亭山中,圣京未建时,亭山极大,有近百座峰,山中有妖兽常祸害乡野,圣京一建,亭山九成成了石料,铺盖在辽阔巨城上。

太学门外,张天流一袭简单白衣显得温文尔雅,略显青涩的面庞却显从容不迫,行至门院前,将信函交给门童道:“劳烦交给林不青学士。”

门童摇头道:“学士不在门院中,而在山中。”

“我可否进山?”张天流问。

门童又摇头:“非学士学子,不得进山,公子可在门院等候。”

“白等?”

门童没想到张天流问得如此直接,愣了愣回道:“可请入山学士学子转递。”

张天流点头,回头看着旁边入山的学子,最后却反身进入了门院。

门院有待客厅,除了张天流和阿七外,里面还有不少人在闲聊,也有人与张天流攀谈的,不过知道张天流是来报读时,便没了兴趣。

说是来报读,也要人家来要你啊!

现已春开三月,开学都过了一个月了,此时来报读不是天资卓越之辈,就是撞运之辈,前者世间寥寥无几,若是有名望的天才后生太学早早就派人招募了,这种人都是内定的,根本不用来门院等,后者不言而喻。

整整一天,在门院里等待的人走了几波又来了几波。

张天流迟迟没有等到林不青下山的消息。

傍晚回去,翌日再来。

如此反复等了半个月,终于在门童的告知下,林不青下山了。

同样找学士的人闻言纷纷冲出了待客厅,而张天流却没有追出门去找,依然坐在待客厅中。

这让门童很是费解,便问:“公子,再不去追,林学士就要走没影了。”

“哦。”张天流点头。

就这样?

门童见张天流一动不动,更加惊讶。

他觉得张天流是个怪人,或者是没事找事的家伙,便不再理会。

“公子,为何不去追啊?”阿七好奇问。

“等他忙回来。”

与其现在去追,不如等人回来,现在出去,对方也未必有时间带他上山。

此刻林不青根本没理会从门院追出来的人,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张天流正好完美避过落入俗套的怪圈。

看着一群人失落的回来,听他们谈论,阿七才明白公子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们可真笨!”阿七幸灾乐祸的悄声道。

“不,他们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处机会,同时在利用道德绑架。等会儿林学士回来,他们会再次出去迎接,而我也在其中,如果林学士接见我,他们肯定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大吐苦水,凭什么我这种一次机会也不去抓的人,会得到接见机会?他们每次都毕恭毕敬的拜见反而吃闭门羹?其中恐怕有暗箱操作,于是舆论就此而来。林学士若不搭理他们,必然被塑造成一个见钱眼开,破坏招生规矩,影响太学名声的败类。”

张天流这番话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把刚回来的众人都听愣了。

场面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有人冷哼一声,不屑于跟张天流争论,有人默默的坐回原位等候。

没有谁敢站出来说话,不是怕张天流,而是说了,反而证明他们成了张天流口中利用道德绑架的家伙。

大约半天,林学士的兽车回来了。

众人再次纷纷涌出门院,恭迎在山道前。

这次张天流自然也在其中,待林学士下了兽车,众人一拥而上。

“林学士,什么时候回屏城,定要来鄙人府上,鄙人小儿如今年纪才十一岁已修至六觉……”

“林学士,我家公子……”

“林学士,学生乃……”

刚开始,还能清晰的听到一些话,但随着众人的包围,唧唧喳喳的只能听到有人说话,却听不清谁说了什么。

林不青笑着伸手虚压,好不容易才让众人闭嘴。

“林某知道诸位来一趟不容易,太学招生虽由林某主持,但林某给不了诸位承诺,不过诸位放心,家中天才子弟或是在场的学生,只要条件符合入太学轻而易举。”

林不青说完这番话,立刻有随从将簇拥的人群拨开一条道路。

林不青似笑非笑的走了过去,没行出人群,便见道路尽头站了一位少年,手里捏着一封信。

随从正要赶走,林不青道:“阁下可是张公子?”

张天流点头。

林不青笑着走过去结果信,却没有看,对张天流笑道:“请。”

“学士请。”张天流回礼。

两人客气一番便向山道走去。

拥挤的人群一下傻了。

看林学士的样子,显然这少年不简单,可你如此不简单你干嘛不早上去?跟我们瞎凑合什么?

山道上,林不青和张天流走在前面,阿七与林不青随从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张公子一来就给林某一个难题,真是让林某苦恼啊。”林不青笑道。

“我只是想低调。”张天流笑道。

信你!

林不青虽然不清楚张天流身份,但是九州集团董事长推荐的人,必然不简单,很可能也是一位异人!

林不青早已知道张天流在门院等候,他没露面就是想看看这人的品行,若是自以为有王乞推荐而嚣张跋扈,不得入山就在门院大闹一场,那么不论王乞说什么,林不青断然不会给张天流这个机会。

可他没想到,他在考验张天流的同时,张天流也在给他布局。

今日一事,少不得要落下不好名声了!

林不青还没办法,若是今日不理张天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毕竟张天流等了他半个月,一直也没把王乞搬出来,他若为了顾全颜面当众将张天流驱赶,这后果就是跟九州集团闹翻脸。也不可能让张天流暂时等候,然后他再叫人送张天流进山。

毕竟这瞒不住人,直接带上去还没什么,偷偷摸摸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坐实了暗箱操作的勾搭。

“以后再遇这种事,若不当面回绝,就要立刻接纳,否则拖到最后吃亏的只有自己。”林不青有点后悔,同时也高看了张天流一眼,这家伙,不动神色的就让他很难下台,只能强撑着不悦带他上山,其心性可见一斑,只能希望他来这里不是闹事的!

第二零九章 传人

林不青亲自给张天流办了入学,领取学生衣物,安排宿舍等,不敢怠慢分毫。

所有的花费,都扣在王乞头上,故此张天流的待遇极高,住的是独楼,楼中还有两名丫鬟和两名仆人伺候。

小楼位子也好,坐北朝南,东迎朝阳,后山挡夕,附近十几栋独楼都是皇孙贵族,与半山腰那一片拥挤的群居宿舍舒适多了。

“还不错吧。”林不青笑道。

张天流面无表情的反问:“上山下山的来回奔波,哪里不错了?”

林不青嘴角一抽,他算是明白,这小子记仇呢!

觉得不好你别要啊。

觉得上下山累你可以跟下面的学生换啊。

偏偏张天流就厚脸皮的住下了!

林不青很无奈,把注意事项跟张天流简单说一下,然后就不理了。

他实在是跟张天流处不来,之前还以为这小子好管教,等了半个月也不闹,现在好了,人家是压着怒火等着爆发呢。

惹不起!

林不青交代伺候张天流的仆从丫鬟几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张天流看着太学地图,这地图质地很好,标注也很规整,应该是出至王乞公司!

还好图书馆没有离他住处太远,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处,面相南方,可以从图书馆俯瞰圣京城景。

于是,张天流每日都往图书馆跑,除此之外哪儿也不去。

一开始没人注意他,十天半月后就不得不让人注意了。

他住的地方可以说是太学最高端的学生宿舍,就是导师学士能有这种待遇的也只是十几位,是在另一座山上的独楼。

住在张天流附近的皇孙贵族在得知六号楼有人居住时,就开始注意了,而且不用吩咐,自有随从去打听六号主人是谁。

然而打听了十天竟一无所获,这人居然比他们还神秘!

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朝圣最顶层的一群青年人,相互之间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可偏偏张天流的来历不论怎么问,怎么打听都没用,只知道他是林学士亲自接待的,去问林学士他也不说,只是告诉他们不用在意此人。

能不在意吗?

打听了十来天只知道姓张,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他们的求知欲不仅是在书面上,任何摸不清的事都能让他们心痒痒。

特别是这厮来了之后谁也不理,从不串门,天天就去图书馆一座就是一整天。

说他好学嘛,未免太广了,什么书都看,而且十分神速,一天看的书能堆满一桌子,这可能吗?这完全就是装嘛!

修士的确可以过目不忘,但这种过目其实有很大的夸赞成份,你要真能过目不忘,你看一眼茂盛的树,然后回头说这树上有几片叶子。

莫说应天,就是玉境也不可能办得到。

可谁能想到张天流就能!

但能知道他能力的,整座山里只有阿七。

阿七从不透露公子的信息,每日就陪着公子坐在一边,看着九州出品的连环画小人书,以前还会时不时的咯咯傻笑,自从被公子提醒后就老实了,想笑时捂嘴偷乐。

终于,有人在张天流回山上时在半道拦住了他。

“本王左人霖,不知张公子可否赏脸一叙?”

“没时间。”张天流回绝。

左人霖脸色一僵,他可是当今皇帝左人应的亲弟,还是封王的那种,在太学十万学子中占据了金字塔顶端,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你小子想牛上天不成?

“王爷亲自相邀都敢回绝,真是岂有此理!”一名随从立刻站出来喝斥,并且撸起袖子还想动手。

此人别看是一名随从,但修为已经到了归真中期。

张天流不在意,径直上山。

随从忍不住了,虽然在太学里不能动武,违令者逐出亭山永不得入内,但逐的是他一个仆人,用他换取神秘的张公子情报很划算!

要说得罪不起的,当今天下左人家还真不怕谁!

而他左人霖得罪不起的的确多,但不可能是区区一名学生。

因此,这随从是毫无顾忌的出手了。

他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的一记刺拳,却刚猛有力,拳风撕裂了空气,眼看要刺中张天流后心,却突然被一柄剑挡了下来,紧接着是流水般的剑丝包裹随从拳头,刹那间便将此人淬炼百年的手臂撕碎。

阿七收回剑,冷冷扫了一眼左人霖一行人,随后转身追上公子。

场面陡然间坠入冰窟。

随从修为虽比阿七高,但他只是试探一拳,没有动用全力,可阿七却不管这些,一出手就是把人手臂给搅碎了!

伤的是随从不假,但打狗还得看主人,阿七一剑无疑是代表张天流给了左人霖一耳光。

疼!

火辣辣的疼!

“林学士,今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你休想过的安逸!”

左人霖找到林不青的第一句话,就让林不青大感不妙,忙问:“你惹他了?”

“你说姓张的?”左人霖面色铁青的点点头。

“你说你惹他干什么?”林不青真是头大,张天流这半月来的低调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觉得这就够了,图书馆那些书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典籍,而且通过张天流翻阅过的,他明显对古事感兴趣,特别是上古时期流传的故事。

这再次表明了张天流是一位异人!

来太学就是想了解这片大陆的故事,至于目的,了解古代知识能有什么目的?多半就是异人好奇而已。

这下好了,有不长眼的硬是要惹异人,人家连你家号称不死不灭的圣皇老祖都干掉了,你还敢惹!

但这话林不青不敢说,因为他不是左人家的人,也不是什么贵族,对异人没有仇恨可言,但左人家不同,如果让他们知道张天流是异人,恐怕事情会越演越烈!

“他究竟什么身份?为何惹不起?”左人霖岂会罢休。

林不青深吸一口气,长叹道:“唉,传人,据我所知不是玄门就是奇门!”

左人霖脸色一变,瞬间就白了!

要说左人家还有得罪不起的,也就这种传人了!

传人一般而言都是上古仙门遗留下来的弟子,没有再开宗立派,或血脉继承,或收个弟子一脉单传下去,不至于让仙门功法断了,还能隐世修炼,不受红尘约束,一心求道,目的自然只有天涯了!

这样的人,没人会招惹,因为他们很多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或一师一徒,正是所谓的光脚不怕穿鞋,平日里不惹事,可一旦事惹到他们身上,这报复起来可是无所顾忌的!

他杀完人就跑,换个地方继续活,你能奈他何?

第二一零章 好像有什么不对

左人霖喝着闷酒,他不甘心。

传人,这特么的算什么东西?

奇门也好,玄门也罢,都特么是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左人家三十年前的困境早已渡过,如今是真正的坐拥天下,万门朝拜,不再依靠圣皇的个人武力,而是真正的天朝大国。

他是这个国的王,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

修为,同龄人中难有齐肩之辈。

他没有依靠丹药,靠的是自己的天赋与苦修,四十岁的归真中期试问普天之下能有多少?

兄长左人应都没他修为高,那是因为兄长要处理国事,把心思都花在稳固朝圣上,左人霖敬佩,因此他更加努力修炼,雄心他并非没有,若有朝一日朝圣再遇危机时,必须武力化解时他能站出来扛起大梁。

然而族中没有人重视。

你天赋再好,修为再高,你也不可能是先祖圣皇!

圣皇的强势在于不死,可他死了!

左人家明白了,单是依靠自家实力是无法坐稳天下的。

故此他们不仅注重家族子弟的培养,更要向许多隐世高人示好,其中还包括异人!

“修为再高,你也不如古派传人,既如此,不如多学学你兄长学会如何用人!”

父亲的这句话,让左人霖倍感难受。

曾经是别人说你修得再厉害,也敌不过圣皇。

而今全变了!

左人霖也在试图改变,以他修为在太学已经登顶了,可他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招揽更多人才。

张天流无疑是他目标之一,可一碰面就让他大失颜面,瞬间成为太学的笑柄,连左人家都要跟着丢脸。

他为家族着想,却换来家族蒙羞,他如何甘心?

“姓张的,等着瞧!”

一名老仆来到左人霖身后,恭敬问:“王爷找老奴何事?”

“不论用什么办法,我要让姓张的滚出太学。”

老仆蹙眉,摇头道:“王爷如果气不过,可以约战,让他滚出太学未必是好事,他若真是传人,陛下定然会想尽办法的招揽,王爷可莫要与陛下做对!”

“做对!”左人霖回头看着老仆道:“你也以为本王在跟皇兄做对!是啊,我表现得越好,外人越觉得我不甘心寄人篱下,想夺取皇位!”

“王爷多虑了,就事论事,该走一位传人对左人家,对朝圣国都不是好事,曾经的奇门就是最好的例子,昔日朝圣六大派贪图奇门宝典,合力追杀奇门遗孤,导致两派灭亡四派重创,事到如今,连八千年的符图门也亡了,看似是阴界作为,实则极有可能是奇门复仇,毕竟这奇门修士同样可跨阴阳,如此多年他们究竟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无人知晓,唯一的查到的,就是奇门传人宫姀此女曾派人告知符图门的黄品卓一些有关阴界的隐秘消息,此后符图灭亡!”话锋一转,老仆又道:“说这么多,老奴只是想告诉王爷,传人得罪不得!除非堂堂正正与他较量,他若胜,你赔罪示好,逐步招揽,还能换来胸襟阔达的好名声。他若败,也不会有颜面留在太学,以后遇到王爷自会绕道走。”

“堂堂正正!”左人霖心中豁然明朗。

是啊,他乃是皇室左人家的嫡系,就因为对方是传人他就要明着退让,暗地耍阴谋吗?

念及此,他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但想法虽好,他内心却是渴望胜的!

什么不打不相识,赔罪示好换取名声,狗屁东西,他不屑一顾,他只是想出一口气,更要证明他左人霖不弱于古派传人。

一封战书,送到了张天流的住处。

“公子!”阿七把战书递给张天流,心里很是忐忑。

她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可那种情况下她也是急了,见对付要对公子不利,她是想也不想的出手,事后才觉得出手太重,其实只要将对方急退即可,何况对方归真中期,修为必自己更高,真要运用真气自己未必能破防。

但公子却从未怪罪过阿七一句,甚至没有谈论过那事,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只是今日左人霖派人送来战书,这件事不得不正视了。

张天流拿过战书扫了一眼,里面写了一些左人霖的冒犯之罪,然后是张天流剑侍下手过重之罪……总之就是逼着张天流不得不应战,否则很难在太学待下去。

“这哪是给我的啊,是给你的。”张天流把战书递给阿七。

“啊?”阿七一脸懵逼,她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瞧瞧,从头到尾都说我剑侍怎样欺凌他的人,没说我欺负他,所以很明显,对方是像你挑战,而且这人很好色,肯定是看中了你的美貌,也难怪,我家阿七貌若天仙,身材好到没边,试问哪个男人不动心?不论胜负如何,他铁定是想借着不打不相识,跟你促成一段良缘。”

阿七听完脸色阴沉的可怕!

虽然公子夸她漂亮,她心中倍感高兴,但左人霖的目的让她很不舒服,于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也忘了。

张天流又道:“所以到时候你就去干掉他。”

阿七蹙眉道:“可我觉得他修为不弱,万一输了有损公子名声啊。”

“输不了。”张天流点支烟,悠哉悠哉的吸烟说道:“此人修为的确不弱,小小年纪便到了归真中期,而且真气很凝实,不像是依靠丹药修上来的,而是靠一步一脚积累的修为,左人家耗费几百年终于把基因优良到这种地步实属难得,不过他的弱点太大,从未经历过生死一战,不知道在险境中如何突破困境,战斗方式必然中规中矩,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暴露弱点,但越是隐藏,越是碍手碍脚,其实他完全可以让自己有一个很大的弱点,从而利用这个弱点反击致胜,可惜,没啥经历的人就算得到指点,也不会运用,反而因自己的心性太高,觉得别人的道未必是和自己,在自我安慰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要走出一条任何人都无法效仿的完美之道,所以你击败他只需一招。”

“一招?”阿七大惊。

对方毕竟是归真中期啊!

张天流笑道:“你虽然才归真初期,那是因为你没有归真功法修炼,卡在这个境界足有八年了,八年来你的真气凝练程度跟他不相伯仲,但真气量远不如他,跟他打消耗比必输无疑,所以只能用一招,所以这招不胜,你赶紧认输回来。”

第二一一章 一招

太学也有演武场,而且比许多门派的都要大气,此地位于亭山唯一的盆谷之中,占地广阔,足有千亩方圆。

毕竟太学容纳十万学子,若是没有一处广阔的场地让他们发泄发泄,恐怕会偷偷下山找人私斗去了。

太学虽然什么都教,但最重视的还是修真,没有修为一切都是空谈,天才学的再快,也没有开觉后的平凡修士学得快。

天才加修为才是王道,太学的目的就是培养这样的杰出人才。

演武场中有擂台八座,每座占地三千平,也算宽阔,当然如果让应天强者在此交手,铁定要夷为平地了。

不过归真不具备这种实力。

今日的演武场格外热闹,因为很多人都收到消息了。

其实张天流的动向瞒不住,他的神秘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左人霖的仆人被他的剑侍斩掉手臂一事早已不是秘密,不然左人霖岂会如此不甘!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了,你让他颜面何存?

莫说左人霖一个年轻后生,就是许多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也活在别人的眼皮下,听不得半句别人对他的非议。

故此这与年龄无关,完全是性格索然。

真正大肚能容的世上没几人。

一早,左人霖就站在擂台上,手持一剑闭目等待。

面子是给足了姓张的,他不来,非议就会转向他,他来了更好,左人霖要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有多严重!

“你说,谁会胜?”

“谁知道呢,听说那姓张的可是某个古仙门的传人。”

“传人多了去了,真正厉害的能有几位?”

“是啊,玄门自不必说,奇门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来朝圣,除了这两门,世间流传的古派传人多半在走海猎妖,不问世事的,我觉得,只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古派传人而已。虽然实力也不是我等能比的,但左人家这些年出了不少天才,这左人霖四十出头便已是归真中期强者,很难说啊。”

不仅有学子询问,还有一些学士也在议论。

而此刻,有一些不感兴趣的人,却在图书馆发现了本应该成为今日主角之一的姓张的,居然和平日一样在图书馆开门一刻钟内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

虽然他们不感兴趣,但多半也听说了姓张的跟左人霖今日要比试一场吧,都这个时间点了你还来图书馆看书?

张天流漠视一切,自顾自的推着推车,把书架上书籍一部部的堆满了推车,便来到一张桌子前,把书堆满一桌,然后一本本的飞快翻阅。

今日人很少,图书馆清静无比,张天流附近没人,又是靠着窗,他干脆点了支烟有滋有味的靠在椅子上享受朝阳的洗礼。

别人都懵了!

看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动身,难道是逃避了?

与此同时,演武场上也沸腾了。

随着一直白鸢降落场外,阿七握着一剑慢慢走来,作为姓张的剑侍,阿七早就被人调查过了,认识她的人在场有不少,不认识的也在顷刻间从旁人口中得知一二,因此她一出现,人群不自觉的给她让出了道。

待阿七登台,左人霖一副料事如神的微笑道:“张公子不敢应战可以理解,但难道不应该他亲自来认输吗?”

“此事与我家公子何关?”阿七反问。

此言一出在场的全蒙了。

这事不跟你家公子有关难道跟我有关啊?

阿七不管他人的议论,直视左人霖道:“既然你给我下战书,此战自然由我来接,我家公子没那时间,我还要回去伺候,麻烦你快点。”

左人霖眼角抽搐。

他听出来了,大家也都听出来了,意思就是你丫的跟我交手还不够格,让我剑侍跟你过过招!

这岂止是欺人太甚,简直是把人往死里侮辱啊!

他堂堂朝圣王爷,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剑侍交手,打什么?

不仅左人霖自己被恶心的不行,所有观战的也同样感觉姓张的太托大了!

你一初来驾到的家伙,不懂规矩没关系,只要应战,输赢都好说,这样的情况在太学比比皆是,但为了前程,为了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败者通常都忍了,从此在太学低头做人,低调到没边了,只要修炼有成,赢回来那么就轮到对方低头了。

所以输一次不算什么,太学也会教导你如何突破自身极限,如何在苦中忍让从而积累爆发。

往往成功渡过这一关卡的学子,未来成就会更好。

可姓张的不跟你玩这一套,要打是吧,我让剑侍给你打,输赢跟我没关系,反而是你左人霖,赢了只是赢一个剑侍,没什么好得意的,要是输了,你如何还有颜面苟活于世?

一步棋,就把左人霖逼入了绝境!

他现在转身下台,尚且能保存颜面,也渡过了这次的危机,名声折损的只会是姓张的。

可他无法下台,这一刻他只想着一剑斩了阿七,然后把姓张的揪出来千刀万剐!

“姑娘,别怨我!”左人霖声音一落,剑便出鞘,众人只见一道红光一闪即逝,左人霖已经出现在阿七面前。

他这迅捷一剑,携万钧之力,去势就是瞬杀,没有什么退路可言。

但他很有自信,这一剑不说区区归真初期挡不下,就是同阶的中期也要暂避锋芒。

然而阿七似乎料到他会博命一击,在他剑出鞘时,阿七没有迟疑的同时拔剑。

这帮众人看的一愣,脑海中只闪过一句找死,便见战况一变,阿七身前出现了无数的光丝,如一朵蒲公英挡在她身前,左人霖如果不退,必然被蒲公英扎得满身血孔!

“想逼我退,制我势,哼!”左人霖不能退,退了气势锐减不说,还能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所以他的剑突然脱手,刺入蒲公英中,剑身一转,蒲公英刹那崩碎,化为无数丝丝缕缕的剑身飘荡。

在阿七横剑挡住左人霖飞来一剑时,左人霖身影也冲了进来,手掌携巨力一推剑柄,剑鸣炸响,顷刻间洞穿了阿七的剑,连带她的身子。

然而,被洞穿的剑没有断剑的声音,是太快了还是……

没等众人在顷刻间想明白,飘荡漫天的剑丝突然一聚,全刺入了左人霖的身体中!

与此同时,阿七施展流影步拖出重重幻象,出现在左人霖身后。

长剑入鞘,光丝溃散。

左人霖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第二一二章 挑衅

一名学士跳到台上给左人霖检查伤势,确认再三后,哭笑不得的起身道:“剑侍胜。”

“等等,这就结束了?”还有人入在梦中。

瞬间结束的战斗,却没有瞬间结束众人的呆滞。

大家兴高采烈的来看左人霖与张传人的交锋,幻想过很激烈,甚至在开觉学子心里,应该是一场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的高手过招。

可阿七的出现让他们的幻想破灭了,不过也有了新的猜测,只是他们算到了开始,却没有算到结束,是单方面的碾压没错,可赢的人没有人猜对。

阿七一招打得左人霖没有战斗能力,而且是能绝杀的一招,如果不是她可以留手,完全可以伤左人霖的要害,那么左人霖的结局不是死就是废人一枚。

左人家这边个个脸色一沉。

左人霖的瞬间落败正是让左人家的脸丢到姥姥家了。

关注这场战斗的人已经到达上万,想要封锁消息完全不可能。

战前他们是心高气傲的,都认为是稳操胜券的比斗,可结果是截然相反,气啊!

阿七一脸冷淡,完全没有因为获得而喜悦,因为她还是无法做到公子的要求。

公子说一招,她其实用了两招。

公子提醒过她,左人霖的剑很快,但快的同时伴随了破绽,让她沉住气,在最后关头只用流影步就能取胜。

可阿七还是下意识的先防了。

她无法在对方如此快的剑下,还能轻松闲意,或装作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等待对方近身。

如果左人霖不托大,用真气护体,那么她的剑丝将很难破防。

不过左人霖最终还是败在了对她剑法不了解上。

柔水流影很特别,目前大陆上没有一部类似剑法,虽说流影剑有些相似,但流影剑的影乃是刚而不柔的,因为剑芒本来就没有柔一说,柔的剑芒无力,无伤,很容易被真气冲散,而柔水流影却是刚柔并济,这多亏了张天流的蚕丝手。

不过为了修炼这一招,阿七也是付出极大的,她没有张天流的眼睛,只能通过气感来感受真气在手掌中运转的感觉,一开始根本摸不着头脑,怎么施展刚柔并济的真气丝,直到回想到公子刚刚领悟时的讲解,她才摸清楚。

剑丝的刚只在一点,最前端的一点,起到带动的作用,但剑丝含真气毕竟太少,很容易消散,而柔丝就成了给刚点提供能量,推动的作用。

也是为何,剑丝释放时,看起来是剑丝尾巴越来越短的缘故。

没什么深奥的,只要领会这一步就容易做到。

不过以剑释放又是另一种层面的,这就关乎到流影剑的演变。

故此就算观战的多数人看出阿七的剑丝很简单,可却无法模仿出来。

流影步也不是什么特有的步法,流影剑法吸纳的流影步其实是烂大街货的迷影步,只是将其身影变得更为逼真而已,在真气光华中短时间很难看出来。

因此没人怀疑到阿七偷学苍羽派的流影剑,只是将它视为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剑法,或者是上古仙门的某传承剑法。

众人还在回味中,阿七已经乘坐白鸢飞走了。

左人家没有人拦住她,今天丢人已经丢大了,想找回场子不是硬逼着人家再战一场,而是另下挑战书!

回到图书馆,阿七来到公子身边。

“赢了高兴吧。”张天流随口问道。

“才不高兴,公子让阿七一招取胜,结果阿七被迫用了两招。”

“临机应变也是要的,你觉得可行就行,不行败了也没关系。”张天流对这事看的很随便,赢不赢对他不重要,但对阿七很重要!

自己杀应天都杀了好几个了,对付左人霖,他还真没兴趣。

虽然他的招式很取巧,擂台赛是用不上的,只有在远距离狙击才能有神效,也不是人人都是宫姀,通过场面变化瞬间算出张天流的能力从而破解,不过也因为宫姀,张天流对狙击的心得更上一层。

“接下来,你将遇到许多人的挑战,不用拒绝,多给你一些磨练不是坏事,否则岂能进步,不过柔水流影必然被破解了,别太依赖。”

“啊!这样就被破解了?”阿七惊讶了,这可是三姐耗费心血所创的剑法,施展一次就被破解了?

“苍羽派的流影剑也算高明,但同样看过一遍别人就知道如何防御,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剑招的奥妙在于牵制,对方知道你有这种剑法后,必会以真气护体跟你战斗,因此打消耗战完全不惧,弥补了你真气不足的劣势。”

张天流合上书,放在过的桌面书籍上,点了支烟,又拿了另一本翻阅,同时说道:“回头我再教你一种剑法,是最近刚看书学会的,觉得挺适合你。”

阿七惊讶,这图书馆没有功法剑法吧,公子哪看的?

主仆两人的谈论,也让边上看书的学子吃惊。

他们对左人霖和张传人的比试不感兴趣,但因为张传人没有去他们才感到好奇,此刻一听,感情不是没去,而是让一剑侍去了,并且赢了!

这让多少苦读苦修的学子羡慕嫉妒恨啊!

左人霖很厉害,十年前在学子中就少有敌手了,十年后的他更是晋升到了归真中期,实力不可想象。

可这样的家伙却败在一位剑侍手里,并且从张传人的猜出看来,他似乎掌握了后续所有发展,知道不断会有人挑战他的剑侍,因而步步指点。

这就让有些学子看不下去了,你特么这么牛,你咋不来当导师。

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就不怕传出去?

他还真不怕!

难道知道柔水流影只是牵制后,对方就不会使用真气护体?

要真这样,阿七要胜更简单了。

张传人和剑侍在图书馆的对话在真被传出去了。

一时间,全院沸腾!

剑侍一招秒了左人霖已经令人津津乐道了,现在居然还传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真当他们太学无人了?

“左人霖这傻子,托什么大,人家虽是剑侍,但毕竟是传人身边的人,同样得到了古门派真传,什么都弄不明白就使用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一剑,果然阴沟翻船了,这次就该我去给左人家讨回颜面。”

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站了出来,目扫在场的所有左人子弟。

第二一三章 唯快不破

“左人鹏涛,不要轻举妄动,姓张的明显不简单,他敢如此放言,便料定你敢挑战,我们多多少少都跟学子比试过,有什么手段稍微打听就能知道,但对他却一无所知。”有人劝说。

左人鹏涛不在乎道:“你怕我不怕,姓张的都说了,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方能办到为何我就不能?你们如此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左人家的颜面何时才能找回来?”

左人鹏涛是个不拖沓的人,宣告完立刻让仆从给姓张的下战书,当然还是挑战姓张的,他要是能上场最好不过。

不出所料的,阿七接了。

因为挑战日期就在明日,阿七的无所畏惧令人心悸。

传闻姓张的要教剑侍剑法,还是在图书馆中领悟的,但这才几天,两天!两天学个屁的剑法啊。

张天流的住处有丫鬟仆人伺候,这些人的口风不紧,通常都是靠着贩卖这些独院独楼学子的信息获得财物,一般学子来此,对这些人是一概不收,怕就怕自己的情况被人烂便宜的贩卖出去。

就连你放了一个屁,都价值不菲。

不过前提是你得漂亮,最好是女人,容貌气质,修为德行皆为上品者最佳,那价格不下十金。

张天流做了什么,都暴露在这些仆人丫鬟眼里,但也因此外人才感觉疑惑。

不是他们没有贩卖张天流的信息,而是没什么好贩卖的。

吃饭,睡觉,看书,除此之外张传人不做什么。

也就是说没有教剑侍剑法!

如此两天转眼即过。

这一次,前来观看左人鹏涛挑战剑侍的学子更多了,从高空看下去,演武场的一批批,附近山上的一群群,密密麻麻的恐怕不下两万。

之前很多人没有见识左人霖和阿七的交手,一开始只是下意识的认为皇族欺负人有何好看的?

可得知败的是左人霖,而且还是摆在张传人身边剑侍手里,并一招就倒了,还是人家留情没有把你弄死,这就不得不勾起大伙的好奇心。

阿七来了,左人鹏涛和左人霖一样早已站在擂台上等候。

不过这次出人意料的是张天流居然跟来了。

阿七伴随着公子穿过人群,走到擂台边。

在万众瞩目下,张天流表情淡淡,无喜无悲,仆随主性,阿七也是一脸淡然。

“就这家伙,没什么麻烦的,他练武积伤,右肩腋下隐隐作痛,应该是练某种重器所故,你只用运走真气提高体能,以你领会的柔影剑意跟他打,缠斗半个时辰他不认输,我把脑袋割下来让大家观赏。”

张天流的话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周边几百人全听到了。

左人鹏涛脸色更是一白。

因为他的确受伤了,他最近练刀,还是一柄重达八百斤的寒铁重刀,他的伤势也不是突然来的,而是不知不觉积劳成伤,等他意识到停止时,已经有点晚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调养半个月就能痊愈。

只是眼下,他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穿了!

对方是如何知晓的?难道我身边有人告密?

不等他想出是谁贩卖了他的信息,阿七已经上了台。

张天流点了一支烟道:“我说大个子,你最好找点认输,拖下去你这条手很容易就废了。”

结合张天流前后的话,众人居然有一种断定左人鹏涛是带伤的!

左人鹏涛冷冷道:“抱歉,你大爷我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张天流遗憾道:“看着就傻愣傻愣的,感情是个文盲,就是不知道是教不会,还是怎么教也教不会?”

张天流的嘲讽令人忍俊不禁。

好一位这传人性子冷,话少,没想到截然相反啊!

“鹏涛,他是想激怒你,别中计!”左人家这边有人立刻提醒。

“我知道。”左人鹏涛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心中的怒火后,抓起仆从捧着的一柄细长的弯刀。

他的确练的是重刀,但他用的是轻刀,练重,只是为了更方便使轻,虽然在很多人眼里,这种修炼方式完全是无用之举,轻刀本身就够轻了,你为了更轻而在平日里用重刀,会在短时间内找不到轻刀的手感,等你摸索到手感时或许已经败了。

张天流却看出了什么,提醒阿七道:“小心他的刀芒,想办法近身。”

阿七点头,拔出长剑。

刹那间,左人鹏涛手中轻飘飘的弯刀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他的手臂化为残影,弯刀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只能见到无数重的刀芒斩出,但看台上的人却没有闪避,因为擂台四面有阵法,可以轻易抵消归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左人鹏涛的另类修炼方式,便是追求这种极速挥斩刀芒的痛快。

他不追求什么精准,什么一刀制敌,他要的就是畅快淋漓的发泄,一息间,上百刀,而且每一刀的刀芒都强得不可思议,单论真气强度,胜之阿七一根剑丝的万倍,根本不是归真修士用真气能抵挡的。

而且因为他的刀太轻,他挥刀时没有规律,刀芒的出现都是随即,你即使看破他的招式你也无法防御。

面对重重刀芒,阿七灵活的闪避,游走在擂台边缘,短时间竟找不到近身的机会,反而要时刻挥剑劈碎刀芒,否则她早被切成肉块了。

芒,是真气结合兵器形成的实体,说是法术攻击不如说是物理攻击,将真气能聚于刀剑中挥斩出来,其刀剑之芒如刀剑亲自劈砍般,只是没有刀剑能抵御攻击的能力,受到硬物碰撞极易溃散。

这种攻击方式完全是追求潇洒,好看。

因为真气除此之外是无法现形的,就是应天也做不到,圣皇的紫气是个例外,那也不是什么帝王之气,而是阴判传承的气!

例如九歌阴判的紫金云阴!

所以张天流可以模仿。

至于圣皇如何得到的,恐怕只有当初看着他,或者说帮他转生的阴判知道了!

然而,左人鹏涛很好的打破了这一点。

他的刀芒不单是潇洒,好看,实用性也很恐怖!

如此快速的挥刀速度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何况他的真气未免太强了,普通的归真中期修士根本无法像他一样的消耗真气,不出一刻钟就会出现真气断断续续的问题,导致刀芒时而出,时而不出,逐渐的露出极大的破绽。

左人鹏涛同样遇到这样的问题,但他的刀实在是太快了!已经通过速度弥补了一切的缺陷!

正是唯快不破!

第二一四章 出奇制胜

“有点意思。”张天流觉得左人鹏涛虽然胡来,但不可否认这种对手往往是最难应付的!

同阶修士交手想获胜,最好是出奇制胜,当这往往是最难的,功法、阅历、经验、性格缺一不可。

天才只是修炼快,而非涵盖全部。

太学学子也是最不注重修炼的一群人,修炼对他们而言很简单,但变强却很难。

要在一群变态中独领风骚更难。

太学教导的战斗方面,很好的结合了他们的特点,阅历与经验,从而衍生出形形色色的战斗风格。

左人鹏涛便是最具鲜明的一类。

他的刀快若闪电,刀芒如狂涛骇浪,不论对手再狡猾,功法再多变,同阶之下无人敢与其硬撞,即使拥有了三种阴判传承的张天流都自认不如。

不论你再花俏,再多变,我只一快,克服一切。

或许很多人认为左人鹏涛的刀法是爆发性的,一旦力竭必败无疑。

但这五大三粗的家伙其实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的刀不是短暂爆发,而是根据局势变化选择性的爆发与收敛,很多时候他挥刀并没有刀芒,只是他挥刀速度太快,让人误以为他刀刀闪芒,并会故意示弱,待对手认为他力竭而反击时,他才会真正的爆发!

那时候的刀芒恐怕跟流影剑没有区别。

刀法虽华丽,但可看性不高,没一会儿观战众人就有些不耐烦的,因为阿七还在边缘游移,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忍一忍,左人鹏涛如果真受了伤,只要阿七撑下去胜利是早晚的事。

这是众人的看法,为了取胜,在台上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耻。

但阿七内心却没有什么拖延的想法,她的游走闪避只是在热身,因为接下来的剑招所爆发的速度要她突破极限,如果不让身体适应,血液沸腾起来,这一招恐怕会在中途时肉身承受不住极速而崩坏。

终于,阿七不在往边缘游走,转而冲向左人鹏涛,迎着刀芒一剑挥斩,劈散一记刀芒的瞬间,她的身影一阵模糊,陡然间,七道分身显化而出,每一个都宛若实体,同样握剑且招式不同,有正面迎击,有凌空飞刺,有压身俯冲,有在左右绕行,七个阿七,从不同的方位,施展不同的剑招攻向同一个目标。

一瞬间,所有学子惊得膛目结舌,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幻影步一类的取巧步法,可是当七具分身击溃了迎来的刀芒时,他们傻了!

不应该是刀芒从她身体穿过吗?

能抵挡刀芒的应该只有一具本体而已。

然而七具分身竟能同时抵挡刀芒,她们手里的剑都是真的,更是给人感觉七个她无一例外也是真的!

这种能力只有传说中的身外化身才能办到,阿七不可能有这种修为,可她又是如何办到的?张传人传的吗?

没有人明白,包括所有观战学士与导师。

面对七位宛如实体的幻影攻击,左人鹏涛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他很镇定,这份镇定让熟悉他的左人家众人竟然感到了陌生!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态中的左人鹏涛。

他的刀速没有变,或许变了,从快到更快,更更快,只是对于只能看到快的普通人眼里,更快与快没区别。

众人只能从他弯刀上爆发的刀芒看出来,他动用全力了!

顷刻间,刀芒如骤风暴雨,阿七的七具幻影再也无法抵挡,纷纷溃散。

反应慢的人,还沉醉在左人鹏涛爆发的恐怖刀芒中,而反应快的人已经注意到阿七分身溃散的问题。

七具之中竟无一具是本体?

“天上!”有人一声惊呼,旁人才注意到上空一抹倩影如星辰坠落!

旁观者清都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何况是当局者的左人鹏涛。

他在察觉到上空真气波动时,灵觉才发出了报警,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的刀法之所以快,是因为他下盘稳重,双腿如扎根在了擂台上,才能在快速挥刀时不受惯性所影响。换做脚步虚浮者,快速的挥刀几下必然摔倒。

也因为这个原因,此刻他想闪身躲过阿七一剑已是不可能!

阿七一招星辰坠,稳稳落在左人鹏涛身后,剑起血光,甩出一片剑花后快而精准的回鞘。

左人鹏涛没死,阿七一击足矣要他性命,奈何这里是太学,虽然不用点到为止,但最好别杀人。

左人鹏涛甚至没有遭到什么重创,只是划破了肩背的皮肉,以他身份,治疗十天半月连疤都不会留。

可他的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败了!

还是败在没有力竭的结局中。

他其实在被张天流点破伤势时,就知道很难取胜了,但他觉得至少在没有力竭或伤势爆发前落败,他的落败只会因为伤,因为真气不支。

可她却选择在自己最强盛,热身到了顶峰时,出其不意的一招夺胜。

阿七走下台,跟随公子而去。

这时才有人想起张天流先前的话,少不得又有人冷嘲热讽。

“我当此人多厉害,算无遗策,但结果给他预料的完全相反,这哪是什么持久战,完全是凭借剑侍的临机应变取胜。”

若在外面,必然有很多人如同,并加入冷嘲热讽的队伍。

可是这太学,虽然有很多靠着关系,靠着财力混进来的,但更多的是某世家,某势力的天才人物。

“不懂别装懂,姓张的根本不是预测,而是断了左人鹏涛打持久战的念头。”

此言一出不懂的人才回过味来。

他们才想起,剑侍只是归真初期的修为,而左人鹏涛再不济,也是中期,真气修为摆在这,强出你两三倍,甚至好的内功心法更是能强出五六倍,持久战剑侍怎么打?

什么柔影剑意缠住对方,完全是虚言,就是想让左人鹏涛误以为只要被缠上必输。

被这种想灌输后,左人鹏涛的第一念头就是如何避免被剑侍近身,而采用他最擅长的快刀闪芒逼得剑侍只有躲避的份。

如此一来,不正中姓张的下怀吗?

姓张的对左人鹏涛肯定有过研究,才知道他的拿手绝活,还有他带伤情况,所以布置了这个局!

卑鄙!

实在是太卑鄙了。

太学的台上,是没有规矩可言,你就算脱光了逼得对手不敢正视你,从而取胜也没人笑话你,只能佩服你的不要脸。

但台下动手脚就令人不齿了。

有什么恩怨和不爽,上台了堂堂正正的干一场,你在台下就给人家下套不是卑鄙是什么?

第二一五章 目的

回到小楼,在楼外看到林不青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你也看到不是我惹事。”张天流先把林不青的牢骚话堵死。

林不青苦笑道:“张公子无需多虑,此番林某来并非怪你与左人家发生枝节,而是与张公子提晋升一事。”

张天流眼睛一眯,随后摇头:“抱歉,我对学士不感兴趣,导师就跟不可能了。”

“先别急拒绝,自应皇登基,太学一视同仁,取消了内外院制度,但对学士的升迁更为严苛,三十年来十万学子中能成为学士者不足十位,我要是晚三年升学士,恐怕现在也只是普通学子毕业,其地位不言而喻,另外,学士在府中可享有诸多便利,还能拥有职权,能看到许多不为人知的古籍……”

林不青说了很多好处,张天流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绝。

看他不动心,林不青一咬牙又道:“太学府中所有归真绝学张公子可尽情翻阅。”

“看不上。”张天流还是摇头。

林不青心底恼了,暗想这厮真把自己当传人了,你只是个异人,在外面找再久也不可能找到归真之上的功法,如此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你到底要闹哪样?

他却不知张天流有鬼术传承,修到第四境都没问题。

他不修炼只是因为鬼术不适合他而已,鬼术在阴界厉害,称之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但在阳间普普通通,当副业到是可以,主业还是一些正统的功法比较好。

不过他没必要为了功法帮太学,他入太学是给了报酬的,卖的是王乞,交易很公平。

可晋升后他就要自己掏腰包付账,徒增麻烦。

“需要什么,你开。”林不青是豁出去了。

太学有个很简单的宗旨,吸纳人才,只要觉得可以会不惜一切代价。

最先跟王乞接触的就是太学,但王乞没入太学,只是以交易的方式帮助太学和朝圣。

之后太学和朝廷才知道这些异人的可怕之处,异人掌握的技术,对社会的理解,对局势的判断,对国力的提升,教育的帮助等,其能力之强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连王乞都觉得十分牛的人物,究竟有多厉害这段时间里,林不青只觉得刚摸到冰山一角。

不想办法把张天流掏干净,太学是不会罢休的!

奈何张天流完全不被利益诱惑。

林不青无奈抛出了最大的筹码,希望张天流开出条件,就算应天功法他们也舍得。

“我看林学士是误会了,我跟王乞不同,他能玩出各种花来,享受养成的过程,我是拒红尘于千里之外,入世不触世,凡间再多诱惑对我来说没用。”

林不青有些懵,凡间只是普通人的世界,他们这里也算修炼界,算是朝廷的门派,怎么就成凡间了呢?

“非仙神者,皆为凡人有错吗?”张天流一语点破林不青的心思。

林不青微微一惊,随后苦笑道:“既如此,林某就不打搅张公子的修行了。告辞!”

“不送。”张天流拱拱手,径直上楼。

刚坐下,阿七就问道:“公子为何不答应啊?那可是归真功法啊。”

“宁尝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功法这东西多了没用,雨露均沾不适合我,我要的不是完整的全套功法,而是单纯的道法。”

阿七帮三姐整理过功法,故此知道这全套功法说的是如今内外皆修的功法。

上古有心法、道法、道术、内功、外功等五花八门的功法,而今,是通过某部心法结合道法、道术、内外功合并成的整套功法。

这样修起来方便,路途明朗,故此悟性不高之人也能轻易修炼。

但它有个弊端,就是简化!

例如,开九觉法,就是把九种心法的精髓撮合,舍弃一切糟糠,能让人提前开启九觉,如此天赋不足的人只要九觉齐开,那跟天才没什么两样了,只是开九觉的速度没有天才快而已,但只要到了归真,路途和天才是一样的宽阔。

但也因此,数去了道法的神通。

眼觉,又称目觉,其实它是上古的眼目神通,比如阴阳眼、天眼通、千里眼等等。

如此看来,如今的眼觉修炼法不是取之精髓,而是抠了糟糠,舍弃精髓。

但修炼什么天眼通,千里眼等太困难了,光是第一步的心眼、慧眼、灵眼就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掌握的。

往往要修得百年,千年才有一丁点成就,资质平庸者更是一辈子无法开启。

这种简化只是方便大众,张天流自然看不上。

当初的异人们为了天下苍生,不,应该说单纯的为了普通人,而灭了上古宗门,夺取功法简化到人人皆可修炼的地步。对错不论,就是让真正的道法断绝这一点真的很智障。

这片大陆变成如今的末法时代,跟他们有很大关系。

上古不是人人能修炼,是因为资源有限,是以有限资源共处一尊仙神。

异人来了后,觉得为什么人人不能成仙成佛?莫非仙佛神圣宁有种乎?我们没有你们也别想有,于是乎,一次次的把上古门派拉低,到了如今修炼功法烂大街的地步。

四觉以下,任何人只要花点钱都能修炼,好是好了,问题是强大后的普通人有能力逐利,古门派舍不得采的天材地宝他们一发现立刻采了,跟他们说杀鸡取卵没用,这蛋你看不上,但对他们而言就是逆天的宝贝了,拿来炼丹足够提升好几阶呢,为何不采?非要等上几百几千年,让它年份足够你的需求时让你采?或者便宜那些守护天材地宝几百几千能的妖兽?做梦吧。

这种对错张天流也不在乎,只是可惜传承的断代。

他来这里就是想寻找这些功法的消息,如今他已经有点眉目了,传闻北海之外有一海岛,曾有一仙门名曰烛,烛门存在了多少年无人知晓,只知在六千年前此门与海岛一通被淹没,沉入了海底之中。

这大陆能被收刮的地方基本都刮干净了,唯一有宝藏的地方就是在海外,除了烛门岛屿,西海、东海与南海都有岛屿,也有一些上古门派的传闻,但这些岛屿距离大陆太近,应天修士都能闯一闯,未必会留下什么,唯独这烛门岛屿凶险异常,北方也没什么大派,而且因为沉入海底,或许真的保留了密藏也不一定!

第二一六章 一口气

要说左人霖是大意,左人鹏涛的落败就是实力不济,不论张天流说了什么,若不是他信心不足他会选着这种方式与阿七交手吗?信心、运气这些都是实力的一部分,败,只能说明他适合当败者。

这两堂兄弟想要克服,就要翻越剑侍这座山,然后再翻越姓张的这座不知有多高的山!

但有人不想给他们机会,要在他们再与剑侍交手前,他们先一步战胜剑侍便可骑在左人家的头上!

左人家是皇族不假,如今的势力除非将朝廷推翻,否则不可能站在他们头上,但在太学中,有人想让左人家抬不起头。

一下子多出来的十几封战书把阿七看的头疼。

张天流给阿七出了个主意:“不用每个都打,挑一些好的,让他们先自相残杀,这台阶嘛,就是左人霖和左人鹏涛,只有胜了他们才有资格与你交手。”

“他们会打吗?”阿七疑惑。

“当然,一直以来,都有人想骑在皇族头上耀武扬威,特别是年轻人们,不过因为背景与地位的关系,他们别说挑战了,就是见一面都难,即使送去战书左人家也不理会,他们心里,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挑衅,这要应了,跟被狗咬再反咬狗一口没什么区别。”

阿七一听就感觉有什么不对的!

“但这次他们如果不应,名声必然大损,谁让他们开的先河,而且成了败者,那么挑战胜者只有先击败了败者才有资格,否则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跟你打一场,你这辈子就不用下擂台了。不仅要胜他们两人中人一人,他们想要洗刷耻辱,与你再交手的条件就是击败三名挑战者,否则就不给他们跟你交手的机会。”

阿七还是觉得不对,但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公子先骂了她一句,然后才教她如何避免狗咬狗。

当张天流这头把消息放出去,全太学都沸腾了。

击败左人霖和左人鹏涛才有资格跟剑侍交手,这未免太猖狂,奈何左人家的堂兄弟的的确确是败在人家手里,人家有资格开出这样的条件。

一个正在调养,一个正在养伤的堂兄弟俩,这次是头大了。

姓张的如此玩弄他们,这不是应不应的问题,是明知道被人给耍了,他们还不得不点头!

从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剑侍这关他们如果不跨过去,这辈子都要成为心理阴影!

“正好!老子一肚子的火气不知如何发泄,你们既然找上门来了,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左人鹏涛是想也不想的同意。

而且他的确是个猛人,在左人霖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已经接受了三名学子的挑战,并在一天之内连败三人,以无可匹敌的气势震慑了所有挑战者,同时也是对阿七的再度宣战。

三天后,阿七如约应战,张天流再次来了。

这一次左人鹏涛不知是学精了还是学傻了,他有伤,练功的旧伤加上被阿七斩的新伤,区区五天根本无法康复,特别是旧伤,那是长年累月的积劳而成,就是用张天流的净灵真气治疗,也需要慢慢滋养一整天。

故此在张天流眼里,他的抗值与弱点全暴露了。

张天流叮嘱阿七几句,阿七上了台。

几天不见,左人鹏涛变得沉稳了,他脸上无喜无悲,只有眼里的战意在燃烧。

之前他的确看不起剑侍,认为左人霖的败是他的大意,或者说这个金窝里的雏鸟还没学会怎么飞。

他不同,他虽是皇族子弟,但却是旁系的旁系,他们这一脉没有得到皇族应有的优待,甚至几百年来,家里祖辈就没有一个是封王的,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当初约战就是想让别人看看,没有皇族优待的他却能胜过封王的左人霖!

但今天,什么左人霖,什么家族地位,甚至是罪魁祸首的张天流他都不放在心上,他眼里只有阿七,他头一次正视这个女人,要用尽全力击败她!

左人鹏涛深吸一口气,抱了抱拳,拿出腰间弯刀。

用刀,也是他想区别于外人对皇族的印象,因为圣皇用剑,左人家几乎人人用剑,他用刀就是向左人家抗议,但现在,他没有这种心态,因为他喜欢刀,所以用刀。

阿七回礼,拔出长剑,左人鹏涛先出手了。

一记精致的刀芒斩出,左人鹏涛没有想上次一样立着不动,他通过刀芒的掩护冲向阿七。

阿七不闪不避,一剑击溃刀芒,提剑而上,没有什么花俏,就是单纯的靠着剑术与左人鹏涛弯刀交锋。

两人真气都运走周身,没有释放,却将体能提升到了极致,以最为纯粹的剑术刀法抗衡。

持久战?

众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左人鹏涛退缩了,想依靠持久战击败剑侍。

这是事实,左人鹏涛不否认,因为他眼里只想赢!

全力以赴!

左人鹏涛刀法快如奔雷,一交锋便压着阿七一路打到擂台边缘。

“怎嘛,还不用吗?还是说热身得不够?”左人鹏涛一边挥刀一边再想。

他在等待阿七的剑影,宛如实体的分身和与左人霖交手是施展的剑丝。

可即便被逼到了绝境,阿七仍然没有释放出真气。

她甚至没有呼吸,始终提着一口气在于左人鹏涛交手。

两人刀剑碰撞得十分激烈,火星子四射,只是左人鹏涛的刀太快,他挥出三刀阿七只来得及一剑格挡,从开始到现在只能防守,没有还击的余力。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阿七胸腔里的气外泄,必败无疑。

随着碰撞越烈,阿七倍感难受,不是她想选择这种方式,她更想用柔水流影,但公子的提议她无法拒绝。

她要将这口气憋到最后,突破自己的极限!

这是公子交她的剑术,昨日施展的分身是三姐研究出的,昨天公子就像让她真气不外泄去跟左人鹏涛斗,但她惧怕左人鹏涛的刀芒不敢靠近,而今日机会来了,但为何自己觉得反而弱了?

胸腔里的气憋着难受,特别是在激烈的交手中,很痛苦,似乎胸膛会炸开。

但阿七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她总会坚持到最后。

第二一七章 求保护

“他怎么还不用刀芒?这种情况下,用刀芒可以轻易将我逼出擂台吧!他在顾忌什么?觉得我有反之的力量?还是认为这就够了,刀芒无需施展也能取胜?”

难受下,阿七居然开始思考,因为她想结束这场难受的战斗,脑子不自觉的就会胡思乱想。

突然间,在胡思乱想中阿七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不用刀芒,是因为他用不出,这种激烈的交锋局面双方都难以施展真气,因为这会照成真气紊乱,而正在将体能提升到极致的真气一旦紊乱,轻者筋脉受损,重则当场暴毙,他虽然把自己逼到绝境,但同样他也无法抽身,他也提着一口气,他想要施展刀芒就要先泄气,在这短暂的空挡中自己足矣击败他几次了。

心思乱了,阿七招式却没有乱,她依然在顽强抵抗,同时想法止不住的冒出。

判断自己,判断对手,让身体自动的去防御,让脑子彻底活跃起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修炼者最忌讳的就是心不在焉,现在她在跟修为比她高一阶的强者交手,她还胡思乱想,应该落败才对,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挥剑挡刀,一挡再挡,胸腔的气似乎集聚到了极限,她不想再挡了,因为再挡下去她感觉胸腔要炸了。

“劈劈劈……你除了劈还会什么?”

不知哪里来的怒火,阿七心里咒骂的同时,突然一剑势大力沉,撞在弯刀上震得左人鹏涛虎口一麻,下一刻便是火辣辣的疼,同时弯刀脱手而出!

左人鹏涛惊了!

阿七也惊了!

观战的学子们也是一愣。

刹那间,众人不约而同的反应过来,阿七立刻一剑指着左人鹏涛,终于能呼出胸腔里的一口气:“你败了。”

左人鹏涛眼里的战意瞬间化为深深的厌恶,他是厌恶他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刀,结果连刀都握不住,我还能有什么用?

“剑侍小妹这是压制力量诱敌趁势追击时,突然全力反击,打得漂亮啊。”有名学子赞扬道。

“我怎么觉得是不爽左人鹏涛出了劈刀就没别的招而恼火呢?”也有人猜到了阿七的心思。

但没人相信,更多的是认同阿七故意示弱,在左人鹏涛习惯了挥刀的速度与力量时,突然爆发了强力将弯刀震脱。

如今已经没人看不起阿七了,三次获胜如果还不足以说明阿七的实力,那要怎么证明胜者强呢?

承认别人的强大没什么难的,前提是放下门户之见,地位之见。

阿七名不见经传,还是个卑微的剑侍,但她就是胜了,对胜者应该给予尊敬。

在场中,恐怕只有左人家的人不舒服了。

但其实还有张天流!

不是因为阿七被拥戴而感到不爽,而是阿七没能突破极限!

他教给阿七的剑术,当然不可能在图书馆看到,这种用剑的方式他只见过两个人在用,一个是死在他手里的圣皇,另一个则是晁良!

只不过在图书馆看到一些对剑术讲解的知识中,他才发现这是一种追求人剑合一的用剑方式。

可惜,在最后关头阿七选择了反击,而不是继续承受胸腔被气挤压的痛苦。

这种挤压是虽然不是假象,但胸膛会炸开铁定是假想,想要达到人剑合一,就要跟剑一样感受碰撞时带来的痛苦。

也有记载是随剑而呼吸,但剑是不会呼吸的,所以人也要学会不呼吸。

不过圣皇和晁良可是剑术大家,阿七还远不及,难以突破也是有理。

“公子!”自己赢了,却见公子脸色有些不好看,阿七有些胆怯。

“走吧。”张天流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阿七更加觉得做错了什么,不敢吭声的默默跟随。

回到小楼,阿七才敢问:“公子是不是觉得阿七赢得太难看了?”

张天流摇头不语。

阿七又道:“刚才我也是突然控制不住的挥剑,没想要赢的。”

张天流摇头道:“不是输赢问题,只是你没有突破极限,而且是最后关头泄了气。”

“啊?这……可如果不这样,我感觉会难受到死啊!”阿七郁闷道。

这种施展剑术的方式太折磨人了,为何非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困境中?阿七是不理解的。

即使她知道圣皇这种剑术大家也这样用剑,她也不赞同,因为用剑方式有太多了,为何不选择轻松的呢?

在丁家当剑侍的十年中,阿七已经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子。

就想着怎么安逸怎么来,所以论起用剑,她远不如二姐。

同样的兵器,同样的真气,二姐还断了一只手,但剑术却比她高了不止多少倍。

或许因为她执着剑术吧,自己只是因为丁家给了她剑,给了她柔水剑法,所以她用剑,练剑,仅此而已,谈不上喜不喜欢。

张天流看着阿七不解的表情,无奈道:“修炼是为了变强,变强的目的有很多种,一直以来,你修炼只是因为你身处在一个修炼的环境中,姐妹们都修炼,所以你就跟着修炼,毫无目的的修炼!”

张天流点了支烟,长叹一声又道:“红玗修炼,是为了保护你们,其余人的目的都有,都不同,自保,保护,执着,复仇,或弥补缺陷,而你的是什么?”

阿七无法回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公子呢?”阿七反问。

张天流一愣,随后笑道:“我的目的太多,我讨厌修炼,喜欢修行,所以我居无定所,而且我的目标很大众,去天涯求长生,去冒险,去瞻仰神灵。”

“那阿七也一样。”阿七有些害羞道。

“行啊,可是你这种状态很难跟随我的步伐,咱俩修为一样,但应天我都杀了几个了,你打个归真中期都如此吃力,在我身边就是累赘。”

张天流的直白让阿七内心很难受。

她知道自己是累赘,在连山时就预感了,但她却把自己视为剑侍,侍从没有主子厉害不是应该的吗?

张天流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沉着脸道:“你没我的能力,也没有我的头脑,有的只是盈忻提供的功法。但这还不够,想要变强,你只能自己去磨练。我让你接受挑战就是给你磨练的机会,找到自己的修炼的道,现在我要求不高,你能稍微的在我力竭时保护我一下就行!”

第二一八章 连胜被破

阿七从未想过对公子有什么帮助,不是不想帮,是公子不需要她做什么。

以前刚认识公子,他喜欢逗弄自己,虽然觉得无赖,但很有人情味。

自从离开连山,公子就没有刚开始时那样对她,整个人也完全变了。

公子说过一切都是假的,她们追随公子是无处可去,但如今有了雾山派,那是她们足矣奋斗一生的基业,但阿七始终喜欢刚到雾海的那段时间,无忧无虑,要是一辈子能那样就好了。

事实证明,公子待在雾山是为了躲避宗天府的追杀,圣皇死后,雾山也就不需要了,她们也一样。

但此刻听公子一说,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公子是需要保护的,连圣皇也有圣守,何况公子。

她也是知道公子有出海寻宝的打算,海上危机四伏,常有巨兽从海底冲出将船一口吞没,应天都不敢去远海,公子要去,阿七不惧,自愿相随,奈何自己实力不济,连陪练都不够格,想在大海中保护公子谈何容易。

“公子放心,我会让自己变强的。”阿七头一遭倔强的说道。

“还是没开窍啊。”张天流心叹,摆摆手道:“行,爱怎么练怎么练去,接受挑战也好,闭关也罢,走你觉得能走的路,我不会再指点你什么,你自己摸索去,上课也行,作为随从你有资格。”

阿七点点头,自己跑去摸索了。

张天流很无奈,果然每个人对道的理解都不同,在他想来,阿七如果开窍会问他如何变强,尽可能的去利用现有资源提升自我,而非自己去摸索,明明有前人开辟的康庄大道你不走,偏偏自己去挖羊肠小道,要何年何月才有收获?

不过这就是阿七,一个感性的人,擂台上她有自己的判断,张天流的嘱咐只能起到一个开头作用。

要是挖几年都挖不出一条像样的路,张天流只能让她回去。

一个没有追求的人,其实最好的路就是原地踏步,回她雾山终老一生。

一辈子,安逸两字足矣。

不用为了他这样的人活着,那很累。

在张天流看来人就该为自己而活,特别是失去家庭的人。

倒杯茶,端杯而起行至窗前,望着楼外山景一饮而尽,回头把得到的资料梳理一下,拿出地图绘制他未来的路线。

出海前的准备,没有十几年怕是不行。

不是有船就能出海,还需要人手,更要绝对保密。

目前而言,能让张天流放心的只有阿七她们,但她们实力太弱了!

就算给她们找功法修十年也修不到应天。

能提升的只有战斗能力,然后是配合。

在这种地方锻炼完,就去海边猎妖。

不加入猎妖队不代表张天流不会去,只是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行径。

阿七没有去上课,不过去了练功房。

练功房如同密室,只是比较宽阔,适合练武。

演武场也练武,但通常是新生练武的地方,老生,特别是学了独门功法的学子都是在练功房独自修炼。

阿七一个剑侍本来是没资格用练功房的,但她现在可是太学的名人,加上开房用的是张天流的名义!太学无可奈何。

不过渐渐地,在练功房很难突破的阿七选择花点时间去上课。

一直以来,她的师父算是盈忻,盈忻虽然善于教人,分析很到位,但层面太低了,太学经历了几百年的积累,底蕴已经很深,下到开觉,上到应天几乎无所不知。

另一方面,阿七也在接受挑战,规则还是张天流制定的,有时候对手是左人家的人,有时候也有别人,都是年轻一辈的高手。

公子虽然没有再指点她,但通过她自己的理解与跟在公子身边学习到的知识,面对这些年轻人不是每场都赢得漂亮,却不会败北。

而且她继续用着公子教的闭气剑术,这种情况下她虽然难受,但脑子不知为何很灵活,不由自主的去考虑局势的变化与对手的情况。

就像公子说的换位思考,通过对手视角看如何攻破她的防御,结合对手的招式,阿七会立刻判断出对手下一招会攻向何处,而她不用怎么控制身体,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先防。

只是公子说的极限她始终无法突破,每次到最后关头,她都会不受控制的反击,虽然这样的反击威力很猛,但她的情况已经被对手摸清楚了,无法向对付左人鹏涛那样击飞对方的兵器,甚至出现一击一落,被对手找到机会追击,险些落败的局面。

每次都是通过柔水流影阻挡对手视野避免了落败,但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柔水流影很快就会被人识破,一旦人家熟悉了她的招式,她将很难胜利!

修士跟一些竞技运动很类似,一些有独特招数的新秀出场,往往是一鸣惊人的,通过自己特有的一招连胜十几场轻而易举,可一旦落败一次,就会被所有对手摸清楚败的因数,然后就开始一路连败,有些天资过人的新秀因此一畏不振,从此离开赛场。

但有些很快就适应了比赛节奏,开始学会变招,吸收对方的胜利因数,反思对方的失败因数。

阿七已经很接近这种情况了。

整整三个月,阿七十几场比试都没落败,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此人同样是女人,还是入学十八载,如今正在为学士冲刺的太学府天之娇女,冷惜姑娘。

擂台之上,阿七剑丝扶风,快速卷向冷惜,却被此女轻描淡写的挥手击溃。

“华而不实,你拿手的,不是剑术吗?”

阿七震惊,她是头一次被人轻易破了柔水流影,而且还不知对手是如何破的!

她握紧了剑,将真气运走全身,把体能提升到了极致,一步踏出,身影闪到冷惜前方,却见对方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捧着一碗面条,一边看书,一边正吸溜吸溜吃着的张天流,突然余光瞅见有人站在他面前。

目光从书上抬起,看着阿七学八哥一样憋着嘴,一副十分受委屈的表情。

“输了?”张天流预感到了。

“嗯!”阿七难受道。

“所有招都用了?”张天流笑道。

“嗯!”阿七更难受了。

“没啥,以后赢回来就好了。”张天流继续低头看书吃面。

阿七郁闷道:“可是对方不给我机会了,说除非公子胜了她。”

第二一九章 天梯榜

张天流吃面的动作一僵。

“行啊,拿我的招对付我。”说着,苦笑摇头继续吃。

“那公子应不应啊?”阿七郁闷道。

张天流摇头道:“三个月了,这段时间我没看到你的进步,即使我击败对方你也无法取胜。”

“可公子不去打,我一点机会也没了。”阿七一直对胜负没什么感念,三个月的十几场连胜都没让她展露笑颜,视乎是一种习惯,她胜是理所当然,可这次落败她觉得很难受,她是头一次渴望胜利!

奈何胜利的机会在公子身上。

张天流还是摇头:“我出手完全是欺负人,万一把人打得有心理阴影咋办?毁了一个学府中的天才,祭酒还不得吃了我。”

祭酒就是太学校长,此人张天流在一个月前见过,他亲自来访,目的是想请张天流担任学官。

太学学官可不简单,是朝廷在编人员,可随时入朝为官。

学士不仅是饱学之士,在太学里,学士还是学官的左膀右臂,不过即使如此,学士的地位已经很高了,没见林不青有多受欢迎吗。

虽然跟他掌管一部分招生权力有关,别的学士可没他如此招蜂引蝶,不过只要出去,令人得知身份同样受人敬仰,还会有很多人前来求指点。

恰巧是张天流最厌烦的。

“那怎么办啊?”阿七显然是不甘心。

她能有好胜心难得,张天流不想掐灭她这股劲,于是道:“简单,放出消息,胜你三次可以挑战我。”

“这……“阿七哭笑不得,公子也太那个了……

不过公子说得也没错,挑战她虽然要胜左人家的两个家伙,但左人霖和左人鹏涛需要胜三次再次在跟她打,这股风潮如今越演越烈,左人霖和左人鹏涛天天被人下战书,虽然赢多输少,但输一次就让他们难受了,三个月来输了十几次,高傲如他们都要怀疑人生了。

想挑战姓张的要胜剑侍三次,虽然有点变味,但也附合规矩中的漏洞。

张传人挑战条件开出,立刻惹来一股浪潮。

潜移默化中,挑战风潮成为了扬名立万的最好途径。

胜阿七不算什么,若能胜了姓张的,似乎就会一跃成为太学第一!

三个月的积累,使得挑战风潮已经很剧烈了,如今,更是成为所有学子关注的要点!

突然之间,许多天之骄子都冒出来,竞争变得十分的恐怖,左人霖和左人鹏涛还无法拒绝被挑战,因为他们已经被卷进来了,如果拒绝,这后果可想而知,唾沫星子足矣淹死他们。

左人家也要脸面,何况这也是锻炼左人家子弟的一种机会,人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光是收敛没用,要学会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左人家通过朝廷、太学两方面,制定了新规。

要挑战左人霖或左人鹏涛,需要挑战三名左人家的在学子女,另外,左人霖和左人鹏涛也是可以被代替的,如果他们连败三次,就不能站在第二梯队。

这梯队,是祭酒大人宣布的,名为太学天梯榜,如今第一的就是阿七!

张传人不在榜单内,但只有到了第一才能挑战他,而且祭酒大人还开出一个十分诱人的奖励,能挑战张传人者,胜,可为学官,败,可为学士。

也就是说不论胜败,只要跟他打一场,就能一跃成为学士!

自太学变革以来,学子已经很难成为学士了,不是说你学习好修为高就能成的,还要对太学有贡献,而且如今要求越来越苛刻,含金量是今非昔比。

林不青都自认在如今的太学里,自己不可能成为学士。

“老家伙的套是越来越深了。”张天流对祭酒这厮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他是变相的让自己成为学官,并且多半有王乞在背后煽风点火!

否则他堂堂祭酒岂会在乎一个普普通通的传人,除非是玄奇二门传人。但并非是因为二门传人修为有强,实力多厉害,而是此二门传承的玄门天机和奇门遁甲对太学,乃至天下帮助都极大。

也因此遭嫉,在被异人灭门时,两门的遗孤都遭到许多门派追杀。

玄门依附朝廷从此避免灾祸。

奇门逃到异国他乡隐藏多年。

太学是不知道张天流能耐,但既然来到太学,以太学性子如果不利用就太浪费了。

结合王乞提供的天梯模式,能够快速的提升学生整体实力,同时多开启一声晋升的大门,这是有利于太学发展的。

“光是第一名的报酬还不够,从第二梯队开始到第十梯队,都有不同的奖励,奖励是什么你们来定,但人数要限定死,一、二、四、八……最后五百一十二名,总共一千多点,十万学子中,能进入梯队的只有百分之一,这种激烈的氛围想想就令年轻人热血沸腾,冲天梯必然成为太学最具有标志性的项目,从而展开擂台制度,要有场地,前三梯队要最大的场地,中三梯队中型场地,后三梯队小场地,而十梯队的选拔就在演武场即可,只要双方点头学生随时可以参加,第十梯队的学子一个月至少要打三场,败一次下放,防止有人爬上梯队享受待遇就不动了,另外场地的话要售票,当然这些事宜由我们九州集团负责,你们拿分红就行。”

说到最后,王乞眼里只有钱!

但很快就有学官提出疑问:“但如果学子之间故意输掉呢?”

“抽签。”王乞想也不想道:“每一轮天梯赛开启,先是普通学生的百人一组抽签,然后是淘汰赛,一场定胜负,第一名者才有机会挑战天梯榜,然后是第十梯队两人一组抽签,他们二人斗一场,胜者才有机会挑战第九梯队,第九也同样是两人一组抽签挑战第八梯队,至于成为第一梯队者,数量不限,毕竟成了第一不论挑战姓张的能否成功,都会成为学士,并拥有天梯榜第一的无上荣耀,以后建立太学名人堂,要在里面给他们竖立雕像,当然,祭酒大人和诸位对太学有功绩的大人,还有为太学付出的前辈们,都要进入名人堂,而名人堂是对外开放的,让天下更清楚的认识到太学与太学的历史底蕴,当然,也要门票。”

众人听罢,没有在乎什么门票,只是内心激动!

不仅因为自己能成为太学名人堂的一份子,还有天梯榜的激烈与恐怖程度!

第二二零章 过去与未来

如果说太学作为朝圣第一学府,不在乎钱只在乎教育的话,那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乞为何能让太学所有学官,包括祭酒大人都有一种俯首称臣的感觉,原因就在于他能给你钱!

想想曾经,太学收刮财物有多夸张!

他们并非是张天流口中的为养猪,而是单纯的爱才,当然也顺便爱财!

以前是明着收受贿赂招学子,还弄出内外院,外院基本不管,授课的老师跟外面的野路子拳馆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低劣,因为他们同样收受贿赂,不给钱,不传功,只教你皮毛!

也是为何,进入太学花钱更多了!

否则世家子弟的吕泰雍何至于去连山啊!

太学有多丑陋可想而知。

而王乞的到来,彻底的改变了他们难看的吃相!

先**内外院,再灭了一批废物老师,当然不是开除,这样得罪的人太多,他将寸步难行。

而是革除这些人的授课职责,让其成为助教,协助内院的导师。

以前内院的老师还是很有水准的,成为他们的助教让这些外院老师有怨也不敢发。

毕竟不如人啊,让你跟在身边学习教学有错吗?

虽然收受贿赂不能了,但变相的赚钱门路却多了,比如校服!以前是免费的,现在要收费!

然后是什么课本费、住宿费、体检费、教材费、学杂费、最后是昂贵的学费!

学费的确比以前高了,还高了百倍!

是因为以前是免费的!不过需要贿赂才能入学,否则招生办理你干什么,天才,我们这里遍地都是。

然后是分校区,让学子专精一种,而且去学五花八门的玩意,当然学子也可以选修,不限制死,不过多选修一门得多花钱,住宿、体检、杂学不用,但学费、课本还有最昂贵的教材费高的恐怖。

特别是工业校区的炼器,医药校区的炼丹!

以前,太学是富了老师,穷死学校。

而今变了!

三十年的风风雨雨过来,底层的老师只能拿薪资,高层自然个个富得流油!

因此太学高层才对王乞唯命是从!

这不是地球,没什么儒家,虽然朝廷和太学的确跟异人有关,但问题是这个社会儒家根本无法存活,穿越过来没几天可能就挂了!

能活下来的异人,多是一些有自我认识与危机感的人,例如彭化,曾经是蜀国将领,来到这里成为了雾国国主,并且通过了鬼门修建了鬼国,变相的帮助当时的雾山阴判灵龙管理阴界。

只会之乎者也的家伙,你就算给他异能有什么用?

何况异能不是一开始就无敌的,是需要磨练与摸索。

异人之间还相互厮杀,这就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难以招架了。

故此这个世界的教育体系,几乎是门派形式的,太学亦是如此。

什么不为三斗米折腰啊,放屁吧,有钱不赚王八蛋。

有奶才是娘,王乞就是财神爷!

“如今太学收费固定了,只能向外扩张,未来要建立分校,跟朝廷联手开启阶级教学,分校优者才能进入太学,分校分为三阶,为初中高,初学六岁起,教启蒙,中学十岁起,教基础修炼,高学跟以前的外院差不多吧,如此太学就成为昔日内院,教导学子最有用的东西。而之所以要跟朝廷联手,是因为分校先从官门建立,而认定他们有资格成为分校的,需朝廷和太学的学官去考核,不愿加入的也没关系,私立学校朝廷也允许,百姓自己选择,总之要让百姓知道,咱们太学是最牛逼的,不是全国第一,而是全大陆第一,什么五巅峰,什么四大派,哦,是三大派统统见鬼去吧,再过几年看我不把他们整死。”

在宫姀看来,灭四大派困难重重,但在王乞这种人眼里,轻而易举!

门派没弟子就废了。

是,你们大门大派不愁没弟子加入,事到如今也有人挤破脑袋往里钻,可一旦他的学校体系成型,全国百姓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这里,加入分校就等于脉象了太学,而且不要求你是不是天才,开几觉,只要你是个人,天生有缺陷也没关系,我们有能力帮助你们所有人!

在如今的朝圣社会中,太学是大发慈悲,是给了所有人希望恩情。

你三大派在干什么?还在吃屎吃尖?

多少人因为没入大门派而心灰意冷。

你们灭了多少人的梦想与希望?

因爱生恨这玩意,不仅仅在男女关系上!

太学的变革就是让所有人看到希望与梦想!

至于入学后屡屡不得志,就是怨不得别人了,机会不是没有,只是你不够努力。

会议结束,学官们离去,祭酒没走,王乞也留了下来,还有一个儒雅的年轻人。

“王先生,不是说还有补习班吗?为何不提?”年轻人算先开口。

王乞笑道:“不急,虽然补习班是给老师增加收入,但目前局势还不允许,在政策上陛下还要多改变一下,要从门派制度中拔出来。”

年轻人正是当今新皇左人应,他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难怪要改变学校体系,先生是想通过太学分校跟官门抢学生啊!”

“陛下英明,我的确是这意思,现如今官门逐渐稳固,普通的办法是无法推翻的,唯有从根处解决问题,那就是学生,我们要提供所有门派比不了的教育体系,让百姓从门派中解放出来,回归到自给自足的自由生活中。而非意味的压制!”

左人应真心佩服,可以说,王乞就是他的老师,如果没有王乞,他未必坐得稳这个皇位!也不可能管得了这个天下。

当初王乞提的官门,在他看来已经很完美了,不会出什么乱子。

可二十多年后,他发现问题还是出现了。

官门的初衷是好的,但随着官门日渐稳固,逐渐的就不鸟朝廷的,全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国,活在他们管辖中的百姓苦不堪言,因为贡献问题,百姓要不停的劳作才能换来一口饭吃,想添一件新衣服简直是做梦。

当然不是所有官门都如此,也有好的,但多数已经烂了,有甚者更是烂到了骨子里,当地的百姓连嫁娶的困难,因为当地的女子,特别是貌美的,基本成了官门中高层的玩物!

昔日那个欣欣向荣,门派与百姓共建安康的小团体在短短三十年里,成为了历史。

第二二一章 大局缔造者

看着好好的天下日渐衰败,左人应心在滴血。

虽然是王乞的策略,但却是他一手招就的官门辉煌。

费尽心力,打造出来的完美艺术品,却是在描画黑暗。

左人应无法接受,也痛恨那些官门子弟。

可一旦格局形成,想要破解就难了,这等于自己打自己脸。

取消官门天下必然大乱。

怎么办?

而今王乞通过一件小事,帮他解决!

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而是顺势而为!

等太学分校遍地开花,削弱了官门影响力后,再进行改革岂是打自己的脸?只是有了更好的治国方针,朕为何不用?

动用武力破除官门才是打脸,王乞的方式更有效,还治根!

官门再不满意太学分校抢人也无可奈何,他们想要存活的方式就是比太学更善待百姓!

你要敢打,朝廷就有理由跟你玩硬的。

但左人应还是有点担心的问:“如果分校和官门相互勾结怎么办?”

这事不是没出现过,还出现了很多,为了让官门善待百姓,当地门派都要相互竞争,可逐渐的就变味了,成了相互勾结共同压榨百姓。

祭酒别看是个憨厚的胖老头,此人修为可是应天后期,只差一步迈入玉境的家伙,以前明面上,朝圣除了国师没人比他厉害,最多就是大将军跟他齐肩,同为应天中期,而今他是一枝独秀,先一步到了后期。

不仅修为,祭酒大人同样聪明,瞬间就明白此中关系,笑道:“为防止勾结,可以从太学选拔学士封官外放,主管分校,由初到中、高,一步步晋升再回太学任教。”

王乞补充道:“另外成立反贪局,专门调查这些学官,但凡贪污者一律革除。”

王乞这招有点恨,这是修炼界,被太学开除就等于被逐出师门,后果不言而喻!

你要想修为应天,迈入玉境前往天涯追寻长生不死,你就要放弃财物。

而祭酒大人所说的从太学选拔,便是挑选对俗物不感兴趣的学士,你一心修炼可以,但要把你的分校治理好,不会治理没关系,起到监督作用也可,这也是一种修行,不是说闭门苦修修为就能高歌猛进的,人生的感悟是一步步体会出来的,越往后越要了解。

学士下方就是一种试炼,一种磨练,顺便帮朝圣治理一方。

听完了此中关联,左人应感慨道:“以前文武百官在朝,国家却一直动荡不息,如今我们寥寥几人就规划了朝圣未来,真是讽刺!”

“没有文官无法执行,没有武将谈何护国。不能什么都顾忌,更不要随便一个人的话就去否定它,凡事要做出来,有没有成效看看再说,官门没错,但它只是一个过渡,通过分校改革也没错,但它也可能是一次过渡,只有不断经过局势变化政策,才能使一国长期昌盛下去,你也别玩什么帝王心术,千万别弄什么左右相让他们互斗,这是修炼界,有能力的人追求的是长生,不是皇位,没能力的他也不可能造反,而且我觉得你为国的同时也要为自己,皇家是巅峰没错,但只是俗世,未来你左人家只是一种象征,是俗世掌控者,却不是修炼界追求的目标,但可以用修炼界的力量掌控俗世,只要你别把什么都当成自己的,天下不会乱。”

左人应摇头叹道:“谈何容易!”

他当这个皇帝,多半也是左人家的傀儡。

给左人家提供修炼资源而已。

这就是修炼界的残酷。

你是俗世王者,但在修炼界却片个屁都不是。

因为他修为太低了,归真初期,还是药物堆出来的,平日里自己根本没什么时间去修炼,服用丹药提升修为的目的只是让自己活得久点。

去天涯寻长生,他是不敢想的!

“凡事看开点,我也忙,当我同样修炼。”王乞笑道。

祭酒连连点头道:“我也是,陛下不用在意现在,也别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了,有时间多修炼,多提升修为,如此你做事起来也不会感到困乏和疲惫。”

“以后再说吧,先把天梯榜敲定,等名声上来了,太学就能完全洗刷昔日的颓态,不再是处奢靡的地方,不过分校也不要也开天梯?”

“不用,让他们专心学业,因为有很多考试,一个成绩榜足够让他们疯狂了。”

左人应和祭酒都不明白,为什么王乞的笑容突然变得很……坏?阴险?还是说,奸计得逞?

总之,王乞笑的很复杂,似乎包含了很多辛酸的故事!

天梯榜一出,全府沸腾。

成为天梯榜学子的优厚待遇更是令人疯狂。

光是第十梯队的五百名学子,就能够享有全部免费的待遇,第九梯队还有奖学金!越往上奖励越恐怖,有数之不尽的炼丹材料,炼器材料,符阵材料,这些不感兴趣没关系,还有高阶功法,应天术法,成品丹药,总之你能想得到的太学都会赐予!

到了最顶层,就是地位!

学士可是康庄大道,学官就更不用说了,一辈子的金饭碗。

另外太学还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能胜张传人者,列入太学天涯班!

这什么玩意?放到地球或许认为是一个普通的班级,可在这里,就是各大派的长老院!

疯狂了!

不论什么学子都疯狂了!

就算对比试再没有兴趣的学子,也难以抵住天梯榜待遇的诱惑!

“我还以为就是打一打呢,费力气不说搞不好还让自己落下一身伤,可现在,呵呵,说什么我都要爬一爬这天梯了!”

太学其实有很多天才中的高手隐藏其中,天才只是学习厉害,但天才中的高手就是修为强大,战斗天赋与经验都极高,如今天梯榜的第一轮排列,就是从上往下,也就是说,挑战第一名的阿七开始!

而要挑战阿七,则要挑战左人霖与左人鹏涛!

这两人是第二梯队,但很快,左人霖就要被降到第三梯队了!

因为天梯榜开启的第一战,就是阿七对战冷惜的第二场。

而冷惜是踏着左人霖挑战的阿七,所以不论两女的胜负如何,其中一人要降到第二梯队,而作为第二梯队突破口的左人霖,自然要降到第三梯队,然后被不知多少人挑战,毕竟从上往下嘛,挑战左人霖胜了成为第三梯队,有挑战左人鹏涛或阿七、冷惜其中一人。

败了也能顺利进入第四梯队,只要守好,或许就能在第一届天梯联赛中成为第四梯队的选手,享受整整大半年的丰厚待遇。

梯队的待遇不是永恒的,是需要你的名字挂在上面,下降减少待遇,除名没有待遇。

而明年的第二届天梯联赛的赛程也公布了,是从下往上挑战,看了规则的学子们,没信心的都有一种绝望感,信心十足且战意昂扬的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故此第一届的水分其实很大!

只要战,不论胜负都能进入!

之后只要尽可能的守住地位,撑过长达一年的联赛,年终定榜时就会获得丰厚待遇。

第二二二章 胜者

“看来不能过早暴露实力啊!”

“是啊,现在打虽然能上榜,但未必是好事,不是说拒绝比试就行的,第十梯队每个月要打三场,这一场不是一场比试,而是对手是一个人,三局两胜才能守住地位,就是说一个月要打九局,那什么招式还不得暴露一空啊。”

“毕竟第十梯队嘛,强制比试很正常,否则下面的学子如何进榜?但六七八九梯队的强制两场就过份了,一个月六局,而且可能都是高强度的战斗,太吃力啊!”

“所以先进入前五梯队还是好的,一个月才打三局,暴露最少。”

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有名学子冷笑道:“弱者表现。”

“你说什么?”众人大怒,纷纷看去,顿时脸色一白,谁也不敢吭声了。

此人乃是近年来太学出了名的好战分子,夏侯哉!

说起来这夏侯哉因为读音神似夏侯斋,在小时候被宗天府请去喝茶,从此之后,一个腼腆少年成了一个好战分子,而且出手极其毒辣,不论对手是男是女,都将对方打得遍体鳞伤!

他的好战,不是讲究战斗的胜负,而是过程,他折磨别人的过程!

为什么夏侯哉被宗天府请去喝茶?听说过他的人多少都了解一点,传闻是有一个人冒充夏侯家的人,在鲁西连山城杀了宗天巡使,夺走鸳鸯双刃。虽然之后查明跟夏侯家没关系,但这时候的夏侯哉已经从宗天府回来了!

至于他在宗天府里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多半能猜到一二!

“唉,旧社会毒死人啊!”有学子感慨。

“是啊,应皇登基后,咱们朝圣才算光芒啊!”有学子附合。

这些风凉话听得夏侯哉眼皮直跳。

冷眼一扫,吓得看天梯榜公告的学子们一哄而散。

“公子流,别让我遇到你!”夏侯哉恶狠狠的向着。

他在宗天府受尽折磨时就发誓,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灭了宗天府,还有罪魁祸首!

事后夏侯家查明了,冒充夏侯斋的人名为公子流,是宗天府刺杀打击对象,然而没等宗天府除去公子流,宗天府就完了!

真的完了,三十年前就解散了,不过有一部分宗天府的人成立教派,名为驱鬼道,四处帮人抓厉鬼。

夏侯哉不知道为什么,但不重要了,一来宗天府灭亡了,而驱鬼道的人跟残害他的人没关系,他们只是为宗天府效力而已,动手折磨他的人早被他一个个揪出来折磨死了,而今,只有罪魁祸首公子流!

奈何这个异人每次夏侯哉打听到他的消息时,此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雾山镇他都去了几趟,可惜一直没找到。

不过这个生死大仇以后再说,眼下,他对天梯很感兴趣。

“又能大战一场了,不,是一直打下去!”

露出毒辣的冷笑,夏侯哉前往了天梯报名处。

可来到此地,夏侯哉崩溃了!

全是人,大排长龙的人。

而且这些人中不乏高手,其中有三十几位都是胜过他的人!

他是好战,但不是说他就是无敌的。

只是他不屈,伤点皮毛不算胜,他会缠着人家打得头破血流,不是他倒下就是对方倒下。

之前一个眼神就能吓走普通学子,可在这里,没用!

老老实实排队,不然就滚。

他要敢在这里交手,会直接被逐出太学。

太学能交手的地方只有擂台,当然,你让随从动手也行,例如左人霖的随从就能动手,事后随从离开太学即可。

但随从入太学也是能学习深造的,没有生死大仇谁会乱动手。

故此太学学子虽说十万,但若算是随从和仆役数量就翻了几倍,不过亭山满是建筑,规模可以称得上百万人的城池,区区几十万能轻易容下。

太学正在筹备天梯榜。

九州集团则大刀阔斧的建比武场。

一个前三梯队的比武大场地,八个中三梯队的中型场地,还有后三梯队的小型场地,数量目前还在规划,不过大场地他早已经在建,不仅要成为比武场,以后还要开洮洮小姐的演唱会。

没有音响设备没关系,这是修炼界,而且洮洮已经开启口觉,近来听说有了九十年功力,用不了多久就冲击归真了,一旦步入归真,她的真气强度足矣支撑她演唱三十首歌曲。

另外乐器也有进步,都是用海兽材料炼制,注入真气可以发出很大的声音,只是未必美妙,因为乐师修为还不够,但谁让这乐师是他培养的呢,宫廷可没这种花俏的玩意,以前圣皇不需要,现在的应皇一堆事要操心,可以说王乞的注意都是他执行,忙得修炼时间都没有,你还让他去组建什么宫廷乐师,这不是找抽么。

好在很早的时候,王乞就让一批年轻的乐师跟随洮洮,不断给他们资助,十多年来,修为应该不错了。

“我的世界,越来越完善了!”王乞看着即将竣工的体育馆,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没错,朝圣正在逐步变成他的世界!

但他不会止步,目前他能掌控的其实只有圣京和周边,其余地方还是官门制度,不过改变是早晚的事,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才是异人中的真正胜者!

现在的75名异人,谁有他王乞牛?

当然修为不好说,异能也别提,单纯的是贡献!对社会,对人的贡献,这才是异人该做的事,只会打打杀杀,相互撕逼的你们懂什么?

我王乞,要成为这片大陆的神!

一不小心中二的王乞,赶紧收敛了嚣张,对身边的小弟吩咐道:“阿七和冷惜的第二战就在这里!准备售票。”

“啊!不是应该请学子看一场吗?由他们口口相传,不到一日就能传遍圣京大街小巷,可以省宣传费啊。”

“笨啊,你这一声不吭的,圣京人民怎么想?有好事不通知大家自己玩,过分啊!直接卖票,管他来不来,位子不够了再请学子补上,如此一来双响炮懂吗。事前只宣传两大美女的决斗。事后才要搞标题,就说,为一个男人而刀兵相见的国色天香与倾国倾城。两女样貌摆在台上,有前场的铺垫,舆论一出能不火爆?还有,以后学子来看也要掏钱卖票,不能让天梯榜学子白打,另外,尽快收集入榜学子情报,统计战力表,开庄搞赔率,这要赶紧落实,对了,你觉得阿七和冷惜谁厉害?”

“当然是冷惜。”小弟坚定道。

王乞摇头。

“你只看到阿七不行,没看到她背后的男人!那可是张总,你知道这厮的能力!”

这能力不是异能,而是真正的实打实的能力!

小弟感慨道:“张总如果暗中相助,那冷惜可太可怜了!不过嘛,我觉得张总不会,别忘了当初的芮小姐,张总如何对她的,各种高压呀,要是我早辞职了。”

“所以你没gina厉害。没她干的这些脏活累活,咱们也没今天,她的败,只是败给张总,除此之外她其实是站在胜者角度,只是她确定了张天流的路,争霸天下非张天流之愿,所以才去了云罗想办法去天涯,要在那里击败他!”

“为什么啊?难道真是王总说的,他们是因爱生恨的关系?”小弟很不理解公叔怜阳的执着。

王乞摇头道:“其实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最后的背叛也令我很不理解,张总要对付的是董事长,不是集团,张总胜了她的地位应该更高,如果非要说为什么,我觉得嘛,就是徒弟叛逆,或许在她心里张总是神圣的,可最后发现张总肮脏不堪,因而梦想破灭了,所以处处想跟他做对!”

小弟还想问什么,王乞突然道:“还不快去落实,一大堆是要处理呢,别八卦了。”

第二二三章 天梯馆

张天流坐在小楼里喝茶,图书馆得书他已经翻阅光了,八层楼,四十多万部藏书,多半是通过异能记录在脑子里,只有看到上古秘闻才会细读。

眼下是考虑筹够冒险队得班底,如今人选有阿二、莫老板、小商同学。

阿七是暂定,能否通过考验就看她未来几年的成长了。

众女中,他独选阿二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厉害,果决。

莫老板和小商张天流不担心,虽然没有跟两人提过,但很容易让他们入套,向岳鸿彦推荐二人就是打的这个算盘,早早让他们去海边磨练一下方便启用。

事实上两人也的确去了。

也没有不去的理由,莫老板毕竟是警察,内心的正义感不会被磨灭,他只需要一个借口,所以张天流让岳鸿彦告诉他去尝试做海鲜。

“公子,公子……”阿七突然打断张天流的思考。

放下茶杯,张天流扭头问道:“比试将近,你不去准备跑这里来干什么?”

“公子不去吗?”阿七就是想让公子去看她如何复仇。

张天流摆手道:“不用看也知道结果,没必要。”

阿七顿感失望。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忙问:“公子知道结果,那你觉得我能赢不?”

张天流摇头。

“为什么啊?”阿七不满的走过来,坐在张天流对面直视他问:“我已经找到败给她的原因,并且已经克服了,如果她没有什么新招,胜的一定是我。”

“问题是人家有啊,丫头。”

张天流哭笑不得,又道:“何况冷惜在太学待了足足二十年,如果不是太学改革她早已是学士了,她是太学大力培养的天之骄女,一手五行术法登堂入室,你玩不过她。因为你对术法还不够了解,剑丝同属金气,两者意为矛盾,她修为虽强过你但剑法不如你,而且她的金气盾还不到火候,其实你剑丝可破,然而你去没有考虑为什么无法破防,只是被她轻描淡写的化解所震慑。你看她金气破你剑丝只有惊讶吗?不怀疑为何没有剑丝与她护身真气碰撞时的异象?没有,是因为你没察觉她火气散你剑风!其实只要细心就能瞬间洞察的,此时你再施展柔水剑气灭她火气,再以剑丝破防说不定就能取胜,然而你脑袋中考虑的只有冲上去试一试,对方什么情况你完全不了解,近身战斗有多厉害你根本不知道,冒然上前结果是败。”

张天流处处说到点上,阿七哑口无言,也知道自己究竟败在哪了。

“那这一次我照公子说的能赢吗?”

张天流摇头。

“为什么?”阿七觉得既然公子都说出问题了,多少也有点胜算吧。

“因为她只用了两行,还有三行没出手,同时她体术很厉害,瞬间的爆发比你更强,因为她用的跟你一样的办法,敛气!而且她运用得更加成熟,是以气海蒸发膨胀,充斥全身而不外泄,这中情况下的瞬间爆发同阶之中无人能敌,最多就是跟她拼个两败俱伤。因此你要赢,不在这一场,在下一场,这一场你尽量把她的实力逼出来,下一场就知道如何应对了。”

“那公子去不去嘛?”阿七还执着这个。

张天流端起茶壶给她斟了一杯道:“祝你旗开得胜。”

阿七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不去她就没精神,好像胜负也不是多么重要了。

今日圣京天梯馆开业,引来诸多王公贵族,他们也是听闻了太学举办天梯赛,自家的孩子也打算参加,而且筹备方还是九州集团的董事长王乞,他们如今谁不跟九州集团有利益来往,这位财神爷的场能不捧吗。

关于售票,他们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因为底下人已经帮他们买了,位子都是最好的贵宾席。

不过当他们来到天梯馆时,还是被恨恨震惊了一把,不亚于第一次看到九州集团的玻璃大楼。

天梯馆占地五百亩,左右边缘做了一些绿化,穿过绿化带,便是一片广阔的操场与巨大的环形建筑。

建筑风格很特别,宛如一个金元宝,只是大的吓人,宛如一座元宝山。

好在不是金的,而是有些复古的铜色,玻璃也不是透明的,而是乌金色,看起来光华内敛又不失高雅。

当午时烈阳照耀时,整座元宝建筑渲染出了一层朦胧的紫金乌光,光芒之中一闪一闪,似有水晶在内部流转,美不胜收。

随着圣京的达官贵人逐一到来,天梯馆旁边的停车场上,宛如在召开一场车展!

有最老式、复古,产至二十三年前的第一批蒸汽车。

虽然老,但因为是限量版,全世界竟有三十辆,而且这三十辆中只有四辆是出售的,其余的都是九州集团为了打开市场赠送给达官贵人的,应皇有一辆,祭酒有一辆,其余的不是大将军就是丞相拥有,这玩意就是地位的象征,现在出现两辆在这里,把最近流行起来的汽车爱好者看得兴奋不已,恨不得趴在引擎盖上伸舌头舔几口。

除此之外的车辆则是五花八门。

有为将门喜好设计的霸气型,有娇小玲珑,专为女子设计的可爱型,还有为公子哥设计的炫酷型。

跟地球的汽车比,自然是徒有其表,内部结构垃圾到不行,速度最快的也不足八十公里,但这个世界的人没见识啊,因为这就够牛了。

而且这是在城市,虽然三十年来一直在修建,但路况并不是很好,唯一的优点就是路宽,毕竟昔日是巨兽拉车,不过也因此,狗屎一直是无法避免的大问题,如今有蒸汽车代步则不同,在城中跑起来比兽车跟快更舒适,自然是现下圣京贵人的首选。

除此之外,九州集团还有很多农用车,不过都在郊外,入不得城,自然也不可能在这里见到。

一开始,许多圣京百姓只是被铲除墙壁后,暴露出来的天梯馆所吸引,但随着这些车子的出现,一下成为了横跨二十多年的车展会,上百种款式看得人眼花缭乱,同时也预感到了大事将近!不然为什么如此多的达官贵人会开车到这里?

他们听说过天梯榜,但因为跟他们没关系才赖得关注,而今再看似乎不对劲啊!

特别是那高挂的横幅,还有天梯馆广场外围一圈的“天梯赛“旗幡,这似乎不是在太学里发生的,而是在这儿!

第二二四章 开幕仪式

“咦,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到一名太学学子?”不仅来得早的达官贵人感觉不对劲,就是来得晚的也等了许久了。

都说未时一到,开幕仪式开启。

现在都过午时三刻了,还有半个时辰来得急?

望向亭山,虽远,但大家都是修士,真气注入双眸一瞅,根本没发现有大批学子下山。

“咦,这地下丝似乎不对劲!”一名感觉敏锐的人低头看着地面。

地面没变化,但他能轻微的察觉到地下深处似有激流而过。

有些人感觉出来了,有些人却毫无察觉,就这么等了半刻钟,忽然一间毫不起眼的小玻璃房里一下涌出了大批兴致勃勃的学子。

就那么一个五十来平的地方,如喷泉口般,有源源不断的学子说说笑笑的走出来,迈向天梯馆,也有发现了达官贵人们的,相熟或者遇到亲人的立刻赶去见礼。

达官贵人们好奇一问小屋为何藏了如此多学子?

学子们闻言笑了,起初他们也是震惊,毕竟这地铁他们也是头一遭乘坐,着实被钢铁巨蟒的形态吓了一跳。

面对贵人,他们可不敢藏拙,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但都是皮毛,具体的他们也不清楚。

贵人都想去见识见识,奈何仪式要开始了,只能按捺好奇心进入了天梯馆。

外部看天梯馆已经极大了,从内部看更为恐怖。

密密麻麻的座椅如蜂巢般,足足能容下十几万人。

对号入座后,迎来的便是开场仪式。

这仪式很特别,也极为壮观,数以千计的人站在擂台上擂鼓呐喊,声浪山呼海啸,震荡圣京。

把许多不明情况的圣京人都吓了一大跳。

而在场中的人个个心潮澎湃,如见识到了千军万马的战场厮杀。

节目一场接一场,琴棋书画,十八般兵器演练,都是千人以上的规模,蔚为壮观。

最后压轴的更是如今名声滔天的歌姬洮洮小姐姐。

洮洮在圣京举办过十几次规模不小的演唱会,名声早已打响,可惜她周游四方,在如今没有唱片的年代,想听她的歌声难啊!

学子们最是激动,他们年轻富有活力,接收新事物的速度很快,早就成了洮洮的粉,还不乏会唱洮洮歌曲的学子,特别是女生。

可惜,洮洮只唱了一首歌,结合她的异能与口觉,令人一瞬间沉醉其中,也因此惹得大众不满!却也只能无奈看着洮洮摇晃双臂下台了。

一名司仪站在中间的擂台上,环顾八方十万人,跟洮洮一样,他不用什么麦克风,没有扩音器,单凭一嗓子,便嘹亮的震响了整座天梯馆,连馆外正在欣赏车展的百姓也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他声如洪钟道:“女士们、先生们,还有可爱的学子们,欢迎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应邀,今天不仅是我们九州集团天梯馆开场日,也是太学天梯榜联赛的开赛日,学子们大概都知道了赛规,但我们的贵宾目前还不清楚,或许还在认为我们是在小打小闹,孩童扮家,那么就请不了解规则的诸位一睹天梯赛规榜……”

几名力士将一副架子竖起,架子高达三十丈,宽二十丈,架子顶有一块红布滚下,里面的一大片金字徐徐展开。

目睹这一幕,贵人们才知道天梯赛的情况。

虽然有些人已经听说了,还是从儿孙口中讲述的,但毕竟儿孙只能形容,具体什么情况他们都是想象的,不少人如司仪所言把这场比赛当成了小孩子的游戏,而今一看显然要闹大!

这种赛程弄出来,就是让学子小尖脑袋往上钻,想待遇丰厚,想功成名就,想获得万众瞩目的全要往上爬,把人活活踹下去,直至登顶!

如果不是现在的太学变革,天梯榜必然惹人非议,而今上太学读书并不难,难得是爬上去的机会,因为那种机会看不到,全方位的考核,天赋、专业、人品、才学等等,连冷惜这种天之娇女都没办法成为学士,可见向上爬的机会有多渺茫。

而今天梯榜现世,完全弥补的这种缺陷,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太学又如何,你要怕别来。

天梯榜规则很多,限制也很多,例如不能使用什么强大法宝,当然自己炼制的可以,不过要在炼制的时候你要通报,要接收考察,确定是你炼制的法宝、符箓、兵器才能在擂台使用,而丹药是禁止的。

如此一来,普通家庭与世家子弟拼的就是自身实力了。

“规则如下,还不清楚的没关系,以后会有天梯周刊发布,里面不仅有详细的规则介绍,还有热门的选手介绍跟赛况详解,感兴趣的最好早点订购,晚了恐怕要一本难求啊。”

司仪一笑,话题一转又道:“下面介绍今日比赛裁判,我们的太学教导上官,公正无私的严灏大人!以及点评席的两位,分别是太学剑院校官,太史玉千院主!和太学术院校官,孟长熙院主!那么最后,有请东位的天梯榜第一,张传人剑侍阿七!与西位走来的,目前暂居第二梯队的天之骄女冷惜姑娘!”

再学子们的欢呼中,司仪逐一介绍完,立刻退到擂台下。

万众瞩目下,阿七从擂台东面上台,冷惜从西面上台。

严灏沉着道:“起阵。”

随他一声令下,擂台四周阵法光华一闪而逝。

严灏背负双手走过去查看阵法是否完好。

毕竟是才布置不久的阵法,就算九州集团有阵法师试过了也不行,他这一关不能随便了,必需亲自试试这阵法可不可以承受归真强者连续全力的狂轰滥炸。

趁着严灏检验阵法,两女暂时没有交手时,点评席上的术院院主孟长熙笑道:“说起来,冷惜之前已经赢过一场,而且较为轻松,想必这次获胜也难不倒她。”

冷惜是他术院得意学子,也是他孟某人的亲传弟子,而他一项又护犊子,故此一开口便暗暗数落阿七的不自量力。

“不好说。阿七剑法独特,如今对剑术专研也较深了,她上次败只是不了解对手,这一次,冷惜如果没有什么新花样,或许是场恶战也不一定。”太史玉千似笑非笑,说的话很中立,没有偏帮任何一方。

两人声调不高,但修为强大啊,稍微动用一丝真气由腹部上入咽喉,再伴随舌尖传出口腔,整个热闹的天梯馆都听得一清二楚。

司仪立刻补充道:“那么不知太史院主能否讲解一下,剑法与剑术是何区别呢?”

他这是为了普及大众,由名人口述才能记录周刊内,方便宣传,吸引更多对剑感兴趣的学生入学,最好都来参加天梯赛。

太史玉千淡淡一笑,毫不避讳的解释道:“要论两者,首谈剑道,众所周知剑道就是用剑的道,但剑之一道源远流长,一路过来演化了诸多剑法,比较熟悉的有我太学风芒剑法,真道宗赤霄剑法,苍羽派流影剑法和云罗剑法,另外昔日符图门炼制的符剑也属剑法之一,包括许多剑指之法,故此法是包罗万象之物,只是以剑施展,而剑术不同,剑道来源于剑术,先有术的开创才有道的普及,剑术乃是剑之基础,所有的技巧、剑招、剑法,乃至各人自身的剑道修为都来源于剑术,自身剑术越强,修炼剑法领悟剑道越容易也越厉害,这也是为了,剑法多如繁星,唯剑术千篇一律,它其实就是那几招刺劈挑砍,可一旦结合人身体的演练,变化是无穷的,最负盛名的就是飞剑之术!”

第二二五章 连败

似乎不满意太史玉千独自一人侃侃而谈,孟长熙也讲述他们五行术法的厉害之处。

太学格局一变,分为主修与辅修,各院争夺天才学子成了常事,这场比试不单单是天梯赛,还是宣扬太学各院的底蕴实力,剑院已经很强了,左人家的子嗣十有八九都在剑院修行,也成为攀附皇室最好的去处,可以说剑院一家独大。

孟长熙要借此机会,挫挫剑院锐气,为将术院推向太学第一院的位子,这一步至关重要。

贵宾席上的达官贵人们一听,就知道孟院主打得什么心思了,有些人为此哭笑不得,暗骂老狐狸,真是不错过任何一点机会。

可惜孟长熙的长篇大论才说到一半,检验阵法的严灏扬手道:“阵法完好,比试开始。”

阿七拱手。

冷惜回礼,并道:“不论多少次,你都不可能取胜。”

“打过才知道。”阿七长剑出鞘,一剑挥出,剑刃之上丝光乍起,剑丝宛若一匹丝绸,又似一条条涓涓细流时而汇聚,时而分散,千般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冷惜一动不动,周身似有一层无形护罩,剑丝落在上面尽数溃散。

阿七细细感应片刻,发现果然如公子所言此人是用了两种真气!

真气本身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所有修士都一样。除非将天材地宝纳入丹田,或者如剑修般,将气海修成剑胚形态才能改变真气的特性,只是剑修要走到这一步,至少需要应天修为,应天修士的气海也是五花八门的,不仅是兵器,还有植物、动物,甚至顽石,与修炼功法相通,极少存在两种真气形态。

不过有一种办法可以将真气变成多种属性,就是通过脏器!

五脏与五行息息相关,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

因此修炼五脏,可修出五行真气。

柔水剑便是真气走肾,柔水流影是走肺、肾。

不过极少数的人敢同时修五脏,一来内脏十分脆弱,一旦损伤又极难治愈,最致命的是修炼起来十分缓慢。剑法需要的五行不强,只要真气流通脏器即可,但术法不同,它们就是靠五脏化行才获得操控术法之力,故此需要大量滋补脏器的药物辅佐,就是天赋好也只是修一脏而已,冷惜居然修了两脏以上,在归真期已是很难得了。

“心属火,她的心必然无比强大,心强则爆发强,可不能近身再被她击飞台下。”阿七想罢,隔空挥出两阵剑丝,一阵如风,一阵则浑圆如球,风牵制冷惜,球遮挡视野,乘此机会,一剑刺入蒲公英般的剑丝球体之中,注入柔水剑意,待球飞向冷惜,在她体外半丈破碎之时,竟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阵白烟。

冷惜一愣,挥掌拍出一阵罡风,震散了水气中的剑丝,定睛一看,阿七已经消失无踪。

斜眸瞅见阿七从侧面突进,冷惜单掌火光泛起,臂膀一挥,一面火墙将阿七阻挡在外。

“果然,她的体术需要蓄力!”阿七没有退离火墙,而是施展柔水剑决,破开火墙逼近冷惜。

“还是不长记性。”面对一剑刺来,冷惜一步不退,抬手一抓竟稳稳握住阿七的长剑。

然而她看似抓住,却毫无触感。

便在她知道假的时候,眼前的阿七溃散,与此同时她前后左右都出现了阿七的身影。

“金钟!”冷惜气运丹田,一团凝聚实质的真气化为半透明的金钟罩住了她,将阿七几道身影刺来的剑全挡在了金钟外。

阿七等的就是这一刻,冷惜现在就是一头不敢伸头的乌龟,若是之前她的确没有把握破防,但这段时间来她苦练剑术,剑的威力已经今非昔比!

所有分身一剑刺中金钟后纷纷溃散,只有阿七本体手中的剑发出了金鸣之声,阿七手臂出现了模糊,剑体化为银光,剑尖如啄木鸟喙,一息之间在寸许距离连刺三十六下,短短三息,冷惜金钟变出现了裂痕。

“这下糟糕了,冷惜真气凝在金钟之上,无余力反击,在如此短的距离内无法闪避,撤术必输,不撤术被破有是迟早之事。”太史玉千解释道。

孟长熙却是浑然不在意的笑笑,没有发言。

术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蹲着不动自然容易被破,可当金钟旋转之后,阿七想破就难了!

旋转的金钟让阿七的剑尖每次落点都不同,不仅如此,随着冷惜一步踏出,金钟突然撞向阿七。

阿七一个不慎,不仅刺击的剑被撞飞,连她整个人都被金钟撞到了台边,险些坠落。

冷惜挥手散去金钟问:“何不借势落台?”

阿七一咬牙,施展蚕丝手取回长剑,一步跃起冲入高空,双手握住剑柄准备一记流星坠拼个鱼死网破。

只要冷惜敢用金钟,以流星坠的威力必然能破,她必胜。

真气始终是真气,不可能比剑更坚韧,破不了金钟只是阿七自身力量不足,而流星坠就是弥补这一点。

目睹此景,许多人都是摇头,太史玉千更是轻叹一声。

流星坠破绽百出,必需是奇招,她现在施展的整个过程都暴露在对手眼里,冷惜岂不知她想干什么。

身姿一退,在阿七下坠到眼前时,一击掌风直接将她震飞台外。

“我不喜欢避长击短,但不会傻到让出胜利,你太不把对手当回事了。”冷惜在严灏宣布的获胜声中转身下台。

落在台下的阿七环顾观众席,她虽没有公子的眼力,但如果公子在,她一定能找到!

可是一圈下来,无一人像公子。

反而因为她这举动,在观众眼中称为了难以接受失败的落寞,众人觉得,她必是惧怕观众的嘘声吧!

果然,不少人开启了嘲讽模式。

阿七是外人,冷惜才是正统的太学学子,在场的不是学子就是学子家人,圣京的贵族,作为外人,阿七一直让学子们丢尽颜面,特别是左人家。

一开始大家的确讽刺左人家技不如人,可随着阿七的连胜越来越多,局面自然变成太学学子还不如一个传人的剑侍。

同仇敌忾因此而生,此时见她落败,不知有多少人感到畅快淋漓,忍不住就出言讽刺。

在嘲弄声中,阿七落寞的拾起长剑离开了。

第二二六章 刚昂扬的战意蔫了

王乞斜靠在椅子上,听着小弟汇报。

“今日开幕式还算成功,接下来就是制造舆论了。不过张总真是狠啊!好好一个姑娘遭逢这事,要不变强,要不就毁了。“小弟感慨道。

王乞把手里把玩的玉佩搁在桌上,吩咐道:“既然规矩都是bo3,对他也一样,让舆论一边倒,全给他施压,不能让阿七和冷惜打第三场,否则这女孩才是真毁了。”

小弟不解:“不对啊,如果最后一次机会她都没能抓住,肯定有心理阴影。”

“抓住也没用,除了罩杯能碾压,不论是修为、实力、经验她那一样比冷惜强?而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三天内她能弥补吗?不能,据我所知冷惜还没动用全力,甚至一半都没用上,今天她已经给足了阿七颜面了,可你瞧阿七用的是什么招,逼人跟她硬碰硬,把别人的客气当成了利用的筹码,下次阿七会败得跟彻底,亦如当初的gina一样,我这次是看不下去了。”

“张总不会内疚吗?”小弟也觉得张天流过份了,虽然他能激发别人的潜力,但同样容易毁掉一个人。

“内疚?”王乞嗤笑摇头,道:“他要内疚,他就不会做这种事了,就算阿七真的从此一生一畏不振,他也只会安慰自己说是人家姑娘的选择,没让你跟着我,是你自己要跟,既然你选择这条路你就要面对失败。要以前,在地球保不准还会讽刺人说你有跟好的选择,离开,凭你相貌身材哪混不下去?躺着也能月入过万,吃饱了撑着没事跑这里受罪?呵,赢了冷惜,还会有比冷惜更强的,直到达到他能利用的地步!没有不屈不挠的品格,跟在他身边迟早崩溃。”

“那我就去制造舆论给张总压力了。”

“不够,他这人没脸没皮,区区舆论不当回事,最好全方面的施压,因为我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什么都去防,如此一来,一旦妨碍了他的计划,他只能跳出来解决了。”

“好,我这就去办。”小弟领命告退。

王乞轻轻一叹,心情一下复杂起来。

与张天流这种人为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卖,最可怕的是你还要帮他数钱。

好在王乞看出张天流一心想要去天涯,否则这个人他是沾都不沾。

他们是好朋友,一起嫖过娼,一起打过仗,呃……商战!

以前他也一直认为他们是最铁的哥们,然而结果貌似是自作多情。

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就算他真把自己当兄弟,王乞也惹不起。

阿七回到小楼一声不吭,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发呆。

张天流没理会,他不知从那搞来一堆书,正有滋有味的翻着。

“我输了!”沉默了一个时辰后,最终还是阿七先开口了。

“我知道。”张天流头也不抬道。

“公子说的没错,她实力很强,而且肯定还有后手。”

“多了。”

“可我没逼出多少。”

“那就下次,就算输了还有明年。”

张天流的毫不在乎让阿七倍感难受,觉得自己好没用,更觉得公子对自己一点不上心,在他眼里,自己是不是可有可无?

仔细一想,好想真是!

阿七颓废的靠在椅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就是输了吗,有什么难受的,你输给二姐的还少了?”随着一声娇笑,一个眼球全白,容颜靓丽的女子推门而入。

阿七一愣,整个人突然容光焕发了,喜滋滋的从椅子上蹦起来看着女子道:“五姐!你怎么来了?”

“我跟二姐给公子送书来的。”来者正是暮晚,但其实张天流是让阿二送来,暮晚是闲着没事跟来的。

这些书都是符图门的藏书,黑白双煞帮他抄录一份送到雾山派。

其中包含了许多符箓之术与能修炼到应天的归真上乘功法,这些书对雾山派至关重要,张天流也通过书信让盈忻先抄录一份再送来。

“那二姐呢?”阿七可不管什么书,抓着暮晚的小手兴奋得直摇晃。

“那儿啊,你不是跟我一样瞎了吧?这都看不到?”暮晚努努嘴,阿七这才看到屋中的内阁卧室里,二姐盘腿修炼,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雕。

二姐少有发言,何况是在修炼,不过她修炼时居然一点真气也不外泄,与别人修炼时周身真气缠绕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才让阿七一直没发现,也是因为她心不在焉的缘故。

“公子!”阿七冲着张天流抱怨,不过转念一想,就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公子不再理我们了。”

“哪能啊,你们利用价值可大了。”张天流摇头。

“公子!”阿七气的跺脚。

暮晚笑咯咯道:“公子又说笑,明明就是舍不得我们。”

“这倒是人话,来啊晚晚,坐公子腿上让公子检查一下你发育得怎样了。”

暮晚还真跑了过去,不过没坐,而是到张天流身后给他捏肩道:“公子啊,谢谢你传给我的游目印!”

游目印张天流很早就交给雾山派了,但他一直以来没有去雾山派,上次去暮晚在闭关也没见着公子,一直没有当面道谢。

虽然游目印没有双眼看得真切,但多少有一些影像,这足矣让暮晚高兴万分。

“你们要没事,指点指点你们七妹,瞧她那打得叫个啥?奇招当面使,就怕人不知道你要跟人鱼死网破似的。”

“公子你都知道啊!”阿七惊讶又害羞。

“我眼睛不瞎,坐这儿能看到。”张天流还真没吹牛,他住的小楼能俯瞰圣京,虽然天梯馆属于封闭的,但建筑多采用玻璃,从这里看向天梯馆才四十里,又是居高临下,岂会看不到。

其实阿七每次比试他都看到,只是小楼看不到,但在图书馆能看到演武场情况。

不过阿七不知道,要换做别人,早就察觉张天流眼力非凡了,但阿七却好似身在局中,只知道公子厉害,能隔老远就把应天修士给杀了,但却不知道那里厉害,更不会去想公子会用非凡的眼里观察她比武。

“击败那女子,最好的办法是用剑芒,至刚至强的剑芒。”阿二突然睁开眼睛道。

“二姐也看了?”阿七更加觉得羞愧。

“我先你一步回来,五妹在外逛了一下。”阿二起身来到桌边独臂倒茶,端杯自饮。

“古有一剑破万法之术,剑芒不是法,而是术,是剑术与真气的最基础结合,可惜你一直以来修炼的是柔水剑,流影剑也非迅捷之剑,短时间内你剑芒无法破法,三日之后你一样要败,想胜,明年天梯再打。没有什么好失落的,技不如人就要认,但不能因为对方是太学天之骄女就认输。”

屋中三人都有些惊讶,张天流认识阿二这么久以来,这番话比她一年说的还要多!

这不是张天流刻意跟人家保持距离,没看到暮晚和阿七都是一脸震惊吗!她们可不是被二姐高论折服,而是惊讶二姐说了这么多!

“啧!就为阿二这番话,阿七你一定要努力啊!”张天流鼓励道。

“嗯!为了明年击败她,三天之后我一定要她把所有后手全部使出,如果她还敢小瞧与我,我就让她落败!”阿七抬起秀拳恨恨一握。

然而就在众人欣慰时,突然有人来访,一番话让阿七从头凉到脚底板,一腔热血荡然无存!

第二二七章 全力以赴

“事就是这个事,不知张传人意下如何?”太学祭酒笑容憨厚,胖脸上满是喜气洋洋的感觉,让你很难拒绝他。

张天流无所谓道:“我是没问题,但这样真的好吗?不怕你家孩子被我打出心理阴影,从此一畏不振?”

祭酒呵呵笑道:“你家孩子都没事,我家孩子更没问题。”

张天流摇头:“我家孩子可没你家孩子那股傲气,她可好哄了。按理说,冷惜这种层面的学子完全可以当开觉生导师,要不就是晋升学士专研术法,脱离了学子间的争强斗狠,你把这种研究生丢出来任我蹂躏,很可能适得其反,她在我身上或许能学到什么,可更多的是绝望,而且不止她一个吧,她落败了会有一群同阶层的跳出来,到时候全成了自闭儿你太学就亏大了,就算你让我让他们几招,给他们点自信,这天梯榜的意义也毁了,全是研究生的天下,会让那些穷苦的新生永远看不到希望。”

祭酒憨厚的胖脸僵硬了。

他不是被张天流的话所震慑,而是不知张天流哪来的自信?

用王乞经常挂在嘴边的形容,就是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你再牛也只是归真初期啊,我后边一群归真后期,不信蹂躏不死你。

异人又如何?有种你就暴露能力啊。

僵硬片刻,祭酒大人便又恢复弥勒佛般的笑容道:“早打晚打都一样,三天后你家孩子也赢不了,不如你出面指点指点。”

张天流盯着祭酒大人片刻,微笑点点头。

祭酒大人满意离去,但心里也在嘀咕,这姓张的给他的感觉很危险!特别是最后一眼。

他都是半只脚踏入玉境的人了,灵觉之敏锐远非普通应天可比,第一次见面还没感觉出来,这一次却有一种让真正玉境盯着的感觉,因为他面对国师就是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怎么办啊公子?”阿七刚刚燃起的战意瞬间荡然无存。

张天流无奈道:“我如果强硬拒绝,接下来是对方山呼海啸的攻势,会全方位的摸清我拒绝的真正目的。”

“什么目的?”暮晚好奇道。

“让你们变强后参加猎妖队,然后出海寻宝。”

“哇,我也要去。”暮晚跑到公子身后捏肩捶背道撒娇道:“好不好嘛公子?我就先不回去了。”

“不累赘就行。”

“怎么才不算累赘?”暮晚想到什么就问。

“实力,警惕,全力以赴,面对绝境仍然反击,始终要秉持一颗活下去的心。”

“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暮晚自作聪明的笑道。

“你爱怎么想都成,目前日期无法确定,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现在太学确定没有对手后就去猎妖,未知数有太多,到时候看情况而定。”

有了目标才有前进的动力,不能让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跟这,就算她们在太学无敌手,一旦到了海上,面对随时会死的危机,她们很可能会退缩,与其如此不入现在就会雾山。

王乞揣摩的张天流是曾经地球上的他,而非现在的他!

阿七的情况他拿捏得很好,什么时后需要鼓励,什么时后需要压力他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完全用不着王乞去操心,他如此一做,放到以前张天流铁定怀疑这厮是不是想摸清自己的规划线路!

现在同样如此,赛程突如其来的改变,很明显是王乞在捣鬼,阿七对冷惜胜率小的可怜,太学完全不必担心,反而需要三场连胜鼓舞人心,诏告天下太学才是天之骄子该来的地方。

动机是有,但如今的张天流能算出,王乞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对待阿七会像当初对的公叔怜阳一样。

这家伙其实是很怜香惜玉的人,花花肠子是有,但内心没有什么黑暗,否则他早跟自己一起去堕落了。

这三日,没有干等冷惜挑战张传人,每日都有好几场高强度的比试在天梯馆上演。

天梯赛元老级人物,左人家堂兄弟就各自打了一场,而且双双惨败!

惨败与落败不同,落败或许只是一不小心,惨败是完全没有还手余力,被对方给碾压了!

他们下一场的胜率就跟现在开出的赔率一样,左人鹏涛赔率是一赔八,左人霖是一赔二十!

因为天梯榜第一的挑战赛同样成了三局两胜制,阿七落到第二梯队,左人霖因此降到第三梯队,这要再降就是第四梯队了!

“瞧瞧你们怎么打的?”左人家的老爷子气愤的把一份天梯周刊摔在左人霖脸上。

左人霖吓得不敢动弹,任打任罚。

“还有你,鹏涛,夏侯家那小子迈入归真不过三年,你已入中期快三年了,阵阵一阶啊,你怎么就输了?还输得这么难看。”

这位老爷子是他们的太叔公,左人伏北,此人三百年前也算纵横年轻一辈的人物,好勇斗狠的他至今依然流淌了一腔热血,所以他很关注天梯赛,上次就召集了两小子过来指点一翻,希望他们能更进一步,把目前上面那俩女娃娃拉下来,方显男儿本色,可是没想到这两小子居然面临了要掉梯的绝境!

“夏侯哉自突破归真后,便回到边疆在战场厮杀,实力自然不能以修为衡量,不过太叔公放心,我已经想到破解他棍法的招数。”

“想?这东西是能靠意淫就能胜的?你想,他难道不会想,要从根处去看,你对夏侯家崩山棍了解多少?你难道只看他表面就定然他用的是崩山棍的精髓?告诉你他差远了,崩山棍就像周刊上写的一力降十会懂吗,你就是百重刀芒劈他棍上也挡不住他落棍之威。”

左人鹏涛忙道:“孙儿正是要换重刀与之对力。”

谁知左人伏北一听,怒得扇飞茶几上精美的玻璃杯,重重砸在左人鹏涛的脸上,碎了一脸。

“崩山棍是力大势沉,却也可重可轻,重刀你只是用来练身,重刀法你可有学?与之对力,我看你是以卵击石,继续用你的弯刀,要攻心,我观夏侯小子性子急躁,十棍若伤不得你分毫,必然心乱,你要尽可能的让他破绽百出,同时要小心的故意露出的破绽,兵法诡道,他们这一脉的夏侯崩山棍法也暗藏诡诈之道,尽可能的去拖延,你修为远胜于他,陷入持久取胜不难。”

说完,左人伏北扭头看向左人霖,只一眼,吓得左人霖浑身颤抖!

左人鹏涛的对手夏侯哉只是入归真两三年的家伙,实力再高也有限,可他的对手,乃是比冷惜更恐怖的天之骄子太史佑明,此人乃是太学剑院院主太史玉千的侄儿,太史家的剑术传承两千年,传说是在异人捣毁古仙门时,太史老祖携此门剑术秘籍流落民间开创了太史家,比左人家源远流长多了,除了圣皇,左人家目前还有没人在剑之一道上胜过太史家,由此可见他的获胜希望有多渺茫!

左人伏北明显也知道,故此他没说什么,只是悠然一叹道:“全力以赴。”

第二二八章 争榜激烈

当张天流和一般学子一样乘坐九州地铁来到天梯馆时,迎接他的是王乞。

“你如此爽快真是令我意外。”

“不然呢,等你用各种招数折腾老子?”张天流冷哼。

王乞瞅了张天流身后一眼问:“你的三个妹子没跟来啊?”

“我这人低调。”

王乞闻言狠狠鄙视。

三女先一步来了,因为阿七毕竟是名人,而他虽然不少人见过,但多数人没放在心上。

一直以来也靠着阿七的光环掩盖了他。

只有冷惜这种层面的研究生才会注意他。

“今天阿七第三场,对手是第三梯队的太史璇珠,很明显,太史家想要让所有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用剑的阿七败在冷惜手里让他们很不满。你是第八场压轴,你赔率百赔一,冷惜赔率一赔百,别让我失望哦,我可是全部身家都压你身上了。”

张天流笑道:“你想让我几个回合干爬她?”

王乞贱笑道:“狠狠的给我抽她丫的。”

“让你失望了,我会秒了她,让阿七明白真正的差距,她要想不成为累赘需要的努力有多少。”

“你能不能别这么狠心?”王乞真的很讨厌张天流的作为。

“你当初玩完女人就甩的时候,咋不问问自己?”

王乞郁闷,老黄历翻出来有意思?再说我给钱的好不好,人家别提多高兴了。

两人有说有笑进入天梯馆,没人注意到他们,认识张天流的人很少,认识王乞的就更少了,事到如今,圣京的许多皇孙贵族都没见过王乞。

王乞没有带张天流去贵宾席,而是领他到了选手休息室。

每名学子都有自己的独立休息室,以梯队排列,排名越上房间越好,第三梯队以上的休息室可以俯瞰天梯馆的看台与擂台。

总共只有八个房间,固定死的,学子有七个,最后一个则是张天流的独立房间。

第四梯队则在下一层,也能看到三面看台与擂台,没有独立房间。

至于五六七八九十梯队们,没有资格在天梯馆比试。

能在这个会场比试的只有十六个名额,十五名学子与一个张传人。

不过因为分馆在建中,目前从第七梯队以上的比试都在这里,除此之外就是在太学演武场。

那里是白天打到黑夜,每个擂台上都有人,把学士和导师们累得不行。

起步都是困难的,何况是这么盛大的联赛。

“明年开始,天梯馆将成为攀爬者们的圣地,每年只有十六人能站在擂台上。当然目前很多人没意识到这一点,多半是凑热闹来的,就是学子中也是多数把自己当做看客,没有将天梯榜当做奋斗的目标。”王乞俯瞰擂台道。

张天流点头:“现在太学不用贿赂也能进来,可以说费用不高,奖学金对小富家庭不重要,何况多数是大富人家,这些人没有意识到的是荣耀感,与天梯榜的前景。只把它当做一种通过战斗获取可怜回报的游戏,这种奖励对很多人不重要,等他们意识到天梯榜对他们未来的出路至关重要时,他们自然会挤进来。你目前有规划好将天梯榜学子出售的途径吗?”

“当然,全国联赛,然后是天下武道争霸赛,全国目前在筹备,希望五年能成型,西方两国我也已经让人去谈了,以后天梯榜学生将有很大的几率成为职业选手。苦心专研的功法秘术,符箓阵法,蛊师药师……我要将所有的东西都为争霸赛服务,而争霸赛则为全民服务,一旦进入这种漩涡中,这天下乱不起来。”

王乞的世界已经有了雏形,以目前的局势很难推翻。

张天流道:“我再给你推荐一条路,猎妖队。”

王乞一愣,细细一琢磨道:“可行,不过首先要成立一个守护者组织,宣扬海妖对大陆的迫害,而联赛获取资金可以流过去,让猎妖队职业化,提供应天资源。”

“还行,尽可能的加快进程,因为上一批高手去天涯后,听闻海妖蠢蠢欲动,如果爆发兽潮很可怕。”

王乞这些年接触的层面到了顶峰,知道听说过这些事,他慎重点头。

“对了,你的公子流咋消失了?莫非你是假的张天流?”王乞终于问起他最好奇的事。

“我元神出窍,把灵魂芯片取了。”

张天流的谎言是张嘴就来,偏偏王乞还信了,不信他还能怎么办?

张天流既然要骗他,他就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原因。

除非有人跟张天流一样,并向他提供这样的线索。

第一场比试开启。

虽然是第七和第六梯队的学子交锋,但评论席上的两位都是院主级别,裁判依然是严灏,不是没有别的裁判,而是他自愿当,他喜欢看年轻人充满激情的奋斗与上进心。

目前的天梯榜水分还很大,即使是六、七梯队的交锋,也是格外激烈,比阿七和冷惜的比试更令人振奋。

因为台上两人实力相当,一名是剑院学子,一名是战斗偏门的丹院学子!

本来很多人不看好这场比试,丹院学子赔率更是高达一赔十,可没想到,一交手,竟是剑院学子落了下风!

评论嘉宾孟长熙连连感慨:“要是玉千兄在场目的此况,不止有何感想!”他是在讽刺剑院。

因为现在天梯榜中的剑院学子最多,从太史兄妹到第十梯队,足足一百八十多人!

太学五大院,十二中院,三十一小院,万名学子参加,剑院一院就占据了将近两成的名额,反观他术院,虽然仅次于剑院,但多数学子还在第十、第九苦苦挣扎,今天升,明天降,少有连续迈进的,他内心岂能痛快?

丹院学子用的不是十八般兵器,也不是术法,而是药!毒药!

现在场上掀起了一层毒雾,剑院学子身在毒雾中处处受制,可他剑风再猛,也无法将毒雾扫清,他明明可以一招就让对手落败的,奈何,视野受限,身法受限,真气受限,现在对方藏在毒雾何处他也感觉不到,因为那丹院学子已经敛气,气感毫无所觉,只能通过剑风、剑芒胡乱攻击,凭碰运气的方式寻找对方。

可他运起似乎不好,没等找出对方的藏身处,就因为吸入毒气过多身体麻木,在严灏的判断下宣告落败!

第二二九章 看准了

“这下算是爆冷门了。”王乞正在沙发上翘着腿,叼着神似雪茄的烟,嚣张得无药可救。

房门开启,小弟走了进来回报道:“王董,第一场净利八十三万金。”

王乞显得不是很满意。“少了点。第二场加大蛊院学子的赔率。”

小弟准备应声退下,张天流突然道:“三百万金全压蛊院学子。”

“啊这……”小弟欲言又止,王乞不耐烦道:“下注吧,他要没钱就让他打工。”

“是。”小弟这才告退。

“你就这么看好蛊院学子的?”王乞让人做过研究,所有选手的资料他都有,这第二场蛊院学子不算冷门,但从资料看不论修为还是实力都不如对手,他加大赔率是因为第一场的爆冷门会使很多人购买赔率高的。

“不是看好,而是看准。”张天流没解释多少。

王乞没有继续问,这场是亏是赚不重要,重要的是观众继续赌下去,他就是赚。

蛊院学子对阵的是术院弟子,比赛没开始,评论席上孟长熙先吹一波,说出了蛊院的诸多毛病,蛊院玩的蛊虫是厉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于无形中,但问题是这是擂台赛,他若事先给对手下蛊这比赛就不用打了,不仅除名,还要被开除。

术士的术法对蛊虫是天生刻制,故此擂台赛蛊师是不可能战胜术士的。

多数人也是如此人为,然而当比试开始,这样认为的人集体被打脸。

因为这名蛊院学子根本不用蛊虫,而是使用符纸!

谁能想到这厮一出手便是撒钱般的挥洒符纸,看这漫天飞舞的符纸逐一引爆,轰出一片灰雾,观众集体懵了。

这不就是刚才丹院学子用的招数吗?只是丹院的用毒雾,他用的是符纸爆炸产生的烟雾!

这些烟雾是否有毒恐怕只有擂台赛的术院学子明白了。

对手毕竟是蛊师,论起用毒,丹院学子也只能望尘莫及!

“雾中有蛊虫!”

“完了,要败!”

不少眼尖的高手立刻察觉到烟雾中的蛊虫气息,而且不是一两只,是数以万计的毒虫!

术院学子不想坐以待毙,然而当他一口真火喷出时,引发的是恐怖的爆炸!

雾中不仅有蛊虫,还有爆裂符!

就在所有人认为将要进入持久战时,雾中一道光影一闪即逝,下一刻,随着烟雾稀薄,蛊院学子屹立不动,而术院学子已经倒在他脚边生死不知了!

“有意思,不论烟火符、爆裂符还是蛊虫,全是在为他迅捷一击铺垫,而且没人知道他这一招究竟用的是什么身法与兵器,下一场再面对我院学子时,同样的招式依然奏效。”点评席上的孟长熙爽朗笑谈,丝毫没有因为自院学生落败而气急败坏,肚量非凡啊。

但心里怎么想谁知道呢!

在张天流和王乞看来,孟长熙的话才是铺垫,如果蛊院学子真信了他的话,再用这种招数是必败无疑。

bo3就是如此,上一场轻易获胜,下一场就有可能轻易落败,需要学子在赛前做充足的准备,只是目前明白这点的学子还很少,多半是随机应变,只有正面实力不够硬的学子才会另辟蹊径,把心思花在奇招上。

雾遁,无疑是如今最高明的奇招!

前一位雾遁爆冷门胜了。

这一位同样如此,接下来恐怕越来越多!

轮到阿七上场,王乞看向张天流,见这厮在数他九州金行的金票,不由没好气道:“你的剑侍你也不关心一下?”

“稳赢的局关心什么。”

“稳赢?”

王乞错愕。

“对手可是太史璇珠啊,要知道她的实力跟冷惜也有得一拼,而阿七是被冷惜单方面虐的,你就这么有把握?”

张天流把点清的金票交还给小弟道:“全压阿七。”

“你……”王乞真是气乐了。

张天流对他笑道:“的确,太史璇珠修为不弱于冷惜,她败就败在她用剑。”

“用剑?”王乞陷入沉思,考虑片刻也只能想到阿七也用剑,故此对剑的理解比术法深,可难道太史璇珠对剑的理解就会比阿七弱吗?

这种优势应该不存在才对。

可真打起来,王乞可算明白张天流的话是啥意思了!

太史璇珠和阿七的交锋,在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两女没有比什么花俏的剑法,只是以单纯的剑术较量,真气全用在提升身体机能上,因此看起来她们碰撞得格外激烈,一招一式,似乎都是夺命的剑术,阿七还好,攻防兼备,而太史璇珠完全是舍弃了防御,只有攻!

她的剑术凌厉、迅捷、狠辣、果决,以攻为守,看似处处占上风,实则在十招内拿不下阿七她就算输了!

在张天流看来,如此高速的交锋中有一个弊端,就是真气的转化!

太史璇珠已经无法使用剑法,她至少需要零点五秒的时间将真气转化成剑法模式,但在零点五秒中她是无法攻击与反击,甚至动都不能动,当然,可以通过飞身后退时在半空完成术法转化,不过阿七不会给她机会!

太史璇珠的剑术是凌厉,可相比于阿二真是差远了!

而一直被二姐蹂躏多年的阿七,很清楚如何对付这样的对手,这也是张天流事先就断定她能稳赢的原因。

虽然剑法无法施展,但可以在施展剑招时,是假剑法的剑意!

柔水剑意善于缠斗,一旦被缠上像甩脱不难,但在擂台赛上,难度是从简单升到地狱!

此时就看心态了,偏偏太史璇珠久战不下,难免急躁,越打越控制不足力道,通过两剑碰撞,阿七明显察觉出太史璇珠的心态,她瞅准时机,在太史璇珠一剑过猛,力度难收时,阿七突然反击,长剑刺出一抹银光,将太史璇珠心口的衣衫点破。

严灏目睹此景,宣布道:“剑侍阿七胜。”

“靠。”王乞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冷视张天流道:“你还要从我这里赢多少?”

“让你变回丐帮帮主。”

“你可别来了,从现在开始,九州赌坊禁止你下注。”王乞可不会跟张天流讲什么情面,如果不禁止,这厮极有可能会把他如今打下的江山全赢过去。

自己可不想当什么打工皇帝。

第二三零章 说秒就秒

张天流数着一叠叠最大面值的万金票子,悠哉悠哉问:“这些金票就不能兑换成真金白银?”

“你要这么多金银干什么?”王乞怀疑问。

“打尊金像,就放在这天梯馆里,立一万年。”

“你的?”王乞一副恶心嘴脸。

“难道是你的?”张天流拿起一支王乞的山寨雪茄,放到鼻子前嗅嗅。

“没有,想要自己拿去换。”王乞真不想打理这厮,来这里坐了坐,就赚了他一千五百万金,好在第一场的爆冷门他没买,否则恐怕还要加个零!

“你这么一个兆金大老板,还差这几千几亿的吗,别小气了,我婆娘的雾山派可穷了,你不资助也就算了,还不让我自个赚啊。”

王乞一听就直翻白眼:“你要能把董事长请来我这里当老总,我给你一兆金。”

“自己请,或许还能免费。”

“请不来啊,就是唐秘书和夕夕都请了十几次了,人家舍不得离开你啊。”

“舍不得的是张总,与我无关。”张天流这话很有问题,但关于张天流的身世王乞多少知道一些,摇头一叹,也不好搭话。

接下来几场因为没能下注,张天流更没兴趣看了。

这几场都是势均力敌的比试,没实力的早在三天前就被刷下去了,还在榜上的没几个是弱的,或许也因为没有雾遁的关系!奇招太少,拼的全是硬实力,一旦实力相当就是持久战,整整打了三个小时,张天流都瞌睡了。

“到你了。”王乞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他从没见过张天流出手,只知道这厮很牛!虽然传闻符图门那几位应天强者的死与雾里散人关系不大,而是阴界强者出的手,但王乞不信,他觉得阴界如此守规矩,那么断然不会在阳间肆意杀人,张天流绝对是个代理!

何况他不说大话,说秒冷惜就是一秒,不是什么一百秒,一千秒。

张天流起身,一声不吭的出了门,与此同时,隔壁房门开启,冷惜一脸淡然的走出,看到张天流也只是淡淡的瞥一眼,绝不多看一眼。

或许别人认为张传人肯定要胜他的剑侍几倍,但在冷惜这种层面的学子看来,剑侍未必会弱于主子!

张天流的气息修为跟阿七一样,同属归真初期。

冷惜在归真中期修士中,实力属于中上,就算张天流是顶尖的归真初期也绝不是她对手。

她参加天梯赛不是自愿,而是太学强行要求,特别是在跟阿七的两次交手她,她对这种比试是彻底的失望了。

这就是在浪费时间,有点着时间她能准备学士考核的很多资料了。

不过今天打败了他,她便是学士,这点补偿让她不至于觉得亏。

双方一声不吭,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同时下楼来到场内。

“孟院主,你对张传人了解多少?”评论席上,符院院主随口询问。

“一无所知。”孟长熙不是显得自己牛,而是他真不了解张传人这号人。

因为打听不到有关他的消息,太学知道张天流是异人的很少,多数是知道他是王乞推荐的,具体的原因王乞也没说,就是祭酒大人,也只是从王乞口中知道他厉害,没有什么形容,没有什么故事,就说他厉害!

祭酒认为他是异人中的强者,因此想获得他在地球的知识,才设法让他教学。

不过自从上次会面过后,祭酒大人心底难免就起疑了!

张天流给他的感觉居然和朝圣国师差不多!

这种感觉与修为无关,单纯是强者的感应。也可以说是兽性感知!

灵觉觉得这人危险,那他就是危险,危险的人等于厉害的人!

祭酒大人为了这一招也是煞费苦心,因为他就坐在冷惜的休息室里,从进入天梯馆开始他就在指点冷惜如何应对。

冷惜脸上虽然心不在焉,但祭酒知道她听进去了,而且也会照着他的吩咐做,因为这就是冷惜。不仅天赋高,还是个乖宝宝。太学对这样的孩子最喜欢。

两位院主还在闲扯,多半是谈论冷惜,少有议论张天流的,实在是他的事太少。

也没人敢妄定这场胜负,生怕打脸!

因为之前几次多数人都猜错了。

特别是阿七对阵太史璇珠,见阿七没用奇招都认为她必败无疑,结果呢,啪啪啪的响啊。

“术院冷惜。”冷惜拱手施礼。

“杂学姓张。”张天流回礼。

这话说出来不少人都鄙夷,事到如今也不敢透露姓名,不是装就是怂,怕输了丢了祖师爷的脸,于是不敢报出名讳。

“希望你不要跟你剑侍一样让我失望。”施礼之后严灏便宣布开始,但冷惜却想等张天流先攻。一直以来她都是守方,不仅天梯赛,以前的切磋中也没有谁见过她先出手。

张天流也不客气,一出手一坨冰块凭空凝结,转眼狂涨,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在瞬息间化为一座冰山,填满了整座擂台,即使边缘的法阵为了对抗巨冰的膨胀,出现阵阵光泽闪烁,隐隐有些颤抖,并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声与冰块被阵法挤压时令人牙酸的磨冰声。

而冷惜,早已经被巨冰给挤下台了。

看样子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全场错愕!

占据了整个擂台阵法的冰块,不是归真修士做不到,只要修炼了寒冰术的归真修士都能办到,可需要打量的水为前提,还有真气的输出啊!

莫说归真,就是应天强者凭空弄出这一块冰,至少需要五息!

归真至少十息,还是归真中的巅峰存在,像张天流这种初期的家伙,三十息恐怕都未必够。

可人家就是办到了!还不是十息,而是不到半息!

一息三秒左右,不到半息也算一秒,张天流说的秒杀,在王乞看来真的挑不出毛病啊!

巨冰溃散,化为点点冰晶如雪花般在馆中扬起了一场大雪。

张天流身影出现在雪中,他仰头望着冷惜的房间道:“祭酒,以后这种货色别放出来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脸,放我们传人圈子里就是奇耻大辱。”

全场哗然!

不等学子们开启嘲讽模式,张天流先吐槽了。

“我说的不是修为实力,你们不要用这种轻蔑眼光看我,单纯是这丫头根本不尊重天梯赛。她眼无战意,心无对手,完全不把我当回事,也没把在场的学子看在眼里,弄得好似我成了挑战者似的。是在暗指咱太学没眼光,认为挑战我才是奇耻大辱?丫头,知道你浪费了此生唯一一次挑战我的机会吗,今天我就告诉大家你的致命弱点,归真初期的普通学子都能胜。你那什么眼神?不信?呵呵,一直以来你开始时不攻只守,不是不想,是无法先攻,因为你修五行,而且是五行齐全,但你修为不足,真气同时游走五脏化为法力需要一个过程,你虽能防小范围攻击,但大范围的横推攻势可以轻易将你挤下擂台。别惊讶,现在想变招也没用,你技多压身了,只要提气,你的真气会习惯性向五脏运转,不到应天你控制不住,等着挤出天梯赛吧。”

第二三一章 不甘心

全场静得可怕,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只有一息,突然各种议论层出不穷,很快就像无数鸡鸭在比嗓门。

符院院主眉头大皱,赶紧冲孟长熙问:“孟院主,你可是术法大家,能否解释一下张传人的话?”

听道符院院主的声音,场面逐渐又静了下来。

因为在场的依然多数是学子,而且不乏参加了天梯赛的,九成九的学子对于冷惜这样的对手,提不起一丝的战意,因为他们很清楚根本不可能赢,既如此,你战意再高有用吗?不如直接认输来的洒脱。

可张天流告诉了他们怎么打能稳赢冷惜,以他们阅历还无法知晓此中奥秘,自然想听听术院院主孟长熙的看法。

“啊?哦!这个我自然知道。”孟长熙先是一愣,像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说起来就不得不说五行相生相克之理,真气走五行一旦相克,这人必亡无疑,故此唯有相生一道。通常术士选一行主修,一行至四行辅助,越高阶的术法,需要的蓄力越大,时间也越长,想要瞬发术法必需是长年累月的练习,脏器对真气的侵入不再排斥,反而会形成一种吸力,好似人渴了,真气就是甘露,一旦触碰立刻吸收,这种情况下才能使术法达到瞬发的程度。张传人的寒冰术便是如此,藏于他体内某处的寒冰之力已经能与自身真气完美契合,才能瞬间施法化出冰山,在他这种修为层次能将术法用到这种地步的,在天才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当然,冷惜无疑也是天才,她所修炼的五行没有主次之分,别人修一行,她修五行,在修炼速度上肯定要慢了很多,她能有这样的修为与五行之力,不仅跟她天赋至关重要,还有她故意让五行相生!简而言之,正确的方法是以真气化五力入五脏,得五行五力再融合成五行一力。而冷惜是用修一行之力,让此力走遍五脏为一小周天,五行之力因此而生。如此一来,她才没有因为修五行之力而落下修为境界。”

“哦,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符院院主笑道。

孟长熙摇头道:“非也,这种方式也不是谁都能修炼的,因为在打通五脏时,所面对的困难不是归真初中期所能承受的,甚至有人一生也做不到,冷惜天才无疑,只可惜境界太低,术法道行再高自身也无法完全驾驭。”

“我还是有些不解。普通术士一力入一脏,片刻术成。冷惜为何不行?一定要一力入一脏后走遍五脏,形成小周天才能成术吗?”符院院主的问题不是刁钻,其实他听了前面的话就知道了,但是学子未必能领悟。

孟长熙不想说,包括前面的话也不想说,但瞒不住,精通术法的又不止他一人,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不如自己说出来显得大方点。

“之前也说了,冷惜的五脏是饥渴的人,而且是五位相互扶持,共生共存的五个人,一个人有水喝时,会立刻分给其余四人,正如张传人所言,冷惜目前的境界无法控制,与我们普通术法修士的真气与一脏之间来回运转不同,我们走一步,她需走五步,故此施法往往要慢人许多。”

“果然是致命弱点,希望冷惜同学能早日克服。”符院院主内心是爽的!不过表面上还要保持一副为人师表的做派。

同样,孟长熙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悦,心里却不知把张天流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多少遍。

得知缘由的学子们震惊了!

姓张的果然没说错啊,冷惜真有致命弱点!

在外,她或许能时刻让真气运转在五脏内,可这里是天梯赛,赛前是不能提气的,要等裁判宣布开始才能运转真气。

如此一来,术法慢的冷惜有何可惧?

杀伤力强的小范围攻击她的确能当,因为真气运转时可以分出一力开启真气护罩,同时让真气走五脏和走护罩不难,但凡归真都能办到,莫说两力,五力也不是问题。以丹田为中,两力顺腿而下,三力向上没入双臂与头部,能在瞬间开启肉身强化模式,也就是阿七憋气施展剑术时的状态。

但阿七一直以来就是望这方面发展,四十年来的练剑换来瞬间真气强体。而冷惜,她在天才也不可能同时修炼术法时还皆修体术一类的功法,否则她也不会在术法上有这么高的成就。

如今再看冷惜,学子中多数人没有了敬佩,而是戏虐!

蹂躏天才的机会可是很少有的啊!

“现在谁在二队?”

“剑侍阿七和左人鹏涛。”

“哎,阿七打了一场,还要再胜太史璇珠一场才能挑战冷惜,左人鹏涛是明天和夏侯哉对战吧,他已经败了一场,如果夏侯哉再胜一次,就能挑战冷惜了!”

“就目前二队情况,这两人都不可能胜冷惜的,如果用了姓张的办法胜了,说明冷惜真有这种致命弱点,真想看看啊!”

“可不是,我都恨不得立即有人跟冷惜打一场,看她是否真有弱点。”

被万众以戏虐的目光盯着,冷惜头一次感到了委屈!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她以为她不会在乎别人的目光,她是特立独行的,她有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别人还在讨论课堂所学时,她已经在考虑怎样称为学士。

别人还在苦苦修士时,她已经在自创术法了。

她觉得她的世界远远高于这帮人,就算是院主孟长熙她也瞧不上眼,因为她提出的许多新术法都被否定了,一次次的驳回让她觉得孟长熙是刻意的压制,理由是不想让她成为学士,甚至是怕她后来者居上,夺取了院主位子。

冷惜望向擂台对面,却早已不见了张天流的踪影。

她不信她张天流的话,慢就是弱点?笑话,既然你认为我无法再挑战你第二次,我就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你回到这里!

祭酒摇头苦笑,他对张天流真是无语了!

冷惜的弱点他也知道,而且已经告诉了冷惜,希望冷惜尽可能的先攻,或者跑起来,但他没想到张天流一手冰山把冷惜推下台,端的是霸气啊!

“也好,虽然胜了换来的战果你日后同样能得到,战与不战都不重要,但今日后,我想你会舍不得这里了,想留下,就尽可能的去克服自己的弱点吧。”

第二三二章 没书意思

弱点一旦暴露,在联赛中几乎是致命的。

这地方,就是一个弱点放大器,加上天梯日报的报道,因为参加天梯入选赛而不能来看的学子都知道了冷惜的致命弱点。

攻其弱点在这里不是可耻,反而,冷惜的高傲与不尊重对手才是最可耻的!

剩下只有验证了!

谁是第一位,这在第二天的天梯赛中见分晓了。

夏侯哉,这位战斗狂人果然不负众望,与左人鹏涛苦战了整整一个时辰后以不屈意志站到最后!

这场比试打得出乎所有人预料,赛前分析都觉得快则夏侯哉胜,慢则左人鹏涛胜。

毕竟修为摆在这,整整高出一阶,与真气雄厚一倍的左人鹏涛陷入持久战,夏侯哉拿什么赢?

可事实证明,拿意志赢!

从始至终,夏侯哉都没有一丝的懈怠,屡次的猛攻不得手,他也没有显露慌乱,他眼里似乎只有赢,为了赢,他要全力以赴击溃对手。

左人伏北对此很无奈,赛后也没有责罚左人鹏涛,因为是他剥夺了左人鹏涛的个性,让他刻意的将对手拖入持久战,但他忽略了左人鹏涛的心性!

对付急,左人鹏涛自然能稳,可对方如果不急呢,就轮到左人鹏涛乱了!

比试进入半个时辰后,左人鹏涛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夏侯哉还没有露出疲惫、力竭和弱点?

是哪里做得不够吗?还是说比赛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久,其实只是过了半柱香时间,因为高强度的比试让自己对时间麻木了,稍微回神时误以为过了很久。

夏侯哉从军队中回来,两年多的时间里没人知道他有多刻苦,他的经历远非普通学子想像,绝境,这事他都不知遇过多少次了,与白霄探子的厮杀,哪一次不是险中求胜的?

面对敌人数量占优,当你一露头就有可能暴毙时,别人或许想的是怎样杀出困境,他想的是怎样以少胜多!

莫说一个时辰,就是三天三夜他也不会消沉,只会对胜利更加渴望!

第一梯队只有一人,自然没有抽签可言。

夏侯哉的下一场对手冷惜无疑。

这是一场全城瞩目的战斗,天梯日报加大了这场比试的渲染力。

天梯馆一票难求,连王乞培养的黄牛党都背叛了他,不是他们自己拿票去看,而是票价被吵得抬高了,黄牛党又是普通人,因为怕被人说是非,王乞没有正面接触黄牛党,而是派小弟的小弟的小弟……私下建立的,结果他们赚了这一票卷钱跑了!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是为九州集团效力,背后的东家是王乞,他们铁定没有这个胆,但他们能看到的顶头上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修为才四觉,在圣京里遍地都是的货色有何可惧的?

这笔钱,足够请来七八觉的强者灭了你了。

于是乎,这帮黄牛党私下以合计,买完票立刻卷铺盖走人。

瞬间让王乞损失了二十多万金!

“大意了啊!去派人把他们给我揪出来,腿全给打断了,我看他们还怎么跑!”

王乞咬牙切齿,他不心疼钱,他心疼面子!

自己这么大一个老板,跑去偷鸡已经是可耻了,还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脸往哪搁?

阿七在防守战中,再胜太史璇珠一场,守住了二梯队的位子。

这场胜有点悬,如果不是这几天里和二姐高强度的切磋,还保持三天前的状态,她很可能就败了。

太史璇珠跟三天前是判若两人,不仅她,所有天梯榜的学子都一样,进步可以用神速来论。

五花八门的战术,战法层出不穷。

最开始火热的雾遁,如今没人敢用了!

雾遁出现的第四天就被人破界了,很简单,将九觉提升到极致,靠着敏锐的气灵耳目,以不变应万变即刻获胜。

毕竟用雾遁的多数学子正面实力不如对手,一旦对手深陷雾中不显慌乱,他们获胜的几率就少得可怜,远攻会暴露方位,进攻找死,放虫只是拖延,无法击败。

这就是奇招的可悲,一旦对手戒备,奇招的作用就小的可怜。

擂台,拼的还是硬实力!

“公子,明天就是夏侯哉的挑战赛了,你去不去看啊?”暮晚坐在张天流身边询问。

阿二和阿七不在屋中,两人都在练功房苦练,主要是阿七,她的压力越来越大。

天梯规则,一攻一守,下一场是她的攻梯战,对手不是冷惜就是夏侯哉,当然她可以选择放弃攻梯,如此会获得一休的机会,修养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不能攻,只能守。

但她想早点挑战一梯,回归她的宝座。

“夏侯斋?”张天流一愣神。

他不关注天梯赛,就是阿七打的时候偶尔看看,除此之外他不瞅一眼。

符图门的古籍魅力更大,毕竟传承八千年的大派,其中记录的秘辛许多是外人不得知的。

就比如异人!

在符图门的记载中,人皇不是第一代异人,上古时期还出现了两批,只是人皇这一批太突出,把古仙门给灭了,之前的都很低调。

倒了张天流这一批,是有记载的第八批!

从时间上看似乎是随即的,有隔三百年,有隔五百年,还有百年内出现两批的,他们上一批穿越时间在两百五十年前,算上他们待的日子,将近三百年了!

不过可惜,这批人来的时候,正式圣皇崛起之事,那叫一个乱啊!具体有没有全被圣皇所灭不得而知,数量也不清楚,因为他们没有手机,可以说除了张天流这一批外,之前没有出现过高科技装备。

“去不去嘛?”见公子又沉静在书中,暮晚拉着他胳膊纠缠道。

“不了,你要去看的话不用票了,到我的房间看就行。”张天流给暮晚讲了一下他的专属休息室。

“谢谢公子,那我就去咯。”公子不去暮晚没有失落,反而兴高采烈的拿了张天流的钥匙离开了。

倒了小楼外,暮晚招呼伺奉的仆人婢女:“公子开恩,让我带大家去看天梯赛,还是最好的天字零号包间哦!”

“呀!真的呀!谢谢暮姑娘。”

“别客气别客气,走走走,不快点赶不上地铁了。”

第二三三章 致命弱点

天梯馆一号休息间。

“记住了,夏侯哉所学目前没有横推的招,想将你击下擂台的唯一办法就是就是崩山棍,只要躲过他第一棍你就有机会反击,千万不要托大。”孟长熙这次没有应邀点评,他在冷惜的休息室里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这丫头还自以为是,输了不仅是她丢人,整个术院都要沦为笑柄。

“我是没什么指望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渡过这关了。”祭酒大人也坐在里面,这里就像是他的专席,冷惜反倒是个客。

好在天字号房间大,客厅、卧室、洗浴间应有尽有。

更是因为这里的落地窗是俯瞰擂台最好的地方,比下方的贵宾席不知强了多少倍,隔音好,沙发舒适,再也没有比这里……不对,零号似乎才是最好的地段!

可惜啊,张传人这人祭酒发自内心的抵触,不是讨厌,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因为这厮一直拒绝导师席位。

冷惜这几日考虑了很多,不可否认她正视天梯赛了,但她的弱点不是想弥补就能克服的,如张天流所言,她要到归真后期才有可能逆转已经成习惯的真气走向。

今天这几场打得同样激烈,看的观众热血沸腾,来观战的学子少了,不是对学子收费的原因,其实太学学子的票有半价优惠,许多没钱的学子排队购买后学黄牛转手了。

王乞没有阻止,这点收入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举办天梯赛的花销光靠日报周刊就够了,他只是给穷学生一条发小财的路,如此人生才有更多乐趣可言。

如今观众是人手一份日报,上面详细的记录今天的对手,再结合周刊里的选手介绍,对观众来说就是买外围的圣经!

日报多是文字排版,只有出现黑马时才附上图画介绍。

周刊就特别了,里面记载了天梯赛选手的所有战况,当然用什么招没有详细说明,这点在日报里有,周刊只是标注了对手有谁和几胜几负,然后是一些评委席的点评妙语,并附上选手的图像,画工栩栩如生,与真人一般无二,还是彩色的!再上王乞有意推销,天梯赛周刊成为了一种新鲜的收藏品。

如今只发行了两期,第一期只有一万册,第二期增到了三十万册,另有选手的手办!虽然只是树胶制作,但工艺几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简直就是选手们的缩小版。

只是现在的手办只有六个人,分别是冷惜、左人霖、左人鹏涛、太史佑明、剑侍阿七和刚刚摆出来的夏侯哉。

“掌柜,为什么没有张传人的?”暮晚趁着中场休息时来到天梯馆内的商店里,本来只是想买一瓶阿七说的那种美味饮料,待看到手办时难免惊喜一把。

“东家没让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不算是天梯赛的选手,也或许是本人不同意吧。”掌柜也无奈。

暮晚不是第一个来问了,而是第八千个!

但大多数只是好奇,并不是要买。

暮晚虽然大咧咧的,但也知道认识公子的人不少,如果手办传出去可能引来麻烦,但她真的很想要一个。

“剑侍阿七的给我来十个,不,二十个。”一口气要了两箱手办,又买了一堆饮料小吃外加最新的日报和周刊,暮晚爽快的付了钱。

这钱是公子前些天给她的,足足百万金票,让她随便花。如果是阿七或者二姐肯定不会动用的,只会把公子给的当作公子暂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呢。但暮晚可是看到公子还有厚厚一叠呢!

游目印让暮晚重获新生,虽然没有肉眼看得真切,但只要她修为越来越强,游目印的辨别能力也越来越清晰,或许有一天等开启天眼,说不定就跟肉眼没区别了,拥有丰富的色彩,不再是雾蒙蒙的灰白。

随着观众的欢呼声炸响会馆,最后一次的压轴赛开始了!

“东边,术院冷惜。西边,武院夏侯哉……”随着司仪的大嗓门响起,擂台两边先后走出来一男一女。

光听报院名,其实就能知道这个学院在太学里的地位。

但凡大院都不是统称,如术院、剑院、丹院、符院、蛊院等,武院是中院,用的是统称,里面包含了十八般武艺,刀枪斧戟等等,多是重炼体强于真气的道,多是将门子弟在此院学习。

不过英雄不问出处,夏侯哉能凭借归真初期打到第二梯队,可见其实力非同小可。

而且上一战,他不屈的性格征服了许多人。

“夏侯兄,让冷小娘们见识见识我们将门儿郎的英雄气概!”

“别!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别玩什么大男子主义,一招啊!一定要一招啊!我可全压你一招获胜了!赢了我请你吃酒!”

给夏侯哉呐喊助威的,无一不是将门子弟。

对此,夏侯哉没有在意,从西门里走出来时,他眼里只有擂台对面的冷惜,却不是被对方美貌所吸引,单纯的是将对方视为必需战胜的对手。

“比试开始。”随着严灏一声落下,天梯馆瞬间静的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验证张传人的话是否正确,就看这一场了!

夏侯哉没有令人失望,在严灏的声音落下刹那间他就出手了。

冷惜没有对付阿七时的淡定从容,她立刻实战身法,只是她这身法明显是刚刚学的,与夏侯哉比起来就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夏侯哉身影突然如电光般闪到冷惜面前,一棍扫出,手中铁棍似乎在刹那间增大了数百倍,粗如一面墙壁横扫而来,在冷惜飞起闪躲之时,夏侯哉手中的巨棍竟化为三重叠影,之前只是一面普通的墙壁,而这次,是一面城墙!

不偏不倚,棍影狠狠砸在冷惜娇躯上,将她轰飞出了擂台!

“西边,夏侯哉胜。”严灏没有丝毫的以外,可以说,在他们这种应天层次的高手眼里,冷惜是不可能获胜的!

弱点尚可短时间寻法化解,但致命弱点就不是几天能克服的。

当初他也没在意,但自从张传人把冷惜致命弱点公布于众后,严灏相信他说的,冷惜必将会被挤出天梯赛!

再一次踏在擂台外的草地上,冷惜没有了以往的从容。

一息不到,自己的真气才刚刚走到第四脏,就已经败了!

这几天她尝试过提升真气运转的速度,但是,从零到九易,从九到十难。

她的真气运转速度堪比归真后期,再突破就是应天!

这道坎,她跨不过!

第二三四章 你没弱点

“虽然我也觉得可耻,如果无视你的弱点,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是对不起我在关外历练的两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明知弱点而不取之,对你对我对着天梯赛都不尊重,我也希望你三天后能克服弱点,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夏侯哉不是说风凉话,只是听在别人耳中这厮就是在说风凉话!

你要正敢和冷惜堂堂正正的打,就应该前期放水,等人家蓄力好了再打不迟,如此你赢了才是光明磊落,也可见你的君子风度。

可这在将门子弟眼里就是狗屁!

谁不想堂堂正正,可你堂堂正正和对手一决胜负时,发现人家玩阴的,结果你身边的人全因你的君子风度送了性命!

不论是战场还是天梯赛,只要有办法能赢就该全力去攻克,这才不负跟随你的弟兄与支持你的人。

这场比试无疑是验证了张传人的话。

冷惜的致命弱点暴露得彻底,而且明显不是短时间能攻克的!

第一场如此,到了第三天的第二场同样如此!

当夏侯哉用了同样的办法,一棍将冷惜扫下台后,场面寂静。

观众已经麻木了,对冷惜已经完全没了期待!

不爆粗口已经是给冷大美人面子了,换做是丑一点的,或者那怕是帅哥,铁定要被喷得面目全非。

其实就算是冷惜,还是被人偷偷的喷了,也成了茶余饭后的调侃。

冷惜压抑心中的不甘,憋屈与怒火默然的退场。

司仪则对夏侯哉道:“不知夏侯公子接下来是守擂呢?还是继续挑战?”

“当然是继续挑战。”夏侯哉想也不想道。

“那可是张传人啊,你有办法破解他的冰山术吗?”司仪惊讶问。

“打过才知道。”夏侯哉毫不在乎。

本来因为冷惜的落败而郁闷的观众,再次沸腾起来。

冷惜的转折点就是因为挑战了姓张的,夏侯哉是否也如此?

这无疑成了新的话题。

转眼间,冷惜就像被打入了冷宫,无人问津,这里歌颂的只有胜者,与不断攀爬,一步步靠近天梯巅峰的挑战者们。

冷惜虽败,但也算挑战者,只是她败得太难看,空有一身实力而无法施展,而且似乎成了定局,短时间她是不可能出现在天梯赛了。

但没想到,冷惜没有主动退出天梯赛,她还继续参加!

大大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她还有脸吗?”

“不,我觉得她只是想克服自己的弱点。”

“是啊,没有什么比战斗更容易突破了。”

“我觉得她应该放弃,天梯赛不适合她,她应该回去继续闭门造车,或许另有一番领悟也说不定,来这里是浪费时间啊。”

有人理解,但更多人吐槽。

“挑战我?”张天流得知夏侯哉的确定后,有些意外。

见识过他的冰山还敢挑战的,不是有两把刷子就是愣头青,无疑,这厮是后者。

暮晚抱着一坛果汁道:“对啊,他已经扬言要挑战公子了,赛程安排在三天后,好多人都给他助威呢,希望他能获胜打败公子你。”说完,还用竹筒吸管吸了两口果汁,随后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唉,看来你家公子我是坐定了大反派的位子。”张天流摇头苦笑。

“公子别伤心,来喝口果汁,可东西可好喝了。”暮晚把怀里的一坛果汁递到张天流身边,还抓自己的吸管凑到张天流嘴边。

张天流也不在意,吸了一口便点支烟,悠哉悠哉道:“夏侯哉的确不是泛泛之辈,然,过刚易折,胜他还是一招。”

“什么招?”暮晚凑近了小声问,似乎生怕传出去了。

“柔水流影。”

“啊!公子什么时候学的啊?”暮晚惊讶。

因为柔水流影是三姐为了阿七量身定制的,也因为阿七有基础,二姐会是因为二姐对剑的悟性很高,练一年就掌握了,可公子,她还从未见过公子练剑。

只是听说过公子练剑,还是刚到雾山没多久,公子和小饭馆的莫老板偷偷去雾海里练的,莫非在那时候就会了?

会不会还要见过才知道!

当第三天来临,又是一场期待的压轴登场了。

这一次阿二与阿七没有练剑,跟暮晚专门来看公子如何应对夏侯哉。

双方登台,没等严灏宣布开始,夏侯哉先问:“姓张的,我知道你的冰山术非比寻常,但我的崩山棍打的就是山,你可注意了!”

然而张天流出人预料的拿出一柄赛事提供的精铁长剑。

“剑?”

全场都有点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对了,他既然有剑侍,说明他主修的很可能就是剑!只是众人被他一手霸道无匹的冰山术所震慑,才会认为他主修术法。

“有意思,正好今日我当评委,倒要看看传人的剑与当今的剑有何不同。”太史玉千微微笑道。

另一位评委是武院院主,闻言笑道:“我觉得应该是阿七所用剑法,因为此剑法柔和,张传人是想以柔克刚啊。”

“不好说。”太史玉千从不妄下定论,没见孟长熙被打脸多少次了么,他可没人家的脸皮厚,被打脸了还能笑呵呵的继续评论。

“想用那种光丝剑法克我的棍法。”夏侯哉笑了。

虽然崩山棍的确能克制冰山术,但姓张的冰山术非同一般,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了!他也没把握在冰山成型前砸碎它。

但剑,他还真不惧。

“比试开始。”严灏声音落下,夏侯哉先动了。

携棍俯冲,跃起一击崩山式抡棍砸向张天流。

张天流退后一步,似乎避其锋芒。

夏侯哉一棍落空,正准备下一招时,忽听严灏道:“张传人胜。”

“恩?”

莫说夏侯哉懵了,全场的观众包括评论席的两位院主都懵了。

“你没搞错吧?”夏侯哉回头怒视严灏。

就算是打假赛,也不用假得如此彻底吧!

“你自己闭目慢慢释放真气感受一下。”严灏面无表情道。

夏侯哉一愣,立刻照严灏的话释放真气出体,瞬间他通体冰凉。

他的真气感觉到有几根细微的剑丝已经刺入他的衣衫,位子都是几大死穴,如果不是严灏出声,他很可能因为变招撞在剑丝上,当场暴毙!

太史玉千也瞬间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道:“厉害!能把剑丝细化到肉眼不见,气感难觉的境界,看来张传人对真气的掌控与剑法的领悟都远超同阶修士,甚至一些应天剑修都不如啊!”

听太史玉千这一说,观众才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剑侍阿七的剑法,只是细化到了看不见,也难以察觉的境界!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

夏侯哉虽然不服,但输了就是输了,下次就不好说了,不过他这一战就没法算能赢。

“冷惜的弱点你能看出,不知阁下能否告知我的弱点?”

每个人都有弱点,夏侯哉也不例外,但他如今很难察觉自己的弱点了,而问家中长辈或者学院导师都说历练不足,修为不够等一些屁话。

刚转身准备下台的张天流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夏侯哉道:“你没弱点,也没脑子。”

第二三五章 百花齐放

看看这叫什么话?什么话?还有比着更气人的吗?

你没弱点,也没脑子!

言下之意是没脑子就是你最大弱点?还是说没脑子的人谈不上弱点,因为他完全没有优点!当你全身都是弱点时,就不存在弱点了。

全场观众是憋住了笑意!

还以为他只知道把人贬得一无是处,谁曾想他还懂风趣。

但观众有了一个更清楚的认识,就是以后恐怕冷惜与张传人两位的防守战,会以最无趣的方式告终。

一个谁也打不过,另一个谁也打不过。

张传人也有赔率,不过是万赔一,话万金赚一金,没人这么傻。

冷惜赔率则在猛增,从百赔一到现在一赔百,翻天覆地!

一开始大伙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看,可随着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冷惜连败九次后,有人心疼,有人同情。

冷惜已经到了第五梯队,如此下去不出三个月她将沦落到十梯队外。

反观被她碾压了两场的剑侍阿七,不仅守住了第二梯的位子,还用一周时间连胜夏侯哉两场,顺利回到一梯的巅峰位子。

虽然她取巧,用了张天流的办法将剑丝细化从而布置陷阱,夏侯哉也为此连栽跟头,赢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这就是天梯赛的魅力所在。

阿七也有不顺的时候,冷惜连败的一个月里,阿七则在一二梯挣扎。

赢了夏侯哉的她出乎预料的没有选择休战一月,而是挑战了她家公子张传人!

阿七一开始也是不愿的,但二姐告诉她,你如果不知道跟公子的差距,就很难发现弥补的缺点与前进的方向。

败了没关系,堂堂正正的问公子你的弱点在哪里,比在闲暇时提问更真切。

阿七无疑败得很惨,公子没有留手的意思,一出手便是劈天盖地的剑丝,并且带着寒冰之气,就算剑丝她能挡下,寒冰之气也能将她动手。

公子也告诉了她的弱点,高不成低不就!

出剑之外,阿七对别的修炼途径一概不知,一切学的都是三姐教的,三姐不在身边没人给她分析她只会用剑,可她的剑远没有达到极致,跟二姐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在阿二看来,任何的招数都能用剑破,这也是她的剑心,道心。

阿七没有,她只会听从二姐的话,用什么剑招破什么法,自己不会去考虑。

败给公子后,阿七又败给了太史佑明。

太史佑明登上一梯后同样挑战张传人。

可惜也是一招就被秒了。

他准备很充分,为此还修了一门心火之术,以心火之力催动剑法,跟张天流的寒冰剑法异曲同工,奈何,临时修的岂能比得过张天流在阴界摸索三年所得。

阴界三年,阳间三十载,张天流一直在摸索自身的调节系统,直至灵魂芯片进化,才有了今天宛若神通的力量。

这是第四境,玉境才能迈入的领域。

这种境界,就算真气质量卡在开觉期,也能吊打归真后期。

张天流也因此明白,为何去天涯的条件至少要玉境。

因为不到这一步很难适应不同的环境,张天流觉得灵魂芯片将他提升到这一步不是随机修改的功能,而是有冲入玉境境界的捷径,直观来说,玉境该有的能力他都有,只是真气、肉身、修为没有到达这个水平。

跟圣皇很相似,圣皇如果转生,同样能在短时间内应天成圣,用短短十几年恢复到上一世的巅峰状态。

这些知识是张天流在太学看书的日子里推测出来的,他觉得不论是异能还是芯片升级路线,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某种功法神通与修炼方式!

只是让他们提前得到而已。

例如张天流的异能,古书中就有极多神似的。

远视的千里眼、识气的灵光瞳、空间的众象法目、抗值的慧眼以及观心术。

还有许许多多相似的眼目神通,只是以上几种的介绍与他异能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目前张天流只能看到两百里,距离千里还差很远,其余能力目前他也不知道成长到最后是否如古书记载那般神妙,能看破空间,洞彻阴阳。

至少他没有天眼,小商同学倒是有,他的上帝视角如果提升到能观察整个大陆,那相当的恐怖!

异人大叔的就是千里传音结合神识追踪般的超强感应。

这些年张天流对他的研究发现,大叔能感应的只有个体,例如他知道你的方位,距离,却不知道你所处环境,只能通过地图知道大概,要想明确知晓确切位置,还需要分散四周的眼线,例如王洋冲与搅风搅雨三人组。

随着天梯赛日渐激烈,火热程度已经不仅限于圣京了!

圣京周边三郡也在流传太学天梯赛的情况,还有从圣京转卖到各地的周刊日报。

这其中,九州集团的推广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吸引了许多人到圣京一睹天梯赛的风采,其中不乏学子的家族。

九州集团已经开始铺铁路,建火车站,一步一脚的向现代化发展。

王乞这厮不仅搞天梯赛,最近还与太学再度联手建立工院,专门研究两个世界的结合品。

例如现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蒸汽车,里面就包含了许多阵法的驱动功能,用来代替了王乞无法伸手的电子设备!

可怜,一架飞机两百多号人,电子方面的人才有没有不知道,或许有,可惜死了。

如今没有冒出一个。

有些人懂得一些原理,例如现在跟王乞混的一位异人,他就是修电脑的,换芯片换电容,修线路板属于专业,但你让他制作他就没辙了。

不过他所掌握的知识很宝贵,而且他很好学,并打算将对电子产品的理解运用到阵法上,经过他的研究,他觉得两者互通的,只是目前没有找到契合点。

为此王乞才专门给他成立了工院,招收一些喜欢创新高研究的学生。

此人姓名不得知,就连王乞也只知道他在三榜里的称号名为东哥。

大家也这样叫习惯了。

异人们如今是百花齐放,各有各的发光点,用自己的所长逐步改变世界。

唯有张天流对此毫无兴趣,因为这种改变过程很慢,他们是带领着人类发展,共同进步,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未来还会出现许许多多的勾心斗角,为了一项发明拼的头破血流,甚至真正的发明者沦落到捡垃圾为生,而剽窃者凭此大发横财,名扬天下。

当然这是张天流的内心世界,他就是这样的黑暗无边,所以他也一直强调自己是没有回头路的!

内心黑了就是黑了,再也不可能变白。

第二三六章 心境

天梯赛的赛程从夏季初期打到了冬季开头,整整六个月!

半年时间,太学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别的不说,光是学子的战斗力就提升了好几倍!

招数玩得越来越丰富。

不仅追求势力,还要追求表演性,可看性,潇洒更不失凌厉的招数成为了许多男生的研究对象。

如何能在擂台赛潇洒的解决对手,就算败也不能败的太难看,这就值得专研了。

无疑,张天流成为了最好的模仿对象。

用王乞的话来说,这厮会装啊!他的一步一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显露出浓浓的高手风范,还懂说骚话,调侃起对手来是字字珠玑,让人恨不得自刎当场,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吸引了无数妹子的青睐。

欲购买张传人手办的呼声越来越高,听闻连左人应的亲妹妹,四公主都成了张传人的骨灰粉,要不是王乞劝着,左人应都定受不住妹妹的压力,要招张传人给妹妹当驸马了!

天梯赛的最后一场,随着太史佑明的防守成功宣告落幕。

“上次交手我还略胜一筹,三天不见,七姑娘剑法又精进了。”太史佑明虽然赢了,但赢得很困难,几次都差点败在阿七剑下。

阿七闭目一叹,拱拱手没有说什么,退下了擂台,在观众山呼海啸的安慰声中离开了场馆。

她想赢,但目前的她真的赢不了。

她在前三梯队起起伏伏,最后好不容易赢取了再次挑战一梯的机会,可是败了,还是两场连败,与上两次跟太史佑明交手的一胜两负还难看。

“别灰心,还有明年。”暮晚抱着七妹安慰道。

归真修士活两百年轻而易举,后期寿命更是翻了一倍,就是活五百年的都有。

而能进入太学的学子目前从未出现过无法突破归真的,毕竟有钱的有药堆,没钱的有天赋,因而太学因此太学的学期很长,足足三十年,这还是因为王乞介入才修改的,以前是一甲子岁数,不论成就如何都要离开太学。

一甲子六十年,对普通人而言就是大半辈子,修士虽然漫长,但也快了。

阿七现在就已经过五十了。

然而心境的变化却没有地球大妈的程度,主要是人生的过程很慢,压力也只是参加天梯赛才有了,以前她不知道压力为何物,即使在丁家,也处于一种认命的状态,被打被罚都不会产生压力。

但如今,她的想法逐渐的脱离认命与天真。

论岁数,阿七在这些天梯赛学子中属于最大的,这些人都是三十左右,太史佑明仅仅三十二岁,她足足大了对方二十岁,却无法战胜对方,让她不断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回到小楼,见到公子,阿七心情低落道:“我又输了。”

“还行。”张天流却如此安慰。

“公子还说风凉话呢。”暮晚给阿七抱不平。

“不是风凉话,阿七和太史佑明的差距不是剑法,而是求胜心,你的求胜是一种对肯定的需求,直白点就是得到我的肯定,而太史佑明呢,对他们而言你是外来的,目前依旧不属于太学一份子,所以他背负的是整个太学取胜的重任,还有他是太史家的荣耀,以及追求剑道称王的目标,所以他几次险些落败时都没有放弃,依然寻找机会反击,直到你露出破绽。从这方面来说,你的剑比他强,但心却没有成长。”

阿七和暮晚听得一脸懵逼。

她们都算是孤儿,什么太学重担,家族荣耀感,她们一概不知,追求剑道称王倒是有,二姐就是,但她们也不是二姐,也没特地的问过二姐为什么喜欢剑。

“那得用什么心境才能打败他啊?”暮晚好奇问道。

“舍弃胜负,单纯的为了活命!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我们都是没有什么家人的人,家族荣耀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又是外来户,身在太学心却未必,除了对自己喜欢的道的执念,只有求存了!当你认为这场比试决定了你能否活下去时,刚才的最后关头,你有机会跟他打成平手!”

“七妹懂了吗?”暮晚不懂,所以希望阿七能懂。

可惜阿七也是一愣懵逼的摇头。

没有经历过生死,怎么能抓住那种求生的感觉。

上次在焰阳山阿七的确经历了险境,但只是险境而已,因为有阿二在,阿七潜意识中认为二姐能救她,就算不救她也没关系,自己实力不如二姐,肯定是个累赘,死了也好,二姐就不用保护自己,独自一人逃掉应该不难。

正是因为这种心境,阿七无法夺魁。

而且这种东西只能自己去领悟,别人教不会。

“那公子干嘛赢得这么轻松?你也当生死决斗吗?”暮晚从不会顾忌什么,想到就问。

“说多少次了,别模仿我,我的方式你们模仿不来,我能了解对手的内心,你们难。何况,如果是我必需击败的强敌,我还会去调查他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知晓他喜好,性格,穿什么内裤喝什么茶,不论大小都要了解,才能准确判断他行事风格与目的,找到他的致命弱点。这是实力弱小者的生存之道,当然道不止一,认命也算一种。”

两女越听越觉得困难。

她们脑子里可就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觉得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想打过就要拼命修炼。

但她们显然忽略了对方也同样拼命修炼,而且背后还有团队,例如太史佑明,他背后是整个剑院与太史家,如今也学会了帮太史佑明研究对手,阿七早被他们剖析了。

只是他们从没有调查阿七身边的阿二,也是因为她断了一臂的关系。

“暮晚,明年你也参加天梯赛去。”张天流吩咐道。

“好啊好啊。”暮晚答应得很爽快,末了还问道:“那二姐呢?”

“你二姐不同,她去了就是存欺负人了,修为差不多,但境界不一样懂吗。”

“不懂。”暮晚摇头。

一直不吭声盘腿修炼的阿二睁开眼睛也说道:“我也不懂,公子能否说明白?”

张天流问:“你觉得场上的学子有谁是你无法取胜的?”

阿二蹙眉,摇头不语。

暮晚不解的忙问:“二姐你是无法判断呢,还是觉得没有啊?”

“没。”阿二回答很爽快。

“这不就对了。”张天流郁闷道:“当你觉得对手的招式你都能破解时,这就是境界的不同。当初你的判断也没错,阿七要胜冷惜只用剑芒即可,但怎样的剑芒能胜,阿七无法理解,你也无法传授,对你而言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对阿七而言没有固定套路只能一次次试探,在试探中积累经验一步一脚印的突破。以我观之,你已经步入应天心境,你去打擂不是欺负人吗?”

第二三七章 假想敌

王乞听了小弟汇报,一脸沉思的考虑良久问:“你说这猎妖队也够奇怪的,个个是性子孤冷的家伙,明明联手起来能壮大猎妖队伍,他们却一个不愿意当教官,究竟问题出在哪?”

小弟道:“无外乎三种情况。其一,传承,如今那些隐世强者依然死守规矩,真正的本事绝不轻易外传。其二,无本事的人,加入猎妖队就是累赘,留在队里是碍手碍脚,他们只想收高手,但如果没有历练高手从何而来?其三,如今的资源不够培养大批的猎妖强者。”

王乞听后摇头道:“有点片面。”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小弟不解。

“琢磨人的本事,得找内行人!走,去太学。”王乞说罢起身,小弟急忙跟上。

到了太学,王乞没有找祭酒,而是直奔张天流的住所。

上了楼,王乞见这厮几乎被书海给研磨了,这玩意他看着就头疼,也不知贱货这厮怎么可能看得进去,难道他是学霸?

王乞坐下,借过暮晚递过来的茶,笑笑道:“这妮子真够俊的,就是这白眼……莫非是什么血统原因?”

“何事?”张天流斜眼瞅了王乞二人一眼。

王乞让小弟表述。

小弟把建立守护者组织遇到的困难跟张天流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并将自己的分析也说出来。

王乞最后道:“我觉得吧,没有什么是钱搞不定的。你可别说有,就是钱不够的原因。”先把张天流的吐槽堵死,王乞接着有道:“这事吧,为苍生社稷,为人类存亡,所站在的高度不敢说凌驾在众生之上,但至少在人类层面已经登顶了吧。何况出资的问题在我,他们只需教出一批能猎妖的队伍就行。”

张天流翻了一页书,抽出桌面烟盒里的一支烟点上,吸一口后道:“糊了。”

“糊?啥?”王乞不解。

“搅糊了,味就变了。当你以为他们辛辛苦苦的守护大陆,不图回报,不图名利,这基点就建错了。修士重自身,天下大事与他们无关,多少年一直如此。猎海妖,是因为大陆上的妖兽绝迹了,不得已才冒险进入海域。不论是磨练自身也好,寻着材料也罢,为的只是能踏上天涯路。如果答应你们,分心不说,还会引起许多麻烦,比如加入猎妖队的学子一旦出现大批死亡,这些人的家庭、亲人,他们会针对谁?你所说的守护太片面,没有真正见识到灾难降临他们不会理解猎妖的意义,海里的就是海里的,鱼儿上岸能活吗。这是小老百姓的共识,如此学子死只是送死。那么他们会问猎妖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虚无缥缈的荣耀枉送性命?问海妖杀人谁见过?你不下海招惹它它跑岸上杀你?不可笑吗?一旦舆论爆发,全民针对猎妖队的时候,他们将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这只是其一。其余的还有竞争,他们担心的是资源分配问题,以及海妖是否如大陆妖兽一样面临绝迹的问题,说严重了,关乎他们传承是否因此断送的问题。你所看到的是什么发扬光大,光宗耀祖,但他们呢,如你所言陆地妖兽会绝吗?他们观的是万千年的历史变化,觉得只有走单传一道才是细水长流,为此他们舍弃了太多,为的只是一代一代的能踏上天涯……”

“得得得……你说的是。”王乞郁闷片刻恼火道:“你提议的事,结果你告诉我这事在开始就没法谈,你丫耍我啊。”

“你傻呀,非要合作?你就不能成立一个巡逻队,沿海监视,发现海妖后通知猎妖队,没让你一开始就杀,先建立基站,收集海妖资料与各海域情况,最好去观察猎妖队如何猎杀海妖,先积粮懂吗?这还用我教?”

“你就让那一帮子天才到海边看?”王乞气乐了。

“他们要生死看淡也行。但据我所知,海妖的可怕只要他们看一眼,这辈子恐怕都不敢踏足海域一步。想踏足猎妖的领域,不是说组建一批天才强者就能闯的,你得让他们首先明白人家玩的游戏是什么规则吧。”

“说到底,就是打着猎妖队的旗号去跑腿,鬼才愿意干。”

“你又钻牛角尖了不是。”张天流把烟头掐灭,翻了一页书道:“给钱不愁没人干,同时出版几本猎妖漫画,激励激励一下年轻人懂吗,说不定那个愣头青真信了,培养培养将他塑造成守护者的光辉形象,逐步控制海域以后你没事还能去天涯走一遭。”

“我早知道你有这心思。”王乞一副看穿张天流的表情。

张天流得意一笑:“我这种追求无上大道之人,岂会在此等新手村里憋屈到死?”

离开太学的路上,王乞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董有没有觉得,张总坦白得有些爽快?”小弟也觉得不对劲。

王乞摇头道:“他一向如此,善阴谋更善阳谋,把他想做的事摆出来,你还偏偏不得不帮他,也是帮你自己。如此一片广阔大陆,居然被他视为新手村,看来他是真想走那无上大道了。”

小弟点头:“听说芮总也是,而且她已经加入了云罗派的长老院,目前也有了解海域的心思,看来她也不想等千年。”

“等得起才是啊!有时间,咱们也多修炼修炼吧,可不能这样玩下去了,会掉队的。”

小弟点头,他现在才开七觉,王乞跟他一样,而且还晚他半年开启的七觉。两人都是用丹药堆出来的,为此没少花钱解体内的丹毒。可这种方式许多高人都说了不是长久之计,最好是踏踏实实的修炼提升,遇到瓶颈实在过不去才服丹。

可他们的天赋比张天流还差,每天打坐半个时辰就受不了了。

张天流小楼内,暮晚好奇的问:“公子,那海妖到底有多可怕?”

张天流摇头:“我也不知道,成年海兽已经是应天都不敢力敌的存在,好在兽智商有限,虽然厉害却容易猎杀,妖不同,它们的智慧不弱于人,而且吃一智长几智,幸好数量稀少,数万头海兽里才出一只,而猎妖队就是在它成妖时将它灭杀,否则它有能力统治海兽进攻陆地。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假想敌,但论谁被圈养都会反抗。如此多年的压迫,一旦出妖,后果很可怕。只能期望这样的妖会立刻攻打陆地,否则,它如果隐忍下来,从小兽中挑选有资质的后辈培养成妖,这才是巨灾!”

说到这,张天流神秘兮兮的吓唬暮晚道:“说不定现在就有!”

暮晚却没中招,咯咯笑道:“那就来吃了公子。”

第二三八章 千门

冬季太学冷清下来。

太学没有暑假,却有寒假,而且长达一个季度之久。

许多学子都回家了,也将天梯榜逐步传播天下。

而张传人,不免称为了令人震惊的存在!

太史佑明自登上一梯后,一直坚守无法动摇,的确令人敬佩。

但那神秘的张传人就令人惊叹了。

究竟是上古哪一门的传人,能在归真初期拥有一招击败所有归真强者的实力。

一句话,就能使得术院的天之娇女冷惜遗憾离开天梯榜。

而且胜了他就能成为太学天涯班的一份子,如同三大派长老院般的存在。

越来越多的人想一睹天梯赛的风采,恨不得来年赛季立刻来临。

细雪纷飞,亭山坡道上,一高挑女子身披雪白裘衣行至张传人居住的小楼院外,把正在扫雪的侍女看得一惊,忍不住捂住了嘴吧。

她先是被对方美貌所震慑,待看清其容又惊于对方身份,说话便不自在的结巴起来。

“婢…婢……婢子见…见见见过四姑娘!”

“免礼,张公子可在?”

侍女忙道:“公子已经有月余不曾出门了。”

“公子闭关吗?”女子再问。

侍女忙回:“没有,公子一只在看书。”

“哦,那么劳烦禀报一声。”

侍女没想到四姑娘居然如此客气,以她身份就算硬闯也没人赶阻拦吧。

心中如此想,侍女却不敢怠慢,立刻上楼通报。

闻讯的张天流没有请对方上来,而是走了出去,却并非迎接,只是故作不解问:“四公主找张某何事?”

来者正是左人应的四妹,张传人的天字一号骨灰粉左人婧。

“今日雪景不错,想邀公子踏雪。”

“走走也好,请。”

张天流出乎预料的同意,左人婧心中一喜。

小楼窗户里,暮晚和阿七两人的小脑袋偷偷瞅着这一幕。

“啊呀,公子跟那女人一起离开了,怎么办呀?”暮晚焦急道。

“只是一起走一走,不会发生什么的。”阿七显得不在乎。

“你不怕公子一去不回。”暮晚激将道。

阿七不吃这一套,淡笑道:“公子不会的,就算要走也会先跟我们说一声。”

“总觉得让人放心不下啊,要不咱们偷偷跟着?”暮晚提议。

阿七摇头:“不要打搅公子了。”

“啊呀你这未免太掉以轻心了,要真被那女人拐跑了,咱们连哭的地方都没了。”

“公子是有向道之心的人,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耽搁的。”阿七跟随公子久了,已经摸清了公子性情。

“你就敢这么肯定?”暮晚诧异道。

“公子其实很冷的,你没发现他在外人面前跟在我们面前不同吗,娘…说他把自己封闭了,不论谁都不可能走进去,但我们不同,我们跟公子其实很像,都是孤儿,他在我们面前从不掩饰,屋里才是最真的他,外面的都是公子假装的。”阿七逐渐发现假娘的话很有理,不过她看似稳得一笔,实则心底慌得一匹。不自觉,小拳头都握紧了。

白雪皑皑的山中小道,张天流和左人婧并肩而行。

山风虽冷,却将左人婧小脸刮得越发红润,其动人之处又增三分。

两人一直没开口。

张天流神色平静,左人婧完全看不透,她倒是心底有千般思绪,却舍不得打破此时宁静。

她感觉这样很好,良人相伴,自是无声胜有声。

可她却担心张传人觉得无趣,为避免尴尬,思索良久后她随意牵出话题道:“听皇兄说,太史佑明并非目前太学最强的学生,论起来他连前十都排不上,能夺魁是因为学生中的尖子没有参加,我的小叔叔便是其中之一。说起来有点惭愧,尖子不参加多半也是皇兄与祭酒大人压制,以此安抚太史家。明年的天梯赛才是真正的龙争虎斗,公子可还有信心一招制敌?”

“看过才知。”张天流表情淡淡,似乎没有觉得天梯赛跟他有关。

左人婧抿嘴笑道:“国师说,公子境界已非归真,必在应天之上,归真诸般功法奥妙皆逃不过公子法眼,看来是真的了。”

“玄门传人的确慧眼。”张天流没否认。

“公子又是哪一门传……抱歉,是婧儿唐突了,公子不必当回事。”左人婧眼里的期盼立刻冷却,化为尴尬一笑,却也是美得动人。

她似乎跟张天流一样,旁人眼里,张天流无时无刻不透露这做作,而左人婧,无时无刻不透露着美。亦如此刻尬笑,只会增添她一份可爱。

怀春女子,正是世间最美的花,它无可挑剔。

可惜这一幕无人欣赏。

张天流一改性子,突然变成一个不解风情的人。顺着左人婧的话说道:“四公主多虑了,在下师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说出来也未必有几人知。”

“可是婧儿很想知道。”左人婧站定,注视转身看来的张天流,她眼中又燃起期盼的火焰。

“千门。”

“千门?”

左人婧在脑中过了一遍,可惜一无所获。

“千门有八法,正、提、反、脱、风、火、除、谣。正为主法、提为邀法、反为诱法、脱为逃法、风为探法、火为打法、除为算法、谣为言法。简而言之就是专攻布局一道,跟奇门九宫截然相反,他们是顺应自然,我们是利用自然。灭门之后,千门秘籍开始在俗世江湖流传,有断有续,没有完整的八法,于是逐渐演化出八将,以八人合力布局,后运用到了各行各业,因此还衍生出下八将,为撞、流、天、风、种、马、掩、昆。多是不学无术之辈,为求财无所不用其极,有损千门名声。好在终将被历史长河所淹没,洗得一干二净,世间也再无千门,只有传人。”

左人婧听得双眼绽亮,如此有板有眼,她自然是信以为真,略有些激动的询问千门事宜。

张天流张口就来,各种故事典故把左人婧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张天流道:“因为当初俗世不学无术之辈,辱没千门名声,虽然少有在听闻,但名声坏了就是坏了,身为传人我也无可奈何,也不想在被世人提及,还望四公主见谅。”

左人婧兰质蕙心,一点即透,笑答:“公子放心,婧儿绝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毕竟它就像我们之间的秘密约……定!”

话没说完,人已娇艳欲滴。

张天流心里一乐:“这演技,奥斯卡最佳女主是名花有主咯!”

第二三九章 功法之源

景色宜人的亭山中,小河薄冰,树无片叶,初冬细雪渐渐将一根枝干压得不堪重负,突然断裂,落下大片雪花的同时还反射出了几根尖锐冰凌的光泽,眼看要砸中树下佳人发髻上时,只见边上长袖一拂,冰凌雪花随袖风散去。

沉醉在怀春中的左人婧此刻才回过神来,略显羞涩欠身道:“谢谢。”

张天流收回手,下到山脚商店买了几条烟,拆开一包抓手里,其余的拂袖消失。

身后左人婧没有意外,世间有芥子,可藏山纳海,虽然已是传说,但能存储一些小物件的法宝依然在流传。

身为古派传人身怀异宝再正常不过。

“公子觉得,太学如何?”

张天流点支烟,吸一口后伴随肺气吐出,略微思量道:“还行。”

场面瞬间有些冷场。

商店店员都听懵了,一脸错愕的看着张天流,不明白这厮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如此绝色佳人,你就算没有高谈阔论,也该东拉西扯说些可有可无的话才显得你在乎对方的问题。

现在好了,两个字把人家美人逼得哑口无言。

这小子怕是一辈子娶不到婆娘吧!

怎知,左人婧浑然不在意,浅笑道:“其实以前太学很乱,拉帮结伙,欺压学生,逼走了不少人,也害死了不少人,自皇兄上位才开始整顿,得九州支持才有今天祥和上进之景,但皇兄说仍有许多不足之处,以后还会听取学生意见改善太学环境,公子若有好提议一定要告诉婧儿。”

“行,若无要事,我回去了。”

张天流的无动于衷,再傻也看出他兴致淡淡,甚至让人怀疑这家伙是太监。

唯独左人婧由始至终都显得很开心,张天流往回走她也伴随,这一路虽然没再说什么,却又是无声胜有声。

回到小楼,张天流就被暮晚缠着问东问西。

张天流望椅子一坐,将衣摆抚平,拿过本未看完的书翻开道:“别多想,她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我是流水无心恋落花。论不到一块去。”

“可人家长得漂亮啊,朝夕相处久了我不信公子不动情。”

张天流一笑,抬眼面向暮晚道:“你更漂亮。”

“真的吗?”暮晚喜滋滋问。

“你希望我说假话吗?”

“公子讨厌。”

从初冬到寒冬,太学学子们越来越少。

张天流所居小楼的四名仆从丫鬟也告假回家了。

他则一如既往的看书,时而写作,画图。

符图门密藏典籍中,确实有烛门岛的少许资料,其注明的地址在北海两千里外,顺碧落三星直去可寻。

碧落三星是北方天空外的三颗青碧星辰,与北极星一样,被当作确定方位使用,当然在一些修士眼中则是用来观测天机运势的占卜之物。

“入海三百里已不是人类轻易踏足的地方,两千里,如果岛还在倒是能用飞的,可岛已沉,海中危险远胜海面。但若岛不沉,岂会流下宝物,真是自寻死路!”

张天流实力不足以前往烛门岛,主要是对如今海域的危险程度知之甚少,不过等王乞这块上道,自有人帮他收集情报。

安静的屋子内,时不时传出棋盘落子声,那是暮晚和阿七对局,玩的是象棋翻翻棋。

她们喜欢这种运起成份过重,又带点神秘感与期待感的玩法。

坐在火盆旁,两女杀得乐此不疲。

这里的寒冬没有雾山的冷,雾山潮气重,到了冬天彻骨寒。

不过此地也不像地球北方,它与雾海周边的情况差不多,可以说整个大陆气候都是一样的,都分四季,没有什么四季如春的地方,类似九州江南一带,连西方平原也一样,只是冬天略胜九州北方,目前至少零下十几度。

黄土遍地的巍昂山,那是因为符图门动的手脚,九谷玉山没了后,那里也逐渐恢复了生机。

这种方式,在古派里称之为夺运。借风势,借地势,借水势等布局摆阵,夺取某地精华。

不过眼下寒冬之冷,修士也无法抵御。

修士毕竟还是肉眼凡胎,即使肉身淬炼过也要看淬炼的方向。

冰火淬炼抗寒提升,而金石淬炼则另当别论。

张天流异能可看出两女抗寒属性都是零度左右,也就是说什么也不穿,在零度的天气中也不觉得寒冷,对普通人而言已经很厉害了,但如今零下十几度,对她们来说,与普通人面对十几度的气候一样,深秋入夜的冷的感觉,必需披一件衣服。

这种体质不是说到了天气热的时候,会变的普通人面对四十几度高温的情况,而是看抗火值有多高,从而对冷热有一种自我调节的能力,修为越高,适应能力越强。

而张天流就是靠灵魂芯片将这种能力提升到了完美的境界。

故此他现在依然是太学颁发的单衣白袍。

莫说零下十几度,就是绝对零度他也不惧。

一身冰骨岂是开玩笑的。

来太学的日子里,张天流对功法的了解更为深厚,也越发明白他的自身情况。

除了冷以外,他其余的抗值并不算高,不过仍可一力降十会,抗火不行,我以寒冰之力克制,遇水同样能将水冻结,就是怕金石之气,这金石不是黄金,而是五行金、土,例如借用剑释放的剑芒,天生就带有金气,若在主修五脏的肺,其剑芒之威是数倍之强!

而土系功法,有点钝器的味道,对冰的破坏力更强,反观寒冰之力对它没什么效果。

夏侯哉就是标准的土系功法,他敢挑战张天流就是凭借一身石土硬功,不惧其寒,只要他能砸碎冰山就有取胜的机会,只是没料到张天流还懂用剑。

除此之外功法与属性的契合不仅次于内脏,还有形态特征。

水为肾,其形为骨。当初彭化让他将冰魄摄入骨髓中就是这个目的,因为除此之外冰魄对身体任何一处都是有害的,既然是藏入肾脏内,不是冻结肾脏而死,就是炼化成功却失去水之力,以后水系功法不可能在修炼。

火为心,其形为脉。心火可不是发脾气,而是火之力出于心,真气入心生火,血如火沸腾,入脉走全身,能将人的体能催发到极境,修剑通常也要皆修此脏脉。

木为肝,其形为筋。张天流的净灵树扎根丹田的第一件事,就是与筋接通,形成一体,可以说净灵树是张天流体内的一种外来器官。

土为脾,其形为肉。顾名思义,强身健体的功法多是石土功法。

金为肺,其形为皮毛。修皮,再修石肉,此二修之道可铸造金身不坏,乃是最为霸道的肉身淬炼之法,当然要得到功法才知如何去修,如今世间流传此类功法虽多,但都是粗制滥造货色,远没有传说中的金刚不坏来的逆天。修毛方式也很多,自身的毛发入金针锐利,不过多是走兽的天赋技能,人类中少有修者。张天流通过古籍查到,六千年前只有一个叫金毛宗的将此法当作门派主修功法,发功之时,浑身长满金毛,可谓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配以门中的滚石功,跟滚动的大刺猬一样,不知碾压了多少同辈,可惜,不知怎么的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金毛的另一种形态很多人在用,例如化剑为丝,还有阿七的柔水流影,便是盈忻以金毛为基所创的,偏离此法这招还真的无法成型。

所有功法都需在这个基础上衍生,脱离则不成功,一个基础就可衍生万般功法,不过其中也有相生相克的。

张天流如果以柔水流影附上寒冰之力,那么他施展的剑丝肯定是僵硬的,无法如水般柔顺得像发丝一样飘忽多变,只能直来直去,否则就会脱离了世界法则,结局只有崩坏。

想想冰丝跟流水一样扭来扭曲可能吗?

第二四零章 白送

万丈高楼是平地起,但问题是它先在地下打基础。

基础越大越稳,楼才能起的越高。

所有功法也是建立在这上面的。

而如今的功法呢,是先搭一间草屋,再起一间茅屋,然后再建一栋小楼,扩张小院,一步步建成宫楼殿宇。

开觉就是通过功法开九觉。

归真就是通过功法修五脏。

应天,张天流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从书籍中不难看出,同样就是通过功法,从修到悟,只要悟出逆境之路,可迈入玉天,也便是玉境。

因为到了应天就是普通人能达到的极限,再进一步就是逆天而行。

此逆天不是去捅老太爷两刀,而是强大到了能改变一些自然规律,例如呼风唤雨,搬山填海,还是挥手之间就能办到的事!

传说人皇挥袖夷平一座山,不是夸大,而是小瞧了!

上古门派的末路,人类的转折点,大陆妖兽的末日,当时所爆发的震动古书中记载了太多,而能一人之力平定那个动荡年代的人物,张天流怀疑他可能迈入了第五境!

提起人皇,很多时候他都会想到一个老头!

初次前往雾国遭遇的老家伙。

此人进入他视野里时,如空间晶体化的七彩琉璃真气太牛了,至今他没见过第二个人拥有此真气。

开觉的多是单色,归真的两三色,冷惜特殊,五色,但她的真气形态只是气,而老头是如晶体般,七彩耀目,就像万花筒里的景象。

强如气冲云霄的圣皇,跟他比起来像鸡仔似的。

论单打独斗,圣皇虽是应天,却能力敌玉境。

而迈入玉境的前截海阴判张天流也见过他的气,感觉就是比圣皇强盛丁点,依旧是气体。

所以他越发怀疑那老头就是人皇!

灵龙跟他走了,恐怕是要去天涯。

人家都是筹集一大批玉境前往的,于是有千年之规,这种方式有六千年的历史,可灵龙就跟一老头去了,这得多猛?

大海啊!

危机四伏。

成年海兽堪比应天,初级的海妖也能力敌玉境了。

此去天涯不知有多少万里的海路,传说中以前这大陆附近的近海可是存在海妖大军的!

说起天涯这玩意,张天流透过窗户依然能看到。

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星球,因为离得太近了,两颗星球就像是并肩而行,否则这片大陆不论何地,只要视野没被遮挡的,望南方天际一筹,就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庞然大物悬浮与南天高空。

不过真是星球的话,如此近距离早因为引力的问题相撞了。

除非他们所在的地方,如木星外围星环上的一颗小石子?

张天流也没去过星环,具体在星环上仰望木星是怎样的场景,故此他的猜测难以正视,到是古书记载,有人说是通天巨山。有人觉得是天的边界,而他们所处是在天下,攀涯而上便是登天!

具体如何不去一探究竟又岂会知晓!

虽说好奇害死猫,张天流是个怕死的家伙,理智如他绝对不会去冒险,所以他一直以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但他也深受这世界的影响,天涯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强烈!

这个世界还有多少大陆,多少种族,如果所有的强者目的一致,都想去探索那个看得见,却看不清的未知领域,又会产生多少碰撞?

人活久了,逐渐会对一件件事感到无聊,张天流更是如此,他现在仅剩的就是求知欲!

可惜,实力不够啊!

修为需要积累,急也急不来。张天流稳住了心性,继续通过积累这个世界的知识量,寻找出属于自己的道,如果没有,烛门岛说什么都要去一趟了。

不过前提是还有三大派,还有五巅峰,这些地方的藏书肯定不少,张天流也不看人家的功法,只是看古籍。因为功法都差不多,从符图门的就能看出来,如今的功法基础在两千年前就定型了,只因这个大陆逐渐走向了末法时代,上古功法已经不适合天地元气稀薄的如今,唯有改变才能续存。

看久了,张天流也觉得累,而且所剩书籍不多,阿二已经乘白鸢回雾山去取,符图门典籍可不止这一点,正准备搬来,足能堆满六十几栋这样的小楼,比太学图书馆还多,也是因为图书馆只放置普通的典籍,没有功法在其中,而且多是介绍类书籍,如百草集,金石录,阵法原理,筋脉详解,各门功法粗略介绍……这一类提升阅历的辅助书籍,有关传闻秘史的则在少数。

一杯冰茶下肚,张天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此时清晨,阿七在外练剑,暮晚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用的还是九州集团生产的化妆品。

张天流算是见证了一个不施粉黛的天然大美人,是如何一步步迈向网红脸的过程。

暮晚只能通过游目印看事物,而游目印修炼到巅峰也只是色盲,张天流真是搞不懂暮晚如何判定她的腮红颜色。

“女为悦己者容,我的小五是有心上人了?”张天流故意酸溜溜的道。

“公子讨厌!人家就算有心上人也只会是公子啦。”暮晚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害臊为何物。

“你家公子我可不敢要你施舍,你们啊,就盼着阿七早点跟我好,然后买一送一再送一,如此人生乐趣何在?”

暮晚一呆,回头看着公子尴尬道:“公子都知道啊!”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暮晚一僵,立即扔下画笔起身道:“好啊公子你诓我!”

暮晚正准备扑上去小拳头招呼,突然楼下阿七呼道:“公子,四公主来啦。”

暮晚立刻收敛,嘿嘿笑道:“这是不是不用买,也主动送的?”

张天流也有些诧异,左人婧可真是乐此不疲啊。

以前刻意闭门不见十几次没用,现在时长见面,却不论表现的多么忽视她也没用,隔三差五的她还会来。

要说她目的,张天流现在真不好判断。

上个月头一次见面,让她别把千门传出去,她还真没有跟任何人讲,不仅因为张天流会观心,还有王乞其实把整个朝廷的动向都监视了!

左人家如果要调查千门,不可能瞒过王乞,还很有可能先向王乞打听。

王乞更不可能瞒自己,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对他有利无害。

如此推算,此女不是为调查他身份来的,难道真是脑残看上自己于是白送?

第二四一章 女生外向

张天流来到楼外,翘首以盼的左人婧心头一喜,快步迎了上来。

张天流施礼邀请外边说,左人婧乖巧点头。

两人到了半山亭,张天流挥袖震飞亭中积雪,相互落座后,他先开口:“年庆将近,四公主不随陛下准备祭祀?”

左人婧浅笑道:“公子盼我回宫,是觉婧儿厌烦吗?”

“这倒没有。”张天流摇头,叼支烟却迟迟不点,盯着手里把玩的火机。

左人婧不自觉的也盯着在张天流指间翩翩起舞般的火机,不知不觉竟陷入其中,略微觉得有点困意上涌。

半昏半醒间,忽听张天流的声音传入耳中:“我闲散半生,已有老来无所事事看人世浮沉之境。如此人生,不是奋斗之人该考虑的,岁月皎洁,四公主大好年华莫被朽木所阻。”

左人婧有些困意的双手托腮,眼眸迷恋的看向张天流,言词绵绵道:“公子既然说清楚了,婧儿也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争强好胜者在婧儿眼中最是无趣,看人世浮华,确是老来无所事事回忆人生过往之乐,不是年轻儿郎该考虑的。但是何阶段,做何之事,岂是众可度量?人之天性喜好不同,女子难道只能爱慕青年才俊?”

左人婧言下之意,就是喜欢你这老头怎地?

如此直白,让人如何招架?

对此,张天流更为直白道:“你喜欢的只是强者,它日我落败你未必不会追随胜我强者而去。此为对强者崇拜转嫁到了爱慕上,错了情,非动了情。情错,只会使人越陷越深,执着于得不到,生在帝王家最容易滋生这样的错情。怦然心动,长相思,那不过是执念所扰。当你真正了解我这个人后,你只会感到深深厌恶。”

左人婧却陷入陶醉道:“公子侃侃而谈的风度真是迷人。”

“你有病啊?”张天流蹙眉。

“恩,相思病!”左人婧毫无掩饰。

“早点去治,别相思成疾。”

“我的良药便是公子,除你之外无药可治。”

张天流起身,没了谈下去的欲望。

呆滞的左人婧先是眉头一蹙,紧接着不可置信的蹦了起来,看这张天流离去的背影俏脸变得通红!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说了?

怎么会这样?

“迷惑之术!张公子你……”左人婧忽然醒悟,双手捂着小脸又羞又臊在亭中跺脚,整颗芳心七上八下。

没目的!

不,确切的说目的有,就是针对自己,只是与自己所料想的截然相反。

左人婧不是左人家派人查他的,就是单纯的看上自己了,想白送。

没关系,不躲不避,该怎样就怎样,待她明白自己对她无心时,时间足以磨灭一切。

年庆即将到来,宫中也忙碌起来,左人婧本想在离行前见一见张传人,奈何被催眠后吐露心扉的她,每每想到要去面对心就痒得难受,脸上发烫到不用摸也能自己感觉到,怎还有脸去小楼。

只好写了一封告辞书信安抚相思之苦。

飞雪朦朦,今年的严冬格外的冷。

阿七和暮晚都不敢出屋了,这种冷已经到了火丝斗篷都挡不住的程度。

要是雾海多好,因为雾海没风。

而这里的冷风就像刀子一样划在脸上。

“这么冷的天,二姐在路上没事吧。”阿七有些担忧。

“二姐又不是孩子了,知道保护自己的。”暮晚虽然大咧咧,但这番话与其说安慰阿七,不如说安慰自己。

张天流靠着椅背,双腿搭在书桌上,看着窗外飘雪发呆。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雪花伴随寒风刮了进来,冻的屋中毫无准备的两女浑身一哆嗦,赶紧运功抵御冷风。

“公子,书已运到门院。”一名女子说话间步入屋中,转身关好房门,摘下斗笠露出阿二高冷的俊美小脸。

“二姐!”暮晚和阿七高兴的站了起来。

张天流则没有打搅她们叙旧,独自下了楼,往门院走去。

他有芯片物品栏,装几车书毫无问题,无须三女帮忙,如果不是因为那三个女人在雾山派,他都不用阿二去取,亲自去一次性的装回来。

有了书,张天流的时间又好打发了。

最后的极寒夜过去,天气逐渐转暖,距离开春年庆不足三天。

左人婧此刻身在宫中,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皇母腿上。

“听说,婧儿有了喜欢的人是吗?”皇母笑问。

左人婧一阵紧张,口是心非道:“哪有,皇娘莫要听人胡说。”

皇母笑道:“如果是胡说就好了,对方来历不明,与那王乞关系不简单,极有可能是异人,你皇兄查过,姓张异人有三,一人死在宗天府手里,一人被同是异人的林映寒所杀,最后一人听闻也死了,但却有人证明他还活着,此人便是张天流,三榜称号公子流,一直以为躲在雾海之中不敢露面,又据传公子流消失在三榜之中后,张天流以阴界代理人雾里散人自称,灭了符图门从此销声匿迹,又有人说……”

左人婧接口道:“张天流乃是杀死祖父的罪魁祸首。”

“你知道就好。”皇母轻叹。

左人婧坐直身子,对母亲道:“张传人与张天流是否同一人占且不论,圣皇祖父可是货真价实的异人。”

“大胆。”皇母勃然大怒。

左人婧并无惧意,支持自己的观点道:“只需皇兄与王乞交好,不许我与张公子来往,是何道理”

皇母惆怅道:“你不懂!王乞这样的异人毕竟是少数,何况他并没有参与曦山一战。”

左人婧摇头道:“圣皇祖父没有给异人证明自己的机会,如何谈异人好坏?他人无辜杀我我求自保我不得不战,是为生,无好坏之论。我们不能被先辈执念所困。论谋略,皇兄为左人江山稳固与异人交好,我更该献身异人稳住天下太平,此为大局着想。论情意,皇兄与王乞相交是迫不得已吗?其中难道没有被对方才华折服?他们能成亦师亦友的关系,我为何又不行?我与张公子交好为何在你们眼里就成了大逆不道?”

皇母曾被父亲调侃过胳膊肘往外拐,以前无法理解父亲心中的滋味,而今算体会到了!

又是惆怅一叹,皇母无奈道:“我们这一家是坐拥天下不错,但在族中分量不重,虽家主是你爷爷,但他的孩子不止你父亲!若非王乞惊才绝艳,且修为低微容易控制,你认为族中会没有怨言吗!公子流在异人中都属异类,在异人口中不难知道他是异人世界中的罪犯,连王乞都忌惮他,并让你皇兄看紧你,你和这样的人接触太危险懂吗。”

第二四二章 熟悉的风

朝廷年庆要祭天,有宴会,有表演。

这就少不了如今名声鼎盛的洮洮姑娘。

此举,是左人应有意为之,他想促进世家与异人关系,为天下太平铺好大道。

“真是恶心。”

圣京一家客栈中传出嘲讽的冷笑。

和平,松翔飞对这种世道厌恶至极。

作为异人,他是高傲的,不屑于与这个世界的猴子为舞。

“别惹事。”坐在屋内的南正信冷冷的提醒一句。

松翔飞很不解的反问:“生为人,你会跟猴子怄气吗?”

南正信没理会他,而是对身边的林映寒道:“洮洮明天出演了,晁良却迟迟不露面,不会变卦吧。”

林映寒头也不回道:“放心,他比我们更渴望烛门密藏。”

松翔飞关起窗户,回身不解道:“既然洮洮歌声能迷住海兽,再有我们三人足矣,非跟猴子合作太掉价了吧。”

南正信道:“洮洮身边的高手太多,而且异人汤靖承几乎是他的贴身保镖,没有人引开此人谁也无法靠近洮洮,还有善后,如果没有晁良背后的势力搅乱局势,我们面对的将是朝廷与九州集团的围攻。”

松翔飞蹙眉道:“那干嘛非要在猴子庆典抢人?把事搞这么大,跑都不好跑,而这女人东奔西跑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去临近北海的城镇,那时下手不是跟妥当?还是说你们脑子秀逗啦,这也想不到?”

南正信没好气道:“是,你聪明,你懂路吗?大海茫茫,你怎么找一个沉没的岛屿?就是本地人晁良,也是耗费了几十年时间才查到大致方位,幸好实力不够,不然早被他独吞了。”

“不止。”少有发言的林映寒出声道:“他背后的势力极有可能是白霄,上次见面的老者应该是白霄国师!”

“白霄又怎样,难道不是猴子了?”松翔飞嗤笑。

南正信没理会这厮,慎重的对林映寒道:“白霄当初只差一步一统平原,却让朝圣坏了好事,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极有可能想一次动摇朝圣。”

林映寒点头:“不仅于此,三大派也不会坐视不管,朝圣这一步迈得太大,也是太过依赖王乞的原因,官门已经闹得民怨沸腾,越偏僻越乱,朝圣肯定要重整,而且重整之后的局势很可能长达数百年乃至更久,绝不是三大派与白霄乐意看到的,他们要借此机会使圣京一乱,天下大乱!”

“这就是猴子啊!”松翔飞冷笑。

南正信还是没搭理他,继续对林映寒道:“当年公叔怜阳的手段都让他们学去了,官门管制本就不严谨,加之门门相互,消息闭塞,白霄的人进来做了什么,埋伏了多久朝圣也难知晓,现在看似太平盛世,实则暗流涌动,一旦爆发将是山呼海啸的威势,非个人武力可解。他们这步棋,够狠的。”

“猴子掐架嘛,生为人,欣赏足矣,没必要参与。我就是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你们说,洮洮真能催眠海兽,带在身边去那天涯不是更有保障。”

“到时候再说。”林映寒还是希望自己能拥有绝对的实力,不依靠任何人。

……

皇宫为年庆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

观星台上,昔日的老人已不知所踪,盘腿坐在这里的是一位年轻人。

他不仅相貌年轻,年纪也不足百岁,却是已经迈入应天的绝顶天才!

此人正是朝圣第二任国师,玄门传人郯听云。

“近日这云,来的蹊跷。”

左人应此时也在台上,闻言紧张道:“国师意思,莫非要出意外?”

“抱歉陛下,在下道行太浅,无法观星实难下定论,只是前几日我观天象,觉得今日午后应该云散天晴才对,此风由北而来,烈如刀,暗含肃杀,若非我多虑,明日祭天恐会出事,至于具体何事,事大事小,雪云遮星使我一概无知。”

左人应听后内心难安,有关祭天不可马虎,若改祭日就只能等明年了。

他就是答应,左人家也不会答应,因为这会让天下人取笑的,堂堂朝圣国都,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就因为预感到有事发生所以取消?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无法抉择之下,左人应只能上报爷爷。

……

“北风。”

开窗透气的张天流皱了皱眉头。

“北风怎么了?”阿七好奇问。

暮晚在旁来了兴致道:“公子是想打麻将了,正好咱们四个凑一桌,来嘛!”

张天流回头笑笑,道:“这风啊,有点不同寻常,我遇过。”

“风就是风,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阿七不解的笑道。

暮晚又插嘴道:“当然有,瞧,这是北风,这是南风,这是东风还有西风、红中、白板、发财……”

暮晚将一块块的麻将立起来,张天流走过来抓起一块北风,将字面朝桌面一摁,道:“即使不用翻,也知道这是北风。”

“公子不是废话吗,看到你拿北风扑桌上,到底打不打嘛?”暮晚手痒了。

然而张天流把北风牌翻开后,却成了西风。

“呀!”暮晚惊讶。

阿七抿嘴笑道:“公子抽老千。”

这话她是跟异人大妈学的。

异人大妈修为太差,而与她打牌的树婆婆修为又高的可怕,故此她每次座桌都要先叫一声:“谁抽老千没那眼。”

张天流入座,并招呼阿二打牌。

也只有他能请的动这尊大神了,身为姐妹,暮晚和阿七可叫不动二姐打牌,用二姐话说,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磨练心志,专研剑术。

待阿二入座,只听她问:“公子觉得北风蹊跷在哪?”

张天流搓着麻将道:“风势,北风烈,吹得人皮肤干燥,又似刀划,而这北风,虽同样感觉似刀子,但它不烈,反而有一股湿气,就好像风中带了血气,我所料不错,明天朝廷祭天必有血灾发生,搞不好还引发天下大乱,白霄挥军东伐。”

“真的?”三女都有些惊讶。

公子的话一项灵验,但这一次三女都不确定。

毕竟此事太大了,公子却凭一阵风嗅出味道来,此神技堪称逆天啊!

可她们又怎知,这风,张天流在曦山附近感受过,虽然季节不同,但味道相同,加之朝圣因官门问题,内忧日渐言重,朝廷也在改变政策的节骨眼上,消息极有可能走露,引起官门的担忧和反感,若此刻圣京祭天被破坏,必然成为官门反抗的导火索,白霄再在暗中推波助澜,朝圣危已!

第二四三章 年庆

厚重云层就像塌了的天,压抑。

朝圣皇宫,左人应目睹此景,内心越是感到不安。

“御林军调遣如何?”

大将军闻言道:“请陛下放心,已有三万御林军入城,另供奉院的几位强者也已请出,莫说应天,就是玉境也叫他有来无回。”

“不可掉以轻心,多派一些人混入百姓中,一来防止百姓中有内奸,二来动手时可以暂时护一护百姓。”

“陛下仁慈。”四周官员同时躬身。

奏乐响起,喜庆的气氛一下渲染开来。

左人应迈向祭天台,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祭天台四周广阔无人,距离最近的御林军也远在百丈外,把守每一处通向祭天台的路口,连屋顶上都盘坐了一些修为强大的应天高手。

目睹此阵仗,左人应暗暗松了一口气,步伐逐渐的轻松许多,却不显轻快,依旧是庄而慎重,只是从如履薄冰变成了龙行虎步。

登台,祈祷,诏告,斜杯撒酒,百官高颂……一系列过程没有一点披露,危机迟迟不出现,天上的云却更显压抑,眼看就要将观星台淹没。

郯听云背负双手,一头乌黑长发随风舞动,仰头目视上方云层,似触手可及。

“祭天即将结束,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呢?”

郯听云算到今日恐有灾劫,却算不到落于谁身上。

左人应必然是最大的目标,他虽修为不济,但雄心壮志天可见,左人家也找不到第二个拥有如此包容之心的人。

装,是能装样,但装不到骨子里。

明君不难做,难的是坚持。

世间诱惑太多,有谁能舍了安逸,弃了自由,放了情爱,专心去做那为别人奉献的事,指不定还被多少人骂。

祭天,随着左人应走下台,迈入宫中就此结束。

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刺客,有的只是万民欢呼。

在潮浪般的人群中,郯听云似乎看到一个人,这道身影一闪即逝,很快消失,让郯听云有一种俯瞰的错觉。

此刻细细一想,似乎是个老者,平平无奇,要说特别之处,唯有指若拈花!

“难道真是他?”

有些人,不甘寂寞,不甘沉寂,更因为他们看到了命运,想要最后一搏。

这些人所处位子很尴尬,进一步,天涯行,慢一步,千年难。

符图门虽因此招了报应,却拦不住命数注定的人。

“师父告诫,行算忌护,劫既已告知,我最好不要干涉。”

祭天结束后,为普天同庆,皇宫南门外广阔的广场上设有舞台,坐席十万,供应美酒佳肴,全部免费。

更重要的是,不是朝廷掏钱,有赞助商!

朝廷是根本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为了这场盛大的表演,九州集团连阵法都用上了。

虽然不是什么高明阵法,只是提供暖气的火风阵,但因为布置地方广阔,钱没少花。

“陛下,既然国师都算出今日恐有一难,这次宴会就不去了吧。”有大臣劝说。

“不可,朕如不显身,何以服众。”

“那不如用替身吧。”

“朝廷供奉皆是慧眼,让他们知道在他们的保护下朕还如此怯懦,会再失左人家的名望。”左人应摇头拒绝大臣们的提议。

圣皇驾崩后,朝廷供奉的高手很多都离开了,左人家走到今天很难,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威望,岂能因来历不明的刺客毁了。

“尔等都安心,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他人伤不得陛下。”祭酒大人笑呵呵的走来。

“有祭酒大人在就好了。”

“有劳祭酒大人了。”

众人纷纷作揖拜托。

左人应对祭酒一笑:“有太傅在,朕何惧宵小。”

众人不免都笑了起来。

玉境全去了天涯,而今自然是应天后期称霸,祭酒便是其中之一。

尴尬之人唯一的欣慰之处就在于此!

虽不能去天涯,但眼下老子是天下无敌。

一行人出了皇宫,来到南门外,此时已经是申时,申时一过便是入夜的酉时,而这场宴会是从申时到子时结束,足足四个时辰,八小时。

宴会名为迎春,歌舞项目繁多,光看列表就足有上百种。

修士耐得住寂寞,坐几天都没问题,何况区区四个时辰。

也不是不许中途离开,十万坐席,大般是给百姓准备的流水席,而且他们有座椅,还是设在一层高台上,规格是十人一桌,不论是否吃饱,皆可走可留。

而在靠在舞台的坐席,都是席地而坐的小案几,自然是给重臣准备的,之后是小官和圣京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也是席地而坐,但规格是四人,都是为一家四口准备的。

圣京达官贵人何止十万,加上一族恐怕百万不止,但受邀来的只有三万名额,想来又没有请帖的只能去挤百姓席。

张天流无疑是在受邀之列,而且位子就在百官之后,跟官员家属同样的待遇,正好是四人的坐席,他与三女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坐席不是坐地上,而是木席上,离地有一尺。

“搞这么大阵仗,食物够吗。“张天流忍不住吐槽。

“就怕他们吃不完给我整浪费了。”说话的是张天流边上的王乞,除他以外还有小弟,眼镜男与画中人。

“身边连个婆娘也没有,不像你啊。”张天流调侃。

“就是因为太多了,谁都不敢带,要不咱的后宫肯定翻天。”

也不论王乞的话是真是假,张天流扫了一眼压抑的云层道:“等会儿打起来,躲好点。”

王乞斜眸,难以置信道:“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哪来的消息?”

“我千里眼顺风耳。”张天流半真半假道。

“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子坏滴很啊!”王乞自顾自的斟酒开喝。

“糟老头子?”暮晚看着公子,不明白公子哪里遭了?

张天流对眼镜男和画中人道:“真出了事,你们别急出手。”

“张总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出手,另外朝廷尽可能的将刺客控制,避免伤及无辜,而此地的法阵明面上是火风阵,实际上是杀阵。”

眼镜男刚说完,王乞就不慢道:“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已经不是本集团的人了,何况,搞不好国师算到的危机就来至他也不一定!”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道:“坏了今日局面,对张总没有好处。”

“这才是人话,王乞记得给眼镜兄升职加薪。”张天流笑得让王乞感到毛骨悚然!

第二四四章 文化入侵

王乞不仅把春晚那一套搬了过来,还结合了这个世界的风格,把演出搞的有声有色,一出场的千人武术队,便体现出了盛大仪式之感。

天梯馆的开场仪式已经很牛了,用蔚为壮观来形容毫不为过,但演员虽多,水准却不足!只能做着一个动作,用简单重复的方式弥补基础不足的缺陷,通过人数彰显出震撼感。

而今过了大半年,他招收的又是一些有修为的人,不用太高,两三觉就够,主要是身体的协调性更好,大到武术表演,小到指间弹奏,对于开了气觉、触觉和力觉的人而言,让身体学习某一项技能是十分容易的。

这个世界的功法虽然厉害,但缺乏美感,武术队的表演对很多人而言的确是小儿科,可胜在招式好看,华而不实又怎地,这又不是比武,就是单纯的用另一种方式呈现出身体动作的美观。

千人齐动,千人齐奔,千人齐走,千人齐跳……同样的一拳、一掌,每一个动作整齐如一,又结合了一些舞蹈的基础,无须乐器,只凭他们的呐喊足矣震撼在场的所有人。

普通百姓更是看得头皮发麻。

毕竟看过天梯馆开幕仪式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太学学生,等普通百姓也喜欢上天梯赛时,能看到的只有打斗,还以为流行了一段时间的雾遁,让他们感觉十分无趣,以至于那些用雾遁的学子比赛时,人都坐不满,有钱又有时间的毕竟少数。人家就是像来看精彩对打,特别是夏侯哉和左人鹏涛那几场,对他们而言就是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倒下的先是谁。

更重要的是他们见血了也不会收手,只要不致命,严灏也不会宣布战果,所以这样的战斗才最能吸引人,最令人热血,其次才是术院、符院学子们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玩意。

迎春宴会的第一场节目就吸引了所有人,对后面的也越发期待。

可谁知,第二场居然是两个人!

这两人分别来至两个世界,一个是异人三五烟,一个是这个世界的青年才俊,还是皇族的左人潮,论起辈分他还是左人应的小叔。

身为皇族,上台表演在这里没人说三道四,当然如果表演不好就不一定了!

三五烟拿着一把扇子,穿着大褂,一登台,一开口,就是一股子相声味。

左人潮居然也能接,看来背地里没少联系,而且此人有点天赋,两人一说一接,段子一成刹那间引得全场哄笑,特别是张天流身边的暮晚和阿七,两女还吃着东西呢,突然就笑喷了。

毕竟没见过,也没听过,这个世界的娱乐项目太少,不是做事就是修炼,除此之外就是吃美食,喝美酒,最多逛逛窑子,女人们呢,刺绣做衣,不懂何为乐趣。

最后三五烟用喜庆的段子,歌颂一些,祝福一下,才宣告节目结束。

这之后,几乎都是张天流熟悉的表演风格,只是贴近了这个世界,修改了许多东西。

他是没感觉,暮晚和阿七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笑声不断,特别是山寨版的小品,最先的是吃面条,可把两女笑得肚子都疼了,感觉就跟台上捂着肚子的演员一样,连不苟言笑的阿二嘴角也微微上翘着。

其余观众也好不到哪去,就连左人应与最前排的大臣都是忍俊不禁,祭酒大人更是笑得胖脸上的眼睛成了两条缝。

而大臣们后面的皇室成员,捧腹的捧腹,捶桌的捶桌,实在是难以抑制啊!

其中就有左人婧这丫头,先前还左顾右盼,似乎在寻着谁,后来被笑声吸引后,看了一会儿也笑疯了。

后方蹭饭的百姓也是笑得忘记蹭饭,准备蹭饭的也忘记上桌了,光是这一点足以证明其小品表演的成功。

别看距离远,演员的声音也不高,但都是开了口觉的,提着真气在表演,不论在广场任何一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好似演员近在耳边。

看其眼觉的更是能欣赏的台上演员们脸上的神色,细致入微,演技高超。

目睹此景,后台的左人潮不乐意了,对三五烟道:“不对劲啊,咱们的表演似乎干不过他们呀,都是两人,他们还都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这脸丢大了。”

“丢啥丢,相声讲究的是底蕴,现在才刚刚开始,几年后等段子风传开味道逐渐就上来了。”三五烟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酸溜溜的。

丢人啊,丢大发了!

身为异人居然搞不过人家!何况这小品还是他导演的,结果被弟子抢了风头!

两人正酸着,三五烟突然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台后里跟一个中年男子攀谈,他忙走过去招呼道:“吆,洮洮来啦。”

“嗯,三五烟叔叔。”洮洮笑道。

“什么叔叔,叫哥哥。”三五烟厚脸皮道。

“哥什么哥,没事一边去。”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汤靖承。

三五烟特别讨厌这家伙,但不敢惹,于是朝洮洮一笑溜了。

洮洮摇头笑道:“没事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洮洮知道,汤靖承喝斥三五烟是为了她,不过她哥哥已经去世三十多年了,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思念,却不伤心。

汤靖承不好接话,以免再勾起洮洮的心事,只能转移话题道:“上台后小心点,我担心那些人还会出手。”

洮洮惊讶道:“不会吧,这里可是圣京,白霄的人怎敢来。”

汤靖承告诫:“有些人,行事毫无规则可言,不能认为不会就掉以轻心。”

“好啦,我知道。不过汤大哥不要总觉得每个人都是坏人吧,三五烟叔叔人其实挺好的,王乞叔也一样,还有张大哥,我知道汤大哥讨厌他,但如果不是他我们恐怕早已死在连城,这些年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那些谣言也未必是他,六孤爷爷不是也说了吗,正与邪从不存在定数,它就像白天与黑夜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我不想汤大哥执着某个人而忘了自己,我怕你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中!”

汤靖承点点头,再次听到张天流他已经不再表现的过激,但始终是心理的疙瘩,如果……如果……偏偏没有什么如果,只是选择不同,当初把所有异人控制住也不会世界太平。

第二四五章 瞬息万变

除了天公不作美,目前的迎春宴会举办得很成功。

当洮洮上台,再次引起了一场轰动。

以前是单纯因为人靓歌美,但一年年下来,洮洮的坚持与成就是有目共睹的,她倡导和平,追求理想的世界,为此风餐露宿,常年四地奔波,不辞辛苦的免费演出,为的就是给人一种希望,希望是她歌词里的苦尽甘来。

她不单单是歌姬,有她的地方似乎所有的黑暗都消失了,因为她与她的团队一路惩奸除恶,摧毁了不知多少黑暗势力,给常年受压迫的人讨回公道,寻求各方地主老财帮忙做慈善。

她的名声越来越响,传闻越来越多,莫说朝圣无人不知,就是远在西方平原的百姓也有耳闻。

因为她,不知多少人改变了以往的世界观,人究竟要怎么活?成了许多毫无想法的人探讨的问题。生在底层,不该活在底层,学习一路难,但它走得很光明正大,通过学习,向洮洮团队的讨教,他们有了更先进的耕种设备,有了更好的学习环境,有了最公平的待遇。

虽然这些地方在朝圣很少,但如果不是洮洮他们,一处也不会出现,更不会有人知道希望是什么。

改变世界,不是改变最上层的一批人,同时要从最基层抓起。上有王乞,下有洮洮,还有左人应的鼎力相助,这个封建王朝正在蜕变!

异人们都在发光发热,运用自己所学给这个世界的人类带来更多的光明。

曾经视异人为洪水猛兽的人,也逐渐的改观了。

哪里的人不分好坏?

异人中也有好的。

“终于出来了。”远在广场边缘,站在人堆中的松翔飞笑看远处台上的洮洮。

林映寒、南正信都在他身边。

三人的目的便是洮洮。

杀左人应,他们没有兴趣。

他们可以说和张天流是一类人,是异人中最为执着天涯的人。

如果目的不是这个,做什么都没兴趣。

洮洮的歌声嘹亮动听,她的哼唱宛如春风拂面,透人心扉。

天上的云越来越压抑,一阵风突然急了,一下拍在火风阵上,将一团热气涌向所有人。

这热气毫无危险性,就像冷天了开了空调暖风,只会让人感到越发舒适。

在这样的温暖环境中,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听着洮洮的歌。人生,还有比这更美的吗?

暖风拂过张天流面庞时,他咧嘴一笑:“看来,他的目标是你们的国民女神。”

“什么?”王乞一下没回过神。

不等张天流解释,厚重的云层中,突然电光狂闪,一瞬间,数以百计的天雷从天而降!

刚刚傍晚的广场刹那亮如白昼。

所有人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雷声取代了洮洮的歌声,伴随这台下一群女性家属们的尖叫,道道天雷落在大阵上,却没有穿破,而是在大阵外电光四散开来,一道道游移在大阵上形成一张巨大的电网。

“不是天雷,是有人施术,护驾!”回过神来的大将军立刻起身,凝神戒备看向四周,寻找施术者的方位。

“小心有人破坏大阵。”大臣中也有人站出来,组织一批御林军护住大阵。

这大阵是由广场边缘的巨大石柱构成,每一根石柱高十丈,粗需五人才可环抱,上刻精美花纹,看起来还以为是装饰物,谁能想到却是出至玄门的七十二灵图大阵,用七十二头灵兽炼化而成,想要破坏谈何容易,推倒几根石柱效果不大,想全推倒也得给人家允许。

但守护还是要的,断然不能给贼子任何机会。

从天雷降下到朝廷大臣组织防御仅仅一息,可见反应之快。

普通百姓还完全蒙在鼓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大阵里电光刺眼,他们根本不看睁眼,只听到头顶有噼里啪啦的响声,却伤不到他们分毫。

“行动。”林映寒低沉道。

“好嘞。”松翔飞应声后,整个人气质一变,身上的衣服与头发开始无风自动,当一道电弧围绕他的身子闪出刹那,他人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当天雷落下时,汤靖承就意识到不妙,他从后台冲出,想将洮洮带回来避免出现意外,怎知一上台,便见一道电光从观众头顶上冲向舞台目标正是洮洮。

所有发现的人根本无力阻止,因为速度太快了,就像真正的雷电,千百丈距离眨眼即逝!

汤靖承脚下的石砖突然爆碎,整个人也闪电般的出现在洮洮身侧,就要伸手拉她,却在最后关头被电光击中,嘭的一声撞穿了舞台的背景板,滚落在后台的帐篷中,整个人已焦黑一片。

洮洮刚刚反应过来,不等扭头去看汤大哥怎么样了,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接着她便感到全身触电的麻痹,容不得她有一点防抗余力,转瞬晕厥。

天空人影一闪,一名黑袍修士从天而降,一剑刺破灵图大阵,剑身一扭,荡漾出一股奇特力量,将大阵结界**一个丈许宽大的口子,松翔飞同时抱住洮洮化为电光逆空而上,刹那冲到大阵之外。

从天雷降下前后不过六七秒!

这点时间,许多人还被电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有些人甚至因为目睹了雷霆落下,被强光照得脑袋眩晕,此时还未回过神。

“把人给我留下!”三名朝廷供奉从广场外的建筑上冲来,迎接他们的是黑衣人凌厉的剑。

此人修为极高,剑术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以一敌三,还是三名应天中期的强者竟也不落下风,反而游刃有余,并同时祭出一柄小剑,将前去阻拦松翔飞的另一名朝廷供奉逼到了地上。

松翔飞不逗留片刻,在黑衣人掩护下化为雷光破空而去,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之中。

突然,后台帐篷被撕开,一团烟雾飘起,抱过两道人影冲向了阵外,往云中电光闪动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云层一道雷光降下,目标正是烟雾。

“不好!”烟雾中传出三五烟的惊叫。

左右都没有遮挡,也没有应天修士抵挡,眼看要将烟雾中的两人击落时,突然一扇光门在烟雾上开启,画中人突然出现,展开一幅画轴硬撼天雷!

目睹此景的人还在下意识认为此人找死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雷光就像是从云中泼下的墨汁般,落在画中形成了一幅电弧闪耀的雷云画卷!

第二四六章 变化

观众席中,眼镜男毫不迟疑的进入开启的空间门中。

“好兄弟!”三五烟说话间,吐出一团烟雾包裹住从上空落下的画中人和刚刚出现的眼镜男。

“这次明显是针对异人出手,你不去?”王乞看向张天流。

“我去了你就危险了。”张天流说着,扭头朝不远处的一名大臣家属道:“喂,你说是不是?”

被问话的青年愣了愣,随后脸色阴沉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应该没有显露真气才对。”

“正是因为你真气没有出体,感受感受这附近,有修为的谁不是下意识真气护体,你太冷静了,冷静到好似预感到这一切要发生一样,而且你坐席方位对王乞这小子太不利,他在你死门中,只要你真气透体,他必死无疑。不过前提是没我挡煞。”

张天流这番话有一半是假的,因为他看到此人运功法门,正是与宫姀同出一脉的奇门九宫。

“轰隆”一声巨响,先是一个石柱倒下,随后一根接一根,却不是突然有大批的修士杀入,而石柱自己倒的!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石柱突然拔地而起,然后倾斜,最后倒下。

大阵立刻出现了漏洞,雷光电弧如流水般倾泻而下。

附近的御林军立刻挥舞长矛,爆发的矛光化为重重叠影将电弧击溃。

趁此大乱,青年突然指若拈花,与此同时张天流也拈了起来!

青年一愣,但顾不上张天流是真是假,一脚踏在席位旁的地面上。

张天流则一脚把王乞的座椅踹飞,连带上面的王乞和小弟都在惊叫声滚落在地上,却正好脱离了青年的死门方位。

不过死门左右一边是惊门,跟死门同属凶门,另一边是中平之门的离门!

青年控惊门,王乞非死即伤,故此张天流只能将他踢向离门,不过九宫在手,阴阳可逆,中庸之门也能杀人!

青年冷笑,法决一变,一招离火焚身施展而出。

凭空的,王乞和小弟的身体竟然自燃起来,连同旁边的一名观众半边衣服也燃烧起来。

三人同时发出惨叫。

不过转瞬间,他们身上的火焰居然灭了!

火焰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

明明已经烧起来的火,怎会凭空消失?

青年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不知何时,这三人的站位都在张天流的休门中,此乃坎位!

他用离火焚身,张天流用坎水冲身,完美的化解了他的杀招!

“你就算了两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张天流一步步逼近问。

“运气真是不好啊,遇到同道中人了!就是不知道你算到自己气死没有!”青年说话间,已经在暗暗运功,正准备转变九宫方位,突然在他死门中一片乌黑的羽毛似随风飘起,片刻间从他心脉一穿而过,青年的内脏立刻被自己暴走的真气搅碎,痛哭的倒在地上呕血。

“我从一开始就算到,不过是你的,因为我从不给自己算。”张天流招会乌羽,不再理会即将咽气的青年,望向莫名其妙湿了一身的王乞,无奈道:“为了你,我连国民女神都不管了,够仗义吧。”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点动手啊。”王乞看着被烧焦又湿答答的衣服,一脸的郁闷。

张天流没好气道:“我先出手怎么解释?”

王乞一想也是,如果人被张天流杀了,难道解释说此人要杀他?证据呢?这是大庭广众,是讲理的地方。

不过,他们这里的打斗虽然吸引了许多人,但过程太快,许多人没有回过神来,加上石柱接连的倒塌,吸引了许多人注意力,相比于数十万人的场面来说,关注他们这里的不足万分之一,由此可见张天流绝对撒谎了,他应该是懒得去救洮洮。

张天流可不管这厮怎么想,放眼看向四周,出事已乱作一团。

御林军要保护群众,多数抽不开身。

而隐藏在观众里的刺客全部动手了!

石柱倒下似乎就是信号,张天流这里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块,没人在意,但如果外人得知,刺杀王乞的奇门传人死在此地,不知是何感想?

王乞啊!当今天下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九州集团的大当家,拥有的财富是天文数字,追随的高手多不胜数,异人中就有不少协助他的,甚至甘愿充当小弟,马首是瞻。

九州集团影响多大很难说,因为它已经和朝圣息息相关了,利益的勾结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权力很大,但很散,这家分杯羹,那家喝口汤,权都在这些人中,九州集团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引子,掌实权的确实是各大世家,所以九州集团也可以说只是傀儡,但他们愿意把权力交给王乞,坐享其成!

所以九州集团不重要,重要的是王乞!

王乞一死,九州集团土崩瓦解,异人和朝圣的默契将逐步退却,矛盾也会越来越多。

首先就是洮洮被人劫掠,当着朝廷皇帝,文武百官,供奉的应天强者,数以万计的御林军,就这样劫走了他们的国民女神,多少受过洮洮团队恩惠的人会爆发?多少异人会指责?

洮洮就是导火索,但王乞的死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白霄国师派了他的关门弟子来刺杀。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他们掌控之中,王乞一到场,就进入了青年的死门里。

本来一切都算好了,偏偏出现了张天流这个变数!

身在局中,却不入局内,好似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局外人,路人甲,可转瞬间他就成了局内人。

“阿二,我西北方向的大胡子交给你,阿七,我后面的白面书生交给你。”

张天流一声令下,两女同时拔剑冲向目标。

那两名正准备搅乱局势的刺客突然见一女子持剑杀来,终于藏不住了,催动真气迎了上去。

“还有我呢公子?”暮晚兴致勃勃道。

“跟我来。”

张天流带暮晚走想这百姓看台走去,王乞立刻道:“等等我。”

小弟也连忙赶上。

这四处都暗藏刺客,他们觉得还是跟这张天流安全!

可他们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张天流在靠近看台时,突然十几名刺客同时蹦出来,从其架势来看,明显是几人准备拖住张天流和暮晚,剩下的人全来杀他!

就在他们二人惊恐的抱在一团时,只见眼前流光漫天,密集的剑网如天罗地网笼罩了十几名刺客。

都没看清张天流剑从何来,漫天剑影一收,这十几人已经全身是血窟窿的倒在看台上,吓坏了附近群众,但有一人似乎幸免于难,却没有了刺杀的心思。

笑话,一招就把他们的人全杀了,此人的流影剑必然是登峰造极啊!

“暮晚,游目印。”张天流吩咐的同时,轻轻一掌将暮晚推出,暮晚借力闪电般的冲到了逃跑之人的后方,一击掌印结结实实的打在此人背后,强劲的掌风将他退到了十丈开外,撞翻了三桌酒席才停了下来。

此人顾不上背后撕裂皮肉的疼,顺势起身就逃,转眼扑入慌乱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第二四七章 想捷足先登?

张天流带着暮晚穿梭在人群之中,专门对白霄刺客下手,并尽可能的不杀,而是给了一记游目印,吓得对方以为是被下了重手,慌不择路的逃入多人的地方。

场面越来越混乱,御林军根本没法捉拿刺客,因为保护百姓不被相互践踏死就够他们忙得了。

“够了,回去吧。”张天流招呼暮晚退出人群,来到王乞跟他小弟身边。

“你干什么去了?”王乞看出了异样。

以张天流手段明明可以把那些人杀了,却只是将其击飞,反倒是给他们有机会钻入人群躲藏起来。

“杀解决不了问题,我只是让暮晚给他们安装跟踪器,回头好一锅端。”

“够狠的啊,还有这么先进的设备你居然藏着掖着,分享出来能大发一笔横财。”王乞立刻打起跟踪器的注意。

“你还真当是设备啊。”张天流懒得理会他,扫了一眼大阵内的情况,发现场面虽然乱,但还在可控范围,唯一麻烦的就是被劫走的洮洮。

洮洮名声越好,利用的价值越大,不过张天流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次突袭是有预谋,但成果未免太小了!

“刺杀你和左人应或许只是顺便,成自然好,不成也没损失,主要还是劫走洮洮,他们应该利用洮洮有别的目的。”

听张天流如此一说,王乞慎重点头道:“而且有异人参合进来,主要目的却不是行刺,要说洮洮有什么特别的,出名这些年积累的名望,就是她的异能了。难道他们是像利用洮洮催眠百姓?”

小弟在旁补充道:“或许给大军加buff。”

“哦对。”王乞点头道:“洮洮可以通过歌声鼓舞士气,就是普通人也能变成战斗狂人,嗜血成性!”

“不会。”张天流摇头道:“如果是,她会成为战场上第一个被干掉的人,蛊惑人心倒是有可能,但是以洮洮的性子,如果因为她造出天下大乱,体会过绝望的她肯定会自尽,还没有什么为威胁到她的,或许汤警官性命可以,但汤警官什么人啊,宁可玉碎,不能瓦全,抓他威胁洮洮比杀他难万倍。”

“那就没啦,单纯的是毁掉我们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国民女神,让朝圣百姓对朝廷失望!”王乞也只能想到这了。

小弟皱眉想了许久,道:“或许还有一点。”

“什么?”王乞惊讶。

张天流也好奇的看着小弟。

“王董忘了?洮洮的歌声可不仅对人奏效,对灵智不健全的妖兽更奏效啊!上次在入海镇演出,就遇见过海兽群上岸吃人,洮洮仅凭歌声就让它们退回海里了。”

“有这事?”张天流难得震惊了一把!

因为这能力太强了,有这样的人跟在身边,近海一旦还不来回纵横?如果连海妖也能催眠,去天涯都不是问题!

王乞却不敢肯定道:“可那是一群小海兽,说是某头成年母兽诞下的幼崽因为靠近海岸才下意识的上岸捕食,未必就能催眠成年海兽啊。”

小弟想想也是,因为这事,洮洮之后虚弱了很长一段时间。

张天流道:“这点够了,能不能影响成年海兽,试一试才知道。”

“可他们用得着这么急吗?等洮洮在成长几年不更好?现在抓了洮洮他们要面对的是朝圣和我们这批异人的联手追剿,洮洮不行他们就无法出海,只是死路一条。”王乞很不理解。

张天流眉头一皱。

他预感到了什么!

巧合这东西很难讲,何况在张天流看来这不是什么巧合!

他查了这么多资料,最有价值的就是沉入海中的烛门岛,对方如果也有寻宝的心思,这个地方对他们的诱惑力跟对张天流的一样,是必须去一探究竟的。

等千年那是笑话,能让白霄国师和晁良费尽心思也就这些密藏了,他们一个能掐会算,便于寻找方位,另一个武力极高,遇到海妖都有一战之力,再搭配一批异人,闪电能力,在水下施放电力只会比陆地更强,摧毁石柱的念力操控者,这种异能者少有弱的,还有洮洮这种催眠海兽的能力者,其组合比张天流设想的更完美。

他的队伍,他寻着烛门岛方位,同时算一个战力,三女如果配合成功,能击杀一头成年海兽也算一个战力,莫老板不用说,只要能近身破防,没有他杀不了的,小商同学的上帝视角在水中同样奏效,他的用处其实跟洮洮一样,防止遇到大规模的成年海兽。只是洮洮用歌声催眠,小商同学是通过天眼躲避绕路,避免不要用的战斗。

想法是好的,他也会尽可能的去完善队伍的契合度,不说十成,七成的几率总要有吧。

但如果现在就被人给一锅端了,他吃什么?

“暮晚,帮他们调查一下刺客的事,再叫阿二和阿七帮忙,剿灭圣京的白霄刺客就是你们的任务,我去救个人。”

“谁啊?”暮晚好奇问。

“当然是洮洮咯。”王乞笑道,没想到张天流这厮还是有人情味的!

谁知张天流努努嘴道:“喏,没见四公主被人抓住了么,我去救她。”

“什么!”王乞和小弟同时大惊失色。

这一看,果然发现台前那边的局面僵持了,因为四公主成了黑衣人的人质!朝廷供奉无一敢出手,左人应还在说些什么,似乎想谈判!

然而黑衣人却没有要谈的心思,劫持左人婧快速后退。

“大胆狂徒,哪里逃!”大将军愤怒的提枪追上。

黑衣人可不跟他讲什么道义,一剑割开左人婧脖子,然而却没有鲜血涌出。

大将军知道,是黑衣人用真气压制住了伤口裂开,一旦他分心,真气一断,左人婧脖颈上的伤口必然裂开,到时候就回天无术了!

“让他走。”左人应阴沉的吩咐后,对渐退渐远的黑衣人道:“还请阁下信守诺言!逃到安全之地后放家妹回来!”

黑衣人冷冷一笑,人已经退出了大阵外。

由始至终张天流都没出手,因为没用,黑衣人周身有真气护体,虽然看这很稀薄,但应天后期的真气质量,再稀薄他的真气丝也打不穿。

何况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救左人婧,而是洮洮。

不是他傲娇,不想让人知道他去搭救异人,只是单纯的找个借口让人忽略他的真实意图。

特别是王乞!

让这厮知道他要寻宝,铁定会大规模的准备,为拢络人才昭告天下都不过分,用的他的话说,就是烛门岛是人类的财富,不能让你一个人私吞了!

第二四九章 救命稻草

林映寒以不可思议的姿势躲避了汤靖承的剑拳锋芒,松翔飞乘此机会,在汤靖承收拳的空荡双手霹雳一响,两道粗大电弧合为一体劈在汤靖承身上,将他再次击飞。

“目前你我都杀不死他,但上洮洮走!”林映寒喝斥了准备趁势追击的松翔飞。

松翔飞没有反抗,立刻抓起洮洮闪电般的遁走。

林映寒留下来,一手施展念力墙阻挡三五烟喷涌过来的烟雾,另一手朝身侧一抬,一股旋风卷起,撒时间飞雪沙尘漫天狂舞,将三五烟几人的视野完全遮蔽,主要针对的还是眼镜男,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开启异门阻拦松翔飞。

面对龙卷的恐怖牵扯力,画中人和眼镜男都无法抵挡,在还在有三五烟的烟雾大手抓住了两人,拖入了眼镜男事先开好的退路异门中。

许久,风平尘散,林映寒和松翔飞还有洮洮已不知所踪。

“你为什么把洮洮也从画中放出来?”汤靖承质问画中人。

画中人没吭声,三五烟替他说道:“你冷静点,你不清楚老画能力别乱说,当时洮洮被闪电男扛肩上,两者在画中是一体的,要不一个不出来,要不分开后才能逐个放出,当时的情况没有选择。”

“抱歉。”汤靖承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地面沙尘遍布的雪地,完全没了松翔飞的脚印踪迹。

但四人没有就此放弃,这附近没有,远处肯定有,林映寒不可能掩盖了所有踪迹,因为飘起的雪花和沙尘会成为他们的暴露点,找不到松翔飞没关系,找到林映寒一样!

四人即刻分开行事。

半个时辰后,圣京西郊。

南正信看着黑衣人挟持了一个女人出现,不解问:“你还带个累赘干什么?”

黑衣人语气不冷不热道:“此女乃是朝圣四公主,留着有大用。”

南正信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是要把左人婧交给白霄,如此一来就算事请暴露短时间内,朝圣也不敢向白霄动兵。

“洮洮已经抓住,并甩脱了异人追踪,下一步就要去北海,我劝你早点把人交出去。”

“肤浅,人自然要交给白霄,但在这之前,得留在身边预防不测。”

对黑衣人的卑鄙伎俩,南正信也不好说什么,杀是不可能杀的,杀了之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活的公主才有价值,死公主只会换来朝圣的怒火,到时候他们将寸步难行。

两人等了片刻,一名老道走来,看似闲庭漫步,但却感觉他拥有缩地成寸的神通,才几步而已,便从百丈外来到他们近前,而他后方,还有十二道狂奔的人影,别看他们跑的极快,却失踪赶不上老道的步伐。

“怎么就你几人?你弟子都失败了?”黑衣人蹙眉。

“一言难尽,从现在开始,要时刻用真气护体,不能有一刻懈怠,否则死了别怨我没提醒。”

听白霄国师如此一说,黑衣人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你说的是他?”

白霄国师点头:“最后交手的有四十号几人,七名应天,三十九名归真中后,除了后面这十二位,无一幸免全死了。如果不是我赶到提醒,他们恐怕也难逃一劫。”

“你们说的是谁?”南正信不解的皱眉问道。

这么厉害的人物,他可从未听说过。

“公子流!”黑衣人又阴沉的说道:“你看不到,但他看得到,为了安全,损耗点真气吧,要不你试试几步一停,看能不能躲过他的狙杀。”

南正信震惊,紧张的道:“你们说的是张天流?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三榜内都已经没有他的称号了。”

“那雾里散人又是谁?”黑衣人问,他也很想知道,特别是张天流的能力!

“公子流的能力是治愈,雾里散人或许另有其人。”南正信还是不敢确定。

“别说这些了,走吧。”白霄国师等后方的人赶上,立刻吩咐一声算先北行。

其余人也一同跟随白霄国师前往下一个汇合点。

此刻圣京西门城楼上,站着一人,一鹰。

而城楼下,则站了几名朝廷供奉与太学强者,另外后方还有上千号大内高手。

平日里都是趾高气扬的家伙,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句:“他的还是人吗?”

一同追来的祭酒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连他都下意识忌惮这姓张的!

四名应天,三十名归真中后,莫名其妙的全部暴毙,便因此人!

如果不是祭酒和老道一路打过来,得老道提醒,恐怕剩下的三名应天和九名归真强者也要死!

也因为老道的提醒,他们才注意到空中的白鸢。

“张传人,为何不追?”祭酒跃上城头搭话。

“不急。”

听张天流这话,众人都有一股吐血的冲动。

你丫不追,也别妨碍我们啊!要不是你干掉了如此多高手,谁会以为你站在我们这边的?现在守在城楼上不让我们出去是几个意思?

“现在不追,四公主还有异人洮洮如何解救?”祭酒有些恼。

“他们现在对我有防范,继续逼近他们只会拼个鱼死网破,对四公主安全不利,放心,他们跑不了。等他们走远了我再跟,你们不要跟着,人我会安全带回来的。”

这叫什么话?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众人心中妈卖批,但不敢说啊!

此人能力之强,已经超出了他们能理解的范畴,虽然老道说真气护体可防他什么狙杀,但问题是谁会时时刻刻的真气护体?得罪他,若稍有懈怠是不是就让他给狙杀了?

总之此人惹不起!

张天流等了许久,他才乘白鸢离去。

朝廷供奉立刻道:“我们要不要跟?”

祭酒摇头:“算了,此子能力你们都见识过了,他既然敢保证,就有能力救回四公主。”

“但这事还要向陛下禀报一声。”

“嗯,去吧。”祭酒突然心事重重,他老觉得不对劲,因为张传人这种能人才能把人逼入绝境吧!

身边一个个同伴莫名其妙的暴毙,即使有防范,也会有真气枯竭的时刻,一旦没了真气护体就死,这种处境才恐怖,绝对会把他们逼得杀了四公主!

当然,至少在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

因为四公主就是他们其中一人的救命稻草,谁坚持了四公主,张传人就无法杀谁!

那么其余人呢?

第二五零章 斩断恩怨的人

宫中,左人应得知城西一带发生的事情后,脸上也满是震惊。

“张传人居然如此厉害?”他至此还不敢相信。

“嗯,似乎只要真气无法全面护体,就有可能被他狙杀!”内卫统领道。

“那他能不能救回婧儿啊?”边上的皇母急切的问,张传人厉不厉害她可不管,她在乎的是女儿的性命。

“母后无须焦急,既然张传人保证了,必然能安全带回婧儿。”左人应安慰母亲后,对内卫统领道:“召王客卿进宫。”

“是!”

没过多久,王乞来到宫中,没等左人应开口他就先堵话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左人应苦笑,长叹一声道:“都到这份上了,王客卿还不肯透露张传人的身份吗?”

“我是真不知道。”王乞无奈的耸肩,想了想有道:“跟你说吧,张天流有两个,一个跟我打小就是朋友,另一个嘛……损友,对,损友!因为某些事情,损友和朋友结仇,差点弄死了朋友,最后关头是损友的秘书告的密,损友输了,但似乎没有罢休,这次能一起穿越,我觉得就是他说的,把飞机给炸了!来一个同归于尽!于是,真正的张天流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他虽然脱离损友魔掌,但也如同废人,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张天流其实不是张天流,具体是谁我没问,也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他挺可怜的,好不容易得到了关爱,有个普普通通的温馨小家庭,结果就因为那丁点钱的问题,说没就没了!把一个有为青年活活逼成了恶魔!最要命更狗血的是,朋友和损友很可能是两兄弟!双胞胎!否则我不知道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他能顺利混进集团搅风搅雨也是这个原因。不过,始终没有得到确定,所以我就知道这些,其余的我从不打听!”

左人应听蒙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王客卿的意思是,这位张传人是损友?”

“嗯,很损的一种朋友!”王乞还笑了。

左人应头疼,暗暗庆幸把老娘给劝走了,否则她听了恐怕不知要急成什么样了。

“我只想知道,张天流、公子流、雾山阴判、龚子流和雾里散人是不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王乞蹙眉道:“陛下要打听这些干什么?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左人应郁闷道:“那你说与不说又如何?”

“我答应他不说的。”王乞突然正派了起来。

“行了,其实我们左人家早已经怀疑他是公子流,不过!罢了,公子流的确死了,被三榜抹杀的人不可能活着,祖父大仇已报,与张传人再无瓜葛,可好?”

“唉吆,我的陛下喂,你怎么老纠结这种问题,恩恩怨怨是没完没了的,你们可以对付他,我绝对不插手,也不想他通风报信,但我也不会帮你们,因为他知道他很厉害,不单单是异能,而是他这个人,我们这批异人中,最可怕的应该就是他,当初汤靖承不听我的劝非要抓他,都魔障了!他跟以前那个为了查案,都敢对我吆五喝六的年轻警官不同了,我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以往的锐气,有的只是苦楚与悔恨!洮洮来时其实身边有四人,让圣皇一声令下,派出剑卫给杀了四个,起因是洮洮与另一个女孩被连城守门的调戏,洮洮兄长一怒之下使用了异能杀人从而暴露。我们异人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可怜人跟洮洮情况一样,多少人惨死在宗天府手里我想陛下很清楚,为了杀异人死的人更多我也懂!我秘书死了,她同时还是我女友,虽然我女友很多,但在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我也恨,可我觉得始终要有一个人学会放下,别人都是想尽办法的干掉圣皇,推翻朝廷,打破这个封建社会。我却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选择帮你们,我只求双方放下仇恨,不要再提什么异人,这里只有人!另外……”

王乞停顿了片刻,还是说道:“如果张传人被你们杀了,这个世界将会再次天翻地覆,当初组织高手杀圣皇的公叔怜阳会再次出现,还有一个更可怕,我以前的大老板!我知所以怀疑朋友和损友是双胞胎,便是大老板对他的态度,不是一个伤害了自己儿子的仇人,而是另一个儿子!还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求你,你那怕弄死我也别弄死他!”

王乞的态度让左人应内心翻江倒海。

如果不是王乞,左人家真的撑不住!

世家们没有造反,是因为他。

白霄没有统一西方平原,也是因为他!

他给朝廷出谋划策,为的只是想换来和平。

左人应也一样,他不想朝圣再乱下去了,不仅仅因为左人家。

如果为左人家,应该退而求其次,不当皇族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或许就没这么多人针对了。

但如果左人家退,那么谁上?

必将是世家争夺而引发天下大乱,再被白霄扫荡一空。

这又要死多少人?

左人应是个妇人之仁的人,他连一只蝼蚁都不会踩,因此走得每一步路都很注意脚下,生怕有什么小虫因他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左人家选他当皇帝,他自己都震惊。

后来他才知道,不仅左人家,整个朝圣都需要休养生息,爷爷看中他就是因为他能带领朝圣走向这条路,若换做左人霖,小小过节就想尽办法的找回场子,平白无故得罪人。

可他虽像平息,但左人家对于圣皇的死耿耿于怀!

“如果这才他能带回四公主,我拼了性命也要说服家主不跟他再有瓜葛。”

“我看难。”王乞摇头。

左人应皱眉道:“那不知王客卿有什么办法说服我家家主?”

“你还是说朕吧,虽然这里没外人,但高阶修士多了去了,耳朵灵着呢!”王乞调侃一句,有道:“我说的不是陛下家族中的长辈,其实他们一心修炼,同样渴望天涯,懒得多少事端,我说就是四公主!她之前什么心思你难道不动?要再被张传人救回来,你就是一万头牛也别想把她拉回来了,就算强行带回,心也死了!”

左人应一听就头疼!

跟张天流不起冲突已经是左人家能让步的极限了,要还搭送个女儿过去,疯了都!

但这事情,谁能管得了呢?

难道把左人婧关一辈子?

第二五一章 令人头疼的多重身份

“可算应付过去了。”王乞出了皇宫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王董,左人应能听你的吗?”小弟有些担忧。

“当然,他不听我的只会引发天下大乱,问题不是他这里,是他背后的左人家,执着于圣皇的狂热分子在这家里多了去了,只能通过左人家家主和左人应压住他们,如果这关能过去,以后就不会出现异人与朝圣冲突事件。”

小弟摇头道:“不对,还有林映寒他们!”

“他们活不了了。”王乞很肯定。

小弟惊讶道:“王董的意思,他们会在这场风暴后全部要死?”

“废话,张总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卷进去的事请,往往都会闹得两败俱伤,然后他捡便宜的局面,他独自行动就是这样的用意,我想他已经在计划如何利用林映寒他们,挖出最后的宝藏。”

“宝藏?”小弟费解。

“别忘了我的异能!”

王乞不是不信张天流的异能是千里眼,而是不信他是顺风耳,因为他才是顺风耳!就目前而言,他没听说过有两种异能是一样的,而且很单一,眼睛异能只有眼睛才能使用,耳朵亦是如此,绝对不会出现耳朵与眼睛同时存在异能的情况!

虽然他不会闲着没事天天偷听别人,不过偶然间,他听到张天流和三女的交流过的猎妖目的,只是他从来不跟外人说,包括身边小弟。即使现在说的宝藏也是点到为止。

小弟没有再问,而是汇报起王乞进宫这段时间,九州集团通过暮晚收集到的情报。

眼下藏在圣京的白霄探子几处窝点他们都掌握了,就等王乞一声令下,同时捣毁。

“不急,留着观察一段时间,另外派人去查他们的窝点,但不要深入,就当是普通住户随便问一问,等他们掉以轻心后会暴露更多。另外朝廷也会派人出城明着寻着,暗着给张总打掩护。”

在王乞看来,除掉这些窝点的用处不大,他像知道的是,这些窝点里的人与圣京那户豪门有来往,特别是朝廷中人,现在消灭太亏。

……

距离圣京三百里外的一处庄园外,张天流乘坐白鸢飞在高空,远远看着庄园里的一行人离开。

这些家伙已经换了好几个窝点了,并且故意敛去真气,只留着薄薄一层护体,明显想骗他出招,或试他在不在。

张天流可没有动手的心思,现在出手他们的计划就很难进行,自己也讨不到好处,何必费力。

白霄国师能掐会算,而且修为极强,但在能算,也算不到张天流的位子,因为张天流同样会算,并且会观察他如何掐决推测风向,张天流始终避开了他的九宫方位,让他无迹可寻。

不过这老小子很谨慎,由始至终都没有散去体表真气,而且一路算个不停,张天流都为他感到累。

远远跟这这伙人瞎逛了好几天,终于转向了北方。

“这几天来,我们都神经兮兮的,到底有没有被跟踪啊?”南正信很难受,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他也已经从探子口中得知朝廷已经派人往八方寻找他们的踪迹,如果被追查到后果可想而知。

“切勿焦虑,否则自乱阵脚。”白霄国师一连从容淡定,很难从他表情上看出什么。

与他一样,跟随他的人包括已经褪下黑衣服饰的晁良也显得很淡定。

修为高的优点完全体现出来了。

在心性上,他们这些人比异人强太多。

南正信也修炼,包括林映寒和松翔飞,但他们修为都不高,最强的林映寒前段时间才勉强迈入了归真,他和松翔飞一个开了八觉,一个开了七觉,若非异能强大,在这些人眼里就是蝼蚁。

异人中,目前还没听说过谁天赋异禀的,普遍修炼速度都很慢,高的还是要靠丹药堆,以前南正信没有丝毫感到气馁,可这一路上,听闻了他们分析雾里散人的事后,他觉得不对劲了!

对于张天流,白霄国师和晁良掌握的情报比他这个异人还多!

前者因为有一名弟子接触过张天流,确定他是雾山阴判,后者从公叔怜阳口中了解过张天流的一点情况,两两结合,再次确定雾里散人就是张天流,也便是圣京名动一时的张传人!

而且他们分析出此人修炼天赋极高,并且精通鬼术,否则短短三十年是不可能功德圆满,从阴判位子退下,能当阴判的往往在阴界撑过百年,修得玉境然后随队天涯行。

张天流短短三十年就出来了,目的是什么暂且不论,就是他的修为肯定不是谣传的归真初期,第一场天梯挑战赛他们也听过,张天流一手冰山震慑全场,就算是应天都很难办到,除非有足够的时间暗暗运功,但天梯赛是禁止提前运功的!

况且当初此人去过西丘,并施展了冰术,更加强了对他身份的确定。

那么很有可能,此人用了三十年达到他们耗费三百年才迈入的境界!

加上他的千里眼异能,是用真气丝能悄无声息的狙杀对手,这份对真气的熟练运用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多一分,目标灵觉气感有所察觉。

少一分,没击中目标真气就散尽了。

这也是南正信没有料到的,他只以为张天流的异能是治疗,但从他们口中得知却极有可能是什么阴判传承,等他以为是狙杀时,又冒出一个真气丝!

南正信觉得,这白霄国师的弟子宫姀是不是搞错了?

如今他也能从真气里抽丝,但释放出来莫说百里,就是百米都不到必然要溃散。

可的确真气护体就能防御住张天流的狙杀,这又怎么解释?

说明他们是对的,张天流是修炼奇才!

“还是说,手机加点时,这家伙开通了什么修炼天赋的提升?”南正信觉得很可能是这样,否则很难解释天才一说。

可手机加点就像是科技树,选择了分枝后是无法回头的。

而且还有一点,公子流究竟是谁

怀着疑惑,南正信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汇合点。

这是一座雪山脚的小镇,因大雪封山普通人只能在家中渡过,化冰恐怕还要等半个月,故此目前显得很幽静,宛如鬼镇,也方便他们的行事。

第二五二章 晁良的怪异行为

“你们终于来了。”林映寒在这里足足等了八天,要不是南正信的飞鸟传信送来,他都以为白霄国师等人死绝了。

“女娃如何?”白霄国师问。

“还好,情况已经告诉她了,她答应配合。”这点小事,林映寒还是有自信搞定的。

说服洮洮不难,他们不是要造杀孽,而是寻宝,加上她还不想死,只要有机会活着,她会很老实的配合下去。

“那好,即刻上路。”白霄国师不想逗留片刻。

“这么急!也是,你们耽搁了太久。”林映寒不是不想问原因,而是不想和白霄国师多谈。

寻宝这种事情伴随极大的危险,一旦有人想独吞,存活下来的只会是一个人!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表明了态度,合作是合作,翻脸的时候也绝不讲情面。

一行人汇合后,纷纷骑上准备好的坐骑再次启程。

路途上,林映寒用纸笔写拼音询问南正信情况。

南正信看后回写道:“公子流跟在我们后面,你要小心!最好用你的念力护体。”

“公子流?他不是死了吗?”林映寒也感到震惊。

“不知道,他的确在三榜中消失了,但是这些人都确定太学的张传人就是雾里散人,而雾里散人就是雾山阴判,雾山阴判便是张天流!而张天流难道不是公子流?”

如此一圈绕下来,还是拼音写的,看得林映寒有点懵,反复几遍才看出什么意思。

“公子流曾经自称死神,但你我都清楚死神是邹泽洋那孩子,他现在还躲在雾山不敢出来,看来知天的死对他影响很大,公子流的确被三榜除名,我觉得张天流也未必是他。”

“那杀死圣皇的是谁?”

南正信问出了最大疑问!

如果杀了圣皇的不是张天流,还能有谁?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确定,圣皇死于鸳鸯双刃,而且催动此刃的真气绝对是继承了阴判传承的真气,否则普通真气不可能灭魂,他在杀了圣皇后瞬间霸榜,种种迹象表面张天流就是公子流!

疑云让南正信和林映寒都感到头疼。

弄明白张天流的身份似乎没什么大用,其实不然!

你连对手是谁你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们通过知天,认为把张天流摸清了,毕竟公叔怜阳对这个人太了解了,交换情报时三番五次的让他们小心,不要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叔怜阳藏得很深,知天明明复制了她的异能,之后尝试了许多次,换了很多物品包括动物,发现只是一种轻微老化异能,作用在木头上能让木头发霉,石头没效果,动物也没效果,食物倒是有,也是发霉。

可知道知天死在她手里时,他们才明白,知天的异能早被她摸清楚了,能复制的效果只有对方施放异能时的威力,她可以压制了能力,用了恐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威力给知天复制,效果自然弱得可怜。

等她用着知天身上时,才体现出了恐怖的威力,瞬间化为灰烬!

这还是老化异能吗?还是说掌控了时间?但为什么会有灰烬?而且真是时间为何她不倒退到圣皇被抢杀之前?

所以到目前,他们还是无法得知公叔怜阳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拥有不死鸟异能还有圣皇重生异能的知天,为什么死得一干二净?这同样也是他的弱点所在,因为知天一次只能用一种异能,或许提升后能同时使用两种甚至更多,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如果在死前是用重生,或许能带记忆投胎,但他应该是想用不死鸟,他对这异能太依赖,导致惨死公叔怜阳手中。

这个女人已经把知天摸清了,其心邪恶可想而知,连她都忌惮的人能好到哪去?

张天流是个罪犯,而他们这些人曾经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即使获得异能,也是异能者中的普通人,反观张天流,是异能者中的罪犯!

光是这一点就令人不寒而栗。

好似一群羊被狼盯上了!

“现在我老觉得变数太多,要不要停止?”南正信写到。

林映寒摇头,直接开口道:“我们别无选择了!”

做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现在藏起来和的道烛门传承藏起来的差距太大!

他们这些人想要混入门派已经不可能,门派不会要他们这种年纪的,除非表明身份,但这样的麻烦更大,可能会被门派利用或背叛。

而俗世的功法传承都太少,单靠提升异能很难离开这里。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异能十年来停待不前了,芯片也没有再升级,他可是战力榜的第三位!

十年累积的经验都难升一级,就算升了这一级往后呢?二十年?四十年?升得五六级来他已经老死了!

想王乞那样给人家当狗腿子这种事他办不到,南正信同样,松翔飞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这批人,都是野心极大的人,当初是像要征服世界的,后来发现很困难,有公叔怜阳这样的异能者,还有如白霄国师这种能掐会算的应天强者,曾经这大陆上还有一大批的玉境!

以前对付剑卫就够吃力的,等能轻易解决剑卫时,又有御刀,圣守,强者视乎没有尽头,他们就像是井底之蛙!

他唯一一次像这个世界宣战,就是在秀丰城,结果他的人死了大半,也见识到了圣皇的可怕!

从此之后他低调了,可也发现他的路越走越窄!

如今这一步他不能退缩,张天流再强再天才,也有白霄国师这些人扛着,何况不是已经摸清他狙杀能力了吗,既然真气护体就能化解,他还有什么可怕之处?

靠近斗起来,自己的念力未必不能将他撕碎,战力榜虽然水分大,但直面的战力是不可忽视的!否则为何阴如南强的逆天?

异人在一开始,选择的路不同,想要改变很困难。

不坚持自己走下去,将失去自我,对林映寒而言,命运是必须掌控在自己手中!

两百里的后方,张天流头一次没有用余光观测林映寒一行人,而是主意到了另一伙人。

三五烟、画中人、眼镜男,还有汤警官!

“正好,汤警官可是从来不让我失望的,这局,已经布完了!”

张天流在得知洮洮能催眠海兽时,就在盘算如何布局了,目前的走向如他心愿,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想到晁良还把四公主带身边,这出乎了他的预料,因为没必要!

四公主的作用是牵制朝廷,避免他们狗急跳墙,但在他身边和交给白霄的人效果是一致的,而且最好的用途是让一批人带四公主去白霄,并且要让朝廷知道,好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方便这一趟行事。

可是他的行为截然相反!

再不济,你交给一个小弟,或者仍到备用的坐骑上也行啊,非要让她骑在你身后,又不揩油,闹的哪样啊?

第二五三章 会面

四公主究竟有什么用,让晁良如此慎重?

张天流凝思苦想了许久,始终不得其解。

他觉得这个变数很可能影响到局面的变化,最好就是等晁良把四公主的价值发挥出来,否则变数不会成为定数!

“有必要给那些家伙制造一点麻烦。”张天流把主意打在汤靖承四人身上。

让他们追到了白霄等人,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若影响白霄等人的计划,他这一趟白跑了。

毫不犹豫,一到螺旋气劲打出,没入了一百五十里外的一团烟雾中,顿时,烟雾内响起了三五烟的惨叫,紧接着烟雾溃散,四道人影从空中坠下。

幸好三五烟反应及时,再次喷吐一团烟雾将四人包裹,这才不至于被摔残。

“你怎么了?”眼镜男问道。

“不知为什么,刚才大腿突然针扎般的疼,然后腿部就抽筋了,我现在已经运功梳理腿部筋脉,不用担心。”

“不对劲。”

三五烟不在意,但其余三人都起疑了。

修士是很少抽筋的,因为修士的筋被真气千锤百炼过,比普通人强大太多,韧性很恐怖,何况三五烟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也没有风寒入体,怎么会突然抽筋?

“先降下再说。”汤靖承提议道。

三五烟细细一想也觉得奇怪,慢慢下降到地面,汤靖承让他脱裤子。

“干嘛?我不搞基。”三五烟一脸恶心道。

“听汤警官的。”很少说话的画中人一开口,三五烟便不扭捏了,他很清楚画中人是个正经人,绝对不会开玩笑。

但其实汤靖承更正经,只不过三五烟对他不熟悉。

当三五烟裤子脱到习惯,眼尖的三人都看到他的大腿上有一个血点!

极为细小,跟蚊子叮的一样,如果不是轻微的泛红谁也看不出来。

汤靖承环顾四周,却什么也见不着。

眼镜男注意道他的举动后似乎明白什么,皱眉道:“汤警官是怀疑张总来了。”

“能这样伤人的人,也只有他了。”汤靖承点头。

“的确,很可能是张总干的,不过他有什么用意?莫非,提醒我们前方有危险?”眼镜男跟张天流接触虽然很少,但王乞很了解他,张天流虽然是个罪犯,却情有可原,只是在法律上他的行为是得不到认可的。

“那咋办?不找了?”三五烟心里有点犯怵,倒不是怕张天流对付他,要对付他刚才这一下他就挂了!他担心的是如果前面真有危险,还执意前往不是送死是什么?

他们修为都不高,能硬抗的只有汤靖承,其余三人只能辅助。

汤靖承脸色阴晴不定了许久,最后对画中人道:“写几个大字,问明他要干什么。”

画中人点头,凭空变出一张纸,不见他动笔,纸上竟自动多处一行字:“张总何意?”

一百五十里外的张天流笑了。

出乎他的预料,汤靖承居然妥协!

看来洮洮对他真的很重要,已经升华到了违背他信仰的程度。

但细细一想好似也没有,他没有像张天流伸出援手,否则就该写求助!

张天流也不藏了,乘坐白鸢飞了过去,一百五十里对白鸢而言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

当见到张天流的白鸢出现,汤靖承的内心无比复杂。

“吆,这不是汤警官吗,多年不见,能耐了,敢跟白霄国师掰手腕了。”还没到近前,张天流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少废话,你究竟想干什么?”汤靖承知道,既然张天流来了,他绝对会插手这件事,若不直接摊牌,什么时候被卖都不知道。

张天流跳下白鸢,走进四人道:“我只说我知道的和猜测的,信不信由你们。目前在你们北面,十一点钟方向,有白霄国师率领的高手,三名应天,九名归真后期。白霄国师修为则是应天后期,另外还有个剑客晁良同样应天后期,另外就是三个异人。”

“这么多!”三五烟更加胆怯了。

搅风搅雨他在行,打硬仗他可不行。

“你还没说他们目的。”汤靖承没有怀疑张天流是否在骗,他只要不被张天流洗脑就行。

“目的是我的猜测,应该是寻宝,到海里,所以要利用洮洮的异能催眠海兽。”

“什么!他们竟然……”汤靖承惊了。

去海中!这海里有多危险他是见证过了,一群刚孵化的小海兽就不是归真修士能力敌的,虽然打一头没问题,但那时成千上万啊!当是他见过小海兽群上岸的场景,那是一种类似蝎,又似鳖的带壳怪物,拥有坚硬的王八壳,普通兵器只能在上面留下白痕,而且这兵器是他用的!以他的巨力把兵器刺断了才留下的痕迹,它们又极富攻击性,一双大螯能轻易把成年男人腰身粗的树夹断,人就更别提了,被夹住必死无疑。

当时猎妖队没有感到,许多人都被困了,他是用尽全力才杀了三头,他们整个团队加起来也只是灭了十头,这对于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海兽群而言就像是蚁巢里死了几只蚂蚁。

好在洮洮异能升级,最后关头用哼唱让小海兽群自己退回海中,否则那个小镇将成为人间地狱。

不是人们没有防范,而是这样的事情极少发生,也是在这之后,岳鸿彦等人发现了许多问题,他才回到内陆寻找帮手。

小海兽就强大到这种地步,何况是成年海兽!

洮洮异能如果无法催眠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带洮洮冒险。”

张天流看着汤靖承咧嘴笑道:“你打算这么救?”

“拖延,我们沿路留下了讯息,用不了多久朝廷和九州集团的高手就会赶到,要设法拖延住他们!”

汤靖承的办法很简单,但在这种局面最好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不拖延人家就进海了。

“放心吧,他们会先去试试洮洮异能是否对成年海兽奏效,如果不奏效,或许同为异人的份上,林映寒会把洮洮放回来的,至于白霄国师等人会不会下杀手,我就不知道了。”

与其说张天流在安慰,不如说是激将。

一番话下来,汤靖承几乎站不住了,转身就要往北赶。

“汤警官不要焦急!”眼镜男拦住他又道:“你若肉身强横,但如果化成灰我想你也无法再生了吧,何况张总的话很有道理,他们不会第一次就进入深海,也是要花时间尝试几次,确定好洮洮的能力后才敢更进一步,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第二五四章 变数

时间!

汤靖承觉得多少时间都不够,因为洮洮落在别人手中,他关心则乱。

张天流却很不合时宜的道:“我确定可以试试,你皮糙肉厚,打不过有他们辅佐要逃没问题吧,我再设下埋伏,他们追来一个我干掉一个,怎样?”

“太冒险了。”画中人摇头。

“我是随便。”张天流耸肩,一脸无所谓道:“其实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找到宝藏,我好杀人掠货。”

“你!”汤靖承恨恨瞪了张天流一眼。

“现在什么年代了,还用你的那套法?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生存法则,在这里,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一切的道理都是建立在实力上,其实以前也一样,只是规则变了,如果你还无法理解这个游戏的玩法,迟早被淘汰。”

“张总你就少说两句吧。”眼镜男真怕汤靖承被张天流激得冲过去和那群高手拼命。

三五烟道:“是啊,张天流想让汤警官你去引怪,不要中计啊。”

画中人也道:“只要洮洮还有用,他们就不会舍弃,甚至要终生禁锢洮洮,让她帮助这些人去天涯。”

有些少说话的人不是不会说话,而是往往看得更加清楚,没必要的话懒得说,说了都是一针见血。

洮洮能催眠小海兽,就肯定能催眠大海兽,无法催眠只是等级不够,但他们同样舍不得杀了洮洮,而是禁锢培养,等洮洮能力提升,寻宝是小,去天涯才是大事,不论如何,他们绝对不会放了洮洮,也不会杀。

“现在过去,是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反而害了洮洮。”眼镜男又劝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可算让汤靖承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汤靖承看向张天流,肃然道:“如你所愿,宝藏我不在乎,但洮洮我要她活着回来,如果你能办到,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在帮你补充一句,老死不相往来。”张天流的刁钻可算让三五烟等人见识到了。

“可以说你的计划吗?”汤靖承不在乎,他的确就是这个心思,一笔勾销不代表就要往来。

“先让他们寻宝,等找到宝藏后他们肯定会血拼,我们就昨收渔翁之利。”张天流的注意简直是令人无语。

你怎么就确定人家会血拼?不血拼咋办?

三五烟等人都是怀疑,汤靖承却点头道:“嗯,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洮洮在这种情况下更危险,你要如何施救?”

“第一,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不会伤害洮洮,因为他们的战场很可能是藏宝地,也就是说,附近极有可能藏着大海兽,洮洮就是一把钥匙,门则是内外反锁,没她打不开。第二,洮洮修为浅薄,不足以伤害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只要不会殃及到她,没人会特地伤害她,当然,不排除狗急跳墙的,抓住洮洮危险夺宝者,但有一个人能更好的保护她,便是白霄国师。此人能掐会算,而且论实力有是此中最强,收下也最多,要说夺宝嫌疑最大的非他莫属。第三,作为人质的四公主是个变数,如果说白霄国师是明面上的夺宝者,那晁良就是内奸……”

“啥?四公主也被抓了?”三五烟惊呼道。

“别打断我。”张天流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内应,这人非我莫属。我要跟踪他们混到里面不难,救人的同时顺便夺夺宝。当然,我会因情况而改变计划,最好的是他们回来的路上袭击,我会给你们找一处隐蔽的地方,你们通过我的信号行事,这点需要眼镜男的异能帮助,能瞬间进入战场和脱离的只有你,稍后我们要去试一下你在水中开启异门的极限距离。”

汤靖承是真不想如张天流所愿,但洮洮性命更加重要!

如今还有一个四公主也是不得不救的,他们只要把四公主带回去,能平息很多事情。

白霄在朝圣年庆时,来圣京大闹一场,让朝圣朝廷大丢颜面,这背后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祸端,但四公主安全救回,就会打很多人的脸,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实力与白霄的可笑,那么小心思多的人就又该隐忍了。

对张天流的计划,四人没有意义,当即就在张天流的引领下远远绕开了林映寒等人,不过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百里内,张天流能清晰看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这种感觉不要太爽!就跟看了外挂一样。

一路走走停停,张天流想到一些细节后立刻补充,汤靖承四人想到什么办法也会提出来相互探讨,尽量让计划完善,但主要的还是张天流的潜入问题!

白霄国师这边,他近日来也有了跟张天流一样的疑惑,就是晁良时刻带着一个女人在身边干什么?

此女能用的上的只有身份,但在这里,她的身份是一点用途也没有,难道说,因为她是什么皇族血统,能一声令下让海兽臣服?开玩笑啊。要这样,左人家早就大摇大摆的去天涯了。

“晁良,你总带着此女在身边,莫非也要让她进入烛门岛?”白霄国师终于把心理的疑问说出来。

现在已经到海边了,他不想出现什么变故。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不是为了白霄,而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能尽快的迈入玉境。

只要有玉境修为,不论人数多少,百年内他必定要走一走这天涯路,否则过了三五百年的,就算人数够了,他的寿缘也未必够啊!

天涯能望得到,却未必去得到,那种距离感就像是两个世界。

他自然希望能多有一点寿缘撑到天涯。

寻着到古仙门,修炼仙法神术,迈向更高的境界。

这种追求很简单,很朴实,也是所有修士毕生之梦。

晁良咧嘴一笑道:“国师多虑了,我带着她,是怕雾里散人,谁都不确定他有没有跟来,如果有他一人,就有可能是朝圣大军,再不济,左人家的那些散修供奉恐怕都跟在他身后,所以我自然要一直带她,不仅去烛门,出来还要带着,我可不想一上岸就面对朝圣的千军万马和无数高手。”

晁良的解释一点毛病都没有,虽然张天流的千里眼能力一直以来是带着疑问的,但没人想阴沟翻船,留一手自然没问题。

就算是老辣的白霄国师,也很难算得到晁良的用意,可他却越发感觉奇怪了!

因为他跟张天流一样,因为多了一个左人婧,老感觉多了一个变数!还是不确定又无法掌握,始终环绕心头的疙瘩。

第二五五章 年过半百的人

北海冰原一望无际,虽然冰层很厚,但坐骑根本不敢踏上冰面,天生对海水的畏惧宁可被杀也不踏足半步。

到了这里,白霄国师等人也无需坐骑,留下两人暂时保管,也充当望风的。

其余人都进入了冰原,看似没有目的,实则他们的方位准确的迈向西北方向。

但走了三百多里后,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只有在夜间才继续前进,因为白霄国师需要通过繁星确定方位。

“再过去两百里就不能这样走了,脚步震动冰面的声音会传到大海兽耳中,如果突然遇袭,情况会十分危险。”

白霄国师让大家停下来,在四周考察一阵,随后安排属下搭建帐篷。

到了夜里,洮洮居住的帐篷内,林映寒也坐在里面。

“事情结束,我会保你平安离开。”

林映寒的再三保证没有让洮洮感到丁点欣慰,苦笑道:“还是算了,我不是想离间你们,如何处置我不是你能决定的,你放我,他们一样可以再抓我,难道你会为了承诺更他们拼命?早在发现我这个能力时,我就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危险,也猜到过我的命运会成为他人的工具。”

三十多年了,洮洮早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女孩。

她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帮汤大哥重拾自信!

因为张大哥的事,汤大哥从未有过笑容,终日活在自责与悔恨中,执拗的他根本无法自己挣脱出来。

他总是在想,如果……如果当初召集所有异人商讨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如何一步步的融入这里,或许就没有这么多悲剧发生了!

特别是看这乐队的人一个个死去,他就在场却无力阻止。

他认为是他的错,洮洮却认为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穷乡僻昂住不惯非要缠着哥哥带她去大城市看看真正古人的生活风貌,是否有古书记载的才子佳人,还有许多许多对她那个年纪的女孩无限向往的地方。

但一直过着安逸生活的她哪里知道世间会有邪恶。

哥哥为了她杀人,然后又是为了她被杀,汤大哥因为无力阻止而终日悔恨,她的世界视乎坠入了永远的黑暗,再也不可能看到光明。

既然没人带她出来,这一次就要她自己走出来,还要带汤大哥出来,重新面对世界。

她接收了王乞的邀请,去给大家唱歌,唱很多的歌,通过歌声来引导大家,让面对糟糕处境的人跟她一样亲自走出来,不仅是观众,还有汤大哥。

汤大哥后来开朗了不少,在帮助完人之后,他偶尔也会欣慰一笑。

他不会去做什么拯救世界的事请,他也做不到,他只顾眼前,眼前谁有困难,谁遭欺负,他会一查到底,用最为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当然,少不了动手的时候,实在是有人被欺压得太惨了,她都看不下去何况是汤大哥。

巡演就是她的历练,也是汤大哥的磨练。

别人怎么说,怎么讽刺,她都不在乎了,一碗水很难端平,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路途最后都会迎来终点,这里,是不是就是我的终点?”

看这洮洮平淡的脸色,林映寒摇头道:“不会。”

沉默片刻,他又道:“每个异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方式,你想平淡,别人却像掌控一切。所以你说的不错,即使我拼死保你回到圣京,它日你一样面临劫掠的危险,因为你的异能对很多人而言就是至宝,能拼上性命也要夺取的圣物!”

洮洮却摇头道:“那只是因为你接触的人中,都跟你有共同的想法,你们不是在争什么,而是对命运的妥协。”

“对命运妥协?”林映寒无法理解这句话。

反而觉得是可笑的,如果是对命运妥协,他会不辞辛苦的做这一切吗?他就是在争,不仅争宝藏,还争命!

洮洮点头道:“应天的下一个境界是玉境,然而像迈入玉境首先要应劫,可是有多少人不知道自己的劫是什么,多数认为它是生与死之间,生,应天成圣,死,轮回重修再到生,直到发现劫为止。但是我认识一个老爷爷,他告诉我劫根本不存在,更不谈生死,非要说有,就是绊了一跤,摔到头了,结果不仅没傻反而恍然大悟,悟出自己的瓶颈应该怎么破。这就是应劫,它是突然的,是无形的,是机遇,摸不到看不着,需要当事人一步步去悟,所以老爷爷认为,悟不通的就是劫,而非劫难。”

洮洮口中的老爷爷正是六孤老人,这个没手没脚,没人知道修为有多深厚,却只凭一眼就能让应天修士心惊胆战的存在。

可惜,他也去天涯了!

他说他本来是不想离开了,但因为遇到了她和汤大哥,他想活久一点,在前方等待他们的再相会!

洮洮对这种浪漫的事情很感动,几年朝夕相处,洮洮已经把六孤当成了亲爷爷。

林映寒不知道这老爷爷是什么人,但这种见解的确很独特,或许说开朗。

但总有一点有钱人说没钱人不努力的感觉。

“悟不到就是劫,那劫可太多了。”林映寒嗤笑。

“不是悟不到,是悟不通!你不是应天修士,怎知应天面对的瓶颈是怎样的,你只是急于求成,总想先人一步得到,但你根本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宝藏或许对你有帮助,但如果你发现它的帮助仅限于增强实力而非修为时,你会更加的气馁!如果多出来的这份实力又不足以让你称霸天下,得到你想要的,你以后怎么办?”

洮洮问得很刁钻,几乎把林映寒逼到了死胡同。

他没想到这个丫头能样这种想法。

“修炼的岁月过的太快,险些忘了你也快五十了,半百的人,又去了这么多地方见识了这么多的事,阅历比我只高不低,到是我小瞧你了,但不论如何,终归是希望,有希望就要抓住,措施这次机会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到老来挪不动脚时才真正知道后悔的滋味。”

林映寒的想法很大众,这是在地球上求上进的人普遍的心理。

只要有机会就拼命去抓,就是不想以后后悔。

很多人都觉得没必要,并很风凉的说或许退一步就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但以林映寒的经验来看,这就是狗屁!

吃不到葡萄才说酸!

第二五六章 试试就试试

林映寒本来只是想劝说洮洮安分,便最后关头除了乱子。

但一番长谈下来,他发现洮洮比他设想的更为冷静。

不仅同意他的要求,还说出许多看法,比如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催眠大海兽,她希望数量最好不要超过三头。

还有小海兽,虽然数量不限,但消耗很大,而且催眠后不到半天它们很可能卷土重来。

洮洮的配合让林映寒松了一口气,只要配合都好说,就怕她催眠了大海兽来对付他们!

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白霄国师和晁良,还有他林映寒都能在瞬间击毙了洮洮。

这个问题他也早早对洮洮道明,希望她能管好自己,别跟他们这些人耍小心思。

翌日,在白霄国师的安排下,他们在驻扎地方的三里外凿开了一层冰面,先后有两名应天强者进入水中,足足半个时辰才浮出来。

“如何?”晁良迫不及待的问。

“四面方圆三里,水下百丈深处都没有大海兽踪迹,倒是有一些小海兽,和小个体的成年海兽。”

“个体小没关系,是什么种类?”白霄国师也清楚洮洮能力,对普通人已经能完全催眠了,而且这种催眠不是让他睡觉,而是控制住普通人,及时让他们自相残杀都可以。

而大海兽灵智要普通人差不多,并且因为没有什么启蒙教育,说是普通人,但跟野人没区别。

这还是成年海兽,小海兽完全不够看,难关传闻成千上万的都让洮洮一人给驱赶回海里了。

不过成年海兽种类繁多,有大有小,他们说的大海兽,如海蛇,数百丈乃至千丈之长,海龟,宛如小山般巨大。

此类巨物才配得上大海兽的称呼,不过小个体的成年海兽一样不容小视,有些种类智慧极高,而且最容易出海妖的就是小个体的成年海兽!

大海兽出妖的情况反而很稀有,不过一旦成妖都是很可怕的存在,必需早早灭了,否则后患无穷!

“有银鳞鲨和无尾鱼群。”

白霄国师道:“有银鳞鲨就够了,此物虽然体型不大,但智慧极高,你们没有惊动它吧,如果惊动了它恐怕现在已经跑远了。”

白霄国师立刻安排洮洮下水,以洮洮目前刚入归真的修为,在水下闭气可长达六个时辰,这方面不用特别的照顾。

林映寒也要下水,白霄国师自然也要去,唯独令人奇怪的是,晁良没有下水的意思,反而笑道:“有你们就够了,我信得过你们。而我下去没用,当然你们别跑远了,万一救援不及别管我反应慢。”

大家没有多虑,人多下水动静太大,就试探能力而言反而不利。

在他们这边安全下水的时候,两百里之外的冰面上,张天流一行人反而遇到了麻烦!

先是张天流发现,冰层下有一道道类似真气游走的气体,而且十分庞大!

好在张天流立刻提醒三五烟,众人全部乘坐烟雾飞了起来,才逃过一劫。

当冰面爆裂,一头至少三十丈长,五丈粗!足矣将他们一口吞下的巨大银鲨跃出水面,在没有吞到几人时,此鲨的眼珠里似乎还流露了不甘,显然智慧极高。

“卧槽,这就是大海兽?”三五烟震惊道。

虽然当初见到这个世界的狗时,他也同样震惊,可这生物实在是太庞大了,三十丈就是百米,百米长的鲨鱼什么概念?二十五头大白鲨拼起来的长度!如果在论宽度,三五烟觉得这一头银鲨应该至少相对于百头大白鲨了吧!

可张天流却摇头道:“不是,这只是一头成年的小型海兽,古书记载的大海兽比它至少大十倍,就北海这片区域,传闻有冰川巨龟,此海兽体积就是一座山,如果你看到本来一马平川的冰原上突然耸立了一座山,那么不用惊讶,那是冰川巨龟浮上水面透透气。”

“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吧。”一头银鲨就把三五烟吓得不轻了,看着那满嘴的重重利齿,就像是绞肉机一样,人要被它咬一口,瞬间就会成肉泥!

“还有更大的,比如鲲。”张天流笑道。

张天流只是正儿八经的讲解大海兽的体型,没想到三五烟居然从震惊中转而嬉笑道:“啥?鲲都出来啦?什么鲲?尸鲲?腐鲲?五彩巨鲲?还是魔骨鲲?它们吃什么?是大鲲吃小鲲,小鲲吃幼鲲么?”

“这孩子,被广告毒得不轻!”眼镜男笑道。

然而张天流却道:“有,还有山鲲、飞鲲、雷鲲、风鲲、五行鲲,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存在的,鲲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对比大海兽更巨大的海中生物的总称,就跟我们称呼鱼一样。”

“我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说,那什么游戏公司给了你多少赞助费?”三五烟明显不信。

眼镜男却道:“你还别不信,在这里就有这样的传闻,大概是因为古代汉人来到这里的关系吧,把庄周说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带了过来,于是才形成了对巨型生物的统称。”

张天流也知道这个说法,只是没想到眼镜男也对这在知识感兴趣,不愧是眼镜!

张天流突然看向汤靖承道:“汤警官,要不要下水试试?这银鳞鲨在北海一带最常见,有个体活动的,还有群居的,别看它体型不大,实力却很恐怖,归真初期基本打不过,得学了归真功法,并磨练到中后期的修士才有一战之力,之后我们或许还会遇到,现在拿来练练手如何?”

汤靖承沉眉想了片刻,点点头,突然从烟雾中跳出,跃下“噗通”一声,没入了水中。

他去的太突然,连张天流都没反应过来!

“卧槽,疯了疯了!”三五烟立即操控烟雾下降了不少,却无法观察到水里面的情况。

到是张天流通过识气异能,把汤靖承和银鳞鲨缠斗的画面看在眼中。

银鳞鲨皮糙肉厚,而且鳞片如刀子,汤靖承刚下去时,虽然躲过了银鳞鲨的扑咬,但却被它身上的鳞片蹭到右臂上,应该是血肉模糊!

不过汤靖承也借此机会,左手挥出,一拳如利剑般刺入了银鳞鲨的体内,那坚硬如钢甲的鳞片竟抵挡不了分毫!

他的剑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中的登峰造极里的出神入化地步!

这哪是什么四觉功法,完全就是归真功法吧?恐怕还要更高!

第二五七章 为达目的

汤靖承被银鳞鲨带着在海中飞快穿梭,许久没有回冰层上,三五烟脸色焦急,眼镜男和画中人也是紧锁眉头。

张天流则通过一人一兽的真气知道胜负不远了。

银鳞鲨看似强悍,汤靖承的剑拳对它造成的贯穿伤害就像牙签扎破了皮,但透发入体的真气却给银鳞鲨造成了致命伤害!

汤靖承的剑拳不再是普普通通的贯穿,而是在透体的同时用爆炸性的真气击溃对手内部,普通人中招内脏会瞬间溃烂,他似乎在针对自己这种拥有再生能力的人,通过研究自身来演变拳路。

真不知道他是有远见呢,还是单纯的认为公子流是治疗异能!

对再生能力者如何暂时不知,毕竟再生能力很多种,汤靖承自己和不死鸟属于两大类,一是肉身再生,一是能量体的回复,而张天流属于综合,通过能量来修复肉身。

这一拳下来张天流估计自己是承受不住的,就是不知道不死鸟需要多久恢复,毕竟我是神死得太早了,灵魂硬生生的被秀丰阴判抽出来炼化,如今肉身还丢在秀丰鬼城,跟垃圾似的。

银鳞鲨的内脏被汤靖承真气摧毁后,再也无法挣扎,最后汤靖承从远处破冰而出,三五烟立即驾云飞了过去,询问感觉如何。

汤靖承把一些猎海兽的心得告诉了众人,但众人都很无语,你丫如此干脆直接,是因为你肉身强横,我们可不成,你的心得完全没用。

“继续吧,找更厉害的家伙试试。”张天流提议。

“还找!”三五烟想退缩。

他觉得这与张天流说的计划没有直接的关系!

他们是埋伏,又不是主动出击,一路杀海兽去什么烛门。

汤靖承却同意了张天流的建议,别看他杀银鳞鲨很轻松,但是因为只有一头!

而且因为身体受限关系,银鳞鲨无法甩脱他,可若是换成别的海兽就不好说了。

等张天流研究完浮上冰面的银鳞鲨尸体后,众人再次上路,通过张天流的异能寻找海兽。

至于他能看破真气,汤靖承等人还是不知道,只以为张天流的千里眼类似小商同学的上帝视角,千里之内隔山看穿,隔海看透,殊不知张天流完全是瞎掰。

识气这个异能他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包括跟随他很久的八女也不得而知,要说唯一知道的人,只有七娘了。

不过她如果要透露,早就人人知晓了。

银鳞鲨虽然也有真气,但与人的不同,它体内的气应该说是妖气,只是远远不成气候,与人相比,最多开觉三重。

但它肉身强悍,如果不是汤靖承,换做别人未必能伤得了银鳞鲨,光看三五烟几人得知情况的绝望反应就能看出来。

三五烟能缠住,却杀不死。

而且水对他的能力有克制,在水中他的烟很难操控,否则能让海兽吸入鼻腔然后操控这团烟在它体内肆虐,这是他最强的招式了,但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修士本能对这种烟有畏惧呢,还是怕有毒,他所遇到的修士过招时,绝对不会吸入他的烟!

画中人能困海兽,如果海兽无法挣脱出画,或许会被慢慢饿死。

眼镜男最多就能开启一扇门引对方到岸上,再看看用什么办法弄死!

大家的能力相互之下都了解了。

主战的还是汤靖承,没有他,此行根本不用来。

当然张天流排除在外,他的修为虽然和汤靖承一样,但强出汤靖承太多!

不论阅历还是对功法的了解,汤靖承拍马不及,汤靖承也无法跟他打,因为张天流可以无限制的冰封他!

让他永远被困在冰山之中,跟画中人情况一样。

就算近身,只要他莫名其妙的突然试用真气,张天流会第一时间跟他拉开距离,然后冻结。

不过他们是打偷袭,张天流是内应,所以研究配合是他们四人的事,与张天流关系不大。

当张天流指引他们找到一头真正的大海兽时,他居然撒手不管了。

“开什么玩笑,你不帮忙?那可是大海兽啊!我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怪物,属于海王类了吧!”三五烟气恼道。

张天流这次没有嬉皮笑脸,而是慎重道:“不是开玩笑,真的,他们已经下海了,而且似乎取得成功,应该还会试几次就会前往烛门,我需要做准备和寻找埋伏的最佳地点。”

汤靖承眉头一皱,点头道:“你去吧,我们不会离开这附近。”

张天流笑笑,伸手一招,一直在上空盘旋的白鸢飞到低空,张天流一跃而起跳到白鸢背上向着晁良驻扎的地方靠近。

他没有到百里内,因为百里内是应天后期能观察到的极限距离,这还是专门修炼眸中灵目神通的应天修士,如果是普通应天,最多五十里就是极限了。

百里外无论如何晁良都不可能发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此刻的晁良还在帐篷里盘腿打坐。

周身萦绕的真气时而膨胀,时而内敛,就像会呼吸一般,张天流还能看到他体内的剑胚形的真气载体,似乎也会呼吸一般。

“这厮居然只差一步就迈入玉境了!”

张天流从未细看晁良的真实修为,只知道是应天后期,但后期也分三六九等,刚入后期和后期巅峰是两个概念。

祭酒是后期初境,但三个他也斗不过晁良,要不然也不会和十几名供奉联手也拿不下人家,反被人把四公主给抓了当人质。

不过要说厉害,圣皇是真的厉害!

修为本就不如晁良的他,还是去了真气,单凭普普通通的剑招就能压制晁良一头,这才是猛人。

可猛人也有弱点啊!

他就是对亡妻太执着,如果老老实实的死了当阴魂进入阴界,二十年后当初参与围攻他的人都要死!

张天流纯属捡便宜,但他就喜欢这种感觉,这次他还要捡!

除了晁良,其余人没什么看头,虽然修为很高,不是应天就是归真后期的存在,但心境上真不如晁良稳固,这厮由始至终都放着张天流的真气丝,而其余人时不时会收敛真气试一试他会不会偷袭!

而到现在,他们基本上没有真气护体的危机意识,特别是节奏洮洮的闪电小子和另一个似乎是异人的家伙,此人修为最弱,但能参与到这个团体中,不是异人绝无可能。

张天流很轻松就忍住了,目的不在此,而是真正的宝藏!

第二五八章 能力展现

好几天,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白霄国师和洮洮他们回来了几次,但没休息多久就下水再次锻炼洮洮的能力。

晁良由始至终没下水,四公主左人婧始终躺在他身边,被点了穴的四公主动弹不得,但她是醒着的,可真有如此才痛苦,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像是瘫痪一样,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

“到底有什么用意呢?”张天流猜不到。

如果晁良是好色之徒的话还好理解,可他压根就对四公主没意思!

如此一个貌美的绝色佳人,呃,就是胸小,有点一马平川的意境,但她也是女人啊!

一个把绝色女子带在身边却没有色心的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怎么看,晁良都不是怕朝廷供奉的人。

玉境去了天涯,这片大陆他就是顶尖的存在!

他要走没人能拦住他,人质完全就是一种说词。

思前想后,张天流还是不得要领。

苦等了一个月,白鸢都让它落下几次,给它抓鱼果腹了,那边也没什么大动静。

反倒是后方的汤警官几人则热闹非凡啊!

四人合力围攻一头类似海象的巨大怪物,这是货真价实的大海兽,体形如小山般巨大,跃出冰层时,扑在冰面上把方圆千丈的冰川都震碎了,就像是破碎的玻璃,景象是一场的壮观。

大海兽只有头部神似海象,尾部却如蛇一般,尾巴一扫,汤靖承一个闪避不及,被它一尾扫飞几百丈远,浑身血肉模糊的,场景异常的吓人!

三五烟好几次都想跑了。

不过发挥出色的是眼镜男,他不再是一扇门一扇门的开,而是一次性开了两扇门,一扇通往汤靖承被抽飞的地方,给汤靖承回来用,另一扇则是通往海兽头部,因此汤靖承能瞬间回来又瞬间出现在海兽头顶,并一拳回击,打得海兽吼叫连连。

“虐待动物啊!”张天流摇摇头,把目光收了回来,这一看,他不由惊讶。

此刻,白霄国师等人正好回来,并且商量了几句后他们就开始集结,但他们没有深入冰川,而是在冰洞里浮出一头海兽,形体如四脚蛇,却比鳄鱼大了百倍,众人全部进入了四脚蛇的口中,然后消失在了水里。

“卧槽!”张天流惊讶了。

操控海兽很可能是洮洮新掌握的能力!

或者说能力的开发。

但不论如何,这样进入深海寻着烛门岛的确安全了许多。

反观张天流可没什么保护,这要怎么办?

好在,这头四脚蛇没有潜入深海,而是靠近冰面游动,张天流可以通过它体内的妖气追踪!

“应该是不确定方位,需要时不时浮上水面观星。”张天流没有猜错,白霄国师就是这样的心思,而且上面比深海更安全,以四脚蛇的体积,能吃它的只有鲲了。

他们在水里潜行,张天流则在空中跟踪,他觉得这样更好,这些人或许因为借助四脚蛇在水中潜行能避过他,从而掉以轻心,甚至彻底的忘记他这个人。

换做别人也不可能跟踪得了。

整整六天,茫茫冰原上空,张天流已经感觉不到时间再动,因为入眼的全是冰,不过最近化了不少,春季已经过半,再有一个月冰就要全化了。

张天流观察的四脚蛇妖气终于在浮出一次冰面后,就开始下沉。

张天流观察了一下星辰方位,觉得跟他收集的资料差不多。

“果然是为烛门来的。”之前只是怀疑,现在落实了!

张天流让白鸢回去,以最快速度找到汤靖承四人。

这四人没有在练手,都躺在三五烟的烟雾之中休息。

张天流的到来让他们精神一阵。

“他们行动了,快点。”张天流催促一句,便跳上烟雾中,让白鸢回圣京找阿七。

一行五人在张天流的指引下,回到了四脚蛇最后破冰的位置。

距离其实并没有多远,之所以要耗费六天是白霄国师寻着方位的用时,其实距离只有四百里。

一行人落在冰面上,画中人如神笔马良把,画了一艘潜艇!

当然不是真的潜艇,依然是一幅画,但能潜入水中,其实就是让他们进入了画中。

整幅潜艇画是有保护色的,亦如水中很难看得到。

毕竟只是薄薄的一片纸,就像是一片树叶落入水中,没有什么动物会感兴趣。

可它却能顺利的往下沉,这样的能力应该是画中人特有的,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画保护色,或者一张黑纸,倒了深海依然看不到,不用画什么潜艇如此费事。

但用黑纸就不会有潜水的能力。

“老画就是牛啊,要没你,我们还真下不来!”三五烟跟画中人虽然在地球时互不认识,但来到这里后,已经成了多年的好哥们。

画中人却摇头道:“我们下不来,但张总不同,他对这里的熟悉远比我们想象的多,我想这也是他的目的,你到太学翻阅古籍为的就是这里吧,想必应该有潜水的功法。”

张天流没想到这厮居然揭穿他!果然少话的人一开口,往往一针见血!

“功法是有,但不许要。”张天流真不需要什么功法,因为他有冥海之源!这玩意让他在水中和鱼一样自由自在,水压对他没有效果,加上鸳鸯双刃,他能在水里飞!

一边下沉,张天流一边观察,足足一刻钟,他才发现了白霄国师等人的真气!

“大概水下两千米,他们似乎围在一起商讨什么,跟他们拉开距离,往东边飘一千米,放心,他们的视线在深海是看不到千米之外的。”

“你为什么能看得到?你的千里眼还能夜视不成?”三五烟很八卦的问。

“废话,天上地下,只要三百里内我都能看得到,在水中虽然受阻了点,但三十里不是问题,只是在这画中方向不受自己控制,难找了点。”张天流半真半假道。

汤靖承对三五烟道:“你的套话对他没用,他说了如此多,但几真几假你根本无法判断,不论信了哪一种,或者都不信,都有可能成为他故意暴露的弱点圈套,等你钻。”

三五烟忙道:“瞎说什么,什么套话这么难听,我和张总关系好着呢,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你说是不张总!”

“当然,咱俩铁哥们。”张天流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句话让众人瞬间无语。

第二五九章 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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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中光线已经透不进来,这里就是一出黑暗笼罩的世界,压抑得令人呼吸困难。

到了深海底部,张天流观察了许久,对画中人道:“能不能地势画出来?”

“应该可以。”画中人的异能中有一项就像是图片编辑器,映入脑海得画面不仅能随手画出,还能编辑后画出来。

至于是不是像电脑p图,那只有他本人知道。

很快,画中人就画出一幅海底世界,这幅图很美,完全能当潜水景点的宣传广告。

“多余。”张天流不是酸,是真的多鱼!画中有太多的小鱼、大鱼和海兽,就连深海小爬虫都不放过。

“是先你没说,当然我也没问。”画中人难得废话一句。

“再画几幅,将周围的情况一并画下来。”

画中人点头道:“那需要你带着画周游一下。”

张天流离开了画中,在冥海之源的真气护体下他不惧深海恐怖的水压,拿着画在周围快速的游移,不过他的目光很多时刻是在观察白霄国师等人的情况。

这批人还在商量什么,可惜张天流只能通过真气识辨,无法看清他们为什么要商量,是找不到路口还是来错地方了?

沿着附近慢慢的绕,张天流发现随着地势变化,一座宛如大山的物体轮廓出现了。

他们似乎要进入山中,却找不到路口。

足足一整天,白霄国师等人围着大山转,张天流则围着方圆五十里转,他其实也在山上!只不过他可能在山脚,而白霄国师等人在半山。

终于一圈下来,张天流回到画中,而画中人已经把一幅环形图绘制出来。

他们一直看着一幅幅画出现,除了感觉好看没有别的想法,张天流却一眼看出来,这不是什么山,而是一具尸体!

“尸体?”三五烟震惊的盯着一幅幅画,怎么看都没看出来是尸体。

“张总说的没错,的确是尸体,应该是古书中的驼山龟,我在一本古籍里见过,这一道道山石裂缝是龟甲纹路,这四片石区是驼山龟四肢,塌陷的部分应该是里面的血肉被蚕食的缘故。内部恐怕是中空的,张总说过烛门岛是突然消失的岛屿,是不是因为驼山龟死的关系?”

“不,应该是死了才成的岛屿,活着它不可能总是待在这个地方,以凡人的力量不可能禁锢它,至于为了下沉,应该是地壳运动的关系,你瞧这两边,地势几乎呈现九十度上升,如果两旁地势都在千米之上,这头尸体的顶端应该能浮出水面,如果有两千米,浮上水面的龟背就是一座岛屿,所以我才觉得它被地壳运动推到海峡里的。”

“那这头龟有多高?”三五烟震惊道。

张天流博学道:“现在水下三千多米,它应该高两千米,和传闻中形容的千丈还差了一点,成年之后应该能长到三千多米高。”

“这么大是怎么长的?它吃啥?”三五烟骇然。

“多了去了!”眼镜男也很博学道:“古籍中有记载,大陆方圆千里海域都是浅海,出了千里外地势不断往下,具体有多深不知道,古籍中记录最深的地方是三万八千米,在南海一千四百里外的万丈渊,传闻只有到了第五境的人才能下去寻着材料炼丹,如今没有人见过下面是怎样的世界,至于食物,有点像蓝鲸,什么能入口的都吃,但它成长的过程比蓝鲸慢多了,到成年至少需要一千多年,而它的寿命万年以上,货真价实的千年王八,万年龟。不过我觉得它的体形不会停止生长,只是成年后生长缓慢,而且如果成妖不知道会变得有多恐怖。”

张天流没想到这厮知道这么多,连万丈渊也知道,的确,千里海域不仅是浅海,还是阴界的划界之地,不过万丈渊不是没人能去,那就是前截海阴判的后花园,他都不知道去了几趟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天材地宝流下,或许再等个几千年吧,如今的截海阴判邹泽洋可没这种心思,而炼丹术的断代,就是有宝物也没多大用途了,以后哪里应该很富裕,可惜张天流等不到。

“驼山龟还算不上鲲,这么浅的海域,也基本没有鲲以上的存在,你们可以放心。”张天流宽慰一句,开始讨论计划。

画中人把画拼接起来画了一幅完整的大图,终于可以看清驼山龟的整体了。

“我觉得你们在忽悠人。”三五烟还是很难相信。

现在不论他信不信,眼前的尸体就证明了这个世界的恐怖。

白霄国师等人不断的围着山往下寻找路口,张天流他们的看出,入口应该是在驼山龟失去脑袋的地方,它的头颅已经消失,龟壳内昏暗而空洞,画中人也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世界,但除了这里没了,尾部沉入了石土中,它的整体有点倾斜,似乎在最后关头还撑起前身想仰望一眼苍天。

“龟背山顶是最好的埋伏点,可以纵观整个局面,不论他们从什么地方出来都能第一时间发现,而且位子地处中宮,白霄国师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祸从天降。计划就用之前拟定的,a不行就b。我就先行一步,要在他们之前进入里面。”

张天流说走就走,这让三五烟很没底气。

汤靖承道:“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我们只是为了救洮洮,如果你们也对宝藏有兴趣,我不阻拦。”

“没,虎口拔牙的事情我可不敢做。”三五烟是能搅风搅雨,但那都是小事,正面刚他可不敢,也不会主动的更谁抢什么,否则他活不到今天!

白霄国是等人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摸索,速度自然就慢了。

虽然宝藏就在眼前,但这一刻再急也不能开山碎石,谁知道会不会破坏了里面的宝藏。

什么灵丹妙药他们不指望,法宝有自然好,没有也不奢求,他们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典籍,跟张天流一样想要获得上古的修炼秘法!

只有这东西才是最实际的,其余的都是虚的,但这东西也最脆弱,放到外面早就被风化了,因为许多上古密藏中都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石碑石刻,万千年下来也变得模糊不清,否则传承岂会断成这样?

天灾,人祸,都是次要的,真正的原因还是时间!

但这里是深海,恐怖的水压对古籍的保护或许比外面更好。

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罢了。

等他们终于发现路口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激动,却不得不按捺住。

第二六零章 有妖气

在白霄国师等人还在洞口商讨时,根本不知道张天流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入了里面。

龟壳内部并非是空洞的,却像是四通八达的溶洞。

这里的确是烛门,因为张天流进来的路口不足十米的地方就有一扇巨大的石门,不过已经倒塌了。

他没有片刻停顿进入了内部。

驼山龟是高,但更宽大。

因为它的整体还算扁平的!

长宽恐怕是高度的十倍,那就是万丈,三万多米,方圆占地五六十里!

内部到处是洞,有大有小,大的能并排走几头大象,小的是千疮百孔,密密麻麻似乎连针眼大的小孔都有。

不过很多能通人的道都有石牌,上刻什么道,什么室,而张天流去的是直路,大殿。

他不用手脚划动,却能像一只水蛇般,通过扭动身躯快速的游走。

很快,他进入了一件大殿内。

里面全是泥堆,许多器物也被泥巴掩盖,依稀能见到昔日的辉煌。

可惜,沉入和海峡后,一切都跟着沉寂了。

不过仍有一些珠光宝气的装饰物垂死挣扎般,希望自己的光芒能穿过泥沙透出自己的光辉。

张天流没有懂,如果拂去上面的泥,或许能看到这些宝物的光华,但也暴露了他进来的行踪。

真气灌入双眼,张天流视野更加清明,巡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后,他如鱼儿般钻入了大殿的内门。

里面的岔道更是错综复杂,有很多密室,但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价值,除了一些器具和不入流的兵器外,就是已经和泥土混为一谈的蒲团。

这些似乎是弟子的房间,因为有不少尸骸残留,骨龄的普遍都在几岁到十几岁的范围。

当初烛门岛下层,他们或许因为修为低微没有来得及逃走。

景象应该和九谷玉山一样吧!

不过九谷玉山的符图门弟子多数被阴判放了出来,他们却没有这么好运。

张天流开始往上游,顺着通道游了不知多久,路过了许多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藏宝室或者藏经阁。

半个时辰后,张天流来到了第二个大殿。

这个大殿与之前遇到的几乎一样,只是小了一圈,如果不是没有出口,张天流还以为回到了原处。

但这个大殿没有天花板,而是如宝塔内部的设计,往上是一重重的塔楼,每层都有一圈石门,张天流发现这些石门也有点天梯赛的味道,石门旁的石刻上刻画了弯弯扭扭的古字,具体什么意思张天流不动。

他虽然看过很多书,但有关古文字的记载却很少,而且多是一些近三千年的文字,比如昔日的困龙山百族文字,西方平原各部落的文字等,上古仙门的文字还没见过。

不过因为象形字的关系,多少能看出来代表什么,特别是一二三,就是一竖、两竖、三竖,不过他们的十,似乎是五。

而类似土字的,才应该是十,十字下面两横,应该是二十?

张天流没多想,寻找了一扇半开的石门进入里面,发现这里面的独居室,可惜没有宝物,到是有两卷玉简!

张天流见此大喜,毫不客气的收了!

正当他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察觉外面的上方有真气流动!

“这么快?”张天流大惊。

他第一感觉是白霄国师等人来了,可再一看,发现这真气不像人,虽然如人一样凝实,但流通的形体居然有四条手臂!

“妖!”张天流脸色一白,立刻将周身真气压制到体表,不敢散漏一点。

与此同时,从上方游到张天流这一层房门口的生物顿了顿,似乎在疑惑什么,但很快就继续下层,最后倒了第二层大殿,然后消失了。

张天流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外面的很可能是妖!这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的。

猎妖队一直在猎妖,但凡近海出现的妖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因为不论是人是要,在突破到第四境时都会发生异象。

截海阴判突破时,阴界的截海一旦是鬼哭神嚎的,另有道道阴雷划破天际,时而降下一道劈在截海阴判的元神之上,但他不仅没有感到痛苦,反而很享受,那似乎就是一场洗礼!

而妖引发的异象更大,因为它在阳间,阴界有阴神保护,阴判突破是没有困难的,而阳间成妖,绝对会降下雷霆,不过已经有智慧的它们会寻到保护的庇佑所,例如大树根的地洞里,但这大树不能普通,必须也要是成了精的大树,否则雷霆会降下第二重,那威力听闻是第一重的十倍!

修士还好,虽然应天是这个世界给修士提供的最后途径,超脱应天就是逆天而行,不过突破玉境时景象往往不是天雷,多半是他修炼功法的克制之力,例如修火,会天降大雨,修风,会使得方圆百里酷热难当,好似旱魃出世。

总之是你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若单是天雷还好挡,跟那些狐狼成妖的兽一样,找根避雷针就没事了。

猎妖队就是凭借异象确定有没有妖出现。

但凡异象发生,他们会立刻赶到现场灭妖。

所以这片大陆的近海是不可能出妖的,莫非是远海的?

可这穷乡僻昂的,妖来这里干什么?

妖有人的智慧,而人是什么品性张天流最是清除,几乎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总要搞出一点事请来,各自有各自的领土,有各自的子民,天材地宝出世怎么划分?天降陨铁归谁?这些都是它们争夺的目标。

所以妖之间不可能和平共处。

难道因为这附近没妖?所以引来了一些远海弱小的妖想在这里独立称王?

极有可能!

这种变数张天流是始料未及,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还是只看到眼前,没有算到外来物种!

现在自己被困在里面,出是不可能出了,只有等白霄国师进来后,与这里的妖发生大战然后借机会逃之夭夭!

可想到这里,他突然眉头一皱。

有一个变数他一直搞不明白,看到这妖之后,他觉得难道两者有关联?

这个变数正是四公主左人婧!晁良一直带着她的目的是什么他总想不通,现在看来,难道与妖有关?

“晁良不会是投靠了妖吧?但四公主对妖有什么帮助?威胁朝圣诚服?这不是开玩笑嘛!”

张天流还是没弄明白,但他也不急,偷偷摸摸的拿出刚刚收到的玉简,反正不能出去,看看也要。

可这一看,张天流脸色瞬间又白了!

第二六一章 玉简之事

玉简上的字大概是三千年前的古字,在太学记载中有过对此类文字的记载与详解。

此类字体类似篆书,里面刻录的不是什么功法,而是曾经居住在此间的弟子对烛门的了解。

一片玉简刻录了一段时期,有点日记的味道,不过很简洁,几乎就等于文言文的形势,短短三五个字就能包含很多意思,断断续续整卷下来横跨了六年之久。

一开始刻录的是这名弟子拜入烛门后的激动心情,到了第二片开始就出现了悲伤的字符,都是一些修炼困难,师父讲究又太深奥,还有学习烛门古字遇到的困境等不如意的小事,如此到了第六片已是过了一年,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境也出现了变化,因为他应该是爱上了一个女人。

这个人是帮助他的师姐,他能在底层撑过一年全靠师姐的教导,甚至救了他好几次性命。

至于为何在门中为何遭遇危险,倒不是弟子间的排挤,而是海兽。

烛门地处北海中,三千年前还是有许多海妖的,烛门弟子想要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就要去猎妖!

弟子炼妖,想想就恐怖!

当然或许是猎杀海兽,只是统称猎妖罢了。

让张天流变了脸色的是,这名弟子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也是异人,不过他刻写的是:“吾虽异种,然无强技,因异种今在南陆为祸,各门联诛,吾甚恐……”

这意思大概是他身为异人,却没有强大的异能,而最近有厉害的异人在大陆和各门派起了冲突,各门派准备联手剿灭,他担心自己会暴露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更让张天流想不到的是,他们穿越的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就像是任务,如果无法完成都会莫名其妙的暴毙!

张天流的确被吓到了,他想到了自己的灵魂芯片,如果这玩意要杀他,是不是能把魂魄炸碎了?

但他们没有什么任务啊,而玉简主人也没有记录任务是什么。

不过他里面记录了一些蛛丝马迹,有一些有关联的人物张天流在古籍里见过,都是人皇上一批的异人,不过记载很少,只知道和古门派发生了几次冲突后就逐一销声匿迹了,但也是这几次冲突让古门派元气大伤,等到人皇这一批异人降临时,此地的扭转了大陆的局面,门派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把整卷玉简看完,张天流还是没能找到为什么这里有海妖的记载。

大概是烛门岛滑落海峡后才出现的吧。

可为什么烛门的弟子都失踪了呢?

弟子跑不了,但高层的强者们要逃出去轻而易举,可事后他们并没有到大陆重开烛门的打算。

张天流迫不及待的看了第二卷,终于发现问题了!

烛门,它居然不单单是一个门派!而是像雾国一样的存在!通往了另一个世界,名为灯界!

玉简主人终于成为了内门弟子,修得宝盏,能进入灯界悟道。

通过他的介绍,灯界就像一个小黑屋,在里面修行会有诸多弊端,会有无数种幻觉,怕什么来什么,简而言之应该属于心理问题,只要克服出关,突破瓶颈是轻而易举。

第二卷没有刻完,只刻到三分之一就停止了,而且是突然停止的,或许主人在刻的时候岛屿开始倾泻了吧。

不过在他记录的灯界的后半段,来记录了一段让张天流欣喜若狂的话。

此中写到他师姐得传承琉璃秘法,可将真气宝盏修成琉璃宝盏,并且她违背了门规私自传授给玉简主人,玉简主人恐被人识破真气的变化,故而没有修炼,而是将秘法藏在屋中,时常翻阅感悟,为自己能进一步称为亲传弟子而努力。

在这之后就是一些他跟师姐聚少离多的惆怅,他怕自己无法称为亲传而懊恼,直至最后刻了师姐出关他却未曾相见便已得知师姐有重任在身然后就没了……

“琉璃宝盏!这是法宝吧?会有这样的功法?”张天流虽然疑惑,但他开始偷偷摸摸的在屋中寻着起来。

桌子没有,柜子也没有,床上就更不可能了,翻来覆去,张天流最后在蒲团里发现一块品质不凡的丝帕,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但这些字都是烛门的字,看得懂几个,看不完全部,何况功法这东西,少看一个字就是天差地别啊!搞不好还会走火入魔!

张天流笑眯眯的收入怀里,只所以没有收入芯片物品栏,是他有点怕芯片了!

以他修为,贴身收藏也不可能掉了还不知道。

剩下的世界十分枯燥,他在等待,希望白霄国师和海妖早点打起来,可是一个时辰后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烛门下面很大,他一路过来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何况他不敢翻东西,而白霄国师等人肯定是一路清扫过来,把有价值的都带走,速度自然慢了很多。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如在太空中盘腿漂浮的张天流突然睁开眼睛,盯着第二层大殿。

他看到了三股真气,一个人形四臂的怪胎和两个人,怪胎很可能是海妖,不论是陆地的还是海里的,成妖之后只要通过学习,能掌握化形之术,变成人或者其它动物。

而那两人的真气张天流不陌生,一个是晁良,另一个是存在变数的四公主左人婧!

张天流很好奇他们在谈什么,可惜肯定是听不到了,他的耳觉可没这么厉害,要是王乞在还差不多。

这厮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他的顺风耳异能早被张天流知晓了。

但张天流万万没想到啊,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这两二货居然不开口说话,而是用真气写字!

用晁良的字来说,就是开口后会被白霄国师听到,老家伙的耳朵非比寻常。

怪胎很爽快的回写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谨慎,我要的人就是你身边的这个女娃娃?”

晁良写到:“嗯,圣皇一脉的嫡传。”

怪胎立刻回写:“唬我?圣皇没有子女。”

“她是圣皇兄弟的后代,同样有很高的血脉传承,至于你要的圣皇兄弟,抱歉,我实力不济。”

怪胎居然写了一个“笑”字,随后又写到:“只要确定圣皇死了,姥姥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第二六二章 冥海之源的神效

他们你写一段,我写一段,很快张天流就知道晁良的目的了!

他为的是烛门秘宝灯界,此物张天流在玉简中得知了,如果所言非虚,的确能帮助人突破瓶颈,因为人未必了解自己,修士同样如此,甚至因为他们比普通的百姓聪明,聪明人想法多,思想跟那句老话一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但聪明不代表智慧!

聪明可以学什么都快,但智慧这东西,真是天赋来定的。

华夏古代的两个和尚,神秀和慧能,论聪明肯定是神秀,论智慧肯定是慧能。

晁良是聪明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欠缺的是什么!

他想要找到自己欠缺的东西只有两条路,一是悟,这玩意就靠智慧了,另一个是寻,寻仙问道,寻宝辅助,晁良无疑选择了后者。

灯界就是能找出自己弱点和心魔困境的存在,但张天流没想到,烛门破灭了居然没有把灯界带走。

它真的是如阴界类似的存在?

但张天流始终认为它是一件异宝。

烛门高层没有带走是因为他们肯定是出了事,否则大陆怎会没有烛门的消息,说沉就沉了,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或许是一场阴谋,烛门在这里太扎眼,海妖看不下去了于是除掉,之后鸠占鹊巢。

另外他们对大陆应该也有心思,张天流通过他们的字谈,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圣皇!

抓左人婧是为了确定圣皇的死,如此看来他们同样忌惮圣皇,那位姥姥应该和圣皇交过手,并且败了!

只要圣皇还在,它们就不可能登岸,还清楚圣皇拥有重生的异能,只是传闻中的死让他们无法安心,一定要用血祭的办法算出他真丝假死。

“捅娄子啦!”

张天流心理很郁闷。

弄死圣皇的后果现在开始体现出来了!

但他没办法,他不出手公叔怜阳同样会出手。

圣皇是不可能进入阴界的,否则他还能将这厮关起来,然后再依靠三生石得知他的事迹与异人的情况。

可惜,没有如果。

大陆没了玉境,这批妖孽如果上岸谁能挡?

阴如南是强,但他修为有限,单靠异能目前肯定不是妖的对手,否则就不会依靠传人了。

何况这妖不是什么刚刚突破成妖的家伙,而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张天流突然想到树婆婆临走前跟他说的话,让他小心晁良!

难道这老妖婆当时就算到了?

张天流细细一想,发现也不难算。

白霄国师乃是正统的奇门传人,傲着呢,岂会跟妖孽共舞,其余传人则多半是猎妖队的,唯有晁良,来历不清不楚,说是剑仙传人但他的飞剑与张天流在古籍里看到的有点不同,给人浓浓的野路子味。

当然祭出来区别不大,只是他体内的剑胚形态不同。

剑仙剑胚拥有浩然正气,刚正不阿,就算邪门点的,也是杀气凌人,浑身都透发了一股锋芒的锐气。

而晁良的剑胚之气很繁杂,而且居然会呼吸!

让张天流搞不懂究竟是他在修炼,还是剑在修炼,或者说他在控制剑,还是剑在控制他?

这可能就是晁良无法突破的原因。

两人讨论完,怪胎终于肯带晁良去面见姥姥。

可怜的左人婧还是被带着,虽能释放真气护体,但耳不能听,眼不能见,有口难言,这些穴窍全被晁良封死,她都不知道她的命运很可能被血祭!

虽然血祭不一定要非要杀了,或许一滴血就够了,但妖孽会放了她吗?

一妖两人一路沿着内塔往上升,路过张天流躲藏的石门外时没有逗留,如果是普通的真气他们肯定察觉了,但冥海之源与水交融,在水中是无法察觉的。

张天流想了一下,突然哪处一张隐身符,以冥海之源真气催动,顿时他的身影便化为无形。

他在这些人上升没多久就挥动手臂试了试,发现他们没有反应,又向外游了一下,发现他们还是没反应,张天流胆子大了点,一次性流出石门看着上面的一妖两人。

他们还是没有反应,似乎当张天流不存在。

张天流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开始向上游,跟着他们一路上到了塔顶,距离他们已经不过百米了,这些人居然还没发现!

“冥海之源果然牛逼,难怪截海阴判这厮敢虎口拔牙,的确能在近海一带纵横无阻啊!”

截海阴判不仅是猎妖队的一员,还经常偷偷摸摸的私吞海妖材料,而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谁下的手,因为截海阴判的身份在阳间没人知道,只当他是某派传人,自然就没有算到阴判传承的冥海之源。

不过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每次跟他组队都有一批材料消失,人家能不怀疑?

张天流也不知这厮什么本事,大概怀疑也没办法,因为你没法抓现行!

就像现在张天流,距离一个应天巅峰的修士,一个堪比玉境的妖孽不过百米,他们却一点都没感知到他的存在。

虽然隐身符只有一个时辰的效果,但张天流有很多,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

九谷玉山的符纸基本上都落入他口袋里了,不是阴判不需要,而是看不上,因为这些都是基础符箓,能隐身一天的中阶隐身符张天流不信符图门没有残留在九谷玉山中,铁定是这帮家伙私吞了,把最垃圾都全扔给他,当他的跑腿佣金。

但张天流不敢在靠近了,这个距离他算过,对方如果催动攻击一类的招数,等真气凝聚,再到出招,张天流有充足的时间反应并且逃跑。

他来这里可不能白来,虽然得到很可能是琉璃宝盏的功法,但未必能解开烛门古字,而且这地方被妖兽占据,以后他未必能再来,干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就靠着一把了!

只要确定那什么灯界是不能带走的,张天流会离开掉头,但如果是一件法宝,说什么也要在晁良借用的时候想办法坑他一把!

塔顶的内部空间也很大,并且里面长了许多水草,如果不是深海,自己又身处水中,张天流还以为他来到了一片丛林中!

而在丛林的内部,是一张宽大的白玉床,上面竟然躺了一个身段看似很妖娆妩媚,实在光看脸部就让人反胃的怪物!

第二六三章 识破

龟背之内,深海丛林上方点缀了一颗颗光华各异的宝石,宝石光芒柔和,淡淡的挥洒下来映照得丛林宛如圣地,丛林中央的玉床上的姥姥,身体如少女,脑袋却似鹿角般的人面珊瑚礁,还是被许多虫子寄生得坑坑洼洼的珊瑚,简直大煞风景。

“呵呵呵……”这一笑,张天流头皮都麻了,晁良也是浑身一颤,显然被吓得不轻。

姥姥声音尖细,人脸珊瑚礁也成了软体般,并且因为咧嘴时的面部挤压,竟似流脓般从珊瑚孔洞中分泌出黏稠的液体,被海水慢慢稀淡。

“晁公子,区区百年不见,你就从二初境迈入三后境,人类修炼果然神速,想我瑚族万年也难如四境,真是羡慕啊。”

晁良拱手施礼,回道:“当年若没有姥姥指点,岂有在下今天。不过人的寿命短暂,你瑚族一旦开灵,活万载轻而易举,然我人族即使迈入四境也不过涨区区千年寿命,有利,更有弊。这些年为了提升修为,我以血炼之法滋养飞剑,若三十年内再无法突破,我的寿命会尽数被飞剑吸干,还请姥姥助我。”

“当年我就说过,此法弊大于利,你却执意要走此道……也罢,即使你没能杀死圣皇,我还是会帮你。”

“多谢姥姥,不过圣皇的确已死,姥姥若不信可用此女的精血施法寻踪,她乃圣皇兄长后人,如果姥姥担心他重生再来,你且放心,我没有在三十年前找你便是为了证明他死绝了。”

圣皇重生,无需多久便可应天成圣,等人发现他时他已经拥有自保之力,何况朝圣各大世家会照旧诚服,听他号令,可以说他除了从应天后期退到应天初期外,没有其他的差距。

并且,他每死一次力量都会恐怖一分,第一世他普普通通,第二世小有名气,到了左人家已经是第三次,其紫气之神妙,竟可敌玉境强者!

如果再重生,没人知道他的真气会恐怖到什么地步,也幸好他死绝了!

姥姥沉默了良久,幽幽一叹:“妖如此,人也如此,将你推下巅峰的往往是同类。”

“不然。”晁良摇头道:“人皇站在巅峰多年,从无人可撼动,因他心怀天下,圣皇他只为达成那天真的承诺,对受苦之人不管不顾,应有此报。”

晁良看来对圣皇是早已有怨,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

看起来似乎天下一直如此,弱肉强食,但朝圣不同,它剥夺了九成的人前进的路,让人没有理想,想那连山城的山驮子便是如此,山珍是珍贵可他们失去了交易权,以至于生活都困难莫说学拳。

能说无忧无虑嘛?真的无忧无虑是人人如此,可面对高门大户,他们中有许多心生嫉妒,若再被高门大户欺压,只有认命为奴了吗?

晁良就是从这样的困境中走出来,是因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否则他还会顾忌家中的老小,无法迈出这一步。

他如愿了,他让当初信口雌黄的家伙藏到了绝望。

他这样做不是为了证明圣皇是错的,无改变天下之心,他只是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你的心境还无法平静,若借用灯界,极有可能遭心魔反噬而死,不入沉寂几年。”姥姥劝说。

“没有时间了,再过不久我的修为就会开始倒退,剑灵逐步会反噬我,说能撑三十年,实则三年已成定居,连自损修为都做不到。”

“瑚四,带他去密室。“姥姥吩咐完,从脸上扣下一颗海螺似的寄生虫弹指射向晁良又道:“到了密室就服下,能助你静心。”

“多谢。”晁良接过躬身道。

怪胎对晁良说:“请吧。”

晁良没有流露喜色,而是对姥姥道:“外面的人如何处置?”

“瑚四去办。”姥姥似乎不感兴趣。

晁良道:“杀了不好,可以利用他们引起朝圣和白霄大战。”

姥姥笑道:“那多可惜,人也是大补之物,死了就没价值了,以后的南陆,就是我瑚族的猎场。”

晁良点点头,不再提议,跟随怪胎去了密室。

张天流见此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跟,太近了,这妖孽的修为很可怕,比怪胎至少强了三倍!

修士较量,强五成就很恐怖了,只要知根知底轻易取胜,强一倍足矣秒杀,这姥姥恐怕是玉境中后的存在,张天流自从余光看到它,就不敢正眼瞅,也没有迈动一步。

可即使如此,在晁良和怪胎离开后,这姥姥居然开口道:“贵客降临,不露个脸吗?”

张天流一惊。

他没有动。

姥姥又道:“冥海之源的气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不止阁下是西海、东海?还是南海的阴判?来我洞府有何要事?”

张天流知道暴露了,如果跑反而会起疑,既然对方猜他是阴判,那么多少也要给阴判一点面子,因为阴判中不仅有人,还有妖,而且对阳间的事请不管不问。

张天流苦笑显身,走了过去拱手道:“在下是上任不久的截海阴判。”

姥姥仔细打量了张天流许久,声音尖细的笑了笑问:“南海的阴判来我北海阳间所为何事?”

“为灯界。”张天流没有隐瞒。

“阴判入玉境虽也困难,但比阳间修士轻松了不知几何,只要用心,在阴界苦修一甲子自可等去天涯,你来历无法说服我。”

“你为何不去?”张天流反问。

姥姥又是一笑道:“我就是去的路上,遇到了你们人族圣皇,被他重伤之后在此疗养。”

“以你修为,怎么可能被他重伤,你也无法说服我。别问我凭什么问,因为你是外来物种,你是本地土生土长我不管,但外来的要影响这里的平衡我就要插手。”张天流气势逐渐上来。

“你这小子真是有趣,胆色的确过人,灯界可以借你一用,但你需要帮我做件事。”

“何事?”张天流无喜无悲道。

“帮我灭一头鬼妖,当然它不是南陆的。”

张天流摇头道:“南陆之外的鬼物不归我们管,越界责任太大,恕难从命。”

“我将它引来呢?”姥姥再问。

“这自然不是问题。”张天流回答得很爽快,出乎了姥姥预料。

第二六四章 我能治愈

“你有原则,却也没有。”姥姥嗤笑。

“不是原则问题,而是责任所在,在南陆为祸的鬼物我们必须收服。”张天流的立场摆得很正,毫无毛病,但他紧接着就话锋一转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拜托我,只要引来自有北海一带的阴判处置,你的目的不是这个,而是确定我是不是阴判。”

姥姥笑了,还很娇气的捧腹,头上鹿角似的珊瑚角摇晃不已,真是笑得花枝乱颤!

“很有意思的小娃娃,拥有冥海之源足矣证明你是阴判无疑,阴判传承被控制得很好,至今没有外传的,所以你有底气,我杀你会引来附近的阴娘讨伐,我虽不惧这些后生,但我的族人可遭罪不起,但不能白白让你借用灯界,你说出一个能打动我的条件。”

到了这妖孽的层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它的了,至少在这片区域是没有,它让张天流灭什么鬼妖也是借口罢了,它的确怀疑张天流不是阴判,如果张天流立刻答应,它会立即出手制服他,至于是杀是刮还是喂瑚族,就随它高兴了。

打动一个妖孽,怎么打动?

给钱?给丹药?给功法?

没有一种是人家需要的。

“我给你疗伤。”

张天流一开口就让姥姥呆滞了。

“你?”姥姥突然又笑了。

“你别笑,忒难听了。”张天流脾气又上来了。

姥姥笑声瞬间消失,人面珊瑚上是铁青的脸色。

张天流很冷静的道:“不信你让我把把脉,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姥姥没说话,而是横陈起身姿,把手伸到床边。

张天流走过去,蹲下来看似搭脉,实则眯眼把姥姥身体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心脉,脾脏有点堵,你稍微运运气,我看还有哪里堵。”

这妖孽居然会有什么内脏,一般来说应该只有肠腔,还是多体共用的胃,成了妖后,难道真会进化成人?

姥姥不知张天流心思,只是运气走遍全身。

张天流惊讶道:“你这伤挺严重啊,下身基本瘫痪了,而且骨骼坏死,并一根影响一根,如果不是你修为强大撑住了,恐怕坏到了脊梁后你全身都要瘫痪,然后等死。你头部无法化形也是因为神经坏死,应该是被剑气伤到了后脑,本来是致命伤的,但因为你不是人类所以没死。”

姥姥这下是有些意外了。

它不是没有绑架过名医来此,但基本没用,这些人来到这里就已经吓个半死了,能冷静给它查看的也说不出什么问题。

这不奇怪,张天流通过脉象也看不出问题,因为它筋脉没有多少受损的,而骨骼受损!

这或许是因为珊瑚一族的筋脉受损后能自愈,但骨骼却无法自愈,一旦坏了就是坏了,跟人类一样只能截肢,否则会影响其它的骨头。

但这个妖孽明显不懂这些,只想凭借修为压制,想用妖气自愈,可是气也是分很多种,而有自愈功能的气基本上不是人体产的,就算修炼木或水系功法也不可能说什么伤都能治愈,最多是治疗一下皮外伤,但这种伤本身肉体就会慢慢恢复,他们只是加快了恢复速度。

否则张天流岂会凭借净灵树真气名扬一时。

净灵树是某种天材地宝,可以与人体融合,相辅相成。

说起来有点晁良血炼之法的意思,只是目前张天流没有感觉被反噬,至于以后会不会,那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但张天流觉得不可能,因为净灵树是完全被炼化了,就像换心手术,成功之后就是你的,它不会背叛你,停止给你供血,否则很早就会出现排斥迹象。

晁良则是像怀孕一样,体内多出了一个个体,靠吸收他的能量存活,随着时间拉长,胃口也会越来越大,一旦供应不足可想而知。

“能治吗?”姥姥略带一些希望的问。

“我不明白你怎么伤的?圣皇实力虽然逆天,但修为摆在那,再强也不应该强到把你伤成这样,除非你跟他死磕。”说到这,张天流再次提前打断它的疑问:“你不用多虑,查清病情未必能治愈,只有知道对手用了什么手段才好对症下药,否则我只能不断的给你试!可能好,也可能加重伤势,如何抉择是你的问题。”

姥姥苦笑道:“我与他,只是拼个旗鼓相当,重伤我的是他们的国师。”

“玄门传人?”张天流惊讶。

因为他知道国师从来没有离开过观星台,怎么可能伤它,莫非它去了圣京?

“嗯,玄门传人的确可怕,但我也没想到强到那种地步,而且不是他亲自出手,而是他的法阵器具伤的我。”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了。

国师阵法的确牛,从曦山的怪石阵就能看出来,晁良是废了多大力气才击溃一块石头,而在那里有成千上万!

如此说来,应该是圣皇用了国师的阵法,借助了阵法与他的力量击败了这个妖孽。

张天流开始问细节。

这些问题不是无聊随口一问的,而是能让他掌握到这个妖孽的弱点!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伤了它?如果是靠着高阶修为张天流肯定没戏,但运用阵法一道的话,说不定他能从中窥探到什么。

姥姥不知为何,张天流问什么,它就会说什么,完全没有怀疑和顾虑。

这就是病人的心态!

一旦知道自己出了问题,而对方能治愈它,那么病人就会什么都说,无法生起一丝反逆的心思,毕竟关乎到自己的小命,不要命了才会对医生撒谎。

一人一妖,一问一答,足足一刻钟后张天流知道问题了。

“是阵法不假,但不是普通的阴风阵,而是腐骨阵,那阵中的阴风有腐骨噬髓之能,其实准确来说,它是一种蛊!一种细微到肉眼无法看到的小虫,它或许只有沙子的千分之一大,繁殖能力强,不惧真气,反而喜欢真气,因为真气能让它们繁殖得更快,你的伤之所以加重,是因为你之前不断用妖气抵抗伤势蔓延,这样有好也有坏,妖气抵抗能让它们繁殖快,却无法繁殖到另一块骨头上,因为妖气阻断了它们的路,可只要你稍微不留意,妖气断断续续就是给它们机会了,所以伤势越来越重,你还拿它没办法,但我能治愈。”

第二六四章 我能治愈

“你有原则,却也没有。”姥姥嗤笑。

“不是原则问题,而是责任所在,在南陆为祸的鬼物我们必须收服。”张天流的立场摆得很正,毫无毛病,但他紧接着就话锋一转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拜托我,只要引来自有北海一带的阴判处置,你的目的不是这个,而是确定我是不是阴判。”

姥姥笑了,还很娇气的捧腹,头上鹿角似的珊瑚角摇晃不已,真是笑得花枝乱颤!

“很有意思的小娃娃,拥有冥海之源足矣证明你是阴判无疑,阴判传承被控制得很好,至今没有外传的,所以你有底气,我杀你会引来附近的阴娘讨伐,我虽不惧这些后生,但我的族人可遭罪不起,但不能白白让你借用灯界,你说出一个能打动我的条件。”

到了这妖孽的层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它的了,至少在这片区域是没有,它让张天流灭什么鬼妖也是借口罢了,它的确怀疑张天流不是阴判,如果张天流立刻答应,它会立即出手制服他,至于是杀是刮还是喂瑚族,就随它高兴了。

打动一个妖孽,怎么打动?

给钱?给丹药?给功法?

没有一种是人家需要的。

“我给你疗伤。”

张天流一开口就让姥姥呆滞了。

“你?”姥姥突然又笑了。

“你别笑,忒难听了。”张天流脾气又上来了。

姥姥笑声瞬间消失,人面珊瑚上是铁青的脸色。

张天流很冷静的道:“不信你让我把把脉,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姥姥没说话,而是横陈起身姿,把手伸到床边。

张天流走过去,蹲下来看似搭脉,实则眯眼把姥姥身体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心脉,脾脏有点堵,你稍微运运气,我看还有哪里堵。”

这妖孽居然会有什么内脏,一般来说应该只有肠腔,还是多体共用的胃,成了妖后,难道真会进化成人?

姥姥不知张天流心思,只是运气走遍全身。

张天流惊讶道:“你这伤挺严重啊,下身基本瘫痪了,而且骨骼坏死,并一根影响一根,如果不是你修为强大撑住了,恐怕坏到了脊梁后你全身都要瘫痪,然后等死。你头部无法化形也是因为神经坏死,应该是被剑气伤到了后脑,本来是致命伤的,但因为你不是人类所以没死。”

姥姥这下是有些意外了。

它不是没有绑架过名医来此,但基本没用,这些人来到这里就已经吓个半死了,能冷静给它查看的也说不出什么问题。

这不奇怪,张天流通过脉象也看不出问题,因为它筋脉没有多少受损的,而骨骼受损!

这或许是因为珊瑚一族的筋脉受损后能自愈,但骨骼却无法自愈,一旦坏了就是坏了,跟人类一样只能截肢,否则会影响其它的骨头。

但这个妖孽明显不懂这些,只想凭借修为压制,想用妖气自愈,可是气也是分很多种,而有自愈功能的气基本上不是人体产的,就算修炼木或水系功法也不可能说什么伤都能治愈,最多是治疗一下皮外伤,但这种伤本身肉体就会慢慢恢复,他们只是加快了恢复速度。

否则张天流岂会凭借净灵树真气名扬一时。

净灵树是某种天材地宝,可以与人体融合,相辅相成。

说起来有点晁良血炼之法的意思,只是目前张天流没有感觉被反噬,至于以后会不会,那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但张天流觉得不可能,因为净灵树是完全被炼化了,就像换心手术,成功之后就是你的,它不会背叛你,停止给你供血,否则很早就会出现排斥迹象。

晁良则是像怀孕一样,体内多出了一个个体,靠吸收他的能量存活,随着时间拉长,胃口也会越来越大,一旦供应不足可想而知。

“能治吗?”姥姥略带一些希望的问。

“我不明白你怎么伤的?圣皇实力虽然逆天,但修为摆在那,再强也不应该强到把你伤成这样,除非你跟他死磕。”说到这,张天流再次提前打断它的疑问:“你不用多虑,查清病情未必能治愈,只有知道对手用了什么手段才好对症下药,否则我只能不断的给你试!可能好,也可能加重伤势,如何抉择是你的问题。”

姥姥苦笑道:“我与他,只是拼个旗鼓相当,重伤我的是他们的国师。”

“玄门传人?”张天流惊讶。

因为他知道国师从来没有离开过观星台,怎么可能伤它,莫非它去了圣京?

“嗯,玄门传人的确可怕,但我也没想到强到那种地步,而且不是他亲自出手,而是他的法阵器具伤的我。”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了。

国师阵法的确牛,从曦山的怪石阵就能看出来,晁良是废了多大力气才击溃一块石头,而在那里有成千上万!

如此说来,应该是圣皇用了国师的阵法,借助了阵法与他的力量击败了这个妖孽。

张天流开始问细节。

这些问题不是无聊随口一问的,而是能让他掌握到这个妖孽的弱点!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伤了它?如果是靠着高阶修为张天流肯定没戏,但运用阵法一道的话,说不定他能从中窥探到什么。

姥姥不知为何,张天流问什么,它就会说什么,完全没有怀疑和顾虑。

这就是病人的心态!

一旦知道自己出了问题,而对方能治愈它,那么病人就会什么都说,无法生起一丝反逆的心思,毕竟关乎到自己的小命,不要命了才会对医生撒谎。

一人一妖,一问一答,足足一刻钟后张天流知道问题了。

“是阵法不假,但不是普通的阴风阵,而是腐骨阵,那阵中的阴风有腐骨噬髓之能,其实准确来说,它是一种蛊!一种细微到肉眼无法看到的小虫,它或许只有沙子的千分之一大,繁殖能力强,不惧真气,反而喜欢真气,因为真气能让它们繁殖得更快,你的伤之所以加重,是因为你之前不断用妖气抵抗伤势蔓延,这样有好也有坏,妖气抵抗能让它们繁殖快,却无法繁殖到另一块骨头上,因为妖气阻断了它们的路,可只要你稍微不留意,妖气断断续续就是给它们机会了,所以伤势越来越重,你还拿它没办法,但我能治愈!”

第二六六章 四散而逃

瑚四把张天流送到驼山顶,这里有一个隐蔽路口,但只是一块伪装成山石的石门,随便一名开觉四五重的武徒都能击碎,但在这样的环境里没人敢这样干。

“公子,外面有修士隐藏,需要我送到到岸吗?”瑚四问。

“不用了,他们修为不足以伤害到我。”

躲藏的正是汤靖承等人。

“那好,公子告辞。”瑚四抱拳,目送张天流出了石门后将门关起。

来到外面,张天流心情略显复杂。

他本以为是九死一生,却发现了对离开困境的艰难。

这里不是困境,真正的困境是整片大陆。

瑚族姥姥从远海前往天涯,路径这里险些丧命,未来张天流会不会也回到这样的局面?

前往天涯的路有太多未知,就连树婆婆他们也要成群结队,自己难道真要等千年?

“你怎么出来了?”汤靖承等人早发现张天流了,但因为张天流身边有一股气息强大到深海水压都无法抵挡的恐怖存在,他们才不敢露面,殊不知早暴露了。

张天流把被封住穴窍的四公主拉到身边,真气伴随声音传出道:“还有一个,如无意外他们会逃出来,此时你们动手抢回洮洮他们不会阻止,这地方对他们而言将成为噩梦之地,此生不敢再踏足一步,我就先走了。”

“你要走了?”三五烟惊讶道。

“不然呢?放心,里面的妖很讲道义,比人可容易沟通多了,只要不去得罪他们,保你们无碍。”

张天流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后,手中彩光一起,如道利剑逆水而上,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的深海中。

他本可以留下,帮助汤靖承他们顺利的救出洮洮再走。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汤靖承内心还是排斥与他联手的,如果不是洮洮,他宁死也不会和张天流这种人为舞。

以张天流如今道行,他算到了白霄国师遇到瑚四后会仓皇逃出,只要眼镜男的空间之门开的及时,汤靖承有很大机会救回洮洮,而白霄国师恐瑚四追杀出来,必不敢纠缠。

但他还算到了很多!

很多不好的事!

如果如一应验,南陆的人类将自取灭亡!

而他将面临一个很难的选择,是帮人?是帮妖?还是为了自己早已抛起的尘蒙公道?

“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傻点。”

张天流速度极快,他在水中如在阴界,冥海之源的气息让普通的海兽无法察觉,及时是檫肩而过。

只是一道彩光引起了海兽主意,但速度太快了,如流星般望着海面冲去,紧紧半分钟他便破开了冰面,没有片刻停留,彩光一飞冲天。

与此同时,如张天流所料,瑚四回去后就开始清场了。

它没有动杀念,只是出现,足矣震慑住了白霄国师等人。

这可是妖啊!

与那陆地的妖兽,天上的妖禽不同,海里的海兽成妖基本都是玉境实力!

这里还是在海里,怎么跟人家打?

白霄国师开启九宫挪动巨石阻挡瑚四,随后一声招呼也没有,算先夺路而逃。

其余人自然也察觉到了,瑚四的气息让他们心惊胆战,知道遇妖了,几乎不约而同的冲向了外面。

“有妖,快逃!”一名应天修士好心招呼了还在四处搜寻的修士。

众人听闻无不大惊失色,林映寒忙道:“洮洮呢,把洮洮带走。”

“不知道啊,她是跟在国师身边的,唉呀现在顾不上了,小命重要。”松翔飞周身电光一起,伸手朝向另外两人。

“她修为没有被封,有手有脚自己会走。”南正信安慰一句,就拉着林映寒,另一手抓住松翔飞,三人立刻化为一道电光冲向了大门。

龟背上,汤靖承看到流光飞出,就知道如张天流所料那般,他忙问画中人道:“洮洮在哪?”

画中人眼珠子飞快移动,半响无语,就在汤靖承等不及要扑上去时,画中人一把抓住了他道:“他们没有顾得上洮洮,洮洮自己出来了!快!眼镜!”

生死存亡,多带一个人都是累赘,谁能顾得上呢?

洮洮速度太慢,她本已绝望,可她没想到后面的妖迟迟不出现要了她的命,反倒是身侧一闪异门开启,多日不见的汤大哥从中一脸急切的扑来!

“汤大哥!”洮洮内心惊喜交加,顾不上眼下是什么情况,双臂一展,划过海水扑入汤靖承怀中。

汤靖承紧紧的拥住她,却不忘此刻重任,转身抱着洮洮冲入门中。

“快!快!”三五烟催促。

一行人从另一个方向往水面逃。

张天流此时已来到了岸边,在外面驾驭鸳鸯刃飞行果然费力,不过几百里就感到虚脱了。

不过多带了一个人,否则一千里应该没问题。

他怕麻烦,没有解开四公主的穴窍,就这样带着一个如人偶的东西上路挺方便。

白鸢回去了,张天流没了坐骑上路很不便,不过不打紧,白霄国师的人有啊!

虽然有一名应天强者守护,但不出片刻,他们练坐骑都顾不上了。

正如张天流所料,待白霄国师等人跑回来,还是没有片刻逗留,各自展开身法一纵一跃如飞一般。

玉境之下,真气的强度还不足以支持修士飞行,除非依靠法宝。

但在这末法时代的大陆上,哪来这么多法宝,有的早就被前几趟的玉境带去天涯了。

照顾坐骑的修士起初不明所以,但听到同伴一声大喊:“有妖!”他哪里还坐得住,也立刻跟随队伍远离海边。

张天流目的此景,回复一些真气的他立刻驾驭鸳鸯刃带着四公主飞了过去,骑上一匹跑得最快的风蹄兽,便向另一方向离去。

半月后,回到圣京的张天流把四公主交给了王乞。

“牛啊兄弟,真让你就回来了?嘶……不过她怎么了?”王乞惊讶的看着四公主。

张天流疲惫的坐在王乞办公室里,有气无力道:“被封了穴窍,带她回宫有人帮她解。”

“你不帮她解?”王乞惊讶。

“麻烦。”张天流摇头。

“也是。”王乞一副很理解的样子道:“毕竟,对a,要不起!”

“没老二才要不起,行啦,人就说你救的。”张天流把功劳送给王乞。

“我这人脸皮再厚也……”

“那这么多废话,另外给我准备一些材料,驱蛊散,付骨蟥,兰枯草还有……”

“等下,你就不能弄个清单?”王乞不问张天流要来干什么,只是他记不住。

“我给你写行了吧。”张天流说吧,撑起疲惫的身子到他老板椅上提笔开写。

第二六七章 烟草味

九州集团就是牛,张天流要的材料不到一个时辰就送来了。

四公主也被人安排送回宫里了,这把左人应弄得莫名其妙,怎么就回来了?

他是一点动静也没察觉啊。

太突兀了。

不过回来就好,虽然很多问题想知道,奈何王乞没来,他也不知向谁问。

“我说,你这一趟就这点经历?”王乞很惊讶。

他听到张天流说起进入烛门后,察觉有妖,便以为张天流是九死一生来者,没想到人家如此理智。

张天流手里鼓捣着什么,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道:“妖的智慧不弱于人,甚至以为得过人的恩,知人有好坏之分,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

听他如此一说,王乞暗暗点头道:“也是,虽然妖和人看似势不两立,但妖也分很多种,它们相互之间也有仇怨,都是众生啊,跟谁交好交恶还不是一样。”

“我正是担心这点,珊瑚妖对人的态度,会让它之后吃到恶果的,而之后,大陆会翻天。”

“什么意思?”王乞不是很明白。

张天流一边配药,一边解释道:“还看不明白?出妖了!”

王乞瞬间领会,惊道:“猎妖队会集结去讨伐珊瑚妖!”

“不仅如此!”张天流郁闷的又道:“这场风波只到这一步还不够,洮洮活着回来了吧,而且消息已经走露,不走露也没办法,她是国民女神,她的生死牵动很多人,只有她好好活着才能继续安抚百姓,而白霄国师何等人物,他必然会借此宣扬洮洮乃是妖孽,甚至会把当初小海兽群上岸祸害小镇的事炒作成她的指使,为的就是换取名声,让人类信服她之后,就是人类灭亡之时云云。洮洮无法反驳,因为她无法证明!咱们再把局势进一步推演,国民女神是妖孽,那么支持她的九州集团和朝廷呢!是不是该算算总账的时候了?为什么一个朝代会走向灭亡,不论有多少能人也无法挽救,因为祸因一直存在,朝圣埋下了太多祸因,不是一个九州集团能挽回的,天下必需重建,把所有的账都能算干净了才会有短暂的太平!圣皇的死还不够,因为朝圣是世家把持,但官门的出现,将世家的力量分散了,也可以说是权力一点点的交给下面的人,他们只要坐享其成即刻,不论朝圣政策如何改,只要不自己作死,地位始终牢固,这点你知,我知,朝廷世家包括官门头目人人皆知,所以他们的臣服不是认命,是隐忍!”

王乞听得心惊胆战,他信张天流的判断,虽然这厮是个骗子,还不是真正的张天流,所以他一直叫这家伙张总,因为他只能确定姓张。

但张天流只所以能让很多人信服,心甘情愿的被他骗,那是因为他对局势的变化有一种似乎是未卜先知的能力,这点太可怕了。

把药末就着熬制的药汁,再给付骨蟥吸食,做好这一步,张天流又道:“突破口就在这件事上!白霄修士掠人的目的完全可以归纳为调查洮洮来历,而他们可以确定的是,洮洮跟北海大妖有关系,因为是北海大妖救了她。你说你能如何反驳?”

王乞摇头,捂着额头道:“让他这么一弄这要怎么解释?异人和妖这个感念完全整模糊了。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得不理。”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人你们所有人哑口无言,同时让异人再次成为引战的牺牲品,到时候异人会怎么办?”

王乞叹道:“过街老鼠。”

张天流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的道:“对于海妖的恨与恐惧,只有海边的人体会过,内陆不在乎,但不要忘了比普通人体会更深的是传人,他们会与阴如南、岳鸿彦等人产生隔阂,本来就是因为异人的关系,导致古门派逐一落魄,而人往往不会从自己身上寻找问题,所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对抗。而在他们对抗的时候,真正的海妖杀到岸上,谁来抵抗?”

“作死啊!”王乞懊恼的蹲下来,揪着头发道:“不行,绝对不行,你得想个办法啊。”

“你当我是圣人啊!好了,我的药配好了。跟阿七说一声,让她们去东海找岳鸿彦,同时给岳鸿彦传话,内陆和北海的事千万别参合,或许还有挽回余地。”张天流收拾了桌面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你要干什么?”王乞隐隐察觉不对。

张天流走到门口道:“有些硬茬如果大家都搬不动,那么只能联合起来静观其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东海妖族杀来前,实力再被削弱就等死吧。”

王乞一下蹦了起来,跟在张天流的屁股后面道:“你不会是要当反派吧?”

“反派!”张天流愣了愣,旋即笑道:“我的世界没有黑白,没有正反,我有我自己的道,它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装!你除了装还懂什么?”王乞停下脚步,看这张天流下楼的背影忍不住道:“需要什么帮助就说,我九州集团如今有点能耐!”

“留着这点本钱养老吧。”张天流讽刺一句,身影消失在楼道中。

他没有回太学,而是前往了北海。

观星台上,国师郯听云望着刚入夜的星空,虽然只有少数几颗,但怎么看,都感觉透着一股邪异!

似有一层红帐蒙蔽的天空,可当张天流一脚踏出圣京城后,一切异象消失不见。

“嗯?”郯听云惊讶。

他算了半天也算不出刚才的感觉是真是假。

天有异变,人力难改。

近日异象,有点当初他与师父目的的一样,为此,师父请来人皇探讨异门再开一事,觉得若不插手,圣皇必死,天下将乱。最终由人皇去说服圣皇,然而无用。

可明明连师父、人皇还有圣皇都无力改变的事,为何突然就变了?

“莫非有高人算出,暗中出手了?”郯听云觉得自己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如果师父在,确定明白此中缘故!

张天流离开后不久,太学开学了,四公主左人婧回到太学,第一时间去张传人小楼拜会,却发现已人去楼空!

不仅张传人了无音讯,连他的剑侍也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这让左人婧芳心一下沉入海底般,没了着落。

她虽耳不能听,眼不能见,但嗅觉犹在,她知道握住她手,带她回来的人是谁,因为那烟草味太熟悉了!

第二六八章 毫无体验感

回到北海,冰川渐消。

张天流站在海边看浪潮。

下了海,他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半生的地方!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遥不可及便成了触手可及,但张天流却很难伸出手。

他对这个地方有了一丝留念,他想回雾海,可局势不容许。

他没有想走就走的实力,更没有等候千年的耐心。

异人都有留念,都有他们的目标与朋友。

张天流没有,他的身份让人最开始就对他起了戒心。

汤靖承、莫老板、小商、邹泽洋、王乞……

这些人不是从内心里讨厌他就是点到为止的关系!

机关算尽到头来除了孤独别无他物。

可回不去了!

三天三夜,张天流坐在海边抽烟喝酒,直到浮冰消融,暖风拂面。

烛门。

姥姥看这腿上的附骨之蛆,蹙眉问:“真的有效吗?”

张天流坐在玉床边道:“当然,克制蛊虫的办法最好的就是蛊虫,慢慢来。”

姥姥盯着张天流看了许久,突然道:“你似乎多了一些心事。”

张天流笑道:“是啊,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无意义的事,为的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但不论做什么,我发现我都提不起兴趣,我曾最向往的大学生活,因为别人在校园享受青春的时候我在坐牢,后来无时无刻不想体验一次这样的生活,可惜真来临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特别的low,比隐居的日子更没兴趣。我自顾坚强的认为是错误成长带来的弊端,只要在活一次就好了,老天爷给了我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不呢?可打从一开始我就没得选择。不论我怎么跑,最终还是被命运抓住了,然后一步步使我背离人道。我的确是阴判,但我很早就卸任了,因为我觉得我没资格去评判什么,他人眼中我本是错,站在错的立场做任何事都是错,即便你占理,占公道,但理和公道本就是人定,我活不进他人眼里。最近我觉得只有前进,去实现虚无缥缈的天涯梦那才像个活着的人。”

姥姥静静凝听,它似乎明白张天流的意思了。

没有问为何一早卸任阴判,没有问什么是大学,更没问为何坐牢,她只问:“公子愿随我去天涯吗?”

张天流点头。

然而姥姥摇头道:“我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张天流蹙眉道:“是我实力不够?”

“不,公子聪慧,而我也正好缺一位智囊,而且公子精通医道,路上对我帮助只大不小。但公子心有留恋,你与人皇像似,舍不得而不得不走。他人去天涯求是求长生,寻仙问道,而你只是为找个离开的借口。”

“呵!”张天流苦笑。

姥姥继续道:“是与不是,待公子能活着从灯界出来自然明白!如果到时候公子的心意依然没有改变,我愿同公子前往。”

张天流默默点头。

晁良进入灯界有一段日子了,不论是玉简中的记载还是姥姥口中的日期,都过去了几天,按理说他应该出来了,可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给姥姥治疗了几次后,它的腿部终于有了知觉,虽然还很轻微,不过这样的预兆是好的。

瑚四来到丛林,对姥姥道:“晁公子失败了。”

姥姥惆怅的闭上眼睛。

它颈部神经已经让张天流通过药物与净灵气修复,已经化形成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妇人,到是很符合她化形的娇躯。

“他九死一生的来到这里,等他有足够的实力出入时,最终却还是死在了这里,人啊,杂念太多了。”姥姥很伤感。

晁良很多年前就来过,可在这里他一无所获,姥姥为了不让他感到绝望,传了他血炼之法。

将心比心,晁良误以为姥姥痛恨圣皇,跟他目的是一致的,这让他动力更足,发誓要杀了圣皇再来见姥姥。

可这一次却是他的自寻死路。

对姥姥而言,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别人要杀你炼宝意义一样,她不带仇恨,她只是遇事反抗,敌不过能走则走。

修行本身就是磨难重重,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清算什么,难道因为圣皇死了她就去灭了左人家甚至是全人类?

这样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没有!

它只会让你费尽心力,如晁良一样把自己逼到了绝境,还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你去吧。”姥姥对张天流道。

“嗯。”张天流起身,跟这瑚四前往灯界。

灯界不是一个界,而是一个房间。

此刻房间中悬浮了一柄血剑,正是晁良的剑胚,而他的人已经不见,如羽化飞升般只留下了一套衣服。

看来最后关头,晁良还是没法挺过去,被剑胚反噬了。

“没有烛门的琉璃宝盏护体,一旦关起房门就没有保命的机会了!”瑚四提醒道。

张天流笑道:“无碍。”

他不担心不是因为他有琉璃宝盏的修炼法门,丝帕上的字他到现在也没有破解完,他急着进去是他想正道!

他虽然一直标榜他的道就是他自己,但那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猎妖队应该已经集结到北海,你们小心。”张天流盘腿坐下后提醒一句。

“现在姥姥已经好多了,他们来,我们走就是。”瑚四没有什么人类的尊严,天涯一行本来就需要有一颗豁达的心,能一路杀过去的绝对没有!

当瑚四将门关起,整个屋子内就像被隔离了,没有一点的声音,而且这个屋子里没有水,甚至没有空气,没有光芒,它宛如真空世界。

张天流没有闭目,他反而饶有兴致的东瞅瞅西看看,别人眼中的灯界的确出了黑暗什么也没有,但在他眼中,却浮现了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这是真气构成的画,画中是一尊尊形态各异,有人、有妖还有参天巨兽与顶天立地的人形魔影。

这些身影似活着的,他们飘出来,围绕张天流旋转,明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脑海中却似有人在说话。

看似这些家伙在质问他过往的错,实则却是自己吓自己!

每一种张天流犯过的人道错误,都是在他想法出现的时候,质问才传入脑中。

而且因为这些身影的存在,让他提不起一丝的恐惧之心,因为它们只是气!

张天流很失望,无比的失望!

如果是别人,肯定要活在悔恨中,若无法在悔恨里突破出来,破茧重生,真会自责而死!

但他看到了!

他的异能让他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第二六九章 三色琉璃

传言果然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唯有眼见为实!

烛门最大的秘密,灯界,居然只是一个阵法!

张天流感觉自己好似看了走近科学,到头来不是懵逼就是失望。

“我这眼睛啊!唉,当初就不该说什么看清你是个什么鬼,现在都能看清了,反而就没了兴致。”

看着身边悬浮的血剑胚,张天流真是羡慕!

一个害怕,却偏偏十分喜欢看恐怖片的人,每一部恐怖片都能给他带来惊喜,虽然到最后或许也成了走近科学,但至少过程是爽的!

而张天流,连体验过程的机会都没了!

就如喜欢美食的人失去味觉,吃什么都是索然无味的。

张天流躺了下来,双手枕着脑袋悠哉悠哉的看着房内的阵法在变化。

虽然有些玄妙,但阵法就是阵法,一旦看清,就成了看过的电影,还是垃圾片,绝对是不想回头再看第二遍的。

“呵呵……”

张天流突然傻笑起来。

细细一想也是,如果灯界真是什么好东西,岂会遗留至今。

晁良都知道烛门的存在,几千年了,不止有多少前辈高人来过。

难道人家就傻到不查古籍寻找希望吗?

不,别人付出的努力远比外人想象的多。

为了天涯行,为了长生,为了变强,不知有多少人翻阅古籍,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他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来到这里就能得到宝,就能修炼到玉境,还是修的上古秘法,实力通天啊!

可这就是个笑话!

不知有多少人跟他一样,跟晁良一样来到这里,失望而去。

而且这种失望很可能让人郁郁寡欢,从此失去了人生目标!

但他们还好,因为有灯界,他们多少能提议把心魔的可怕。

然而张天流什么都没有!

“哦,我有它!”张天流掏出丝帕。

琉璃宝盏究竟是怎样的功法,他多少有点了解,这部秘法是为灯界所设计的,简而言之就是护心,不惧心魔入侵,或者说凝神静气的功法,修了不骄不躁,不贪嗔痴,无欲无求,时刻开启贤者模式。

当然这是张天流的意淫,但相差不大,他毕竟对功法很了解了,在太学观书这段日子中,研究也很深,可以说盈忻都没他见识广。

只是他对此道不感兴趣。

看着丝帕上许多不懂的文字,张天流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灯界阵法中也包含了这些文字,而且它们展现的方式不是一排排,一行行,而是形如蝌蚪文乱七八糟的,并且是在那些灵气虚影的体内!

这让张天流有点以外,虽然琉璃宝盏是为灯界法阵设计的,但也可以说反过来,灯界法阵是为了琉璃宝盏服务的!

目的就是让人对抗心魔时有自保之力。

一旦恐惧到了危机生命,就运功自保,自可不被法阵影响,那么阵中一切的幻觉,幻象都将消失。

而张天流因为异能的缘故,连幻觉都无法产生,不得不说这很悲催,如他的人生失去了许多乐趣,还是不论怎么找都找不回的。

对照这虚影体内的文字,张天流试着运转功法,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不顺畅。

而当真气运转顺畅时,张天流渐渐发现不对劲。

他的精神的确提升了,人也从之前的大失所望中走出来,不去在意。

有一种顺应的感觉!

他的心境很快就沉静下来,通过丝帕的文字排序,结合阵法虚影体内的文字走向,他一次次运功,真气越来越顺畅,而体内的净灵树似乎也被激活了一般,停滞了几年也不开了叶芽居然快速的开了,而且还长了新枝。

净灵树的突然变化,让下方的冥海之源也在涌动,似有潮起潮落之感,而紫金云阴也变得越发厚实,并再次下起了雨。

因为修为停滞,多年没有变化的三种传承再次焕发生机。

隐隐的,似有一团灵气将它们包裹成了菱形灯盏,照亮张天流的丹田。

灯盏中,金、黑、紫三色环绕,随着三气越发浓郁,渐渐的居然有冰晶般的真气凝结成型,使得灯盏体表逐渐成了三色琉璃状,有点人皇真气的味道,只是人家的是七彩,还是彩虹七彩,他的是金黑紫,显得有些诡异。

张天流双手一上一下,两章之间,一团三色真气凝聚,在飞快的旋转中凝结成了一盏菱形琉璃灯。

这不是他通过异能看到的,而是用肉眼也能看到,也是真气强大到肉眼难见的程度!

“居然过去了一周!”张天流散去了灯盏,通过芯片发现了时间居然过去了一整周。

七天!

入定七天!

这是他?

出了突破归真时,花费了三天时间外,他从来没有一刻是能入定超过三天的。

平日里的入定也只是两个时辰,极限也不超过三时辰,不是他不想修炼久点,实在是资质就哪样,坐久了思绪就容易乱,怎么也无法入定,这也是多数异人的通病。

“果然是好东西啊,一旦运功就进入了贤者模式,无欲无求,不急不躁,烦恼统统消失了,我居然喜欢这种感觉,真爽!”

张天流这一刻感觉自己真的很干净!如获新生。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还是自己!

也只有运功时感觉特别,好似成了圣人一样。

“看破魔,就没了心魔!而非看到有心魔却束手无策。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观念,心魔来源于自身,是自己无法面对的存在,是自己的阴暗,背面,可一旦能正视它还存在吗?不,看得到的不是心魔,而是我!”

张天流略有所悟,他不再纠结于灯界是个阵法,要这样纠结下去,阴界还是阴神造的呢,那不跟灯界一样吗?

或许这个大陆,乃至于天涯,万物,统统都是造物主的杰作,有必要纠结?

有没有用,因人而异,有什么用,自己悟!

张天流无疑是悟透了,收获很大!

“可怜啊。”张天流看着悲催的晁良剑胚。

这剑胚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般,光芒黯淡了一份。

如果晁良能正视它,不是想办法控制他,排除它,而是顺应它,或许局面就变了!

但因为晁良到了应天巅峰,下一步就是玉境,修玉境需逆天而行,这是大陆的常事,但真的正确吗?不会因人而异吗?

万一呢?

所以道还是自己去悟,别人的道根本就不适合自己。

张天流鸳鸯刃突然出现,对剑胚道:“如果你觉得在这里无聊,就进此刃中,咱们不是什么主仆,咱们就是朋友,我这人没朋友,我想你也没有,与其孤独,不如随我去天涯。”

剑胚一颤,光芒强盛了一份,却很快又黯淡了一份,随后化为血光钻入了鸳鸯刃中!

第二七零章 升级芯片

看到张天流安然回来,姥姥欣慰笑道:“如何?”

“还不错。”张天流走过去,给她检查伤势恢复的情况。

经过附骨之蛆的吸食,又用药物驱虫,瑚妖腿骨内的蛊虫已经清空,剩下的就是自愈,药物用途已经不大,因为瑚妖修为太高,没有上千年的药物别想起到作用,可这些药物短时间弄不来。

“骨骼恢复需要灵髓,从好的骨骼里取灵髓到坏骨骼中温养,不出三年必可痊愈。要加快只能你自己去寻找千年以上的药物。”

瑚妖点头道:“有劳公子。”淡淡一笑,她又道:“你似乎把心事放下了。”

“还好,计划赶不上变化被人带了节奏,让我入了俗。”

“天涯还去吗?”

“去,当然要去。但以我性子,我是不会把性命交给任何人的,包括你。所以等我有实力了我会独自前往。”

瑚妖从发盘上将一截火玉珊瑚的发簪取下,递给张天流道:“灯界乃是烛门之物,我无权拿它换取救治,此物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截生长在地火里的珊瑚石,吸收地火精华成长万年,可用来炼制法宝,也能取石髓炼丹,就当是诊金吧。”

张天流不客气的收下,他正好缺少一些材料重新炼制鸳鸯刃。

“最近,很多修士出现在北海一带,这里不是我久留之地,公子既然安然出关,我也该走了。”

瑚妖目的是天涯,她在这里已经逗留很久,不想再因为一些小事耽搁了。

如今南陆没有玉境,无人是她对手,虽然修士有很多手段,例如法阵,国师虽然离开,但他的传人郯听云还在,他手里必然有国师炼制好的成品阵法器具,但用阵的人修为太弱,恐怕还不等布置好就被狐瑚妖秒了。

她不是怕,而是嫌麻烦。

甚至都无须她动手,也不用瑚四亲自上阵,只要吩咐一些海兽足够修士头疼的了。

“谢谢。”张天流笑道。

猎妖队来找瑚妖是自寻死路,他们如果折损在此,东海真正的威胁谁来抵御?

那是不知被猎妖队圈养了多少年,积累了多少怨恨的妖,它不可能善罢甘休!

“公子是少有的好人,希望你早日迈入四境,有机会咱们天涯相会。”瑚妖说吧,玉床飘然而起,瑚四出现在床前,对张天流四臂抱拳,随后与姥姥离去。

他们要走,没人能拦,甚至都无法发现,瑚妖会遇到圣皇,是因她从未见过人,险些因好奇丢了性命,张天流觉得她以后应该不会了。

不论前面有什么种族,有再多稀奇古怪的有趣玩意,她也不会关注,她的目的很简单,天涯!

瑚妖也给他上了一课,虽说危机伴随机遇,但也要有实力才能觊觎,若换做别的妖在此,特别是憎恨人类的,张天流已经死了。

张天流没有离开,他把瑚妖给他的火珊瑚拿出来,细细打量许久,又把界面开启,将火珊瑚放进了物品栏,然后点击精炼。

这些年他打量点击存入数据库,加上累积的经验,使得他的芯片总共升了三级,他一直没用,是因为他的极限突破自从点满后就没有什么好加的,现在既然要炼器,他又不是很懂,只能依靠芯片锻造功能。

开启锻造炉耗费一点,精炼材料又耗费一点,最后一点是智能系统。

材料不精炼也能锻造,但是效果极差。

例如他现在要重炼鸳鸯刃,如果没有精炼功能,那么火珊瑚只能成为剑柄!

看着屏幕中的锻造炉与材料栏,只有火珊瑚精炼后的万年火髓,他把鸳鸯刃放进去,立刻出现了鸳刃、鸯刃、彩金戒和墨玉戒,还有让张天流惊讶的灵剑胚!

“这玩意也能炼?”张天流惊讶片刻,发现不是,而是作为最后工序的注灵材料。

张天流双手在身前虚划,十指不断变化,而在他眼里的屏幕着开始放大,将一片乌羽放大了千倍,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开模拟功能。”张天流吩咐一声,屏幕立刻再变,出现了模拟界面。

张天流通过模拟,将万年火髓注入到乌羽的根骨之中,然后发现乌羽性能的确提升了十几倍,特别是爆发力极其恐怖,速度能在短距离内达到之前的三十倍!

但弊端是明显!太明显了!

一旦注入真气,乌羽会泛出火光,失去了乌羽的隐蔽性。

这是得不偿失的,张天流这种人就喜欢玩出其不意,让他和别人正面刚,疯了都!

除非狭路相逢,或者处于什么目的必需正面刚,否则他不会暴露自己。

“同样的办法换成彩羽。”张天流再次吩咐。

界面里的乌羽瞬间变成彩羽,火髓已经注入好了。

这次似乎对了,彩羽的性能的道全方位的提升,但在张天流模拟鸳鸯双刃合并时出现了重大的错误,乌羽显然无法承受变强的彩羽,居然被彩羽上面的火焰焚烧成灰了。

“真是麻烦。”张天流有些头疼。

万年火髓这种材料,南陆已经绝迹了,就是千年也难寻啊,用的还都是百年的。

“分析鸳鸯刃炼制材料与方式。”张天流说完,见面开始出现鸳鸯刃的分解过程。

很快张天流就发现,锻造鸳鸯双刃的材料很多,居然多达八十八种,而且炼制过程极其复杂与繁琐,不过多是便宜材料,而且芯片还自动帮他分析出鸳鸯双刃炼制的缺陷,还有内部存在杂质。

“内部存在杂质会有什么影响?”张天流问。

屏幕弹出一行字:易损,操控难度提升。

“能否提出杂质?”

屏幕弹字:成功率59%,失败损毁。

“到了我这个等级,没一点都是珍贵的,开启你这个智能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变成百分百?”

屏幕弹字:100%需一阶妖禽血500克,血髓石40克,紫鎏100克,木灵血藤一根……

看着一大版的材料需求,张天流头大了。

“以万年火髓提升鸳鸯刃能力,还要保持鸳鸯刃特性还需要什么材料?”

他如此直接的问,其实没有报多大希望的,毕竟这个数据库是这些年所有异人提供的,锻造方法也是,可异人来了才多久,能收集的资料也有些。

但他还是小看了异人,很快屏幕就弹字:深海沉玉。

“就一种?”张天流惊讶。

屏幕弹字:提升只需万年火髓、深海沉玉。

张天流靠了,言下之意就是提升而已,想多一些变化不可能!

第二七一章 现有材料

深海沉玉这东西张天流知道,因为这份数据还是他提供的,此记载是出至符图门的典籍中。

张天流沉玉的介绍后,突然回忆道了什么,起身来到灯界的密室外,摸着墙壁上的一块块石砖,突然有一块触手冰冷,明显温度更低,连拥有冰骨的他都觉得冷,但是无法冻结海水,也不知是深海水压的缘故还是材料的特殊。

这材料是灯界的阵法材料,张天流用鸳鸯刃把它慢慢撬出来,扔进物品栏识别后,有些失望。

这块他感觉像是沉玉的东西,实则是寒玄石。

刚失望,张天流就发现脑中弹字:深海沉玉提升鸳鸯刃品质500%,寒玄石提升800-1000%。

“你什么意思?”张天流有点看不懂。

脑中弹字:深海沉玉易寻,大陆有售,寒玄石难寻,大陆无出售记录。

“可这东西是为此灯界阵法的材料之一啊,其余的呢?”张天流可不是心疼什么灯界没了怎么办,这关他屁事!

这东西放在这里又挪不走,整个搬出去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阵法连同了整个驼山龟躯体,否则单是一间密室,它是无法运转的。

张天流通过异能,把一个个阵眼上的材料撬出来,但鉴定后很多又塞了回去。

材料总共有一百八十多种,但多是损耗品,也就是说电池一样的东西,品质已经远不如从前,就算张天流不取,过个千八百年也会自动的损耗一空,成为废品。

这还是上古时期的极品材料,如果是现在的材料,最多几年就废了。

到是最后的阵心材料不仅没有掉阶,反而升品了!这是一片平平无奇的龟甲,具体作用张天流不知道,智能系统也识别不出来,全是问号。

但张天流能感觉到它比寒玄石更牛,否则岂会将它安置在阵心。

在张天流取材料的时候,灯界大阵还在运转,可取了这块巴掌大的龟甲小壳后,大阵彻底停止了。

张天流回到丛林,再次开启锻造炉界面,把材料都扔了进去开始模拟。

他在尝试许多办法精炼鸳鸯刃,但都不如意。

他要的是随心所欲的材料鸳鸯双羽,例如彩羽能像乌羽一样围着周身环绕,但很可惜,特性决定了它的上限。

不是不能改,分解材料重头炼制可以,但那是另一种兵器了,会变成什么样,需要分解后得出材料才能模拟,但分解就不能在重组了,也无法模拟分解得出的材料,因为有太多的随机性,如果得不到系统提示的材料,张天流肯定觉得智能系统坑人,虽然这智能系统明显在自保啊,把利弊都告诉你,如何抉择是你的问题。

这不就是张天流经常坑人的套路么!

“龟甲可否精炼?”张天流问。

屏幕弹字:可用万年火髓试试。

虽然不知道龟甲有什么神效,只知道它坚硬如铁,不,应该说无敌,至少张天流的手段无法伤到龟甲分毫,但不能用的东西就是垃圾,这点无法反驳!

它太小了,做个盾牌都用不上,到是能做护心镜,问题是张天流有净灵树,何况护得了前,护不了后。

“精炼。”张天流不再犹豫。

锻造炉立刻用万年火髓将龟甲精炼。

可张天流愣了足足一刻钟发现一动不动的0%才变成1%!而万年火髓却损耗了3%。

“不对劲吧!不会把火髓耗光了也无法精炼完成吧?”张天流担心道。

屏幕弹字:只取3%万年火髓进行精炼,提高万年火髓损耗可提升龟甲精炼速度。

“不用,这东西大陆可没了,省点。”

在张天流默默等待的同时,远在北海之滨,一群修士集结到此。

“我失踪觉得不可能,如果真有妖存在,为何从不现世?”

“或许外来的。”

“外来的不是没有过,我师父曾说路过之妖切莫伤及,它们志在天涯,不会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

“不论如何去看了就知道了,如果无法证明,我们终将于异人有一场大战。”

说话之人显得忧心忡忡。

现在大陆有点乱,白霄说异人洮洮是妖孽,质问朝圣朝廷。

虽然朝圣拿不出证据,那么这个国离灭亡就不远了!

修士与异人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三大派和五巅峰一直叫异人把洮洮交出来。

这不是交不交的问题,因为洮洮不论是不是妖孽,她一出现必被刺杀,做个死无对证,那么白霄理想的局面就出现了!

保护是没有用的,只要在白霄国师算计中,做什么都是徒劳。

用假身,是做贼心虚。

不出面,更是心虚。

可以说洮洮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的,因为她曾让上万的小海兽自动退走,光是这种能力足够说明一切。

“如果烛门没有妖,揭穿白霄修士抢夺洮洮,是想依靠她异能提前去天涯的目的,不知能否阻止局面坏下去?”

此人刚说完,立刻就有人反驳道:“你疯了,消息真的传出去,洮洮将成为整个大陆巅峰存在的共有物,你说异人会同意吗?”

他们身为朝圣供奉,目的只是为了将事情压下来,而非越演越烈。

跟异人大战是没有好处的,这是几千年来的教训!

圣皇是异人他才敢这样干,为此他死了!

现在还有谁敢跟异人起冲突?

白霄!

也只有这个家伙不惧异人了!

白霄国师乃是奇门传人,能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何况他一把年纪了,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的人物,他还有什么顾忌的?

白霄皇室也真是杀,被利用也不懂。

“有人来了。”一名供奉突然道。

众人望去,立刻发现一队飞禽从远空而来。

“是猎妖队!”有人惊呼。

众人脸色顿时怪异起来。

猎妖队都是上古门派传承下来的,多是一脉单传,或者两三弟子,他们选择这种方式不是无法再建山门,而是知道了资源有限,都是一群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家伙,那么他们的天赋、修为和实力自然可想而知。

全是一群能越级挑战的家伙,随便一个人都足矣跟一个大门派较量。

而他们这些供奉,虽然修为高,但论实力,十个也未必是人家一个对手!

他们的到来没有出乎众人预料,但他们来得未免有些迟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进海了才对。甚至在烛门外也不奇怪。

第二七二章 转瞬变味了

张天流身前的模拟界面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鸳鸯刃,每一种都有自己的独特性,有综合提升,有偏向速度,有偏向力量,还有增加变化。

每一种有优有劣,综合虽然各方面都加强,但操作难度也增加了,需要张天流更多的心神操控戒指,掌控鸳鸯刃变化。

单是追求速度,破防力量不足,鸳鸯刃本身速度就够快了,再提升到了应天层面已经没多大的用处,例如昔日的雾海国主,一身铜皮铁骨近乎无敌。

加强力量又因为本身材质问题,力量的上限太有限,一味最求力量破防,很可能用几次鸳鸯刃就废了。

而变化,说白了就是操控的灵活性,能在短时间内变化成攻防利器,但本身的威力了速度无法提升。

“能不能像我一样,顺应战局变化的?”张天流说的是适者的身体情况。

适者生存,他在这方面提升到了极致,不论遇到怎样的环境他自身都会做出判断来躲避危险和切合环境变化,就算是丧尸病毒爆发,感染到他身体他也会成为带菌者,甚至将病毒便成自己的武器,随心所欲的操控。

这样的升级路线弊端也很大,他无法通过芯片升级身体了。

屏幕弹字:不行,人体与灵器有本质区别,可以锻造成三段式灵器。

“三段式?哪三段?”张天流好奇问。

屏幕弹字:主攻、主防、主变。

“本身就是如此,彩羽攻、乌羽防、自身也具有变化,三段式是将三种能力提升吗?”

屏幕弹字:多了互助,彩羽带动乌羽,乌羽遮掩彩羽光芒,而变化需注灵,现有剑灵,变化成剑威力可提升500%。

“这么恐怖!”张天流惊了惊,随后想到什么忙问:“龟甲材料分析好了吗?”

屏幕弹字:86%。

龟甲已经被万年火髓溶解,成了果冻般的半固体混合物,但有什么功效目前还在分析中。

等了半个时辰,智能系统分析完毕,弹字道:龟甲半固体材料可用于炼丹,有固本培元、年年益寿、恢复青春之效,以归真初期为准,能提升肉身80%强度,300%恢复力。亦可注入鸳鸯刃,使其拥有自动修复性能。

“什么程度的损伤无法修复?”张天流可不会傻到认为自修就是无敌。至于炼丹,他没兴趣。年年益寿什么的,修为提升上去自然有,增强肉身他又不是汤靖承,恢复力,有净灵树他更不需要。

屏幕弹字:羽干折损度30%以上皆可恢复。

羽干就是羽毛中间的一根主干,所有的毛纤维都是从主干长出来的,百分之三十以上已经很恐怖了。

目前张天流还没有遇到这样的折损,当然也是因为他了解鸳鸯刃的特性,很少拿它去跟硬物硬碰,而且鸳鸯刃似乎有自保机制,遇到无法破防的物体会自动散开。

妖兵就是有这点好处。

但原材料太低端,导致鸳鸯刃的上限太低,如果换成玉境的妖兽材料,鸳鸯刃在目前的大陆恐怕是无敌了!

不是大陆以前没有好东西,都是被强者拿去天涯了,留下的越来越差。

“就这样吧,炼制。”张天流不再考虑了。

鸳鸯刃不提升用不上,提升线路多难以抉择,三段式就很好,多费点材料而已,他留着也没用。

盯了屏幕许久,才看到1%,张天流觉得有必要让这个智能系统提示提升了。

当然他是不知道怎么提升的,或许是数据库的问题,需要所有异人合力打造,在未来它的能力应该很恐怖,或许会成为那些系统流中无所不能的存在。

在张天流等待了半天后,突然,整个烛门地动山摇起来。

身在烛门丛林中的他没有惊慌,他知道是猎妖队来了,却比他预想的慢了许久,不然他早立刻这地方了,何至于时刻真气护体。

从瑚四领他的路出了烛门,来到驼山龟背上,张天流抬眼望去,见识数以百计的应天修士包围了整座驼山。

一道灵光射来,张天流侧身闪过,真气入口道:“诸位远道而来张某理应欢迎,但毁人山门就不对了吧。”

“竟是人!”修士中有人惊讶。

立刻又有修士质问:“阁下是谁?这里难道不是海妖藏身之所?还是说阁下已诚服海妖,任其驱使?”

“海妖?驱使?”张天流笑了,目光看向说话之人,朗声道:“在下雾里散人,来此只为寻宝,什么海妖我没见过,倒是上个月见了一批修士和异人在此缠斗。”

“上个月!”一名修士冷笑道:“那么有何密保让阁下在这里驻足如此久?我看你就是跟妖孽威武,让它现身吧!”

“别闹了好吧。”张天流哭笑不得道:“宝物是有,但凭什么告诉你?要不交换,我现在手里有烛门心法琉璃宝盏,愿换取一门术法,高阶的寒冰术之类,谁有意向?”

“什么!琉璃宝盏!”

“不可能,此法早已失传,我师父就来过此地寻找却一无所获。”

“家师也是。”

这些传人虽然吃惊,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也从他们的谈论中,张天流知道便宜没这么好捡,虽然烛门突然消失,但毕竟存在过,而且曾经名头很响,岂会没人留心。

但多半是偷偷摸摸的来,或许有人的到,但更多的是失望而归。

可谁能想到一个普通弟子手里会有镇派的心法传承呢,还藏在了蒲团里。

张天流的目的就是让这帮家伙滚蛋,先粉碎了白霄国师的第一步计划,再去给白霄制造一点麻烦,拖延大陆内战的过程,保存力量等海妖登入。

他为的不是别人,他为的是自己!

如果无法抵抗海妖,他也难以生存。

他是可以厚着脸皮求瑚妖带他走,但这还是他吗?跟随瑚妖命运就掌握在瑚妖手里,瑚妖性子是不会对他怎样,但如果遇到瑚妖都自顾不暇的困境时,只有归真实力的他在茫茫大海中必死无疑。

于是,他功法一运,三色琉璃灯悬浮在掌上,柔和的光芒在这黑暗的深海中是格外的耀眼,并且在此光照耀下,靠近的人心神都是一怔,感到异常的舒适。

此灯一出,众人皆惊!

一名修士脸色阴晴不定片刻,突然算先道:“传闻琉璃宝盏可守护心神,不惧心魔幻象所扰,但真正的用途是提升修炼的时间,即使每日只能修炼一刻钟的废材,修出琉璃宝盏后,皆能轻易入定七日之久,将功法运满大周天。如果所言非虚,在下愿意用冰火掌交换。”

第二七三章 交流交流

“冰火掌?开什么玩笑,这玩意也能换琉璃宝盏!祝兄未免把人当傻子骗了吧。这位兄台,在下这里有漫雪无边之术,此乃我北极宫无上神术之一,此术一旦展开,天降大雪化为冰域,比那什么冰火掌强了何止千百倍,如何?”

张天流还没回应,又有人道:“漫雪无边?可笑,呼风唤雨之术听似厉害,但施法条件很苛刻啊,若无奇门秘法与玄门观天之术配合,此术你还没展开就让人结果了,还是我派的无迹冰杀之术最为实用,这位兄台或许不知,我派此术是以漫天水气为基,处处化冰,修到巅峰可隔空冻结他人血液,杀人无踪无迹啊!”

猎妖队气势腾腾的来,却没想到因为张天流的出现,瞬间变了味道,传出一股拍卖场的风气。

琉璃宝盏不是什么无上功法,也并非什么主修功法,它的用途跟先前的修士所言一样,提升修炼的入定时间。

一个大周天还是小的了,在场的传人谁不是人杰?都是古门派一脉单传,千挑万选出来的,不少人打从修炼开始就能打坐一周,可琉璃宝盏提供的是废材的一周,对天才的帮助更恐怖,入定几年,十几年恐怕都不是问题!

例如刚刚突破了应天,许多人都无心修炼了,因为到了应天后,几乎就是这个世界明面上的巅峰存在,辛辛苦苦上百年为了什么?不久是为了这一刻吗?都应天了,不出来骚一骚对得起自己吗?

特别是天才,他们修炼的速度本来就快,都是年纪轻轻就有高修为,可心境上的修为倒了应天就卡壳了!

世间的诱惑太大,太多,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几乎要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想去尝试,师父在还好,会克制,师父一走,没人管了完全就肆无忌惮了。

这时候他们还想更进一步,往往会面对数之不尽的困难。

首当其冲的就是诱惑!

声望、权力、实力、钱财还有女人或者男人!

人要征服的不仅修为,还有许许多多需要征服的东西存在在这个世上。

而琉璃宝盏的功效是什么,是能让他们重拾初心!

能让他们一闭眼,再睁眼时,或许就从应天初期的开始阶段迈入初期巅峰阶段,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后期!

有了琉璃宝盏在,一切的烦恼都将烟消云散。

每个门派的镇派心法都有优劣,对烛门而言,提升修为不难,难的是突破瓶颈,这也是灯界存在的意义。

对大多数的修士而言,最困难的就是打坐!

它太枯燥了,谁都知道,只有打坐才能最快提升修为,偏偏就无法付出行动,很多人都是拖,拖到发现不提升修为就要死的地步,他们才会想尽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打坐提升,可又有几人能重拾初心呢?

由此可见琉璃宝盏的珍贵性!

张天流也是感觉到此心法对他的帮助很恐怖,才拿出来诱惑这些人。

传出去对他而言不是什么事,藏着掖着有什么用?让大家强大了成为难得竞争对手?

这个出发点没错,如果是世家之间的较量,自然不可能给对方也得到好功法,对手强大自己会被不断打压,无法生存。

这也是他们没有抢夺张天流的原因,另一方面人太多,如果打起来鹿死谁手不好说,如果是交易所得,只能说你没有人家需要的东西,但我看上了你门派的某部功法,想要琉璃宝盏可以跟我换!

这才是良性循环,传人注重就是这点,因为他们师门一直以来都教导他们避免争端,他们的目的不是征服大陆,一统天下,只是有资格去天涯走一遭。

也不管看不看得上,连基础的冰火掌都有人开出,大家也分别说出自己拥有的冰系术法,看张天流如何抉择。

几百号人,却只有四十几种冰系术法,四种冰系功法一体的。

张天流也是考虑了很久,他的确迫切的需要一部冰系术法,当然功法一体也行,琉璃宝盏不适合主修,它属心法,重在修心,没什么战力可言。

但也不能随便选择一部功法,因为现在的功法一体很多存在了心法,不同的心法是有冲突的。

考虑再三,张天流突然问道:“这位兄台,你说的寒缠劲能详细介绍一下吗?”

“嗯?”那名修士愣了愣,惊讶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兄台对这部功法感兴趣,不过刚才我也说了,寒缠劲我是机缘巧合得到的残片,只有前半部,你真的要?”

其余人听后顿时不乐意了,正准备想劝说,可又想到了什么,一下欲言又止了。

不论如何,先交易了再说,等这厮确定是不是真正的琉璃宝盏以后再跟他交易也一样。

“嗯,我觉得跟我以前修炼的功法像似,学起来应该快点,至于残片问题,就看以后的机遇了。”

见张天流如此确定,那名修士也不拖沓,游到张天流附近,虽然张口说话,但声音似乎只有张天流能听到。

张天流最后笑了笑,把一块丝帕交给了他,而他同时将半卷玉简递给张天流。

两人都开始打量交易所得之物,张天流看了一遍就收了起来,脸色没什么变化,而对方就郁闷了!

“兄台,这上面的字……”

张天流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这是烛门的字,我是参悟了许久才明白了第一段的运功法门,此法我可以交给你,至于后面的恐怕劳烦你自己去破解了,有机会我还会像你讨教呢。”

“哦!那不知第一段何解?”传人连忙问。

张天流把第一段的大致运功路线粗略的告知了对方,这一段的确能运走,而且能练出琉璃灯盏般的真气,但无法静心凝神,运气简单,但如果不配合后面的心法口诀,很难做到入定。

这传人也是聪明之人,而且资质极高,闻言之后暗暗运气片刻,立即喜上眉梢道:“如果散人参悟了后面的,还请如实相告,在下必有厚礼相赠!”

“同样。”张天流拱拱手,然后又朝众人道:“此地真没有妖,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研究烛门文字好修炼琉璃宝盏,但里面的文献记载太少,我恐怕只有回到大陆才能寻到了,不过诸位谁会烛门文字的可以交流交流!”

第二七四章 雾里散人的雾

白霄国师站在北海边远远看着猎妖队的安然无恙的回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过去打听一下。”白霄国师命令随从。

随从立刻应诺冲去,不久又回来禀报道:“回禀国师,他们没有遇到海妖,但是遇到了雾里散人!此人还与猎妖队的传人交易了琉璃宝盏的心法!”

“什么!”

白霄国师脸色瞬间阴晴不定了。

雾里散人!怎么又是雾里散人?

“他跟猎妖队的人说了什么?”白霄国师急切问。

“没有,关于异人或者洮洮都没有,只说了烛门没妖,他在烛门逗留了一月有余,待猎妖队的人来了后他就与这些人交换功法了。”

白霄国师眉头大皱,之前不断推算,可算来算去就是算不到雾里散人的出现。

“此人出现,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吧?”白霄国师身边的一名白衣修士问道。

“会。”白霄国师无奈道。

“为什么?没有妖不证明异人洮洮不是妖。”白衣修士觉得这汪浑水还能继续搅下去。

“晁良的失踪将局面彻底扭转了,雾里散人的出现使局面再次出现无法预测的地步,在不明白他的目的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现在立即回白霄,若我所料不错,此人应该会去白霄!”

白衣修士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这些问题国师是如何联系的?

奇门推演虽有无限可能,但都不是胡乱设想,它们都是有联系的,这种推演之法不是从树杆推演到树枝交错的树冠,而是散发性的,是以自己为中宫,或者他人为中宫进行辐射运算。

晁良的消失,所照成的影响是他能辐射的整片区域都消失了!与他有关系的九宫将会断开联系。

白霄国师跟晁良联手不单单是为了烛门的秘宝,还有晁良对朝圣的恨!

这恨辐射范围很大,能影响到整个朝圣的气运,不论是他还是晁良,只要一人突破的玉境,朝圣必亡!

可晁良失踪了,甚至有可能死了,那么整盘棋局都会因为这颗棋子的消失而影响大局,加上对手下了一步奇招,雾里散人!

白霄国师以他作为中宫推算,越算越难心安,要是雾里散人和猎妖队打起来还好说,或者解释洮洮不是什么妖,异人没有想根任何人起冲突。如此他就能推演此人的目的,可他不打,你就不知道他是车、马,还是炮?搞不好他只是一颗象,乃至于朝圣的国士!

还有晁良的消失是否与此人有关?

白霄国师知道他来烛门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却不知最后关头他究竟做了什么?

之前推测是被妖杀,可雾里散人的出现彻底的大乱了白霄国师的预测。

最可怕的是这人得到了琉璃宝盏的心法,并且选择与猎妖队传人交易,太出乎人预料了,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直接离开也没人去故意阻拦他,传人是最自持身份的,或许一两人的时候会懂歪脑筋杀人夺宝什么的,但七成猎妖队的传人聚集而来,谁也不可能对一个修士出手。

烛门在俗世神秘,但在猎妖队却不是什么秘密,白霄国师进入烛门后就得知这个地方不知被多少人光顾过!十有八九就是猎妖队的前辈们。

“我明明在烛门见到妖了,绝不可能是假冒的,它究竟是离开了?还是被雾里散人杀了?如果杀了,他有用的是什么办法?雾里散人是行走在阳间的阴界人,他究竟是不是异人公子流?公子流如果当了阴判,为何短短几十年就出来了?难道阴界要对阳间动手?不对,如果真要出手,照对付符图门的办法阳间势力根本无力抵抗。”

白霄国师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目前,雾里散人就是个谜团!解不开,局势就看不清!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如果雾里散人是站在异人或者朝圣这一派的,应该会帮助洮洮洗刷妖孽之名,或协助朝圣对付白霄。所以他要回去,只要雾里散人来到西方,他就能再次掌握整个局势。

白霄国师不知道,此刻他的一举一动皆暴露在两百里外的张天流眼中。

“这老家伙往西南而去,应该是回白霄,反应可真够快啊。”

他的下一步的确是白霄,但看到白霄国师的行踪后,他如果去了必然要暴露!

雾里散人如果被人看清,还能叫雾里散人吗?

但他不去,白霄国师铁定会继续导演朝圣和异人的这场大戏,局面还会被他牵着走,而有他坐镇的白霄,张天流也没办法搅风搅雨。

“搅风搅雨!”张天流摸摸下巴,突然笑了!

这件事关乎所有人,他何至于自己扛着?

身后彩光乌光齐亮,一片片羽毛浮现,飞快组合成两对羽翼,正是一对大号的彩羽与一对小号的乌羽。

重新锻造的鸳鸯刃是三段式,每一段都有数种形态,这四翼就是其中之一,彩羽的速度配合乌羽的灵活,能让他在任何的环境下都能极速飞行,而且真气的损耗大大的减轻,不至于飞百里就力不从心。

四翼一展,张天流化为彩灰两光划破天际,很快就消失在了南面。

三天后,回到圣京的张天流来到九州集团的总部。

他不是从楼下上来,而是飞到楼顶下来。

除非修为到了应天,否则根本无法发现极速飞行状态下的他,最多看到天空一抹彩灰光线。

“卧槽,你……”看到张天流,王乞别提多震惊了。

这厮上次离开时,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情壮志,可现在几个意思?洮洮和朝圣百姓微妙的情况也没解决啊,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哪知道,张天流上次是打算跟瑚妖去天涯的。

张天流开门见山道:“让三五烟和画中人加上眼镜男去白霄搅一下风雨。”

“干什么?”王乞不理解。

“拖延,我需要局势变得难以揣摩,向导就找王洋冲,这厮对西方平原很熟悉。”

王乞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可是你为何不出手?”王乞觉得张天流去更加好,一来他修为高,二来搅浑水的本事肯定要比三五烟他们高明。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等局势搅混了我就要闭关了,没时间。”

张天流得到琉璃宝盏和寒缠劲,需要好好闭关参悟一下,真没闲情逸致跟他们玩。

第二七五章 寒缠劲

三五烟、画中人与眼镜男三人明白王乞的用意后,没有反对。

三五烟是特别兴奋,他无比怀念当初的日子,可惜白日依变成了眼镜男,主要战力没了,不过逃生本事增加了,他们做的事也不需要多少战力,主要是能跑!

“不过,还需要一个人帮忙。”三五烟道。

王乞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点头道:“放心,张总去请了。”

“呃……”三五烟本来想问他咋知道,但转念一想觉得他似乎知道很多!总之是比自己多,问了觉得自己反而成了啥也不懂的傻子。

三五烟说的人,正是昔日的情报网,异人大叔老许。

老许一直在雾山镇,自从公叔怜阳的团体集散后,他就过上了轻松悠闲的日子,平日里打坐打坐,服用董事长给的丹药,更多时候是看看书,陪老婆打打牌,别提过得多滋润了。

然而张天流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了麻烦上身!

“张先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我这小庙肯定就没好事。”老许苦笑道。

“多虑了,只是让你联系一下王洋冲,帮三五烟他们获取情报好在西方平原搅风搅雨。”

“这……我已经收手很多年了!”老许不知道张天流的用意自然不敢答应。

要是天下被这人搅乱了,他们这些要实力没实力,要能力没能力的老家伙怎么办?

“洮洮的事请我想你知道了,我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如果洮洮的事请越演越烈,你迟早也会被卷进来。”

“是这事啊,的确不能马虎,不过得董事长点头才行,现在我依然在为她打工。”

张天流听到这人就烦,但也知道她确定允许,于是摆摆手道:“你去联系吧,我还有事请要做,告辞。”

张天流说走就走,却没有离开雾山镇,而是去了一栋小楼里,见到了多年不见的杜夫人。

“妾身都以为散人把人家忘了呢。”杜夫人妩媚笑道。

“在我面前别来这一套。”张天流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问:“苍羽派那两小子怎么样了?”

“还不错,进过这些年的栽培,女的已经成为了青羽阁阁主的接班人,男的是她的左膀右臂。”

“这么慢!”张天流皱眉。

“还慢?”杜夫人无语片刻,摇头叹道:“散人是不懂这些大派的晋升有多困难吧,在苍羽派里,不知多少弟子一生碌碌无为,就算有资格继任阁主的,谁不是需要熬百八十年的,五十年内接任的话,已经是苍羽派的最快纪录了。”

“我们的时间观念跟你们的不同,在我看来十年就够慢了,难道是宫姀没尽力?”

“散人莫要怀疑人家了,她比谁都想让三大派倒下,但她知道急不来,三大派这些年收敛了很多,根本就撬不开啊。”

“暂时指望不上。”张天流没办法,他如果出手会打乱宫姀的安排,搞不好会使计划前功尽弃,他要的不是灭苍羽派,而宫姀要灭的也只是苍羽派高层,苍羽派在他们计划中必需要掌控在手里,才好去撬开其余两派的嘴。

人家又不傻,符图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已经若让他们察觉了,以至于这些年都很低调,门下弟子老老实实,不敢生事,阴界的力量也不能再动用,一次是因邹泽洋卷起的,动了阴界阴判必需惩戒,但这种计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影响了平衡不说,让阴界跟阳间一样的利益熏心那将很麻烦!

更重要的是张天流不能露脸!

按白霄国师的推断,他得到了琉璃宝盏与冰术,应该是闭关参悟的,这点不能打破,虽然最好让他算不到,但这不可能,他总能算得到你的下一步,张天流只能抛出亦真亦假的迷惑他,而闭关修炼是最好的一步。

但在这之前,他很想掌控苍羽派,不仅因为苍羽派的藏书,还有得到苍羽派后对局面的掌控力度将是翻倍的,苍羽客栈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可惜,只能推辞了。

希望在这段时间不要有什么巨变!

张天流回到了听雨楼,住进了阔别已久的房中。

只要雾山派还在,红玗还在,那么听雨楼的五楼永远是留给他的,

张天流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屏障法阵,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与里面的动静。

沉静下来,张天流拿出半卷玉简。

寒缠劲是一种很特别的功法,在那些传人讲的冰术中,不能算底端,但也在中下流,何况它还是残篇,传人们都很不理解张天流的选择。

可如果他们知道,张天流能看破真气想必就不会这样考虑了。

寒缠劲顾名思义,修的是冰寒属性的劲力,走的是缠一道。

他的蚕丝手也有缠字决,可跟寒缠劲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寒缠劲分为内劲与外劲,内劲可以配合拳脚,有点武侠风云里天霜拳的味道,一拳打出能将人冻结,若无强横的真气抵御必死无疑。

而外劲在旁人眼里就是无形之力,如念力,又似连山城赵家的锁云手,只是比锁云手更全方位。

外劲有诸般变化,例如操控空间内的水气,将其化为冰针刺敌,当然这种小手段,只靠一点点真气护体就能无视,但是如果将方圆百里的水气冻结呢!

拥有冰骨的张天流不用外劲也能做到,但是损耗很大,而且是一次性的,冻结后就没了,除了利用冰骨将寒气吸收之外别无他法。

可寒缠外劲不同,它能让冰变化!如变成冰蟒缠住对手,变成冰柱林限制对手,如果再结合庞大的真气,就能像圣皇的紫气蛟龙一样,可以吞噬对手将其灭杀!

圣皇的紫气蛟龙有多恐怖不必说,如果不是有异人胖子吞噬了他的紫气,当初在曦山刺杀他的人都要死!

那可是能将秀丰城夷为平地的恐怖真气。

而寒缠劲就是翻版的紫气,而且因为等级不高它是无形的,无形的寒气侵入体内可搅碎对手内脏。

张天流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什么隔空把人冻结的那种本事,寒缠劲也能做到,降下漫天大雪寒缠劲亦能做到。

如此牛逼的神技,为和别人觉得亏了?

因为它难修炼!除非天生的冰寒之体,否则普通修士根本别想碰,因为根本无法修炼成型,这事许多得到寒缠劲的修士共有的意识!

第二七六章 别回头

“真是包罗万象。”张天流看完半卷寒缠劲,很快就明白了这篇功法的唬人性。

寒缠劲的确不假,照着半卷的修炼方式确实能拥有变化无穷的内外劲,但是山寨毕竟是山寨,对上别的真气外放只有被压制的份,连剑气都不如,更别提圣皇紫气了。

寒气入体冻结内脏的能力,对手只要屏住呼吸,或真气护体同样能轻易防御,这一招只能在对手毫无准备下使用,而张天流之所以看中它,是因为海兽不会有这方面的防御意识!

故此外劲不是对人的功法,是对兽,特别是大型海兽。

要说对人还得靠内劲,而内劲才是寒缠劲的精髓所在,只要修炼有成,张天流全身将变成冬天里的铁,别人跟他近身过招就像用舌头舔在寒铁上,后果可想而知!

此功法确切的说是寒沾劲,但因为没有后半部,精髓究竟是什么张天流也不懂。

如今他适应力极强,这种适应力在功法一道上同样有效,寒缠劲虽是术武一体,但修练起来完全没有阻碍,并且很快他就能融会贯通,一月之功,可抵苦修寒缠劲十几年的修士。

这就是适者的可怕。

无法依靠芯片继续提升又如何,有了这种能力修炼功法提升一样能强。

……

东海。

前一刻,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下一刻,天狗食日,昏天暗地。

然而这样的场景却没有吸引到附近的一个人!

一艘巨舰上,正提着刀,解刨一头巨兽的莫老板,没有被天狗食日所吸引,在他眼里似乎只有食材,但随着耳畔的吵杂声,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在他身边,蹲在甲板上,用手指戳动巨兽尸体的暮晚也好奇的起身。

不论是白天黑夜,在她看来都一样,所以她也没有被天狗食日吸引,只对眼前的食物垂涎已久。

不论是谁,前一刻看着天狗食日也好,不在乎也罢,这一刻,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船上所有人从天狗食日的场景中拉回到眼下,逐一冲到船边,扶栏眺望如开水般沸腾的大海。

滚滚的海水冒着蒸腾的热气,在这短暂的黑暗中,沸腾的尽头逐渐浮出了一尊巨影!

天太黑,连巨影轮廓都看不清,只觉得好似有座山凭空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难道是鲲?”一名修士惊道。

“管它是什么,照亮了就知道了。”另一人刚说完,不等别人的劝阻,指尖一点明光亮起,便被他弹射向巨影上空飞去,随后爆发了一片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片黑暗的世界。

这一刻,所有人的头都大了!

而扶在栏杆上的阿七则浑身一震,刺骨的寒意从心中爆发,止不住颤抖的她却艰难的咬住嘴唇,强撑的嘶吼道:“别回头!”

然而,船上已经不知在谁的吩咐下调转了!

……

修炼有成,张天流来到老许家里,看到他像以前一样的工作,便问道:“西方情况如何?”

老许叹道:“不好办,白霄的人对国家有着如宗教的狂热信仰,什么异象,启示,他们都不信,就算暂时的信也很快被白霄国师弟子安抚下来。”

张天流去过白霄,那里的白很扎眼,他就知道,这里的人肯定有着很坚定的信仰,说是狂信徒也不为过。

不过三五烟他们的目的是让白霄国师的注意力分散,能不能搅乱局势不重要。

“一个月了,既然无效就回来吧。”张天流道。

老许一愣,他没想到张天流说收手就收手。

“你有什么打算?”老许问。

“没什么打算,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局势很快就稳定了,给阿七通个话,让她们回太学。”

老许越听越糊涂,现在局势并没有稳定,对洮洮和异人的质疑依然存在。

他不知道,张天流所为的稳定就是在这种质疑的环境里,虽在摩擦但谁也不敢迈出一步,成为战祸的导火索就是千古罪人,何况,未必能赢!

多少年了,这片大陆一次次的被异人摧残,到如今他们已经意识到与异人对敌不是明智之举。

这次三五烟他们去白霄搅风搅雨,另一层目的就是警告!

异人已经注意到白霄,如果他们还执意计划异人和朝圣打起来,那么异人就会先对白霄动手!

想藏在后面捡便宜是不可能的,白霄国师会走这一步也完全是因为烛门一行的失败,不甘心而为之。

但张天流觉得,他的真正目的还是想控制洮洮,他一人或行不行,但只要结合目前大陆的顶尖力量,甚至还有异人,洮洮将会被贡献!

局势在变,计划也在变,谁的后手越多就能笑到最后。

站在人的观念而言,张天流必败无疑!

他斗得过白霄国师,但他斗不过人性。

正如他对汤靖承说过的话,汤靖承看似跟他一个人战斗,其实是一类人!他们这类人甚至互不认识,却因为目的一致变得十分团结。

因此张天流不是跟白霄国师斗,而是局势,他需要平衡下来,让大陆有力量对抗未来的海兽大军,也是为了自保。

白霄国师针对洮洮,他针对局势,两者并不冲突,就是眼下的环境!

白霄国师再出手也只是他个人或一群人的出手,而非牵扯到两个国家和全人类。

“你能通知汤靖承嘛?不行的话就通知他身边的人,告诉他躲好了,不论如何都不能让洮洮再被抓走,不然这个大陆将再度缺少一批高手,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老许没有回应,而是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张天流一愣,老许这话不应该是对他说的。

“我明白了,嗯,好,他就在我旁边……”老许自语完,突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张天流,脸色慎重道:“阿七出事了。”

“什么事?”张天流没有焦虑,反而变得异常冷静。

“当初你让我打听的石狮子还记得吗?”老许反问。

“石狮子!”张天流一惊。

石狮子跟孤狮村没有关联,孤狮村的存在是董事长布的局,除此之外张天流没有获取类似的消息。现在突然出现几个意思?

“小商说,两天前东海之上突然天昏地暗,在海水下浮出一尊巨大的石狮子,但凡背对它的人都被石狮子吸入口中,至今了无音讯!其中就有七姑娘和五姑娘,还有莫老板,如今二姑娘和小商还在寻找石狮子的踪迹,但是找遍了附近海域都没有!而且我也无法对他们使用心灵沟通了,从当初你的形容来看,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或许就是七姑娘的故乡!”

第二七七章 出海

张天流眉头紧锁,感到不可置信。

他本以为他很了解这个大陆了,连隐秘的烛门也只是一处荒废如雾国的废墟,但这尊石狮子的出现再度打破了他的认知。

“你要去调查吗?”老许问。

“别跟雾山派说。”张天流起身道。

“看来你要去了。”老许似乎明白张天流的心思。

“有些秘密,不知道是对自己好,好奇只会害死猫。我有太多的选择,但却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说罢,张天流推门而出。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张天流认为局势稳定了,却突然横生枝节,而且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人为,还是妖为?亦或者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鸳鸯翼全速展开可日行万里,不到三天,东海遥遥在望。

看到海边的一艘巨船,张天流四翼一收落了下去。

他的突然出现,惊起了船上的所有人。

一名修士正准备靠近询问,突然被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拦住了。

“我来。”岳鸿彦让修士退下,来到张天流面前道:“事情你都知道了?”

“一点。”张天流表情淡淡,让岳鸿彦看不出他的心境。

但他能来,说明这一趟他是去定了。

“事请太突然,当事很多人都没有意料到那尊石狮子是什么来历,我为了避免冲突,让船调头,结果,黑暗来袭,什么都看不到,等看到时过半的人失踪了,其中就有我女儿!”

“公子。”岳鸿彦说话间,阿二来到张天流身边,只是尊敬称呼一句不再开口。

张天流却知道她有话要说,让岳鸿彦给他们交谈的空间。

岳鸿彦识趣退走。

“你知道什么?”张天流问。

阿二摇头道:“不多,都是七妹小时候经常提起的一些事情,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我们也只是认为她害怕普通的门前狮,却没想到那狮子大如山岳,也如七妹所言会吃人。”

“有什么线索?”张天流点了支烟。

“等天狗食日过去,狮子已经消失,近海已经找不到踪迹,这次回来准备一下,我们打算去远海。”

张天流扫了一眼正在告辞的一些人,明白其中多数的猎妖队成员是不愿意去远海的,那太危险,敢去的寥寥无几。

“这船太大,换艘小的我们自己去。”张天流本来就是一个不合群的家伙,何况这个世界,人多不是力量大,是目标大!

阿二没有拒绝,并且她也是这样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公子心意与她一致,不等她开口便提了出来。

张天流来到岳鸿彦身前把目的说出来。

岳鸿彦眉头大皱,张口道:“你或许不了解,小船就是遇到普通海兽,都会被一口吞了,到时候你莫非游泳回来?”

他们这艘船不是普通的船,材料坚固不说还有法阵,遇到成年海兽也不惧,在海中行走就像是一座岛屿,上面资源丰富,有很好的休息环境。况且这一趟是远海,没有船你拿什么回来?飞?你能飞,别人呢

“不劳挂心,我们兵分两路,我带阿二一路,你和小商一路。”

坐在一旁甲板上的小商抬起头,然后又低下来。

他心里其实想跟张老板一路的,因为他知道张老板很厉害,虽然岳鸿彦也很厉害,能力敌一头成年大海兽,可这是去寻人,而张老板似乎有逢凶化吉的本事,能算到很多事情,当然这是女鬼告诉他的,具体能力他也不清楚。

但他也知道,如果没有他的上帝之眼,出船会遇到很多麻烦。

想了想,小商同学走过去道:“我通知大叔,让他时刻与我们联系,需要休息时你也能过来。”

“嗯。”张天流很干脆的点头,招呼阿二下了船。

看着张天流就这样离开,岳鸿彦很郁闷。

“张老板就这性子,一点都不合群。”小商解释道。

“但他有单干的本事,咱们可没有。”岳鸿彦很清楚张天流的实力,别看榜上战力他在第二,可真要论起来,谁干的过他啊?

莫老板的能力限制太大,他女儿的能力虽能控制张天流的身体,却无法控制他施放的寒气,没等女儿操控他自杀,恐怕就被冻死了。

而他自己,近战还行,怕就怕张天流放风筝,偏偏他还是放风筝的能手。

离开了大船的张天流,在码头购买了一艘渔船,立刻就出海。

他的雷厉风行让岳鸿彦更加无语,暗想这厮就不能等等?不过转念一想,他的渔船速度慢,提前出去也对。

可这样的想法刚出现,就看到张天流的破旧渔船宛如飞艇般,离开码头一瞬间竟“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卧槽!什么情况?”岳鸿彦震惊。

小商通过上帝之眼看清楚了,笑道:“他有鸳鸯螺旋桨。”

“啥?”岳鸿彦知道螺旋桨,和鸳鸯螺旋桨是什么意思?一个大,一个小的一对雌雄螺旋桨?

渔船上的腥味没有让两人感到不适,在阿二的指点下,张天流控制渔船飞快的向出事地点前进。

半天后,距离大陆的五百里外,阿二看着手里的罗盘道:“就在这附近。”

“下水。”张天流说完,两人立刻弃船跳海。

虽然阿二的真气足矣承受近海的深海水压,但没有隐藏性,反而会成为漆黑中的明灯,被暗中的海兽窥视。

故此张天流给她注入了一道冥海真气,掩盖了她自身的气息。

随着越来越靠近海底,张天流眉头越来越皱。

奇怪!

这附近很奇怪。

西海是海兽最多的地带,但因为西海岸线高,那是一片山脉,除非是万丈海啸,否则是不可能进入西海的,而西方平原修士也很少进入西海,因为包围海岸线的山脉足够他们吃的了,那也是大陆上唯一的原始森林,陆地妖兽的等级比困龙山脉的妖兽强几倍。

除了西海,就要数东海的海兽最多了。

前段时间有事海兽幼崽的爆发期,按理说,这附近应该有很多海兽才对,可一路过来别说海兽了,活着的生物张天流就没见过一只。

张天流提醒道:“小心,这下面很奇怪,按理说我们应该到底了,可都快下到万丈了,东海千里内绝对没有这么深的地方!”

阿二蹙眉道:“难道石狮子藏在下面?不可能啊,我们派人在下面寻找过,不过的确上次下来没有这么深的,莫非位子不对?”

第二七八章 天河府

海底万丈深处,强劲的暗流疯狂涌入一处巨坑中。

张天流如果没有冥海之源,不受水力牵扯,恐怕瞬间就会被拉入巨坑之内。

“公子,怎么办?”阿二刚才尝试了一下,将手指伸出冥海之源的真气外竟感觉锉刀从指尖划过!

上次他们下来明明没有这个巨坑,怎么这次来就出现了?

张天流眉头紧锁道:“应该是石狮打通了某个空间,才引发的暗流。一天,如果一天无法到达源头,立刻回来。”

阿二急切的先一步深入巨坑中,张天流急忙跟上,因为离远了他就无法给阿二注入冥海之气。

每深入一丈,张天流的真气消耗的多一分,他这不是错觉,他是真实的看到体表的真气丝丝缕缕的被抽离流入巨坑,下面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取,这样下去别说一天,一个时辰都难坚持。

巨坑就像一个无底洞,黑暗无光,强大的激流导致没有生物能在这里逗留片刻。

又下了千丈,张天流的真气竟然消耗了一半。

“不行,再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张天流停了下来。

阿二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下潜。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张天流喝斥。

阿二一顿,回头看向公子:“五妹七妹很可能就在洞低,我必需要去。”

张天流忍不住白眼一翻道:“不要将性命丢给可能。现在实力不够,回去修炼再来。他们没死都有机会,如果死了更不能送死。”

实力!

一切都跟实力脱不了关系。

没有实力寸步难行,当然计谋也是实力一部分,一直以来张天流多数依靠计谋,但对未知,计谋没用!不,他可以利用别人进来探路!

阿二却执意道:“我跟公子不一样,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坚持到底。”

“动脑行不行,下面全是未知,但如果你死了,他们却活着回来了不是亏大了吗?就算不为自己,让她们知道你为了寻找她们而死,不是让她们活在自责中吗?”

张天流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劝服阿二跟他回去,但这妮子明显要跟张天流唱反调:“公子活着是为己,所在你看来眼下的未知是死路一条,但在我看来是希望。我们不一样,我无法在她们面临困境的时候能安心修炼,我死没关系,她们能活着回来我死也瞑目,若回不来,我希望能离她们近一点。”

这不是理念不同,这是真正的人性!生为人才该有的样子。

反观张天流自己,他才是背离人道。

人天生是群体,如果无法抱团只有死路一条。

在无数年的抱团旅行中,人所孕育的情是别的物种无法媲美的。

张天流跟更多人一样,看到动物世界里食物动物捕杀的食草动物时,小时候的张天流无法理解它们的同伴为什么不帮忙,成千上万的群体只会冷漠或庆幸的看着被猎杀的同伴,后来他知道了,为了活!

为了活,就要学会冷漠,摒弃人性。

但阿二不同,她是有血有肉的人,虽然她很冷漠,寡言少语,与姐妹沟通也很少,但在遇到危险时,她会站在最前面。

“死了就没意义了。”张天流还想劝。

“孤独的活着更没意义。还请公子回去后不要告知大姐。”阿二说罢,以自身真气震散了周身冥海之气,瞬间,她便消失在张天流视野中,连她真气都看不到。

孤独的活着没意义。

没意义吗?

怎么就没意义了?

活着家庭还可以再建,天下如此大,亿万人中总有一个是能让你再心动的,会成为你继续活下去的动力,或许还会有儿女……

可背离人道,常年孤独的张天流很清楚,没有!就是遇到,有机会有也不敢去奢望。

他的话亦真亦假,但曾经跟宫姀说过的一些话却发自真心。

成家,他此生都无法迈过这道坎。

“我把希望寄托天涯,错了吗?”张天流自问,聪明如他却没有一个答案。

“呵呵呵……”

张天流捂脸嗤笑,周身真气一散,人也瞬间消失原地。

暗流很急,似乎将水流动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张天流只感觉天旋地转,如何运功都没有,因为一旦运功,真气会被无形吸力剥离体内。

很快,张天流就陷入了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恢复意识时,瞬间睁开的眼睛立刻被一阵耀目的阳光刺得眩晕。

“卧槽!”张天流吃力的暗骂一声。

“你醒啦。”突然,张天流听到了人声,恢复视野的他同时看到一道背影好似高不可攀的山岳,但实际上他也只有七尺。

缓缓撑起身子,眯眼环顾一下,张天流发现他置身在一艘小船上,而他边上还躺着位妙龄女子,浑身湿透的她,衣衫紧紧贴着肌肤,可谓诱惑无限,但很可惜,不论容貌身段都堪称完美的女子却断了一只手。

此女正是阿二。

虽然一动不动,但阿二气息尚存,只是修为不如他,此刻还没醒来。

“这是哪?”张天流看向背影问。

“天河。”背影回道。

“天河?”张天流环顾一下,发现明明置身在大海中,莫非这条河如大海广阔?

“往下看。”背影提醒。

张天流闻言弯头看向船下,立刻一惊。

水很清澈,也正因为清澈他才能看到水下的世界,竟是一片广袤的山林。

“这事另一个世界?还是石狮子体内的世界?”张天流再问。

背影一边划船,一边说道:“都是,也都不是。石狮子只是半扇门,另半扇在另一尊石狮子身上,而两尊石狮中间有一处肉眼无法看到的世界,便是这天河府。”

“这里莫非是神仙府邸?”张天流好奇道。

背影传来一阵笑声,片刻后笑道:“不敢当,区区六品小界怎敢称仙神,你就当这里是一片废土即刻。”

张天流眉头一皱,忙问:“我有朋友被卷入此地,不知前辈可有见过?”

“都在府中,公子勿急。”背影口气平静,对张天流也没有好奇心,因为他从不问张天流的来历。

张天流想了想,再道:“我朋友中,曾有人目的过石狮子,因此有了心理阴影,就连普通的小石狮也会感到害怕,她是否来至此地?”

背影转过身,一张十分具有男人味,英武奇帅的中年男子面孔出现在张天流面前,只见他咧嘴一笑:“或许吧,每一甲子,都有人进来,也都有人失踪。”

第二七九章 全是宝

张天流不再问话,中年大叔则默默划船。

阿二还没醒来,张天流给她注入了一道真气,不一会儿她便眉头一蹙,紧接着猛地睁开眼睛,却也被阳光刺得立刻眯眼,还没看清什么情况,下意识的准备拔剑。

“别动。”张天流的声音传入阿二耳中,让阿二戒备的举动放松下来。

等阿二适应了这里的阳光,她却没有询问一句,只是默默的盘腿调息。

此刻的张天流站在船上,四下环顾。

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虽然他看不到天河的边缘,但他们应该是顺水而行,中年大叔划船是几个意思?

不明白的就问,当即张天流就开口道:“前辈划船是掌握方位吗?”

大叔没吭声,只将船桨抽离水面,船身立刻倒退。

再将船桨放入水里,轻轻一划,船身才再次顺流前进。

“这有背物理常识啊!”张天流惊讶道。

“公子是异人?”大叔头一次问张天流的来历,不过这话让张天流惊了惊。

一句物理常识就能看出来?

“莫非大叔也是?”张天流问道。

“不,只是以前有人来过,说过什么物理、化学的,洒家不懂,我就是此地一粗野汉子,在天河渡人。”

“不会是我那些朋友吧。”张天流开始套话。

“不,是上一批的事了。”

上一批?

张天流皱眉。

按世界算,不可能是上一批!因为一甲子前他们还没来,而在他们之前的一批也有三百多年了,正是圣皇真正崛起之时,不知是因为太黑暗,还是太弱小的关系,那一批的异人记载很少,究竟是被杀了还是偷偷摸摸的去了天涯无从知晓,明面上的异人只有圣皇与人皇两位。

从彭化的穿越时间来看,这里和地球时间似乎对等,都是过了近两千年。

而物理化学,不应该是三百年前的事,除非是欧洲人穿越!

当然不是三百年前没有,物理化包罗万象,可以说有人的时候就有物理化,只是正视它,定位它,再到专业的学习它,就是欧洲崛起的开始。

三百年前的华夏大地可没这称呼。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既然套话,自然能套就套,一套到底,套到对方不肯被套才罢休。

“上一批是一百二十年前吧,他们是乘坐一个叫轮船的东西来到外界,然后有一部分进了天河,另外的洒家也不知,这些人,六十年前离开了。”

张天流惊讶。

轮船!

这样说的确有可能,他们是飞机坠山,但也有别的方式坠海啊!如果在大陆几百里外就很难看到内陆了,而且没有方向未必会往大陆行驶,碰巧又遇到一甲子出现一次的石狮子,就有一批人被卷了进来。

“这里是怎样的世界?难道只是一个府邸?莫非这里是什么后花园的小池塘边的溪流不成?”张天流放飞自我的问道。

“呵呵呵,快到了,公子还是去问主家吧。”

听到大叔的话,张天流忙放眼望去,果然看到前方有一座山,从河底穿到河上仍有千丈高!

山上有很多亭台楼阁,四周有飞禽异兽环绕,绿荫葱葱,美如仙境。

船很快停靠在山边码头上,大叔让张天流两人上岸后,没有一句话便划船而去。

“两位贵客,这边请。”码头上,有一男一女两名青衫修士恭迎而来。

那女的很美,男的更美!笑容谦和,缺令张天流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他对虚伪的下意识表现!

当然,只是他自以为对方虚伪而已,他看左人婧何尝不是如此,但人家虚伪吗?

背离人道的人便是如此,和蔼可亲的讨厌,长得帅的更讨厌,只要比自己优秀的都该死!

因为张天流实在是看不透两人修为,只知道很高!也只有等他们运功时,张天流才有可能看出。

出了码头就是山道,一路向上走了一刻钟后,在半山遇到了一处大气磅礴的府宅,牌匾上笔走龙蛇般刻画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古朴大字,天河府。

张天流对此却不上心,而是忍不住盯着一只长了三根细长脖子,脖子上分别有三个不同形状脑袋的飞禽。

因为真的很奇怪,左边脑袋像天鹅,右边脑袋像白鹭,中间脑袋是丹顶鹤!

这要不注意看,光看人家投射到地面的巨大影子,张天流还以为是怪兽基多拉从头顶飞过呢。

“二位里边请。”说话的青年修士等张天流观察异兽许久才开口。

张天流收回目光,点点头与阿二一同步入天河府。

府中前院有奇石溪流,很奇怪,这溪流里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银水般的液体!

流动时银光灿灿的,异常的引人注目。

“这莫非是,冰银液?”张天流问道。

“贵客好见识,的确是冰银液。”青年修士淡笑点头。

“外界一滴可值百万金,还是有价无市,真正需要时有人不惜亿万收刮几滴,这里却成了小河般,还有这块彩色奇石,应该是彩云金吧!跟我手上这枚戒指一样。”张天流扬手,亮了亮他操控鸳鸯刃的彩金戒指。

“都是一些不值得炫耀之物,让贵客见笑了。”青年显得很惭愧。

惭愧你大爷啊!

这里全是宝啊!张天流甚至一度怀疑,大陆上的宝是不是全在这里了?

奇石都是具有价值的金属,花草也都是天材地宝,最次也有千年的奇珍,而且很多都是张天流在古籍里见过的东西,真实的物品已经绝迹了。

可在这里遍地都是!

穿过前院,来到大堂,入眼的是洁净的清雅厅堂,洁净到木制地板都能当镜子的程度!

堂内此刻作为两人,也是一男一女,都是老人,男的穿着很朴素,女的却是穿金戴银,满满的首饰都快没地方戴了。

十指戴十枚戒指没什么,她是一个指节带一个,光是双手就有二十八枚!

手镯更是从手腕戴到手臂,肩膀都套了两个。

耳朵上也都戴满了金银玉器,特别是耳垂,她耳垂被拉得很长,却像是被无数细碎宝石镶嵌在上面,没有露出一块耳肉。

再暴发户,也暴不到这种地步吧?

但人家品位如何与张天流没关系,也没有对这里的宝物有心动的意思,他此行目的,只是为了带走两女和莫老板。

第二八零章 修灵士

张天流进入厅堂后,老妇人声音尖细的笑道:“两位贵客,不知从何而来?”

张天流笑道:“寻找失踪的同伴,被暗流冲来。”

老妇人摸了摸手,满手的宝石戒指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她慈祥笑道:“哦,当是石狮引发的暗流,不过天河太大,目前只有你们被引渡来此,但切莫担心,但凡出现在天河之人都会被引渡到此,你们迟早会相见。”

阿二闻言蹙眉,但有公子在她不会开口。

张天流出奇的没有细问,随口道:“在下张天流,不知两位前辈尊姓大名?”

“老身是此地府主夫人,而这位自然便是老身的老头子,不过他想来不喜多言,还望贵客莫要见怪。”

张天流扫了一眼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府主老者,便对故作好奇的向老妇人问:“这里又是怎样的地方?”

“此地只是先辈开辟的天河小界,以前好的时候,不会有外人误入此地,只是……唉,毕竟小界不完整,破绽百出,开辟之初还好,几万年后出现很多问题,镇守天河的双狮具有了一些灵性,时常擅自做主开启界门致使外人误入其中,我们也是无法奈何它啊,甚至想出去都困难,不过你们无须担心,石狮每过一甲子必会出游一趟,趁它外出时你们就有机会顺着天河离开了。”

张天流叹道:“可在那之前,我要找到我的朋友,我觉得此界极大,比我所在大陆还要广阔无边,若他们没有遇到引渡人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找到?”

“六十年,足够走遍天河了,张公子切莫忧虑。”老妇人安慰道。

“可我也不能打搅贵府六十年吧,我还是想去寻找。”张天流显得有些倔强,但细看却是担心着什么。

老妇人似乎能洞晓人心,呵呵笑道:“也好,不过这几天就住下吧,过几天你朋友还没有引渡来此再去寻也不迟。至于打搅一说,公子不用谦虚,天河府大,来几万人也容得下,偏偏老身这里人烟稀少,门下弟子个个寂寞的紧啊,每次有贵客来,老身和大家一样都喜欢听他们讲讲外面的事,不知公子可否愿意说一说?”

“那就打搅了。”张天流拱手称谢。

“以立,送两位贵客先去休息。”老妇人吩咐青年。

青年忙抱拳领命,对张天流道:“张公子请。”

“有劳!”张天流再次拱拱手,与阿二跟随青年而去。

待三人离开后,老妇人脸上的笑容依旧,扭头对府主道:“老头子,你觉得男的好,还是女的好?”

府主却一声不吭,如同死物。

“我觉得男的好!女的虽然不错但身有残缺,男的气很纯,有果香,似烈阳熏草叶上的雨后甘露之味,其丹田必有天材地宝栽种,还完全契合身体,他本身已经不是肉体凡胎了,而是一株灵植……”

在老妇人沉静在自言自语中时,张天流在青年的领路下,来到一处景色秀美的山中竹林间。

竹林里有一间竹屋,前有庭院,后有药园,其天地元气的质量比大陆上最好的名川大山还强十几倍,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是普通人恐怕也能活三五百年,而在张天流眼中,山间之气浓郁到出现了神似北极光的淡绿光辉。

真是无一处不是宝!

“在这种地方修炼,说一日千里也不过分!”张天流脸上浮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青年闻言笑道:“有好却也有坏,天河界人烟稀少,物种稀缺,我们平日里除了修炼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那前辈修为必然很高了。”张天流两眼放光道。

“不敢当,四境玉罢了,而且在下才二十出头,怎可以前辈自居,张公子就称呼我以立即可。”青年谦虚道。

张天流再次一惊。

四境玉,这是以前的称呼,因为南陆为了适应环境,改变了修炼体系后称呼也就变了,不过也是从上古等阶演变而来,以前是一境灵,二境真、三境觉、四境玉。

修灵对环境十分苛刻,它需求的天地元气浓度难以想象,眼前竹林这种地方才适合,大陆上任何一处都不可能适合修灵。

而又为了能提前提高战力,开觉就成了热门的修炼体系。

它能提前让修士学会某种武技,在一境层面能力压所有修灵士,但到了后面,修灵是厚积薄发,修觉则是瓶颈重重,很多情况是自身积累的真气无法到达突破境界的层面,这就尴尬了!

再修,身体也容纳不下,修为是停待不前,唯有依靠丹药在短时间提高真气冲击瓶颈。

而修灵却很少有这种麻烦,他们的水到渠成,从一到四几乎不会有阻碍,至于后面很难说,因为张天流看过的记载只到四境玉。

不过二十岁的四境玉,这未免太恐怖了!

“张公子初来天河,还是被暗流冲来,身体必然不适,在下就不打搅张公子休息了。”青年说吧,拱手告辞离去。

张天流目送青年离开后才与阿二进入院中,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一入屋内,阿二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张天流看后笑道:“放心,没有监听。”

如果有法阵,张天流不可能看不出来,如果对方使用窃听术,必然会动用真气,张天流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阿二放下心道:“我觉得此中有假,天河界看似很大,但给我的感觉很小,那天河下的山川不像是真的!”

“嗯,你说的不错,初一看,的确像一条河在天上飞,实际上有个致命的错误,既然天河下有山川,那么川水为何不像天河一样漂浮?天河水只是普通的海水,没有特别之处,若说因为盐分,导致淡水飞不起也说不通,人体一样有盐分,我却没有感觉自己身轻如燕。”

说道这里,张天流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继续道:“青年的话也很有问题,他知道我们会感觉不适,说明他清楚以前有人追踪石狮子遇暗流而来,但他的年纪不像是能了解这些。”

“为何?”阿二不明白,不久是一句话吗,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第二八一章 果然有问题

“因为他的修为太高了,人体承受的真气是有极限的,就算在浓郁的元气环境,也不是说能突破就突破,古籍记载,修灵士最快的修炼速度是十七年四境玉,还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运用胎养之法,再出生时就拥有了灵体,修最适合的功法,生长在灵气阵中还用丹药辅助,之后修炼全是水到渠成,但即使如此也要十七年之久才迈入四境。而他们这种人修炼的时候是不能为外界影响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天生的修炼心境,培养这样的修灵士,就是要让他们除了修炼外什么都不会,因为天生的灵体,靠着天地元气也能活,还不用吃喝拉撒,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修炼上,所以即使他们出关,其阅历跟婴儿没有任何区别!上古修士统称他们为灵玉子!虽然他们学习能力很强,很快,但因为保护他们的纯粹的修炼心境,除了教他们一些道理,所处环境外不会废话什么,最好不要提及外面的花花世界,由此可见,青年如果不是从初生修炼到最近才出关,就是他虚报年龄。”

阿二没想到就因为一句话,公子便能看出这么多问题。

“那老妇人呢?”阿二觉得这老妇人看着很慈祥,却不知为什么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问题大了,而且她身边的府主是死人!”

阿二皱眉道:“可我觉得他还活着。”

“身体活着,魂已经死了。”张天流说完,吸了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屁股道:“你暂时不用担心,如果他们对我们不利,我们已经死了。至于暮晚和阿七,我觉得她们已经来了,肯定就住在这座山里。”

“公子怎知?”阿二大感惊讶,她是一点没看出来。

“先是这个世界没有我们看着的大,其次是老妇人说的!”

“老妇人说的?”阿二可听不出来,言谈上也没看出她撒谎。

“因为她要我们留下!换位思考,从我这点出发,正常情况,我应该让你们在外面走一圈,最好死心,然后心甘情愿的回到天河府,给我们讲六十年的故事,因为这是一劳永逸的,所有的聪明人都会这样选择,并且还会让找人给你们带路,方便我们尽快找到朋友,因为你们目的就是这个,我要真慈悲,就会理解你们思友心切,找不到朋友是吃不下睡不着,搞的我也焦急起来,作为地主,自然让你们越早团聚越好。”

人性,的确被张天流摸得很透彻,如果与这点不附,他立刻会猜测对方的内心,虽然他的观心术对老妇人没用,但换位思考,对人性的揣摩,他自问极少出错!

除非,她不是人!

“她留下我们的目的是什么?”阿二问。

“不清楚,用善恶论来论,善,她太少接触外界,不懂外界的为人处世,只是觉得我们需要休息便让我们留下了。恶则养肥再杀。”

“养肥再杀?”阿二有些不敢想象。

“还要吃人肉,舔人骨。”张天流笑道。

阿二没有被吓到,这种对待畜生的方式很正常,没什么残忍可言,更没有对错。但伤及自身,阿二绝对要反抗到底。

“现在我们如何是好?”阿二心系暮晚阿七,但她知道不能冒然的在山中寻找。

“别急,真在这山里早晚我能看到。”张天流对此有绝对的自信。

不过张天流没有足不出户,因为这样太反常,他只是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出门了,而且直接前往大堂。

走在山中小道上,张天流目光虽然没有左顾右盼,但视野所及之处没有什么能隐瞒他的异能。

一路上没有看到异样,等张天流来到大堂,得知老妇人和府主回卧室休息后,他请青年以立帮忙寻找朋友,然后才离开。

做完这一切,这下他老实多了,但每一天都要出去一趟询问暮晚阿七她们的行踪。

如此过去了七天,张天流放弃了。

他这边刚老实,老妇人的卧室内,她对身前禀报事宜的貌美女修道:“你能看出他们什么关系了吗?”

“主仆。”女修道。

“嗯,如果让你跟他一起,你可愿意?”老妇人问。

女修蹙眉,随后点头道:“愿意。”

“口是心非。”老妇人摆摆手,让女修退下。

随后她对府主道:“老头子啊,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若他们不合欢,我只能插手进去了。你不愿意?是啊,强扭的瓜不甜,但总比没瓜可吃!最好的先留下吧,就尝尝那些老一点的。”

当夜,正在调息的张天流猛然睁开眼睛,遥望头顶西侧,在那里他记得有一片建筑,有没有人他不知道,因为对方如果没有动用真气他是看不到的,但这次,他看到那里有真气形态,而且还是两个人的真气缠绵在了一起!

“卧槽!”张天流愣了愣,随后哭笑不得的摇头,运转琉璃心法,守住自己的心烛不沸腾。

不过他没有修炼,他还再看,但却是像看两条狗一样。

看只是因为觉得不同寻常,虽然某种双修的确用到真气,但这种真气几乎能融为一体的功法他是头一次见过,古籍也没有记载如此牛的双修之术,通常只是两股气的部分交融,在交融的过程中两股气会飞快的吸收天地元气,然后你吸一口,我吸一口般将融为一体的气分解,这是平等双修,如果只有一方吞食,则是单纯的采阳补阴或采阴补阳,一方只能当做炉鼎,不断被压榨直至真气枯竭而死,总之都是达到变强的目的,双修没什么好奇怪的,也不是说非要交合,四掌贴合也可以,方法多了去了。

而在上面居住的家伙,用的是合欢,还是十分霸道逆天的法术,到最后两股真气几乎全部抽离体外了,变成一团十分强大的真气在盘旋,并越转越小,似乎浓缩才是精华。

而便在这时,让张天流瞳孔一缩的情况出现了!

这团气居然没有分散到双方体内,也没有到任何一方体内,而是凭空被人摄取吞食了!

“果然有问题!”张天流心下阴寒。

第二八二章 还有一位

张天流看到真气消失后,吞食了交融真气的人似乎将一部分真气还给了其中一人,而这人立刻盘腿打坐,吞食真气之人居然不用炼化夺来的真气,很自然的与他自身真气融为一体,很快他的真气也消失不见,只有一个盘坐的弱小真气慢慢运转。

张天流知道,双修的一方应该死了。

“能把一个应天修士的真气全部抽离体外,应该是用了极高明的媚术!”

媚术不仅对男人有效,女人也一样!就好比春、药谁吃的结果都一样。

而修士是不可能把真气毫无保留的全部释放出来,通常只会使用十分之一的真气,极限也不可能超过十分之五,因为对方如果对他起了歪心思,那就是等于把小命交出来。

求大道之人,是不可能信任任何人,至少在张天流看来是这样的,能修炼到应天的绝非泛泛之辈,却如此轻易送出真气明显不正常。

“为什么他能轻易接纳他人真气?难道与双修有关?”

张天流也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他没双修过,对双修的了解仅限于书籍,但他看过的记载也没有夺双修精华的术,而真气本身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人的真气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即使是双胞胎。

不过如果双胞胎修一样的功法,领悟也一样,还要同样的境界,双方的真气就能完美契合,故此双生修士十分强大,同阶里二对二绝对没有敌手。阴谋诡计不算,如擂台这种正面刚,并非功法有绝对克制,否则对手没有一丝胜算。

对方能完全的接纳,太出乎张天流预料了,世间如果真有此功,还不得天下无敌?

因为他的吞噬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

张天流所致最牛的吞噬功法,举例吞噬归真初期修士真气,得到的最多是开觉三重,要吞噬上百名归真才拥有一名归真的真气量。

这是因为吞噬他人真气十分凶险,一个处理不好就是爆体而亡!那么是应天强者吞噬归真修士的真气一样如此。

一颗老鼠屎都能坏了一锅粥,何况是真气。

修炼一身火系功法的人,总不可能去吞噬水系真气吧。就是吞噬火,火也分种类等阶,比如地火吞凡火,量是大了,但完全是降低了自身品质,得不偿失,如果吞噬高阶火,也极有可能会被反噬,所以吞噬他人真气是十分冒险的举动。

所以别人的真气很多是吞噬者无法容纳的,他需要慢慢炼化,从中抽取到跟自己契合度高的真气壮大自己,而其余的杂乱真气自然就逼出体外,否则长时间留在体内连催动功法都困难。

唯一的解释就是双修的关系!

想明白这一点,张天流不由盘算起来。

翌日一早,张天流如往常一样在竹林活动活动,练练拳脚,然后前往大堂寻找老妇人。

结果从以立口中得知老妇人闭关修炼了!

“难道她的真气融合的不够完美?还是说,那人不是她?”张天流立刻否定了后者,因为以立就足够厉害了,老妇人更是深不可测,昨夜吞噬真气的人真气质量也极高,隐隐泛着晶体光泽,有点儿人皇真气的味道,但还远不如!

张天流猜测那应该是第五境!

老妇人如果是第五境的强者,这整座山都会在她的监视下!

张天流不是没有看往老妇人的内院卧室,可是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她根本没修炼,或许在张天流无法看到的地方闭关,绝不是有法阵遮掩,因为他连法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你是什么阵,隐蔽的也好,幻境的也罢,只要含有浓郁的天地元气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张天流一连失望的准备离开,突然被以立叫住。

“以立兄还有事?”张天流好奇回头。

“张公子来了也有些日子了,可是你朋友迟迟没有出现,我担心他们出了事。”

“在天河里有什么凶险?”张天流紧张问。

“天河自然无凶险之地,但别的地方很难说,因为在被石狮吞进来时,也有可能从另一方离开了,这就是为何你们没有被吞噬也能进来的缘故,如今天河很不稳定,特别是每逢一甲子!”

张天流脸色变得很难看,想了想道:“我实在无法安心留在这里,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离开?”

以立摇头,叹道:“天河虽不稳定,但每次开启后都会稳固异常,连府主他老人家都无法出去啊,我看这样吧,张公子尽可安心住下,待一甲子来临我们自会送你离开,而且你也能在这里安心修炼。”

“可是……”张天流还是一脸的不愿道:“实不相瞒,我夫人目睹石狮现世后便消失了,所以我才奋不顾身的深入海中,即使遇到暗流也没有退缩,为的就是找到我夫人。”

以立皱眉。

他们已经知道张天流和阿二是主仆关系,那么他的夫人……

这也是张天流故意的,如果对方夺取真气的前提是需要双修,那必然就要有一对恩爱男女,昨夜被吞噬之人很明显是媚术关系,因为另一方活着,知道现在还在打坐调息,急需要恢复修为,从点来看,应该是天河府的人与对方强行结合的原因!

但如果不需要天河府的人动手,客人自己双修,真气的品质自然更好,还不用还一部分出去。

好比吃下嘴的美食非要吐出来一部分给别人,谁能舒服?

“天河界很大,或许他们在陆地也有可能,引渡人是很少下地的,一直在天河行船,我立刻派人去寻找,不知张公子夫人有什么特征?如能找到我等必第一时间通知公子。”

“果然!”张天流心里跟明镜似的,却脸显愁容道:“我夫人很漂亮。”

以立无语。

“她用剑。”张天流又道。

以立更无语。

张天流故作察觉这样的形容很难说明什么,想了许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十分留念道:“大!乃张某生平所遇之最!天下女子无人能与其攀比的规模,总之最是显眼就是了,我觉得任何人看到她第一眼,除了大!会忽略了所有,包括她倾国倾城的容貌。”

以立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

“没了?”以立似笑非笑问。

“我想没了,不过她是我七夫人,我还有一位五夫人也失踪了。”

以立呆滞片刻,皱眉问:“她又是什么特征?”

张天流想也不想道:“也特别的漂亮,但却是位白眼美人!”

第二八三章 再聚首

目送张天流离开,以立眉头紧锁。

他回身,来到老妇人住处,将此事如实相告。

“事情便是这样,太难办了。”以立郁闷道。

“有什么难办的,这批归真还不到火候,只要他们乐意随便怎么配对,反正目前那两队男女什么也没有情投意合,男的暂且留下,女的就送还给他。”

“可是她们如果把事情告知了张天流怎么办?毕竟她们已经住了一些日子,可我们却说她们不在天河。”以立觉得这个谎有点难圆。

老妇人淡笑道:“没关系,反正他们走不了。此地比如今的外界好了何止千百倍,能在这里修炼一甲子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满足了他们,才能安心的修到火候。”

以立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此刻另一座山头上,一间阁楼中,阿七蹲在屋里百无聊赖的画着圈圈。

都已经半个月了,虽然这屋里有两人可她感觉只有一人,因为另一个人很冷淡,跟二姐一样极少说话,自己跟他讨论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他也不吭声,问他关于异世界的问题,好了解了解公子的家乡,结果他就厌恶的让自己滚到角落画圈圈。

这个地方天地元气浓郁,此人抓紧修炼也很正常,但阿七就没见过除了修炼不干其它事情的人,就算是二姐她还会练剑呢,而这人坐在那里已经半个月了,没有挪动过一步!

“要是五姐在就好了!不,没来更好,船上只有两人到这里是最好的结果!”阿七来到这里后,也是陷入昏迷的,等醒来时已经到了天河府,而身边只有一个异人。

“七夫人在吗?”突然,楼外传来了以立的声音。

阿七一愣,她听出了是以立的声音,但是之前还叫自己七姑娘,怎么突然变成了七夫人?

不过她还是走下阁楼,看到以立后问道:“前辈有何事?”

“都说了无须叫我前辈,论年纪我还没有七夫人大,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突然有三人误入天河,虽然他们借口是寻人,照的好想就是七夫人,但为了确保与七夫人两人无仇,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她先到一步,直到最近观察了此人脾性端正,并打听到他的确有可能与七夫人有关,故此来问是否是七夫人的丈夫。”

“丈夫”阿七懵逼,但转念一想她就惊了!

会这样被认为是她丈夫的,除了公子还有何人?

公子不是经常在外人面前说什么我家几婆娘的吗!七婆娘就是她!

“他叫什么?是不是姓张?”阿七是有喜有担忧。

喜的是公子来了,担忧的是也进来了!

虽然这地方很不错,可是她待不下去!而且记忆中隐隐觉得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必须要离开。

以立笑道:“正是张天流张公子,看来他果真是七夫人的丈夫。”

阿七脸一红,没有否认!心里更不想去否认!反而有点喜滋滋的感觉!

跟冷酷如二姐的异人告了辞,阿七一路喜滋滋的跟随以立赶往竹林。

与阿七一同居住的异人在他们离开后,睁开眼睛,眼里满是疑惑与戒备!

“老妖婆难道意识到了什么?”这名异人容貌俊秀,但肌肤病白,正是异人榜上战力第一的阴如南!

他自从来到这里,他处处觉得透着诡异。

阿七明明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不想跟他住在一起,却被借口没有多余的房子,只有后山这一处独居。

又说这里十分凶险,最好别出门,不然被天上的妖禽叼走了。

那些妖禽的确很厉害,但还威胁不到阴如南,但他没有暴露自己是异人,只是装成普普通通的归真修士,而且防止被监视,他极少开口与阿七交流,特别是有关异人的问题!

但现在,他们突然调走了阿七,其用意究竟是什么?

阴如南不相信除了阿七与他外,没有别人进来,他们这批猎妖队虽然传人很少,但应天修士很多,归真更多,整艘船多达千余人,却只有两人进来了,这是什么几率?

撞大运?到这天地元气的地方苦修一甲子?

如果阴如南会如此天真认为,他早死了。

但他依然没有轻举妄动,既然这里天地元气浓郁,不如就好好修炼,修为越高自保能力才越强。

另一边,当阿七喜滋滋的冲到竹屋外,推门而入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之前的喜悦荡然无存。

不是以立骗他,公子真在,不过公子在的同时还有二姐!以及那个腻歪在公子身边,居然还用公子大腿当枕头的五姐也在!

“咦,七妹来啦?”暮晚虽然闭着眼睛,但她就是睁眼也看不到,她能看到的是眉心的游目印。

阿七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应该高兴的却有点儿不舒服。

“嗯。”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进了屋,顺手关了门。

暮晚弄得莫名其妙,往日七妹不是应该喜滋滋的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兴奋的说个不停吗?今日咋了?莫非……

“呵呵!七妹吃醋咯!”说这,转身爬在公子身边,抱着他大腿摇晃道:“公子说是不是呀?”

阿七脸瞬间就红了,怒道:“瞎说什么呢!讨厌,公子你看她呀!唉呀你别缠着公子行不行。”说这就跑过来拽着暮晚的脚将她拉开公子身边。

“嘿嘿!”暮晚挣脱小脚,蹦蹦跳跳的跑到公子身后,蹲下来抱着公子道:“公子为了我不顾危险,追踪石狮子深陷困境,我爱死公子咯!”

屋内众人额头上都流下黑线了!包括阿二!

“行啦别闹。”张天流收起手里的书,看着阿七道:“你们没事就好。”

“有!”暮晚伸手搓着张天流的侧脸道:“莫老板说这里很危险,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我过来时还告诉我,别对公子做什么苟且之事哦!”

要说真正了解张天流的,普天之下除了莫老板真没有别人了,包括在地球。

他知道张天流不会对这些女人做什么,也看出这些女人对张天流的心思,在外面没什么,可在这里,会粗大事的!

张天流也没有意外,莫老板什么人,刑警!

虽然汤靖承也是,但汤靖承是行动派,而莫老板是脑力派,两人是互帮互助,很多人看不出的问题莫老板能看出来。

第二八四章 我自创的

竹屋内的四人,过着太学时期的日子。

阿二修炼,暮晚阿七最多修炼半日,其余时间都在玩。

张天流依旧看书,极少修炼。

虽然这里天地元气浓郁,修的一日抵得上外界半月,何况他修了琉璃宝盏,一旦入定进步神速。

有些事急不来,不能一步跨入应天,提升归真中后期对他而言没用,每日修炼两个时辰足矣。

半个月后的一夜,张天流发现对面山上出现了半月前的场景,又有一名应天修士死了!

“又是应天!”

张天流似乎抓住了什么。

这些日子他发现了许多修士在修炼,归真占多数,不下百人,应天只有十来个,至于别的山上和背后山的另一面有没有修士他不清楚,隔着山他是看不到对方真气的。

从阿七与暮晚口中,张天流了解到他们来到此地时都是陷入昏迷的,醒来时身边只有一人,而且正好是男女一对!也被安排到了不同的住处,他们不担心这些人出来碰面,在这样的环境里,修士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炼。

如果说大陆是地狱,这里就是天堂,是洞天福地。

去天涯为的不就是找到这样的地方吗。

如今到了岂能错过!

至少在这六十年里,必需用心修炼,等出去时或许就是玉境了!

让张天流奇怪的是,以立此人从不修炼。

是因为他修为太高了,没有功法光有灵气也没用?还是说,他从来没修炼过!

张天流见证了吞噬者的能力,那是能将别人的真气与自身完美契合的逆天之术,并且还能传给别人,那么有没有可能以立就是被传功的傀儡?

来这里快一个月,张天流只看到四个半人。

分别是引渡者,老妇人,带他到天河府的俊男靓女,还有府主这个身活魂死的植物人,算是半个。

吞噬者第一次出现,女修就不见了,只有以立在处理府中事宜,而那名与他人双修的炉鼎,在修养半个月后好了,而现在又有应天修士的真气被吞噬,张天流再蠢也瞧出问题了。

女修应该是负责用媚术勾引男修,引出男修体内真气后提供给吞噬者。

这吞噬者极有可能是老妇人,但也有可能是别人!

没有见到真容,张天流不会断定,只会在老妇人身边加一位跟她修为同为五境的恐怖强者,如此才能算无遗策。

一个五境,有莫老板在希望很大,但两个毫无胜算可言。

而他虽然能狙击,但机会只有一次!

不行则死,他不敢冒险。

玉境就足矣捕捉到细微的真气了,这点张天流在前截海阴判身上实验过,从而知晓他这招对没有防备应天十拿九稳,于是才敢跟符图门叫板。

可应天跟玉境有无法逾越的鸿沟,因为按照上古正统的修炼方式,第三境才是觉,把九觉修炼到极致才能迈入四境玉,极致的九觉有多可怕,那是捧沙知数的宝体,所有的细微都能洞察得一清二楚,不论真气大小,只要有真气靠近便能知晓。

四境之上的五境究竟有多恐怖,张天流一概不知,怎么打?

唯有莫老板的刀俎可以一试。

在这之前,所有带着尝试性的招都不能用。

张天流盘算许久,突然对阿七和暮晚道:“我叫你们一套功法。”

“什么功法?”两女好奇的凑过来。

“你们两盘坐好,面对面,嗯,就这样,先气运丹田,然后走天枢,入京门,通带脉再行日月……”

两女照着公子说的看是运气,只是片刻,她们就感觉腹部有些燥热!

“对,不要怀疑这是错觉,也不用担心是什么邪功,继续这样运走周身……全身燥热没有?”

两女满脸已是汗珠,闭目不睁,只是红着脸点点头。

张天流道:“双掌伸出,四掌相碰,真气运至曲池,行至合谷,好,十指交叠……”

在张天流的指点下,两女似乎到了不能自控的地步,暮晚睁开迷离的白眼,娇声道:“公子,暮晚好难受啊!”

“难受就对了,有没有一种将真气释放出来,让身体冷却的感觉?”

“有!”阿七点头。

“嗯,浑身都感觉痒酥酥的。”暮晚也点头道。

“那就施放啊,慢点不用太多,让你们的气在指尖交融,再从中冲透体而出,如此泄气是不是很爽?”

一项大大咧咧的暮晚此刻都只是红脸点头,更别提阿七了,两女都是羞涩的不敢吭声。

“再走少冲少泽加大输出力度,切莫可断。”

看着两女的真气交融,张天流知道成了。

此双修之术不仅限于男女,是个人,甚至不是人或许也能成!当然也不需要做什么羞人的事,只是修炼时很难把持得住,冲动之下必然会走向这一步。

由此可见,就算不用媚术,只要修炼此术都有可能抑制不住的将真气输离体内。

而这种运转的真气,会有交融的特性,的确很霸道,却也是天性,最为原始的欲望!受人影响,真气自然如此。

所以吸收他人真气才很麻烦,因为真气随人,不过用了此术后,真气就像大染缸里的五颜六色,不分彼此。

“再运走肩井,冲击凤池……最后一步没入神枢识海!”

张天流说完,两人很快便出现了身体一冷的感觉,这种冷不是寒冷,而是如在炎炎夏日里饮下冰凉甘露的清冷之感,浑身舒畅。

而她们交融的真气也立即发生变化,逐渐有了排斥。

看到这一幕,张天流立即道:“收。”

两女赶紧把真气收回体内,开始调息。

末约半个时辰后,她们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上也没了汗液,却还是感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哇,就这一下就抵我一个月的修炼啊!”阿七说的是在外界,放在这里,也只是抵得上两天,当然是入定两天,不是每天三五个时辰。

但这也很恐怖了。

更重要的是,此法居然还有点淬体的功效!

“虽然开始感觉怪怪的,但后面真的很爽。”暮晚也兴奋道。

“爽就对了,以后多加修炼。”张天流没详细解释!否则两女铁定是不会再修炼了!

虽是姐妹,却正因为是姐妹才会有问题!

“公子,这是什么功法啊?”阿七好奇道。

“呃……不知道!”张天流苦笑片刻,随口胡诌道:“我是从古籍里看到一些记载然后经过常年的感悟所创,想要完善就靠你们了。”

第二八五章 莫老板的警告

新的事物往往最是吸引人,暮晚和阿七天赋也只是比张天流好一点,每日只能多比他打坐两个时辰,这对于那种天生的修炼体质,无需依靠琉璃宝盏此类功法辅助也能在修炼之初,入定几天几夜的天才而言,她们的确不入流。

所以她们虽然很想修炼,早日提高修为,但有心无力!

有人天生专注力高,上学时能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把老师讲课内容记下来,还会自我复习提高学业。

但更多人的是在上课开小差,一堂课里不论老师说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修炼也一样,宁愿看着窗户外的一只蝴蝶渡过整节课,也不愿听一句知识。

不过三分钟热度谁都有,暮晚阿七一样如此,对于新鲜的修炼功法她们的修炼欲望很高,虽然开始感觉怪怪的,不自觉的夹紧双腿,但更多的是爽!有种上瘾的冲动。

这套功法当然是张天流通过识气偷学来的,不过此法是没有尽头的!会源源不断的陷入爽快之中,而将全身真气抽离到体外,并且好似不会自己去收回,而是会陷入欲望中无法自拔,而体内没了真气,必然会导致真气在体外慢慢溃散,最后不死也成废人了。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张天流将琉璃宝盏中的一段护神运气法门传给了两女,果然能让两女从欲望中自己醒来。

两女在修炼时,张天流却有继续看书了。

日子就这般慢慢度过。

半年后,张天流走出竹屋,来到大堂,不见以立,也不见老妇人,只有女修一个人盯着花圃愣愣发呆。

张天流走过去拱手道:“敢问姑娘,不知府主夫人可在府中?”

女修从恍惚中回过神,扫了一样张天流后淡淡道:“老夫人不在。”

“这样啊。”张天流一脸失望,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身又问:“以立兄可在?”

“不在。”这次女修的回答很冷漠。

张天流心里笑了!

仰头感慨道:“有时候真的羡慕上面的飞禽啊,自由自在的。”

“自由自在!它们?哼!”女修抬眼一扫,旋即冷哼一声。

这些飞禽看似自由自在,但不过是表象而已,它们同样被困此地,更因为是畜生根本不懂什么自由,只知道每日盘旋,无脑到令人鄙夷。

“至少它们不知道。”张天流又感慨道:“不知道活着就有滋味,知道就不一样了,无趣,就像我,虽然这里如传说中的洞天福地,比之外界好了何止千百倍,却没有外界的灿烂与辉煌,开始,我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离开了,但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家乡,我们哪里有一种酒,名为云杉雾酿,想到就口干舌燥,难受!我也是红尘难断,心志不坚啊,否则何至于修为停待不前……”

张天流的碎碎叨叨,看似没有引起女修的丝毫注意,但谁能看到她内心世界是怎样的。

外面怎么样,对她触动不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外界如何,只是听说无法领会。

可张天流话中的中心思想却让她倍感难受!

那就是自由!

什么是自由,每个人对自由的理解都不同,但对很多人而言,不被限制就是自由!

限制不是说限制杀人,不杀人你就不算自由。

自由是个人的,是建立在自己的认知,环境,道德层面上。

有人觉得下班就是自由时间,有人却觉得随时都能去的旅行才是自由,而对女修而言,不被强迫就是自由!

可她没有!

恰巧张天流看出来了!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张天流心里嘿嘿一笑,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离开了。

有过几日,张天流又出来了,还是女修在,其余人不见,张天流立刻开启洗脑模式,却依旧点到为止!

这次的中心思想是压迫!

提起了大陆被圣皇支配的恐惧日子。

当然很多都是谎言,但女修不知道啊!

本想再过几日,就把中心思想转移到革命上。

结果还没去,就看到又有一名应天嗝屁了,然后女修不见了,以立也不在,老妇人也不露面,整个天河府如同鬼城。

“也好!有压迫才有反抗嘛,压迫越狠,反抗力度越强!”

张天流回竹林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似乎恭候多时的莫老板!

“呀!稀客啊。”天河府不限制自由,但很少人会浪费时间出来逛,都是抓紧修炼,不过的确有人偷偷摸摸出来,然后盗取了一些东西就回去偷偷炼制什么。

这里满地都是宝,比如张天流居住的竹林,那竹子就不是凡物,而是在外界绝迹的碧锋竹,此竹可以炼制很多东西,竹竿炼制兵器,竹笋炼制丹药,竹叶炼制符箓,年份越高炼制的东西越好,而这里的竹子,张天流觉得至少千年,甚至万年也有可能。

“别费尽心思了,你会把人逼死的。”莫老板一开口就揭穿了张天流的计划。

“说什么傻话,不反抗都要死。换我是他们,我宁愿一死。”

“那是你,你没资格左右他人性命。”莫老板冷漠道。

“怎嘛?干起老本行了?”张天流嗤笑。

莫老板摇头:“他们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能放过他们?”

“我可是为了救你们啊,不然我到这鬼地方干什么。不整出两个反骨仔,那么你教我怎么办?”

“直接击败罪魁祸首。”

张天流笑道:“莫老板说的可干脆,你也有这本事,可问题是罪魁祸首只有一个?如果两个怎么办?”

“逐一干掉,除我之外,还有宝宝。”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莫老板的计划了。

他的刀俎是绝对控制,对付一人没问题,而宝宝也拥有控制能力,也是对付一个,他们一人一个事情就好解决了。

但问题是跳出第三个怎么办?

张天流还需要观察的时间,但这样的进程很慢,所以他把注意打在那对金童玉女身上,只要有一个透露讯息,事情就好办了!

我其实是好人!

可是没人理解他呀!

“行吧,你们商量好对策,我负责出一点力这么样。”张天流不打算插手了,当一个打手挺好。当然如果是猪队友,他会立刻退出。

莫老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是不想让张天流把别人牵扯进来,在这点上他跟汤靖承是一样的心思,何况,张天流太过自负,他就不怕反被别人算计?

最好就是制定作战计划然后正面刚,什么阴谋诡计,人家活了都不知多少千年,论心机不比张天流差!

第二八六章 传家之宝

阴如南的居所,他看着莫老板道:“他也算一份战力,弃之不用未免可惜。”

莫老板摇头道:“别忘了当初调查他的时候,揣摩他心里的就是我,我很了解他,让他参与进来不一定是好事,所以计划中不能有他,出现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时,他会绝对会弥补,别人有奇,我们有他。”

阴如南没说什么,他了解莫老板,正如莫老板了解张天流一样,只是后者作为对手的了解,前者作为同事的了解!

阴如南,也是警察!

“现在失踪的人有几个?”莫老板问。

阴如南皱眉道:“六名,都是应天。”

“他果然只针对应天,不能等应天死光了才下手,在他下次出手时我们动手。”莫老板起身道。

“最近你动作有点频繁,小心。”阴如南提醒。

“他知道也没关系,应天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们。”莫老板点支烟,走出门。

张天流说不管就不管。

莫老板有什么计划他配合就是,如果计划中没有他,他就在一旁喊666。

每日修炼一下,其余时间看书。

为了不一下把物品栏的书看完,他都是细品,但在细品也有看完的时候,半年了,带来的书都翻了一遍。

从书的海洋里拔出来,张天流扫了一眼屋内。

暮晚和阿七还在修炼他创的功法,两女对此是乐此不疲。

张天流有时候真担心她们因此玩起拉拉的游戏。

阿二不在屋中,走出门,才看到她在练剑,还是不运用真气的练剑。

张天流也没见过她提气练剑,却不知为何,所有运用到真气的剑招她都能信手拈来,简直就是变态。

“你的剑,有点旧了,换把新的吧。”

阿二的剑只是普普通通的精铁剑,因为厚重才能用这么多年,换做是普通的剑早就锈迹斑斑,就算每日擦拭也会因与人交手变成锯子。

厚重的剑则不同,耐用,不锋利没关系,以阿二实力就算拿着钢鞭,双锏一类的钝器也能当剑使。

“不用。”阿二回答很干脆。

“别这样,虽然用普通的剑一样能打败同阶对手,没必要追求神兵利器而影响到自己的剑心,但有时候,这把剑会成为你的软肋,弱点,特别是对上修为比你高的人。我给你炼一把,嗯……就就地取材吧。”

张天流走到小路旁,看着竹林的一根根碧锋竹,别人眼里没什么不同,但在他眼里,能够透过竹内流淌的灵气识别出碧锋竹的年份。

灵气越强年份越高。

只扫一眼张天流就找到竹林里最好的一根碧锋竹。

此竹藏得很深,在外面看没什么特别,可凑近了发现这根竹子似乎已经脱离了植物的范畴,成了玉!或者说是翡翠!还是玻璃种中的帝王绿!

“这可是好东西啊。”张天流抚摸翡翠竹,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强大能量,心中暗惊。

这股力量足以跟他的净灵树媲美了,同样的纯净无暇,只是品质与净灵树有天差地别,能胜过净灵树的只有年份。

如果净灵树生长到万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奇葩。

张天流没有动这根竹子的主杆,因为通过竹林的气他知道这根竹子如果被斩,正片竹林都要掉一个档次,杀鸡取卵的事情犯不着去干,拿了也无法活着出去,如果能出去,再把它整片的取走,移植到雾山派岂不是跟好。

只要一节分叉出来的细枝,天河府应该不会计较!

一柄乌剑突然凝聚在手中,张天流照着一根细枝斩去,结果竟然只是在上面流下了一道白痕,并且很快的,随着朦朦碧光覆盖,片刻碧光就被细枝吸收,白痕也消失不见。

“还能自我修复!”张天流微微一惊。

“此竹恐怕已经成精了。”阿二走过来道。

“无碍。”张天流手中乌剑突然泛起红光,随着一抹火色匹练划过,细枝在剑风声中应声而落。

“公子这剑……”阿二欲言又止。

她看出乌剑是乌羽拼接而成,而鸳鸯刃是绝对没有这等威能的,明显被重新祭炼过。

“这就是武器的重要性。”张天流一连斩下两根,然后收起乌剑,拾起被斩下的三根竹枝收入了物品栏中。

回到屋里,张天流挥手虚空屏幕出现,他吩咐道:“开启锻造模拟,加入主材料碧锋竹,模拟锻造长剑。”

随着屏幕变化,很快出现了数种剑的形态,属性,与优劣提示。

第一种是最为节省材料的,没有什么附加材料,就是单纯的把碧锋竹熔炼锻造成剑。

第二种需要添加一些金属材料。

第三种则把碧锋竹作为辅助材料,而把某些金属当作主材料。

每种的优缺点都不同,第一种除了锋利,轻巧,韧性绝佳外没有什么独特的优点,除了品质高外,和普通的精铁剑区别不大,缺点是怕火。

第二种,推荐了水金属,例如深海沉玉,寒玄石。这样的炼制就不怕火了,锋利程度提升了一倍,但不是没有缺点,它的韧性会降低,重量提高,怕钝器。

第三种,也可以说是第三类,至于优缺点没有详细资料,因为张天流没有添加主材料。

“喜欢哪一种?”张天流询问身边跟随进来的阿二。

“公子有材料吗?”阿二问出来就代表忽略的第一种。

“这里到处都是宝,就竹林里的几块石头也是宝,只要提炼都是上等的金属材料。”

阿二想了想道:“我这里有一块镇山铁,不知公子能否炼制?”说这,阿二将一张符箓取出,两指并拢夹着符箓一抖,符箓居然自燃了,随后一块铁凭空从燃烧的符箓中掉出,被阿二另一只手接住。

这是符图门的芥子符,虽然是一次性的符纸,却是中品符箓,在俗世可是万金难求啊。

“镇山铁!”

看着阿二手中乌漆嘛黑的铁疙瘩,张天流略微惊讶。

别看这东西不起眼,它可是一山精髓,乃是某座大山吸收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灵气孕育,如果此铁被取出,这山的灵气也就断了,换句话来说如同断了人家的龙脉一样!

当然山的精髓形态极多,镇山铁只是一种,还有宝石玉石之类的矿石,甚至有一些是灵液。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张天流感觉不像是阿二故意去某座山里挖的,她也不会去什么地方冒险,莫非杀人掠货所得?

“传家之宝。”阿二面无表情道。

第二八七章 封印之地

张天流接过镇山铁,手就是一沉,这玩意看起来不大,但铁如其名,感觉上的确足矣镇山啊!

“传家之宝要是给我打了,以后你只能传剑了。”

阿二没理会她。

张天流讨了个没趣,却依旧碎嘴道:“唉,一直没想到叫你什么好,现在好了,以后你就叫孤清,孤高而清冷,怎么样?”

见阿二不答,张天流又道:“默认啦。”

将镇山铁放入物品栏中,模拟器里自动生成合成的样式、特性、优缺点。

“是做主材料还是附加材料?”张天流问。

因为这两种谁为主,那成品的特性都有很大区别。

“镇山铁。”孤清想也不想道。

“行。”

用镇山铁为主材料,其特性就是坚韧不拔,又厚重如山,无法动摇的一柄大剑。

虽然没有杨过的玄铁重剑看起来厚重,但也跟双手剑差不多了,通体乌黑中隐隐泛着绿光,因为增加了万年碧锋竹,还有一些自愈的功能,与别的人兵器碰撞出的坑坑洼洼,不用打磨也能恢复锋利,与他现在的鸳鸯刃差不多,只是修复速度没有他的快。

这株碧锋竹虽有万年,但碧锋竹只是中下流的灵植,天生的下限注定了它的上限很难提高,除非铁树开花,牺牲自身孕育出高品质的种粒。

“要不要再加点材料?”张天流问。

“就这样足矣。”孤清对剑是好是坏,兴趣不高,很难想像她是一名剑修,因为别的剑修都是想尽办法的获得宝剑,或打造出最强的剑,而对孤清而言,似乎只有最强的人,而没有最强的剑!

人家剑修追求人剑合一,她却只是把剑当成杀人的兵器!

说她不是纯粹的剑修,可她对剑的执着与对剑的悟性却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能说她不是剑修吗?就是因为不追求大众化!不追求人剑合一的高逼格,就因为像屠夫一样把屠刀当成杀猪的工具就否定了她这位剑修?

这无疑是错的,每个人的道都不同,剑修也同样如此。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孤清的剑才炼制好。

张天流从物品栏取出,抓在手里感觉重量怕是不下千斤了!

“试试吧。”张天流把镇山剑抛给孤清。

孤清接住镇山剑,看起来她似乎没有感到重量似的,轻轻一挥,随后满意的露出一丝浅到极致的笑意,张天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孤清把跟随她多年的铁剑抽出剑鞘,随便一扔,就把镇山剑插入原先的剑鞘中。

“人家跟了你几十年,你就这样把人家当垃圾的愣了?”张天流笑道。

“公子想要?”孤清反问。

“我要来干嘛。”张天流摇头。

“公子不要,我也不要,不扔了留着干什么?”孤清问道。

……

尴尬!

尴尬到无语。

好在这时候暮晚和阿七从修炼中醒来,虽然在修炼,但她们好似知道屋内发生的事情,暮晚嘟着嘴跑来叫道:“公子偏心,好偏心,我也要!”

“还有我!我也要我也要……”阿七也过来纠缠。

张天流早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劈了三根细枝。

给阿七练了一柄剑,碧锋竹为主,寒玄石为辅,这寒玄石当然是他用剩下的边角料,虽然数量稀少,但足矣给碧锋剑加持上抗火属性。

暮晚不用剑,她要了三根细枝上的所有叶子,练了一把碧竹扇。

炼制方法跟张天流的鸳鸯刃差不多,把碧锋竹的叶子当成了鸳鸯羽。

三女都有了称心的武器,实力无疑是提升了一筹。

但从十到二十同样不可能敌得过一百!

不过多一分实力总归是好的,主要还是破防!如果没有这些灵兵,用着她们曾经的兵器是不可能破开五境肉身的,甚至这三种灵兵张天流都没十足把握。

他们的动作明星没有瞒住老妇人。

“老夫人,我觉得那几名归真肯定察觉了,如果此刻不除,后患无穷啊!”以立刚刚恢复,就把这事向老妇人汇报了。

但老妇人对此依旧不上心,挥挥手道:“终究只是一群归真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安心调养,把最后那位应天女修给我迷惑了。”

“可是她似乎对双修功法不感兴趣。”以立蹙眉。

“终归是女子,只要你恒心不变,迟早顺从了你。”老妇人说完,对屋角的女修道:“鸾儿,东山的男修可有意向?”

“前几日没有,这几日似乎变了,有意想与我交好,但我觉得此中有诈。”女修忧心忡忡道。

“无碍,有没有诈,一旦同意修炼他定无法自控。”说到这,老妇人收回目光,望向茶几另一侧的府主,感慨道:“还差四十二应,我就能震脱着封印,离开这鬼地方,闯鬼门救出出来了!”

谁能想到,在府主夫人眼里,这个洞天福地同样是鬼地方!

这里只所以能保持上古时期的盛景,就是因为封闭!

而封闭的目的就是封印她们夫妻二人!

她的修为可不是什么五境,六境,而是更高,高不可攀!

但因为封印,即使这里如仙境般,却依然无法维持他们的生机,数万年的消磨府主已先一步死去,独留她一人苦苦支撑到了今天,修为也已不足曾经的百分之一。

不过终究还是看到了希望!

随着封印松动,或者说,一甲缺失,此甲便是六十年中的一年!

没到这一年封印都会松动,因此才有人误入封印中。

可惜,出现松动的时候,老妇人已经到了快油尽灯枯的地步,本是有心无力,但数万年的阅历不是白白积累的,很快她就想到了破解之策,便是依靠修士精华破开封印。

一个不够,需要三千多名应天。

若是有玉境更好,但修到玉境谈何容易,如今本来就少,能遇到石狮子的更少。

石狮子出现松动已经过了五百年,近十次的卷人进来,到目前她也只是遇到了一位!

这一次更是一个也没有。

而且她也发现,每一次来的修士修为都要低劣一些,曾经还有不少的应天中后期,现在居然普遍是初期的,归真反倒是越来越多,至于凡人和开觉,根本进不来,因为在卷入过程中都会死,至少需要归真初期修为才能度过这一关。

现在的应天还远远不够,但归真不少,还能培养培养,这也是她留着众人的目的。

第二八八章 抓贼拿脏

离开了老妇人卧室,走在外面,鸾儿面容清冷道:“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即使不会,也无力破困。”以立虽然年纪不大,但很清楚境界上的鸿沟。

这批修士加起来也不可能是老妇人对手,不想坐以待毙唯有自尽。

鸾儿脚步一顿,扭头盯着以立道:“他们如若奋起反击,必遭全歼,夫人不想等到下一批了。”

以立明白鸾儿话里的深层含义。

排除现存的几名应天,能在短时间提升到应天的也不过二十人,加起来才是半数,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修士拼死,这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结局便是他与鸾儿要献祭!筹够四十二应,助老妇人突破封印。

“我们的命是老夫人赐予的,她能给,也能取,我无怨言。”以立径直而去。

鸾儿面色渐冷。

……

张天流周身天地元气环绕,跟普通修士的聚而不散不同,环绕在他体表的元气凝而不散,久而久之还隐隐泛起琉璃光泽。

修得琉璃宝盏,自身就是宝盏,灯芯为灵台,张天流在阴界时,已经在灵台中聚了元神,如今修炼琉璃宝盏是事半功倍。

一个时辰后,张天流从入定中醒来,环顾四周,见屋内没人。

三女在外练剑,张天流不打搅,拿出本书正打算看,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斜眼看着屋外,透过竹墙,他能看到有人进入竹林,来者还运用了身法。

故作不知,等阿七前来禀报后他才道:“请他进来。”

来者是多日不见的以立,入屋后只是客气的询问张天流住的如何,可有什么欠缺的?

“还好,除了无聊点没什么不适。”张天流放下书,随口问:“对了,贵府上可有书籍?非功法,只是普普通通的书,最好是游记。”

“这个,我倒是一直没注意,大概有吧,回头我找找。”

以立没理由撒谎,如此看来,他的确是被真气灌顶来的修为,很可能是天生灵体,养胎期间就开始修炼了,出生后应该一直在稳固修为,阅历极少。

“那就有劳以立兄了,哦,作为回礼,我这里有一些十分有趣的游记赠于以立兄,闲暇时看看或许能受益匪浅。”

说这,张天流把桌面上厚厚一摞书推到以立面前。

以立有点惊讶问:“如此贵重,我怎好收。”

“不,这些书在外随处可见,何况我也看过,它们对我的价值除了装饰别无用途。赠与以立兄就不同了,透过书中文献,了解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外面的修士,他们如何生存,对人生,对道的领悟又有那些。如有机会,以立兄若要出去也好更容易融入。这便是这些书的新意义,其价值与收藏品天差地别。”

好说歹说,总算让以立收下,至于他会不会看,那就不关张天流的事了。

送走以立,张天流猜测他此行来意。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看起来只是串门,关心慰问一下。

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串门,很明显莫老板的动向被他们察觉了,这次是来摸底的。

张天流赠书,就是变个方的告诉他,咱要影响你的道心,让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丰富多彩,恨不得立刻钻出去感受一下。

由此还能辨别出,以立是故意留下修炼的,还是被迫留在这里的?

故意自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不屑,如果被迫,那问题就多了!也就有利用价值了!

但若他真是天真到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认为张天流单纯的赠书而已,别无他意,那正如莫老板所言,可怜人!

一个生来恐怕连父母都不知道,除了修炼没有任何阅历的年轻人,纵使修为惊天,在这鬼地方又有何用?

要是阿七也是灵体,张天流肯定她生在这里,但她不是,对这里的记忆也很有限,只记得有人跟她说过遇到石狮不要回头,等它自己消失!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还在天河吗?

如果在,以他跟阿七的关系应该能了解到很多。

可是阿七来了,他却迟迟不出现,恐怕凶多吉少啊!

自以立来过后,此后三日风平浪静,正当张天流考虑这种情况要维持多久时,变化突生。

当天夜里,对面山上突然出现真气波动,并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竹林右侧的山峰飞去。

这道真气很陌生,从修为上看应该只是归真初期,不过距离顶峰已经不远了。

在这节骨眼,不老老实实的闭关冲击中期,大晚上的跑出来干什么?

张天流用屁股想也知道吞噬者出手了!

莫老板很明显不想增加牺牲者,等他们修为到应天,恐怕人数已经死了大半了。

何况应天就能斗得过对方吗?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决生死,莽夫所为。

左山的归真浮现后,附近立刻又有修士冲出,三三两两的集中冲向右边山峰,在张天流眼里好似漆黑里的萤火虫在聚集。

盘腿修炼的孤清猛然睁开眼睛,不等她有所动作,张天流便道:“不急。”

孤清虽然满心思用在剑道上,但她其实很聪明,刚到这里就察觉了蹊跷,只是自知修为低微无力反抗,眼下错过这次机会便再也没有。

公子的气定神闲让她疑惑,也知公子另有用意,还是再等等。

右侧山中,一片景色秀丽的小庄园内,正在与一名男修缠绵的鸾儿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此刻的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老夫人的双修功法,会使得双方整颗心都被情欲包裹,玉境之下任何人都无法自拔!除非有克制奇功。

很明显,双方都没有,鸾儿还算好,虽然被情欲驱使,但她因为修炼此功时日已久,多多少少还能残存一丝理智,身上男修却已陷入癫狂。

“老……夫人!”鸾儿艰难出声。

“安心将他真气引出体外。”空荡屋中传出老妇人的声音。

鸾儿只是清醒片刻便又陷入无法自拔的境界。

阴如南一个箭步冲到小庄园外,跃起踩在庄园屋檐上,望着幽幽灯火的屋中,察觉到那澎湃的真气正在聚集,方圆的天地元气也涌入屋内。

“捉奸捉双抓贼拿脏,我看你这次还如何辩解。”阴如南气势陡然上升,虽只是归真修为,却足矣让应天都未知动容。

第二八九章 前功尽弃

“好小子,你倒是会隐藏实力。”一团黑气聚集,随后黑气散去,凭空在对面屋上出现一道人影,身躯微微佝偻,正是老妇人。

“你总算敢显身了老妖婆。”阴如南双眸锐利,面对老妇人透发的恐怖气势没有退后半分。

“老身有什么好藏的?不让你们知道,是想你们能活得久点,何必这么急着送死,就不能理解理解我老人家的用心良苦吗?”

“将人圈养,逐一屠杀还用心良苦!我看你是死不足惜。”阴如南一个箭步跃起,周身真气荡漾,似将他笼罩其中化为一柄利剑直刺而去。

“区区幻影,岂能骗得过老身。”老妇人大袖一挥,飞刺而来的阴如南溃散消失。

随后老妇人一抬手,刹那间夜空风云涌动,万籁俱静。

阴如南如置身无尽黑暗之中,看不到,也听不着,却能感觉衣衫突然触动,似有锋利尖刀刺穿他衣衫,即将扎入他肉中,直袭心房,一招毙命!

千钧一发,身体一侧,四周真气一荡,立刻察觉了无数风刃已经将他包裹!

密集的风刃他看不到,风声也听不着,然而即使如此,他居然还能闪躲!

一道一道又一道,瞬息间,他不依靠眼耳躲过了数百道风刃!

“怎可能?”老妇人大感震惊。

因为这是玉境都不好抵挡的暗芥风削,应天中招必死无疑,但竟伤不到区区归真修为的阴如南!

“杀!”就在老妇人奈何不得阴如南时,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群修士,多数归真,只有两名应天。

老妇人其实早已察觉他们埋伏在四周,但以她修为何须退缩。

抬手风起,黑暗笼罩,顷刻间,冲在最前面的三名修士瞬间暴毙,化为碎肉散落一地。

“不该啊!”疑惑的反倒是老妇人!

这些归真多数比阴如南强,可却被她一招秒杀,足矣证明不是她退步了,而是阴如南非比寻常!

一出手就秒杀三人,同样让围攻老妇人的众修士心惊胆战!

他们见阴如南如跳舞般的在屋顶上扭动,气感察觉有真气在他走位盘旋,还以为是被阴如南真气抵抗住了,谁曾想,阴如南跳舞是在躲避无形的真气攻击!

以老妇人修为,可轻易凝聚真气施展真气化形的璀璨大杀招,一招秒杀方圆十里内的所有人。

但她要的不是屠戮,不是满地的尸骸,而是震慑,让这些修士明白他们的抵抗有多徒劳。

老老实实回去修炼,提升修为等待机会才是他们要走的路。

但这帮人明显不领情,或者还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见近身不得就远攻,什么剑指,掌风,拳芒一股脑的招呼而来。

“哼!”老妇人只是冷哼一声,剑指瓦解,掌风消散,拳芒崩溃,无一例外,所有招都无法靠近她十丈内。

“我只杀四十人,其余人都能活下去,如果再宁顽不灵……”为了震慑,说话间,老妇人一挥袖,远隔百丈的一名修士突然自爆,血肉散落满地。

众修士集体骇然,再也不敢出手。

如今还有两百余人,她只杀四分之一,这么说来大部分的修士都有可能活下去。

但这话能信吗?

可转念一想,以她修为用得着骗吗?

她完全可以全杀了,说杀四十应该就是四十,虽然不知道她杀人的用意,但总归是活下去的希望。

这一刻不少人都退缩了。

“动手!”却便在这时,凭空出现一道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以极速跃起冲向老妇人。

老妇人正要挥袖将其灭杀,然而突然间,她的身体居然不听使唤,好似肉身已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

“困身咒?”老妇人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到。

“不对!”老妇人立刻在心里否定,因为如果是困身咒,不可能控制她的身体,因为此时她自己的一双手居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虽然以她修为,掐上百年也不可能把自己掐死,但能控制她肉身的功法,绝非困身咒,极有可能是更加高明的夺体神术!

“是谁?”老妇人心里骇然,意念却释放出来寻找操控她身体的罪魁祸首。

她的意念十分强大,仅仅片刻,她便找到了躲藏在院外树丛中的一个女童!

“竟是她!”老妇人更加惊骇,因为这个女童修为也只是归真,虽然看起来十分天才,但以她眼力岂会看不出,此女岁数至少有一甲子,只是不知是服用了什么灵药,或修炼功法原因导致肉身不再成长。

她没想到这个女娃居然能控制她的身子!

但也只限于身子,既然意念找到,只要真气透发瞬间便可夺取她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老妇人顾不上扑来的身影,以此人归真修为断然无法伤她,眼下还是除去女娃重要。

在青年扑倒她身前的瞬间,她的真气已经释放出去。

然而,不等她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便感觉天地变色,自己竟从小庄园上被转移到了一处浑沌空间中。

“什么?”老妇人大吃一惊,饶是她修行万载也从未遇过这等场面!

浑沌虚空天刀现,本以为夺回身体控制的老妇人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动弹,而且压制她的力量不像是术,而是无法看到,更无法触及,甚至去天涯也是为了见证是否存在的神威!

眼看天刀降下,老妇人吓得凄厉的大吼一声:“老头子!”

一瞬间,控制住老妇人的莫老板就感觉被一头洪荒猛兽撞中一样,身体立刻倒飞出去。

也在这一瞬间,即将被老妇人真气搅碎的宝宝被人搂腰抱了起来,一转身,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夺命真气。

“轰隆”两声,莫老板身体砸碎了一面墙壁的同时,宝宝看到她躲藏的后方地面不知被什么力量轰出一个深坑。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当中,居然有异人!”从死亡边缘回来的老妇人,挥袖将冲到眼前的阴如南震飞后,冷冷扫视四周。

这一下,显然是宣告了莫老板等人的计划前功尽弃!

众修士的脸色顿时难看异常。

偏在在这时候,有人悠哉悠哉道:“你倒是不蠢,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没人告诉你!”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抱着宝宝的张天流。

“把我放下。”宝宝红着脸道。

张天流随手一扔,宝宝唉呀一声摔在地上。

以她归真修为,不至于如此,只是太过突然,谁能想到这干死的公子流居然会扔萌翻天下,可爱无敌的她!

第二九一章 如何决断

不可否认,换做张天流,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也绝难逃阴如南刚才的绝命一击!

因为那种先人一步的能力,同阶之下绝对无敌!

虽然还不清楚他先人一步的时间是多少,是一秒,还是一息,范围也不好掌握,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百丈之内,你在看到他消失时你已经死了!

修士提气运功都没他快,稍有犹豫必死无疑。

这种能力,极有可能是掌控时间的异能之一!

称之为战力第一毫不为过。

可脑子就不行了!

至少在张天流看来完全不行!

藏着掖着可以,毕竟没机会,过早暴露很可能适得其反。

但没让你去贴身攻击啊!虽然贴身最有效,而且妖妇肉身很强,他的乌羽也无法破防,但攻她眼睛啊!自己为了给他制造机会,还专门让光束找她脸,结果这厮从背后偷袭!

而且妖妇是故意把背后这个打破绽露出来的,因为即使知道他会袭来,也很难防御,阴如南太快了,为什么叫唯快不破,拥有时间异能的他,你根本防御不了,只有等他靠近,你知道他会从你什么地方攻来,从而提前出手让他一头撞入陷阱里。

斗法比的可不仅是什么功法术法,还有心机!

刚才,阴如南出现在妖妇背后时,其实正好踩在了妖妇下身的蟹背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妖妇更加确定他偷袭的方位,这才着了道!

虽然张天流通过真气看到了妖妇的肉身变化,但太快了!零点八秒时间他怎么提醒?

完全只能依靠阴如南自己了。

可他偏偏就着了道!

你说他的失败,是因为认为对付的是人嘛,偏偏这厮还是猎妖队的一员,混迹东海几十年咋就没这点防范意识?

难道他目前没还遇到妖?

不论如何,失败就是失败,张天流气恼也没办法。

虽然打斗很短暂,但张天流看出了一些问题!

妖妇实力的确强,真气也很恐怖,但她明显舍不得用!

这就值得猜疑了!

妖妇的所作所为,看似想吞噬他人真气修炼,可区区应天对她而言就是杯水车薪,完全比不过此地磅礴的天地元气,她为何不吸收此地元气修炼?是因为妖的缘故?

可不对,瑚妖也是妖,人家就吸收天地元气,跟普通的人类修士一样。

难道说她无法修炼?只能通过吞噬他人真气提升修为?

但这也不可能,能运转真气就应该能修炼,除非她丹田受损,可张天流怎么看,都没看出她丹田受损的痕迹,到是看出了她的弱点怕火!

不过这怕火的程度有点低!普通的火她肯定不惧,地火应该也不怕,而是更为高阶的火!恐怕要玉境,乃至第五境级别的火才能伤害她。

“咦……她丹田里怎么会有阵法?”张天流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细微的情况。

在妖妇五彩斑斓的丹田中居然有阵法存在!

这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张天流阅书无数,但目前看的都是低等的玩意,还不知道妖妇丹田里的根本不是阵法,而是封印!只是这种封印很繁琐,还会慢慢抽取被封者的修为增加封印强度,并断绝了被封者炼化真气的能力,故此妖妇才无法吸收天地元气,只能吞噬他人真气维持自身。

否则她早就因为真气枯竭而死。

张天流是看不出封印的厉害,不过从妖妇珍惜真气的行为上看,多少能猜出这婆娘丹田肯定有问题!

“原来是没牙的老虎。”张天流笑了笑,突然高声道:“别打了。”

从阴如南被击飞到张天流开口,也只是过了两秒!

一些不怕死的修士还准备出手呢,而另一些也打算逃跑,剩余的都在帮助张天流阻挡府主躯壳,妖妇则刚想往这边来收拾张天流和宝宝,全都因为张天流一句话顿了顿。

“想通了!”妖妇也不想大开杀戒,弄死这些人她还要等一甲子,而且现在石狮子偏离了大陆,已经进入海域,之后恐怕很难遇到修士了。

只要留下二十人,培养到应天,加上以立与鸾儿的真气,她就能暂时冲破封印,将此地天地元气吞噬一空回复鼎盛时期,即使无法完全解开封印,也能凭借强悍的修为做她想做的事。

当然最好是都能留下!

她可不会嫌多。

谁知,张天流却一副胜券在握的道:“再打下去,你未必讨得了好,我看你,也不希望我们跟你碰得两败俱伤,所以我希望大家和睦共处,我们借此地修行,你不可伤害我们……”

没等张天流说完,妖妇便道:“做梦。当然,我不会杀所有人,还是之前的话,不过这次我慷慨,只取四十人的一身修为,至于没了修为能不能活与我无关,如何推选四十人是你们的事,否则我不介意在等一甲子。”

“不,你介意。”张天流好似看穿了妖妇的心态。

妖妇冷眼一瞪,未及开口,便听张天流道:“你时间不多了,合作,共存,我也能想办法帮你解开你丹田里的那玩意,否则现在继续打。大家也不用怕,她修为虽强,但她真气是用一点少一点,咱们慢慢游斗,早晚耗死她!”

不得不说,张天流真会诈!

他其实也不对确定妖妇丹田里的阵法是什么,但从妖妇的行为来看,她的确是舍不得浪费真气的,而且他也没说妖妇丹田里的是阵法,只说是玩意,至于什么玩意,别人不清楚,她作为当事人能不明白么!

果然,妖妇一听张天流说她丹田的那个玩意,她便是浑身一震,内心也蠢蠢欲动起来!

可就在妖妇犹豫不决时,突然,恢复过来的莫老板从墙砖堆中爬出来出高声呼道:“不可!”

“没错!”阴如南带着重伤艰难走来道:“她应该是被限制了,如果你帮她解开,试问还有谁能阻止她?”

其余修士闻言也纷纷出言。

死又何妨?

如果让这样的妖孽恢复,那才是恶梦!

“蟹蟹蟹……”妖妇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她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张天流看他如何决断!

张天流的确准备了后手,但这后手很脆弱,因为是隐藏在暗中的三女,他需要莫老板再一次的控制妖妇,即使没了阴如南也有三女取妖妇性命。

但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妖妇已经知道他学了奇门九宫,时刻防备根本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施展。

他知道继续打下去他们都会死!

可坚持和睦共处很难服众,这批人毕竟是猎妖队,从小被灌输守护大陆的想法,面对这样的妖,宁可战死决不投降,但这自然是建立在有胜率的可能性上,而且在外界打不过还能逃,如果只有绝望他们会顽抗到死吗?

不论别人怎么想,张天流坚信不会!

异人死了,修士绝无获胜可能,他们必然会屈服从而选出四十人献祭给妖妇,那么他们的死就是白死!

第二九二章 谈和

要问张天流讨厌什么,就是前功尽弃!

要问最讨厌的,就是不仅前功尽弃,还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并且,别人对你的努力还不领情,对你的执着与牺牲无感,没有贯彻下去的想法。

当然,人之常情。

老大死了小弟没必要拼命。

别看现在这批修士叫得凶,一副为苍生与妖同归于尽的气概。

那是因为还有高个的顶着!

所以他们的愤慨张天流却当是放屁。

“唉,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么就上,我刚才施术有点累了,那个,阴如南和莫老板伤得也挺重吧,暂时的退居二线歇歇,大家给我们拖延住,只要一天我们就能恢复全盛时期,必能除去老妖妇!”

张天流此言一出,众人心里同时冒出:“开什么玩笑!”

他们这里只有两名应天,与其都是归真!

应天都无法抵挡老妖妇的一击,何况是归真。

还抵挡一天,完全就是送死啊!

真轮到送死的时候谁不惜命?

谁能保证自己死后别人还会送?万一不送呢!万一我死了你们划拳筹够四十个输家送给老妖妇换取苟且偷生的机会,这冤我找谁诉去?

这一刻,多数人的想法与张天流不谋而合!

尚有一丝可能,修士都不可能送死,何况这样送,死得也太没有价值了!

老妖妇是一出手就要人命的存在,不是说重伤就能退场的,人家阴如南有异能,他们有什么?

不干,绝对不敢,送死什么的绝无可能!

没人领头战,也没人跟随张天流求和,因张天流一番话导致众人陷入十分尴尬的局面中,包括莫老板和阴如南。

他们是真无法再战了!

别看莫老板之被一撞,但他半边肩膀都凹陷下去。

阴如南更惨,断了手不说,此刻还暗暗咳血,显然胸膛断骨伤及内脏!撑不了多久了。

要是汤靖承在,那自然能继续打,毕竟肉盾是必不可少的,现在能打的只有张天流这个远程输出,宝宝还行,可她没有机会控制老妖妇了,只能控制府主躯壳,其余人完全指望不上,去一个送一个,怎么打?

偏偏这时候,老妖妇不打算给机会了。

“看来你们还在仰仗着二人,那么我先取了他们性命,给你们充足的时间好好考虑!”对老妖妇威胁最大的无疑是莫老板和阴如南!

虽然她看破了两人的异能,但想要防御真的很难!

被莫老板近身就再也没机会了,阴如南也不会傻到被她的破绽引入陷阱。

这就是异人的可怕,能把上古时期各大门派逐一歼灭的异种,靠的不是一步一脚提升上来的修为,而是如开挂般的异能!

而异能再配上修为,就是眼下这些人!

他们身后比他们修为高的足有上百,却只能指望他们几个。

此刻不除,后患无穷!

眼见老妖妇要动手,张天流无奈一叹道:“是我跟你谈和与他们无关。我也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怎么想,世间谩骂我耳根都听起茧了,保他们,只是因我生而为人,总得为人做一些事,也好显得我这人有点人情味,不至于一辈子打光棍。遥想上次相亲,就因为我的处处算计,把人姑娘吓跑了,你说我可怜不?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她,她要不报仇我能费尽心力的算计别人么?结果那妮子一声不吭走了,还打算这辈子都不理我,所以我就反思,觉得对人好一点,或许就没人觉得我恶心了……”

碎碎叨叨的,张天流都把大伙给说懵了。

老大!现在是和老妖妇大战的时刻,你说什么人情味?还男女之情,能清醒点吗?大伙就等着你打主力呢,好让咱们在后面眼神助攻,瞧见苗头不对也好投降啊。

“所以,你的打算是……”老妖妇停手问。

“我个人与你谈和,我的条件还是和平共处,他们谁反抗你杀谁,但他们不出手你不能伤害他们,除非我无法帮助你。”

老妖妇笑道:“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你!”

言下之意,没人敢主动对她出手,她也不可能给这些人机会,未来能靠近她的只有张天流,而张天流如果无法帮助她留着更没用。

所以接下来死的第一人必是张天流!

没人跳出来帮张天流说一句话,就是躲藏暗中的阿七和暮晚也被孤清用剑指飞快的封堵穴窍,阻止两女出去坏事的打算。

因为她们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办法解决老妖妇的问题,老妖妇修为太高了,连她都无法克服的困难公子怎么帮?

这很可能是缓兵之计,给莫老板和阴如南争取疗伤的时间!

要打败老妖妇没有他们二人很难。

她们明白,众人也看出来了!

老妖妇自然也知道,但她是真不想大开杀戒!

让局面缓一缓,待这些人冷静之后,会选出四十人的。

何况他们修为还不够,虽然这里天地元气浓郁,天差地别不缺,但想要修炼到应天最慢的也需要十几年。

她不急。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回去。”老妖妇终于发话了。

伴随她的声音,一股恐怖的威压释放出来,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心惊胆战,居然生不出一丝抵抗的情绪!

这一刻众人才明白张天流的话什么意思,老妖妇之前跟他们就是玩!从没有真正显露实力。

他们见过最强的也不过是第四境,而老妖婆现在的威压恐怕在第五境,这还是被限制的情况,她的全盛时期究竟有多恐怖,如果张天流真能解开她的限制,真如阴如南担心的,没人能治她了!

可总比眼下送死要强,何况张天流有能力吗?

五境妖孽都搞不定的事,他一个归真如何办得到?多半还是拖延时间。

很快,先有一人离去,随后转眼走了一空。

“小张,别死了啊!”宝宝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张天流险些被她叫得一个趔趄,就算她真实年龄也没自己大吧。

“你们还不回去,哦等等。”说着,张天流施展蚕丝手,将阴如南断掉的手臂摄入掌中,走到阴如南面前,飞快的给他接上断手,再以金针定脉,疏通净灵真气飞快的帮他恢复全身伤势。

这一手,连老妖妇都看得暗暗吃惊。

又给莫老板治疗了一下,张天流对二人道:“有时候打打杀杀真没用,凡事多动脑,平日里的聪明都哪里去了?别因为死了几个人就乱了阵脚,很难有下次了!行了走吧走吧,回去好好自惭形秽,让贼给救了,丢人不。”

阴如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迟疑的离开了。

莫老板则将一个包袱交给他:“要死,也当个饱死鬼。”

“你咋不给我一包烟呢。”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自己都没有。”

被困此地半年多,带的烟早没了。

第二九三章 抽水机

张天流端坐在峰顶青石上,望着下方波涛汹涌的天河愣愣发呆。

“一个时辰了,你还没看明白吗?”

老妖妇盘坐在不远处,目光森然的盯着他:“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很清楚拖延对我是不奏效的,那三人的把戏老身已经摸透,他们无法再奈何老身。”

张天流抬头,注视老妖妇道:“看明白了,但太复杂,你把前因后果告诉我,或许我能从中找到破解的办法。”

“你当老身蠢吗,听了前因后果又能如何。”

“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吧,人和妖的封印术是不同的,那是因为人体和妖体的气走路线差别很大,施术方式也不同,结成的封印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老妖妇眉头一皱,想了片刻开口道:“万年前,我与老头子以六境修为前往天涯,开始很顺利,不足千年我们都得了几次机缘,成功突破到七境合道,自以为凭次修为能闯断海,结果遇伏,又被同行之人暗算,若非有这石狮子保护,我们根本无法活着回来,但也因此石狮子遭到封印,我们无法自如开启……”

“这么说来,石狮子的封印与你体内封印有联系。”张天流问。

“对,石狮子外的封印如整个大阵,而我们则是阵眼,阵眼无法脱离大阵,除非外力破坏,但如果石狮子重创,它会更疯狂的吞噬我的妖力。”

张天流皱眉道:“你能操控石狮子吗?”

老妖妇摇头:“不行,此物乃是我那老头子的至宝,也因此他死在我前面,不过临死前他应该用了某种办法破开了一重封印,并让石狮子在日食时吞噬附近修士,助我破封。”

“为什么选择在日食?”张天流不解道。

“与封印有关,只有在日食时,石狮子的封印才衰弱,老头子也猜出此封印与日月星辰有关,借的乃是星辰之力维持封印。”

说到这,老妖妇瞪着他道:“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什么。”

“你们应该得到了什么东西,才被他们惦记的吧!”

此言一出,老妖妇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不等她发作,张天流忙道:“别介意,我只是随口一说,怀璧其罪的道理我很清楚。还有一点,跟你们同行并偷袭你们的家伙既然是人,那是什么修为?”

“合道巅峰。”

“就是七境?”张天流暗暗惊讶,又道:“看来他对你们很了解啊,也应该知道你们有石狮子这件至宝,所以才用了阵中阵的方式搞了重重封印,环环相扣,一损俱损,厉害!难怪你体内封印不单单是复杂,还与此地天地元气有关系,既然他布置了这么大一个局,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或许还在寻找你们。”

“这与你无关吧。”老妖妇脸色阴沉道。

“了解了解,对了,断海是什么地方?”

老妖妇脸色更加阴沉。

“不说算了,你那玩意我能解,是时候谈条件了。”张天流大言不惭道。

“你说解就能解?”老妖妇嗤笑。

不是她看不起张天流,以张天流表现来看,同辈之中近乎无敌,可是等阶太低了,区区二境就像破界七境巅峰布下的封印,可能吗?

张天流不管对方怎么想,认真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封印被解,对方会感应到吗?虽然他一直没找你们,但封印术很难讲!”

张天流对封印了解不多,因为大陆现存的封印术都是很low的玩意,拿游目印来说,古籍中都属于无法登堂入室的玩意,可在今天却成了稀罕物!

就这很low的术,如果对方破界张天流也会感觉到,更何况这种大封印术了。

“应该不会。”老妖妇摇头道:“他只差一步就渡过断海登天涯,绝不会为了我们而前功尽弃,否则我们也无法活到今天,但不排除他派弟子来寻。”

说来说去,还是把断海介绍了一点。

过了断海就是天涯!

七境也是九死一生,看来这难度有点大!

“行吧,你体内封印虽然复制,但其实不难解除,这玩意怎么说呢,其实就像抽水机懂吗,它也是需要补给的,没有油了就废了,你只要断了它的能量来源,不攻自破。”

老妖妇还以为张天流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越来是这种低劣的伎俩,她嗤笑道:“果然是小辈,什么都不懂就指点老身,老身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抽水机,但如果断了封印力量,它会立即把老身榨干的。”

“要的就是榨干!”张天流点头道:“你妖丹一毁,封印不就破了。”

“开什么玩笑。”老妖妇脸色铁青道。

“所谓破而后立,人家就断定你们没这勇气,你们还真着了道,要是早早舍弃妖丹重修,或许早就回复昔日辉煌上门寻仇了,何至于苦等万载还死了一位。”

老妖妇气的脸色涨红道:“你知道我们蟹族走到这一天有多困难吗,舍弃,说得好听,没了妖力就是你们这些二境修士都斗不过,哦!老身明白了,你是想让老身自寻死路吧。”

没法谈了!

张天流很无奈。

他是看穿了封印,但他也无能为力,因为老妖妇体内封印太复杂,人家的定时炸弹还有两根线给你选择,而这玩意,数以万计的节点,胡乱破坏一处很可能就炸了!

所以他才提出一劳永逸的办法,这也是所有阵法包括封印术的最大弱点。

当然,研究此道的修士也是想尽办法的隐藏这一点,所以才弄出来五花八门的封印术,想要一重重的破解,必须要有给施术者同样的知识量,阅历,包括天赋经验等等,才有机会抽丝剥茧解开一切谜团。

张天流距离这一步差的太远,他如果要一重重的尝试破解,不知到猴年马月去了,现在谁耗得起?

老妖妇明显不相信任何人,让她舍弃妖丹是绝不可能的。

“这样吧,先给我十年时间,期间把你所会的与所有的藏书都交给我,当然有阵法和封印之术的最好不过,如果这也无法满足,我真没办法了。”

老妖妇考虑了很久,随后起身道:“跟我来。”

第二九四章 韫海山潮卷

“不愧是前往过天涯的人,藏书果然丰富!”

偌大书屋中,张天流看着堆砌的万卷藏书,满意笑着。

“这些书,都是我那老头子收集的,我只让他选了对我有用的看看,取余从未翻阅,具体有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找。”

老妖妇给张天流敞开方便之门,倒不是说信得过他,只是十年内张天流不可能通过看书就能击败她。其余人,包括异人同样。

张天流拿起一卷摊开,目光飞掠一扫,卷起放到原处拿起第二卷。

他看得极快,但在老妖妇眼里却是在寻找阵法与封印术一类的书卷,因为就是她也不可能做到一目阅尽。

这不仅需要灵眼,还需要强大的识海,两者必不可少。修士的过目不忘有夸张成份,记人脸可以,记山势地形也可以,但要记住一眼扫过的蚁巢附近有多少蚂蚁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七境无法办到。那么不是找解封书卷很难解释张天流举动。

“你安心找,十年内不会有人打搅你。”老妖妇转身走出书屋。

言下之意,张天流如果没办法,十年内都别想离开,十年后恐怕命都难保!

张天流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主,适应能力就跟小强一样。

“韫海山潮卷……”张天流拾起一卷,只看一眼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韫海山潮卷目前只收录了二十八卷,具体还有没有张天流不知道,耗费三天看完的他深深感到震撼。

这不是什么功法秘术,只是地理海域的知识,很广阔,此卷记载中,这方天地就是一个形如蛋糕的玩意,一层层的,最底层是辽阔无边的大海,海中有无数岛屿,却在张天流这等俗人眼里是能堪比地球陆地面积的大陆,天涯为第二层,具体之上有没有这书卷中并无记载,而且所记录的岛屿极少,不过多数记录的岛屿,上面有什么物种都有详细的描写,很有山海经的味道。

现在很少书是值得张天流去细看的,包裹功法,虽然他看了很多的归真功法,乃至符图门的应天功法,他也只是匆匆一眼,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类型的功法,贪多嚼不烂,自然选自己感兴趣的,帮助最大的。

但这种开荒籍,他都回细细品读,不仅了解世界框架,还清楚每个物种的特征及危险性!

别的不说,老妖妇的种类他是弄清楚了!

其物种确实属螃蟹一类的壳甲动物,不过卷中称其为“顽丑”又称“石居”,是海中很普遍的一种蟹类,因体型过小不在海兽行列,而是海虫!

也非虫比兽弱,只是划分如此,成了妖之后都厉害,成妖前虽然不敌海兽,但海虫多数群居,就跟陆地蚂蚁一样,只有少数天敌海兽敢于招惹,普通小海兽如银鳞鲨是绝对不敢惹的。

此虫成妖肉身极其强悍,刀枪不入,法宝难伤,却唯独惧火,这与张天流观察老妖妇的抗值一模一样。

阴如南用匕首去刺她,就算成功刺中后心恐怕也伤不得妖妇分毫。

张天流的乌羽能伤其皮毛,还是因为得到过万年火髓的淬炼,本身暗含火属性。

“如果让妖妇知道,莫老板异能只是控制,无法破防,想必她完全不会忌惮,不过没人想被控制,谁知道被控制的中途被做了什么!”

张天流笑了笑,开始翻看其余古籍。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天流没有离开过书屋,外面的修士虽然焦急,但当下除了修炼他们别无选择。

虽然老妖妇点名要应天献祭,但过半的修士还只是归真初中期,他们没什么好担忧的,至于中后期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修为低的反而庆幸!

孤清、暮晚和阿七虽然内心无法平静,可面对老妖妇,她们也只能抓紧时间修炼,妄想修为提升后能解救公子。

其实就算让她们修炼六十年,到达应天乃至玉境都不可能是妖妇对手。

开始还活在妖妇的阴影下,但随着时间流逝,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众人除了修炼无所事事。

这地方,的确没有看着的大,天河之下全是幻境,整个天河界的面积很可能就是石狮子的体积!

转眼五年过去,天河里一只处于风平浪静的局面,众人似乎习惯了这里枯燥的日子,除了修了,就是偷偷摸摸的搞一些材料炼丹,炼器,相互之间还偷偷交易,毕竟不是谁都会炼丹,在这里会炼丹的只有四人而已,无疑成了香窝窝。

“钱兄,我刚炼制好的这柄火玉飞刀,可如飞剑般操控伤人,换你一瓶养脉丹够了吧。”

“赵兄开什么玩笑,火玉飞刀固然不错,但你当我的养脉丹还是曾经的吗?这些年我的炼丹术提升如何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所用材料皆是极品,只能给你两粒。”

“你啊!我炼制的兵器也不是以前的货色了,你再认真看看这火玉飞刀,放外面,我能换一座城!”

钱丹师郁闷道:“可我拿着也没用啊!”

“你这话说的,我要丹药就有用了?指不定咱俩都成了那四分之一呢,但日子还不是照样过,若能出去,此刀必助你大杀四方!”

钱丹师和赵炼器发现说多了都是泪!

最后还是交易了,就当换个希望!

这样的事情修士间没少发生,借着此地的元气浩荡,材料充足,又是炼丹又是炼器,还互相交流功法,探讨心得,倒也是其乐融融,只是心底都埋藏了一颗定时炸弹!

眼下时间过去一半,也不知张天流那小子怎么样了,或许早死了,老妖妇迟迟不动手是暂时没有动手的必要,等他们应天的人数上来,或许就是死期!

目前至少有近十人修炼到了归真巅峰,只差一步了!

借此地元气,还有天材地宝炼制的上品丹药,突破对他们而言是轻而易举,问题是谁敢?

有些人干脆干起了老本行,借此地灵气浓郁,把自己携带的一些珍稀灵植种上,也有人培养自己随身携带的灵兽,例如宝宝就有一只雪貂,本来还称不上灵兽的,最多是开了灵智,但在这里待了五年后,居然变成了灵兽,踏入了修炼门槛。

其中有一名修士带了一只红眼灰貂,还是公的,恰巧宝宝的雪貂是母的,想让它们撮合撮合,宝宝不愿,奈何她管得了自己,喝止住修士,却管不了灵兽天性,人家修士何等精明,放出灰貂不管不顾,灰貂则终日在宝宝居所附近转悠,终于在宝宝一不小心下,雪貂怀上了!

这可把宝宝气得不行,找莫老板和阴如南想找回场子,可这两人那里顾得上她啊,这两头畜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疯狂虐狗是让人不爽,但那是人家的权力!

第二九五章 抑制不住的突破

宝宝难受啊!看着雪貂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然后突然消失了几天,等再见到时,屁股后面跟了四只杂毛小貂!

宝宝都快疯了,也因此,天河界里难得热闹一下,多了些趣闻。

宝宝虽然不舒服,但看着四只小貂懵懂憨厚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唉,没什么好货色啊。”红眼灰貂的主人特地的来瞅了一眼,顿时大感失望,气的宝宝直接将他控制,自扇耳光整整一刻钟。

不是修士没办法解开,只要用真气震退宝宝,她的控制能力不攻而破,但毕竟是猎妖队的一员,大伙都知根知底,论背景他虽是传人,但师父已经去了天涯,宝宝呢,且不说她老爹有多恐怖,那是在外界的。就说阴如南和莫老板绝对会帮她,自己错在先,认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要在不舒服,干脆就把我这头红眼灰貂拿去吧,多生几胎,搞不好会出现异种!”

“滚。”宝宝再次操控他一头撞穿了院墙。

人是走了,可红眼灰貂却留下了,怎么干也不走。

人毕竟是一家子,而且野性逐渐褪去,灵性焕发,已经有了当父亲的责任感,这才非得留下照顾四个小子。

从此以后,宝宝的院子就热闹了!

几头貂兽是上蹿下跳,肆意的糟蹋附近的灵植,若不是这里的灵植遍地都是,别的修士必然会看的吐血,特别是丹师。

却也因此,貂兽成长很快,加上灰貂主人这位驭兽师的刻意传授,教会了这些貂兽修炼之法,它们才逐渐老实了,但没过多久,第一批的四个小家伙是老实,可第二批的五个小家伙则开始闹腾了!

“还是没有异种啊!果然几率太低。”驭兽师也不急,他很清楚异种出现的几率是万分之一,只所以执意这样干,只是闲来无聊,想要验证一下本门的秘典是否记载属实。

雪貂和灰貂几乎一年两胎,一胎四五个,其爆崽的效率之高令人咂舌,但到了第三年后,它们却没有再生。

宝宝也从最开始的不爽变成了习以为常,何况二十几头可爱的貂兽围着她转,别提多幸福了,不过今年过了半年了也没见雪貂肚子有动静,她自然也疑惑。

“应该是白雪和赤眼知道再生,就会影响此地环境了,它们都是有灵性的,不会毁了自己居住的家园,所以把心思放在修炼上。”驭兽师经验老道,通过他的讲解,宝宝学会了很多,却不知在潜移默化中,自己成了一名驭兽师!

驭兽师笑道:“以后这些貂兽修炼有成,牙爪锋利,行速如风,结合你的控制能力,那是控谁谁死!”

驭兽师给宝宝指点了一条明路。

宝宝能力的确强大,但很难伤到修士,而她控制了对方后她无法在出手,别人却能用真气外放逼退她,甚至特殊的真气,如张天流的冰寒之力还能灭了她!故此她的控制能力缺陷极大。

但如果有灵兽情况则不同了,瞬间的控制,灵兽瞬间的出手,对方只要修为没有高出一两个大境界,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貂属于鼬科,同体型兽类中近乎无敌,唯有猫科能一较高下。

不过这里的灵兽可不是狮子老虎平头哥这些野兽,论实力,这里最弱小的小貂兽也能瞬间撕碎大型猛虎的咽喉。

“你的雪貂是风貂,我的灰貂是雷貂,它们的幼崽必带风雷属性,不过目前很难激发其血脉中的天赋,我这里有培养风雷貂的秘籍,没事多看看。”

驭兽师帮宝宝培养的是正是风雷貂,不过是要后天蜕变而成,而非天生,天生的风雷貂正是他期盼的异种!可惜二十几个崽子里无一是异种,都是普普通通的小貂兽。

万分之一的几率,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诞生的,何况父母体也不是什么强大的貂兽,几率或许更小。

宝宝也是闲着没事,翻看了一下后略微惊讶。

秘籍里的风雷貂很厉害,一旦成妖可御风而行,拥有雷爪的天赋技能,被雷爪击中的伤势很难愈合,而且全身麻痹,真气也无法调动,结果自然是任她宰割。

除此之外,风雷貂还会通过它臭腺施放毒气,这成了妖后的臭腺自然不是普通貂兽可比,不过风雷貂的毒并不可怕,有专门培养毒貂的法子,驭兽师也一并传授,具体要不要培养是宝宝的是。

“我如果死了,就靠这丫头继承我百兽门了!”驭兽师也很无奈。

他不打算拖延下去了,五年前他就到了归真巅峰,作为修士,他无法抗拒称为应天的诱惑。

就为了四分之一的可能,便放弃称为应天,就算活着出去恐怕也会惨遭心魔摧残,此生再难突破!

而成为了应天,多多少少都有应天成圣的可能性在!

此生不行,下一世或许就有开挂般的人生。总归是一个盼头。

整整八年,多少人因此受尽折磨!

他们的梦想就是突破到应天,当然,玉境、天涯也都是梦想,可应天都不到,遥不可及的是梦!而今,他们只想突破到应天,实现不难,却因为四分之一的人要死,都心存畏惧!

驭兽师最先想明白,他看开了,应天迈入玉境需应劫,如果自己突破应天而不死,回到外界,他必然念头通畅,修炼一路平坦,突破玉境也是指日可待!

这就是自己的劫,为何不应?

驭兽师突然扬言闭关,最后的两年内谁也不能打搅他。

此言一出,众人都明白了!

有人也一同随驭兽师应此劫,有人却还在徘徊,犹豫不决。

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这也是修士宗旨,没有对错可言。

一团肉眼可见的华光从驭兽师居住的屋子中绽放,即使相隔十几里,书屋中的张天流依然感应到了。

对此他毫不在意,把书卷一放,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味。

书屋小门被推开,以立走了进来道:“如何?”

他每年都来一趟,今年来的过早或许是有人突破的关系。

“有点眉目,再有一年能十拿九稳。”张天流不是吹牛,反而是低调了!

其实他早已经从一些封印术的古籍中,找到了破解之策,但他真不急,现在才八年,还有两年时间挥霍,借此地灵气多修炼修炼,最起码,把他在这里看到的一部功法修炼到一重再说!

第二九六章 四力归真

琉璃宝盏是心法,延长入定时间。

寒缠劲偏向术法,近可主攻,远可辅助。

除此之外,张天**通的只有开觉的散气法、蚕丝手、御灵通语术以及流影剑法。

奇门九宫是他偷学研究所得,如照葫芦画瓢,没有正儿八经的系统学习过,故此没有得其精髓,因而施法条件极其苛刻,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想那宫姀、白霄国师,自己不居于中宫也能操控九宫之变化,张天流不行,他离开中宫术法自破。

妖妇的双修术虽然不错,能大幅度提升修炼速度,但过于凶险,虽以琉璃宝盏心法克服沉迷之弊,但始终需要两个人,而张天流最不喜欢就是靠别人!

从步入归真到如今,他完全没有正儿八经的修炼境界,缺的就是一部合适的功法。

而今,他在这书屋中沉静八载,将万卷藏书尽数细度,已摸索出自己的境界之道。

此法,是他通过此地一部妖族功法改变而来,妖功名为《四象惊禅》,乃是一名大妖为对抗某地佛陀所创,其幻化的四力合一之法极为独特,可谓包罗万象,力量如排山倒海,重重叠叠,其实也就是修炼之后真气充沛,胜之普通同阶四倍之多。

而且各方面都有所提升,恢复力,输出力,适应力,这些都提升了很多,简直是为张天流量身定制的一样!

虽然他丹田只有三力,但冰骨也算一力,只要将吸纳的真气由冰骨炼化,其冰寒之力加之净灵力、冥海力、云阴力,一旦成功他的真气提升难以想象!

自己冒死来此,费力游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功法!

当然,如果能顺手解决了老妖妇更好,威胁荡然无存,不过没杀掉也没什么可惜的,妖妇阅历繁多,关于天涯一行她知道的比所遇之人都要多,若从她口中得知一二,对未来行天涯铺路自然更为顺畅。

四象惊禅虽是妖功,但因为是妖修所创,而妖修是通过人体参悟,修炼方式其实跟人类修士相差不大,并非妖族天赋才可,唯一困难的是寻得四力!

真正的四象惊禅,是那名妖修猎杀了三头强大的异兽,取其妖丹修炼所得。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找一头强大的异兽便行,是要与自己力量不冲突,例如张天流所了解的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其实这四种力量是极难融合的,一旦相融不成那将是天崩地裂的场景,自身这片天地必然崩溃,俗称自爆!

欲融合此四力,必需有一力可降得住四力,并能牵引它们相生,而非相克,如此才能生生不息,获得极为恐怖的四象之力。

但极少人敢这么干,一个弄不好就爆了,惹不起!

四象惊禅用的是相近的四力,创出此功的妖修用的是金石之力,而张天流,冰、木、水、金,有点融洽,也有点毫无关联,毕竟金是突兀的,但因为此金为阴云水金,可以比较为流动金属,力也是柔和的,而非金石的强硬或坚韧。

四力已有,但要修炼此功张天流还要克服一些麻烦。

他还没用冰骨炼化真气,因为很难,一直以来他都是将自身真气注入冰骨获得寒冰之力,没试过从外部吸收。

自身力量与外来的力量自然不同,天地元气、丹药,天材地宝等都需要炼化才能获取力量,张天流也可以用自身力量通过冰骨获取寒力,问题是如此一来修炼就会出现问题,好比笔直的溪流突然遇到了九曲十八弯,修炼速度上自然就慢了。

不过克服这一点并不困难,冰骨炼化真气和炼化天地元气只是熟练度的问题。

换做施法,吸收天地元气施放冰寒效果奇差,吸收一刻钟最多能凑够拳头大的冰疙瘩,但从冥海之源中调动真气,瞬间可化处一座十丈高的冰山。

因此张天流才一直没用冰骨炼化外来元气,速度太慢了。

如今他研究此功也有五年,冰骨也一直在适应,已是今非昔比。

而今他距离突破一重就在节骨眼上了。

张天流凝神静气,运转四象惊禅同时识海默念琉璃宝盏心法。

一重之法,四力归真。

这一次入定,居然耗费了张天流三月之久,不过第一重依旧没突破,他不急,因为冰骨问题,速度慢是正常,何况能在十年内修得一重力张天流就满足了。

正式修炼到如今也才三年之久。

再次入定。

逐渐的,张天流的丹田似乎出现了一幅奇景。

盏中画,画中水,水上树,树上云,这是曾经的丹田形态,而今,在琉璃宝盏下方出现了一座灯座,如冰晶锻造,形若骨骸,似一双冰雕骨手捧起灯盏。与张天流打坐时放在腹部前的双手如出一辙,只是更显骨感与脆弱之形,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这一刻无疑是脆弱的,但随张天流修为提升,骨手将变得比金铁更为坚固。

不知不觉,冥海之源似乎变成了一汪寒潭,净灵树上也出现了白霜,当紫金云阴落下的再也不是雨滴,而是冰晶时,张天流修为也在一瞬间突破到了归真中期!

从入定中醒来,张天流长舒一口气。

他面上是无喜无悲,没有庆幸什么,视乎一切顺理成章。

微一运功,一团泛着紫金光泽的冰块浮现而出,冰块宛如小巧的琉璃灯盏,灯盏中似有枝叶与根茎的纹路,隐泛青光,十分神异。

张天流用力一捏,冰盏没有破碎,而是如精铁,又似泥巴般变了形!

在张天流松手时,随着冰盏内青光纹路暴涨,冰盏竟飞快恢复如初。

“绝佳的防御之法!”张天流这才露出笑容。

与四象惊禅不同,真正的四象惊禅是攻为主,也没记载什么防御术与之结合,而张天流的四力,偏向防御。

由研究了半天,张天流发现这种真气形态很厚实,但不是说不能攻,还需要相应的功法配合。

还在真气的适应力与张天流一样的强,流影剑法,寒缠劲包括蚕丝手都能契合,是可塑性极高的一种全新真气形态!

至少张天流从没有在那本古籍里见过这种可硬可软,适用于极多术法的真气。

目前除了火,好似什么都能契合,如此看来,对付老妖妇也没什么大用!

第二九七章 封阵

再度修炼,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钻入张天流肌肤中,由毛孔渗透入骨髓,再从头骨、肩骨、臂骨、腿骨、肋骨……如千万溪流汇聚于大江之中,由脊梁腰杆注入丹田。

旁人若发现必然会笑掉大牙。

吐纳自然是最好的修炼方式,因为快就足够了。

一口元气比得上毛孔吸入一刻钟的元气。

张天流是为捡芝麻丢了西瓜。

但他们岂会知道,张天流的基础很特别,这还多亏了散气法,若无此法,他想要形成这种修炼方式是极难的。

虽然速度依旧远不如吐纳,但对身体的淬炼是吐纳法难以企及的。

为是单纯的为了快,张天流何至于等到今天!

不论什么类型的吐纳法,以他的适应力配上琉璃心法进步都称得上神速,在这方天地中,不到十年张天流应该就能突破到后期,若再服用灵丹妙药,搞不好现在也跟外面一些修士一样冲击应天了。

但张天流就喜欢走不同寻常的路,要契合自己的基础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虽然毛孔呼吸法虽然慢,但未来张天流有办法提升,只要有吐纳法的三成功效,张天流就算成功了!

何况他也不是不能修炼吐纳法,只是四力需要一个均衡,任何一力的突出都回导致真气的变化,他现在施放的冰盏没有冰的坚固就是因为冰骨炼化的真气纯度远不如三传承。等均衡后,他想硬就硬,想软就软,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神技!

如此修炼了足足一年,张天流的肉身得到全方位的大幅度淬炼,已经跟普通的凡体有了很大区别。

他的肌肤变得异常的白皙,如玉面般晶莹剔透,且触之冰凉,如冷血动物!

用一片乌羽在臂上切割,虽能破开皮肉却不流丁点血液,因为伤口在瞬间冻结,随后被净灵真气修复。

“越来越不像人了。”张天流嘿嘿一笑,满意的起身活动了一下,发现不仅力量明显提升,柔韧性也大幅度的增加,重要的是速度更快了!

可惜,自从变成适者后,张天流的属性面板就成了问号,无法确切的知道自己的属性。

因为他的属性变化太快,一步一行都会有巨大的差异,全身的力量不断转化,导致灵魂芯片似乎反应不过来,干脆问号算了。

张天流对此没有太气馁,反而觉得自己的数据模糊更好,因为他不喜欢自身的情况让人家摸得一清二楚。

“张公子。”以立又来了。

推开门,以立笑问:“可有办法了?”

“嗯。”张天流这次没有拖延,虽然还有一年时间,但这一年做不了什么。

以立闻言大喜,离开带张天流前往妖妇的住处。

妖妇为了防止莫老板的偷袭,已经藏在了一座山中的密室里。

虽然她修为强大,意念敏锐,但架不住异人的专属异能!

也是,如果眼镜男在此,妖妇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逃脱莫老板的刀俎!

藏起来是最稳妥的,不会异人任何机会,若张天流无法帮她解决问题,她也不会立刻出手,而是先杀了张天流,等上十几年应天修士多了,也误以为十年没动静,搞不好张天流成功了!她在暗中除去莫老板等人,那这方天还有谁能奈何她!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她这种,要嘛不玩,玩就全力以赴,正面硬碰她是能打得过,之前的情况也足以说明她能碾压,但异人的变数又不得不防,或许还有隐藏的异人呢!

“蟹蟹蟹……九年不见,修为渐长啊!”老妖妇一眼就看出张天流的修为到了归真中期。

张天流到她对面坐下,开口便道:“你的问题不难解决……”

老妖妇打断他道:“当初你也这样说。”

“谁知你舍不得妖丹,不过不碍事了,以前我以为你的妖丹是重重封印包裹,就好比无数条锁链套牢了,但结果这些年的研究,我发现更麻烦,却也更简单,它就像被一个密封的盒子装着,无法强力破解,因为毁掉盒子就等于毁掉妖丹。但很明显,封印你的人对你的妖丹似乎很看重,或者说不想轻易毁去,未免可惜于是用了这密不通风的盒子,外加一把锁,钥匙也只有他有!”

老妖妇点点头道:“形容很贴切,那么你有钥匙了?”

“没有。”张天流摊手耸肩。

老妖妇面色一沉!

张天流忙道:“这把锁,在我看来无疑是天下最大谜团,不亲身经历是无法解开的,但没必要去开锁,我有更好的办法。”

“砸不得,撬不得,也开不得,你究竟想怎么办?”老妖妇觉得张天流在忽悠她!

“我们太执着于盒子了,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单从你的丹田看,它是盒子不假,但从整个大局来看,我们何尝不是身在盒中!”

“盒中!”老妖妇皱眉细细沉思,良久慢悠悠的开口问:“你是说,石狮子的封印!”

“没错,阵中阵必有联系,封印里的封印亦是如此,若是分开的封印,相互之间不可能有联系,那么想让你们妖力衰退的速度恐怕要满上百倍不止,你也说了,石狮子的封印才是要命的,而石狮子的封印能量来源其实不是星辰之力,而是你们!相反,星辰之力是催发封印术的原因,石狮子接触星辰之力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这种亢奋消耗很大,偏偏此地的元气浓郁,万年没有消退,很明显它取的力量不在此间,而在你身,好在你丈夫聪慧,让石狮子在深海而行,否则你也难逃一死。”

其实张天流觉得府主是误打误撞的!但这点面子不能不给!

“星辰之力催发封印!不可能,我们早已经避开了星辰之力,可封印依然持续,吞噬我妖力的速度虽然减慢,但从未停歇。”老妖妇虽然这样说,但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她对阵法一道和封印术知之甚少,也因兴趣使然从未研究,因为她的丈夫专攻此道,有他在,妖妇何苦费力钻研,这也导致了今天的落魄。

张天流坚持自己的观念道:“封印术与阵法息息相关,越是高深,越想是迷你的阵法,而有一种星辰之力的燃烧阵法,十分像你体内的封印,就是通过借星辰之力燃烧阵眼能量,将燃烧之力发挥到极致,焚尽一切,所有的东西沾惹一点都会飞灰湮灭,我看后,发现如果把这种阵法制作成迷你版的封阵,跟你的情况是完美的吻合!”

第二九八章 毁日月

“你想怎么做?”老妖妇直接问明。

“切断两阵联系。”张天流把两卷阵法玉简拿出来,继续道:“这便是我说的日月星火阵,而这一卷,是焚火印,前者应该是石狮子上的封印阵法,后者与你体内封印术极为相似,通过吞噬热能增加运转速度,但想让两者有关联,必须要在焚火印上加几重阵法辅助,例如锁气,封脉,吸灵,还有吸纳热能的聚火阵等,环环相扣无比复杂,而你,天生惧火,天河里无火,故此封印术无法吸纳此间能量。施术者对自己的封印应该很有自信,相信你们会为了活命找他解术,故此没有下杀手,但却忘了你们天性倔强,宁死不屈,如意算盘彻底空了。”

“少说废话。”老妖妇不想听张天流提起害了他们夫妻的死仇。

张天流指了指上空,问道:“天河里的日月,是吸收日月精华幻化而成的?”

“没错。”老妖妇点头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问:“你是说,石狮子避星辰而行,却无法阻止封印术维持的关系就是天河日月?”

“极有可能,毕竟日月精华也属星辰之力,同样会给日月星火阵提供能量,我猜,你们的仇家肯定进来过!”

老妖妇脸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紫,阴晴不定的许久突然咬牙道:“原来如此!他教老头子此术为的就是封印啊!果然早有预谋!”

以前石狮子里没有日月,是妖妇仇家传授的洞天日月术,让天河显得更像一个真实的世界。

如果府主能出去,必然会看出端倪,从他的藏书中,张天流知道这个妖对人类修士的阵法很有兴趣,研究也很深,可无法在石狮子外部看到封印阵法的情况,身处阵中的他只能苦苦挣扎,用尽各种办法对抗,却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相谈甚欢,亦师亦友般的人族道友是为了加害他们才教他采集日月精华幻化洞天日月。

“毁了天河日月,就能切断封阵联系?”老妖妇不确定的问,因为这太简单了。

“嗯,不过短时间应该没有效果,或许还会对你反噬,因为封印术是复杂的连环扣,有一些环不论真气还是妖力都能吞噬,但只要首害的焚火印得不到滋养,消弱溃散,一环破,环环解。”

很多封印阵法看似复杂,实则极其简单,不过破解阵法不能说简单,多少阵法看得明白却无法破解,例如这天河里的日月,张天流就无能为力。

但妖妇有,主要是她是否相信张天流。

如果毁了日月会将她反噬到死呢。

“老身明白了,你暂且退下,找出你说的阵法,稍后我让人去取。”

老妖妇等张天流离开后,唤来以立,让他去找来一些材料,她需要做一个尝试,用张天流找出来的阵印之术,布置一个阵中阵!

老妖妇修为极高,虽然对阵法不精通,但照着阵法详解布置成封印术对她而言没有难度。

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阵一印,没有复杂化,但效果竟真的与她情况神似!

石狮子多年没有接触星辰之力,日月星火阵依然能运转,辅助焚火印将一块石头燃烧成了火泥。

“老夫人,我觉得张公子所言不假。”以立道。

“去书屋把张天流准备的阵法拿来。”老妖妇没有亲身尝试。到了她这一把岁数,每一步走很谨慎。

不过张天流认为她绝对会去做,正因为她这一把年纪了,最后一搏再不拼,就没机会了!

她是能吸收修士修为暂时的对抗封印术,等一甲子到来,外面封阵弱化就能逃出去。可这难道不是她的假象?逃出去是否会引发阵法的反噬,正面接触星辰之力对封印会不会有影响,她都不清楚,所以也是一搏。

左右都是一搏,开始难,等她慢慢的尝试几次后,只有沿着张天流的路走。

一整年,老妖妇都在实验,先是石头,再到灵植,最后用了妖禽实验,无一例外都验证了张天流的说法。

特别是妖禽,被她用阵法模拟出的封印术封印后,情况跟她已经有了九成相似,妖丹被封,妖力被吞,看着妖禽痛哭的样子,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与老头子。

给妖禽解开的封印,老妖妇看向了上空的烈日。

天河的日月虽是吸纳精华幻化,但因为有大阵维持,可循环不息,多年来没有衰退,反而越发明**真。

老妖妇进入了一处山洞,看着洞窟中的阴阳轮转盘,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忍。

这是她老头子费劲心力的杰作,收集了百年材料炼制,失败了上千次,在最后成功时的喜悦表情妖妇是记忆犹新。

谁能想到,这就是封印术的节点所在!

要了她丈夫性命的屠刀之一。

妖妇突然伸手,手臂变得奇长,两指分别落在阴阳轮转盘的阴阳一面,刹那间,轮转盘崩碎,同一时刻,天河内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所有修士面色大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书屋中的张天流停止整理书架的动作,放出一盏冰灯,继续整理。

对日月消失的事他毫不意外,不消失那才是真意外。

如此一来,妖妇短时间内不敢露面了,封印术的反噬多多少少让她头疼一段时间。

其实以张天流的眼睛加上这些年对封阵的了解,他是拥有钥匙的!

毕竟封印术的印图跟阵法一样,只要运转就会有能量流传的形态,通过这些能量路劲,他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开锁密码,但他为什么要动手帮妖妇解?虽然显得自己很牛,可没必要,现在就很好,她自己破界,自食其果,短时间无法伤害到张天流。

过河拆桥的事情他遇到太多,真诚待人对他来说就是噩梦。

防人之心不可无才是王道。

要说妖妇为什么不提前杀了张天流或者莫老板等人,原因太多,异人本身就充满了未知数,都是无法确定的因子,老妖妇不知道他们中有多少异人!另外还有一点,把人逼急了会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以莫老板和阴如南的实力,杀这里的修士轻而易举,用他们的性命威胁老妖妇她绝对不敢动手!

万一杀了莫老板,阴如南屠杀修士怎么办?他的先人一步连妖妇都看不穿,其速度之快完全有可能在被杀前杀了所有修士!

杀了阴如南也一样,莫老板也有能力屠杀修士。

当然,莫老板两人铁定不会这样干,但老妖妇也不知道啊!人心隔肚皮,死到临头为何还要成全你?

第二九九章 回家收衣服

正如张天流设想的一样,老妖妇毁去轮转盘后,立刻感觉到封印吞噬妖力的速度突然加剧!

要是巅峰时期,这点妖力她自然不惧,但她如今很脆弱,妖力不足昔日的百分之一,突如其来的加剧的确让她吃不消,甚至再度怀疑是不是着了张天流的道!

不过这种程度,只要打坐调息她还能支撑几年,若发现情况不对,封印没有衰弱她会拼最后一口气杀了所有人!

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她的这种心态被张天流看破,才料定她不敢逼得异人与修士狗急跳墙。否则张天流会直接与她交易,先解开一点,证明自己有能力然后拖延到石狮子封印衰弱,有了退路再帮她解到能自行冲开封印的程度。

当然这种方式完全取决于妖妇心态,一万她信不过而做两手准备,必然会留下四十名修士!

在妖妇闭关时,张天流离开了书屋。

他现在暂时自由了,却没有回竹林,而是到了天河渡口,张望许久,身后四翼一展便飞向了天河中行船的引渡者方向。

曾经接送张天流的男子看到他飞来,脸色如常道:“想不到这万年困局,居然被你破了!”

“府主其实早有办法破解,为何不说?”张天流好奇问。

男子听到对方称呼他府主,脸上有些讶色,旋即苦笑道:“你如何识破?”

“操控府主躯壳的不是蟹婆,是你,另外,我曾是阴判。”

府主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能看破封印,你的异能很可怕!我的确魂归阴界后,转世成人应天成圣回到这里,但你高估我了,石狮子的封印没你想象的简单,如果用外力破解,夫人她必死无疑,毁日月之法我也考虑过,但我不能说,我不希望她回去寻仇!”

张天流对于他这种苟活的方式没有瞧不起,转移话题问:“我身边的剑侍与你什么关系?”

“你说那叫阿七的女孩。”府主脸上流露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幽幽开口道:“我重拾记忆前的女儿。”

张天流虽然没体验过两世为人的情况,但很清楚这种复杂的感情!

你以为你是人,其实你上辈子是妖,前世的妻子与今生的女儿如何抉择?

要让他们和平共处可能吗?

搞不好他外面还有一家人!

瞧瞧圣皇就能明白,处境有多尴尬!

他也只能任由左人家抱大腿,给他们最大的权力,但却违背了自己前世妻子理想的世界!

没有争端,没有战火,没有压制,和和睦睦,融融洽洽……童话般的世界!

这是不可能办到的,其实他也没有多少选择,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重要找一些事做好证明自己还活着。

这位府主同样如此,解决妖妇的封印,妖妇必然寻到他,一同前往天涯寻仇。说劝妖妇放弃,若是可以,身为枕边人的他岂会到今天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岂会舍弃今生家人来此甘愿做一奴仆守护,亦或者老妖妇也发现了,但她不想点破!

矜持着东西就是这般奇怪。

“我们不用再等五十年了吧。”张天流问。

“嗯,日月既然破了,石狮子的封印很快就会解除,用不了多久你们都能离开。”

“你说的那批异人呢?都被献祭了?”张天流再问。

府主不厌其烦的道:“虽没死在这里,但的确都被杀了。他们修为太弱,而且修炼根基全无,在这里待千年也难迈入三境,何况又是异种变数,即使修为再弱,异能也很强,他们合作共存,数种异能的结合使得夫人也奈何不得他们,所以夫人将他们扔了出去,当时正是我进来的时候,因为石狮子显身大陆,吸引了很多强者,包括当时的朝圣皇帝,这些人多半都被他杀了!”

“那还真是可怜!”张天流无语。

要是跟他们一样,分散了还能藏起来融入这个世界,而这批人,被石狮子吐出来就面对圣皇,不被屠杀干净可能吗?

所以穿越不一定能成神!

同为异人的张天流很清楚,妖妇奈何不得是不想浪费妖力罢了,在外面想对抗圣皇就是做梦,别的不说,用国师炼制的那些怪石往异人堆里一扔,肯定爆体一大片,若有结界类的无敌防御异能也容易破界,围困饿死足矣。

“天涯好玩吗?”张天流又换了话题。

府主愣了愣,旋即笑道:“有无数凶险,更有无数乐趣。”

虽然没有解释,但这足够了。

生活,就是要充满挑战性。

正待张天流再问,府主眉头突然一皱,扫了一眼黑暗的上空喃喃道:“这么快!”

“怎么了?”张天流什么也没感觉到。

“石狮子的封印解除了,刚刚有一群大海兽在附近集结,应该是当年那头小妖回来寻仇了。”

张天流一听就想到了瑚妖告诉他的。

“我需要让石狮子远离此地,没了封印它们随时都能闯入给我惹麻烦,你们要离开就趁现在,否则远离了大陆即使能回去,也是一片废墟。”

张天流阴晴不定起来。

现在除去撞到妖怎么办?

它们不是瑚妖,也不像府主这类前世大妖今生人,对这些小事漠不关心,这群妖兽就是针对人来的。

但现在不走,还不知被石狮子带到什么地方,何况大陆上还有很多交情好的人,张天流再冷血也舍不得这些人死!

“我去召集。”张天流四翼展开飞向天河府。

他没有立即诏告,而是直接来到莫老板的居所,这厮没有在修炼,日月消失,很多修士也出来探明情况。

“成功了?”莫老板问。

“算是吧,石狮子的解除,我们可以离开了,但是外面情况不好,妖兽正在集结很可能对大陆动手,你要帮就召集他们立刻出去,否则回去晚了后果你很清楚。”

“这么巧?”莫老板有些不信。

“巧什么,人家妖兽也是有预谋的,十几年前我就知道了,恐怕现在大陆上已是尸山血海了,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真是让我心痛啊莫警官!”

“少了这套。”莫老板没有不信,张天流这人虽然不着调,却不会乱开玩笑,很多时候他的话其实都是真的!

不论如何,既然能出去自然要去看看。

“你去通知大伙。”莫老板吩咐道。

“滚。”张天流找他就是让他去的,居然还吩咐上了,当你老几?

虽然这样说,张天流还是飞了起来,气运丹田大吼一声:“打雷啦,下雨咯,大家快回家收衣服啦……”

第三零零章 离开石狮

石狮子封印消失与外面有妖兽的情况开始传播,紧紧一刻钟天河里的异人修士全部知晓。

很快,修士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了渡口,看着张天流唾沫横飞,众人都有些恍惚与不可置信。

“天河开始逆流,想要离开的跳进河中顺水让石狮子撒出去。”

边上莫老板忙补充道:“不过出去后要小心,外面情况很点乱,妖兽正在集结,我猜测是要攻打大陆,或许已经开打了也不一定,出去后务必收敛真气,也要小心出现在深海,不要被水压惊到胡乱释放真气护体引起妖兽察觉。”

能离开大家固然高兴,妖兽的消息更令人担忧。

有一人问:“消息来源可靠吗?”

斜靠一旁的张天流闻言嗤笑一声道:“你当外面什么地方?不可靠你就能轻视了。”

莫老板慎重附和道:“他说的没错,石狮子于深海行走,就算没有妖兽集结也肯定有强大海兽在附近栖息,不可因一时大意引来杀身之祸,稍后我们会率先出去探明情况,不过我们不会回来,而是就在外面准备接应大家。有谁不想离开的,我不强求。”

这里虽好,灵气浓郁,但却是老妖妇的巢穴谁敢久留?

话说回来,张天流真把老妖妇的问题解决了?否则她岂会任由自己等人商讨离开之事!

这下众人看张天流的目光都不同了!却不是感觉安全有大腿可抱,而是忌惮!

当有一人在人群中表现得过度出类拔萃时,往往是得不到敬仰与敬佩。

好比在厌学的差班里安插一个全年级第一,好学的他不被同学骂煞笔才怪。

猎妖队修士不是差班生,而是尖子,他们相互角力,比修为,比境界,比功法。只要能比的都要争一争,就算明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也不想落后于人。

这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问题。

与妖妇交手,大家已经做好我不死必要她死的结果,却因为一个张天流逆转了,回归到原点。

这种控局手段太可怕,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棋子,这次出去,他又在谋划什么?以及自己会不会成为弃子?

人汤警官何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活在张天流的阴影下!

“公子!”

阿七到现在才与二姐五姐赶来,没办法,暮晚与她修炼的方式注定短时间无法收功!

张天流看向三女,除了孤清,阿七暮晚脸上都是笑容满面,他也笑道:“你们第二批出去。”

此时,莫老板放眼一扫道:“人快凑齐了吧,现在分三批出去,一刻钟一批人,我跟张天流为首,你们自行选择。”

他的用意很简单,张天流有冥海之源,先行一步可以释放真气掩护出来的修士。而他跟随,自然是不希望张天流见外面情况不妙自己跑了!

在修士们商量的时候,莫老板和张天流已经动身了。

两人都没有迟疑,同时跳入天河中,转眼就被激流送走。

与此同时,山洞密室中。

以立来到密室外禀报修士离去之事。

“他们能走,说明外面封阵的确破了,我的封印也走了松动迹象,再有几月我就重拾法力,他们已经不再重要。”

以立闻言忙道:“可是他们说外面有妖兽集结,这当如何是好?”

“妖兽!”老妖妇声音出现迟疑,仅片刻便又道:“无碍,这附近的大妖早绝迹了,普通妖兽来多少都没关系。”

一刻钟后,孤清、暮晚、阿七与宝宝算先落入水里,之后才有修士跟着跳入水中。

阴如南没走,他留下断后。

望着天河激流中的阿七,府主眼里满是自责。

他是想也不想就进来了,抛妻弃女,今已是无颜面对!

当阿七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来到石狮外时,立刻感觉有一团熟悉又陌生的真气包裹她。

真气很像公子的,但却比公子的更精纯,磅礴!

“嘘!”

没等阿七开口,刚刚恢复的双眼便见公子出现在眼前,并让她别说话。

阿七放眼望去,才发现已四周的修士都一样,一个个面色慎重,连少有表情的二姐也一样!

她目光跟随众人视野向上一望,登时满脸骇然!

修士目力不是凡人可比,深海虽黑,但对他们而言,就像皓月下的夜里,多多少少也能看清一些物体。

而此刻映入阿七眼里的就是数以千计的巨大从头顶一掠而过。

渐渐的,修士们逐一出来后,莫老板用真气将声音压制在一定范围内道:“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这种规模的海兽我们从未见过,极有可能是妖兽对大陆的入侵,现在我们尽可能的绕道,不能与海兽有正面冲突,一切等回到陆地再论。”

众修士点头。

“走。”莫老板却是看向张天流。

“还有人权吗?”张天流这会算是当了苦力,冥海之源又不是取之不竭的,如果不是他最近突破,真气更加精纯雄厚,近两百人规模的队伍他怎么坚持?

莫老板与几名经营老道的修士带队,张天流落在中间,时刻释放真气笼罩众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在深海潜水,几乎是贴着海底而行,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压抑得都有些难受。

好在是修士,又在石狮子这种恐怖氛围中锻炼了十年,眼下这种局面他们并不忧心,反倒是担心大陆上的亲朋。

张天流虽然在维持众人潜行,却没有干消耗,他也在尝试,自己的真气变了质,四力的特性都能发挥,只是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尝试,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随着他心念变化,释放的真气逐渐从包裹每个人变成了一盏大灯笼罩所有人。

修士们也察觉了变化,立刻担心起来。

阴如南靠近他警告道:“别耍小心思!”

“敢依靠我就别怕。”张天流笑笑,没有听从阴如南,他继续变化着真气,很快将一盏灯形真气幻化成了一条鱼,陡然间,速度飙升!

众人大吃一惊,连忙提升速度追上,同时注意上空的海兽有没有发现。

“提醒下去,要提速啦。”张天流道。

“什么,还要提?”附近修士大惊。

“不然何年何月才能到陆地。”张天流说完也不顾他人情况,真气化鱼越发逼真,有鳞有鳍,鱼尾一甩,速度陡然飙升。

第三零一章 天踏高个顶

鱼形真气笼罩两百修士火速前进,有些修士甚至跟不上真气鱼的速度,正准备施展身法时,突然有一丝丝的真气捆在他身上,拉着他继续前进。

修士震惊,他能感觉到真气丝是张天流的,但问题是他已经在释放真气化鱼了,怎么还能分心化丝带他呢?

不过这样被带着更加轻松,也不易暴露。

张天流也不是好心带上掉队的人,因为这些人如果掉队,肯定会释放真气对抗水压,不掉队也要耗费施展身法,不论哪一种,都有看你被海兽察觉,从而将所有人暴露。

何况同时运用真气,也是对自己的一种锻炼方式,自己的四力获得不久,还有许多玄妙没有开通!

真气都可以化形,但多数是徒有其表,例如净灵真气,冥海之源,两者化形后只是将真气变个样子,本质不变,就算是冰寒之力化鱼,也只是一块冰雕死鱼,不会在水中增加速度,反而减慢。

只有紫金云阴能办到!

紫金云阴特性就是幻化的同时,还能模拟生物的基础能力!

在水中化鱼,便又用鱼的游水能力。

在空中化鸟,也能自由自在的飞翔!

圣皇转世时,就是得到了紫金云阴才有紫气化蛟的本事!

至于他从何得到的紫金云阴,这就不好说了!每个人都会有机遇,张天流懒得去探究。

以前使用紫金云阴化形,是无法在海底隐藏气息的,如今四力交融,紫金云阴附着冥海之源,可谓相辅相成,都不用依靠隐身符对方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即使看到,也只当是一头大鱼从海底游过。

在海底,他们也同样要翻山越岭,穿越海峡。

三天后,前方领队的修士突然道:“到近海了,附近的海兽少了,不过海兽中的探子却多了!”

这海兽探子,是一种如水母一般生物,在海中游动时异常漂亮,同样拥有剧毒,却没有攻击性,但也没什么人去招惹,因为它们的毒对应天修士也足矣致命!

普通修士只会当它们是一种普通的海中生物,但身为猎妖队成员,他们很清楚这种生物的出现代表什么!

因为没人招惹,也没有海兽无聊而攻击它们,作为海中探子是最好的物种。

猎妖队有过记载,一千六百年前,北海一旦出现了大规模的水母群,之后没多久就爆发了海兽潮。

如果是意外,那么一千二百年前也有一次就值得令人浮想了!

此后还出现了五次,除了南海,东、北、西都出现过,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西海,不过靠着山脉的天然屏障,西方平原没有遭到海兽祸害。

而今东海近海一带又出现,很明显酝酿不知多久的兽潮要爆发了!

“怎么会?我们明明年年猎杀,已经限制了海兽的数量,也没有出现海妖,究竟是什么人将几千里内的海兽组织起来?”

“大海如此广阔,有漏网之鱼不奇怪,不论如何,回去后立刻通知别的猎妖队,还有各大势力。”

“对,首先要请动苍羽派,有苍羽派的灵禽,获取情报不难。”

“灵禽始终只能在天空,岂能看到海底深处,我看,公子流就行,他的真气如此厉害,获取情报应该轻而易举吧,就是不知道公子流意下如何?”

“公子流?谁啊?比我还能藏吗?”张天流装傻问身边人。

身边修士闻言险些吐血。

公子流说的不就是你吗,装什么啥?不愿意直接拒绝,以你修为当今大陆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你?

“公子流说的就是你,难道不是?”另一边的修士很直接的问。

张天流扫了这厮一眼道:“不不不,我是雾里散人张天流,可不是是公子流。”

“那公子流是谁?”修士们好奇。

“谁知道呢。”张天流继续装傻充愣。

别以为这是没有意义的,搞不好哪天用公子流的身份搅和搅和,能起到奇效也不一定。

“他就算了,探子一事还是找别人吧。”还是莫老板了解张天流,硬是逼他出力往往适得其反,你不请他,他说不定还非要横插一脚!

不可否认,这厮太了解张天流了!就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么说来,张天流很像某种牲口!

“公子,你帮他们也是为了大家好嘛。”阿七虽然跟随张天流久了,但她很少去揣摩公子的心思,自然不知道公子的脾气。

“帮啥,天踏了有高个的顶着,这次老子还不算帮吗,就这群猪队友,搞不好全死在石狮肚里了,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搞不好,石狮子就是我的了!现在,唉!可惜啊可惜!”

众人闻言,齐齐无语。

暗骂这小子能不装吗?

还夺取石狮,你当你是谁啊?

他们岂会之,张天流的确有夺取石狮子的心思。里面的天地元气和天材地宝多到令人头皮发麻,大部分都是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肯定是前往天涯时老妖妇和她老头子收集的,如今等于是舍弃了金山!肉疼啊!

当然他这条路更凶险,惜命的他又有为莫老板这位知己点水,告诫别人防止被他利用,算是断得彻底。

真气鱼速度极快,进入近海区域后没有多久就到了浅海,附近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众人的妖兽,张天流便收了真气,这次消耗不可谓不大,要是没有四力,一天他也无法坚持。

“诸位,按之前商量的行事,务必要请动各方势力,特别是五巅峰!”

“好!”众人齐齐抱拳,随后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张天流自然带着三女离开。

“张天流。”莫老板突然叫住了他。

“干嘛?”张天流回头。

“算了。”莫老板最终也没有劝说,一脸失望的与阴如南跟宝宝离开了。

“装!”张天流暗骂。

边看这厮没劝,实则已经劝了!

有点激将的味道,换做别人或许会说:“我会考虑的。”

但张天流不会,他是真没打算插手,他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时间他要好好的修炼,然后去天涯。

就算不到玉境也没关系,只要到了应天他就把握前往第二站!

第三零二章 可以是可以

雾山。

张天流叼着没点燃的烟坐在许愿树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

阴娘推车而来,瞧见后躬下身子,拿出火折子吹燃放到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似乎才回过神,吸燃烟,略抬斗笠看着阴娘,咧嘴笑道:“十年如一日,佳人依旧!”

阴娘坐在他身边道:“我还望千年日一日,可惜不能如愿以偿。”

张天流望着只有寥寥几盏的许愿灯,颇为感慨道:“以前的雾山,热闹。镇前的打铁声,客栈的心跳房价,酒坊的云杉雾酿,听雨楼的雨声,小饭馆的菜香,寻宝的人络绎不绝,造假市场的辉煌,秽珠贩卖火爆,转眼都没了。”

如今的雾山镇,就像是挖空金矿的淘金镇,人去楼空。

雾山,靠的是神秘的雾国吸引周边的探宝人,但遗迹总有摸空的一天,造假市场也有做不下去的时候,鬼门关了,秽珠商人蒸发了,渐渐的,雾山也就没人愿来了。

最具魅力的避祸港湾,也因为如今朝圣不断改革,十年内推翻官门,使得如今天下昌盛,如果不是妖兽为祸,还能加上四海升平歌颂一词。

不过最为主要的还是阴娘变了!

若是树婆婆,她会想方设法的让雾山镇繁荣,在许愿树上挂满许愿灯,也因为她修为高,能庇佑很多人。现在的阴娘却没有这样的实力与心态,她很随意,顺其自然。否则开展旅游业一样能火。

“最近东海大乱,很多人都去做海兽材料生意,什么时候南海乱了,咱们这里也能火一火。”

阴娘闻言笑道:“要火,也是观海潮吧。”

“不。”张天流摇头道:“观海潮虽然地处南海崖,但也因此会曾为妖兽的必争之地,商人是不会冒险到前线的,退一步,自然是雾海最为安全。”

阴娘皱眉片刻问:“也就是说,雾山热闹了,妖兽就攻南海了!”

“嗯,妖兽登岸必被削弱,人类再有准备的前提下,如果妖兽无法通过一次进攻占据东岸的一席之地,陷入长久战时必然是人逐步占据上风,所以他们会转移目标,将战线拉长,同时攻打南北两岸,那么修士的力量将无法集中,而以修士目前的平均实力很难再与妖兽抗衡,雾山很快就会热闹。”

“这是你回来的目的吗?”阴娘盯着张天流的双眼。

张天流双眼很明亮,而且异于常人,如琉璃灯般光洁且汇聚淡淡的五光十色。

不过转眼间,这双眼睛就变成了琥珀色。

阴娘记得,张天流的眼眸应该是黑色才对,莫非修炼了什么功法导致。

她还真猜对了。

因为四力完美交融受影响,他的瞳孔光环拥有玄青紫金冰蓝等光泽,又有为琉璃心法,色泽幻彩多变,特别是真气灌入双眼,或者使用异能的时候,柔和的彩光会变得越发强烈,简直如双眼迸射光芒一样骇人!

这让他很苦恼,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眼睛很特别,好在在天河书屋中,他看过一本名为《净目》炼瞳术,不论是大雾,沙尘,水中,此法可以提升几倍的视野能力。

这种能力张天流不需要,几倍而十几倍区别其实不大,普通修士也能通过气感探知到对方,但它能遮蔽张天流的琉璃瞳,只是修炼之后,眼瞳变成了琥珀般晶莹剔透,暴露他修炼过净目。但总比每次真气调动,眼睛就会爆发异彩好多了。

通过这一点,张天流再度觉得异能与功法,甚至神通息息相关!

或许因此掌握别人的异能也说不定!

“如果这里乱了,最后的安身之所也没了。”张天流言下之意,回来不是为了守护,而是寻找安身的地方。

阴娘没有说什么,虽然同为人,但她也把世间争斗,人妖之战看得很淡。不会为张天流不为人族而战就看不起他。

此时雾山派中。

盈忻看着阿七和暮晚两女的双修功法,脸色是越来越怪异!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专研功法多年,岂会看不明白!

收了功,暮晚洋洋得意道:“就是这样,怎么样三姐,是不是很厉害?这里的灵气不足,不像天河里,不过这样修炼一天,也能抵得上三五天呢!”

“就是刚修炼的时候有点怪怪的!”阿七略显脸红道。

“能不怪吗!”盈忻哭笑不得!对两位妹妹真是无语了!

“公子也太坏了,居然传授你们这种功法。”盈忻实在是忍不住,不吐槽两位妹妹也要吐槽吐槽罪魁祸首的公子。

“怎么啦?这功法挺好的,怎能说公子的坏话。”暮晚不舒服了。

“是啊三姐,有问题就说出来,若能改善就更好了。”阿七虽然没有埋怨,但心里也是不乐意。

毕竟是公子为她们创的功法,又是真能提升修炼速度的,她们还兴高采烈的回来打算传授给大家,当作雾山派的镇派绝学呢。

“这……”盈忻真不好解释,也不懂怎么开口!

考虑再三,她不得不说了,否则两位妹妹极有可能把这套功法传扬出去!

“这其实是男女双修之术!”

两女一听,都有些奇怪,暮晚先道:“本来就是双修啊,不论男女的。”

“但男女才能发挥最大效用。”盈忻抚额道。

“管它呢,反正我们姐妹们能修炼就行了。”暮晚大咧咧的,不管什么男女双修之道,只要能用就行。

“你们开始修炼的那种奇怪感觉,其实就是情欲知道吗!怎么说呢……之所以不同的真气能交融,就是因为暗含情欲,如此透体而出的真气就像是干柴烈火!不,是柔情似水的……”

说到这,盈忻已经脸红得说不下去了。

“你懂吗?”暮晚问阿七。

阿七皱眉道:“唔……大概是双方真气如水一样,很容易就融为一体了吧。”

盈忻有些怒了,难得的生气道:“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怎么还不明白?”

“能修炼不?”暮晚很干脆的问。

盈忻一愣,随后点头道:“可以是可以,可是……”

“那不就行了,别理她,我们修炼我们的。”暮晚拉着阿七到一旁又开始修炼了。

盈忻崩溃了!

第三零三章 趁势崛起

盈忻很郁闷,她觉得自己应该去阻止她们,因为这种修炼法不是正道!

但要说就是邪道也不准确!

更确切的说,是男女为正,女女就有点离经叛道的感觉?

可是暮晚跟阿七不听啊!而且她们修炼完后,还叫来了大姐、四妹、六妹、八妹,让她们两两对练!

刚开始,红玗她们不是很明白,但既然是公子创的好功法,大家都试了试。

这一式不要紧,刚开始的怪异让众女都有些臊得慌,但修炼了一个小周天后,却不得不承认修炼速度的提升。

“感觉好怪啊。”红玗皱眉道。

“嗯,不过对真气提升帮助极大,适合作为本派绝学。”莫琊虽然也觉得怪,却跟暮晚一样,修为进步快就够了。

“痒痒的,反而很舒服呢。”楠枝没羞没臊的道。

盈忻一听就抚额暗道:“老六啊!你懂个锤子!”

不过还是有明眼人,那就是八哥!

她此刻是脸红心跳,一副目光很诡异的扫视众位姐姐。

“八妹,咱们再练练。”楠枝提议。

“不,我才不跟你们练!我是有夫君的人。”八哥早在七年前就跟杜枫榕确定了道侣关系,她是众女中唯一一个成婚的女人,岂会不知刚才的感觉是什么情况!

“那我怎么办?”楠枝郁闷的把目光看向了盈忻。

“看我干什么?八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盈忻嘴上不说,心里在疯狂吐槽。

见三姐撇头一副拒绝的样子,楠枝很伤心,又把目光看向八妹,却见八妹也是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后飞快的跑了!

场面有些尴尬,红玗也发现了问题,猜出极有可能是男女之道,可没等她开口询问,便听暮晚道:“别管她,老六来,咱们三人练,搞不好提升更快呢。”

“可以吗?”楠枝不确定的走过去。

“试试嘛。”阿七笑道。

见她们三女真的练了起来,而且还成功了,具体是提升还是减缓,盈忻感觉不出来,只有等她们收功才能问。

可盈忻不想问,因为她觉得这样下去很不妙!

“大姐。”莫琊招呼一声。

“啊!”红玗是察觉出问题的,而且通过三妹的怪异的表情,她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的,但见四妹一脸肃然的盘坐下来等她,她也不好拒绝啊!

“疯了疯了!”盈忻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偷偷的溜了出去。

她总觉得这一屋子的女人这样玩下去,早晚会出事!

她要去听雨楼找公子,也只有公子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

到了听雨楼外,盈忻就看到公子坐在许愿树下跟阴娘聊着什么。

“公子,借一步说话。”盈忻小心翼翼道。

没等张天流开口,阴娘起身道:“你们聊吧。”说罢,推着灯车离去。

“你为双修功法来?”张天流猜到了盈忻的来意。

“公子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啊,你都不知道现在她们都在练!”盈忻急道。

张天流拍拍身边的长凳让她坐下,才慢慢道:“无碍,哪个门派没有一两套双修功法,雾山也不能免俗不是,况且此法非男女之道,而是妖族秘法,是不论男女的,何况我已修改,让她们在最后关头保持灵台清明,这就是守护心境的心法,琉璃宝盏。”张天流说着,把他亲手撰写的琉璃宝盏交给盈忻,上面还有他修炼的一些心得。

盈忻暗暗吃惊,接过心法翻看几页后更加震惊。

“此法应该是上古心法吧。”

“嗯,烛门宝典,不过配合了双修法后,功效反而弱了,无法让双修运转大周天,否则真会出事,只以小周天运转才能无碍,你想办法改善一下。”

盈忻无语,到头来还是要往这条不归路走?

张天流道:“我想莫琊应该看出问题,但她不会说,也不会让红玗说,她执着于修为的提升,盼早日能迈入应天报她血海深仇。”

“公子你知道!”盈忻有些意外。

张天流轻轻点头继续道:“现在海妖进攻大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迎来人类死生存亡的局面,要想继续生存只能提升实力,办法虽不是很好,但眼下没有更快的提升方式了。”

“盈忻明白了。”盈忻起身,不打搅公子清静,回山去了。

张天流又抽了一支烟,突然起身前往老许的小楼。

这位异人大叔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比当初灭圣时才颓废。

不过他修为渐长,也已到了归真,十天半月不休息也能撑得住。

“怎么样了?”张天流靠在门边问。

“你自己看。”老许把一堆记录推到桌边,随后不知又在于谁心灵交流。

张天流走过去坐下,翘起腿,拿起厚厚一叠的记录翻看。

越看越觉得他的猜测没错,海兽群开始拉长战线了!

“才一个月就改变战术,对方不傻嘛。”张天流笑道。

大妈端着茶进来给两人上了茶。

老许似乎交流完了,喝了口茶道:“我早跟他们说过,不能这样打他们偏不信,现在好了,局面很快就会失控!”

“那你觉得怎么打?”张天流也喝口茶问。

“放弃东海一块区域,提前在这块区域附近设置防线,待妖兽占据,修士就能三面夹攻,必能一次重创妖兽。若你引来对方头目一并斩杀,对之后的局势就好掌控了。”

“办法不错,没有经验的妖兽很可能中套,但也是一种冒险,虽有异人协助不惧小妖,但数量太少,妖兽庞大,缺口又不能太小,那么抵挡海啸的阵法就更难以布置。”

“不,地方自然要选好,曦山一带就是最好的区域,那里的海平线低,而且三面环山,借山势可抵挡海啸的大部分威力,对阵法的损耗也能减到最小。”

“可惜人心。”张天流摇头道:“各方势力难以统一,苍羽派仗着自己是东海岸霸主,非要做主,以此为未来称霸打好基础,他们绝对不会让出盟主的位子。”

“你怎么知道?”老许惊讶问。

“我有我自己的情报网。”张天流说的是杜夫人。

“难怪,如果放任妖兽登岸,主战场就会偏移苍羽派地界,各方势力也不会以他们马首是瞻,都到这时候了,还玩心机!”老许冷哼一声,显然对苍羽派的做法很不爽。

苍羽派做主战场,却并非要打头阵,因为他们对地势的熟悉,大阵的安排自然是他们说的算,那么其中的人员调动,前期准备也是苍羽派操心,如此一来,其余势力都要以他们马首是瞻,特别是中小门派是没得选择的。

苍羽派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并成功击退妖兽,并大丰收,他们就能崛起成为大陆一等大派,地位甚至要在五巅峰之上!

第三零四章 真是可悲

“这就是我不猜与的原因,太恶心,连插手都觉得脏,我倒是希望妖兽登岸,给他们一个教训。”

对于张天流的话,老许不好评价。

生为人,他应该讽刺,反驳,训斥,谩骂。但这些年的修行岁月里,他觉得人死虽令人悲,但死前还想方设法的获取利益就不值得同情!

妖兽来势汹汹,如果用计设套,重创一次,必能挫其锐气,不敢小视大陆修士。

可如今妖兽没有遇到迎头痛击,而是修士阵法!

这种阵法功效不大,只是抵挡海兽制造出的大海啸,无法抵挡妖兽登岸,反而需要人在阵法外与海兽硬碰,避免海兽登岸后破坏大阵。

这样的冲突,妖兽起初或许认为轻而易举,但他们明显低估了修士实力,几次冲锋都不能闯入大阵,局面因此僵持住了。

这种僵持反而是对修士不利的,海兽的损伤并不多,如此它们就不会有畏惧,那么施展的战术就太多了!

统领海兽的是海妖,海妖的指挥不弱于人类,何况来者极有可能是远海的某个种群,这些种群曾经有没有进攻陆地的经验也不好断定,可以说,修士对他们为未知的,反观修士,猎妖队常年在东海一带猎杀海兽,它们对猎妖队应该很熟悉了,而且知道大陆的强者去了天涯这才敢来寻仇,可见智商不简单。

如果不是他们先一步从石狮子里出来,毫无准备的大陆恐怕沦陷了。

阻止朝圣与白霄的战争,带回一批猎妖队,张天流已经做的够多,如果还不能守住,没有价值。

“眼下,妖兽开始出动精锐,分为三批,一批捣毁阵法节点,一批北上,一批南下,三面围攻大陆,战线的衍生会让修士疲于奔命,现在修士讨论的是抵抗妖兽势力要不要分为三股,苍羽派、真道宗、云罗派镇守东面,西方平原与困龙山小势力群体以五巅峰马首是瞻,守住南面,朝圣太学配合军队全力守北。”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开玩笑吧,三大派明争暗斗虽能激励,却是把双刃剑,苍羽派不会放弃盟主的位子,仗着地势、驯养的飞禽优势,也没人敢顶撞他们,局势到了现在大家都清楚,苍羽输,人族灭。给苍羽堆资源就是帮助全人类,如此苍羽必然会索求无度,云罗和真道不会坐视不管,谈不拢全玩完。另外,白霄很可能借此机会,占领困龙山脉这片天然屏障,对下一步朝圣的蚕食打好基础,因此朝圣不可能全力镇守北海。”

“所以现在争论不休。”老许表示很无奈。

张天流讥讽道:“人看的太远不是什么好事,妖兽心想是攻下大陆,人却想这场战争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都死生存亡了,还考虑战后的利益瓜分?”老许气急。

“没有到绝境,还需要铁血的统治手腕,通知gina让她接手,苍羽派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做个局,给苍羽派一击当头棒喝,到时候苍羽派也就老实了。”

老许皱眉问:“会死很多人吧。”

张天流点头:“不下千。”

老许沉重的吐出一口气道:“是要一次牺牲!”

苍鸣峰。

青羽阁主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已经半月未归,坐镇青羽阁暂管事宜的是青羽阁主嫡传弟子燕筠溪。

此刻,项亥来到青羽阁,发现里面只有她一人。

“唤我何事?”项亥问。

“师兄对于海妖进攻大陆有何看法?”

项亥皱眉道:“此事我等无资格过问。”

燕筠溪面容清冷,英气展现道:“事关人族死生存亡,是人皆有资格。”

“你究竟想说什么?”项亥不想打马虎眼,他虽然帮助燕筠溪,但两人交情究竟是合作,已经没有当年相互爱慕的情愫。

“我需要师兄卸任巡视,帮我去联系一些门派,通知他们的掌门来苍鸣峰议事。”

项亥皱眉问:“为何?”

项亥觉得燕筠溪此举必有用意,他虽然不会拒绝,但不想稀里糊涂的离开前线。

“半月内,本派会组织一批人反攻,这是个局,明着反攻,实则是给本派积累声望,坐稳灭妖盟主之位,所反攻的战利品都是用最近灭杀海兽所得,明着不会有什么伤亡,是一场大获全胜。但实则,反攻的弟子恐怕无一幸免,我不想你参与其中。”

“掌门决定的?”项亥觉得不可能,眼下掌门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是各大派决定的,云罗最先提出持久战的种种弊端,所以主攻,真道跟风,也打算派出一批人反攻,很明显他们意在夺取盟主之位,本派不能任由他们积累威望,这才有了此局。”

“没这么简单吧。”

妖兽拉长战线力量必然不集中,此刻反攻的确没什么问题。

但是,既然是个局,就有可能是局中局!

“师兄放心,没人会加害他们,都是正当反击。”

“那为何说无一幸免?”

燕筠溪摇头道:“我也不知,都是杜夫人告诉我的。”

“张天流出手了?”项亥立即猜到了关键点!

“或许吧。”

项亥皱眉,细细一想道:“看来,妖兽拉长战线极有可能是引敌反攻!杜夫人是不是让你阻止掌门?”

他现在毕竟是巡逻队的队长,虽然深海情况看不到,但海兽的动向多多少少都能掌握一些。

“什么都瞒不住师兄,我不仅要阻止掌门的决定,还要闹到长老院,道出反攻的诸多弊端,关键时刻还要以死相逼!之后我恐怕要有一段牢狱之灾,无法照顾师兄了。”

变化太大!

还是修士的岁月太快?

昔日不懂事的莽撞少女还记忆犹新,似转眼就变成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的险恶之人。

但这就是修炼界,没有天赋,没有靠山,要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就必须变成现在的燕筠溪!

“你好自为之。”项亥无法改变什么,他只想好好的修炼,但如果没有燕筠溪,他的修炼资源几乎为零,命运也只会待在某个外门堂院里孤独终老。

现在他是青羽阁除燕筠溪外最受重用的亲传弟子,靠的,就是燕筠溪的手段与杜夫人的倾力相助。

走向这条路,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家族甚至希望他能反过来紧紧抱住燕筠溪这条大腿,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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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 杨队

公叔怜阳清冷的玉容上无喜无悲,没有人能从她表情中读到任何的讯息。

“公叔长老,这次的提议是不是莽撞了?”云罗大长老实在是看不懂公叔怜阳的操作。

“不,眼下必须要有一次重创,不然无法齐心。”

“可损失的毕竟是人啊,还是修士,利用好,足矣灭杀数十头海兽。”

虽然计划中死的是苍羽派弟子,但云罗大长老依然不舍。

罗云一直不参与门派相争,所以任何势力损失了大批修士,她都觉得不该,毕竟事关人类死生存亡,为了齐心舍掉一批战力很可能适得其反。

“并非白白送死,苍羽反攻,胜,可震慑妖兽,提升士气,败,也可获取妖兽精确情报。”

“可士气呢?”大长老觉得这次反攻打败,恐怕会一畏不振啊!

公叔怜阳却不在乎道:“称其烈士,诏告天下,以悲痛激发愤怒,让所有人知道绝境就在眼前,那些隐世强者必然也坐不住,效果比小胜只高不低。”

大长老摇头叹道:“你们异人,皆如此行事吗?”

公叔怜阳歪头一想,摇摇头道:“少。”

大长老还待再问,突见公叔怜阳自言自语道:“已经安排了,可以,不过我要五人,小唐和夕夕,还有眼镜、三五烟和画中人。既然如此,就先让小唐和夕夕过来,另外再帮我找胖子,还有告诉王总,借他小弟一用。”

说罢,公叔怜阳才扭头对大长老道:“抱歉,刚才跟别人通话。”

“异人的千里传音果然厉害!”大长老苦笑。

一刻钟后,圣京。

“什么,借我小弟一用!不可能。”王乞连连摇头,边上小弟一脸懵逼。

“岂有此理,你告诉gina,就是给我跪舔也没用,啥?贱人说的?他就在你身边?都到这时候了,这贱人还躲呢,我借小弟也行,让贱人过来帮我。”

“什么?他不答应!那没得谈了!啊?行,他厉害!”王乞咬牙切齿的说完,看着小弟道:“你准备一下,去东海苍鸣峰下找芮总。”

“什么?让我去……我这……”小弟可不想去什么前线,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王乞没好气道:“你要不去,咱们就得让小三、眼镜和老画去了,要损失了这一批人,海妖攻打北海你守啊?”

“那……知道了。”小弟很郁闷的去准备收拾包袱了。

石郡山脉阴娘庙。

阴娘空姐突见门外踏进一只高筒兽皮靴,抬头打量这位不速之客,顿时两眼放光的笑道:“杨队有事?”

齐耳短发,英姿飒飒的杨藻款步走进小庙,一张精致的脸蛋上满是不爽,但其实空姐知道她心里并没有不爽,之所以看起来不爽,是因为杨藻天生的厌世脸,配以英气,可轻易掰弯所有少女!包括空姐自己!

要是让张天流知道,肯定回想当初她没有留宿自己,很大原因是因为这个!

“送我一趟。”杨藻道。

“去哪?东海?”空姐虽然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阴界情报比阳间传递更快。

“雾山。”

空姐一愣。

雾山?

眼下妖兽入侵,不去东海去雾山,莫非找张天流?

空姐顿时不爽道:“你不是说不去见他吗?”

杨藻不答反问:“送不送?”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送吗?”空姐撇撇嘴,十足的少女态。对着身旁吩咐道:“神风,替我送杨队去雾山镇。”

一团旋风凭空在庙中刮起,随后卷向杨藻,带着她飞出了阴娘庙,向着雾海飞去。

雾山。

张天流依然坐在许愿树下,不过身边多了一头大狗,正是阿黄。

之所以阿黄下山,不是因为它知道张天流回来了,而是因为被追杀出来的!

这厮最近居然打起了暮晚和阿七从天河里带回来的竹笋,那可是她们打算移植在雾山的,还是请公子挑的最好的三株灵笋,未来雾山派的兵器就靠它打造了,谁知道让这厮偷吃了一株,气得暮晚和阿七满山追杀它!

在逼到山下时,阿黄嗅到了张天流的气味,于是乎就跑过去求救了!

此后好几日都不敢上山。

雾山一霸也有怕的时候,看来大咧咧的暮晚和蠢萌的阿七有多愤怒。

“唔!”假眠的阿黄突然抬起头,它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似杀气!

张天流同时扭头,看着迷雾中的一道人影渐渐显现。

不等对方看清他,他已经看清了对方英气逼人的厌世脸!

“卧槽,这女人居然没死!”张天流立刻翻身骑上阿黄打算逃之夭夭!

然而对方却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同时,也把阿黄吓得够呛,汪的一声就爆退了十来丈,可对方却又近在眼前了!

“别怂。”张天流安抚阿黄,无奈的看着突然降临的杨藻道:“杨队有事?我最近很安分,可没干什么违法勾当!”

这位可是能让汤靖承、莫老板、阴如南俯首称臣的女人,接手张天流案件的一年里,四次将他逼到绝境,如果不是天运亨通,不,应该说是董事长的偷偷相助,他早就蹲号子去了。

张天流一直期望她死了,因为坠机时,她没有坐在位子上,在颠簸中受了重伤,如果不是有医生在,她肯定活不了,以她能力,宗天府肯定搞不定她!

“真是一帮无能的家伙!”张天流暗骂。

以如今的张天流,看起来完全不用畏惧她,但是,他居然看不到这个女人体内有真气流动的迹象,而之前的速度明显异于常人,堪比应天的步法,在弄不清她异能的前提下,惹不起!

“帮我办件事。”杨藻道。

“开什么玩笑,还有什么事是杨队搞不定的?”张天流呵呵道。

“帮不帮。”

这个女人,精致五官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戾气,即使平平静静的说话也给人感觉她在威胁!

“帮。”张天流翻身下狗,无奈道:“说吧。”

“有几个人,也可能不是人,修为很高,潜入石郡杀了两名异人后失踪了。”

张天流皱眉问:“从海边来的?”

“路线上看是。”

张天流猜测是妖,但没有见过无法确定。

“你想让我杀了他们?”

“你只用帮我找出他们,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张天流的千里眼不是什么秘密了,杨藻要利用他的眼睛找到杀害异人的凶手。

很简单一件事,张天流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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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六章 死因

张天流没有立即跟杨藻离开,而是去了一趟老许家里,告诉他自己出趟远门,随时联系,也把杨队介绍一下,至于目的,那太多了!

待阿黄回山,顺便借了白鸢,张天流这才与杨藻离开雾海。

白鸢之上,张天流笑问:“既然我都去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吧。”

死的异人太多,杨藻却一直没有出现,如果不是她自知实力不济,无法改变什么,就是这次死的异人死因有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杨藻反问。

“嗯……死因!”

问凶手是人是妖就是废话,从死因判断对手能力获取的情报更多。

杨藻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随后道:“不清楚。”

“烹煎蒸煮总得有一种吧。”张天流还是笑呵呵的,也不怕激怒杨藻。

杨藻想了想道:“腊。”

“腊?”张天流蹙眉。

“嗯,像腊肉一样的死法。”

“还有这种事!”张天流来了兴趣,开玩笑的问:“不会是死了几年了吧?”

“不到两个小时。”

“那我得去看看。”张天流真是感兴趣。

因为他从没见过一个时辰内把人变成腊肉的能力,绝对不是功法!至少他没看过相似的功法,连天河书屋也没有。

白鸢如今的速度如风,八千里路途无需三天便可到达。

石郡还是一如往常,人口依旧稀少,荒废的石山一望无际,老许能想到这里当主战场也是这个原因,地形太复杂,山脉宛如长城般,进可攻,退可守。

“你就是在这里一躲六十年?”张天流语气平平,略带笑意,但不难听出有点讽刺的味道。

看人家汤警官,为了世界和平奔波数十载,连莫老板都忍不住当了猎妖队成员守护大陆,阴如南更不用说了,一直守护至今,唯独这杨队,无声无息的藏在这里!

杨藻懒得理他,跟当初的汤靖承一样,不过汤靖承是防止被他洗脑,杨藻是完全无视。

到了目的地,杨藻才开口道:“下去。”

两人先后跳下白鸢,来到石山脚下的一处农家房舍内,杨藻推门而入,将两张床上的白布掀起,张天流立刻看到两具蜡尸!

张天流微微一惊,虽然之前杨藻说过,但亲眼看到是他还是惊了。

“几天前还是活的?”张天流问。

“嗯。”杨藻轻应。

张天流走进细看,突然伸手一指点再尸体丹田上,真气涌入,然而却毫无变化。

净灵真气效用也是有期限的,超过一天效果大减,等结了疤后效果也只是加快愈合而已,依然会留下疤痕。

只有对刚受伤的伤口才能无疤痊愈。

但张天流不是想治疗他们,而且检查他们体内的情况。

“他们没有修炼?”张天流问。

“嗯。”杨藻还是一样的少言。

“跟我家老二有一拼。”张天流笑着收回手,又道:“一身精华过半比吸,没有变成干尸是因为凶手不喜欢脂肪,你觉得动机是什么?”

“猎杀异人。”杨藻只能想到这。

因为这两位异人与世无争,一直躲在这里生活,从不敢得罪人,没有跟人结怨,若说妖兽,不开放放任海边的修士不杀,跑过来杀害两个普普通通的人。

除非知道他们是异人!

想要知道是异人,除非曾经就认识,不然只有等对方使用能力,能藏起来活到现在的,如宗天府这样的势力已经无法调查了。

杨藻怀疑是异人针对异人,张天流却不以为然。

杀异人的好处是什么?如果说是夺取能力,那死的异人太多了!

知天的复制异能就敢横着走,真是夺取也不会等到今天。

“你觉得是妖?”杨藻问。

“应该不是,既然妖不想被海边的修士发现,何不进入大陆腹地,走吧,找鬼打听去。”

不找人打听,找鬼打听,听起来就很别扭,但杨藻很清楚张天流的心思。

来到阴娘庙,张天流看到多年不见的空姐依然没变,正要调戏几句,突然一阵风就把他刮了出去。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空姐不满的看着杨藻。

“他的千里眼能帮我找到凶手。”杨藻直白而简单,却令人很难接话。

“我说小姐姐,给点面子。”张天流很快就回来了。

“我知你来意,但想才我这里跨界,不可能。”空姐断了张天流问鬼的念头。

“只是问,没有错乱阴阳的意思。”

“问也不行。”

别说张天流了,就是杨藻来求空姐都不可能答应。

阴娘有阴娘的规矩。

“看来没办法了,只能我自己去。”张天流说着盘腿坐下。

空姐眉头一皱,不明白张天流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跨界?

不可能,没有阴判令,这里也不是鬼门,他是不可能进入阴界的!

张天流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期间一动不动,等他睁开眼睛时,脸色变得很凝重。

“问到了?”杨藻凝视张天流道。

张天流起身道:“没有。”

空姐道:“当然没有,他不可能跨界,除非元神出窍,他修为还无法迈入这一境。”

张天流却没理她,对杨藻慎重道:“没有才是问题,他们的魂魄都没有进入阴界,我怀疑,动机是灵魂芯片!”

除此之外,张天流想不到别的可能。

杀人而已,异人和修士间的仇怨,妖兽的开胃菜,可能性很多,但能伤及到魂魄的极少!

为了杀圣皇,公叔怜阳把人家老婆的坟给掘了,才逼得圣皇魂魄化为凶魂恶鬼,可见故意让魂魄遗留阳间有多困难。

重要的是有必要吗?

多大仇多大怨?非要灭了魂魄让其永不超生?他们又不是圣皇。

明白这一点,其余的困惑就解开了!

这附近的普通人没有找到毒手,偏偏是异人,还是没有修炼,几乎没暴露过的异人。如此准确的找到目标,对方很可能是通过灵魂芯片定位!

张天流一直就觉得这东西是定时炸弹,如今果然应验了!

“但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下手?”杨藻问。

空姐似乎也听明白了,道:“还有我。”

“现在还不清楚,但不能排除。毕竟你们实力不俗,如果对方像那种黑客一样能读取我们的情报,知道能力多强,没有胜算自然挑软柿子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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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章 寻觅凶手

杨藻没有丝毫的惊讶,正因为有这种可能她才找张天流,因为除了张天流没有谁能查清楚。

千里眼固然是追查利器,但能通鬼才是最好的调查手段。

空姐很守规矩,不能说的一字不漏,除了前阴判张天流,杨藻想不到别人。

她也不清楚阴阳两界的规矩,如果换做别的前阴判,的确很难再回到阴界,而张天流只要来到经常跨界的节点,就能用元神跨界,他元神虽然脆弱,无法在阳间行走,但在阴界无碍,只要及时穿越过去不会受损。

“好追查吗?”杨藻问。

“试试吧,有消息了我会告诉老许通知你。”

张天流没有带杨藻一起行动,原因不是他怕被杨藻知道自己的底牌,而是单纯的警匪问题!

走出阴娘庙,招呼白鸢飞下,张天流跳了上去立即消失在天边。

“如果他一去不回救有意思了。”空姐笑道。

“别人或许难,他我不担心。”

虽然来到这个修炼界,但异人强大的不是能力,而是头脑。

张天流头脑异于常人,行为处事也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这种怕死的异端分子敢于行动,就说明他有自保的能力。

张天流坐在白鸢背上,心神沉静在思考中。

刚才他元神进入阴界,找到阴判问明此事,虽然阴判没有发现异人魂魄,不过却告诉他一则很重要的讯息!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发生一次了!三百年前也出现过,而且也在石郡,死相跟两名死去的异人相似。

如此说来,凶手不是这批异人!

“三百年前的异人!”张天流慢慢琢磨,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要真是三百年前的异人,他夺取灵魂芯片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是有利可图,这利是提升自己?还是别的东西。

而且三百年前的异人有灵魂芯片吗?

彭华也是异人,他就没有灵魂芯片,说明灵魂芯片是后来才有的,大概是根据地球科技的进步出现。

那么三百年前的异人应该没有芯片,他们夺取芯片的目的是想拥有这一批异人的芯片能力?

芯片的确很强大,有一个私人空间,能存储,炼器,炼丹,制符与精神空间。

张天流没有开启精神空间,他知道的人中,唯一开启了精神空间的是小商同学,精神空间能锻炼自我与模拟战斗,使自身全面强大,可见这样发展下去,小商会变成无比恐怖的存在!

如果曾经的异人没有,能不眼红吗?问题是他们夺取后能用吗?

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凶手的确难,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一点头绪也没有。

但对于张天流而言并不困难!

人类没法办到的某些事情,对别的物种而言就是轻而易举!

回到雾山,张天流把阿黄带了出来。

“能嗅出几个人的味道?”张天流拿了一块满是尸蜡的破布放到阿黄鼻子前。

阿黄嗅了嗅,一连叫了五声,意思是有五个,不过最后它又加了两声,似乎表明有两个不是人!

“不是人!”

张天流想了想,骑上阿黄道:“走,出门溜溜。”

阿黄多年没离开雾海了,这次出院门让它格外兴奋,跑得是飞快,虽然不及白鸢,但已经是张天流所见走兽中最快的一匹了。

这些走兽都是原居民,祖辈极有可能是纵横一方的大妖,之所以得不到重用,以来是驯养灵兽的技术断代,青黄不接,而来是资源有限,人都不够用了怎么舍得给畜生。

给凡间武徒,低阶修士代步就是它们的最大用途,再往上,极少。军中饲养的较强,却也仅仅在一境巅峰,没有谁会耗费资源帮它们突破到二境,只能自行突破。

再就是曾经这片大陆的人都活在妖兽的阴影下,自然惧怕妖兽崛起,才打压到了这种地步。

阿黄一路翻山越岭,没有往石郡去,而是前往石郡周边。

对方很可能是一个人跟两个非人类的组合,即使阿黄嗅觉敏锐,也足足寻觅的半个月才嗅到气味。

“汪!”阿黄朝着东南方向叫了一声,然后就跑了过去。

张天流丢掉手里的烟,一步闪身到阿黄身边翻身骑上去。

当靠近一座城池时,阿黄没有迟疑的冲了进去,城卫守军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阿黄冲刺激发的狂风吹飞了。

“别急。”张天流拍拍阿黄脑袋。

这家伙在雾山派横惯了,区区城卫自然不放在眼里。

但毕竟是人类地盘,它要在这里疾奔,掀起的狂风足矣把整条街道刮得人仰马翻。

阿黄很识趣,慢慢踱步,东嗅一口,西闻一闻,在路过一家客栈时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走。

从东门一路走出西门,阿黄又开始狂奔。

“是不是进了?”张天流问。

“汪!”阿黄点头。

“那就慢一点。”张天流让阿黄在官道上停下,随后转道往一座矮山奔去。

矮山上,张天流眺望远方。

如今他的视力能看到三百里,这一眼望去,荒野中,数以千计的人都在他监视下。

但多数都是普通人,只有寥寥十几人是三四觉修为的武徒。

很快,张天流就注意道一座庄园。

这个庄园很普通,但是庄园里的一个胖子他认识!

公叔怜阳曾经就带着这个胖子对抗圣皇,其能力可将圣皇的真气吸得一干二净,着实逆天。

“他怎么会在这?公叔怜阳不是……”张天流很快就想起老许情报中的记录,这胖子不想与公叔怜阳有瓜葛,只想好好过日子!

而这胖子此刻正在迎接三人,别人眼里或许没问题,但在张天流看来,这三人有很大问题!

因为其中两个似乎不像是人!

只是距离太远,已经将近三百五十里了,张天流只能勉强看清楚。

“走。”张天流命令阿黄冲向庄园。

对方究竟是谁,张天流不管,有什么本事他也不惧,因为他过去不是开打,而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监视,他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是一伙的,还是打算杀了胖子!

如果杀胖子,他也不会救,而是看清楚对方的能力,才好判断要不要出手!

在靠近庄园的途中,老许联系了他,他们是一刻钟联系一次。

张天流毫不迟疑的让老许通知杨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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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八章 老许的聊天室

“身高容貌特征……她可真麻烦,男人,长发无髻白袍,丹凤眼,鹰鼻阔口,还挺帅,身高一米七八,三围要不要?当然能看……”

月夜之下,张天流飞在庄园两百里的高空中,正在讲述嫌疑人特征。

“让她快点,我觉得不对劲,嫌疑人身边的妖似乎控制不足自己了,干掉了胖子家里的一个守夜下人,还是从头到脚一口吞的,胖子恐怕也要遭殃……开什么玩笑,我只负责找人,她可没给我什么好处,我目前属于将功补过,这茬事后我们两清。胖子是对你们有用,对我没用,何况他也不听公叔怜阳的,我最讨厌跟我一样贪生怕死的家伙。”

这番话,不仅雾山的老许听到,连赶来的杨藻也听的一清二楚。

杨藻道:“他们在夜里杀人,说明暂时不想动胖子。”

张天流闻言一愣,皱眉道:“行啊老许,能力见长了啊。”

一直以来,都是老许与某个人单独沟通,而今却能建立三人聊天室,可见其异能确实有很大提升。

“目前最多能连接四人,包括我在内。”老许语气中居然略带羞涩。

“那还有一人是谁?”张天流笑问。

老许一愣,随后道:“目前只有我们三人。”

“你以为我会信。”张天流一副看穿老许的语调。

“别诈了,注意情况。”杨藻不仅提醒张天流,还提醒了老许张天流在诈他!

“不说我也知道,汤警官是吧,看来洮洮就在附近巡演,瞧你可跑得真辛苦,不用急,对方还没对胖子下手,就是瞧瞧来到他房门口,似乎对胖子有忌惮,屋内情况我可看不到,或许胖子还在睡觉。我觉得吧,老许你应该出来走走,跟所有人建立心灵沟通,这样你就能提醒胖子了。”

正在全力狂奔的汤靖承闻言冷冷道:“少废话,如果他们闯入屋内立刻狙击。”

“哇!你当我无所不能啊,狙击也是有条件的好不好,隔着屋顶你让我怎么观察屋内情况。”

“靖承距离还有多远?”杨藻问。

汤靖承道:“大概一百五十里,我还需要半刻钟。”

“进屋啦,进屋啦……”张天流一开口,另外三人都吓了一跳,谁知张天流突然改口道:“抱歉,看错了,是他躲到了屋檐下!”

三人无语。

张天流继续道:“不过看情形,对方不是什么高手,身体没有肌肉线条,倒是藏在无力的两个妖不简单,绝对有玉境实力,否则无法化形,不过凶手可能也很强,否则两妖不会唯命是从,只是他应该不清楚胖子的能力,或者说,夺取灵魂芯片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就像金翅大鹏对唐僧肉的吃法一样,两个字,讲究!不过又说起来,我专业吧,有没有一种情报部门汇报的感觉?说句话噻,要是觉得我low,何不指点两句让我进步进步。”

张天流的话唠毛病一犯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汤靖承中过招,所以学会了杨队的无视。

张天流眼中的庄园里,盘坐的两妖似乎察觉了什么,体内运转的妖气猛然一收,张天流同时失去了它们的踪迹,不过很快张天流就看到它们出门,目光同时望向了一处。

“喂喂,汤警官,你这气势汹汹的,对方已经发现了!”

“正好。”汤靖承要的就是对方警惕!

他浑身真气涌动,体表好似冒了一阵青烟,一步十余丈,几个纵跃间已经来到庄园五十里内。

“四境真是厉害啊,五六十里的范围就能察觉到真气波动了。”张天流这话说得,要是让修士听到恐怕要吐血!

玉境气感范围的确是五十里左右,而视力也只有百里,张天流却能在两百里外目睹一切,还让不让人活?

但张天流却觉得不咋地,玉境的灵觉太强,不惧他真气丝,并且还能覆盖周身一定范围,如果凶手实力不济,张天流完全可以狙杀,却也不敢下手,因为会被两个妖物察觉,此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甚至对方会追上来,一旦被这种等级的妖物缠住,张天流只能祈求对方不能飞,否则死定了!

他能越个大境界杀应天,靠的是狙击,近身他毫无胜算,何况是媲美玉境的妖。

“汤警官,小心了!”张天流提醒道。

汤靖承不同他提醒,也察觉了远方庄园传来的恐怖气息。

在这种压迫力下,普通的归真修士恐怕已经吓得两腿发抖,丧失战力了,但汤靖承浑然不惧。

这也让张天流感到意外。

“莫非这厮遇到这样的高手?不对,就算遇见过也不可能抵抗,除非有高人特地用威压震慑他,以此淬炼他!”

张天流想到汤靖承曾跟随一位手脚全无的老者修行,但却不知道这老者是何人,修为多高。

此刻庄园外,一白面蛇眼男子阴沉道:“对方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既然不惧我的灵压,比试三境之上的修士。”

“区区三境有何可惧,正好刚才没吃饱,此人就交由我出至。”另一个青脸大汉道。

蛇眼男子提醒道:“我不担心他,担心的是他背后有多少修士,此人直奔庄园而来,受灵压而不退,必有依仗!恐怕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你别离开太远,我去叫少主快点下手。得手之后立即遁走。”

南陆的高手虽然去了天涯,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隐藏的高人不愿离开,不然何至于等到今天这片大陆还没被妖族征服。

如果不是为了夺取异人能力,它们也不会冒然深入此地,更希望是一步步蚕食,若有高手,先交锋几轮,旗鼓相当自然一步步让,若被碾压,唯有放弃,若无高手,此地自然归他们所有!

青脸大汉没办法,只能等对方靠近。

而蛇眼男子已经来到胖子居住的小院,冲着在胖子卧室外鬼鬼祟祟的青年,以妖力压缩传音成一条线,钻入青年耳中道:“还请少主快点,我们很可能暴露了。”

青年闻言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蛇眼男子后,似乎没办法将声音压缩成线,只能点点头,随后他的身体居然融化了,成了一滩血泥从门缝间钻入了胖子卧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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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九章 兄弟救我

见此一幕,张天流心下震惊。

“怎么可能!”

张天流没有看到对方体内真气,当然也没有妖力,就是直接变成了血泥。

异能不假,但此人绝对不是异人。

或者说不是他们这一批的异人。

虽然张天流的视野空间能力是后来获取的,就像老许,能力也是后来才研究明白的,无法跟所有异人取得联系。

但张天流看过三生石,灵魂记忆中坠机时的全员集合,没有一人不在张天流记忆中。

此人却毫无印象。

“狗急跳墙了。”张天流提醒一句。

其余三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不想四分之一的命用来赎罪你知道怎么办。”杨藻用一秒钟说完,还能表现出语气中的冷意!简直三八啊!

虽说有点吐字不清,意思也模糊,但聪明如公子流岂会无法理解。

二十年,假如一个人能活八十岁,二十年的牢狱正好是四分之一!

现在张天流可是归真修士,前程似锦,活个三五百年不成问题,就是说他不出手,就要沦落到给杨藻打工一百年的地步!若是期间他修为长进,恐怕还要加刑!

“老子就先看你有什么能耐!”

如今杨藻只在他面前暴露过速度,快是快,但长途肯定不行!或许类似阴如南,是个几秒钟的真男人,不,女人!

一道霞光在张天流手中凝聚,身背四翼逐渐缩减成两翼,并失去了明亮的彩光。

转眼,张天流手里的光霞迸射而出,如夜空中的流星,又似发出七彩光芒的惊虹,划破夜空,惊醒了露宿的行人与无数夜间觅食的山野小兽,在阿黄“汪汪”的叫声中,流星一闪即逝,刹那横跨数百丈……

血泥到此时才完全钻入缝隙,不能说他速度慢,实在是血泥太多,缝隙太小,何况前后也才四五秒。

他也想快,问题是对方是异人!

在不清楚异人能力前绝对不要正面冲突,否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屋中大床上,胖子左右抱着一女正在酣睡,目睹此景,血泥暗暗松了一口气,认为刚才的担忧是多余的,不疑有他,血泥忽以极速扑向大床,也就在这时,一股疾驰而来的真气快速逼近,血泥刚刚心生退意,蛇眼男子的声音已飘入他耳中。

“快!”

血泥见胖子毫无察觉,料定他是无法感应到远方真气,否则必被惊醒!

没有片刻拖沓,血泥扑起涌向胖子张开的大嘴中!

胖子似乎被咽了一下,下意识打嗝却打不出,难受的猛的一吸!

下一刻,血泥顿时感到一股恐怖的吸力笼罩全身!

与此同时,胖子卧房上空人影一闪,蛇眼男子出现在屋顶上,冷眼凝视飞来彩霞,不躲不闪,只是轻描淡写的伸出一只手,雄浑的妖力凝聚掌中抬手一抓,只闻“锵”的一声剑鸣响起,飞来的彩剑便被蛇眼男子抓在手中。

然而彩剑突然溃散,化为片片彩羽绕过蛇眼男子,想要破开屋顶。

蛇眼男子冷哼一声,双臂虚抬,雄浑妖力释放开来,形成了一片似乎没有重力的空间,所有彩羽在这片空间中难进一步,反而慢慢漂浮起来,同时彩羽光华锐减,似乎受到了妖力侵蚀,如果无法返回主人身边以真气滋养,这些彩羽短时间内就是普通羽毛。

正待得意,突然蛇眼男子面色大变!

不惜释放庞大妖力保护屋顶的他,竟反过来一脚踏碎屋顶!

“啊!咋了?”

屋中胖子被瓦片爆碎的响动吓醒,便见无数瓦片坠落,他虽慌张,却也记得使用异能张口一吸,将落下瓦片梁木尽数吸入口中。

蛇眼男子看到屋中情况后,脸色变得狰狞无比!

屋内的少主失踪了。

而目标的胖子完好无损。

显然,少主被眼下的胖子干掉了,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敢杀我家少主!”蛇眼男子声音尖厉的咆哮一声,正准备对胖子动手。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庄园院墙突然爆碎,吸引了蛇影男子的注意力,斜眸一扫,便见一道人影翻滚着连毁数屋才卸掉被撞击的力道,翻身惊诧的看着从院外中来的男子。

区区归真,竟能把他撞飞,这还是人?

蛇眼男子顾不上青脸大汉,因少主消失而短暂的震惊让他周身妖力出现凌乱,彩羽已借此机会逃之夭夭,回到一抹从远空疾掠而来的身影手中,正是张天流。

这厮远远就看到卧室内的场景,不由幸灾乐祸道:“哦呀!我是帮你的你居然不领情,要让我早点破开屋顶你家少主就不用死了!”

这厮耳力极好,虽不如王乞,但蛇眼男子刚才的厉哮他是听得一清二楚,此刻讽刺起来险些让蛇眼男子气的吐血。

“该死!”蛇眼男子挥掌一击,雄浑妖力化为巨蛇张口扑向胖子。

胖子似乎才从睡梦中惊醒,见巨蛇扑来,是想也不想张口一吸,竟也把巨蛇吞噬的一干二净!

蛇眼男子惊骇!

此人能力竟可吞噬一切!

找错目标了!

如果早知道,就不该让少主上的,现在好了,羊入虎口!

“你杀我少主,不论如何我都要将你挫骨扬灰。”蛇眼男子双臂一抬,整片庄园拔地而起,所有建筑,桌椅器具都悬浮了起来,吓得卧房床上也刚刚醒来的两女花容失色。

胖子急了,一手抓住一女咆哮道:“放屁,关老子屁事,老子刚被你吓醒就说老子杀少主,你当老子是魏征也会那梦中斩龙不?”

胖子也是不好惹的主,昔日被知天打得遍体鳞伤也没有妥协,要不是禁锢的日子不好受,他是宁死不屈。

“是啊,凡事都得讲究证据,既然拿不出,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图谋胖子家产来的。”张天流在旁煽风点火。

蛇眼男子不想口舌之争,也争不过,他妖力一转,悬浮的庄园崩碎,化为滚滚石流涌向胖子。

胖子是能吞,不论庄园残骸还是妖力他都能吞,但蛇眼男子瞬间就找到了应对之法。

他将妖力稀薄,范围变广,如此判断出胖子吞噬能力的范围有多大,又用建筑物体,乃至于庄园中的仆役来填满胖子的嘴!

如果还不够那就拔树掘土,他就不信这胖子能把这片大陆给吞了!

胖子没这么厉害,甚至舍不得府中仆役受死,面对飞来的仆役他闭嘴了。

“兄弟求我!”胖子惨嚎一声,就被妖力包裹,浑身衣衫刹那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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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零章 再不领情就轮到你了

“谁你兄弟?莫乱叫好不好。”

张天流虽然这么说,充能好的彩羽已经飞出。

彩羽这次并没有直接上,却见周身泛起一片寒光,每片彩羽都变成了一柄冰剑,冰剑之内彩光流转好不神异。

“万剑归宗!”

只闻张天流厚着脸皮的一声大喝,百把冰剑犹如一阵狂风暴雨,嗖嗖的轰向蛇眼男子,不等男子有所行动,冰剑内的彩光竟亮得刺眼,照的天地间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声爆裂,冰剑炸出漫天的冰晶碎片飘荡而开,四周气温陡然降下。

细碎的冰晶附着在蛇眼男子体表时,竟像是滴滴水珠落入静湖,泛起一阵阵波澜,转眼竟将男子体表冻结!

“雕虫小技。”蛇眼男子沉喝一声,周身妖力一荡,体表震起大片冰渣,然而依旧有不少冰渣如附骨之蛆般粘在他皮肤上!

“竟不是普通寒冰!”

蛇眼男子有些意外,这些冰竟暗含劲气,即使震飞了冰渣,身体却被冰上奇怪的劲力侵入,短时间妖力难以驱散,如果不是他肉身强大,恐怕寒气已透体伤骨将他冻成冰雕任人宰割。

不得已,他收了部分妖力驱散寒缠劲。

胖子周遭的妖力没有之前凶猛,蛇眼男子又被张天流吸引了注意力,他赶紧张口一吸,四周妖力一空,他与两女终于不受妖力束缚,落到地上。

胖子立即趴在地上,刚撬开一块青砖,显露出下方的一个洞口,没等他回头叫两女躲进去,撬开的青砖突然飘起,同时他身边两女身体也再次飞起!

“老爷救我……”两女惊叫着。

胖子回头就看到上空蛇眼男子目光冰冷的凝视他。

“给我死!”

蛇影男子妖力一催,一头妖力巨蟒扑向两女。

“不要啊!”

胖子目呲欲裂,如果他吞噬妖力,两女同样被吞噬,他能吞,可他不能吐啊!

眼睁睁看着巨蟒扑来,就在绝望之际,一排人影突然冲出,为首之人正是汤靖承,身后一排仆役是一个抱一个,足足拖了十几名之多。

汤靖承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一女拉离蛇口落在胖子身边,胖子还在呆滞,汤靖承一脚就将他踹飞,并携带两女,拖着长长一列的庄园仆役紧随而上。

“我看你能救几个!”

蛇眼男子的妖力巨蟒扭头扑去,张口便吞入最后一名仆役,在这名仆役的惨叫声中,他在巨蟒体内飞快化为血水流淌在半透明的蟒腹里,眼看倒数第二的仆役双腿也开始融化,汤靖承大喝一声:“张天流!”

猛地,汤靖承先将手中两女逐一甩向远空,随后一边跑,一边将抱着他腰间的一长排十几名仆役逐一扔出,最后再踢了一脚刚刚翻滚停下的胖子!

胖子一声猪嚎,惨兮兮的一连又翻滚了几十圈。

便在此时,一头青鳞巨蛇扑到胖子原先的站立处,庞大的体形没有片刻迟疑,蛇身一扭,掀起大片青砖,与蛇眼男子的妖力巨蟒先后扑向汤靖承。

汤靖承双拳如风,丈长的剑拳芒转眼间在身前形成一面刺猬盾,妖力巨蟒撞在刺猬盾上刹那崩碎,但青鳞巨蛇却一头撞在刺猬盾上,虽然刺猬盾也瞬间崩碎,但青鳞巨蛇头颅也开了花,鲜血迸溅!

他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区区归真的真气能强到这种地步,真气的凝聚力远非同阶可比,甚至都强于许多应天修士,自己的鲁莽再次被狠狠教训了一下。

但他并没有因此停止攻击,只见其巨尾一甩,横抽在汤靖承身上,蛇尾锋利如刀片的青鳞顿时便将汤靖承抽得血肉模糊,抛飞百丈开外。

与此同时,被汤靖承甩飞的女子背部撞在一个人的胸怀上。

这人还脸皮极后的嗅了一口,满脸陶醉。

“哎呦呦,又来一个。”

抱住女子的说话之人正是张天流,他一手抓住第二名飞来女子,随后面对一个个飞来,宛如人形炮弹般的仆役,似乎没有兴趣,接也不去接,只将真气放出,把从他身边一掠而过的仆役全部笼罩,变成一盏盏琉璃灯停顿在了半空。

十余盏琉璃灯飞快降落,待落在地面,张天流也一手一个抱着两女的腰到了地上,随后将物品栏里备用的衣服给人披上,绅士一笑正准备谈谈风月,说说理想,突然一股威压降临,蛇眼男子也已逼近。

“你缠着我干什么,都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先前你不领情你家少主死了吧,现在再不领情就轮到你了。”

张天流说话间,那些女子与仆役惊慌失措的跑了。

蛇眼男子面部抽搐,也不多言,周身白鳞乍起,竟变成半人半妖的形态,陡然间就消失在了张天流面前,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百丈之外。

张天流却不惊不慌,指若拈花,方圆百丈范围内九宫定型!

蛇眼男子在刚刚闯入时就感觉风向变化,隐隐不妙,但他断定张天流修为低微,即使有什么玄妙手段也不可能是他对手。

就在他打算一击结果张天流时,忽见张天流身后一团旋风似裹着一道人影极速飞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蛇眼男子没想到的,对方没有真气,风似乎也不是真气所化,好是源于自然,但自然之风岂会包裹一个人送到此地!

“异人!”

蛇眼男子面色大变,想要脱身时,张天流指决一变,身后携风之人竟瞬间消失,从张天流后方转眼横跨百多丈距离出现在蛇眼男子面前。

风散,杨藻娇躯刚刚出现,漠视一切的厌世脸上厉色一闪,抬手一落,蛇眼男子顿时感到天塌地陷般,似有无穷压力降临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紧接着就趴在地上,随后周遭大地塌陷,龟裂痕迹遍布开来。

张天流见此一幕瞳孔一缩。

这能力,有点莫老板的感觉,但明显不是!

看起来比莫老板的牛多了!

因为莫老板的刀俎是控制系,而且结果对方还需要他亲自下手。

而杨藻,使用异能之后,对方就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了一下。

同样是控制人,一个是控制得无法动弹,任人宰割。另一个是碾压得动弹不得,包括周遭环境。

“该死!”蛇眼男子双臂艰难的撑住地面,慢慢抬起身子。

杨藻纤长的手掌又落下三寸,轰隆一声,蛇影男子再次趴在地面,嘴里涌出的血水也瞬间似被无形力量压入土中,竟没有尘烟泛起,似乎蛇眼男子周身区域形成了重力空间,不仅是他,连地上的枯草泥土也承受了恐怖的重力碾压。

张天流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突然他察觉了什么,拈花的指决再次一边,杨藻瞬间消失在蛇影男子身前。

与此同时,蛇眼男子身体突然膨胀,双臂消失,头颅变大,双腿已经合并成一条尾巴,脖子飞快延伸,衣衫尽碎,转瞬间已变成一头白鳞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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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一章 百尺芒

“还不谢我。”张天流洋洋得意道。

“多事。”

杨藻还不满的瞥了一眼张天流。

“我再把你送回去就是了。”张天流说话间,果真将杨藻送了回去,不过却是送到了白色巨蛇的七寸位上!

白蛇显然没想到此女还敢出现,正待张口回咬,杨藻已手臂抬落,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将白蛇压在地上,而是只有一个掌印大的痕迹出现在白蛇七寸体表上,刹那间,这里的两片巨大鳞片开始崩碎,里面的血肉也一寸寸的往下坠,眼看要将白蛇心脏坠穿,白蛇竟不知用了什么秘术转移了心脏!

顿时,七寸的掌印穿透白蛇身体,他却好似没有痛觉,依旧张口咬向杨藻。

可杨藻又瞬间消失了!

白蛇扑了一个空,顿时好生郁闷!

出现在张天流身边的杨藻立即听到这厮讽刺的笑道:“你有张良计,人有过墙梯,别什么担子都自己扛,要配合懂不!我知道,你虽然是靠关系当的队长,人人都以为你花瓶,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所以不用迫切的证明自己。别这样埋怨的看我,就算我给你抓到,人家也会把功劳记载三位警官头上,打死不承认你的杰出,对于这种人你完全不用理会,放宽心,你也就不会有这么大压力了。算了,怪我,每次都能从你手里跑了,一点机会也不给,害得你做个梦都有压力,唉!”

张天流无疑是看穿了杨藻的异能。

绝对是因压力而获得的重力一类,至于能达到几倍不好说,不过从两次出手来看,范围越大倍数越少,反之,一巴掌的重力范围当真恐怖!这蛇妖皮糙肉厚,鳞片宛如精铁打造,却也无法承受。

除此之外,她应该还能变轻!如张天流在阴界一样,身体轻了借阴风速度极快。而她身体轻了不论是自身速度,还是借空姐异能的速度都很恐怖。

除此之外,她的加点应该是反应速度与敏捷一类,不然没有修炼的她不可能有这种应变实力,另外应该还加了寿命!否则她现在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就算异人大妈给她恢复过青春,身体机能也会衰退。

白蛇阴冷的双眸直直盯着张天流和杨藻,没有急着出手,它在想办法搞清楚杨藻的异能,而另一边,青蛇和汤靖承打得火热,一个妖体强悍,一个不死小强,虽然双方都是打得鲜血淋淋,但短时间内似乎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杨大美女,白娘子在想办法套你能力。”张天流这话没有掩藏的意思,不仅杨藻听到,白蛇也听到了。

他不懂什么白娘子,但他知道张天流说的肯定是他。

不过这本来就是斗法的环节,交手双方谁不是想尽办法的摸清对方的实力?

蛇信一吐,白蛇做了一个决定,逃!

少主已死,他们留在这里没有意义,继续斗下去会引来更多修士。

“白娘子要跑!”张天流提醒道。

“你的读心不仅是人了。”杨藻斜眸张天流。

“抬举了不是,妖跟人智慧一样,所谓人妖由此而来。”

张天流说话间,不远处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张天流与杨藻扭头望去,见是汤靖承抱住青蛇蛇尾死死不放,任由蛇尾疯狂乱甩,将他一次次的砸在地面他也没松手,反而将拳头刺入蛇身,一拳拳的攀岩般往上爬。

青蛇张口一团毒液喷在汤靖承身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刺鼻腥臭的青雾,将他皮肉腐蚀,然而腐蚀的伤口很快就出现愈合迹象,那些肉芽组织一阵涌动翻滚,将毒液全部挤出体外,又不断被毒雾腐蚀,周而复始,看得人头皮发麻。

“越来越不像人了!”张天流摇摇头,刚伸手搭上杨藻的肩膀,就被她扭肩抖开,张天流厚着脸皮笑道:“瞧,白娘子也看出异样,知道咱们不好惹,退意更浓,咱们可不能再风花雪月了,你得想办法,别啥都指望我,人我给你找到了,你说的,剩下的事你处理,我先走啦。”

张天流说罢还真的展开四翼,飞天而去。

杨藻也不留他,而是身轻如燕的快速冲向青蛇。

白蛇紧随而至,周身体表妖气弥漫,逐渐溢出一层白雾。

青蛇也同样如此,周身青雾弥漫,这些雾都有剧毒,青雾可腐蚀人体,白雾能穿肠毁脏,杨藻不是修士,不可能长时间不呼吸,但她没有就此退去,而是出现在了胖子身边。

青蛇被汤靖承纠缠,胖子因此获得短暂安全,不过被汤靖承连踢两脚,可谓是身受重伤,不然早跑了。

杨藻一手提着胖子,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扑向了青白雾中。

胖子无奈啊,只能张口猛吸,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往他口里钻,不论是毒雾还是飞沙,即使是磨盘大的石头,也在被他吸入的过程中扭曲变形,宛如液体般流入他嘴里。

不过突然面对巨大的蛇体,他的这种本事就被限制了,白蛇根本不惧,且不说胖子能不能一口将他吞了,一直被告诫对异人要小心,白蛇不会与其硬拼,他知道胖子的吞噬范围只有身前十丈,而他身长过百,尾部完全可以绕道从后方抽向胖子。

只要一鞭,这个身体强度勉强赶得上一境修士巅峰的胖子必死无疑!

然而他的动向被杨藻看透,杨藻将胖子一抛,胖子居然如氢气球般慢慢飞了起来,嘴里也没歇着,还在不停吞毒,否则片刻杨藻就会被毒雾笼罩或白蛇妖力搅碎。

杨藻则同样轻身飘起,在白蛇尾巴抽到她身下时,一掌落下,整节蛇尾就像被无形巨锤砸入大地,鳞片与地面同时龟裂大片。

杨藻一手接住胖子,将他甩到白蛇尾部道:“吃了。”

“啥!”胖子脸色惨白。

“快。”杨藻沉脸,突然察觉了什么,一脚踏在胖子脑袋上,娇躯翻飞而起,跃到上空转身对着回首扑来的巨大蛇头一掌落下。

“轰隆!”

沉闷巨响乍起,房屋般硕大的蛇头重重嵌入地面。

“干了!”

胖子拍拍肚子,张口朝着蛇尾一吸。

顿时蛇尾变得扭曲,涌入胖子口中。

白蛇见此一幕,眼眸中惊骇交加,然而脑袋被重力死死压在地上,不论巨大蛇躯怎么摆动也无法挣脱出头颅与尾巴。

感受到尾巴一节节的被胖子吞噬,白蛇慌了。

“青!”

白蛇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青蛇立刻感应,想要扑来营救,却被汤靖承抓住机会,舍弃好不容易攀爬到的蛇身,落地便如利箭弹出,竟追到青蛇头部下方,一手抓住青蛇嘴边狠狠的往下一坠。

突如其来的万斤之力将青蛇脑袋拉到地上,下一刻,就见一拳出现在他眼睛前。

剑拳,百尺芒!

汤靖承真气迸发,汇聚拳力破入青蛇瞳孔中,贯穿识海,拳芒从另一只眼睛迸射而出,长达百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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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 我们中出了叛徒

张天流飞在远空,目睹此景略微讶然。

汤靖承运气的功法很霸道,属于自损两千伤敌一千的打法,别人的剑拳充其量最多耗损百分之五的真气,他倒好,一次耗损三成!

筋脉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真气,仅一拳就让他筋脉严重受损,但对于他恐怖的恢复力而言不是事。

恢复力也异于常人,有张天流八成之多,他可是拥有三种传承和冰骨,又是散气功打通全身,恢复速度强于普通同阶两三倍,汤靖承只是单纯的修炼剑拳和一种练气功法,也能强于同阶两倍以上。

青蛇已死,白蛇没被胖子吞完,就被汤靖承百尺芒一拳结果,受到重力压制与尾巴被吞噬的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机会。

异人的强大这次是真正的体现出来。

换做修士,哪怕是五六名玉境也不好对付这两头妖,青蛇毒雾无视真气,白蛇毒雾看似无伤,实则只要吸入一口玉境也会毙命。

偏偏遇上拥有再生能力的汤靖承和操控重力的杨藻,外加什么都能吞的胖子。

如果再来个莫老板和阴如南,此五人组近战无敌!

张天流没有就留,飞到阿黄身边,一人一狗前往附近的广原阴娘庙。

人虽然死了,但张天流还需要获取情报。

这里的阴娘庙可不是石郡清静,此地香火鼎盛,庙宇成片,张天流给了点香火钱后进入内院厢房休息。

吩咐藏在袖中的小骨护法,张天流元神出窍进入阴界。

常年跨界的地点是很薄弱的,当然只有阴判才知道。

不过当今能修的元神出窍的人,除张天流外或许还真没有了!

张天流也并非是正统的出窍,真正的出窍是阳神,可行走于世间,不受罡风烈阳影响,而张天流出窍的是阴神,怕光,怕冷怕热,更怕人气!

好在能瞬间进入阴界,否则待上半分钟张天流就受不了了。

“吆,这不是前雾山阴判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广原阴判瞧见张天流阴神出现,笑着打招呼。

“此地西北三十里的庄园可有一魂入阴?”张天流问道。

“有吗?”广原阴判问身边的鬼判。

如今的阴界阶层逐渐繁多,光是阴官就有六种,其中一种是帮阴判审案的鬼判,也是最了解附近情况的阴官,知道的往往要比阴判多。

“回禀大人,一刻钟前刚抓来一个,现已押至三生石待审。”

“先说好啊,不论他是你亲戚也好,仇家也罢,既然死了不能任由你胡来。”广原阴判还算客气了,不然像张天流这样闯阴的就该灭了!

虽然是前阴判,但卸任了就与阴界再无瓜葛,规矩还是要收的。

可是张天流对阴界贡献极大,让他们这些阴判都有很多时间专研鬼书,精进修为,否则换做是别的前阴判鬼都不想理你。

不过,这几千年来,前阴判中也就张天流卸任后来留在这里。

既然你都不去天涯,你卸任干什么?

阳间岂能比得上这里逍遥自在。

“我只是看他记忆。”张天流不管广原阴判如何想,当即去了三生石旁,只一眼就确定出青年的阴魂是哪一团。

他什么也没干,就站在旁边静静等,待轮到青年阴魂来到三生石前,搜索灵魂记忆判断善恶时,同两名鬼卒一起,张天流也将手贴在三生石上。

仅仅片刻他就收回手,随后向广原阴判告辞离去。

“搞什么鬼?”广原阴判一脸懵逼。

身边鬼判招呼一名鬼卒,拿来青年的前世录,翻看几页不由暗暗吃惊道:“此人竟不是南陆之人!”

“哦!莫非是异人?”广原阴判来了兴致。

鬼判却摇头道:“非异人,但却有异能,当属异人之后!”

“异人之后怎么可能有异能?”广原阴判惊讶的伸手从鬼判手里拿过前世录,看了几眼却看不出什么问题。

异人之后只是鬼判的猜测,除非把他老子抓来搜魂,否则难以断定。

“听说蛇岛都荒废好几千年了,没想到又出妖了,莫非这次海兽大举入侵就是他们搞的鬼?”

广原阴判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毕竟是阳间事,只是让鬼判派人再去庄园把两个妖魂抓来,以免多生事端。

张天流回到阳间,立即就骑着阿黄赶往庄园。

等他来到事,杨藻和汤靖承、胖子三人并没有离开,那些仆役还有胖子的两个老婆都回来了,在变成废土的庄园上翻东找西。

这地方是不能住了,但钱财和贵重物品要翻出来带走。

张天流看着宛如一列火车的青蛇尸体,朝尸体前正在商量事的杨藻道:“做个交易怎么样?青蛇尸给我,我把青年知道的告诉你。”

换做是修士,必然拒绝,或许还附加一句傻逼!

情报有什么用?

尸体能炼器炼丹,提升实力修为,情报能拿来干什么?

而杨藻和汤靖承都是不在乎身外物的,对他么有,情报更有价值。

“说。”杨藻一项爽快。

“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做生意。”张天流说话间,袖中一条细小的骨蛇钻出,转瞬间就如离弦之箭般射入了青蛇张开的大嘴中。

杨藻和汤靖承都没有阻拦,分别以审视和冰冷的目光盯着张天流。

“青年和这两头妖孽来至东海八千里外的蛇岛,蛇岛如今的主人是三百多年前穿越来的异人,本来是终生不敢踏足这片大陆的,但因为得知圣皇嗝屁了,大陆上的高手又去了天涯,加上海妖的邀请,他确定协助海妖占领大陆,不过在这之前,他要猎杀异人,所以派了青年与两头蛇妖来了。”

“杀异人的目的是什么?”杨藻挑重点的问。

“搜魂!不过这种搜魂术很粗糙,对魂魄损伤极大,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所以那两名没有修炼过的异人才会魂飞魄散,而搜魂目的就是了解我们这批异人的能力。幸好你发现得早,胖子异能又刚好克制他,不然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搜下去,很快咱们的老底都被摸清了。”

“他们只派了一队?”杨藻都是挑精的问。

“三队,分别由南海、北海和东海登入,另外两队应该才登入不久,青年把知道的用信鸟传给他们,现在南边的目标是雾海,也就是我。北边的目标多,王乞他们都包含在内,至于目标是谁不清楚。另外,我想你也考虑到了,异人中有人投靠了蛇岛,死去的两名异人情报是他透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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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分头行事

“谁?”汤靖承立即问。

张天流摇头道:“你应该最清楚,一整年,人家被你们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冒死出海。”

汤靖承瞬间知道是谁了!

“林映寒!”汤靖承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死在海上。

“他也是误打误撞,自知目前没有十足把握去天涯,只能去附近的岛屿暂避一时,哪知道遇到三百年前同样命运的岛主,可谓是惺惺相惜啊,就差没擦出爱的火花了。”

林映寒,南正信,还有松翔飞三人因为绑架了洮洮,很多异人联手针对他们,在被王洋冲与六名异人堵截,无法前往西方平原后,又被汤靖承和三五烟等人一路追赶,狼狈的翻越了困龙山出了南海。

这其实怨不得汤靖承,当时的局面已经逐步太平,异人和朝廷与修士和睦共处,偏偏这三人要搞事,既然对立上了,以汤靖承性子不把他们抓住关到服服帖帖,岂能罢了?

局势便是如此,当局面混乱时,异人之间相互厮杀习以为常,杀完也没有人去追究,就像公叔怜阳干掉知天一样,知天是林映寒的人,但林映寒敢秋后算账吗?

而局势明朗后,张天流都不敢搞事,他们还这样干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论你说什么,既然绑架了就是犯罪,不至死,但也要关你十几二十年,这就是汤靖承!

要说这天底下,比绑架更大的命案多了去了,汤靖承为何不管,非要揪着人家不放?

管不了!

不论是谁,这么大的天下,亿万人口怎么管?

汤靖承只能顾眼前,外加异人!

只要异人犯罪,他就出手。

他也不会死板的固执认定杀人就是罪,在这个世界,修士斗法天天发生,与异人有冲突的也不在少数,这个层面的修士和异人怎么杀汤靖承也不会管。

但你一个异人去杀一个普普通通,对你毫无威胁的老百姓试试,他汤靖承不把你追到天涯海角弄死他这辈子都不甘心。

如今的他,已经把修炼界和俗世区分开了,修炼界的厮杀他不顾,但修士和异人对老百姓出手他管定了,而修士也有区分,开觉期只能算武徒,只有九觉全开买入归真者才算修士。

俗世间欺压更多,但只要在眼前,只要找上他,他也管。

如今的汤警官,已经是货真价实的汤神捕。

但即使如此,照样埋下祸根!

人在世间行走,哪有不惹怨的。

林映寒三人显然要跟他们死磕到底了。

人要杀我,我必杀之,没有对错可言。轮起来,他们抓洮洮为的是烛门秘法,但行事过于极端,张天流都不敢这样干,只能老老实实翻书去。

他们倒好,一不做二不休,有利可图就干,莽夫行为。

杨藻看向张天流道:“北边的我去,南边的交给你。”

张天流没有拒绝,笑道:“那你可要小心,那岛主的能力很特别,就像吸血鬼一样可以传播给别人,还能让其变成血奴,那两名异人的死相便是被吸干的,要不是魂飞魄散,或许已经成血奴再被你宰了,他们每次吸取人体精华,都会强大,特别是修士,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在身,我想要死很多人,千万不能给他们机会。其实那青年很厉害,即使没有修为,跟玉境也能过招,可惜,遇到胖子。”

“怎么又扯到老子身上,关老子鸟事啊,他咋死的老子都不知道。”胖子拖家带口走过来道。

他是真不知道青年怎么死的!

张天流先前也好奇,虽然猜到却不懂是什么方式,看了青年的灵活记忆后才得知,这厮是送死的!

好死不死,你钻人家嘴里干什么?

虽然是为了搜魂,进入人体内能更好的控制,如果觉得有用还能让胖子成为他的血奴,终身被他驱使。

小骨已经成功夺舍青蛇尸体,现在正在控制蛇身慢慢缩小。

等小骨变成一只小青蛇,钻入张天流袖中,他才对杨藻道:“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不懂得让老许转述,我还得赶路。”

杨藻斜眸瞥了眼张天流身边盯着白蛇尸体流口水的阿黄道:“狗借我用一下。”

“开什么玩笑。”张天流立刻摇头。

张天流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也就见过阿黄这一头大狗是不依靠修士帮助成功凝气的,而且这些年都是放养的它,已经隐隐有了一境巅峰修为,好好培养,搞不好以后能成妖呢!

“不是不还你。”杨藻说着,一抬手,身侧白蛇尸体的腹部突然鼓裂,紧接着一颗人头大的妖丹飞起,滚落一旁,微微散发着柔白光晕,看的阿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报酬。”杨藻漫不经心道。

“汪!”阿黄在雾山派是出了名的有奶便是娘,一听杨藻这话它立刻就飞扑过去,却没敢一口吞了妖丹,而是趴在杨藻面前翘起屁股呜呜直叫,好一个摇尾乞怜样。

“没出息!”张天流低骂一声,展开四翼飞天而去。

其实他是赚了,毕竟杨藻只是借用,一颗四境妖丹的报酬,要是让修士知道,杨藻就是要一千头阿黄这样的狗,人家也能送来。

也就这些异人不把珍贵的妖兽材料当回事。

“你不用跟着,洮洮目标太大,如果我找不到他们,被他们潜入腹地寻机下手,附近一个帮衬的也没有,另外胖子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汤靖承闻言无奈点头道:“杨队小心。”

他清楚杨藻分析的没错,北方虽然辽阔,但以王乞为首的异人多数在北方活动,虽是对方的目标,也是杨藻的帮手。

洮洮现在在中部一带巡演,汤靖承不能离开太远。

青年和两蛇妖的死,瞒不了太久,对方如果知晓很可能会找胖子寻仇,所以汤靖承留在中部很有必要。

“走。”杨藻骑上阿黄吩咐道。

阿黄起身,叼起垂涎已久的妖丹,却是没敢咽,而是含在嘴里慢慢舔舐。

阿黄很聪明,不仅知道以它实力,吞服妖丹会爆体而亡,还知道杨藻需要它的帮忙,因此妖丹的妖力也不敢摄取多少,生怕一不小心沉睡了,误了工,惹恼了杨藻以后就没有这种好机会了!

“汤警官,我们也走吧。”胖子招呼汤靖承。

“你要去哪?”汤靖承问清楚好方便照顾。

但他没想到,胖子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你去哪我一家子跟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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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七章 雾山添丁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

妖兽围岸转眼便有一年。

最近南海除了大雪纷飞没有变化,倒是西方很是热闹。

莫老板几位异人到了西方后,鱼妖不敢再猖狂,但莫老板他们也无法离开。

实力越强,责任越大,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莫老板想当个本本分分的厨子愿望,在这里是无法实现了。

跟汤靖承一样,他也永远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与张天流,与雾山隐士完全不同,他们有实力就会站出来,只要不死都在坚持。

望了一眼五巅峰,白雪皑皑的山峰间,一头长达数百丈的龙鱼似在沉睡,它一动不动已经很久了。

这头五境大妖究竟想干什么,不去平原,不去内陆,就盘踞五巅峰南脉,也没有像别的龙鱼一样吞云吐雾。

张天流却知道它在享受,享受人类仰望它时表露的畏惧目光,享受高高在上,掌握苍生命运的主宰威严。

“你这么牛逼干嘛不去天涯装。”

张天流起身,抖抖雾山袍,拍掉身上积雪迈步走入雾中。

没有回雾山镇,而是去了雾山派。

七娘走了一直没回来,她显然知道,有她在,张天流永远不会回雾山派。

比起她,雾山派更需要张天流。

如今的雾山派人多了,守山门的弟子都有八位,不过却没了以前嚣张的大狗阿黄。

跟着杨藻混,这厮不知道得到多少好处,早就忘本了。

雾山派弟子有个明显的特征,除了雾山袍,就是一双琥珀色眼睛,这是修炼净目的原因。

因此张天流没有引来什么怀疑,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山门里,张天流很快察觉气氛不对。

与他无关,门派中多了一份喜气,许多弟子还在排队领取什么。

张天流凑过去一看,发现是符盘。

“钱多烧得慌?”

张天流没好奇多久就从弟子谈论中得知,这是符图阁阁主赠送的大礼,为的是庆祝他后继有人。

张天流一下感觉自己老了很多。

“我还年轻,还有无尽岁月要走,不急。”

安慰一句,张天流往符图阁去。

此时的符图阁格外热闹,这里也在发放符盘,不过这里的弟子修为都比较高,应该是二三代弟子,外面的全是四五代弟子。

雾山派的弟子是十年一代,特招的不算。

磕磕绊绊的,雾山派走了四十多年,修士岁月,真是无情!

“啊呀,别插队啊。”

见张天流直接走了进去,排队的弟子顿时不乐意了。

不过有眼尖的看清张天流相貌后,感觉收了不爽,嬉皮笑脸道:“原来是公子啊,公子请!”

“哦……居然是公子,公子来给阁主贺喜啊,快请快请。”

外面的弟子不认识张天流,但这里面的弟子有很多跟他去过南山接应流民,其中就有丰志,他如今对雾山派是真服了,因为最近接触的外来武徒修士太多,有对比后,他才发现雾山派真是厉害!

功法不敢说最好,装备绝对是最优的。

“低调。”张天流让他们轻声,径直迈入符图阁大院。

符图阁内院有二三十重阁楼,占据一面山的面积,也可以说整座山峰都是符图阁的,除了内院,附近还有种植基地,栽种的都是炼制符纸的材料。

如果不是雾海环境有限,能种植的符纸材料少,一座山根本不够,许多材料只能外购,如此,雾山符图阁如果不依靠符盘,很难发展起来。

“嘟嘟嘟……”

“看他又笑了!”

“我怎么感觉他要哭啊?”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你们也别老逗他了。”

杜枫榕的小院内,红玗几女围着未满月的小婴儿笑闹不断。

“可怜的娃,什么时候出生不好,偏生在这个时节。”突如其来的调侃,让几女第一时间都有些不爽,但转瞬间就猜到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公子你来啦!”阿七第一个回身惊喜道。

“公子公子,你也是来看小宝宝的吗?还是来看我的?”暮晚把红玗一挤,就凑上来抓住张天流胳膊摇晃道。

“别闹。”

张天流拍掉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有事找杜枫榕,那小子呢?”

“陪八妹呢,我叫他出来。”红玗说着转身而去。

张天流与几女闲聊几句,杜枫榕便跟红玗出来了。

“公子找我何事?”杜枫榕拱手道。

张天流拿出厚厚一叠资料,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道:“一些新装备的锻造方法,尽快掌握炼制技术,稍后会有大用。”

杜枫榕闻言兴奋的搓手道:“没问题,现在门派里擅长锻造的弟子不少,只要不是太难,很快就能量产。”

杜枫榕说完想到什么,突然对张天流道:“小儿刚出生不久,一直没有一个名字,就想请公子赐名。”

几女闻言也是高兴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扫了一眼那粉粉嫩嫩的小娃娃,想也不想,指尖真气显化在虚空写下两字“子腾。”

“子腾!”众人默念一句,都觉得不错。

但很快,红玗与盈忻却是白了张天流一眼。

名是不错,可配上姓后,怎么听怎么感觉奇怪。

杜枫榕却是没回过神来,喜道:“子腾,子腾,好名,就这么……”

“公子。”红玗打断杜枫榕,盯着张天流道:“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莫要开玩笑。”

张天流笑笑,点头道:“既然他父母是在雾山结缘,就叫崎缘如何?”说吧,还用真气写了两字。

“杜崎缘,这个好。”红玗点头赞许。

杜枫榕却摇头道:“我觉得子腾好。”

“你别废话。”盈忻出奇的出言呵斥,吓得杜枫榕不敢吭声。

雾山派真是阴盛阳衰了!

“我没什么礼物,这把小剑给它拿去防身吧。”张天流把一柄只有小拇指长的秀气小剑给了杜枫榕。

杜枫榕接到手里立即就感到了异常,惊道:“这是用妖炼制的飞剑!”

“嗯,一头小妖全身材料炼制的,还算锋利,不过重在速度。”

小剑材料用的是尸镰妖,因为他的材料太少,没法做别的东西,张天流就打算做一件暗器,而飞剑也属于暗器,比普通的飞镖暗器更为灵活,因材料原因,此飞剑还有土遁的特性,论起来雾山派里,除了孤清的镇山剑,没有如何一把兵器能与之匹敌。

如此贵重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可把杜枫榕感动得……

“公子~!”暮晚一见到好东西就腻了上来。

这次不用张天流出手,她就被阿七拽回身边死死摁住。

张天流淡笑道:“你们继续修炼,虽然雾海有隐士守护但非长久之计,红玗多操心一下公会的事,主要是培养人接替你,你也要抓紧修炼才行。”

众人点头,唯有盈忻心里怪怪的。

还修!

没看到八妹和杜枫榕把孩子都修出来了吗!再这样下去哪天控制不住真要出大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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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八章 光阴似箭

丢下一套橙装,张天流又回到南山。

他在这里并不枯燥,每日修修炼,改进改进装备,时间变成了好似不够用般。

虽然东海不少异人去了西方平原,但海妖尝试了数波攻势都无效,因为一个阴如南,便让海妖感到铁山般无法撼动。

如果说地形所致,绕过阴如南从水路进攻,面对的将是公叔怜阳,那是多少攻势都能把你化解得一干二净的主,她没有阴如南顷刻间屠杀百兽的惊艳手段,但就是让海妖感觉她是无法击败的,江海汇交地就是个无底洞,去多少,死多少,连尸体也不给你留下。

再往上就是北海,连这片贫瘠之地,依然有强大的守备,太学、九州集团、杨藻、汤靖承,要兵有兵,要将有将。

雾海的隐士,西方的顽强,无不彰显人类的强大,他们撑住了。

人与海妖的战争陷入僵持,渐渐进入了休战期。

这种局面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人类也并没有掉以轻心,五巅南面上盘山的大妖龙鱼依然给人带来无尽压力。

这种存在,也只有雾海那位释放万尺芒的剑修能与之一战,异人虽然有很多神奇手段,但多半需要近身,而大妖附近还有许多小妖潜伏,即使由眼镜开启空间之门,把莫老板传送过去控制大妖,他也会在顷刻间被小妖撕碎。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不可能如石狮子里那般指望张天流的三寸不烂之舌。

光阴似箭,年复一年。

人妖之间小摩擦不断,一直没有引发大战,长时间的消磨令人很容易陷入麻木,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去,即使大妖龙鱼给的压迫力再强,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雾山派中。

已经一个月没合眼的杜枫榕从熔炉中夹出一片烧得通红的翼骨,浸泡在符水中,但滚滚烟浪散尽,他咽了口唾沫,手颤巍巍的将翼骨从符水里拉出,布满血丝的眼睛陡然间绽放异彩!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杜枫榕激动得想要哭泣。

四年前接到公子交代的任务后,他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却耗费了他四年时间!

锻造房内,正在忙事的弟子齐齐丢下手里工作,跑过来围成一圈看着杜枫榕铁钳上的翼骨。

白皙如玉,略显剔透的翼骨上还隐隐泛着宝光,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真的成功了!”弟子们都激动起来。

一开始他们也认为简单,但后来得知材料要自己培养尸镰提取后,困难开始了!

怎么养尸镰?又要养到什么程度?如何提升尸镰蝉翼的韧性?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从甲壳下手,从骨骼下手,硬塞杂矿喂养,都失败了。

虽然张天流给了成品,但那套橙装的蝉翼是用赤镰蝉翼炼制的,不是尸镰。

而赤镰最近越来越少,一直是供不应求何况量产。

尸镰与赤镰有天壤之别,但是同根,只要饲养得当,应该能产出极好的蝉翼,可光是这一步他们就走了四年!

还是有张天流提供资料的前提下,若是盲目摸索,恐怕四十年都未必成功。

“还不算成功,这只是第一步。”杜枫榕收敛喜悦,对众弟子道:“翼骨有了,接下来就是蝉膜,以虫皮炼制的符纸为材料,再以符纸构建阵图布置在翼骨上,真气凝聚肩胛骨催发符阵,这才能真正做到起飞,不过效果能有多好目前都是未知数,咱们尽快在三年内完成。”

虽然后续工作还有很多,但众弟子都有信心,因为后续是慢工出细活,而非第一步要面临无数失败的困境,连希望都看不到。

打算休息一下的杜枫榕正准备看看妻儿,却发现屋子空荡荡的,妻儿都不在,无奈只好去休息。

且说八哥,拿着一根碧锋竹鞭,漫山遍野的找儿子。

大娘屋里没有,二娘屋不敢去,三娘屋也没有,四娘、五娘、六娘,到了小七娘,还是没有,不过七姐居然也不在!

“臭小子,难道又跟七姐下山了?”

这几年阿七经常下山,小家伙自从学了点本事后,就喜欢跟着阿七下山玩,不过这也好,八哥乐得自在,如果臭小子藏在山里某个地方,铁定要捣蛋!

受苦的弟子不敢言,却在背地里说杜师傅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捣蛋鬼?肯定是继承了八师傅的优良传统!

八哥冤啊!

她是捣蛋,但至少还听劝,而且在姐姐们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而臭小子是无法无天啊,除了二姐不敢靠近,谁不头疼他?

雾山镇酒坊里。

阿七把二十坛酒收入芥子符中,便听酒老板道:“能跟你二姐过几招了?”

阿七叹道:“六招。”

“不错。”酒老板笑眯眯的赞许一句。

阿七无语,六招怎么还能说不错?她跟二姐修为差不多,奈何实力如有鸿沟,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阿七付钱说道:“我觉得我如果练别的,不敢说跟二姐打平手,至少不至于惨败,五姐就仗着叶翼跟二姐周旋许久呢。”

酒老板数完钱,收起来笑道:“剑有双刃,可曲可直,乃百兵之中和,想要用好剑,不是在手上,而是在心里,若你依然抱着此种想法,莫说剑,任何兵器你都无法用好,要得其精髓,需知其位,知己位,两相迎合,自道即出。“

阿七郁闷道:“前辈的意思,晚辈实在听不懂。”

酒老板呵呵直笑,抚须道:“不懂才好,要懂了还如此,那是庸才!你与你二姐的差别,是一个修剑,一个修身,你是前者,修的是剑,也只是剑招,剑式,剑术,你二姐修的是身如剑,一步一行,举手投足皆蕴含剑道,换言之,一死,一活!”

阿七略微明悟。

公子似乎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境界不足她也不懂什么意思,如今大致掌握了一点。

“嗯!老头言之有理。”一个身高只有三尺,还穿着火丝肚兜,却披着小号雾山袍的小男孩站在柜台上,挺着小肚皮,小手摸着下巴,一副大人模样的点头沉思。

阿七闻言脸色一变,呵斥道:“小腾休要胡闹。”

“小七娘一别凉快去,我要跟老头论剑。”

阿七脸色一沉,揪着他的小辫子,一边对酒老板连声抱歉,一边鞠躬后退离开了酒坊。

到了酒坊外,阿七才把小男孩放下,对揉搓头皮的小男孩道:“你自己回山吧,我另有要事。”

“呀!小七娘让我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回去,万一我被拐走了肿么办?”

阿七黑着脸道:“你不拐别人就谢天谢地了,我是真有要事,这次你不能跟着,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七娘真是小气娘,我回去就是了。”小男孩威风凛凛的一甩雾山袍,光着脚丫就往雾山派山门的方向走。

阿七这才向镇南走,当她路过许愿树后,立即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凝视人群中,一双琥珀色的灵动大眼,这双眼睛还贼兮兮的闪了闪,消失在行人的屁股后面。

阿七是哭笑不得,放慢脚步任由他偷偷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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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九章 崎缘

阿七来到南山脚,仰头透过薄薄的雾层看到山顶上的背影后,嘴角一翘,扭头看了眼后方,随后身轻如燕的跃向山顶。

这些年,南山不再光秃秃,许多石缝中长出了树草,就是光洁的石壁也布满了青苔。

“公子。”

阿七来到张天流身边,把藏有烟酒的三张芥子符拿出,指尖一抖,芥子符灵光一闪,酒坛和香烟堆在平整的石山上。

张天流一手操控身前界面,另一手挥袖收起物品,只留一台酒和一条烟。

“公子忙,让我来。”阿七坐到公子身边,拆开一条烟,拿出一盒取出一支递到公子嘴边,待公子叼住,她拿出九州集团研制的火机,很有经验的给公子点上,随后又拿出芥子符,将一张案几和菜肴摆上。

张天流忙了片刻,挥手收去界面,接过阿七递来的筷子夹菜吃了一口,道:“你怎么把杜家小鬼带来了。”

阿七还没开口,一道剑芒袭来,却不见张天流有所动作,剑芒连同后面驾驭剑芒的小子瞬间化成冰疙瘩。

阿七吓了一跳,赶紧施展锁云手把冰疙瘩拉过来,对张天流歉意道:“公子息怒,小腾他就是闹着玩的。”

张天流收去寒冰真气,看着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屁孩道:“比我想象的要早熟。”

阿七苦笑道:“嗯,他才四岁就懂很多事了!”

“用我们异人的计算只有三岁,看来,给他的飞剑奏效了。”张天流盯着小男孩的肚皮。

小男孩还在哆嗦,小手不断搓着小胳膊细腿,支支吾吾道:“你你你谁啊?也是雾山派的?不知道我娘是雾山派八大师傅么……”

“小腾莫要胡言,快见过公子,他是我们的大恩人,没有公子没有雾山派知道吗。”阿七虽然呵斥,却用真气帮男孩驱散体内寒气。

“不是叫崎缘吗,怎么又成了小腾。”张天流笑问。

“还不是他爹,老觉得子腾不错,八妹拗不过他才起的乳名,大名还是崎缘。”

崎缘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惊道:“你就是雾里散人?”

阿七摸着他的西瓜齐刘海道:“叫公子。”

“雾里散人多威风啊,叫什么公子啊。”崎缘说着就粘了上去,盘腿坐在张天流身边,小手摇晃他的膝盖,仰头问道:“散人,他们都说你灭了符图门是不是真的啊?还有说说打海妖的事呗……”

这缠人的功夫,大概是跟暮晚学的。

由此可见,从几女身上他学了不少,雾山派有这小祖宗,也不知是福是祸。

张天流一边吃饭,一边道:“瞧见山下那头变异尸镰了吗。”

说着,一弹指,当崎缘和阿七望去时,体型大如牛的尸镰突然就暴毙了。

“就是这样,很无趣。”张天流说完继续吃。

崎缘惊呆了,缠着问道:“散人肿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催动你丹田剑气,凝聚指尖弹射即可,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则要不断细化剑气,使其旋转力量集中,不至于在飞行过程中快速溃散,熟能生巧,多练练就掌握了。”

阿七在旁听的很郁闷,这一招看似简单,但几十年来她就没成功过!

而且崎缘还是孩子啊,公子就教他杀生,未免……

崎缘虽然正式修炼时间只有短短一年多,但出生不久就被栽种了飞剑,而这柄飞剑还是张天流炼制的,材料中含有他从隐尸体内获取的异石,这东西对开智通灵有奇效,故此崎缘小小年纪就通过散气法打通九觉,拥有开觉二重修为,已经可以学螺旋气劲了。

要知道张天流修为没到一重就能释放真气丝。

但正如阿七所料,小家伙试了许多次都无法将真气丝打出三丈外,可见真气的运用也是讲究天赋的,莫说阿七,连盈忻都觉得这种细腻的极致的真气用法反而是最难掌握的。

小家伙还不服气,坐在一旁朝着两丈外一块石子弹啊弹的,就是无法撼动石子分毫。

阿七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笑着悄声道:“公子真厉害!”

门派里除了二姐,谁也治不住崎缘,而公子随便交点什么,就让崎缘老老实实的在旁苦练,不再受打搅。

张天流吃饱后,点了支烟道:“要在这个世道生存,不能等他长大了才去面对困难。”

阿七笑着收拾,公子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

直到黄昏,阿七才拉着崎缘回去。

此后隔三差五,崎缘就会跑到南山找张天流学习。

他年纪虽幼,修为弱,但有飞剑护体,可御剑气而行,几十里山路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这还是他在中途休息了几次,不然能在半个时辰内抵达。

当然不止他一人,阿七有时候偷偷跟随,有时直接带他来。

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好像带着孩子去探望在远方劳作的丈夫!

要不是怕公子说她误了修行,她愿意每天都花一个时辰往来,陪公子一坐就是一天。

以前雾山有阿黄,弟子进出都兢兢战战的,阿黄走了后没多久,杜家小子这个混世魔王降生了,从学会走路开始就漫山遍野的跑,偷女子的换下的衣服放男弟子屋里,往雾山团弟子套甲里撒尿,糟蹋六娘刚打理好的药材,妨碍大娘办公务,在三娘撰写的功法上涂鸦,打搅四娘修炼,跟着五娘去祸害别人,也就唯独孤清的庭院不敢靠近,他娘根本就管不住。

八哥也是需要修炼的,稍微不注意臭小子就没影了,她也很无奈。

一年下来害苦了许多人,不过最近这小子改性了,三天两头不见影,大家松口气的同时,又暗暗担忧,怕这小子莫不是在憋大招?弟子担心他不会往套甲里拉屎吧?可得看好了。

“散人,我为什么总弹不好剑丝啊?你倒是告诉我啊。”崎缘现在烦的是张天流。

“多练,多悟。”

张天流因为是异能在身,无法更好的教他如何控制真气输出。

想了想又道:“什么时候,能用剑丝施展锁云手,距离真正的螺旋气劲就不远了。”

崎缘练了一个时辰的锁云手,突然发现散人老是看着西方雾蒙蒙的山脉,好奇问:“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张天流道:“有个妖孽在盗取龙气。”

崎缘一下来了兴致,跑过去趴在张天流腿上,眺望远山问:“哪里哪里?我肿么看不到啊?”

“真气灌入双眸,开启灵眼,以你净目修为多少看清一丝轮廓。”

崎缘照办,眨了几次眼睛,灵动的琥珀眸子中光芒渐亮。

这是普通武徒无法办到的,即使开了眼觉修了净目也不行,崎缘是因体内有飞剑,而且此飞剑的力量可与玉境比肩,只是崎缘无法自如的运用,至少需要到应天,不过即使是一丝也足够开启灵目了。

待他看到远山似有长蛇缠绕于峰间,忙喜道:“看见了,那弯弯曲曲盘绕山中的就是龙气吗?”

“那是妖孽,龙气你看不到,只有到近处才能感受到磅礴的山灵气息,而龙气是地脉灵气中的龙脉之气,非真龙吐息,不过龙,就是许多生灵吸纳山脉之气蜕变而成,如今大陆上已经绝迹了,这妖孽盘山多年,为的就是吸纳龙气蜕变成龙,待他成功之日便是人类危机之时。”

崎缘智慧受飞剑中的异石残片影响,感悟很强,他睁大眼睛问:“那为什么不除了他?散人能打过它吗?”

张天流笑了笑,摸着崎缘脑袋道:“因为除我之外,没人知道他在盗取龙气。至于交手,我打不过,但能杀。”

这是莫老板名言,莫老板跟谁过招都打不过,但要动真格的,天妖蟹婆都无法反抗的刀俎神通,就问你怕不怕。

张天流虽然没有这种能力,却能玩死他。

不过他不打算管,否则早把大妖龙鱼盗取龙脉之气的消息传出去了。

那么后果便是有人做局,用诸般借口推脱来不了,把他套进来,让他先出手去对抗大妖龙鱼,甚至会通过他能看出龙鱼盗气这点,猜到他的异能能力。

吃力不讨好,还被架在道德上烤,那滋味,他不想再遭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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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零章 交代

五巅峰如今成了四巅峰,南脉被夺让昔日至强变成了如今笑柄。

虽说灾难在前,没谁有闲情取笑五巅峰,奈何五巅峰修士自己控制不住往这方面寻思,总觉得别人在嘲笑他们。他们又无可奈何,谁能想到柯鸿卓送死,他要不死……似乎也无法抵挡那头威慑无匹的大妖龙鱼。

但总归是有凝聚力的,而今是一盘散沙,还非要抱团苦苦支撑。

更要命的是,跟随他们的修士集团越来越不要脸!

说为什么异人守东守西、守南守北,偏偏不帮他们守五巅?五巅没有得罪他们吧?凭什么要让五巅遭此重创?莫非是被三大派和朝圣朝廷利用了?异人莫非都是傀儡呼?

这一吠,就是三年,三年前说的当然是雾海。

五巅峰修士就奇怪了,这帮家伙到底哪来的?为什么揪着我们五巅峰不放?天天聚集在山脚下,五巅峰退一步,他们跟着退一步,看起来就是一伙的,是五巅峰操控的。

五巅峰冤,他们真没有搭理这帮乌合之众,反而觉得要不是他们叽叽喳喳的,柯鸿卓会硬着头皮撑下去吗?

就是因为有外人在,面子才不得不守住。

这修士集团的烦心事还没完,五巅峰又遇到跟令人烦心的事。

最近山脉中的护山大阵很不稳定,调查后发现居然不是阵眼出了问题,而是地脉灵气出了问题!

天地之气聚于五巅,后如梳子般往东西分散,正因为这个原因,五巅峰的护山大阵是根据地脉气流搭建的阵眼,再通过阵法师的引导汇聚成力量对抗入侵者。

可现在中部的地脉灵气居然渐渐向南流去!

海妖究竟在南脉做了什么?

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异常。

山峰没倒,也没秃,格局几乎没变,反而因为这几年的龙鱼布雨,使山上植被茂盛许多,到处都是绿绿葱葱的,感觉南脉灵气不减反增,盘山的大妖龙鱼依旧在装逼,没人相信他在沉睡。

不过即使沉睡,当世又有谁敢惹?

洪海鱼族造成的影响远没有屶海八爪族来的大,他们不像是来入侵,而是来玩的!

即使在西方平原被斩了几头,他们还是不怒不恼,悠哉悠哉的飞来飞去,只是不去西方平原下雨,把靠近西方平原的雨云驱散,渴死你们!

不过这种工程量十分浩大,自然之力岂是区区百头龙鱼能阻挡的。

只是往年断断续续的阵雨没了,只有等到海风降临,雨季之时才能看到真正的雨。

鱼族似乎总能有各种避战的办法,让人类受尽折磨。

再说五巅这边察觉的异常越来越明显,已经影响到大阵的维持,当务之急,他们考虑的是尽快布置新的阵眼,没有往更坏的地方去想。

妖孽盗取地脉灵气的事情过于惊世骇俗,一旦让人知晓,就是群起而攻之,没有余地的死磕到底。

否则让他们盗下去,说小了,五巅山脉毁了,说大了,关乎到大陆修士的未来,地脉灵气一旦被抽干净,不知要几百几千年才能恢复,而若龙脉被斩,这片山脉在修士眼里已经死了,是没有价值的荒山野地。

此等杀鸡取卵的事,莫说修士,妖兽也不会去干,就算盗取,也只是抽取一点,突破境界所用,还要征求修士同意,并是一头善良的妖,对人有益的妖,说白了就是修士养育的宠物!

野生的你敢来偷一口试试,轻则剥皮抽筋,挫骨扬灰,重则打得你魂飞魄散。

但这种局面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对当今修士而言就是上古时期。

如今陆地哪来的妖,妖兽倒是有一些,念其已是珍惜物种,修士不会刻意滥杀。

因此五巅峰修士目前没有往过这方面去想,即使猜出来也不敢声张,他们距离大妖龙鱼太近,稍有风吹草动把人逼急了,一尾过来几座山峰都得扫平。

五巅峰需要时间,现在坚持守在五巅峰中脉的修士都是弟子,高层,特别是应天后期的长老们,各自寻找藏身之所闭关,只有等这批人突破到玉境五巅峰才能站起来。

在此之前,五巅峰不敢有所动作。

如此一推,又是一年寒冬。

阿七打着伞,坐在张天流身边,看着公子白皙如玉的脸颊,小脸微红道:“公子似乎又白了点。”

张天流淡淡道:“血也冷了点。”

阿七知道公子修炼寒冰真气的缘故,肌肤不仅如玉,还如冰。她扫了一眼远处用真气丝荡秋千的崎缘,略微含羞道:“公子我想……”

张天流突然扭头看着她,打断她后面的话道:“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不幸,看到下面凸起的石崖子吗,那里正好能葬一个人,墓碑就不用了,棺材找木材商,我在他那订了一口。”

阿七一脸呆滞,良久没回过神来。

足足安静了半分钟,阿七皱眉赌气似的道:“公子莫要胡说。”

张天流望着南海道:“天河书屋里的功法我都交给了盈忻,这些年也该选好适合你们的,努力修炼,以后天涯路上,除了莫老板和小商,谁也不要信,也不要跟白日依与唐秘书再有瓜葛,就你们,雾山派的人去闯荡。”

“公子还说,阿七不理你了。”阿七不给公子遮伞挡雪,将伞扔一旁,抱着双膝闷闷不乐。

张天流却还是自语道:“天涯路上如果遇难,就找石狮子,只要留着命在,终会有获救的一天。我的事,你别在意,命运本身就是无法掌握的,强求不得,真到那时候别意气用事。”

阿七气得一声不吭的走了。

崎缘好奇的看着小七娘,又看向散人,见散人又看向了五巅峰,琥珀眼眸中流露出似懂非懂的样子。

“小七娘应该是喜欢散人的,散人嘛,到底有没有喜欢小七娘呢?”

广陵城。

雾山团联合荣威团,耗时一月,终于把占据广陵城的三十多头大虫歼灭。

这无疑是一场大胜。

这些年的锤炼,不论是雾山团还是荣威团,实力已经强大到令应天修士都汗颜的地步。

荣威团还好,仗着千号人的队伍,力斗十头赤镰取胜,战绩虽高,但别的团要有这种人数与强大的橙装打头阵,多少也能办到。

可雾山团就不一样。

那是无法效仿的。

清一色橙装,纤维内甲,滴血刀。

这些就够了,捕兽枪根本不需要。

因为橙装能飞,不仅增强闪避性,在防御上配合内甲使赤镰一击无法斩断,保命能力大升,也极大提升了星落刀法的威力。

五人一组对付一头大虫,不用什么陷阱,直接上去干就完事了。

也是这些年雾山团修为大幅度提升,这批三代弟子中,已经有十六人到了开觉后期,三人突破到归真,修为最低的也有七觉实力。

由此可见,雾山派已经有了大宗门的风范。

广陵城楼上,老梁走到傅青夏身边道:“有劳傅团长,酬劳说好的对半,劳烦贵团的人自己去……”

老梁刚说到这,便见傅青夏眉头紧锁的望着东面。

老梁以为是大虫增援,吓得赶紧也扭头望去,见到的却不是大虫,而是数以千计的飞禽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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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一章 干净的走

入夜。

傅心远来到城楼,将一封信交给老姐道:“出大事了,盘踞在五巅南脉的大妖龙鱼不是在威慑我等,而是吸纳地脉灵气,五巅峰已经发出消息,召集天下高手除去大妖龙鱼。”

傅青夏接过信,不看一眼道:“现在哪来这么多高手,去的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靠的还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人,他们只是想分一杯羹,捡点残羹剩饭回去炼丹炼药。”

“不!”傅心远摇头道:“如果这次打起来,五巅南脉将成为决战场,普通修士都将聚集到截海一带,防止海兽登入协助大妖,因此要先埋伏,不论如何,这一次修士都要重创海妖,叫它们未来几百年都不敢登岸。”

“掌门如何安排?”傅青夏问。

傅心远感觉疑惑道:“掌门没有安排。”

“也就是说,不用我们参战。”傅青夏黛眉紧蹙,有点看不懂。

雾山派守的虽是雾海,可多多少少也要象征性的派一批人去,否则这么近也不出山,以后很难混。

“或许安排了师兄师姐们出战。”傅心远说的是一二代弟子。

傅青夏摇头道:“师兄师姐们修为虽高,但多数天赋平平被迫终日苦修,不然早被我们三代弟子赶上。缺淬炼的铁成不了好钢,他们去就是白送。”

“那……我实在看不懂掌门为什么没有安排。”

傅青夏想了想道:“大概是师傅她们亲自去吧。”

五巅中脉群雄汇聚,把修士集团兴奋得不行。

终于来了!

“果然只有五巅峰才能召集天下群雄啊!”

“我们的选择是明智的,哪像雾山那帮缩头乌龟,呸!”

议事厅中。

五巅掌门位居上首位,目扫各方势力头目,慎重道:“如信中所言,几日前我派阵法师在修建阵眼时,于地脉溶洞之中发现大批金背镰甲开凿山石,推断得出,此为引气大阵,取的乃是五巅龙脉之气,我想诸位都清楚后果吧!”

真道宗掌门站起来道:“本座去看了,如魏掌门所言,大妖龙鱼想变龙啊,此刻不阻止它,不出十年我们都会死在它手里。”

众人闻言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与大妖龙鱼决一死战,只有少数一些人没开口。

别人也就罢了,不是小门小派不敢应声,就是寡言少语之人,唯有代表云罗派的公叔长老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公叔长老,你亲自来,大江口没事吧!”

公叔怜阳镇守江海之地多年,海族来多少死多少,名声早已传遍天下,声望也已经盖过了五巅峰,大有当初圣皇之威!

只是她与圣皇走的是不同路子,一个要掌控天下,一个重在修行。后者自然让人更容易接受。

公叔怜阳直言问:“为何雾海无人来此,莫非没人去请?”

众人一听都有些无语。

五巅的魏掌门道:“雾海隐士不出雾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雾山派呢。”公叔怜阳问。

“雾山派?”许多人听都没听过。

也就南方一带的门派多少有些耳闻,有人笑道:“雾山派立派不足百年,根基浅薄,来了也无用。”

“原来只是不入流的门派,公叔长老何须挂念,还是谈正事要紧。”

“非也。”白霄国师笑眯眯道:“雾山派再弱,它终归是雾里散人的门派,他的传闻想必诸位多少都听过。”

“雾里散人!”

因为雾海有隐士,大家不知什么时候把雾里散人归纳到了隐士行列中。

而隐士是不屑于建立门派的,就默认雾山派与雾里散人无关。

在座的有几位脸色都不好看,他们都是符图门旧部,昔日符图门何其强大,说没就没了,导致现在他们这些长老首座只能自立门户,可惜符箓之术外传的太厉害,再也没了昔日辉煌。

这一切,都是拜雾里散人所赐!

“张天流没来,这仗打不起。”公叔怜阳丢下一句,起身便走。

“我也是这样觉得。”白霄国师笑眯眯的也起身离去。

议事厅顿时陷入尴尬。

王乞收回看向厅外的目光,对身边杨藻道:“你怎么看?”

“我不是元芳。”杨藻起身也走了。

王乞忙起身跟去继续道:“我觉得少了他嘛,的确少了一点保障,但如此多人聚集,又有异人协助,好像多他不多,我看就不用了吧。”

杨藻停下凝视王乞道:“有些恩怨还是早解开,留着,只会牵连更多的人。”

王乞摇头道:“可是这些年还不够吗?他为人你也该了解了,以前因他死的人你能说没问题?全是一帮蛀虫啊!只是在那个世界普通的办法奈何不了他们……我知道,你的立场是不允许这样干的,可我不信你心里不爽,不会偷偷的暗叫一声痛快。”

杨藻蔑视的看着王乞:“我不会,你只看到他清了一批蛀虫,我则看到受牵连的无辜家庭,他的办法有多极端你很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罢,更可怕的是他的心肠,他能将被牵连的无辜者视为愚蠢的,该被淘汰的弱者,就因为他们站错队,跟错人,或是没有尽责的蛀虫,就该死?”

王乞嗤笑一声道:“他不是没有良心,他良心让狗吃了,要不是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他会走到这一步?他遭受迫害的时候你们又能做什么?告诉他,不是你们分内之事,应该找别的部门?”

杨藻轻蔑道:“别忘了你也是条狗。”

王乞自嘲道:“对,但我至少活的像个人。”

杨藻扭头,向外走道:“谁挑事我灭谁。”

五巅山中。

小商看向莫老板道:“他们要把张老板请来。”

“嗯,你回雾山,不要再去平原。”

小商不解的看着莫老板问:“为什么?雾山有隐士不用帮,平原现阶段有点难守。”

莫老板点支烟道:“我不想你也卷进来,你该有自己的人生,去构建一个更大的世界。”

小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你怀疑王洋冲还在为芮总做事吗?”

“不全职也兼职,一步一坑,就是要将张天流推到风口浪尖上,他越是拒绝,他的重要性会越突出,隐士能藏,但他藏不了,雾山派藏不了,他始终要站出来给个交代。”

“哦,张老板真可怜。”小商同情道。

“他是报应,我想,他自己也希望干干净净的走!”

“走?”

小商觉得这字含义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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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二章 开始的地方

南山。

崎缘连弹三指,却只有一道真气丝击中石块,其余两道一道偏移,一道旋转力度不够,没能打中目标便已溃散。

“散人,为什么锁云手都运用自如了,还打不好螺旋气劲啊。”

“天赋不同。”

张天流抬起手,五指微曲,带动手腕与小臂如水蛇般扭动,突然反掌一拍,涯岸边一块石头被整齐的切割成六块。

“一道不通,当趁早换另一道,螺旋气劲不适合你,并非无用,近身弹指偷袭可令对手防不胜防,它日或许能救你一命。”

说话间,张天流用锁云手将切割好的一块石头抓入手中,在崎缘惊讶的目光中,他转动手腕,石块好似被无形的线捆住,在散人手臂周围盘旋,没看清散人动手,石头在盘旋过程中一块变两块,两块变四块。

“真气的运用有无数可能,你既已剑气凝丝又修得锁云手,不妨试试这个,让真气可柔可刚,那么真气丝亦可救人,亦可杀人。”

张天流另一手五指隔空牵引,石块再次一分变成八块,就在崎缘以为散人用八指操控八块石头时,石块再次一分,变成了十六块。

“不要被认知禁锢,一指不一定只能操控一块,它可以是十块,可以是百块,道亦是如此,看得见的未必就是尽头。”

石块再次一分,化为三十二块盘旋追逐,最后被张天流一收,握在手里轻轻一捏,合并成完整石块。

“假的吧!还能复原吗?”崎缘挠挠鼻子,瞪着大眼睛打量张天流手里的石块。

“对,即使修士也很难违背常理,人心也一样,如这石头,不论切口再平整,合并再完美,碎了就是碎了,即使埋入地下万丈受千万年挤压融合,它也不再是以前的它。”

略低腕,如完整的石头从掌中滑落,刹那化为三十六块先后滚落山崖。

崎缘即使再早熟,短时间也难明白张天流的话。

他练累了,就坐到张天流身边,把小腿搭在崖壁下晃荡着,摸着脑袋道:“散人,我好像长不高了,今年才长了一寸,娘说是我太调皮了不肯吃东西才这样的,可我总感觉不是。”

张天流笑道:“什么时候,你有了剑灵就会长高了,慢是慢了点,没关系,这期间,搞不好人家还会送你一个行走江湖的称号,叫什么雾山仙童。”

崎缘咯咯笑道:“那以后雾山九仙就是十仙咯。”

张天流摇头笑道:“不,还是九仙,我很快要走了。”

“散人要去哪?能不能不去啊?”崎缘不舍的问。

张天流将望向天涯的目光收回来,瞥向西方,琥珀眸子中冷意一闪,淡淡笑道:“怕是不能。”

崎缘跟着望去,这一次不用调动真气开灵眼,便能看到西边天空有许多小黑点在靠近。

很快,乌泱泱飞禽队伍如遮天蔽日的乌云,出现在南山顶前。

目睹此景,崎缘有些惊惧。

“回去吧,告诉你几个娘,我去五巅灭妖。”

张天流起身,摸了摸崎缘的大脑瓜子,崎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他觉得散人说的没错,他要快点回去把这事告诉娘。

目送崎缘驾驭剑气飞入雾中后,张天流收回目光,冰冷的眼眸扫视飞禽上的修士道:“小孩的玩具也不放过?”

崎缘这一手,的确引得不少修士心生贪念。

财不露白,莫说孩子,就是大人都有可能被绑架。

何况在这个世道,修炼资源困乏的地方,多少修士一生都未必能见飞剑一眼,却看到一个屁大的孩子驾驭飞剑之气,做梦都想夺啊!

“散人说笑了,我们怎敢有这心思。”魏掌门笑道。

“你倒是实话,飞剑虽少,五巅峰不少,至于别的修士如何想,管你屁事,别一开口就你们,你代替不了任何人。”

尴尬!

修士们脸色都不好看。

片片鸳鸯羽从袖中飘出,落在悬崖边凝聚成一柄飞剑,张天流一步踏了上去,御剑飞起。

“走吧,莫非真想跟我过过招。”

“你知道我们找你是何目的?”魏掌门略微惊讶。

张天流故作惊讶道:“除了灭妖,难道还请我吃饭?”

众人没想到这么简单。

为了此行,他们打听了雾里散人许多消息,还准备了许多说词,结果没一样用得上,人家丝毫没有不给面子,当然,刚才的不算!

“区区归真后期,异能又是什么鬼千里眼,嚣张什么?”眼见张天流率先西去,一名应天修士低声鄙夷道。

“你要能灭符图门,你也能嚣张。”另一名应天冷声道。

此行修士并非所有人都不认识张天流,这位反驳的应天修士就跟张天流接触过,便是在南山不远处,东脉流民逃向雾海时,他可是知道,不仅张天流,连他身边的剑侍也不能以常理度之。

“且看他如何杀妖再说。”说话的乃是昔日符图门长老。

“唉,说不定公叔长老是想用他的异能观测战局呢,怎么说也是来协助大家的,如今一致对外,你们就少说一句吧。”

这帮人,要相熟有相熟,要仇家有仇家,有鄙夷者,也有和事佬,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撩拨人心灵。

与其让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半相劝半威胁的吐沫横飞,张天流不如趁早应下。

一路向西飞行了一百多里,张天流突然停在前方。

魏掌门赶过去问:“怎么了散人?”

“不去了,就在这里打。”张天流俯瞰下方,感慨又道:“这地方,是我最初来的地方,异世豪杰成群起,血洒长堤望江红。三百多人如今仅剩七十三人,这些人命换来的是秀丰的灭亡,圣皇的死,朝圣的动荡,白霄的崛起,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生命黯然逝去,有绝望,亦有希望……”

谁管张天流感慨啊,此地距离五巅峰还有两三百里,这里开打,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你在这里开骂,大妖龙鱼也得听得到才行。

莫非你不是千里眼,是千里传音?

然而这小子居然还无比自信的凝聚真气在左臂,嘴里又碎碎念道:“不知昔日染红野花的女孩是否安好,曦山散去的魂魄能否重聚,远走他乡的友人可寻到了新港湾,还有拈花指的女子……终究还是笨一点的好!望她另有良伴相互照应。望来生还有人能静静陪我看天涯。”

就在不少修士听的犯恶心时,张天流弹指间,气浪炸起,一股强有力的音爆震得附近飞禽摇曳不止,险些坠落。

修士不是惊慌失措的稳住飞禽,便是呆呆的感知从张天流左臂迸发的真气由强转弱,很快便再难察觉。

然而不久之后,五巅南脉一声愤怒的咆哮震彻九霄,百里天空云雾溃散,似有一头沉睡的怒龙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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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章 引战

“你干了什么?”魏掌门惊恐道。

“没什么,只是让我的真气混入地脉灵气中让他吸了。”

张天流说的轻松,落在别人耳里却是惊涛骇浪。

肯定不是单纯的真气让大妖龙鱼吸收,必是运转成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妖龙鱼没有察觉直接吸入体内,仅凭他愤怒的咆哮中,众人听出他遭到了侮辱!

没错,肯定是侮辱!

莫说归真,即使给张天流应天修为,这点真气绝对伤害不到大妖龙鱼,所以众人觉得他的真气,好比在大妖龙鱼品尝一碗鲜汤时,飞入了一只苍蝇,一时不觉给喝了下去,觉得卡了喉咙轻轻咳回口腔,或许还下意识的咀嚼几下当做汤中佐料,直到察觉味道不对吐在手里一看!

“疯了!”

“这人真是疯了!”

“不好,快逃!”

摄人的威压宛如天塌压迫下来,所有人心头巨震。

奈何飞禽根本不听修士吩咐,纷纷扑向地面,躲在山中如瑟瑟发抖的鹌鹑。

修士们顾不上飞禽,慌不择路的一哄而散。

谁能想到张天流真办到了,说在这打就在这打,此时修士们后悔的肠子都黑了。

直到现在大家只是聚众,并没有制定战术,还不是因为公叔怜阳和白霄国师这些人非要他们请雾里散人出山。

人是请来了,可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什么准备都没有,谁守截海,谁挡海虫,谁灭海兽,谁杀龙鱼,一点安排和计划都没有讨论清楚,怎么打?拿头撞?

可你头再铁,你能铁的过五境大妖龙鱼?

龙鱼未到,乌云压顶,肉眼可见的狂躁暴雨碾压而来,困龙西脉转眼已是暗无天日,落雨轰隆。

这边修士刚散,五巅中脉的修士倾巢而出,皆难以置信的望着滚滚黑云向困龙西脉飞去,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一声怒啸,出来就见到这等场面。

“你以为,他会顺着你的安排走向末路?别忘了你是跟谁学的。”王乞斜瞥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一声不吭,倒是边上白霄国师慢悠悠道:“你们不是有句话,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会破局,公叔长老就不会变局吗!”

“怎么没把你给推死。”王乞讽刺。

白霄国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让人很难捉摸,熟悉的他的人也觉得他似乎变了性,往日可是一丝不苟的,迈入玉境就这么值得高兴吗?不过换他们,能进入玉境恐怕未来几十年都是笑呵呵的!

玉境就代表能去天涯的资格,虽然千年天涯行已过,但组个小规模的团队去闯荡总比在这里老死强,为何不笑?不仅要笑,还要大笑。

王乞对杨藻道:“战场转移变数很多,整条南海岸线都有可能遭受攻击,必须从截海反攻,把所有海兽逼到截海。”

杨藻刚点头,白霄国师道:“我看不用吧,这样打对我们不利,既然大妖龙鱼是被雾里散人引去的,就让他杀了雾里散人,我们再重新布局,现在出手伤亡无法估计。”

“国师说得对,眼下不能因为一个人冒然出战,影响大局。”

转眼,八成修士都赞同白霄国师的建议。

王乞看出来了,张天流不是破局,而是自己钻进死胡同!

出人预料的,公叔怜阳反对道:“立刻准备作战,牵制所有支援大妖龙鱼的海妖,并将海兽引入截海作战。”

什么意思?

众人都有点懵。

他们不是没听出来了,意思是雾里散人有能力干掉大妖龙鱼,大家要围绕他作战,但可能吗?

雾里散人是异人,异能还是千里眼,实力靠的是修炼,目前不可能拥有五境实力怎么敌得过大妖龙鱼?

不论修士怎么想,王乞已经和杨藻离开了。

怎么守,怎么打,不用在这里讨论,在场的异人都跟老许建立链接,由老许传话告诉他们局面的变化,打的就是见招拆招。

张天流既然有自信,大家就围绕他作战,如果海妖增援慢,他们还能协助张天流拿下大妖龙鱼。

多数修士觉得鲁莽,非要弄个明白才出手。

莫说他们,王乞都看不懂,路上跟杨藻讨论。

“公叔怜阳应该得知小莫去帮他了。”

王乞闻言点头道:“如果有莫老板在不是没有胜算,他这人在正事上不喜欢扯犊子,这手看似来的突然,实则也是希望把事情早点办完,只有在绝对的自信下,贱人才敢这样玩。不然光是一个作战会议,就这帮人不知要开到猴年马月,咱们耗不起,东海北海现阶段虽没发生大事,可我们人不在,一旦打起来短时间很难会去增援,必须速战速决。”

杨藻来到五巅中脉山门前,一道白影闪电般的出现,待停在杨藻面前后才显露出一头威风凛凛的大狗,正是阿黄。

不过如今的阿黄已经不黄了,通体毛发雪白,浑身透着一股雄浑的妖力,体型也从牛马变成大象般威猛。

杨藻跃上狗背道:“老许……嗯,局势了解吗?好,龙鱼我解决不了,南海登入的八爪妖交给我。”

杨藻离开的同时,王乞才召集好二十名应天修士,追上杨藻。

这次他带来的只有这些人,毕竟北海还需要守,否则光靠一个汤靖承,即使海妖杀不死他,人家也能绕道给人族势力带来灭顶之灾,最好留下几名异人和修为高的应天协助他。

东海也同样如此,阴如南、岳鸿彦、白日依、唐秘书、胖子和小弟等人根本离不开东海,否则妖族转瞬间就能把苍鸣峰吃了,同时占领大江流域,即便这里胜了,战略上他们却输了。

困龙西脉乌云压顶,滚滚雷声之中,时不时闪现一片金鳞。

“小小二境,也敢挑衅我!”

一道雷光从乌云中劈下,却被张天流轻描淡写的一躲,使雷光劈中身旁的石土,焦黑一片。

“好快!”

“嗯,就像是知道对方降雷劈他似的!”

来不及远遁的修士见此一幕,纷纷露出诧异表情。

“死!”

怒威声传出瞬间又有雷光降下,却在中途雷光爆闪,无数电流从密集的雨点中穿梭,编织成一张笼罩方圆数里的大电网,以张天流为中心开始凝缩,所过之处,草木粉碎,石土翻飞。

“不好!”

修士们这才知道这里是多么危险的地带,就不该跟张天流只保持几里距离,而是能跑多远是多远,还观什么战啊,这是他们能看的战斗吗!

身在电网中的修士拼了命的催动真气护住全身,即使如此,当电网从他们身上一掠而过时,噼噼啪啪一阵电击过后,有不少人被劈得周身焦黑,好在并不致命。

可这仅仅是边缘啊,电网还很薄弱,若是等所有电网集中起来,身在中央的雾里散人必被劈成飞灰。

“这小子就是找死,我可不能陪他送死。”

魏掌门与众人心里如此想着,再次转身往乌云外围冲去。

可没冲出多久,他们的身体就僵住了。

猛然回头,电网已经消失,雾里散人竟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云白的雾山袍上一点焦黑的迹象也没有。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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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 跨越三境之战

“怎么可能?”

怒雷般的询问并非出至修士之口,而是乌云之中。

魏掌门等人也愣了,不在电网范围里的人,如果不是张天流附近上百头瑟瑟发抖的飞禽被劈成了焦炭,他们还以为之前的电网是幻觉。

便在众人搞不懂刚才究竟发生什么时,张天流开口了:“你的雨暗含妖力,能传导电力还使其力量不流失,的确厉害,如果要问问题出在哪,单纯来说就是妖法构思之初本身就存在巨大漏洞,至少要天妖才能完美施展,你不行,我只要冻结几滴雨,你的电网就破了。”

说来轻巧,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此密集的雨中,你怎么知道电力会从哪滴雨传导?

还几滴,就是把方圆十丈雨滴冻结,强大的雷电之力照样能隔空劈中目标。

但他们认为的是自然雷电,这是妖法,也正因为是大妖龙鱼操控,电网暗含符文之道,是通过交流点引力蓄力散力,不断反复,才照成大范围的电网,恰恰,作为交流点的雨滴必须要蕴含妖力构建的符文,以此引雷电与释放雷电,才能使电网受他掌控,而张天流冻结的就是这种雨滴。

看似规模宏大,威力无匹的妖法,其实跟屶海领主的妖法一样漏洞百出,当然能轻易破解之人,仅限于张天流。

王乞小弟也具备类似能力,只要他的阅历中有类似术法,就能瞬间分析妖法弱点,但很可惜他修为不及,手段也没张天流多,即使分析出来也很难在瞬间精准的打中目标,而告诉别人,在说话的过程中或许就被劈死了。

“你是雾海南山的异人?”大妖龙鱼似乎知道张天流,他不再神龙见首不见尾,化为人形从乌云中缓缓降下。

“情报收集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不屑于了解我。”张天流笑道。

“不想了解难,总有人在耳边唠叨,小心这位,防那位,在我看来都是无用之举,今日便让你们知道,境界的差距有多可怕。”

伴随大妖龙鱼的身影缓缓降下,大地似乎在震颤。

这是错觉,是受到大妖龙鱼的威慑,在他磅礴的妖力中,修士很难保持冷静,总觉得天摇地动,其实只是大脑在颤抖。

是对强者的恐惧,兔子面对雄狮,老鼠遇到猫,如果装死能奏效,毫不怀疑,魏掌门他们会齐刷刷的躺在地上。

“修为高就是任性,所有雨滴居然都蕴含一丝妖力,身在雨中,不论我用什么潜行术,如何伪装,闪避,你都能顷刻知晓,但这顷刻也有层次之分,咱们就比比谁的反应快。”

再次被识破,大妖龙鱼没有吃惊,他正是将妖力融入雨滴中,落在人身上才能给对方带来天塌般的恐惧。

张天流没有被吓到,这也并不出奇,换做是普通人被淋到也一样,因为他们根本无法了解到这种强大妖力有多恐怖。

认知才会使人畏惧,未知,只会当普通的雨。

除非每一滴雨都暗含妖法,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大妖龙鱼办不到,否则他的电网不存在漏洞,不过小范围所有雨滴他能随意操控!

就在他声音落下瞬间,张天流四周雨滴宛如利剑般刺向他。

张天流也在瞬息拔刀出鞘,刀锋所过之处雨剑瞬间冻结再由刀刃斩碎。

大片的冰晶在张天流周身爆发开来,他也好像成了三头六臂,甩刀,劈刀,时而绽放刀花,使刀如在手中跳舞,时而简单粗暴,一劈,一挑,一斩,转身一刺,一招一式都留下一抹实质般的残影,没等残影散去,新的残影又出现,姿势一模一样,连滴血刀的每一击都没有偏差,标准到了极致!

一把刀,被张天流舞的密不透风,数以万计的雨剑竟伤不得他一寸。

这种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把魏掌门等人看傻了。

如果每一招不是经过千锤百炼是不可能有这种效果,一招如此,一套连招下来的困难度将是几十倍,几百倍的增长。

雾里散人是一来就躲在雾山练了几十年的刀法吗?还是在九州就把刀法练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

可即使是练剑千年者,也不敢说做到身体的绝对控制,这是所有剑修,也是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之一,属于迈入神通领域。

大妖龙鱼眉头皱起。

他显然再次受到了侮辱。

自己引以为豪的妖法,在张天流面前宛如稻草般任他收割。

张天流明显是被迫防御,有没有还手之力都不知道,但他防得越久,进攻一方的大妖龙鱼就要受到越多的羞辱。

这是变相的挑衅!

一个五境,一个二境,整整三个大境界的跨越,看起来居然打得有来有回,从古至今就没有那位大妖受过如此待遇。

他有幸尝到了,这滋味真是比吃了苍蝇更难受。

只问雷声一响,大妖龙鱼消失在电光之中。

顷刻间,魏掌门等人反应过来时,电光已经从雾里散人身上洞穿而过。

“完了!”

他们都反应不过来,何况是只有二境的雾里散人。

大妖龙鱼的速度太快,那是真正的雷遁之术。

可是让所有人预料不到的是,被洞穿的雾里散人消失了,在这道残影身旁,他的本体拖着一把断刀与雷电之力交叉而过。

不仅刀已断,飘荡的雾山袍也破碎近半,便在众人以为他身受重伤时,他却轻描淡写的转身,看着断刀上的一抹血迹道:“有够硬的。”

“找死!”

霹雳声中,电光折返。

魏掌门此刻才看出来,刚才的交锋居然是雾里散人占了上风!

虽然刀断了,衣服也被雷光劈碎近半,但他无伤!而从两者反应看出,倒是大妖龙鱼似乎受了一点小伤!

“可惜兵器……”

魏掌门他们心里刚刚蹦出雾里散人的兵器太差,便见这小子变戏法的又变出一柄刀。

电光再度从张天流身上洞穿而过,同样的一幕浮现,被穿透的依然是张天流的残影,真身再次与电光交错后,滴血刀又断了一把。

“什么鬼鳞片,硬成这样。”张天流说话间,好似知道背后电光快速袭来,先一步翻身而起,等电光从下方穿过又折返而回时,张天流身影在半空中似乎被什么力量往后拉了拉,留下了一道残影,本体则被无形力量牵引退后。

这次分裂出的残影魏掌门他们总算看清楚了,可却担忧了起来,因为残影与雾里散人保持在一条线上,电光洞穿残影后不用一秒就能将他也洞穿!

然而电光即将撞到残影上时,这残影居然动了!

“我靠!”

修士们齐齐爆了一句粗口!

他们以为他们对了,结果还是错了,那倒退飞去的才是残影,留在原地的残影居然是本体!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流本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让电光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穿了过去,并且,当电光中一只利爪伸出来要撕破他丹田时,他腹部皮肤竟有预感般缩了起来,压缩程度似乎已经贴到了背部,让利爪只能刮断他几根汗毛!

躲过利爪的一瞬间,剑灵加持的极品滴血刀同时出现并刺入电光之中。

双方一错而过,这一次刀身没断,并带出大片妖血飞溅在瓢泼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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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五章 跨越三境之战续

此时“我靠”声才从魏掌门等人口中爆出,也不知他们跟哪位异人学的。

但这结果的震惊远超他们爆粗时的震撼。

他们只是感觉雾里散人胆大包天,用真身去硬撼大妖龙鱼的雷遁,谁能想到他竟从那种绝境中挣脱了出来,眼力好的甚至看到有一只电光雷爪切中了雾里散人的腹部,然而结果只是衣服破了,令人难以置信,从他的角度不论怎么看,都应该是雾里散人腹部被撕裂,丹田气海蒸发了才是。

他究竟是怎么躲的?

难道只是缩腹?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太不可思议,对身体的控制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才能把肠胃内脏转移只留一层皮肉?

的确有很多功法能办到,武徒就能掌握,但在瞬息间办到绝无仅有。

看到电光溃散,化为人形的大妖龙鱼,从腋下到胯部,一条长长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水,魏掌门等人入在梦中。

五境大妖,竟受如此重伤,对手还只是一个二境小子,虽是异人,但异能是什么鬼千里眼,在现阶段战斗没有帮助才是,莫非情报有误?可也没见过使用什么攻击异能啊。

从交战到现在,雾里散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对方出招,我躲,躲不了我防,能反击我反击,仅此而已。如果不是熟练的运用流影步,真是一点花俏也没有,实打实的靠实力占了上风。

但这特么是二境能办到的么?

他们都反应不过来,凭什么雾里散人能反应过来?

“我观察了你五年。”张天流转身,甩掉刀伤的血,面向大妖龙鱼又道:“虽然你一动不动,但你所有的弱点我都很清楚,雷遁的确快,但正因为快缺乏灵活,你只能穿来穿去的,就像我以前养的一条龙鱼,喂食的时候,扑过去咬一口没中,盘旋一下又扑过去一口还是没中,反反复复,就像碰运气,特别是喂活物,一只老鼠都能把它戏弄半天,扑啊扑啊的,你说着是不是天性使然?当然养它也是享受捕食过程,它要不蠢,慢慢靠近到食物面前张口就解决了还有什么看头?”

大妖龙鱼脸色狰狞。

其实他化为人形的样子很帅,还带了点阴柔之美,简直就是妥妥的小鲜肉,可惜现在狰狞得不成人样。

魏掌门则暗暗皱眉,雾里散人这番话什么意思,让大妖龙鱼跟他近战?

如果近战,以大妖龙鱼五境实力雾里散人肯定斗不过。

但他为什么要说?

莫非!这厮是故意的,把这个弱点暴露出来,让大妖龙鱼觉得是个圈套而舍弃近战?

魏掌门等人都觉得很有可能。

大妖龙鱼明显在速度上敌不过雾里散人了,他再快,雾里散人都能躲开,那可怕如预知能力的极限闪避,换谁遇到都会头疼,而克制这种能力的办法就是大范围的术法或者是近身肉搏。

术法先前就被破解,大妖龙鱼不会再用妖法受辱,那么唯有近战。

可雾里散人这话说出来,感觉上就是个圈套!

“贼!太贼啊!”修士们暗暗拍手称快,他们似乎忘了之前有多远逃多远的想法,通过刚才的交手,他们觉得有戏!

“难怪要请雾里散人出山,没他恐怕真不行!这小子杠杠的实力异人啊!”

魏掌门说到这,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眺望远方后脸色一变,惊道:“不好,有妖来了!”

其余修士也察觉了。

大妖龙鱼亲自出手,本以为是瞬间解决的战斗,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其余小妖都赶来协助。

怎么办?

如果让小妖加入战圈,雾里散人肯定不敌,而让他们去阻挡,一时半会可以,时间一长铁定死光。

当然是他们死,对方可是妖,他们只是应天,差了一个境界。

他们却不去想雾里散人和大妖龙鱼差了三个境界,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何况这里是陆地,海妖受限,他们真正拼命是可以打平手的,何况来的小妖不多。

但修士惜命这点臭毛病谁也改不了,除非有个玉境在身后说:“退一步者,死!”他们才会去拼命。

现在拼显然没有价值。

大妖龙鱼虽然受伤却不足以致命,雾里散人实力虽强,但明显没有什么进攻手段,从头到尾都是反守反击,指望他主动进攻怕是难,那么大妖龙鱼短时间就是无法解决的,不如现在撤退回去从长计议。

张天流显然没有退缩的意思,看着大妖龙鱼流血不止的侧面伤口道:“需要ok绷不?”

大妖龙鱼脸色一沉,陡然间化为本体,千丈之躯在乌云中若隐若现,而张天流给它造出的伤势,看起来微不足道。

“看来不用了。”张天流很遗憾。

但他心里却在疑惑,究竟怎样的攻击能让妖在人形态受的伤,扩大到本体上?

这不是假想,天河书屋就记载过,妖在人形态受的伤,其实是投射到本体上的,如张天流刚才的攻击,若给大妖龙鱼带来真实伤害,那么现在的伤口至少有几百丈,属于致命伤,而非是千丈之躯上的短短一丈。

妖的化形术不多,有能将妖体藏入如芥子空间的法宝中,以假体示人,那么即使将他假体轰成渣,只要身上的芥子法宝不碎,他的本体就能出现。

这是少数,很少妖会炼宝。

更多的是将庞大的体积缩小成人形的,用得最多的是陆地上的妖,如豺狼虎豹等,因为本体并不大可以直接变化人形,也不会受陆地引力束缚,这也是最基础的化形术,因为人体亦是本体,所受的伤是一模一样的。

大妖龙鱼明显不是前者,否则无伤才对。

那么只能是后者,他似乎在受到伤害时,把受伤的一部分身体变成本体!

因为张天流给大妖龙鱼人形态造成的伤势只有三尺左右,到了本体上却多出七尺,应该是在刀刺入他身体刹那,他将右边身子变成了本体上的一块皮肉。

看似切出身体三分之一的致命伤,实则仅仅千分之一。

这种半人半妖体的转换手段,比当日被张天流杀的虫妖更强。

虫妖被斩的腿真的断了,而落在大妖龙鱼身上,砍掉他一条腿或许只是割下他一块鳞片,将他腰斩,落下的或许只是短短一点尾巴!

“五境就能把妖体与人体的转换发挥都这种地步,你小子不简单啊。”张天流朝天讽刺一句。

“死!”

突然,厚厚云层滚滚落下,左右翻滚的乌云中间,一条金色鱼尾显露而出,宛如一面大山向张天流碾压而来。

如此遮天巨尾降下,以张天流的速度,前后左右都来不及逃出去。

众修士瞪大眼睛,眼看雾里散人要被拍成肉泥,却见他周身无数冰枪刺出,转眼形成一片枪林逆空而上。

“不行!挡不住!”魏掌门急的大叫!

可声音还未传过去,寒冰枪林已经节节爆碎,雾里散人淹没在冰晶中,下一刻,他所在的山峰在大妖龙鱼巨尾拍压下,整整矮了一大截,四面山壁从凸起到爆裂只在一瞬间,无数巨石在翻滚,草木溅射四方,整片困龙西脉都在这一击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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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六章 跨越三境之战再续

便在魏掌门等人认为雾里散人铁定挂了时,崩碎的山石中一道白影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在石缝间穿梭。

所有人懵逼。

他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原因很简单,张天流用了土遁符。

大妖龙鱼也反应过来,巨尾再次落下。

来不及逃出山缝中的张天流这次面临的不再是灭顶一击,而是连击!

山峰如钉,巨尾如挥舞的战锤,一次次拍下,山峰一矮再矮,山石崩裂爆碎,滚落的巨石掀起了大片尘土,再磅礴的大雨都难以在短时间清理干净。

可裂开的山石狭缝间,依然有一道白影在闪烁,他横踏山石身形翻飞,时而挥刀斩出刀芒,扫清飞来的石块,灵活的宛如在深林跳动的猴子,令树下的猛兽无可奈何。

乌云之中突然传出滚滚雷声,一道雷光冲天而降,轰入山石之中,爆发出刺目金芒,观战修士无比紧闭眼睛或抬袖遮眼,就连远方赶来的小妖与修士们也都匆忙闭目。

金芒绽放刹那,一声惊天巨响传出,本已经岌岌可危的山峰中央在这声爆炸中被彻底抹去,只留下一个直径百丈巨坑。

那被震飞的山石远飞数里之外,一些刚被金芒刺眼的修士来不及反应,就被大片的飞石砸中,痛呼着在滚石群中拼命运起真气护体。

修士们万分惊恐,龙鱼怒了,这才是五境大妖的真正实力,顷刻间将一座山峰化为尘埃!

待烟消尘散,巨坑中已被暴雨浇灌出半丈深的水。

可即使这样,那站在巨坑边缘的人影还是让魏掌门等人惊得头皮发麻。

“很可惜啊,准头差了点,稍微偏右三丈我不就完了吗。不过说起来,你到底怕什么?虽然拿尾巴来抽我也算肉身近战,但说到底还是不敢用人形跟我一战,您可是五境大妖啊,风度呢?气概呢……”

“闭嘴!”

咆哮将压顶的乌云震散大片,大妖龙鱼硕大的头颅探了出来,巨大双眸冷冷盯着张天流,一张口,一道雷光宛若激光横扫而去,所过之处残木碎石全部化为飞灰。

张天流四翼展开往左一闪,雷光紧随而至,显然不将他轰杀誓不罢休。

粗大的雷光与张天流越来越近,而看到他逃来的方向,魏掌门气得想骂娘!

“该死的,你就不能往别的地方跑?”魏掌门大骂一声,全力展开身法在山野间纵跃起来。

“也对!”

张天流似乎很同情魏掌门,方向一变,另一边目睹此景的修士气得直接骂娘:“你娘的,魏掌门修为精深还传承五巅绝学拥有诸多法宝利器对上玉境也有一战之力你该跟着他……”

在连珠炮般的吐槽中,这边几名修士可没闲着,刹那一哄而散,一个跑得比一个快,居然不弱于张天流分毫!

可见在速度上,归真与应天还是有差距的,虽然张天流拥有鸳鸯刃,但人家也有保命的逃跑招数啊。

别看远隔数里,张天流的四翼速度可不慢,大妖龙鱼的雷光吐息跟快!

奈何如此强大的力量并不好掌控,直线速度快,但拐个弯速度锐减,始终没能追上灵活的张天流。

但张天流也很难甩开雷光,他躲进山石里,山石刹那崩碎,躲进山林,山林也刹那化为灰烬。

张天流却不急不躁,左躲右闪,可把观战的所有修士吓了一个遍。

“八、七、六……”

张天流内心平静的开始倒计时,当到一的时候,他左手朝上连弹三下,身影同时逆空而上,同一瞬间,大妖龙鱼的雷光吐息正好喷光,面对拖出一道彩虹扑来的张天流他明显愣住了,强大的灵觉竟让他感到一股死亡的威胁!

威胁肯定来至张天流,可两者距离还有几十丈,为何威胁却似近在眼前?

突然,大妖龙鱼的气感察觉三道微不可查的真气,似乎距离他张开的嘴仅有半尺!

闭嘴扭头来不及,吐息更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大妖龙鱼选择了化形!

当他头颅缩小的时候,三道真气丝先后打在他嘴唇与鼻头上,顾不上轻微的刺痛,刚刚显化的手臂破开云层,宛如龙爪探出拍向张天流。

张天流身影突然提速,却是没有攻向大妖龙鱼头部,而是如横向的流星坠朝着拍来的龙爪一刀刺去,刹那间,极品滴血刀穿透龙爪,一股奇特的寒冰真气不仅顺着刀刃没入龙爪中,让其无法握爪,还覆盖在龙爪上,使其携带的刚猛力道与张天流双腿碰撞后,竟没有把他拍飞,而是将他黏住了!

感觉似一手拍粘稠的油烟,粘了一手不说,还被烟油中的钉子扎入掌心。

随着大妖龙鱼的手掌不断缩小,他的体内也在变小,这个过程他居然无法运转妖力震飞张天流。

借此机会,张天流拖着刀沿着大妖龙鱼的手臂冲了上去,一路划破他的皮肉,他覆盖在手背上的鳞片的确比铁更坚硬,但手背内侧的鳞片好似鱼腹般薄弱,根本无法抵挡极品滴血刀的锋利。

在大妖龙鱼变化成百丈的半妖体巨人时,张天流已经拖着刀出现在他肩头!

直到此刻大妖龙鱼才终于能运转妖力,扭头朝肩上渺小的蝼蚁一喷,雷光迸射,刹那淹没了张天流。

然而依旧是残影!

张天流本体瞬间绕到他腋下,挥刀一斩,如实质的刀芒刹那没入大妖龙鱼脆弱的腋下皮肤。

“噗!”

血水如洪泉喷涌,景象美如天女散花,却又血腥到了极致,把魏掌门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已然忘记了呼吸。

可这一切并未结束,一刀废掉大妖龙鱼腋下筋脉后,在他整条右臂无力垂下瞬间,张天流一脚踏在垂落的右臂上,借力再使出一招横向流星坠,这一次刀是精准无误的刺在大妖龙鱼的侧肋旧伤上!

正是先前被张天流划破口的地方。

知道中计的大妖龙鱼才刚刚来得及收了雷光吐息,滴血刀爆发的真气已经化为百尺刀芒直穿心肺,随张天流甩臂抽刀,百尺刀芒横切而出,破开了大妖龙鱼的胸膛,血水宛如洪水决堤,奔腾壮丽。

“啊!”

大妖龙鱼一口血水伴随怒吼喷出,妖力如冲破封印的上古凶手,震飞张天流的同时,激发得乌云中雷鸣电闪,大片的雷光如雨而降,淹没了方圆十里,肉眼所见雷电入林,一根根电流如顶住云层的神柱,引得大地在颤栗,魏掌门等人狼狈而逃,远方赶来的小妖与修士同时驻足,不敢再靠近一步。

无数雷电中,却见一人在电柱中翱翔,手中黑刀引下数道电击,当黑刀缠满电流,一刀挥出,以电流对抗电击,由始至终都没让电击落在他身上。

四翼展开,全速飞行,很快张天流就脱离了雷电区域,很巧合的飞向了魏掌门与几名修士。

“你不要过来啊!”

魏掌门几个吓得脸色都白了。

“别怕,就出来喘喘气。”张天流很快落在他们身边,掏出一粒丹药服下。

魏掌门才发现降下万道电光的雷云没有跟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凑近张天流佩服道:“散人厉害啊,大妖龙鱼都险些让你给杀了!”

他们是由衷的佩服。

再次感慨公叔长老说的没错,少了这厮真不行,二境修为居然能压着大妖龙鱼打,太强了!

“还早。”张天流点支烟,望着雷云道:“我本想趁他在化形过程中宰了他,但没想到即使在那种状态下,他的化形术居然还能转移内脏,没能真正穿了他的心肺,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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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七章 跨越三境之战再再续

“的确可惜!”

魏掌门几人暗叹。

魏掌门问:“散人,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取胜?”

张天流吐出一个烟圈道:“我赢不了,他不会再给我机会,要想赢还得靠你们。”

张天流是实话实说,他的确没办法。

大妖龙鱼之所以接连受挫,是因为他不了解张天流,又被张天流言语激怒,有点缺乏理智。

但刚才险些丧命的交锋中,大妖龙鱼明显冷静了!否则他会不顾一切的追上来,而非藏在乌云中排毒止血。

他跟大妖龙鱼的战斗,最切确的比喻是猴子与猛虎。

灵活的猴子是能戏耍老虎,但只要扑中一次,呵呵……

虽然他是有刀的猴子,但大妖龙鱼很快就是长出翅膀的猛虎!

“靠我们?我们上去也是送死啊。”魏掌门连连摇头,身边修士也是一百个不愿意。

“别怕,没让你们上,帮我拦住赶来的小妖。”

“可这也…”

还想拒绝,但魏掌门看到雾里散人琥珀眸子里的疲惫神色后,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雾里散人是鲁莽,但他却能把大妖龙鱼独自引来,并重创大妖,已经把优势铺开了,他既然如此说,自己若再退缩干脆回家等死算了,还抗什么妖?

“好!散人放心,我等绝不会让小妖妨碍你!”

见乌云滚滚而来,张天流把烟头一扔,左手鸳鸯剑,右手滴血刀,面对乌云中飞射而来的密集水箭,他扑了上去,刀剑在身前狂舞,将迎面飞来的水箭劈成冰渣。

魏掌门立刻绕路去阻挡增援的小妖。

也多亏了刚才的雷霆雨,这些小妖也不敢靠近。

然而大妖龙鱼不想让他们阻断增援,乌云中降下大片的水箭阻挡魏掌门等人的去路。

“怎嘛,连单挑都不敢了吗。”嘲弄的话从张天流口中传出,但声音里却含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会让你知道挑衅我的后果。”大妖龙鱼充满威严的声音震颤八方。

“挑衅什么的,从我手里死里逃生的你,有资格这样说?吆……又玩花的!”

张天流调侃间,八道粗大的水柱从乌云中降下,却是没有冲向张天流,而是将他包围在八柱中间,只见乌云之中雷光一闪,八道水柱金光大放,当传导到张天流附近时,八根水柱间爆发无数电弧形成三环电圈。

电环凝缩速度极快,一眨眼一环套住张天流脖子,一环套住他身子,一环套住他大腿,再一聚缩,瞬间将张天流切割成三段。

大妖龙鱼没有因得手而高兴,反而冷漠道:“你的残影,我已经看破。”

“雕虫小技,见笑了。”

被切割成三段的张天流消失不见,另一个他则出现在下方,挥刀劈入水柱,使其冻结崩碎后,他飞出八柱中。

然而迎接他的又是一道道水柱,伴随着密集的电网将他所能逃的路线全部封锁。

“接下来就是雷光吐息了,唉,要把你抓到地球拍电影,不知能省多少特效钱。”

张天流声音刚落,一道十丈粗的雷光破云而出,正是朝张天流头顶劈来。

身在水柱电网中他无路可逃,破开水柱逃出去的时间根本没有雷光快,他认命了,收刀回鞘放弃抵抗,携他飞行的鸳鸯剑也化为片片羽毛钻入袖中,他就这般往下方落去。

眼看雷光即将将他淹没,他坠落的下方突然开启一扇空间门,下一刻,乌云边缘的山岗中另一个空间门里闪出一道人影,脚跟一点地便避过了空间门正面,刹那,空间门中喷涌出一道雷光,把对面的山峰轰出一个大窟窿。

不过很快空间门就被强行关闭。

“啪”的一声,开启火机盖点了支烟,又“啪”的一声甩手收起火机,张天流吐出一口烟,冲边上的眼镜男道:“谢啦。”

“张总客气了。”眼镜男扶扶眼镜。

张天流嗤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多管闲事来着,但我这人素质高,虽然你坏了我的好事,但出发点是好的,我理解。”

眼镜无语。

便在这时,密集的水箭扑来,眼镜立刻开启一扇门,袭向他们的水箭全部进入门中,而在上空,一扇面朝乌云开启的空间门喷涌出大片水箭,扑入云中,惹来大妖龙鱼的一声冷哼。

“行啊,越来越熟练了,加把劲,让我抽完这口烟。”张天流赞许一句,蹲下来一口一口的抽烟。

局势却不随张天流心愿,当乌云遮盖他们,很快就有八道水柱从他们头顶降下。

“不好!”

眼镜立刻给自己开了一扇门,逃了进去。

张天流叹了一声,一倒头,很是疲惫的就地一滚,滚进了门里。

他是真没有多少力气了。

虽然时间不长,从交手开始到现在仅仅五分钟,但强度大,稍有不慎他就会被秒杀,全程神经紧绷,消耗极大。

比跟虫妖斗法时累了不知多少倍,那还是五年前,五年来他修为进步神速,已经迈入了归真后期,否则他最多能坚持两分钟。

他能有这个进步,多亏了酒老板给的妖丹,养狗人得到的妖丹没给他,他也不可能开口问人要。

奈何修为差距实在太大,大妖龙鱼释放这么多大范围的妖法,仍然妖气不减,张天流也能通过他的妖丹,判断他的妖力至少还有七成。

人和妖的力量果然无法媲美,特别是这种深海巨兽,同样境界,五境修士就没有如此雄浑的真气,拿酒老板来说,他的真气不足大妖龙鱼的十分之一。

但张天流要对上酒老板,别说胜算,不被秒杀就谢天谢地了。

酒老板的真气运转速度太快,张天流看不清真气的运转路线,就无法判断他的招数。

大妖龙鱼不同,他因为体积巨大运转速度相对于人而言很慢,即使化为人形这种缺陷仅是稍微变好一点。

一路被大妖龙鱼妖法追杀,饶是眼镜能力再牛叉,他也有疲惫的时候。

眼镜对从空间门里爬出来的张天流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张天流横陈在地上,吸了一口烟道:“你给莫老板开一扇门,到它头上不就行了。”

“可是他藏在乌云中,我看不到他啊。”眼镜的能力是需要通过眼睛抓住一个节点才能开启空间门。

张天流挠挠屁股道:“想看到简单,把制造乌云的法宝击落就成。”

“法宝?”眼镜皱眉,刚准备问,发现乌云雷光一闪,他立刻开启两扇门,一扇防御,一扇逃跑。

张天流无奈的把烟头一扔,横着滚进了门中,有气无力道:“乌云中央有一件妖鼎,此鼎涌出的乌云很特别,藏水量巨多不说,居然还能克制地心引力,托起大妖龙鱼的万吨之躯,得想办法弄来。”

眼镜道:“难怪他敢随意施展妖法,原来不用耗费妖力飞行。”

他在西方平原待过一段时间,协助莫老板他们猎杀了几头鱼妖,对鱼妖的了解不少,知道它们能遨游天空靠的是浮空妖法,这是一种很消耗妖力的妖法,因此他们遇袭时,第一选项必是逃跑,只有逃不掉才拼死一战。

这里毕竟是陆空,不是海中,鱼妖受限不比其余海族差,可依仗张天流说的妖鼎,他们至少能发挥出九成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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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 参战

“乌云中央,中央,中……还是算了!”

眼镜目扫乌云看了片刻就绝望了!

乌云笼罩方圆百里,已经超出他视野范围,中央究竟在哪他岂能找到。

“那儿!”张天流有气无力的抬手一指。

“你这一指有几百米范围。”眼镜摇头长叹,发现妖法袭来,无奈再次开启空间门转移。

“你再确定一下位置。”眼镜忙道。

张天流看都不看道:“不急,等个大高手来,让他解决妖鼎,咱们就拖延一下时间,顺便聊聊天解解乏,我说眼镜啊,你当时做梦,是不是吐槽上班路线太远,要能瞬间到公司就好了?”

眼镜开启空间门道:“差不多。”

“我要有你这能力,早天下无敌了。”张天流说完一翻身,斜着滚进门里。

“那你在梦里说什么?要看到远方的家人?”眼镜问。

张天流嗤笑道:“要是这样,我应该能看到天堂或是地狱,我其实就想看我的初恋在哪。”

“那是地府,黄泉路,奈何桥,孟婆汤,阎罗殿……”

“或许是丰都鬼城。”

“或许吧!对了,穿越的那些女孩里谁是你的初恋?”

“你还不傻。”

眼镜翻翻白眼,如果张天流的初恋不在飞机上,那么就在地球,而张天流的异能绝对不是千里眼,应该是他之前说的,看到另一个世界。

“遥想当年,小唐刚入公司……”

眼镜一听,就撇撇嘴道:“唐秘书人可是黄花大闺女,您可别乱说。”

“你咋知道?”张天流惊讶问。

“她让一隐士老太太点破的,人家本想收她做弟子的,她还不乐意。”

张天流继续瞎掰道:“其实我是喜欢小唐的,奈何被小白灌醉失了身,我对不起小唐啊!”

眼镜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再次开启一扇门道:“王总说得对,你够贱的!”

“谢赞。”

张天流说着起身扑到眼镜背上,没等眼镜叫他下来,他先道:“小哥哥,今日紫气东来,正是见基行事时……”

“您可别恶心人了,还有你怎么跟块冰似的?你没事吧?”

“我身体虽冷,但我内心是火热的。”

“滚!”

眼镜先把挂在背上的张天流甩进门里,他才一步夸了进去。

两人闲聊着在山脉中穿来穿去,让大妖龙鱼无可奈何,但又不能饶过他们。

“小小蝼蚁,我看你们能逃到几时!”大妖龙鱼越愤怒,反而越冷静,他不再使用大范围的攻击,只是用一道小小电弧劈向眼镜男。

他看出来了,此人修为比张天流更低,只是能力奇特罢了。

但他坚信这种能力不是无限释放的,对方肯定有累到的时候,就如此刻像死狗般需要人照顾的张天流。

乌云西侧,当魏掌门等人终于赶到时,两头龙鱼妖正好飞来。

“死就死了!”

说话之人是昔日符图门长老,他是很不愿意帮雾里散人的,但如今一致对外,他们之间的恩怨日后再算。

此时他一不做二不休,拿出一柄刻满符文的木剑,真气一催,木剑灵光大放,一枚枚青光符文从剑身上飘起,构成一面阵图,猛然喷涌一道霞光,照射在一头龙鱼身上时,不给龙鱼挣脱机会,霞光中无数藤蔓捆在龙鱼身上,随符图门长老挥剑一斩,藤蔓宛如一只巨手抓住龙鱼往山顶狠狠一砸。

“上!”

魏掌门身边几名修士同时出手,冲上山顶与摔出内伤而愤怒的龙鱼大战起来。

魏掌门没有去助阵,他瞄准了另一头龙鱼隔空一记擒拿,真气化为巨手禽住龙鱼庞大身躯,却被龙鱼身体释放的妖力震散。

但这一耽搁,魏掌门已经扑向上空,双手结印交叉变化,掌印飞快切换,待冲到龙鱼近前,他一掌拍出,却只闻风声不见其真气显形,然而对面龙鱼却是七窍暴血,痛嚎一声。

便在魏掌门大喜时,对面龙鱼痛苦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与愤怒,周身噼里啪啦的电光缠绕,滚滚雷鸣之声响起瞬间,一道雷光吐息已经喷到魏掌门面前。

魏掌门刚才就知道不妙,极限的翻身闪避,却仍被雷光从右肩擦过,刹那肩头道袍粉碎,一块皮肉消失不见,同时身体触电般的绷直,无法控制的向山岗坠落。

符图门长老眼见此景暗叫不好,木剑一点,四枚符文飞快结成符图,一道手臂粗的霞光喷向下坠的魏掌门。

霞光中一条藤蔓捆住魏掌门,将他拉到了符图门长老身边。

“你没事吧。”

“还好!”魏掌门运起真气驱散了身体的电流。

“不能让它走了!”看着龙鱼没有恋战的意思,想要扑入乌云中,魏掌门哪里肯给它这个机会,双手飞快的结印变化,一招五绝掌拍出,再度响起风声,而从他们头顶掠过的龙鱼身体猛然一震,周身鳞片下竟溢出血水,庞大躯体视乎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无法抑制的扭曲挣扎,并难以维持浮空妖法,身体飞快的降落。

“五绝掌果然名不虚传!才两掌便让鱼重伤垂危。”符图门长老佩服道。

五绝掌乃是五巅峰第一掌法,由昔日占据五峰五巅的五股势力顶级掌法融合而成,出掌时感觉上只是掀起普通掌风,实际上此风凶猛狂躁,无孔不入,与张天流将真气细化到极致类似,只是他们不是一根真气丝,而是一片无形的真气风暴,能钻入对手七窍之中摧毁内脏,十分霸道。

可惜魏掌门却无奈道:“我只学到三绝,若下一掌无法击毙就危险了!”

说话间,他的掌印再度飞快变化,人也向着坠落的龙鱼扑去。

当他的第三绝掌快要结成时,下坠的龙鱼周身电光一起,刹那消失在原地。

“糟糕!”

魏掌门大惊,这头龙鱼居然耍诈!故意将他引来。

眼看自己的第三绝掌还需两道手印的变化才可结成,而对方化身的雷光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轰!”

魏掌门绝望之际,眼前雷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地下则传出一声惊天巨响。

魏掌门膛目结舌的往下看去,竟见长达三百丈的龙鱼摔在山野中,其头部上站立了一位服饰奇特的女子。

此人他知道,议会时见过一面,听人介绍得知她是异人杨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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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九章 局势混乱

魏掌门膛目结舌。

今天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多。

总说异人厉害,逼的上古门派逐一倒闭,但究竟多厉害他真没有多少概念,因为他出生后知晓的异人只有圣皇一个。

圣皇是厉害,但他的厉害是那种死也死不了,回头就能把你干死的主,论其实力,玉境之下是无敌手,但遇上真正的玉境还差了点,跨境战胜算不大,之所以他能横扫天下,魏掌门觉得功劳最大的应该要属前朝圣国师,那位恐怖的玄门传人!

而雾里散人的变态程度是他见过最可怕的,他显然没有什么强大的异能,却通过灵活的判断在生死一线间来回摇摆,如果不是看出他体力不支,魏掌门真要认为他能杀死大妖龙鱼。

而眼下的杨藻,魏掌门不知怎么形容。

这人一点真气也没有,就把一头龙鱼妖秒杀了?

虽说龙鱼妖中了他两招五绝掌,但只是受点内伤,而杨藻脚下的龙鱼妖脑袋都开花了,脑浆与血浆溅了一地,由此可见就算不受内伤同样无法在这个女人手里活下来!

再说她修为,除非是五境真鼎故意隐藏实力,否则以自己五巅秘传气感法门是不可能察觉不出的。

异人修炼再快也不可能到真鼎,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没有修为,单纯的凭能力取胜。

“杨姑娘……”

魏掌门刚拱手开口,便见杨藻自语道:“我没时间。”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过来的妖零零散散,中途还有修士阻拦,短时间很难从你的方位进入乌云,左边十六里外的八头鱼妖没人阻挡,绝不能让它们进入乌云中,眼镜说乌云区域如海洋,能减少它们妖力消耗。另外截海出现很多海妖与海兽,海虫大军也开始登上南岸,修士联盟目前已经攻打五巅南脉,短时间无法来增援,现在有两套计划,全力阻挡大妖龙鱼的援兵,你进去击落放出乌云的妖鼎,配合张先生击杀大妖龙鱼,或暂时放弃针对大妖龙鱼,让眼镜拖住他,扫清周边海族。”

老许的话传入杨藻耳中,她面不改色道:“王乞什么时候到,让他来这里守,我去阻挡八妖。”

“你一个人很危险,它实力很强,特别是为首的狮子鱼,小商判断是四境巅峰……”

老许刚开口提醒两句,杨藻已经跃上一道白光,冲向了左边,留下一脸呆滞又尴尬的魏掌门。

“她刚才的话……不是对我说的?”魏掌门一脸懵逼。

感知到杨藻快速移动,老许无奈闭了嘴,开启四人链接聊天室,分别是他、公叔怜阳、王乞和眼镜。

他只是负责链接记录情报,由这三人讨论战局。

“啊呀呀,全乱了,我距离魏掌门他们是不远,但我这可有三头妖,身边一个大高手也没有,全靠打配合怎么过去?魏掌门不应该才有几个人啊,他们上百号人去的雾山,难道其余人全死了?”

王乞叽叽喳喳的说完,眼镜无奈道:“刚遇大妖龙鱼时很多人跑散了,只有魏掌门他们肯留下来协助。”

公叔怜阳道:“五巅南脉预计一个时辰攻下,你们坚持一下。”

眼镜忙道:“不行啊,我根本撑不了这么久,最多半个时辰,如果你们无法拿下五巅南脉过来增援,只能另改战术。”

“只要南脉占据上风,我会安排一批修士去帮你们。”

“gina你这不是为难人么,不占据上风难道让我们坚持到死?南脉大批鱼妖赶往困龙山,你们上万修士半个时辰还拿不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局不是你这样做的,漏洞百出啊有木有?眼镜你别理他,问贱人能不能打,实在不行找机会就跑。”

王乞深知公叔怜阳的心思,想让大妖龙鱼干掉张天流你直说就是。

公叔怜阳懒得跟他争辩,干脆就不顾聊天室这边,专心指挥修士攻打五巅南脉。

“让我们坚持一个时辰,这不是开玩笑吗。”眼镜忍不住向张天流吐槽。

“就是就是,什么人啊,凭什么她说的算,我们把大妖龙鱼引过去干死她丫的。”张天流也义愤填膺起来。

眼镜自然不可能听张天流的,好不容易让海族力量分散,若让它们集中起来,鹿死谁手一目了然。

乌云西南边界。

以狮子鱼为首的八头鱼妖乘云雾极速飘来。

他们皆没料到少主会陷入苦战,这片大陆上还有谁能对抗少主?若是雾海的真鼎隐士,气势不会一边倒,应该是两股强者气息碰撞才是,然而与少主交手的人类明显弱到连气息都让他们无法感应。

他们怀疑对方很可能故意收敛了气势,那么引出少主就是个杀局,而非单纯的无聊挑衅,他们岂能任由对方妄为下去。

正寻思着,狮子鱼突然看到远方山顶白光一闪,竟向他这里飞扑而来。

“找死。”狮子鱼身体一抖,雄狮鬃毛般的毒刺如雨而下。

白光在半空中制住,显化出一头大白狗和狗背上的一抹人影,正是杨藻与阿黄。

阿黄张口吐出一团白雾扑向狮子鱼,同时狗背上的杨藻踏云极速冲刺,而阿黄显然无法长时间滞空,很快就往山岗坠去。

而杨藻娇躯如没有重量般,奔行于阿黄喷吐的云雾中,面对扑面而来的密集毒刺,她抬手一压,毒刺在靠近她一丈内时,莫名其妙的往下一坠,轨道彻底偏下,伤不到杨藻分毫。

“嗯?”狮子鱼有些惊讶。

对方没用真气却能施展术法,莫非是异人?

“杀了她。”狮子鱼不想跟杨藻纠缠,他要去协助少主。

身后七头鱼妖中,三头龙鱼妖口吐雷电,两头体型略小的狮子鱼妖抖出毒刺,另外两头赤鳞鱼竟张口喷出火球。

面对妖法,杨藻面不改色,而下方阿黄正好在此从地面跃起,张口朝杨藻喷出的一团狂风。

借着阿黄风势,杨藻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刹那被风卷上了高空躲避了所有妖法,待众妖抬头寻找她的踪影时,杨藻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已经拍出。

陡然间,包括领头狮子鱼在内的八头鱼妖同时感觉身负重山,不论是体长的龙鱼,还是体短肥壮的狮子鱼与赤鳞鱼,皆在重压的笼罩范围之内,只觉一股难以抵抗的重力将他们压向下方山脉。

“怎么可能……”

众妖震惊,浑身妖力催动浮空术对抗重压。

然而妖力消耗剧烈,身体却还在下沉,只是速度慢了点。

狮子鱼的体刺如毛发般紧紧贴在身上,再也威武不起来,不过这种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强大的肉身能很快适应。

“原来如此,你这点力量,比我们深海可弱了太多了!”狮子鱼很快反应过来,此女的力量虽然不是真气术法,却与水压类似,而他们最不惧的就是水压,在深海成长的他们自幼就在对抗压力,无须刻意锻炼,肉身也如千锤百炼过。

只是刚开始突然遭受略微不习惯,毕竟这里是天空,他们施展了浮空术,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下深海了。

杨藻面不改色的厌世脸上戾气似乎重了一分,她突然收了压力,导致鱼妖们身躯也皆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上空飞去。

这是他们拼命施展浮空术的后果,突然没了压力自然反向飞升,碰巧有一头赤鳞鱼妖被杨藻一脚踏在头颅上,刹那间,坚硬的头骨爆裂,脑浆血水似受到挤压般喷涌而出。

而杨藻沐浴在妖血中被喷泉高高托起,翻身冲着另一头龙鱼妖落下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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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零章 再战

截海中部,困龙与五巅两大山脉的交界处,一条分割两山的大河上空,蛇岛岛主无视后方人族与海族的大混战,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八十里外的一道白光上。

白光如跳蚤一蹦一蹦,不断吹风协助一位女子对抗几头鱼妖。

“白蛇妖丹应该被那头畜生吞噬,那么杀我儿之人,定是那女子了!”

杨藻强大的能力落在他眼里并没有起丝毫波澜,这才是异人该有的样子,不足百年成长到这等地步,不算给他们这些老前辈丢脸,杀了圣皇更让他满意,可惜,他儿死的那一刻,注定是死仇!

狮子鱼怒了!

他实在太低估杨藻,让她转瞬间就击毙了两位同伴。

狮子鱼扫了一眼下面蹦起来吹风的大白狗,眼中杀意弥漫,杀了这条狗,杨藻就无法自如的在空中作战。

阿黄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巨大无比的狮子鱼,瞧见对方盯着他的凌厉目光,吓得浑身一颤,呜呜一声落在地上撒腿就跑,是头也没回,完全不管杨藻死活的样子。

狮子鱼一愣,暗想怎么会有这种灵兽?灵兽不是应该誓死护主吗?难道几百年来南陆的风向变了?专门培养二五仔。

杨藻没了阿黄协助,又被一条龙鱼施法的妖力震飞,无法自如的飞向他们。

“汪呜呜呜……”

结果没多久,阿黄又从山的那头狂奔回来。

“搞什么?”

狮子鱼虽然疑惑,但只要杀了此狗杨藻就废了。

因为此刻的杨藻身形飘忽不定,宛如一片树叶随风摇摆慢慢飘落,再也飞不起来给他们照成压力。

狮子鱼正准备动手,突然眉头一皱,硕大脑袋一扭,看向阿黄翻过的山峰,只见如海啸般翻涌出一片血水翻越山峰,很快淹没了山下山坳,并向这边翻滚而来。

“人类气息,是五境强者!”

狮子鱼鱼脸变色。

“今日我来只为报仇,不想死的都给我滚。”翻涌的血水逐渐化为一尊血巨人,虽然仅仅百丈,无法与他们鱼妖媲美,可其透发的威压让六头鱼妖皆是心灵一颤。

此人绝不可敌!

“快走。”狮子鱼顾不上杨藻和阿黄,率领五妖冲向乌云。

杨藻没有什么气感,不知道血巨人是修士,只会当做是妖怪,突然闯进来肯定没安好心,她立刻给自身施加重力俯冲而下,正好被跑来的阿黄接住。

“哪里逃,换我儿命来!”血巨人一步踏出,挥手间,大片血雨洒向阿黄。

血雨浇在山野间竟冒出阵阵刺鼻青烟,被杨藻击落的两头鱼妖被血雨淋过后泛起血色泡沫,转眼坚硬的鳞片就被腐蚀成蜂巢。

阿黄头也不回,却能凭强大的灵觉左右腾挪,专往灌木石林中跑,避过了阵阵血雨。

血巨人迈开大步穷追不舍,遇到比它高的山峰阻拦他也不停,直接撞了上去,却没能把山峰撞塌,反倒是他自己好似水滴落在地面,爆浆开来。

奇异的是,四溅的血水竟从山峰周围翻滚过去再次凝聚成人形。

而被他染过的山峰,已经寸草不生。

“真叼啊,那大概就是岛主吧。”张天流摸着下巴道。

“什么岛主?”眼镜左右环顾,什么也看不到。

“没什么,大妖准备劈你了,十点钟方向七十五度开门。”

张天流刚说完,乌云一道霹雳降下,好在有张天流提醒,眼镜立刻开启一扇空间门吞入闪电,又通过另一扇门返还了回去。

正准备再度开门逃跑,又听张天流道:“别去西南,那儿有小妖,去东边找帮手。”

眼镜男立刻行事。

与此同时,西北百里外,王乞的耳朵停止抖动,他惊道:“贱人说那个血巨人是岛主,应该是蛇岛岛主,胖子把他儿子吃了,现在来报仇,大概是根据阿黄吃了白蛇妖丹锁定了杨藻,他可是五境啊,怎么打?”

公叔怜阳道:“叫杨藻拖住他,解决了海妖再对付他。”

王乞一听就恼道:“别把什么人都当工具人,眼镜,问贱人他有什么办法?”

当眼镜把话传达给张天流后,后者吞云吐雾道:“呼~!他的能力可以说被杨藻完克,就是修为有点高,要是胖子在,他们配合稳胜。”

“可是胖子在东海。”眼镜急道。

张天流摊手道:“那没辙,告诉杨队,叫她趁早把我的狗放了,要死死她一个。”

“你啊,我不顾你跑了,死也死你一个,你能舒服。”眼镜没好气道。

“舒服,怎么不舒服,都说你多管闲事,准备去照顾莫老板,我给你们制造机会。”

张天流说着起身,如嗑豆子般一连吃了整瓶丹药。

眼镜大惊,他也是修士,可以从丹药气息判断出那绝对是三品丹,他归真修为服一颗就够了,两颗就撑了,一瓶下去是要爆体的节奏啊!

“你疯了!吃这么多。”眼镜担忧道。

“所以要趁早发泄一下。”张天流可不会告诉他,自己体质特殊,没有炼化的药力难控制这点会被适应调节,对肉身筋脉的损耗又有净灵树修复,他完全可以运用慢慢散发的药力持续战斗。

能做到这点的人恐怕只有汤靖承。我是神与知天如果活着大概也可以。

但眼镜不知道啊,他是真担心张天流突然爆了。

“准备就绪。”张天流说着身后四翼展开,开始吩咐道:“看准时机,别毛毛躁躁,眼镜注意随时开门接应。”

眼镜一愣,这是跟谁说话呢?我没毛躁啊。

然而突如其来的,凭空们听到有几个女子齐声应道:“是!”

“嗯?”

眼镜一呆,突然就感觉两侧风声一起,唰唰的五道人影出现在张天流附近。

统一的黑色战甲,胸前印刻橙色盾标,战甲背后有两大两小两对骨翼。

“这些人敛气术好厉害,我居然完全没察觉。”眼镜惊讶万分,也总算明白张天流说的去东边找帮手是什么意思了。

他还以为要动用潜藏在暗中的莫老板,看来果然不能轻易启用啊。

“公子你没事吧。”阿七担忧的声音从套甲里传出。

“好着呢。”张天流说着,歪头对眼镜道:“开门啊,愣着干嘛。”

张天流等人都整装待发了,眼镜却在发呆。

“开开开门!哦开门,开……开哪啊?”眼镜没好气道。

“进攻门,九点钟方位,八十五度,距离四百五十米。”

张天流快速说完,眼镜立刻开启传送门,一面在他面前,一面正好是张天流需要的进攻门。

不过门在开启瞬间,张天流把眼镜轻轻一推,让他稍微离开了传送门正面。

便在这时,一道雷光劈下,正好劈在进攻门里,雷光刹那间从传送门里劈出,好巧不巧,与眼镜是擦肩而过,要不是被张天流推了一下他已经被劈死了!

眼镜吓得脸都白了,怒道:“这特么的是防守门吧。”

“刚才是,现在是进攻。”张天流说着冲入门内,身后五女紧跟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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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一章 全面战争

丹蝶城。

八哥面向西方祈祷道:“希望公子和姐姐们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娘,我们干嘛不一起去啊,我还想看看散人多厉害。”崎缘使劲催动灵目,却就是看不清远方乌云发生了什么,让他很是焦虑,恨不得跑过去一窥究竟。

八哥无奈道:“南岸也要守,虽然雾海有前辈们,但周边刚刚夺回的城镇不能再丢,特别是这里。”

她们所在的丹蝶镇已经扩大成丹蝶城,六年发展下来人口不下百万,战斗来得突然,很多普通人还没来得及撤离。

旁边莫琊没有注意乌云,而是盯着截海方向,虽然在这里看不到截海,但那淹没了远方山脉的蠕动物体,肯定是从截海登入的海虫,它们的目标正是丹蝶城。

五巅峰那边的修士虽然人数众多,但短时间无法打到这里,整条截海岸可是横跨了三百里,就算有十万修士也难以全部守住,故此他们只能打守城战,等高阶修士与海妖决出胜负才是真正的定局。

这一战至关重要,如果人类败了,从五巅到困龙全部落入海妖手里,若高手死伤过重,人类将会失去反击力量,逐步被海妖蚕食。

当如潮水的虫群终于翻过了最后一座山峰,出现在丹蝶城十里外的山坳时,莫琊下令道:“准备。”

城楼上排列整齐,以傅青夏为首的雾山团全都握紧滴血刀,而他们后面的雾山弟子少有见过这等场面的,但好在,盈忻早已将张天流给的琉璃宝盏心法传授给了弟子,虽然目前他们只能修炼第一层,但足以平心静气,不再慌张哆嗦。

他们身上都穿戴套甲,最次也是蓝装,可如潮水涌来的海虫是他们未成见过的新物种,铁背镰甲。

此虫比赤镰还小一大圈,虽不会飞行,却能在山路行速极快,它们的镰爪除了前面两爪外,其余六爪都不具备攻击力,但也因此,它们能依靠蜕变的六爪在山中如履平地的奔跑。

同一时刻,雾海东侧。

一条筑起比长城更厚实,足有三十丈高的巨大铁壁上,荣威团团长老梁正在做战前动员。

“先锋队记住,别想着从下方攻击它们腹部,那样只会找死,狂奔的铁背镰群会把你们践踏成肉泥,那是毫无尊严的死法,要攻它的背部,它虽号称铁背,但也不过二阶海虫,跟赤镰比起来远不如,有滴血刀的能轻易刺穿,没滴血刀的用捕兽枪贴着它的背甲轰。”

新血团团长在另一边对自己的三千团员咆哮道:“守外墙的全给我听好,铁背镰会踩踏同伴身体扑上外墙,这时候它们就会暴露腹部,不要犹豫,给我打!”

另一大团,清风团的团长则很温文尔雅道:“腐蚀毒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记住别洒在外壳上,那样溶解不了它们的尸体。”

“团长,我们不打吗?”

清风团长摇头笑道:“咱们装备差,只能帮忙清扫战场,务必要以最快速的将溶解的尸壳搬到外墙内运走,另外提炼尸镰的腐蚀毒不要停,这场战不知要打多久。”

傅心远扫了一眼后,对仅有一百人的雾山新团道:“我们就负责飞镰,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想。”

飞镰,乃是尸镰蜕变而成,完全体如一只巨大的蚊子,几年前在崖城外被张天流冲入虫群中干掉一只。

当时还是很稀有的,而现如今,他们也不知到蜕变的多少,只知道几年的捕杀数目高达六万!

也多亏了飞镰的出现,雾山派研究出新的养殖办法,让橙装得以量产。

这条延绵三十里的外墙是从雾海修建到康阳镇,耗时三年,是公会发起的,动用公会的资源,也有各团资助的人力物力。

此时在外墙内,还有许多团在做动员,大团人数几千,小团也有几十,大大小小数百团,不下八万武徒的大军蓄势待发。

对比这边的宏大场面,准备开战的丹蝶城则要小气许多。

仅有雾山派一股势力,至于雾山的修士集团,有大半去了五巅峰,留下的则零零散散的协助各团作战。

当虫群扑近城下,傅青夏拔刀一指:“杀!”

雾山团算先出击,清一色的橙装套甲飞出城外,人手一把滴血刀同时出鞘,刹那间,宛如流星雨轰炸到了虫群中央,数十头铁背镰甲遭受到了致命一击,狂奔的壮硕六腿再也无法迈动,纷纷倒在地上溅起大片尘土。

“撤!”

傅青夏一声令下,雾山团齐刷刷飞了起来,转眼,那些倒地的虫尸立刻被后方涌来的铁背镰甲淹没,如果撤退速度稍微慢一点,他们也会被虫群淹没,即使有橙装套甲护体,也难挡无数只壮硕虫腿的踩踏。

“杀!”

傅青夏再度下令。

一次又一次的扑杀,凭借装备优势,雾山团转瞬间就占据上风,但也不过是小规模的团战罢了,左右还有数之不尽的铁背镰甲扑向了城墙。

“上。”莫琊下令,雾山弟子倾巢而出。

虽然有了雾山团做示范,加上他们平日里的训练,在装备优势下击杀铁背镰甲不难,可仍然有不少弟子心理素质太差,调动真气后又无法自如的运转琉璃宝盏,导致慌乱中无法第一时间抽身,被后来扑上的铁背镰甲挥舞镰爪劈飞,若非套甲护体必死无疑!

即使如此,仍然有不少弟子卷入了虫群中,生死不知。

雾山团是孤清挑选的精锐,本来目的是百人团,可她最终才挑了三十几人,后来的十几人是又删选一遍出来的,勉强筹够半数后她就不要了。

因此雾山团至今零伤亡,岂能指望雾山弟子人人如此。

这就是战争,面对雾山弟子的死,莫琊也只能忍痛。

突然,一道水柱从远空扑来,从轨迹上判断,正是轰向丹蝶城城墙!

所有雾山弟子都不敢硬接,纷纷躲避。

便在这时,城楼上突然飞出一道青芒,张口一团寒冰阴气直接将水柱冻结,青尾一扫,便将冰柱拍碎。

此刻青芒才显露出小骨的身影。

“小骨助我!”八哥披着橙装飞向小骨。

小骨迎风变大,转瞬间化为百丈巨蛇,当八哥落在它脑袋上时,它瞬间扑入虫群中,撞飞大片铁背镰甲的同时,无视四周虫群攻击,一路喷吐寒气冻结海虫,飞快爬向对面山头的枪镰。

当两者距离隔着一道山坳时,八哥一飞冲天,一招流星坠转瞬间击杀山顶枪镰。

然而她却没有一丝高兴,因为在这片山背后,还有数之不尽的铁背大军与零零散散的几百头枪镰正向丹蝶城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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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二章 全面战争二

小骨百丈长躯围绕山脉盘旋,喷出如火焰般的寒冰阴气,冻结了一只只爬上山的铁背镰甲,再用身躯将虫群撞飞到山脚下,冰冻的虫群短时间无法动弹,给后来扑上的虫群照成了不小阻碍。

八哥也在拼命击杀冲上山峰的铁背镰甲。

滴血刀刚从一头铁背镰甲体内拔出,刹那间有穿透另一头铁背镰甲。

莫琊带来一批弟子落在八哥附近,目睹远方被虫群淹没的山峦,她眼神锐利道:“绝不让它们突破这座山。”

“是!”

回应她的是一二代弟子,他们数量不多,来这里的也仅有一百二十人左右,天赋也不是很好,但八女中论起天赋除了孤清谁也不好,就算是盈忻,天赋也只是用在研究功法上,修炼天赋一样很糟糕,可他们勤能补拙,时刻努力修炼。

加之张天流弄来的功法,琉璃宝盏、双修术,两种配合很好的弥补心境与气感缺陷问题,有了之前几十年基础,加上五年来的刻苦修炼,这一百二十人无一例外全突破到了归真,成为真正的修士。

即使没有雾山团猎杀海虫经验又如何,经验就是要靠打出来的,现在正是他们积累的时刻。

雾山弟子以山脉为屏障,阻断海虫源源不断的增援,这是要关门打狗。让以雾山团为中心的武徒弟子把第一批翻过山峰的海虫杀光,清扫战场才能持续打下去,否则积累的虫尸光是堆也能把丹蝶城堆破。

“团长,右侧虫群快到城下了。”

傅青夏闻言冷冷一瞥,下令道:“三段冲锋阵,杀!”

雾山团所有人套甲后被骨翼符文亮起,转眼列成三列阵型,一列攻左,一列攻右,中间正面突破,很快便将右边冲到城楼下的铁背镰甲冲得溃不成军。

然而正面却露出了空挡,失去雾山团强有力的攻势,虫群踏着同伴尸体扑向正面城楼。

“术法五组突石阵,术法四组火焰箭,术法二组就位。”

城楼之上,在盈忻一声令下,百名弟子从城上飞出,双掌印在大地上的瞬间,数百道突石从地里刺入,将一排即将冲到城楼下的铁背镰甲顶翻,再由另一批施展火焰箭术法的弟子将其脆弱的腹部轰碎,最后由城楼上的弟子运用藤蔓术法将尸体拉回城中,由丹蝶城武徒分割尸体运走,避免堆积过多。

如今大陆唯有雾山派能这样玩,别的门派因为没有散气法,想要自如运用术法必须要到归真修为,成为真正的修士。

雾山派武徒弟子虽然能提前学会,但为了提升术法威力与施法速度,五年前就在张天流的提议下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班,人数越多越好,前提是适合修炼某种基础术法。

负责传授的除了盈忻也没谁了。

而以她对术法的了解与配合,作为指挥不敢说用兵如神,至少不会犯错误用出糟糕的术法组合。

丹蝶城战事打响没过多久,康阳外墙也出现了如潮水涌来的虫群。

“一团准备!”

老梁握紧滴血刀,拔刀出鞘一声大喝:“杀!”

荣威如今是南方第一大团,因人数实在太多,已经分为三个团,其一团实力最强,全是武徒七觉,虽然只有团中的十位队长有能飞行的橙装,但其余团员至少也是紫装,比蓝装整整多了六个符盘槽,只要符盘搭配合理,面对修士也有一战之力,若修士没有什么好装备甚至能击杀。

荣威一团最先出战,橙装队长算先飞出,紫装团员也能通过符盘拥有短时间的飞行能力,他们扑入城下,面对巨浪滔天般的海虫大军,竟没有心生畏惧!

这些年他们经历太多也失去太多,得到的,除了一条命与身上的套甲还有什么?

很多人什么都没有!

如果眼前这关无法度过,功法丹药这些东西是给不了他们希望的!

“杀啊!”

十位队长齐声怒吼,上百团员背上符盘闪耀光芒,似有火焰在推动他们扑入了虫海之中。

其余团也派出精锐冲下城墙,悍不畏死的杀入虫海。

“轰!轰!轰!轰!”

城楼上,一排大型捕兽枪同时发射,巨大的钩枪划破天际,贯穿了一头头铁背镰甲。

“啊!”

一名荣威团员一个不慎,被一头铁背镰甲双爪夹住,在惨叫中被铁背镰甲一口咬碎脑袋,坚硬的套甲头盔居然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这也是铁背镰甲的优势之一,其牙齿的强度与咬合力,可轻易咬碎三阶赤镰的甲壳,即便是橙装配上内甲也无法抵挡。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被它抓到,因为武徒的力量难以从镰爪下挣脱,抓到必死!

眼看又有一名团员被抓,作为队长的阿荣愤怒了,挥舞滴血刀扑向铁背镰甲,在同伴即将被送进虫口时,一刀刺穿了铁背镰甲的头颅,可却没能来得及解救同伴,便被旁边的一头铁背镰甲一爪拍飞,翻滚着撞到了城楼下,整块胸甲都凹陷下去,布满裂痕,代表了荣威团荣耀的盾标脱落在地。

而那名同伴最终也难逃一死。

“队长小心!”

几名荣威团员发现阿荣受创,立刻撤退到他们捍卫。

“我没事!”阿荣扶着胸口起身,看到盾标落在地上赶紧拾了起来,抛上城楼道:“阿爹先帮我收着。”随后提着刀率领团员再次扑向虫群。

老梁握着儿子的盾标,面具后眼含热泪。

他不想阿荣出战,但他还能怎么办?他要做个标榜,阿荣更不想憋屈的躲在后方看着团员一个个死去!

“嗖嗖嗖……”

远空,突然出现一道道粗大的水柱扑向城楼,刹那间,城石崩塌,城上助战的武徒被强大的水花冲飞到了墙内。

“是枪镰!小心!”

“该我们了。”一群修士跳出来,虽然都是归真,但他们也拥有橙装,利用飞行能力穿过虫海,攻向远方的枪镰。

傅心远目睹此景,手痒啊!

可他不能动,他的团更不能动!

跟修士集团一样,他们必须要保存实力,如果修士集团先出手,是能给虫群更大的重创,但枪镰怎么办?长远奔袭消耗极大,他们必须保存体力与真气。

雾山新团是要对付飞镰的,飞镰不出现绝不可妄动,否则等飞镰出现时拿什么挡?

八万武徒数千修士几乎全部投入了战斗,可是局面却越来越糟糕。

虫群太多了,站在三十丈高的外墙上看,是延绵不绝,真正的巨虫海洋。

武徒却是越来越少,不是死太多,其实拥有套甲保护,只要不被卷入虫群下或者被抓、被咬,武徒很难死,但也正因为是武徒,在体力消耗巨大的死战中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回到城内休息,换新符盘。

荣威团一团上完二团上,二团困了三团顶。

可三团人数虽多,奈何实力不济,又是弱后的蓝装,甚至白装的都有,照成的杀伤极少,不到一刻钟就有大批团员回来休息,给一团休息的时间太少,如此轮转迟早全玩完!

就在各团渐渐不支时,突然,一大片虫群被推飞,其中不少武徒也在惨叫中被撞飞。

城楼上指挥的团长们纷纷望去,顿时一股绝望之感笼罩全身。

不知何时,一头混入虫群中的虫妖显化了本体,化身山岳般巨大的黑镰,高举千丈镰爪,猛然一挥,宛如一把天刀劈在城墙在,刹那间破开一道百米口子,将外墙后方的营帐毁了几十顶,正在里面休息的武徒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全成了肉泥。

眼看黑镰妖将另一爪横着抬起,所有人面露惊骇。

外墙若让它横扫一下,数里城墙恐怕都要塌,城楼上的人也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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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三章 全面战争三

眼看巨大的镰爪携带一片罡风扑向外墙,附近团长们有些才刚刚催动骨翼,许多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亦或者自知必死,懒得在逃了。

“呼!”

镰爪掀起的狂风将高墙上数百人吹飞,远处的团长都已经闭起了眼睛,默默等死。

一秒、两秒、三秒……

嗯?

闭眼的人感觉不对,怎么一点痛苦也没有?莫非痛觉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当最先忍不住的一名团长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幕让他费解。

黑镰妖僵直的一动不动,连挥出的镰爪都僵硬在半空中,距离高墙仅仅两丈远,其携带的狂风倒是吹飞了不少人,但并没能给武徒们照成伤害。

“什么情况?”

没有一个人看得明白。

便在这时,从空中飞出一道道流光,有黄、有白、有灰、有棕与黄白相间,灰白混杂的。

这些流光体积不大,可当小巧的流光身影在扑向僵硬的黑镰妖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强大的黑镰妖被落下的道道流光环绕,一动不动的庞大躯体上甲壳慢慢的消失,露出里面乳白的肌肉筋脉,很快这些肌肉筋脉也一点点的消失,虽然每次消失一丁点,可消失的速度却极快。

“嗤嗤咔咔咋咋……”令人牙酸,毛骨悚然的啃咬声与清脆的咀嚼声不断在人们耳中徘徊。

众团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眼下指挥作战不能停。

“西边有缺口,青旗队速去守住!”

“撤,快撤,五六七八队补上……”

“枪镰又来了,不好,小心水枪!”

各团作战的同时,远空一头飞鹰上有源源不断的流光滑翔而来,围绕黑镰妖的流光越来越多,而黑镰妖也飞快的不成虫样,全身甲壳消失,筋肉消失,内脏也在消失,最后连腹部皮肉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前后过程虽然长达五分钟,可那是黑镰妖啊!体如山岳般巨大,光是镰爪长度就有千丈,三千多米,更不要说其山岳之躯了!

然而就这般被流光转着转着转没了?

当黑镰妖彻底消失,它所在的区域居然堆满了一群小家伙,密密麻麻,全都是毛茸茸的可爱貂兽!

但就是这样的小家伙,竟然把一头黑镰妖给活吃了,吓得连智商不高的二阶铁背镰甲都不敢靠近,可见这些吃饱打盹的小家伙有多可怕!

“竟是驯兽师!”

“可有那个驯兽师能驾驭如此多貂兽?”

“是啊,这些貂兽居然连黑镰甲壳都咬碎吞食,品阶肯定不低,我就没听过谁驯养了如此多貂兽。”

即使修士阅历比武徒丰富,也不知道这么多小家伙是哪里蹦出来的?

他们仰头看向远空飞来的飞鹰,确定上面肯定有一位…不,大概几十位?几百位?可也站不下这么多人啊!

就在他们疑惑时,飞鹰突然往下飞来,从飞鹰上落下来一个小女孩,穿了一套很好看,却很另类的暗绿精美罗裙。

女孩很可爱,如林中精灵,蹦蹦跳跳的,乖巧得让人好想抱起来举高高,再好好的溺爱一番。

“公子流呢?宝宝来助战了。”

宝宝一开口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公子流?好想听说过,但又好想很久以前的传闻了……

“你说的是雾里散人?”一名修士上前问道。

“对啊,不是说对付大妖龙鱼缺一位强有力的帮手吗,正巧我在附近就赶来了,他人呢?大妖龙鱼呢?”

众人汗颜!

修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大妖龙鱼在西脉,这里是东脉。”

“啊!跑错地方了啊。那我要赶过去才行。”宝宝正准备离开,附近的修士集体眼急了,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求宝宝留下!

放这么一个大高手离开,那脑袋得让驴踢成什么样子?

“啊呀别吵别吵,都给我闭嘴。”宝宝怒斥一声,不仅把修士给吓退了,连附近指挥作战的团长们也下意识的闭嘴不敢吭声。

宝宝扫了一眼高墙下,发现他们的确很难抵挡,皱眉道:“可我的可爱们不喜欢吃这些垃圾啊,难道要挠死?”

“对对,挠死!挠死!”众修士连声附和。

宝宝露出厌恶的表情,喃喃道:“可别的异人都打大妖,我却打小怪,总觉得……”

修士一见暗叫不妙,忙恳求道:“还请小仙女救救我们吧。”

其余人见此也连连出言求大腿抱。

“行啦行啦,别烦我。”宝宝推开两名修士,跳上城墙对貂兽叫了一声:“可爱们。”

待躺在地上打盹休息,拍着肚皮的貂兽们齐刷刷的人立而起,如站军姿般标准的排列好,宝宝才一挥小手臂:“挠死它们。”

数以千计的貂兽一哄而散,居然冲入了武徒与修士根本不过进入的领域,铁背镰甲群的脚下!

因为落入里面,瞬间会被践踏成肉泥,铁背镰甲的六只脚虽然蜕变,但始终是从镰爪变来的,攻击并不弱,只是如螃蟹般无法多方位攻击。

貂兽的灵活是武徒们难以想象,面对密集的腿林,它们穿梭自如,用着锋利的小爪爪撕破了一头头铁背镰甲的肚子或者割断腿关节的筋脉。

很快,铁背镰甲如山崩般倒下。

从高墙上看,铁背镰甲是以扇形的方式成片倒下,蔚为壮观!

被破开肚子的铁背镰甲不会立即死,依然能挥舞双爪,各团团长眼见如此,赶紧让团员补刀。

“嘿嘿嘿,宝宝人气又大涨咯!”

没人知道,宝宝是故意的!

杀大妖龙鱼?

开什么玩笑,那多危险啊,一招妖法下来她的可爱们全部要死。

虽然她能控制,但无法控制别人的真气运转啊,对妖也一样,虽然她能控制对方的身体让他乱动,无法自如的运转妖力,可从老许汇报的情报中她得知,大妖龙鱼有一件妖鼎法宝,能释放乌云产生雷电,就算被莫老板控制,他一样能操控法宝灭杀莫老板,故此直到现在莫老板也不能出手。

她如此说,就是为了积累人气!

人气怎么来?不是帮了就能来,需要让人感恩戴德,真心喜欢你,支持你。

美女多了,异人中更不少,什么白日依、唐秘书、芮总、杨藻,还有变年轻的大妈,听说还有一个什么空姐的,太多了,可人气能有她高么!

加起来都不够啊!

三榜中的人气榜如何升的,就是这片大陆的人,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给予的,他们喜欢那个异人,那位异人的人气就高,可恨,自从洮洮这妮子崛起,宝宝就落到第二了!

加上在石狮子里被冷藏十年,她都掉到十名开外了,连五大三粗的汤靖承还第七呢,该死商人王乞第四,还同时霸榜实力第一,你说气不气人?

不公啊!

宝宝不舒服,很不爽。

何况,自己不想去冒险对付大妖龙鱼的借口不就有了吗!

这里的人民群众需要我,需要宝宝,不是宝宝不想去,实在是宝宝离不开!

看着界面人气榜的第一位赫然变成了她宝宝的小名,宝宝阴恻恻的笑了!

这难以抑制的笑,落在旁人眼里却怎么看,怎么感觉是天真可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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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还了

海虫撤退了,所有人欢欣鼓舞。

从五巅峰到崖城,响彻了对胜利的欢呼祝贺声。

他们虽付出了鲜血的代价,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武徒他们证明了自己,即使实力弱小,即使在海虫面前如蝼蚁,他们依然能站了出来,用鲜血与不屈的意志,捍卫了他们的家园,赢得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困龙西脉。

遍地湿泥的区域中心,潭口如被导弹轰炸过,绽放成了一朵泥泞的地莲花。

莲花中心,潭水底部的水源已经不足半尺深,中间一具浑身被劈得焦黑的尸体已看不出容貌。

然而见此一幕的五女,泪水刹那夺眶而出。

红玗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泪水从她的指间滑落。

孤清闭目偏头不忍再看。

暮晚一下瘫软在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颜。

楠枝低头痛哭,抽泣的声音已经沙哑。

阿七潸然泪下的一步步走下潭中,脚踩进了淤泥里她浑然不觉,接着被绊倒滚落到潭底,就趴在焦黑的尸体旁。

面对近在咫尺的公子,阿七再次感到他遥不可及,不论自己跑得再快,手伸得再长,她也永远无法再触摸到公子了!

“公子……”

阿七爬到焦黑的尸体边,颤巍巍的小手抚摸尸体枯裂的脸庞。

张天流死了,阿七感觉不到他身上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

“啊……”

悲痛欲绝的阿七扑在张天流的尸体上用尽力气的嘶吼,令此地压抑的气氛与困龙山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莫老板和眼镜走了过来,在炸开的潭口边看着这一幕,无言!

突然,一柄剑抵在了眼镜脖颈前,镇山剑上传出的冰冷寒意让眼镜双腿一软,急急巴巴道:“你你…干…干什么?”

“开门。”孤清冷冷道。

“可以!当然可以,你要去哪?”眼镜咽口唾沫问。

“白霄……”

孤清后半句没能说出口,镇山剑就被红玗从眼镜脖子前推开。

孤清死死盯着红玗,红玗双目虽在落泪,却坚定不移的回望孤清,没有一句劝说,却让孤清明白大姐的坚持,要让眼镜开门也行,杀了大姐!

“你总是这样。”孤清冷冷道。

红玗闭目点头。

被炸飞回流的潭水渐渐淹没了张天流的尸体,也淹没了扑在上面泣不成声的阿七。

暮晚楠枝跳了下去,扶起阿七,抱着公子的尸体,三人目光呆滞的一步步走上潭口,行尸走肉般向雾山而去。

远方,公叔怜阳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叹息一声。

“真是让我意外,我觉得你应该笑的!”

白霄国师来到公叔怜阳身边,将以破碎的珠子抛给她道:“留个纪念吧,没能杀圣皇,却杀了杀圣皇的人,它的意义价值非同凡响啊!哈哈哈!”

看着手中失去力量的阳雷珠,公叔怜阳素手一握,将其捏成了粉末。

转瞬间,之前的惆怅与复杂之情荡然无存。

远方,王乞的耳朵停止抖动,他铁青的脸扭向了五巅峰。

……

老许颓废的靠在被背椅上,似虚脱般无力的耷拉着双臂。

“刚才还兴奋的说赢了赢了,以前看球也没见你这么高兴,突然咋啦?一副看国足比赛的样子。”大妈不解的看着丈夫。

老许歪头对大妈道:“以后世上再也没有雾里散人了。”

“开什么玩笑,小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你不是说他刚才还把大妖龙鱼杀了吗,况且还有那几个女孩帮忙,小莫又在,他能死才怪了,是不是他老毛病又犯了装死骗你的?你们也真行,人家不想干你们就老逼着人家干,好似人家上辈子欠了你们的,非得用金蝉脱壳的办法躲起来,唉……”

看着喜笑颜开的妻子,老许却没有受到丁点感染,他摇头道:“他跟我的链接断了!”

大妈嬉笑的脸转瞬僵硬。

想了想,大妈挥手开启自己的界面,看到异人三榜的总数从73变成了72!

大妈一下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多少年没有异人再过世了,最近去世的两位是躲在石郡的普通异人,他们与世无争却突遭毒手,大妈得知时气得几天没打牌,幸好小张去给他们报了仇,虽然也知道他多半是被逼着去的,但其实如果他不自愿,杀了他也不可能让他妥协。

可这样的人说没就没了!

以前很多异人死时也令人难受,但几乎不怎么认识,难受也是因为这个世界对异人不友好,或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现在变了,大家融洽了,张天流与他们在雾山生活多年,情义不是那么随便就没了的!

“你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那么多厉害的异人,偏要叫小张杀妖,那战力榜上前十名就没有一个去帮忙?小张多好的一个人就让你们……”大妈愤怒的语气说到最后已伴随哭腔。

老许无法回答,他就是不想张天流走到这一步,才决定离开的雾山。

可最终,他还是过不了这一关。

……

“汪!”

兴高采烈的阿黄一下扑到一个女人面前,翘着屁股摇尾乞怜。

杨藻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内心的震撼难以言喻。

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雍容,却不知为何眉宇间略带愁绪!

难道是因为对岛主的同情?

岛主正是蛇岛岛主,五境修为还是异人,如此强大的存在,好几次都让杨藻险些死在他手里。

可自从遇到这个女人,蛇岛岛主就像一个失去了记忆的白痴,之前的凶狠,杀意荡然无存,只知道环顾四周,迷茫而没有方向,连话都不会说。

女人摸摸阿黄的头,然后向雾海方向走去。

“汪!”阿黄冲杨藻叫了一声,眼里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跟着女人离开了。

走过两座山,女人和阿黄面前又出现一个女子。

这一幕,阿黄似乎见过,依稀记得是在一个海边的村子,只是当是它身边没人,背上倒是有人,它主人。

“董事长,这是他的选择,他本可以拒绝。”公叔怜阳语气冷淡道。

七娘淡淡看了公叔怜阳一眼,居然笑了。

“他欠的他还了。你欠的,有一天也会还。”七娘说罢径直离去。

阿黄赶紧跟上,察觉七娘的心情很不好,阿黄一路不敢啃声。

……

洮洮看着呆愣半天的汤靖承,没有去打扰,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刻,汤大哥的内心必定是无比复杂的。

张大哥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他以禽下张大哥而感到自豪,以至于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依然坚持。

被算计也好,戏弄也罢,他始终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真正的达成心愿,将张大哥绳之以法!

虽然在这个世界不可能,但人活着总有希望,否则也不配称之为执念。

可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不论任何一方。

“有时候他是对的,他只是走在错误的道路上,用对的方式去做事。”

洮洮听见后道:“我想去祭拜一下,汤大哥去吗?”

刚刚恢复一些意识的汤靖承再度挣扎,但这次没有挣扎多久,他面向洮洮,点头道:“顺便去祭拜你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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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八章 逝去的人

三天后,丹蝶城。

兴高采烈分割虫尸的雾山弟子们,似大丰收的农民,是有说有笑,分外热闹。

这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足足三天都没有收完。

“是二娘,还有大娘……都回来了!”崎缘一直在城楼上眺望,就是期盼能早先看到五位娘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这三天里可把他急坏了,要不是娘说她们很可能还要在截海守护一段时间,防止海妖再度偷袭,崎缘肯定要缠着娘带他去找散人和五位娘,让她们说说打大妖的事迹。

听到崎缘的声音,雾山弟子们立刻放下手中事,纷纷向着城西外的小道跑去。

盈忻、莫琊、八哥更是直接飞了过去,崎缘也驾着剑光紧随其后。

可当她们看清回来的姐妹后,三女当即麻木了,先后从空中落下,站在远处呆呆的看着五个姐妹,还有阿七怀里一具焦黑的尸体。

由远及近,三女没能迈动一步去迎接。

诡异的气氛让聪明的崎缘意识到了什么,看看回来的五位娘,又回头看着三位僵立不动的娘,最后目光落在小七娘怀里的尸体上,大眼珠子转动着流露莹莹泪光。

奔跑而来的雾山弟子也僵住了,远远看着谁也不敢靠近。

当五人走到三女身边时,她们依然是僵硬的。

“娘!”崎缘跑到八哥脚边,拉了拉她的手套。

“嗯!”八哥一开嗓,眼泪瞬间滑落,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抽泣声。

莫琊突然化为一道流光,拦在红玗面前问:“公子怎么死的?”

“回去再说。”红玗说完,木讷的继续跟上。

三百里山路,她们一刻不停的走了三天两夜,却没有一个人能从失去公子的悲痛中抽离出来。

这一路谁也没有啃声,红玗这还是公子出事后的第一句话!

这股氛围把出来迎接的所有人压抑得不敢啃声,它像传染病,一路上所遇之人,无不默默目送。

回到雾山,山门前,雾山隐士和阴娘好似早已知晓,他们站在雾山派前望着上山的长长队伍。

“唉!以后,又少了一单生意!”木材商苦恼的长叹,让他的店员把准备好的大木棺抬进山门。

之前他以为张天流是开玩笑,没想到一语中的!

“你说你这么能算,比以前观星台上的老家伙还牛,你怎么就避不过去呢?”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就是出来混的后果!

不论你多厉害,只要一直走在众目睽睽下,迟早有这么一天!

这便是雾山隐士冷血无情的原因。

他们见过太多像张天流这样的人,惊才绝艳,又刹那陨落。

“天流是星,还是流星,名字就不好,行了,上柱香就散了吧,别碍着别人来祭拜!”

听似风凉话,但说话的木材商心里是真的难受。

他跟张天流可谓是臭味相投,但现在他觉得,张天流比他高尚,就跟昔日的五巅峰主一样,值得他敬佩。

上完香,木材商转身对酒老板和老铁匠等人道:“我们这些人啊,别污了人家的地方。”

没人理他,只有众女向他磕头谢礼。

以前的异人,将九州的丧葬习俗带到了这里,但一直以来只有俗世继承了,修士间是不讲究这些的,一来命长,二来子嗣少,三来仇家多,死当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死,以免尸骨让人糟蹋。

但更多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尸体被人化为灰烬,家里人还以为修炼有成去了天涯,怕子子孙孙求带求照顾,招惹累赘干脆一声不吭的走了。

怎知,走是走了,去的地方却不同了。

即使知道也强迫自己接受,才能将寄托于羁绊永远埋藏心灵。

七娘回来了,阿七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地方,扑在七娘怀里嚎啕大哭。

阿黄老远就嗅到了主人的气味,但这气味中却没有一点生气,它知道发生了什么,趴在山门前再也不敢迈进去,眼里湿漉漉的,让老一辈的雾山弟子都感到揪心。

回来门前一霸,再见不到往日的霸道。

莫老板、眼镜、小商、宝宝来了,并带来了大妖龙鱼分割好的尸体,没有过多逗留,默默离去。

王乞、杨藻、魏掌门来了,也走了。

白日依、唐秘书来了,却不走了。

岳鸿彦、洮洮、汤靖承、老许和大妈不远万里的先后赶来,却最终没能见到一面,张天流已经安葬了。

“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择在这种地方。”大妈站在南山上,低头看着凸起的崖石坟头,很不乐意。

“公子喜欢这里。”阿七经历了七天后,情绪恢复了不少。

“散人说,在这里祭拜不仅他能收到,大家都能收到,这个大家,散人说是所有对抗海妖死去的人。”崎缘解释道。

阿七闻言一下眼又红了。

当日公子说了自己的后事,阿七就再也没有理过公子,不成想,公子说对了!

“是啊!公子一直以来都能算准的!我应该天天陪着他的!”

“小七娘别哭了!”崎缘说着也哭了。

“唉!”大妈红着眼睛,埋怨的看向老许。

老许弯腰在悬崖边放下一束白花,起身摘下斗笠道:“你既然算到,何不狠心再次拒绝呢?”

雾海,依旧是那个雾海,少了一个雾里散人没有什么变化。

海妖退去,但更大的威胁又再度降临。

大妖龙鱼是洪海领主之子,鱼族子嗣极多,但从大妖龙鱼的修为来看,足可见洪海领主对他的器重。

他死在了南陆,死在了一帮异人手里,洪海与南陆的仇更大了!

但这一次,南陆无所畏惧。

海妖带来的灾难,却同时带来了修炼资源。

在强大的异人作为主力坚守下,越来越多的武徒得以成长为修士,套装的研发更多样性,符盘已经发展到三阶,并继续向四阶突破。

雾山派经历这一次,名声大噪。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入到雾山派中,以至于雾山派的门槛越来越高。

他们还在对抗海族,只是雾山派的八位师傅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强大海妖出现时,她们才会出现,其余时间不是闭关,就是到南山一待就是一整天,连掌门事务都交由一代弟子打理。

时间飞逝,年复一年,人们逐渐忘了雾山曾有位雾里散人,倒是听雨楼没人住的五楼房间,一直以来都是干净的,令一代又一代的听雨楼掌柜万分费解,却又不敢违逆了门派意思。

在这期间,内陆也发现了许多事情,最大的是苍羽派易主了!

苍羽派一直以来几乎成了一脉单传的门派,然而这一次却莫名其妙的落到一名叫燕筠溪的女首座头上。

而昔日的掌门一脉,更莫名其妙的全死了!

这件事其实并不离奇,门派内斗自古就有,成王败寇,胜利一方自然要斩草除根,奇怪就奇怪在真道宗、云罗派居然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真道宗也就罢了,他们也内斗得厉害,云罗派就不同了,从古至今就没听过云罗派发生过内斗事件。

三件事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因为昔日符图门的一些长老也暴毙了,好似有人刻意针对四大派老一辈修士。

也有很多人觉得不可能,真有这种事,别的门派还好,云罗派居然也发生了,要知道如今的云罗里可是有一位强大到让洪海领主都畏惧三分的公叔怜阳。

没有她在,洪海领主早杀岸上了。

因为坚守第一线对抗洪海领主多年,后用计让洪海领主与屶海领主产生矛盾,理由是当日大妖龙鱼被围攻,屶海领主居然没有派妖去解救,只派虫子攻打,虽然事后说试探雾海隐士究竟会不会出手解围,但谁信?

屶海领主无法推卸保存实力的嫌疑,联盟很快破裂,两大海域的海族就在南陆附近杀得天昏地暗,便宜了不少修士。

因此种种,让掌控大局的公叔怜阳成了南陆第一人。

就是在异人三榜中她也是第一的存在。

人气碾压宝宝和洮洮,战力盖过阴如南一头,连实力,也在几年前骑到了王乞头上。

这种局面整整持续到了百年后,直至公叔怜阳发起天涯行才渐渐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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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九章 请叫我Bug先生

南山崖,凸起的石崖子上一座孤零零的坟前。

一袭素衣,不施粉黛的宫姀看着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头。

“你的死皮赖脸,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天涯行无你为伴,失色了。”

“一百年,你终于肯来了。”

一头白鹿踏云而来,高大的白鹿背上,躺着一醉态十足的女子,她嘴角挂烟杆,歪过头,深邃的琥珀眸子半眯着面向宫姀。

女子披着雾山袍,袍下衣裙与她随意披散的长发有些凌乱,略敞的衣襟间一幅汹涌壮丽的画面有夺魄勾魂之能,是令男子无限向往的温柔峡谷。她指间挂了节红绳,另一头系了个酒葫芦,靓丽的容颜上醉意朦胧,毫无风仪举止,只有野性的洒脱与成熟的妩媚。

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昔日规规矩矩,乖巧可人还有点蠢萌的阿七。

“阿七?”宫姀也无法确定的问。

“阿七死了。”女子笑道,望着坟头有道:“百年前就死了!”

“那你是?”宫姀嘴角略翘。

女子甩动酒葫芦道:“雪卉,寒冬大雪压不死的一株草。”

“原来是雾影魅雪,幸会。”宫姀拱拱手,转身离去。

雪卉没有挽留,她讨厌这个女人。

从白鹿背上跳到石崖子上,雪卉坐在坟头前,摆上烟酒贡品,醉意不减道:“我要走了公子,你放心,只有我们雾山派的人,不跟别人同道,以后雾山九仙就只身下崎缘一人了,他修为不够,我们走后雾山派更不能没有他,海妖占领了附近海域,屶海领主和洪海领主不会罢休,岸上他们斗不过我们,会在海里阻挡我们,但我们不怕,谁也阻挡不了我们雾山派去往天涯的决心,要让公子创建的雾山派扬名天涯!”

一天后,当雪卉与白鹿离去不久,一个看似只有六岁的小男孩出现在坟头前,悄声道:“散人别听小七娘乱说,我想去啊!我也有实力去啊!但我就是不想跟这帮娘们去,你知道的,男人嘛,老跟娘们屁股后像什么话?还有散人你骗我,说好的修出剑灵就长高呢,一百年了,我一点没长,连那玩意也……都让你飞剑给害的!不过没关系,天涯路上肯定有能让我长高的办法,而且绝对不是化形术,是真正的长高……不说了,我要带弟子去参加天梯赛了,明年再来看你。”

有人来,有人去,张天流的坟前其实并不寂寞,寂寞的,反倒是来看他的人。

如今南陆依然被海妖包围,却也使得修士在压力下进步神速,短短百年,已经有八十多名修士突破到了玉境,应天更是多达六千人,归真武徒不计其数。

如今即使没有异人,南陆也能守得住。

公叔怜阳并不是最早一批前往天涯的,在她之前是白霄国师,此人得到妖云鼎后,实力大涨,与公叔怜阳联手灭了洪海领主麾下第一干将后,他闭关二十年再次出关已是玉境中期,随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去了天涯,至于是只身一人还是结伴而行,外人不得而知。

也正因如此,雾山九仙才迫切的提升修为,望有朝一日能替公子报仇雪恨!

“你死了,却比活着风光,我活着却没人惦记,唉,老大呀老大,你说人跟人咋就这么不同嗫?”

冥海,小邹同学还是那个小邹同学,不论经历多少年,见了多少生死,他依然没变。

“人跟人要同,那还是人吗?”张天流躺在一块阴石上,享受着阴风拂面的感觉。

“你也够狠心的,一百年不露面也就算了,人家都准备走了你也不送送,放心,我给你开门不会有事,阴界规矩是不能让阴魂鬼物去阳间,但你是阴神,不在此列。”

张天流笑道:“这人啊,不经历生老病死怎么成长?就拿你说,都多少年了还这样。”

邹泽洋不服道:“不懂了吧,我这是保留人性,可不像那些修士为追求强大修为泯灭人性。再说我也成长了很多,你就说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别拿我没见过的来忽悠,单论以前的我和今天的我。”

张天流点头道:“对,也就阅历丰富了点,经验老道点,情感饥渴点,看到女人就梆儿硬的老处男你能懂什么?”

“过分了啊!”小邹同学怒了。

过了片刻,小邹又没精打采道:“认识的不是死了,就是走了。这次雾山派走后,莫老板和小商也要离开,南陆异人里就剩我了。”

“我不是人?”张天流没好气道。

“你真不是人!”小邹白了他一眼又道:“你只有半个元神,阳神散了,肉身死了,系统都断开链接了,你说你还是人吗?”

张天流没说话,挥手虚拟界面出现,把小邹同学都看傻了。

“怎么可能?”小邹震惊道。

“散去的魂,终有重聚的一天,逝去的人,也有复生的一日,吉凶祸福暗藏乾坤,没有后手,你认为我敢这样玩?”

“可是……”小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仔细的盯着张天流的虚拟界面道:“怎么你的三榜只有你一人?还不是公子流,适者!你就是适者!那公子流谁啊?”

张天流牛逼轰轰道:“我不是公子流,也不是适者,请叫我bug先生。”

“啊呀你别开玩笑了,说真的,你怎么弄的?”小邹蹲在一旁问。

“你还别不信。”张天流当即吩咐道:“小二,入侵死神系统。”

小邹立即看到张天流的虚拟界面一变,三榜排名恢复原样,跟他的如出一辙,问题是异人数量还是72!适者并没有出现在三榜中。

“链接大数据库。”张天流再度吩咐。

立刻,张天流的虚拟界面多出一个数据栏,里面包含了这些年所有异人提供的资料还有小邹的私人资料库!

“靠了靠了靠了……你怎么弄得?”小邹难以掩饰的震惊。

张天流神秘兮兮道:“秘密!”

“滚……快说嘛!”小邹一下黑脸,一下红脸。

张天流显摆道:“我也不知道,真的,我只是做了一个任务,就是三生石,奖励了重生牌,所以我敢拿命玩,本来是舍不得的,牌就一张,但……算了,还了。这之后我的灵魂芯片就这样了,似乎被孤立,或者说独立出来,关于入侵,不是随便能入侵的,必须近距离,还要知道称号,虽然也不错,问题是没法升级,否则这一百年来怎么也得升几级吧,早知如此我多开通一些功能,什么灵兽栏,炼丹炉,精神空间……”

“你就得了吧!”小邹羡慕啊!

他就是喜欢这种特立独行的,偏偏他就没这命啊!

你说炼个三生石就能有这种奖励,干嘛没落到他身上呢?他也是阴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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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零章 迈向天涯的第一步

“系统系统,给我个任务呗,奖励重生牌的那种……求你了还不信么?你有没有听到啊?你倒是发个字啊。”

结果,小邹同学的虚拟界面果然弹出个“字”。

邹泽洋崩溃了。

“我觉得我的系统智商跟老大你的没法比。”小邹苦恼道。

“会聪明的,孩子。”张天流摸头安慰。

“去去去!当我小孩子啊,还摸头杀。”小邹拍开他的手。

虽说了不送,但当雾山派的大船离开海港时,小邹和张天流还是出去目送了。

站在南山上,望着渐行渐远的大船,张天流的思虑一下回到了树婆婆他们离去时的场景。

“漫漫天涯路,携手觅长生。人总想着与伴侣能天长地久,却把更多时间花在寻觅上。”

张天流很想就躺在船里,在欢声笑语中踏上冒险的征程。

可即使他有重生牌也很难办到。

他阳神散了,重聚需要时间,只有等阳神回归肉身他才能启用重生牌。

这玩意说是重生,实际却跟圣皇一样。

他需要的是复活,而非转世。

虽然对以前的肉身也不满意,毕竟不够帅,特别是被大妈整年轻后还有点小娘气,幸好被他的痞气掩盖了。

但他不想再有什么家人的牵绊,更舍不得三传承与冰骨,因此他用了雾国国主的办法,将尸体养起来,布置隐秘阵法召回阳神,恢复尸体生机。

“老大,你应该在死前说留下一个宝藏,藏在天涯的尽头,搞不好从此之后,南陆就会开启大航海时代!”邹泽洋嘿嘿笑道。

“不切实际,天涯都没去过,怎么藏起的宝藏。”张天流摇头道:“像我,把八哥儿子变成了人柱力那才是王道,给南陆留下一位强者守护百年。”

回到阴界,也很想去天涯的邹泽洋没有努力修炼,他不是修为不够,而是没有功德圆满。

他开始亲力亲为,治理管辖区域,把所有的时间投入进去,不至于来阴界只是为了修炼,那样是不可能功德圆满的,他必须要通过付出,不求对阴界有大贡献,但求无过。

张天流没事则去雾山鬼镇,找鬼闲聊。

彭化没有离开,但他在阴界待的时日也不多了。

他的生死大道并没有参透,或许在这里根本无法参透,圣皇是因为异能的原因能重生,他已魂飞魄散,彭化再也看不到他的转世如何能参悟明白。

但他从人类对抗海虫的战争中看到了希望!

那是追求生的本能,不论面对再大的困难,只要活着就要去克服,而不是只在看,看是永远看不出内在的精髓,唯有投入进去,去冒险,去奋斗,去征程,或许才能打开他埋藏千年的疑惑。

彭化老鬼活了这么多年,早成精了,妥妥的真鼎鬼修,引得无数迷弟求大腿,其中就有宿正这厮。

他已经没有发展门派的心思,潜心修炼为的自然也是天涯。

门派再大又有何用,能搬到天涯吗?在天涯开山门那才是牛气!

熟悉的人一个个走了,不熟悉的人,想熟悉也没法熟悉,倒是鬼熟悉了不少,不过以前熟悉的家伙也要随着去了。

“公子大人,我们就跟彭老一起去了,它日有缘,天涯再会!”

黑白双煞、长毛、钟鬼纷纷向张天流抱拳告辞。

目送他们离开,张天流阴阳怪气道:“再个屁会,天涯是那么容易到的吗,别掉茅坑给淹死。”

年复一年,还是阴间的岁月。

前十年有相熟的鬼为伴不觉得寂寞,后十年,张天流几乎是在修炼中撑过来的。

他虽然是阴神,当然不是开辟阴界的神,确切的说他属于半个元神,不在人鬼范畴,却都挨边,同样能修炼,只是进步很慢很慢。

“散人,我要走了,如今的雾山派已经能和三大派平起平坐了,你要在天之灵,肯定会很高兴。”

崎缘留守百年,已然成为了南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曾三度出海杀妖,还是大丰收,当然不止他一人,还有整个雾山团,如今他们也要去天涯,与苍羽派大长老燕筠溪与二长老项亥同行。

两百年来,雾山派高手辈出,崎缘还是说轻了,就是五巅峰都不敢跟雾山派叫板,虽然他们传承悠久但断得太厉害,而雾山派不仅有张天流从天河书屋里得到的诸多高阶功法,还有基础打底的散气法,此法现已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修炼体系,把传承三千年的九觉修炼体系彻底淘汰。

若丁运在天有灵,究竟是会笑,还是气得再死一次?

他不论如何也想不到一次错误的研究,一次对的交易,会彻底改变了整个大陆的基础修炼体系。

在崎缘走后十年,南陆进入了一段动荡的时期。

先是白霄吞并南湛,后与朝圣拉开长达十年的大战。

却没能分出胜负,海族卷土重来,不过此时的领主也已换妖。

此后二十年,又陷入了人族与海族的战争中。

没完没了。

智慧生物似乎不整点事情出来,就会闲得发霉。

张天流死后的二百五十七年,雾海南山石崖子上的孤坟内,一具两百多年也不化的干尸正在发生异变,干变焦黑的皮肤膨胀起来,一层层的黑灰脱落,裂开的伤口慢慢愈合,新的皮肤逐渐饱满,脸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一股寒气从坟头弥漫而出,被东风一刮,寒气倾斜越过南山,冻结了十里范围的雾海。

如今雾海可是雾山派地界,特别是南山一带,每日都有人巡逻。

一是怕海妖突袭,二是守墓!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雾山派守了两百多年的墓今天居然显露异象!

“什么情况?”几名雾山弟子吓得脸都白了。

“怕什么,这是咱们雾山派祖师爷的墓,就算吸收太多日月精华诈尸了也不会伤害我等,瞧那雾国国主还不是一样,一千五百年了还守着那堆宝贝。”

“可我怎么听说是守护鬼门啊?”

“哎呀冻死了,还是快点回去禀报吧。”

当雾山派高层得知情况也是面色大变,火速冲向南山,可到了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寒气,一切如常。

“咦,有人!”

雾山大长老才注意到下方石崖子上站着一个人,居然是身披老款雾山袍的少年。

掌门一见,面色大变道:“你是哪一堂阁弟子,不知道你所在之地乃是我派的禁地吗?”

“不对啊,石崖子附近有法阵,他是怎么悄无声息进去的?”二长老惊讶问。

少年抬头,见一个不认识,并没多言,将支烟放在自己坟头上,转身踏着一片片从袖中飘出的乌羽走在虚空中,轻车熟路的绕过重重禁制,面向天涯而行。

雾山派众人满脸骇然。

实在是想不起门派里有这样的家伙,修为不高,才应天,还是初期,掌门都应天巅峰了,大长老更是玉境中期强者。

“在下雾山十四代弟子,不知师弟……”

雾山派掌门想问个清楚,毕竟雾山派的确有很多弟子出门历练百年未归,从雾山袍判断,此人应该是十五六代弟子,因为在往后的雾山袍是绣了边的,绣边的颜色也有不同,长老为红,掌门为橙,阁主为紫,堂主为蓝……

少年此时回头道:“我不是雾山派的。”

“怎……”

不等掌门再问,虚空一扇异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冲着神秘少年挥挥手,正要驾驭阴风飞过去,却听身后异门内的新截海阴判道:“前辈好走不送,望晚辈去天涯时莫要收到前辈死讯。”

青年一听就不乐意了,回头怒道:“说的是人话吗你?诶你别跑啊,关门干什么,不爽我就出来干啊,真是的,白教你了。”

骂骂咧咧几句,青年对少年道:“走吧。”

少年点头,变戏法的弄出了一艘小木舟,可把青年看傻了。

“就这?人家可是开着航空母舰去的,老大你不整豪华游艇也搞艘乌篷船啊。”

“少废话,走了。”少年踏上木舟后,木舟竟生出一对彩翼与一对乌翼,飞向了远方大海。

“诶等等我啊,不知道阳间阴风难驾驭么……”青年驾驭阴风极速追去。

这就走了?

雾山派的人都在呆呆看着。

“这莫不是祖师爷吧?少年容貌,略显瘦消,有点娘气有点痞,用的是传说中可变化四翼的鸳鸯双刃,还与阴界有密切关系。”

掌门呆呆的询问长老们,可长老们也是懵逼,最老的大长老也只是六代弟子,见过祖师爷的都是三代往上的弟子了,他们不是跟随前辈们去了天涯,就是坐化或者战死了。

除非刨坟,否则谁能确定那少年是不是祖师爷。

可他们敢刨吗?

万一不是呢?

那罪过可大了!

“就算不是,也应该是本门客卿。”大长老分析道。

“可客卿从建派至今,也就白姑娘和唐姑娘两位,他是个男的,而且修为……”

“就你话多,修为低怎么了?两人撑个小破舟就敢闯天涯,你去试试。”

二长老被大长老咽了一下,但仔细想想,的确不能拿修为说问题,祖师爷二境巅峰都能把大妖龙鱼给重创,应天去天涯怎么了?搞不好真是祖师爷呢。

他们猜的没错,张天流死而复生,与小邹同学共闯天涯。

他没认,是因为他的确不是雾山派的人,再者,雾山派虽然还是那个雾山派,功法传承一点没变,但人变了,已经不再是张天流认识的雾山派,与其费力的跟一群陌生人解释,何不就此去了,省掉那些没必要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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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七章 海盗

前一刻,阳光明媚,下一刻,乌云蔽。//

这就是大海!

狂风裹挟着磅礴大雨疯狂的劈打在泽洋号上,却始终无法穿透那似乎轻轻一触就会破碎的气泡,反而融入了气泡中,使得气泡越加的庞大厚实。

小邹赤膊上,站在屋顶上习练水术,气泡正是受他cāo)控。

泽洋号虽然有避水阵,但开启避水阵是很消耗的灵珠的,一个时辰就要五颗,小邹舍不得,反正他也是要修炼术法的,干脆亲自上阵抵挡风雨。

否则让泽洋号被大浪浇灌,船上的江南小院就要不得了,不仅花圃泥土流失,打扫起来还费劲,搞不好还会翻船。

现在有他水气泡笼罩,方圆百丈是风平浪静。

张天流坐在屋里,看着在缺月岛买的航海图,考虑路线问题。

从南陆离开的异人肯定是笔直前进的,至少在无风海前,因为在无风海下方有一个妖国,而且无风海区域的水面如镜面,没有水浪波涛,船只进入后会成为漆黑里的萤火虫,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

张天流偏移路线,也是为了提前绕过无风海做准备,而从离开缺月岛后两个月的航线来看,路过的岛屿基本都有异人光临,却不见雾山派留下的踪迹。

如此推断,张天流认为他们走的是西南路线,以南礁群岛作为转折点,那么两批人先后到了南礁,前者留下信号,又先后前往西南就很正常了。

因为左人婧,张天流没去南礁,也是他知道雾山派不会在南礁逗留,哪里可容不下别的势力,你可以在这里做生意,度假修养,但你要在这里开宗立派,就等着被南礁群岛三百岛主群攻吧。

那可都是五境层面的强者,三百加起来能敌得过一个小妖国了,以至于南礁群岛附近没有海妖敢放肆。

雾山派的落脚点,在张天流看来应该是绕过无风海后,继续南进九万里的金景大陆。

韫海山潮卷记载里,那个地方的占地比南陆广阔几十倍,有着很广阔的原始风貌,具体是否万年不变,那就不得而知了。

谁让张天流没有最新版的韫海山潮卷呢,留给雾山派的也是这卷上古文字地图,所以他们肯定会去。

而缺月岛的航海图,目前只有到无风海的,文献记载少之又少,或许要到交易所高层才有,但他们没钱。

光是这张航海图就价值千珠,想要无风海另一边的航海图,怕是加两个零都不够。

“老大,有船!好想被大浪打翻了。”

小邹的声音传了下来,张天流收起地图走出屋子,透过暴雨眺望屋顶小邹所指方向,果然见到一艘被大浪掀翻的大船。

张天流笑了笑道:“别理他。”

“可是有人啊,不救吗?”小邹还是很善良的。

张天流却冷酷无道:“有点常识好不好,他们的船比我们的更牛,我们都没翻,事出反常比有妖。”

“哦。”小邹想想也是,虽然他没有老大的千里眼,但修为高啊,灵目锐利啊,这几十里海路还是能看清的,对方的船的确比他们的好,而且被大浪如此蹂躏也没有破碎,也没沉入海底,肯定有问题!

事果然如他们所料,对方看到他们没有靠近,一群在水中故作挣扎的人干脆不演了。

“他娘的,这都不上当,现在的人越来越精了,屠老大,干脆直接过去劫了,一小船而已,瞬间解决战斗。”

屠老大道:“不可大意,还是弄清楚对方修为再说。”

“他们又不过来,怎么弄啊?”

“派只小船过去求救不就成了。”

“屠老大果然聪明。”

一伙海盗立刻放出小船,上去三人,以灵力催动冲向泽洋号。

“老大,他们过来了,咋办?”小邹看到对方的小船,立刻询问张天流。

“不知死活的东西。”张天流没辙,本想着放他们一马,但人家明显不识趣啊。

“干他丫……咦,等等。”张天流突然改口,让准备冲过去解决小贼的邹泽洋制住了。

“咋啦?”小邹好奇看向老大。

“天赐良机啊,你小子!”张天流笑了笑,在小邹一脸费解的表中,他走到掌舵处,开启避水阵,让小邹收了神通,才将泽洋号拐向小船。

“你别动手,跟我学就行。”

张天流说着,待泽洋号靠近小船,他关闭行船法阵,到甲板前向小船上的三名海盗问:“咋了哥们?”

“是啊,咋了哥们?”小邹同学有样学样。

“我们的船被浪打翻了,没看到吗?就在后面。”一名海盗道。

“哪呢?没看到啊?”张天流皱眉远望。

小邹再次有样学样,宛如孙猴子般遮眉眺望道:“是啊,哪呢?没看到啊。”

海盗郁闷,感遇到了两垃圾。

一人用黑话道:“这么近都看不到,修为得多弱?亏我们还演的这么好,全浪费了。”

“先前就说了,这种听都没听过的徽标,就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开出来玩的,但虫子再小也是啊,这船怎么也值个好几万吧。”

“几万都不够哥们几个到香风岛搓一顿的,算了,就当捡的,不要白不要。”

在两名海盗将声音压成声线,用黑话交流时,另一人则把翻船的原委讲述完了。

说是遇海妖攻击,法阵坏了,这才被浪给打翻。

这种事时常发生,合合理。

“那就请几位先上来休息,我们这便将船开过去。”

“是啊……”

张天流说完,小邹又复述一遍。

三海盗笑了,果然年轻啊!

“多谢多谢。”说着感激话,三人跳上了船,扫了一眼发现的确没啥值钱的玩意,一些植被都是普普通通的,最好的还是一阶朱灵果树,而且还特么的是树苗,十珠都不值。

心里骂穷鬼的同时,三人还是很谨慎的没有动手,而是请求张天流把船开向他们的大船。

张天流表面不疑有他,在海盗指引下直接把船开了过去。

一路乘风破浪,没等船靠近大船,就有许多人飞向了泽洋号。

“小公子莫要担心,都是我们的人。”海盗笑道。

“这么多啊。”张天流显得有些惊讶。

“是啊,这么多啊。”小邹也惊讶,但惊讶得过于浮夸了。

来人的确不少,足足两三百,修为最低的也是三境,而被他们称之为屠船长的汉子竟有五境修为。

小邹这下是真的惊讶了,难怪敢干这勾当,五境可是岛主级的存在,的确能在这片海域横着走了。

“多谢小兄弟。”屠老大朝张天流拱拱手后,又笑道:“那么,还请小兄弟把值钱的玩意都交出来,你就可以滚了。”

张天流一听脸色大变,惊慌道:“你们……你们想,想干什么?”

“对啊,你们想干什么?”小邹也一脸害怕的样子,虽然还是略显浮夸。

“干什么?”屠老大好像听错了,看了自己一帮兄弟后,众人是哈哈大笑。

“没看出来?”屠老大戏虐的盯着张天流。

张天流傻傻的摇头。

小邹也摇头。

心里却哭笑不得的想:“老大你究竟要搞什么?”

虽然对方是五境,还人多势众,但他们可是异人啊!

老大二境后期就能重创大妖龙鱼,如今到了三境杀个大妖龙鱼不是问题,而自己实力,哦不,战力论起来比老大只强不弱,经验少了点没关系,在他们上赚就行了。

可是,磨刀霍霍的小邹同学偏偏不能如愿!

因为在这时,一艘如山岳般的巨船正向着他们极速驶来。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三九八章 重工巨舰

“重工巨舰,全长十六万五千尺,宽八万尺,高六千四百尺,还没算中央的瞭望灯塔,比南礁大螺船整整大了五倍,足以堪比移动城堡,安置十万人小意思,要不嫌拥挤,百万人我都能塞进来。//乃是本集团重工造船坊总长亲手设计,调遣四百名弟子,七千顶尖船匠、十三名阵法大师,耗费五十六年研制而成。三百八十组四阶法阵造就无死角坚固防御,却并非是重工巨舰的优点。它是大,但速度绝不慢,整个船刻画十一万六千御风轻羽化符文,十六组五阶法阵构成无间隔纳气推动装置,淘汰了百年来横行的螺旋推动,尾部两侧另有三十六缸水压喷枪提供水推转向能力,一缸纳水可达七百六十吨,全力喷发简直如三十六头枪镰妖虫的瞬间爆发,再有舱心的镇山锁大阵维持平衡,使这艘巨舰绝对不会因为突然甩尾转向引发翻船,它灵活得如只飞鸟。无风海,呵,很快就会被征服。”

耿修说得嘴巴都干了,却见冷山蝉夜无动于衷,依旧在微闭双目,凝听回音螺里传出的之音。

这是一曲没有词,没有乐器搭配,只有哼腔的另类歌调,时而犹如微风拂面,时而季雨绵绵,没有大雨磅礴的气势,也没有翻江倒海的威力,但却像山珍海味旁边一碗不起眼的白米饭,是必不可缺的!

耿修却没有心领会螺音之妙,他既而道:“冷山小姐如果有什么意见,最好早先提出来,我们也好早纠正,加快造出让贵国满意的巨舰。”

直至回音螺的女声消失,冷山蝉夜才抬起眼皮,却未肯一声,将一颗灵珠嵌入回音螺的凹槽内,女声再度响起,她又闭目凝听。

不过这一次没让耿修难受多久,冷山蝉夜开口道:“隔音不是很好,外面的风雨声太聒噪,还有你。”

“这是谈生意,你当是什么?觉得老子聒噪你滚回去啊,让别人来谈,隔音,隔你妹的音。”

这番话耿修当然不敢说,表面是嬉皮笑脸的提出改进隔音效果。

这事好解决,一个隔音阵搞定。

“再有……”冷山蝉夜突然又道:“你们法阵所用材料品质参差不齐,是无死角的防御,但防御层有太多薄弱之处,小妖是奈何不得,但大妖一招即破,此等致命缺陷若不解决,无死角又有何用?三百八十组四阶法阵,想必全开消耗不小吧,可它提供的防御却存在缺陷,多余的防御层开着就是浪费,若能自由移动叠加,三百八十层四阶防御,妖王一击都能挡下,问题是你们办不到。”

耿修汗颜。

他们的确办不到,但换谁能办得到?

一个防御阵是一块砖,堆叠起来是一面墙,现在你要让墙砖自由移动,根据对手的招式转移变化,形成多重防御层,做梦呢!

隔音阵简单,耿修随口能应下,但这玩意,他无法给予承诺。

“既如此,那无风海一行就此作罢,我们回去立刻改进。”

“别啊。”

冷山蝉夜睁开眼眸,捋了捋碧蓝长发道:“去试试,你不是说它优点是速度吗,比妖快我就要,其余的我国会自己改进。”

“这是想压价啊!”

耿修算是明白了,别看这个少女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似乎很好骗,实际却远比耿修想象的要棘手。

挑缺点而不忽视优点,远比只挑缺点的顾客难应付,因为当你的优点被她证明不值一提时,不想生意泡汤只能降价,否则传出去对名声很不好。

“前方有船发生事故。”

突然,在重工巨舰中央灯塔上传出引航员的声音。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耿修想要绕过,因为这海上事故有真有假,何况常附近有海盗出没,最喜欢用事故博取同,等你救他上船他就给你暗中下药,稍有不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必理会。”耿修说完,对冷山蝉夜道:“大概是海盗作秀,因我们上钩。”

却在这时,引航员又道:“翻到的大船后方又有一艘房船出现,看况是去救人。”

“年轻。”耿修摇摇头,一副料事如神的道:“肯定被抢得裤衩都不剩。”

果然如他所料,引航员马上道:“那伙人控制了房船上的两个年轻人,翻到的大船也立起来了,没有旗号,看来是海盗。”

“我就说吧,在大海落难的人哪能乱救。”耿修苦笑摇头,却话锋一转又道:“向两船全速前进。”

他不想多管闲事是因为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海盗,既然是海盗,直接打就是,自古海盗、商人就是私仇,落他手里,活该对方倒霉。

重工巨舰尾部阵图光芒大放,喷涌霞光的瞬间,船甩了一个三十度的尾,撞破一重翻滚而来的巨浪,直朝正在靠近的两船扑去。

正在大笑的海盗们脸色陡然一变,纷纷望向在翻涌海浪间亮起的一道光芒。

起初光芒还很小,转瞬间就大了好几倍,而且还在以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当冲到十里内时,重工巨舰的轮廓宛如山岳。

所有人仰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重工巨舰,连小邹同学都傻眼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船,看起来比大螺船还大好几倍好几倍的样子。

若不是有阵图光环在流转闪耀,他铁定以为是什么大海怪出现了。

“屠屠屠屠老大大大那那那是是什什什么……?”海盗们也从来没见过这等巨船。

“真被他们搞出来了!”屠老大似乎知道什么,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当重工巨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宛如蝼蚁仰望巨城。

“该死的九州重工。”

屠老大暗骂一句,吩咐属下道:“管好这两人,别让他们开口。”

逃是不可能逃了,对方这速度,过分的讲能甩他们一万条街。

张天流和小邹立即被挟持,却是没敢拿刀子顶,也没运用灵力封了两人丹田,人家不瞎,修为更不可能低,这些小动作瞒不住重工巨舰上的人。

因此他们是勾肩搭背,看着像个表面兄弟,前后左右也都站了人,张天流和小邹若敢轻举妄动,当场要了他们的命。

“这家伙,怎么冰的啊?”搭着张天流肩膀的海盗心下疑惑。

即使修炼寒冰灵力,也不会像张天流这样。

人家只要不动用灵力跟普通人没区别,而张天流就像是在冰窖待了几天刚出来。

行踏天涯

第三九九章 再相逢

“可是九州重工?”屠老大仰头问道。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耿修如站在城楼上俯视城下,看清屠老大后脸色有些沉,却转瞬间淡淡笑道:“既然认出来了,还不束手就擒。”

屠老大一脸懵bi)道:“束手就擒?阁下何出此言?”

耿修轻蔑道:“跟我装傻呢屠立人,想不到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屠老大闻言皱眉凝视耿修,好半响他才从耿修有些陌生的五官中看出昔一个少年的轮廓。

“是你!小耿!你这个叛徒!”

屠立人怒火一起,整个人宛如燃烧的烈焰,周沸腾的灵力bi)得附近小弟全部退开。

“叛徒?”耿修脸色沉道:“当年海妖进攻蓝洲岛,你叫我爹带领兄弟们拼死抵抗,八千多人活下来的只有六个!我爹虽活着,但我哥却没能幸免,他死前还以为你和哪头大妖在某处死斗,只要胜了就能赶回来,谁知你自己却跑了,见海妖退了又厚着脸皮回来,蓝洲岛在你手里,它将永远只是贼窝,而如今呢,它有九州重工第一造船厂,百年来扩充人口高达一亿六千万,五境强者多达百位,光去年交易额高达九百亿珠,我这趟生意要做成了,突破千亿不在话下,而你,除了喊打喊杀,临阵脱逃,能给蓝洲岛带来什么?你根本就不配做岛主。”

“人均一年花销五六百珠,看来咱们有钱啊,一下花了一万多。”张天流忍不住低声吐槽。

附近海盗全部黑脸。

这是应该关注的地方吗?不是应该担心你的小命?

“兄弟别乱说话!”边海盗威胁道。

张天流不配合道:“咱们老大都这样了,是能跟的主吗?哪天遇到妖他不会也罢我们卖了吧?”

小邹也道:“是啊……”

“闭嘴!”屠立人突然回头冷冷一喝。

张天流非要说:“屠老大你冲我们生什么气?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那我可不干了,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义气,跟你这样的老大没前途。”

小邹又道:“是啊,没前途。”

众人都有点懵,这两个家伙到底搞什么鬼?不知道自己的份吗?

屠立人的灵力突然化为一条长鞭抽向张天流。

张天流边海盗修为都不弱,最次也有四境,而别看张天流只有三境,却似乎跟他们一样的快,刹那几人同时闪避,灵力鞭一下把泽洋号的甲板抽得粉碎,藏在下方的法阵装置损坏一角,避水阵消失,大雨刹那淋湿众人衣衫。

小邹同学怒了!

没等他动手,便被正好闪到他边的张天流摁住。

屠立人没有继续对付他们,他眼里只有上方的耿修。

“你想怎么样?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

耿修摇头道:“你毕竟是我爹拜把子的兄弟,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前提是给我滚出风卷海域,别当我的话是放,现如今不是以前了,以前的船很难在风卷海域自由穿梭,如今不再依赖风向,你们的优势没了,终将被时代淘汰,趁早改行吧!”

换做别的海盗,耿修会真把他们灭了,而屠立人,怎么说也是五境强者,bi)急了他们也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屠立人目光挣扎片刻,转下令道:“走。”

没有再理会张天流二人,海盗飞快回到自己船上,逃之夭夭。

“机会来了,咱们的船动力报废了,还不去求助。”张天流催促小邹。

“老大不是精通一些阵法的吗?怎么还要靠别人啊?”

小邹虽然疑惑却没多问,仰头拱手,顿了顿才道:“……多谢前辈搭救,不知前辈船上可有修船工?我们的船刚才被毁了。”

“哪来的傻小子,两个人就赶来到这地方,泽洋号……没听过,船到是我们二厂的,还是最新款的,在售后服务之列。”

耿修很快就派五名船工去修理。

船工虽把破碎的甲板修好,法阵装置损坏的部件也重新换了,但小邹还是心疼啊,总觉得原装才是最好的,也不知这些人给他换的是什么垃圾材料。

“你看什么,还不去酬谢人家。”张天流催促道。

小邹郁闷,这跟人打交道他哪有老大厉害啊,说不定老大还能讲讲价呢。

“积极点,切点,还有这是谢礼拿好了,愣着干什么,去啊。”

小邹呆呆的从老大手里接过一把拇指琴,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谢礼跟修理费是两码事,但你这礼未免太轻了吧。

硬着头皮,小邹还是去了。

当他请示一句,跃上重工巨舰的甲板时,些前琢磨的词全忘了。

那一抹碧蓝的长发再次映入他眼帘,少女文静的树立一旁,一手拿着回音螺闭目凝听。

“咳!”耿修先咳嗽一声,唤醒了小邹才笑道:“真是抱歉让您遇到这样的事,出门在外,以后还得多加小心啊,另外,如果公子事先购买了我们九州船险,只要出凭证,这次维修是免费的。”

“啊!”回过神的小邹脸立刻发烫了,不敢多瞅少女一眼,对耿修道:“额……那个,没买,船是人送的,我也是第一次出海不懂这些,不过还是谢谢你,多少钱我付,另外这些谢礼。”

看到小邹递来的拇指琴,耿修的表比刚才的小邹更迷茫。

“此物为何物?”

异人带来了很多东西,乐器并不少,汉人乐器自不必说,西方的也不少,连钢琴都有,但这种偏冷门的小玩意还真没有。

小邹也只是网上见过,第一次摸到实体,却不妨碍他在网上获取的知识。

“哦,这个啊,这样玩的。”小邹又从耿修手里接过,两拇指随便刮动几下,便有清脆而略显杂乱的音符传出。

不远处的少女眉毛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哦,竟是乐器啊,正好有个懂行的,就送给她吧。”耿修对此没兴趣,便让小邹把拇指琴送给少女。

小邹却迈不动脚,倒是少女带着浅笑走近,略微俯下凑近拇指琴问:“这是什么乐器?这般精致小巧。”

“额……这这啧,这叫拇指琴。”

小邹完全没有做好跟少女搭话的准备,结巴几句才说出来,内心既是埋怨自己的没出息,又是因再度嗅到那迷人的幽香而激动得小鹿乱撞。

“能给我看看吗?”少女仰头问。

“当……当然。”小邹连忙递上。

少女站直微笑谢谢,接过拇指琴开始拨弄。

刚开始,音符从低到高,由从清脆到沉闷,随后很乱,亦如小邹同学的心境。

但乱着乱着,音符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编制成了一段悦耳动听的旋律,连一旁的耿修不由沉醉其中。

小邹也醉了,却不因音醉,而是因人醉。

行踏天涯

第四零零章 失败的回马枪

当小邹回到泽洋号时,整个人就像是升华到了九霄云外。//

坐在船头抽烟的张天流笑道:“记得姓什么吗?”

“姓冷山。”小邹痴痴道。

“冷山泽洋?咋啦,打算上门?”张天流乐道。

“讨厌,不是我,是她啦。”小邹别扭道。

张天流一个趔趄,差点从小凳子上摔下来。

扶正小凳子,望着渐行渐远的重工巨舰,张天流收敛了笑意道:“冷山蝉夜……”

“你怎么知道?”小邹惊讶的打断老大的话。

“我不仅知道她名字,还知道她八十六岁,却拥有四境中期修为,非修灵士,亦非修真者,而是另一种体系,以挖掘元素本源之力的修元士,冥海之源就是这帮人祖先弄出来的。除此之外,她还是白炎帝国摄政王之女,如今白炎帝国正在内乱,她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引外援。九州集团这一百多年来发展迅速,刚你也看到了,那重工巨舰根本就不是附近海域能玩出来的,如果能横穿无风海,势必会赢来火爆销量,打通九州集团从南礁、蓝洲再到金景的三角航线,在这种局势下,九州集团不说能飞,至少能成为附近几大海域的霸主之一。先跟他们进行生意往来,通过他们的关系打通更多人脉,获取更多外援,为她爹冷山仲元打好登皇基础。”

小邹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却没有往不切实际的方面去想,反而好奇道:“老大你不会有剧本的异能吧?”

“船工告诉我一点,其余的推测。所以,直白来讲你要搞不是随手亮出八百万的富婆,而是未来的白炎公主,而白炎帝国可不是南陆朝圣能比的,朝圣就一个圣皇能拿出手,要不是异人关系,就圣皇那三百年都无法迈入四境的资质,别说在这里,放雾山派都是垃圾,而白炎,五境好几百,六境七八位,冷山仲元自己都是快迈入六境的强者,搞他女儿难度有点大。”

小邹无语。

老大这左一句搞,右一句搞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不论是未来公主还是八百万富婆,都不敢有非分之想!

“这事急不来,只要她没出嫁都有机会,如果你没什么结那更没问题,当务之急……”张天流斜瞥右边东方道:“把那群玩回马枪的家伙解决了。”

“哪群家伙?”小邹同学起初不解,但很快他也发现了东面海面上的熟悉海盗船。

重工巨舰才离开多久,他们居然就敢回来了!

小邹沉着脸,自己心原装泽洋号说没就没了!这仇,正愁没法报!

摆出拔刀式,邹泽洋指缝间光芒一闪,一柄太刀像是从虚空拔出来一样。

“这姿势也真够尬的!不过,怎么说也是你的媒人,留些活口。”张天流提醒道。

正准备出手的小邹一个趔趄,郁闷的看着老大。

他此刻才明白之前老大为什么不让他出手了,感他早看到冷山蝉夜往这里来啊!

“你都发现了不早提醒!说不定我能表现更好呢!要在她面前解决这伙人岂不是更……”

张天流起打断道:“别做梦,那样你只会成为她的傀儡,妞不是你这样泡的,实力固然重要,但心与心的链接更重要,首先还是定位在好感上,听我的,一次缘,二次结,三次就能滚单。”

不知怎么的,明明没敢有非分之想,但小邹偏偏就听得心痒!

“邹泽洋啊,你可别烧脑啊!”拍拍脸,恢复冷静后,小邹发现老大已经跃上屋顶,并躺了下来,手臂枕着后脑悠哉看**!

“你不帮我?”小邹不悦道。

“泡妞让我帮,打架也让我帮,那洞房要不要我也替你解决了?”

“滚。”

小邹啐了一口,目光看向冲来的海盗船,沉道:“敢打劫老子,还毁了老子的原装船,受天谴吧,你们!”

屠立人就料到房船走不了,就算修好也走不远,九州重工不可能护送他们,而他们也无法跟在九州重工股后面,因为再过去不远就是风卷海,哪里随时都会产生飓风,很不稳定。

他敢在这片海域劫掠,也是仗着对风卷海的了解。

“小的们,将那两个该死的家伙给我碎尸万段!”

屠立人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何况之前被耿修这个后辈羞辱,他的确不敢对付九州重工,也没实力,所以要拿房船的两个倒霉蛋出出气!

“冲啊!”

三百海盗同时冲出大船,有人御空飞行,有人踏水疾行,前仆后继,冲向房船。

两个不起眼的家伙犯不着这么多人上,但要的就是一股气势,抓起来一人捅一刀都能爽一爽,不然当海盗还有什么意思?

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欺软怕硬正是他们的本!

可却在这时,房船一小子冲出,居然打算硬撼他们三百海盗?

“弄死他!”

“杀啊!”

海盗在狂笑,邹泽洋嘴角也在挂笑,只听他低喝一声:“扳凯。”

刹那间,一尊巨影从他后拔水而起,转眼高达百丈,显露出一头面目狰狞,由海水幻化,披厚重刀铠的巨大鬼物。

天谴冥王!

“这小子,终于山寨出点样子了。”张天流目睹此景,不由一乐。

飞冲过来的海盗集体懵了!

由不得他们反应,天谴冥王似有cāo)控海洋的能力,抓住水面一翻,前方十里海洋翻向了天空,眼可见的乌云全被海水遮盖,海盗大船则一下到了天上,船上的人才刚刚意识到头朝地,脚朝天,天谴冥王又抓着水面如抖地毯似的,双臂一挥,整片翻转的海洋形成滔天巨浪,如地毯下蝼蚁般的海盗与海盗船被巨浪拍打,海盗船因为没有来得急启动法阵保护的,转眼崩碎。

海盗们不是在翻涌的海水中惨叫连连,就是运转灵力拼死抵抗。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想打劫的根本不是人!分明是妖!还是大海妖级别的恐怖存在!

“臭小子!藏得好深啊!”愤怒的屠立人从破碎的船骸中冲出,冲破重重海浪,直朝天谴冥王前方一动不动的邹泽洋扑去。

邹泽洋不闪不避,天谴冥王伸手入海,从水里拔出一把千尺长的水流大刀,闪电般一刀劈出!

屠立人瞳孔一缩,全力挥掌,劈来的水流大刀顿时被掌力震得溃散,却在刹那间再度恢复,不给屠立人用出第二招,水流大刀已经将他淹没。

冥海之力化为刀芒在水流大刀中肆意穿梭,即使屠立人再拼命抵抗,终究也难敌无尽刀芒劈斩。

当水流大刀携带屠立人劈入水面,竟似将大海都给劈成了两半,天地间除了风雨,再无异响!

行踏天涯

第四零一章 日月航线

晃动的海面遍布浮木,上百位灵力耗尽的海盗趴在船骸上苟延残喘,鬼知道他们之前经历了什么。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有能力的都逃了,没能力只能被天谴冥王掀起海浪蹂躏到虚脱。

反观邹泽洋,显然没有损耗多少力气。

莫说屠立人这些家伙,就算是张天流,在海上跟小邹打也不可能有一丝胜算。

以冥海之源为基础的水术,联合鬼术搭配的异能,三种力量结合的小邹比五境强者更可怕。

界三十载,阳间三百年,不是白白修炼的。

若是经验足够,再有张天流的老巨猾,对上六境也有一战之力。

他早已可以离开南陆,却是等张天流才待到现在,虽然出海时被折磨得不行,但现在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出了一口恶气的小邹爽快多了。

张天流轻飘飘的落在满是刀伤的屠立人面前,蹲下笑道:“还请屠老大把值钱的玩意交出来,你就可以滚了。”

屠立人虽死死抱住船木,却连抬头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天谴冥王刚才的攻击不致命,但能给人窒息感,不仅还有灵魂,如果不挣扎脱离海水是提不起战力的,而若用灵力制造防御罩抵挡海水,又能拿什么还击?

能冲破重重巨浪的五境屠立人就是后果!

换做四境被天谴冥王的水流大刀劈中,必死无疑。

但天谴冥王更像是在折磨人,处他所掌控的海域,如在地狱中受刑,苦不堪言,精疲力尽。

“救…救我…我错…错了…”

“美死你。”张天流用锁云丝把屠老大的钱袋子收了,扫了一眼里面十几个各色贝壳,笑了笑存入物品栏,也不去搜刮别人,飞回泽洋号道:“走吧。”

“就这样放任不管?”小邹虽然不爽这些人,但此处大海茫茫,屠老大又受伤流了血,很快会引来海兽甚至海妖,就这些精疲力尽还没有船的家伙,不管真会死。

“你要招募他们当船员也行啊,反正你是船长。”张天流无所谓道。

小邹最终还是没能放宽心的接纳这些人,但也没有放任不管,cāo)控海水将他们卷上船,故作冰冷道:“我会把你们送到最近的岛上,途中谁敢犯事,我杀了他。”

虽然这吓唬人的说词放到张天流这里,最多三分,满分一百。

但海盗是一点反抗的心思也不敢有。

刚才的惊涛骇浪什么级别的,绝对妥妥的六境水术,这小子是货真价实的六境强者,还习练的是**之术,在附近的海域里,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怎么就惹到这样的人?

难怪人家两个人就敢大摇大摆的出海!

你们这么厉害刚才怎么不反抗呢?装得跟鹌鹑似的,还你你你要干什么?大爷的!没这样玩弄人的!

他们不是没遇到硬茬,但往往那些高手不屑于跟他们计较,稍微释放一点真实修为,就把他们吓得望风而逃,张天流和小邹这类,记得还是一百五十年前,碰到九州集团时遭遇了一次!

张天流十指连弹,片刻便将海盗们气门各窍封堵,暂时封印他们丹田,使其无法吸纳天地元气更难恢复。

“我们船长仁慈,所以这船上的脏活累活都让我来干,那么现在就到了有奖群猜时间,谁回答的快,回答的对,奖励免除刑法,回答慢的、没回答的也不用受皮之苦,相互啵一个,连庄者再更刺激点。”

魔鬼啊!

小邹听得既是兴奋有是偷乐。

“下面,请听题,听说过异人吗?”

众海盗闻言齐齐点头,只有少数者回答:“听过。”

“那好,第二题,你们了解的异人有哪些?”

海盗众说纷纭,基本都是说称号,确定的异人有二十几人,占了三分之一,真不少。

回答不上来的海盗,张天流也没客气,锁云丝一出,如牵线木偶般控制了十几人,刹那时间基满满,都把受罚者给整吐了,没受罚的看得毛骨悚然,浑直颤,暗想就是死也不要受这种折磨,就连屠立人吓得脸色煞白。

“第三题……”

张天流此言一出,众海盗齐齐跪直了子,凝神静听。

“跟九州集团关联的异人有多少?”

这次能答上来的海盗只有六人,包括屠立人,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百多人基过后,看着满地的狼藉与恶臭,张天流招水冲刷后笑道:“为难你们了,第四题简单点,有谁清楚白炎帝国?”

这一下,好似从宁静幽谷一下来到了鸡鸭厂,海盗们众说纷纭,吐出了一大堆报。

玩了整整一天,几乎快把人给玩疯了,张天流才闭了嘴。

虽然噩梦已醒,可这一的遭遇,他们此生都难以忘怀!

甚至经历此等同甘共苦的海盗兄弟们,在未来生涯中几乎没有再见面,即使而然遇到也会装作没见到,匆匆漠视而行。

若说小邹毁的是海盗团的饭碗,张天流毁的就是海盗团的灵魂!

船没了还可以在建,心死了就彻底完了!

此后,屠立人无时无刻不再后悔,当初没听耿修的话,早收手能有这趟地狱一游?

行驶六,船靠了岸。

暂停的岛不大,就一座山,一片林,一个小镇,人口四五万,船只极少。

即使如此,海盗还是一哄而散,不敢在待在魔鬼旁。

小邹同学感慨道:“希望他们能做个好人。”

张天流笑道:“好人不好人我不知道,反正绝对不会再当海盗。”

“老大你太坏了。”过去这么多天,小邹想起来还忍不住乐呵。

“我是帮他们用来感化世界,只是他们不领。”

“魔鬼啊你!”

两人只采购一些食物便继续上路。

下一站,风卷海。

突然卷起的狂风将海水卷上了苍天,时不时,就有些鱼落到船上,小邹同学兴奋地把他的小池塘塞满了,养了好些子的枪鱼被撑得快翻了肚皮。

“要是无风海里有个女儿国就爽了!”

虽然有心上人,但小邹毕竟是男人,男人的理想乡就是女儿国。

“做梦呢。”

张天流嗤笑道:“这个世界观就是蛋糕,我们在最宽广的第一层,而我们头上的太阳,就是围绕第二层旋转,将光芒洒在第一层,因此传闻天涯上是没有昼夜之分的,他们随时都能看到太阳。”

“那也转得太快了,它从东边起,到西边落,最多绕着蛋糕走了四分之一吧,怎么一个晚上就穿越了四分之三呢?”小邹还是看的很明白的。

“没说一个太阳。”张天流一句话把小邹郁闷的不行。

不是一个,莫非还有十个不成?

“具体多少不知道,但绝对不止四个,月亮同样,因此我们看的月亮形状好似定格的,但在南陆与在这里看的就不一样,这里圆而浩大,它们与星辰平均的分布在蛋糕上,一圈圈盘旋,因此无风带就是月航线,海面全年平均温度高达八十,在太阳正下方的海水是沸腾的,气往两旁翻滚,预冷引发暴雨,所以风卷海域外全年四分之三的时间在下雨,因此人要穿越无风带,必须走横跨无风带的大陆,但这样的大陆少之又少,金景有一块区域就在无风海中,仅差四千里海路就横穿无风带,那片区域全是沙漠,也因此得名金景。”

张天流这些认知未必准确,他只是通过韫海山潮卷与最新版的航海图,加上自己的理解,确定了无风海类似地球赤道的无风带,并非传闻中的无风不起浪,浪还是有的,但也的确很危险。

无风海的气流受高温影响向左右翻滚,因此形成了风卷海域,以前的船只是很难穿过无风海的,只有依仗修为硬闯。

行踏天涯

第四零二章 无风海

越是靠近无风海,风温度越高,让小邹有种在桑拿房开风扇的感觉,越吹越。手机端//m

而张天流,虽说冰骨被克制,但他什么人啊,适者!

体的自我调节让他很快适应。

小邹就可怜了!

如果不是张天流变出一坨冰放他前,将风冷却刮到上,他想不只能用真气护体。

而在这样的况中,浪费真气是不明智的,谁也无法断定接下来是否遇到危险。

他们的船根本不具备穿越无风海的能,却非要去穿,当然要受点苦头。

但为了再看到那一抹碧蓝,小邹忍了!

“老大,冰块化了,快点快点,还有给我的鱼塘来一块。”

虽是顺手之劳,但张天流什么脾气,最烦就是这种琐事,没好气道:“你不是留一点升级点吗,你加冰啊。”

“我得防范万一,万一有人克制我呢,我立即就加点克制他。”

留有后手有利无害,何况还是张天流给他提的建议。

泽洋号顶着风慢慢前进,温度是越来越高,扑来的气感觉能把人烫熟。

但这种高温不是持续的,当头偏西,温度会逐渐降下,虽然高温没了,但凶险来了!

晚上的风卷海是海族的地盘,因为这里的海水含有月精华,对很多海洋生物而言就是十全大补汤,越靠近无风海,海洋生物越多,白它们潜在深海下,到了晚上全涌上来。

夜里的凉风刮起,消去了一天的酷,凉爽下来的邹泽洋看着前方密集的云母,整个人都呆了。

他感觉他不是在海上,而是在云端!

海面的云母就像是一朵朵白云,随海风起伏,亦如云卷云舒。

泽洋号已经关闭了螺旋推动,改用风动缓缓推行,但在这种况下,低劣的风阵推动根本无法使船前行,没被推走已是万幸,只是消耗大,一晚上得花十珠。

能换来安全都是值得的,他们不会奢望立即进入无风海。

一夜无事,翌包围泽洋号的云母退去,泽洋号继续前进。

三天后,穿过风卷海的泽洋号终于进入了无风海地带。

清晨的无风海是平静,没有波澜的,靠近中午时,海面开始冒出滚滚气,到了正午海面彻底沸腾,这种况下普通船根本无法前进,船小一点还会被沸水掀翻,而泽洋号四周百丈内漂浮了许多巨大冰块。

船前的张天流还在不断往前方海面投入巨冰,冷却出一条海路。

“海水烫人也就罢了,这阳光也太恐怖了吧,有好几百度吧?”小邹赤膊的上全是汗水,皮肤已经是赤红一片。

张天流则是一如往昔的白,一滴汗也没有,羡慕得小邹都想抱住他取冷了。

正午一过,温度骤降,张天流也不用耗费寒冰真气,他服下十颗灵珠,稍微调戏片刻,边让小邹到动力室添加灵珠,他亲自掌舵全速前进。

无风海,是大型海兽的乐园,他们这种小船一不小心就会被海兽捏碎。

船一旦毁了,在无风海的修士基本等于死了。

即使有灵珠丹药也没用,灵气与药力都是需要炼化的,即使是张天流的适者体质也是需要时间去适应,依靠外力飞行对损坏极大,一旦超过净灵树的恢复速度,迎接张天流的一样是死亡。

他们不会认为拥有冥海之源就可以肆无忌惮,瑚妖能识破冥海之源的气息,别的大妖一样可以,使用冥海之源潜水不是聪明,是傻!

冥海之源对海妖也是大补之物,这片无风海的下方可是有妖国的,在这里潜水只会引来无尽追杀。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艘小船,在大海妖兽眼里就是一只蝼蚁,一般不会主动攻击。

当然,巨兽翻会一不小心把他们压死!

海兽从深海附上水面的速度极快,一般人根本无法提前避开,但张天流的眼睛能提前发现,从而cāo)控泽洋号全速闪避。

可怜的小邹,只能听到一声声海兽沉默的嘶吼,与呼吸时剧烈的震鸣声,却无法看到张天流所能看到的壮观场景。

一头大型海兽浮出水面的动静,好比一座山拔地而起,而一群大型海兽,甚至还有不少巨型海兽同时浮出水面,那景色绝对没有更好了!

一头宛如鲸,却似长了翅的超巨型海兽突然从泽洋号前方破水而出,引发的巨浪险些把泽洋号捏碎。

飞鲸没有与附近的大海兽那般停留在海面吞吐月霞,而是一飞冲天,展翅翱翔在无风海上空!

“鲲?”

张天流无法确定,因为鲲只是概念,是超大型海兽的一种称呼,也是洪荒时代留下的异种,不知是它们不具备修成妖的灵智,还是不屑于去修炼妖法,总之实力是无法估量的,就张天流头顶这头,比之天妖蟹婆给他的压迫力更强,搞不好是八阶海兽!

飞鲸发出的嗡鸣声,不仅震得水面翻涌大浪,连泽洋号也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也因为它的存在,附近的大海兽都默默退开,到边缘吞吐月霞,让泽洋号前进得更加顺利。

当子夜来临,远方,又有几头如飞鲸般的超巨型海兽飞出水面,翱翔在天空中。

一头宛如蝠鲼般的鲲兽,遮天蔽月,从泽洋号上空一跃而过,引发的千尺海浪幸好被一头浮在海面,体型如山岳的巨龟阻挡,没有拍碎了泽洋号。

也是张天流刻意从巨龟旁前行。

当蝠鲼过去,如乌云溃散,泽洋号上空巨大的圆月似触手可及,挥洒的月霞在所有巨兽上披了一层银光,照的无风海宛如一片延绵无尽的银色山脉,美如仙境。

饶是张天流也目不暇接了!

小邹同学也终于忍不住,在加满灵珠后,快速冲出来看了一眼,也被震撼得无可救药。

比起之前的云母海洋,这副场景更加壮丽,他们好似在海洋中漂流的小蚂蚁,那么的弱小,卑微。

泽洋号速度突然减弱,察觉到的张天流赶紧催促道:“别发呆了,快加灵珠。”

回过神来的小邹忙又跑回去,加满灵珠再跑出来。

泽洋号不具备长时间全速的能力,它是游走在南礁群岛间的家用型房船,却被他们拿来穿越无风海,若让外人得知肯定嘲笑他们找死,但若又得知他们成功穿越,肯定要怀疑人生了。

张天流不是没考虑过改装一下,现在提速就是被他改装过得,加强了速度也提升了灵珠的消耗,真正的房船不具备现在的速度,只是依然太慢。

可换谁来也无法再提升了,基础架构就这些,他能把面包车提速一倍已经很牛了,到顶了,总不能指望他把面包车改成f1吧。

这一夜,他们可谓是死里逃生,在前半夜躲过了浮上水面的海兽,而后半夜更要命,海兽回到水里时引发的动静太大,滔天巨浪不断掀起,即使泽洋号有避水阵,可一阶避水阵只能挡挡雨水,浪涛还需要张天流施法抵挡。

而这才是刚入无风海的第一天,就他们这速度,没有五六天到不了对面。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零三章 巨兽乐园

无风海无疑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根本不是人类能立足的地方。//

而据张天流从韫海山潮卷中了解,要抵达天涯,还要渡过三次无风带,一次比一次宽广,目前他们这里是最好度过的一关。

也是因此他断定太阳不是一个的根据。

或许前方天际某颗明亮的星辰,就是一颗太阳!

在这个天圆地方的世界,一切就有可能。

又是一白。

小邹同学如死鱼般躺在甲板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冰块已经帮不了他了,特别是正午时分,即使是张天流四力融合的耐化寒冰,也只能坚持几分钟,一吨重的冰就给化没了。

然后融合的冰水成了沸水,小邹就像是汤锅里的鱼,那更难受,还不如干晒着。

“老大,我的鱼快死了,给块冰吧。”

小邹不要求老大给他冰,就像希望老大能救救他的鱼,不然小鱼塘很快就会变成一锅鱼汤。

张天流拿他没辙,抛了两块巨冰到前方海里,来到后院,把小邹盖在鱼塘的大木盖子掀开,看着不少鱼都翻了肚皮,无奈一叹,伸手到水里刹那间把水面冻结。

那翻肚皮的鱼儿和云母挣扎几下,就恢复了些许力气沉入冰面下。

张天流又继续把冰层加厚,直至一尺才停手。

冷却下来的鱼塘很快又有晃动的水声,显然是鱼在让池低的水快速吸收面上的冰水。

“再养下去要成精了。”

张天流不是夸夸其谈,因为小邹舍不得这些海洋生物相互吞噬,就用灵珠喂养。

多好一个暖男啊!

可惜就是没人!

又一夜,类似的壮丽场景再次出现。

小小房船穿梭在一群巨兽中,每一步都很小心。

不过比起前夜,两人都胆大了许多,张天流了解了巨兽间的规律,只要第一波巨兽出现时,船没有被巨兽正面撞到,基本就不存在什么危险。

前提是掌控好船,别让巨浪拍翻推走,因为远离了一头巨兽的后果很可能被另一头上浮的巨兽撞碎。

只要等巨兽都浮上水面,在它们吞吐月霞时,泽洋号就能顺利的从巨兽缝隙间穿过。

虽说是缝隙,但少则一二海里,多则十几海里,上千米距离,房船才十八米宽,穿梭是绰绰有余。

那之后的危险就是巨兽下沉。

这段时间尽量与巨兽保持距离,否则它下沉时引发漩涡,如果太靠近被卷到中央瞬间就能把船搅碎。

鲲兽从空中一头扎回海里更要小心,张天流是掐准了时间判断鲲兽何时准备入海,因为单靠异能眼是行不通的,反应过来了,但船的速度跟不上就完了!

鲲兽跳海就跟人跳水一样,你会因为水面上漂浮了一只蚂蚁就绕开跳水吗?

壮观是壮观,它也是要命的啊!

每当接近天亮,张天流就尽可能跟飞翔的鲲兽保持距离,判断它们落水的线路。

也就小邹不管这些,小命全权交给老大了,自己没心没肺的玩。

“喂,你好吗?你的牙齿真大,好像两座倒立的剑峰,你换牙的时候一定要叫我……”

小邹挥舞双手,向一头浑赤红皮毛的望月海象打招呼。

人家根本没理他,不过如果理他,小邹反而不敢啃声了。

这不,刚绕过海象,对面一头体长入蛇,头似海马的巨型海兽,刚刚吸了口月霞低下头,巨大的双眼有意无意的扫了过来,吓得小邹一溜烟跑进了船里,借口加灵珠去了。

海马蛇并没有理会渺小的房船,在海面翻了一个,仰头继续吞食月霞。

张天流干脆就从它脖子旁驶过,向着一圈圈如重重拱门般的海马蛇躯中间穿行。

小邹又跑了出来,望着如一座座拱桥的蛇躯,那光洁的鳞片银光流转,映照得刚刚恢复平静的海面如星空的银河,小邹醉了!

巨兽乐园,不是蝼蚁能踏足的世界,因为太危险,但如果无法看到这样的景色,二人都觉得是一生的遗憾!

兽吼,呼鸣,翻动的兽躯涌起的巨浪一次次打破宁静,又很快归于宁静。

泽洋号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是小邹没有加灵珠,而是张天流放慢速度,他也同样享受这一刻。

当晨光破晓,危机再一次袭来。

海水如咆哮的怒龙翻涌,浪涛时而如山,时而如墙,时而如遮天蔽的大伞。

泽洋号一次次的破浪逆流,它虽然渺小却在张天流的上手焕发出不屈的意志,它顽强的一步步前进,穿过海浪,脱离漩涡,似乎再大的困难它也能跨过去!

第三的正午是最的,也是距离太阳最近的,过了今天,温度会回到前两天,直至离开无风带。

这样的环境下,普通的木材在阳光下片刻就会燃烧,泽洋号虽然船用的是二阶木料,但许多材料都是普通的,例如房子墙壁的漆料,在高温下同样的沸腾起泡,若不是小邹始解一把冰系斩魄刀,一次次的挥洒冰雪,船上的江南小院和花圃植被全都会燃烧起来,他的池塘也会在半刻钟内成为鱼汤。

自己耗费一些真气没关系,反正有老大在,只要与前两相同,他们不会与危险正面碰撞。

终于坚持到了傍晚,小邹收回斩魄刀,这一次他很老实的待在动力室打坐调息,添加灵珠。

不过他用了几块大玻璃镜子,投影外面的景色,只是这如看电视的场景,没有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也没能坚持多久,当前方闪耀出万丈光芒,好似旭南昇,惊得小邹再度跑出来张望。

“什么东西?”小邹只能看到如太阳升起的光芒,但这光芒却没有温度,反而照在人上很舒服,好似被灵泉浸泡。

张天流一边掌舵躲避一头浮出水面的巨兽,一边道:“一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灵蚌,光芒正是它的蚌珠光,要能搞到,无敌了!”

当然这只是说笑,就算给张天流七境修为他也不敢去抢。

因为在他眼中,老灵蚌的灵光是比人皇更为bi)真的晶体,还是没有裂痕的完美晶体。

是他目前见过灵力最强的恐怖存在,那些鲲兽跟它没法相提并论。

当然,战力如何不好说,不过如果能夺取,它活不到现在!

灵蚌不仅是人喜欢,海妖也喜欢,但面对活到这种岁月的老家伙,没谁会去招惹,因为它就像是生物界的医生!

被老灵蚌的灵光照耀,小邹同学很快就感觉连来的疲惫与白天的消耗都恢复了。

“哇!要能在它边修炼,修为一定进步神速。”小邹兴奋道。

“它又不是天天出现,这种生灵几年甚至几十年或许才露一次面,出来透透气而已,我们是撞了大运懂么。”

张天流也是在韫海山潮卷里看过的,这种存在活得越久,出来透气的时间间隔越长,而且很随机,九成九的修士一辈子都没见过。

老灵蚌的出现,引来了八方海兽的瞩目,它们纷纷朝向老灵蚌,受灵光洗礼,连天上的鲲兽也集中在附近一带盘旋。

到了一头巨兽前,前方再也没有巨兽遮挡灵光,张天流把船停下来,跳上屋顶打坐。

小邹也有样学样。

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想错过,修为提升多少没关系,重要的是心境会变化,如一位信仰神灵的信徒,终于在经历万难后看到了他的信仰!

这次才是真正的灵魂升华,小邹那,对张天流完全就是折磨!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零四章 无风海的另一方

灵光照下修炼,修为没有提升多少,倒是心境有了一丝升华。手机端//m

在这条求长生与满足求知的道路上,很多时候是给人无比枯燥的,正如刚刚离开南陆,小邹陷入抓狂的地步一样,那不是做作,是他真的需要做点什么来安抚寂寞的心。

这一刻他感觉那些都无所谓了。

“我觉得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事而颓废抓狂,我的人生它是充满希望的,只要往前看就好。”

“是吗。”张天流淡淡一笑,提议道:“那咱们回去,乘坐我的小木舟回南陆。”

“魔鬼啊你!再说我说是往前看!前看!南方,天涯!”小邹一听小木舟,还回南陆,显得有些崩溃!

但这恰恰证明,他距离他所谓的境界还差很远。

只在这一刻,他能感到满足与幸福。

他要去看那个人,想把埋藏在心里面的话对她说,即使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他还要继续前进,去见证更多的奇观,不枉来异界走一回。

老灵蚌并没有等到破晓,一个时辰还未到它便沉入了海里。

翱翔的鲲兽散去,虔诚如信徒的海兽也收回了目光,再度仰头望月。

泽洋号继续前进,经历着海浪漩涡,又过了一夜。

八天后。

顺利穿过无风海,又顺风冲出另一面风卷海域的泽洋号,终于看到了陆地。

“如果航线没偏移,应该是岛头洲。”

“岛头洲?这么怪的名,什么地方啊?”

小邹对于地理完全没兴趣。

张天流解释道:“金景大陆的群岛,第一块接触到太阳光的地方就是头岛,而另一头延伸到无风海的沙漠大陆,则称为沙尾洲。这些都是几千年前的资料,具体是不是还得上岸购买新的航海图才知道。”

“我们要在这里逗留多久?”小邹忙问。

“多久我不知道,一切看造化,没有六境修为最好不要继续前进,我说的还是我们异人,很多修士至少到七境才敢去。”

小邹皱眉道:“海妖呢?你们不是遇到去过断海崖的七境天妖吗,那是最接近天涯的地方,而这里距离还很远吧。”

“嗯,海妖的确方便,但同样危险重重,人都斗得这么凶了,你想想五花八门的妖族,即使天妖到了断海崖又如何,石狮里的天妖无力前往,依靠别人又惨遭算计。”

“既然留下,那能不能先去……”

看到小邹言又止,张天流道:“白炎帝国在金景大陆东北一带,而且前方岛屿如果是岛头洲,也是白炎帝国的管辖地,我会跟你留下的,即使你离开我也不会离开,我实力还很弱,需要好几百年的修行才敢再去冒险。”

小邹闻言虽然欣喜,却也疑惑问:“老大你不去找雾山派的人吗?”

“跟雾山派走进了我会暴露,现在的我没有实力自保。”

听这话,小邹不好说什么。

老大是有被害妄想症没错,但他预感也很准,知道有人要对付他,就布局死一回。

虽然是真的死了,如今的老大是重生,但对于想杀他的人而言,就是假死,是戏弄,他们会继续设法弄死老大。

“想弄死老大的,是芮总吗?”

小邹觉得是,却见老大摇头道:“你如果这样问,想我死的人可太多了。正如当初我坑符图门一样,后来告诉你时,可有心杀我?”

“呃……这个,我觉得是你吹牛,你咋知道我一定会去?还一定会输,万一我赢了呢。”小邹不信。

他觉得老大就是去给他报仇的,即使是真的又如何?事都过去了,自己又好好活着,反倒是符图门没了,何必在乎。

“你傻啊!我也以为你稳胜,当我听到你输了我也懵了!害得我原定的媳妇儿再也不理我!你也不想想,不论输赢都能灭符图门,因为袭击判的是符图门弟子,把他魂魄往三生石面前一扔,所有判都会支持我灭符图门,哪知道你不仅输了,连判令和判传承都丢了。真是验证了六七**见吉凶的至理名言!”

小邹脸红!

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只要符图门的人对他出手,罪名就坐实了!

“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是判,万一也被搜魂,那么所有的判都受牵连,即使没人对付他们,心里这关也难过,谈何功德圆满?但这就是一个因,你现在不在乎,他修炼出岔子受心魔影响很难说。以后学精点,记住对成大事者而言,妨碍自己的家伙都该死。这点你没有,所以你容易被人利用,特别是女人!”

绕了半天,原来是提醒自己小心冷山蝉夜!

“那你还让我泡她。”小邹不悦道。

张天流无奈道:“跟她没关系,跟她家有关,它如果她跟你提出过分的要求,记得别怨她,那种环境长大的孩子不由己。”

小邹懂是懂了,却郁闷道:“八字没一撇呢!”

“也就你,换我,现在她是带孕回家,告诉她老爹你女儿要先斩后奏,你看着办吧。”

“吹吧你!”

小邹不恼,反而笑喷了。

老大要说能干死六境妖,他信,但说把人家那个……他真不信,或许很多女人会被老大轻易拿下,但他觉得冷山蝉夜不一样!

聊着天,不知不觉船就靠岸了。

他们没有走偏,抵达的岛屿正是岛头洲,不得不做张天流的视野空间能力当真牛,莫说一般船只,就是领先了他们八天的重工巨舰也偏移了三百海里。

看到熟悉的重工巨舰,小邹难免有点激动。

这里没有受到九州集团的铜臭熏陶,没有乱七八糟的税收,但光是停船一天就要张天流五十珠,贵的离谱。

“恰饭,恰饭。”小邹每次靠岸都要先去吃饭。

张天流也需要补充食物,船上本来带了不少食物,足够一个月的,但因为无风海太,不是变质,就是干得没法吃了。

两人消失在码头不久,重工巨舰上,出来透气的耿修来到甲板前俯瞰下方忙碌的人。

突然他表一僵,盯着一艘房船上的泽洋号旗杆愣了好半天。

有没有搞错?

这艘船怎么会在这里?

就算旗号有假,那被他们修补过的甲板总没假的吧!

“那谁,那谁,上次是谁修了被海盗打坏的房船?……哎呀就是在半道遇到的,屠立人那伙,快叫来认认。”

很快就有五名船工跑了过来,看到房船后也是惊为天人!

“我没眼花吧?”一个船工震惊道。

“能全都眼花?就是那房船,绝没错。”

“问题是它怎么穿过的无风海?”

这个问题没人答得上来。

行踏天涯

第四零五章 你们模仿不来

如果他们九州重工的巨舰投入载运上,倒是能把风北的船运到这里来,但目前他们还在实验阶段,一次成功不代表次次成功,之后还要往来几十上百次才能真正售卖或作为运输船。//

除了重工巨舰,可以说目前没有任何的船能穿越无风带。

高阶修士一艘木舟,或者驾驭法宝,何必耗费力气保一艘不算小的房船横穿凶险无比的无风带?

说明对方还是需要船的,那么修为肯定没到六境,而四五境修士轻易能搞到更好的船,所以房船的定位在三境左右,并只有南礁群岛出售。

经验老到的船工道:“瞧那院墙漆起的泡,肯定在无风海暴晒过,它的确是从风北驶过来的。”

“白天用修为护船,晚上呢?巨兽出现的场景我们都见识过,若不是巨舰目标大,巨兽岂会避开,房船在巨兽眼里就是虫蚁。”

对于九州重工的人而言,这并非小事,反而是最值得讨论的,因为关乎到太多,若他们也能使小船开过无风海,绝对是一项壮举,要名列集团史册的!

张天流不管别人怎么看待,通过左人婧查到他也没关系,都是无法避免的事,不论早晚知晓,总要确定他是真是假。

芯片系统是不可能确定他份,老许的链接也应该断了,就算再被链接也没关系,通过上次的死他确定老许锁定的是阳神,那么只要让阳神瞬间溃散再重组,定能再次断了老许链接。

不过这种cāo)作难度系数极高,一不小心就真挂了,此处界又没有熟人,因此需要准备很长的时间,不到万不得已张天流不会用。

就是不知道,类似老许这种能力的能不能用这个办法破解?

饱餐一顿,两人走在岛头洲铺满贝壳的古道上,沿街寻找最新的地图与地理文献。

开始小邹还兴致勃勃,但很快就觉得无趣,老大是专门往那些没什么意思的铺子跑,服装啊,饰品啊,装备法器什么的都不去看。

“那啥,我去对面的铺子看看,回头,不,傍晚我回船上。”

“你这么大个人了,用不着跟我说。”张天流说完便和老板讨论起来。

小邹立即就跑到对面铺子看装备。

岛头洲的装备不多,没有大螺船上的花哨,也没有缺月岛上的种类多,他们提供的装备是附近低阶修士用的,价格又贵,多是加强术法类的,普遍的刀剑极少,有什么雷火印、血雨珠、千丝盒、黄鳞伞等等。

配合自修炼的术法,其妙用功能很多,可惜小邹用不上,也不需要,他的斩魄刀配合他的鬼术灵活运用起来变化无穷。

“要不公子看看这个如何?”店家拿出一枚骷髅戒,介绍道:“这可是小店镇店之宝,幽骨戒。三阶上品,佩戴者可召唤一具铁骨分,具有四境铁骨鱼的强悍防御,并拥有隐的能力,刺探敌,潜行暗杀,通风报信的不二之选!”

“又来了!”

小邹就不懂了,怎么到哪里都有镇店之宝?

不过这的确是好东西啊,造型也够中二,他喜欢。

“多少?贵的我可不要啊。”小邹先把话堵死。

“别人要,至少得四万珠,我看公子……”

话说到这里,小邹已经准备走了。

“公子且慢,价格还可以再谈。”

“一万珠。”小邹给了三阶下品的普通价格。

谁知店家一拍柜台道:“成交!”

“嗯?”小邹有点懵。

四境铁骨鱼防御的骷髅傀儡,一万就搞定了?莫不是有假吧!

“我看看你这是不是假货,不是我就买。”小邹也不傻,就是有点直白。

店家也不怕他看,递出幽骨戒给小邹看了许久,最终小邹确定是三阶的才付了钱。

“可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劲?”小邹又不好回去退货,考虑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最好别惹事,以后不乱开价就行,要开也开个十分之一的价,这样总不会被骗了。

傍晚,逛了半天的小邹回到泽洋号,看到老大坐在甲板上翻看应该是新买的书。

“老大,我感觉我被骗了,你帮我掌掌眼。”

张天流头也不抬的笑道:“买前帮你掌眼行,都买了,真假你不还是得咽吗。”

“你就帮我看看嘛,不然心里不是滋味。”小邹把幽骨戒递给张天流。

张天流抬眼扫了一眼,没有接过就道:“超六千就亏。”

“我靠!不可能吧,四境铁骨鱼的!我们来的路上遇到的那头才三境,我一刀居然没法将它劈成两段。”

张天流边看书边道:“这正是问题所在,四境材料练成三阶就够low了,何况还是一件鬼器,此物变化的骷髅傀儡是很硬,还能潜行刺杀,问题是它无法用真气cāo)控,灵力也不行,而是神,不是元神!元神cāo)控傀儡不惧月光华,但这玩意怕光,有太阳或者阳气重的地方用不了,如此它的价值就对折了,再有它无法施展术法与你的异能,只有近战能力,靠着铁骨跟人搏,聪明点的随便用点术法就能牵制死你,例如我的锁云丝,如此它价格又要对折。另外神受损可是会死……”

“您别说了。”小邹就知道被坑了。

表面上幽骨戒的确堪比四阶,但鬼器这东西被限制得太厉害,价值不可能如普通的法宝灵器。

“以后这东西别乱买,买前最好问清楚再谈钱,不然一下让人拉坑里了,行了,这东西我要了,你目前神弱用不了。”张天流把贝壳拿出来。

“一万!”小邹忙道。

“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张天流又把贝壳收了起来。

“小气!”小邹嘿嘿一笑道:“我给你行了吧,当补偿你三百岁的生礼物。”小邹不在乎这些,反正他的钱和泽洋号都是老大出卖色相换来的。

张天流不废话,收起戒指继续看书。

小邹则回到房间再试一试刚买的新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冷山蝉夜,提前准备让自己看起来别太寒酸是必要的。

正在这时,耿修突然造访。

张天流不意外,让他上来后,随口便道:“我们能穿过无风海,是因为我们船长跟贵集团王董事长一样是异人,你们模仿不来。”

耿修一听大吃一惊。

跟王董一样的异人!应该是一批的,或许还认识,就是不知道关系好不好!

“原来如此,是耿某怠慢了。”

“还请耿先生不要透露我们船长的行踪,别看他年轻还有点憨…厚!却号称死神!”

“号称死神!称号死神!”

耿修明白了!

他虽然没见识过三榜,但王董说要照顾异人把称号公布过,也有几人找到他们集团求助。

异能造不了假,一试便知。

死神能力没见过,但能穿无风海是假得了的?

含蓄一番,耿修回去了,虽然张天流让他别泄露,但他还是要把这个消息通知上头!

行踏天涯

第四零六章 赶鸭子上架

来到小邹屋前,看着里面试衣服的小邹,张天流敲敲门道:“不久会有人来调查你,两波,一波明面上,一波暗地里,别逃避,他们不会暴露你异人的份,而你要想跟冷山蝉夜搭上线,就要利用九州集团的便利。//”

小邹放下衣服,回道:“这样做让我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谋,你能告诉我吗?”

张天流弹了弹烟灰道:“一个聪明的野心家,会利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九州集团会和冷山家结盟,像当初的朝圣,九州集团会踏着白炎的肩膀逐步控制整个大陆的生意命脉,冷山家能得到的是掌控金景的九州分部,这是最好的双赢局面,因此在前期他们不不惜代价稳固关系,联姻必不可少。不用怀疑王乞对你不利,他只想多一个战力强大的伙伴而已,虽是在利用你,但换角度,也是你在利用他们得到冷山蝉夜,双赢。”

小邹还是怀疑的问:“老大你又是为了什么?”

张天流笑道:“我就说被我坑了之后会留心眼吧。”

“哎呀你又来了,我是不想不明不白的……”

张天流打断他的话道:“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让我死了吧。如你现在,即使表现再不在乎,心里的疙瘩解不开。他们也一样,与其让这种不爽一直留着,不如彻底斩断,没人喜欢会沦为棋子,特别是拥有了异能的异人,我是神怎么样你很清楚,我们跟他没什么区别,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平凡,不同的是他把高高在上的心境放大了。”

“所以想安心就要你死!有些人虽然不会杀你,却也不会救你。”小邹还是能明白的,想了想补充道:“这还不是老大你作的么!”

“少扯蛋,我的目的很简单,金景大陆的势力有个传统,去了天涯的前辈高人会派随从回来告知一些事,这事很隐秘的,每个门派的资料都不同,白炎帝国也有,我就想要这东西。”

“唉,老大你志向远大!我说去天涯是随口胡扯,好像以前说我要上王者,我要成为亿万富翁,我要成为大明星啥的,结果都不是。但你,感觉只要说出来就能成,莫老板说这种给人的感觉,是诈骗犯的基本功,我也不懂真真假假,也不在乎老大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就想知道,要是联姻,而且是我和她……她幸福吗?”

“行啊,小家伙长大了,你以为你绕到联姻上就认为我会忽略刚才的话?不用跟我解释,各有猜忌的尴尬相处不是坦白能化解的,我是神的狂妄谁都有,同样,汤靖承的执拗也都有,坦白避免不了,以后我们还是要各走各的,天涯路上各自遇难,得知消息你能来帮我,我能去帮你这就够了,不非要和和气气,这不是学校!”

把烟头一扔,张天流继续道:“她幸不幸福我做不了主,做主的是你,她的思维世界在云端,你却在眼下,你可以现在罢手,不然你就要学会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不喜欢我咋办?”小邹还是看重这个。

“刚让你别想你又来。”张天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没有天生一对的男女,契合度再高也只是高,不是百分百。放弃练琴,你连玩乐器的好都没有,谈何天赋?就算你用咱们世界的曲子打动她,那不过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会作不出让她心动的曲子。但不是说你俩没可能,九州集团会帮你得到她的子,得到心就看坚持,拿下这种女人最好的办法不要去干涉她的生活,却要关心她的生活,陪伴才是重中之重,多以行动去证明你的关怀与存在感,而不是问你渴了没有?饿了没有?今天是抚琴还是吹箫?你就直接把三餐安排,不吃表面随她,暗地里花心思让她开口。另外别给她乐器选择,就把琴摆上说你想听,让她弹。好音乐你不拒绝,听众她更不拒绝,这不就是合拍了么。”

“我觉得女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时间长而喜欢,何况tiǎn)狗啊!”

张天流听后恨不得给这厮一脚,他没辙了,小邹在喜欢的异面前是标准的自卑孩子,即使成为异人和判也无法改变,骨子里对待女人就欠勇气,说什么都没用。

“反正耿修认定你喜欢冷山蝉夜,他会把你的况告诉王乞,王乞这货肯定让你联姻,有种你逃婚。”

小邹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瞎瞎瞎说什么。”

“我懒得管你,我要到外面避风头,等你住进驸马府我再跟你混。”

“别啊,你走了我……”

张天流理都没理他,自己越说,他就越缩,不如直接赶鸭子上架。

况是跟张天流猜测的一模一样!

正在白炎建立九州集团的王乞,得知死神来临后,着实一喜。

“这死神就是雾山的邹泽洋吧,小商说过他战力非同凡响,用好了什么如南,鸿雁,杨大队长都不是对手。”王乞很不确定的问。

小弟道:“没错,他在秀丰被张总救下,去了雾山后一直住在莫老板的饭馆里,跟小商为伴多年,后听说被张总推介去当了判,看来如今是功德圆满出来了。”

“这小子以前可是知天的人,张天流为了摸底还去了一趟西方平原,人品很难说啊!”王乞蹙眉。

“是有这事,不过他当时只是学生,还没高考呢,跟随知天也是为了生存,何况能当上判的人,至少在公道方面品行必然端正。”

“不好说,间的事咱们不懂,张天流不也是判吗,他认真做事自然没问题,但他人品有目共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即使后来改了,可没人愿意给他机会了!”

小弟道:“唉,邹泽洋跟张总关系似乎很好,一直称呼张总老大,我觉得他会去找雾山派,再给张总报仇!”

王乞叹道:“那老家伙如今在何方都不知道,而且他手里的妖云鼎远不止我们想象的简单,自又是精于算计的老狐狸,难对付啊。”

“眼下,如何安排邹泽洋?是任他自行闯dàng)呢?还是帮他一帮?”

“帮他什么?”王乞没看到报,都是小弟汇报的。

“耿修说他似乎喜欢冷山蝉夜。”

“谁?”王乞蹙眉。

小弟解释:“冷山仲元的十七女,正是她代表冷山家体验重工巨舰,在风北相遇时,邹泽洋看到冷山蝉夜就发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嫁了没?”王乞搓搓手道。

“未嫁,不过追求者很多。”

“追求者算个球。”王乞不屑一笑,吩咐道:“你去会会,先看他品行如何,再看他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心思,如果有,咱们就帮一把,如此集团和冷山关系就铁了,咱们也能多得一位异人帮手。”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零七章 南行号

张天流乘小木舟先一步离开岛头洲。

小邹终日待在船上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又不自在,就这么的彷徨了半月,王乞小弟才来到岛头洲。

“总听小商说起你,说你能力运用自如后可争战力第一,若不是你当了阴判,当日灭妖一战肯定能一鸣惊人,或许张总也就不会……唉!我们也在寻找白霄国师,可惜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对待此人只能暗查,不能动用九州集团的力量,我们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不论是为了张总,还是为了你自己的未来,一个人是很难在这个世上生存的!”

小邹默默听着小弟的话,中途没差一句嘴,不问加入他们能否娶到冷山蝉夜,只是在小弟说到最后时,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听说你还有一个小随从,他人呢?”小弟好奇问。

“他走了,我让他去打听雾山派和小商与莫老板在何方。”

“哦,他们啊,虽然一路拒绝我们的帮助,但现已无大碍。你就放心吧。”小弟没听出什么问题,小邹想跟雾山派很正常,他在雾山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人生地不熟的总需要找些熟人依靠。

没有寻求九州集团帮助并不奇怪,很多异人也不找他们。

何况在他记忆力,张天流死了,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联系到他身上。

“南陆变化大吗?新的一批异人来了吗?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弟的问题很多,小邹也就随口讲讲,避重就轻,关于房船干脆不提。

“泽洋实力非凡,我们想聘请你上重工巨舰,保护船员穿越无风海,报酬你开。”

小邹想了想道:“一万珠?”

“没问题,这是四百万珠,我们先聘用你一年。”

“哈?”

小邹懵了。

他说的是月薪!哪知道人家给的是日薪!

“啊,不这个……”

见小邹蹙眉开口,小弟忙道:“泽洋难道要一个时辰一万?这个怕是要问问王董。”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小邹心里感慨,面上摇头道:“一天一万就行。”

小弟笑了。

他岂不知小邹的惊讶,那不是觉得少,而是觉得多,因此才继续惊他一下,表示他们对小邹的器重。

不过就算小邹要一个时辰一万也没关系,莫说一年四千万,就是四个亿他们九州集团一样付得起。

前提是小邹值不值这个价。

重工巨舰原本计划是休息十天就出航,但因为小邹的事耽搁到了现在。

当小邹在此来到巨舰上没能看到熟悉的身影,略显失落。

小弟察言观色极其厉害,笑道:“泽洋可是因为没见到十七姑娘而失望?”

小邹呆呆问:“什么十七姑娘?”

小弟笑眯眯道:“十七郡主,冷山蝉夜!”

“啊……没。”小邹虽然这样说,却红了脸。

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欢冷山蝉夜?

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十七姑娘我们已经通知了,很快就会过来跟随测试,到时候我给你们引荐。”

“不好吧!”小邹含羞道。

“那让你们自己相处相处!只要泽洋把咱们异人泡妞的绝招灵活运用,拿下个冷山蝉夜轻而易举。”小弟很懂做人,只要他们配合,把地方腾出来给两个小年轻营造机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人啊,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来来去去十几趟下来,等重工巨舰测试完毕,两人的感情也应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冷山蝉夜果然来了,她还是那么的不理世事,不过却在见到小邹时,略微的愣了愣,继而一笑点头道:“多谢公子的拇指琴,很有意思。”

“啊……呃……其实……你喜欢就好!”小邹说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重工巨舰驶离岛头洲近海,向北而行。

甲板亭台中,摆上冷饮佳肴,小邹和冷山蝉夜隔着桌子一人坐一边,面朝前方大海。

一路上两人还是没有交流,小邹有些坐立不安,小鹿乱撞,看都不敢看身边一眼。

冷山蝉夜依旧听着回音螺,不过这次换了一个,里面飘出的歌声还是洮洮的,却是另一种曲风,激情澎湃,好比小邹心境。

“该说什么呢?到底说什么呢?你倒是快说话啊,邹泽洋啊!你太没用了,说啊,平日里不挺会说的吗,还舍利子呢,你呀你,我鄙视你!”

小邹内心世界似乎出现了两个人格,相互鄙视着对方。

瞥见他挠着头,脸色也显得挣扎,冷山蝉夜好奇问:“公子怎么了?”

“啊?呃……没,没啥。”

冷山蝉夜微微一笑,又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知道一个时辰后,冷山蝉夜才道:“公子也是验证巨舰后打算购买吗?”

“呃……不是,我就一个护船的。”

冷山蝉夜笑道:“若遭遇危险,恐怕要劳烦公子保护了。”

愣了愣,小邹忙道:“……当然!”

这次没有沉默下去,小邹终于是鼓足勇气道:“那个,你能不能弹一曲?上次听了你弹的,我……觉得很好听!”说着,递上一个拇指琴。

这是他自己用锻造炉炼制的,想着偷偷学学,希望凭此能与冷山蝉夜走近些,但是老大说的也没错,他不是这块料,练得再好也未必是知音。

冷山蝉夜盯着拇指琴笑了笑,接过拇指琴,轻轻抚摸道:“那我就献丑了!”

小邹挠头期待。

冷山蝉夜拨弄拇指琴,银铃般的动听音律响了起来,小邹很快被琴声感染,专心凝听。

老大说的没错,好音乐他不会拒绝,大概也不会有人拒绝美好。

就是不知道,冷山蝉夜是不是希望有一个一直只关注她的听众?

……

一艘从群岛前往大陆的大船上,有人站在甲板前发现,不远处有一艘小小木舟,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木舟上居然也装了一台小巧的水压法阵推动器,而且在推动器上树立了一杆旗,旗上飘荡着:“南行号”三字。

这不是搞笑来了吗?

你一丈长的小木舟,还什么南行号!

“喂,兄弟,这是去往东,不是南,你走错道了!”

“哈哈哈……”

大船上的众人捧腹大笑。

小木舟上的张天流没理他们,他把推动装置当成枕头,靠在上面把书盖着脸,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装逼。

不过即使装也没人欣赏,反而只会惹人嗤笑。

把小邹顺水推舟的推到这种地步,张天流也算对得起他的一声:“老大”了。

而张天流自己,也要去收集情报和资源。

白炎帝国的情报,等小邹当上了驸马要取到不难。

其余地方的也不能放过。

特别是一些很古老的门派!

比如白炎帝国之南,三千二百里的大易山,玄阴门就是个很好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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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八章 玄阴门

大易山的玄门门派不大,底蕴也不深,但背后的极宫太可是在韫海山潮卷中顶尖门派之一。//

应该拥有很丰富的天涯路资料。

在金景大陆类似这样的门派有不少,背后都是占领了一个大陆的顶尖门派。

有些甚至可以称之为巨门之源的势力,比如雾山派如果能在这里站住脚,攀升到金景巅峰,那么无疑是南陆雾山派的大靠山,而发源地则在南陆。

南陆也有很多修士来到金景开宗立派,或者建立国度。

张天流也是从前不久获得的资料中,发现金景的白炎帝国跟南陆白霄有关系,但却不是白霄如今的皇族先祖,而是白霄丞相!

通过丁点的记载,张天流觉得此人应该是异人,还是人皇时期的人物!

在白霄的记载里,他是带领白霄从部落发展成了国家的重臣,两千多年前去了天涯。

而这里的记载也刚好卡在这个时间点!

说有一人,来到炎王山,将一个小门派发展成了如今的白炎帝国,在一千八百年前去了天涯。

金景是一个节点,有从小地方来发展成大门派的,有大地方来发展成小门派的,争斗永不止,但极少伤筋动骨。

这里的规矩很森严,没有理由是不能攻打任何一方的,否则会被群起攻之。

外来势力也不是不许你立足,金景大陆何其辽阔,数千门派占据的地盘仅有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的地方等着你去挖掘。

但这些地方不是没有人烟的穷山恶水,就是被陆地妖兽占据的灵水灵山。

到穷山恶水开宗立派没人管你,问题是也发展不起来!

大易山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位于金景大陆东凹,这东凹说的是东边海岸线凹陷的地方,地势极低,没有陆地,只有山峰从水面突出,类似下龙湾地貌,看着好看,实际上它没什么用啊!

就拿门派最重要的护山大阵来说,是随地脉而修,借取的是自然之力,东凹就没有地脉可言,你到水下地脉建阵眼,一来耗费大,二来容易遭受海兽甚至海妖的偷袭,守护难度高。

单独接住山峰的力量,法阵布置就不可能大,也不可能整体如一,零零散散的守护一座座山峰效果有什么用?

但不是说好处就完全没有,它的周边环境极好!

北方是白炎帝国,人口极多,不愁没弟子加入。

右边直通大海,捕杀妖兽方便。

脚下又是河海汇集处,这可是金景大陆最大最长的一条河流,直通金景西北沙漠。

要知道金景沙漠横穿风卷海,深入无风带,而无风带中的沙漠其实有很多门派,而且金景最顶尖的门派赤丹宗就在那里,可谓是火系修士的圣地!

下去一点,风卷海区域虽然也是沙漠地带,但常年大雨,只是靠近无风带,风使得多数植被难以生长,也才有了积水化为奔流通向了东凹。

又因为金沙河一直被大易山阻挡,河水被截断从两旁流过,一点点的将金沙推入东海,这才形成了大易山被海岸线给环抱的局面,两旁都是金沙滩。

金沙滩也因此成了东海最大的交易市场。

不过这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当时的大易山也是大陆圣地级别的灵山,各大势力抢破脑袋,几番大战过后,大易山主脉被轰塌,金沙河水决堤,这才冲出一个东凹来!

一个香窝窝就这样馊了!

附近环境极好,偏偏这里,龙脉被斩,水淹过半,从修炼圣地变成了旅游胜地。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里能养灵蚌。

还是极少稍有的火灵蚌!

大概跟金沙河水与海水混合有关,因为整条金沙河都无法养育成功,唯有这里。

玄门占据这里后虽然十分低调,但背后有大靠山在没人敢故意招惹,算得上一处安心修炼的好去处。

张天流先去了白炎帝国,没有多余逗留一路沿海南行来到白炎帝国边陲的北沙城,再过去就到东凹了。

张天流并没有急着过去,选择留在北沙收集一点报。

岛头洲关于玄门的记载太少,而这里就有很多。

在一家书斋内,张天流花三万珠购买了一堆繁体版的古籍拓本,顺便就跟掌柜子闲聊起来。

“公子还是打消加入玄门的想法吧,他们只从凡人中挑选弟子,主要也是因为金景多是修元士,而玄门修的是鬼之术,除非你曾经在某处当过判,否则只能放弃了,即使你自毁修为人家也未必要啊。”

“判?这玄门莫不是判建立的门派?”张天流好奇问。

“没错,从玄门到极宫太都是判建立起来的,因此他们不会吸纳别的修士。”

张天流哭笑道:“还有这事,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以为判只是传闻,没想到居然还有门派,就是不知道娘能不能加入。”

掌柜笑道:“娘所在的是真门,位于金景大陆之南,距离这里二十一万九千里,远着呢。”

“哦,原来如此,掌柜懂得真多。”张天流佩服道。

“咳,还不是闲来无聊看书看的呗,莫说真门,就是附近千里我都没走完,见识浅薄啊。”

寒暄一番,又了不少话后张天流告辞离开书斋。

这可真是巧了,玄门既然是判建立的门派,正好随了他的意。

鬼术他虽然没有习练多少,但判定判不是通过鬼术,不然宿正也能加入了,凭的是判传承!

“搞不好能看到老截海判和九歌判他们。”

念及此,张天流也不施行什么偷摸计划,干脆直奔玄门而去。

出了北沙城,走了十来里沙滩路,就能看到东凹的下龙湾地貌了。

不过比起下龙湾的碧水蓝天,这里的水则是流淌在金色浅滩上,难怪能养殖灵蚌,幼年灵蚌需要的水源是清澈见底的,浑浊水源无法饲养。

眺望东凹源头,张天流也就不奇怪了。

一座座山峰虽然被浸泡,却宛如天然的过滤网,再在山于山之间布置净水法阵,便可将浑浊的水逐步过滤成了清澈的水流,当靠近海的时候已经是清澈见底了,最适合灵蚌养殖。

附近几艘小船搭载这玄门的弟子收集火灵珠,这种弟子不用多,等他们收集完一圈,恐怕需要十几年,那么源头的灵蚌应该又结珠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零九章 找到组织

张天流飘到一艘船两丈外,拱手便问:“在下刘天章,敢问诸位可是玄门修士?”

船上弟子早已发现张天流靠近,这里是玄门地界,量对方也不敢造次,因此没有戒备,闻言一名弟子点头道:“我们正是玄门弟子,不知刘前辈次来何意?若是找本门长辈,请到锁云桥前告知值守弟子即可。手机端//”

“哦,原来如此,多谢告知。”

张天流扫了一眼一座峰顶上,链接到云雾中的索桥。

索桥前段是山门所在,而另一头的云雾笼罩了另一座山峰,难道说,玄门只占据了一座山峰?那也真是小的可怜。

飞到山顶,来到锁云桥前,不等两名值守弟子开口,张天流拱手便道:“在下刘天章,曾任南陆雾山判,此番过来是想入门,二位可否引荐一下?”

“判!”两人都是微微一惊,他们修为不高,二境而已,在这里站岗不是守山门,而是通风报信跑腿的。

“前辈请稍等,我这边去通知掌门。”

一名弟子快速冲过锁云桥,没入云雾中消失不见。

足足一刻钟后,那名弟子才快速跑出来,招呼道:“前辈请随我来。”

张天流笑着跟上,当他进入云端,视野豁然开朗,一幅群山耸立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没有云雾阻挡,可见云雾只是在外层而已。

里面的世界跟外面差不多,但峰顶的况却与外面不同!

在外面能看到的只有普通的风景,每座峰顶并没有建筑,更没有索桥,但在里面,几乎每座山顶都有建筑,而且都有索桥连通,若能从上空俯视,这些索桥应该如蜘蛛网般丝丝相扣。

原以为锁云桥里只是个小法阵,没有天然的雾海那般厚重,精通风术者轻易可破解,当不得护山大阵,做多就是个窗帘。

但此阵中阵是张天流没预料到的,而且所用的幻术法阵材料张天流居然看不透。

表面上这里就一条桥,一团雾,实际上门派就在你眼前,你却看不到他,只有穿过了锁云桥进入云雾中才能一览无遗。

“究竟是什么力量布置的大阵?我得研究研究。”张天流心中思虑着,脚步不慢的跟着。

锁云桥的另一头直通一座大,门前一块竖立的牌匾上刻“玄”二字。

随玄弟子来到门前,弟子道:“前辈里面请。”

张天流拱拱手,不疑有他的走了进去。

中没有多少人,只有一大一小一老三人落座,见张天流进来,首席上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站了起来,拱手笑问:“你就是雾山判?”

张天流笑了笑没答,倒是那老者替他说道:“是他无疑。”

老者张天流很熟悉,正是南陆界待了最久的五巅判!

另一人张天流更熟悉,雾山隔壁的丹蝶判。

“想不到才三百年你就来了。”丹蝶判起不冷不道。

“借异人之力,要是我一个人,能否到南礁还是两说。”张天流苦笑道。

“能来就好啊。”五巅判紧接着有道:“你既然来这里,就是打算以后好好修行吧。”

张天流点头:“当然,我的志向依旧是天涯。”

三人都笑了,连一项冷漠的丹蝶判也不由摇头笑道:“志向不错,就怕你即使修为足够,也难以再进一步啊!”

“什么意思?”张天流蹙眉。

少年道:“永夜大陆完了,被海妖攻陷了。”

“永夜大陆!”张天流一惊。

那地方就在金景大陆下面,是通往天涯的必经之路,如果要绕过永夜大陆去天涯,这路可就更远,变数更多也更危险。

“对我们而言还早着呢,何况让金景的其他门派愁去,实在不是就绕开,总比硬闯来的安稳。”少年无所谓道。

“难!”张天流摸着下巴道:“我从古籍得知,永夜大陆几乎是贯穿了整个世界,如果被妖占领只能偷渡,绕是绕不过去的。”

丹蝶判道:“我就说吧,他比我们更愁。”

“好了,苦恼的事休要再提,难得又有一位判加入玄门,还是三生石的缔造者,应该高兴才是。”五巅判立即安排弟子准备给张天流接风洗尘。

张天流在南陆界名气很大,但南陆的判就他们两位加入了玄门,因此接待的就他们两人,还有少年。

这少年非玄掌门,而是掌门首席大弟子,掌门闭关中不理俗世,其余的玄修士也是闭关潜修,稍有露面的,就跟界差不多,即使相隔极近,可丹蝶判没事从不到雾山鬼镇串门,张天流也不会无事跑到丹蝶归真唠嗑。

酒桌上交谈得知,截海判加入了沙河谷,那个地方在西海,距离这里三十多万里。

九歌判来到金景后就跟他们分开了,目前不知所踪。

其余几名判也是寻找自己喜欢的门派加入,唯有他两打听到玄门后不远万里的赶了过来。

在这里主要就是潜修,玄门也不会参合金景各大势力的内斗中,而且更重要的是不会逐渐猎妖队去获取资源,他们只是靠着微薄的火灵珠换取一点资源修炼。

虽然火灵珠产量不少,但玄门修士也不少啊,分摊后可以说每个人都很穷。

难怪截海判没来,这厮当判时就想着弄材料炼丹,让他苦修绝不可能。

玄门若得知他的况,也不敢收留啊。

毕竟他获取材料的方式不光彩,在南陆,他是能凭借冥海之源偷材料,等人家猎妖队辛苦猎杀海兽海妖后,他扣扣眼珠子,抽抽筋啥的,动作快人家发现不了,知道少了也没辙。

但在这里,他这本事没用,瞒不住高阶修士,万一得罪大门派,玄门肯定要受牵连。

彭化就说他早晚有一天会自食其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而张天流欠他人,得知他危险说什么也要去一趟把人换了。

好在三十多万里呢,等消息传到这里,他应该死了。

张天流过去有尸收尸,没尸当游历。

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自己就跟在他股后面,等他遇到危险吧。

饭后,五巅判和丹蝶判都回去修炼了,少年则安排张天流的住所。

玄门的修士并不多,却占据了数千山峰,因此很多山峰是无人居住的,有屋子的山峰也未必有人,很多前辈离开后就一只闲置下来,安排张天流一个人轻而易举。

“玄门的弟子都是自己找的,刘兄若是需要我让人挑选一批过来让你看看如何?”

“不用,我喜欢一个人。”张天流婉拒。

“那就不打搅刘兄清修了,有什么事到主找我就行。”

张天流忙问:“我喜欢看海山杂文,不知门中可有此类古籍?”

“刘兄是没有放弃去天涯的念头吧,也对,我何尝不是留有期望,就看金景那些大派争不争气了,至于古籍,都在那座峰顶上的文书院里,随便看,但不能拿走哦,你可以自己抄录,若你有什么好典籍也可以抄录一份留在本派中,当然这不是强求的。”

张天流感觉找到了组织,这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自由,清净,远离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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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零章 由繁入简

张天流在玄门一待就是一年。手机端//

这一年他几乎都是在文书院和自己住处两地跑。

他不白白看玄门的典籍,他也留了很多自己的见闻与韫海山潮卷进去,功法就不必了,玄门不需要什么功法秘籍,他们是有鬼术传承的,比起这些更需要气滋养。

而玄门修士最喜欢的就是极果,但这种东西金景没有,也种不出来,那是只有在永夜大陆才有的东西,一直以来他们也有商贸往来,可直至千年前被妖兽占据后,贸易线就断了!

玄门现存的极果已经不多,朱阳阳,也就是那个少年,给了他一颗,他留到现在也没吃。

因为他不是转修鬼术的,虽然能提升三种传承,但一颗效果微乎其微,朱阳阳只是让他尝尝鲜,别留下什么遗憾。

毕竟这东西未来很难再搞到了。

朱阳阳看似只有十二岁,却活了千年,长不大不是因为跟崎缘一样,而是他不是人,他十二岁时死了,类似彭化这样,在界待了很久,后随照顾他的判师父来到金景,他师父在六百年前成了玄掌门,他就成了大弟子。

“不愧是判建立的门派,对鬼术的研究果然精深。”

张天流已经看完了地理资料,现在看看别的书籍。

玄门的鬼术的确是五花八门,光是养鬼的办法就五百多种,比南陆传承的鬼术多了四百种。

可惜鬼术是属于最容易被克制的体系,没有之一!

特别是养鬼这类,对张天流帮助不大,对莫老板、宝宝这类有用绝对控制能力的异人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他能看破术法,提前掌握对方的出招,配上帮手看起来很妙,例如对方大妖龙鱼的时候。

但仅限于五境之下,何况大妖龙鱼之前被他重创过,对他已经有了忌惮,鱼妖又为了保护大妖龙鱼,不敢过来跟他血拼,否则把他们冲散再以一对一,几女都要葬送在鱼妖手里。

不过这样的局面很难形成,毕竟在心理战上张天流胜了,在刻意营造的局面下,他自己都觉得胜利高达九成。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很难相信任何人,对他而言死在敌人手里不可怕,被人背后捅刀子才是最恶心他的。

没有重生牌他也不会带着几女杀妖,他是信得过几女,问题是信不过异人!

还有很多异人能力不得知,如果有类似宝宝的隐藏在暗处,还是如杨藻一般没修炼过的,他无法发现,突然控制红玗或者阿七在背后给他一刀,不被捅死也要气死。

此为被害妄想症患者最可怜的地方,张天流的世界里容不下别人!

不过现在他看到了一条路,也是很早之前他就考虑过的,并在死后一直做铺垫。

便是傀儡!

能量体系都有自己的优缺点。

真气优点cāo)控方便,要爆发有爆发,要后劲有后劲,适合近战。缺点是运转速度慢,变招慢,灵活不足,真气外放容易溃散等。

灵力优点运转快,提升修为速度快,十分灵活,爆发后劲也有,灵力外放变化无穷。缺点是属单一,稍有修灵士能同时修炼多种属,往往是依靠法宝弥补缺点。

修元士是修灵士的分支,是把单一属发挥到极致的一支,手段不多,却有一剑破万法的意思。

但这两种力量所cāo)控的傀儡都很容易破解,毕竟有气感在,傀儡蕴含了灵力或被真气丝cāo)控,根本瞒不住别人。

不过有了小邹买的幽骨戒后,再有这里提升神的功法,骷髅傀儡会成为张天流的一大助力。

不过幽骨戒还需要重新炼制一下,它里面夹杂了许多灵材料,虽然让它具备了隐士功能,却也带上了一丝灵气,不够纯粹。

张天流要把它炼制成一件普通的东西,放石堆里是块石头,放树林里是棵树,总之是让人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这种难度有点大,它毕竟是骷髅!

但玄门的幻术大阵给了他启发。

原理远比张天流想象的简单,魅鬼的幻术!

雾山以前有很多雾魅,后来全让张天流派黑白双煞抓干净了。

对魅鬼张天流并不莫说。

它们用的是魂魄之力,这玩意是磁场,张天流都看不破何况别人。

魅鬼能影响人的视觉,让人产生幻觉,而玄门就是通过这种办法制造的磁场大阵,让别人自己骗自己!

通俗来讲,鬼打墙!

其实没墙,直接走过去幻术就破了,只是眼见为实,很少人不信自己的眼睛,选择绕道走。

强大的魅鬼不仅能影响视觉,还能影响触觉,说白了全是让别人心理作怪。

魅鬼种类也有不少,不一定是勾搭人干那事的,钟鬼也算是魅鬼的一种,他的鬼打墙在阳间也只能骗人,但在界里,鬼打墙配合气就成了真正的风墙,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但想要制作阵法,必须获得魅鬼的力量,那就是张天流更熟悉的魅鬼秽珠!

这玩意他没有!

他哪里知道秽珠能这样用!

好在玄门不少!

张天流向朱阳阳讨了两颗就投入了研究中。

玄的幻阵难度极高,但缩小版后难度不大,张天流将上万个阵符缩小到了十五个阵符,投入秽珠后,成功将一个竹制衣柜隐藏起来。

“牛bi)!”

张天流打量片刻,满意的点点头。

要识破这东西也简单,近可伸手一摸,远的话就各凭本事了,例如风系修元士,释放风灵刮过他就能感知到衣柜的存在。

不过这种办法通常用在追捕上,而且是失去目标的前提下,没有谁会浪费力气一边战斗还一边释放风灵感知。

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是骷髅简炼。

看着系统界面里的骷髅,张天流把那些垃圾材料全部分解,包括铁骨鱼的骨髓,因为这东西也是灵材料,会被气感感知到。

只是失去骨髓后,骷髅就失去了自愈能力与祭炼久后的进阶可能,等于是把成长鬼器炼成了凡品,除了硬没有别的能力,但不重要,只要一战不彻底损毁,张天流能帮它修复。

他要把骷髅的隐蔽发挥到极致,只要它不动,别人只会认为它是一块石头。

两天后,骷髅完成,因为失去了灵材料,它无法变成幽骨戒了!

张天流不在乎,开始修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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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一章 试炼骷髅

鬼术中不少修炼魂魄和元神的办法。

例如宿正的《鬼术八相》,能同时操控八具尸体,还与活人无疑。

但弊端也很大,不仅外身麻木不仁,本尊也会逐渐失去最基本的七情六欲,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张天流没这么极端,他只修了《阴身游》,而且还是最基础的一身游,阴身游修炼到大乘,可让阴神分化千万游历四方。

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阴判勤勤恳恳也是这个原因,怕真正的阴神放出阴身巡游来此,万一让他发现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张天流的一身游在阴界修炼二十载,可谓功力深厚,操控骷髅如控自身。

问题是他的阴神怕光啊!

所以现在不得不修炼阴神的抗光能力。

他的适应力只针对肉身,不管元神,连异能也一样。

文书院就有一篇《太阴玉》的修炼办法。

修得太阴玉的阴神就有了一层保护膜,加上寄宿骷髅里就是双层保护,可以正面面对阳光了,能坚持多久不好说,阳光越弱坚持越久,如果是在无风海的白天,就算二十层保护也没多大用。

可惜的是张天流阴神虽强,却也不过四境而已,元神筋络根本没有打通多少,主要是他阳神不在,不敢让阴神太强,否则很难融合,强行融合甚至会再度冲散了阳神。

元神修炼张天流并不急,那是四境才正式踏入的领域,三境要修炼必须要依靠神脉丹,还要在阴气浓郁的地方,开启元神任督二脉对突破四境很便利,以后张天流也要走这一步,正常的突破他觉得他资质不行。

那是一打坐就十几年的枯燥生活,就算有琉璃宝盏他也很难过得了自我这一关。

阴神筋络少,就不具备很多能力,例如五感。

眼耳口鼻都不能用怎么办?

难得了别人难不了他,二十五年的阴界日子,一身游又不是特别难的东西,每天放出来跑一圈,累了就回归阴神,剩下的时间很充裕,除了聊天打屁他还练了一些本事,其中就有阴神游目印!

至于以后的四感,等四境后修炼元神就可以弥补。

眼下是用来防身的打算,他不可能一直在玄阴门,这里的资源太少了,他需要获取丹药,还有材料炼制神脉丹,这些玄阴门是无法提供的,这里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是一个港湾,大家抱在一起不被欺负,能安心修炼的所在,能提供的资源很有限。

耗费了一个月,才把骷髅搞定。

虽是人形骷髅,但却是鱼脑袋,被炼制小到人的头颅一样大,骨架也是一样,全是鱼骨炼制而成,特别是十指如鱼刺般,不需要持有利器也可洞穿对手。

又因为炼制小后,密度大增,坚硬程度不是普通五境修士能比的,就算面对六境修士,只要不是炼体的一样能洞穿。

“一年多修为不长,就整出这么一个玩意,要是派不上大用场就毁了,那得多亏啊!”

张天流打算去猎妖,否则一直待着打坐修炼,再来三百年也别想迈入玉境。

向朱阳阳说明一下,张天流就上路了。

他不是截海阴判,单单是猎妖玄阴门不会阻止,截海阴判是去偷人家猎杀的妖兽,才会给门派带来麻烦。

这种人玄阴门不敢要,只有强盗作风的门派才欢迎。

虽然依靠冥海之源,张天流在水里比用鸳鸯羽在天上飞更自如,但他不会潜入海中。

近海连大型海兽都没有,别说妖了,潜入海里是浪费力气。

乘着他的南行号,张天流一路东行了几天,在距离金景数千里外又漂泊了十几天,他终于钓到一头海妖!

十几天来他只遇到一些三五丈的海鱼,就他这小船,刚好够人家一口吞的。

把这些鱼杀了后,放血引鱼,来一个干一个,等了十几天终于有妖出现。

来者是一头四境巨虾,虽没化形,但的确有妖丹,只是面对张天流这个三境蝼蚁,它明显不屑使用。

它自身巨大的双钳似有无穷威力,轻易把张天流劈出的滴血刀夹断。

甲壳也十分坚硬,就算是极品滴血刀也很难将它击穿。

张天流灵活闪避,几番挑衅,等巨虾愤怒后开始且战且退,却没有直接飞起,怕巨虾退走,而是拉到他杀死的几头鱼尸旁,偷偷放下骷髅,随后一脚踏着鱼尸借力冲天,引得暴怒巨虾扑出水面追来。

便在这时,藏在鱼尸伤口里的骷髅突然杀出,鱼刺般的十指刹那刺入巨虾腹部,撕开甲壳钻入其中,在巨虾体内疯狂肆虐。

巨虾痛苦的落回水中,翻滚不息,渐渐就没了动静。

张天流这时才落在鱼尸上,等骷髅把巨虾拖到水面,他掏出极品滴血刀开始分解材料。

骷髅没有收,也用一把极品滴血刀分解材料。

一心两用也是需要锻炼的,闷头打桩不适合张天流,在这种地方练习才更有效率。

收拾完巨虾,将骷髅收入物品栏,张天流这才往回赶。

猎妖不能在一个地方,要打一枪换个地,否则会被妖给包围的!

何况一头巨虾的材料就把他的物品栏装满了,还是一边精炼一边装的,否则一对虾钳也装不下。

他太需要系统升级扩大物品栏,问题是从复活到现在一直没有升级,他很怀疑不会升级了。

但想到十几级后,再升本来就难,他死的这段时间应该无法获取经验,复活到现在也只是过了两年,会不会升级还不好说。

早知如此,死前多开通一些东西,例如系统自检,里面就包含了经验界面,但这玩意除了小商没人会点,看到经验有什么用?又不能升级,不是浪费点数是什么。

但现在他觉得不是浪费了,看不到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升,需要多少经验升,又要做什么获取更多经验等。

可现在他开通的这些说没用嘛,好像又不是。

每一种都有用,而且若是无法升级,它就更有用了,经验无法获取看经验表又有什么用?

回到金景,先去了一趟北沙城,把不用的材料卖了,换取一些有用的材料,正当张天流要回玄阴门时,突然听到了一些消息,让他不由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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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 国都演唱会

张天流走进议论人群所在酒馆,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壶酒和下酒菜便静静的凝听。

“真是出人预料啊,这时候洮洮居然会去国都,不知道现在国都贵族们关系紧张吗?那些客卿,隐士为了避免卷入都走了。”

“咳,自上任陈皇与一杆陈家高手死在永夜,陈家逐渐势微,冷山家则越来越强势,陈家客卿能怎么办?拼死捍卫小陈皇?别傻了,聪明人是互不相帮,任由陈与冷山两家斗下去。”

“这跟洮洮来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那洮洮是异人,与九州集团关系极好,能没关系吗!”

“我觉得也是,九州集团被陈家拒绝后,心里肯定不满,冷山家接纳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领土发展,短短六十年规模成了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冷山仲元能把腰杆挺直靠的就是九州集团,只是他想坐正难,大家不服啊,而洮洮在民间声望极高,一首歌就能俘获人心,此番来意不言而喻。”

事,听着是个大事件,却并非这些人所猜,洮洮的确有这样的本事,但靠异能获得支持是名不正言不顺,王乞不会傻到用这种把柄一堆的办法逼宫。

就算要这样干,也应该从周边开始,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最后来到国都一定乾坤。

眼下,多半是给小邹同学求婚用的。

冷山蝉夜是洮粉,只要她不搞玻璃,洮洮协助小邹拿下她跟玩似的,也符合王乞的手段。

放到以前张天流不会在乎。

这是注定的事!

他就等着改朝换代后去拿资料够了。

但现在不同,他要获取一些情报,就要靠近洮洮和汤靖承入侵他们的系统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吃饱喝足,张天流离开酒馆,直奔白炎国都。

消息传得还算慢了,当张天流日夜兼程,赶了半个月来到国都时,演唱会的筹备工作已经完毕,票都卖光了。

洮洮的团队如今可谓是高手如云,能人众多,地方只要出场地,其余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洮洮带来的,不会有外人能在会场自由活动,因此潜入的难度极大。

不过这世界的产业因异人衍生出许多,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黄牛!

“两千珠不讲价。”

黄牛一开口,就惹得张天流发笑。

“你笑什么。”黄牛好奇问。

张天流问:“你这两千珠的位子大概在看台边角吧。”

“难道你还想到内场?”黄牛上下打量张天流一眼,看不出这小子多有钱。

“贵宾席多少。”张天流干脆问。

“嘶!你拿我开涮吧,这地方的贵宾席我可搞不到,全在贵族手里,最好就是内场,五千珠要不要?”

“一百珠的东西卖到五千珠,你可真是天才!”张天流赞一句,还是掏钱了。

会场很大,光坐席就有三十万,听闻郊外还有一个百万人的会场正在搭建。

虽然洮洮十年都未必会来一趟,但她带动了音乐产业,又在九州集团的大力推广下,发展的规模已经十分庞大了,除了洮洮外还有许多著名的歌姬,只是因为没有洮洮的异能与对音乐知识的理解,差距太大,不过用灵力唱出的歌声已经很牛了,什么音域都能驾驭自如,不用设备声音也能传遍全场,让每位观众都有中戴上耳机的感受。

但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大批歌姬模仿洮洮,导致严重的审美疲劳,一票难售的局面持续整整两年,才被洮洮带出来的三名弟子打破。

如今的歌姬都是根据自己的个性作曲作词,风味变多后才被人接纳。

也有小众的,但没办法,人与人就是有差距,你唱的再好,你的气质与性格注定能走多远,获得多少支持。

两日后,入夜时分张天流排队进入会场,在正对舞台的贵宾席旁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他做了一些形象上的改变,眉毛变粗了,多了络腮胡,虽然与他少年的脸蛋格格不入,但修炼界,看着年轻未必年轻,他透露的修为是三境气息,并没有隐藏,明眼人都知道他绝对一百多岁了。

不一会,附近坐满了人,放眼望去是人山人海,各种闲聊兴奋的话在他耳旁喋喋不休,就连贵宾席上,张天流余光能看到的小邹同学和冷山蝉夜也在激动述说,直到舞台一块巨大的晶石上出现了倒计时,全场安静了片刻,顿时便开始跟随倒计时嘶吼起来,连一项文静的冷山蝉夜也激动的起身挥手高呼,反倒是小邹同学红了脸,缩在位子上愣了片刻才鼓足勇气再起来呐喊。

“十、九、八、七……”

轮到零时,舞台一暗,全场在欢呼声中,迎来了洮洮一曲哼腔,转眼便将观众音浪给压了下去,除了洮洮的声音不再有他。

这曲,正是小邹和冷山蝉夜的结缘曲,缺月岛交易所里贝螺店的镇店之宝还在冷山蝉夜手里。

这是洮洮极少在演唱会上唱的歌,就算唱也要有伴奏,但这一次是完美的清唱,没有一丝杂音。

冷山蝉夜激动的握紧了回音螺,呆呆的望着从幕后走出来的素衣洮洮。

她没有盛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套素白连衣裙,赤足在舞台上轻飘曼舞,身姿时而灵动活泼,时而曼妙妩媚,可谓百变。

洮洮不是绝世美女,却是越看越好看的耐看型,当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时,只有她的歌声时,这个世界就是她的,所有人眼里也只有她!

“都几百岁的老太婆了,有什么好看的。”

张天流对此免疫,虽然目光在台上,但内心世界却在吩咐系统小二入侵洮洮的系统。

洮洮的称号不是洮洮,而是小铁肺,以前她是走摇滚路线的,当然现在驾驭的更好,燃爆全场轻而易举,演唱会也一直是摇滚开场,故此大家一开始才热血沸腾的大吼大叫,没想到,洮洮变了招,却还是能把大家的情绪拉入了她的世界里,并没有因为听不到洮洮撕心裂肺的歌曲而感到失望,反而是一种惊喜。

“牛逼啊!”

张天流通过小二的颅内语言,得知了洮洮系统的情况。

她是真的牛!

声音异能:灵魂共鸣41、战魂32、镇魂23、控魂18、安眠14,以及现在唱的歌声里,加入的27级净魂曲风。

难关能瞬间把人拉入她的世界,这净化灵魂烦躁的本事真不简单,只有张天流这种内心肮脏不堪的家伙才能免疫。

洮洮其余属性虽然低得可怜,元素倒是开通了不少,而且从洮洮的资料本中,张天流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是升水元素开通治疗曲,再结合已经开通的光系净魂,就能通过歌声降下一场圣光雨,简直就是克制鬼术的绝佳搭配!

这丫想干什么?

莫非通过左人婧认为老子成了僵尸,所以……

张天流的被害妄想症又开始作怪了。

虽然猜忌,他却不担心,他又不是转修鬼术的。

对比洮洮高等级异能,张天流要弱了很多,最强的远视也不过37级,加上他自身的视力,远视能力可达五百多里。

可他其余的弱爆了!

识气3,至今未升,但应该还有升的空间,不然应该如莫老板的刀俎和他的抗值一样是x,就是没机遇开启。

除此之外,空间8,观心2。都是低的可怜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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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三章 酸啊!

洮洮专攻异能,没有旁支,炼丹炼器都不具备,大数据也没开通,因此张天流获取的情报极少。

“入侵汤警官系统。”张天流再度吩咐。

然而结果并没有查到,也不知是离得太远,还是汤靖承不在洮洮身边。

“形影不离的两人闹翻了?”张天流坏笑。

他换个目标道:“入侵王乞系统。”

很快,系统小二就入侵了进入王乞系统中。

张天流看不到这厮,但他知道这厮铁定在场。

这一查,张天流获取了很多情报。

王乞收集的资料也很多,但更多的是九州集团的未来计划。

这些张天流不关心,他主要是看异人情报。

王乞异能不是顺风耳,而是很普通的耳聪!

如张天流不是什么千里眼,而是眼识一样。

但等级也高啊,59了。

如果跟他远视一样,那就是半径六七百里的听力!

异能树发展不多,从耳聪发展出来的只有听灵、听风、听脉三种。

具体什么功效没有显示,因为他没有升功能界面,自身情况无法调查,不过从他的资料库里,张天流还是获取了这种能力的作用。

听灵如气感,但比气感更加敏锐,对真气、灵力甚至天地元气的动向都能听取,听风类似于蝙蝠能力,两者有共同点,通过声音可以在脑中形成能量状态与物体结构的影像,利用得好能跟张天流一样可以闪避术法,只是无法听到对手体内的能量,没有张天流的直观,他要等对手出招后才能辨别。

听脉就很牛了,不仅是人的心脏脉搏跳动,连血液流速他也能听清楚,如此就算对手敛气,他也能知道附近是否有人躲藏,并且通过血流与脉搏的情况知道对手准备干什么!

特别是对手能量冲入筋脉时,他会瞬间知道对手要出招。

可惜,这厮阅历虽然丰富,但对于功法了解并不多,预先闪避是无法办到的。

在张天流调取资料时,演唱会仍在继续。

不知不觉就接近了尾声,观众热情不减,反而因为洮洮从轻慢的演绎逐渐变得激昂,当她抱着吉他出现时,场面沸腾到了极点。

然而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时,洮洮没玩摇滚,而是浅笑道:“在我唱这首歌前有件事想宣布一下,这是为我一位朋友唱的歌,而他,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子作的歌,由他作词,我编曲的民谣情歌,他希望那个女孩能了解他的心,更希望能接受他!”

话说到这里,许多人都懵了。

“无心的岛上清唱的螺,引来了她,轻风吹起碧发蓝丝……”

邹泽洋他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但来的时候他又变得不知所措。

尴尬!

邹泽洋尴不尴尬不知道,反正张天流替他尴尬。

这什么词啊?

要不是洮洮曲好,声好,直白的念是要多尴尬有都尴尬!

虽然隐晦了点,但不够,不知者一头雾水不假,好在被洮洮声音拉入了陶醉的世界。

而知道的邹泽洋与冷山蝉夜,立即陷入了那一日的回忆!

歌词前段所形容的是冷山蝉夜,中端是形容邹泽洋的心境,后端是渴望的结果,与对害怕结果不能如愿的揪心。

这一段,不是小邹写得,他还是有自尊的,怕让人觉得他懦弱。

洮洮加进去,是想告诉他,既然你爱她,就要让她知道不能与她在一起的心境,而非担心对方退缩便不表露,那样反而不是示爱,是尝试,如在说你拒绝,我就走,反正我都难受,如果成功我就赚到了。

那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示爱是要承担所有的,是要让对方知道你的内心,如此接受才是真爱。

洮洮的改编如何,目前没有结果。

由始至终,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个是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一个是心不在焉,茫然眼眸中略带了一丝悸动的闪光。

直至一曲终了,冷山蝉夜才轻轻道:“邹公子有心了!”

邹泽洋咽口唾沫道:“让你见笑了。”

冷山蝉夜低下头道:“你真希望陪伴在我身旁?”

邹泽洋鼓足勇气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想跟你一辈子!”

“酸啊!”

贵宾席旁的张天流摇头,幕后的王乞鄙夷!

年轻人就是傻。

这个世界,你要多少女人不行?这下好了,一棵树吊死了。

在张天流与王乞这种人看来,承诺不能乱给,他们可以跟女人发生关系,但绝对不会和爱着自己的女人胡搞。

可以皮肉交易,不能玩弄感情。

否则也会玩弄自己的感情,而后,很难爱上女人。

没有完美的女人,所谓适合自己的她依然存在缺陷,在过来人的王乞看来,这种缺陷就像感情的缺口,它会无限放大,永远不会变小。

又要知性,又要性感,又要活泼,还要她懂你,在你需要她时候她在你身边,厌烦的时候她永远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你玩女人,她不在乎,还不会玩男人报复你,对你是一心一意,不会有抱怨,只有理解,随时变化你所需要的角色,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当你遇到这种女人时,脑海里只会蹦出假!假当让人厌恶。

这时发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有个性,有自我的女人,她会对你生气,会埋怨你,挑剔你,必须要让你宠着,爱着,疼着,即使大打出手也当调情。

而当这也满足的时候,不疑有他,一个“滚”足矣。

什么玩意,老子哪来这么多闲情跟你玩这些游戏?

两者王乞遭遇过,更多更奇葩的女人他也相处过,到头来,他发现他有了心理疾病。

女人只是解决他生理问题,除此之外能干什么?

这种病也折磨张天流。

只是不同于王乞,他是背负太多有了被害妄想症才不会接纳任何人。

所以两人酸啊!

也在羡慕这种纯粹的心灵。

多希望自己也能这样,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因为那种爱上女人的感觉,两人穿越至今一个是没遇过,一个是不敢遇,遇到也不敢接。

冷山蝉夜始终没有表态,但羞涩的脸蛋证明了有戏!

这就够了,至少对小邹同学而言够了。

他要求不高,只要冷山蝉夜不是生气的赶他走,而是默许他在身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傻啊,握手啊!”暗中窥视的王乞暗暗骂着。

张天流早就知道他什么性子,一步一营很适合他,而这种感觉不正是恋爱吗?

真要急着去啪啪了,那才没戏。

演唱会结束,张天流回到东凹。

小邹的爱情有进展,他莫名的感到高兴。

“我还是不要去利用他了。”

张天流打算就此跟小邹告别,资料获得再多都没用,永夜大陆迈不过,什么都是虚的。

何况自己目前的修为太低,要忙着收集资源提升修为。

朱阳阳见张天流回来,立即叫道:“刘兄刘兄,过来议事。”

“什么事啊?”张天流好奇,玄阴门很少议事。

进入玄阴殿,不少人都坐在里面,包括五巅阴判和丹蝶阴判。

“知道什么事吗?”张天流好奇的坐在两人旁边。

“我也不清楚,五爷知道吗?”丹蝶阴判也是好奇的看向五巅阴判。

五爷笑道:“这事我应该插不上手,都是你们的事,我只是来旁听一下,热闹热闹。”

“什么事啊?”张天流好奇问。

“天梯赛知道么!”

“啊?”张天流皱眉道:“九州集团搞的?”

五爷笑道:“没错,刚收到消息,邪狼岭这块地方要易主了,因为邪狼族上次去永夜损失惨重,坚持到如今再也撑不住,要让出邪狼岭依附它族而存,那九州集团好能耐啊,说动妖族联盟通过天梯赛赢取邪狼岭,虽然咱们不需要,但别的奖励也有啊,门主就希望大家去参加,获取一些资源,反正这种比赛就算得罪人,别人也拿我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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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四章 报个名

丹蝶阴判明白后,并没有被奖励诱惑,反而不屑道:“一把年纪了还打擂,几百年的脸都丢尽了。”

“面子不值钱,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奖励。”张天流对此无所谓。

待人到齐,一袭黑袍的玄阴掌门凭空出现,坐在了高位上,目扫众人,特别留意了一眼张天流,抚摸长须道:“诸位大概也听说了,这场天梯赛不仅关乎到人族势力,还有妖兽势力,邪狼岭的归属权我们不在乎,但有件东西大伙应该不会拒绝,那便是地幽泉。”

“什么!地幽泉也是奖励?”

在场的无一不激动,连刚才不屑一顾的丹蝶阴判也诧异的看向掌门。

“呵呵。”掌门抚须一笑,又道:“仅仅是地幽泉水。”

“呵!”

“唉!”

“切!”

众人齐声表现失望。

地幽泉张天流也有了解,那是在金景中部的无定山中。

记载里,此泉所在乃极阴之地,是鬼修与原阴判的福地,若能在泉水里修炼,甚至能胜过在阴界修炼。

毕竟修行讲究阴阳互补,鬼修也不例外,完全杜绝阳气的修行那是没有出路的,修得越厉害,越惧怕阳光与阳气。

真正厉害的鬼修,是由鬼术入道,通过修炼到达极阴生阳的境界,哪样一来他们就不必惧怕阳气阳光,与普通的修士无异,就修炼速度比普通修士快,连修灵士都难以企及。

阴判很多是没得选择的,他们是普通人迈入阴界,等习得一身鬼术后又舍不得放弃重修正常的功法,因而迫切的想要回到阳间,想尽办法变得正常。

鬼物寄身的鬼修更迫切需要得到阳气,阴判还有阴判传承,这些死后重修的鬼物更加艰难,就看朱阳阳,修为虽然有五境,但怕光怕阳气,想到外面走走只能等夜深人静,吃喝也没滋味,女人是什么感觉更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

而在极阴之地修炼,可使极阴生阳的速度提前,只要修的一丝阳气,朱阳阳这种鬼修就等于是半个人了。

以前张天流的手下,黑白双煞、钟鬼长毛还有大悟跟他一样,都是想获得一丝阳气才前往天涯。

他们虽然出发早,但无风海他们不敢硬闯,彭化老鬼也怕,只能依靠修士,或者等重工巨舰正式使用才有机会过来。

张天流也需要。

他虽然有三种传承,但不是极阴生阳,而是将阴气转化成真气而已。

也因为以前常年在阴界,身上阳气薄弱,身体才会变得冰冷,冰骨只是起到一个推动作用,导致他的冷不仅有冰的冷,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

还有他死过,阳神目前很脆弱,如果能修出一丝阳气,慢慢孕养就可以修补阳神了。

但问题是,地幽泉水没用啊!

大家看中的是地幽泉所在的极阴之地,要泉水干什么?这东西就算用上好的阴瓶装着,保持阴气不流失,可在他们眼里依然是鸡肋,就跟阴界里随处可见的阴风阴云一样的普通。

掌门劝道:“诸位就别挑剔了,如今不在阴界,我等缺少滋补修炼困难啊,地幽泉水再不济,加点阴药辅助,浸泡身体对我等修行绝妙。”

“是啊,白拿的东西干嘛不要。”朱阳阳也劝道。

“白拿?什么意思?”众人疑惑问。

不可能不参加也给吧?

“我这弟子就爱说大话,诸位见笑,不过要得到地幽泉水并不难,只要进入第十三梯位,并保持在这一层,每年结算都能获得一瓶地幽泉水。”

“一瓶是多少?”张天流好奇问。

“九州集团说是十吨,这一吨好像能装一大缸吧。”掌门也不是很确定。

张天流心里有数,的确不少了,还是一年十吨,够洗几次澡。

朱阳阳把九州集团送来的天梯赛资料发放给诸位。

张天流扫了一眼,发现的确和以前的没区别,只是增加到十五梯位,不再是梯队。

十五梯位有一万六千多个,虽然位子激增,但放眼全大陆,依然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一个太学,一千个天梯榜位子,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进入,竞争何其激烈。

而放到整个金景大陆,千万分之一都别想有。

在看了一眼奖励,十五梯位一年奖励万珠,也就吸引吸引没钱的家伙。

十四梯位奖励的是三品材料,可以自行选择,总价在两万珠左右。

十三梯位奖励三品的丹药、法器、兵器、法阵等成品装备,同样也能换材料,价值在三万珠左右。不过它多了一项很吸引人,就是稀有低阶材料,地幽泉水赫然在其中,还有一些低阶灵草与矿石。

后面的每提升一层,获得的价值多一万珠,装备也是越来越好,直到前三梯位,那是有钱也搞不来的东西,例如第一梯位宝座奖励的邪狼岭,这可是地盘啊!

位子虽然不怎么好,卡在人族与妖族中间,也因此失去狼族高手的邪狼族不得不让出来,那地方,天地元气充裕,因为地妖与海妖也是互看不顺眼,要去天涯一样会遭到海妖的毒手,跟人族反而友好一些,若得到这块地盘,运作好了,建立一个人妖商贸的重镇,绝对比玄阴门养蚌赚钱。

一个门派要发展,就要有好地方。

金景位于无风海风南,是风北百万海里岛屿与大陆上的修士、地妖必来的地段,其中的门派之多,怕要用万来计算。

要在这里开宗立派不难,但发扬光大难如登天。

能来金景的,不是曾经一方豪强,就是隐士高手,隐士能继续隐,而豪强绝对想有自己的势力,别的不说,雾山派肯定想有自己的山门,莫琊不会再寄人篱下的。

可要争夺第一谈何容易,这天梯榜是没有等级限制的。

好就好在这是第一届,很多人放不下身段去争名夺利,就如现在玄阴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提出要去。

张天流笑道:“我修为低位,迫切需要一些资源提升提升,现在报个名。”

他不怕抛头露面,天梯赛又不是在一个地方比,现在分为五大区域,只有前五梯位会集中到一个赛场角逐第一。

他们所在区域,由北到南是从白炎帝国到他们大易山,再有西面的另一大势力武宗与西南金沙河以北的一群中小势力联盟构成的区域算是一个赛区,未来三年举办点在白炎帝国国都。

张天流猜想,那国都郊外百万人的巨大会场,莫不就是为此搭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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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五章 周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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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众人对此兴致缺缺,毕竟都是判,判前辈们选中他们虽说是人品主要,修为其次,只是再次也是根骨绝佳的好苗子,要说意外的,就张天流和小邹。

一个坏理却明理,一个干净。

再则都是异人,天赋不够实力凑。

“没人了?”掌门对此有些无奈。

他虽是掌门,但玄门就是如此,大家都是判,放到普通门派也是长老级别的,掌门可以请,不能强求。

“一年好几万珠的奖励呢。”朱阳阳还想在劝。

一名原判道:“奖励是不错,但这里面明确记载,十天一场,还不能拒绝,到了明年又要重新排,谁有这么多时间天天候在赛场附近。”

这是最大问题,你想要获取奖励就必须待在赛场附近,不是打完一场就领取奖励回来修行的。

真要这样,九州集团得亏死!

他们办的是职业赛,靠售票、周边赚钱。

想要年年有奖励,就要年年打。

大家不差那点泉水,更不差钱,有这时间去猎几头妖,比你打几年擂台赚得更多。

玄门差的是修炼的好地方,除非无定山拿出来奖励,否则大家不会在乎。

掌门无奈道:“看来只有刘公子一人参加,既如此大家都散了吧,刘公子请等一下。”

待众人走后,掌门对张天流道:“刘公子修为才三境,虽说保住十三梯位即可,但金景大陆修灵者居多,四境修为如繁星,你很容易被人针对啊!”

“掌门的意思?”张天流猜出一二。

“我有几位鬼将,皆在五境修为……”

张天流忙拒绝道:“鬼将就不必了,如果掌门有多余的神脉丹、木连参、阳草什么的,随便给点就行。”

“你……”

掌门哭笑不得。

想了想,掌门点头道:“神脉丹我倒是剩几粒,如今对我也无大用,你就拿去吧。”说着,将一小瓶递给张天流后,转而肃然道:“别给我玄门丢人啊!”【*@奇文学@!最快更新】

报酬不是随便拿的!

虽然掌门不在乎名次,但玄唯一的参与者老被人虐,他脸上无光,判也要丢尽颜面。

看着瓶里四粒神脉丹,张天流笑道:“掌门放心,谁也别想踩着我的脑袋到十二梯位,如果掌门能多给点,我把邪狼岭给您弄来当后花园如何?”

掌门一脸的平静道:“你都赶上朱阳阳了,净说大话,我只要你十场胜七场足以。”

天梯赛是明年,张天流不急着过去,回到住所,他开启界面查看从王乞系统里拷贝的资料。

资料中就有金景天梯赛的详细计划,第一届只是试水,运作的好未来会增至二十梯位,因此第一届必须要打响名气,因此把邪狼岭抛出来,吸引那些没有地方建立门派的修士。

明年就没这么好了,奖励只是重工巨舰一艘。

不过这玩意的造价上亿,不要可以卖给别人换取最实际的巨款。

看看别的,发现了雾山派的资料。

雾山派没有沿海东行,而是深入大陆开荒去了。

金景还有很多未开荒的地方,修士势力在沿海一带滞留,大陆腹地多是深山老林,特别是金沙河南面,一直深入西南海边全是原始地貌,有些地方连妖兽都不敢踏足,因为存在这大陆原居民,传承上古异种血脉的蛮族,因此开荒是异常危险的。

但不开荒,根本没有地方落脚,除非依附他派。

金沙河就像一个横向s,把大陆分割成两块,但并非太极图形,北面这块比较小,只有大陆三分之一,几乎被人类占据光了,南面广阔,一半是妖兽地盘,一半是土著地盘。

大易山南面沿海有少许人族势力,他们西面就是邪狼岭,张天流说弄来给掌门做后花园其实也没错,相隔才三千多里,对修士而言不远。

雾山派选择的地方在金沙河上游,正西地带,已经很靠近西南的原始森林了。

把资料看完,张天流获取了不少异人报,收了界面,不急于服用神脉丹修炼元神,他才三境,这样修炼很危险,他需要获得地幽泉水,用木连参、阳草一类的材料制作成药水浸泡在里面,才能护住元神进行修炼。

打擂是近战居多,流影剑、寒冰真气不能用,琉璃护盾也使不得,他要用全新的方式去打擂。

虽然有点屎急挖茅坑,但的适应力任何拳脚武功都能驾驭。

回想所看过的武功,张天流挑了一部在天河书屋里看过的封灵指。

这玩意流传很广,许多以武入道者都会兼修,练至大乘可隔空点,必要时突然封堵对手气脉,不至于将对手杀死,适合打擂。

它与剑指区别在于,剑指真气或灵力凝聚过强,外放时显露光华。

而封灵指跟他的螺旋气劲相似,能量不用太强,够用就行。

但单单是这个够用,就让人很抓狂。

多一分,光华必显,少一分,威力不足,速度不够。

另外近封灵也很有讲究,力道大了会把人戳死,小了容易被对手冲开,对指力的掌控要求很苛刻,因此五境修士都很难说把封灵指练到如火纯清。

需要十年如一的戳,才能将力道掌控到接近完美,想完美是不可能的,毕竟还要知晓对方的况,强度等。

张天流不担心,他就随手练了练,隔空戳几下,好了,如火纯清了!

适者就是这么牛!

要不是怕别人看出他的问题,他完全可以当场复制对手招式,然后用得比对手更好。

但没用,用对手的招式打败对手,看似很牛,但张天流有更好的办法杀了他,何必麻烦?

剩余时间,张天流去寻找幽泉药汤的辅助材料。

金景没有四季可言,常年风调雨顺十分养人,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张天流几座城池逛下来,期限将近,不得已他只能该往童子山。

童子山位于白炎帝国西关外,而翻越童子山就是武宗地界。

武宗跟五巅峰很像,是由联盟合并成的。

这群势力来至一个大陆,因此才能在最开始抱团,又有为当年抗衡妖兽与土著,逐步由散合整,统称武宗。

在武宗南面,大易山西面,就是一群闲散的中小门派,目前虽然也是联盟,但想发展成武宗很难,因为他们有金沙河将他们与妖兽地盘隔开,威胁不大。

而白炎帝国和武宗相互防备,谁动联盟,另一方则帮联盟,成为三足鼎立的局面。

除非白炎能请动武宗隔壁的老好人,一个门派人数不多,却坐拥万里山川的玉鼎道。

这玩意可是跟赤丹宗齐名的门派,传承至少三万年,一直以来还是他们来调节各大势力的纷争,请他对付武宗,好比小偷叫警察抓警察。

外部威胁越小,内部争斗越大,因此联盟很难成为如武宗般的大势力。

联盟以前叫乘龙盟,因为若将金沙河比喻是一条龙,源头分散的支流如龙尾,东凹大易山的地貌如张开的龙嘴,面朝大海咆哮,而乘龙盟恰恰在龙脊上,他们就是骑在龙背上的修士。

而来不知怎么地,改名成散沙盟了。

据谣言传,乘龙盟让人给打了!

但这有点荒谬,虽然他们是一盘散沙,但盟中高手极多,光六境就不下百位,谁能bi)得他们改名?

张天流却知道是“灵龙”。

肯定是这厮!

改名的时间正好是三百年前,而灵龙是三百多年前与人皇离开的南陆,它来到这里发现这帮小家伙居然敢骑龙!不收拾收拾,它还有何颜面?

灵龙乃是南陆最后一条龙,若不是遇到人皇它早走了,困龙山就是因它命名的。

它的任也是出了名的,彭化老鬼每每提及,都给人哭无泪的感觉,也只有它会在乎这些事。

至于修为,张天流断定人皇修为要在天妖蟹婆之上,那么灵龙绝对不弱于蟹婆,最次也是七境灵兽,这种存在出现金景,都不用它动手,让你们改名就得改。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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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六章 九州城

天梯赛赛区有五个,分别在白炎帝国国都、童子山、武宗、散沙盟和邪狼岭附近的妖族区域。

童子山以前只是一片荒山野岭,没什么价值,它位于武宗、散沙盟和白炎帝国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连商旅都很少往这里经过,而后九州集团来了后,把它买下来了!

真是买!

三百亿珠,三股势力平分。

在长达四十年的发展下,鸟不拉屎的童子山一跃成为了金山。

如今童子山不再荒凉,它被一座巨城环抱。

而此城,名为九州城!

张天流刚来那会,打听九州集团时得知九州城,当时听闻人口多达四千万,如今才两年已经迈入一亿人口了!

远远望去,饶是张天流的远视能力居然都看不到边!

因为没有什么高栋住宅,家家户户都是江南小院,院中小桥流水,奇石灌木,因而占地面积广阔。

它不是城池,而是城市,它没有城墙,却有很好的规划。

周边还在扩建,道路宽阔平坦,不是青石砖铺路,而是类似柏油马路!

河流也被混凝土包裹,很干净皎洁,绿化也做的十分到位,每条街的景色都很优美。

九州城还淘汰了普遍的兽车,也淘汰了九州集团在南陆圣京研发的蒸汽车,如今他们用的是九州集团最先研发的御风车,灵珠推动御风法阵,使风力推动四轮快速前进。

它没有科技感,却有着张天流说不清,觉得不伦不类,又十分符合现状的复杂感。

“难怪这厮排名上升这么快,都搞到这种规模了!”

王乞排名上升真的猛,上次通过小邹看排名,他还在9206,去年演唱会看,这厮已经到了8684。

如果再看,或许进入七千也不奇怪。

而且不仅是他的排名上升,跟随他的异人排名都在疯涨,他的小弟已经进入八千,画中人、三五烟他们也进入九千。

反观小邹同学,从19828到19331,王乞这厮就是在屠榜啊!

以前他的影响力没这么大,最近突然爆发,不仅因为天梯赛,还有他长时间的积累,与重工巨舰的出现,当无风带变得不再危险,风北的低阶修士也能过来淘金,那么他的人气自然就高,影响力大,综合实力就长。

至于战力,弱是弱了点,但他会利用人。

先跟冷山仲元合作,然后从白炎跳出来购买了童子山开发,与附近三股势力相处融洽,又把贸易做到风北,生意大了,帮助他的人多了,身边的高手能少得了?

杀了他取而代之是杀鸡取卵,这么大的家业,谁扛?

你要把人全部弄到九州集团里,让九州集团训练他们,等他们全部爬到高层后,再灭了王乞才能掌控九州集团。

王乞会这么傻?

他不介意别的势力派人混进来,反而欢迎,越多越好,你们就在下面斗吧。

现阶段是王乞的喷井期,等第一届天梯赛结束局势才会缓慢下来,至于排名的提升,大概很难五千,越往后速度越越慢,遇到的异人也会越多,危险也越高,他这样玩,当遇到强大又冷血的家伙时,人家一招把他所有成就化为灰烬!

如此一来,杀了他的人也会对这个世界照成影响,而且影响巨大,那么排名……

张天流低调就是怕这个问题!

按照系统高自由度的尿性,通过猎杀异人提升也是能行的,比你辛辛苦苦打造基业更方便。

也多亏王乞这厮有顺风耳,想刺杀他难。

进入九州城东南扬州区,张天流打听了最近的初赛场地址,便直接赶了过去。

九州城分九个区,每个区都有赛场,初赛场不限定人数,通过初赛就进入了天梯榜,要在竞赛场比试,进入前五梯位才能去决赛场。

初赛场是积分制,赢一场得一分,输一场扣一分,每个人初始有一点积分,连败两场就没机会了,初赛时长一个月,战斗次数不限制,能打你就打,积分越高进入天梯榜的几率越大。

乘坐御风出租车,还没来到赛场就被堵死了!

赛场附近几条街已是人满为患,不得已,付了五珠车费,张天流下车步行挤进去。

好不容易到了柜台窗口前,张天流松了一口气,对柜台里的妹子撩撩头发,用富有磁性的声音笑道:“玄阴门,刘天章。”

妹子懒得瞅他一眼,低头飞快刻好一块腰牌递出去道:“请到二楼验证修为,下一位。”

张天流苦笑,抓过腰牌往二楼去。

到了二楼验证室外等了许久,一名工作人员道:“玄阴门刘天章。”

“是我是我。”张天流举手跑了进去。

心里没有反感,反而傻乐乐的,倒是那些修为三四境的很不是滋味。

验证室里,在工作人员的吩咐下,张天流盘腿坐在法阵里释放真气。

“三境初,你可要小心了。”工作人员似笑非笑的记录着。

验证修为是好安排擂台,不会在一开始让三境对上四境,但有几率会对上三境高,甚至三境极,也就是三境后期与巅峰。

因此初阶修为不被人看好,工作人员也就好心提醒一下,具体有没有看不起,因人而异。

张天流无所谓的听后安排。

当他走出验证室,身后跟出来的工作人员叫道:“武宗,万元白。”

此言一出,唧唧喳喳的走廊立刻安静了。

“嗯?”张天流好奇的环顾。

“武宗的人怎么会在九州城?”

“万元白,好熟悉的名字啊!”

此言一出,一个从人群里走出的少年斜眸道:“怎嘛?认识你万大爷?看来我的名声已经远传万里了!”

“是你!一拳轰碎发狂金角兽的人!”

“让你见笑了,抱歉啊,来这里跟你们争抢一个珍贵的名额也是无奈,赶不回去了。”

其余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几天前,这附近街区有一头金角兽突然发狂,把主人给顶死了,不少人都被它撞飞,其中就有一名四境修士被它撞伤,可见金角兽实力有多强。

然而这万元白却能一拳把金角兽的角轰断,头骨炸裂,当场暴毙,其实力相当可怕。

更可怕的是,当工作人员验证他修为后,报出的等阶才三境中!

“遇到此人,立即认输吧!”

不少人都在心里嘀咕。

提前知道对手情报很重要,特别是这种显露过伸手的。

因此后面的三境修士都在祈祷别一开始遇上他,甚至有人借口不在,稍后赶过来。

如此能与万元白的报名时间错开,减少在一个擂台碰面的几率。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地,在万元白之前报名的张天流,初战的对手正是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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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七章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巨大的会场里,三十二个擂台铺满会场,每个擂台是一块区域,附近站了不少候战的选手。

“万元白在几号?”

“十六号!”

“呼!幸好我机智,时间错开了,不然铁定要输掉一分。”

“万元白要开打了!”

“快快快!”

万元白名气其实不大,放以前没人在乎,但因为报名被人认出,视为强者后越传越邪乎,在短短三天报名期间传得似乎成了一梯热门人选。

虽说很多人不信,但三境修士群里已经将他视为不可敌的存在,他们要想混进十五梯位,就要避开所有强大的对手,这是弱者生存的无奈选择。

因此现在就要观察所有对手,避免之后遇到强者。

万元白是否真如传闻所言,就看着一战了!

“怎么对手才是三境初,能看出什么?”

“唉,多少能看一招吧。”

众人因万元白对手太弱而感到不满,他们当然希望万元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样一次就能研究到两位高手。

感受到万众瞩目般的待遇,万元白有点飘飘然,因此就得意的对张天流道:“希望你能坚持久点,让大家觉得我弱点,不然没人挑战我,光是我挑战别人积分要少一半!我可是打算用最高积分踏进天梯榜的。”

张天流也感慨道:“金景果然是地大物博,什么品种都有,你这种敢当面瞎嘚瑟的人,我自从长大就没遇到,在我的世界里属于稀有品种,要把你玩坏了我会心疼的!”

“呵!”万元白冷冷一笑,点点头道:“我也一样!”

“开始!”

随着裁判一喝,万元白周身衣袍一鼓,灵力全速运转。

“别死了啊!”万元白冷笑一声,突然在原地消失,刹那间他就出现在张天流身前,一拳轰来。

在张天流眼里,他的拳头宛如一张巨口,不论怎么闪避都会被巨口吞没,这股力量无法将他搅碎,却能压制他动弹不得,被迫正面迎接万元白的一拳。

“镇空拳吗。”

张天流心念及此,干脆不闪不避,两指一点,一招隔空点穴直接封向万元白的气脉筋络。

然而万元白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在张天流并拢两指时,他就看出这厮要施展指法,灵力刹那间凝聚笼罩全身,整个人在张天流眼里就像是被火焰猛兽包裹般,封灵指冲在他丹田前溃散了。

而对方一拳已经快砸到他面门。

扑面而来的灵力似要将张天流撕碎般,但这是错觉,灵力护体与真气护体没区别,都是将能量分布全身,是气势与灵力发出的震慑,对修为低的对手很好用,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威力。

也有些经验老道的修士,将灵力护体作为诱饵,它随时可以转换成攻击能量,因此很少人会用真气护体与对手肉搏。

但这种转变需要时间,目前两人交战的这点时间已经不具备变招。

何况,对手灵力护体是攻击是防御,张天流能看的一清二楚!

真气护体的同时,张天流轻描淡写的偏过头,无视万元白周身灵力冲撞在他的真气上,右手剑指破开万元白灵力护罩,飞快在他身上连点数下。

万元白的拳头才刚刚从张天流耳旁穿过,人就已经因为被封气脉,一身的灵力溃散一空,软软的倒在张天流怀里。

“乖,一边玩去。”张天流摸摸他的头,再抓着他的后衣领扔出了擂台。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任由万元白重重的摔在地面。

“唉,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好歹接人家一下。”张天流幸灾乐祸道。

众人沉默。

谁特么说武宗的万元白所向睥睨,无人能敌的?

一招就让人封灵了,还是自己一头扎进去的,就这种心智,稍微有点经验的修士都能破解。

空有一身实力如何,不会用啊!

大家不是疯兽,没人正面跟你干,你怎么打?

可怜的万元白就这样让人误会了。

他不傻,但他是真没想到引以为豪的镇空拳就这样被破解了。

张天流刚才隔空点穴,不是要伤他,是逼迫他灵力护体,如此,他的镇空拳会陷入不稳定状态,否则定能镇住张天流,别说偏头闪避,就是一根指头也难动弹!

修为的压制就是如此。

他都没想到镇空拳有这样的缺点,对方又是怎么知晓的?

想不通的万元白盘腿坐好,运气冲击被封的气脉穴位。

他没有心灰意冷,他还要打,他不信邪击不败刘天章,但他也没被怒火头脑,目前不能和刘天章交手,他需要获得一分再跟刘天章打,如此就算败了也不至于退场。

“嗯?”

这想法一出,万元白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稳妥!没必要争一时胜负!观察对手!”

如此自我安慰片刻,万元白心里总算好受少许。

他想观察张天流,找到这位对手的弱点,张天流也给机会了,连续打了五场,可几乎都是顷刻间定了胜负,无一例外,全让他给封了气脉。

这下不得不让人重视了。

秒了万元白大伙没多在意,只当万元白徒有虚名。

可连胜五人,其中一人还是四境初,难免有点夸张。

要说隐藏修为,他也没暴露三境初之上的气息,用的招式封灵指也是随处可见的武技,一境武徒都能修炼。

混了六分的张天流没有继续打,因为没人跟他打了。

第一天就此过去,许多人都无奈被淘汰,到了第二天张天流打了两场,还是轻松的解决战斗,其中一场还是万元白送的一分!

从第三天开始他每天只来打一场。

因为这场是强制性的,对手是赛场安排好的,防止有心人避战,让高手无法取得积分。

即使张天流想多捞点积分,也要人家同意才行啊。

大伙都看出来了,这小子的封灵指显然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隔空封脉十分厉害,并且不单单是封灵指,还有破灵剑指,靠剑指击穿对手护罩,再由封灵指封灵,防不胜防啊!

反观万元白,他终于证明了他自己,除了败给张天流的两场外,连续三天打了十二场全胜,积分都超过张天流了。

张天流看着扬州区的天梯赛报。

“平均积分虽然九点,但随淘汰的增多,积分逐渐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加上五境强者可以跳过初赛的权力,参与者还在增多,名额却有限,我一天一场未必能混进去。”

情况如张天流所料,淘汰者越来越多,平均积分不断攀升,到了半个月时超过二十点,到了二十天后已经突破三十点,如此想要进入天梯榜至少需要五十点。

到了第三十天,张天流才有三十七分,而及格线已经攀升到了五十七。

“哼,连胜如何?一招制敌又如何?结果还是没能进天梯榜。”一些败给张天流的修士终于能冷嘲热讽了。

“不知轻重的小子,就知道显能耐,殊不知,有时候实力强也是没用的,打死你们不信,我是故意败给他,给他连胜吓退别人,就是告诉他脑子比实力重要,知道不!”

“呃……我也是故意败给他的!”

“我也是,我也是!”

反正不可能再遇到张天流,他的手下败将自然就找找败的借口,挽回一点名声。

这些人要修为有修为,要实力有实力,都是胜多败少,积分已经能混入天梯榜了,此刻看到还差二十几分的张天流,别提多爽了!

“无敌寂寞啊!”张天流站在擂台上看着围观的家伙,无奈道:“天梯榜?我看是阴沟榜,使绊子坑人就算来,你至少给我来一场势均力敌,让我好好爽一把,这算什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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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八章 是他?

张天流一番话,不单单针对他的手下败将,而是群嘲!

包括赛场规则!

虽然赛场安排一场强制的,但一个月最多获取三十分。

反观参赛人数,只是个扬州区就多达三万,三万积分分摊三百个名额,每人平均一百!

击败零积分的对手还没有积分。

虽然目前还有一千多参赛者,将及格线压到了五十多,对战的机会还有很多,但张天流这种无敌存在只能落幕,没人会跟他打。

“大家不要被他激怒给他送分,任他说,我看能靠嘴皮子进榜不。”

“对,先前让你一场,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区区三境不配与四境交手,懂吗!”

“就是就是,看你年轻送你一分,还蹬鼻子上脸,不服气?不服气也没用,没人会跟你交手,怕脏了自己!”

如果是大门大派的弟子,多少会不服气,但来九州城混的多半是修炼界的老油条,能减少一个竞争对手还不用上台遭羞辱,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天梯赛?呵!九州集团光明磊落的地方没看到,暗箱cāo)作倒是玩的溜,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张天流愤然的挥手震碎擂台的法阵结界,跳下擂台向外走去。

众人都懵了,连裁判都傻眼了。

那可是五阶法阵啊,只有裁判手中令牌能开启,没想到却被一个三境初的小子挥手震碎,毁的还不是结界护罩,而是阵眼!

破坏公物可是要罚钱的,不论什么理由,先将你拦下再说。

当即便有几名守护秩序的执法者跳出来,拦住张天流。

“公子请留步!”

“干什么?不让打,还不让走了?”

“公子有何不满,可以跟我们会长提,你不该毁了我们的擂台法阵。”

“呵,你搞错了吧,老子一个三境,怎么毁你们的法阵?你让后面那群人试试,他们如果能毁,我认,如果连他们都办不到,凭什么把问题追究到我头上?”

“啊这……”

“别这啊那的,自己的法阵有问题,坏了却怪选手,天下哪有这样的事?”

执法者脸色都是一变。

这事可不好论,要法阵坏了怪选手,谁还敢在擂台上打?一不小心把法阵毁了,对三四境修士而言是要当掉裤裆的,不纯属讹人吗?

“我算是看懂了,那帮家伙就是戏里演的托吧,故意让我,再激怒我,你们自己把假的法阵一毁,让我一个三境小子赔你们真的五阶法阵!我说九州集团的戏怎么这么bi)真,原来都是有考究的,实地演练啊,回头我是不是会成为戏里的角,来一出小蝼蚁大闹九州城?滚。”

张天流说走就走,头也不待回的,出了赛场直奔城外,往大易山而去。

他走得轻松,扬州区的赛场却成了烂摊子!

张天流的事完全可以大做文章。

多少被淘汰的人心怀怒气!

赢的人是老油条,他们也不差,煽风点火的功夫深厚无比。

在张天流走出赛场时,他们就开始了嘴碎。

“我就说吧,这什么鬼天梯赛根本就是坑人的,你们还不信!”

“我就觉得奇怪了,一个三境怎么能连胜三十七场而无败绩的,吓得我都不敢去挑战,原来是想坑人啊!”

“不对啊,三境小子有什么好坑的?”

“你不懂,他在九州集团眼里是蝼蚁没错,但他背后可是玄啊!”

“嘶,玄!难怪了,这九州集团跟玄看来是有过节啊,故意设计害玄的弟子,有失公!”

“我觉得我败得也有问题,对手修为明明没我高,却三番五次化解我的绝招,莫不是九州集团的托吧?”

“这还能有假?肯定就是!”

对九州集团不利的声音是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一天整个扬州区是闹得纷纷扬扬,好不闹,而且还风卷残云的刮向整座九州城。

很快,就有九州集团跟玄有仇,故意坑害玄弟子的谣言起飞了。

随后,又有人说天梯赛是打假赛,九州集高手隐藏修为混入初赛场,阻挡普通修士进入天梯榜。

这么一来,九州集团许诺的天梯奖励就是个笑话。

不论赛场如何解释都没用。

九州城九处初赛场地,数十万修士的落败,其中不服气的肯定高达七成,这股势力掀起的舆论岂是说灭就灭的?

“什么况啊这是?”

王乞懵了!

好端端的天梯赛怎么就闹出这么大的舆论?

小弟无奈汇报道:“事出扬州区赛场,一个玄弟子因为实力的确强,一个月来无一败绩,以至于没人敢与他一战,在最后一天时,他的擂台附近有很多手下败将明着围观,实则是提醒他人不要与玄弟子一战,让他无法获取积分,他才一怒之下毁了法阵离开的。”

“初赛场都是三四境修士,怎么可能毁了法阵?”王乞皱眉。

“我派人查过了,的确是人为破坏,而且手段及其高明,我们的阵眼在外部,要毁法阵先破结界,但此人却像是知道法阵的漏洞般,在内部破坏了。”

“看来法阵还不够完善,加强。另外他既然连胜为何不能进天梯榜。”

“我当初就说过,积分存在很大的漏洞,王董却为了紧张的气氛搞什么积分,这下真出问题了吧。他第一天胜六场,第一个对手还是武宗弟子,而这位弟子回头就连胜了四场,被人知道玄弟子的厉害后,第二天也只有武宗弟子敢与他一战,可惜还是输了,一招!此时整个会场都传开了,哪有人还敢跟他打,致使他积分才三十七,距离入榜还差二十分。”

王乞扶额道:“就这点破事,捅出这么大篓子。那家伙也够能耐啊,一场不败,谁啊?”

小弟道:“玄刘天章。”

“刘……这,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小弟咽口唾沫道:“反过来念就是张天流!”

“我靠!”

王乞脸色变了变,惊讶的盯着小弟。

“查了,从他们描述的形容貌看,是他!”

“不可能。”王乞摇头。

张天流死了,这是他亲自确定过的,他的异能能听到人体况,是死是活他岂会不知。

“我觉得,是故意有人派来这么一个人!”小弟提醒道。

王乞摇头:“不是玄有这可能,如果是就不好说了,一点小事都能搅得天翻地覆的,可不就是他最擅长的么!”

“要不要查下去?”

“查什么查,管他是人是鬼,咱们得跟他保持距离,另外准备一些礼物送到玄,就当管制不当,赔礼道歉,早点把这事压下去。”

“难啊!”小弟摇头道:“现在已经不是玄的问题了,全城被淘汰的修士几乎都想重赛,可是让他们重赛了,对辛苦赢的修士又不公平,还会让人觉得我们做贼心虚。”

王乞苦恼。

天梯赛就是要打出名气的,结果好好的一副牌被打得稀巴烂,硬生生把王炸加四个二全拆了,闹了个大笑话。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其它大势力解释,事是越演越烈,不仅有关他们,还有武宗也被卷了进来,因为一个万元白配合九州集团演戏,打假赛,故意输给玄弟子的事转眼间出现十几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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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九章 被扼杀的天梯赛

造谣一张嘴,避谣跑断腿。

何况张天流还没造谣,最多就是坏了人法阵没认罢了。

其实有不少与他况差不多的人。

哪里没天才,每个区域都有实力拔尖的俊杰,别的地方不说,同在扬州区的万元白跟张天流差不多!

他一开始积分能累积快,是因为他输给张天流了,而且是两场,以至于人家认为他徒有虚名,但再连赢了几天后,他的况跟张天流如出一辙,没人敢惹!

这也是为何他之后没有跟张天流再战,不是他不想,是他积分不够了,到了最后一天才四十九分,他需要在一天内赢取八分,否则连天梯榜都混不进去。

但最终他也没能如愿,到初赛结束才获得五十三分,其中三分是人家自觉无望,反正进不去天梯榜,干脆做个好人送一分给他,结个善缘。

另外还有私自卖积分的,有三百珠一点的,有五百珠一点的,到了最后一天,听闻还有炒到一千珠的。

这种资本风气,全让九州集团带起来的,他们是自食恶果。

万元白是真倒霉!

遇上一个张天流也就罢了,技不如人没辙。

但事后怎么还扯到他上?

而且不单单是他了,连武宗都牵连上了。

说什么武宗跟九州集团在演戏,搞不好连白炎帝国都插了一脚,目的是什么,赚钱啊,赚谁的?当然是散沙盟!

散沙盟一盘散沙,好欺负啊!

这三大势力,明着打擂,实则挖坑!

以至于天梯榜给人的感觉,似乎全是他们的托!

目的呢,邪狼岭啊!

邪狼族之所以离开邪狼岭,很大问题是散沙盟的关系。

以前邪狼族有强者守护,没人敢去,但自从这批强者去了一趟永夜音信全无后,散沙盟就一直在给邪狼族压力,他们就隔着一条金沙河,时不时过去偷猎没人能管得着,而且他们不打邪狼族,而是狩猎邪狼族的猎物!

这不算毁约!

好比人家开了个养鸡场,你天天跑过来偷鸡,还让不让人活了?

但散沙盟也郁闷啊,好不容易把邪狼族bi)走了,地盘眼看到手,武宗、白炎帝国、九州集团全跳出来,说什么开办天梯赛,把邪狼岭当做奖励,再幕后cāo)作一下,让邪狼岭的最终归属权落在散沙盟手里就万事大吉了。

而他们能得到的好处是售票与周边。

这东西他们不懂,但通过九州集团给的资料与数据看,真的很赚钱。

于是大家合股了。

但现在看起来没这么简单!

这特么的就是坑啊!

“我就说,天底下哪有白捡的好事,你们还非不信,这下好了,被进去了吧,这事赶紧断,说什么都不可能把邪狼岭让出去。”

“但九州集团说了是意外,我们也派人查了没什么问题,就一玄的修士因为连胜,别人不敢惹导致积分不足,换谁不抱怨几句的,但抱怨它不是事实啊,不能一概而论啊。”

“我说乾堂主啊,你非要这样想,那就是让人给玩了你懂吗。万一最后决战咱们的人输了,邪狼岭就没了!没了懂吗!几百年的辛苦布局,或许还进不去决赛呢,一招毁于一旦,输得那叫一个干净!”

“是啊,乾堂主好好想想,这事真就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吗?如果他们使诈,我们还能跟他们拼个头破血流不成?只能有苦难言咯……。”

“对对,戏里演着呢,他们这招叫空手白狼。”

“乾堂主你不会暗中收取了王乞什么好处吧?”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冷到极点!

之前大伙被王乞蛊惑的眼里全是钱,大把大把的,灵珠就像海水冲向他们,淹没他们!

白梦啊!

现在醒了!

突然发现步步是坑啊!

事的发酵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本来再有几天,第一届天梯竞赛就要开启,却因为芝麻点的小事,不得不停。

散沙盟不愧是散沙。

很快乱作一团。

他们这一乱,所有有关天梯赛的事都乱了。

这事的恐怖程度完全超出了王乞和小弟的预料。

“我就知道!这事没完了!”

王乞气愤的走来走去,时不时敲一下脑袋。

现在散沙盟已经向他提出撤销天梯赛,就算再办,也与他们散沙盟无关,邪狼岭不能当做奖品!

因为万元白,武宗名声大损,质问九州集团究竟在搞什么鬼?不快点让他们武宗恢复名声,你等着瞧!

白炎帝国还算温柔,但仅限于少说话,同样没什么好脸色,因为他们筹备了这么久,投资了这么多,现在却被搁置了!

妖族呢,为了邪狼岭拼死的打,他们可没有人族那么软弱,一出手就是往死里干,各族为此损失了不少精英,听说你现在打算不打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王乞没辙了!

小弟也没辙了。

这事,其实很简单就能解决。

只要当时扬州区的会长出面,当众人面跟张天流把事掰扯清楚,该赔礼的赔礼,该改规的改规,不会这样。

换个有经验的人也都会这样干,在事没有弄清楚前,绝不能让张天流离开,更不敢得罪,只会强制的安排几场,考核他的实力,既然能称霸赛区,自然能进天梯,如此大家也服气。

问题是没人管,也就几个执法者跳出来,打算让张天流赔钱。

这事,如今依然在普通修士群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庆幸没把法阵弄坏了,要不然真赔不起!

虽然只有玄弟子遇到,但有一就有二,让他们相信三境修为能挥手毁了五阶法阵,开玩笑呢不是?

即便不是碰瓷,也肯定是九州集团看玄不顺眼,故意刁难,也属于暗箱cāo)作,有失公。

王乞天大的冤枉。

但冤枉的何止是他,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怨。

天梯赛也才第一届,黑暗氛围还没这么强烈。

赢的选手,不敢说所有凭实力赢,至少每个区前百都是靠实力,

输的呢,几乎人人都觉得自己输的冤。

因为修为都差不多,或许因为经验不足,或许大意,都觉得就差那么一点,一点点,抓住就能赢了!

偏偏就错过了,能不冤吗?

各大势力为了筹备天梯赛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钱没能赚成,名声还丢了,冤得让人想死!

即便是罪魁祸首张天流,他也冤啊!

三十七场连胜无败绩,这特么的还没能进天梯榜,他才是最冤的!

但人家公子流不在乎。

他不能进天梯榜,那就谁也别想进!

于是天梯赛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看着终于升级的系统,张天流笑了!

“能升级就好,留着留着,嘿嘿!”

眉开眼笑的张天流,挥手撤去界面,拿起一部书有滋有味的看起来,这是在九州城购买的。

他是没把这事当回事了,但这场风波,要没推波助澜能炒成这样?

真不怪张天流,他没炒,他要炒了事更火!但同时他也会曝光。

不过的确不是顺势发展的,确实有人推波助澜,张天流用股都能想到,除了白炎皇室,也没谁了。

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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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零章 质问

很多人想不通,好端端的天梯赛怎么说完就完了?

也包括朱阳阳,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事,结果白cāo)心一场。

“九州集团也太没脑子了,你都全胜了还进不了天梯榜,这天梯榜是不是真的存在问题啊。”

张天流把在九州城买的茶具摆出来,一边泡茶一边道:“嗯,没问题的资本玩不了,从局势来判断,第一届天梯榜前三梯必然内定,一梯肯定是散沙盟,邪狼岭只是个引子,二梯位一个妖族,一个武宗,给妖族补偿,给武宗面子,三梯依然是三股势力,外加一个白炎帝国。”

朱阳阳分析片刻赞同道:“照你这么说,倒真有可能啊!拿出来的奖品全物归原主了,何必呢?”

“奖品越重,噱头越足嘛,不然如何吸引人。”

“但是他们却因为积分事件,搞得天梯赛完全办不下去,也太没脑了。”

张天流苦笑道:“其实不是积分问题,王老板是希望有一部分人能靠脑力挤进天梯榜,也因他九州城没什么高手,如我和万元白这种外来者横插一脚,九州城那群臭番薯烂鸟蛋可没有出头之了。给散修多一点信心的出发点是好的,问题体制坑人,王老板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下面的人会跟他玩一刀切,不会灵活改变赛制,亦或者让他们手下的人多进入天梯榜,而故意对我们这些人不理不睬。”

“故意!刘兄是说,那扬州区的参赛选手全是赛场会长的人?”朱阳阳惊讶了。

张天流摇头道:“全部不至于,至少不下三成,否则玩不来。年轻人好勇斗狠,像万元白这种人,他不会因为输给我两次就善罢甘休,他是越挫越勇的,但他同样被人控分了,为了进入天梯榜他不敢再与我交手,毕竟他跟我是个人胜负,他与天梯榜是宗门脸面。武宗弟子在九州城连天梯榜都混不进,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他想死。不少高胜率的选手也一样,其实他们相互之间完全可以产生激烈碰撞,但因为被控分随也不敢,而控分的人就是会长的人,通过半虚假,半真实的报让普通的修士不敢与这些人交战,而只能把分送给他的人。这批人进入天梯榜,一人一年万珠,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成为扬州区最强的一股势力。”

“那不还是九州集团的吗?”朱阳阳有些不懂。

他虽聪明,但很少跟人打交道。

张天流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还是神的手下呢,但我们缺乏自由吗?我们没有选择权利吗?我们有,我们还能自己往上爬,同样他们也如此,想要混得好,爬到九州集团高层,必须要有班底,而班底需要花钱养的,所以天梯赛的问题不是积分,不是赛制,而是体制。站在体制内玩私有化,任何的资源都不用他出,由集团给他报销,帮他养,我们都让他给玩了!”

朱阳阳怒道:“岂有此理,九州集团的人居然敢吃里扒外。”

“算了,咱们小门小派的,惹不起,我这参赛者都没说什么,朱兄何必动怒。”

“你这话就不对了!”朱阳阳不满道:“我们玄门是不大,但不是说我们任由他九州集团拿捏吧,何况还是区区一会长,不行,我要向九州集团讨个说法。”

“没用。”张天流摇头道:“九州集团是玩资本的,就算不占理,拿钱摆平,然后在派人暗暗宣扬咱们玄门敲诈他九州集团,不值得。”

不说还好,此言一出朱阳阳更不爽了。

还有天理吗?

杠上了!

朱阳阳是要跟九州集团杠上了!

掌门忙于修炼,玄门的事全权交由朱阳阳,因此他的分量是很重的,而玄门也不是张天流口中的小门小派,门派修士是不多,但平均实力在整个金景大陆要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

他们是要靠山有靠山,有实力有实力,就是弟子少了点,但浓缩才是精华嘛!

朱阳阳要质问九州集团管理不严一事刚刚传出,附近势力都愣了!

什么玩意?

这玄门在搞什么?质问?你要质问天梯赛还没什么,大家质问呢,但你质问它管理不严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九州集团的管理是出了名的严苛,许多势力都在效仿,特别是白炎帝国的摄政王,把九州集团的治理一道搬到朝廷上,要是这样的管理还有问题,那什么管理是没问题的?

朱阳阳不是个怕把事闹大的主,因为他压根就没这个感念!

以前他待在界,管管小鬼,没遇过什么大场面,来了这里,虽代管了玄门,但玄门没有什么好管的,悠闲地很。

所以事闹大这种概念,在他的印象里是对方头疼的事,他只是称述事实!

可当他召集各方势力的话权人到了九州城,把这个事实称述出来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各方势力的话权人全被震动了!

什么?

管理不严居然也是关于天梯赛的,而且正因为扬州区的会长暗箱cāo)作,才致使事变到这种地步!

“你胡……”王乞大怒啊!

刚想说朱阳阳胡说八道,突然他就一愣,而且同时小弟也拉住了他。

“转机!”小弟低声道。

王乞也醒悟了!盯着朱阳阳皱眉道:“你可有证据?”

“这是你的事,我是来要个说法的,本门刘峰主无一败绩都进不了天梯榜,你说谁能进,让他跟本门刘峰主过过招,他要能胜,我像你赔礼道歉,但仅限于扬州区赛场的,你可别整什么五六境的老家伙出来。”

王乞眉头大皱。

这朱阳阳是真不懂呢?还是装傻充愣呢?要是装的,演技有点高啊!

无疑,这是一次机会,天梯赛翻的机会!

如果扬州区真如朱阳阳所言,那就可以把一切的问题推到会长头上。

汝妻儿,吾养之。

为了发展,王乞不得不做个恶人。

不论扬州区会长是否吃里扒外,他完了!

“查,彻查到底,真有其事,我还你玄门一个交待!”

就如张天流所言,局势陡然间从无限扩大变得飞快凝缩,消息传出去的第一时间,全城沸腾,埋怨四起,但这一次比较统一,一致针对扬州区会长。

这个从未路面的人,此刻还在头疼天梯赛玩砸了的事,没能让他的人混入天梯榜,这收入就少啊!该从什么地方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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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一章 有惊无险

王乞冷冷的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各方手里的话权人,最后目光锁定朱阳阳,吩咐边小弟:“查,彻查到底,真有其事我还你玄门一个交待!”

朱阳阳很快发现,事居然如张天流所言,只要卡在这个层面上,局势会陡然间从无限扩大变得飞快凝聚到这个层面的中心点上。

消息传出去的第一时间,全城沸腾,埋怨四起,但这一次比较统一,一致针对扬州区会长。

他就是这个层面的这个点!

这个从未路面的人,此刻还在头疼天梯赛玩砸了的事,没能让他的人混入天梯榜收入就少啊!该从什么地方捞呢?

能这样想,可见他的确控分了!

张天流的神机妙算,依然来源于生活,与对人的认知。

稍有点野心的人都会培养自己的势力与人脉,扬州区会长也是人,自然不例外,如果不培养他也坐不上这个位子。

管理才能就是要一帮人听从安排,让人听从就要给予好处,不然手底下的人就是流水,自己不先捧下面,谁又肯把他捧起来?

唯有利益相互才能一同前进。

一般能力的捧一个,让他打小报告,好知道底下人什么况,对症下药。

能力强点的捧两个,左膀右臂相互竞争更具有效率。

而在这个修炼界,一两个没用,要一伙,一帮,一群人来捧,这就要砸钱了,养这帮人的同时还要孝敬上头,稳住饭碗知晓风声都要靠上面。

他头上是区长,这人没什么实力,就是因为跟随九州集团早,从什么鬼南陆带来的废物,修为在三十年前才迈入四境,可见资质多差,而他自己都快迈入五境了,却被修为不如自己的管!

你说气不气人?

谁让九州集团的风格便是不看修为,只看能力。

他也可以凭修为上去,但能做的都是虚职,没有实权,拿固定工资的保镖。

这种人,会长手里一大把,光是执法者就不下千人,清一色的四境,全他管!

可见权利的重要。

问题是花销太大,他吃不消啊!

还没想通没了天梯赛未来该怎么走时,他就被突然闯入的一群家伙请去喝茶了!

会长懵了!

当他被押到集团大堂,发现所有舆论与刀口都指向他时,聪明的他明白了!

集团这是要拿他来平息事端啊!

“凭什么?”

会长怒了,无视在场的各势力话权人,冷冷盯着王乞。

王乞没吭声,而会长手底下的人一个个被带了进来,其中还真有当擂台旁嘲讽张天流的!

最后小弟进来道:“已经查清楚了,他们的确在刻意控分,打压外来修士,这是他们的证词,诸位可以当面验证。”

武宗话权人道:“不用看我也知道,本宗万元白虽不是宗内出类拔萃的弟子,但放到你们九州城,哼!”

意思不用说的太明白,就是瞧不起怎么了?

合作归合作,不是合作就要给你面子的。

再说你们玩这一出,打的不仅是武宗的脸。

会长岂会服气,挣扎道:“我不服,我都是按规章办事,积分赛制本如此,就因为他们跟我相熟,便认定我让他们控分?难道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打不打,是选手的事,凭什么出了错怪在我头上?”

众人无语。

你小子要能有点脑子,就该说自己疏忽大意,认罪认罚,最多就开除完事了,你还闹?不嫌事大啊?

“你说的没错,但作为会长,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对赛场出现的不良风气置之不理,任其发展,以至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你敢说你没有失职之罪?”

王乞一番话说得会长哑口无言。

王乞在九州集团里不止一起强调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管理是管理人该考虑的,他不可能亲力亲为,不然要管理作甚?

只要对集团有利可以先斩后奏,而对集团不利的况,也不用照着规章制度办事,先把问题克服了在上报也行。

这还都是紧急况,例如突然出现的商机,急需要一笔钱投资,上头拨款来不及可以调用子公司的储备资金。

面对问题更要立即解决,不可拖沓,就算子公司垮了也不能影响到集团。

天梯榜初赛长达一个月,控分开始的确很难看出来,但半个月后已经很明显了。

最后五天就是事实摆在眼前。

九个初赛区,平均分最高的就是扬州区,第二高的是梁州区,但也才39分,差点破四十。

扬州区和梁州区属于开发区,的确是混乱了一点,王乞和小弟都能理解,所以并不在意,何况初赛而已能出什么大问题,他们掌控集团,有更多事需要他们处理。

谁曾想,稍一不留神,一点小事都把天梯赛给毁了!

王乞没有当场把扬州会长宰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无语的会长被带走了。

事一传开,嚯,众矢之的啊!

全城的气氛都闹了起来,各种消息与报纸都在讲述扬州区赛场会长的罪行。

第二天,朱阳阳就回大易山了。

他算是满载而归,这趟出来一下赚得盆满锅满,别的不说,对玄门最有用的地幽泉水,整整一千吨啊!

“事总算过去了!各大势力也想通了,这样闹下去大家前期的投入都要打水漂,一个小小会长换来天梯赛的重办,值!”小弟松了一口气。

王乞沉着脸道:“败也玄,成也玄,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真特么的熟悉啊!”

“难道真是他?”小弟到现在还有点心惊胆战!

天梯赛对九州集团太重要了,如果失败,他们只有换个地方重新开始,金景是待不下去的,谁也不喜欢被算计,没有九州集团他们都活到现在,失去九州集团伤心的恐怕只有捆绑在一起的冷山家。

“我希望不是,可你觉得不是的几率大吗?”王乞扶额,晃晃脑袋哭笑不得道:“行啊,做鬼了都不放过我,不就是钱吗,你开口啊,多少我都烧给你,非得跟老子玩心跳!jiàn)人就是jiàn)人,矫!”

有了宣泄口,天梯赛可谓是渡劫了!

本来问题就不大,都是炒出来的,除了九州城扬州区,别的地方都还好,特别是武宗、妖族和散沙盟,这些势力毕竟是用心在举办赛事,他们的况如以前的太学,cāo)控起来很方便,而且氛围一直不错,很好的鼓励了弟子的上进心。

听说天梯赛垮了,他们还舍不得呢,考虑是不是本派自己搞个小比赛什么的。

如今天梯赛重办,他们也都有了拼搏的目标。

而且除了九州城的扬州区,其余的初赛区域名额确定,重办初赛的只有扬州区。

九州城和白炎帝国因为散修众多,才有了积分赛作为脑力突破口,虽然漏洞显而易见,不过稍微改改赛制,加入随机对手,这事也就搞定了,只是可惜了有脑子却实力不济的散修啊。

不过,脑力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脑子不足以让你变强,你还能指望什么?修炼界不适合你,当个普通人吧。

一年之后,第一届天梯赛算是有惊无险的圆满结束,而前三梯跟张天流说的一模一样,邪狼岭最终归属权落在散沙盟,武宗、妖族各在二梯,然后这三股势力外加白炎帝国,各在三梯一席位。

朱阳阳对张天流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得知消息时,本想第一时间去通知他,奈何刘兄自从得了百吨地幽泉水后就闭关了,怕是没几年他是出来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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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二章 极阴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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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地幽泉水中的张天流,感受着三种传承的相互成长与变化,有些揪心。

不是三种传承出了问题,它们很好,远比张天流预想得好,特别是在他死亡的两百多年里,三种传承被他压制在丹田中孕养,吸收天地元气,月精华,使其纯正如一。

但也因此,张天流要命令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很多,光是韫海山潮卷里记载的就不下十种。

修真、修灵、修元、修这些各有不同,却又同出一脉。

最厉害的就是修灵。

修真、修元都是出至修灵。

修具体来历不知,要追究起来,有神的时候就有修的。

修的正是判,而修的体系也很复杂,因为传承不同,修炼的方式也五花八门的。

鬼术不是修炼体系,而是鬼一类功法统称。

就好比人的武器,而修炼体系是人体本,通过某种锻炼方式让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如此配合什么武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这就是修士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

因此张天流遇到的问题,不是体系问题,而是武器问题!

体系都要依赖环境,并非能量充足的环境就是最好的。

界对判就是天堂,但为何判还要离开?

他们是人,有七六在,界的子反而是一种折磨,判知道自己在界效力是为了能在阳间过得更好,是有希望才能耐住子,如果让他们一辈子待在界,永远与鬼打交道时,恐怕一开始就会崩溃。

因此环境不是能量,是要能摄取能量的同时还能做很多事,修炼乏了出去游历,去冒险,去寻求刺激。

孤独了寻找伴侣,养育后代也可视为修行的一部分。

雾山隐士不怎么修炼,修为却一个比一个高,原因就在此。

摄取能量好比吃饭,不需要时时刻刻,一三餐才花多少时间。

它提供的成长是**,而非心境。

境界提升首要的是心境,俗称提升自我,是要学习,要看,要悟,与实践。

只依靠能量,一旦无法让**变强,那距离所谓的天人五衰不远了。

是修士末路,寿元将尽,这时候的人基本不可能突破,灵丹妙药也没用,一口吃一头大象是不切实际的,昔五巅峰主纵使一五境修为,却连走路都难。

他不仅是体况糟糕,心境同样糟糕,说白了就是他自觉生活无趣,自己不想活了。

正巧,张天流有这样的心境!

而这又正好是与极生阳相冲的!

怀着想死的心,目的却是重获新生,矛盾吗?

很矛盾!

“我一个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不应该还想死才对,到底问题在哪里?”

张天流一时间也弄不明白他的状况。

为此他去拜访了五巅判。

五爷听后苦笑道:“雾山小友问错人了,我虽历经千载但多在界,阳间之事我或许还没你经历丰富,跟你一样是个求道之人,你应该去问问掌门。”

掌门现在闭关,也不知道会不会见他。

抱着一试的想法,张天流到了掌门闭关山峰求见。

得知张天流来意,掌门让小鬼请他进来。

到了掌门住所中,张天流看到掌门正在作画,没有打搅,只是拱拱手,待掌门让他落座后,抚须笑道:“你可是为了极阳而来。”

张天流点头:“正是,我不明白,我的条件明明都符合了,为什么无法修出极阳?”

“阳有规,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极衰又必盛,但此极,非极境。”

掌门手指沾了沾案几上的黑墨,抬手,看着墨珠在指尖凝聚,很快承受不住自的重量,落在画纸上宛如一朵花绽放,接着水墨溢开,转眼染黑了整幅画。

“此为极境。”

掌门又将手指沾上一点红墨,滴在画中道:“此为极点。”

张天流似有所悟道:“也就是说,阳不可割分,极生阳不是在极之境里生出极阳,而是在阳中凝练极阳,极,正如此画,它虽极境,但它所处环境,画桌、笔架、笔洗、墨盘,再有整个房间的布置无一处极境,也包括掌门你,正因为有你才让画中多了一点极!”

通过掌门讲解,张天流发现规律它就是这么简单,他所认为的条件符合,只是他自条件,而自恰恰是人无法改变的,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环境里,人能做什么?可举手投足?然而自的动变的是形,一境之下练的正是形,由形纳气,迈入一境,气从何来,自然而来,阳演化而来。

“原来如此,受教了。”张天流拱手拜谢。

“不敢当,相互学习。”掌门拱手笑道。

张天流总算明白他的问题,归于追求自的极反而是一条错路。

明白这一点,张天流回去后不再依赖外物,先让自阳调和,找到一个平衡,再找到阳极点,在极点生极才能拥有极阳,也才能使阳二神融合归一,练就元神。

如此,张天流耗费了整整三年,终于均衡阳,练出极点。

别人一入手就能练的东西,他却耗费三年,倒不是资质问题,单纯是他阳神太弱,却还执意修炼极,如果不信邪强迫自己练下去,怕是会走火入魔。

阳调和后,他总算可以通过地幽泉水修极阳了。

这一次比较顺利,几乎没有卡顿,水到渠成的练出极阳。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思维空间广阔了不少,一心二用轻而易举,同时思考几件事也不难。

好似自己成了三头六臂,一头两臂作画,一头两臂弹琴,一头两臂吃饭,同时做三件事没有一点冲突。

而他的异能也得到提升,视野空间变得更强了。

这都是阳神强大的功劳。

“下一步,极!”

张天流信心倍增,毕竟修出极就能修出极,两者并不会冲突,反而只修一种时间长了会出问题!也是他神不敢练得太强的缘故。

这次修炼比极阳更快,不足两个月张天流就修出极。

这也多亏了他适者体质。

修炼阳也要依赖孕养阳筋脉,如手太、少、太阳、少阳和足太、少、太阳跟少阳等,这也是阳功法一类必修的筋脉,张天流这类不修阳功法之人,修炼单纯是为了强大阳二神。

魂为阳,魄为,二神强大后才能逐步cāo)控元神。

也只有迈入这一步,张天流才能在这种环境里服下神脉丹练就元神。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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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三章 百族城

以前张天流在雾山界只修了元神任脉,如今一颗神脉丹下去,督脉也终于开启。

元神任督二脉开启后,元神能自我成长,修为越高越强。

但这种强仅限于能离体久一点,是无法遨游万里取人首级的。

想要元神拥有神通,张天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雏鸟若不破壳而出,它只会死在蛋里,更别提什么遨游天际了。

成长阶段是不可避免的,张天流也不急,他还有神脉丹,还能让元神多开几脉,最好是手足太少阳经络,这对元神的成长极为有利,也只有打通这些,元神才能如人体般自由控制,否则它是一种意识,很容易就会散。

修炼是枯燥的,即使张天流修炼了琉璃宝盏,神又在界经历多年,孤单寂寞他能承受一时,不能承受一世。

他元神渐强大,加上神脉丹的加持,在修出阳四筋脉后,他的修为也迈入了应天中期。

“这种修炼方式果然牛bi)。”

张天流如此快的提升,并不只是因为提前修炼出元神的关系,还有沉静在他体内三种传承,可是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成长。

虽然成长速度慢,但时间跨度长啊。

当初比他资质差的王乞,如今都有四境修为,他才到三境半。

再说石狮子里,胎养的修灵士以立兄,二十载迈入四境牛不牛,虽然是吸收他人精华所得,但也算他的机缘造化,得蟹婆重视,跟富二代一样,羡慕不来。

永远元神后,内视更加方便,张天流的丹田变化很大,以前拥有一颗净灵树,现在呢,多了两颗小树,还有因为突破中期,又结果一次,并落地生根出的豆芽菜!

照这样下去,他的丹田不用称为气海,而是林海!

别的判体内净灵树是越长越大,变成参天大树,他是越长越多,变成一片小树林,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路是不是对的,总之既然成了这样,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上帝给你一把米,难道你还想换成白面馒头不成。

“吆喝,刘兄突破了,恭喜啊。”朱阳阳看到张天流出来,忙客道一番。

“还多亏了朱兄从九州城带回来的地幽泉水啊。”张天流拱手道。

“咳,还不是因为你的主意,对了,天梯赛又开了,有没有兴趣再打打?”

天梯赛并不是年年开,而是五年一次。

但不会空置赛场,因为还有各赛区的联赛要大,就好比初赛,积分制,只是时间跨度长达四年。

只有在联赛表现优秀的修士,才能迈入天梯榜。

有点世界杯的意思。

而联赛的奖励则要少许多,门票周边却是一个价,这才是真正赚钱的行当。

不然年年像天梯赛这样搞,光是十五梯位一万六千多人,一人一万珠,合则一亿六千多珠,再算前十四梯位的奖励,价值不下百亿珠。九州集团怎么吃不消?

“转眼都五年了。”张天流感慨一番,摇头道:“我就不必了,省的有心人盯着我,我打算去游历一下,去多久没想好,短时间是回不来了。”

“哦,那你可要小心啊。”朱阳阳羡慕道。

他也想去游历,但问题是他要管理玄门,走不开。

张天流的第一站没有去太远,就去最近邪狼岭。

这地方虽然成了散沙盟的地盘,但散沙盟不善于管理,以前老的门派管理早就被淘汰了,因此他们与九州集团合作,由他们出地,九州集团出人,共同打造了一个人与妖和睦共处的百族城。

这个地方,虽是人族势力掌控,但邀请了许多妖族势力加入,形成了各族特产的买卖区,生意做的极大。

当张天流来到百族城时,看着严密的排查有些愣神。

但想想他就释然了。

说是和睦共处,但各族间难免会产生摩擦,特别还是开始阶段,法制什么的并不完善,百族城需要将犯罪率压到最低,就不得不严查入城的人,必须要确定其份,背景,来百族城干什么,才能放你进去。

即使如此,来百族城的人依旧是大排长龙,商队的御风车能排到十里外了。

这还只是一个城门,百族城有三十六个城门!

这还没算上如今扩建的新城区。

好在商队和游客排不同的队,否则排商队的话,一个月都别想进去。

不过即使如此,张天流也足足排了三天才轮到他。

守门卫兵扫了一眼张天流道:“姓名、门派、来百族城做什么?”

“刘天章,玄门,来百族城买一些材料。”张天流说完,把玄门的令牌递了出去。

张天流并非玄门第一个来百族城的,不过比起别的门派还是太少,卫兵无法确定,叫来将领查看才确定张天流的份。

如此麻烦,为的自然是安全!

现阶段,百族城的治理严密到令人发指,可谓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让人很不自在,但偏偏这里就是一个淘金地,利益足以让人忘却这些不爽。

百族城可没有九州城的江南小院,这里全是如金石打造的高楼,真正的钢铁之城。

不过绿化做得很好,就是阳光有点少。

高楼下都是商铺,琳琅满目的,从低阶到高阶似乎什么都有。

张天流当然是去找书店。

知识才是力量嘛。

逛了几条街,张天流在一商场里找到了书店。

这书店不可谓不大,占地至少万平,整座商场的两层楼全是它的。

张天流一进去就被一切奇怪文字的标注吸引了。

“还有异族的书籍,行啊!”

张天流找到一位店员小姐姐道:“请问学习异族文字的书在哪里?”

“哦,这条走廊过去第六间书室里全是异族文字的教材。”

“多谢。”

张天流立即走过去,扫了一眼后,边从书室门口拿着推车进来,一下装了上百本,然后去付账了。

起初书店的店员没有感到惊讶,毕竟很多人都这样买书,但不是看,而是拿到别的城贩卖,因为百族城的商品没有批发外售,是为了保护各族的利益。

也是避免减少恶竞争,同时还能发展百族城。

但书贩子买的书,一部十几本到几百本,而张天流,一样一本,很明显不是书贩子,是真正购买来看你的!

“看这么多异族文字?还不如买翻译的书来的直接,真是有钱烧得慌。”

店员只是在心里嘀咕,可不敢说出来。

书的价格很贵,一本上百珠的都有,张天流这一车下来花费了一万四千珠!

难怪店员会如此想了。

直接买翻译好的,同样价格又能看得懂,何苦浪费时间和灵珠去学异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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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四章 比人更像人

推着车,到了图书馆楼下的茶厅,张天流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向店员点了茶点,捧书细读。

他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店员都很郁闷,虽然他的茶水不断,但他那一车书碍事不说,看完的书又堆在桌面上,那可是四个人的桌子,全让他一个人霸占了。

“反正空位还多,由他吧。”店长对店员的抱怨不在意。

可整整一天后,她也纳闷了。

这人从早坐到晚,莫不是要把那一车书看完?若真如此,十天半月也不可能看完啊。

他们猜对了,张天流没什么地方可去,打算离书店近点,看完这些书转手卖给书贩子,继续买新书看。

百族文字教材还包含了语言,因此张天流看的很细微,时不时低声说几句异族话,在旁人看来有些神神叨叨的。

不仅茶厅和商场,整个百族城商铺都是全天营业。

这里的人多少都有点修为,上一天班不觉得累,不过依然是两班倒,主要是给员工每天都有修炼的时间。

茶厅店员换去换回,张天流却始终坐着,如果不是手里的书变了,桌上堆的书多了,店员还以为他是块木头呢。

“公子好毅力。”店长终于忍不住坐到张天流对面,顺便送上一壶清香宜人的兰岭花茶。

店长是一位雍容美艳的妇人,看起来二十五六,修为虽然跟张天流一样,但她却不是人!

“妖?”张天流抬眼问。

店长一愣,随后笑道:“前辈好眼力。”

能一眼看出她不是人的修士,必是前辈高人,莫说同阶,即使是五境都很难看出来。

“晚辈兰岭蕴露族,蕴柔,不知前辈何方高人?”

“兰岭蕴露!难怪,你们的天赋二境就能幻化,若是海族如你这般化形,怕是快五境了,不过这茶用的水,不会是你们的藏露吧?”

蕴露是一种草,本来这种草是很难成精的,更别提什么化形了,但此草所在兰岭有一株老树,此树很神奇,具体来历没有记载,有人的时候它就在了,它吸收日月精华却不只顾自己提升,而是让它所在山岭变得灵气盎然,因此衍生了许多植物小妖,蕴露草便是其中之一。

蕴露亦有藏露之意,特别是在老树下的蕴露草,老树的露水很不简单,虽然比不上灵珠,但同样属于灵水,日复一日的滴落,树下蕴露草一点点的藏,久而久之也成了妖。

虽是草,但属性水,水善变化,蕴露草便善变化,因此三境就能完美幻化人形。

但是人形的筋脉它是没有的,依然是植物筋络,分布形状类似蜂巢六角结构,所以被张天流一眼识破。

“前辈说笑了,藏露乃是我们修炼之根,岂会自损修为。我们店里用的水,只是兰岭泉水。”

“那也不错,要放九州城,一壶没五十珠拿不下,这里五珠就搞定,值,还有我不是……”

张天流前辈二字还没脱口,便有一个小身影扑到了蕴柔腿上,撒娇道:“娘,说好的放假来接我的,我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了你都没来,又不在家里,我不管,你答应带我到游乐场的,就现在。”

蕴柔苦笑,摸摸腿上可爱的女孩道:“小草乖,先到厨房喝点灵茶,好饱了娘才好带你去,不然饿着肚子怎么玩。”

“嘻嘻,那你可要快点哦,我一口就喝饱了。”小女孩活蹦乱跳的跑进了后厨。

这把张天流看的哭笑不得。

学校,游乐场……

王乞还能搞得再九州点吗?

很明显,王乞想让百族和睦共处,就要让百族接受人族教育,而且必须从娃娃抓起!

很多妖虽然拥有强大的实力,智力也不低,但野蛮惯了,学习对他们而言能够生存足矣,而生存是什么?在他们的世界里是掠夺!

亦如人类中的匪类。

不从娃娃抓起,百族城总有一天会迎来分裂。

见到如此小的草妖,张天流并不惊讶。

成精是概念,看法不一,唯一一致的是化形。

但这是错的,化形是修化形术,如张天流在无风海看到的鲲兽,几万年的生物你说他没有人聪明不可能,学不会化形更不可能,只是世界观的不同,它也没必要学人类生活,或许在它眼里人类应该学它,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还强大到谁也不敢惹。

这不正是许多人类所向往的吗,包括张天流!

妖族有了智慧后,一样会教育后代,但方式落后,一直以来都教原始生存之道,而如今看来它们开始进步了。

一个才一境的小丫头就能化形,可见幼教的不简单。

只是疵了点,头发上,四片如水仙花的碧绿草叶就是化形不够完美的缺陷,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故意的,追求个性,让自己与众不同,又不担心被人看破抓去炼药,这样的氛围象征自由与和平。

“冒昧问一下,你们蕴露草怎么繁殖的?”张天流对此很好奇!

蕴柔一愣,怀念又欣慰的笑道:“结籽即可,不过小草并非我的孩子,论起来她其实是我妹妹,只是我生长位子较好,得到了祖母庇佑和恩赐,成妖在先,受兰岭附近前辈邀请来这百族城做点小生意,我怕孤单寂寞,更不想只有我得道就将她移植来此,赚了些灵珠后每日喂养她,跟她讲讲每日发生的趣事,短短一年就开了灵智,又教了她一年才化形成功。以前还叫我姐姐的,可让她上学后非要叫我娘,说大家都有娘她也想有,由她喜欢吧…”

“有意思!”张天流笑了笑。

与蕴柔又聊了一下,直到喝饱的小草跑出来纠缠蕴柔去玩,这才打断两人交流。

张天流继续看书,恢复之前宁静的状态。

此后两月,店长蕴柔闲来无事就跟张天流聊一聊。

蕴柔发现,张天流不愧是喜欢看书的人,阅历是当真丰富啊!

而她,生在兰岭,入世一直待在百族城,两地相隔不远,她经常回去取泉水,因此阅历是真的少。

听张天流说大海无边,她向往,但听到海盗,她又怕,听到无风带的壮丽景象,她做梦都想看看月光下,海兽形成的银色山脉。

于是乎,张天流在这里不用每天点十几壶茶了。

想喝的时候就喝,还是免费的。

茶点也一并赠送。

张天流的待遇提升不是蕴柔大方。

毕竟做生意的,就算她不在乎,张天流也不会懒着人家。

这种转变是因为蕴柔没上过学,小草如今学习的小学题在她看来晦涩难懂,她只会一些汉字与算数,外加一点道德,这些知识是她来百族城做生意前,九州集团免费培训课上学到的职业需要,除此之外什么法阵学、符文学、还有跟她们种族相关的草木学、丹药学这些,她一概不知。

对小草的督促她是有心无力,因为学校是一周两天假,五天时间小草都是待在学校的,回来就玩,虽然喜欢聊学校趣闻,但从不聊学习。

直到放假前,她去开家长会时,才知道小草妹子学习极差,是不是笨不知道,反正老师说她贪玩,上学根本不学。

这里的学校也是有长假的,时长一个月,一年两次。

当然,万恶的假期作业岂能少得了!

可小草根本不会做啊,蕴柔万般无奈下就想起了店里的张天流,便厚着脸皮请他给小草妹子当回家庭教师。

在蕴柔眼里,前辈很厉害,但仅限于丰富的阅历,而忽略了他恐怖的知识储备!

此番请求也是迫于无奈,却不成想,只是短短十来分钟,蕴柔就发现前辈不仅能说,还能教,而且教的极好,那些在她和小草看起来如天书的东西,听了他的解释后居然简单到令人发指,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问一句:“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就想不到呢?”

再晦涩难懂,到了张天流嘴里都能迎刃而解。

小草妹子突然爱学习不是没理由的,张天流教得再好也要她听得进去,他可没闲心去激发小草的学习欲望,只是单纯的讲解而已。

小草是因为怕开除!

她喜欢学校,毕竟全是小伙伴,真心舍不得离开。

于是乎,在搞定假期作业后,小草立即故作可怜兮兮道:“前辈哥哥,小草作业都写完了,小草好久没去玩了,小草想去玩可不可以嘛?”说完还用闪亮亮的翡翠眼眸盯着张天流。

张天流无视她的卖萌,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道:“问你娘。”

蕴柔哪能拗的过小草妹子啊,何况小草妹子连续十天的刻苦学习她全看在眼里,知道孩子有多努力,把开完家长会后,愤怒说出的:“这个假期你哪儿都别想去,老老实实给我学习。”的话抛之脑后,心一软就带着她去玩了。

看的张天流好生感慨,比人更像人!

这对亲如母女的姐妹离开了不知多久,商场外突然响起“嗫哦嗫哦……”的警笛声。

张天流斜眼一瞅,透过窗户看到商场外的宽阔马路上,一辆辆御风车闪电般的一穿而过,速度绝对不下三百码,所过之处所有车都靠到两旁让行。

商场一下热闹了起来。

张天流在蕴柔这里了解到,以前这样的声音经常听到,特别是百族城建立的第一年,几乎天天响,那时候百族城真的很乱,蕴柔但不敢出商场一步,茶厅用的泉水只能拜托族中前辈帮忙捎来。

到了第二年大幅度减少,但城外还是有点乱。

直到今年附近才太平下来,而百族城更是在这大半年里,只响过四回警笛声,可见百族城的治安如今有多好。

却不知,是不是压抑太久,要嘛不来,一来就是惊天动地,商场附近的街区全响起警笛声,而且目标一致,往城南聚集。

张天流望向城南方向,眉头微皱。

他没去过那边,只知道那边有一个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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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五章 异人之火

张天流逆着慌乱的人群,来到警戒线旁,在这里他能看到燃烧着熊熊大火的乐园,扑面而来的热风就像靠近无风带的风卷海域,能把普通人活活刮熟了。

从四面八方冲来的警车停在附近,一个个警卫冲入火场,把被困的人救出来。

也有修为不错,精通水术的修元士降下大雨,但这种大范围的雨滴还没靠近火焰,就被热风刮成了水蒸气。

百族城没有什么消防队,只有城卫与警卫,城卫管城门到城外,警卫则管城内治安,火灾这种事情是很难在修炼界出现的,即使出现,警卫中一些精通水术,或者天赋属水的妖都能随手解决,没必要再成立消防,搞得过于复杂。

然而,这场火显然不凡,修元警卫集中释放强大的暴雨,警卫中的善水妖族喷吐水柱,是能扑灭一部分火焰,但却使得周边火焰燃烧更汪,十分奇特。

“不要浪费力气,寻找有生命气息的地方救援,水术协助救援队即可,其余没人的地方任它烧光。”珊珊来迟的区域警卫长开始组织救援行动。

虽然警卫越来越多,但游乐场太大,占地万亩,把三座山峰围在里面,其中一座山已经完全燃烧,另外两座山脚已经被火海淹没,用不了多久必将烧光。

山上有不少人,他们多是一二境实力,不具备飞出火海的能力,而三境有这实力却无法救人,只有四境勉强能一次带走两三个,但四境太少,来的警卫中仅仅百多个,山上却有将近四万被困的人和小妖!

好在有一些身怀飞行法宝的修灵士,驾驭法宝一次能带走十来人。

而一些飞禽大妖也显化本体,一次能带走上百人。

可是还有很多区域被火海包围,里面传出的生命气息还很明显,救援行动十分困难。

“让开让开……”

一批身穿套甲的人从张天流身边跑过,冲入了火场。

张天流摇摇头。

这些人的套甲虽然不错,最次也在三阶,但用的材料是镰甲,而且还是圈养的黑镰,这玩意极度怕火,何况这火不凡!

果然,不足三分钟这批人就冲出来了,套甲表面全都出现焦溶状,并有火焰燃烧,不过总算是救出十来人,但第二趟他们不敢冲了,套甲已经燃烧到无法在使用,不即使脱掉有可能被烧死。

“他娘的,这火太诡异了,好像是个东西就能燃烧!”

“是啊,一用真气就能把火引来了,太诡异了。”

“我用灵力也一样。”

“我的妖力也一样。”

直到现在他们都搞不懂这究竟是什么火?

莫说他们,张天流都看不懂。

不过张天流知道什么火,异火!

异人的火,区别于我是神的生命之火和小邹的数种火系刀的火,是一种通过吞噬灵性材料的异火。

此火开始没这么牛逼,但通过升级加点,从吞噬真气到妖力再到灵力,连富含灵力的水都能燃烧,使其变成凡水后瞬间蒸发,要想扑灭这场火,必须要让水中能量强大到超过火焰吞噬速度的三倍,还要范围广,莫说四五境办不到,六境面对整个乐园的大火也只能望炎兴叹。

张天流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不是推测不是猜,而是把南陆三榜上不熟悉的所有称号逐一尝试入侵,结果失败了,后又从异人榜上删选出有关火一类的称号入侵,结果运气不错,在报出“燎原”这个称号后,入侵成功!

很明显,对方不是南陆异人,从资料上看他们也有三榜,以前有多少异人不清楚,如今仅剩九个!

很巧合的是,他们来的地方是玄阴掌门所在的大陆,不过时间上跟张天流算同一批,掌门早这批异人几百年来到金景,必是没有关联,而且阴判低调,跟阳间瓜葛极少,想从掌门口里了解这批异人怕是没可能。

“这厮没走,显然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真是一个变态。”

张天流也不管对方藏在哪,他这样做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也懒得去猜。

眼下他已经看到了蕴柔和小草,这对姐妹与十来人被困在没有燃烧的两山中间,一辆悬挂高空的观光缆车上。

蕴柔若死了,兰岭茶厅就关门了,他到哪找这么安逸的地方?

“坏了半辈子,这辈子做个好人也不错。”

想法虽如此,但实际上他也在尝试!

系统虽然不记录什么善恶值,但似乎喜欢善的,他不杀大妖龙鱼,阻止南陆生灵涂炭,或许他就成不了bug先生,而系统再度升级也证明他没有与幕后之人断开链接。

念及此,张天流拉着身旁一脸焦急的二境小警卫道:“警卫同志,快看!”

小警卫疑惑的顺着张天流手指方向,看着旁边大楼的楼梯里口,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疑惑问:“怎么了?”

“刚才好似有什么人贼头贼脑的跑上去了,不会是趁火打劫,或者偷东西吧?”

小警卫一听脸色一变,他不是散修跑来当警卫的,而是九州城警卫训练班出来的,功法也是在训练班学的,二十几年来的培训,已经让他拥有极强的正义感,最不能容忍一切犯罪,于是乎不管是真是假,立即冲向楼梯间。

张天流嘿嘿一笑,紧随而上!

“娘,怎么办啊?”小草眼泪哗啦的往下流。

蕴柔将小草拥入怀里,虽内心绝望,却面上逞强道:“小草别怕,外面很多前辈高人,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别异想天开了,等死吧,都要死,哈哈哈……我就不该来这鬼地方啊,什么百族,什么共存,狗屁……”一个被逼疯的牛角小妖在绝望的嘶吼。

其余人虽然对他的聒噪不满,但眼下困境似乎除了等死,没有其它出路了!

有法宝或飞禽妖的前辈,根本顾不上他们这里,山顶的呼唤声太大了,把他们都吸引了过去。

突然,嗵的一声,缆车震了震,吓得所有人和小妖们抱在一团尖声惨叫。

“别怕,警卫。”

这略带笑意的柔和嗓音让车内大伙都愣了愣,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小警卫不知怎么来到车门外,刚才的震动正是他一拳头贯穿车门,随后将车门一把撕开,招呼众人道:“刚才谁说等死的,你先留着,我先把其他人救出去,当然,妖在我们眼里也是人,所以小妖们别怕,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坐在这辆冰车里。”

“冰车,哪里有冰车?”众人疑惑啊,门外空空荡荡,一脚下去可就掉向下方火海了。

“这不就是吗。”小警卫一挥手,只见一片片好似乌黑羽毛的东西飘出,随后莫名其妙的结出一层层冰,冰块相互碰撞链接,转眼一辆能容下二十人的冰车出现了,并有一块冰直接连通到缆车门内,服务不可为不周到。

“哇,好冷啊!”第一个上去的人立刻缩回来。

张天流没好气道:“那你就到一边等死,别挡着别人。”

“就是就是,警卫同志,刚才就是他说等死的,我可是一直坚信你们能来救我们的,还不让开。”说话的,正是那头绝望嘶吼的牛角小妖。

“行了,一个个来,快。”张天流懒得追究。

有牛角小妖带头,其余人和小妖们立即排队走进冰车里。

“多谢警卫前辈。”蕴柔路过张天流身边时,感激的谢道,显然没认出张天流。

“谢谢大哥哥。”小草也欢喜的上了冰车,片刻就被冻得瑟瑟发抖,蕴柔忙将她抱在怀里。

待大伙上了冰车,张天流驾驭冰车就往游乐场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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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六章 玄冰侠

游乐场边缘大厦楼顶,有三个人俯瞰化为火海的欢乐之园。

有人笑,有人冷漠。

其中一名披着纯黑西装外套,下穿黑筒裙的冷艳女人低头盯着手表投影,面无表情道:“目前并没有异能者赶来。”

另一名瘦小男子道:“别急,这场火能烧好几天。”

冷艳女子道:“我们没这么多时间,今天如果无法捕获异能者,立即撤退。”

“你也太过小心了吧,这大陆最巅峰的修士大概六境吧,虽然有隐藏七境,但没关系,这帮老家伙最惜命,不敢以命相搏,称霸大陆迟早的事。”

见瘦小男子如此说,另一个古装大汉冷冷道:“别太高看自己,这里同样存在异能者,而且数量极多!”

“呵!”瘦小男子不屑道:“数量多才证明他们是一帮雏,咱们八十多个人就剩九个,如此惨痛的经历岂是他们能想象的,看看那什么鬼九州集团,这就是群没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能搞出来的玩意,理想世界,人妖共存,童话呀!鼓掌鼓掌……就是不知道,当他们亲眼看着身边一个个同伴倒下,他们是否会跟我们一样,恨不得把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宰了!”

“你想干什么?”大汉看到瘦小男子跳上护栏,眉头紧皱。

“我让他们一个人也救不了,看异能者能忍到什么时候。”

瘦小男子朝着火海一招手,一头火龙咆哮着从火海中盘旋而起,把救援的所有警卫和逃难者都吓了一跳,骇然的望着冲天火龙。

他们知道这场火焰不凡,但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一头火龙!

准备再度救援的修灵士与飞禽大妖纷纷避让,这场火能吞噬他们的灵力与妖力,根本不是他们能敌的。

“挺识相啊,你们就任由那些小家伙被烧死吗?再不来救,眼下上万条命可都没了,不自责吗?对,你们哪会自责!救人是顺手之劳,要豁出性命去救,没人舍得!咦,一个小小警卫仗着有点小本事居然也来救人,死!”

汹涌的火龙突然一头扑向飞在半空的冰车。

便在这时,瘦小男子似有一种感觉,冰车之上的小警卫似乎朝着这里瞥了一眼?

随后便见到小警卫落掌间,升起的火龙瞬间被冻结。

在众人呆滞间,冰车降到变成冰龙的冰柱旁,小警卫反手一挥,冰柱如陀螺般开始旋转。

冰风起,龙卷冲天,火海似进入了漩涡地带,不论在何处燃烧的火焰居然都向着冰旋风涌来,扑入旋风中刹那消失。

莫说所有人与妖都惊呆了,连罪魁祸首的瘦小男子三人也是膛目结舌。

瘦小男子满眼不可置信。

古装大汉瞪圆眼珠。

冷眼女子不再冷艳,长大的嘴巴能塞下一颗鸭蛋。

发呆这会儿,火海已经消失,只留下一朵巨大的冰花在游乐场中心绽放。

“哇呜!”牛角小妖看傻了。

冰车虽然距离极近,却丝毫没有受到冰旋风影响。

“大哥哥好腻害!”小草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

张天流摘下帽子,风骚的一撩头发,得意道:“不是什么大哥哥,请叫我玄冰侠。”

“玄冰侠好腻害!”小草欢呼。

众人则哭笑不得,都看出来此人不简单,若不是火龙出现,他肯定是要隐藏实力的!

有这样的大高手在身边,大伙自然安心。

不过笑闹间,张天流却将冰车降在冰花上,道:“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安全了,放心下车,我还要去追查真凶。”

待众人下了冰车,乌羽震碎冰车飞入张天流袖中。

下一刻,他就飞到了大厦前,隔着十几丈看着楼顶三人好奇问:“我吃你们家米?还是睡了你俩媳妇?还有这位美女,咱俩头回见吧?别告诉我你是我老情人,被我甩后怀恨在心整容来报复我!”

“走!”大汉抓住瘦小男子衣领和冷艳女子的西装外套一跃而起,居然踏空而行。

“看来都不是了。”张天流苦笑,也很快消失在了大厦前。

当大汉带着两人逃出百族城后,还没得及喘一口气,天边一道乌光飞来,落在他们不远处,显露出身穿警卫服的张天流。

“你们干什么我不管,但惹我就不对了,诶诶,别瞪我,你再不把他俩放开,他俩就死了。”张天流好心提醒道。

怒瞪张天流的大汉闻言一愣,低头左右一看,发现瘦小男子和冷艳女子居然如身受重伤般,奄奄一息了!

“什么时候?”大汉惊讶,他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出手。

“在你带他们逃亡的途中,给了他们几针,放心,不致命。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好?我一项如此,对有价值的人我舍不得下杀手。”说着,张天流扫了一眼百族城又道:“不过要快,一头暴怒的狮子正往这里赶来,你还有三分钟时间。”

“你想干什么?”大汉冷冷问。

张天流故作思考的想了想,苦恼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来装个逼。”

其实此刻在他脑海里,正在读取三人的资料。

从发现燎原,也就是瘦小男子开始,他就知道此人身边一男一女应该也是异人,于是碰面开始便暗暗吩咐系统小二,将燎原三榜里其余八个人挨个试了试,很快入侵了称号“震空”与“娇冷”的系统,现在正在盗取资料,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拷贝完。

“装你娘个……”燎原已经将张天流弹入他体内的真气丝分解燃烧,刚刚恢复过来,又被张天流连弹几下给废了。

“别费劲,你的火虽然厉害,可以分解力量燃烧,但我的真气包罗万象,你的火焰需要时间抽丝剥茧,不断转换形态吞噬燃烧,所以以后遇到修五行的,有多远滚多远,你真惹不起。”

三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均没想到短短时间里,此人就将燎原异能的弱点摸透了。

燎原的火是什么都能烧,对手力量越强,火烧得越旺。

但唯独遇到双属性力量时,燃烧速度会很慢,三属性时更要慢几倍。

而张天流可是四力!

何况这种异能火还有一个缺点,就是遇到能量后不受控制,特别在遇到强大的真气时,简直就是发情的公狗遇到母狗,能拖着主人跑。

因此游乐场的火焰才会拼命的涌向冰柱,但因为分解四力的速度慢,来不及吞噬就被冰风搅灭。

“有意思,你们的理想很好,称霸大陆,提升系统,一步步去天涯登顶,最后找出幕后黑手,将赋予你们能力的人亲手宰了,为死去的同胞报仇!我很欣赏你们的作风,但很可惜,你们偏偏倒霉的遇到那头狮子,换个人说不定目的跟你们达成一致,但那家伙的倔…你们慢慢品尝吧。”

张天流说罢,化为一道乌光转眼消失在城外林间。

震空是震惊又费解。

对方如何得知他们的计划?

燎原再度将体内的真气丝分解燃烧,忙帮娇冷分解燃烧她体内的真气丝。

整个过程虽然没有持续多久,却让娇冷万分痛苦,可不解决娇冷动弹不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恢复过来的娇冷不顾上震空递来的疗伤丹,忙道:“快走!”

两人正要问为什么,突然,百族城墙上一道金光乍现,转瞬间,金光就冲到他们面前。

三人第一眼,只以为看到了一头浑身鬃毛如剑的黄金雄狮,但定睛一看,才发现雄狮是真气显化,而雄狮体内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刚毅男子,一身整齐的警卫服饰穿在他身上,让三人都觉得自己是老鼠见到了猫,一股前所未有的畏惧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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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七章 谁没过去

燎原挥手间,熊熊火焰凭空燃烧,刹那将黄金雄狮笼罩,变成一头火焰雄狮。

然而转瞬间,火焰被撕碎,汤靖承毫发无伤的从火焰灰烬中走出。

“我不论你们是来至何方的异人,既然到了这里就要遵守……”

“遵你娘!”燎原怒吼一声,双手插入地面,刹那间一团火浪扑向汤靖承。

汤靖承的步伐明显重了几分,落地刹那,一股气浪辐射开去,冲灭了火浪。

“走,能走一个是一个,这人我们斗不过!”看着手表投影的娇冷,冷汗已经流满脸颊。

她的异能是“比对”可以随意用人或物体进行比对,获取很多情报。

数量是随她异能等级而提高,如今她可以拿一百多人进行比对。

而他们眼前的对手用来跟燎原比对,高了不是一两级,而是一位数和两位数的差距!

更准确的说,燎原很多数值少了对方一个零!

虽然这种事经常发生,燎原一样能胜,因为他是异能者,而修士的真气、灵力与各种属性高出燎原两个零都未必打得过他。

可一旦对上异能者,娇冷投影面板里会多出一个比对项,异能!

这是她确定附近有没有异能者的原因。

燎原异能综合139,对手异能综合372。

跟他们老大都有的一拼!

更可怕的是,对方还是一位五境强者!

“你们走!”

燎原甩动双臂,一个个火球砸向汤靖承。

汤靖承只是挥掌将火球拍灭,而给他手掌照成的烧伤顷刻间复原,连卷曲干枯的汗毛都恢复柔顺。

震空挣扎片刻,突然抱起娇冷就想走。

汤靖承脸色一沉,一拳迸发,虽然有燎原掀起的火墙阻挡,但凝聚强大真气的百尺芒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燃烧一空的。

烧是烧了,火焰在刹那包裹百尺芒,然而,先前普通的真气剑拳,此时竟如被加持了火焰属性,威力不减反增,洞穿震空大腿的同时,将他和娇冷也燃烧了起来。

燎原大惊失色,匆忙将火焰吸收。

汤靖承闪身来到燎原身旁,一掌将其震晕,接着便是震空和娇冷。

当三人悠悠醒来时,发现所处环境黑暗无边,一点声音也没有,而且他们三人被分开关押,相互见不到,说话没回应。

“汤警官,这三人你打算如何处置?”碰巧,王乞也在百族城,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

“游乐场大火照成死者一百七十六位,重伤过千,轻伤近万,放火异人不论招不招,必须死刑,其余两个待盘问清楚在定罪。”

“呃……”王乞想了想,没有保这三人。

虽然可惜,但谁让他们犯事呢,还在汤警官地头犯事,这不是找死么?

百族城能如此太平,就靠汤警官,王乞可不敢动用什么权利惹恼汤警官。

他要走了,百族城治安会一下回到三年前。

“对了……”王乞想到什么,解释道:“那个玄冰侠目前还没调查清楚,只知道他打晕了一名小警卫,换上警卫衣服去救人的,具体是不是他,不好说啊!毕竟玩冰的人多了,没这么巧!”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要真想知道是不是他,不会想到通过他救的那车人挨个查吗。”

“汤警官你别这么犀利好不好。”王乞苦笑。

他也想过这样查,但没有这样做,有些事情埋在心里,永远比曝光来的让人安心。

张天流这种人,会救人不奇怪,因为那些人里肯定有他的熟人,关系不用多好,他租房的房东,他邻居的女儿,或是门前的一条狗,遇到这样的事他都会救。

原因是什么王乞略知一二,多半是房东死了要搬家,他嫌麻烦。

邻居死人办丧事,他更烦。

门前的狗没了,他会觉得少了什么。

这点绝对可能会促使他救狗!

王乞是通过观察张天流电脑桌面心生的判断,张天流的电脑桌面几年没有变化,文件都是规整的,跟他的不着调表象截然相反,是一丝不苟。

如果说一台电脑如此不奇怪,但不论换多少台电脑,还是笔记本,他只用一张简约的壁纸,桌面文件也都是那几个,软件也不换,都9102年了,他还用2003的软件,真是恒古不变。

害得公司发给他的文件都要转换一下格式,不然他都打不开!

王乞一直觉得,这才是张天流真正的内心世界,干净而纯粹,没有什么复杂花俏,简简单单,还十分念旧,似乎在希望某个时光,像他的桌面一样,永远的定格在2003。

在王乞琢磨张天流的内心世界时,汤靖承已经去挨个盘问了。

“有你这么强大的异能者,其余的异能者肯定活的很辛苦吧,你是不是总这样压着他们?你以前是警察吗?那你现在是为谁效力呢?如果修士杀了我们异能者,你会杀了修士吗?如果他是这个大陆的绝顶强者,你是否会畏惧而不敢对他出手,这算不算放任杀人犯逍遥法外?”

燎原一句句问话,显得汤靖承反而成了犯人。

但他依旧抽着烟,昏暗的灯光照在他刚毅的脸庞上,没能透露他内心的一丝波动。

反倒是燎原越来越暴躁,语气也越来越大,他开始咆哮,质问,痛骂,换来的结果还是汤靖承的沉默。

烟快燃到过滤嘴,汤靖承将其摁在烟灰缸里熄灭后,冷冷道:“看到你,我不知为何有点欣慰!以前有一个坏事做尽的人,来到这里却成了一个好人,虽然性子难改,仍用极端方式牵连了很多人,却救了更多人,可不论他怎么做好像都不够,直到他死了才能令人满意。我为我有过这样的心感到羞耻!”

汤靖承续了一支烟,继续道:“你们却跟他截然相反,由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随手剥夺他人生命的人,是对是错因环境而定,我不会过问从前。我们同样面临过追杀,对抗过朝廷,与异人中的恶徒交战,为的,是尽可能的让自己走上正道,争取给实力弱小的异人提供一处安生之所。否则如你们这般,为了一时痛快放火杀人,残害生灵,你或许觉得他们活该,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有权利这样干,所以你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今日之后,将再少三位。”

之前喋喋不休谩骂的燎原闭嘴了。

他能从汤靖承身上感觉到跟他们相似的遭遇。

初来驾到,被人利用,被人追杀,在一次次绝境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坚持到了今天。

错了吗?

燎原觉得没有,什么正道,邪道,如今他的世界观里没有这些东西。

只有成王败寇!

输了,就要认!

正如死在他手里的人,实力不济都该死,他也一样!

“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跟他们没关系。”

当汤靖承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时,王乞已经感觉不到燎原的生命气息了。

“唉!何必呢?”

王乞真是感到不值啊!

拥有这种异火的异人,培养起来肯定很强!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啊!不仅他的家业需要强者守护,还有一个阻挡他们的永夜大陆需要突破,为何就不能理智点?

“你干嘛犯事啊!你说你需要多少钱,我给!”

同一时间,被关押的震空与娇冷都发现三榜里的燎原消失了。

两人心情一下沉入谷底。

牢门开启,两人被带了出来,明亮的走廊上,汤靖承沉着脸道:“你们走吧,如果要报仇直接来找我。”

王乞忙站出来道:“二位,我送你们一程,对了,那谁,把最好的棺木给我用最快速度送来,我们要风光大……低调,低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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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八章 可怜的小草

“玄冰侠,呵!”

张天流喝着茶,看着报,对报纸里大肆报道的游乐场火灾一事,感到很无趣。

光是火灾的素描画面就占了一面版块,除此之外呢,玄冰侠,玄冰侠,还是玄冰侠!

“玄冰侠好腻害好帅的!”坐在他对面捧着奶茶的小草笑嘻嘻道。

“小丫头懂什么是帅。”张天流不屑一哼,教导道:“真正帅的人,不用做任何事,像我一样坐在这里也能让人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好帅。”

“咦~”小草忙放下手捧的奶茶,作恶状。

张天流无视,又翻了页报纸扫了一眼,摇头道:“罪魁祸首异人燎原被处以死刑,随同的两名异人无罪释放,还真敢写!”

“先生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蕴柔端着托盘过来,将一份茶点放在张天流桌面上,小草刚伸手要拿,就被蕴柔拍了一下。

“你现在不能吃这些。”

“可是好香啊。”小草流口水道。

“香也不能吃。”蕴柔故作生气道。

小草无奈,她的化形目前是徒有其表,虽有五感却没有肠胃,只能摄取液体。

张天流把块茶点往嘴里一噻,咀嚼咽下后道:“以后百族城很难太平了!因为像这种异人,要嘛全杀,震慑其同伙,不服的来一个杀一个,杀光了也就干净了。要嘛全放,看看能否唤醒他们的良知,偏偏杀一放两,这是挑衅。他们可不会讲道义,报仇不是杀人这么简单,而是让你一点点的失去,地位、金钱、名利、亲人与你所在乎的所有!”

“听先生这样说感觉好可怕!”蕴柔担忧道。

“不怕,我们有玄冰侠!”小草学着昨日的玄冰侠,撩了一把她的头发和垂在刘海前的一片草叶。

“很多事情是玄冰侠无法做到的,比如放走的这两人如果继续给百族城带来灾难,那么这位汤警官要面临的不仅是异人,还有百族城很多人的唇枪舌剑,百族不会在乎他们当时有没有罪,既然他们跟凶手在一起就是帮凶,如果再犯,汤警官必然受牵连,他心理素质不够硬怕要抹脖子。你说玄冰侠能干什么?磨嘴皮子?还是惩奸除恶?他要真这样干,我想那三人已经死了。”

小草不服道:“你又不是玄冰侠你怎么知道?反正我觉得玄冰侠肯定有办法的。”

“完了!这孩子废了!”张天流心里暗叹。

蕴柔坐下来,不安的握着托盘问:“先生觉得他们会如何报复汤警官?”

张天流看向她道:“你猜对了,像游乐场一样人多的地方,商场,学校都在他们的报复计划里。”

“唉!希望先生的话不要灵验!”蕴柔毫不顾及张天流面子道。

“我们有玄冰侠!”小草依然坚定不移的坚持玄冰侠会拯救她们。

张天流苦笑道:“对,对,你有玄冰侠,玄冰侠是能救你,但帮不了你写作业。”

“嗯?作业?我做完了呀。”小草愣了片刻立即得意洋洋。

“做完就不用复习了?学习这东西就像练功,一日练得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如今距离开学还有二十天,你若一点不学,之前学的全荒废了,老板娘,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蕴柔听后想想也是,扭头看着小草,摸摸她头顶的草叶道:“乖,听先生的。”

“不嘛!我都……都……呜呜呜……”

“哭没用,这是我看完的《西岳百草集》、《无定渊十三矿细解篇》、《道真符文录》还有这本《海八珍》……每日一读,时常背诵,保你成绩一跃冲顶。”

“娘……”

小草怎么也没想到,蕴柔还是摸着她的头劝道:“乖,听先生的,不然只能送你回兰岭咯。”

兰岭就是老家,那里可没有小伙伴,都是跟娘一样的大伙伴,除了做事就是修炼,根本没妖跟她玩。

她毕竟是吸食灵珠开智的,虽然之前有上百年道行,但像她这点微末道行的蕴露草,即便开启灵智也只能是草,兰岭妖族不会故意去催熟,都是让小妖自己感悟修炼,摸索自己的道,这样的方式虽然能出妖,但成功率极低,往往需要几百上千年,乃至万年的修行才有可能靠自己化形成人。

这个过程不知有多少灵植面临寿命终结的凄苦。

而这里,有着系统的学习,又能和平的获取修炼资源,要想兰岭走到这一步,只能期望小草这一类接触了庞大知识量的优秀草妖回去发展。

蕴柔以前没这心思,但接触了张天流后,从先生这里了解到物竞天择的道,便觉得恍惚间肩上的担子有点重,也明白了为何族中前辈非要让她去九州集团培训,兰岭不能一直落后,可她忙于赚取修炼资源,离不开这里去进修,故此寄希望于小草,自然就巴不得先生能教她多点知识。

可怜的小草,就这样被决定了未来的道!

或许张天流的推算出错,又或许是时候未到,十几天下来百族城安然无事,被烧毁大半的游乐场都重建完毕,再度营业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效率真快,建一栋高楼大厦都不用一天,只要有材料,修炼水土术法的修士轻易将其变成混凝土,砌一面砖墙片刻搞定,火灵力一烘转眼就能干,至于钢材,不用,他们有更好的灵木代替钢材。

否则百族城这么大的巨城,岂是两年能建好的,靠着现代技术,你两年造个上海试试。

异人的知识结合这个世界的力量,造就了最具代表性的百族城。

可惜这样的地方,却有点容不下张天流了!

不是别人找麻烦,也非王乞来查他,而是他没钱了!

他的钱是抢海盗头子屠立人的,本来很多,但地幽泉水制作的药汤,其辅助材料也是很昂贵的,阴阳草一根三千珠,木连参便宜的也有八千珠,现在又疯狂买书,无疑是坐吃山空。

“可惜书店店员是九州集团空降的,不然这个职位真的爽!”

虽然这类大型商场属于散沙盟的,但百族城依然有很多产业是九州集团的,楼上的书店就是其中之一,也只有他这个中间人才有能力售卖各族的书籍。

谁让这些势力谁也不服谁,都怕被坑,因此外来的九州集团是最好的选择。

九州集团也做到了公平公正,一直在坚守共赢的局面。

“咦!”

张天流在看到报纸最后一页的广告时,眼前一亮。

这一页广告有招工广告,其中有一个职位张天流有点兴趣,那就是老师!

没有图书馆的学校是学校吗?

而且这不是什么小学,虽然有小学,但还包含了中学至大学。

“百族九校,这不就是小草的学校吗。”

张天流念及此,看着闷头写作业的小草,唤了一声:“小草。”

“干嘛?”小草不耐烦的抬头。

她现在很讨厌先生!

看书背读就够她受得了,先生还给她整作业,气死她了!

“你们学校的图书馆随便能进吗?”张天流问。

小草点头。

“大不大?”张天流再问。

“大不大我不知道,反正比上面的大。”小草指了指天花板。

隔着天花板正是张天流一直逛的书店。

张天流眼前一亮。

小草没在意,继续低头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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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九章 应聘

百族城里所有学校都受九州集团管理,教师都是接收过集团系统培训,而且时长三至五年,不是蕴柔这类三个月的基础速成班。//在培训完还要实习一年,确定具有教学能力的才会安排到百族城学校,而实习地点是在九州城!

但,凡事都有例外不是。

这些教师修为很有限,学校也不要求他们有多高的修为,只要他们目前能专精一类即可,但这样的教师仅限于小学科,到了中学科就显得吃力了,当然他们同样也在学习,一路进修,因为中学教师待遇比小学的高,至于大学,目前的金景教师里没有一个,而是九州集团从南陆太学带出来的。

南陆导师也要进修,金景大陆的丰富不是南陆能比的,这里有着三分之二的原始风貌,太多的东西是南陆修士没见过的,虽然几十年来一直恶补,但还是无法避免的出现断层。

那就是中学这个层面!

南陆导师恶补的范围目前是高中到大学,否则等孩子升到高中时谁来教?

修士学习是快,能过目不忘,但仅限于短时间,时间一长也会忘。

修为越高,存储的知识量才能越多,越久。

但如果花大量时间修炼,那么知识量的汲取就会少,无法教人,能浪费修炼时间,做到专精一种科目教人的导师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里毕竟是修炼界,一生奉献在教育上的是凤毛麟角,除非亲传弟子!

南陆导师不教初中,百族城教师短时间又升不上来,更不能总依靠九州城,于是就打算招一批拥有教育才能的老师,只要专精一种科目就够了,理解能力强的连培训都不用,可见百族学校有多饥渴。

应聘的人不少,其中也有妖,条件不符的学校也没有放弃,而是问他们同不同意去九州城深造一段时间。

很多人都是来混口饭的,多半是立即答应。

轮到张天流,他进去刚坐好,自称教导主任的家伙便问道:“先生擅长什么?”

“术法。”张天流已经想好了,这个最轻松,属于体育课,而且自习的况很多。

但面试的几个人一听眉头就皱了。

术法他们真不需要。

妖法倒是可以,但妖法老师是特邀的,各族教各族的,人族也一样,是修士授课,而修士中擅长术法的最多,特别是修元士,虽然他们专精一种,但就这一种够了,学校最喜欢专精一道的。

跨种族传授术法一类,这种人才不是没有,但却是凤毛麟角啊!眼前这年轻人明显不在此列,只有南陆太学来的那些老学究有些偏好此道。

“那个……抱歉,如果先生没有其余擅长的本事,本校很难啊!”

意思就是说,你要没别的本事,连去九州城培训进修的资格也没有。

“我教的很好的。”张天流诚恳道。

“你是修元士?”教导主任蹙眉。

张天流摇头道:“我修真。”

教导主任立即黑脸,倒是旁一个青年哭笑不得道:“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说你教武技或许还能接受,一个修真的教术法,你教的再好也比不过修灵的啊,更别提修元士。”

张天流点头道:“也是,那我教武技。”

“胡闹。”教导主任黑着脸伸手道:“请你出去。”

“别呀,我真的教得很好的,要不我打一拳给诸位看看?”张天流请求道。

教导主任刚要呵斥,那青年忙道:“就让他试试吧,我们也正好缺教武技的。”

教导主任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打一剑拳。”

剑拳是最基础的武技,以前金景没有,是九州集团带来的。

但因为太过粗糙,没人学这玩意。

别看此拳易学易懂,但想要练好真的难!

武技也多半如此,需要千锤百炼,十分枯燥,有没有术法的华丽。

何况要学武技,武宗的武技才是首选,剑拳都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但自从汤靖承来到百族城后,剑拳可谓是一跃成了最门的基础拳,没有之一。

汤靖承的剑拳出神入化,并以此拳为基,领悟狮王拳。

警队中不知有多少年轻人在苦练却远远赶不上,而小孩子又崇拜英雄,汤靖承在这两年里,就是百族城的英雄,因此学生中很多在练剑拳,只是苦无精通此拳的老师,以至于少有学生练得好。

张天流随口说的打一拳,没想到却要打这玩意。

说起来,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接触的正统教学,此后他都是自学。

轻描淡写的,张天流一拳打出,仅仅一记正拳,然后收功。

“这……”大伙懵了,青年是完全看不懂,心里不由后悔让张天流留下了。

反倒是教导主任惊讶道:“你再打一拳。”

张天流无奈又打了一拳。

标准,标准到了极致!

给教导主任的感觉就像是汤警官在打拳一样。

好像剑拳就应该向他们这样打!如今所有的改进与美化都是错的!

剑拳它就应该是这样的朴实无华,当标准的打出一拳时,会发现剑拳这颗顽石也能打磨得珠圆玉润,富含朴实的美感。

教导主任眼力不错。

张天流的适者体质,自我调节的能力完美的运用在体上,只要他不刻意变招,他这一拳绝对能和汤靖承比,如果连续上百上千拳,汤靖承绝对不如他。

因为他可以无限重复一个动作,不论多累也不会有一毫分差。

汤靖承不行,十拳百拳可以,但千拳万拳他必会出现少许偏移。

简而言之,手量与尺量的差距。

即使你知道手指多长,也不可能做到尺子般精准。

教导主任慧眼识珠,当即拍板道:“就你了,小张带他去培训培训。”

小张就是劝教导主任给张天流机会的青年。

“本家人!”张天流不是没遇过姓张的,南陆就有不少。

待张天流去培训的路上,小张同志笑道:“我叫张师成,先生贵姓。”

“我还叫朱元璋呢。”张天流暗暗一笑,也不隐瞒道:“刘天彰。”

“哦,刘……我在感觉好像在哪听过?”愣了愣,嘀咕一句后张师成自觉失礼,忙道:“抱歉,刘先生可有门派?”

“没有,我是岛头洲的。”

很快到了培训室,待张天流登记了资料后,张师成才知道误会了。

此彰非彼章,若真是在九州城流传过一段时间的玄门刘天章,张师成都不知怎么应对好。

张天流的简历很完善,虽没师门,但在正统的拳馆学过。

可惜是小地方的拳馆,不过教导主任既然一反常态的聘用他,那他自然有过人之处。

至于什么术法,张师成没当回事,拳馆也教授一些术法的,岛头洲属于白炎帝国,那可是修元士最多的地方,只是归于的家族化,很少有外传的,流落的民间的多是低阶术法,但只要学精了,暂时任教无碍,就怕不思进取,以为凭这点本事混一辈子,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因为他们可是有师资考核的!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三零章 这个老师有点坑

百族学校的培训很简单,没有教人经验的培训麻烦点,会教人的简单许多,只要了解学校和教学用具即可。

张天流在自己的资料里写了有教学经验,经验来自于岛头洲拳馆,常在师傅外出时教师弟师妹练拳,属于代课老师。

不过他还是被强迫看了一堂模拟课。

之后就是跟随张师成了解学校。

学校很大,三面被大山环抱,而山外又被湖畔环抱,湖畔也是学校地盘,湖畔外围有高墙围栏,听说湖中还有水妖,是护校圣兽!乃九州集团的客卿之一。

可惜张师成无缘一见,也形容不出个样来。

“入校门左山是幼小校区,右山是中高校区,最里的正山是大学校区,虽然本校建立仅仅三年,但已经拥有三千大学学生,近万的中学学生,他们大部分是从九州城来的,其中三分之一是散沙盟人,三分之一是白炎国人,剩下的是三年快速升学到大学的百族天才,他们相互间有点闹腾,有点糟心,不过好在初中没这么多琐事,刘老师无需多虑,哦对了,刘老师是住校呢,还是外面有住处?”

“住处就不用了,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行,比如前面的图书馆就很好。”

三山中间盆地区域很广,图书馆就在这里,建筑风格很奇特,好似一个篮子,透过一扇扇菱形窗户,张天流还能看到里面靠窗读书的学生。

现在是假期,但很多学生懒得离校,也有不少是老师。

一个月时间,对三五境的修士而言打打坐就没了。

张师成只把张天流的话当笑话,继续带他逛了起来。

主要逛的是三山中间的盆地与右山,而大学和小学区域张师成让张天流自己慢慢去熟悉。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今年升初中的大概九百多名吧,我们学校只有小学必须每节课都上,初中有一半课是选修的,虽然剑拳在现在的小学里属于热门,但仅限于三年级以下,升到四年级后很多都放弃了,这点还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整这么婉转,就是想告诉张天流,目前没多少学生会上他的课,殊不知张天流巴不得呢。

他授课的地方在右山脚,占地不大,仅仅一亩,四面架起了四尺高的篱笆墙,篱笆上爬满了藤蔓,附近又是草地,绿绿葱葱的还很幽静。

有一间古典的木制教室在里面,教室不大,只能容下五十人,旁边另一间则堆了些教学器材。

这种规格在学校里属于小型武场,区区几十名学生,一亩地的范围可以随意施展了。

若是术场,至少是十亩地。

要是修炼水术的,还要到山后湖畔。

张师成提醒道:“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刘老师最好早点提。”

“不用,光秃秃的挺好。”张天流这话有点不靠谱!

不过张师成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剑拳要练的好,铁桩必不可少。

百族城各大警局的练功场可都竖立了铁桩,张师成去见过一次,那些铁桩已经被警卫拳打得出现融化迹象,可见功夫有多深。

他希望学校有,能作为刻苦练习的象征,又怕学生不努力,完好无损的铁桩摆在武场是丢人现眼。

“一年实习期,转正后才能获得教师资格证,这几天就好好准备一下。”

张师成走后,张天流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发呆。

一个时辰后他回到商场,把放在兰岭茶厅的书收拾一下。

“先生要走了吗?”蕴柔察觉异样,过来问道。

“嗯。”张天流点头,打包好书后道:“我打算在小草学校当一段时间的老师,教武技,以后怕没时间过来了。”

蕴柔喜道:“那很好啊,如果先生不嫌弃,我想让小草继续跟你学。”

张天流笑道:“只要她敢来。”

相处久了突然离别,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莫说蕴柔,张天流一直坐的位子连续几天不见人,店员都感觉有点不自在。

小草是高兴的,这几天不用学习,她每日都能跟小伙伴玩。

开学的第一天,张天流看着送来的学生名册,整张纸上就写了六个名字,可见武技多么不受欢迎。

不过学校目前也就这样,今年是第四年,九成九的学生还是在小学苦苦挣扎。

这里的升学不看岁数,而是考,考上了才有资格升学,如小草这般一直玩下去的,当个万年小学生都不是问题。

这样的氛围虽然容易懒学,但随着身边同学逐一升学,即使是小草也会有一天厌倦,不会一直待在小学。

毕竟人类和妖的寿命是不同的,小草拥有百年道行,而人类小孩连十年道行都未必有。

即使靠着灵补,他们也要努力修炼与学习,没有充裕的时间让他们玩。

不过即使如此,人类学生想要毕业,没个三五十年怕是搞不定。

当张天流的学生来到课堂,这一眼望去,可谓是参差不齐啊。

四个人,三男一女和两个妖,一猴一牛,牛跟张天流还见过,正是与小草在游乐场缆车里的牛角小妖,他认不出眼前之人乃玄冰侠也。

“先认识一下,我是你们的授课老师刘天彰。”张天流在黑板上写了名字后,拿起学生表念道:“慕英才。”

一个身体匀称,相貌有点小俊的少年站出来抱拳道:“在。”

张天流继续道:“琴弘羽。”

一位看着就很娘的白嫩少年,扭捏的点头道:“在~”

“白炎帝国琴弘家的?”

“嗯~”娘气少年点点头。

张天流被膈应了一下,继续念:“金哈。”

“有!”一个豪爽的壮小伙挺直腰杆道。

“什么名字啊!下一个更要命。”张天流心道一句,又念:“柯爱。”

“我呢!”唯一的女孩招手道。

张天流点点头,放下名册看着剩下的两个妖道:“猴三三,牛九九,你们妖族真是够方便的。”

“我其实有名字。”牛角小妖忙道:“我叫牛大力。”

猴子也道:“我也有,我叫猴赛雷。”

张天流白眼一翻,立即让牛大力和猴赛雷感觉这老师不靠谱。

怎么还带歧视的?

张天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腿搭在讲台上,点支烟深吸一口道:“你们平时练什么,现在就练什么,去啊,愣着干什么。”

这一下,不仅两小妖,其余四位学生都觉得这老师不靠谱。

但从小被教育的尊师重道让他们不敢违逆,嘀咕着走了出去,各练各的。

这里没有几节课一说,只分上下午,上午是必修课,下午是自选课。

张天流教的是自选,因此六名学生一练就是一个下午,直到放学都没见老师出来。

等他们回到教师,发现老师在看书,似乎从头到尾就没出去过,对他们一点不关心。

“完了?”张天流合上书问。

“嗯,可以放学了吗?”慕英才问。

张天流起身伸个懒腰道:“放学。”

“……”

六个孩子真是无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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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一章 混子

学校真好!

一个上午张天流什么都不用干。

一个下午……也什么都不用干!

如此一天又一天的混了过去。

这样下去撑满一年,成为正式教师,从月薪三千直接涨到五千,美滋滋。

不过张天流的美梦很快结束了!

他被投诉了!

“什么玩意啊,谁投诉的老子?”张天流把学校的警告信往讲台一拍,冷冷凝视六名学生。

“刘老师,请你自重。”张师成走了进来,脸色比张天流更难看。

他这忙前忙后的,稍稍不留神,这刘天彰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投诉啊!

这不仅是他们第九校的耻辱,还是整个百族城学校的耻辱!

因为这是百族城学校第一封投诉信!

看到张师成,张天流的怒容消失,呵呵笑道:“吆喝,张老师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请坐……那谁,倒茶呀,愣着干嘛。”

六位学生无语,这有茶吗?

张师成脸色更加难看。

“刘老师,我是来谈正事的,如果你再不教导学生习武,校方只能将你驱除学校。”

“别呀。”张天流愁眉苦脸道:“我这不是在教吗。”

“你哪里教了?”六位学生心里同时吐槽。

张师成皱眉,扫了眼六位学生,见他们齐齐摇头,张师成立刻沉着脸对张天流道:“你教了什么?”

“心!”张天流一本正经道:“唯有心智坚定者才能忍受日复一日枯燥又乏味的练武!我不是开玩笑,想当年我习武时,师傅第一句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之后什么都没教我,一年啊!整整一年我在武馆里打杂,劈柴烧水洗衣叠被,整个武馆六十人的伙食我一个人全包了,直到第二年又几位小师弟进门才帮我分担了些。有了时间,看着师兄师姐们都在练武,我也想学,可我连气脉都没通能学什么?只能跟着练,瞎比划,直到第五年,我可算有点模样了,打拳像那么一回事,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入形’了!这是我们凡人入门,打熬根骨的第一步,迈入这一步师傅才帮我通了气。而晚我入门的小师弟们,是来了一批走了一批,少则坚持几天,多则坚持三五月,极少有坚持到入形的!也是,他们有选择,我无父无母没选择,除了武馆我还能上哪儿?那四年,影响了我一生,师傅更是赞许我说,若我能一直不骄不躁,未来武馆中能将万般拳法融会贯通者,唯我一人。”

吹了自己一把后,张天流又感慨道:“师傅眼光不错,也是我没丢他老人家的脸,我成功了,师傅为了让我迈上更高层面,这才叫我出来历练。”

说到这里,没等众人消化完,张天流便指着六名学生道:“瞧瞧这些,资质都比我好,又有底子,又有资源,可惜啊!还不到十天就有人心智不坚的打算放弃了。别跟我说我事先没告诉你们,我师傅何尝告诉过我,我师兄师姐们何尝告诉我!习武不是别人让你怎样,你就傻傻的跟着走,如果他的路不适合你,想回头都难。一切要靠自己悟懂吗!我不是不教,是你们连第一项考核都没过,我就是教了你们能学得会吗?别不服,现在试试。”

张天流转身在黑板上快速画了一个上半身的人形轮廓,姿势是正拳。

随后张天流打了一拳,跟黑板的轮廓完全一致,从他侧面看,他就像嵌入了轮廓中。

停顿片刻,张天流站定,随后再次出拳,同样的姿势,无半分偏差。

让学生们和张师成轮流从正侧面看他一次次出拳,全是形体完美的正拳。

最后站定,张天流道:“看得懂吗?不懂的上来照我这样比划两下,你要连续三拳能一模一样,我倾囊相授,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保你一年毕业。”

牛逼吹大了!

但学生们真不敢上台试,因为他们什么情况他们很清楚。

张师成虽然也觉得张天流吹牛,却也不得不暗赞。

难怪教导主任反常的应聘他,能标准到这种地步的武者,必然是经历过枯燥乏味的常年苦练,而学校就是需要这种在某一方面练到极致的人才。

“看来大家都误会刘老师了!”张师成苦笑一声,对张天流道:“不过刘老师啊,学校不比武馆,这里讲究效率教学,是需要拿出成绩的,不能让学生如你一样的勤恳,希望你能结合结合,尽快帮他们提升实力。”

张天流无奈道:“这种拔苗助长,是领略不到武功魅力的,不过你都这样说了,以后我会挨个指点,让他们尽早提升实力好吧?”

张师成这才安心,又好好宽慰了一下学生,说来说去,明显是希望学生把投诉撤了,不然这事传开后脸真丢大了。

六名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各异。

投诉信是匿名的,因此根本不知道是谁。

张师成也不逼问,笑呵呵道:“以后对刘老师有什么不满的,最好先跟我质询一下,因为选修与必修不同,必修为了同时照顾大家,是系统教学,而选修的老师授课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理念,如这次很容易就造成误会!”

言下之意,就是让投诉的学生私下去找他撤销投诉。

待张师成离开后,张天流又摆上一张臭脸,靠着椅背,翘着腿,点上一支烟道:“行啊,能耐,老子以前要是敢说师傅一句不是,腿都给打折了。瞧你们一个个被惯的,受点委屈就哭爹喊娘,孬种。”

“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慕英才怒声道。

张天流吐个烟圈道:“敢投诉不敢认,不是孬种是什么?你这么生气,难道就是你投的?很好,你学剑拳的吧,把仓库的石桩搬出去,什么时候打穿,什么时候我教你点真本事,不乐意?那别练了,你换门选修课,别吃饱了撑着跑这里来受虐。”

火冒三丈的慕英才深呼吸几口,冷哼一声去了仓库。

很快,外面就传来拳头碰撞石头的“砰砰”声。

“你们五个……”张天流扫了一眼,懒得吭声,拿笔写写画画,分别递给他们一张纸道:“拿去练,达标的时候我会教你们一些别的。”

随后他起身,丢下一句:“聒噪”后,走了。

慕英才击打石桩的声音的确很吵。

“你们上面写了什么?”猴赛雷看完自己的,忙去看别人的,结果发现完全看不懂。

牛大力皱眉道:“这画的什么玩意,我怎么一点看不懂。”

柯爱扫了一眼道:“络肺…巨骨…曲池转天井……这是筋脉啊,而且是人真气运走图,修拳法的。”

“啊?我一个妖修人类拳法?”牛大力顿时苦瓜脸。

柯爱笑道:“九窍者很多东西是可以互通的,既然老师让练,你就试试。”

“不会出问题吧?”牛大力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柯爱也不好确定。

看着大伙讨论,琴弘羽羡慕道:“唉,你们真好,都能练武,我却要练琴,我就是不想练琴才来这里练武的,结果还是没能改变命运。”

金哈白眼一翻道:“这是你琴弘家的优势,别人想练还练不了呢,放着这么好的血脉不用,你脑袋被驴踢了?”

琴弘羽风姿卓越的瞥了金哈一眼,娇哼道:“要你多管。”

金哈被他膈应这一下,险些两腿一软给他跪了!

这假娘们,他惹不起!

很快他们就各自投入自己的练习中,目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刘老师教的对他们有什么用,只能照着先练着,而练武这东西,短时间是看不出成效的,因此张天流很自由!

又能继续混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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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二章 碎骨通筋

慕英才,十三岁,百年真气功力,正是刚迈入二境修为,放南陆是天才,但在这里屁都不是。

他再牛也不可能比得上胎炼的修灵士。

人家出生或许就有百年功力了。

慕英才祖上三代都效忠九州集团,他曾祖父是土生土长的南陆人,慕英才父亲目前在百族城九州珠行当个小主管,珠行就是银行。

因慕家跟九州集团混,慕英才自幼对九州集团就有很强的归属感,加之他曾祖父曾随杨藻、汤靖承在北海杀妖,也算守护大陆,此等光荣事迹不拿来吹牛逼活着有什么意思?

慕家后人耳濡目染,代代相传,到了慕英才这里,他眼里的汤警官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曾经很遥远无法捉摸的东西,如今就在一个城里!

遥想三四年前,刚刚建成的百族城真是乱,可谓群魔乱舞,慕英才亲眼见过不少抢劫,斗殴,乃至于当街厮杀的。

直到汤靖承来后,犯罪率直线下降,到如今,也就两月前发生的异人放火案件,除此之外连小偷小摸都没有。

这更加使得慕英才决心要成为汤警官这样的人,他要的不是一人震慑百族的实力,而是要有一颗除暴安良的心!

“所以你的志向就是警卫队。”

以上,不是慕英才的情况,而是张天流通过学生情报与自己猜测。

对不对不论,但偏偏他就侧躺在当事人旁边的草地上,扣着屁股把人家的内心世界曝光出来!

此刻的慕英才,是脸色通红的拼命捶打石桩,显然被张天流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真是目光短浅的小子,咱这可是修炼界,你志向不在天涯,也该向往长生,就当个小警察你就满足了?”

“刘老师如果没事,能否不要打搅我练拳?”慕英才冷声道。

张天流的投诉被撤销了,具体是谁干的没人去追究。

因此他现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点烟,痞笑道:“咋地?还不服气啊,你以为你这样练,就能变成汤靖承,他可是二觉就打铁桩了,你都二境了,还玩石头。”

慕英才气道:“是刘老师您让我打的。”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瞧你这脑子,关注点错了懂吗,你应该问我怎么知道汤靖承二觉打铁桩,而不是跟我杠没用的东西。就你这脑子,随便有点智商的罪犯能把你玩死。”

慕英才一愣,这个……好像……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张天流又翻白眼道:“名人传记没看啊,喏,汤靖承的专访都在里面写着,这特么还是两年前的旧版,连自己偶像出了传记都不知道,你怎么当的粉丝?”

慕英才看到张天流摸出一本杂志丢在草地上,也顾不上练拳了,忙跑过去拾起翻看起来。

果然,里面不仅记录了汤靖承的练拳经历,还有他对犯罪的痛恨与办案的心得。

慕英才是如获至宝,喃喃念诵。

张天流偏在这时打断他的意境:“两百珠。”

“什么?”慕英才没回过味。

“这本名人传记两百珠。”

慕英才怒道:“你敲诈啊!就算是最新的也只用五珠。”

“旧的才值钱你懂个锤子,知道什么叫收藏吗,别废话,不买还我,多的是人想要。”

“我……”慕英才很想卷起杂志狠狠抽这厮一顿,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咬牙道:“我给!”

他爹可是银行主管,家底殷实得很!

不过家规森严,他一个月才百珠零花,这一下两个月的积累全没了。

慕家不用灵珠修炼,而是依靠丹药,慕英才每周都回家一趟服用一次丹药,因此灵珠才给的少。

小草也是,她是喝灵珠、灵兽奶和灵茶混合的奶茶提升修为,因此她的零花钱更少,一周十珠,一个月才四十珠。

别以为这里的孩子没花钱的地方,学校外几条街的产业链就靠这些孩子养活呢。

可耻的从学生手里赚了一票的张天流,很老实的不再吭声,拿出一本书放到草地上,慢慢翻看。

等慕英才收好杂志,再度练拳时,他才头也不抬道:“别用寸芒,它虽能保护你拳头,却削弱你力量。”

慕英才不解道:“这样打会皮开肉绽,骨头碎裂的。”

“就是裂了才好,以你现在的能力,四百七十六拳,打完之后不要去医务室治疗,回宿舍,照着这张纸上的运气法门调息到明天,然后下午过来打二百一十九拳,再回去调息,第三天你尽可能坚持一百拳,到了第四天从一百升到一百三,每天增加三十,打到一千拳你就能换铁桩了。”

“这是为何?”慕英才无法理解。

“哪来这么多问题,碎骨通筋懂吗,想让你的拳骨完美的施展剑拳,你就练,这玩意没捷径可走。”

张天流说的是事实,他虽然能完美的打出剑拳,但却是徒有其表,只有其形,而无其气,别说无法利用拳头施展百尺芒,就是尺芒都难,最多能打出八寸芒。

这是因为拳骨筋脉脆弱,分布也不均匀,但这就是人的构造,框架在这里摆着,不论怎么练都无法跳出这个框架,所以就要打散这个框架再重组,专门为剑拳打造筋骨。

只是如此一来,很多拳法也不能用了!

毕竟剑拳本身过于粗糙,是野路子摸索出来的,要不是有个汤靖承在,金景大陆根本就没人会修炼它。

慕英才考虑片刻后,一咬牙,收了护拳真气开始练。

一天下来,疼的他龇牙咧嘴,直到回去调息才转好,但双拳伤势一夜根本没法痊愈,第二天下午打的时候更痛苦。

到了第三天,区区十拳他都快撑不住了,可张天流就在旁边躺着,即使没吐槽他,也让他感到被蔑视!

坚持!

努力!

汤警官都说了,不坚持,不努力,是永远也无法与邪恶抗争!

一百拳,往日只稍片刻,今天却耗费慕英才五个时辰,回到寝室时,正好引迎来子时!

第四天,他的状态稍微好转,不到四个时辰就打了一百拳,剩下三十拳虽然越来越难,但他有信心了!

搞定了慕英才,接下来一学期这批学生都不用张天流过问了!

爽!

他故意在之前吊着这批学生,根本不是什么磨练心智,而是下套!

有过这次后,不论他安排什么,这六个小家伙都会以为他是刻意的,是在磨练他们,殊不知,就是不想被他们烦!

自己心情好点,过来瞧一眼,指点两句就够了,难道还想指望他手把手的把这些家伙带成大神?

何况教的太好,学生就多,六个就够他受的,要把课堂坐满,他宁愿不干了。

就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张天流一混就是一个学期。

到了期末,考核来了!

因为是年底期末,这次的考核力度很大,不仅学生要考,张天流这种老师也要考!

他如果考不过,下学期就不用来了。

考过了还要分为两种情况,优秀的,直接获取教师资格证。及格的,就要满一年实习期,之后还会有一次考核,及格才能获取资格证书。

张天流心累啊,为了图书馆里的万卷藏书,他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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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三章 令人讨厌的男人

教师考核拿学生成绩说话,学生成绩不好没关系,前提是你得有证!

王乞不会因为学生成绩差而裁掉培养出来的教师,修炼界时间跨度长,总要给对方几年时间看看能否吃这碗饭。

张天流目前属于特聘,特聘也有好几种,例如某门派的宗师级人物,一来就是教授待遇,这是最好的,张天流与其相反,他是最底层的。

都是临时工,一个一年到头也未必来学校几次,却享有最好待遇。

另一个在底层苦苦挣扎,天天劳心劳力,为的是从临时转为正式。

若张天流不是异人,而是金景大陆上的一个小修士,现在必然是紧张又惶恐,还暗暗有一点期待!

别以为这就是不好的,其实张天流反而想要这种感觉。

人生的转折有太多,高考时的忐忑。去迎娶新娘的路上。产房外,即将做父亲的心态。张天流没有经历过就已经麻木了!

因此他很羡慕边的实习老师们。

多好!

张天流很想装一下,告诉他们,我不在乎成绩,因为我对成绩没兴趣……不知会不会被打死?

张师成终于出来,没有什么表,从这一点看张天流就知道,有人要落榜了!

因为没有人落榜的话,以他子他会笑道:“恭喜大家”云云……

正因为有人落败他不好恭喜,那样会刺激到落榜的人。

“念到名字的进去领取成绩单。”张师成说完让开门,站在旁边看着表格逐一念道。

有人进去兴奋出来,有人进去颓废而去,他们这一走,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其中不乏一些人缘极好的实习老师,大家看着他落寞的神色,有人心疼,有人安慰,也有人惋惜。

一个学期,实习老师中很多人相互交流,建立感,也有不少孤僻的,但没有一个如张天流这般,别说他的学生没见着他人,连时常关注他的张师成都见不到他人,更别提同届的实习老师了。

可偏偏,他又很出名!

不是他在图书馆里刷爆了存在感,而是投诉信!

当张天流进去后,教导主任递出成绩单淡淡笑道:“刘老师还需努力啊!”

张天流忙上前接过,虽然他知道成绩肯定是及格,不过还是表现得很忐忑的看了一眼,再故作松了一口气的道:“谢谢主任,下次我一定要拿优!”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教导主任显得十分看好张天流,其实他对所有老师都这样,也就雏才会认为他有意要大力栽培自己,然后卖命的在他面前表现,眼看好不容易能上位了,突然空降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取代了你的所有!

由此可见,张天流眼里的修炼界已经跟他眼里的地球一般无二了。

好好的修炼界,整这么社会,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们实习老师一要考自己领域的专业知识,二是要看学生成绩。

这两方面,张天流完全可以拿双项满分,但没必要。

太突出会惹人厌的!

但他没想到啊,自己都这么低调了,居然还惹人厌!

刚出去,他不过是显摆的亲了一口成绩单,嬉笑一句:“及格啦!哈哈!”

结果,笑眯眯的他瞬间就察觉了几十道白眼。

“唉,连刘一拳这种人都能及格,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这刺耳的声音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人太多了,三百多名实习教师候着,谁也没把心思放到这方面,突然有人讽刺大家也不会追究,而是跟边人议论纷纷。

张师成眉头一皱,张张嘴,却没说什么。

刘一拳是张天流的外号,因为他是靠一拳打进来的。

教导学生时,来来去去也就一拳,就没听过他展露别的本事,虽说教导学生没必要把自己的本事全部亮出来,但一完整的拳你总该打一次吧。

哪位老师不是想尽办法的展示自己,一方面是给学生长眼力和动力,清楚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才有老师这般优秀。另一方面吸引更多学生,提升自己的威望才能在学校里走得更高。

没有!

除了一记正拳,张天流什么都没有展示!

本来他是低调的让人忽略的,问题是开学不久的投诉事件太大!他再低调也没用,以前不说,是人家认定他肯定考核失败,何必与一个即将拜拜的人争论?

可现在,他居然过了!这就让很多人不爽了!

“他也就运气好,学生少,要想陆老师一样,八十个学生还能拿优,那才是本事,区区六个学生,我随便教点最次也能拿良,及格!哼,我看学校制度应该改改,要考虑到学生多少增减考核难度才对。”

察觉到议论越来越难听,居然还有讨论学校制度问题,张师成忙道:“请肃静!”

“没关系,我知道大家也是为我好,是在激励我,为了报答大家,说什么下次我也要拼命拿及格!”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人往高处走,你丫横着走,属螃蟹呢?

虽然张天流志向不高,但气人啊!凭什么这样人的能及格?还有天理吗?

“恭喜啊刘老师。”一名帅得掉渣的青年,笑看路过他面前的张天流。

“谢谢,谢谢。”张天流也不管对方是谁,笑眯眯的点头哈腰,显得很谦逊,实际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没骨气。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同为老师,刘老师在人家陆老师面前,是不是给人一种鸾凤与麻雀之别啊!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笑声四起。

张师成感觉太刺耳,但他也清楚,对这批特聘的实习老师要求不能太高,因为他们很多是散修,来自五湖四海,有陆陟这种千载难逢的满分天才,就有嘴碎毛病的草莽野修。也是刘天彰无法做到让人满意的结果,不然为何别人只说他是非。

他的投诉虽撤销了,没传到校外,但校内基本都知道,或许还会因为这次考核,投诉的事会彻底传开。

张天流懒得管嘴碎,有斗嘴闲他不如多看两本书。

他也不会想着把那六个学生培养起来,狠狠打脸。

没用。

对他没有实际帮助,反而会沾惹更多麻烦。

张天流前脚刚离开不久,后头就又有一批老师赶道。

师资考核不仅是实习老师,正式教师也要考核,也是通过考核提升教学年级。

来的这批教师可是重量级的,全是大学老师。

九州集团在这点做得还不错,一视同仁!不能因为对方是大学老师就不用考核,也不会因为修为高,份高就会把成绩单送到对方手上,他们同样要来这里领。

“是宫老师!”

“宫老师好啊!”

“宫老师,有点事我想跟您请教一下,不知有没有时间我们约一下?”

张师成看着被包围的宫姀,眼神中带着对于旁人没有的暖色,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默默的念名。

他对宫老师是万分敬佩的,不单有那么一份有别于常人的欣赏!

当然不仅是他,整个金景教育界对宫姀都很尊敬,原因无他,能把奇门秘法当白菜一样拿出来分享,试问当世谁能办到?

何况她还是几乎无可挑剔的完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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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四章 成效渐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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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着对待张天流一样的笑容,至于心里如何就不得而知的教导主任,将成绩单交到宫姀手里,笑眯眯道:“学校能有宫老师这样接杰出的人才,我真欣慰。不过同时也担心啊!宫老师太过优秀,我与校长都担心被人挖了墙角!特别是一校,一校长好几次提出让你过去授课呢!”

宫姀不冷不道:“九乃独数之极,此为我来九校修行原因,离开九校,是我离开金景之时。”

见她一本正经,教导主任暗暗松了一口气。

学校要想发展,离不开好老师。

而好老师中又有几个如宫姀这般无可取代的呢?

有!

但那都是九州集团搞不定的存在!

能搞定的唯有一个宫姀!

可以说,在未来百年间,整个金景只有他们百族九校能开奇门班!

什么功法术法阵法锻造炼丹等等,任何学校、门派都有,可奇门秘术哪里学?唯有狼岭百族九校学。

九州城都没这待遇。

亲自送走宫姀,回到座位上,教导主任感慨道:“三百多人,一下去了一半,科目被取消了四种,近三百的学生要改选修,加上明年入初中的一千六百学生,师资力量吃紧啊!”

必修课还好,教的是各种材料知识与已知的世界知识,当然还有道德层面,教人和妖向善的同时,还不忘黑一把海族拉拉仇恨,如永夜大陆沦陷,南陆保卫战等。

实际海族不可能个个跟人有仇。

必修课老师来至九州城,被九州集团培养了很多年,知识量是够的,因此教导主任不担心。

选修课才是令人头疼的地方。

你不光要有知识,还要有实力,还要懂教人,教人的方式还不能用系统教学,而是最好当成亲传弟子教导,这样才能让学生的实力快速提升。

可手把手容易,一对一难啊!

要想教好一个学生,你要了解他体能、修为、实力,修炼过什么功法等等,知己知彼才知如何改善。

如此一对十,就要让老师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上面。

故此选修课的老师一般只教十多个学生。

学校的要求也不敢太高,只要比门派的普通弟子优秀一丢丢,他们就满意了。

这说明加入门派不如来学校就读,正是及格线划分点。

就目前看来,第一轮删选就淘汰了一半,第二轮更难!

别以为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实习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很熟悉,应该更容易获得高分才对,实则截然相反!

以前教导主任也这样认为,可当他经历第二学期时,才知道是噩梦的开始!

因为新生来了!

你要顾老生的同时还要研究新生,要面面俱到,不能怠慢任何一位爷,否则就被投诉。

别看现在投诉率低,九州城刚刚开展教育时,一个校区一天上百封投诉信都是小意思。

后来通过小学时期的洗脑教育,让学生把老师当天,这才大大降低投诉。

现在九校初中部,选修课老师一百八十多位,之前学生九百多,他们是第一批,眼下过完假期第二批就上线了,前后加起来两千五。

虽然平均下来,每位老师只用带十三位,比较轻松。但不少如刘天彰这类略显不靠谱的老师,导致别的老师压力贼大。

不是人人如陆陟,他这样的实习老师是凤毛麟角。

教导主任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人家教十个都费劲,他教了八十个学生,还都拿到优!

为此学校直接给他颁发证书,月薪跳过正式老师的五千珠,直接涨到一万!

他这一年赚的,比人家混十年天梯联赛还多。

不过打联赛是多方面收入,广告啊,个人周边啊,商业链很丰富,那点奖金都不够选手塞牙缝的。

九州集团带来的财富难以想象,以前的普通人很难入门,加入门派的考核简直是九死一生,现在,门派不要你,学校要。

只是王乞这样搞,张天流觉得早晚有一天资源会枯竭!

不过他不会考虑这种未来,因为他无法改变,就算杀了王乞也没用,利益摆在这,即使是痛恨九州集团胡搞的守旧派,也同样会抢夺一杯羹,何况支持者!

这是大势所趋,早不是造势者王乞一个人的问题。

能让张天流头疼的只有眼前!

一个月假期刚过,学生又特么的多了!

他就不明白了,学拳有什么好?又不华丽,又辛苦。修灵多好,术法多漂亮,女孩子喜欢,男孩子为了泡妞更应该学。

剑修也行啊,缥缈如仙,纵横天涯,多么的潇洒。

“一群什么人啊?浪费青。”张天流厌烦的看着多出来的五名学生,吓得五人还以为做错了事!

“我本事不多,学剑拳跟慕英才。学大力拳跟牛大力。学猴拳跟猴赛雷。学飘飘拳跟柯。学崩拳的跟金哈。就这样。”

“老师~人家呢?您都不介绍一下?”琴弘羽腻声一出,张天流险些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你的音波拳别人学不来,要不你把你家祖传的圣音宝典交出来。”

琴弘羽听后气得跺跺脚,撇嘴一哼。

新生们顿时暗暗窃喜,辛亏琴弘羽没答应,不然他们还不得恶心死。

学什么是个问题,新生不了解不好下定论,只求老生先示范示范。

剑拳的凌厉,大力的刚猛,猴拳的灵活,飘飘的幻影,崩拳的厚重。

五种拳,各有特点。

五位新生中,唯一的狐猴小妖最好选择,跟随猴赛雷去了。

其余四人,唯一的女孩也好选择,跟随柯去了。

剩下三个男生考虑良久,最后两个学剑拳,一个学崩拳。

由此可见,人和妖之间还没到密不可分的地步。

新学期的张天流比上学期更过分,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是十天打鱼九天晒网,一个月就露两三次面,随便指点几句又消失了。

他敢怠慢,学生可不敢怠慢,因为他是真有两把刷子啊!

就拿慕英才来说,张天流教导他的第一周是痛苦的,但之后一天比一天好,到了一个月后,他已经能打一千拳了,如今早把石桩换铁桩,而一个学期的苦练下来,加上一个月的假期他也在苦练,如今他能施展七尺芒。

这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

他这种修为,能施展五尺芒已经很厉害了。

如此练下去,他定能在三境前施展百尺芒!

不过刘老师告诉他,这种追求是错误的,过于执着拳芒长度只会越走越偏。

拳芒考虑的不仅是长,还有真气的凝聚力,真气浓缩越厉害,穿透力越强,配合之后要感悟的意境,拳芒还会带有特,如汤靖承的狮王拳,就是剑拳意境的显象,象征勇猛,坚强,不屈。而在敌人面前,他是嗜血、残暴,恐怖到令所有罪恶都颤栗。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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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五章 少吃棒棒糖

正值中午,图书馆里待了十几天的张天流,打算先去校外吃点东西,待下午上课再去看学生练得如何。

“刘老师,最近来了新品要不要试试?”

路过校外零售店时,张天流刚准备买烟,老板忙笑眯眯的给他推荐三种新款。

张天流扫了一眼,摇摇头道:“普通的就行。”

经过九州集团这些年的研究,如今的烟草也含有灵气,吸烟成了有益健康,增长修为的商品,但也因此灵烟在公共场合是被禁的。

学校图书馆的吸烟室就禁止灵烟,因为灵性材料存在属性问题,有些人会被烟味克制,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不舒服是肯定的,特别是小孩。

张天流也不是没试过,之前抽过名为冰露的灵烟,吸起来冰冰凉凉的,有点儿宝珠的薄荷感,不过他不是很喜欢,修为提升也不多,大概十颗灵珠量,却卖两百珠一包!贵就贵在它能直接提升寒冰真气,而灵珠需要炼化,方便是方便,可惜他微薄薪资可抽不起,尝过味后就抽回普通烟。

正在这时,两个蹦蹦跳跳的小身影来到张天流身后,其中一个道:“老板,来两根棒棒糖,我要奶香的。”

“我,我,我要香草味的。”

张天流刚好付钱完,转身时他还没说什么,要奶香棒棒糖的小丫头先叫了起来:“啊!是先生!”

张天流低头看着小草,又扫了一眼小草身边一名,不,是一匹漂亮的小白马,不过却是马面人身!不由调侃道:“你不怕被她吃了?”

“才不会呢。”小草搭着小马妖的肩膀又道:“我们是好姐妹。”

小马妖居然还能红着脸,刷子似的长长睫毛低垂着,羞涩道:“嗯,嗯,我,我不会吃小草的,你,你不要乱乱说,我,我们是是好好的姐妹。”

张天流苦笑,从老板手里接过棒棒糖,随便付了钱,递给两妖道:“当姐妹可以,但千万不要在姐妹前加你俩的种族。”

两妖不明其意,也不在乎,免费有糖吃她们欢喜还来不及,忙各自将棒棒糖的糖纸拆开,塞入嘴里。

小草还好,小马妖那马嘴舔糖的吃相,任她在卖力的吸溜,哈喇子还是流了一地,看得张天流毛骨悚然。

趁张天流没走,小草贼精道:“老板,再来两根。”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没好气的放下棒棒糖钱,叼根烟走了。

“谢谢先生,娘说见到先生,就告诉先生有空去喝茶。”

张天流抬手示意了解。

在商业街找了家面馆吸溜一顿,刚放下碗,店门外正好进来两人。

“咦,刘老师也在啊。”张师成笑着打招呼,后对身边陆陟道:“陆老师吃什么?”

陆陟对剔牙的张天流笑了笑,在对张师成道:“素面吧,少点佐料。”

两人相互落座后,张师成又对张天流道:“刘老师,最近怎么样?”

张天流掏出烟道:“还不错,学生很努力。”

“那就好,不过你还需多用心啊,最近学校要提高考核力度,你要想及格,要在原先成绩上拿良才行。”

张天流笑道:“我最近一直在图书馆恶补,就是为了应对考试,理论成绩肯定没问题,就怕那几个兔崽子不争气啊!”

张师成苦笑,暗想你要想让学生争气就该多用心教,而不是为了因对自己的考试天天跑图书馆,光提升自己有个屁用,要带着学生一起成长才是位合格教师。

“你们慢吃,我去看看那群兔崽子到武场没有。”

张天流说罢走出面馆,往学校而去。

还没走出商业街,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前方人群一下散开,暴露出一匹面目狰狞的暴怒白马兽,竟咬住一个小女孩的肩膀撕下大片碧绿血肉,暴怒白马兽凶狠的将女孩半边身子咀碎咽下。

女孩却没有当场暴毙,而是梨花带雨的哭道:“小洁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小洁……”

女孩不是人,而是张天流的熟人小草,她面前陷入癫狂的白马兽正是她的姐妹小马妖。

附近全是学生,修为都不高,不敢去阻止。

事情来得突然,附近老师和店家才刚刚察觉,白马兽已经继续扑向小草,似要将她的姐妹再度撕碎!

“够了啊。”

张天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白马兽前,一巴掌将她抡翻了。

“先生!别杀她!她是我姐妹……”小草用着仅存的一条胳膊抱住了张天流的腿,哭着道。

“放心。”张天流说话间,一掌落在刚刚挣扎起身的白马兽脸上,不见他如何使力,白马兽突然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还没来得及用餐的张师成与陆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见到张天流这边的情况后脸色大变。

“一匹野性难驯的小马妖,欠收拾而已,没事,死不了。”

张天流震晕白马兽后,转而为小草疗伤。

“先生,我姐妹她这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棒棒糖吃多了就这样,以后少吃点。”张天流说话间,掌中泛起蒙蒙紫金光,从小草受伤处轻轻拂过,顿时,肉眼可见的碧绿血肉长出,转眼间小草半边身子完好如初,连失去的右臂也长了出来。

众人并没有多惊讶,小草不是人,身为草妖,只要她的根不枯竭,任何的伤势都不致命。

但难免有些眼力非凡的家伙暗暗震惊,包括张师成内心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嘶,竟是紫金色的木水真气……”

碧蓝真气是普通的木水真气,但不是木水真气就必须是碧蓝的,它可以是任何颜色,这与修真者修炼的功法有关,例如紫金真元,那么不论你属性是什么,其真气色泽都是紫金色,由此可见,刘老师的主修功法必然不凡,搞不好是应天成圣者,两世修为的融合引发真气的质变。

小草姐们的事情非同小可,张师成立即安排人通知小草和小马妖的家长,同时报告领导,考虑这件事用什么办法平息。

结果,很讽刺的把这件事定性为小孩子打架!

回商场的路上,张天流跟蕴柔和小草慢慢走着。

“先生,真是打架吗?”蕴柔不清楚情况,但小草是不会骗她的。

即使现在,听到娘这样说,小草还坚持道:“我姐妹不会伤害我的,她肯定是……是……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吃棒棒糖吃成的,上次我们吃了十根都没事的。”

张天流笑道:“学校不是说了吗,表面打架,至于什么问题现在大家都不清楚,校方已经通知警卫侦查科调查了,你们也多配合一下,知道什么说什么,相信很快就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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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六章 暗流

蕴柔施展安眠术,让小草好好休息。

出了小草房间,蕴柔对张天流歉意道:“抱歉先生,家里没有什么能招待的。”

“不用,学校还有学生等着。”

张天流正要出门,蕴柔突然问道:“会不会是那个异人同伙的报复?”

自从听了张天流的猜测,蕴柔一直留意此事,时刻担心学校和商场会遭到游乐场一样的事件。

张天流点头道:“有可能,但不确定,你也不用多想,对方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报复,说明对警卫还是忌惮的。”

蕴柔叹道:“就是怕他们处心积虑久了,没这么容易对付!”

张天流赞同道:“嗯,第一时间不报复不是对方没实力,而是胜算低,他们面对的不仅是警卫,还有百族!这个势力如果团结起来对付他们,他们想离开金景只能做梦。搞不好,他们会从百族的团结上下手。”

回到学校,张天流指点了一轮弟子后,又去了图书馆。

对于这些事情,虽然他知道的远比表面的多,但他不想参与。

而蕴柔在接受调查时,顺便把她担忧的事情跟张天流的猜测说出来。

办案警卫听后皱眉道:“这事太大,传出去会引起恐慌,而且蕴店长很可能会被针对,千万不能再跟别人提及,我们会在暗中调查,并加强商场学校的戒备。”

蕴柔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祈祷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

同一时间,九校校外商业街一间酒馆包房内。

陆陟凝视对面的妩媚女子,冷着脸道:“我的事不要你管,如果你再敢出手,别管我对你不客气。”

“别这么凶嘛,我见你半年了也没查出一点消息,特意来帮帮你,不感谢人家就罢了,还凶人家,你能不客气什么?是把我吃了还是要我满足你内心的兽性啊?”女子挑衅道。

陆陟依旧冷冷道:“你最好别再打刘天彰主意,如果他真是玄冰侠,你我都已经暴露了。”

“吆,好怕怕哦!”女子放荡的解开衣裳,又道:“我现在就暴露了,他能奈何如何?”

“你好自为之。”陆陟起身便要走。

“没情趣的男人。”女子嗤笑一声,合上衣裳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老大吩咐要挑起百族矛盾我才来试试的,顺便帮你找出玄冰侠,怎么说他今天都暴露了一手,你能不能确定?”

陆陟站在门前背对女子道:“还不够清楚,从分析上看,玄冰侠的冰有四种力量,木水水冰,目前他虽使用了两种,但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他。”

女子娇笑道:“水多的男人可是坏男人哦!我觉得就是他了,你什么时候下手?”

“不,是不是他我都不会对他出手,而是防他出手。”

女子皱眉道:“老大可是要你杀了他的。”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要杀他,你们自己动手。”陆陟说完开门走了出去,留下孤零零的女子在冷哼。

入夜,百族城一处与鱼龙混杂之所。

这里位于百族城西城区,因为靠近妖兽地界,这里的人极少,多数是妖,什么种族都有,因此也是治安最好的地方!

原因无他,汤靖承所在的警局就在西城区。

昏暗街头,一狼头人身的狼妖踉跄走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同时还不断往嘴里灌酒。

“帅哥,一个人不觉得闷吗?”

狼妖闻言怒道:“你他娘的才人,没见到大爷是狼吗。”

“真是抱歉了,人家看你跟人一样的举止,还以为你是人呢,为表歉意,我今夜就免费陪大爷一度春宵如何?”

黑暗中,一身姿妖娆的女子缓步走来,极具诱惑力的的躯体在暗暗的灯光中宛如一件勾人心魄的艺术品。

“人?滚。老子从不跟人……嗯?你……”先前在狼妖眼里的女人,此刻却长了个狐狸脑袋。

“你这骚狐狸,来来,陪大爷喝酒。”

“大爷你可小心点,别摔着了。”

狐妖见狼妖踉跄,忙去搀扶。

两妖搂搂抱抱,在穿过十字街后,刚刚进入黑暗,狐妖抚在狼妖心口的小手突见红光一闪,正在吹牛的狼妖身体一僵,紧接着便抽搐起来,全身青筋暴露,狼头变得异常狰狞。

一声撕心裂肺的狼啸响彻街头巷尾。

“何方妖孽胆敢在百族城狂吠?”一批巡逻警卫闻声冲到狼妖面前,狐妖是吓得满脸惊慌的逃了。

“人!又是人!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人!”狼妖暴怒的咆哮一声,四肢突然变得粗大,五指长出锋利的指甲,只见他双眼飘出一抹诡异的血光,完全解放后的一丈高半妖体,突然出现在一名警卫面前,黑光一闪,狼爪刹那将警卫斩成几段。

“不好,大家小心,快吹警笛!”

狼妖无视他们,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狼爪,有些惊讶自己的力量。

虽然他们狼族近身优势极大,屠杀同阶的人类轻而易举,但也没轻松到这份上!

因为他刚才并没有像要杀了对方,而是给对方一个教训,就当给对方一耳光,没想到警卫如此不经打,一爪子下去碎了一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好像强了!”

眼见警卫要将他包围,狼妖冷哼一声,闪电般的扑倒一名警卫,张嘴便将此人脑袋咬下,冲出了包围进入黑暗街道中。

“不能让他跑了!”

警卫同时追去。

“谁跑了?给我去死吧你们!”狼妖大怒,突然折返回一名警卫身前,双臂齐出,利爪刺入警卫身体随后将其撕碎。

连杀三人后,狼妖更加疯狂,眸中血光狂闪,庞大的身躯飘忽不定,犹如黑暗中的刺客,眼前的巡逻警卫全成了他的猎物!

每杀一人,狼妖就感觉自己的力量增强了一分,他的速度更快,力气更大,利爪也越来越锋利,以前这些他不敢惹的家伙,如今全成了蝼蚁般被他蹂躏。

巡逻队十二名警卫在短短半分钟内,死了干净!

“嗷呜!”

实力突然暴涨的狼妖无所畏惧,兴奋狂吼,吓得附近居民瑟瑟发抖。

西城虽然多是妖兽居住,但妖兽种类繁多,很多是向往这里的和平才来百族城居住的,他们本身的战力不高,甚至如小草这类的,根本不具备战斗能力的妖占大多数。

一头金色狮子突然出现在街头,狼妖毫无畏惧,反而兴奋道:“你总算来了,给我去死!”

狼妖眸中血光一闪,冲向金色狮子。

金色狮子同时冲来,狮子中的人影一拳轰出,金色狮子同时张口,狮口中似有一柄无形利剑闪电般从两抹血光间一穿而过,刹那血柱狂喷,狼妖眸中血光溃散,脑袋左右一分,跑了没几步跪倒在地,死了。

“这就是汤警官啊,果然是威武雄壮的男人!”暗中的狐妖舔了舔嘴角,转身离开时,狐脸转瞬变成了人脸,赫然便是下午还在东城九校外跟陆陟见面的妩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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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七章 讲师异能

学生们看似在练着功,打得却有气无力的,因为他们目光时不时瞅向侧躺在草地上的刘老师。

张天流每次来武场都带着很多报纸,有时是半个月的量,有时超过一个月,但他每次都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眼一页,看的途中指点几句,看完就走。

今天却出奇的慢,这大半年里还是头一次,难免引起学生好奇。

直到放学,张天流还在盯着报纸愣愣出神,慕英才走过来问:“刘老师,你没病吧?”

不得不让他这样想,刘老师每次来不足一刻钟就走,话是少,但句句说到点上,让练岔的学生很快纠正过来,往往能让学生有一种明显变强的感觉。

这次却一声不吭的,不是没有这种况,没练错他不会指点,只是今天太过诡异!

“放学了?”张天流看看天色。

“对啊,放学了。”学生们不知该说什么。

张天流点支烟,起道:“那就放学吧。”

“这就样?”学生们是一脸懵bi)。

“对了。”正打算离开的张天流回头道:“最近别出校门,放假也别离开。”

“呃……刘老师能说得具体点吗?我们也好跟家里人说一声。”

张天流朝琴弘羽正在收拾的报纸扬扬下巴道:“狂暴事件。”

狂暴事件是最近连续发生的大案,很多妖莫名其妙的发狂,伤害边的人和妖,连同类也不放过。

也有几件是人发狂的案件,跟妖一样陷入狂暴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人和妖实力暴涨,有些能保持理智,但更多的是没有理智的。

警卫局通过调查发现,能保持理智的狂暴者有一个共同点,视生命如草芥,本就是嗜血分子,因此狂暴后在嗜血本能得到彻底释放时,理智没有消失,反而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很聪明。

之所以是短时间,是因目前出现的狂暴者无一幸免,全死了。

多数是被警卫击毙,少数是自爆!不论有没有理智,陷入狂暴的生灵目前没有活过一个时辰的。

最开始,狂暴者对警卫照成了巨大伤害,短短五天里死了近百名警卫,后来警卫队将案件联系,了解狂暴者不少况后,立即讨论出针对的办法,减少警卫伤亡。

但因为狂暴者随即出现,警卫只能被动出击,这段期间狂暴者会给百族城照成巨大损失。

很多人和妖都在考虑要不要搬家,虽然外面也很危险,但他们的家族领土比要眼下百族城安全多了,只是缺少修炼资源而已。

命都没了,赚的资源又有何用?

张天流没有什么正义之心,他是顾眼前的人,只有干涉到他生活他才被迫出手。

说是被迫,当他往往要连根拔除。

可惜他目前没实力更没闲去拔除人家。

杀了燎原三个异人也没用,只会暴露自己,他知道燎原是放火元凶,问题是汤靖承不知道。

燎原三人一死,汤靖承会彻查到底,张天流就麻烦了。

留给汤靖承自己处理,即使他怀疑自己,也断然不会来查自己。

正如王乞考虑的一样,死人既然不想出来,非要把他挖出来搞不好就是撬开了潘多拉魔盒,从中跳出一只薛定谔的猫。

不论后果如何,他都不想看。

大妖龙鱼一战牵扯太大,看似是人与妖的战争,实则也是异人与异人,人与内心的斗争!

多数异人,包括不少修士都明知有问题,却就自然而然的默许了事态发展,事后更没有人追究白霄国师的误杀。

王乞不至于成为帮凶,但让张天流心寒是肯定的。

只要不亲眼看到张天流,他就当张天流死了。

什么刘天章,什么玄冰侠,跟张天流有关吗?

汤靖承亦是如此,只要刘天章或玄冰侠不犯事,也与他无关。

将他挖出来,搞不好引来无尽的麻烦!

首先就是公叔怜阳,上次没成功,这次她或许亲自出手,虽然张天流实力不如她,但真打起来,他会再次无所不用其极,把所有人都卷进来,那个时候,将没人能阻止大战了!

“他们应该是这样考虑的!”

揣摩出王乞和汤靖承的内心后,张天流很配合的不会暴露!

不过眼下有个陆陟,这厮是异人,燎原死后的八异人之一,称号讲师。也是一个拥有丰富理论的家伙,异能很特别,信任!

这是一种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能力,实际上却是很可怕的能力!

他能让所有人信任他,如果他说张天流作犯科,杀人无数,不用怀疑,所有人都会相信他的话。

虽然这种信任有两大问题,其一,期限,目前他只能给对方施加31小时,但却可以叠加!

例如他能同时使用一万次信任,对一万个人使用就是每人31小时,而对一个人使用,可就是310000小时!三十五年!如果期间他再度施加信任,那么将是无限制!

而且信任他后,他会给对方施加buff,因为过于的信任他,很容易被他激发出潜力,学生与家长若有矛盾,导致学习成绩差,他也能用一句话搞定,让学生和家长恢复和睦,家里其乐融融后,成绩便能突飞猛进。因此他的学生成绩都极好。

如果他要杀人,施展信任让对手放心,误以为他对我无害,他是来帮助我的。怎知,他来到你面前一刀捅死你。

的确是可怕的异能,好在还有其二!

其二就是这种能力需要基础,它只是信任,不是洗脑。

但它可以洗脑,至少让张天流用的话,无敌了!

张天流总觉得别人的异能好不是没理由的。

也总说能有谁谁的异能,他就无敌了。

不仅是男人觉得别人的老婆好这个通病,还有每个人使用异能的方式不同,换个人拥有眼识,肯定不会像张天流这样用,或许有更好的路呢。

而为诈骗师的他,信任这种东西,量打造有没有?

也因为这一点,陆陟的信任对他不起作用!

老师这种职业,很容易获取信任不假,但对张天流无效。

他的逻辑世界有点丰富。

例如,陆陟学生看到陆陟杀了人,不想信任崩塌就要再建立。而建立的方式要让学生明白,他杀的人是坏人,他是正义,为民除害。

因为是学生,有了基础信任又一直被陆陟施加信任,很容易信他,那么即使信任崩塌也会很快建立。

张天流会信吗?

首先他就不信陆陟,要真看到他杀人,只会考虑陆陟为什么杀人,杀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他要杀你?那他为什么杀你?又会不会杀我?

同时判断当时的况,如果陆陟是完好无损,说明实力碾压,那么杀人就过了,陆陟不是嗜血的人,应该第一时间选择制服,如果嗜血,就跟温文尔雅的帅哥形象冲突,如此更难过去张天流信任。

如果两败俱伤,问题再度回到原点,什么仇什么怨?人家要拼了命杀你?

其中有太多值得挖掘的东西。

稍微正常点就不会信他。

因此他的信任建立要从受人尊敬的职业入手,之后一次次叠加到他说什么你都会信的地步。

可张天流有严重被害妄想症啊!

阿七他都不信,你一个陆陟,他信你个锤子!

这也导致陆陟的份暴露。

他第一次对张天流施展异能时失败了!

正是考核结束,领成绩单的时候,他的一句“恭喜”获取了张天流一瞬间的信任,也因为这个原因张天流感觉到这厮有点不对劲,用系统挨个一扫,片刻就入侵讲师系统!

也是因为张天流被动解除陆陟的信任,被怀疑上了!

好在怀疑不是确定,目前张天流靠着bug略胜一筹,但如果自己参合到狂暴案件,无疑是坐实了。

撒手不管嘛,百族城这样下去要乱,一旦百族内斗,这学校也完了,藏书什么的他是别想安稳看了,这帮人还会继续盯着自己,或者趁乱试探自己的低,一旦有把握除掉绝不会放过。

“老子要置事外,顺便解决百族潜伏的危机,就必须玩点花的!”

第四三八章 在现场

放学后的武场里,张天流坐在教室里操控系统界面,模拟改造铁骨。

“也就是说,至少需要我一截指骨才能简单使用四力寒冰!”

界面弹字:目前适者别无他法。

张天流郁闷。

他又不是受虐狂,从不考虑自残。

不然他的修为铁定更高,实力更强。

因为适者体质练什么都快,张天流又拥有庞大的知识量,其中功法秘术极多,全部融会贯通不难想象他有多厉害。

但也因此,他干嘛要练?

遇到需要的他可以临时学啊,反正适者体质一摸就会,现在学跟遇到需要的时候学有区别吗?

有!

现在学的或许一辈子也用不上,纯属浪费时间!

可见修炼天赋有多重要,这种天赋不仅有修炼速度,还有悟性和恒心。

张天流也就悟性还行,速度恒心完全没有。

明明变强的道路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偏偏他就是不愿迈出这一步。

遥想当年仇恨冲昏头脑,自己是多么的努力,为了布局坑人,可谓是挖空心思,都想出抑郁症了,而如今,一想就觉得累!

现在他就想安安心心积累知识量,等金景征服永夜大陆,他跟着混过去也就ok了,何必惹得一身骚?

可惜,验证了那些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想完全置身事外,除非躲在山旮旯里。

只要在世间走,难免忍不住出手,雾山隐士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不是真正的冷血,而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冷血的人!

“这事过后,希望他们能傻一点!”

张天流割开指尖皮肤,一脸痛苦的取出一截小指骨,与铁骨鱼炼制的指骨替换。

看着愈合的伤势,张天流活动了一下小拇指,感觉有点不适应,可见适者体质只能针对自己,外来的家伙无法融入。

只要表面上看不出问题就行,做完这一票,他就会将指骨换回来。

再凝结了几十颗精纯的四力珠,投入锻造炉铁骨中,再添加一些材料,炼制出假皮肉。

“不对不对,苗条点,凹凸点,这才对嘛,胸不要太大,有肉感就行,最好是看不出来,但贴背的时候会与强烈的感觉,五官嘛,眼睛调整到玄冰侠的样,当时我瞳孔不是琥珀色,我幻化的是冰蓝色,细节点。蒙面起来看看效果,嗯不错,把物品栏的警卫制服换上……不对啊,胸脯怎么还这么挺?贴背感……算了,用块布把它压下去,嗯,这才像。”

玄冰侠之前表现出了男子风范,略显闷骚,但这个玄冰侠放出去,无疑是重磅炸弹!

什么是玩花,就是要让人看了精神错乱,推翻了之前所有假象!

炼制成功,张天流将铁骨留在教室,自己则去了图书馆,过着往常的日子。

转眼天黑,张天流操控铁骨通过法阵漏洞离开学校,躲藏在蕴柔家里。

蕴柔家所在的公寓虽然也有法阵结界,但上次来的时候张天流已经看透了,铁骨侵入是轻而易举。

居民楼的法阵并不高端,只有四阶,因此这段时间蕴柔宁愿待在商场,那里的法阵与学校一样,高达六阶,小草也在学校,这些地方的法阵全天开启,防止狂暴者闯入。

狂暴事件影响越来越大,短短半个月,整个百族城至少损失几亿珠。

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动荡,铁骨一直待在蕴柔家里一动不动。

张天流也待在图书馆悠哉悠哉的看书。

第二夜还是如此。

直到第三夜,在张天流强大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了异动!

铁骨同时出动。

张天流如今的异能很强,稍微站高处点,百族城的风吹草动瞒不住他,即使他现在所在海拔不高,不过配合铁骨的游目印,他也能将现场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事发东城,距离蕴柔所在的商场不是很远,事发地在一处高档会所里。

此时会所窗户逐一破开,大批的男女惊叫着逃了出来。

“靠,百族城还有这种好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铁骨扶额!

随着四周警笛响起,大批的人涌向会所。

除了警卫,还有一线记者。

报刊要发展离不开记者,百族城的记者水平也不用质疑,优秀到你难以想象,他们不仅有强大的曝光能力,自身的实力也不可忽视,三四境的都不在少数。

记者也是有团队的,少则是三人一组,多则十几人。

这批来的只有三位,是一男一女一妖的小组,其中的妖是禽妖,飞在高空手持纸笔,一手极速素描比照片打印的速度还快!

片刻间,一张高空俯视现场图就画好了,他没有就此停手,还在不停的画,毫不怀疑的说,这些画连在一起能做成动态图片,加上配音就是影视新闻。

“你好,我是百族岭东日报记者,请问现在会所里的可是狂暴者?”

被问话的警卫不耐烦道:“让开让开,都什么时候了还采访,不好,小心!”

“轰隆”一声巨响,会所发生了大爆炸,刚刚冲进去的一批警卫全被炸了出来,若非身上套甲和能量护体,必然要处几条人命。

女记者见此不仅没有慌张,反而兴奋的跑过去采访问:“你好,请问里面是什么情况?”

而男记者则跟在他身旁,飞速的将这一幕画下来。

被轰出来的一名小警卫虚弱的报告道:“里面,里面,有,是一个四境巅峰的狂暴者!”

附近人一听脸色大变。

狂暴者实力会不断变强,照这样子下去,很快他就会迈入五境!

不等女记者再问,刚刚赶到的东城三区局长一把将她推开,怒道:“闲杂人等滚开,三境小警卫立即撤出,四境随我突破!”

局长刚刚带着一批人冲入会所,猛然间会所又是一声爆炸,但这一次警卫没被炸飞,反倒是狂暴者被什么力量轰穿了墙壁滚了出来。

会所墙壁没有什么强大的结界力量,只有一些隔音符阵而已!若不是材料用得好,刚才的爆炸已经把楼震碎了。

突然被轰出来的狂暴者更显疯狂,瞬间用灵力炮拳轰飞了几名小警卫。

外面包围的警卫多是三境小警卫,而四境警卫已经跟随五境局长进了会所,不知为何没有跟着出来!

“该死,竟然有两个狂暴者!”

会所里,局长擦了擦嘴角血迹,刚才一不小心被另一个隐藏暗处的狂暴者偷袭了一下,受了内伤。

“那些孩子可撑不住,你们快到外面帮忙,这厮留给我。”局长吩咐外,挥舞一把刀劈向狂暴者。

然而这狂暴者居然不像是以前遇到的,他没有跟局长死斗,而是运用灵活的身法绕过局长,朝着一名准备冲出墙壁破口的警卫杀去,逼的警卫只能抽身。

“就是现在!”

会所对面楼上的铁骨刹那消失,下一刻,会所外的小警卫与两名记者全被狂暴者暴躁的灵力震飞。

小警卫一直注意狂暴者,因此第一时间气走全身,运功抗了下来,但记者就惨了,一个男记者正在飞快作画,想立即将狂暴者的样子画出来。

另个女记者还想采访狂暴者,看他是否真的失去了理智?

因此面对突如其来的爆炸灵力,两人被轰得五官都扭曲了。

两声惨叫先后响起,男记者十分可怜的撞断了一棵树,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

女记者本来是要撞墙的,但突然间,她感觉背后一暖,好似坠入一个女人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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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九章 全城热点

“哦嚯,小心点嘛。”

女记者被耳畔突然响起的男声给吓了一跳。

明明感觉她是撞入了女人怀里,怎么耳边的声音却是男人的?

“发什么呆呢?”

“你……”女记者愣愣的扭头,看到的是一位蒙面小警卫,除了口罩外,就属他冰蓝的双眸最为引人注目。

“要注意安全,别老想着采访。”铁骨说着,把女记者扶到身边,从她身边穿过,拔出一柄乌黑唐刀,突然提速冲向狂暴者。

狂暴者虽然陷入癫狂状态,但任何生物的靠近它都会在第一时间攻击。

然而他只会一招灵气炮,此为空灵拳掌,是修灵者的一种武技,作用于突然被对手近身,将对手震飞的武技,很常见,但如狂暴者这样使用的却不常见。

因为他是用命在输出,每一掌一拳,所蕴含的灵力对他双臂照成极大负担,这才过去多少时间,他的双臂已经出现皮肉撕裂,筋脉崩断的情况。

但他明显没有自保意识,见人就轰。

察觉铁骨靠近,他一拳一掌拼命挥冲,灵力炮如连珠炮般,密集的轰向铁骨。

铁骨步法玄妙,身影狂闪,肉眼难见的灵力炮在他眼里似乎清晰可见,刹那避过所有灵力炮,手中唐刀亮起一抹乌光,如黑色闪电从狂暴者身边劈过,下一刻冰花乍现,之前还咆哮嘶吼,胡乱轰炸的狂暴者转瞬成了冰雕。

甩血收刀一气呵成,铁骨闪电般的消失不见。

从他出手到结束,前后仅仅一秒钟,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狂暴者就成了冰雕,他则失去踪影。

“那是……”女记者懵了,随后惊喜的扭头朝着男记者道:“记下没有?”

“噗!”男记者又是一口老血喷出,不过却也兴奋的爬到掉落的画板前,飞快的素描起来,时不时还咳出几口血,却很好的没把血液落在画纸上,其敬业程度可见一斑!

虽然如今的记者不是九州集团培养的,但最初的都是从九州集团出来的,这个行当发展了三百年,其素描的功夫不是地球人能想象的,只要稍微有素描基础,开启九觉后,练习几年,轻易能素描出照片效果。

但这只是素图,回去还要加工处理,画出彩色照片效果也不难。

看到第一张素图画好,女记者满意道:“很好,这次咱们组铁定能上头条了!”

“不仅咱们的新闻能上,还有你。”雀妖飞下来,递给女记者一张她撞入小警卫怀里的素图。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女记者刚要埋怨,突然发现局长提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盯着冰雕也有些出神。

“这一幕不错,赶紧画!”女记者说完,忙跑过去采访。

深夜,女记者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

服药调息好的男记者和雀妖盯着她好半天了,男记者忍不住问道:“再不写就天亮了!别说印刷,模板怕是都做不好。”

“啊呀别烦我,我知道,但就是……就是……我感觉不对劲你知道吗!”女记者皱眉道。

“什么不对劲?”男记者疑惑问。

“玄冰侠啊!他怎么看都像是个男人。”

男记者和雀妖闻言都是一脸懵逼,雀妖好奇道:“不是男人难道是妖?”

没等女记者解释,岭东日报主编过来催促道:“什么情况你们?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今晚的狂暴事件怎么还没交上来?”

女记者皱眉道:“那个,我觉得玄冰侠不是男人!”

主编一愣,下意识道:“难不成是冰妖?”

“不,是,是,似乎是个女的!”女记者自己都不确定。

主编呆了。

男记者和雀妖也呆了。

其他办公区域的记者与编辑也傻眼了,全停下手头工作望过来。

“你确定?”主编问。

“呃……不是很确定,就是感觉,他……好像有胸!虽然看不出来,但感觉不小哦!”

“重磅炸弹啊这是!”主编愣了片刻,忍不住把以前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口头禅用上了!

当即,主编就指挥道:“写!但不能直接,隐晦的写,对,标题后面加个问号,还有那画,嗯……重点在小萧的背和玄冰侠的胸前,突入点挤压感,没错,然后文中写……”

虽然紧赶慢赶,但今日的岭东日报来得晚了些,不过每个报社都有自己的区域,不是不能越界,只是越界销量不好,居民多数只关心附近的事,也就狂暴事件引人注目,但因为距离过远,别的报社记者赶来时事情已经被警卫处理干净了,只能获取一些口头情报,没有图片。

导致很多居民跑到事发区域购买报纸,了解最新最详细的讯息。

东三区会所发生的狂暴事情昨晚就传开了,听闻玄冰侠再现,因此很多人一大早赶来,但等了半个时辰都没见日报发售,导致大家既是疑惑,又很不爽。

终于,随着运送日报的御风车一辆辆驶离岭东报社,消息逐渐铺开。

“什么?”

众人只看了头版标题一眼,全都兴奋起来。

《神秘的玄冰侠真实身份是?》

因为玄冰侠一手冰花旋绽解决了游乐场火灾,救下数以万计的生命,又因为其神秘的侠客风范因而引人关注。

很多获救的生灵想要感谢他,却因不知其身份无奈将感激埋藏心里。

而更多人想要解开玄冰侠的神秘面纱,想看看他是什么人?甚至不乏想拜师的。

因此标题一出,可谓是重磅炸弹啊!

这个头版页面除了标题就是一幅画,彩色的现场画照,是玄冰侠一刀冻结狂暴者的图片,当真是帅得掉渣。

虽然他这次戴了面罩,没人看出他的模样,但那双眼睛与游乐场画面出现的玄冰侠一模一样!

脸型、身材也一般无二,手中乌黑唐刀有着细密的乌羽纹路,像极了获救者描述的御空乌羽。

而且那套警卫服上的编号正是被抢衣服的小警卫编号。

不过这事大家不怨玄冰侠,连被打晕的小警卫都出面感激,并说如果下次还需要他的警卫服,请直接说!

报纸的画不能随便用的,需要当事人同意,而如这种案件,更需要通过警卫核实,此事如果敢乱用图片,其后果严重到能把报社封了!

将有关的人清理后再重启报社,因此出了问题,不仅报社倒霉,连负责核实的警卫也倒霉。

串通一气也难,毕竟附近有居民监督。

简单的头条立即勾起了所有人购买欲望,这里的报纸不能让人随便翻看后才购买,跟书店一样,要购买后才能看。

也可以看别人的,不过现在的生活水平,谁也不差这点灵珠。

岭东日报刚刚发行,瞬间销售一空。

当大家兴奋的翻看一看,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

神秘的玄冰侠真实身份是什么?里面根本没有报道,而是又搞一幅全版大彩图,图中正是女记者小萧撞到玄冰侠怀里的图,并在两人头顶印了一个“女”字,外加一个问号!

开始大家没回过味,但细细一看,脑袋就是一翁!

“不会吧?”

“怎么可能?”

“玄冰侠不是男的吗?”

“好像也没谁敢肯定玄冰侠就是男人啊。”

“有啊,玄冰侠从缆车里救出的人都说他是男的。”

“不对,你们再想想,记得采访缆车的人时,说有个小草妖称呼玄冰侠大哥哥,玄冰侠立马否决了,说不是大哥哥,请叫他玄冰侠!”

“嘶!”

众人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这事太值得推敲了,岭东日报发行的短短一刻钟后,玄冰侠是不是女人的舆论就炒到了最高点,完全将狂暴事件给掩盖了!

你再狂暴,你也折腾了半个多月了,居民都有点麻木了,因此玄冰侠这事,无疑会成为全城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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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零章 我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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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办公室里,张师成刚下课回来,见到老师都离开了,就剩下陆陟坐在办公桌前,过去笑道:“陆老师看报纸呢,呵呵,没想到吧,我也被吓了一跳!”

“嗯。”陆陟微笑点头,看起来与往常没有变化,内心却是疑惑万分。

刘天彰一直在图书馆,昨夜也没有离开过,玄冰侠却出现了,真是他判断错误吗?

从资料上判断,玄冰侠出现在游乐场并非要救所有人,而是只有缆车上的人,不想被人认出而乔装,燎原因为挑衅他才招来杀之祸。

说明一开始他防的不是燎原,最有可能的是汤靖承!

念及此,陆陟似乎掌握了什么!

“陆老师?”张师成就陆陟发呆,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回过神的陆陟看向张师成。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张师成笑道。

“呃……不了,我还要准备下午的课。”

“那就不打搅你了。”张师成放好教材走出办公室。

陆陟再次思考起来。

张师成虽然打断他的思绪,但他很快能拾起来。

玄冰侠是异人这一点冷已经确定过,奇怪的是玄冰侠修为不高,异能综合也不高,只是视力对比别人很恐怖,简直就是千里眼级别的!

从这点判断,他的异能是眼睛无疑,还是视力方面。

加上他们最新获取的南陆异人报中,陆陟觉得玄冰侠很可能是张天流!

又很巧合的,他潜入这里遇到了刘天彰,而刘天彰与游乐场缆车里的草妖母女存在友谊,这不得不让陆陟怀疑刘天彰就是张天流!

他的第一次试探失手又加深了这种可能!

罪犯的警惕很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他还是属于头脑诈骗的高智商种类,与他建立信任,几乎不可能!

张天流是前诈骗犯,汤靖承是前刑警,两者即便换了一个世界同样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张天流不想被汤靖承发现合合理。

但突然出现的玄冰侠,还特么的有可能是女人又是什么况?

“必须要重新认识一下刘天彰!”

陆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单凭一个名字反着念不能代表什么。

何况天大地大,张天流若不想被汤靖承抓住,应该远离百族城才对,非要在老鹰眼皮底下玩狡兔三窟,自虐倾向?

刘天彰是实习老师,档案没有存入学校档案库,这个学期考核如果没过,他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档案自然会被销毁。

而实习老师的档案都被张师成保管,因为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张师成将他放在这间办公室的档案柜里,连锁都没有。

陆陟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来到档案柜前,飞快找出刘天彰的资料,一目十行的看下来。

“孤儿!”

这种份太多了,也很符合刘天彰的一丝野,多数孤儿的戒备心也是极高的,越得不到温暖越孤僻,以至于在他们的世界里容不下任何人,这种心态一旦形成,即使后天得到温暖他们也会当成一种讽刺!

早干嘛去了?

挨饿受冻时,温暖呢?

生病要死时,关怀呢?

撑过了最痛苦的时期,迟来的关就是揭开孤儿尘封已久的旧伤,还上面撒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陆陟最不赞同的。

所谓的可恨究竟是指什么?是没有受难之人对遇难者的嗤笑,是文化人对山野村夫的蔑视,是成功者对失败者的激励?让可怜人明白,你之所以可怜是你不够努力,不努力就是可恨,所以你要努力给我挣钱?

少有人会考虑成为可怜人的因数,不明白其中存在最大的问题是教育!而家庭教育是重中之重。

孩子在三岁时格表露,七岁格定,如何培养是家庭问题,而培养能力则看环境!

就算看出孩子有某方面天赋,生山旮旯里家长能干什么?他们因为教育问题,眼界已经很狭窄了,养家糊口都成问题,怎么考虑?学校如果在不管,九成九的孩子注定此生碌碌无为。

不从山旮旯里走出来也就罢了,一旦出来,搞不好世界观崩塌!

若是走上犯罪道路,那么大世界里的人就会说,看,穷山恶水出刁民吧!

作为教育者,陆陟深知其中的痛!

他能从刘天彰的资料里看到很多,与他如今况完美吻合,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这恰恰是最大毛病!

陆陟从没见过如此完美的简历,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底全亮出来,省的你们费心查问。

人都有秘密,在教育环境里,出生更是重中之重,因为你面对的很可能是什么高材生,书香门第教二代,你是孤儿,别学野鸡大学,正统的教育都没受过,靠着急聘进来的幸运儿,有几人能不自卑?

刘天彰可以大咧咧的无视一切,但孤儿的他会详细用一份简历告诉你,他的心有多通透吗?

他应该是告诉张师成,你让我写,一时间我怎么写?还限定字数,又不能写太少,不如你问吧,问什么我说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才是大咧咧的格,凭着运气来,要不要,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孤儿心态。

放好简历,陆陟确定了,刘天彰是个细节控!

他的心思细腻都每一步都留下余地,即使没用的事,无意义的事,有可能就会埋下伏笔!

如此看来,那句:“不是什么大哥哥,请叫我玄冰侠。”就是完美契合眼下局面!

那么玄冰侠是两个人?还是一人分饰两角?

不重要,重要的是陆陟反而更加肯定,刘天彰就是玄冰侠!

“厉害啊!”

突然,鼓掌声响起。

沉静在思考中的陆陟被吓了一跳,转过来看到是刘天彰后,脸色僵了僵,继而笑道:“刘老师才是真厉害!”

“呵!你是第二个比我不要脸的人!”张天流嗤笑一声道:“汤靖承抓住我的时候把我捧得老高了,我想放过我,就是毁灭世界。其实嘛,不就是想证明我再厉害,也是孙猴子蹦不出如来神掌吗。”

陆陟苦笑道:“我想刘老师误会了。”

“不不不不不,聪明人甭废话!我就是不明白,你挖空心思的把我揪出来,搞啥呢?我没得罪你们吧?燎原的死是咎由自取,你硬要怨我也行。”

陆陟叹道:“我找你不是想害你,而是想跟你合作,希望你能相信我。”

“少跟我来这,就算我想给你建立信任,也得我潜意识同意啊。”

“他果然能看到异能!”陆陟从冷报里获取了这一点讯息,先前不信,这下他信了。

不过他不惧,反而很冷静道:“你劝你冷静点,我敢潜入就有自保能力,你如果杀了我逃不出学校,因为一直以来,我在学生和老师潜意识里,设下我若死与你有关的假想,你说他们是信我,还是信你!”

“呵!”张天流一笑,摇头道:“我不杀你,以前就说过嘛,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我舍不得下手,但前提是真的别惹我!玄冰妹子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你偏不往她上研究,知道猫怎么死的吗!”

陆陟皱眉道:“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把你的事传扬出去。”

“那你查我干什么?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老子不想参合你们的事,你非要闹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出简历细节了不起是吧,人人都信任你是吧,既然你这么想玩,我陪你玩!”

陆陟体内真气刚刚运转,张天流双眼陡然变得漆黑无比。

鬼术,元神封魂!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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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一章 烈焰侠

教师寝室楼中,陆陟屋内,他柔顺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红衣鲜艳如血,隐隐泛着绸缎光泽,将陆陟气质衬托出一股妖娆,配以屋内幽静略暗的环境,陆陟全身都透着一股诡异!

他似鬼上身般,木讷的坐在试衣镜前,指尖转动的化妆笔忽被握紧,笔尖落在眉间,轻轻描绘,很快一对剑眉呈现在陆陟脸上,使他的英气更显凌厉,却又有别于男子的粗犷。

从上至下,眉毛、眼线、睫毛、鼻影再到最后的烈焰红唇。

镜中的陆陟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原有的轨迹,本是棱角分明,毫无娘气与脂粉气的他,此时此刻宛若一位英气逼人的红粉佳人。

起身挪开凳子,陆陟站在试衣镜前打量整体,嘴角一勾:“不错!虽然五官硬了点,骨架大了点,好在脸小,整体效果高挑不失匀称,你不当男模,可惜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陆陟脑海中响起了陆陟的声音!

“不是说了吗,玩啊!”陆陟笑道。

此时的陆陟,没被鬼上身,却被人上身了。

更准确的说是让张天流的元神上身。

陆陟修为其实比张天流高,三境后期,但元神并未凝聚,还处于摸索阶段,要凝聚成型就是巅峰修为,很容易迈入四境。

元神哪能那么容易凝聚,张天流是在截海阴判与彭老鬼的指点下,依靠神脉丹才走到这一步,前后跨度三百年,陆陟却是现在才开始修炼,在元神境界上,他无疑是被张天流碾压的。

张天流封印他魂魄后并没有夺他视力,而是共享,只是他没控制权,因此张天流控制陆陟肉身的一举一动,陆陟魂魄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起个什么名好呢?红衣女侠?不好,矫揉造作我也做不出来,你的定位最好是喜欢女装的纯爷们,这种矛盾是不是很有舆论性?正好与女汉子的玄冰侠组成红蓝cp,对了,烈焰侠,冰火双侠组合!”

“你变态啊!”陆陟怒道。

“不,现在是你变态!”张天流乐不可支。

不顾陆陟怒骂,烈焰侠穿上十五公分的火红高筒靴,几步台步迈出,陡然间气质飙升。

烈焰侠那股欠打气息消失了,竟然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错觉!

就连张天流自己都觉得在欣赏时装秀,不论台上超模服装再怪,你都能味出超模令人着迷的气质!

转身甩起鲜红长衣,烈焰侠走到门前握住门把手。

“求你别这样!”陆陟的怒骂转变成了哀求。

烈焰侠一笑,开门出去。

“天啊!”

走廊上,正好有三位老师有说有笑的走来,在看到刚好出门的陆陟时,老师们集体呆滞!

“陆陆陆陆陆……陆老师?”

第一眼他们的确没认出来,只是惊讶的认为陆老师叫了姑娘!

这也太大胆了,虽然学校没有条例禁止,可这样搞有点过分啊!

然而等他们看清了此女容貌是,那叫一个惊为天人啊!

“有什么问题吗?”烈焰侠疑惑的口气阳刚十足,嗓音磁性,标准的男中音。

三人下意识的摇摇头,但很快就连连点头道:“问题大了!”

“陆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是啊,你……有点,火辣呀!”

“哦!”烈焰侠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装扮,抬起双臂自我审视一眼后,诧异看向三人问:“不好看吗?”

话虽如此,但他气质与红装截然相反,竟毫无娇作之感,给三人一种美得可耻的错觉?

“呃……嗯!”

“好……好看是好看,就是……”

“你没生病吧陆老师?”

三人表现各有不同,但其实内心想法就是一样的,这厮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呵,你们不理解很正常,这叫文化差异,在我们那儿很流行这样,男爱女装,女爱男装有错吗?并非是我取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好看就行,当然,我也只有在重要的时刻这样穿,就像出席活动一样,庄重点,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同在一处环境的大家,不然邋邋遢遢的,污了别人的眼就罪过了。”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烈焰侠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来日向三位讲解我们的文化,告辞。”

三人看着陆陟得体的男儿风范,却有着出尘的妖异气质,要命啊!

一路上,烈焰侠就是一道风景线,所过之处无不是膛目结舌,抽脸揉眼,确定是不是自己做梦或是看错。

陆陟的魂魄比在地狱受折磨还痛苦!

他还无法拒绝,不是他想闭眼就能闭眼的!

“你这个魔鬼!”陆陟魂魄居然能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既然调查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这群小绵羊既然要跟我玩,那就玩到底!”

走出学校,在众目睽睽下,毫不怯场的烈焰侠,脚下高跟在地上一跺便跃上了商业街的屋顶,身法施展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膛目结舌的人才缓过神来,一时间,议论如沸腾的开水。

在屋顶连续穿梭了几条街区后,烈焰侠出现在一栋大厦楼顶,而在这里,身穿警卫服,却多加了一件冰蓝大衣的玄冰侠已恭候多数。

这尊玄冰侠不是铁骨,而是张天流的本尊。

同时操控两具外身对张天流而言难度很大,特别是陆陟的肉身不是傀儡,而且又不存在适者体质,因此需要他一半元神寄身才能操控自如。

张天流将物栏里两把火焰唐刀抛给烈焰侠,待烈焰侠挂在腰胯皮带两侧,两人这才上路。

陆陟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解问:“你怎么知道今夜会出现狂暴者?”

他虽然很难受,但没有丧失理智。

“那个女人脑袋太简单了,昨天玄冰侠的出现无疑是对她挑衅,但不是干掉狂暴者触怒她,而是抢了她的头条,这才是女人无法容忍的。”

陆陟真心佩服!

这个人,居然如此轻易的摸清小胖妹的性格。

如今的她,的确无法容忍别人夺走属于她的目光,虽然她隐藏暗处,但事情是她干下的,关注狂暴事件等于关注她!

在她享受这种关注时,出现一个玄冰侠!

如果是男人也就罢了,偏偏有可能是女人!

那么在她心里,这件事就升华到了两个女人争头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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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二章 冰火双侠

黑夜总使一些种族变得十分激动!

张天流就不明白了,这么喜欢晚上,你干嘛不去永夜啊?

几十头狼妖咆哮着在街道肆虐,不论是人是妖,见着就扑。

不似之前的随意,这一次的狂暴者明显是有预谋的行动,刚开始他们就攻陷了一处小警卫亭,等警笛响起的时候,这片区域短时间根本没人能阻止狂暴狼妖。

亭长带领警卫们刚刚杀出包围,连整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狂暴狼妖开始袭击附近居民,他不得不杀回去,尽可能的拖延狼妖给居民营造撤离时机。

可他明显中计了,当他率领警卫杀向两头狼妖时,街道左右楼房的玻璃窗突然爆开,十几头狼妖从天而降般,转瞬将他们的阵型冲散。

百族城的建筑都有法阵,大建筑有防御结界,但因为消耗过大,不会没事开启,小建筑虽然没有,但隔音敛气是标配,让你根本无法判断里面有没有人。

本是居民**的法阵,如今却成了狼妖潜行利器,果然万事皆双刃。

“亭长怎么办啊?”跟随亭长的几名小警卫被吓得浑身哆嗦。

他们被冲散了,三三两两的,根本无法组织有效阵型对抗狼妖。

百族警卫划分很简单,每个区域分一局,亭不受限,看区域情况分布,犯罪率高的区域设亭就多,一亭五十到一百警卫,亭长多半是四境实力,其余的警卫九成是刚刚入行的小警卫,负责区域巡逻这种枯燥的工作。

百族城发展时间太短,现在才刚入第五年,八成的警力都是新招的,各族都有,也不乏狼族,眼下这批小警卫中就有一头。

可是,他看起来跟眼前高达一丈的凶狠同类没法比,被吓得就跟一头受惊的二哈似的,抱着身边一头熊妖的胳膊瑟瑟发抖。

“熊哥,咋办呀?”

“你问我我问谁啊,你们好歹同类,就不能说点啥?”

“能说啥?我们是同类却不同族啊,他们是邪狼,我是银狼!”

“奶奶个熊的,拼了!”熊警卫抄起大刀,怒吼一声挥刀劈向一头狂暴邪狼,结果让人家一巴掌抽了回来,大刀都让狼爪抓碎了。

打算冲上去帮忙的银狼警卫没跑几步,被倒飞而回的熊警卫狠狠撞到身上,两妖惨叫着翻滚倒地。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不科学啊!”熊警卫难以置信。

虽然狂暴者出现十多起,但百族城太大了,九成警卫其实没见过狂暴者,更别提交手了。

眼见狂暴者要扑来结果两妖,在他们惊恐目光中,一抹冰蓝身影闪电般的冲来,一刀将狂暴邪狼给斩成了冰雕!

“玄冰侠!”熊狼两妖刚刚兴奋,突然又有一抹火红身影出现,跟随冰蓝身影冲向战团中。

“嗯?”

两妖一愣,怎么多出一个?

被冲散的警卫各自为战,他们数量虽多,实力却不及狂暴邪狼,片刻就被重伤了好几人,眼看要被团灭,一蓝一红两道身影的突然闯入,摧枯拉朽般将十几头战于刀下!

狂暴邪狼不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们最多只有一次出手机会,而且都被两道身影预知般的闪开,再想反击已经死了!

“玄冰侠!”

“是玄冰侠!”

“哇!玄冰侠!我好崇拜他的!”

“玄冰侠你是不是女人啊?”

紧张的氛围因玄冰侠的出现,转瞬被冲得烟消云散,一下欢乐了起来!

不过大家眼里只有玄冰侠,对于火红身影完全不在意。

“大新闻,大新闻啊!”远方楼顶,三名小记者也是激动无比!

终于让他们逮到一次大新闻了!

“还愣着干什么,画呀!我要过去采访了,希望能搞清玄冰侠的身份!”

三名小记者实力不高,其中一人还是只有二境的实习记者,若不是画工不错,画速也凑合,恐怕连实习的机会都没有,相比人,记者行业更喜欢飞妖,因为速度快,特别是鹰类,眼力又好,练好素描后能画出高质量的现场画面。

一线采访对目前的记者很危险,可再危险,为了大新闻豁出去了。

战局瞬息万变,被冲散的警卫眼看要团灭,转瞬就被冰火双侠解救。

双侠也没有就此收手,开始将区域附近的狂暴邪狼逐一斩杀。

玄冰侠还好,招式凌厉,一声不吭,十分果决。

新出现的红衣人似乎因为存在感太低,让他有些不悦,在挥舞火焰双刀的同时,还时不时叫出招式的名字,什么烈焰双斩、烈焰刀芒、烈焰神风腿、烈焰雷火拳、烈焰封灵指、烈焰红唇!

好像深怕人家不知道他是烈焰侠,一口一个烈焰,还有烈焰红唇是什么鬼?

这不是开玩笑的,是真正的红唇!

虽然不知道这位红衣大侠怎么使出来的,但的确以飞吻的方式,祭出一抹火红唇影,在吻到狂暴邪狼身上时,爆发出大片烈焰,将狂暴邪狼烧的哇哇大叫,不停拍打身上火焰,威力却……

正当众人以为烈焰红唇威力不过如此时,红衣侠已挥舞双刀使出一招烈焰十字斩,将浑身燃烧火焰的狂暴邪狼烧成灰烬!

时刻在找机会采访的小记者,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烈焰红唇是限制对手的术法,中了这种限制术会陷入慌乱,而狂暴者是没有理智可言的,狼妖本能又畏惧火,厉害!”

完了!

这一刻,陆陟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他还死不了!

张天流是要多尬,就玩多尬,使劲的折腾陆陟肉身!

双侠从加入战斗到结束,仅仅一分多钟,几十头狂暴邪狼全部歼灭,直到现在,远方的警车才冲到近前。

不过因为周围群众都在围观双侠,为玄冰侠摇旗呐喊,挡住了警卫们前进的步伐。

双侠正准备离开,小记者终于抓住机会,冲过去恳求般的叫道:“二位请留步!”

玄冰侠没回身,只是偏过头,斜瞥一眼,冷哼一声故作高冷。

烈焰侠则回身,展露陆陟标志性的温柔一笑,看的小记者都痴了!

已然忘记了眼前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有多怪,他只在想:“脑袋啊,你一定要记住啊!这一幕,一定要画下来!”

“有事?”烈焰侠富有磁性的嗓音开启。

“呃……嗯,请问可是玄冰侠?还有这位大侠,您是?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区新星时尚周刊记者,但我们也有日报的……”

烈焰侠静静听完小记者的话,温和道:“我啊,只不过是个兴趣使然的好汉,看不惯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才出手,当不得大侠。”

“走了,烈焰侠。”玄冰侠冷冷说完,扫了眼跃过人群而来的警卫,没等他们到近前,施展身法跳上楼顶消失不见。

“抱歉,他最近心情不好,有机会再聊。”烈焰侠苦笑一声,一甩长衣,高跟跺地飞向高楼。

“烈焰侠!”小记者深深的记住了这个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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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大新闻

天还没亮,**区各大报亭就挤满了人。

经过昨日一天的讨论,玄冰侠的身份还有很多疑点。

当然不是讨论他的来历,而是他的性别!

没办法,太爆炸性了,已经把大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不知真相是无法熄灭滴。

“来了!”

随着运送新星日报的御风车快速驶来,大家乌泱泱的把车为给围住了。

报亭没辙啊,只能直接把报纸就地贩卖,都不给报亭囤放慢慢零售的机会,转眼销售了一空。

头版,运用了岭东日报的风格,一个标题,一幅全版大彩图,图中两个人,一蓝,一红,蓝的是背影,带着警卫帽,身披冰蓝风衣,则脸,斜眸,瞳孔冰蓝亮丽,却透发一股厌恶之情,也不知他,或是她!在讨厌什么?

红的,一袭火红丝绸长衣,散发,正脸,五官画的十分精致,却很妖异,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很帅很帅很帅的男人!

头发梳往脑后,无一丝刘海的光洁额头,突显出棱角分明的脸蛋,细致的剑眉,似有火焰燃烧的星眸,出众而高挑的鼻梁,性感到极致的烈焰红唇!如此邪魅的男人,当真世间罕见,连那些公狐狸都无法比拟。

不仅看得女人脸红心跳,连女妖都痴了!

一个母狐妖忍不住,把炙热的红唇印在报纸上,唇印掩盖了图片中的烈焰侠脸蛋,在痴迷的欣赏自己的杰作,娇娇傻笑,引来附近所有雌性动物的效仿。

“疯了!”雄性鄙夷!

他们还在研究玄冰侠是男是女,对于烈焰侠这种恶心生物,不屑一顾。

“嘶!我看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你看啊,以前的玄冰侠是很和蔼的,总是略微挂点笑意,这一次却很不爽,莫非,因为身份被揭穿了?”

这个身份当然还是性别!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啊!

“玄冰妹子这是娇羞了呀!”

“嗯,铁定是被识破身份的羞恼,恨不得跺脚那种!”

“嗯~讨厌!”一个男人演绎一下,哈哈笑道:“是不是这种感觉?”

众人不由捧腹大笑,引来边上雌性动物的鄙夷。

“什么玄冰侠,不男不女的,这次的重点是烈焰侠好吗。”

“是啊,你看这张图,烈焰十字斩,好帅啊!”

“这张才厉害,烈焰红唇,天啊!我都被他烧着了!”

“哪呢哪呢?哇!真想尝尝他唇影的滋味!”

看着这群花痴,雄性暗暗摇头,什么不男不女,烈焰侠才是吧!瞧他那妆,变态啊!

新星日报销量火爆,短短一个时辰就超过了昨天岭东日报创下的记录!

什么是大新闻,这才是大新闻!

而且新星不仅做日报,他们主要做的是时尚周刊,烈焰侠另类的着装妆容,给他们撕开了一片天地!

把已经排好版,都快准备印刷销售的时尚杂志全延后,这周他们的主题只有一个,烈焰时尚!

岭东这边气恼啊!

怎么刚创下的记录就让新星破了?

看着新星日报,岭东主编头疼。

“咦,主编,这个人我好像认识!”一名同样在看新星日报的编辑皱眉道。

“嗯?你说谁呢?”主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烈焰侠啊!”编辑向主编解释道:“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是九校的新老师,以满分成绩考取教师资格证的陆陟,还是你让我去采访的。”

主编一听就回过神来。

他们报社是有教育版块的,虽然他们不在九校所在的北城九三区,不过距离不远,仅十多里,附近十几个区的孩子都到九校上学,包括他们的子嗣,也因此岭东的教育版块多是介绍九校情况,而在新老师中拔尖的陆陟,无疑成为他们首要采访的目标。

什么高中大学的老师教授,那太远了,百族城建立没多久,本土学生短时间爬不上去,小学和初中这一块是目前最看重的,介绍这些老师的才能,可以激励家长给孩子报读。

主编忙道:“你确定?”

“我这还有他的画像,主编你瞧,是不是很像啊?”编辑忙把画像递过去。

主编对照了一下,是越看越吃惊!

“大新闻啊!新星这帮家伙,不就是得到冰火双侠图样吗,就牛气上天了!老子可是有烈焰侠专访的!不行,必须再采访一次,快快快,准备一下我亲自上场!”

然而当岭东主编火急火燎的赶到九校时,却得知陆陟老师偶得感悟,打算闭关一段时间!

“上次不是才采访过吗?怎么又来?”张师成很疑惑,目前烈焰侠的消息虽然传来了,但报纸没有,九校这边还不清楚情况。

至于昨夜有消息称陆陟老师疯了,穿着女装到处逛,张师成没当回事,那可是陆陟老师,相处半年了,陆陟老师什么为人他能不清楚吗。

女装?别开玩笑了,是陆陟老师姐姐或者妹妹吧。

大惊小怪的,还费了他一番功夫,大清早开会让老师们转告学生,才把流言蜚语压下去。

“我们采访的是烈焰侠!还请张老师通融一下。”主编讨好的笑道。

“烈焰侠?”张师成皱眉道:“烈焰侠跟陆陟老师有什么关系?那是西城北**区的事,陆老师可是一直在学校的。”

“哎呀,您还别不信!”主编拿出新星日报和陆陟的画像。

张师成一看,懵了!

好半天他都没回过神来!

“吆,挺热闹啊。”这时候,张天流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大家没理会他,他虽是实习老师,却也是有办公室的,而且就是这间,但他只是来熟悉一次后再也没来过,要不是有一位好心的女老师顺便帮他打扫桌面,他的办公桌能积几层灰了。

张师成还在发呆,张天流走过去扫了一眼道:“咦,这不是陆老师的画像吗,吆喝,烈焰侠呀!我就说嘛,昨天他穿女装出去铁定是要干什么大事,你们还不信,这下实锤了吧。”

主编一听,心下吆喝!这位老师似乎跟陆陟很熟悉啊,还亲眼见过陆陟穿女装!

“咳!刘老师,你别胡说。”张师成忙道。

“呃……”张天流愣了愣,扫了眼岭东报社三人发光的眼睛,再看一脸不悦的张师成,咽口唾沫道:“我看错了。”

“你骗鬼啊!”岭东报社三人是气乐了。

“那个,刘老师是吧!昨天你几时看到陆陟老师女装出去的?”

张天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本正经道:“我不是说看错了吗,呃……我还有事,告辞。”说完,不等岭东主编开口他一溜烟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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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四章 红蓝两派

虽然张师成想把事情压下来,但他压不住。

你不提供消息,好,我找别人。

那位刘老师既然看到了,说明很多人看到。

主编还不信了,会被你个年级主任难倒,你张师成有能耐把全校的嘴都给闭了。

嘴上说离开的主编,一到楼下就开始多方打听。

果然,片刻他就获取了一堆的情报!

有人是听说,有人是亲眼见到。

就像那位刘老师说的,实锤啊有木有!

张师成得知岭东主编居然还不肯罢休,气得带领校卫找过来怒道:“请你们不要打搅学生学习,即刻离开我校。”

其实他已经确定,陆陟就是烈焰侠,这本来是好事,能大大宣传一下,提高九校知名度,但陆陟你干嘛要女装啊?

瞧你那一脸妆容!

头疼!

况且张师成很尊重学校老师,特别是陆陟,只要陆陟没有点头,自己站出来承认,他就要帮陆陟挡一下风雨。

张师成真不想把事情搞大。

可事态发展岂能由他决定。

岭东三人虽被驱逐,但情报已经获取,而且他们有过先前的采访,画像在手,资料在手,只是当事人没出面点头,这不重要,虚假报道是不能乱编,但我们可以用疑问啊!打个问号就能解决的问题,能有多难?

而且从上次的效果来看,其实问号的舆论性更足,更有讨论的空间,眼下玄冰侠的性别不就是如此吗!已然成为了百族城的头等大秘事!

开篇两张图,内容全靠编,这种风格让张天流略微感慨!

时代要进步,产业要发展,势必会走向这一天。

岭东日报一出,百族震动!

九校在半天里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单单是烈焰侠带来的效应,他还不具备如此牛的影响力,只是大家得知消息时会下意识认为,烈焰侠与玄冰侠肯定有关系,找到烈焰侠就是找到玄冰侠!

在异人眼里,这样疯狂的举动看不懂,但是因为他们穿越前受过侠客与英雄文化劈天盖地的轰炸,已经产生了免疫力,甚至略感厌烦。

但百族城居民感觉可新鲜了。

修炼界是个冷酷的世界,修士人人为己,一心天涯。

连家乡、亲人都能舍弃,何况未来路过的岛屿与大陆,只有他们走不动了才被迫停下,即使如此他们多数也不会考虑融入他人的世界,更多的是加入门派享受待遇,等待机会,或归隐山野、闹市,不问世事。

直至死他们未必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没人知道,某个街头老死的乞丐,也许曾经踏足某个大陆的巅峰,一览众山小。

荒山枯骨的生前,或许就是一位飞天遁地,神游万里的大能。

有能力的,怕担负责任,一生修行只为逍遥。

没能力的,苦求能力不得,怨念日积月累最终踏上邪道。

还有一类,不论能力如何,不看未来苦乐,只问眼前,乐一时开怀,苦一时寻乐,然人生多苦,精神寄托孕育而生。

给金景修炼界带来和平的人,是王乞。

给百族带来安全感的人,是汤靖承。

而给百族城带来一丝温暖的人,是玄冰侠!

少有人去考虑他为何不直接出手,而是先救出缆车的人。

只有傻子会真以为聪明的看破玄机,从而点破,盼望获取他人在赞美,殊不知换来的只是唾沫星子。

如今世道,可没什么键盘侠,你的每一句话落在别人耳里的同时,对方也会知道你是谁。

看不惯玄冰侠的被动救人,你有能耐出手啊,也去当个大侠证明一下。

游乐场或许不会在着火,但机会不是没有,罪恶依然存在,随时都会有狂暴者出现,为何直到今日,前线苦苦支撑的依旧是警卫与玄冰侠?

修炼界中这样的人不是没有,百族城就有很多,可惜没有互联给他们发挥,往往出来嘴碎一句,就招来群嘲或干脆一顿暴打。

可这并非是好事,如此小肚鸡肠之人,你以为教训一顿就使其浪子回头?

不可能,他们只会在内心种下罪恶的种子,而异人姚曼彤看中的就是他们这一点!

她的异能,只有在这些人身上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只是目前她没心情寻找这样的猎物,因为烈焰侠!

陆陟居然干涉她的事!

究竟是他叛变了?还是看不惯自己的作为?

若看不惯自己大可以说出来,跟玄冰侠联手又是什么回事?

她看不懂,她必须要把这件事上报老大。

姚曼彤离开的这段时间,百族城并没有风平浪静,毕竟烈焰侠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呢!

陆陟闭关,连课都不叫了,学生都由其他老师代课,张天流因此还被迫分了两个,如今学生数量十三。

“烈焰侠!烈焰侠!烈!焰!侠……”

“玄冰侠!玄冰侠!玄!冰!侠……”

整齐的口号在校外响起,颇有针锋相对的意思,一开始老师学生们还觉得新鲜,但没多久就有些抓狂,因为支持冰火双侠的人不知怎么滴就分为两派。

张天流也烦。

他搞的是红蓝cp,现在呢,红蓝两派,还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

所谓的六七**见吉凶,就是这玩意了!

总有一些他无法预料的。

“你们这帮娘们够了啊,烈焰侠哪能比得上玄冰侠!”

“烈焰侠帅啊!哪像什么玄冰侠,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

“玄冰侠才是王道!她是百族城第一侠!支持玄冰侠!支持玄冰妹子……”

“哼,男人!支持烈焰侠!烈焰侠宇宙第一帅!”

“烈焰侠!烈焰侠!烈!焰!侠……”

针锋相对的局面终于在一个时辰后,风向再变,原因不是吵累了,而是校方出面干涉。

教导主任带着一群校卫老师,冷着脸走了出来。

“要闹回家闹,别忘了开启隔音阵,做个有素质的居民,而不是在这里喧哗,你们这样只会打搅学生学习,说不定干扰陆陟老师的修行。”

但众人哪里舍得离去。

烈焰侠和玄冰侠明显是一伙的,那么玄冰侠很可能跟陆陟老师是一同来九校教课的实习老师。

他们迫切想要知道,可陡然间,摄人的气息从教导主任体内释放,五境中期的强悍修为立即让人不敢言声,不甘心的逐一退走。

“可算走了。”张师成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没有确定的事岭东报社居然也敢报道,偏偏这种模棱两可的事居民竟然信了!

教导主任瞥了一眼他道:“以后此类事还要谨慎处理,你越驱赶越没用,堂堂正正的应对,他们问什么答什么,反而不会把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神秘往往比了解更吸引人。”

“老师教导的是,学生明白了。”张师成点头了。

张师成是教导主任在九州城带出来的学生之一,当年教导主任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懵过一段时期,不过那时候记者想要采访的是异人,号称异人战力第一,路过九州城的阴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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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五章 来了

九州城,王乞看着百族城最近发生的大事,也有些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变态如此受欢迎?

“背后是不是有人在炒作?”

小弟摇头“好像并没有人刻意接触报社,只是岭东和新星在拼销量,才把事情炒到这种地步。”

王乞皱眉道“这个陆陟是什么人?”

“外岛来的,以前的情报没查到,目前只知道他能力很强,善于跟学生沟通,学生对他都很信任,在他开导下努力修行的成果很不错,九校管理层觉得他是可塑之才,正打算全力培养。”

王乞想了想道“继续观望吧,另外狂暴案件有眉目吗?”

小弟摇头道;“目前只知道不是药力驱使,好像是精神一类的催眠,让受术者误以为自己很强,有用不完的力量,实则自损八百,伤敌或许还不到五百,若非狂暴者出现区域居民多,警卫完全可以用游斗战术拖死他,不至于照成伤亡。”

“毕竟金景一直以来修灵居多,术法修为都不错,但在市区,大家都施展不开,特别是那些兽族,要发挥实力必须显化真身,可如此一来就成奥特曼了,一场打下来不知要毁多少建筑。武技有必要提升上来,这样,在百族城召开武斗大会,规模不用太大,奖金可以高一点,同时让学校多招收习武学生,学费全免,设奖学金,同时宣传守护百族的知识,争取在十年内培养一批武修出来,投入警卫队。”

王乞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好奇道“冰火双侠的事,汤靖承没说什么?”

小弟也觉得奇怪道“还真没有!”

所谓侠以武犯禁,一个被迫出手的玄冰侠他不在乎,但再度出现,并多了一个烈焰侠,他应该会提出禁止。

很多事开头都是好的,可林子一大,啥鸟没有?

等到什么侠都蹦出来胡乱搅事就晚了。

“犯事就抓,无罪无视,不问过去将来,只看眼前,他倒是变了!”

不止汤靖承,很多异人都变了。

刚确定狂暴者是有人背后捣鬼,王乞就想到请眼镜到百族城,有他在,协助汤靖承能第一时间赶到案发地。

这本是好事,连王乞都觉得眼镜应该责无旁贷,但他错了。

不是酬劳不酬劳的问题,也非眼镜跟汤靖承有什么过节,他只是问王乞“以后呢?”

是啊,以后呢?

凡事都指望异人,到头来很惨!

他们不断的寻找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是过分的干涉,还是旁观?或是看不惯就管管,心情不好天塌了也不理。

但眼镜是个很热心的人,以前的他肯定会帮忙,等百族城规模起来了,警卫强大了他才会放手。

让他变成这样,很大程度上因为张天流。

张天流的死对他触动很大,是否有一天,自己也会让人在背后给捅了?

因此他选择过隐士般的生活。

王乞他没得选择,他既然踏上了这一步就要完成自己的宏愿。

因为异人还有很多很多,目前总榜三万加,他们眼下的几十个就将这片天地改变到如此程度,别的地方指不定变成什么鬼样子,一旦未来发生冲突怎么办?等死他做不到,摇尾乞怜更不可能,自己必须要有实力!

……

张天流把看完的挨本放回原位,没有再从架取,他离开了图馆,来到校外商业街,买了近期几天的报纸,随意找个地方吃一顿再回学校。

距离上课还有半个时辰,他坐在教室里边看报纸边等。

“咦,王乞这厮真敢搞,这武斗大会弄不好就会成为人间地狱。”

张天流不否定王乞的计划,只是情况不同,他这样异想天开的做法基于有人支持,无人敢惹。

可现在,陆陟这批异人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等武斗大会总决赛开始,想想异人作乱的场景,几十万的生命恐怕转眼间就没了,王乞怎么扛?

这玩意就是个导火索,一旦点燃就是百族大战!

别看目前百族和睦,那时因为来百族城的居民普遍实力不高,各族厉害的高手根本不屑来此,很多族甚至是反对的,只是地盘是散沙盟的,城是九州集团建的,阻止自己族人去反而显得自己小气,因此没理由针对百族城。

可如果出现大规模的伤亡,王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当然以他实力,肯定能调遣很多高手来,武斗大会也有看你是个圈套。

他想赌这一把,一劳永逸!

张天流管不着,没有去帮的心思,反而讨厌王乞的做法,当然不是武斗大会,单纯的是招生问题,还是免费招习武学生,如此一来,他肯定被迫的要接纳很多学生!

十三个就让他够烦的了!

“我应该当学生才对!”张天流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学生要交学费,做老师则能赚钱,如此对比明显是老师更好。

待学生到来,张天流一如往昔,随便指点指点然后又跑图馆去了。

不过这次才刚到图馆,迎面就碰到张师成。

“正找你呢刘老师。”

“干嘛?”

“开会,关于下学期招生一事。”

“呃……我一实习老师,不用参与这事吧?”张天流苦笑道。

“以前不用,但学校应该会破格将你提拔为正式老师,你可要抓住这次机会啊!”

虽然张天流不着调,但张师成对他还是挺好的。

换做别人,说不定怎么想着把他赶走呢。

无奈,张天流随张师成去了会议室。

里面现在坐着十几位老师,都是教初中武技的。

教导主任也在,见张天流两人来了,笑了笑道“坐下吧,现在正式开始,师成,把资料发下去。”

张师成立即把资料发给大家,里面写的都是扩建武场,加大招生规模的事。

张天流其他老师只皱眉头不敢开口,他不得不站出来道“主任啊,您也知道我们能力有限,十几二十个学生已经应付不过来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教导便沉着脸道“别人我不好说,但你!刘老师你是小看自己呢,还是小看我们呢?你那些学生昨天我就考过了,不错啊!教的真好,他们所学拳法简直就像为他们量身打造一样,特别是慕英才,这才多久,十一尺拳芒!还特别的凝练、扎实,其他学生也差不多,都不花俏,实力提升很大嘛!”

张天流一听,心里就是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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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六章 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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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流从来不信什么是金子就会发光。

世界上多数金子永远在少数人手里蒙尘。

只有作为饰品的时候才会显露自己的光华,可惜,还是有很多饰品藏在盒中,收在抽屉里。

主人需要才能才见光,还有可能与身边一堆的白金玉器等饰品竞争,更悲催的是,如父母般,赋予你生命的匠人技术差了那么一点,把你整的丑了点,你很可能回炉重铸,那还是你吗?

教导不是看得起张天流,而是王乞一则命令,让他不得不重用张天流这类武教老师。

时也,命也。

对武教而言,无疑是翻身机会,对张天流是麻烦。

他也用不着去逃避,反正每天一下午,还有节假日双休,能教多少是多少,量力而行,是生活亦是修行。

除了张天流,教导把所有武教都夸奖了一番,给大伙打打鸡血,然后开始安排工作。

工作内容是从自己学生中挑选实力强的,参加武斗大会少年组。

“这个比赛明年才举行,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准备。希望诸位老师多多用心培养啊!”

武教老师个个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就等着大干一场了。

张天流真为他们的学生感到悲哀!

果然,这帮老师回去后,几乎以暴力的手法操练学生,让学生苦不堪言。

张天流这里没什么改变,他依旧吊儿郎当的,十天半月才露一次面,他的学生都是自习,本来他们觉得很爽,但总有那么几个十分刻苦,他们也是收到风声要参加武斗大会,这无疑是刺激少年的最好办法,想变强的都在刻苦的练。

期间张天流把陆陟魂魄放了,让他重新主导身体。

他并没有离开学校,且不说他在张天流的掌控范围内,单是他作为老师的责任感,就不能放任学生不管。

其实他走了张天流也不会管。

问题是他能去哪?

回到他们那伙异人身边?

解释不通!

因为他的异能问题,异人肯定防着他,谁也不想对你无比信任时,被你捅了刀子。

他是被动的上了张天流的贼船,只能以老师身份在这里好好生活。

他何尝不是想这样?

他要犯事,可以比姚曼彤做的更加好,用他的信任蛊惑群众搞事是轻而易举。

百族城存在很多社会问题,他只要站出来,组织群众,就针对狂暴者这事,说狂暴者是可以治愈的,然后让姚曼彤偷偷造出几个狂暴者,他们活捉,他充当医生治疗,姚曼彤隐藏暗处收了异能,狂暴者不治痊愈,那么大家对他的信任就会飙升到顶峰,对警卫的一刀切做法感到厌恶,他则可以兵不血刃的把百族卷进来,引发大乱斗。

这种小伎俩陆陟不可能想不到,百族城以倡导和平,他也不用担心被刺杀,因为刺杀他的后果更严重,一个弄不好直接引发百族大战。

如果刺杀不死,他在百族城的地位如九州城王乞!

这招就名为鸠占鹊巢!

他要对自己恨点,都不用等对方刺杀,自己就自导自演一出,效果更好!

可他没这样做。

因为他是一个老师,不是骗子,不是阴谋家,他来这里名义上是潜入腹地调查异人,实际上呢,何尝没有一种寻找初衷的乐园。

只是他的乐园变味了!

以前他的确很享受教育,也在用心做好教育,而今,他即使想用心没办法啊!

先是老师们不像以前那样友好的跟他交流,每次他主动开口,对方就是一脸尴尬的表情!有些男老师甚至不屑地一哼,厌恶的扭头就走,有些女老师则暗送秋波,让他难以招架。

然后是学生们看他的目光也变了!

也是有崇拜,有鄙夷!

另外狗仔队三天两头的潜入校园调查他,有些直接上来采访,有的暗暗的偷画他在干什么,还翻他垃圾桶!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女性用品!

导致他到哪都是焦点。

足足一个月,他都不敢出校,眼看最近风声过去不少,刚准备出校透透气,迎面跑来个小草妖和小马妖,张口就是:“烈焰侠,烈焰侠,你看到玄冰侠了么?”

他只能摇头笑道:“我不是烈焰侠!”

由始至终他都不承认自己是烈焰侠,希望谣言淡化能恢复以前的生活。

但小草妖不信啊,纠缠道:“我知道你就是烈焰侠!快说嘛,玄冰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旁边的小马妖羞羞涩涩的道:“烈焰侠,能给我签个名么?”

看着小马妖闪烁的大眼,陆陟无奈,拿起他的女装画像,写了“烈焰侠”三字!然后摸摸两头小妖脑袋道:“小妹妹你们要记住,玄冰侠是男人,而且……”

“而且是骨子里散发女性荷尔蒙的男人。”张天流笑着走了过来。

“呀,是先生。”小草一喜,跑过来道:“先生也认识玄冰侠吗?他是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呀?”

“嗯,是咱们学校的老师,不过身份不能告诉你!他说是不想孩子们的梦想破灭,永远要保持神秘感,更是要让罪恶以为他无处不在,所以,你俩可别说出去哦!”

小草和小马妖连连点头。

“哇!那我有没有见过他呀?”小草兴奋道。

陆陟在旁看的哭笑不得,暗想你不仅见过,你还正在和他说话!

张天流道:“当然,想不想要他签名啊,我帮你要。”

“哇,太好了,那那那这张,不对,这张,也不对,这张好看点,还有这个……”

小草一下从书包里翻出一堆玄冰侠的周边商品,连手办都有!

“靠了,这帮商家,一毛钱都没给老子!”张天流暗暗痛骂无耻商贩。

不等小草考虑好,张天流道:“全拿来吧,我都让他签上。”

待小草和小马妖兴奋的挥手告别,陆陟苦笑道:“你何必呢。”

张天流把怀里一堆商品丢到物品栏后,目光有点冷意的道:“如果没有玄冰侠,她已经死了!”

陆陟一呆,眼神黯淡。

正是没有张天流,他的确见不到这个充满活力,天真可爱的小草。

“不仅是她,还有她身边的小白马妖,谢了!”陆陟欣慰笑道。

他是记得这对小伙伴的,可以说小马妖是百族城第一个狂暴者!

张天流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讽刺道:“你只看到活的。”

第二个学期很快迎来尾声。

眼看放假,老师不仅事情没少反而多了。

张天流要考核别班的武修学生,自己还要参加师资考核。

虽然学校打算暗箱操作,让武教老师都能通过,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成绩卡在良,而学生成绩在优,所以他通过了。

拿到自己的证书时,张天流内心略起波澜!

一张没用的纸,对他的意义却有些不同,他终于真正体验到了新生!

与此同时,脑海响起系统小二的语言:异能衍生开启,获得慧眼!

第四四七章 开启精神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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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流牛大发了!

慧眼啊!

不是慧眼识珠!

这个不用异能他都能看出来,他得到的慧眼是能看到过去与未来。

尝试了片刻,发现过去还好,能看到不少东西,只是时间很缓慢,足足消耗半分钟,才看到三秒过去景象,等于需要十秒换取一秒,代价是精神消耗很大。

而未来虽然能瞬间看到,却只有一秒,不过是持续的,正如他眼前的视野内里,一切动态物体好似分离般出现两重景象。

一重是现在时间,一重是未来一秒的世界。

这也导致他眼里的世界很花,有一些模糊感,特别是被微风吹动的大树,摇曳的树叶重重叠叠,若不是他视野空间的能力强,必然难以适应,还会产生眩晕感。

“无敌了!”

张天流很是兴奋。

他的识气是通过对手的能量运行方式,以庞大的知识量提前洞察对手的出招,但随着周边修士的等级提升,真气、灵力和妖力运行速度加快,即使他还能看清,也无法做到提前反应。

大妖龙鱼是五境,但不是说他能跟得上五境修士的速度。

大妖龙鱼因体积过大,妖力运行过慢,蓄力时间久,修士不同,特别是修灵士,到了五境后灵力运转速度十分恐怖。

没硬实力,张天流真惹不起。

如今有了慧眼,对手一秒内的变化全在他掌握中,莫说五境,六境他都能看穿,至于七境不好说,他只见过被封印的蟹婆出手。

更妙的是慧眼不仅对修士,对异人也一样。

可以说他的世界跟阴如南同步,都是先人一步,只是阴如南是速度先人一步,或许还有别的方面,这点他无法做到,不过阴如南如果要杀他,他能提前一步预知。

当然是以前的阴如南,如今能力如何尚未可知。

“这个能力要好好开发!”

张天流琢磨了片刻,回到武场,这里已经没人了,他开启界面,无视接通总榜邀请,而是考虑现有的一点要怎么升。

总榜邀请是能获取经验,每段时期结算一次,问题是他的称号就会回到榜单上,对他而言得不偿失。

莫老板这一点做得很好,由始至终都不打算进榜混经验。

或许至今他的系统还是手机。

张天流要查榜单,完全可以入侵异人系统。

他目前的系统情况,应该等于是他独自穿越,或者比方说,与他一批的异人只剩他一个活着,因此三榜是他独霸。

脱离总榜,这个世界知道他是异人的家伙将再少一批。

或许没意义,但张天流喜欢。

考虑良久,他决定加精神空间。

如今的异人多半都开了,实用性强,如小商同学,他能通过上帝视角,在精神空间里构建视野里的模拟世界,然后投影出来成为三维透视影像,而他身边的人也算拥有上帝视角。

王乞也开了,他也能通过回音构建地图,只是没有小商的详细,并且不是直播,延迟很重,毕竟音速有限。

洮洮精神空间完全是自己的练歌房。

汤靖承则是练功房。

张天流觉得自己的精神空间应该和小商类似,只是没有小商的变态,毕竟他的上帝视角无死角,投影也是立体透视图,哪怕躲在山洞里,他也能看到你在干什么。

张天流做不到,隔着墙他都无法看到,除非对手使用真气。

如此看来,这方面他还没王乞厉害,至少王乞能通过音波确定墙背后有没有人。

张天流以前异能开了没多大用途,因此他一直没开,但眼下有了慧眼情况肯定不同了!

点击开通精神空间后,张天流愣住了。

“啥?不是吧!”

张天流扶额!

他没想到啊,不,应该想到的,只是他过于兴奋给忽略了。

精神空间开通只是个虚无空间,想让精神空间连接异能还需要一点!

以前他的抗值就是这样。

他还以为抗值那一点,等于是把异能所有能力与系统连接,结果狗屁,单纯一对一。

就好像你买了房,且不说家具电器这些能给你配,网络怎么办?你不用去营业厅,至少也要打个电话让人来装吧。

而这个电话就要耗费升级点,贵得要命。

至于精神空间能锻炼这点好处,张天流一个在现实都懒得修炼的家伙,让他摧残自己的精神,可能吗?

“算了算了,升级再说。”

假期张天流没有在学校待着,他去了兰岭茶厅,这一年下来,他存有两万珠,也算小富,去买点学校图书馆没有的书。

“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小草一见张天流就嘟着嘴,一脸不悦。

她这是惦记玄冰侠签名呢,都把东西给先生两个月了,一直去找他要,却不见他人。

张天流知道小家伙的心思,笑着把签好名的周边商品还给小草。

“哇!真是玄冰侠签的么?”小草喜滋滋的一一打量。

签名很好看,字体是她没见过的,好似一笔画成,宛如一朵花一样绽放。

“废话,他说了,全世界就你手上这几件,以后也不会给别人签了。”

小草听后居然不悦道:“玄冰侠人很好的,肯定会给大家签的,才没先生说的小气。”

张天流无语,这丫的根本不清楚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因为你这些东西是盗版,不是玄冰侠授权的商品,而他只给正版签名,所以全世界的盗版商品不会再出现他的名字,有也是假的。”

小草毕竟是在九州集团旗下学校就读,知识版权也学过,一听就有点难受道:“啊!这可是我存了一年的零花钱买的,店家骗我,呜呜呜……”

“哭啥子哦,签名是真的,商品是假的反而更珍贵。做工也不差,你想要这几件变真的也行,回头我跟他说,让他同意授权给这些商家。”

“真的?”小草破涕为笑。

“傻不傻呀。”张天流哭笑不得。

“好了,趁先生来做客,还不快把作业拿出来让先生教你做。”蕴柔也是跟张天流熟了,不再像以前先获取张天流的同意。

把茶点放好,蕴柔也坐下来,笑看张天流道:“对了先生,听说先生教的是武技拳法,你看小草能学吗?我想让她早点考上初中,选修武技,最好能跟先生学。”

“不嘛!”小草立即摇头。

“这个我说的算!”蕴柔出奇的严厉道。

小草立即扁嘴道:“我想学冰术,不学武。”

“咋地,还想做玄冰侠二代?”张天流取笑道。

“玄冰侠二代!”小草愣了愣,随后喜道:“小草能做吗?”

张天流点头道:“别人难,我的话简单,只需帮你收集冰、金、木三力,保证你能成为玄冰侠二代。”

“先生吹牛。”小草不信道:“说得好像玄冰侠是你教出来的。”

“我他爹,你说呢。”张天流这样说也没错,毕竟是他创造的角色。

草妖姐妹呆滞。

张天流赶紧神秘兮兮道:“可别乱传啊,不然你成不了玄冰侠二代。”

第四四八章 老夫老妻?

莫说蕴柔,连小草都把张天流的话当成了玩笑。

先生是有能耐,但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不论是报纸还是杂志,报道中的玄冰侠都异于普通修士,他展露的实力虽与先生一样是三境,但连四境冰系修元士都做不到玄冰侠的程度,很明显,玄冰侠是隐藏修为的!

先生明显也隐藏了,不过一句玄冰侠他爹,明显就是吹牛!

既然人家不信,张天流岂会没事找事,把之前的话抛之脑后叫小草写作业。

一个月假期过得飞快,转眼又开学了。

这一次张天流的学生直接多了二十名,目前数量三十一,少的两个回陆陟身边去了。

他没有再利用上课时间去图书馆,但也没有用心去教,把别的武教老师的教学方式搬过来改进一点点传授学生,随便应付应付就躺在武场旁的木椅上,这里树荫遮蔽,威风吹拂,好不舒服。

如此惬意的日子,张天流没能享受多久就被学校安排参与一次交流活动。

活动地点在武宗,而这次目的很明显是为了武斗大会。

作为武教老师,他有必要去进修进修,长长见识。

百族城因为根基不稳,目前没有联赛,不过武斗大会如果能成功,自然会发展成天梯赛的下线,作为二级联赛获取天梯榜名额。

联赛事宜百族城没有经验,正好,长达三年的武宗联赛即将开启,他们过去学习,之后回来协助举办武斗大会,张天流很可能要作为裁判。

这次九校前往的人不多,只有三十名。

虽然九校目前想扩大武教团体,但时间不够,假期时招收的老师目前才刚刚开始带学生,很多东西都不懂,这边的经验还没吸取完就去武宗观摩,不是开玩笑嘛。

“连个比赛都要跑过去学,弄个章程,派个有经验的来执行即可,整这么麻烦。”

张天流得知消息时自然是不爽的。

“老师,我们想变强。”临行前天,慕英才和金哈他们得知老师要离开至少一个月后,担心没人指点。

“变强?”张天流皱眉道“你们想变多强?”

“这个……”众学生无语。

不是越强越好吗?

张天流道“以你们的基础,这个学期最多提升百分之十。”

慕英才点头道“我们真是预估到才想变强,一成实力在擂台赛其实微不足道,可老师又说增加难度会练垮我们的身体,所以我们想实战演练,这件事必须要老师同意才行。”

“实战!”张天流嗤笑道“听似不错,与其在力量与修为上的提升,不如实战积累经验。但实际上这种方式是错误的,你们的实战针对的是擂台,而擂台玩的是规则,点到为止跟厮杀是天差地别,一旦你在擂台养成了习惯,以后到了社会上当了警卫,是致命的!”

慕英才有点懵逼。

这眼前的事跟以后的事能归为一类吗?

“行了,你们自己考虑,只要不出人命随你们切磋。”

得到张天流许诺,大家终于不再死板的练那一招一式,而是一对一的相互切磋。

张天流真不管,虽然他是很不赞同这种方式,但别人的人生,选择权在他手里,自己干涉了,那么出了问题学生就会把锅甩给老师。

他可没有陆陟的责任心。

翌日,一辆能容下五十人的御风大巴车停在校外。

“我靠,难道没有飞禽吗?”张天流不悦道。

边上张师成闻言,没好气道“别忘了这是百族城!”

百族城各族平等,除非如游乐场火灾事件,为了救人迫不得已派妖禽去救援,平日要用妖禽代步是犯法的!

“放着飞机不坐,坐班车,你们也真是可以。”

“就你话多。”陆陟白了他一眼,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是宫老师!”

“宫老师怎么会来?”

“不会是宫老师也吧?”

张师成放眼望去,见识宫姀行来,忙过去迎接道“此行有劳宫老师了。”

“不客气。”宫姀点点头,跟张师成一同走到大巴前,目光不经意间的一扫,忽然一怔。

张天流见她望来,没有丝毫惊讶和欣喜,只是表情淡淡道“媳妇你居然不等我。”

众人一听都懵了。

宫姀刚才还是不可置信的皱眉,听到这声音她就断定眼前这厮就是张天流!

“死鬼!”宫姀出奇的淡淡一笑,却再也不理张天流上了大巴车。

张天流紧跟而上,做到她身边道“你师父把我劈死了,你就没点表示啊?”

宫姀看着窗外道“你应该问我师父他有什么表示。”

“你也太无情了。”张天流准备点烟,突然听到咳嗽声,见是张师成上来,收起烟道“为了我,你跟你师父闹僵了,但也让我没了借口,你说我到底是赚还是亏呢?”

宫姀扭头看向他问“你觉得呢?”

老师们陆续上来,都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们,连陆陟都难以置信的扫了一眼。

“还好,多少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死得值。”

宫姀不为所动,静静望回窗外。

待车开出了城,她才道“她们知道吗。”

张天流摇头道“不知道。”

又是沉默。

车里的老师们反倒是心里跟猫爪似的。

究竟什么情况?

宫老师怎么会和刘一拳扯到一块了?

而且两人的称呼问题太大了吧!

“不知道也是好事,在你没实力扛起来之前,让她们知道,只会给她们带去灾难。”

张天流笑道“你真这样想?”

“不然呢?”宫姀回头看向他。

张天流似笑非笑道“酸呗。”

“哼。”宫姀不屑,又扭头看向穿窗外掠过的景色。

“瞧我说对了吧,你别瞪我,也别装无所谓,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就问你,都几百年了,我送你的睡衣咋还穿着呢?”

宫姀一听就没好气道“不是哪件好吗。”

“可你的吊带明明是我缝的啊。”张天流扯扯她的肩膀。

“啊呀你别闹。”宫姀拍开他的手。

两人就这般,东拉西扯的,说一些旁人似懂非懂的话,虽然模糊,但很明显张天流和宫姀的关系不简单!甚至给人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问,是不好问的,难道说你俩是夫妻?

没人好意思去问,那就难免在心里胡思乱想,结果无疑是让人感到崩溃的。

凭什么啊?

他刘一拳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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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九章 酸啊

洮洮专攻异能,没有旁支,炼丹炼器都不具备,大数据也没开通,因此张天流获取的情报极少。

“入侵汤警官系统。”张天流再度吩咐。

然而结果并没有查到,也不知是离得太远,还是汤靖承不在洮洮身边。

“形影不离的两人闹翻了?”张天流坏笑。

他换个目标道:“入侵王乞系统。”

很快,系统小二就入侵了进入王乞系统中。

张天流看不到这厮,但他知道这厮铁定在场。

这一查,张天流获取了很多情报。

王乞收集的资料也很多,但更多的是九州集团的未来计划。

这些张天流不关心,他主要是看异人情报。

王乞异能不是顺风耳,而是很普通的耳聪!

如张天流不是什么千里眼,而是眼识一样。

但等级也高啊,59了。

如果跟他远视一样,那就是半径六七百里的听力!

异能树发展不多,从耳聪发展出来的只有听灵、听风、听脉三种。

具体什么功效没有显示,因为他没有升功能界面,自身情况无法调查,不过从他的资料库里,张天流还是获取了这种能力的作用。

听灵如气感,但比气感更加敏锐,对真气、灵力甚至天地元气的动向都能听取,听风类似于蝙蝠能力,两者有共同点,通过声音可以在脑中形成能量状态与物体结构的影像,利用得好能跟张天流一样可以闪避术法,只是无法听到对手体内的能量,没有张天流的直观,他要等对手出招后才能辨别。

听脉就很牛了,不仅是人的心脏脉搏跳动,连血液流速他也能听清楚,如此就算对手敛气,他也能知道附近是否有人躲藏,并且通过血流与脉搏的情况知道对手准备干什么!

特别是对手能量冲入筋脉时,他会瞬间知道对手要出招。

可惜,这厮阅历虽然丰富,但对于功法了解并不多,预先闪避是无法办到的。

在张天流调取资料时,演唱会仍在继续。

不知不觉就接近了尾声,观众热情不减,反而因为洮洮从轻慢的演绎逐渐变得激昂,当她抱着吉他出现时,场面沸腾到了极点。

然而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时,洮洮没玩摇滚,而是浅笑道:“在我唱这首歌前有件事想宣布一下,这是为我一位朋友唱的歌,而他,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子作的歌,由他作词,我编曲的民谣情歌,他希望那个女孩能了解他的心,更希望能接受他!”

话说到这里,许多人都懵了。

“无心的岛上清唱的螺,引来了她,轻风吹起碧发蓝丝……”

邹泽洋他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但来的时候他又变得不知所措。

尴尬!

邹泽洋尴不尴尬不知道,反正张天流替他尴尬。

这什么词啊?

要不是洮洮曲好,声好,直白的念是要多尴尬有都尴尬!

虽然隐晦了点,但不够,不知者一头雾水不假,好在被洮洮声音拉入了陶醉的世界。

而知道的邹泽洋与冷山蝉夜,立即陷入了那一日的回忆!

歌词前段所形容的是冷山蝉夜,中端是形容邹泽洋的心境,后端是渴望的结果,与对害怕结果不能如愿的揪心。

这一段,不是小邹写得,他还是有自尊的,怕让人觉得他懦弱。

洮洮加进去,是想告诉他,既然你爱她,就要让她知道不能与她在一起的心境,而非担心对方退缩便不表露,那样反而不是示爱,是尝试,如在说你拒绝,我就走,反正我都难受,如果成功我就赚到了。

那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示爱是要承担所有的,是要让对方知道你的内心,如此接受才是真爱。

洮洮的改编如何,目前没有结果。

由始至终,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个是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一个是心不在焉,茫然眼眸中略带了一丝悸动的闪光。

直至一曲终了,冷山蝉夜才轻轻道:“邹公子有心了!”

邹泽洋咽口唾沫道:“让你见笑了。”

冷山蝉夜低下头道:“你真希望陪伴在我身旁?”

邹泽洋鼓足勇气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想跟你一辈子!”

“酸啊!”

贵宾席旁的张天流摇头,幕后的王乞鄙夷!

年轻人就是傻。

这个世界,你要多少女人不行?这下好了,一棵树吊死了。

在张天流与王乞这种人看来,承诺不能乱给,他们可以跟女人fashengguanxi,但绝对不会和爱着自己的女人胡搞。

可以皮肉交易,不能玩弄感情。

否则也会玩弄自己的感情,而后,很难爱上女人。

没有完美的女人,所谓适合自己的她依然存在缺陷,在过来人的王乞看来,这种缺陷就像感情的缺口,它会无限放大,永远不会变小。

又要知性,又要性感,又要活泼,还要她懂你,在你需要她时候她在你身边,厌烦的时候她永远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你玩女人,她不在乎,还不会玩男人报复你,对你是一心一意,不会有抱怨,只有理解,随时变化你所需要的角色,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当你遇到这种女人时,脑海里只会蹦出假!假当让人厌恶。

这时发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有个性,有自我的女人,她会对你生气,会埋怨你,挑剔你,必须要让你宠着,爱着,疼着,即使大打出手也当**。

而当这也满足的时候,不疑有他,一个“滚”足矣。

什么玩意,老子哪来这么多闲情跟你玩这些游戏?

两者王乞遭遇过,更多更奇葩的女人他也相处过,到头来,他发现他有了心理疾病。

女人只是解决他生理问题,除此之外能干什么?

这种病也折磨张天流。

只是不同于王乞,他是背负太多有了被害妄想症才不会接纳任何人。

所以两人酸啊!

也在羡慕这种纯粹的心灵。

多希望自己也能这样,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因为那种爱上女人的感觉,两人穿越至今一个是没遇过,一个是不敢遇,遇到也不敢接。

冷山蝉夜始终没有表态,但羞涩的脸蛋证明了有戏!

这就够了,至少对小邹同学而言够了。

他要求不高,只要冷山蝉夜不是生气的赶他走,而是默许他在身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傻啊,握手啊!”暗中窥视的王乞暗暗骂着。

张天流早就知道他什么性子,一步一营很适合他,而这种感觉不正是恋爱吗?

真要急着去啪啪了,那才没戏。

演唱会结束,张天流回到东凹。

小邹的爱情有进展,他莫名的感到高兴。

“我还是不要去利用他了。”

张天流打算就此跟小邹告别,资料获得再多都没用,永夜大陆迈不过,什么都是虚的。

何况自己目前的修为太低,要忙着收集资源提升修为。

朱阳阳见张天流回来,立即叫道:“刘兄刘兄,过来议事。”

“什么事啊?”张天流好奇,玄yinmen很少议事。

进入玄阴殿,不少人都坐在里面,包括五巅阴判和丹蝶阴判。

“知道什么事吗?”张天流好奇的坐在两人旁边。

“我也不清楚,五爷知道吗?”丹蝶阴判也是好奇的看向五巅阴判。

五爷笑道:“这事我应该插不上手,都是你们的事,我只是来旁听一下,热闹热闹。”

“什么事啊?”张天流好奇问。

“天梯赛知道么!”

“啊?”张天流皱眉道:“九州集团搞的?”

五爷笑道:“没错,刚收到消息,邪狼岭这块地方要易主了,因为邪狼族上次去永夜损失惨重,坚持到如今再也撑不住,要让出邪狼岭依附它族而存,那九州集团好能耐啊,说动妖族联盟通过天梯赛赢取邪狼岭,虽然咱们不需要,但别的奖励也有啊,门主就希望大家去参加,获取一些资源,反正这种比赛就算得罪人,别人也拿我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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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零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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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陟去了武宗。”

陈凤驰摸着手里一串石晶手链,抬起头,凝视姚曼彤道:“你即刻启程去武宗。”

“那还真是可惜了。”姚曼彤娇笑道。

“羿哲,你也去。”陈凤驰吩咐身后的青年。

“好。”青年没有疑问的应下。

却是姚曼彤不解道:“区区陆陟,不用羿哲小哥哥也去吧,由我足够了,莫非老大怕我舍不得?还是信不过我?”

陈凤驰起身道:“武宗井中殿内,囚禁了很多妖孽,你们把他们放出来即可,剩下的事情让武宗自行处理。”

姚曼彤皱眉道:“不是去杀陆陟?”

“不用,你只要让人知道,陆陟是放出妖孽的嫌疑人之一。”

姚曼彤笑了。

“老大真是好坏啊!”

陈凤驰却已经走远了。

“走。”羿哲提醒。

“不用你说,诶我说你,别装高冷好吗?放一大美人在你面前你就不心动?”

羿哲直男道:“见过你真实样貌的,没人会心动。”

姚曼彤脸色瞬间沉下来。

龙有逆鳞,她也一样!

“早晚有一天,让你们这些知道我过去的家伙,都死绝!

……

来到武宗第二天,张天流等人开始跟随武宗联赛的管理人员学习。

他果然被安排成为裁判,学习如何判定胜负,除此之外他还需皆顾赛事安排流程。

其余老师都有武宗的人带领,相对于张天流的淡定,他们显得比较紧张。

武宗的联赛规模其实不大,虽然弟子是以百万计,但参加联赛的仅有百分之一,不过质量是真的高!连张天流都不得不佩服武宗对武技的研究,连他看起来都很完善。

武宗的比试,就是近身战的完美艺术,不是说他们没有缺陷,每一种武技都是存在缺陷的,就看能不能更好的利用缺陷。

这点武宗弟子做的很好,将缺陷放大,引对手来攻。

若对手不精通他的武技,冒然出手必败无疑。

因此武宗弟子要强大,不仅要练自身,学习其它武技,研究武技也成了他们的必修课,不要求练到出神入化,至少知道各种武技的缺陷,判断是真是假。

但也有一些以另类,所谓唯快不破,这些人就是以速度见长,在高速搏斗中让对手反应不过来,没有思考的时机。

因此大多数武宗弟子比试都是这种情况,快到令人发指,裁判才刚叫开始,眨眨眼,战斗结束!

一息间,台上两人就过手了十几招,百族学校的老师集体汗颜。

毕竟人家联赛的选手都是三四境的,跟他们修为差不多,但实力比他们强太多!其实他们连做裁判的资格都没有。

这可不是体育运动,拳击比赛,双方的交手速度已经超过他们大脑的反应,眼睛也完全跟不上。

好在,这是武宗不是百族城,他们判定的选手也只是一些二境学生。

“刘老师觉得如何?”带张天流学习的武宗裁判问。

“有点跟不上。”张天流谎话张口即来。

武宗裁判略显得意道:“这还是我武宗三境弟子里最差的一批,往后的杰出弟子会越来越多,到时连我都有些跟不上啊!”

张天流这种野路子,是武宗最瞧不起的。

大门派嘛,没傲气人家反而看不起你。

傲是傲,武宗也不会表露得太过分,表面上很多人还是很随和的。

一天下来,张天流也算眼界小开了。

回到厢房,张天流见宫姀已经回来了,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捧书细读。

与在来的路上完全不同,两人显得十分安静,一夜过去也没有一句对话,好似车上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酸别人的。

翌日,两人各自出去学习,宫姀是九校武斗负责人,她要学的东西比张天流多。

之所以校长请她出面主持,完全是因为九校就她拿得出手!

奇门传人,五境强者,长得又漂亮,气质又高冷,作为九校门面担当,武宗都不敢不给面子。

这样的人,本来是招蜂引蝶的,上哪都有一群爱慕者追随,但因为张天流的关系,没有人再去骚扰她,连往日见她就忙着打招呼的同校男老师都不想开口了。

跟什么人不好,跟刘一拳这小子,好白菜被猪拱,鲜花插牛粪,还是蛤蟆吃了天鹅肉?

连续五天,百族学校多数老师都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好裁判,唯独张天流,时不时就蛊惑一下武宗裁判,比如吹假哨啊!

当然,他的言词很巧妙,不是让人吹假哨,而是问如果有人这样干是否有失公允?毕竟财帛动人心,一千珠你不吹,一万你吹不吹?不吹再给你加十万。

钱对有些人而言就是数字,购买虚荣心还是很便宜的。

何况,还有一层外围因素在!你以为他亏,实际上他通过外围不知赚了多少倍。

武宗裁判没想到张天流的花花肠子,不对,他只是讲出问题,由此可见,他其实是个反对潜规的人!

“刘老师这话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无需你操心,这种假赛在我们武宗打不起来,大家眼睛可尖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武宗高手如云,的确无法作假,何况知根知底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干了就别想在武宗混了。但咱们百族城不同啊,鱼龙混杂的,就比方我吧,干了一票等于十年收入,如果没人点破继续干,都想少奋斗几年!这不就全乱了吗。”

“也是,莫说你们百族城,就是散沙盟都秩序都没我们武宗严苛。”

张天流还待再蛊惑蛊惑,打算骗一批武宗弟子到百族干警卫。

这时候,突然一股强悍的气息冲在他们身上,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武宗裁判因为骇然并没注意到只是挑挑眉的张天流。

两者修为可是差了一境的,再看看同在三境,站在擂台附近的所有武宗弟子,全都颤颤巍巍,有甚者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可见这股气息有多强大,张天流的淡定明显不正常,不仅没有被气势所震,反而好奇道:“吆,七境妖气,贵派护山圣兽发春了?”“要是就好了!”武宗裁判脸色惊变数下,顾不上张天流,施展身法冲向了释放妖气的山脉中。

第四五一章 两千年前的异人

惊变突生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整片山脉似乎都笼罩在天塌般的压迫下,修为低的站不起来,三境之上勉强支撑,只有四境以上的修士才能行动自如,但也是个个面露惊骇,惶恐不安。

好事者张天流趁着没人管,也跟着带他的武宗裁判跑过来凑热闹。

当他们来到一座山顶,放眼望去,山脉中央一处宛如深渊的天井下,一座大殿正弥漫出摄人的气息。

附近漫山遍野的武修凝视大殿,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井中殿法阵居然出了问题,怎么可能?”武宗裁判震惊道。

“被人破坏了吧。”张天流提醒。

可惜人家不信,摇头道:“不可能,且不说他能否闯到这里,就算我们大开山门容他进来,放任他去破阵,即便是金景最顶级的阵法宗师,没有十天半月休想迈入一步。”

张天流真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把天井下的大阵吹得这么牛,莫非金景符阵一道也没落不成?

因为在他眼里这个阵是难破,但进去简单啊,因为它存在了窍门,只要找到窍门走进去,一脚踹倒阵台ok。

他说破坏就是提醒有人潜入,总不能说我看到里面有人被杀,鲜血激发了那些畜生的野性吧。

虽然是因为他能看到阵法的气流,窍门在他眼里就跟普通大门没区别,但有很多办法可以找出窍门,比如他给宫姀的阵解书,其书中破解之法也可用在上面,换个三境的修士都能用。

不过,有窍门的仅限于外部法阵,而井中殿的内部阵才是重中之重,在张天流看来,武宗如此设立,不是抵挡外来入侵者,而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分成一个个区域关押的特制阵牢。

却因此,外部法阵存在窍门,内部法阵再好也是针对关押者,对看守者限制不大,只要能潜入里面干掉看守者,想怎么搞破坏都行。

不过潜入的确困难,普通人进不来,不施展遁法速度慢,更容易被发现,施展了气息外露又易察觉,在进入高手如云的武宗禁地谈何容易。

可他们忽略了一种人,异人!

异人能力千奇百怪,总有一款适合你的。

……

“真是一帮可怜的小家伙,多久没看到太阳了?千年?万年?看来时间已经让你们的热血冷却,磨灭了你们的棱角,连仇恨都忘了吧!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吗?唉,没错,让你们空洞的眼神再度燃烧激情……”井中殿内,姚曼彤踩着流淌鲜血的地板,她高傲如女王般自说自话的演讲。

阵牢内的强大生灵被她的言词触动了内心压制多年的怒火。

最先控制不住的是一头黄毛巨熊,随着他的眼睛逐渐变得赤红,黄毛燃烧出了金色火焰,恐怖的妖气如实质的光芒从体内溢出,汹涌如潮水般无视法阵结界,冲出井中殿,笼罩了百里山脉。

巨熊起身,利爪一下下的拍击结界。

结界燃烧的碧蓝火焰将他笼罩,若是往日,巨熊已经是惨叫连连了,可现在他似乎忘却了痛苦,只是一味地攻击结界。

逐渐的,一头头大妖,甚至如金焰巨熊这类妖王级别的存在都怒然而起,疯狂攻击法阵。

姚曼彤并不在乎,也没有去帮,因为她无法破解大阵,而在她身后坐在尸体上,玩弄刀子的羿哲也不会破阵。

“先放我出来,我能帮你们把他们全部放出来!快点小丫头。”

姚曼彤斜眼一瞥,见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头,只是显得有些阴森。

姚曼彤可不会傻到认为,对方被关久了才变得阴森恐怖,能被关在这里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并没有中自己的异能,由此可见他的心境很坚固,并没有因为被关押而产生强烈的负面情绪。

是人就有对生活不满意的地方,只有存在一点,姚曼彤都能将这种负面情绪无限放大,直至失去理智暴走为止。

即便是心智坚定者,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杀念,会成为有思想的杀人工具!

只是对付这种人,姚曼彤需要花费的时间很长,否则她早对汤靖承下手了。

见姚曼彤不为所动,老头继续道:“那位小哥,只要将五具尸体上的钥匙以五行相生法逐一合并,再结合一把雷钥匙就能开启我的阵牢,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反而会帮助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因为我们同为异人,应当互帮互助。”

此言一出,姚曼彤蛊惑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头玩刀的羿哲抬起双眸凝视老者。

随后羿哲起身,从一具具武修尸体上翻出钥匙,筹够了六把钥匙后,照着老者的话合并成一把,插入老者阵牢前的阵台上,顿时,老者面前突然凭空闪出电光火石与一片五色光霞,转眼便消散了。

老者嘿嘿一笑,走了出来伸直了佝偻的身体,笑道:“唉,两千年了,呵!”

“现在可以放出他们吗?”羿哲道。

“当然!”老者抖抖破袖,枯骨般的手探了出来,轻挥一握,陡然间附近的尸体爆碎,化为尘埃会血水混成一摊。

而尸体上的钥匙全部飞出,一把把的飞入老者手里。

老者开始用着不同的方式组合钥匙,却是先把关押的几个人放了出来。

羿哲看出来了,钥匙合并就好似密码,每个阵台组合方式都不同,就是不知合并错了会发生什么。

老者并没有把所有人放出来,而所放之人都以他马首是瞻,没有一句问话,老老实实在他身后。

“接下来,就是这帮畜生了,没他们还真不好闯出去,小心咯。”说话间,老者已经合并出一把钥匙,刚将发狂的金焰巨熊发出,顿时一个热浪扑来,姚曼彤一个避之不及,刹那间被火浪袭身,手脚立即溶解了大片血肉。

然而刹那间她竟消失在原地!

“都让你们小心咯!”挥袖扇退火浪的老者嘿嘿一笑,扭头一眼,却不见了羿哲的身影。

“咦!看来他这种挪移之法不是看到哪出现在哪,而是想到哪出现在哪,跟那家伙一样啊!唉,如此便利,真应该让他直接把我们都带走!不过……”扫了一眼发狂的妖兽们,老者又笑道:“有这帮畜生在够了!”

与此同时,远在九州城的一处府宅里,正在修炼的陈凤驰眉头一皱,睁开眼睛火速下床,来到屋外看到院子中不知何时回来的两人。

“怎么了?”

羿哲挥刀斩掉姚曼彤手脚上燃烧的血肉,随后将丹药给她服下,看到她伤口开始结痂,这才向陈凤驰解释原委。

“我现在就去把陆陟带到井中殿外。”

羿哲刚说完,陈凤驰阻止道:“算了,他并不重要,你此番再回去容易被人识破你的能力,陆陟可以多观望一段时间,这次的目的主要让武宗大乱,以如今武宗实力很难镇压,一旦这些畜生恢复理智,回各自领地时,发现物是人非,新老势力必将争权,我要整个天下都陷入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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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二章 武宗大长老

武宗腹地。

一名白袍老者从远方一跃而来,落在附近山顶,踏足山巅俯瞰深渊下的井中殿。

“是大长老来了!”武宗弟子见到老者立即安心。

大长老脸色却越发阴沉,没有逗留片刻,扑向井中殿,双拳狂挥,周身浮现如房屋般巨大的真气拳头,其白色真气质量近乎实质,显露白玉般光彩。

转眼间,数以千计巨拳如雨而下,先后落在井中殿上。

本该有法阵保护的井中殿此刻却失了效,不知是有人先一步解除,还是大长老实力已经能无视法阵结界。

轰隆隆的巨响震颤山野,整片武宗山脉都在摇晃。

轰然崩塌的井中大殿弥漫起阵阵尘烟,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妖兽轮廓显露出来,随着它们的身影逐渐清晰,满山遍野的修士神情越加凝重。

一声声兽吼震天动地,让人惶恐不安。

浮在半空的大长老脸色也凝重起来,狰狞喝道:“五境之下,全部撤离武宗。”

武宗弟子闻言,深知此事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全部转身撤离。

张天流也知道事情严重性,赶紧溜。

与此同时,深渊下方的声声兽吼突兀的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道身影从尘烟中冲出。

留在附近山脉上的武宗高手见此一幕同时出手,然而只是一个照面,五境全部喷血倒飞,唯有六境能与之一战。

可六境武修在武宗都属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排除在外磨炼的强者,留守宗内仅有三十余人,而与他们同阶存在的妖王,却多达五十多头,其中还有几头天妖,大妖数百,如此强大的妖兽规模,堪比一个中型妖国的势力了!

但也好在这股势力不是巅峰时期,他们或多或少都被关押了几百上千年,在井中殿阵牢中,没有灵气滋补,没有食物喂养,他们已经变得十分脆弱了,若不是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之术,变得狂暴不知疼痛,也不至于如此难缠。

“怎么我感觉不到一个老朋友的气息了?都藏哪了?还是去了天涯?”烟尘中,一个阴森的枯瘦老头缓缓升起,无视周围的交战,他似在享受千年未见的阳光。

一声悲鸣响起,一头六境妖禽王被武宗大长老活撕了,他闻声冷眼一扫,看向枯瘦老头寒声道。“滕登!当初就该杀了你!”

“杀我?呵呵呵呵,别说你这毛头小子,就是你师祖辈爷爷们加起来也休想杀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滚出天武山脉,不然我要你武宗成为历史。”

“你以为这两千五百多年我是白过的?”大长老沉喝一声,实质般的真气透体而出,他苍老的身体陡然膨胀,略显佝偻的腰杆也挺拔起来,躯体转眼恢复到壮年时期,白发长须随风狂舞,略显张狂。

“吼!”金焰巨熊被大长老强大实力所吸引,熊扑而来,却见大长老隔空反手挥拳,金焰巨熊顿时受无形力量一击,庞大的身躯竟轰然撞到山壁上,将百丈山峰撞得开始倒塌。

“是厉害,但跟你爷爷比起来,太嫩。”枯瘦老头滕登只是轻蔑一笑,皮包骨的五指隔空朝大长老一握,陡然间,大长老似被无形巨手抓住,周身实质般的乳白真气如碎裂的玻璃缤纷溃散。

大长老一声大喝,四肢一震,便从滕登的无形巨手中震脱,身影流光一起,刹那冲到滕登面前,双拳一出,却在击中滕登之前,大长老身旁凭空出现五道身影,这些人手掌如剑,眼看要洞穿大长老身上要害。

大长老脸色一沉,双拳如风,顷刻间与五人剑掌硬碰一记,将五人打得手掌皮肉炸裂,碎骨断筋。

紧接着双拳一出,与滕登双掌硬撼一记,一股无形气浪由两个老头拳掌间爆发而出,将附近缠斗的人和妖兽尽数震飞。

大长老和滕登也同时退后。

看着畸形的双掌,滕登苦笑道:“两千多年的荒废,果然不是短时间能弥补回来的,今日暂且放过你,待我恢复实力,我会让你跪着摇尾乞怜。”

“哪里走!”大长老飞冲而来,周身真气形成了无坚不摧的结界,将挡在他和滕登之间的五人直接撞飞,眼看要轮到滕登,突然金光一显,十丈高的金焰巨熊再次出现,巨爪挥出,竟将大长老真气结界拍碎,下一刻,大长老便如断线的风筝被熊掌抡上了天。

金焰巨熊兴奋的咆哮一声,身体下蹲一跃而起,震得大地遍布裂痕,庞大身躯冲到天上,朝着刚刚制住倒飞力量的大长老再次挥出熊掌。

“嘭!”

大长老身影直坠而下,砸穿了深渊下方的地面,激起周遭石块翻飞而起。

“轰隆。”一声,金焰巨熊瞬间落在大长老坠落的坑洞前,一对熊掌疯狂的轰击地面,震得大地连连颤抖,附近崖壁巨石崩裂倒塌,尘烟逐渐弥漫。

却在这时,巨熊下方实质白光亮起,下一刻,金焰巨熊的一只熊掌变得血肉模糊,它痛苦的怒吼这连连倒退。

“终于感觉到痛了吗。”重新调整好体内暴乱真气的大长老,此时看起来周身燃烧出一层乳白的火焰,一柄白的无暇的剑在他手中,虽他看起来与巨熊相比十分渺小,然而气势却彻底掩盖住巨熊妖气。

巨熊愤怒,张口一团火焰喷出。

大长老白剑虚斩,转瞬形成密集剑网将巨熊喷吐的金色火焰斩成无数块碎片,下一刻变成一缕缕小火苗,再一转眼尽数消散。

而剑网却在此之前已经将金焰巨熊面部劈的血肉模糊。

“不愧是七境天妖,囚禁四千年无一丝灵气索取下,修为都退到六境了,居然还如此皮糙肉厚。”说话间,大长老脚尖在地面一点,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巨熊面前,白剑一刺,刹时天地泛白,似被云雾阻挡,但转瞬间,天地白芒汇聚于大长老手中白剑之上,一道白色月牙刚刚斩出,金焰巨熊硕大的头颅已经脱离身躯。

随后大长老目光一瞥,已经失去了滕登踪影,连那五个死士都消失不见。

望向上空混乱的战斗,大长老沉思片刻,没有参与,而是朝滕登逃跑方向追去。

武宗虽然处于下风,但那是因为武宗强者少数在山门逗留,武修不同于灵修,灵修打坐就能提升,武修需要的是磨砺,走南闯北,上天下海,只有经历生死磨炼才能一步步登顶。

早在井中殿溢出妖气时,武宗就发出消息,用不了多久,武宗强者会逐渐赶来,武宗倒不了,而若是让滕登跑了,一旦此人恢复实力,金景再无一人是其对手!

孰轻孰重大长老最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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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三章 夺妻之恨

“真是热闹啊!”

饶是张天流识气等级到了5,如此大规模的高阶强者乱战,依然被光污染影响到了视觉。

“刘老师还愣着干什么,快走,还有陆老师你怎么也发呆呢,上车了。”张师成焦急的挥手招呼。

张天流来到大巴车前道:“不是还有人没到吗,放弃不管了?”

“顾多不顾少,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把张师成逼到这份上,可见武宗现在有多凶险。

武宗六境主力在深渊附近,五境的中坚力量则在深渊外围抵抗逃出来的妖兽,饶是如此,依然有不少头五六境的妖兽冲破包围杀了出来,许多四境武修都遭殃了。

井中殿囚禁的还不仅是妖兽,不少人类中的恶徒也被关押在里面,现在全出来了,他们没有受到姚曼彤影响,应该是考虑先离开武宗。

别看现在囚犯占上风,等武宗的高手回归,捏死这帮囚犯还不是捏蚂蚁这么简单,传承万年大派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灭的。

何况附近的势力的高手很快就会赶来协助武宗,理智的自然想尽办法逃困,只有完全受了姚曼彤蛊惑的狂暴者才会拼死打下去。

因此现阶段的抵抗是很强烈的,但随着蛊惑能力的下滑,很快就会出现大逃亡的局面,这时候其实躲在武宗山下是最安全的,要远离了武宗,指不定遇到逃亡中的妖王,让妖挥爪给灭了!

不过张天流不必担心,他们不是有宫姀吗!

“我说媳妇儿啊,这一路就靠你了!”张天流坐到宫姀身边道。

宫姀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师成驾驶大巴车快速融入逃离武宗的群体中。

现在逃亡的人数很多,有工具的乘坐工具,没工具的施展身法,上百万的人从四面八方逃出天武山脉,其中最多的是武宗低阶弟子。

时不时,他们也能看到一些流光从上空一掠而过,也不知是妖兽逃出来了,还是武宗高手不敌妖兽,也加入了逃跑行列?

张天流感慨道:“这下金景要天下大乱了,咱们百族城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宫姀点头道:“武宗关押的妖兽都是百族中的前辈,也因此不好下杀手,这帮妖兽不论是死是活,都会挑起祸端。”

张天流一本正经的提议道:“你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归隐一下,生个娃啥的?”

宫姀不羞也不恼道:“那样只会死得更惨,除非离开金景,但目前我不想离开。”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不过眼下旁人不酸了,他们先是担忧现在的处境,听了两人的交谈后,又不得不担心未来!

稍微分析张天流和宫姀的话,众人就知道他们不是随口胡诌。

不仅武宗囚禁了妖兽,许多门派也囚禁了,而且妖族那边也囚禁了人族修士,之所以囚禁,是忌惮他们背后的势力,武宗发生的越狱事件绝对会成为导火索,别的宗门会考虑要不要把囚犯都杀了,以免再度发生类似事件,那么妖兽必然把人族囚犯也杀了泄愤,最后就是天下大乱。

而这其中,百族城的地位有多尴尬不言而喻!

搞不好会成为战场!

“你觉得怎样能化解?”宫姀问道。

众人一听不由暗叹,宫老师也太看得起你这骗子老公了吧。

怎知,张天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笑道:“这还不简单,祸水东引呗。”

宫姀蹙眉道:“你是说,永夜!”

“我媳妇果然聪明。”

宫姀实在忍不住,偷偷在张天流胳膊上拧一把。

张师成却在这时问:“两位老师说的是把这次事件牵扯到永远大陆上?”

“媳妇给他解释一下。”张天流好一招传球。

宫姀淡淡道:“永夜大陆被攻陷一直是迷,谁也不知道海妖是怎么打下的永夜,如今这种局面极有可能引发天下大乱,最后结果只会便宜海族,何况目前谁也无法证明,后面的妖兽是不是海族潜入放出来的,只要凶手一日不出现,谜团谁也解不开,局势就会在忌惮中归于稳定。”

“刘一拳不愧是骗子出生啊!”有名老师悄声嘀咕。

张师成眉头一皱,却见张天流不在意,宫姀依旧表情淡淡,暗暗苦笑,自己何必在意这些嘴碎的老师。

九校既然扩招,就免不了林子大的问题,他也只能做好自己,等九校稳定,自己有权有势再把看不顺眼的全裁了。

让你们嘴碎,让你们低素质,谁要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来,都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想法是好,但眼下这关也得过啊!

他们还没逃出武宗林,后方的妖兽就开始逃亡了。

只有张天流和一声不吭的陆陟明白,是小胖妹的异能效果没了。

一头青毛狼妖出现在他们身后,狼妖虽踏空而行,没有践踏慌不择路的修士们,但狼妖周遭掀起的风浪把修为低位的修士直接刮到了九霄云外,附近的林木也被狂风刮得连根拔起,巨石翻滚。

张师成脸色大变,想要操控御风车绕道已经不可能,狼妖速度太快,至少是御风车的十几倍,几里路途几乎是眨眼就能赶到。

“停车。”

这时,宫姀站了起来,几步走下御风车,面对扑来的狼妖,她并没有要交手的意思,只是指若拈花般一掐诀,当狼妖从头顶扑过,带动的狂风袭来时,以宫姀为中心的方圆百丈内竟成了无风带,所有的风力都围绕着宫姀附近旋转,使得掀飞的巨石树木也被旋风带动,在周遭盘旋,待狼妖逃远,宫姀一松指,旋风消散,漫天飞舞的物体也逐一落地。

看着宫姀拈花般,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对三四境修士而言如天灾的狂风后,附近的修士都是面露惊骇,而车内的老师们心里那叫一个复杂。

有劫后余生之感,也有一种夺妻之恨的痛!

换做以前,他们是想也不敢想,因为宫姀明显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只能瞻仰,不可亵渎的女神。

但刘一拳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错觉!

刘一拳这种人都能娶到的女人,凭什么他们就不行?

他们只恨没有早点遇到,可真让他们遇到了张天流口中的宫姀,他们敢去骗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他们其实跟小邹同学很像,如果不是张天流,小邹也不可能与冷山蝉夜走到一起。

他只会在心里感慨一番,就当欣赏,然后就没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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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四章 搁浅

九校的大巴车一路并未遇到妖兽袭击,顺顺利利的抵达了散沙盟。

“我还有要事不得不离开,诸位老师也不用急着回去,确定安全再回百族城不迟。”

张师成虽没说,但大家都猜到他要前往九州城。

“陆老师,咱们走吧。”张天流起身招呼道。

陆陟一愣,扫了一眼周边老师,见大家都不敢离开散沙盟,好奇道:“就我们?”

“当然,你不愿意也行。”

“宫老师不一起?”陆陟看向宫姀。

没等宫姀回答,张天流替她说道:“我媳妇儿近几日被我折腾不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调养调养,顺便生个娃啥的。”

众人黑脸!

如此不要脸之人,实乃当世奇葩!

也不知宫老师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陆老师,还是先留下观察几日吧。”

“是啊陆老师,散沙盟地界高手如云,离开这里就没保障了!”

面对大家的好心提醒,陆陟思考一翻后,摇头道:“多谢大家好意,但我不得不回去!因为……”

张天流替他说道:“人陆陟老师是烈焰侠懂吗,岂能坐等百族城被灭。”

“关你屁事!”终于有老师忍不住骂了起来。

有人开头,立即就有人附和:“我说刘老师,人家陆老师回去是守护百族城,你回去干吗?逞威风啊?”

“我也是侠啊。”张天流拍着胸脯道。

“什么?你是侠?难道玄冰侠?”众人惊讶。

“不,我是一拳侠。”

众人汗颜,差点就让这厮给糊弄了!

金沙河渡口。

陆陟终于开口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是吧。”

张天流叼着烟,蹲在河边道:“你活不了多久了。”

陆陟点头:“嗯,我知道。”

张天流问:“你对这个世界,抱有什么想法?”

“想法?”陆陟摇头道:“我没有想法,一直以来我都是跟着别人走,又尽可能跟别人保持距离,始终在边缘徘徊,随波逐流。”

望着沙滩前的河水,陆陟又道:“我想我是到搁浅的时候了!”

烈焰侠事件过去这么久,陆陟这批异人没有一个与他接触,而武宗越狱事件又明显是姚曼彤动的手脚,姚曼彤或许还知道他在武宗,却依然没有接触,是忌惮他的能力,姚曼彤无法保证自己有没有对陆陟存有一丝信任。

目前不杀陆陟,是因处于怀疑阶段,这次回去,他们将不会再怀疑,因为陆陟要运用自己的能力稳定百族!

嫁祸海族是能解决问题,但那是后续问题,是要让各方势力一致点头,可眼下的动乱会给百族带来灭顶之灾!

之前从他们头顶掠过的就是一匹邪狼,它的目的很可能是邪狼岭,看到曾经的家园沦为百族领地,恢复理智的它或许再次癫狂!

这时候就要有人站出来稳住百族,那么最好的人选无疑是陆陟!

因为他是烈焰侠!

在基础信任上已经建立,之后只要他不断劝说,很快百族会停止骚乱。

可这无疑是跟陈凤驰唱反调,陈凤驰不会放过他。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一天。”陆陟问。

张天流吐个烟圈道:“我没这么神,我只是玩玩而已。”

“意思是你动真格的,比这还神?”

张天流一愣,随后看着陆陟坏笑道:“小哥哥,搞基么?”

陆陟一脸的厌恶道:“一边去。”

“唉,落烟有意流水无情啊!”张天流起身把烟屁股弹落水中,刹那冻结了水面。

“走了。”踏着冰,张天流和陆陟向金沙河对岸走去。

武宗越狱事件虽然很快被各方赶来的高手镇压,但影响实在太大,十几头妖王逃离,三头天妖消失无踪,还有曾经纵横一方,残害不知多少生灵的邪修一个都找不到。

倒是有不少人看到,武宗大长老丁元化追杀昔日祸乱天下,妄想统治金景的滕登!

如今听说过滕登的人少之又少,但他的传说是遍地开花。

他是最早一批来到金景的异人,曾以一人之力对抗十位七境巅峰强者而不落败。

据说他有不死之身,又说他是集真、灵、阴三力于一身的妖孽,可不惧五行,能抗击天雷,更怕的是谣传出他能隔空吸人精元,夺人寿命。

这样的人居然逃出武宗阵牢,以如今金景大陆巅峰强者的实力,谁还能治他?

许多大势力的强者问询都坐不住了,首先是玉鼎道的高人出面,跟丁元化一同追杀滕登,后又不断有强者参与,几次将他围困,又几次让他杀出重围。

他们所过之处,打得山崩地裂,河水断流,若非强者提前阻拦,挡住滕登前往生灵多的地区,他们的战斗必然会殃及无数生灵。

这场战斗,打了半个月,由北海武宗一路打到金景腹地无定山才休止。却是没能决出胜负,因为传闻滕登逃进了木峰林。

木峰林全是参天大树,有高达百丈,堪比山岳般的巨树,里面地形复杂,又是金景大陆土著蛮族最后栖息地,里面还存在了远古巨兽与天妖都忌惮的毒物,可谓凶险无比。

而在半月期间,各处都发生了动乱。

先是九州城被三头妖王攻击,再被一头路过的天妖毁掉半个区,逼的九州集团出动九名异人,上千五境强者才镇压住。

虽留下三头妖王,但让天妖逃走,还因此,白炎帝国靠近九州城的一座城池被怒急的天妖夷为平地。

散沙盟北面边缘一些小门小派也受到波及,几个山头都让逃出来的妖王给祸害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武宗附近的势力根本没有准备,等反应过来时损失已是十分惨重。

偏在这个时候,他们还要讨论责任问题!

百族城也不太平,先是一头妖狼王闯入,不分青红皂白的撞碎北城楼,屠杀数百城卫,若不是汤靖承及时出现,让妖狼王冲到城中,造成的死伤将是数以万计的。

虽百族城有汤靖承,但他拼尽全力也只能重创妖狼王,结果还是让对方逃了。

这无疑是后患啊!

好不容易太平下来的百族城再次陷入危机中。

首当其冲的就是邪狼族!

妖狼王乃是邪狼一族的前辈,且不说它们找到了主心骨是否能挺直腰杆,单是百族对它们的声讨就足以致命!

先前的狂暴事件,化身狂暴者的邪狼是最多的,如今邪狼王回归,一来就撞毁城楼,杀了上百人,如今是将邪狼族赶出百族城,还是秉承百族律法,祸不及子孙,让邪狼族继续在百族城生活,成了十分致命的问题。

如此致命时刻,王乞却无法赶来,九州城发生的事就让他心力憔悴了,百族城这边怎么管?

指望汤靖承?

用张天流的话说:“抓贼拿凶没人比得过你,但安抚民心,你这肌肉棒槌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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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五章 点燃导火索的人

张天流二人回到百族城时,城外没有了大排长龙的景象,倒是城卫多了不少,进入城后街道上的居民不足往日十分之一,游客商旅更是一个也见不着。

“真不知道,你跟那帮人混有什么好的?好好的百族城闹得人心惶惶,搞不好你的学生还死了几个。”张天流讽刺着。

陆陟脸色很不好看的叹道:“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你们当中有一个王乞,拥有左右局势的能力,我们当中没有这样的人,我们也想过和平共处,也想用我们的技术改变世界,可换来的是斗争。我们几乎没有一处栖息的地方,天天都在逃命,在杀戮中成长,最后反击。陈凤驰也考虑过离开那个地方后,尝试融入这个世界,然而在他看来被你们抢先了,我们所能想到的所有点子都被王乞的九州集团造了出来,而他们不甘心寄人篱下,也是信不过你们,因此要把你们塑造的一切都毁了,由他们来重塑,彻底掌控金景。”

张天流轻蔑道:“这就是你们失败的原因。抵抗无处不在,王乞何尝不是一直遭受到对抗,所以他让修士对抗修士就能化解,他还从不会夺取,只是赚取,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他想的是共赢,你们考虑的是争霸,能一样吗。”

陆陟摇头道:“不,我们并没有考虑称王称霸,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遭到了迫害才导致走上这条路,到了如今,大家的内心已经抹去了人性。”

“开什么玩笑。”张天流嗤之以鼻道:“我不信你们当中没人怀着称霸心思。可在你们还没彻底了解这个世界前,就有人凭借超能力打人脸了,能力暴露才换来忌惮,这才有争斗,否则人家平白无故的杀你们干嘛?莫非跟我们南陆一样,有一个能算到异人穿越的国师,再来个痛恨异人的圣皇?稍微有脑子的人首先考虑的是融入,而非装逼,都以为是主角呢。老子都不敢做的事,你们是真能耐啊!”

陆陟被喷的哑口无言。

他们当中的确就有这样的人,穿越来后肆无忌惮的使用能力,有的什么女人都敢碰,有的老子天下第一,也有锄强扶弱的,结果全死了。

陆陟当初也想劝,可对方只需一句:“老子的人生关你屁事。”

怎么劝?

当时陆陟的能力还没摸透,建立信任很难,而异人中太多考虑的是自己,这其实没错,只是走错了。

能力越强,越控制不了自己欲望,死得越早。

对异人的杀戮一旦展开,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这些人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又被那段岁月蒙蔽了眼!

当他们杀了第一个人时,或许内心是惶恐的,可杀了十人百人之后,有的只是泄愤的畅快淋漓,杀得万人,才会让对手惧怕你,臣服你,杀戮也才会休止。

现在他们就是走这样的道。

回到九校,进入寝室,陆陟脸色依旧阴晴不定。

“别浪费时间,快画。”张天流把化妆品和一套红装全拿出来。

陆陟一见就没了阴霾的心情,有的只是极度的抗拒!

“你还想什么,百族马上要驱逐邪狼族了,这个口子一旦撕开,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陆陟看着红装摇头长叹道:“你来吧。”

“我能控制你人,我控制不了你异能啊。如果你不帮他们擦屁股,我就把他们全宰了。”

张天流的威胁听起来就是个笑话。

但陆陟却当真了。

没接触不了解,只会认为张天流玩世不恭,相处一久,就会感觉他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必然隐藏了一头恐怖的怪兽。

打开化妆盒,陆陟抓起眉笔道:“他们会来杀我,你一样会杀了他们。”

“你要留他们性命也行,我就只废不杀。”

陆陟不解问:“你并非正道,又为何做这些事?若是为了那些小妖,将他们带走不是更安全?或者,你就该杀了我们也不至于发生如今的动乱。”

“笨啊,你也不想想,当时杀了你们我能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懂吗?现在呢,我把你捧上去,让你成为百族城的救世主,玄冰侠也会水涨船高,站在一个层面,作为参与者和幕后黑手,搞不好我获取的经验比你更多,待你们这伙异人来刺杀你时,我用玄冰侠身份干掉他们,咱们声望将突破天际,肯定能升一两级。”

陆陟目瞪口呆。

作为异人他岂不知经验如何获取。

要对这个世界照成影响力,越大经验越多。

不过很大程度上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例如王乞,如果他所作所为全部获取经验,肯定能排到千名内,甚至百名内都有可能,但很多事情是他说出来让别的异人去做,如此经验就被瓜分,若是让修士去做,这部分经验就是浪费。

因此靠着发展,影响力是大,但大的是九州集团,他王乞很多时候的隐藏幕后操作的,认识他的只有当地势力的高层,影响力只会在这些人中,如问百族城的居民,认识王乞吗?对方回答:“九州集团董事长呗,谁不认识。”

但认识是认识,可天高皇帝远的,跟他们关系大吗?真正能对他们造成影响的是村长!

王乞无疑是浪费了很多经验,不过并不重要,因为他赚得已经够多了。

而从英雄这条路出发则完全不同。

看看汤靖承,除了管管治安什么都不做,排名依旧不断提升,洮洮就更厉害了,到处去开个演唱会,经验紧追王乞不放。

说明经验最大获取是需要互动!

要在台前,躲幕后没用。

张天流虽以玄冰侠面世,但系统判定肯定是他,经验也只会给他,不会因为一个外号被瓜分,就是瓜也瓜到自己身上。

“我应该说你恶毒呢?还是仁慈呢?”

陆陟实在不懂张天流。

他不黑不白,就是灰也灰得不像样子,好似随时都在变换,一切似乎在迎合世道的变化而转变自己,从而获取最大利益。

但要说他是投机者,明显不对,他会布局,会留着有用的棋子到最后将军。

明显是先投机者一步,但要说他造势,更不对,王乞和陈凤驰这一类才是造势,只是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

张天流明显是跟在他们身后,没有王乞,就没有百族城,没有玄冰侠,而没有陈凤驰,张天流就无法投机,但归根结底,这两股势力会死磕,当从燎原被杀开始。

燎原虽死在汤靖承手里,可若玄冰侠不出现,燎原他们不会跟汤靖承碰面。

燎原再狂妄,也不会傻到跟一个综合指数比自己高出一倍的异人交手。

而汤靖承又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他们。

燎原三人会忌惮汤靖承而退走,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可见,燎原是导火索,而张天流则是点燃导火索的人!

总之这是个复杂多变又极度危险的家伙!

陆陟暗想如果有可能,以后再也不跟这厮有接触!

张天流却在这时道:“别多想,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装逼,只要有我在,那些喜欢搅风搅雨的家伙都别想过安稳日子!也因此死了一回,没办法,入世太深,脱不了身,让人拖累了,我不站出来与我有关的一切都会消失,我心痛啊!所以我两合作,你不会死在我前面。”

“我信你个鬼!”

陆陟直到现在都无法跟张天流建立信任关系,可见张天流打心底就不信他!

这样的人说出的话,能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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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六章 双侠再现

房门禁制遭受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强烈,狼兴一家三口惊慌的蜷缩在厅内角落。

房门终于破开,一群人和半妖鱼贯而入,为首虎头人身的壮汉阴沉道:“收拾你们的东西,滚出百族城。”

“你们凭什么驱赶我们?这是我们的家!你们都给我出去。”狼兴怒道。

“那就别怪我动强了!”虎妖说完身影瞬间出现在狼兴面前。

“嘭!”

公寓墙壁破碎,半妖体的狼兴口喷鲜血的从五楼坠落,凄惨的倒在街道旁,引来附近居民驻足观望。

虎妖纵身一跃,落在狼兴身旁。

“呜!”狼兴儿子虽然化为半人形,却还是四脚着地,不会口吐人言,却勇敢的从破碎的墙壁扑出,落到狼兴身边朝虎妖龇牙。

“狼崽子,找死!”虎妖正要一脚踢飞小狼。

“不要啊!”狼兴妻子也跳出来,抱着儿子深怕它扑向虎妖反被杀。

虎妖站定,冷冷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滚。”

狼兴挣扎着起身道:“这是邪狼岭,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让我们走?”

“装傻是吧。”虎妖冷哼,面朝路边围过来的居民道:“大家觉得,邪狼族该不该滚出百族城?”

有的居民沉默,有的愤然指责邪狼族带来的危害,就是没有替邪狼族说话的。

先有邪狼族中的狂暴者为祸一时,后有邪狼王屠杀城卫,即使跟自己无关,也会为未来的安定而考虑。

“邪狼族必须滚出百族城才会换来太平。”

“是啊,十个狂暴者九头邪狼,他们不走,百族城永远没有太平!”

“邪狼滚出百族城!”

“滚!滚!滚!”

听着周遭指责,狼兴一家目光黯淡,狼兴妻子紧紧抱着儿子哭泣,狼崽子龇牙的表情变得不安与惶恐,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狼兴无奈道:“邪狼王的事我很抱歉,但百族城有规,不论以前还是以后,祸不及妻儿后代,我走可以,但她们……”

邪狼族让出邪狼岭,是因为能获取未来百族城的永久居住权,而不是让他们离开邪狼岭,除了这里他们没有栖息地,离开跟死没区别,因为不会有另一个地方接纳他们,九州城也不可能。

“看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虎妖虎目一瞪,扬爪欲拍。

“住手。”

空中一抹红影落下,刹那间,附近围观的居民和虎妖与狼兴一家都愣了。

“烈焰侠!”

“是烈焰侠!”

“哇!烈焰侠果然好帅!”

“是啊,比报纸杂志里的帅多了!”

虎妖放下虎爪道:“烈焰侠,这事情不用你插手吧。”

烈焰侠摇摇头道:“百族城的初衷是接纳百族,百族共存,为什么无法接纳邪狼族?我知道大家因为狂暴者,因为邪狼王的事而痛恨邪狼族,但这是错的,至少在百族城它是错的,我们不能容忍百族城的一切犯罪,但同样,不能容忍无辜者受到牵连!他们是无辜的,如果大家担心他们会伤害到你们,我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惩戒他们。”

虎妖皱眉道:“你能看住他们一家,能看得住所有邪狼吗?”

“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但我们还有警卫,而且侠不止一位!”说话间,玄冰侠从天而降,站在烈焰侠身旁。

“哇,是玄冰侠!”

“我最喜欢玄冰侠了!”

“玄冰妹子好样的!”

“支持玄冰妹子!”

陆陟心里那叫一个尴尬!

说好他一个人来处理的,有我异能在这种事很快就解决,你还来干什么?就这么想混经验么?

张天流还真就是为经验来的,因此他要怒刷存在感。

“狂暴事件我们这段时间已经查清楚了,与邪狼族没有关系,而是从永夜来了一伙能蛊惑心智的海妖,武宗越狱事件也是他们搞出来的,至于邪狼王,他也是受了蛊惑逃出武宗,不过既然杀害了城卫,不论他有没有回复理智,他都有罪,如果邪狼族能接受百族城对邪狼王的定罪,那我们就应该接受他们。”

残忍!

张天流这话在陆陟看来就是残忍,例如你父亲杀了人,你是包容他,为他掩盖罪行?还是抓他去见官?

不论怎样当事人都是痛苦的。

所以陆陟忙补充道:“法律面前众生平等,你们无需答复,只要做好自己,尊重百族城的律法,我烈焰侠就会守护你们。”

张天流没好气道:“多事啊你,现在你不让他们表态,大家心里就会有疙瘩,会疏远邪狼族,以后工作不找邪狼族,酒菜不卖给邪狼族,看到邪狼族都绕道走,甚至吐口吐沫泄愤,邪狼族会因此遭受到无尽的歧视。”

陆陟的漂亮脸蛋变得阴沉道:“你错了,我相信百族城所有遵纪守法的居民都有一颗善良的包容心,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我们应该给邪狼族时间,同样,种族间曾经的旧怨旧恨,都会在百族城的未来消磨殆尽,百族才能和谐共存,排斥任何的种族是违背百族的初衷。”

张天流不爽道:“你想的太好了,我们是不能把仇恨留给孩子,应该给他健康的未来,但因此,我们这一辈的仇恨就要在眼下解决,因为错过了就无法报仇了,这种痛苦你没经历你不会知道。”

陆陟怒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一辈的复仇不是给下一辈种下仇恨之种吗?”

张天流反驳:“难道你要让大家放下仇恨?凭什么?你老几啊?我觉得有仇就报,有冤就申,一切让百族圆桌大会决定,让警卫主持一场复仇大会,打完了以后就太平了。”

陆陟嗤笑道:“多么愚蠢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打不过怎么办?打死了怎么办?最终后辈还是要背负仇恨度过一生,如果他忍不住复仇,不论成不成功,他都要面临百族律法严惩,那他的孩子怎么办?是否因此痛恨百族城?”

张天流不甘示弱道:“你傻逼啊。签生死状啊,跟妻儿讲明白得到妻儿同意不就好了。”

“你才傻逼,世间哪有让自己丈夫和父亲去送死的?”

张天流一听,忍不住撸起袖子就道:“说归说,骂人就是不对了啊!”

“谁先开的口?”陆陟也恼了。

冰火双侠突然的针锋相对,把所有居民都看呆了!

现在附近的居民是越来越多,好几个报社的记者似乎早就收到风声,也都出现了,画画的画画,记录的记录。

“那个,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虎妖都忍不住出面拉架了,明显也担心双侠打起来。

张天流冷哼道:“我不跟傻逼争论,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多去救救邪狼族的受苦同胞。”说完张天流飞上屋顶,潇洒的跑了。

陆陟暗暗苦笑,明面上则一本正经的看着狼兴一家道:“我们虽倡导和平,但对犯罪零容忍,因此我对善良者善良,对罪恶以最暴力的手法处决,你们遵纪守法我就护你们一生。”

狼兴一家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感谢。

“烈焰侠,我能问个问题吗?”一名记者挤出人群道。

“请问。”陆陟笑道。

这一笑,把附近的花痴却给惹尖叫了!

连虎妖都忍不住花痴道:“好帅!”由此可见,它是一头母老虎!

“那个,你觉得侠和警卫的区别在哪吗?”记者问。

陆陟想也不想道:“警卫是犯罪克星,因为犯罪种类多,它是需要去调查,了解,审问再到判定,往往处于被动,因此警卫很难第一时间保护大家,只能震慑罪恶。侠者,锄强扶弱,平的是眼前不公,不过我并不赞同大家站出来做侠!因为我们不能无视百族律法,我们可以对付罪恶,但很多情况并非表面这么简单,若错帮了罪恶害了无辜就是罪大恶极,玄冰侠在这方面做得比我好,他对付罪恶只是将其冻结控制,让其失去危险性,交给警卫审查,始终留一线不下杀手,担心错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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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七章 房东来了

整整三天,冰火双侠都在为邪狼族的事而忙碌,满城奔波。

而他们最开始的争论也成为了最大的话题。

百族昔日仇恨!

这是一个潜藏在内心的隐蔽话题,就是王乞都不敢触碰,只能考虑用强制『性』的手段镇压,等一代又一代过去,仇恨会逐渐消磨一空。

陆陟也是赞同这种办法,但张天流不赞同。

他们的争论不是事先说好的,是当时发自肺腑的话,至少陆陟是这样的。

张天流捅破这张纸的用意,在陆陟看来很危险,但结果三天来,局势并没有『乱』,反而将痛恨邪狼族的问题转移到了百族仇恨上。

不过这种仇恨是讨论,而非复仇。

各大报社周刊也在大肆报道这些言论,甚至从居民口中收集对仇恨是现世报,还是一笑泯恩仇?或是让时间去淡化它?

结果,现世报仅有8%,一笑泯恩仇11%,时间淡化高达67%,剩下的是不想不表态。

这也是多亏了来百族城的居民,少有带着仇恨来的,多数是想要过着安稳的日子,而这一代的百族,没有经历过几百年前的『乱』世。

在永夜大陆没被海族攻陷前,金景百族是很『乱』的,百族间不停的征战厮杀,直至一批又一批的高手前往永夜后音讯全无,几番派人去调查才知道后果的严重,这才签订了百族休战的协议。

因此如今在百族城的居民,岁数最大的也就三百年左右。

老一辈的仇恨在他们身上已经很少了。

可见陆陟的担忧是多余的,张天流把这件事摆出来,不能说好,反对的声音也不少,不过反对他的不知为何,转头就支持烈焰侠了!

毕竟玄冰侠有仇就报这一点,听起来太狠了点,特别是什么报仇大会,这种肯定是有一方要死的!还有他让狼兴一家立即表态,一副手刃祖宗的样子,过于的残忍。

但喜欢的就更喜欢了,对玄冰侠快意恩仇,做侠留一线的风格很欣赏,并称这才是侠客风范!反观烈焰侠,一点都不热,扭扭捏捏的跟他的妆容一样,娘们!

这又无疑是触怒了支持烈焰侠的居民,烈焰侠是对善者善良,对罪恶的处决,哪里娘们了?这才是成熟的爷们吧!也只有小屁孩的喜欢什么快意恩仇,虽然你留了一线,但如果遇到被冤枉,无疑是对无辜者动刑啊,这怎么可以?有违百族律法。

两股声音一出,舆论就爆炸了啊!

“吵吧,吵吧,只有不断的吵,才会不断的思考,才能发现仇恨带来的只有害,也才能找到百族共存的路。”面馆雅间,张天流看着报纸嘿嘿直笑。

陆陟在旁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报纸道:“听说各族代表为此事要在今天召开大会,还是公开的,所有居民都能去看,也能提意见,真希望百族城能早日安康和谐。”

“怎么你不去?”张天流问。

陆陟没答,他心里也是想去的,但女装啊!不女装不烈焰,这是张天流的底线!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陆陟是烈焰侠,张天流还是要求他只要用烈焰侠的身份出场,必须女装!

有意义吗?

有!

因为陆陟发现,最近很少人来关注他,视乎只要他不女装就不会被打搅!

这是对他的尊重,那么他要用烈焰侠的身份出现,就必须尊重百族居民而女装。

虽然……

“陆老师,这顿就免了,哦不,以后只要是您来小店,一切消费全免。”

店长的态度很好的证明,即使不女装,大家也会像对待烈焰侠一样对待他,却没有刻意的烦他,要签名什么的。

“那怎么好意思,谢了老板。”陆陟还没表态,张天流就笑嘻嘻的正准备离开。

店长突然铁青着脸道:“刘老师且慢,八珠谢谢。”

“我靠!是陆老师请我的,就不能免?”张天流谎话张口就来。

店长一点面子也不给道:“小本生意,还请刘老师谅解。”

张天流不爽道:“我也是侠,一拳侠。”

“抱歉,我不认识。”店长再次伸手:“八珠谢谢。”

“简直就是看脸的社会,我呸!”

付了钱的张天流碎碎叨叨走出面馆,看得陆陟摇头苦笑。

这种小事也计较的人,本『性』应该不坏!但坏起来,真不知道会到达什么程度!

有些人就如张天流这般,表面笑嘻嘻,内心黑如墨。

因为百族城的舆论风向,被冰火双侠从邪狼族头上引导到了百族仇恨的大事上,最近百族居民对邪狼族的抵触少了,观点有了变化,加之银狼、灰狼、血狼等族群开始帮邪狼说话,虽还有质疑声,但不会强硬的『逼』迫他们离开。

因此张天流不用奔波,不过陆陟还需要跟前三天一样,在夜间女装出去。

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参加会议。

于是乎,九校一入夜,好嘛!校内学生包括老师,都在教师宿舍楼下等待,而校外则有一堆烈焰侠粉丝默默等待一睹风采。

躺在陆陟床上的张天流,一边道:“不对不对,告诉你多少次了,猫步懂吗。”

“不懂。”陆陟懒得理他,女装已经是他的最大让步了,再让他走猫步,那不如杀了他算了。

“你这样会被人怀疑的,想当初我可是走出超模风范的。”

“那你来。”陆陟等了片刻没见张天流出招,便冷哼一声,开门就走了出去,当然是用正常步伐。

“哇,陆老师今晚好漂亮!”

“不要叫陆老师,叫烈焰侠,没看报纸吗,要区分开,是对陆老师的尊重也是对烈焰侠的尊重懂吗。”

“烈焰侠看这里!”

“烈焰侠给我签个名嘛。”

还没到楼下,光是出门,走廊就挤满了老师!

陆陟很难理解这种狂热的崇拜到底怎么来的?

他其实没什么实力,连普通的警卫都打不过,就是靠着信任才化解了一些危险,当然也是因为信任能力,只要别人以为他很强,不论他表现得再弱,大家都会相信他是高手。

但他真正的魅力不是实力,也不是异能,而是脸!

这是不论他怎么否定都没用的,他就是靠脸!

虽然帅哥很多,帅得比他妖孽的都有,比如狐族,可他们不是烈焰侠,他们也做不到烈焰侠做的事。

百族城各族代表的圆桌会议是王乞开创的,是让百族各代表讨论百族共存的会议,而散沙盟是作为房东,只要给房租,散沙盟可不管你们干什么,剩下的就是九州集团与百族的事,散沙盟从来不『操』心。

毕竟是修炼界,在百族城获得再大的权利,有实打实的修为来的重要吗?

但不排除散沙盟中有人想过来谋权,索取修炼资源,好在王乞早就跟他们签订协议,既然让他治理,散沙盟就不得干涉。

不过这也是个问题,百族城的利益太大,远远超出散沙盟的预料,莫说未来,就是眼下他们都觉得亏大了,如果他们能代替九州集团,他们会赚得更多,只是目前他们没这方面的人才,至于有没有暗地培养,当然有,但那时以后的事,未来局势的变化能预见的人很少。

陆陟是其中之一,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圆桌会议堂里,居然有散沙盟的人!

“等不及了吗?还是遭人蛊『惑』?且看他来此用意。”

念及此,陆陟在大家友好的欢迎声中,坐到了三圈圆桌的内圆桌旁。

行踏天涯

第四五八章 越挖越深

会议上,对于百族仇恨这件事,各族代表显然都有准备,而且理念基本相同,就是淡化。

当然说词就多了,各方言论一大篇,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字,淡化。

对于这件事,陆陟没有多少建议,因为他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讨论,虽然他不赞同张天流的旧仇现报,但他觉得没错,也无法推翻张天流的言论,同样的,张天流也不可推翻他的言论,所以这种争论是没有结果的命题。

他只能跟各族代表说:“提出建议,步步完善,今天没有结论不代表未来没有,但今天不说出来,永远都无法解决。”

其实说到底也是两字,淡化!

如张天流所言,命题就是抛出来让大家争论的,吵多了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才会思考百族城的未来应该如何去避免仇恨的滋生。

会议没有点到为止,除了百族仇恨,还有关乎百族城未来走向的,各族都顺便提一提建议,如此一来,争论就大了!

因为关乎到各族利益,新城已经建好,虽然占地很广,分十六区,但对于百族而言还是狼多肉少。

也就是眼下,越狱事件导致人心惶惶,来百族做生意的商旅少了,不过等事情过去,他们还会回来,往日大排长龙的景象会再次出现,毕竟全金景只有百族城能交易到各族商品。

说句狂妄点的话,附近的岛屿大陆也都没有这种地方,他们要异族的资源只能通过相互劫掠抢夺,不然就是统治。

各族离开百族城也信不过对方,担心会不会是个套,跟你在城外交易万一被你黑了找谁哭去?怕是哭都没机会吧!自己会被分尸成为商品流入市场。

未来的金景百族城绝对会吸引海外商旅,目前远没有到饱和的程度。

那么新城这块区域,各族都想先站稳脚跟,难免争论的火热。

陆陟没想到一下演变成利益会议!

有心想走,却在这时,散沙盟代表站起来道:“诸位别争了,新城十六区由我们散沙盟全权管理,各族想到新城发展,先要问我们散沙盟。”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果然有目的!”陆陟皱眉。

这可不是好事!

因为在场的代表都知道,邪狼岭虽然归属散沙盟,但签订的协议中,散沙盟是无权过问的,他调查得知这个期限是三百年,这才几年?冲顶算你七年,你就打算毁约?

九州集团的代表也愣了片刻后,愤然起身道:“你什么意思?”

散沙盟代表淡淡道:“意思我已经讲的很清楚,如果九州集团有异议让王乞来说,你不够格。”

散沙盟代表说完便走,连给九州集团代表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九州集团代表是气得脸色红一阵,黑一阵,却拿散沙盟代表没办法。

百族各代表也不好出面说什么,因为他们说什么都没用,掌控邪狼岭的是九州集团和散沙盟,他们没有确定的事,百族现在说什么都过早。

等两股势力决定了,谁掌柜他们找谁。

会议不欢而散,好在百族仇恨这件事也算解决了。

陆陟回去后,见张天流赖在他寝室,没有驱赶,而是把会议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看这厮有什么看法。

张天流只是淡淡道:“王乞是自食其果,好什么好论的。”

“你意思是九州集团要输?”陆陟有些不信,再怎么样,散沙盟也不好跟九州集团闹翻吧。

“必输无疑,他要是聪明点,把新城让出去,以及未来新建的所有城区,否则九州集团将全面退出百族城。”

“嘶!”陆陟深吸一口气,还是有些不解问:“如果九州集团退走,这无疑是沉痛打击啊,百族城很可能就完了。”

“瞎掰把你。”张天流没好气道:“别的不说,就我们学校的普通老师,会因为换个校长就不干了吗?打工哪里不是打?只要能过得下去都不想换地方,换一批管理层百族城一样运转。”

“那也不能毁约吧。”陆陟担心的还是这块,因为它能引发战争。

张天流摇头道:“不算,普通居民不知道协议,只知道邪狼岭是散沙盟打擂赢的,会默认散沙盟掌控新城,九州集团不敢把协议公开,不然天梯榜就是个笑话,希望他们各退一步,继续共处。”

陆陟仔细一想,赞同点头道:“难怪他们选择在今天来,是因为有旁观的居民在,此事等于公布,武宗因为越狱一事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也不好为九州集团出头,单是一个白炎帝国作用不大,散沙盟好一招釜底抽薪。”

感慨一番,陆陟问道:“你觉得对百族城会有什么影响?”

“套我话呢!”张天流笑笑,无所谓道:“不可能和平共处,散沙盟只想一口吃个胖子。”

陆陟脸色一变,很快就分析透彻,瞪着张天流道:“你的馊主意!”

“馊不馊,得看怎么用,在我手里就是香的。”

见张天流还是无所谓的态度,陆陟终于怒了:“可别人手里它就是馊的!我真是太傻了……”

陆陟真没想到张天流敢玩这么大!

这下完了,他早该想到凡事都有利弊,永夜都抵抗不了的海族,金景怎么抗?事情已经传出去,散沙盟肯定想最快的收刮大量资源离开金景,那么他们势必要刮尽百族城的资源,到时候百族盛怒,天下大乱!

“没这么严重。”张天流宽慰道:“至少目前他们只会暗中调查,不过你们这批异人再多整点事出来,就不好说了!”

陆陟没好气道:“这正是他们想需要的,岂会罢手!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在准备搅乱白炎帝国或者散沙盟!”

张天流点着烟悠哉悠哉道:“乱就乱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本如此,你要的永世安定是不可能的。你看不惯就站出来呗,虽说难度有点高,但不失为一个好开局,咱们把九州集团和散沙盟都踢走,你来领导,想要怎样的百族城还不是一句话。”

陆陟一副看穿张天流的嘴脸道:“你的坑越挖越深了,我不会再往下坠了,目前是我的极限。”

“切,没意思。”张天流弹掉烟头,起身道:“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我觉得那匹老狼就很不错,这片土地本来就是人家的,也该还了。”

陆陟脸色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吭声。

让他站出来领导百族城是不可能的,他不是这块料,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而他更没有能力阻止张天流,从头到尾都被他牵着走,似乎在燎原被他发现的一开始,他就在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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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九章 兰岭山谷

兰岭山坡绿草如茵,和煦微风拂面,荡起一对男女的衣衫。

男人宛若十六七岁的青少年,一袭白净的长袍迎风鼓荡,女的二十多岁,如位年轻妇人。

两人同时眺望山谷,见一株宛如菌子般的参天巨树,为谷中花草遮风挡雨。

在少年眼中,巨树雄浑的妖力能量好似奔流大河在树干中流淌。

有此识气能力者,正是张天流。

“居然比天妖还牛!”张天流心里感慨一番,对身边蕴柔道:“就是前面?”

“嗯,先生请。”蕴柔笑道。

两人迈步走向兰岭谷,一路上蕴柔不断和树木花草打招呼,这些树木花草也极有灵性的挥动树叶似在欢迎蕴柔回家。

如此祥和之所,却没有生灵占据,对人而言奇怪,对别的物种而言正常。

修炼界,很多东西是受众生尊敬的。

张天流在无风海见过的老灵蚌是此类,而眼前谷中的参天老树也是此类。

它们就像自然界的医生,万灵的源泉。

即使在人类世界,一株活了千年的老树都会受人敬仰,有人祭拜。

路过下山丛林,来到谷中,蕴柔用海螺去装泉水,这一螺看着只有拳头大,却能装下十吨水。

张天流则看着宛如一座山峰的老树根下,那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狼妖。

“这特么的还是头母的。”张天流略微意外。

母狼妖正是从武宗逃出来的邪狼王,张天流能找到她不难,只需一眼即可。

确定了邪狼王在兰岭后,他才跟蕴柔提出过来看看。

不过他目前没有轻举妄动,这山谷里,就是灵植圣域,木妖遍地都是,五六境的都有,而谷中又是兰岭禁地,不经允许,外人是不能进来的。

他还是老是点好。

等蕴柔装满几个海螺的泉水后,走过来笑道:“我要去给祖母请安,先生觉得无聊可以在这里逛逛,我已经知会大家不会伤害先生的。”

张天流厚着脸皮道:“我能跟你去见见你祖母吗?”

蕴柔不疑有他,很多高人和强大的妖路径此地,都来此拜见祖母。

“祖母性子温和,我想她应该会欢迎先生的。”

张天流笑道:“希望如此。”

跟随蕴柔来到老树下的一块天然的石台上,石台直径十来丈,平坦光洁,周边布满青苔,台中有形状很不规整的十张石凳和一张石桌,邪狼王就坐在石凳上,她对面坐的以为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不过在张天流眼里,这位老妇人不是人,而是强大的元神体。

“祖母。”蕴柔上到石台后先行一礼,张天流则作作揖。

待老妇人望来,蕴柔介绍道:“这位是小草的老师,刘天彰先生。”

老妇人细细打量张天流一眼后,笑了笑道:“先生请坐。”

张天流一愣,笑问:“前辈知我来意?”

老妇人摇头笑道:“人心难测,老身不知。”

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邪狼王,又道:“只是先生此番来的过于巧合,想必是有事跟狼家侄女说吧。”

人老精,树老灵,即使一步不动,她这阅人的本事也非同小可。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天流再一作揖,便坐了下来。

“我去给你们泡茶。”蕴柔识趣的暂时退走。

张天流开门见山道:“此番我来,确是为邪狼王而来,虽江山易主,时代变迁,但邪狼岭是邪狼一族最后的栖息地,即使不能做主也不能离开,因此才有了百族城。我知狼王心有不甘,奈何事已至此,你若不能重振旗鼓,接纳变化,投身百族中照顾邪狼族,邪狼危矣。”

化身为亚人的邪狼王抬头怒瞪张天流道:“你们人的话我才不信,你最好立即滚,不然我杀了你。”

“吆,小母狼声音还挺动听!”张天流心里歪歪一句,面上义正言辞道:“我为百族共存而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不知你有何苦,你若不能看淡曾经,失去的将会越多。”

“与你何干。”邪狼王冷哼道。

“我已言过,为百族共存,邪狼属百族之一,他们的事便是我的事。当然,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有什么需求你尽可提,能办到我一并满足。”

“小小三境,大言不惭。”邪狼王显然认为张天流吹牛。

老妇人道:“我觉得先生能耐不小,不能以修为论长短,况且你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

“千山前辈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我走就是。”邪狼王有些不悦的起身。

“去哪我送你一程。”张天流起身道。

“你是真不要命了?”邪狼王妖异的美眸斜瞥张天流。

邪狼的双眼异于普通狼,没有狼的锐利,而是充满着邪气,或者说如精明的老狐狸,但他们却没有老狐狸的智慧,天性跟普通狼族没区别,好战,嗜血,残暴。而非是有什么邪门的本事。

但邪狼却并因眼睛邪门得名,而是邪狼在弱小的时期,会释放鬼哭似的风声,以此吓走敌人,因此才称他们为邪狼。

若以属性论,他们应该属于风狼。

张天流无所谓道:“我要怕死岂敢来,我只是来帮你,你不接受也罢,回去后我一样会帮助邪狼族。”

“你会这么好心!”邪狼王凝视张天流,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这不是好心问题,是志愿,理想,我见惯了杀戮,也厌恶了斗争,我留在百族城就是喜欢这里的安逸,各族其乐融融,没有仇视也没有歧视,但你的出现打破了百族城的宁静,因你一闹,城中邪狼日子疾苦,举步维艰,我于心不忍才站出来,你即便不帮,也不该害吧。”

邪狼王不确定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天流郁闷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不信就问问千山前辈,她老人家应该能看出我的诚意。”

这时候蕴柔送来茶水,顺便多嘴一句:“狼王前辈放心,先生人很好的。”

老妇人喝口茶后,笑道:“老身觉得先生可信,你不如说说你的想法,再听听他的建议如何?”

邪狼王考虑再三,终于坐回石凳。

张天流也坐下来,端起茶小酌一口,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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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零章 靠山

邪狼王是在六百年前被关都武宗阵牢里,但事情原由不是武宗,而是乘龙盟,也便是如此的散沙盟。

两股势力仅隔一条金沙河,一边是修士,一边是狼妖,没摩擦才有鬼了。

在邪狼王之前的狼王与天狼都去了永夜,不过按照金景传统,跟随天狼去永夜的狼王会把永夜的消息与前辈们收集的航海线路带回来,只有少数一两个资质绝佳的狼王会留在永夜修行,却没曾想一去竟是永别。

因此邪狼族实力锐减,乘龙盟乘此机会展开他们吞并邪狼岭的百年大计。

但因为当时去永夜的强者都出了事,恐海族入侵,各方势力已经签订了协议,不能引发大战,谁敢惹事一起搞谁。

但这仅限于五境之上的存在,五境和五境之下是没有限制的,于是乘龙盟利用小摩擦触怒邪狼王,让她误杀了武宗一队试炼弟子,这批人可是武宗栽培的天才,是武宗高层游历天下时从百亿人中发现的好苗子,让其来到武宗后又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出来的十几人,说没就没了,武宗大长老丁元化一怒之下,把邪狼王生擒到了武宗。

要不是念及协议,丁元化搞不好会痛下杀手!

邪狼族在失去最后一位狼王后,日子有多惨可想而知!

而今最后的栖息地沦为了百族城,邪狼王悲愤之下怒撞城楼,再被汤靖承打得遍体鳞伤,最后逃到此地疗养。

“你既然要帮,就把百族驱赶,还我邪狼岭。”邪狼王冷冷道。

“我做不到,我为的是百族共存,最多能让邪狼族在百族城过上好日子,你若肯帮忙,倒是有可能夺回一些地盘。”

邪狼王怒道:“邪狼岭本就是我邪狼族的,凭什么要我们割舍,你要想百族共存,去乘龙盟建你的百族城,将邪狼岭还给我们。”

“你要这样说那没办法了,邪狼岭以前还有很多区域是蛮族部落的呢,你咋不还给人家?”

“你……”

邪狼王气得语塞,跟张天流耍嘴皮,纯属找虐。

“眼下我只能帮你洗脱罪名,融入百族城,成为邪狼族话权人,给邪狼族谋福利,以后的事以后你自己争取。”

邪狼王邪异的青碧美瞳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不甘示弱,琥珀眼瞳陡然间缤纷多彩,如彩云翻腾波澜壮阔,把邪狼王看得一懵,暗道这小子修为不高,真气却异常充沛精纯,比之四境都略胜一筹。

“可以。”邪狼王最终妥协,但却补充道:“我要乘龙盟鸡犬不宁。”

张天流点头道:“仅是鸡犬不宁,没让他们散伙不算难,我答应你。”

要保百族城,势必要与散沙盟硬碰,这可没法避免。

邪狼王冷哼道:“真是大言不惭,说的好像你能让乘龙盟散伙似的。”

瞧瞧,这就是张天流喜欢陆陟的地方,人家是发自内心的认定他有真本事,还稍微捧了捧。

再看看别人,莫说眼前邪狼王,就是汤靖承都会变个方的抬高自己。

你张天流再牛,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殊不知,笑到最后的还是张天流。

“既然答应了,那就跟我回去吧。”张天流起身道。

邪狼王没有拒绝,起身便要随张天流一同离开,老妇人却在这时道:“先生且慢,有些事我要跟你说一说,柔儿和狼家侄女能否先在外等候。”

邪狼王虽然意外并没有过问,蕴柔一项听从祖母,待两妖双双离去,老妇人笑看张天流道:“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树吗?”

张天流仰头观望遮天大树,如果没有树干,头顶上的树冠更像是一座山峰般耸立云端。

而在张天流眼里,这是就一座金山!

他要将识气能力最大弱化,依然无法免除光污染,故此具体这树长什么样,说真的他看不出来。

从气息上也无法判断,别看这树流淌金气,却都是暗藏体内的,没有外泄一丝。

因此在普通修士眼里,它就是普通的树,只是大如山。

“那此物呢?”老妇人抬手,手掌上一株小树栩栩如生的浮现出来。

张天流扫了一眼不由惊道:“净灵妙树!怎么可能?”

他忙在掌在显化净灵树,果然与老妇人的一般无二,只是体态不同,老妇人的更为茂盛,而且明显缩小了很千百倍,不过因为没有光污染,张天流还是看得清的。

而他的净灵树,不用能力,单凭肉眼也能看清,清晰到能一眼数清上面的百片叶子。

这就相当于百年道行。

当然是因他修炼影响长出的叶,换个阴判则不同,如老妇人的净灵树,要用叶子算道行,她至少有上亿年的道行,这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嘶,前辈莫非也是阴判?”张天流惊讶问。

“不,我没当过阴判,不过阴判传承中的净灵树的确与我一脉相承,我此番留你下来,是发现你的净灵树似有果灵气息,如此一见果然如我所想。”

张天流苦笑,他还以为对方看出他的净灵树是横着长的!

别的阴判体内净灵树是越长越大,他的是越长越多,如今除了这株,还有两株小树与一颗树苗。

“区区净灵妙果,前辈不可能没有吧?”张天流好奇问。

老妇人点头道:“先生有所不知,净灵树若无人刻意栽培是很难结果的,想我如今都未开花。”

“呃……”张天流不好说什么。

总不能让她找个老伴吧?

“记得三四百年前吧,一头龙来到金景,金景也是近千年没有龙现世了,更离奇的是这头龙来之前居然是某地阴判,也有净灵树,可惜无果!”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灵龙,没果也没什么奇怪,他向朱阳阳打听玄yn里三位拥有净灵树的阴判,也都没果,也是因此他才发现自己的异常。

净灵树在阴界才能更好成长,他在玄yn查阅古籍时得知,相传净灵树乃是冥界的树,由阴神带到此界栽种的,在阴界都很难结果,何况是阳间。

而老妇人这番话很明显是净灵妙果。

瞧着老妇人盯着自己手中显象的净灵树,着重留意着树上的两朵花和一粒金光灿灿,形如鲜嫩小枸杞的果子,一脸的慈祥爱怜。

看得出来,她想要一个同类作伴,而且是这种产值率高的种!

“老身不白要你的。”老妇人知道被张天流识破心思。

张天流苦笑道:“您老别看它光泽饱满鲜艳欲滴,但这果还没长大呢,以我现在的修炼速度,怕没个一甲子成熟不了。”

“老身不急,说说你的条件。”

张天流忙问:“我先想知道,您是怎么在阳间长成这样的?”

老妇人笑道:“此地原是一处极阴之地,不知何人将我栽种在此,待我有意识起便一直在改善此地环境,使其变为千花百树的兰岭,你若想借此地修行未尝不可。”

张天流细细一想,发现从大陆格局上来看,兰岭的确位于极点,比无定山的地幽泉厉害多了,如果没有这株净灵树,这片区域应该是鬼气阴森,妖魔横行的地段,却被一株净灵树镇压的,到底是路过的阴判做的,还是阴神亲自干的?

想不通张天流就不去钻,看向老妇人摇头道:“我这人性子野,借地修炼就不用了,只望有一天,我若被人追杀来此,还望千山前辈能护我一时,你若答应,此果我双手奉上。”

老妇人笑道:“只要在这谷中,无人能伤你。”

“包括妖,哦,还有蛮族!”张天流把话给说死。

老妇人苦笑,她虽没有人类的花花肠子,却也知道人类的文字游戏,修士小心谨慎并没错,她不恼张天流对她的看法,一并答应了。

靠山啊!

有了靠山,张天流在金景横着走大概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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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一章 你们不亏

有了棋子,又有了靠山的张天流,整个人就感觉不同了,走路都透发着王霸之气,因此招来无数白眼,特别是九校老师,都暗骂刘一拳是越来越装了!

恨不得揍他一顿。

不过,这刘一拳身边的美眉又是谁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跟在刘一拳身边?应该只是同一条路吧,对,肯定是互不相识的,刘一拳是故意走在人家身边,想套近乎所以才迈王八步。

来到办公室,张天流张口就冲张师成道:“给我开间房,我带我小媳妇一起住。”

“嗯?”办公室里的人全呆了。

因为武宗越狱事件过去快一个月了,张师成都回来了,何况当日去武宗学习的老师们,因此刘一拳和宫老师的关系现在几乎全校都知道了!

现在他突然又整来一个大美人,还是什么小媳妇,还要同居!

baozha性新闻啊!

张师成苦笑一声,点点头:“稍后我安排。”

“陆老师呢,他应该刚下课吧。”张天流扫了一眼办公室内。

张师成道:“半个时辰他两位朋友来找他,到现在没回来,应该是那两位等他下课后一同离开了。”

“找死啊。”张天流心里暗骂,沉着脸转身离开。

张师成疑惑,不明白刘老师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想在陆老师面前显摆?不对啊,他虽然爱显,却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何况陆老师可是烈焰侠,全城好几万的女粉丝,谁跟谁显还不一定呢。

想不通他也懒得去想,自己事情多着呢。

……

新城虽已完工,但目前并未开通,也没有经过如何装修,看起来宛如鬼城般阴森。

此时近黄昏,夕阳将三个人影子拉的很长。

姚曼彤娇娇一笑,语气却冰冷道:“你想退出就退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这个懦夫救出来的,一直以来我们没让你做什么事,还一直保护你,就是希望在需要你的时候你能站出来,现在甩手不干!好啊,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想退出只有死一条路。”

陆陟闭目道:“我若泄露不会等到今天,他们你的情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想安稳的做回老师,请你们放过我。”

“安稳?”姚曼彤笑容更盛,语气也更冷道:“安稳会当烈焰侠?”

“那是迫不得已。”陆陟睁开眼睛无奈的看向姚曼彤:“你们最好放弃打百族城的注意,玄冰侠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引战,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若金景实力再减,何人能闯永夜?”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想当回老师可以,利用烈焰侠的身份引导百族向散沙盟宣战,否则就是死。”

陆陟沉默。

他不想死,更不想作为引战傀儡。

在九校他重新找到了自我,他觉得百族更需要教育,这里就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没有战火,没有血腥,所有物种都能共存,他喜欢这里,让他毁掉这里他做不到。

姚曼彤的冷笑终于变成了冷漠,转身道:“羿哲,动手。”

羿哲却没有出手,而是盯着百族城的方向道:“他就是玄冰侠?”

姚曼彤眉头一皱,来到楼顶边缘,俯瞰过去,见一个人走在新城区的荒凉街道上,笑容很快浮上嘴角。

“还真的能引来,说他愚蠢呢,还是有什么惊天本领呢。”

“要死要活?”羿哲问。

“你说呢?”姚曼彤不是反问羿哲,而是问突然出现在楼顶的另一人。

陆陟一惊,此人他见过,跟他们一样是异能者,但并非是他们这一伙的,而是来金景途中遇到的南陆异人之一。

南正信来到护栏边,俯瞰街道上的人道:“南陆危险的异人有五个,阴如南、鸿雁、公叔怜阳、汤靖承和宝宝,虽然眼下的公子流不在此列,但据我所知,他的厉害之处不是实力,而是头脑,此人在穿越前就是通缉犯,因此很不简单,在九州集团眼里,他比那五人可恐怖多了!我实在搞不明白,如此明显的局他为何会钻?最好还是……”

话刚说到这,羿哲身影已经消失。

什么危险不危险,罪犯不罪犯,头脑厉害那就洞穿你的脑袋。

羿哲最是听不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除非是老大和汤靖承那种不死之身,其余的异人包括修士在他眼里都是蝼蚁。

既然确定是公子流,管他什么千里眼异能,你的速度能跟得上我?

顷刻间羿哲出现在张天流前面,而他手里的bishou刀刃已经刺入张天流眉心。

异能,传送!

羿哲不仅能看到哪传送到哪,更有想到哪传送到哪的心灵传送能力。

目前心传范围,七千四百里。

这个范围内,他能瞬间出现他视野与记忆里的地方。

并且在传送瞬间,只要他掌握好距离,摆好姿势,那么他就能让自己手里的刀在传送后,出现在对方身体任何一处。

而这一次,他在传送到张天流面前时,将刀刃也传送到张天流脑袋里。

死了!

必死无疑!

见识过羿哲异能的三人都坚信不疑。

这是六境修士都无法防御的杀招!

武宗井中殿阵牢里不是没有高手看护,有,十六名五境,四名六境,无一幸免全死了。

只有拥有不死能力的异人,或者体型过大的妖兽才能无视羿哲的杀招。

至于七境修士,羿哲没杀过不清楚,但他觉得一样能杀。

即使真气护体也没用,因为他不是用bishou去刺入对方要害,而是将利器传送到对手要害上,防御层有用吗?

有,厚达半丈的防御层就能防御住,但不清楚他能力前没人会损耗真气。

可以说在不死能力之下,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被他盯上的猎物,只要有片刻的松懈就会被他杀死。

什么先人一步阴如南,变化无穷岳鸿彦,绝对控制的宝宝,挥袖成灰芮吉娜,这种主动能力在他面前根本没用,他不会给对方主动的机会!

可他这一次错了。

“交换,一换一,把陆老师还我,这shabi还你,你们不亏。”

羿哲面前的张天流溃散,转而出现在旁边,正拍拍身边变成冰疙瘩的羿哲,仰头看着前方高楼上的三人。

三人表情要多惊骇有多惊骇。

那可是羿哲啊,传送能力,瞬间的杀招他公子流怎么躲的?

“流影步!”南正信铁青着脸道:“刚才就说了,他敢出现就有绝对把握。”

“你没说。”姚曼彤怒道。

“你傻啊,我说他不简单,搞不懂他为什么敢来,这就说明了……”

南正信话还没说完,就被姚曼彤顶回去:“但羿哲是一个筋,他不会考虑这些,以后你有什么话最好直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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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二章 羡慕

羿哲被挟持让姚曼彤『乱』了阵脚。

南正信很快滤清思虑,提议道:“现在只能协商交换!”

姚曼彤想到了什么,笑道:“看住他。”

她让南正信看住陆陟,自己跃下高楼,肆无忌惮的走向张天流。

“公子流,既然要交换,不如用我作为人质,你放了羿哲,我随你处置。”

姚曼彤浑身透发着让男人热血上涌的气息,加上挑逗似的语言,蠢点的或许流口水的答应了,精明的虽能控制,但也会被姚曼彤所修媚术引诱,中她异能。

她跟陆陟能力相似,不同的是陆陟能让人对他信任无限放大,而她能让人欲望无限发大,突破自身临界点就是疯狂,只有杀戮才能让他们感觉到痛快。

她现在要让张天流对她动心,只要掌握了张天流的『色』欲,她就赢了。

中了这招的人,都会成为她的『舔』狗,目前五境之下屡试不爽,张天流不论是异能还是修为,都不足以抗衡她的媚术加异能的组合。

张天流笑了,搭在羿哲这块冰疙瘩的肩膀上道:“你还真以为开了美颜滤镜瘦脸,自己成女神了?这位小哥哥女装起来比你更诱人,换你,我亏死。”

姚曼彤脸『色』一黑。

心中的怒火险些无法抑制。

逆鳞啊!

这公子流敢碰她逆鳞!

转念一想,姚曼彤笑道:“据说你死了,虽不知你为何能死而复生,但我想你既然设下这样的局,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吧!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可怜你,那么多人想让你死,日子过得肯定很不自在,内心必然是充满了怨恨,因为这个世界对你太不公了,你恨它,恨它让你走上犯罪道路,或许有时候你觉得你错了,但由始至终我都会觉得你是对的,其实我们可以联手,你应该放下对我们的戒心,不论是你的仇人还是这方天地,都随你拿捏!”

“白瞎了你的能力。”

“嗯?”

姚曼彤对张天流的话表示不解。

“换给我,我无敌了。”

张天流又是这番老话,脸『色』沉重的直视姚曼彤,目光复杂而痛惜的道:“我有个朋友,学校在她的世界里如同地狱,她都被男生嘲笑,扔纸球,吐口水,她只要有一丝反抗,便会遭来不公的暴力,有人打扇她耳光,有人踢她踹她,每天回去她身上都沾满了唾『液』的臭味与遍体的淤青,她的妈妈明明看出来女儿在学校遭受霸凌,可冷漠的只是让她恶臭的衣服洗了,她仅存的一丝希望是她爸爸,可惜她爸爸常年在外,终于有一天他回来了,看到女儿的惨状,他愤怒,他来到学校当着老师和学生的面将那些男生痛揍一顿,女孩心里高兴坏了,以为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然而结果,当她爸爸再一次外出打工,她遭受到更惨痛的报复,书本被撕了,头发被剪了,衣服也被扯坏了,她哭着走在放学路上,身后一群男生还在讽刺,一个男生冲过来朝她书包踹了一脚,她摔倒在地,尘土扑满一脸,混合着眼泪弄花了她的脸,路人跟老师一样是冷漠的,即使好心的帮她挡下今天的灾,明天还是一样,学校不会因为一个学生而开除一群学生,他们的管教只会换来男生更激烈的报复,甚至还有女生参与进来,欺负她成了班里的传统……”

南正信发现越来越不对劲,姚曼彤已经呆滞,甚至在落泪,他暗道不好,赶紧吼道:“不要受他蛊『惑』!”

姚曼彤一怔,却好似没能从魔障般的环境中挣脱出来,只是呆呆的问:“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救了,我因为这件事被开除,终日在学校周边混,跟大龄的孩子学抽烟,每天护送她上下学,直到她毕业上了中学,从此之后我们见面越来越少,好在我的疏远并没有让她孤独,她身边有了能说话的女孩子,学习也好了,读了重点高中,上了大学,离开县城的那一年,是我见过她的最后一次,她变瘦了,也漂亮了,却使得我没有勇气去跟她道别了。”

看着姚曼彤越来越无法自拔,南正信飞冲下楼一掌拍在姚曼彤伸手,真气一入体,立刻引导了姚曼彤的真气快速运转起来。

姚曼彤这才从恍惚中醒来,然而只听到耳旁一句:“不好!”

下一刻,她和南正信都成了冰疙瘩。

姚曼彤有媚术有异能,张天流有鬼术神『迷』和元神『惑』心,加上观心洞察,还有他事先就把姚曼彤异能了解透彻,顺便翻了翻她物品栏的日记本,试问对方怎么跟他玩?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陆陟来到张天流面前。

“放心,我这人不杀人。”张天流笑了笑,把姚曼彤和南正信逐一封魂。

羿哲是一开始就被封了魂才被冻结的,否则他早就瞬移逃了。

冻结也不是多此一举,如果单是封魂,姚曼彤和南正信绝对不敢靠近他。

至于羿哲被冻结为何就不能瞬移,他们不是羿哲,对羿哲能力了解不够透彻,以为会有什么先发条件,不会考虑到张天流三境修为却能元神碾压他们。

毕竟这是五境才能办的事,而且要学会元神封印,这东西可不是烂大街的货,除了阴判传承的鬼术有修炼法,也就玄门有,奇门没有,其余门派有的也是自己研究山寨版,不是封印时间短,就是封印简陋容易破开,再不就是要高出一个大境界才能封印。

正常的修炼路径,是四境开始修炼元神,到了四境后期才能自如的控制元神,他们距离这一步还差很远,姚曼彤和羿哲只是四境初期,刚刚凝聚元神,南正信是中期,元神只开启任督二脉。

都还没有到元神自控程度,连冲破封印的能力都没有,若无外力帮助,他们此生都要成为张天流的傀儡。

修士变强之路何等漫长,异人多数资质极差,汤靖承这种是另类,他的恒心太可怕,而且肉身随便怎么折腾,又受高人指点,这才能成为五境强者。

别人没这样的能力,要修炼只能一步一脚的走,张天流也是如此,他想迈入四境还不知猴年马月。

但靠着异能,越级挑战是家常便饭。

眼前羿哲便是一个变态!

张天流若有这种异能,无敌!

羡慕啊!

要能夺取异能多好!

张天流最理想的异能就是知天的复制,虽然只能复制异人当前展『露』的能力,但它明显能同时复制好几种,未来升级或许能获取更多异能,说不定还能使复制的异能成长,只要活下去,未来他肯定是无敌的。

可见,公叔怜阳杀他不单单是泄愤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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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三章 获利者

让陆陟租来一辆车,两人把姚曼彤三人运到九校,为了避免他人怀疑,途中张天流用黏土炼制了一具一比一的烈焰侠石膏像,用布随便盖了点,姚曼彤三人的冰雕则裹得严严实实,被人发现也只会当陆老师自恋!

果然,第二天陆老师给自己打雕像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校!

导致陆陟第二天上课,讲课没多少,全在解释雕像问题!

到了放学,他回到寝室见屋里多了一个女人!

而张天流正在『操』控系统界面,似乎在炼制什么兵器,并没有向他解释女人的来历。

陆陟懒得打听女人,坐下来问:“你究竟想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专心『操』控界面的张天流没看陆陟一眼,却回答了他的提问:“我并没有目的,非要说有,跟你一样。”

“你不用骗我。你做的每件事我都觉得在计划之中。”

“你真把我当神啊?挖坑是我的『毛』病,为生存下意识的行为,因此旁人看来我做事很连贯,但你们不搞事,特别是别把我牵扯进来,不会有后续。”

陆陟无语。

张天流意思再简单不过,原地挖坑,爱跳不跳,偏偏他们一个个往下跳!

让张天流不得不感慨:“什么都不懂就敢杠,你们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放南陆早死了。”

陆陟闻言疑『惑』道:“南陆很凶险?”

“他没告诉你?”张天流的意思是南正信。

陆陟摇头。

“这厮可真坏!”张天流笑了笑,点支烟后解释:“故意不说就是让你们认为南陆异人好欺负,也的确,多数异人对你们没有威胁,但这些人你们找不到,找到了也未必惹得起。你们忌惮的五个异人,除了公叔怜阳其余还好,真正可怕的是默默隐藏在背后,一声不吭,偷偷发育的家伙,我们一次次的出风头,情报一次次暴『露』,而他们,谁了解?活下来的异人多才可怕,我这一批,只了解半数,剩下半数我一概不知。你说总榜三万有多恐怖!”

只要惹事必『露』马脚,即使站在聚光灯后的黑手也无法幸免,总会有人抽丝剥茧抓到他,不论他是输是赢,他都会被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张天流破解羿哲的举动,落在明眼人眼里肯定能猜出他的能力不仅千里眼!猜到他能“预见”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张天流异能不是预见,也差不多。

会让人联想他曾一次次提前做好闪避的举动,除了预见这种提前预知对手出招的能力,还有什么能化解羿哲瞬杀?

他的bug系统,别人未必不会有。

不过现阶段暴『露』一点没什么,真正耀眼的是王乞和汤靖承、洮洮这些,他的高光表现会让张天流黯淡无光。

陆陟从张天流的分析中,也逐渐了解到了他这个人。

但他却没有陷入张天流的怪圈中,而是作为旁观者的问:“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张天流一愣,随后点头道:“有点。”

“我看不止一点。”陆陟笑道:“而是很严重!”

张天流无所谓道:“没关系,它不会害我。”

陆陟摇头道:“但它给不了你幸福。”

“你是要向我求婚还是咋地?”张天流斜瞥陆陟。

陆陟被他恶心了一把,没好气道:“你的思维还能再跳点吗?”

张天流把烟头掐灭道:“别想用这种方式在我身上获取信任。”

陆陟是哭笑不得啊,无奈道:“你既然有被害妄想症,而且还是重度晚期,我就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取得你的信任。我只是觉得你太封闭,或许只有别人为你而死,魂飞魄散你才会相信它,真遇到这样的人,你对得起它吗?”

“我会给她祈祷的。”张天流收了界面,对一直不关心他们交谈的邪狼王道:“可以了。”

邪狼王立刻将一缕元神进入姚曼彤识海。

“你这是?”陆陟猜到了什么。

“你说起什么侠好?”张天流问。

“别搞了!”陆陟真心哀求。

张天流把刚刚炼制好的一个狼脸面具与一套狼爪抛给姚曼彤道:“就叫夜狼侠吧。”

看到邪狼王把面具戴好,张天流忙道:“不对,面具不是这样戴的,应该斜着挂侧脑上,把正脸『露』出来,哎,这就对了,陆老师觉得如何?”

陆陟能说什么?

“这样真能做到你说的?”邪狼王问。

“不行,目前百族城没有碰撞,小贼抓了没多大用,不过还是去逛几夜,给人家有个印象,你也别管它支持反对,先有舆论,然后造个契机,揪住百族城百族管的理念展开跟散沙盟和九州集团的对抗。”

“你疯了!”陆陟听得『毛』骨悚然。

“又不是刀兵相见,别怕。”张天流没好气道。

陆陟真的生气道:“我不信你不知道,这样会引发战争!”

张天流看向他问:“那你说,是人管百族好,还是百族管百族好?”

“人管未必不好,至少目前百族没有这样的能力,最起码要等我们学生这一代百族成长起来。”

张天流赞同道:“嗯,所以我现在开始铺垫。”

“你……”

“他们等到那时候,格局卡死,凉的黄花菜都吃不到。”

张天流虽有理,但陆陟还是坚持自己观念道:“你考虑过事情的严重『性』吗?发展怎么办?规划怎么办?百族的权力是代表投票制还是民选?治安呢?九州集团撤出警卫局怎么办?再此之前,散沙盟和九州集团会设法阻止,那势必用尽谋略,从内『乱』到外战,百族城休想有太平了!你的战略呢?”

陆陟考虑很充分,但张天流考虑更充分:“三国归晋不懂啊,散沙盟已经宣战了,九州集团势必还击,百族不会站队了,从武宗逃走的妖兽已经重归故土,他们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达到报复修士目的,这三股势力一旦僵持你说百族城会是个什么样?我说过,你要给他两擦屁股,烈焰侠必须站出来,组建侠客联盟,夜狼侠会是第一位走兽侠,什么制度,什么管理,难吗?管好侠客联盟就能管好百族城,把侠客变成职业,要比警卫更有用。”

陆陟无奈的靠在椅背上,闭目道:“你玩得太大了!你能控制好吗?”

张天流摇头道:“吉凶祸福无法预料,我只能尽我所能,不走这一步,三股势力会把百族城变成战场。”

陆陟无言以对。

“发动战争消耗的确大,能将一个大势力给毁掉,有稳固发展的前景没人这样干,但散沙盟觉得金景会步永夜后尘,那么高层将会尽可能的搜刮,门下弟子死得越多,他们手里的资源就越多,最后卷钱走人,到另一个地方从头开始。”说到这,张天流看向陆陟又道:“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陆陟睁开眼,看向张天流,张张口刚想说是张天流的原因,但话到嘴边他愣住了。

越狱事件被误以为海族攻打这番谎话,可信度虽不等于零,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还不是很难想到的点,张天流未必是唯一提出的,为何作用如此大?引得一个门派打算卷钱走人!

这种『奸』商手段不是金景作风,金景还有很多更强大的势力挡在散沙盟前面,他们何苦如此折腾?

是有人在他们耳边时时刻刻的劝说,甚至作为表率,布个亦真亦假的局,使其形成恐慌,这时候如果有人提出,不论是真是假,眼前的利益不能割舍,更要为将来做准备。

于是散沙盟代表来到百族城!

他们不会想到,这一步踏出就不能回头了!

不是一句:“算了,我上次开玩笑,新城继续由九州集团管理。”就能解决的。

门下弟子如何想?

散沙盟是抱团生存,百族城利益虽大,可分摊下来远远不够,而且分的也不公平,因为几百年来不断『骚』扰邪狼岭的是散沙盟里的中小门派,大门派要面子,协议方面也不好解释。

分赃的时候,出力最多的却拿最少,换谁舒服?

用大门派的解释是,当年你们『骚』扰的时候,我们都暗暗资助了,是一锤子买卖,现在你得的少是你门派小,没发展起来怨不得我们。

小门派怎么想他都有怨气!

势必支持战,甚至想瓜分新城区。

用恒古不变的真理,人『性』本自私来看,散沙盟没有回头路走。

一旦触发战场,武宗因为越狱事件自顾不暇,白炎帝国内斗不休,那么最后获利的将是九州集团!

从九州城、散沙盟到百族城连成一线,一跃成为金景东北第一大势力,而最后赢家,王乞。

第四六四章 今夜开始作秀

“当共赢无法发展集团的时候,就该优胜劣汰粉墨登场。”张天流嘿嘿笑着。

“不不不,不可能。”陆陟连连摇头,他对自己有这种可怕想法感到吃惊,他很清楚他不是这样人的,虽然他知道利益至上,但王乞没必要这样干,他是商人,只要打通渠道他在哪不能赚钱?九州集团目前的产业不单在金景,好几个海域都连成一线,他只要不断开拓市场就可以了,何必干『舔』血勾当?

他敢对散沙盟动手,武宗和白炎帝国肯定会担心步散沙盟后尘,这对九州集团反而不利。

看穿他心思的张天流收敛笑容,变得肃然道:“如果九州集团能打开永夜市场,当然不可能干这些事,但它打不通,要打通就要获取实力。”

“你在影响我!”陆陟不敢再看张天流一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陟发现继续跟张天流待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战战兢兢,也患上被害妄想症。

“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回想你来到这个世界,几经生死……”

“别说了。”陆陟打断张天流道:“你是没错,但我没必要跟你一样,我只是个小人物,寄人篱下,随波逐流,我一概不在乎。你不同,你根本不是为了升级,你是仇富!虽然你表现得不在乎,但你打心里在痛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你眼里,所有剥夺你光环的人都该死!”

这次轮到张天流无言以对。

他不否认陆陟说的问题他都有,如今的他没有故意想针对谁,而是只想告诉所有异人,你们都是垃圾。

“你自己考虑,事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不干,百族城沦为战场。”

张天流起身跟邪狼王控制三个异人离开,到了四零八号房间,这是张师成给他安排的寝室,距离陆陟的四零三不远。

进入房中,张天流元神『操』控南正信肉身,在从本尊手里接过面具:“今夜开始作秀,我扮坏人,你扮好狼。”

“无聊。”

邪狼王虽然这样说,还是跟着去了。

百族城最热闹的夜市区位于中区西北,这里没有昼夜之分,有人在这里连续喝上一个月的酒也不奇怪。

灯红酒绿的环境让人陶醉,各族酒客吆五喝六,还有摇曳多姿的各族美女招待,毫无遮掩与羞耻的搂搂抱抱。

“就从这里开始。”被张天流『操』控的南正信将面具一戴,从楼顶跃下夜市街,身子还未落地,挥手间一股狂风炸起,街道两旁的『露』天桌椅连同酒客全部掀飞,只有少数反应过来的酒客运气轻松抵御下来。

“哎呦呦,小心啊小姐姐。”一蛇妖眼疾手快,把被风掀飞的一名侍酒女郎从半空拉下来,抱在怀里。

“谢……谢谢。”从惊慌中恢复过来的女郎羞涩道。

“不客气。”吐吐蛇信,蛇妖怒瞪落在街道上的南正信道:“敢打搅大爷喝酒,还伤害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与此同时,附近酒客也纷纷围上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南正信。

起初大家以为是狂暴者,还准备跑呢,现在定睛一看,只是一个四境修士,并没有狂暴迹象,这有什么好怕的?

“大伙,上!”

“打!”

酒客同一时间扑向南正信。

“所有人异『性』恋都该死!异族恋更该死!”南正信冷冷一语,身形不见有多快,却能巧妙的避过酒客拳头,并拢双指带着残影在附近酒客身上连点,刹那间,一名名酒客都如雕塑般僵在原地。

等后续扑来的酒客发现异样时,他已经冲了过来,身子再度巧妙的避过所有攻击,闪电般的出指瞬间又封堵几名酒客气脉。

外围的酒客大惊,却不敢施展术法或妖法,因为南正信身边都是动弹不得或者被封堵气脉的酒客,别说术法妖法,就是稍微气力外放,都有可能伤及无辜!

“我让你们搂搂抱抱,让你们亲亲我我,让你们甜甜蜜蜜,你哎呦呦是吧,怜香惜玉是吧,你这头『色』蛇……”

南正信嘴里喋喋不休,手里动作可不慢,转瞬间将眼前蛇妖与周边四名酒客筋脉都封堵了。

惊呼惨叫的,喊救命的,逃跑的,能飞的飞,能跳的跳,一时间,整条夜市街都『乱』了。

警笛声随之响起,似乎预示着这一夜的百族城又要不太平了!

一辆警车刚停到街口,几名警卫还没来得及下来,只是开启车门,便见一道身影冲了进去,随后另一边的车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带着面具的南正信缓步走出,冲向另一辆警车。

屋顶上,『操』控姚曼彤肉身的邪狼王却是望着远方的九校。

她跟张天流的本体都在九校寝室,相隔二十多里,张天流却能将别人的肉身『操』控自如,这太让她意外。

虽然自己也能『操』控自如,但自己可是六境妖王,张天流才三境,按理说连元神都难凝聚。

何况下方酒客种族杂『乱』,足有二十多种,虽然在表面上是人形或半妖人和亚人,但这只是表象,他们内在的筋脉『穴』窍是不一样的,如此短的时间内,张天流不仅要『操』控别人的身体灵活闪避,还要分析眼前物种再用针对『性』的手法封堵筋脉,邪狼王觉得自己都难办到。

“他真是三境?以前我遇到的异人也没强到这种地步!”

张天流的强,不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强,而是让邪狼王感到无懈可击的强!

他不仅通晓所有异族的肉身,还有极限的闪避与精准到极致的出招,另外还配合环境,利用被定身的酒客作为挡箭牌,让警卫不敢冒然攻击。

邪狼王本体来,有自信挥手间把这条街全灭了,要做到张天流这种程度,还是『操』控别人的身体干出来的,她办不到。

“我这肉身能打得过他吗?”邪狼王郁闷的看着姚曼彤的身体。

眼见越来越多的警卫,四面八方的警车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就连张天流口中的记者也赶到了,正在写写画画,她知道不能等了。

『操』控姚曼彤的肉身,邪狼王快速冲出,一挥袖,狂风炸起,把那些被定身的碍事家伙全部掀飞,脚步极快的直朝张天流冲去。

第四六五章 什么情况?

张天流挥袖震散扑来狂风,见姚曼彤冲来,远在九校寝室的本体笑道:“要不要过两招?”

听到张天流的话,邪狼王本体冷冷道:“正有此意!”

她倒要看看张天流能强到什么地步!

封灵指一出,邪狼王冷眸一闪,隔空挥袖,一股狂风直接将张天流手臂震开,风中隐藏的风刃刹那间将张天流袖子斩成碎片,若非张天流手缩得快,南正信这条胳膊已经没了。

张天流再度出手。

邪狼王不甘示弱。

两人的近战交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风刃暴走般将街道两旁被吹风的桌椅肆虐的全成了碎片,建筑墙壁上也不断落下一道道似被刀劈过的缺口,数量是越来越多。

可就是这么狂暴的风刃下,张天流游刃有余,在小范围里走位闪躲的速度看似不快,却总能避过风刃并且还击。

邪狼王经验老到,即便『操』控别人的身体,也能轻易化解张天流的封灵指,双方斗得是旗鼓相当。

这把后续赶来的警卫看懵了。

他们不敢靠近,因为无形的风刃太可怕,他们刚刚感觉到风刃的气息,墙壁或是地面,或路边花坛,遮阳棚等,突然就被撕裂了。

可见这风刃的速度有多快,威力有多强,而且压制的极好,似乎只要多一点灵力,风刃就会显『露』光华,如此一来闪避就容易多了。

但没有,只有无形的聚能风压,这样的风刃速度应该很有限,同阶能轻易闪躲,快的风刃是那种显『露』出光华,而且亮得刺眼的风刃,往往你看到对手指尖一亮,或许你已经被斩了!

但这是五境才能掌握的术法,要不就是风系大妖。

对方才四境啊!

用最为低级的无形风刃就有这种威力,这要施展极光风刃还不得逆天啊?

身为三四境的警卫,怎敢在这种风刃下,去擒拿那个扬言要拆散所有情侣的傻子。

正当他们不知怎么办时,随着警卫分局长的赶到,张天流和邪狼王的战斗很默契的迎来尾声,以邪狼王一招风蔓束缚将南正信肉身缠绕得动弹不得。

警卫们见此一幕,立即冲过来。

邪狼王快速撤离现场,御风飞走。

张天流见此不由暗骂你丫的急什么,名讳还没报呢!

无奈,他只能『操』控南正信的肉身大吼一句:“夜狼侠,你给我记住!此仇不报,我南正信誓不为人!”

随后他立即解除了南正信的灵魂封印,并收了元神,钻入了不远处的铁骨傀儡体内,瞧瞧离开。

他的元神是能直接回九校,而且速度更快,但危险更大,四境很难察觉,但五境肯定能察觉到他的元神,若是有隐藏的六境他元神收了,他就玩完了!

南正信懵『逼』了。

他只是感觉睡了一觉,醒来就被一群警卫给围住了!

……

翌日,张天流坐在商业街的茶厅门前座椅上,晒着太阳,翘着腿,喝着茶,看着报纸,听着店里舒缓的音乐,好不惬意。

嫉妒犯南正信被捕入狱,还是关押在汤靖承所在警局,他的命运可以想象有多悲催。

“哼。”

坐在张天流对面的邪狼王把报纸一扔,脸『色』显得很不好看。

张天流知道她不爽什么。

因为关于夜狼侠的讨论是褒贬不一的!

夜狼侠虽然阻止了嫉妒犯南正信,但他们交手的时候毁掉了许多财物,半条夜市街的建筑都留下风刃劈出的缺口,而且与张天流交手前,她那一阵风把被定身的酒客吹飞的举动,明显让人很不舒服。

虽然是救人,但不能用温柔点的手段吗?

看看冰火双侠,人家都是轻松解决战斗,你夜狼侠却险些毁了半条街,这还是侠吗?还有嫉妒犯南正信为何认出她?在此之前,可从未听闻夜狼侠。

这不得不怀疑有串通嫌疑。

但很多居民还是支持的,多一位侠多一份安全保障,他们觉得只要没伤害到居民,损失一点财物可以理解,至于串通,多数居民不信,因为代价太大,南正信不死也要落个百年监禁。

这还是他们不清楚南正信是什么人!

若是普普通通的修士,岂会落汤靖承手里。

这位可是在南陆搅过浑水的主,劫持洮洮的三位异人之一。

张天流不怕被供出来,南正信的话能有几个人信?

光是调查林映寒和松翔飞,还有另一伙异人头子陈凤驰,就够汤靖承折腾的,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调查张天流,就当消息是假的,因为真的更麻烦!他现在没有精力跟张天流玩。

“别生气,世人这就样。”张天流宽慰道。

“我没生气。”邪狼王傲娇道。

沉默许久,张天流吃饱喝足起身道:“我去上课了,你随便逛,领略一下百族风情,毕竟以后这是你的地盘。”

“以前也是。”邪狼王居然跟张天流学抠字眼了。

张天流苦笑,去往学校这点慕英才他们修炼。

现在他的学生超过三十,但他还跟以前一样指点几句够了,多了这些孩子也不好消化。

眼看放学,突然武场外传来许多人的惊呼声。

张天流和学生们都感觉疑『惑』,纷纷走出武场,看到校内公园一下子围满了老师和学生,更加感到疑『惑』了。

这公园绿树蒙阴,张天流也看不清啊,就听到惊呼声和一些好像关于他的议论。

“不好,溜溜溜。”张天流正准备走呢。

慕英才突然抓住他道:“老师,好像在说你!”

“是吗?你听错了吧。”张天流板脸挣脱,那样有损他的形象。

猴赛雷耳朵也很灵,听了片刻惊道:“真是的,真是在议论老师,你听,是不是有人说刘一拳造的孽!”

“是啊,好像年级主任张老师还在打听你呢刘老师。”柯爱也附和。

“哎呀~好像是要殉情呀!刘老师有人为你殉情呀!”琴弘羽兴奋道,也不知他兴奋个什么劲。

牛大力跑过去就牛气哄哄道:“让开,让开,我们刘老师来了!”

老师学生们闻言,立即就挤出一条路,而路的尽头正是一脸怒容的张师成。

瞧他眼里的意思,就像在说:“刘老师,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进来处理了!”

张天流这下是没法溜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在一众兴致勃勃,准备看好戏的师生瞩目下走进了公园。

第四六六章 人中之渣

当张天流来到公园里,张师成忙道:“好好道歉,不论他说什么你都要答应。”

“什么情况啊?”张天流是真不清楚,附近的声音太嘈杂,他可没有王乞那耳朵,分辨不清几百张嘴。

“你自己看。”张师成拉着张天流到了里面。

这一看,张天流愣了。

姚曼彤被一名男老师挟持!

这个老师跟他一样是特招的,姓申,教的是刀法,上次也随队去了武宗。

此时申老师一脸怒容,显得很是激动,手里的刀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能怒放了姚曼彤这条鲜活的生命。

“搞什么啊你?”张天流问的是姚曼彤,更准确的是姚曼彤体内的邪狼王。

张天流搞不懂她不好好待着,拿姚曼彤肉身出来瞎晃啥?

而申老师却认为张天流是问他,当即怒道:“刘一拳,你给我跪下!”

“呃……”张天流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哥们你不厚道啊,没你这样玩人的。”

申老师狰狞的盯着张天流,他居然笑了笑,可喊出来的声音却比哭还难听:“我就是要玩你,就是要,张天流你抢我女人,我就要玩死你,我@#¥&%……”

“哦呀!”张天流一乐。

而边上,所有人的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听到了吗,刘老师搞了人家女人,害得人申老师怒火攻心,想不开才劫持人质要他道歉的,他居然还在笑!还不跪下谢罪。”

“这算什么,我听说他外面多得是女人,还有女妖哦!结果玩完就甩,害的多少良家女子苦不堪言,失了身,丢了人,还寻死觅活的,造孽啊!”

“不对吧,刘一拳有什么能耐让这么多女人喜欢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有钱!听说他爹是岛头洲岛主之一,身价好几亿珠啊!”

“可我怎么听说他是孤儿啊?”

“他说你就信?要没点财力,宫老师怎么可能跟他!”

“这就是戏里的富二代啊,专门玩弄女人感情的,我还听说不仅宫老师,连他班上的女生他都没放过!”

“不是吧?这还是人吗?”

“是,怎么不是,人家不仅是人,还是人中之渣。”

“原来这就是戏里的人渣呀,第一次见哇!”

张天流懵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宫姀就算了,我有玩过班上女生吗?谁啊?柯爱?不会是琴弘羽吧?

又是哪来的风声啊?

我不在乎名节,但也不至于被你们这样玩吧?

王乞这厮也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戏都整来,为了赚钱也不能可耻到这种地步吧,好好的修炼界风气全让你毁了。

“喂,刘老师,你把人家『逼』得要杀无辜人质啦,还不说说好话,道个歉,有什么事是不能渡过的啊?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是啊,还不道歉,就因为有你这种人渣,才会把好端端申老师『逼』疯的。”

“道歉……道歉……道歉……”

边上围观的师生都是冷漠的盯着张天流,讽刺他,怒骂他,最后更是高呼呐喊起来。

张天流额头青筋直跳,成为众矢之的他终于怒了,转着身朝围观师生开始反唇相讥。

“怎么了?我怎么了啊?那些女人自己不懂自爱,哦,俗套了,说些不俗的,知道为什么女人喜欢跟我这种人,因为老子会付出啊,让那些女人心动过欢喜过甚至爱过,堕入情网的她们,那一刻绽放的光芒或许是此生最耀眼的。可就因为我的女人多了点,分手早了点,就成了渣男?可以啊你们,给不起异『性』想要的,死活纠缠在一起好几年再分手就不渣?谁tm规定的?说!你们谁能告诉我?哑巴啦?我耽误女孩青春不过一晚上,而你们,耽误人家青春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全tm的白睡,谁更渣?”

“刘老师牛『逼』!”忽然,张天流的学生中,牛大力最先发话,引得大伙集体狂呼,为张天流呐喊助威。

他们也是听到了这些荒谬的言论,气啊!

相处这么久,刘老师什么为人他们很清楚,虽然懒了点,但教的的确是真本事,这些日子他们成长飞快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了刘老师遭人污蔑,他们自然要站出来为自己的老师打气。

边上人群沉默了,而申老师也愣住了,他突然痛哭流涕,胡言『乱』语,显得很激动,说的话越来越清晰,手里颤抖的刀已经在姚曼彤脖子上留下许多道细微的血口子。

张天流的话难听,刺耳,可这就是事实,他无法否定,但他还是恨,却不知应该去恨谁?恨父母不是大门派里位高权重的修士?恨他心怡的女神不自爱?还是恨自己无能?

忽然,张天流转身凝视他道:“明白宫姀为什么瞧不上你吗。因为你没能力驾驭她,你只看到我用欺骗的方式俘获女人的心,却没看到我在背后付出的努力,我拥有完美的身材,哪来的?练,百年汗水造就了我这身让女人看一眼就会湿的体魄,我的声音动听,富有磁『性』,哪来的?不是天生,同样需要长时间的磨练,可这些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让女人眼前一亮而已,真正有趣的是我的灵魂,我『骚』,千锤百炼出来的『骚』,无人可挡。”

边上有人都快吐了。

张天流浑然不觉,一指正在围观的陆陟道:“瞧,瞅瞅,陆老师何等光彩『逼』人?别tm跟我说钱堆的,穷,一样可以有光彩。”

陆陟汗颜,你别扯到我身上好吗?

张天流自顾自的继续道:“我就问你,你每天练武后回家洗澡吗?头发多久没打理?身为习武之人你这一身膘几个意思?脱个鞋都能成生化武器的家伙,居然有脸说人家不爱你,你尊重过女『性』吗?你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吗?你知道人家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吗?只会道听途说的家伙没资格去理解女人,我要是你,那刀应该抹我脖子上,投个好胎,也做一回富二代,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我告诉你,爱财的女人遍地都是,几百珠就能上手的货『色』现在你就能拥有,何必一死?”

这喷得!

莫说当事人懵了,公园的师生集体傻眼!

这也太能喷了!

歪理都能说得字正腔圆,义正言辞,出了他刘一拳也没谁了。

张师成可没这样的闲情啊,他是了解刘老师嘴巴厉害的,因此他怕申老师控制不了啊!

不过让他吃惊的事,那个看似脆弱的女子,周身突然凭空掀起一阵飞,不仅将申老师手里的刀震飞,连申老师都被吹飞了。

张师成眼见此景,闪电般的冲过去瞬间制服申老师,居然也用封灵指将他气脉封住,预防情绪失控的他再度暴起伤人。

第四六七章 异人之危

亲~本站域名:"166小说"的简写谐音,很好记哦!好看的小说强烈推荐:好不容易搞定了后续事情,张天流一回到寝室,就对邪狼王抱怨道:“什么情况啊你?”

邪狼王冷哼一声,偏过头道:“当时肉身真气有点乱,不好控制。”

“怎么就乱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张天流当然看出乱了,所以才废话连篇的拖延时间,但他不能告诉邪狼王,识气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过如今被慧眼取代了。

如果慧眼能力让外人得知,他会死的很惨!

“我用了**dafa。”

“什么?”张天流皱眉。

“我解开她封印,迷惑她施展了异能,成功后想去找你,但半路上突然控制不住所以……”邪狼王居然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

“卧槽,还能这样玩?”张天流骇然!

难怪申老师有点狂暴迹象。

“真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头脑,我都没想到。”

邪狼王摇头道:“不,很早之前就有修士这样对付异人,武宗不杀滕登,就是想禁锢他直到元神虚弱到能控制的地步。”

张天流瞳孔一缩。

“这种情况很常见?”

“并不是。”邪狼王摇头道:“这种方式其实很难,只有大势力的顶尖人物掌握,我从我父亲口里得知的仅仅六人成功,而妖兽中只有一位成功。我们对元神的控制远不如人,想我六境修为都无法长时控制四境元神,七境异人滕登更难控制,而且我这一次尝试,导致这个女人的元神受损,想要真正的运用自如,首先需要极为高深的元神操控法,而异人元神也需要凝练完整,我族不善此道,你若不想这个女人元神溃散,稍后帮她凝练一下。”

张天流明悟。

换言之,想要得到一具异人的化身,就要等异人把元神凝练完整,将其控制封魂,再通过一次次元神控制法,将异人元神也变成自己的傀儡,随自己操控。

邪狼王只会**术,这东西对姚曼彤的元神没多大用,虽然刚开始成功,但才多久姚曼彤的元神惊醒,开始争夺肉身,也因此才被挟持。

而外泄的异能正好影响了申老师,于是偷偷爱慕宫姀的申老师就把她挟持了,因为他见过这个女人从张天流房间出来过,可见心中的恨意在当时有多高!

张天流对此不在乎,他考虑的是傀儡异人的问题。

既然有这种法门,没有流传开不奇怪,异人数量有限,越少人知道越好。

完全体的元神至少也是迈入五境了。

如今的异人里,张天流只知道汤靖承是五境异人,他没遭毒手也不奇怪。

惹不起啊!

虽然六境或者七境修士能施展元神封印,但前提是你要制服他,需要慢慢磨他的元神壁垒。

元神壁垒是元神防御层,但不是凝练元神就出现的,需要开通元神四肢经络,张天流现在就有元神壁垒,虽然很薄弱,不过就算是邪狼王想要封他的元神,以他们狼族简陋的法门,没个十几秒攻不进来,而这段时间张天流能做很多抵抗,例如持续加固元神壁垒,等待救援,或者且战且退,让对方的元神与肉身距离不断拉远,如此一来对方恐惧肉身受损,就会退缩。

因此想要控制汤靖承,首先制服,光是这点就已经很难了,即便是张天流来把持,也要布一个大局,还不知要牺牲多少修士,最后还要看吉凶祸福来定乾坤。

滕登被关两千多年都没让武宗得逞,可见有多困难。

就是不知道,被占据肉身的异人,他是否还能升级?

理论上可以!

但实际上没尝试谁也不清楚。

张天流在怎么说也是重创大妖龙鱼的人,没他,莫老板不可能成功控制,让几女斩杀。

而南陆传闻里,是他率领雾山派拿下的大妖龙鱼,何等的壮举,经验应该飙升才对,结果两百多年一级没升。

问题就在于,他是真死,姚曼彤和羿哲他们目前没死!

“这才哪到哪啊,就有这么凶险的事,老子之前还被蒙在鼓里,万一哪一天!幸好,幸好啊!”

有了防备,张天流担心减少。

只要不暴露异人身份,对方也不会特地给他布局。

这东西很值得研究!

张天流一直羡慕人家的能力,虽然这种化身方式他不喜欢,但玩一玩还是可以的,特别是羿哲的瞬移,肯定很好玩!

可惜关于操控他人元神的资料太少了,就是有也是大门大派的机密,能观看的寥寥无几,搞不好还是一口单传。

邪狼王就是因为要留守金景才从她爹口中知晓此事。

若不是她,以后不好说,目前张天流很难想到控制元神这一块,他一直没有获取这方面的知识,天河书屋也没记载。

如此隐而不宣,明显是金景高层不希望异人得知消息,人人都知道的事,异人一收到风声早跑了,他们的研究还有价值吗?

要操控普通修士的元神,还不如炼制一具傀儡化身。

只有异人的超能力才会吸引他们研究下去。

那么眼下,异人们与金景顶尖人物的关系,无疑是美女与selang!

王乞他们危险了!

他如此高调,还整天跟这群selang接触……

张天流突然眉头一皱,隐隐感觉不妙。

王乞他不在乎,他目前元神到不了完全体,他担心的是邹泽洋!

这孩子是前阴判,走的也是老前辈的路,通过元神吐纳迈入四境,他的元神比王乞与洮洮强多了,如果他再有几颗神脉丹……

“唉,把他推火坑了!”

罕见的,张天流居然会惆怅。

什么玩意相处久了都有感情,二十多年的阴界岁月,也就他能陪张天流唠唠嗑,别的阴判鬼物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一点梗都不知道,很难聊起来。

“我发现,我还是有人性的!”

张天流自顾自的嘀咕,看的邪狼王很疑惑,问道:“你是人,若没人性你还是人吗?”

“呃……”张天流语塞了片刻,笑道:“人未必有人性,像他们嘴里的人渣在他们眼里就是没人性的,但这是嫉妒,人渣也要看渣到什么程度,玩女人这种,也是让女人惯的,容易得手才不被珍惜,太难得手又遭到报复,说白了,灵魂没撞到一块,在一起不有趣,又有道德框架在,如在你们狼族就没这些规矩,随便怎么玩都行。”

邪狼王阴沉道:“我们是一夫一妻的,而且只有头领才能有伴侣,其余狼不能有私情,否则轻则逐出族群,重则处死。”

“这么狠?”张天流暗惊,这习性跟地球的狼群怎么有点像啊?

“狠?哼,我要真狠,邪狼已经灭族了。”邪狼王冷冷一句,一脸人心不古的感慨道:“现在是全乱了,邪狼、银狼、灰狼、血狼什么狼都能结成伴侣,有些甚至和狐媚子乱搞,丢尽狼脸,优质的血脉全让他们毁了。”

“你也不能这样说!”张天流哭笑不得道:“我觉得就是因为你们死守规矩才导致族群没落,优生优育没错,问题是都快绝种了还考虑血脉优良就错了。”

邪狼王如今也不得不接受张天流的看法,不然邪狼族真玩完了,还是毁在她手里,若非被计害抓到武宗一关六百载,邪狼岭岂会沦为百族践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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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八章 埋藏的心

关于元神操控这一块,张天流懒得告知王乞,而是给汤靖承去了一封信,自己再请个假,说师傅过世,回老家岛头洲悼念。

张师成一脸默哀:“节哀顺变。”

“唉!”张天流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感慨道:“遥想当年……”

唰的一下,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全跑了。

陆陟是最后走出去,不忘提醒一句:“记得关门。”

张天流的嘴巴太厉害!昨日把大家恶心坏了!一个月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张天流就这样上路了,不过他没有直接去白炎帝国,而是绕道前往西面的兰岭。

当他离开百族城的时候,也是汤靖承收到信的时候。

“谁寄来的?”看着无名信封,汤靖承询问同事。

“邮局一早送来的,只说交给汤警官。”回答的小警卫一脸崇拜的看着汤靖承。

虽然他们都是普通警卫,制服一模一样,但大家知道,只要汤警官开口,百族总局长都会心甘情愿的让位!

在百族所有警卫眼里,他就是警卫之神!

特别是与邪狼王一战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坚定。

他做个普通警卫只是不想管太多事,有更多时间专心办案。

警卫可不仅是抓凶,查案更是重中之重,很多命案无法查到凶手是谁,基本都交给汤靖承,虽然很多警卫跟他学习,但因为时间太短累计的经验少,谁都不敢说自己能出师。

汤靖承打开信件,只扫一眼便将其捏成碎末,洒在他的茶杯里用手指搅成浆糊,随后拿去洗手间倒掉。

大家都疑惑,又不敢问,只看着汤警官去了阵牢方向。

“南正信,希望你明白接下来不是刑事逼供。”

汤靖承此言一出,南正信呆了片刻,顿时察觉到了什么,惊道:“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头疼欲裂,片刻便不省人事。

但转眼,痛晕后的南正信猛然睁开眼睛,起身从闭目的汤靖承手里抓过一块泥土。

泥土很软,好似发酵的面团,可落在南正信手里没多久便坚硬如铁!

异能,硬化。

呆呆看着硬化泥土的南正信,表情逐渐变得怪异,时而怒,时而冷,有时竟半边怒容,半边冷漠。

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南正信五官全部狰狞,对面的汤靖承睁开了眼睛。

“该死,你对我干了什么?”南正信扶着头疼的脑袋怒道。

汤靖承却是阴沉着脸离开了。

实验成功!

信上的秘法居然奏效了!

是谁送来的信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金景暴露身份的异人,都将有危险!

或许还不止金景!

也包括自己。

他们没有动手,大概是不想打草惊蛇,一旦异人集体迈入五境,拥有完整元神,恐怕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另一个人!

又或许,一些单独的异人已经成为了实验体!

“洮洮!”

汤靖承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他视洮洮为妹妹,更是因为当年自己的无能,致使洮洮失去至亲,患着歉疚的心在替她哥照顾她,他没想到洮洮对他的感情却滋生出男女之情,让他惶恐不知所措,唯有离开不去面对。

汤靖承是结过婚的人,虽然他的老婆孩子或许已经消失在另一个世界,但他从没有一刻放下过。

他与洮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顽固不化,墨守成规,洮洮本应该是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自己无法给她快乐,在她身边只会让她一次次的想起那段黑暗的时光。

他希望时间能让洮洮淡化这份情感,但这个时间他不知道多久,只能等待洮洮拥有伴侣的哪一天,自己会默默送上祝福,暗暗的守护,不会在闯入她的生活。

……

一个月后,白炎都城。

一抹曙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开启的密室房门外出现一抹身影,一位留着碧蓝如海浪般长发的女孩,缓步来到密室中央的祭坛前,望着祭坛上悬浮的一块晶石,幽幽的问:“你就不能恨我吗?”

晶石内浑浊的气体逐渐凝聚成一位青年的轮廓,五官与邹泽洋一般无二。

他看着祭坛下的冷山蝉夜,笑道:“恨不起来!”

冷山蝉夜摇头道:“你该恨的!”

邹泽洋也摇头:“我不怨任何人,特别是你,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很多事你也是身不由己,不用宽慰我,其实很早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是老大救了我,带我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我尊敬的莫老板,他们燃起我内心的希望,是他们告诉我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不断走下去总有一天会实现自己的愿望!我想回到过去,哪怕是这个世界的最开始,我不该让我奶奶站在我前面,我要为她挺身而出,要阻止大家去秀丰城,再回到雾海……懦弱如我,梦想无法完成,但老大肯定会帮我完成。”

“你不该把命运交给别人。”冷山蝉夜目光复杂的轻声叹息,再道:“他们打算设局,用你把你老大骗来。”

邹泽洋一愣,突然面色大变道:“你们疯了!你们对我如何我不在乎,但求你们别去找他!”

“你放心,他们不会杀你老大,会跟你一样只是封印元神,借你们身躯一用,总有一天我会设法让他们还给你们。”

邹泽洋皱眉摇头道:“我担心的是你们!是你!如果你无法阻止他们你一定要离开冷山家,离开金景!走得越远越好!”

冷山蝉夜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我老大他……他……变态啊!”邹泽洋一时间想不到如何去形容张天流的厉害。

冷山蝉夜却摇头道:“我问的是你为何还担心我?”

邹泽洋一愣,显然没经历过女人奇怪的思维,转移话题道:“总之你最好离开,要能让冷山家别惹我老大更好,他就算知道我这样应该不会在乎,但惹他就不同了,他最讨厌别人给他下套……”

冷山蝉夜打断他道:“你总是这样,这时候了还考虑别人。”

“不一样,你们这样对我,我死不了,我帮你,和别人借我躯体帮你结果是一样的,但我老大出手或许就是冷山家的灭顶之灾了你懂吗,我……”

冷山蝉夜冷着脸再次打断他:“别人用你的躯体跟我成婚你也愿意?”

“这……”邹泽洋语塞片刻,难受的道:“两码事不一样,借我躯壳的是冷山家又不是外人,你们总不能……”

“是武宗!”

“什么?”

邹泽洋惊问。

冷山蝉夜又道:“我们没有操控元神的上乘法门,我爹打算用你跟武宗换取法门,而我将会嫁给你的躯体防止王乞察觉异常,实则我是嫁给武宗四长老孙子。”

冷山蝉夜话已经说到这地步,邹泽洋依然没有动怒,他只是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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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九章 天真

“不能挽回吗?”邹泽洋木讷的看着冷山蝉夜再问:“我发誓效忠冷山家一生一世,你们能放弃对付异人吗?”

冷山蝉夜摇头:“不能,一个异人和一群异人是不同的,他们想要更多。”

“我真天真!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带上你在乎的人,不论是骗还是动强,带他们走!”

“你老大真会来救你吗?”冷山蝉夜问。

邹泽洋摇头:“我不知道,老大他……我不懂他。”

“他跟汤靖承比如何?”冷山蝉夜再问。

邹泽洋想了想,用莫老板的话道:“打不过,但能杀。”说罢,还问:“你在套我话吗?”

冷山蝉夜摇头道:“我想请他来救你。”

“呵!”许久不见的笑容挂在邹泽洋脸上:“你还是没能明白他的厉害,论心机,他能玩弄所有人,论战力,他二境能重创大妖,还是他故意留手布局的结果,真要拼命我觉得他或许不用依靠任何人,他如今有了应天修为,元神壁垒,只有七境能阻挡他!”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邹泽洋其实很清楚。

老大是bug这件事情,他永远不会透露,只会讲讲老大昔日战绩,希望冷山蝉夜能明白他是极度危险的人。

“去哪能找到他?”

“不知道,他只说某一天会来驸马府找我。”

冷山蝉夜脸一红。

“你们不是异人,那该多好!”冷山蝉夜叹息着离开了。

房门关起,密室再度陷入黑暗,邹泽洋元神凝聚的实体又散如烟云,在晶石内飘荡。

“你都听到了!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密室外,冷山蝉夜看着冷山仲元。

“他的话你信?”冷山仲元道。

“我信。”冷山蝉夜坚定不移。

“我不信。”冷山仲元摇头一笑,道:“我只信到手的权利,获得的实力,我们从永夜来到这里,不是被掌控,而是掌控他人。”

冷山蝉夜不解问:“与异人较好,他日异人离开金景,你接手九州集团不同样如此?”

“不同。”冷山仲元凝视女儿道:“未来的变数太多,王乞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武宗这些大派的傀儡,那个时候,你认为他们会把九州集团交给我们吗!”

“既然你跟王乞联手,为何不能现在提醒他早作防范?”

听到女儿这番话,冷山仲元居然笑道:“我为什么要帮助异人?若不是他们,永夜不会沦陷。”

冷山蝉夜苦涩道:“为何你眼里的异人都一样?他们也有不同的!”

冷山仲元突然怒道:“那是你没见过他们无耻的样子,他们肆无忌惮的嘴里,毫无人性的杀戮……没有一刻离开过我的脑海!他们始终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是没有感情的!”

深深呼吸,冷静下来的冷山仲元无奈道:“你没错,异人跟我们一样是形形色色的,因此我才不杀他,你若真舍不得他,就要想办法找到他的老大,用他的老大跟武宗交换,我让你们远走高飞。”

“你眼里的父女亲情就是这样?”冷山蝉夜再次感到内心在痛。

一次是自己喜欢的人,突然被自己的父亲叔伯联手封印元神。

一次是眼前父女之情,就像是一件物品一样随意割舍。

“别整这么苦大仇深。”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竟直入父女脑海,可把毫无准备的两人吓了一跳。

只见密室走廊外进来一具骷髅,而在骷髅掌心,一缕飘动的魂。

“你这个蠢孩子!”

“蝉夜你干什么?”

冷山仲元和邹泽洋说话间,晶石表面剩余符文把昏暗走廊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爆炸,冷山蝉夜身子倒飞出去,撞在走廊石壁上,一口鲜血喷出,红润脸色转眼苍白如纸。

“你肉身就在走廊尽头房间里,快……”冷山蝉夜艰难道。

这是她的选择,不走,又要帮邹泽洋脱困!

张天流幸灾乐祸道:“你们冷山家家教不错嘛,换我们普通家庭,女儿胳膊肘要往外拐,肯定要卷家里一笔钱再私奔,叫你人财两空。”

“你……”冷山仲元大怒,挥手一片雨箭射向骷髅。

骷髅好似早已料到,先一步抽身退走。

“哪里逃!”话虽如此,冷山仲元却是炸胡,反身扑向邹泽洋的元神,同时自己的元神正在体内施展封印之法。

眼看元神结印成功,正准备释放元神锁链套住邹泽洋的元神,突然,骷髅竟提早折返,骨头脚丫冲着冷山仲元屁股狠狠一踹。

“呜啊……”

一脚下去,冷山仲元的封印术不仅被打断,身体在走廊里连连翻滚了好几圈。

凭一句“哪里逃!”就像骗过张天流,这未免太痴心妄想了!

冷山仲元也是无奈,饶是他六境中期修为,也难在这种情况下同时操控元神封印与灵力护体,只能选一,自然是希望先封印了邹泽洋,毕竟他异人的实力自己是见过的,拼起命来自己未必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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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零章 有苦不敢言

王府轰然巨响,把府中所有人全给惊呆了。

当他们闻声望去时,府中禁地处的一座七层塔楼正在倒塌。

侍卫们虽知大事不妙,却不敢靠近禁地,而冷山家的高手则没有这个顾及,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塌陷的府中禁地突然窜出一头水麒麟,沉声喝道:“速将大阵开启!不要让刺客逃出去。”

众人都知道水麒麟乃冷山仲元灵力化形而成,不敢怠慢分头行事,一伙冲去协助冷山仲元,另一伙则将大阵全开。

邹泽洋抱着冷山蝉夜从废墟中走出,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冷山家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杀出去?但这是冷山家的人,其中不少还跟自己打过招呼喝过酒。

冷山家的人见到是他也愣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年代了,年轻人的事,你让人家自己选择不好?非要逼的动刀子,不嫌丢人吗?”

声音从上空传来,水麒麟愤怒仰头,众人也同时望去,只见一名少年盘腿悬浮于虚空俯瞰下方。

“我冷山家的事,用不着阁下插手!”冷山仲元怒道。

张天流嗤笑道:“别这么见外,都一家人说啥两家话。”

冷山仲元气得险些吐血,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还能要点脸吗?

张天流先声夺人道:“三万珠彩礼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多一个崽也没有,你就算不同意,也用不着气的拆家吧,有什么是不能好好商量的?”

这一招先声夺人把所有人都听懵了。

说不信,冷山蝉夜和邹泽洋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的确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说信,三万珠彩礼!

这个……意思意思也没错,冷山家不在乎钱,他们的女婿要嘛权势滔天,要嘛修为精湛,都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杰。

问题是摄政王为何动怒?

张天流给他们解释道:“哎呀,你看我这榆木脑袋,仲元兄你也真是,是我的错,抱歉,没考虑到你家大业大,要啥没有,我这点小钱不是在侮辱亲家你吗,我收回!真是不好意思,我山野村夫不懂啥人情世故,让您见笑了。”

冷山仲元气得浑身直颤。

他又不能说不是!

不然张天流如果把控制异人元神的事抖出来,让天下人知晓,不仅九州集团要对付他,连残存一口气的白炎皇室也会拼死反击,更可怕的还有各大势力的顶尖人物,他冷山家恐怕连逃出金景的机会也没有。

既然张天流给他台阶下,就算这台阶上铺满钉子,他也不得不踩上去!

皮笑肉不笑的冷山仲元无可奈何道:“你明白就好!”

“既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写请帖,明儿个一早发,明晚就成婚如何?”

全场寂静。

莫说邹泽洋,连失去血色的冷山蝉夜也居然红了脸,羞涩的把头埋在小邹同学胸口里。

冷山仲元脸也红了,却是气给憋的!

“我冷山家喜事,没有一年半载筹备不来,还请亲家谅解。”

张天流摇头道:“我知你难处,就当体谅体谅我老人家好了,处理完这事我得忙着回去抓滕登老贼,此乃事关金景大陆安危,拖延不得。”

你不吹能死啊!

冷山仲元算是见识到张天流的厉害了!

仗着把柄在手,要挟起来无懈可击!

怎么恶心怎么弄你!

“好!”

他暂时是没办法了,一切应了张天流。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写请帖,张灯结彩,筹备酒席,用太多,三五千桌就行,媒人就是我,甭找了……”

冷山家的人却还在发愣。

冷山仲元脸色一沉,咬牙喝道:“照他吩咐的去做!”

如果邹泽洋元神没有会到肉身,那么他还能操作一下,把张天流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视为刺客,当场抹杀。

但现在只能被张天流牵着鼻子走。

一切来的太突然,别说边疆外的九州城,连本国都无法通知完,以至于冷山家能请的只有国都和附近三座城池的亲朋。

冷山仲元书房里。

“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看着兄弟们,冷山仲元无奈的把事情简单一说,冷山家众人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这事绝对不能传扬出去!不然我们都要死。”

“我岂不知。”冷山仲元痛恨道:“因此我只能先随了他的愿,等这件事情过去,再找机会扳回来!”

冷山仲元的四哥道:“此事就此罢了。”

“四哥何意?”大家都望着他。

冷山仲元也道:“不能罢手,倒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我们已经与武宗达成协议,若不将异人交出,吃罪不起!”

四哥道:“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插手,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能退一步置身事外,不可再度参与其中,跟武宗实话实说,由他们抉择。”

冷山仲元一听恍然大悟。

他们对邹泽洋动手前就跟武宗商量好了,不然没有秘法的他们动一个对冷山家有利的异人不是自断一臂吗。

是武宗让他们先封魂,等他们派人来接手,本来上个月就该了结的,但武宗发生了越狱事件,拖延到现在还没有人来。

算算日子也快了,说不定就在路上,只要让张天流跟他们发生冲突,冷山家即使不能置身事外,进也可联合武宗对付异人,退则当受武宗逼迫,迫不得已!

以邹泽洋这小子的性子,让蝉夜随便说几句还不照样被冷山家牵着走。

就是邹泽洋的老大的确是个硬茬!

三境实力就能潜入到他冷山家府宅中,轻易就躲过自己的术法,可见实力不弱。

但更令人头疼的是他的能言善辩,接着天时地利人和,把他冷山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要换做自己,遇到这种事肯定忍不住杀人,而若见血,再能言善辩都没用了。

偏偏他就不跟你动手,不,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给你一脚,然后等人多时,就当没发生过的跟你谈孩子的婚事!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既然敢堂堂正正的来,就不能当面让我们放人?

这无疑是妄想,傻子都知道,张天流正要这样干,冷山家绝对会控制邹泽洋肉身说他是骗子,然后弄死他。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冷山仲元多希望这里是荒郊野外,如此他们不用顾忌什么形象,不怕走路风声,一切凭拳头说话。

何至于如今只能咬牙吃黄连,有苦不敢言。

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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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一章 人生导师

邹泽洋在白炎国都有自己的宅院,不过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一个人。

张天流吹掉灰银古器上的灰尘,拿起来反复打量。

这东西可不简单,这是法宝,虽然品阶很次,却价值五六万珠。

这样的东西,在古董架上全都是,从一品到三品,大大小小上百件。

“都是些很古老的炼制手法,到如今只能当做观赏用。”张天流品味着。

如今的修士,特别是白炎帝国修元士,对法宝的依赖少了,他们更注重自身的实力,即使需要灵器辅助,多数也是提升术法威力、或改变术法属性的饰品。

冷山仲元的水麒麟之所以栩栩如生,其实就靠一块佩玉。

没见过实体,想要模仿兽形是很难的,灵力化形本来就是幻想物,好比画家,画技越好,呈现的兽形姿态越逼真,若再有兽形符文的传承,以术法结符构成的灵力兽会有玄妙的提升,产生一丝灵智,好似道士的请祖师爷上身与神打的感觉。

但这种符文是十分稀有的,例如见到上古神兽,神兽赐你一符,凭赐符你能借来神兽之力,但这种力量会随着神兽的衰弱,符文的力量不断弱化,到最后失去效用为止。

另外传播也是削弱符文的一种途径,神兽符文一旦被滥用,即便神兽再强,最后的效果也会微乎其微。

唯有天地符文能永流传,只要天地在,符文就有效果。

可惜金景对符文研究并不多,仅比南陆好一点,全是用烂的五行符文,风雷符文等,张天流收集了好几百个,全是一二阶的,三阶的只有十几个,四阶一个没有。

眼下这些古老的法宝内就隐藏了不少,张天流要好好扫描扫描。

等阶低没关系,符文本来就是从最低阶的开启的,用数种一阶组合成二阶,再用数种二阶组合成三阶,因此掌握的基础符文越多,未来研究起来越方便。

见老大自顾自的摆弄古董,小邹终于忍不住道:“这样真的好吗?”

张天流淡淡道:“我不逼你,你甘愿被冷山家利用也好,从此离开冷山蝉夜老死不相往来也罢,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小了,三百多岁的人了也该自己拿主意。”

“那你……唉,我想跟她在一起,但我觉得这个方式有点不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她最后能救你,说明她心里有你,这就够了,冷山这种家族利益至上的世家不复杂,给就完事了。”

“可我给不了什么啊!”小邹无奈道。

“我说过,别人怎么看低你没关系,你不能也看低自己,冷山家是无法命令你屠杀白炎皇族,但皇族若要动冷山家,你会不站出来?攻防皆有价值,看人怎么用,是我的话,冒然皇族抢了冷山蝉夜,一根筋的你肯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皇族屠了。”

“老大你扯远了吧,眼下他们都闹僵了,没法挽回了都!”小邹真是无语,自己真有这么笨吗?至少也该确定蝉夜是死是活吧!

张天流苦笑,放下一件古董,拿起另一件道:“刚才就说了,利益至上的世家不复杂,眼下他们考虑的是怎么置身事外,而非跟我们异人死磕到底,至少,在金景顶尖人物没有达成对付异人的统一战线前,冷山家不敢把自己当石头抛出去问路,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推给武宗,先把锅甩出去,看看武宗怎么应对。”

小邹一下紧张道:“如果武宗怪罪冷山家怎么办?”

冷山家虽然掌控白炎,但其实跟散沙盟情况类似,属于利益捆绑,抱团生存,冷山家就像是被推出来的盟主,是话权人,但若得罪武宗,白炎各大世家肯定与他们撇清关系,孤立冷山。

这后果,想想就可怕!

“怪他又能怎么办,把冷山灭了?理呢?没理五境之上谁敢大动干戈,你要考虑到这个地方的协议,人妖都不敢打,何况是人跟人,永夜夺不回,金景打不起来,小打小闹武宗弟子那群臭番薯烂鸟蛋也干不过白炎大军,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那这事就这样了?”小邹难以置信。

“那你以为呢?”张天流耸肩。

小邹还是没法相信,他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也就你跟冷山家的事解决了,我没有。”张天流笑道。

“嗯?老大的意思不会是他们对付你吧?”小邹担心道。

“废话,操控异人元神这件事很严重,金景各大势力谁都不敢泄露,冷山家可以推给武宗,但武宗怎么办?何况冷山家的理也未必正,所以他们要协助武宗把我留下来!等武宗来处决,所以我要在你完婚后立刻走,不能在这里打起来,否则你跟冷山蝉夜就完了。我一走,冷山家为不把异人得罪死,会跟以前一样对待你,你岳父也会在暗地给你赔礼道歉,安抚你不愉快的心,你的人生才能再度回到正轨。”

“那你呢?”小邹一点高兴不起来,反而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盯着手里的古董,张天流摩挲道:“我死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用,冷山和武宗会转头对付你,你认为我布的局会把自己给坑了吗。”

“你不该告诉我,让我也死得不明不白多好。”小邹显然还是不敢去面对。

张天流叹道:“告诉你,是希望你在事后收到风声时别怪冷山家,谁都想爬上去,走捷径没错,不走才是傻子。所以别什么事都给自己心里整疙瘩,那样你会活成我这样,世间对错一切看你喜欢,你能接受就别管别人怎么看,但绝对不能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我希望你把这当成底线,不要给任何人触碰,包括我。”

小邹难受道:“你都这样说了,那你为什么还……委屈自己照顾我?”

张天流又把古董放回架子,转过身走到邹泽洋面前,笑道:“这是我欠你的,此事之后你要再出事,我可不帮你擦屁股了。”

“老大……”小邹低下头带着哭腔道:“谢谢!”

“三百多岁的人了,你需要去经历更多,要思考人生,未来的路只有你自己去闯,你还要守护你的妻子,以后的孩子,你如果无法坚强,无法承担,你该现在离开,忘记冷山蝉夜独自去面对,给自己一点自信,在我眼里你比我优秀,因为仇恨,拿起远远比放下简单,我一生都没能放下,你却碰也不去碰,这不是软弱,是你知道复仇的后果不是你想要的,即便过程再痛快,到头来面对满山的尸体,你只会感到冷,孤独,当温暖成为奢侈物,你再也无法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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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二章 猜猜我是谁

疏通了小邹焦躁不安心,看着他逐渐浮上笑容,张天流觉得自己又成长了。

虽然他自己无法放下,但至少能让别人放下。

有没有资格这不是事,球打得好未必能当教练。

再苦不能苦了孩子,以前张天流听来没感觉,当自己站在这个角度时,感到的只有欣慰。

从中,张天流感慨很深,觉得自己的道似乎又正了点。

冷山家送来了许多东西,还有仆人帮忙张罗,打扫庭院。

时间再赶,冷山家也要把婚事办的隆重。

“姑爷,还不快沐浴把喜袍换上。”冷山家派来的老妇人开始催促。

看着小邹脸蛋红红的去洗澡,张天流心里鄙夷,多大的事啊,至于么?

“还有这位爷,您咋还不去啊?”老妇人对张天流道。

“我也要?”张天流一愣。

“当然了,你不是新郎长辈吗,老身可不是挤兑你,瞧你这身,说句不好听的,寒酸!我懂你们这些山野隐士,俗礼从不在乎,但入乡随俗,劳你配合一下。”

好人做到底,张天流应了。

沐浴打扮后,换上身红紫绸缎的张天流和大红袍的小邹,彻底被安排上了。

两人没有亲朋,男方家属是九州集团驻白炎国都办事处的人充当。

他们也疑惑啊!

知道小邹和冷山家的情况,但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的突然!

就算传信到九州城也要过两日了,等王乞收到风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新娘交接工作上,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大家是和和睦睦,笑笑呵呵,心里什么鬼都跟明镜似的,也就旁人似懂非懂,感觉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又猜不透。

看着小邹牵着新娘的手走来,冷山仲元让人递来两个锦盒,一个给了一个。

锦盒没打开,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物件,但摄政王的身份铁定是好东西。

张天流也不小气,拿出两片叶子一人给了一张。

叶子有巴掌大,晶莹剔透的,宛如黄水晶雕刻而成,能肉眼可见里面似流淌了金色灵液。

在场识货之人无不瞪大眼珠,连冷山家的人也震惊的看着两片叶子。

“千山姥姥的净灵妙叶,他怎么弄来的?”冷山仲元暗惊。

“小邹兄长好气魄啊,什么来历?”冷山蝉夜的母亲声线传音问。

冷山仲元暗暗摇头回应“不清楚,只知道是异人。”

净灵妙叶可是疗伤圣药,不论多重的伤,除了眼睛这类无法再生的器官,只要一口气在都能顷刻恢复,乃是无价之宝,莫说他冷山家,就是放在武宗这等大势力中,也是镇派之宝,他冷山家是一片没有,白炎皇室倒是有,不过是仅剩三分之一的残叶,而且放置五百年,灵性缺失,即使如此还当宝贝供着,以精纯的阴气滋养。

“早生贵子。”张天流祝福道。

虽然一对新人没认出金叶的价值,但他们看重的是心意,忙不迭的施礼道谢。

“行了,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张天流给小邹同学去了一个眼色。

小邹脸都不红,因为已经红得没法红了!

在众人祝贺声中,新人去了洞房。

这里没有闹洞房的习俗,也不用新郎新娘挨桌敬酒。

“亲家,那净灵妙叶……”冷山仲元想打听一下来历。

张天流淡淡道“你女儿不是受伤了吗,回复一下,不然怎么办事。”

冷山仲元一听顿时满脑门黑线。

这家伙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龌龊么?

“行了,招呼你的客人去,顺便帮我招呼一下九州集团的人,我去帮你干掉武宗的人。”

冷山仲元一惊,这人怎么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虽然自己想的是让武宗干掉他,但其实结果都一样,不论哪一方胜出,冷山家都有借口置身事外。

可他错了,也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对的!对异人的判断没有错!

异人就是带来灾难的人。

邹泽洋婚礼过去的第五天。

九州城里,一群从武宗前往白炎国都的武修正在歇脚。

“这事,一旦属实,大家切莫动怒,一切回去由宗门定夺。”

“我看是已成定局,掌门的意思很明显是不论结果如何,都要把那人押回去。”

“只怕难,要真如冷山家所言,对手实力可不弱啊,还是等宗门定夺比较好。”

听着他们毫无忌惮的交谈,跟他们同一屋檐下的张天流放下手里茶杯,起身道“结账。”

“十六珠,谢谢客官。”跑堂跑过来笑道。

张天流付了灵珠,来到武宗修士旁边,在众人疑惑的望向他时,他咧嘴一笑,站在武修中唯一的背对他的女修身后,双手蒙住女修道“媳妇儿猜猜我是谁?”

“轰!”

一声baoo,茶馆的桌椅板凳全部碎成了木屑飞到街头,把路人惊得膛目结舌,不仅没有跑,反而集体冲来围观。

“哇呜~打坏东西可是要赔钱的。”张天流身轻如燕的飘出茶馆,途中面对五人加攻却能游刃有余的在拳雨腿林中游走自如,片叶不沾身。

“我不是说误会了吗,这么凶干嘛,谁没有认错人的时候……”张天流喋喋不休的话让武修更加愤怒。

明明知道错就是不认错,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将你教训一点,他们颜面何存?武宗颜面何存?

他们交手仅仅片刻,突然警笛奏响。

张天流闪身到一个女性武修身后,冲她屁股踹了一脚,并在足尖用了秘法,游目印!

游目印打人虽不伤筋动骨,但可是剧痛无比的,饶是皮糙肉厚的四境武修也难抵挡,何况此女修还不是普通武修,她的淬炼方式异于普通武修,肉身是越练越柔软,一招如金蛇缠丝手的玩意,好几次险些把张天流缠住。

这一脚下去,女修刹时间是梨花带雨,可把她的护花使者们心疼坏了。

“杀了他!”

暴怒的武修们如饿虎扑食。

张天流见势不妙,冲入人群就想逃。

“武宗办事,闲杂人等都给我滚。”

愤怒的武宗修士可不管什么人,胆敢挡在他们面前的都一掌震飞,一时间整条街是鸡飞蛋打,混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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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三章 满城乱窜

p1九州城警笛声四起,这是建城以来从没有出现的规模。35xs

一开始的九州城是九州集团一路收编的人马,到了金景后数量已经很庞大,重工巨舰的出现使得风北另一头的人源源不断的涌入金景,这些人无处安身,只能在最开始阶段留在九州城寻找出路,深知九州集团厉害的他们不敢造次,其中一批人逐渐成为九州城的守护者,因此治安才顺利普及。

可今天,几名武宗修士与一名神秘来客的斗殴,导致街区大乱,民怨沸腾。

“够了啊,再闹下去你们可没法收场了。”张天流劝慰道。

“淫贼休逃。”女武修含怒冲来。

张天流倒退几步,脚尖一点翻身跃上阁楼,挥袖洒下一片烟尘。

“小心,淫贼放毒。”女武修忙开启真气护罩。

待几人突破烟尘,发展张天流已经逃到百丈开外。

“踏浪行风!”女武修不追到张天流看来是无法罢休了,居然全力施展身法快若一道残影转瞬便跟张天流拉近十丈。

其余武宗修士追到现在,有一两人想放弃了,对方实力明显不俗,恐怕是五境冒充三境的家伙,逗他们玩呢。

但师姐弟们没有罢休,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35xs

武宗修士奔行速度来去如风,每次脚尖落在屋顶都能爆发出强劲的音爆声,使得带起的气流如狂风般将街道吹得面目全非。

“前面的武宗修士速速停下,如果你们再给九州城照成影响,别怪我们不客气,警告一次……”

九州城的警卫集结速度虽然不满,但很难形成包围圈,主要是张天流太能跑了,哪里有缺口就往哪里钻,以至于警卫只能跟在后面一次次警告。

武宗修士可不在乎,小小九州城,他们武宗还不放在眼里。

何况始作俑者是前面的小子,不将他抓住,捣乱的罪名铁定是他们扛了。

“前面的麻衣修士你再不停下,我们就要动用武力制服了!”

这次轮到警告张天流了。

面对阻拦的警卫,张天流直接冲了过去在瞬息间躲过四名警卫的加攻,以拳脚功夫将四人同时击飞,随后抢下他们的御风警车,开启警笛一路狂飙,冲入街对面的巷子里。

“这小子疯了,居然用这么快的速度进巷子!”附近警卫大惊失色。

张天流的车速太快,一个弄不好就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眼看御风车要一头撞到前方院墙,那可是居民院落,有法阵保护,御风车这种速度肯定会粉身碎骨,里面的修士结局可想而知。35xs

然而谁也没想到,御风车居然以一个诡异的滑行姿势,飘逸的过弯了!

“卧槽,御风车还能这么开?”

莫说警卫震惊,就是王乞在场也要大吃一惊。

这可是飘移啊!

御风车构造上是无法飘移的,因为它的轮毂无法承受,如果用上好的精铁锻造,重量上就会提升,对灵珠的消耗也会增加,因此御风车采用的是风轮,上刻有御风符文,启动时虽然依靠轮胎,但跑起来后属于悬浮车,全速前进甚至能实现短距离飞行。

直线上,将御风车速度提升极限谁都可以,但在这种复杂的巷子里速度很慢,一般警卫都会在巷口前停下,随后施展身法去追凶。

可张天流,一路狂飙,入弯飘移,转瞬间就把后方的武宗修士与警卫远远甩开。

附近高楼上的人看着下方御风车扭啊扭的,也被震惊的不行。

御风车又不是警车专配,稍微有点资产的都有车,但谁见过这么开的。

让这座别具一格的新城市感受到了什么叫拉风,骚气!

“给我停下。”

张天流的拉风举动终于引得一名五境强者出手,只见一道剑指霞光闪现,张天流驾驭的警车尾部突然爆响一声,陡然间失去了御风能力,警车噗嗵坠地,在小巷中翻滚冲撞,飞快的破碎散架。

碎屑之中,张天流身影随着翻飞的碎屑一起冲向街头。

“还想逃!”五境修士剑指再出,眼看要从张天流膝盖后方洞穿而出,却见张天流的腿往右边挪了两寸,险之又险的避过剑光。

“嗯?好敏锐的灵觉!”

五境修士略微一惊,没有迟疑的追向张天流。

其余人都是大感惊讶,分局长出手都没能留下此贼,这到底是什么人?

五境强者可不是随处可见的,特别是在九州城这种缺乏高阶修士的地方,每一名五境都有记载,除非是隐士,但隐士可不会搞得街头巷尾一团乱。

冲到大街上的张天流没能来得及逃到对面的住宅区,就被上百名警卫团团围住,包括武宗弟子。

“我就是认错个人,至于吗?”张天流说话间,已经有几名警卫扑过来想将他擒拿。

张天流抽身急退,面对后方包围来的警卫,他一跃十多丈高。

“就是现在!”

一名警卫队长叫着,一招神似锁云手的招式使出。

其余人也纷纷施展。

普通的锁云手到了三境后基本没什么用了,因为真气质量低,随便用护身真气就能震散,因此警卫用的是升级版,捆灵索。

这是真气很难震散的武技,释放的真气越强,绳索强度与韧性越强,华光自然就外泄了。

不过不重要,有没有华光对张天流而言都一样,但在路人眼里就不同了。

上百道的捆灵索何其壮观,围成一圈的警卫同时出手的景象,宛如一把巨大的七彩雨伞。

可就是这么多捆灵索的包围下,张天流居然还是逃了出来,还讽刺道:“笨蛋,这玩意力量强了反而没用了。”

力量与速度的提升,削弱的就是灵活,而类似锁云手的捆灵索完全葬送了这种优势。

如果是锁云手,虽会被张天流真气震散,但如此多人施展,配上灵活多变的特性张天流根本躲不开。

哪像这种,就像小邹研究的钩qang,打一qang不中就没希望了。

锁云手玩好了比跟踪导弹还牛。

瞬间脱困的张天流一个翻身俯冲,速度陡然暴涨,刹那间冲到武宗修士面前一招隔空点穴。

等既然反应过来时,张天流已经站在女武修身后,将她抱住了!

“别动!谁敢动我弄死她!”

行踏天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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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四章 小伎俩

“嘿嘿嘿……”有了人质,张天流很得意,掐住女武修咽喉,拿把刀子在她身上比划道“一点小事就追的我满城跑,你这小肚鸡肠的,找捅是吧!”

“你别冲动。”警卫队长慌忙安抚道“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虽然女武修也算闹事者,但罪不至死,何况还是武宗的人,九州集团一直极力搞好外交,可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少废话,我要一辆车,还有你们都给我退走。”张天流显得很激动,似乎随时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女武修给捅了。

“好,把车开来,但前提我要警告你,不要伤害她,你最多只被关几年,但如果她受了伤,就算你逃出九州城也难逃武宗追杀,如果她死了,九州城也容不下你。”

张天流嘿嘿笑道“如果她爱上我怎么办?”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这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也对,没有问题他会干出这种蠢事吗?

大概是修炼出了岔,走,随后落在门前如掌纹识别的仪器上,院门就自动开了。

看起来,他就像是这里的主人,其实他是第二次来,上次是前天,乘冷山家飞禽耗费两日来到九州城,直奔此地踩点,通过系统入侵能力,他确定陈凤驰这厮就在里面!

“老大,武宗的人搞定了,这下你可放心吧。”张天流一进门就开始瞎嚷嚷。

屋内很快走出来一名男子,神『色』阴沉的盯着张天流两人道“你是谁?”

“不是吧,哦对了,我用了易容术,你再看看。”说话间,张天流往脸上一抹,变成了羿哲的样子。

“你……你不是他,你把羿哲怎么样了?”陈凤驰早就猜到羿哲出事了,因为以羿哲的能力,早就回来十几趟向他汇报了,可直到今天都没有『露』面。

他不怕羿哲把他的住处供出来,反而要对方来找他,这样他才好知道羿哲下落。

张天流冷笑道“张天流你果然聪明,一眼就被你看穿了,不过你还是低估了我们,你小弟邹泽洋已经被我们掌控,今天就轮到你了!”

说话间,张天流手中匕首掷出,如银雷劈向陈凤驰。

陈凤驰不躲不闪,任由匕首洞穿身体,结果匕首如落在水中,只见陈凤驰身上起了一阵波澜后就恢复如初,而匕首已经『插』入了他身后墙壁。

陈凤驰似乎没有感觉受到攻击,自顾自笑道“这名武宗弟子是你故意抓来,想引我跟武宗斗一场,我不是张天流,你才是!想不到,传闻里的高智商罪犯却用这等小伎俩,想必这院子是被警卫包围了吧。”

张天流笑了,摇头道“这不是小不小伎俩的问题,这叫杀鸡焉用牛刀,你就好好跟他们玩吧,我拜拜了。”说吧,张天流瞬间消失原地。

陈凤驰瞳孔一缩,脸『露』惊骇。

张天流居然瞬移走了,这怎么可能?

刚才的一瞬间羿哲没有出现,那带走张天流的只有他自己,难道他异能跟羿哲是一样的传送能力?

容不得陈凤驰想明白,女武修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向了大门方向,与此同时,警卫分局长冲破大门,一把抓住倒飞来的女武修,随后目光一扫,落在了陈凤驰身上。

不用想了,院里只有他一人!

他不是在九州城大闹一场的『淫』贼还有谁?

就算不是,拿下再说!

陈凤驰岂能容对方冲他撒野,见分局长一道剑光袭来,他不躲不闪迎着冲上去,刹那,剑光洞穿了他的身体,可却没能给他带来丝毫损伤。

“水灵体?”分局长一惊,突然双掌合璧,向前横推,一面真气屏障宛如城墙般阻挡陈凤驰进路。

陈凤驰冷哼一声,身躯突然变得透明,一股浪涛声随之响起,转瞬间,门庭院墙轰然倒塌,巨大的浪花汹涌滔天,陈凤驰乘在大浪之上,看着在浪涛中抵抗的分局长,施展念水『操』控,百倍水压。

陡然间,包裹分局长的真气护罩破碎,强大的水压撞到他身躯上,片刻就是一口鲜血喷出,转瞬间又被海水涌入口鼻。

“御水之剑,起!”

分局长一股肺气喷出,将他笼罩成一柄蓝芒长剑,破出水牢一飞冲天。

“想逃!”陈凤驰朝天勾手,天上浮云竟化为暴雨,刹那就将蓝芒长剑笼罩其内,雨滴如利箭打在蓝『色』剑身上劈啪作响,转眼蓝剑就布满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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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五章 莫名掀起的热潮

张天流出现在一辆御风房车中,他的本体正在这里恭候,待羿哲肉身出现,立即将他元神再度封印。

张天流的本体笑道:“瞬移异能果然方便,可惜不能夺取异能。”

他多多少少还是感到遗憾的,邪狼族的『迷』魂术时间太短,虽然最近他一直研究,运用自己的知识量提升了不少,但目前只能『操』控魂魄一个时辰,超过这个时间羿哲的魂魄就会抗拒。

隔着车窗看着城中翻涌的巨浪引发的『骚』动,张天流知道局已经布好。

陈凤驰会代替他扛下所有的麻烦,只要他不死,没人敢动小邹。

只有他能从字里行间中知道小邹的存在,但他也不敢去动,一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圈套,二来动了也不能杀,因为羿哲和姚曼彤在张天流手里,最多就是交换一位。

但张天流不会交换。

小邹的命运需要他自己面对。

也只有冷山蝉夜能让小邹妥协,陈凤驰可没这能力,两人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如果陈凤驰挟持冷山蝉夜,这个局面是张天流最希望看到首发

在武力为尊的世界,这种事最是常见,小邹既然选择成家就要背负守护家的重任,这是张天流都不敢面对的事!

有被害妄想症的他不会让自己有软肋,因此他觉得小邹比他优秀。

“快逃吧,再装『逼』你就真玩完了。”张天流真心感觉陈凤驰有点装了。

分局长虽然被陈凤驰虐得不行,冲来的警卫也惨遭浪涛席卷,附近的建筑物倒塌的一大片,守护院落的法阵在陈凤驰掀起的浪涛中如同虚设,不堪一击。

看样子,就是再来十几位五境也不是陈凤驰的对手,六境或许有一战,至于四境,来多少都是送。

可这是九州城,南陆异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啧啧啧,厉害啊喂。”一团烟雾飘来,三五烟叼着烟嬉笑着。

踏浪而行的陈凤驰斜眼一瞥,抬手间巨浪似拔地而起,一下高过烟雾百丈,宛如破空出现的巨山,整座九州城的居民都看的一清二楚。

三五烟面『色』不变,张口滚滚浓雾喷出,烟水交融之后,浪涛竟飞快变暗,转眼间已经黑如墨汁,粘稠如油脂,并快速蔓延向陈凤驰。

陈凤驰一惊,匆忙抽身而出,而失去他连接的洪水浪涛立即倒塌,变成普通的水平摊开来。

“这么快就暴『露』弱点了,这水跟你如同一体,一旦与你失去联系就是普通的水,你本可以将它收入体中,但因为含有我的烟毒,一旦入体对你必有损伤,震空说你的必死之躯,只是对物理免疫吧!”

三五烟很是得意,因为他可以完克这厮!

陈凤驰摄取了一滴烟毒水在手中,冷冷道:“回头再收拾你!”

眼见他跑,三五烟也不追,还提醒道:“我的烟毒乃是混合毒,如今能混合出一百七十六种,别浪费点数加免疫。”

此地毕竟是九州城,三五烟不好跟陈凤驰大战一场,对方走了也好,这种妄想靠着卑鄙伎俩一统天下的狂徒,早晚会死在自己的狂妄上。

一山还有一山高,陈凤驰排名一万开外,三五烟实在想不通他哪来的自信?

见到陈凤驰逃了,张天流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真是要看吉凶的,如果陈凤驰是个铁憨憨,硬是更三五烟斗到底,就算你赢了又能如何?王乞手下不知还有多少异人,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对异人的能力克制有了体系,这三五烟就是最好证明。

当年杨藻被蛇岛主追杀的场景,王乞是看在眼里的,一直就在想办法克制『液』体类异能,除非精神攻击外,让对手『液』体染上毒素也是很实用的办法之一,于是乎才有了今天的三五烟。

这是只懂搞事的陈凤驰无法办到的。

首先他就没有足够的财力人力去研究这些,总想躲在背后动点手脚,就以为能一口吃个胖子了?

这是做梦。

陈凤驰的这次暴『露』,加上被三五烟点破了异能的弱点,未来他可惨了!

不想被杀只能逃出金景,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从头开始。

问题是,他这样玩下去只会孤家寡人!

张天流虽然也是孤家寡人,但他目前不断的积累善缘,为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有人可用。

陈凤驰能用什么?

震空、娇冷很明显投靠了九州集团,羿哲、姚曼彤被张天流控制,燎原死了,陆陟有自己的目标,他们九个异人中没有一个受他驱使了,另两个来到金景不久就消失了,显然不想跟他玩。

当然,林映寒和松翔飞会继续和他联手,但这种角『色』在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了。

秀丰一战,知天组织损失实在是太大,特别是明面上的知天首脑,复能被公叔怜阳杀了后,这个组织名存实亡。

真想要在第二场游戏里胜出,就是积累实力打穿永夜!

王乞为此奋斗,公叔怜阳也铁定在一开始就看透了,加入某个大派继续隐藏,让他人给她提供资源暗暗修炼积累实力。

陈凤驰和林映寒根本算不上他们的竞争对手,想继续搅风搅雨,只会被利用,正如这次被张天流给利用了!

武宗恼了!

因为针对邹泽洋的计划出了纰漏。

半道上有被陈凤驰这一搅,真真假假更难料!

局势变得无比混『乱』,再聪明的人都不可能看出问题。

因为夺取异人肉身,控制元神的消息没有走漏,具体异人有没有全部得知还不清楚,目前无法断定冷山家的话是真是假。

很可能是他们跟别的势力达成协议,得到控制元神的法门,如今的邹泽洋已经被控制,因此继续守护冷山家。

至于邹泽洋的老大是谁,陈凤驰嫌疑很大,即便不是他也要明着抓他问清楚,暗着封印元神『操』控肉首发

王乞这些暂时没办法,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十足把握不好出手。

陈凤驰却被贴上惹事的标签,异人不会在乎他的死活,又得罪了武宗,武宗有了借口,自然出动高手去围捕。

而同样知道控制异人的势力,多多少少也想横『插』一脚,这东西就是香窝窝,明着不敢和武宗抢人,咱们玩阴的还不行吗!

陈凤驰造出的影响表面上不大,可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波澜壮阔啊!

“如此一来,都不用汤靖承通知,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来。”罪魁祸首张天流对此不再理会。

他从千山姥姥那儿得到的净灵妙叶会让冷山家善待小邹的,小邹的事情圆满解决,又顺道提醒各方异人,价值在九州城这一闹,经验铁定涨了不少,距离升级大概不远了。

不过他没急着回去,他最近发现,他上次偶然施展的飘移最近似乎很受欢迎啊!近两天很多御风车动不动就飘一下,结果导致车祸频频发生,吓得九州城立即禁止。

不过王乞什么人啊,投机者,一见有商机立即招呼小弟执行,准备打造赛车场。

这东西他不是没想过,他也喜欢玩车,但是那种烧汽油的跑车,赛车,不是御风车!

御风车根本就玩不起来,而赛车他又不会造,而且修士反应太厉害了,随便找一个丢到地球,学个两三天就能成为世界顶级赛车手。

因此它在这里是没有市场的。

可他错了!

御风车不是玩不起来,而是要拥有十分高超的技巧,要达到人车合一的境界,还有对御风车的熟悉,并且有过赛车经验的老手才能驾驭。

他虽然飙车,但他技术一般,自己尝过过后一样是把风轮给磕飞了。

“不对劲,陈凤驰是怎么搞得?难道御水?有可能,增加湿滑度嘛,对,肯定是这样,准备开发御水轮试试。”

第四七六章 还来!

看出王乞的赛车计划,张天流选择留下不是想参与比赛,而是他在入侵陆陟系统时,发现出书也是能获取经验的,但前提是大数据缺乏的资料。

也就是说没有人上传过这方面的知识,小商一直干的也就是这方面,以前他等级是张天流所知异人里最高的,可见这方面积累经验是很猛的。

链接大数据后,异人们纷纷上传,包括功法,就书店和九校图书馆的那些资料,全部被人上传过,张天流只是不想浪费升级点去查阅,毕竟能花钱的事,最好花钱解决,升级点可是十分珍贵的。

而王乞走的路线,属于种田,也算是花钱买升级点,有他走在前面,别人很难通过花钱升级,否则陈凤驰也不会考虑搅『乱』局面从头开始。

异人掌握的知识只是各自领域内的,越界很难,就拿飙车来说,南陆异人中有这方面经验的大概就是张天流和王乞了。

莫老板车技也不错,以前跟张天流飙过,不过他不会靠这样升级,再说他到底有没有升级还是未知数呢,搞不好还在用手机,或者直接丢到一个外人永远找不到的地首发

出一本关于漂移的书,如果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本,再有王乞的比赛炒热,影响力也是很大的,这比研究出新功法强太多了。

功法有太多选择,而且这块区域已经是血海,你要开创一个天下第一大派,全是你自创的功法那自然可行,但管理起来费神费力,也是张天流不『插』手雾山派的原因。

何况把功法公开,门派还有秘密可言吗?

盈忻弄出很多功法,但张天流不会当成自己的拿去上传,包括散气法与双修术,这是雾山派的隐秘,传承的根本,公开后对于把雾山派给毁了。

漂移书就不同,这种娱乐『性』质的游戏,相对于这个世界的生活水平而言,价格不高,传播『性』广,所照成的影响比一部功法大太多,还不用抛头『露』面,写好一部交给厂家印刷,只要有人买书学习,就会照成影响从而获取经验。

不用为后续而烦恼,还能赚笔钱,何乐而不为。

想到就干,当即张天流躲在房车里,开启界面开始编写。

为了追求专业『性』,短时间难以超远的祖师级漂移书,他不仅从新手入门开始讲解,加上『操』作的图片流程绘制,剖析御风车的构造,并提出几套改装方案。

三天后,一本名为《漂移—由入门到高手》的书面世了。

张天流通过九州集团的印刷厂制作,再到九州书店代售,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停顿,甚至连王乞都不知道。

出书这种小事,本来就不需要集团董事长过目,全是下面公司搞定,书的产量小点,连印刷厂长都未必知晓,只有量大,畅销才会引起注意,但仅在厂长和书店店长层次,远没有到达王乞小弟耳里,何况王首发

目前这厮还在头疼改装问题,因此赛车项目并没有公开,下面的人对此事知之甚少。

王乞不愧是玩资本的,印刷是张天流付的钱,挂在九州书店代售还要给他一部分钱,再加上打广告,让别人知道他这里有漂移的书出售,还需要一笔广告费。

前后张天流总共花费了三万珠,这可是他积攒的全部工资。

因为只印了两千本,张天流没有考虑铺开,只是在他飙过车的街区附近书店代售,加上报纸广告,短短两天售卖一空。

但张天流没赚多少,大头还是让九州集团给吃了,仅从三万变成四万,前后五天赚了一万。

即使如此,九州集团的人立即看到了商机,等张天流再『露』面时,出版社的人已经在印刷厂恭候多时了。

他的来意张天流不用猜都知道,购买版权!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在九州集团管理区域都是有版权的,张天流在制作好第一本时就注册了版权。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九州城收钱,卖断虽然亏,但钱这玩意他不在乎,经验才是重中之重,不过他也不想亏太多,能赚一点是一点。

“一口价,百万珠。”

听了张天流的报价,出版社的人皱了皱眉,随后淡笑道:“这东西不是功法秘术,一时掀起的热『潮』搞不好很快就散,到头来书卖不出去亏得可是我们,况且应该很快,此类书籍就会出现喷井的局面,毕竟是个人都能写。”

“那你写给我看。”张天流笑道。

对方摇头,也笑道:“抱歉,我对漂移不感兴趣,单从市场分析觉得你这书,不值这个价。”

张天流嗤笑道:“找个不懂行的人,跟我谈论行内事,你们九州集团真有意思啊。”

对方脸『色』一沉,也不打算给脸了,淡淡道:“五万珠,爱卖不卖。”

九州集团一家独大,九州城就是他们的商业帝国,印刷厂,书店包括版权注册所都是一家子,给张天流五万是给他面子,当他的辛苦费,再敢加价,等着被九州集团玩死吧!

张天流是气乐了。

上次来,被坑了把。

这次来,还来!

“你厉害,我升斗小民斗不过你,五万就五……”

谁知,张天流话没说完,对方就道:“现在是两万。”

“呵呵!”

张天流点头笑道:“阁下贵姓?”

“我还怕你报复啊,免贵姓岩,岩少鼎,我就住梁州区警卫总局隔壁,欢迎你来做客。”

张天流好无奈啊!

签好协议,拿了两颗万珠贝走了。

“什么人啊,敢在老子面前装,一百万,你咋不美死。”岩少鼎拿起协议,扫了一眼玄阴门刘天章后,毫不在意的扔垃圾桶里。

然后拿出另一份,写了他的署名。

这是一份授权合同,但不是卖断的,而是从销售量中抽取百分之五十。

他其实很看好这本书,并且在细读后亲自开自己的御风车试了试,不到两个时辰就掌握了漂移技巧,但御风车险些被干报废,但这不重要,因为张天流的书里有改装的详解,只要照着书中方式购买材料改装,御风车肯定会变得适合漂移。

而且这几种改装没有注册,甚至运作一下,开家改装店,让书中几种改装方案成为店里的改装商品,那么不论是私自改装还是它店改装,都属于侵权,如此一来,这九州城的飞车一族想玩漂移只能来他店里改装。

财路!大财路!

价值远超百万,就是千万,乃至上亿也不过分。

因为他还收到消息,集团董事长已经在筹备赛车比赛,正为无法改装合适的赛车而苦恼,正好,这里就有现成的!

虽然他没试过,是否能成功还不一定,但他若不及时把这件事搞定,再过两天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搞定了,他有的是时间试,一旦改装成功他就能一步登天!

第四七七章 我也觉得

“不对不对,都滑到没边了,这水轮不能在途中换成风轮吗?”王乞看着转圈圈的御风车,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碎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十天了,就研究出这么一个玩意?

想让一辆御风车漂起来就这么难?

设计师郁闷道:“王董,这风水轮很难皆顾的,材料的承受力也不行啊,再添加符文都不用漂,一通灵力铁定炸,用太好的材料又会超出预算。”

“投钱,投钱,你就知道叫我投钱,这几年都投了多少了,御风车却还是一成不变,你就庆幸目前没有出现别的车企吧,否则给我卷铺盖滚。”

见王乞生气,在场几人都不敢吭声。

他们觉得御风车真是到了完美的地步,没什么好改的,至于漂移,其实普通御风车就可以,只要掌握好技巧,能玩一个时辰,玩坏了没关系,修呗,如此还能给他们的修车厂赚一票。

至于开发投资,自然就进了这些人腰包,没竞争就没压力,一成不变才好私吞公款,美滋滋。

当然他们不是什么都不做,推出新款还是有的,虽然是换汤不换『药』,但皮囊的确是越变越好看了,至于去追求什么『性』能和漂移的么?

他们心里无疑是恨死张天流这位漂移带动者了!

被他这一整,未来好几年的资金恐怕都要砸在上面,他们怕是都得饿瘦了。

“能用的东西改什么?还有什么好改的?”

“能用就行,又不缺舒适『性』,要什么『操』作『性』?”

“王董脑袋是秀逗了,你就让那些人折腾呗,一时风气,过去就没了。”

“一定不要开发成功,让那些傻子多弄坏几辆车,我的修理厂就赚大了!”

“资金啊,资金啊,没资金搞什么研究?王董您吃这么多年肉,给口汤怎么了?一天几百亿上下,却在乎我们用这几『毛』。”

众人心里各自打着小九九,面上还保持着无奈的表情。

正在这时,小弟驾车飞速而来,车还为停,人就从车里闪出,冲到望去前面递出一本封面写着“漂移—由入门到高手”的书,交给王乞。

“这么快!我还想着我出一本呢。”王乞惊讶的接过慢慢翻看。

他虽然玩车,但技术真不咋地,主要是胆小!

但『操』作和知识量还是有的,就等着一辆随便怎么漂的车出世,跟着就出书,捆绑销售赚钱又赚经验。

小弟没吭声,而是看着王乞,见他表情随翻书而变得凝重,才道:“看得出『毛』病吗?”

王乞摇头道:“厉害啊,从基础『操』作到细节掌控,还有路况与『性』能,车速,弯道大小弧度,车子惯『性』掌握,图文搭配也很详细,这特么的还有改装方案,材料选择的特『性』都有讲解。”

赞了一句,王乞又看着封面:“少鼎着,谁啊?该不会是重工跑来的吧。”

御风车的设计师和重工基地的设计师不是一个档次的,好比三轮车设计师和航空母舰设计师的区别。

御风车的确不难,难的是推动器,这玩意九州集团动了手脚,拆开就报废了,因此技术才能牢牢掌控在他们手里。

而推动器最先是重工研制成功的,以前在南陆只能用蒸汽,但不是机械装置,而是用火焰符阵烧水。

后来离开南陆,得到了灵珠后才研发出如今的推动器。

王乞能这样想不奇怪,因为改装方面涉及了推动器!

“西梁出版社主编,岩少鼎。”小弟说着,又忙解释:“他是负责御风车杂志版块的,虽然有这方面的知识,但我觉得您最好召集一下,不是为了这事,而是这事!”说话间,他又拿出一本封面一致,但着名不同的漂移书。

王乞一眼没注意,以为小弟敢拿它开涮,直到小弟手指指向了着名时,他脸『色』顿时一僵。

“刘天章,怎么又是刘天章?”王乞突然感到头疼。

小弟咽口唾沫道:“我也是觉得这书太详细了,以为是异人所着,特意打听一下,发现不是异人后更吃惊了,漂移才出现多久,咱们手底下就有这样的漂移人才,可能『性』太低了!果然,多方调查后得知,此书最早是刘天章所着,后来卖给了岩少鼎。”

王乞一听就笑道:“行啊,又跑我这里赚钱。”

小弟却没有笑,而是神秘兮兮道:“您猜他赚了多少。”

王乞算都不用算,随口就道:“没个千八百万的,他可舍不得撒手。”

小弟摇头,竖起剪刀手。

“两千万?”王乞惊讶,暗骂张天流够狠啊。

虽然在他眼里也算值,毕竟是等于变相的帮自己搞赛车产业,但具体能赚多少还不一定,毕竟是异世界,人能上天入地,赛车这东西,需要从底层慢慢培养,要让爱车的低阶修士起来了,就会拥有赛车文化,那之后才开始赚钱,前期都是投入,而这书时间越长越不值钱,一口价两千万的确贵。

可结果小弟还是摇头,难受道:“少个千!”

“少……少什么?”王乞脸『色』一下就难看了。

“两万!”小弟说完就一脸便秘的表情道:“我觉得事情大发了!”

“我也觉得!”王乞头疼!

价值至少在千万级的东西,两万给卖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两人都觉得事情大了!

刘天章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不是巧合!

前不久小邹才结婚,没请王乞能理解,他也是收到风声的,最近也在着手研究元神控制方面,想着怎么防呢,而小邹结婚不久,陈凤驰就出事了!

别人以为小邹老大是陈凤驰,王乞可不会这样想。

刘天章再次出现,而且再次被他的人给坑了!以他『性』子,这事能罢了?

“怎么又会扯到哪死鬼身上?他是不是算准了要被坑啊?”王乞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不算准他就不会用这名了!怎么办啊?”小弟没辙。

“没事,现在不是风平浪静吗。”王乞安慰道。

小弟欲哭无泪道:“眼前风平浪静下到底暗藏了多少汹涌,你知我也知啊!”

上次天梯赛差点就崩了,还是玄阴门朱阳阳给挽回的局,当然,也是那死鬼在背后『操』控。

这次,搞不好就是关于陈凤驰或者元神控制这一块,玩命啊!

不是王乞大惊小怪,他了解张天流!

太了解了!

深知这死鬼最特么讨厌被人坑,肯定要坑回来。

“汹涌不至于,目前他就是想让我赔钱,行,我赔,准备两个亿让那什么少鼎送去玄阴门,你跟在后面看看再说。”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七八章 后浪

九州城,桂府。

桂弘深激动的放下计划书,赞许道“少鼎的方案太棒了,如今你集了多少资金?”

岩少鼎笑道“勉强筹够六百万。”

桂弘深点头道“剩下四百万我一人承担。”

岩少鼎皱眉道“不用这么多,因为我最多只能给你两成股份。”

桂弘深笑道“呵呵,没关系,多余的钱就当我给你的资助。”

岩少鼎起身感激道“多谢桂老板。”

桂弘深起身跟他握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没等桂弘深把岩少鼎送出家门,仆人上前施礼后,在桂弘深耳边低语几句。

桂弘深面『色』一变,惊讶道“他怎么来了!”

“怎么了?”岩少鼎皱眉问。

“没什么,少鼎别急着离开,我向你引荐一位大人物!”说着,桂弘深走向府门的步伐沉重了许多,又急了许多。

一行人来到门外,看到王乞小弟后,桂弘深肃然的脸上挂上笑意,上前伸手道“总经理你好。”

小弟跟他握了握手,开门见山道“听说岩少鼎在你这。”

桂弘深略一皱眉,便点头笑道“少鼎,来见过总经理。”

岩少鼎没见过王乞小弟,不过总经理这么多,没名没姓的只有一位,集团总经理!

脸上立刻挂上笑容,上前伸手道“总经理您好,鄙人岩少鼎,不知总经理找我何事?”

小弟道“跟我来。”

看他转身准备上车,岩少鼎笑道“如果是为了车子的事,桂老板也是我的合伙人,他应该有知情权。”

小弟脚步一顿,沉着脸转过头冷冷盯着岩少鼎。

岩少鼎却不甘示弱,直视小弟问“能说明是什么事吗?”

察觉有火『药』味,桂弘深忙站出来道“干什么剑拔弩张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还有少鼎你怎能这样跟总经理说话,还不道歉。”

“我又没欠他钱。”岩少鼎冷哼。

“这是早有准备啊!”小弟看懂了,点头笑道“桂老板,能否借府中一室暂用?”

还在用目光警告岩少鼎的桂弘深忙换上笑脸道“请请请……”

三人到了府中落座,小弟当即把两本书丢出来,一模一样的封面,但署名不同。

桂弘深立刻明白了,但没吭声,而是看向岩少鼎。

“有问题吗?”岩少鼎的目光从书上落到小弟脸上,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别急扣帽子,我跟刘天章签订的合同没有『逼』迫,他觉得价低可以不签,既然签了就是我的。”

小弟阴沉道“你是不知道他是谁啊!”

“我不管他是谁。”岩少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道“不论他是集团重工的高级设计师也好,那位漂移闹得满城风雨的异人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是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因为他身份不凡,我就错了?”

小弟语塞,他没想到这岩少鼎居然敢跟他这样说话!

岩少鼎继续道“还是说,集团觉得这个项目赚钱,于是让我交出来?可以,三个亿。我不是狮子大开口,是我觉得它值这个价,你们可以不要,也可以打压我,但你们最好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要冤枉我!”

硬茬!

小弟都多久没有跟人正儿八经的谈判了,以至于都生疏了,短时间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他们发展的是商业帝国,是不见血的战斗,拼的是头脑,眼力,岩少鼎虽说没背景没实力,但他有头脑,抓住了商机,凭自己的眼力抢了先,在九州法治面前小弟奈何不了他。

这是他们制定的规矩,是他们掀起的创业热『潮』,岩少鼎无疑是照着他们铺好的路在前进,理应得到他们的支持才对,因为一个张天流,九州集团就要违背自己的道,去打压跟随他们一同前进的晚辈?

桂弘深也看出问题了,淡笑道“总经理觉得少鼎哪里做错,还希望您能指出来。”

老狐狸要横『插』一脚!

小弟斜眼一瞥,摇了摇头。

桂弘深又笑道“既然是一锤子买卖,不能因对方事后觉得亏就允许他反悔,一直以来我们跟集团的生意一向如此,说句实话,我们也觉得有些地方亏了,但我们从来没有向集团要求重新签订合同,诚信才能共赢,集团更要以身作则啊!哦对了,对方是不是真不满意啊?不会伤害少鼎吧?最近城里治安似乎不怎么好,还请总经理多『操』『操』心,把那些宵小赶出城外,还我们一个太平的九州城!”

“都学会了啊!”小弟笑着起身,向外走道“祝你们在生意场上大展宏图。”

“我送你。”桂弘深忙起来恭送小弟离开。

等他回来,看到一头冷汗的岩少鼎,笑了笑安慰道“别怕!生意归生意,只有没有『逼』迫,集团也奈何不得我们!”

“嗯!”岩少鼎起身朝桂弘深鞠躬道“多谢桂老板相助。”

“咳,哪里话,只需他九州集团剥削我们,就不许我们啃他一口!还有天理吗?出版社你是待不下去了,没关系,正好抽出时间,你就安心筹备新公司吧,我多找一些人支持一下,就不信他九州集团敢在城里把你杀了!”

“他们不敢。”岩少鼎笑道“我若死,九州城就完了!”

……

“人才啊!”

看着报纸,张天流忍不住赞许道。

九州城终于变味了!

这种环境里培养的人无疑是向钱看的。

钱是灵珠,是资源,修士也向钱看,但修士有底线,没时间也不屑给你玩花的,材料价值多少他们一眼能看出来,交易很少出现亏损,即便不是等价,也是自己急需的某种材料,多花一点钱换取急用不算亏。

但娱乐兴致的东西,拥有市场后就能玩花。

岩少鼎会获得越来越多的支持,想要打破九州集团垄断局面的势力都会帮他,从这个点把垄断撕开,九州集团越是挣扎,裂痕越大。

岩少鼎不是少数人,这么多年的发展,拥有商业头脑的家伙绝对不少,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机会,岩少鼎无疑是抓住了,他善于利用九州集团制定的规则,又有为是做过编辑,知晓舆论炒作,导致九州集团不敢跟他玩阴的,反而要保护他!

他要在九州城死了,这舆论就大发了!

周边势力安排进九州集团的人太多,王乞不可能一棒子打死,只能在自己制定的规则上跟对方玩!

当然这是小事。

其实王乞完全不用在乎。

但未来就未必是小事了!

九州集团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病症,怠慢!

一群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光拿钱不作为,还想尽办法的阻止后来者居上。

那么想靠知识量,靠才能而不得志的新鲜血『液』就会充满新势力。

到时候必将是百花齐放,全跟九州集团争相斗艳!

第四七九章 玩一玩

张天流坏坏的想到:“要不要给他搞个发动机呢?”

他不是故意跟王乞对着干,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两码事。

他也不是为了钱,反而讨厌这东西。

因为钱,他家破人亡,也是为了钱,他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想害他,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个得过且过,捧着一碗安乐茶饭的青年。

他更不是因痛恨这些,想去毁灭这些。

凡事两面性,没有王乞的九州集团金景更加血腥,底层修士能出头的百万分之一都是多的。

他只是单纯的混点经验,顺便玩一玩!

研究一部新的发动机上传大数据,那么以后所有接触,制造这块发动机的人,理论上,他是能获取经验的。

以前制作套甲就是如此。

后来得不到经验,是因为套甲更新换代太快,包括符盘,除了构思是他的,材料与制作工艺基本上跟他制造的东西沾不上边。

这就跟王乞一样。

九州集团所有商品跟他都有关系,但他没法获得多少经验,他只是提出一个概念,设计与制作跟他没关系,就算拿设计图去上传,获得经验也微乎其微。

幕后黑手时刻观察他们,当初的三生石,张天流不过是个想法,立即收到任务了!

这就证明擦边球不好打,必须是自己亲手设计并制作成功,属于自己的心血结晶,而非借他人之手,用他人力量经验必然被抽成,用越多被抽越多,不然王乞早无敌了。

目前张天流出书,署名上虽然成了少鼎,但实际上还是他的,因为他已经上传大数据,只是目前量小,看不出效果。

不过经验铁定要被分,毕竟制作上不是他干,而是印刷厂。

这也是没辙,不经过印刷厂的书无法售卖,不然他用系统一部部的打印,两千本也就一天工夫。

署名如果有影响,他用的刘天章也有问题,应该用真名或者系统称号。

可惜没有开通查询的他,很难掌握经验问题。

一点啊!开通还是不开通呢?

还是开通精神空间与异能链接后再说?

要是小商在,那多好。

不过眼下,发动机无疑是另一条路。

岩少鼎没有推动器技术,他只能通过改装赚钱,初期或许还行,等王乞全力投入后,他很快就会被淹死。

推动器毕竟是九州集团研究了两百年的结晶,外人想要超越很难,因为品阶太低,投入又太大,如果没有回报下场会很惨。

别人没法拆开推动装置,因为暴力破解会爆炸,并且不是什么法阵锁,而是类似火药的东西,威力不用大,把里面的某枚主符文炸毁,使其灵力乱流足够将推动器炸成渣。

其实就跟冷山蝉夜救出小邹元神一样,符文这东西配合好的确有神效,但一旦出差,就是炸弹!

如此一来,你就是七境的阵法大宗师也别想把推动器研究透彻。

何况七境的高人研究三阶的小玩意,不丢人吗?要是玩炸了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张天流不同,推动器运转时,里面用了什么符文,如何布置,他看得一清二楚。

加上他如今的知识储备,不论是改进,还是打散了重新研究一个新的推动装置是轻而易举。

想到就干,再次打开系统界面开始设计图纸。

……

王乞没想到啊,这小小的岩少鼎居然敢跟他横!

“我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别人不把我当回事?”

小弟无奈道:“唉,我们对张总,不敢把自己当回事,而对别人的确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啥意思,以为我怕贱人!”王乞不爽道。

“难道不是?”小弟没说出来,只是叹道:“其实如果没有岩少鼎,这些问题我们还没注意到,就怕不止一个岩少鼎啊!他一旦事成,这后浪,就跟雨后春笋一样的往外冒,还全长在人家的地界了。”

“老子好像很久没打商战了!”王乞搓手。

小弟哭笑不得道:“王董您好像没打过商战吧!”

“呃……”王乞呆滞。

仔细一想好像真没有!

他虽然是商贾世家出生,富二代,不,是富三代,老头子重病他才被迫继承的集团股东,以前全花天酒地去了,也想过自己搞一番事业,但看着那些沙雕玩伴一个个的失败,动不动就败个几百万,几千万,有这钱买辆车多好。

有过几次朋友拉他入股,拿计划书给老头子一看,基本都被喷的狗血淋头,明显那些计划就是想坑他钱的。

因此他的创业都死在萌芽里了。

要说打商战的经验,还没有小弟强!

“你说咋办?”王乞问道。

小弟道:“研究出更好的改装车,前期做个活动把价格一压,他就死翘翘了,就算那些势力拿钱砸他,咱们也能搞个赛车指定品牌,杂牌改装不许参加,然后发布城市飙车的禁令,他怎么活?你要担心别人说闲话,多开几家分公司,把御风车变成几种牌子相互竞争,所有后浪都没法玩了。”

说到这,小弟长叹一声又道:“但这样真的好吗?我虽然看那岩少鼎很不爽,可在他身上我看到商业未来,这证明咱们的路是能走的,这样的人物一旦在九州城起来了,他会想办法图谋更多,但九州城的市场被我们控死,他想有出路只能另辟蹊径,比如散沙盟!”

王乞眉头一皱道:“难道我们的计划被贱人察觉了?”

小弟摇头道:“未必,前提是他真是张总!”

王乞没好气道:“你就当是他,他这样干有什么意义?”

“照张总后来的性子,他应该闲云野鹤才对,不然他不至于搞个假死,话说他这假死是怎么死的?明明没生机了,连老许都断开链接了,要知道他以前出入阴界也无法断老许……”

“哎呀你管他怎么死的,该分析的是眼下。”

“呃……张总这人不好分析,他的思维在天上飘,我可没法站在他的角度看待问题,您也知道,什么石头经他手一捧,那都成了金子,虽然很大尺度上是搞出来的假象,但我们看不破它就是真的。与其去猜他为什么这样干,不如想想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王乞只手摸着太阳穴道:“贱人参一脚其实反倒是好事,我就怕他搞到一半不搞了你懂吗!”

“张总没烂摊子吧。”小弟一时还想不到张总办砸的事,除非算上地球那次,让芮秘书背后捅了刀子,他的阴谋砸了。

“以前没有,现在未必,看看他在南陆干的事,东搞一下,西搞一下,然后丢给别人,雾山派是这样出来的吧,猎妖团也是,还丢给了我,为了做成这玩意我们亏了多少,当时尸镰屁的价值都没有,提取的毒素完全可以用别的材料代替,效果更好,为了南陆,我不说什么了,苍羽派的燕筠溪咋回事,联手宫姀把那些老家伙全干了,要不是我,你敢说南陆不会打起来。”

小弟想想还真是这回事,张总在南陆的确挖了很多坑没埋,到头来还是他们擦屁股。

这事,他如果只把岩少鼎捧起来,不设法让他去散沙盟发展还好。

就怕他让岩少鼎去散沙盟搞事,然后丢给九州集团,这就坑了!

接,搞不好跟散沙盟硬干!

不接,机会就错过了!

小弟越想越担心道:“就怕他要玩岩少鼎啊!”

“你是说……”王乞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道:“现在那小子是烂命一条,以贱人当初的性子不会拿他怎样,反而帮他成就梦想,等他什么都拥有时,再一招让他回到解放前!”

小弟又说那句老话:“他要不是张总,而是芮总派来的呢!她深得张总真传,搞个假象是轻而易举,咱们要是进了套里,加上控制异人元神这事,搞不好咱们要沦为众矢之的啊!”

王乞摇头道:“ga就算了,她的心里只有天涯,动我们,反而让她失去突破永夜的助力,我觉得就是贱人,不然都对不起我给他的贱名!”

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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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零章 御神三法

张天流把一台推动器成品和设计图匿名邮寄给了岩少鼎后,买了一份报纸留意最近动态。手机端

果然报纸里还在宣传岩少鼎的公司。

作为媒体人,他不敢断舆论,一旦事情火热程度下降他会死得很惨。

王乞没有进一步举动,看来是想等自己出招!

“真是多虑,我就混点经验,没你想象的复杂。”

张天流对于被坑一事毫不在意,如岩少鼎所言,他可以不卖,自愿跳坑若还有怨言,得有多蠢?

各取所需,岩少鼎是张天流赚经验的工具人,他生意越大,张天流获取的经验越多。

回到房车,直奔了九州集团总部宫楼,这里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戒备森严,许多隐蔽的法阵全天开启,还有留影晶作为摄像头全方位监控,隐藏的五境强者数以百计,还有一些六境跟异人。

张天流把车停在附近,尝试入侵王乞系统,结果失败。

他不气馁,这几天他时不时就来逛一圈试一试,今天不成功,明日再来。

附近每天车流量很大,只是暂时停靠路过不会引起注意。

翌日,亦如昨日,岩少鼎虽然收到了推动器,但没有发布消息,看来不是因为兴奋过度死了,就是秘密研究推动器,搞不好会跟新车一起发布。

张天流放下报纸,又开车来到九州宫楼围墙外,尝试入侵还是没能找到目标。

就这般枯燥的度过一日又一日,岩少鼎的改装店已经开张了,生意很火,但没有新车消息。

因为张天流的推动器有别于九州集团的,要围绕它打造一辆车,那自然是全新的,这方面的研发和资金可不小,重要的还是人才,同时岩少鼎肯定担心过早显露会被九州集团搞,做得肯定很隐蔽,研究所在不在九州城都不一定。

半个月后,张天流的坚持终于得到回报。

他成功入侵王乞的系统。

把车停在路边,张天流操控界面,打开了王乞系统的资料库。

很快,他找到了最新的异人研究资料。

这份资料正是关于控制异人元神的,不仅有他交给汤靖承的办法,还有王乞收集到的很多法门。

张天流满意开车离去,由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王乞的顺风耳已经很厉害了,只要是他见过的,他都能听出此人体内的脉搏跳动频率,呼吸方式,运气法门,嗓音与口气、习惯等,这些虽然人人都具备,但多多少少有点不同,跟人相貌一样,两眼珠一鼻子一嘴巴,但容貌极少有相似的。

只要王乞想记住某个人,通过他听到的对方身体情况,会在精神空间里构建对方容貌,下一次只要这个人出现在他的听觉范围里,精神空间就会出现这个人!

如今他的听觉范围快要笼罩整个九州城,这样的能力衍生到后面,恐怕跟谛听没什么区别了。

资料得到,张天流没有必要留在九州城,直奔百族城而去。

一边驾驶房车,一边看着获取的资料,张天流笑了。

“原来如此!”

王乞目前掌握的资料虽然不多,但不乏闪光点。

例如散沙盟屏山派就有一法很实用,是将异人元神封印后,抹除其记忆,再重新灌输记忆,让异人听命与他们,如此异人将会成为傀儡。

不过这种办法弊端很大,首先需要完全掌握异人的能力,否则你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他又没了记忆,这要如何施展?

“此法要是让那女人得到,那真是无敌了!”张天流想的是董事长!

她的异能就是玩弄别人的记忆,想删就删,想填充就填充。

目前为止张天流还没有破解的能力,但不是没有想法!

董事长是精神类攻击,精神防具或许有效,亦或者元神分裂,一缕控制肉身与她战斗,其余元神在她精神空间范围外督战,从而慢慢摸索她能力的缺陷。

不过这种办法第一次若不成功,那就没有下一次了!

唯一稳妥的是三生石!

但这玩意在任务结束后他就失去炼制三生石的能力,如今,为了放董事长这一类的能力,张天流目前只能在身上留下寻找三生石的线索。

看完资料,张天流发现一种可行的法门,名为御神三法之一的神度!

此法很厉害,是将自己的一瞬间念头、记忆或者行为、行动力,目标等,过度给别人。

这种办法是伤害自己的元神,因为这种过度会让自己损失掉这一部分的记忆,往往是炉鼎才去修炼的。

比方,张天流培养阿七她们,让她们修炼他需要的功法,然后把这部分的功法心得与修炼过程记忆给他,那么他就会瞬间掌握多种功法,不用去浪费时间辛辛苦苦的修炼。

当然对张天流没用,但对很多人效果极好!

不过它存在很严重的反噬,因为你根本知道炉鼎给你的是什么,她需要剪辑,只将心得、修炼提炼出来给你,其余的东西最好不好夹杂,特别是思维层面,例如从小到大的生活习惯,行为与思考方式等。

这玩意很容易把人玩疯,好比一个女人把一生记忆交给一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意志力不够坚定的话,很可能变成人妖!搞不清楚自己是男是女,性格也会时而柔弱,时而强硬,时而狠厉等,存在无数可能。

如此大的弊端并非说神度垃圾,它只是御神三法里最基础的,而第二法的“神裂”能将记忆、情绪、目的等念头进行分裂,同时给几个人甚至修为高的能分裂千千万,强行影响一座城的生物念头,例如让他们自相残杀!

意志不坚定者,在中招瞬间或许就会把身边人捅死。

御神第三法就能够弥补第一法的弊端,称之为“神观”能看到“神度”中的记忆碎片,并能打碎重组,摄取自己需要的功法记忆碎片。

不过此二法因为过于牛叉霸道,一直以来都是禁术,谁敢修炼一旦被发现就要联合弄死,虽然也永不缺少铤而走险的家伙,但很可惜,传承早断了,甚至金景万年记载里,此二法根本没有现世。

张天流怀疑,董事长的异能跟御神有很大关系!

他也没有深究,而是考虑此法的可行性。

邪狼族的迷魂术太low,虽也能迷惑异人元神,但无法精准的运用异人能力。

这就好比你去命令一个醉酒大汉,他即使听得进去,也做了,但效果未必好,你好要防止他酒醒,不然他跟你打起来。

就拿张天流迷惑的羿哲来说,为了长时间控制,张天流施加的是深度迷魂,让羿哲丧失九成的思考能力,因而只能告诉他瞬移到几点钟方位,多少米距离,而不是说瞬移到房车里。

他都被迷魂了,怎么可能知道房车在哪,如果他能翻记忆思考,就不叫迷魂了。

也多亏张天流有视野空间能力,能精准看出目的的方位,距离,否则羿哲的异能真没法用。

这也是他干嘛不利用羿哲瞬移会百族城的原因,不是他想游山玩水,百族城的侠客联盟还没搞起来,经验迟迟未到手,他也急啊!

现在好了,只需神度一个念头给羿哲,他就会瞬间瞬移走,只是元神封印需要优化一下,让它处于一种半封不封的状态,一用神度就开,瞬移之后就封,那就完美了!

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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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一章 开通查询

研究的枯燥张天流不再体会到,如今的他很享受这种过程,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发明家痴迷于发明创造了,那的确是令人着迷的。

元神封印的基础来至阴阳符文。

目前张天流收集到的阴阳符文只有三十多个,这玩意没有品阶,依赖创造者的元神强弱问题。

阴阳符文配合水土术法就能化为石链锁魂,冷山仲元之前就用过此法。

五境之上的强者交手,基本招招都暗含阴阳符文,不仅伤你肉身还要伤你元神,这样的攻击在五境之上才能起到效果。

游目印之所以不会给人照成皮肉伤害,却使人感到剧痛,也是因为阴阳符文。

不过在南陆,游目印是属于魂力范畴,还没有到阴阳符文的程度,张天流也没时间去研究阴阳符文版的游目印,因此化解也很容易,元神之力一冲就散了,故此对四境之上没有。

这也或许是女武修非要抓住张天流的原因,她感觉到了张天流在她屁股上施展游目印,这就好比你的眼睛长人家身上,人家能不气吗!

羿哲是个自信的孩子,只是四境的他,认为瞬移的异能就是无敌的,也的确,五六境他都能干死,但问题是前提对手没有防范,也不清楚他的异能。

他也在学习,但他的学习方式很直接,能杀人就行!

因此他不屑去学什么阴阳符文,而是弄一把刻有阴阳符文的匕首,一刀扎入人家脑袋,连元神都被震散了,不可为不狠辣。

但这也是没办法,五境之上你不这样干,对方只是肉身死亡的状态,其元神依然具有威胁性,比如夺舍。

四境的元神壁垒很薄弱,可抵挡不住五境元神的入侵。

但元神也很脆弱,羿哲手里的匕首才四阶,价值二三十万珠,却能一刀捅散六境元神。

可他的这种小聪明,也就止步在张天流这儿了。

连阴阳符文都不懂的家伙,你让他怎么破解元神封印?

唯一的办法是暴力破解,跟密码锁有点类似,一步步加到正确的密码上。

可是张天流掌握了三十四种阴阳符文,用了三十二种绘制成一个符文结,明的十六种,暗的十六种,前后一共弄了六个符文结,每种符文结的三十二种阴阳符文排序都不同,分别锁住羿哲的元神四肢与灵台、心脉等。

一点基础知识都没有的羿哲要解开这玩意,还要在张天流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吗?

可怜的娃,注定要沦为张天流的工具人!

“这小子异能应该是念头触发,那么元神灵台的中枢封印可以解除试试,而我施展的神度只是一个念头,也容易掌握。”

羿哲元神灵台的符文结,张天流用的是雾魅的鬼术,效果是沉睡,也是鬼术,元神封印中的催眠法。

其实鬼术传承多半都是从鬼身上研究所得,离不开形形色色的鬼。

鬼术的元神封印含有七种法门,为催眠、阳锁、阴牢、结神、沉阴、耀光、天固。

张天流掌握的只有催眠、阴牢与结神,也就是符文结。

催眠来至魅鬼中的雾魅,钟鬼天赋鬼术中就有阴牢,符文结张天流不清楚,只知道是阴神的正统传承,其余鬼术多是一代代阴判的结晶。

而鬼术又是从七情六欲,执念这些衍生而来,因此人也能修炼,只是没有鬼专精,极难达到鬼的程度。

张天流研究两天,又练了八天的神度,掌握了技巧后才开始尝试。

于是乎,盘坐在房车里的羿哲一下从床上到了桌上,由从桌上到了床上,来来去去的瞬移,直到一刻钟后,他面无表情的脸色渐渐狰狞,张天流才停止操控。

虽然很短暂,但双方都累得不轻。

张天流是最近没怎么休息,一直动用脑力,精神状态不是最佳,连续施展神度后终于撑不住了。

羿哲虽然一直在沉思,没有消耗,但一次次的受到神度入侵,潜意识下精神很容易进入崩溃状态,这也导致催眠难度增加,会在羿哲瞬移完毕后,短暂的进入延迟状态,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入睡。

到了最后几次,中途他甚至出现抗拒入睡的意识,表情会有挣扎的变化。

张天流休息一阵,恢复过来后郁闷道:“好用是好用,可累赘啊!”

这种方法的弊端是羿哲不能离开他太远,否则神度无法施展。

目前张天流元神无法强到仅凭一缕就能完美操控羿哲。

因此他只能起到一个代步作用,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就是累赘,还要时时刻刻带着他,老是形影不离,别人会以为他搞基的。

再次打开系统界面,看着宠物栏,张天流陷入了挣扎。

宠物栏是能装活物的,但一级只能装三个宠,如果想要装几十只上百只,只能走种田的升级路线。

开启种田流后会有一块耕地,这东西不仅能升级成为巨大的芥子空间,还能与宠物栏合并拥有灵兽园。

王乞的资料库里,走这条路线的目前只有宝宝。

张天流死后也从一些小鬼口中得知,宝宝拥有几千头貂兽的,可见她的灵兽园有多大。

种田流属于主业,张天流没发升,他属于极限流,还是极限流中偏门的适者,王乞资料库中有四人走极限流,却没有一个人去加抗性。

毕竟抗性这东西,通过后天修炼很容易就有,缺少的部分可以用法宝甲胄代替。

明面上抗性的确用途不大,但谁能想到会成为适者!

凡事不能看表面,极限抗性就是身体的自我调节,衍生到肉身的完美掌控,修炼武技轻而易举。

何况跟张天流能力契合度高,他能掌握对手弱点也靠抗值。

但他老毛病又犯了,老羡慕别人的东西。

排除道德层面,人也是可以当宠物的!

开通宠物栏,张天流就能把羿哲收了,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多方便。

但一点啊!

异能捆绑精神空间需要一点。

查询需要一点。

现在又搞个宠物栏,天啊!

现在张天流觉得查询很重要!

经过这些年对系统的研究,他觉得查询应该还能与他异能捆绑,让他能真切的看到经验!而不是摸黑。

比如圣皇魂魄,击杀能获取多少经验!又搞不好能肉眼查询圣皇情况,选择救助又能获取多少经验。

这才是系统与异能的完美结合,远高于精神空间与异能捆绑。

至少张天流的异能跟精神空间契合度不是很高,没有到王乞的程度,更不及小商。

小邹和汤靖承这些家伙开通,还能在精神空间里构建对手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实力。

他虽然也能干,而且通过他眼睛记录的对手情况,在精神空间里构建的对手绝对更逼真,但他目前不需要啊,需要的时候是对付大妖龙鱼那种存在,跨三境的战斗才要通过假想对战。

对他最大的用途只有通过异能慧眼,在精神空间里造出下一秒的世界。

可如今想来,真的如此急吗?

如果查询能跟他眼睛捆绑,他就能更精准的获得经验,这对他未来的提升至关重要。

也不知是张天流这段时间的整体积累,还是漂移教学和推动器让岩少鼎带起来了,还未回到百族城呢,张天流终于再度升级了。

这段时间他已经考虑好了,因此毫不客气的加了查询。

等级显示:24

经验条:2/165618

虽然不仅是经验查询,材料、装备属性也能查询,但需要跟大数据库捆绑,捆绑虽然是免费的,但前提要开通大数据库,这个点数之前就说过,一阶一点,二阶两点,三阶三点以此类推,到了四境修士的装备资料,前后需要十点升级点!

除此之外,身体情况也能查询,例如是被封印,还是中毒状态一目了然。

但中了什么封印,中的是什么毒,你自己的数据库若是没有资料,又没开通大数据库,抱歉,只能是???

而他所期待的异能链接的确有,而且只要一点!

问题是十六万的经验,哪搞?

整整三天,等回到了百族城,张天流的经验累计从2到了17。

平均一天五点!

如此啥都不做,保持下去距离升级还需九十年!

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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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二章 百族大联盟

回到九校,跟往常的日子几乎没区别,老师中,依然只有张师成和陆陟与少数性格较好的老师跟他打招呼,其余人都是不屑一顾。

眼看到了学期尾声,张天流给学生们下了一剂猛药,每个学生搞一套修炼课程,练不练是他们的事,张天流还是撒手不管。

不过他没去图书馆,而是回到寝室。

虽然早有准备,但看门瞬间他还是感到头疼。

他的寝室一直是邪狼王住,两个多月来从不打扫,导致脏乱不堪,一股臭味。

张天流能提前知晓里面情况,是因为把羿哲先一步瞬移回来,不过只有一缕元神,对周围情况感知很模糊,现在看着一地骨头,些许残留的碎肉都臭了。

这厮还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啃着成年人大腿般的烤海蛙腿,当然是用她本尊,姚曼彤的肉身可没这种待遇。

张天流赶紧给姚曼彤服用一颗丹药,滋补滋补,不然这身体撑不了一年必被邪狼王玩坏。

看着邪狼王,裹着皱巴巴的床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臭味阵阵扑鼻而来,烤肉的油脂滴在床单上也不管,床单里她啥也没穿,导致油脂渗透床单黏在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吃得津津有味,那条狼尾荡啊荡的,两只狼耳听到开门声后一下翘了起来,似乎感知到了张天流,又变得有些松弛。

“你会让宅男的梦想破灭的。”张天流苦笑着,开始收拾。

“我的事,你做了吗?”邪狼王咀嚼着满口的肉道,亏她还能把话说清楚。

“嗯。”张天流把垃圾装到纸袋里,应道:“留了一枚棋子。”

“还需要多久?”邪狼王似乎不想等太久。

“这个不好说,新城主权问题还是争论中,等散沙盟胜了才好把局势近一步往前推。”

邪狼王皱眉问:“败了呢?”

“不会败,别看九州集团争得凶,实际上只是作秀,降低散沙盟的怀疑,再以新城为导化,刚起步,也就前期火热点,现在每天平均有十几本的销量已经很不错了,就是不知道岩少鼎什么时候把车搞出来,让经验暴涨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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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三章 假期训练营

放假总是美好的。

虽然对一个月之露几次面的张天流没什么影响,但不知校长抽了什么风,居然要搞什么假期训练营!

还必须参加!

特别是张天流这种特招的,实力太低了,必须在这个假期内刻苦修炼,以后每年一次,十年内无法突破到四境,就被辞掉。

当然,学校会提供训练期间的丹药。

这种好事大家自然踊跃参加。

看得出来,九州集团这是笼络人心,散沙盟绝对没有这么慷慨,一旦百族城被散沙盟接管,学校老师肯定闹矛盾!

而一散沙盟的情况,人家门派多,有的是师傅,比他们这些臭番薯烂鸟蛋可强多了。

但散沙盟没有接触过系统教学,而且很多东西都喜欢藏着掖着,只传给亲传弟子,而老师与学生关系,远不如师徒关系,毕业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太多,凭什么传你真本事?

这种根深蒂固的思维已经僵化,在教学方面不如这帮老师,学生家长也会意识到问题所在,从而支持原来的老师,你赶走他们我们就不读了。

社会问题最难处理,散沙盟肯定会玩崩。

他们想长期掌控百族城是不可能的,只能玩票,而玩票的后果必然名誉大损,散沙盟的弊端会无限放大,加上王乞在旁打秋风,扶持散沙盟中的几个中小门派,借他们的地头开展商业,搞得热热闹闹的,如此一来,别人还以为他们才是大派,招收弟子也容易许多,联盟中的大派只能眼红,却无可奈何。

自己搞商业玩不过九州集团,阻止商业化就是矛盾激化。

可见,在散沙盟决定跟九州集团夺取百族城管理权时,他们就注定输了。

路都修好了,大家也都盯着你呢,你不走行吗?颜面何存?

走,就要跟九州集团死磕到底,而是宣战方,而且理由略显牵强,联盟中有一只有人从开始劝到最后,主战方退缩就等于把话语权让给共赢方,搞不好以后联盟中的大事很难插上嘴。

说起来就是党派之争,这玩意小到一家两儿子,大到一国朝廷的百官都存在,散沙盟要能例外就不是人族联盟。

即使胜券在握,九州集团还要事无巨细的搞铺垫,给足待遇,让百族城居民知晓谁才是你们的太阳。

第一天训练下来,张天流几近虚脱。

他还不能不练,教导主任盯着呢。

“能不能别这样玩啊教导?我跟你们不同,我很少睡觉的!”

教导主任笑道:“刘老师真特别啊,你天天看书,天天动脑,应该经常睡觉才是,习武的反而极少睡觉。”

张天流不爽道:“你说的那是肌肉棒子……”

一句话,把一帮子武修老师得罪死了。

张天流却不顾他们的心情,继续道:“动脑的确需要睡眠补充,而精疲力尽时坐着也能恢复,但它没有睡觉的效果好,因为只有深度睡眠才能让肉身完全放松,提升恢复能力。而我看书不动脑,就是看着玩,装装知识分子骗骗文艺妹子。”

“够了,戴上这个三千负重环,再跑十圈就让你睡一觉。”

“我靠,要命啊!”

三千负重环,三千斤护腕,但不是护腕重三千斤,而是护腕有重力符文,均匀的施加在全身。

张天流之前只用一千负重环,已经累的够呛了,一下提升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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