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闯江湖 - xp1024.com
  书名:虎威闯江湖
  作者:李翎


  第一册 第一章 倩女舍身

  长白山位于我国东北部,高入云表,连绵起伏,纵横数千里,山高处不仅长年积雪难化,岩石亦多呈白色、灰白色,故而得名。
  这山立峰名为“白山头”,附近有大小七十二个人称龙潭的湖泊,其中最大的便是天下知名的“天池”。
  其实,百万年前,长白山曾是一条火山带,天池也好,龙潭也罢,都是火山渲威的出口,其后渐渐冷却,形成水潭、湖泊,山上不仅孕育出一片无边无际的“林海”,更长出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怪兽、珍禽及各种稀奇的药材。
  初冬季节,大雪后长白山上下,又笼入一片白里,那漫无边际的林海,虽有不凋的苍松翠柏,却也因层层的积雪难溶,失去了绿意。
  不过这山并不是到处结冻,有那窄谷石缝,受不住地热熔岩的排挤,也让它寻暇觅隙的渗透出来,形成一些特异的地形,长年热气蒸腾,温暖如舂,只是这种地方一般人很难发现而已!
  不信嘛?请看!
  在高出云表的天池下方,有座独立的白石峰,矗立千尺峭壁绝崖,外表看似鸟兽难登的险地,峰顶终年白雾缥缈,风吹不散,而雾下石峰却是中空,百丈绝壁内,虽然少见阳光,但谷底有一热泉,冒之不已,那热气便将这一片百丈谷地,薰染得四季如春!而谷壁间,受这热气的长年浸润,裂缝中自然孕育出许多奇花异果,岩洞里也住满了异兽珍禽。
  按说这种绝地,人类是难以登临的,但可巧的是热泉到处,总能觅隙渲泄。
  而在日积月累的流窜侵蚀之下,峰腰间竟被冲出一道窄窄石缝,热泉随缝飘落,又形成一道十丈瀑布,终年水声潺潺,流泻入峰外林海浅溪,蜿蜒一线,穿林过隙,缓缓向山下奔腾!
  谷中于是水渍渐少,百花奇树的种子飘落,谷底便成了一处繁花似锦的洞天福地了!
  也不知是哪一年,或许是偶然吧!谷内来了一老一小两个人,竟在谷底觅得几处天然石洞定居下来,过著与世无争、却又忙碌异常的日子!
  所谓山中无甲子,一转眼几年过去了。这一天,也可能“合当有事”吧!
  天刚放亮,谷底十丈方圆的小潭边,依壁而辟的一处石洞中,已然闪出一条人影,竟是个身材健美、俊秀挺拔的美少年!
  那少年一头乌亮的秀发,胡乱的被在肩上,以一根晶莹白丝勒额束住;丰额隆鼻,合口有棱,两耳大而有轮,垂悬双珠;粗黑的剑眉斜飞,细长的凤目清澈晶透,像似两潭深水,开阖之间,不但有神,甚且有种顽皮的奇异神采闪射出来,像是对眼前的任何事、物,都觉兴趣盎然,乃至唇角如弧,颊上时漩出一对酒涡,衬著那口洁白玉齿,下巴方圆有力,任谁见了,都会被他可爱、可信及可亲的感觉深深的吸引。
  这时,寅末旭日尚未升起,这顽皮少年已然跑出洞外,可怪的是,他竟未著寸缕,全身上下只有额头那条勒发带子。
  这样一来,他那健壮的身材,可说一览无遗!
  只见他胸膛宽广,腹部平坦,腿、臂修长圆润,肤色莹白似玉,周身上下无一瑕疵,把胸口正中一点红、小腹下一片黑衬托得格外醒目。
  那点红,是颗豆大的朱砂痣,其实有三颗,其中一颗被头带束住,一颗长在腹下的“黑森林”,等闲不易发现而已。
  看他的年纪、身材,已有十七、八岁模样,发育应已完全成熟,为何丹心腹下隐在一片“黑森林”的那个“男性的特征”,却只一颗落花生般大小呢?而胯下“生命的泉源”——阴囊,也像一片皱橘子皮,被浓毛盖住,根本看不出里面到底有没有“珍珠丸子”。
  难道他竟是“天阉”?
  噢!不!若果真如此,老天爷未免太令天下妇女失望,不得不同声抱怨了!
  少年似乎很习惯赤身露体,因此虽赤裸裸走出洞外,并未露出丝毫不自在。
  他顽皮的先到另一个洞口,合掌胡乱的朝内拜了几拜,又侧耳倾听,未听见有人走动,忽像只顽皮的猴儿,嘻嘻而笑,随即凌空跃起五丈,连翻五个跟斗。
  只见健躯一展,头下脚上变成一支标枪,“哧”的轻响,不见水波惊动,即已射入潭中不见踪影。
  好半晌,潭水“哗啦”一声,那少年才露出头,随即单手一甩,一条红艳艳尺长的大鱼,已被他抛上潭边。
  那鱼在草中一阵翻跳,“波哧”一声,竟又跃入水中,尾巴一摆,直向潭下深处潜去。
  少年“哈哈”一笑,声音脆润,见鱼入水,头一低也随其潜下水去。
  水潭广约数丈,水温奇高,深度亦不可测。只见水中暗流汹涌,气泡与漩涡时强时弱,不断向上翻涌,由潭口向东,溢出一道浅流,流向谷口窄缝。
  平日少年遵师之嘱,不敢深潜,今日突被那条大鱼挑起一股好胜之心,竟尾随红鱼,向潭底潜去。哪知下潜十丈,仍不见底,亦不见鱼儿踪迹,而水热水压重逾山岳沸海,实令人难以忍受。
  少年警觉不妙,翻身调头正想潜出,陡得胸口一痛,黑暗中只觉有条长长的水蛇,已然咬住右胸,而蛇身也电般缠住他的脖颈。
  他大吃一惊,双手分途并用,右手捏住蛇头,左手护在颔下,抓紧蛇身,双脚一阵疾蹬,正电般浮出水面。接著一跃登岸,运功全身一绷,双手一拉一捏,想将咬住胸口的蛇儿捏死,并将缠在颈间的蛇身拉脱下来,哪料那蛇全身血红,力大无穷,不仅未能捏死拉下,竟还愈缠愈紧,只见蛇头咬住胸前,一鼓一鼓的,正吸他的鲜血呢!
  “他妈的,你还真狠!”少年勃然大怒,骂道。
  说著,猛吸一口真气,运在胸前,随即一弹一震,将蛇口震开,捏住蛇头的右手一拧,便将蛇腹翻转,闪目瞥见那蛇七寸之上有个豆大圈痕,突然福至心灵般想道:“你吸我的血,我也吸你的,咱俩不吃亏!”思忖间,张开阔口,露出两排编目也似的玉齿,咬在那蛇“七寸”浅痕之上。
  少年想,那蛇敌得住他的拉、捏,这一口咬下,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只是一时童心发作,以牙还牙而已。哪知才一用力,口中“啵”的一响,像咬破个气泡,一股燥热液体流入,极是香甜,不由得大力吮吸起来!
  片刻间,血尽蛇死,蛇身软绵绵地自脖子滑下,少年意犹未尽的再吸几口,“噗”的一响,一颗圆滑蛇胆亦被他吸了出来。
  “蛇胆有明目之效,吞了吧!”他心中忖道。
  “咕”的一声吞下肚去,这时才有功夫好好打旦里手中的怪蛇。
  蛇虽死,双目却仍圆睁著亮如宝石,口唇上直伸著两根触须,长约三寸,已渐渐变硬;全身细长无鳞,软若鱼骨,色泽赤艳火红,只有五尺多长。
  少年眨著眼,沉思片刻,惊道:“哎唷,妈呀!这哪里是蛇?这不是血鳗吗?要命……要命……”说著,将血鳗往浅溪中一丢,立即顺著溪流向谷口掠去。
  谷口,也就是溪流的出口,宽不只五尺,高不足一丈,溪水至此,一落十丈,洒在悬壁下方的缓坡上,缓坡上森林如海,无穷尽的延展开去,正是那片天下驰名的“林海”。
  此时已是初冬,林海枝头早已盖满冰雪,气温也在零度以下。只见少年自瀑布上方一跃而出,掠飞如乳燕归巢,轻飘飘地跃落在冰枝之上,毫不畏寒地展开身形,又在冰枝冰帽上纵跃如飞,如履平地,片刻功夫已奔出数里,跃落在一片冰原实地!
  那地方隐在林海深处,像是个练武场,四周林木森森,一片静寂,呼啸的北风亦难掠拂,确是一处隐密所在。
  少年对此地甚是熟悉,一跃下地,便觉全身满泛血红,只听他“唉!唉!”地叹著、喘著,像是热极。又见他在雪地兜了一圈,忽得一计似的,双手一阵乱挖,三两下便挖出一个冰坑。
  随后见他盘膝坐在坑中,又扒些冰雪埋在四周,瞑目凝神,调息运气。片刻之后,少年周身散发阵阵热气烟雾,而笼罩在他顶门上的雾气,非但不散,且渐似有质之体,泛出了桃红色光霞!
  而埋在身外的冰雪,不一会逐渐消融,化成清水,再过盏茶功夫,清水滚滚沸腾气化,腾空飘散,只是周遭气温太低,水气飘出数尺,又都冻成了冰珠,纷纷落回地面,堆在少年五尺之外。
  半个时辰过去,少年盘坐之处已见水气蒸干,石地现出,而五尺之外却已堆砌了一圈冰墙,而他身上肤色赤红,桃红色雾气缭绕,更罩住他的全身。
  少年似乎耐不住热,暴叱一声,双掌一抵,只见面前冰墙倒塌,雪地上也被挖了个大坑。
  他迅速地移形换位,又以冰雪埋起身体,即使不移动,他附近的冰雪也一样被他散发的热力蒸干。
  不过有了前次经验,他如法泡制,连换了四次坐处,那股奇异的热力绝对被他吸收消化,肤色也变成浅红色,不再像初时那般吓人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心头大石才一放下,正待起身,低头忽见那原本缩在体内只有“落花生”一般大小的“命根子”,此刻竟又长成一条“虎鞭”,不由大大吃了一惊!。
  少年大叹一口气,暗叫“要命!”一晃身,即跃登广场边上一株巨松,随手拉过横枝上一条透明晶亮的软索,熟练的打个活结,套在“虎鞭”及阴囊根部,随即上身一仰,翻下横枝,全身平平的悬在半空中,扭腰摆荡,竟像荡“秋千”一般摆个不停。
  摆荡一阵之后,他忽觉烦燥之极,忍不住扬声长啸起来!
  这啸声清彻悠扬,气劲四射,足以穿云裂石,远远传扬开去,直上峰顶,不仅他周遭树木受震,枝上冰雪纷纷落下,连山顶的积雪也受到这阵声波的震动,“轰隆轰隆”的崩塌下来!
  少年本想以啸声呼唤谷中的师父前来助他练功,哪知自顺食“血鳗”胆血之后,功力突然大增,只一阵长啸,竟引起雪崩,不由得吓了一跳,口中直叫著:“糟糕!”一翻身上了横枝,解开细索,匆匆在树洞中摸出一条黑短裤套在身上,以掩住那条尚未缩退的“虎鞭”,撑身跃登枝颠,向所在的石峰窄谷扑去。
  这次他全力施为,身形如流星赶月,在冰雪枝头,星跳丸掷的一阵疾驰,转瞬已扑登瀑布之顶,窜入谷去。
  不多时,“隆隆”声响渐大,大片冰雪滚滚而下,将少年方才练功的地方顿时掩埋了起来!
  少年在谷中飞奔,口中大叫著「师父!“却未像往常一般有人应声。
  少年心知有异,闪电般掠进潭边另一石洞,转过一块石壁,俊目疾扫,即望见洞后云床上端坐著一名道士打扮的老人,重髻高绾,须发如雪,面目清瘦,似仍入定未醒。
  少年剑眉微蹙,悄声蹑脚走近,闪目瞧见道人身前放著一张白纸,甚觉诧异,取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字付吾徙玉虎知悉:余中年入道,道基不纯,终难大成。
  因见汝异材夭生,元阳纯绝,根骨秀奇,乃向汝母索来为徙,欲以大清两仪降魔玄功,及少林外家秘典洗髓易筋经,内外兼施,复助之灵药,及余苦练近甲子之功力,为道家造就一金刚不坏之地仙也。
  故六年以还,汝日受悬阴、鞭苔之苦,亦欣见玉杵日短,精关永固,还虚有日也!然此举究非吾徙精诚之志,亦有违汝李氏人子之道,背勃命,奈何!
  近者,余功力锐减,道行大进,静中参悟,知余寿元即尽,仙辽匪遥,而汝命另有合遇,实非余所能左右矣!故余虽甚惜功散于重成之顷,未能助汝飞升紫府,然能为人间留一奇伟丈夫,亦足慰矣!
  柜中古籍均道家宝典,盼汝熟渎!返家探母行道,当宜多积善功,少造杀孽,则他年龙华会上,或有相见之日矣!是嘱!
  玄阳子道成绝笔原来这少年名李,名玉虎,与这榻上老道乃是师徒。
  他此时展读遗书,看到“寿元即尽”一句,已不由双膝跪落,星目早滚滚流下两行热泪,及儿“绝笔”两字,更是大惊失色,如遭雷击。
  他犹存万一之想,于是伸出颤抖的右手,去探他师父的鼻息及脉门,证实果如所言,师父已经“仙逝”,忍不住悲悲切切大喊一声“师父……”后嚎啕大哭起来,而胸中一股激动,脑中“轰”的一响,突然俯伏地上,昏绝过去。
  按说以这少年李玉虎的修为,遽经丧师之痛,悲伤难抑,尚不至于晕厥,只不过今晨机缘巧合,他趁著其师尚未起身之顷,一时兴起顽皮之心,忘却告诫,不仅入潭玩水,更潜入水底,因而触怒了一条在潭底潜修的“千年血鳗”。那血鳗秉地热生成,性属纯阳,存活在热水潭底,皮质坚巩,刀剑难伤;加以生长环境艰困,百年才能长大半尺,如今这五尺多长的血鳗,最少也有上千年。
  它居处一时遭侵,以为是口中美味,立即暴起发难,一口咬住李玉虎的胸口,想吸吮他的鲜血为食。熟料李玉虎身世奇特,也是秉纯阳之体,并经他师父玄阳子授以“太清两仪降魔玄功”,辅之佛门“洗髓易筋经神功”,日日悬阴鞭身,早是一身铜筋铁骨了!
  血鳗一时性发,咬住玉虎胸肌,却不料偷鸡不著,反被李玉虎“以牙还牙”,咬破血鳗唯一致命的七寸要害,吞食了它的血、胆。
  若是换了别人,一时吞下这么多“至阳、至热”的精英,必然内火焚身,早已化成一堆焦炭;但偏偏李玉虎所习的“太清两仪降魔玄功”,乃是道教仙人吕洞宾所创的秘艺,功夫练到火候,可神分阴、阳。“阳神”主外,管理一切动静一言行,“阴神”主内,管理一切内息衍化运行,端的神妙之极。
  如在平时,李玉虎认出“血鳗”之后,凝神结合阴阳,全力运功,到了一定时候,不仅可将过热的阳气排出体外,而且可把血鳗之精华尽数吸收,使功力增加数倍;只可惜调息时间不够,又心念师父已过了督导他练功的时辰而迟迟未至,乃急于回谷探视,才使那至热之气,尚有小半未曾消化排除。
  此时骤然发生这等意外变故,悲恸积激心神,致阴神也一时失去控制,导致热毒趁隙入脑,将他击昏倒地。
  就在此时,洞外突然传进一阵娇声,道:“有人在吗?”片刻之后,一位貌美如花、颜容似玉的少女已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少女年约十六、七岁,黛眉、杏眼、瑶鼻、菱唇,体态小巧玲珑,头戴红凤帽,身著一套火红劲装,背插宝剑,腰挂锦囊,左臂弯还披著一件火狐皮的披风。
  她灵活的杏眼一抹,瞧见洞中情景,惊“咦”地扬声道:“大师姊、二师姊,这里有人……”话声未落,风声飒飒,少女身畔已多出两人。
  右边一个年纪较长,大约是大师姊,著一身银灰劲装,同色风帽、披风,右手提著一柄连鞘宝剑,身材修长,眉目面容清丽绝俗,尤其一双凤目,在斜飞的柳眉下威棱闪射,颇有威仪,只可惜年华渐老,眼角已现细纹,发中已有花白。
  左边一位,应该是二师姊,年华双十,青春正盛,面目身材与大师姊有几分酷似,只是在一身鹅黄劲装的衬托下,娇艳中透著一股秀逸脱俗的气息,恍似是临尘仙子。
  那大师姊凤目如电,一瞥之间,看清榻上端坐的玄阳子,躬身一礼,道。!
  “原来是玄阳子前辈,玉女宫宫主张出尘,率师妹张出云、朱如丹,啊……”一语未完,察觉玄阳子已然物化,而有一少年俯卧在地,赤裸的背部、颈项,色若桃红,以为他中了毒,立即伸手拉住李玉虎手臂,为他把脉。
  李玉虎吃她一拉,前伏的身子斜转过来,张出尘等人瞧见他玉面朱唇、俊逸绝世的容颜,均不由芳心狂震,大感惊奇,目闪异采,暗暗赞忖:“世上怎地有这般美男子?”尤其张出尘,握住李玉虎腕脉,感觉入手火烫,心脉强而有力,不似中毒迹象,而目光一扫,发现他下身短裤鼓起如篷,不由羞红双颊,大感踟踌!
  朱如丹亦一步跨到李玉虎身边,俯身拾起地上的白纸,递给大师姊,道:“大师姊您瞧……”张出尘接过细读,了解内容之后,忍不住向榻上再次行礼,道:“前辈功德圆满,归返瑶台,本宫恭送鹤驾。”另位两少女亦在道门习艺,见状也随同行礼。
  站在洞口的张出云只觉得一阵轻风拂过,不由吓了一跳道:“大师姊……”张出尘亦有所感,闻言望她一眼,微微摇头。张出云会意,立即改口道:“他怎么了?”张出尘低叹一声,道:“你两个先把他抬到隔壁……”二女上前,挽住李玉虎两臂,将他拉起,心正讶异他身上为何如此火烫,目光一触那如篷短裤,均不禁芳心如撞,羞染两颊,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出尘电目一闪,道:“快啊:你们想不想救人哪!”二女暗一咬牙,双双相对托起李玉虎,疾步向外走去,张出尘随后而出,又道:“先抬到那个洞中,把他平平放在床上……”她信步而行,心中苦思李玉虎昏迷之因,目光无意间扫见浅溪中伏著一条血红的影子,心中一动,掠过去一手捞起细瞧,暗惊忖道:“这果是”千年血鳗“
  吗?看这裂口,若真是李玉虎咬的,必已吞了它的血、胆,那么,他怎未被内火所焚呢?“原来这三人远从黄山玉女宫来此采药,而张出尘正是玉女宫宫主,她们早晨原在附近”林海“中搜寻奇药,突被李玉虎啸声及雪崩声所惊,乃跃登林梢查看光景,这时,正巧看见李玉虎飞射而过,便随后跟踪而入,发现了这一片洞天福地,不由动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想深入寻找李玉虎的踪迹。
  安徽玉女宫在江湖道上威名甚盛,宫主张出尘不仅功力高妙,更且聪敏好学,学识渊博,处事有方,还精通医事。故而一见血鳗形状,即认出此物乃山海经中所述,乃是至热、至阳的绝妙灵物。若是被她所捉,用血、胆合药,对她们这一派大有助益,只可惜已然死去……。
  张出云乃是张出尘的亲生妹妹,朱如丹则是她的师妹。但出云、如丹两人年纪相近,性情相投,日夕一齐习艺练武,不论交情或感情,都比亲生姊姊还要厚上三分。
  此时她两人将李玉虎抬入另一石洞,见洞中宽大,各物齐全,洞底亦有一张石床,似与石洞属一整体,便将李玉虎放在上面。
  李玉虎仍然未醒,虽然胸前赤红火烫,却不见一丝汗渍,一双斜飞的剑眉下,两眼紧闭,而睫毛特长且弯,像两把小小的扇子。
  张出云正值青舂,对这俊美无俦的男子最易挑动心弦,她俯首望著那鼻端如焚的李玉虎,芳心中爱恋之情如波涛一般涌起,又是焦急、又是忧心,疾疾道:“丹妹,你瞧他像是愈来愈热了,怎么办呢?你快去叫师姊来瞧瞧,赶快替他治治啊,”朱如丹小她两岁,心情自然与她相同,闻言不肯走开,却扬声脆叫道:“大师姊,快来啊—……。”张出尘手捏著血鳗一掠而入,把二女吓了一跳,出尘道:“姊,你拿的什么?好吓人!”张出尘伸手探著李玉虎的鼻息,道:“这是条千年血鳗,乃至热绝物,看情形,这位小兄弟把它的血尽吞了,才有这般内火焚身的征候……你们快去取几桶水来……”说著,便把死鳗与宝剑放在一旁,脱去披风、风帽。
  出云、如丹也急忙解下身上的披风、宝剑、跨囊等杂物,如飞似的找来木桶,打了一桶清水。
  张出尘吩咐道:“丹妹,用毛巾为他擦擦身子,或许能减少几分热气。云妹,你来,尘姊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朱如丹脆声应了,立即用打湿的毛巾为李玉虎擦脸洗身,只不过发现湿湿的毛巾一碰到李玉虎的身子,不一刻,即雾气升腾,毛巾瞬被蒸干,不禁大为惊恐,急道:“哎唷,好厉害,大师姊,你快想想别的法子吧!这毛巾不管用呢!”张出尘两姊妹顾不得说话,又走了过来,见这情形,张出尘暗中一咬牙,沉声道:“师妹,我问你们,你俩喜欢他吗?”二女玉靥泛红,羞意上脸,出云奇道:“师姊是什么意思?”张出尘道:“我是说你们若是喜欢他,自然肯不计一切后果救他。若是不喜欢,愚姊这救人的法子,不说也罢!”朱如丹急道:“大师姊,你别吞吞吐吐好不好,俗语说救人如救火,能救为什么不救?…”张出尘咬咬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但还是说了:“要想救他,必须牺牲自己的清白,你们肯吗?”二女一怔,芳心也跟著一阵急颤,对望一眼,朱如丹垂目低声问:“怎会是这样,这……算是什么法子嘛?”张出尘叹息一声,道:“这血鳗性属至热,苦与千年雪莲合服,冷热对冲,确能增加练武人士的无上功力。他未服雪莲,又一次吞尽血、胆,热性太烈,若换了个人,早已自焚而亡。他能支持到现在,想来所练玄功必甚神奇,可仍经受不住。如今热毒入脑,以致昏迷,若不速于施救,即使不死,将来醒后,怕也脑部受损,智能大打折扣!”二女一听,不禁花容失色,齐齐颤声道:“师姊快说,怎么救他,妹子……”张出尘凤目闪光,望见两人情急之状,便道:“愚姊能想出的唯一法子,便是以本宫的”妊女玄功“所使的上荫真气与他……合体,以吸字诀替他化解多余的热气,如此一来,不但热毒可解,施救者也能采阳补阴,增加功力……但本宫向来不齿裁接一派之所为,传授玄功的目的,在保持夫妻家室的和美,而今……
  你……“朱如丹毅然正色道:”大师姊,本宫向来鼓励婚嫁,而今小妹与他虽不能商订婚约,但救人要紧,小妹愿意牺牲。救醒他之后,他若是愿尤息迎娶小妹自然最好,若是不愿,小妹还可出家修道……“张出尘对她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转身对出云道:”你呢?“张出云本也想表示愿意,但被朱如丹抢了先,自然不便再说,但见姊姊又问到她,便只好道:”妹子也愿意,不过有丹妹一人还不行吗?“张出尘叹道:”但愿一人足矣!只怕丹妹功浅,不一定能克制得住,所以……“张出云亦毅然道:”果真如此,妹子愿与丹妹同进退!“朱如丹握住她的芬荑,对她一笑,道:”谢谢云姊!“张出尘又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好!你和愚姊先到洞外为丹妹把关……丹妹,你尽力而为,若觉得不适,要立刻招呼云妹,以免两误!“朱如丹惶恐忧喜的垂头应是。
  张出尘、出云步出石洞,随即放下悬在洞口内侧的布帘,朱如丹强按著狂跳芳心,游目环视,见这石洞宽广数丈,半是天成,半是人工开凿,洞顶高有两丈,其上石笋如林,光线十分黑暗,心下稍安,便极力压制著内心的颤抖,向石床上望去。
  床上李玉虎气息如焚,肤色泛红,寂然无声;下身一条黑短裤高起若篷,不时随著呼吸微微颤动。
  朱如丹少女情怀,对男女间事虽无经验,却有幻想,也听年长出嫁的师姊讲过。这时箭已在弦上,急于救这虽不熟悉、但又似久在梦中出现过的情郎,暗暗的道声一罢了!“立即宽衣解带,把一具小巧玲珑、曲线浮凸,如花之解语、如玉之生香的洁白胴体,完全裸露出来。
  接著,她伸出微微颤抖的玉手,为李玉虎除去短裤,一对杏眼羞怯热切地向他胯下望去!
  “哎唷!妈啊!这冤家怎的如此庞大,我,我这小洞穴怎能收容得下呢?”她直直盯视著那根“虎鞭”,只见它粗如茶杯、长足尺余,挺头矗立在一片黑森林中,威风凛凛的,还不时轻轻抖动。
  朱如丹芳心中虽然惊惧,一种与生俱来的兴奋也刺激得她全身颤战,连细微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她轻咬下唇,暗下狠心,忖道:“冤家啊!妹子这条命就送给你吧!只盼你回醒之后,勿以邪魔视我,妹子就是死了也甘心……”她迅速跨上石床,双脚分站在李玉虎身子两边,对准“方位”屈腿缓缓的向下坐去。
  这时,她紧张得几乎窒息,一对杏眼眨也不眨地盯在李玉虎俊逸的面孔上,生怕他陡然醒转,“那,我非羞死不可……”。她心里想。
  两人“生命的根源”终于轻轻的触在一起了。朱如丹紧绷的身子一接触昂然挺立的巨物,火烫的热流循“隙”而入,涵洞中春水泛滥,心如火烧,忍不住兴奋不已,再也提不起劲,身子一软,竟笔直的坐将下去。
  一阵撕裂巨痛立刻传遍全身,朱如丹紧紧咬住下唇才忍住“尖叫”,而那火荡的“铁杵”,已然无声无息地“刺入”她体内。
  她软软的趴俯下去,“坐姿”改成“跪姿”,滴滴冷汗白雪白的肌肤中渗透出来,滴落在李玉虎的胸、腰上。
  眨眼间,汗水如滴在沙土之上,立被吸收精光。李玉虎似乎有了知觉,鲜红的双唇“呷呷”两下,刺入的“玉杵”竟也轻轻的抖动。
  朱如丹大惊失色,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赶紧逃开。但实际上,她已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而李玉虎则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像一块大海棉,不仅吸住了她的身、心,吸收了她的汗水,更可怕的是,那根火烫的“铁杵”轻轻的颤抖之下,像是骤然挑动了她体内某一根“弦”,不仅叫人震颤、出汗,芳、心中更如打翻五味瓶,一时间,酸、麻、痒、酥、痛齐齐涌现,使她忍不住发出呻吟。
  她伏在李玉虎身上,被一股爱恋的洪流淹没,她捧住李玉虎的两颊,微抬蛲首,向上滑动身子,心中暗暗喊声:“冤家!”便低头吻住李玉虎双唇。
  李玉虎似有所感,口唇微启,正吸吮她的唾液。朱如丹虽是冰清玉洁的处女,但所学功法“妊女玄功”中有“天地交泰”、“妊女盗之”心法,她本当“抱元守一”,凝神静气的施展“吸字诀”,以吸取李玉虎体内多余的阳气,化合“元阴”,以解李玉虎的“热毒”,更可增加自己的功力。
  哪知一经接触,她什么都忘了,尤其在“巨棒”抖动之下,朱如丹心花朵朵骤然开放,一种从未有的舒泰快感,直把她逼上三十三天,樱唇中的津液、玉体上的汗水、“阴窍”内元阴所化的津液,全被李玉虎吸去、抽去,快感增强,她十多年苦修的“元阴真气”,竟悄悄化成一股冷凉的气流,直向“玉杵”“马眼”中报去,而她也轻飘飘如絮上云端,似登仙境,喉中更忍不住“哼哼”出声。
  张出尘、出云守在洞口,听得这一阵哼声,似痛苦又似乐极,忍不住掀开布帘向内张望,只见朱如丹伏在李玉虎身上,全身震颤抖动不停。张出尘惊道:“云妹快,丹妹怕已难支持!”张出云羞怯交集,却也不敢怠慢,立即一掠近前,在朱如丹背上命门穴拍了一掌,低声问道:“师妹,你怎么啦!”这一拍把朱如丹拉回人间,骤然惊醒,勉力抬头唏嘘道:“师姊,我不行啦!快拉我起来!”张出云虽觉惊奇,但觉这情形与所知“阴阳交泰”的情况大不相同,却也不便多问,她伸手托住朱如丹酥胸、小腹,向上一抬,一声轻响,李玉虎的“虎鞭”已脱出朱如丹“阴窍”,直挺挺矗立如前,只是那上面已染上了一片鲜红血迹!
  朱如丹痛呼一声,有气无力的道:“我好累,你放我在床上睡一会吧!”张出云虽不愿师妹留下,可也无法,只得依言将她放在床上,随后拉了张薄被为她盖上。朱如丹勉强侧身向内,眨眼间,已然鼻息平稳,呼呼睡去。
  张出云心中略放,强忍羞怯惊惧,迅速宽衣解带,也学著适才朱如丹的样儿,咬紧牙根,向下坐去。
  那“虎鞭”大约已饱吸过一阵“元阴”,故稍微缩小一些。但张出云亦是冰清玉洁如处子。在“虎鞭”初入之时,仍有一阵撕肉裂肌的巨痛,令她不由得呼叫出声。
  不过她十分坚强,一边咬牙苦忍,一边提气瞑目内视,一待“玉杵”刺入,便即运起吸字诀,将虎鞭上使出的热力缓缓提上“膑中”,与自己的“元阴真气”慢慢的化合。
  初时,她觉得一热一冷两股气流在“膑中”盘旋,随即转变为一股暖流,一时身心均觉十分舒畅,巨痛亦渐渐减轻,芳心一喜,不由又坐低数寸。
  熟料,“玉杵”深入之后,陡地自行抖动,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吸力,张出云自觉腹内有“软软的肉*,吃它一拨,全身如触电流,酸麻交集之下,再也提不起劲,立即一坐到底,只觉手脚酸软,像适才朱如丹一般,软软的趴伏下去,而体内的真元,也一般转化成凉凉的气流,疾速的被”虎鞭“吸去。
  张出云大惊失色,起先还强忍著运功对抗,不料愈想提振真元,那气流流失得愈快,不由颤声疾呼道:“姊姊救我!”张出尘虽为玉女宫宫主,年纪功力经验亦均良于两人,但这方面她除了书看得较多之外,却也是一张白纸。适才在帘隙中瞧见朱如丹的情形,察觉有疑,正在琢磨,此刻听见妹妹的呼声,立即掠进洞去。
  她一见张出云玉体振颤,汗出如浆,而汗水滴在李玉虎身上,又尽数被他吸收,不由大惊失色,便一把将出云托起,挥手连点她数处大穴,问道:“怎会如此?你……”张出云神色惨白,周身酸软,有气无力的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觉一阵酸麻,元阴难以控制,竟都被他吸了过去!”随后,张出尘将她平放在朱如丹身边,心中暗自骇异,道:“你现在觉得怎样?快起来调息一阵……”“我好累,好困……”张出云叹声道。
  话未说完,竟也像朱如丹一样,闭目呼呼睡去。
  张出尘为她盖上薄被,先在袋内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颗奇香丹药,塞在熟睡的二女口中,一边沉思、一边打量李玉虎。
  只见他仰天而睡,赤裸的皮肤细致如玉,比之床内二女毫不逊色,更隐泛一层宝光,原先的赤红色已然淡化,探手摸摸,觉得热度也已减退不少。
  再看他脸上,束发的头带已然脱落,宽广半隆的额头正中印堂上有粒豆大的朱砂痣,鲜红透亮,剑眉斜飞,鼻梁通天,两侧鼻翅儿特宽,鼻头半隆如裁筒,鼻下人中甚长,鲜红的合口有棱有角,此时不知何故,竟似正做好梦,角弧微牵,挑起两边美纹,颊上竟也漩出了两个酒涡……
  张出尘凤目闪光,脸上的威冷尽皆化去,她放肆的紧盯著那张俊逸无伦的面孔,平静多年的心湖中,突然波涛汹涌,数十年苦修的安静功夫,刹那间完全溃散,翻翻腾腾的只有一念:“赶快把他的热毒化去,赶快把他救醒,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生命……”她目光下移,望见李玉虎膑中穴上也有一颗朱砂痣,忍不住伸出芬荑,轻轻的抚摸一下,柔软的掌心传来一阵强力的心跳,与一股无以名状的吸力,不仅使她心迷魂飞,体软身酥,舍不得收回玉掌,更激起她一直压抑得很好的原始欲念与本能。
  她凤目凄迷的再往下移,一触到染满两名处女血迹的“擎天”柱“,头脑中”轰“的一声,那欲念如潮泛涌,便再也难以克制。
  她暗一咬牙,出指先点了床上两名少女的睡穴,随即踪身掠出洞外,取来一个布囊,从中取出一方睡袋,铺放在床边地上,迅速的脱去自己的衣服,展露出一具凹凸玲珑的修长身子。
  别瞧她貌似中年,眉梢眼角细纹已现,但身上肌理细致、曲线玲珑,比之两名少女并不逊色。
  她玉靥泛出粉红,凤目中闪现欲望,她抱起李玉虎,先将他放在睡袋上,自己也缓缓的仰躺在他的外侧,一臂伸入李玉虎项下,一手握住他的左臂,轻轻一托“拉,便已将李玉虎翻转过来,趴伏在她的身上。
  同时,她下身双腿分张,用大腿夹住李玉虎的双臀,调正方位,屈起小腿,以脚跟压在他的臀下腿根,轻轻加压,想将那根“玉杵”导入“阴窍”之中。
  哪知,她虽则练功多年,功深力厚;对“阴阳和合、天地交泰”之术的诀要也甚娴熟,无奈未曾有过实战经验,这一刻依诀施为,方法不差,结果却也一样,大吃苦头!
  原来,张出尘暗运玄功,将“阴窍”极力放大,自认为不难收纳“玉杵”,哪知真个对阵,一压之下,“虎鞭”前进不足半寸,便已觉“方凿圆柄”,格格难入了。
  张出尘一阵心慌,娇躯震颤,稍一停顿,双手扶住李玉虎的两颊,口唇对正吻在一起,香舌一吐,顶开李玉虎牙关,暗运一口玄阴真气,猛力吹了过去。
  李玉虎似有所觉,含口问唇,吮吸住她的香舌,下身“虎鞭”微微一颤,竟射出一股极烫的热气,向阴窍之中冲去。
  张出尘、心头暗喜,觉得那阳气直入丹田,烫得她极是受困,微一运功,便已与“元阴”融为一体。
  若此际,她维持著这姿势不变,确也能以阴换阳,得益不少;只可惜她不明就里,更忍不住内心的欲念,故而在微微一顿之后,竟猛然脚跟用力,一压而下,“哧”的一响,硬是把那具扦格难入的“巨杵”,强行推压了进去。
  一阵撕肉裂肌的巨痛之后,她“唔”声呻吟,另一阵“充实”满足的怏感与酸麻,迅即又淹没她所有的痛觉。
  她四肢舒展如蛇,紧紧缠住李玉虎。这一刻,真恨不能把个可口的人儿一口吞入体内。她闭著眼,细细品味各种滋味,想找著那麻、痒、酸、酥的“发源点”。
  她轻轻旋动下肢,涵洞中火烫的巨杵,在紧密的包里里也跟著旋动,而探入深处的“杵尖”,拨动了一团软滑弹动的“肉蕊”,无尽的怏感,陡地如潮泛起,迅速的淹没她身上每一条神经。
  她忍不住这一阵剧烈的刺激,大口的喘著气,大声的“哎唷”呻吟,却又忍不住扭动,扭起更大的刺激。
  阵阵的快感,一波连著一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愈漩愈大也愈深。她心神俱飞上九重天,骨软心酥的忘去一切的“人、事、物”,这片刻就是“永恒”,而“永恒”亦似片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只任由心神飘荡,飘荡……
  李玉虎在一阵“肉紧”的刺激中清醒,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颠顿在一片惊涛骇浪之中。他也察觉,那巨大的下体被一条软滑润湿的涵洞吞没,包里,一道一道的关卡,收收放放,旋转,令人酸、麻振奋;而顶上抵住的“肉蕊”,每一拨动,更令人血脉贲张,冲动不已。
  这种冲动,也就是与生俱来传宗接代的本能,一直依赖它一再传播。
  李玉虎身世奇特,本来就天赋异禀,尤其这种“冲动”特强,可是却几乎被“洗髓易筋经神功”化去。但今晨机缘凑巧,无意中吞食了“千年血鳗”的血瞻,冲动的本能勃发,哪经得住一再挑拨?
  只见他俊口张开,瞥见身下压住一位双口口紧闭的美女,一脸汗水,娇颜似火,喉中“唔:啊!”呻吟不绝,心中虽疑在梦中,但理智已被这激起的欲潮冲掉,他静静趴夫片刻,被动的刺激已满足他“征服”“狂放”的原始本能与欲望,于是陡地双肘撑地,双膝跪起,轻轻将“巨杵”向上拔起。
  张出尘正魂游太虚、享受羽化登仙之乐,陡觉身上一轻,窍中玉杵忽然撤退,她一惊而醒,芳心凄然,心知这一“去”,便似天人永隔,再难有相逢之期,心头一酸,双目悄悄滚下两行清泪,而楼在李玉虎背上的玉臂,也不由紧了一紧,想要把“它”留住!
  哪料“巨杵”乍退又进,“啪”的一下疾射而入,点在那肉蕊软心上,一阵更形巨大的快感,霎时又扩散开来!
  张出尘忍不住骨酥魂飞,“哎唷”一声,叫声未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无尽无休地接续而来。只见她秀眉紧皱,张口急喘,“唔,哎”呻吟著,下身随势扭转,左迎右承,高耸胸前的一对一叔乳,也随那攻击之势上下颤抖颠动,峰顶暴起的鲜红樱桃时时摩擦著李玉虎俯伏的胸肌与乳头,也爆出无数快感的火花。而“洞”中津液如潮泛滥,随出随干,竟被那摩擦之势,逼化蒸气,疾速的被玉杵吸去。
  李玉虎初闻叫声,吓了一跳,但一者箭已在弦,欲罢不能,二者对方并未推拒,反而缠得更紧,似是欢迎之至,便也不计后果的埋头苦干,耳中听得那漫声呻吟喊叫与“啪嗞”之声,竟也抑仰有致,似甚得趣,更不由宽心大放,加紧“进出”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玉虎亢奋至极,全身汗气蒸腾,点点滴落,在一阵尖锐蚀骨的刺激之下,一阵酥麻、一阵哆嗦,少男的元阳精关终于打开,一阵洪水,在张出尘大声锐叫之中,射入幽洞深处。
  而此时张出尘也正觉“元阴”巨震,渲泄排放之顷,双双霎时阴阳交会,一如水乳交融,在子宫内腑中合为一体。
  巧在此时,李玉虎听到锐叫,迷糊中陡然怕会惊动“师父”,立即俯首吻住她的樱唇,而张出尘适时香舌一吐,伸人他的口中。就这般双双唇舌密合,心儿相贴,阴窍相接的三窍重叠,心神一松,倦意忽至,立即沉沉睡去。




  第一册 第二章 仙洞仙长

  时光在睡眠中流失得最快:李玉虎一觉醒来,已是三天后的午后了!
  他由迷糊中清醒,感觉自己正趴在一具软棉清香的肉体上,先是一惊,睁眼抬头一瞧,正与一双清澈晶亮的凤目对在一起。
  那凤眼的主人,面如春花,颊似朝霞,悬鼻通天,唇若涂丹,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了一枕,看年纪不过十八、九,一见他愕然相顾,竟然嫣然而笑,露出一口编贝玉齿,曼声低语,道:“玉哥儿,醒啦:快起来吧!愚姊都快被你压死啦!”
  李玉虎羞上双颊,红著脸低声道:“对不起,我……”
  他双臂一撑,本想撑起身子,哪料他与张出尘“阴阳交泰”后,功力陡增数倍,这一撑之力用得过猛,赤裸的身子竟陡地带著背上的薄被,向洞顶飞去。
  他大吃一惊,“哎唷!”声中,立刻扭腰缩头,在两丈空间里大展身手,凌空疾翻一圈,硬把双脚拉高,用脚尖一蹬洞顶突出的石笋,抵消了上冲之力,飘然落在石床上,便迅即用手中抓著的薄被逮住赤裸的身子。
  他这里手忙脚乱,一阵折腾,而地上仰天而睡的张出尘,更是尴尬慌乱。
  原来张出尘早已醒来半个时辰,一睁开眼,发现李玉虎仍在熟睡,竟不敢稍动。
  那是因为她醒后,立即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竟已与李玉虎合二为一,一股巨大的暖流经由“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虎鞭”直传入丹田,接著,更分成数条细流,穿“奇经”过“八脉”,洗“五脏”淘“六腑”,最后汇集在舌尖之上,传入李玉虎口中。
  她暗自骇疑惊喜,不仅为了那股强大的内力能在熟睡中自行运转,更是为了那真气运行的路径,竟是过去闻所未闻的,在细心体会之下,全身内外、五脏六腑、毛发肤未,竟无一处不是充满了活泼、舒爽无比的活力。
  她强自忍下狂喜心情,凝神静虑的排除一切杂念,潜心一志的体察暖流的运转走向,暗暗牢记在、心。
  直到李玉虎渐有醒意,将头移开,而“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玉杵”忽然缩了回去,那股热流才陡然停止运转,散入她四体百骸之中。
  她心中顿觉略有所失,一时也不敢多想,立即运起玄功,按方才运行路线运转真气。果然,那真气活泼,竟有质有形,依著适才先后次序,在周身运转不停。只是有一点不同,即上而至舌尖,下不入阴窍而已。
  她狂喜不已,一方面为全身脉、络、五脏、六腑,无一不畅通舒爽,再者更为自己的内力比之过去增加了何止数倍。
  她缓缓收功,心知李玉虎即将醒来,一想到两人的处境,不觉尴尬万分,但又觉得必须以坦然亲切的态度迎接未来,方是上策……
  所以在李玉虎睁眼之后,才说了那句亲切自然、毫无生疏之意的玩笑话。、哪知,她仍把李玉虎给羞著了!
  李玉虎猛然飞起,不仅让她失去了“覆盖”,使全身曲线毕露,也陡地吓了一大跳。
  她同时也“哎唷”一声,一把抓住身边的睡袋往身上盖,哪知慌乱之下用力过猛,“哧”的一声,竟将睡袋撕裂,仅一小块遮住了胸前的菽乳。
  她疾迅坐起身子,瞧见李玉虎大展轻功,羞红的双颊上不禁绽出笑颜,正想开口,洞口布帘一动,忽然伸入两颗人头,其中一人叫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醒啦!”
  这几段写来噜嗦,其实几乎是同时发生。
  此时李玉虎也不过刚把被子裹住身子,张出尘刚坐起,洞口的人头刚伸进来,便听得“咋”一声响,李玉虎所站石床床面,陡地向内侧翻倒。
  石床宽足五尺,外观与地面连成一体,李玉虎睡了上六年,从不知床面下设有机关。
  当时他正待弯腰向下拾起衣服,陡然间床面内翻,一惊之下,立见随同床上的被褥衣物向下落去。
  床板一翻,床上的人、物同时失踪,翻转而上的石板上,竟显出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居之安”。
  三女齐声惊呼,坐在地上的张出尘顾不得羞耻,迅即一跃而起,运力一掌向石板拍下。
  “呼”的一声,暗含五成真力的一掌拍在石板上,“嗡”声震耳,石板却稳如泰山,不碎不裂,连石层均不曾掉落。
  张出尘惊“咦”一声,两女疾掠近前,朱如丹一瞥石板上的字迹,奇问道:“大师姊,你看,这居之安是谁写的啊?”
  张出尘亦已看清那三字乃以“金钢指”一类的功夫写成,深入石板三分;而自己方才一掌,少说也有五百斤劲力,竟未将石屑拍下半丝,不由更感惊疑。
  “姊,试试上面,不过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张出云道。
  张出尘顿时玉靥飞红,惊叫一声,随即拾起地上的衣裳迅速的穿上。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顿使宫主的威严尽失,倒像是个娇羞不胜的新婚娘子,令朱如丹两人忍不住“咯咯”娇笑。
  “大师姊好像新娘子噢!”朱如丹道。
  “别胡说……”张出尘瞪她一眼,发怒道。
  说著,迫不及待的仰头找著李玉虎适才蹬过的石笋,飘身弹起两丈,举掌轻按,方像李玉虎一般飘落在石床上。
  可那石板丝毫未动,不由恨恨的一跺脚,复又飘身而起,加上两成真力,再次按上石笋,随后飘落石床。
  可说也奇怪,她一连试了五次,石板一动也不动,张出云道:“大姊,算啦!你歇会吧!这机关可能是他故意弄的,大概是他陡然清醒,一时想不明白,才发动机关躲了起来,过两天一定会出来的!”
  朱如丹陡然像发现什么奇迹似的,大声叫道:“云师姊!你瞧,大师姊怎的变啦!”
  张出云亦发现姊姊不但功力大增,秀发中原本花白的颜色已然不见,脸上变得光洁如玉,非但不见半丝皱纹,而且白里透红,晶莹剔透,青春艳丽之极。便道:“真的,姊,你怎的变得既年轻又漂亮了呢?”
  “怎会如此?别胡说啦!”张出尘一时无计可施,举步掠下石床,疑道。
  朱如丹拉住她走向洞口,同时在袋中摸出一个小铜镜递在她手中,又举手掀起布帘,道:“大师姊,不信你自己照照……”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张出尘岂能例外?她本来就有些感觉,此刻听她们这么一说,忍不住接过镜子仔细打量著。
  只见镜中果然出现一张宜喜宜嗔的年轻面孔,眼角眉梢的鱼尾纹不仅完全消失,皮细肉滑,而且眉目之中更隐隐含著无边的舂意,原本的威棱肃杀之气,竟也消失殆尽。
  张出尘愕然怔住,张出云娇笑著,握住她披散的秀发道:“姊,瞧你的头发也变了呢!”
  张出尘把脑后的头发全绾到胸前,只见几近三分之一原已花白的头发,不仅完全变回黑色,而且柔滑圆润,比抹了发油还亮,不由激动得搂住妹妹,流下泪来!
  “大师姊,这是喜事啊!”朱如丹笑道。
  张出云则轻拍著她的香肩道:“姊与玉虎哥阴阳合体,天地交泰,一睡就是三天,不仅容颜头发发生变化,功力必定也大有增进,可我们俩可惨啦!”
  张出尘诧疑之极,道:“什么?睡了三天?你们又怎么啦?”
  朱如丹拉起布帘,领先走出洞外,道:“真的啊!大师姊,你们一直熟睡不醒,妹子又不敢叫,只好替你们盖好被子,自求多福啦!”
  张出云拉住姊姊的柔荑,随后带她出洞,一同向旁边内凹的石壁走去。
  只见石壁内四丈余,靠里边列著炉灶、木柜等物,外边则有一张长条木桌,桌下还放有两张长条凳子。
  三女在桌边坐下,张出云在柜内取出干粮、肉脯、咸菜,朱如丹则在灶上装了三碗稀饭,道:“大师姊,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张出云边吃边道:“妹子和丹妹,不知何故元阴尽泄,都被他吸去了,现在剩下怕不到三成功力了!”
  张出尘大吃一惊,沉思片刻后恍然叹道:“这玉虎弟所练玄功甚是神奇,加上血鳗至阳之力,若无两妹的元阴与他中和,但凭任何一人,只怕耗尽真阴,亦难把他救醒!愚姊当时因见云妹已渐昏迷,不得不……把她替下……哪知如此一来,反而……让愚姊拣了个便宜。不过,以愚姊推想,你们损失的功力,只要玉虎回来,一定不难恢复。”
  张出云笑道:“这一点妹子倒不担心,只要咱姊妹三人能与他结为夫妻,功力深浅也没什么妨害嘛!”
  张出尘凄然一叹,道:“愚姊比玉虎弟大得太多,如何配与他结为夫妻,再说,这玉女官宫主之位,一时也找不到适当人选,而师父又练功走火,愚姊……
  待玉虎弟回来之后,把你俩托付于他,采好了药,便即回宫向师父请罪……“
  二女大惊失色,齐齐跪倒在地,张出云哀声道:“大姊怎可弃妹子于不顾,只身回宫?咱们为了救人,不惜牺牲冰清玉洁的身子,大姊虽年纪大些,可今儿个看起来比妹子还年轻呢!何必自己钻牛角尖……”
  朱如丹亦道:“玉虎哥若无意见,大师姊何必自轻自贱,打退堂鼓呢?师父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咱们等玉虎哥回来,邀他一起去采药,如今他师父亦已仙去,再留在这里也无益处,不如请他和我们一起回宫,待师父复原,再请他老人家重任宫主也可以啊!”
  张出尘伸手拉两人起身,轻轻叹息,道:“愚姊倒不是有意矫情,实在是这变化太快太大了,我何尝不愿有个美满的归宿?可是,唉:现在先不谈这些,等等看吧!”
  她饭也吃不下去,又步入洞内,仰头寻找顶上的“机关”,再试几次,但仍无法打开石床“翻板”。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朱如丹在外叫道:“大师姊,快来,那位道长怎的也不见了?”
  张出尘一掠出洞,即至隔洞神案石屏之后,果然不见榻上坐化的玄阳子,近前一瞧,石板上被褥光光,也出现了三个大字“居之安!”于是疑道:“这石床上的机关,难道和隔壁连在一起?”
  她这番推断不错。
  原来这两洞只一墙之隔,床下却有条通道相连。李玉虎无意中触动机关,翻转下去,而玄阳子坐化的床板也同时翻转,将他抛入通道之中。
  李玉虎功力已然大增,翻下时虽吃了一惊,但并不慌乱。他心动功随,已运起“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周身毛孔顿开,真气迅速运行体外,形成一层贴肤的气罩,护法身子,凌空一转,变成头上脚下,缓住下跌之势,轻飘飘的还未落在先行坠落的被褥衣物之上,黑暗中即已传来“咧”的一声响,接著,便是一阵“隆隆”的石门滚动声。
  他功运双目,双眼陡地闪射出两道神光,落地一瞥之间,已见二丈之外,玄阳子的遗体也已落下,而遗体旁也陡然敞开一道门户,立即闪射进一阵宝石光芒,并透进一缕清香气息。
  李玉虎心中诧疑,乃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赤著脚,绕过玄阳子的遗体,同时探身向门内查看,发琨里面竟是个宽广的天然石洞,不由大为惊奇!
  只见那石洞方圆上下大约数十丈,地面怪石峪陶,高低不平,怪石上宝石处处,闪闪放出各色光华,洞顶上更是石笋如林,长短不一,最长的有十几丈,最短的也有数尺,石笋上同样也嵌镶著许多宝石,发出各色光芒。
  洞顶中、心那一最大的石笋不时渗出水,缓缓滴下,地底面早已形成了一个水潭,水滴滴答答之声,在这寂静无声的石洞中,竟是出奇的清晰可闻,那股清香之气,也似是由此散发出来!而四周洞壁参差,凹凸不平,上下长满各式植物,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何类别。
  李玉虎诧异惊喜,忖道:“这个洞天然生成,但床上翻板却是人为,过去为何未曾听师父提过?”
  于是他赶紧把玄阳子遗体及被褥一一掀出,随即闪身进入石洞,心中又想道:“把师父埋在此地,倒是个绝佳所在!”
  正思忖问,忽觉腹中雷呜,饥渴难耐,于是先把玄阳子遗体放在一块石笋之旁,飘身向水潭掠去。
  眨眼间,跃达石洞中央,只见地上怪石中,果然有一面盆大小的碧玉池,乳白色的浆液已然滴落,尚不时有几滴溅出池外,而池边还长著一株碧绿色的小树,九叶如碧玉雕成,托著顶心一个朱红色的果子。
  那果子大如鸽蛋,透明莹亮,一阵阵异香扑鼻而人,、心神不由为之一爽!
  李玉虎口中饥渴,先伏身趴在池上,如鲸鱼吸水般,饱饮了半池,一股清凉甘甜之气立即充塞全身,通体舒泰,再看旁边的小树,却发现只转眼功夫,树顶的果子已由红变紫,而且霞光流转,香气更加浓烈一倍。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这不是淮南真经所载之千年朱果吗?此果千年开花,始结一实,修道人食之,可抵得数百年苦修之功,怎的……”
  眼前那朱果已然熟透,这时忽然自动脱落,李玉虎忍不住伸手接过,随即投入口中。只觉朱果入口即溶,还化为一股温热气流滚人丹田之中。而就在此时,忽听洞顶暗影中“咧”的一响,一片绿影,疾若问电般破空射至。
  李玉虎吓了一跳,问身飘出寻丈,挺立在一块怪石之上,只见那绿影一敛,现出一只尺余大小的鹦鹉。
  那鹦鹉通体碧绿,只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通红。它歪著头瞧瞧树顶,朱果已失,再望李玉虎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并口吐人言,脆声说道:“唉!要死啦,!这果子被你吃了吗?”
  李玉虎又是惊奇,又是惭愧,双手抱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果子是你的,刚才见它自动掉落,便顺手接住,一时贪嘴,就……”、那鹦鹉“哈哈”脆笑,声似银铃地道:“好,好,算啦!这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你既已吃下,还不快调运功力,收为己有?有话等会再说吧!”
  李玉虎亦觉丹田内一时暗潮汹涌,“阴神”竟难驾驭,立即依言盘坐,瞑目内视,以“阴阳合一”心法,专心一意的运起功来!
  片刻间,周身上下紫霞闪烁,顶门升起一匝奇亮的紫色光圈,笼罩全身,形成了一道紫色光幢,流转不息。
  那鹦鹉支起一脚,歪著头静静的瞧著,直到李玉虎收功,方始脆声赞道:“俊哥儿,好深的功力!你使的可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李玉虎也察觉功力陡增,闻言笑道:“不错,你如何知道?”
  鹦鹉又叹一声,道:“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哪!五百年前,吕仙长飞升成道之时,曾嘱我守著朱果,以待有缘人。一直在今天以前,未见有人前来,还以为这朱果必是我口中之食,哪晓得适才为驱逐一头怪蛇,出洞片刻,这朱果瞬间便已熟透,落入你的口中!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李玉虎惊喜交集,又觉十分过意不去,乃起身道:“真对不起,事前小子不知仙鸟在此已守了五百年,否则……”
  鹦鹉脆笑道:“这倒也没什么啦!我早经吕仙长点化,千余年来,吃过的奇珍异果也不在少数,区区一枚朱果,自不会放在心上,你别不好意思啦!”
  接著,语气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的突然出现在此呢?”
  李玉虎道:“在下姓李名玉虎,原跟随先师玄阳子,六年前来到这上边谷中,修练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及洗髓易筋经神功,昨日……”
  他把如何服食千年血鳗、如何发现师父仙去,一恸昏迷,及如何醒来发现趴睡在一名女子身上……等情说了一遍。
  鹦鹉听完,忽的吹了一声口哨,脆声道:“看来,你这俊哥儿艳福不浅哪!
  盼你能知福惜福,多积善功,少造杀孽才好!“
  李玉虎玉面泛红,躬身应了,又问道:“听仙鸟所言,吕仙长可是纯阳祖师吗?”
  鹦鹉脆声笑道:“我叫翠儿,以后你就叫我翠儿吧:我要是成了仙,早已脱去这一身羽毛,随纯阳祖师去啦!”。
  说著,张翅飞起,在空中叫道:“来,我带你去瞧瞧真正的仙长吧!”
  李玉虎大喜,随著鹦鹉翠儿,飘身掠起,直觉身似飞羽,轻松无比,毫不著力的闪入洞壁间一个凹入的洞窖。
  那个窖浑然天成,洞口天然以碧藤为帘,密密遮起。窖内通体白玉生成,顶上宝珠放光,十分明亮,迎面玉壁上隐隐透出一幅人像!
  人像仙风道骨,栩栩如生,若隐若现,有飘然出尘之概。李玉虎心中一动,不待提醒,立即诚敬跪下,叩见道:“弟子李玉虎叩见祖师仙颜!”
  说著,行完三跪九叩大礼,抬头一瞧,只见那隐在玉中的人像,面容上似泛起一丝笑意,双目正中的“印堂”穴中,亦似有一道闪电射出,直射入李玉虎“印堂”之中。
  李玉虎陡然如遭电击,全身不由一震,立即面对人像盘膝坐好,瞑目运功,当真气如珠集中通过“印堂”穴时,脑中一震,听得“咋”的一响,“印堂”忽然打开,像只眼睛一般,立即看见人像脚下写有一片字迹!
  他凝神注视,由前头看起,发现不仅是所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续篇,尚有修练陆地飞行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及一篇“天心曲谱”。
  他强按捺住心头狂喜,默默记诵在心。片刻之后,字迹与人像忽都一闪不见。李玉虎心中即按所记,以“阴神”驭“元阴”,以“阳神”驭“阳神”,一正一反,一阴一阳,在体内穿经过脉,运行“七还九转”。
  李玉虎一身纯阳,哪有阴气,巧不巧,竟与张出尘三女结下合体之缘,吸收了不少纯阴之气,适才所饮之水亦乃玄阴至宝“玉髓灵乳”,而千年“朱果”更是滋阴补阳的仙字珍品。
  所以他这一依诀施为,阴、阳两气,活活泼泼,丰沛得出人意外,令他心头暗喜,却不敢稍有懈怠,待九转功成,立即将两气合于“丹田”,立觉得一声霹雳般暴响过后,两气分成,竟孕化成一个有形有质的小小婴儿,正是道家梦寐以求的“元婴”。
  李玉虎察觉有异,心中动念,“印堂”上所开的“天眼”,立即再次张开,内视体内,即见丹田部位有一婴儿小如鸭蛋,亦是盘膝坐在肉质的洞中,全身赤裸裸,紫霞环绕,面目清晰,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而紫霞便是自己所运的阴阳二气,竟又与婴儿的鼻息通连,只见那紫霞绕身一圈后,又缓缓被婴儿吸去,而元婴渐渐长大,转眼功夫,已有半尺多高。
  李玉虎心中疑惑,忍不著忖道:“这小子是谁?难道就是道家所谓的”元婴“不成?”
  谁知,这念头方起,那婴儿竟已知道,忽然张开双目,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元婴之名,只是一般道家的通称,我与你,是一是二,端在一念也!”
  李玉虎恍然大悟,喜道:“真的,你是我的元婴,是我的身外化身,对吧!可是你怎的出来呢?”
  婴儿微微一笑,忽然飘身升起,随即循著一道光闪闪中脉直升入脑,陡的举手一指,即发出一道紫光。李玉虎此时觉得顶心百汇穴一阵巨痛,有如一阵轻雷响过,那婴儿已然冒了出来。
  李玉虎被震得身躯颤战,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身前三尺处多了个身高尺余的赤身童子。
  停身在洞内玉架上的鹦鹉翠儿,一直注视著李玉虎的一举一动。此刻一见他“元婴”生窍,本身竟然睁开眼睛,不由脆声叫道:“哎唷,俊哥儿恭喜你啦!
  你这么快就练成了身外化身,实在太难得了,不过你功力尚浅,千万不能让他走远啊!“
  李玉虎仔细打量那赤身童子,诧异道:“你就是我的身外化身?怎的这么小呢?”
  那童子哈哈笑道:“你自己功力不足,怎能怪我?”
  鹦鹉翠儿道:“俊哥儿,别不知足啦!一般人修练五百年,也不见得能练到如此地步呢!想当年李铁拐仙长,虽已练到元神出窍,云遨万里,可肉身却如死人一般,有一次出游,肉身竟被他的弟子火化,致使元神失去依归,不得不借尸还阳,才变成一个跛子。而一般异类,更要千年以上才能练成内丹、化成人形,九劫之后,才能练成元婴,变成地仙呢!”
  李玉虎惊喜交集,道:“真的啊?那我为何这般容易?”
  翠儿歪著头,想了片刻,道:“天意难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福缘深厚,连服珍果灵乳,又蒙吕仙长特别眷顾,习得他老人家遗留的玄功,当然特别快啦!”
  李玉虎问道:“什么是九劫?我会不会遇到呢?”
  翠儿叹道:“凡是鸟类修道,一旦能幻化人形,第一次满了百年,便要遭一次天雷之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若是过得这九关,才能成为散仙,否则便是神形俱灭。”
  说至此,它语气一转,继道:“当然,若在两劫之间,借兵解脱去形体,重入轮回,也可保住元神。不过,再次投胎,元灵已昧,为人为兽,也由不得自已。至于你,已是人类,只要不做坏事,是不会遭到天劫的。”
  李玉虎关心的又道:“你呢?”
  翠儿脆笑一声,接著又是一叹,道:“我啊!内丹已成,可是还不能幻化,所以没遭过天劫,若是那朱果被我吃了,说不定再过百年,便要受一次天劫了!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李玉虎心中甚觉抱歉,便道:“翠儿,我看以后你跟我一起吧!我们不但可同在人间多积善功,等将来我功力再进步一些,说不定可以帮你共御天劫呢!”
  翠儿脆笑道:“好啊!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能赖帐噢!”
  李玉虎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翠儿又道:“右边石室有几样宝贝,你快点去看看吧!”
  李玉虎凝目瞧向右边,却见玉壁平滑,似无门户,正待询问,那童子忽然飘然穿入玉壁之中。
  李玉虎与元婴本是一体,元婴所见,不用运功打开“天眼”,只要静心体察,亦能了解放心。
  故此,他立即知道,右手王壁中果然隐藏著一间玉质石室,室内一张云床,放著一支尺余长翠绿玉笛,四个黄色玉瓶,及一粒大如龙眼的弹丸。
  元婴拿起“弹丸”道:“好重啊,这是什么?”
  他双手捧著,透墙而出,递给李玉虎。只觉那弹丸果然奇重,不由大是惊奇。随后,元婴又进去把王笛、玉瓶取出,道:“里边还有好多书呢!”
  李玉虎伸手摸摸他,只觉得他滑暖润滑,皮肤细致,但却奇软无比,像没骨头般,而是由气体充填而成,不由奇道:“乖乖,你怎的没骨头?若里面都是气,破一点皮,不都漏光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他是你全身精气所化,阴神主之,功力与你相等,怎会这般不济。由于你修的是两仪玄功心法,心神可以分合,因此你和他都可独立思想行动。将来你功力愈厚,他就幻化得愈大,再五十年,就可和你一样大了!”
  李玉虎伸伸舌头道:“乖乖,还要等五十年,那我不是很老了吗?那时他也会长胡子吗?”
  翠儿脆声笑道:“你叫他长他就会长。不过,以后的功力修为,想变成老头可不大容易!”
  李玉虎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翠儿,你刚说他可以独立思想行动,真的吗?”
  翠儿道:“真的,不骗你,不过目前功力还不足,可不能让他离开太远,否则对你俩都有危险!”
  李玉虎问道:“什么危险?”
  翠儿道:“他单独遇上成精的异类,可能会被吞,因为他是你全身精血功力所化,吞了它等于收了你的功力。而你自身功力全集中在他身上,目前剩下不到两成,怎能敌得过功力高强之辈?”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如此:好,你不必走太远,到里边室内,替我看看那些书总可以吧!”
  元婴哈哈一笑,闪身穿入石壁,竟真的拿起一本本古籍,仔细的研读起来:李玉虎这才有功夫细看手上及地上的东西。
  首先,他拿起那奇重的“弹丸”,用手托住并称量,道:“翠儿,这是什么?为何如此沉重?怕不有百十斤吧?”
  翠儿“哈”一声,脆声道:“吕仙长对你真好,连他用过的飞剑都留下啦!”
  李玉虎奇道:“飞剑?这个是飞剑?”
  翠儿笑道:“对啊!这就是飞剑,只要你每天练功时,把它放在头顶”百汇穴“上,依续篇所载”化“”吸“两口诀施为,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气机与它相合,便可收入体内,与元婴合为一体,用时由头顶、口中、掌、心等处放出,便可取人首级于百丈之外;若以元婴附之而出,为第二元神,不仅元婴坚逾精铜,百邪难侵,上窍碧落七下黄泉,取敌于万里之外,更如探囊取物一般呢!”
  李玉虎咋舌色变,道:“乖乖,真这么厉害吗?可为何这么小呢?”
  他托起“弹丸”细瞧,只见它大如龙眼,乍看色作灰银,仔细看则隐有紫色霞光,在内流转不已,也隐隐看出它果是一柄曲卷一起的宝剑!
  翠儿道:“厉害不厉害,你练过便知。这剑丸乃是九天玄铢,也就是天上极远的星星上飞过来的。当年吕仙长偶然得到,用自身”三昧真火“练了足足三年,方始练成,你千万不要小看它哟!”
  他语音略顿又道:“当年,我记得吕仙长还制了几支头簪、几把小刀,不晓得还在不在?”
  李玉虎心中一动,内洞的“元婴”立生感觉,忽地透墙而出,交给他一方木盒,笑道:“大概是这个了,也好重呢!”
  说罢,又穿入洞中,继续看书。
  李玉虎打开木盒,只见盒内果然列放著一排头簪、两把小刀。
  头簪长有五寸,宽有小指之半,形似一把小剑,只是无刃口,剑柄不是剑柄,而是一只抽象扁平的凤凰。
  他拿起一支与剑丸一比,质地果然一样,色做灰银,亦隐有紫色霞光,只是重量却轻了百倍,只有几两重。
  再看那小刀更小,长只三寸,宽若头簪,刃口只有最下方斜斜的二分光景,像是一般雕刻用的刀子,质地亦是一般。
  李玉虎笑著放好,摆在一边,问道:“这头簪也能当剑施吗?”
  翠儿道:“功力够了,自然也是可以,不过威力比起剑丸就小得多了?”
  “那是当然,剑丸是祖师爷练制用过的,威力必然无可比拟,如今留下给我,想来是要我负起降魔街道的责任,以后还希望你能常提示督导才好!”
  翠儿“哈哈”大笑,道:“好,好,咱们一同去江湖走走,降魔街道,济世救人,舍我其谁!到时你可别怨我罗嗦。”
  李玉虎庄容抱拳,连称不敢,接著又拿起王笛,向他请教来历!
  翠儿笑道:“这玉笛也是仙长早年使用的兵器,名叫”天心笛“,乃是上古留下来的,质地坚逾精钢,乃是以万年温玉雕成,平时以绳索穿著最下面的小孔,贴肉挂在颈下胸前,不仅冬暖夏凉,而且可滋阳补阴,助长功力呢!方才你不是已看过”天心曲谱“了吗?那不只是上古的笛子,也是一种变化无方的武功,用掌、用笛,甚至用剑都可以施为,你记住了没有?”
  李玉虎喜道:“记是记下了,只是能不能使得出来,却是个问题。”
  说著,他已将束发的头带脱下,用力拉了几下,那颜色透明带子拉长一倍,一端穿入笛端小孔,再用活结套住,一端套到颈子上,然后将翠绿的玉笛放入衣里,立觉有阵温暖由笛身透出,攒进胸腹之中,让人不燥不寒,十分受用!于是忍不住赞道:“果真是件宝贝,挂在身上好舒服噢!”
  翠儿笑道:“这是当然,不过你不要光图舒服,而把天心曲谱忘记才好!”
  李玉虎亦笑道:“别的不行,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我倒是有自知之明。所以这几年来,我师父只叫我锻链玄功,外辅洗髓易筋经神功,每天悬阴吊垂,替我抽打全身穴、脉,并不教我招式。依他老人家说,只要玄功到了火候,身体自然灵活,眼力自然精准,与人对敌时,自然也能瞧出别人的破绽,再以点、抓、挑、削、刺、劈,回旋制敌,何必有招?这话不知对是不对!”
  翠儿歪著头:想了一想道:“这话是不错,可对一般人来说,要把内功练到那般境地,少说也要百年光景才能与人动手。请问世上谁有这般长命?就以你来说罢:目前确是具备了这等条件,不过,我觉得还是先把这天心曲谱练好才成!”
  他语气一转,又道:“我看,你师父当年是不想让你出道江湖,而是想让你元阳固锁,一举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以元阳成道。对不!”
  李玉虎沉吟道:“大概是吧!可我并不十分赞同。人生在世,总要留些什么,否则岂不是白走一遭!”
  翠儿道:“所以啊!今后你千万不要再练什么”洗髓易筋经神功“了,否则只怕会生不出儿子来!”
  李玉虎惊道:“真的?为什么?”
  翠儿笑道:“瞧你元婴的体态,已离”元阳固锁“之境不远了,再练下去,男人的象征完全缩入体内,固锁难出,如何能生儿子?”
  李玉虎大惊,道:“哎唷,糟啦!我现在就已全然缩进去啦!”
  翠儿“咯咯”笑道:“现在还未锁住,还不要紧,再使下去就不行啦!”
  李玉虎还不放心,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锁没锁住?”
  翠儿道:“要是锁住了,你还能享那艳福吗?”
  李玉虎羞赧一笑,却对过去与三女合体之事无任何印象,、心中一动,洞中读书的“元婴”透壁而出,笑道:“当然有啦!怎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又道:“书看完啦!没事了吧!”
  说著,也不待李玉虎有所表示,忽地化成一股紫霞,直向他顶门投去,转眼间已完全消失!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不但恍然想起与张出尘合体的经过,同时对朱如丹、张出云牺牲元阴,为他消解热毒的往事,也有了明确印象。
  原来,李玉虎昏迷之时,只是阳神受不住悲痛,一恸而绝,阴神却仍清醒,只一时制不住热毒而已。所以对后来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那时他功力不足,阴阳二神不能沟通,李玉虎的阳神意识里仍是一片空白。此际藉“玉髓灵乳”与“朱果”之助,以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妙诀,将阴神炼成元婴,亦足与阳神分庭抗礼,变成“身外化身”,双方平等,心思意见自然也可自由交换,对过去记不得之事,也都可藉元婴阴神之助,一一想起。
  其实,以现代人的研究,这阴神就是所谓的“潜音心识”,其中不仅蕴藏著小时候已被意识遗忘的种种,更可能藏有前生的意识而不自觉。现今科学家利用催眠术,不但可叫人把潜意识内所蕴藏之事说出,甚至还可把前生往事说出呢!不过这是题外话,略过不提。
  且说,李玉虎陡然忆起三女与他合体的情景,不由心灵震动,大是感激,乃忖道:“这三个女子不知是何来历?竟甘愿牺牲自己的真元救我,实在可感……”
  想著,却听翠儿笑道:“想美人儿啦!别怕,她们不会跑的,你快看看那几个玉瓶吧!”
  李玉虎脸上一红,笑道:“人说人老成精,我看鸟老了也成了精啦!什么事也像是瞒不过你!”
  说著拿起两个玉瓶,只见均高约有五寸,晶白透亮,上面刻著「玉髓灵乳“
  四字。但打开盖子一瞧,里面却是空的,不觉奇道:“咦,怎么都是空的?什么是玉髓灵乳啊?”
  翠儿笑道:“就是你刚在外面喝的啊:”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原来是水,装在这小瓶有什么用?一口就喝光了。”
  翠儿“哈哈”笑道:“你太小瞧这玉瓶啦!此乃仙长遗物,一瓶少说可装百斤。至于玉髓灵乳,更是万年玉脉的精华蒸化而成,一滴抵得上二十年艺苦练的功力,对女人尤其有滋阴驻颜奇效,若把灵乳抹在女人脸上,更有青舂永驻、颜容不老的效果,你当是普通的凡水呀!”
  李玉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进步这么快,原来和灵乳也大有关系。若是我把那一池喝光,元婴不就可以长成和我一般大了吗?”
  翠儿道:“话是不错……”
  李玉虎摇头道:“不行,这灵乳如此奇贵,怎可由我一人独享,咱们还是留著它济世救人吧!”
  翠儿大喜,道:“俊哥儿,宅心仁厚,自然得蒙天佑,这灵乳对外伤亦有奇效,只须一滴滴在伤口上,立即消炎镇痛,奇效无比,伤口愈合迅速,伤好之后,连个疤也不会留下!”
  李玉虎大喜,道:“好,这个好!咱们装满两瓶,带出替人医病疗伤,不就变成神医啦!”
  接著又看另两玉瓶,一黄一青,均高约五寸,晶莹透亮,黄色瓶上刻“九转赤龙丸”,青色瓶则刻著「九转上清丸“,随即便道:”这九转赤龙丸和上清丸是什么药?“
  翠儿“涮”的一跳,落在李玉虎肩上,脆声急道:“哇,赤龙丸,上清丸,太好了,太好了!快看看还有没有?”
  李玉虎见翠儿十分兴奋,知非凡品,打开瓶塞一瞧,“九转赤龙丸”色做赤红,大如黄豆,有一股辛辣之气,颇是刺鼻。里面足有百数十粒!而“九转上清丸”则是青色,也有百数十颗,透出一股清香之气。
  翠儿急叫道:“妈呀!这么多,太好啦!俊哥儿,送我一粒赤龙丸吧!”
  李玉虎笑道:“那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得先说说它们的用途!”
  翠儿道:“上清丸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只要有一口气,再重的内伤也是药到伤除!至于这赤龙丸,却是增加功力的极品,是当年仙长以东海一条孽龙的内丹,配合天下百种灵药提炼而成,一粒足可增加五十年功力!”
  李玉虎倒了两粒在手心上,心中转念道:“送你两粒如河?不过,你吃了之后,可得替我办一件事……”
  翠儿道声:“没问题!”立即啄食吞下,展翅飞出,落在玉髓灵乳池边,伸头饮了两口,立即单脚支地,瞑目运化药力。
  李玉虎飘然跟来,见状也不打扰,悄悄打开白色玉瓶,握在掌心,运功一吸,那池中玉髓灵乳立化一道喷泉也似的直线,直向瓶中投去,片刻间装满一瓶。池中已将见底,称称重量,果然有百斤之重。
  李玉虎又换一瓶,依势再吸,将池中吸干,却只装得小半瓶。
  翠儿行功已毕,“哈哈”笑道:“好啦:俊哥儿,有什么事,你说吧!”
  李玉虎道:“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一者为先师的遗体找个洞窖,妥为放置,二者也想把天心曲谱和剑丸练成!可是又怕谷中那几个女孩到处乱找乱走,所以想请你先去通知她们一声……”
  翠儿笑道:“这没问题……”
  李玉虎又道:“还有,我适才想起,她三人为了救我,牺牲了不少真元,我也想请你顺便带三颗九转赤龙丸及玉髓灵乳去。”
  翠儿笑道:“当然可以,但怎么拿呀!”
  李玉虎盘坐下来,道:“洞内还有些空瓶可用……不过我住在这里,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吗?”
  说著,顶门紫霞一闪,元婴如一阵闪电般,脱体投入洞中,眨眼已回,霞光在李玉虎身边旋绕一圈,又复投入顶门不见,而李玉虎手中已然多了两个玉瓶。
  翠儿道:“好小子,进步真快,看样子,用不了四十九天,就可以把剑丸练成了!这样好了,你在此练功,只要能将天心曲谱练成,将剑丸融入元阴,我便带你回去。回去之后,再借那三个女孩的真阴,只要七天,便可将剑丸练得收发自如了!”、李玉虎红著脸道:“这怎么成?我怎可再利用人家的清白之躯……”
  翠儿“哈哈”脆笑道:“还清白呢!不是早被你糟蹋啦!”
  李玉虎涨红著脸辩道:“那不能怪我!是她们……”
  翠儿又笑道:“我知道是她们自愿的,是不是,助你练剑,他们也愿意啊!”
  李玉虎道:“怎么一样?剑我可以自己练嘛!我和她们无名无分,怎能一再的糟蹋人家!”
  翠儿道:“名分简单嘛!你要是愿苦心,其实不愿意也不行了!你出去之后,与他们拜拜天地,结成夫妻不就成了吗?”
  李玉虎点头道:“唔,这倒是好办法……好,就请你一并替小子做个大煤吧!”
  翠儿脆笑道:“做媒人不成问题,只是谢媒大礼可不能少哇!”
  李玉虎亦笑道:“这更没问题,只不知你喜欢什么?难道还想要”九转赤龙丸“不成?”
  翠儿道:“这笔帐先记著,等将来再算好啦!现在我先替你采些生药作为食物,你就安心的练功吧!”
  李玉虎道:“且慢,我想先把我师父的遗体安置好才行,你可知道此地有什么适当的地方吗?”
  翠儿展翅飞怏,道:“那边有一小型玉石天成的洞窖,你来瞧瞧!”
  李玉虎回去,抱起玄阳子遗体,随翠儿掠至东边,闪目见一洞窖,离地高起三尺,内中约五、六尺宽,玉质白而细致,颇似一具玉棺,便将他师父放在里边,跪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并暗中祝祷一番,不觉又流下眼泪!
  半晌之后,李玉虎叩头再拜而出,找著一高约五尺的石笋运起玄功,伸指向四周一划,竟像刀切豆腐般,将石笋四周多余的棱角切去,而碎石中嵌著的宝石,也缓缓滚散在地。
  李玉虎警觉自己的功力,已达运念即发的境界,也觉得意外,接著又用同样方法,将前后两面削平。伸臂把住两边,轻轻一提,便把重约千斤的石笋拔起,捧到石洞口,用力按压上去,竟然密丝合缝,将洞口严密封住。
  接著,他伸出一指,在光滑石笋中央写上:“先师玄阳子之墓”、在下角则写下:“弟子李玉虎泣立”
  指力入石五分,字体龙飞凤舞,十分苍劲。写罢,又跪下叩首行礼。
  起身后,见地上削下的十几粒宝石,五颜六色,个个大如鸽卵,心中一动,想到世人都喜欢这些,将来下山或者有用,便即把手一招,将地上宝石全都吸在手中,收入袋内。
  此时翠儿飞了过来,脆声道:“我已替你采了生药,放在玉髓灵乳池中,你饿了可以填填肚子,回来时我再带瓶清水,就足够了!”
  李玉虎一掠又至石洞中央,见池中放满了黄精、人参、何首乌等,又大又肥,均是多年的珍奇灵药。他顺手拿起一株人参,入口一尝,不但多汁,且甚香甜可口。而那巨大的石笋尖,不时仍有“灵乳”滴下,为数虽然不多,但足以保持生药的湿润,便道:“有这许多生药,足以填几天肚子了,翠儿,你快去吧:不过由哪条路去呢?”
  说著,便倒出三粒“九转赤龙丸”放在空玉瓶中,和半瓶“玉髓灵乳”一齐包在盖被之中,又找了条老藤捆好。翠儿道:“我自有去路,你安心练功去吧!”
  李玉虎答应—即又问道:“这一包你提得动吗?”
  翠儿笑道:“哥儿也太瞧不起我老人家啦?这十来斤重的东西,再拿不动,还要闯什么江湖?”说著,双爪抓起山滕,双翅一捩,已疾若飘凤一般,化为一道翠影,向洞顶投去。
  李玉虎提了被褥,回到原先的石洞,先瞑目坐下,默默将背下的三种功诀想过一遍,立即决定,先练习“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
  原来这步法不仅是对敌时,闪、躲、腾、跃的奥妙身法,暗合七星、八卦、四象、六合,而且也是一种无上的轻功秘诀,练到火候,竟能排空飞行,日行千里。
  他功力深厚,天眼已开,对七星、八卦、四象、六合之学已有根基,练起来自然得心应“脚”,不到半天功夫,便已脚法娴熟,在数十丈的石笋之上,飘若飞羽般,左腾右挪,前耀后踪,快似问电般,飞舞不停。最后,竟变为一近紫色的幻影,在高有数十丈的空中环绕飞行。
  最终,他翩然落在一丈余石笋之上,盘膝坐下,由头上取下天心笛,澄心一志,依著曲谱,轻轻吹弄起来!
  那笛声清脆悦耳,似空谷中湍流不息的清泉,又如春日黄莺。他凝神之下,天眼张开,随著笛曲的变化,先看到生机活泼、万物欣欣向荣的春天;接著便是繁花似锦、艳阳高照的夏日;尔后曲调转捩,进人枫红层层,沃野千里,秋实累累的秋日。最后寒冬渐至,北风渐狂,肃杀之气充塞于天地之间,万物威服在严冬之下,枯萎呻吟,婉转而死。笛声呜咽幽细,凄凉无限,终至无声而绝!
  李玉虎天眼中随笛声所见时有不同,四季风光如真似幻,有高山、有流水,有树木、有平野,好像是过去看过的景色,又似从幻想中得来,不由大觉诧异,忖道:“这是何缘故?若说是真的,又不见人物鸟兽;若是幻觉,但又这般历历如绘,清晰之极呢?”
  想著,又依天心曲谱继续吹奏,天眼之前的光景立即改变。
  春光中生机勃发,鸟影兽迹,双双对对,男男女女,春意横生,先是眉目传情,继之春意盎然,接著欲念纷起,相拥相亲,干起风流事儿。
  不久后,新生命降世成长,七情六欲,接踵而至,而笛声时如春风拂面,时又雷惊大地,暴雨狂风,如万鼓齐呜,直惊得万物怯惧,心胆俱裂,病体缠绵,痛苦婉转,有怨、有恨、有笑、有怒,不一而足,终也死绝!
  李玉虎憬然而悟,这后段曲子不仅包含生、老、病、死,也包含著七情六欲。不过他心中暗忖:“这曲子怎会是一套掌法呢?”
  想著,心念一动,盘坐在石笋之上的身躯,平平飞起,轻飘飘地飞入二十丈外的玉石洞中。
  此际,他仍在凝神运功,天眼也仍然张开,一落洞内,笛声又由头奏起,而玉壁正面,原已隐去的吕祖之像突然又现,且依著笛声活动起来。
  李玉虎压住心头的惊喜不敢懈怠,阳神继续吹弄,体内元婴已然随机发动,依壁中祖师动作,学样比划,一曲既毕,一套浑然天成的掌法,也已施完学会。
  他睁眼收功起身,见玉壁之上空空,画像又正隐去,但仍然跪倒拜谢,诚敬祝祷道:“李玉虎敬谢祖师爷传艺成全,而今而后,必当遵奉我祖师渡世街道之旨,做一番事业,以不负祖师厚爱!”
  祷毕,三叩首,起身步出洞去,在玉髓灵乳池中取过一支人参、一支何会鸟吃了,又喝下几口玉髓灵乳,接著,便以遍地石笋为对象,亲自将“天心曲谱”
  变化而出的掌法及笛招各演一遍,自觉已甚娴熟,方始再返玉洞,盘膝面壁坐下,先服了一粒“九转赤龙丸”,再拿起地上的剑丸放在头顶心百汇穴上,凝神一志,瞑目按“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心诀,将“阴、阳”二神合一,提起“三昧真火”,透出“百汇”,包住剑丸,缓缓冶链。
  初初之时,李玉虎觉得剑丸重约百十斤,十分沉重,渐渐地重量渐减,似有向上飘浮之意,于是他加运吸字诀,将剑丸吸住,不断摧动真火,将剑丸里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忽听得一声轻响,全身一震,剑丸忽的由百汇一泻而下,没人元婴体内。




  第一册 第三章 三女同嫁

  李玉虎缓缓收功起身,刚刚睁眼,便见洞口翠影一闪,翠儿已一闪而入,落在一旁的架子上,脆声笑道:“俊哥儿,告诉你好消息,那三个姊儿都答应啦!”
  李玉虎喜道:“真的!来,我们到外边去,我肚子饿了,想去吃点东西。你在那边把经过说一说好吗?”
  翠儿领先飞出,一闪掠入洞壁高处,待李玉虎先到中央池边,它已抓下一支奇大的人参,抛给李玉虎道:“这一支已有百年以上,不但解渴治饿,还可助长功力呢!”
  李玉虎道谢接过,用手擦去参上残留的沙土,又沾沾石荀上摘下的玉髓灵乳,方道:“翠儿,你快说啊!”
  翠儿笑道:“那三个小妞好美,真是我见犹怜,俊哥儿,你的艳福当真也深厚无比呢!”
  李玉虎嚼著人参,笑道:“翠儿,我看你也动了凡心吧?为什么不找个伴儿呢?”
  翠儿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道:“要找个能和我老人家匹配的,难罗!”
  李玉虎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今后我替你留意……也替你做个大媒。”
  翠儿脆叫道:“好啦!我的事以后再说,还是先说你的罢!”
  于是他便将与三女见面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张出尘三女,等了半天半夜也不见李玉虎出现,心中正焦急,便听见一阵清脆的语声,在洞外叫道:“有人在吗?”
  朱如丹抢先掀开布帘,正想询问是谁,却见黑暗中翠影一闪,一只巨大鹦鹉,爪下抓著一个包曩飞入洞中,口中竟吐人言,道:“三位姑娘请了,我是李玉虎的特使,与姑娘有事相商……”
  说著,把包曩放在一张小桌上,它也就站在包囊之上。三女一听,真是既惊且喜!
  喜的是李玉虎有了消息,惊的却是翠儿的表现。
  张出尘疾步近前,柔声道:“请问玉虎弟现在何处?派你来又有何事?小女子名叫张出尘,是他们的大师姊,有话就请对我说吧!”
  翠儿歪著头,瞪著双赤红如宝石般眼珠,上下打量著,答非所问的赞道:“好,好,清丽出尘,美如仙子,果然可以配得上俊哥儿。喂!你俩叫什么名字?也喜欢李玉虎吗?”
  端著一盏油灯走近的张出云,被他那一声“喂”吓了一跳,赶紧应道:“小女子名唤张出云,她叫朱如丹,是我们的小师妹!”
  翠儿见她面目与张出尘有七分酷似,年纪却像比较大些,一身青衣,肤容似玉,面上有惊吓之色,却没有张出尘之沉着。
  而朱如丹一身红裳,小巧玲珑,比张氏二女矮了半个头,生得杏眼圆脸,一副好奇顽皮样,也是个美人胚子,随即“哈哈”一笑,道:“好,好,仙露明珠,一时瑜亮,有丹如火,玲珑可人,俊哥儿真是艳福不浅哪!”
  朱如丹趋前坐在桌边,悄声问道:“喂,谁是俊哥儿啊!我们可不认识他,你找错了地方吧?”
  翠儿“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有趣!我老人家有这么糊涂吗?告诉你吧,俊哥儿就是李玉虎,你们若说不认识他,我老人家拍拍屁股就走!”
  张出尘歪身也坐在一边,仰头柔声道:“李玉虎是……认识的,仙鸟这才不是说过,要来与小女子等有事商量吗?”
  朱如丹吐吐舌头,不再开口,一对杏眼却是眨也不眨地盯著翠儿,露出一副企盼的表情!翠儿笑道:“我叫翠儿,你们就叫我翠儿好了!俊哥儿目前在一处祖师爷吕仙长留下的洞府中练武,怕你们焦急,先叫我来告诉你们,叫你们在此安心住几天等他!”
  朱如丹又忍不住娇声问道:“等到什么时候?”
  翠儿瞪她一眼,道:“年轻人就这么没耐性,真是!”
  张出尘见朱如丹一时又被堵住,便又柔声道:“翠儿,你别误会,小女子这次来长白山,目的是采药,以使医治家师的病疼,丹妹的意思,是想知道玉虎练功时间,需要多久,以便安排我等采药的行程!”
  翠儿笑道:“药是不必出去采了。这山谷壁上,药草不下千百种,只要你说得出名儿,我不是吹牛,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替你收齐!”
  张出尘喜道:“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依你老人家的经验能力,办这种事一定轻而易举。但在小女子来说,这谷壁削拔高险,便是明知上有上好的灵药,也是力有未逮啊!”
  翠儿大笑,脆声道:“这话倒是实在,好,就这么办!明儿你把药名一样一样告诉我,我替你采来便是!”
  张出尘赶紧道谢,翠儿道:“好啦,这事不提啦:现在再说第二件事。……”
  翠儿故意一顿,转头去看朱如丹,果见她又想问,但一见翠儿看她,立即以手捂嘴,把问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翠儿忍不住“哈哈”大笑,张氏二女也不由被逗笑了。翠儿道:“这第二件嘛……”
  朱如丹也实在忍不住了,娇声道:“拜托你快点说,别卖关子好不好?”
  翠儿道:“好,好,我说,这第二件事就是,俊哥儿知道你三人为他牺牲真元,亏损颇多,特命我送来三粒助长功力的‘九转赤龙丸’,半瓶‘玉髓灵乳’。……”
  接著,翠儿即将两物的功效及用法详细说明,又说:“我知道你们女人最爱漂亮,所以再告诉你们一个秘法,用过之后,保证你们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朱如丹跳了起来,娇声叫道:“哎唷,翠儿你真好,快说,是什么秘法。”
  翠儿笑著又看她一眼,道:“在服药运功之前,你们先用玉髓灵乳抹脸,运功之后,脸上会脱一层皮,以后就永远不生皱纹了!”
  朱如丹又叫道:“哎唷!太好了,翠儿你真可爱,我真想亲亲你呢!”
  翠儿一跳跳到桌子另一端,脆叫道:“免啦!免啦!我也是母的,是不搞同性恋的!”
  三女被它逗得“咯咯”笑成一团。朱如丹强忍著笑,问道:“那你一定爱上俊哥儿啦!对不对!”
  翠儿竟像被她吓了一跳,急道:“小丫头胡说什么?我老人家都一千多岁啦……”
  它眨了眨眼,沉吟片刻,却又说道:“不过,如果我们幻化为人形,长得又挺美的,不喜欢这种俊哥儿,那才叫有眼无珠呢?你说是不是!”
  朱如丹脸泛红潮,却也坦白的道:“是啊!世上的女人,见过玉虎哥的,只怕没一个不想嫁给他吧!”
  翠儿笑道:“那自然也包括你们三人了!”
  张氏姊妹含羞低头,朱如丹既已开了头,干脆坦白到底,便道:“那当然,否则干嘛救他?”
  翠儿脆叫一声:“好!”又道:“丫头,够勇敢,我喜欢你。现在再说第三件事。”
  朱如丹奇道:“还有第三件?”
  翠儿笑道:“这第三件才是你们最爱听的,要不要听啊!”
  朱如丹合手拜求道:“求求你,好翠儿,你就别吊人胃口啦!说吧!”
  翠儿“哈哈”笑道:“好,我说,这第三件就是俊哥儿叫我来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做他的老婆,助他练剑!”
  三女芳心如饮琼浆,甘甜如蜜,朱如丹忍著甜笑首先道:“当然愿意,不过这和他练剑有什么关系呢?”
  翠儿道:“俊哥儿所练剑丸与世间不同,若独自锻链,依他目前的功力须七七四十九天可有小成;若得纯阴之体相助,七日可有九成。你们若只愿做老婆,就得在此等候四十九天,方可与他见面,若愿助他练剑,三五天就可回来了。”
  朱如丹第一个又道:“我愿助他练剑,你快去叫他回来吧!”
  翠儿又问张出云,出云亦含羞表示愿意。再问张出尘,哪知她竟长叹一声,凄然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年龄比玉虎弟大得太多,自觉匹配不上,何况小女子现在又担任玉女宫宫主,主理玉女宫上下千余人的生计性命,一时间也难觅接替之人,所以……”
  张出云焦急的道:“大姊,白天咱们不是已说过了吗?这些都不是问题啊?你现在只要扪心自问,喜不喜欢玉虎哥、愿不愿意嫁他为妻?若真不愿意,妹子也不敢勉强,若是愿意,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嘛!”
  翠儿亦觉意外,脆声道:“年纪大几岁有啥关系,你现在看来只有十七、八岁,比你妹子还小呢!适才我不是教过你们吗?只要用玉髓灵乳抹过,就永远不生皱纹了……”
  朱如丹亦劝道:“大师姊,咱们三人同进退,你不嫁,咱们二人也不能嫁。不过,你这么一来,等于把咱们三人的幸福一齐断送,于心何忍啊?”
  张出尘委婉的低头柔声道:“愚姊自惭形秽,非玉虎之配,你二人年华正盛,怎可学我?”
  翠儿“鸟”老成精,已听出她这番话的真意,便道:“出尘哪!你别钻牛角尖啦!要是俊哥儿嫌你,就不会叫我来做媒人哦!是不是?既然俊哥儿都不厌弃,你又何必自己厌弃自己呢?”
  翠儿语气一转,又道:“再说,你那玉女宫职务,可再请你师父担任啊!俊哥儿那儿有一种‘九转上清丸’,可治所有内伤,等俊哥儿来了,可向他讨一粒,由我给你师父送去,不出三天,包你师父什么伤病全都好了!”
  朱如丹喜道:“真的,那太好啦:师父也不过六十多岁,只因五年前与神女宫宫主比试,不幸受了内伤,回宫又急于恢复,以致走火入魔,下半身瘫痪常躺在床,这‘九转上清丸’能治吗?”
  翠儿沉吟道:“这病满复杂的,不过我想,大可再加一粒九转赤龙丸,一定没问题。”
  接著,翠儿又转对张出尘道:“好啦!问题都解决啦: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这么说定啦!今儿天色已晚,你们先睡一觉,明晨卯时起身,服药练功,自然能体会这药的奇效了!”
  说著,又用嘴琢著被褥,道:“你们看俊哥儿多体贴,他怕你们晚上没有铺盖,还特别叫我把被褥送回来呢!打开时小心一些,里面有两个玉瓶,就是存放九转赤龙丸及玉髓灵乳的。”说罢,双翅一张,已飞出洞去。
  三女面面相对,不仅心神大定,更是快乐无比,便依翠儿之言,打开铺盖,将玉瓶取出,放入木柜,铺好石床,便一同上床睡去。
  翌日一早,翠儿不请自入,一见三女均亦起身,便道:“早哇!现在第一件事,先取六只碗来,将玉乳平均倒出来,三份内服,三份外敷,内服时和青丸药一齐,服下后各按内功心法,运功九转,必有奇效!”
  张出云、朱如丹依言取来六只饭碗,张出尘平均倒出,竟满满倒了六碗,一股清香之气已布满全洞,不由奇道:“翠儿,这玉瓶这么小,想不到有这么多,用得了这么多吗?”
  翠儿笑道:“按说是用不了这许多的,不过俊哥儿爱护老婆,你们也不必客气,反正他那还多得很。你们爱美,干脆全身都擦抹一遍,效果不是更好吗?”
  朱如丹“咯咯”娇笑应好,竟真地轻解罗衫,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翠儿见她个子虽较矮小,但身上却一般曲线浮凸,纤维适度,雪肌玉肤,圆润丰满,全身上下,除了腹下那片三角黑森林,竟是一般颜色!
  而张出尘二女初尚害羞,但见小师妹这般豪爽,何况又都是要嫁同一个丈夫的女人,便也大胆的脱解起来。
  她二人身型高矮一般无二,胸凸腰细,臀部圆翘,双腿修长,细头削臂,一般的瓜子脸型,凤目细长有神,竟也与李玉虎有三分相似!
  翠儿忍不住“啧啧”作响,笑道:“三位大美人,连我老人家都心动羡慕,俊哥儿还能逃得过吗?”
  朱如丹娇笑道:“翠儿不是不来同性恋吗?这会儿怎么又昏头了!”
  翠儿“哈哈”大笑,道:“不说啦!你们好好擦吧:我先去采药,人参、何首乌、黄精等补药,我想是一定要的,对不对!”
  张出尘喜道:“那就多有烦劳了……”
  翠儿飞去,三女果然用玉髓灵乳全身擦抹一遍,背后看不到的地方,互相帮忙,不多时,已然用去一碗。
  三女待乳液干了,方始著上外裳,张出尘取出三粒九转赤龙丸分予两女,各以灵乳冲服下肚,随即散开,各占石洞一角,盘坐瞑目,运起功来!
  张出云、朱如丹仍以师门“姹女玄功”调运蓬勃充盈的真气,原来觉得已消失殆尽的真元,突然又活泼了起来,不由芳心大喜,凝神引导下,真气穿穴过脉,原先那种阻塞不通的现象已然一扫而空,不仅能做到气与意合、意与神会的妙境,甚且连过去根本不敢尝试的五脏六腑,亦能意到气到、气到神到。片刻之后,二人盎然入定,定后回醒,更察觉全身轻若一羽,通体舒泰,像已脱胎换骨一般。
  而另一边张出尘在经过与李玉虎阴阳交泰之后,便已脱胎换骨,功力原已增长数倍,此刻加上内服外敷,内力猛进,已可达发梢肤末,再依李玉虎真气运行方式去脉过穴、加紧搬运,更感到精、气、神不调自合,真气自转,周身皮肤,在气脉通过之后,丝丝痒痒,竟自动剥落一层。
  她暗自发觉,初时尚不敢分神察看,片刻之后,连脸孔耳朵都痒起来,忍不住分心张目偷看,只见交叠在脚上的双掌掌心已浮现一层白粉,手腕小臂上亦是如此,她知是脱去的老皮,不由芳心狂喜不止。
  这一分心,一般而言,真气便会停止不前,甚至散去,哪知她体内真气竟似丝毫不受影响,仍然自行运转,并不稍停。
  她恍然震惊这心法的玄妙,一时竟不敢信以为真。她决心再加试探,便缓缓举起右掌,轻轻吹一口气,掌中粒屑如雾飞散,掌心亦隐隐泛起桃红。再翻过手背一瞧,肤色白里透红,比那婴儿还白三分。
  她心头大喜若狂,忖道:“我真已返老还童,脱胎换骨,可配得上玉虎弟啦!”
  她忍不住两行清泪,潸潸流下,内心的激动与感激更别提有多深啦!她放目瞧见两位妹子,宝像外宣,入定已深。自察体内真气仍在运转,便悄悄起身,走出洞去。
  洞外地上已堆放著许多生药,连茎带叶的人参、黄精,不下十几种,而且个个肥壮粗大,竟都是百数十年以上的珍品。
  片刻间,耳闻一丝破空声,抬头一瞧,近百丈谷壁中腰突然闪现一道碧影,向下飞坠,正是翠儿,而它双爪之下,也抓著十几株珍贵的草药!
  翠儿瞥见张出尘,在半空忽的脆叫一声,道:“姑娘,接住了!”
  随即双翅一扇,身形停住,双爪一扬,十几株生药已像暗器一般,呼啸著向她立身之处射来!
  张出尘心情愉快,正无处发泄,见状“咯咯”娇笑,娇叱一声,立即施展“分光捉影”的手法,飞身迎起,疾若飘风般在空中划个半弧,已一一将生药抓在手里。
  翠儿也同时落下,停身小溪边一株树枝上,脆笑道:“姑娘好高的手法,看来那药丸灵乳的效力,已然发挥无余了!”
  张出尘笑靥如花,曼声道:“这都是你翠儿的功劳,小女子感激不尽!”
  翠儿笑道:“我虽不敢居功,却也有些微劳。不过感激大可不必,有朝一日,说不定我也需要你帮忙呢!”
  张出尘忙道:“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女子必定尽力!”
  翠儿偏著头瞧著她,忽道:“你现在容貌如花,体态可人,正是嫁人的上好时机,只是衣服的颜色太灰,有些不配!”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正好收功走出,张出云接口道:“就是说嘛!大姊这衣服太老气了,我看就换一套我的吧!”
  原来张出尘一看年纪已长,再者自接掌宫主之后,为树立威严,已放弃鲜艳的服饰,平常穿著都以银灰、深蓝为主,此刻她便是穿著银灰劲装。
  翠儿笑道:“好啦!明儿我去接俊哥儿回来,你们三人可都得打扮打扮啊!现在你们先点点看,这些生药够不够,还缺什么?下午我再帮你们采!”
  说罢,双翅一展,直向谷顶飞去。
  张出尘也不留它,笑对二女问道:“你两个感觉如何?失去的真元恢复了吗?”
  朱如丹喜悠悠地道:“当然啦!我觉得比以前要强几倍呢!”
  张出云仔细瞧看姊姊,笑道:“我也一样,不过好像比不上姊的效力,丹妹你瞧,大姊真的已脱了一层皮呢!”
  张出尘忍不住摸著自己的娇颜玉肤,笑道:“当然啦!我老了嘛,不脱皮怎能还老?你们俩用不著啦!”
  这话却是实话。但听在二女耳中,却大是惊奇,忍不住对望一眼,朱如丹笑道:“我看大师姊变的不止表面,只怕连内心思想都变了呢!”
  张出尘“咯咯”笑道:“别胡说啦!我再怎么变,还不是你的大师姊吗?”
  朱如丹亦笑道:“大师姊虽仍是大师姊,可过去的大师姊高高在上,整天板著脸孔不苟言笑,一双眼威凌逼人,让人不敢多说一句话,现在可不同了!”
  张出尘想想过去的作为,觉得好笑又可怜,不由叹息道:“那也是情非得已,情势所逼嘛,谁愿意整天绷著个脸孔呢?你们不知道,自从师父受伤病倒,我哪天不是提心吊胆过日子啊!”
  张出云、朱如丹过去在玉女宫,任事不用管,只被逼著锻练功夫,对这位大师姊可说是又敬又怕,没事都躲得远远的,哪能体会她的心情,此刻听她这般说法,不由一惊,问道:“为什么?”
  张出尘把生药,拿到溪边清洗,并依类分开,道:“你们知道巫山神女宫与咱们玉女宫作风大异,一向视如敌仇,师父便是被神女宫护法打伤的,对吧?那神女宫两位堂主也被师父击毙,她们不想报仇吗?若不是我处置得宜,只怕咱们玉女官早已被她们挑了……”
  张出云、朱如丹二人也下来帮忙,说话之间,已然洗好分好,张出尘笑道:“好啦!放著先晒干,你俩去弄饭,我去找布袋……”
  二女突然心情沉重,张出云担心道:“姊这次离宫这么久,就不怕神女宫来寻仇吗?”
  张出尘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担心哪?算啦!愚姊要是没一番准备布置,怎会等到今天才离开呢!”
  二女这才放心走开,分头张罗早餐,张出尘则进入洞内,在李玉虎木柜中找出一个大布袋,准备盛放生药。
  三女饭后,在葫芦形的谷中漫步聊天,对谷中风景的美丽与温暖,不仅讶异,内心更充满了对天地造物的赞叹,而对她们这两天来神奇幸运的变化,更似如作梦一般。
  朱如丹道:“大姊,翠儿说玉虎哥练剑,要我们帮助,我真是想不通哪!”
  张出云笑道:“想不通就别想,等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朱如丹叹道:“时间过得好慢,这一天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过得完!”
  张氏姊妹也深有同感。张出尘道:“等一下翠儿来,咱们一同去打点野味,下午烤来吃可好!”
  朱如丹首先拍手叫好,道:“我看玉虎柜中,都是些咸菜、黄豆、花生之类的东西,咱们去捉条野猪来,一半烧烤,一半用盐淹渍,我想他一定爱吃!”
  张出云笑道:“我看你满脑子都是玉虎,连吃的都替他想好啦,真是好媳妇儿。……”
  朱如丹笑著道:“你不想吗?敢说我。听人家说,你若想老公对你好,就得先控制住他的肚子,知道吗!”
  张出尘亦忍不住娇笑起来,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满有心眼的嘛!好吧!以后厨房里的事全看你啦!”
  朱如丹不依道:“大姊,你饶了小妹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在宫里整天练武、打坐,什么时候下过厨、做过饭哪!”
  张出尘叹道:“这话说得也是。现在想想,咱们都没做个好主妇的条件,怎么办呢?”
  张出云道:“反正咱们不会在这儿久住,马马虎虎啦!下山之后,找个会烧菜烧饭的婆子,不就行啦!”
  朱如丹道:“我看以后咱们得多学学,万一找不到人,就得断炊,不仅丢脸,还可能会丢了人呢?”
  张出云不解道:“丢脸就是丢人,什么叫丢了人?”
  朱如丹笑道:“丢了人的意思,是指老公给饿跑啦!知道了吧?”
  张氏姊妹“咯咯”娇笑,芳心却也觉得她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三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翠儿又已飞来,问道:“这生药够了吗?还需要什么,报上药名儿来吧!”
  张出尘道:“这十几种均极珍贵,都具有滋补奇效,分量也够了,就烦你再采苎麻根、莽草、沙参、羊霍草四种即可。”
  朱如丹亦道:“翠儿,我们姊妹想去打头野猪、几只雪鸡回来,你看可好!”
  翠儿脆叫道:“可以啊!出谷向东,十里之外林木较疏,常有雪鸡、野猪去晒太阳,不过外边天气冻死人,你们可得多穿点衣服!”
  三女兴高采烈的答应,穿戴起皮制冬衣,带上兵刀暗器出谷而去,半个时辰之后,果然抓了一头小野猪、十只雪鸡及一身冰雪回来。
  下午,三人忙著拔毛清理,也升火烤了两只雪鸡做晚餐。
  翠儿替她们采完药,又陪著闲聊一阵,方始飞去。但回到洞中,见李玉虎入定未醒,便未打扰他,直等到次日李玉虎收功,方始与他见面,报告经过。
  李玉虎一听那边有鸡、有肉,不由口水直流,道:“好久不知肉味了!去,咱们快过去吧!”
  翠儿脆声笑道:“慢来!慢来,你若想在七日内练成剑丸,不但要藉助他三人元阴之力,更要触而不泄,忌食荤腥,一直要等到剑丸能收发由心始可!”
  李玉虎大觉扫兴,道:“真的,那还回去干嘛!”
  翠儿道:“剑还是要练哪!告诉你,过去我在此守护朱果,很少外出,这两天在天池发现有只千年雪莲已在开花结实,大约再过半个月便可成熟,同时也发现有只狐仙在旁设下禁制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有狐仙吗?它长得什么样子?咱们一同上去瞧瞧如何?”
  翠儿道:“那狐仙已精通玄功变化,我瞧不见它,只能感觉得出来。你啊!要是练不成剑丸,还是不去的好!”
  李玉虎道:“为什么?我正将剑丸收入体内,还不成吗?”
  翠儿嗤之以鼻,道:“放不出来又有何用?你们的精血、元婴、灵药,正是它最渴望之物,现在你去,正好做它的点心!”
  李玉虎吐吐舌头,道:“乖乖,这么可怕,那我真得赶快练剑才行。”
  翠儿脆笑道:“就是嘛!剑练成了,天下去得;练不成,只好永远躲在洞里了!再说,那雪莲乃是玄阴之物,对阴人最有帮助,若被狐仙得去,不出一年,它必然功力大进,说不定会列位散仙了呢!”
  李玉虎笑道:“世上多个散仙也很好啊!”
  翠儿道:“话是不错,但你知道它是好是坏?若是煞星者流,世上岂不又多了一个可怕的恶人!”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对,待我练好剑丸,咱们再去天池,如果是个好狐仙便罢,若是个坏狐仙,咱们就把雪莲抢过来,对吧!”
  翠儿笑道:“所以啊,赶快去吧!”
  李玉虎连忙答应,去把被褥抱出来,用山藤捆好,并把几只玉瓶扎在腰间,宝石放在袋内,道:“走啦!”
  说著,一展身形,掠到来时的洞前,只见那石门已然关闭,于是运起天眼,透石一瞧,发现这条通路只能来,不能回,不由大是踌躇。
  翠儿已然飞落一旁,道:“俊哥儿,这边有一出口,大约也能通到你住的地方!”
  李玉虎闪身过去,见那窄窄一道裂缝斜斜向上,地上金沙遍布,闪闪放光,俯身抓起一把,竟都是黄豆般大的金沙,多得不可斗量。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咱们发财啦!你看这一地金沙,怕不有千百万两呢!”
  翠儿也“哈”了声,脆声道:“稀奇呢!千百万两你抬得动吗?当年我随仙长行道,地上的宝石,随便一粒就可换千百十万两银子,又何必搬这金沙呢?”
  李玉虎少小离家,只知女人都爱宝石玉器,却不知行情,更不知物价贵贱,此时听说一粒宝石能换百十万两银子,可有些不信,乃道:“真的,不可能吧!”
  翠儿笑道:“现在的行情咱不知道,不过问问上面三个小姐,不就清楚了吗?”
  李玉虎道:“好,好,咱们快去,若果是真,咱们就真可做很多事啦!”
  翠儿展翅,电般飞入窄缝,一闪即不见,李玉虎施出新使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顺著曲折的石缝上掠,眨眼间已登上数十丈,来到一分歧岔路。
  他闪目一瞧,左边一条地势向上,右边不但地势平坦,且有开凿痕迹,而方向也正是指向他住的山谷。
  他飘身而进,转了两三个弯,便见天光,掠到尽头一瞧,出口果然在水潭上方十五丈处。只因外边一者太高,二者有野花蔓藤盘附,过去竟未发现。
  他分开蔓藤,见三女各穿著一鲜艳服装,已在他的“厨房”中忙碌著,阵阵肉香烟气随风飘来,不由令他食指大动。
  他忍不住引亢长啸,声如龙吟,纵身一跃,展开“大挪移六合神行步”中“鹏飞万里”之式,形似飞鹏,翩翩然在空中旋飞七八个圈子,方始轻若一羽般,飘落在凹洞之前。
  三女初闻啸声都吃了一惊,仰头看清盘飞而下的身影及面孔,正是甘愿舍身相救的李玉虎,不由大喜若狂,及待他翩然落地,玉面含笑的凝立面前,朱如丹不禁兴奋得大叫一声:“玉虎哥!”随即纵身扑入了他的怀中。
  李玉虎虽已在翠儿口中知道她的姓名,但这般光天化日之下,玉人投怀,却也是生平第一遭,不由颇觉尴尬,尤其是一阵女性体香,扑鼻沁心,胸胁间紧抵著两团棉软中又有弹性的肉馒头,更叫他心如擂鼓,心悸不已!
  同时,他想到三女对他的恩情及许诺,心中更是感动,不由得也紧紧搂住她,低声道:“老婆你好!”
  朱如丹投怀送抱,是一时的兴奋冲动,待扑入他的怀内,被他身上散出的浓烈体香一熏,直觉得手软骨酥,心如鹿撞,及听到这一声情意缠绵的招呼,“轰”的一声,情火如焚,玉靥上桃花泛浮,恨不得永远不要离开。
  李玉虎比她高一个头,怀中虽然搂著朱如丹,眼睛却望向另外张氏姊妹!
  只见二人面目酷似,均一般柳眉凤目,花容月貌,一身青衣长裙。一个年约二十,一个却像只有十七、八岁,两人身材高挑修长,只是那年纪较轻的,似较疲弱,不由微微一笑,道:“两位好……”
  那看去较小的即是张出尘,她见李玉虎由空而降,功力身法两皆绝世,俊美无俦的面上,散放出令人迷醉的笑容,而笑容里更含著一股黠慧顽皮,令人疼爱,一头漆黑长发胡乱的披在肩背,眉心一粒鲜红的朱砂痣,更衬出两道剑眉,隐含著一股无比的庄严及煞气,通夭玉鼻显得坚毅与不屈,但这一切,却又被他颊上两个深漩的酒涡及唇角上顽皮弧线所冲淡了!
  尤其是一身半长及膝的粗黑布袍,及一双赤足,左手中还提著一包被褥,更让人觉得他有些顽皮与玩世。
  她忍不住嫣然而笑,迎上前去,接过行李,曼声道:“公子,你好!小女子张出尘,她是张出云、朱如丹……”
  朱如丹不情不愿的离开怀抱,拉著李玉虎的手,请他坐在“厨房”的长凳上。张出云却笑著走进石洞,取出李玉虎所穿的布鞋,放在地上,笑道:“公子,请穿上吧!”
  朱如丹在灶上打开锅盖,一股红烧鸡的味道立即浓烈散出,李玉虎忍不住咋咋舌头,道:“好香……”
  哪知翠儿却闪电般飞落桌上,脆声叫道:“等等,你们四人听了,要想俊哥儿七日之内练成剑丸,便得忌口七日,一律吃素,同时还得立即成婚,由你们三位娘子,轮流陪侍,并以真元助他……”
  李玉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这肉等几天再吃罢!不过在未成婚之前,我觉得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将来后悔……”
  三女芳心诧异,不由都围了过来。张出尘低声道:“有关小女子的一切,想必翠儿已向公子说明,公子若对小女子有所不满,小女子愿……”
  李玉虎摆摆手请她们坐下,正容道:“本人对你以宫主之尊答应下嫁,十分感激,适才本人的意思是说自己。”
  他一庄重起来,自有一番慑人的威仪,三女都一般心如鹿撞,却不敢多言。只见李玉虎清澈的目光,闪闪生辉,在每个人的脸上注视一下,又道:“本人身世奇特,不能不先言明,免得将来让你们觉得受了欺骗、羞辱了你们的名声。我父至今仍不知是谁,本人自小与母亲一同生活!而我母年幼时曾是镖师之女,亦学得一身功夫,但不幸因为外公失镖身亡,而镖局之主为了赔偿失主,不但将外公的家产拍卖,更将我母及家奴一并拍卖。”
  李玉虎像是说故事一般,语调平静,丝毫不见激动,又道:“家母当时年仅十五,被北京一家妓院买去当了一名妓女,直到七年后,遇上家父并且怀了我,方才赎身脱籍。不过家父并未与家母结为夫妻,也未离开妓院,反而用留下的银两买下那家妓院,继续经营,而我自小也一直生活在那家妓院之中。”
  张出尘三女心中确实觉得有些意外,但眼前这个青楼女子之子,这般英俊杰出,确也丝毫未受这番‘意外’的影响,动摇了他在她们心目中的地位!故而彼此对望一眼,张出尘柔声道:“公子的身世果然奇特,但对公子的一切并无影响,小女子三人助公子心意,也无任何改变,盼公子明察!”
  李玉虎这才面露笑容,“哈哈”一笑,道:“好,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母亲现在虽仍在经营青楼,可并非淫荡邪魔之辈。她之所以如此,乃别有用心,这点以后再说给你们听。至于先师玄阳子,本是外公的弟子,出师之后又入了道家。后来引我来此习艺之前,还引荐家母,拜在北京城外浮云观观主玄妙仙姑门下,所以家母也算半个出家人呢!”
  张出尘三女心中虽有许多疑问,可都不敢问,怕触动了他的隐疼忌讳,因此张出尘便道:“公子练成剑丸,打算何时下山?听翠儿说,公子要行道江湖,不知可有一定的目标?”
  李玉虎笑道:“翠儿说,天池之中有只千年雪莲正要结实,却被一狐仙守住,不容他人指染。翠儿的意思是要我练成剑丸后,上去看看,若狐仙是善良之辈,就让它采摘,否则便抢先下手,以免那雪莲助长了恶人凶焰,是不是啊?”
  翠儿脆声道:“若是妖狐,岂止不让它采莲,必要时还须斩了它才行呢!”
  李玉虎笑应道:“好,这依你!待此事完毕,咱们就可下山了,至于目标嘛,当然是先去北京瞧瞧老娘啊!”
  张出尘沉吟道:“小女子有个请求,不知公子能不能答应!”
  李玉虎笑道:“干嘛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嘛!”
  张出尘低声道:“小女子这次与两位妹妹到长白山来是为了采药,昨日翠儿已将生药采齐,七日之后,小女子想先行返宫,一者是为家师炼药治病,二者也可把宫中事务交付出去……”
  李玉虎笑道:“昨日翠儿已将令师之事告诉我了。我想请翠儿辛苦一趟,替你送药回去,同时带去一粒九转上清丸、三粒九转赤龙丸、三杯玉髓灵乳。你先想想,贵宫里有哪两个功力不错的,先让他们各服一杯灵乳、一粒赤龙丸,以增其功力,再由她两人协助令师服药,打通久塞的脉络,这不比你亲自回去快得多吗?”
  朱如丹首先鼓掌赞同,笑道:“公子设想周到,这么做最好不过了……”
  张出尘迟疑道:“公子说得不错,不过翠儿能认得路吗?而且这宫主之位,小女子需向家师禀明,另选贤能……”
  翠儿笑道:“天下虽大,何处我老人家没去过,只要有地名,我一定找得到的,这一点你放心好啦!”
  张出云道:“姊,公子这主意太好了!如此一来,不但恩师病体得痊,功力倍增,而且也平空又多了两名特级高手,以后就不惧神女宫找麻烦了!”
  朱如丹献计道:“五师叔和三师姊一向热心宫务,一道一俗,一向是你的两大助手,若能把她两人的功力提升,扶助师父重任宫主,岂不甚好!”
  李玉虎喜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若回去,万一令师不放你离开,我岂不少了个好老婆。至于你辞谢宫主之事,可以写封信请翠儿一并带去,不就行了!”
  张出尘玉靥泛红,有些羞意却也喜在眉梢,忍不住嫣然而笑,道:“公子既然如此吩咐,妾身照办就是!不过,这些生药约有百十斤重,翠儿带得动吗?”
  翠儿瞧笑道:“两百斤上下,飞行万里,应无问题,太重太远,就要中途打点休息了!”
  李玉虎轻抚翠儿的羽毛,笑道:“咱这位老哥道行千年,这点小事,哪里难得了它!”
  翠儿佯嗔叱道:“什么老哥,我是老姊,你知道吗?”
  李玉虎吐吐舌头,做个鬼脸,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呢!”
  翠儿“啐”声道:“别糊涂啦!我要是和你一样,会叫翠儿吗?”
  李玉虎笑道:“是,是,小弟糊涂,老姊您多包涵!”接著,语气一转,又道:“现在咱们不能吃肉,喝喝稀饭总可以吧!”
  朱如丹、张出云闻言,忙去张罗。张出尘道:“这些肉近日既不能吃,咱们可先把它拿到谷外,埋在雪中如何?”
  李玉虎笑道:“这主意不错,娘子去找块布来,把肉包好,等会我拿出谷去存放!”
  朱、张二女把现成的咸黄豆、咸花生端来两盘,装上稀饭,四人吃了。翠儿笑道:“看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稀饭很难吃吗?”
  李玉虎苦笑道:“稀饭是不难吃,可是你知道吗?这黄豆、花生我已经吃了好几年啦!能不讨厌吗?”
  翠儿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几天最难挨,忍忍吧!对了,有一件大事,你想到没有?”
  李玉虎与三女均是一愕。李玉虎问道:“什么大事?”
  翠儿脆笑道:“你们既要结为夫妻,可有拜过天地!”
  李玉虎一怔,道:“这我就不懂了!不过此地无媒无证,怎么拜法?”
  翠儿笑道:“天地为媒,我为证,怎的不能拜堂?”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之言有理,咱们今天就拜一拜!如何?”
  张出尘三女自然愿意,一齐起身,道:“但凭公子做主!”
  李玉虎当先而行,步入他师父所住的石洞。
  那石洞由半边石壁分隔内外,外边墙边设了一张神案,神案上立著一方牌位,上面用朱笔写著:“纯阳祖师之神位”,牌位前尚有一具古铜香炉。
  李玉虎在神案下抽出四支檀香,以火石打著,分于三女每人一支,对神位拜了几拜,分别把香插入香炉。翠儿飞落在神案一角,脆声吩咐道:“你们四人一排站好,面向外,听我的口令!”
  李玉虎向左边一站,依次是张出尘、出云、朱如丹。
  翠儿叫道:“一拜天地,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依令而拜,而起。又听翠儿叫道:“二拜祖师爷,向后拜,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起身后。翠儿又叫道:“夫妻交拜,相对立,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依令而起。翠儿又道:“新郎、新娘成一列,谢证婚人兼媒人,跪、叩首,起!奏乐,礼成,送入洞房。”
  接著,便模仿民间吹鼓手,真个吹奏了一段。
  李玉虎伸手牵起三只玉手,拉三女带到他住的石洞之中。
  现在,天方正午,但洞中光线十分阴暗,而且陈设也极简陋,除了石床木柜之外,就只有一张书案、一张椅子,是李玉虎过去读书写字用的。
  李玉虎把三人安放在床边坐下,自己端了张木椅坐在对面,并由怀中掏出一方木盒,打开庄容道:“为夫的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三位娘子,只好借花献佛,每人送两只头簪作为定情之物吧!”
  说著,每人送上两支。又道:“你们别小看这头簪,它可是祖师的遗物,乃是以九天玄铁所制,不但可用来插发,而且也是只无坚不摧的暗器、宝剑呢!”
  三女接在手中,初时觉得除较一般头簪沉重之外,别无奇处,如今闻言,不由大奇,朱如丹道:“这么小的头簪,虽是剑型,但怎能当剑用呢!”
  李玉虎笑道:“你们把内力逼在簪上看看!”
  张出尘竖起头簪,运功一逼,只见一道桃红色的剑形光华,立即由簪上射出,长有三尺左右,果然和一般的宝剑差不多。
  张出云、朱如丹亦运集功力,逼出内力,但剑形光芒只有两尺,而颜色也只是粉红。
  李玉虎笑道:“两位的功力是差了些,不过不必心急,为夫练成剑丸之后,即替你们打通生死玄关,功力必定会加强。”
  说著,便把木盒放在一边,又由袋内摸出十几粒宝石,道:“这东西你们喜不喜欢,听翠儿说,每粒都可卖上百十万两银子呢!”
  宝石闪放光华,立即将洞内映得十分明亮。
  三女惊“咦”出声,朱如丹道:“公子哪来这么多宝石,好美噢!……”
  张出尘伸指捏起一粒,只见那宝石大如鸽蛋,红得剔透,晶莹可爱,只可惜一边沾著许多杂质。便道:“若是能把边上的杂质除掉,确能卖个百八万两银子!不过,这宝石硬度甚高,一般的雕刀只怕难以打磨!”
  李玉虎心中一动,把宝石分与三女。自己则拿了粒黄石,并由木盒中取出一把小刀,轻轻一刮,竟把那黄石割成两半。
  三女吃了一惊,张出尘赞道:“好刀!待妾身试试!”
  说著,接过小刀,在红石底部轻轻一转,杂质尽数剥落,竟变成一颗浑圆的宝珠!
  李玉虎“啧啧”称奇,道:“乖乖,娘子这双手好巧!这石头被你这么一琢磨,真是价值连城啦!”
  说著,拉起她一双柔荑仔细打量,只见它修长圆润,瘦不露骨,又柔若无骨,捏在手里,不由令人心荡神驰!
  朱如丹笑声如银铃,道:“公子你还不知道,大姊之双手可是有名的玲珑手啊!过去咱们玉女宫的用度,大半都是这双手赚来的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就凭这一双玉手,如何赚呢?”
  朱如丹笑道:“大姊的玉雕世上驰名,咱们向河南买了玉材,大姊随便雕刻一下,就能赚上万两银子!”
  李玉虎双掌一指,发出“啪”的一响,把三女吓了一跳,而他却哈哈大笑,道:“这真是天助我也!”
  他目光一转,见三女瞠目惨然,便又说道:“这两天我想到日后如何行道,觉得兴利当兴天下利,除弊当除天下弊,只若像那游侠列传所述,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挺身而斗,那是小勇小善,不足为训,是不是?”
  张出尘三人虽在江湖,一向只知除恶济贫,却从未听过这番论调,初甚愕然,但一转念间,尤其是张出尘,年龄较长、阅历已深,不由得恍然略悟,芳心更不由腾升起无比的敬仰,问道:“何谓兴天下利,除天下弊?”
  李玉虎庄容道:“兴天下利者,是为天下百姓兴利,除弊亦然。”
  朱如丹不解,道:“那不是官家朝廷的事吗?我辈游侠江湖,哪能兼善天下!”
  李玉虎双目闪射神芒,正色道:“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辈游侠虽不屑为官,但可兴办于民有利的事业,让人民安居乐业,足食裕衣,不虑饥寒,不是比杀一恶霸、屠一小人更有意义吗?”
  张出尘诚敬起身行礼道:“公子心存万民,泽被万代,胸襟阔大,志愿高远,妾身敬服,誓为马前小卒,供公子鞭策!”
  李玉虎搂住她的纤腰,按她坐下,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何分彼此,日后烦劳之处正多,我还要先谢谢你呢!”
  张出尘嫣然一笑,道:“公子一家之主,但有所命,妾身等敢不顺从?”
  朱如丹笑道:“是啊:公子是我们的老爷,我们敢不听话吗?”
  李玉虎反笑道:“真的?那好,现在老爷我肚子饿啦,你们快想点办法救救我吧!”
  朱如丹拉著张出云一同起身,屈膝行了一礼,笑应道:“是,老爷!妾身就去准备!”
  李玉虎待二女出洞,又道:“这几个石头,麻烦夫人巧手雕琢一下,明儿让翠儿一齐带到玉女宫去,算是我送你师父的礼物;另外,后洞之中还有不下千百万颗,咱们再去取一些来,以备将来创业生民事业之用,可好!”
  张出尘原先真有点舍不得,及听说还有千百万颗,这才放心,亦笑著道:“是,老爷!”
  李玉虎一把拉过他来,拥在膝头,“啧”的吻她一下,笑道:“以后好好办事,老爷有赏!”
  张出尘双颊生春,小鸟依人般偎在他的怀中,凤目中闪出丝丝柔情,一臂钩住他的脖子,柔荑轻揉著地的酒涡,曼声低应道:“妾身心身均献于老爷,亦俱属老爷所有,敢不听命?”
  李玉虎笑著把腰上的四只玉瓶掏出,放在床边,道:“这药丸与玉髓灵乳等等,都交由夫人掌管,等会你取出三粒赤龙丸、一粒上清丸、三杯灵乳另找空瓶装了,好交翠儿带去!”
  说著,又把头上天心笛取下,又道:“这天心笛乃万年温玉所雕,功效奇特,贴肉带在身上,寒暑不侵,滋阴补阳,你三人轮流挂著,必有妙用。”
  张出尘双手接过,直觉一阵暖意传入肌肤,令人通体舒泰,百脉俱畅,尤其笛身翠绿晶莹,闪放碧光,不由大是惊奇,笑道:“老爷真是得天独厚,什么宝贝都被你得去啦!不过妾身想,这几天老爷练功正紧,还是自己带著,等七日之后,再赐于妾身三人吧!”
  李玉虎笑著为她挂在颈中,将玉笛塞在她双乳之间,趁机捏捏摸摸,大揩其油,道:“不是为夫夸口,我现在已达寒暑不侵的境地,是用不著它了,不过你要替我做个束发的头带才行。”
  张出尘被他捏得浑身痒酥酥的,不由嫣笑连连,猛往他身上挤蹭。李玉虎心头砰然,伸手捏住她那玲珑的下巴,正待吻个痛快,却听洞外朱如丹叫道:“启禀老爷,开饭啦!”
  张出尘佯嗔的白眼相加,挣扎起身,李玉虎“哈哈”笑著,两人手牵手步出洞外。
  这次不止稀饭还有烙饼,不过配菜仍是黄豆、花生,吃得李玉虎大皱眉头。
  匆匆饭罢,李玉虎道:“你们快去准备明天的东西,我去把肉埋了,下山一趟,买些应用的东西,你们需要什么,快快讲来!”
  张出尘一怔道:“此地离镇甸少说有五、六十里,老爷现在去,何时才能回来?再说,冬日天黑得早……”
  李玉虎笑道:“你以为顺著大路慢慢行吗?直上直下,顶多来回四十里,天晚以前,一定赶得回来!”
  张出尘道:“那么妾身陪老爷同去可好!”
  李玉虎道:“你快去写信正经。我看娘子小丹陪我去就好了,你把玉笛给她挂上,免得冻坏了小宝贝!”
  朱如丹雀跃笑道:“谢谢老爷!”
  张出尘把玉笛取下,为朱如丹挂在颈下,放入衣里。李玉虎道:“谢什么?你当是去玩吗?回来你可得替老爷背东西,知道吗?”
  朱如丹娇笑连连的应是,随即跑进洞去换衣服。张出尘道:“老爷也换件厚一点的衣服吧!外面冷得很呢!”
  李玉虎并不怕冷,但为了不愿惊世骇俗,便道:“我自己没有厚衣服,要穿只好借师父的遗物了!”
  说著,走进右手石洞,找了套皮里长袍穿上,顺手又拿了一顶风帽,及两百纹银出来。只见朱如丹已换上火红的劲装、火红披风,双颊之上也一般红似火烧,不由笑道:“我这小宝贝一身火红,走在你旁边一定不冷!”
  说著,又走到张出云身边,拍拍她的面颊,道:“乖乖在家陪大姊,等会回来,带好吃的给你!”
  张出云芳心自觉能干不如大姊,活泼又比不上朱如丹,加上个性较内向,少言少语,一直与李玉虎搭不上话,便有种被冷落的感觉。此际被李玉虎一指,一股甜意温满心头,双颊羞红,容颜展开,娇声道:“谢谢老爷!”
  李玉虎提起两片野猪肉,道:“去啦!把那袋雪鸡拿了……”
  四人一齐走到谷中,只见谷外一片白茫茫,寒冷无常,北风呼啸掠过,声势惊人。张氏姊妹不由得打个寒颤,赶紧运功护身。
  李玉虎笑道:“你们回去吧!小丹,我先下去,你听我招呼再下,知道吗?”
  说著,未见他作势,身子已平平飞起,落在十数丈下的林梢,双手一扬,已将两片肉丢在林中。
  他仰头上望,扬声道:“小丹,下来吧!”
  朱如丹的功力其实不弱,但为了尊重“老爷”,只得听他吩咐。这时一闻招呼,立即在谷口瀑布边施出一式红燕投怀,火红的披风扬起,在空中兜个圆弧,向下落去。待将临下林梢时,娇躯凌空一翻,缓住势子,轻轻巧巧的落在李玉虎身边。不过枝头吃她一压,上下颠战,枝头的冰雪纷纷落下,显然比李玉虎差了一截。
  李玉虎伸手拉住她,一同跃落地面,举脚一蹴,踢出一个大雪坑,道:“肉就放在里边好了!”
  朱如丹把肉袋放下,李玉虎也将两大片野猪肉放落,举掌虚空一兜,四周冰雪纷纷聚拢,把肉埋住,然后道:“记好了地点,别找不著了,那才冤呢!”
  朱如丹芳心暗暗惊佩,这“老爷”功力果然深不可测,闻言便拾起一根枯枝插在雪中,娇笑道:“以这枯枝为记,想来不会找不著的。”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还是你聪明,你冷不冷?”
  朱如丹道:“爷的天心笛真是神奇,挂上之后,全身真气畅顺舒泰,一点也不冷呢!”
  李玉虎握住她的玉手,道:“走啦!这一路上,你只要转身提气就好!我带著你去快些!”
  说著,便施展“大挪移六合神行步”,真气由全身毛孔溢出体外,形成一道运行不懈的气帐,排空而起,贴著林梢上的冰雪,竟快似闪电般,向山下投去。
  张氏姊妹尚在谷口,远远的望见李、朱二人,周身紫霞闪闪,疾若流星赶月,竟似贴地飞行般,不由大吃一惊,张出云咋舌道:“姊,你看到了吗?这位老爷真像神仙一样,实叫人难以测度,妹子真想不透,他的功夫是怎么练的!”
  张出尘目注远去的一道紫霞,叹口气道:“姊姊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只要好好爱他,尽力协助他就够了!”
  说著,两人回去分工合作,张出尘先用九天玄铁所制的小刀琢去十五粒宝石杂质,又写好一封详细的书信。张出云则空出一个背囊,把生药装好,又将石洞打扫清洁。炉子上烧了三壶开水,另外找出茶壶茶叶,静待著李玉虎两人归来。
  张出尘把“玉髓灵乳”与药丸分瓶装妥,连同十粒宝石、书信放入背囊,把多出的五粒分别嵌入洞顶石笋作为照明。这时张出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道:“姊,咱们晚上怎么睡啊!”
  张出尘也觉为难,想了一下,道:“谁知道呢?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第一册 第四章 新婚之夜

  傍晚时分,天未入夜,李玉虎、朱如丹已然回来!
  只见他肩上担著一副担子,担子两头放著四床新棉被,还有一大包干粮、素菜,背上还背著一个大竹篓,里边放满了各式杂物!朱如丹倒是两手空空,不过也背一了个竹篓,不过放的多是轻巧的女用物品!
  张出尘姊妹赶紧接下,张出云且倒了两杯茶,双手捧了一杯先奉予李玉虎,娇声道:“老爷辛苦了,请先喝杯茶吧!”
  李玉虎一口饮尽,放下茶杯,张出尘则忙著为他脱下风帽、皮袍,道:“早知道老爷要买办这么多东西,大家应该一齐去才是!”
  朱如丹一边饮茶,一边笑道:“真的,姊姊要是去了,不把那家杂货店全买下来才怪!”
  李玉虎在竹篓里拿起一包糖果,笑道:“来,快来吃糖!小丹,快把红蜡烛找出来点上,今儿个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呢!不热闹一下多没意思!”
  说著,每人口里塞了一粒糖豆,又道:“我看,咱们这里缺少桌椅,干脆把棉被统统铺在地上,席地坐卧,既方便又宽大,谁也挤不著谁,怎么样?”
  张出尘姊妹对望一眼,会心一笑,出尘乃道:“好哇!老爷和丹妹歇会儿,妾身两人再把地上擦抹一下,就可以了!”
  李玉虎笑道:“这里无尘无灰,何必麻烦,把那边的被褥都抱过来铺平就可以了!”
  张氏姊妹依言将两张褥子、两条旧被子、三个睡袋都铺在地上,四床新被放在前边,李玉虎首先脱去鞋子躺了下去,道:“来,来,来,都到床上坐坐……”
  朱如丹燃上一对红烛,放在书案之上,又取了一大包莲子、花生、枣子、糖果、桂圆,放在被褥中央,三女脱去靴子,席地坐在李玉虎身边。
  李玉虎道:“你们每样都吃一些,知道吗?”
  朱如丹道:“我吃不下啦!为什么要吃这些?”
  李玉虎笑道:“你没听人家说过吗?新婚之夜,新娘子都得吃的,这糖代表甜甜蜜蜜,这四样代表”早生贵子“,知道吗?”
  朱如丹笑道:“吃这些就能早生贵子啦,我不信!”
  李玉虎哈哈笑道:“光吃这些当然不行,不过再加上老爷播种就可以啦!”
  三女都娇羞得低下头。李玉虎笑问道:“怎么样,你要不要早生贵子哇!”
  朱如丹白他一眼,道:“你这么想儿子吗?那就请大姊先生一个吧!”
  李玉虎伸手揉著她的大腿,故意逗她道:“儿子倒是不想,不过是想下种而已!”
  朱如丹被他揉得浑身发痒,芳心荡漾,听了这话,更是羞上双颊,一把握住李玉虎顽皮的手,歪身倒在张出尘怀内,道:“大姊,你看嘛!老爷欺负妹子!”
  三人一阵哄笑,乐也融融。
  朱如丹又道:“刚才老爷在山下镇上,简直像饿死鬼似的,一口气吃了五个大馒头,素包子吃了十个,还喝酒呢!店里许多客人都直著眼瞧……”
  李玉虎辩道:“他们哪是瞧我?还不都在瞧咱们火红的小仙女吗?那个杂货店老板娘,还直喊她仙子呢!”
  朱如丹“咯咯”娇笑,道:“大姊、云姊,告诉你,那饭店伙计好有趣,他们听我喊老爷,私底下还议论纷纷呢!”
  张出云问道:“他们都议论些什么?”
  朱如丹道:“他们一个说:哪有这么年轻的老爷,我看叫少爷还差不多!另一个却说:我看这老爷不是凡人,说不定是皇上或者王爷微服出巡。另一个又说:皇上王爷会吃大馒头吗?我看一定是落难的公子。总之啊!话题一直围著老爷打圈就是了!”
  张出尘笑道:“咱们老爷人中龙麟,比起皇上、王爷,只强不弱,只是这一身穿著有些寒酸罢!”
  李玉虎乐道:“老爷有那么神吗?别捧我啦!”
  张出尘正色道:“依老爷的心胸志节、武功修为,要当皇上还不轻而易举?”
  李玉虎握住她的棻荑,笑道:“当皇上太不自由,我没兴趣,不过倒想弄个钦差大臣干干,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官府力量,或者惩戒一些贪官,为百姓多开一条活路!”
  张出尘沉思道:“这得等咱们到了北京,再想办法?不过以爷的才具,只要能见著皇上,这钦差大人的差事,却也不难!”
  朱如丹道:“是啊!到了北京,咱们闯进宫去,他敢不给。咱们一剑把他杀了,干脆爷就当皇上算啦!”
  张出云急道:“你是要造反啊?这怎么成?听人家说,皇上是真命天子,是龙变的,爷能打得过他吗?”
  李玉虎笑道:“好啦!愈说愈远啦!咱主张凡事不可强求,更不可执势凌人,蛮不讲理。要知道以暴易暴,杀伐永无休止,如何为民兴利?所以咱们第一步是先多赚钱。所谓”有钱好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步多花钱,花钱雇人做事,多做与百姓生活有益的事,你们说好不好!”
  张出尘庄容道:“老爷高论,妾身前所未闻,真是胜读十年书矣!”
  朱如丹不解道:“钱从哪里来,怎么赚法?开饭店吗?”
  张出云嗤声笑道:“你怎会想到开饭店呢?凭你的手艺,有人肯吃才怪!”
  朱如丹辩道:“你没听爷说要多做人吗?我只管收钱不行啊!”
  李玉虎笑道:“她大概看我好吃,所以想到开饭店这个王意,是不是!”
  朱如丹高兴道:“是啊!还是爷知道妹子的心。我就是看见爷见了肉,就想流口水,若是咱们自己开一家,爷不是可以天天有大鱼大肉吃了吗?”
  众人哈哈大笑一阵,李玉虎道:“丹妹这主意真的很好,若是咱们在北京买下一个大客栈,兼营酒楼生意,不是也很好吗?”
  那知朱如丹却发愁道:“好是好,可是买客栈酒楼要好多好多银子,这银子到哪去赚啊?难道去偷去抢不成!”
  李玉虎拉过她来,揉著她的脸蛋,道:“小乖乖,别发愁,这买楼的本钱就要看你大姊的了!”
  朱如丹与张出云都不信,齐道:“大姊有什么办法?”
  李玉虎笑道:“咱们这旁边有座宝石矿和一条金矿脉,只要你们大姊巧施妙手,把宝石杂质磨去,每一颗不都是银子吗?至于金矿,听翠儿说,又重又换不到多少银子,非有必要,就不要动它!”
  朱如丹坐起身来,笑道:“真的,那咱们不是真的很有钱了吗?大姊,你说说看,这一粒到底能卖多少钱哪!”
  张出尘笑道:“买卖是一种学问,所谓物以稀为贵,这宝石若是一下子出现太多,反而不值钱了。若以现在而论,市面上一粒这么大的宝石,最少可卖到一万两银子,若是手工做得巧,几颗宝石配搭成饰物,或项链,或手串,或钮扣等等,一套或可卖上百万两呢!”
  朱如丹张大嘴巴叫道:“我的妈呀!一百万两,怎么拿得动啊?”
  李玉虎大笑,道:“这个先不用担心!明日先去选些回来,就烦劳夫人大施妙手,点石成金吧!”宋如丹妙目一抹,道:“爷,明天我也去好下好!”
  李玉虎笑道:“还少得了你吗?明天你和云妹背竹篓,你大姊挑选,我负责装运金沙,谁也闲不著!”
  朱如丹又道:“爷,我先声明,背竹篓可以,不过我也要选几颗喜欢的留著,不能都拿去卖了!”
  李玉虎答应道:“好,好,你们高兴留多少都行,多得很呢!”
  说罢,看看三女都怦然色喜,心想:“女人真是奇怪,一些个石头有什么好玩!”口中却道:“好啦!这事到此为止,咱们该办正事了吧?”
  三女一怔,一时不知他所指“正事”为何?李玉虎拉住张出尘,挺腰坐起,顺势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道:“就是这个,那个嘛!”
  张出尘羞啐一声,曼声道:“这是什么正事?”
  李玉虎正色道:“夫妻居室,人之大伦,怎的不正?再说这几天,我更要藉此练剑,更是正经不过。对了,这七天之中,为夫要藉夫人的阴气,不能阴阳交泰,对你们的内力颇有亏损,所以每人行三九之数,数毕可自行服九转上清丸一粒、玉髓灵乳一小杯,随即调息化解药力,以补不足。七日之后,为夫再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调剂阴神。只要阴神能够独立,日后不必坐息,功力也必定自然增加的!”
  张出尘道:“妾身上回与爷天地交泰,阴神似已独立,不知是也不是!”
  李玉虎一掌搭在她脉门之上,一试之下,大奇笑道:“好,好,夫人果然已登堂奥,只是这招从哪里学来的呢!”
  张出尘低声道:“妾身也不解其故,只知当时先醒,惊觉爷的真气在妾身体内窜行,便暗运神相随,这几天也皆循此路调息,昨日服药之后,就产生了这种现象!”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如此,这正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运气法门,它与一般内功不同之处也正在此。须知每个人都有阴阳二气、二神,不过不知如何调理罢了。”
  他见张出云、朱如丹茫然不解,又道:“所谓阳神,乃主管人的思想、动作,而所谓阴神,则主管五脏六腑的活动,平常人是指挥不动它的。但我这玄功,不仅可以指挥它,而且还命它兼管真气的运行,若是它养成习惯,阳神就不必过问体内真气,阴神会随时随地监管著真气,让真气在体内运转不息。你们想,每天十二个时辰的运行锻链,比起有形的叠趺正坐,才能运转,进步是不是快得多呢!”
  张出云、朱如丹不由瞪大眼睛,望著张出尘问道:“真的吗?大姊!”
  张出尘笑道:“当然啦!愚姊虽不知口诀方法,但在爷真气的带领下,已然无脉不通,所以才能够返老还童啊!”
  朱如丹道:“我不要还童,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长高一些!”
  李玉虎笑道:“这个容易,在为夫为你贯通生死玄关之后,每次你锻链阴神之时,心中存想你要长的高度,不出一月,必定如愿!不过,我警告你,要是你长得比老爷还高,我就不要你了!”
  朱如丹吐吐舌头,道:“我哪里敢哪!我只是希望和大姊、二姊一般高就好了!”
  李玉虎笑道:“那你就好好量一量她们的身高吧,不要长过了头!”说罢,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又说:“夫人先把灵乳及药准备好,咱们先洗个热水澡去!”
  张出尘应了,便取来三杯一盘放在书案上。李玉虎道:“先给我一杯,一粒赤龙丸。”
  张出尘依言取出药丸,倒了一杯奉给他。李玉虎服下,她又倒了三杯列在案头,并在瓶中倒三粒“九转上清丸”放在盘中,又将玉瓶收在柜中。
  张出云道:“爷要在哪里洗澡,我去取水!”
  李玉虎笑道:“外面有天然温泉,还用得著取水上来?去,大家一起洗!”
  说著,便要脱衣,张出尘便上前为他解扣。张出云却有些扭捏,道:“那潭水太深太热,我和丹妹都不敢下去,爷和大姊去吧!”
  李玉虎笑道:“怕羞哇!外面天色漆黑,谁看得清楚?再说我是你老公,还怕我看吗?”
  说著,已脱得只剩一条黑短裤,本来也想脱掉,但转眼瞧见三女面似朝霞,直盯著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便道:“光看我怎的,还不快脱衣服,难道还要为夫代劳不成!”
  三女“哗”然娇呼,张出尘推他出洞,道:“爷先去,妾等随后就来!”
  李玉虎知道她们还有些害羞,便不相强,乐和和的大步出洞,并道:“我在外面数到二十,谁最晚到,就罚她先陪为夫入洞房!一、二……三……”
  他边数边脱去短裤,“哧”的跃入潭中,片刻又浮了上来,继续数数。待数到十五,洞中一阵莺声,三条仅穿著肚兜亵裤的人影已并肩奔出。
  张出尘“噗通”一声跃人潭中,出云、如丹却一同跳进小溪。
  小溪之水热度大减,深不及腹,但二女一跳下去,却已没顶,想是怕羞,不肯站直之故。李玉虎朗声笑道:“好,三位娘子无分先后,一起入水,想必都想与为夫入洞房了!”
  三女都不答话,李玉虎又道:“洗澡还有不脱内衣的吗?”
  朱如丹道:“老爷!拜托,别管那么多闲事好不好?”
  李玉虎哈哈一笑,先不管她们,稍一沉气,已潜近张出尘背后,双手拉住她内裤裤腰,向下脱去。张出尘早巳知道这“顽皮老爷”的心意,于是双脚一蹬,游了开去,但内裤也顺势滑了下来!
  李玉虎浮出水面,单手一扬,已将内裤甩上潭边,双脚微踢,又已到了张出尘背后。
  张出尘生死玄关已通,目光何等锐利,感觉何等敏锐?水波一动便已知道,没等他搂住,双腿一绞,身子疾转半圈,玉臂一伸,已和他四臂交缠,面对面抱个满怀,下面两腿一张,初缠在李玉虎腰上。
  李玉虎心中“噗通”一跳,见她玉靥放光,凤目含春,胸口吃她那对菽乳顶住,腰下被她下肢交缠,一阵心悸,腹中的阳气已被引动,原已缩入腹内的“金刚巨杵”已缓缓的伸出头来!
  他俯首吻住张出尘两片樱唇,欲念如涛升起,“玉杵”迅即长大,变成了一具粗如儿臂的“虎鞭”,直直的伸入张出尘臀下。
  她领教过虎鞭的威力,此际察觉臀下多了根粗棒,芳心大受激荡,不觉骨酥肉软,有点气机不畅!
  她用力挣开被吻的樱唇,大大喘了一口气。李玉虎替她解开肚兜的扣带,并轻轻拉下,只见单手又是一扬,那肚兜竟飞落在五丈开外的树枝之上。
  张出尘妮声低唤“爷!”双臂一紧,又挤入他的怀中。
  溪中张、朱二女,一见两人抱在一起,互相施个眼色,悄悄潜回洞去。
  李玉虎故做不见,悄声道:“咱们入洞房吧!”。
  张出尘羞不可抑,双手紧搂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呻吟般道:“在水里?不行啦!妾怕承受不住,……上次裂伤才好……你不是要练剑吗?”
  李玉虎双手轻轻揉著那两个光滑浑圆的臀部,悄声笑道:“上次昏迷不醒,才令贤妻受创,如今我功力大增,大小可以由心,绝不会再有闪失!”
  说著,暗中运起无上玄功,眨眼间,那粗如儿臂的虎鞭,已缩成一根细长的棒子。
  张出尘诧异惊喜,料不到个郎功力已这般神奇。她为了满足老爷的需要,顾不得羞怯,玉臂伸直,上身后仰,半躺在水中,一双凤目已然紧紧闭上。
  李玉虎玄功已有八成火候,双目视夜如昼,见她这般羞怯颤战的曲意承欢,不由又怜又爱,而那半沈半浮的玉体,晶莹剔透,双峰在水中时隐时现,不由更是爱煞。
  他一手握住玉腿,一手扶正“方位”,小心翼翼的轻轻推进,只觉得幽洞中壁垒重重,似有千门万户,蠕蠕颤动,尚幸湿滑润泽,棒又缩小一半,故才毫无阻碍的一滑到底。
  张出尘本有如临大敌的恐惧,正紧张万分时,那知此刻一挥到底,竟无丝毫痛苦。虽觉宽心,心底却也有丝丝失望的情绪。
  李玉虎可不知这些,他一手搂著圆臀,一手抚揉著晶莹的双峰,而入洞的细棒逐渐放大颤动,热力也逐次加强,在相接的小肉蕊上不断的研磨跳动。
  张出尘可受不了他这一磨,全身酸、痒之至,却又找不出可以抓搔之处,忍不住玉臂一紧,贴身揉入李玉虎怀内,扭动摇晃,檀口微启,妮声呻吟不停。
  李玉虎上身一仰,斜浮水中,随著晃动,载沉载浮,像一只不沈之舟。
  张出尘怕把“老爷”压入水中,偷眼张开一线,见李玉虎唇角含春,酒涡浅旋,美目放光,似也在享受著无限乐趣,不由宽心大放,大力扭动起来!
  片刻之后,李玉虎双掌托住她的双胁,轻轻把她上半身撑起,两人成“人”字型,同时口中唱起儿歌,道:“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我向外婆问声好。外婆叫我好宝宝……”
  张出尘又羞又急,妙目大张,妮声低叫道:“爷,拜托别唱啦!待会把妹子唱出来,羞死人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怕什么?她俩又不是外人!再说咱们行夫妻之礼,乃是天经地义的正事,何羞之有?何况,你当我不唱,她们就不看吗?”
  张出尘忍不住“哎唷”一声,趴下身子,道:“爷,求求你,别疯啦!咱们起来吧!”
  李玉虎轻抚著她的脊背,沉入水中,仅露出两人的头部,安慰她道:“好,好,不疯,练功夫该可以吧!”说罢,又以“千里传音”之法,对藏身洞内、在布帘后偷偷窥视的朱如丹,道:“小丹,把天心笛抛过来!”
  朱如丹由头中取下玉笛,掀开布帘,玉手一扬,叫声“接著”,便见一道碧光,缓缓向潭中两人飞去。
  李玉虎抬头接住,扬声吩咐道:“大家一起凝神调息。”
  又在张出尘耳边低声道:“你以手代口,两掌压在我命门穴上……”
  他把玉笛含在口中,右手按住上端四孔,左臂绕过张出尘后颈,按住下端之孔,依天心笛谱的春、夏、秋、冬顺序,吹弄起来!
  霎时间,一缕清幽细柔的乐声洋溢飞散,谷中大地如一片春光展开,万物欣欣向荣,生机盎然!
  张出尘觉得身上的痒酥渐止,那具插在阴窍的虎鞭,变棉变软,已然停止颤动,一股温热气流却已缓缓灌了进来,而她那幽洞深处的小肉蕊忽然自动张开,含住了虎鞭,吸吮著那股热气,与她的真元相合柑融,分别流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肤末发梢,最后又合流双掌掌心“劳宫穴”,然后流回李玉虎“命门”大穴之中。
  “命门”穴在人身背脊手央,真气灌入,即循督脉上行,绕行“百会”,下“印堂”,过“迎香”,分流两“法令”,又合在唇下“承浆”,直下“十二重楼”,流人丹田。
  再由丹田分成数股,散入内脏各脉,入双腿由脚心“涌泉”折返,汇于“海底”,此处便是俗称的“生死玄关”,经此后绕,过“长强”、“肾俞”、“七窍九孔”至“命门”,又折往内行,转入“玉柱”“,再传入谢仙儿(?)体内。
  这两股合一的真气,在笛声催动下水乳交融,不分你我,而且愈聚愈多,愈走愈顺。三匝之后,已入“夏”曲,万物更见生生不息,两人合流的真气渐似有形有质,在流往张出尘体内之时,直听她全身上下传出轻微的“哔、啵”之声,血脉骨骼更见壮实。
  片刻后“秋”曲已至,真气一震散成片片,由经脉中化为千丝万缕,循毛孔透体而出,变成一层贴肤运行的气罩,激荡得四边水流打漩,“哗”然声响,而水中、空中散于天地之间的阴、阳灵气也渐渐投入聚拢,那运转不息的气罩也渐渐有了颜色,闪出一道道紫色霞光。
  张出云、朱如丹两人原已溜入石洞,悄悄躲在布帘后偷窥春光,及听得李玉虎吩咐,招出玉笛,便自依言端坐地铺运功调息。
  笛声入耳之后,内力蓬勃成长,不须刻意搬运,真元便自然循脉转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觉欢畅,与平日竟然大异。待“秋”曲奏起,两人真气亦能散达肤末发梢,湿淋淋的秀发,不觉便已干透。
  盏茶之后,曲调一变,转入“冬”藏。
  潭中两人,运行的真气逐渐透体而入,分别集中两人丹田,初时尚且缓缓转动,最后便随那笛曲尾音静止下来。
  洞中两女,亦一般气实神足,宝像外宣,自觉功力又进一层。
  朱如丹首先发觉奇异之处,低声道:“二姊,这怎么的陡然亮了许多,是不是出太阳啦!”
  原来她三人在脱衣之时,已然吹了灯烛,取下宝石,洞中也原本一片漆黑。
  张出云已有会心,笑道:“傻妹子,咱们功力又进步啦!现在才交子时,哪里会有太阳?”
  朱相丹惊道:“真的?那老爷功力比咱们深得多,夜里不是用不著点灯啦!”
  张出云笑道:“大概是吧!你怎么啦!”
  原来二女仍只穿内裤、肚兜,朱如丹此时巳钻到被窝中去了!
  朱如丹道:“爷和大姊快回来了,还不睡下来,多羞人哪!”
  张出云也拉床棉被盖上,口中却“嗤”的笑道:“你没听爷说吗?咱们夫妻终须肉搏相见,有什么好怕羞的?上次你打头阵的时候,不是挺勇的吗?”
  朱如丹悄悄伸手入被,狠拧她一把,叱道:“你不勇?我躺在床里可看得清清楚楚,你还哎唷、哎唷的叫个不停呢!”
  张出云这次真被她拧得“哎啊”了,她又痛又羞,一拉把朱如丹身上的棉被掀开,跨身上去,按住她的两臂,搔她的痒,笑骂道:“臭丫头,真会栽赃,看我不修理你!”
  朱如丹起先还“嗤嗤”低笑,片刻后已然抵受不住,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阵笑,如一阵银铃清脆,由低渐高,由弱而强,加之她功力不及,气脉悠长,竟像是高山流水一般,一泻千里,大有不可遏止之势!
  潭中两人收功之后,通体舒泰,像已合成一体在水中载浮载沈,浑然忘记一切,此际突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惊醒,不觉莞尔。
  张出尘娇媚无限,妮声道:“爷,谢谢你,起来吧!”
  李玉虎轻轻吻她一下,缓缓收回“虎鞭”,笑道:“自己人别谢啦!这疯丫头真会笑……”
  两人相拥著跃出水面,李玉虎轻轻一抖,已将全身水渍抖落,同时举手一招,已将林外树上的肚兜,招回手中。
  张出尘亦暗运功力,蒸干身上发上的水分,并拾起地上她与李玉虎的内裤,两人手挽著手走进洞去。
  朱如丹躺在地铺上,瞧见两个赤裸裸的人进来,不禁叫道:“爷……救命…
  …“
  张出云翻身钻入被内,也笑得直喘。
  李玉虎歪身坐在两人中间,笑问道:“你们俩干嘛?……”
  朱如丹急喘了几口大气,抑住笑声,然后道:“她……二姊……欺负我……”
  张出云急辩,道:“爷,别听她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张出尘穿好衣服,道:“别闹啦,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再胡闹,就请爷打你们屁股。”
  话罢又对李玉虎道:“爷!妾身不必服用九转上清丸吧!”
  李玉虎道:“夫人功力有进无损,不必服药,只须调运体会一下,便可以了!”
  张出尘答应一声,收起一粒药丸,只服下玉髓灵乳,便去石床上盘坐调息。
  李玉虎躺在二女中间,低声问道:“两位夫人哪位先陪为夫练功?”
  朱如丹急道:“长幼有序,她是二姊,当然她先!”
  张出云道:“上次不是你先吗?”
  朱如丹“啐”道:“上次是救人,怎做得准?”
  李玉虎笑著把天心笛递给朱如丹,道:“好啦!就长幼有序吧!不过,你也是跑不了的!”
  说著,掀起张出云的棉被,栘身进去,先替她脱去亵裤,解去肚兜,一边抚摸著她胸前的玉女峰,一边吻住她的红唇。
  张出云默默承受著「郎君“的爱抚,只觉体酥肉麻,心魂皆颤,口中的香舌被他吮吸得心头如捣,清凉的玉体已渐渐发热。
  李玉虎腾身压伏在她的身上,运功约束住擎天一柱般的“虎鞭”,缓缓伸“头”探路,待它接近春水已泛的桃源幽洞之口,方始顺“水”推舟,缓缓的滑放进去。
  张出云双臂搂著「郎君“滑润的脊背,玉腿极力张开,想到上次的”庞然巨物“,不由得暗骇颤战。哪知这”阴窍“内不觉半点创痛,一根火烫的棒子,宛如灵蛇,一头便已顺利的攒入,顶在那最最敏感的花蕊心上,一阵麻痒酥酸的快乐感觉,霎时便已扩散全身。
  她喉中忍不住“唔唔”出声,双脚蹬住铺盖,小腹微缩,便欲挣动。
  李玉虎抬头放松她的唇舌,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别乱动!凝神放松,仔细体会气机运行的路径!”说罢,又复吻住张出云的樱唇,牙关轻启,将两人的舌头交叠在一起。
  张出云受欲念快感的驱使,一觉酥痒,便欲搔抓摩擦以消之,闻言即强行忍住那股强烈冲动,瞑目等待。果然片刻之后,窍内虎鞭涨大,塞满了每一丝“空间”,而一股极热气流已缓缓流经肉蕊,输入丹田。
  她受过警告,不敢运功,一切顺其自然,直觉那股热流愈聚愈多,逐渐转动,不但将她的真元缓缓吸走,且缓缓向下移动,过“关元”、“中极”、“曲骨”、“龙门”,分两路绕过“幽洞”,直达“会阴”。
  她陡觉全身一震,那热流一冲而过,直达“长强”。再由长强沿脊骨而上,乃是督脉。经“腹俞”、“阳关”、“命门”、“脊中”、“灵台”、“身柱”
  “大椎”、“哑门”、“风府”、“强间”、“后顶”,抵达“百会”,而全身又是一震。
  由“百会”而下,经“上星”、“神庭”、“印堂”,到达鼻头的“素醪”。
  又一分为二,经“迎香”、唇角的“地苍”,复会于唇下的“承浆”,再直下便是“任脉”。
  任脉由“承浆”穴起,止于“会阴”,其中大穴有“廉泉”、“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巨阙”、“上、中、下”
  三“皖”,再下便是“神阙”、“阴交”、“丹田”了!
  这任、督二脉一通,张出云陡觉周身轻松舒泰,而自身真元与夫君灌入之气也已浑然成一体,周行三匝之后,气机粗壮活泼,宛如长江大河,滚滚如有质之物。
  三匝之后,真气又至丹田,陡然分成四股,转向四肢攻去。片刻间,游行一遍,复回原处,眨眼间又再攻入五脏六腑。
  张出云三思放松细心体会,但觉热流所到之处,烫贴舒泰,且隐隐有“哔、啵”颤震之声。不一会,六腑走完,热流聚于舌间,由舌上流入夫君体内。
  不过,她并无气机不畅的感觉,因为下边的热流仍在继续不断的输入,已由丹田开始再一次运行。
  如此三进三出,充盈的真气陡然在丹田爆裂,化成丝丝缕缕,透出四肢百骸的毛孔,达于体外。张出云初初一惊,但瞬即体会到真气穿透皮肤后,立即又向中间聚合,眨眼间又在丹田形成一个强大的气团。
  气团缓缓转动,转动中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丹田,另一部分已循舌尖流回李玉虎体内。
  李玉虎缓缓收回舌头,低声道:“躺著别动,继续维持著放松状态,最好能睡一下。”
  事毕,又对旁边的朱如丹道:“小丹,你去拿一杯玉髓灵乳过来!”
  朱如丹睡在两人旁边,静静看著他们的一举一动,虽然隔著被子,看不见动作,心中亦十分讶异,猜不透这“功夫”如何使法?但还是不肯放松丝毫。
  这时,听见李玉虎的吩咐,立即起身端来一杯玉髓灵乳。
  李玉虎举杯倒入自己口中,再俯首嘴对嘴吐入张出云口中,并道:“好好睡—觉吧!”
  说著,缓缓收回仍在张出云体内的“虎鞭”,歪坐一边,为她盖好被子,又伸手拿过天心笛,放在她胸口双峰之间。
  朱如丹低声惊问道:“爷,二姊怎么啦?要不要服药呢!”
  李玉虎拥著她站起身来,笑道:“没事,放心吧!本来我打算借用你们的元阴,又怕你们受不了,所以才准备了药丸,但刚才与你大姊在潭中运功,忽然另有所悟。”
  张出尘本在石床上静坐,见他起身,也立即下地迎上前去,闻言低声道:“爷也替妹妹打通生死玄关啦!”
  李玉虎左拥右抱的搂著她俩,走到案边,暍了一杯玉髓灵乳,笑道:“把药收起来吧!再倒一杯给小丹先喝。”
  张出尘答应一声,为朱如丹倒了一杯,又将药丸收入玉瓶。李玉虎又道:“这是一举二得之事,彼此有益,比损人利己强多了!”
  朱如丹饮下灵乳,不解问道:“爷,你说什么嘛?”
  张出尘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啦!不过你只要记著,千万不可运功用力,一切任其自然,放松四肢百骸,老爷自会安排!”
  朱如丹犹有余悸的道:“可是好痛怎么办?”
  李玉虎拧她屁股一下,笑道:“比这还痛吗?”
  朱如丹“哎呀”娇呼一声道:“当然痛啊!比这痛得多啦!”
  张出尘亦笑道:“爷是逗你玩的!愚姊保证绝不会痛!”
  李玉虎又拥著她俩,走回地铺。道:“夫人先睡吧!等会我和小丹一块睡好了!”
  张出尘睡在原先朱如丹睡过的角落,把另一边较宽的地方留给两人。李玉虎则搂著朱如丹躺下,替她脱光后盖上棉被,同时双手一阵摸弄,并低声道:“这几天咱们虽行周公之礼,却不是真个销魂,你要记住你大姊的叮咛,知道吗?”
  朱如丹语声如蚁,道:“那爷就别乱摸嘛!人家好痒呢!”
  李玉虎咬住她玉峰上的樱桃,吸吮玩弄,挑逗得朱如丹玉体泛热,肉软骨酥,幽洞泛潮之后,方始爬压上去,运功将“虎鞭”缓缓推送进去。
  朱如丹开始也甚紧张,待虎鞭刺入,不觉疼痛,才放下心。她记著张出尘的叮咛,瞑目清心,放松四肢百骸,不一会,便觉得虎鞭膨胀,正灌入一股火热的气流。
  李玉虎驾轻就熟,依著适才的模式,会合“阴、阳”二神,将朱如丹的元阴真气尽行化入自己的真元之中,接著为她打通生死玄关、四肢百骸及全身毛孔,使朱如丹亦进入超级高手之林,这才收回真气、虎鞭,并抬头松口,叮嘱她入睡,而他自己则躺在她的身边,憩然睡去。
  次日清晨,李玉虎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睁眼一瞧,望见张出尘正悄悄提著昨天朱如丹背回的竹篓出去。而自己的怀内正依偎著一个美人,好梦正甜。
  那是朱如丹,只见她娇颜上溢扬著甜笑,柔细的长发披散在枕上,一双玉葱也似的棻荑互握著,放在颔下。他悄悄掀起被子,向内偷瞧,却见里边赤条条,虽未著片缕,但双腿曲起,护著小腹,双肱护著胸部,躬著身子,活像个虾子。
  李玉虎一向独睡,更无伴侣,年纪虽已十八,童心仍是极盛,他故意装睡,悄悄的一伸左腿,跨放在朱如丹身上。
  朱如丹一惊而醒,伸手正想推开,但张开杏眼,瞧见李玉虎仰天而卧,似仍末醒,伸出的玉手便又悄悄的收了回来。
  她静静瞧著李玉虎左边那只白里透红的耳朵,厚如垂珠的大耳垂以及高挺通天的鼻梁,眉心中央浮凸出的一颗红痣?不由爱恋横溢,伸展四肢,向前挤进,探头轻咬轻吸那只肥大的耳垂。
  李玉虎本是侧目窥视,被她一挤,左腿滑下,左边的手臂、身子却碰到朱如丹润滑的玉体及耸起的双峰,左手背也碰到毛茸茸的下腹,加之耳垂被她一阵吸吮,陡然间心弦大震,一股热流由耳下直灌足底,欲念也如潮水一般渐渐升起。
  李玉虎心头暗赞,这小妮子真是天才,真会逗人,口中却故意趁她轻咬之时,“哎唷”叫出声来!
  朱如丹当真吓住了,就像小偷当场失风,被人捉住一般,她赶紧松口,用手去揉,又羞又窘的急道:“对不起,爷,吵醒你啦!对不起……”
  李玉虎转侧身子,与她面对面,伸手搂住她,笑道:“小个头饿啦?想吃人是不是?”
  朱如丹急道:“不是啦!我……我……”
  李玉虎左手掌一翻,捏住她下腹茸毛,道:“我是说这里面……”
  朱如丹玉靥潮红,否认道:“不是嘛!我只是觉得爷的耳垂好长、好大、好可爱,忍不住就……把爷吵醒了,对不起嘛!”
  李玉虎笑道:“不是吵,是咬。你咬得我好痛,不行!我也要咬你一口。”
  于是朱如丹身子躺正,拨开秀发露出耳朵,道:“好嘛!爷要咬就咬好了!”
  李玉虎凑过去,伸舌在她白玉也似的耳轮上一舐,朱如丹玉体一颤,呻吟般道:“唔,唔,好难过,好痒!”
  李玉虎轻轻咬住一吸,朱如丹嗤嗤娇笑,叫道:“不行,不行……痒死了!
  哎唷……哈哈……受不了啦……“
  这一阵脆笑,把张出云吵醒了,睁眼见两人笑成一堆,正待悄悄起身,李玉虎已然发觉,放开朱如丹,道:“你醒啦!你过来看看,这小丫头疯了!”
  张出云拉著被子挨过去,笑道:“她本来就疯,整天嘻嘻哈哈的,最乐啦!”
  朱如丹忍笑辩道:“真的痒嘛!不信你试试!”
  张出云间道:“试什么?我才不像你呢!”
  朱如丹道:“爷让她尝尝味道,看她痒不痒?”
  随即李玉虎翻身拘住张出云,拨开秀发,轻舐她的耳轮,张出云一阵心悸,心如火烧,春潮泛滥,忍不住呻吟道:“哎唷,好难受,爷,别舐,别舐啦!拜托!”
  朱如丹趴在李玉虎背上,看著张出云一脸又是难过,又是受用的表情,奇道:“奇怪!怎的你就不觉得痒吗?”
  李玉虎也觉奇怪,便换个地方在她的腋下轻轻一搔,陈出云全身一抽,立即“哈哈”娇笑起来。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每个人的痒处不同,搔她这里,她就笑啦!”
  朱如丹探手去搔另一边,道:“我试试……”
  张出云“哈哈”笑著,双腿乱踢,棉被已被她踢开,露出半截如玉的身子,双峰堆雪,笑得乱抖,峰上的两粒樱桃已然涨起。
  张出云惊呼一声,舒臂抓住朱如丹的手臂,用力一拉,已将朱如丹由李玉虎背上拖了过去,盖在她的身上,两人赤身相叠,双峰相碰,也是第一次,不由又是心惊,又是新鲜,忍不住笑做一团。
  李玉虎看著有趣,也忍下住放声大笑起来!
  张出尘由洞外端著面盆进来,见状笑叱道:“你们俩疯啦!还不快点起来!”
  二女赶紧分开,朱如丹翻过另一边,钻入被内,张出云也飞快把脚下的棉被拉起,连头脸都盖住了。
  李玉虎笑道:“夫人一大早忙什么去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张出尘笑颜如花的道:“没什么啦!都是些琐事,老爷要起来吗?待会儿翠儿说不定就要来啦!”
  说著,已将李玉虎衣服拿来,脱去靴子跪在地铺上,为他穿扣小褂,那神情真像是个小母亲照顾儿子一般。
  李玉虎坐直身子,双手在她腰上、腋下又摸又搔,弄得张出尘扭转不停,强忍著笑意,道:“爷,老实点好不好?”
  李玉虎干脆把她按坐在腿上,俯首吻住她的樱唇。
  张出尘挣扎两下,未曾挣脱,娇躯一转,玉臂搂住他的脖子,便也尽情享受起来!
  朱如丹两人趁机穿起衣服,正待出洞,便听洞外翠儿脆声叫道:“新郎、新娘起床了没有?我来啦!”
  李玉虎松开张出尘,道:“请进……”
  张出尘红著脸挺腰站起,施个眼色要李玉虎穿上裤子。李玉虎吐著舌头,套上短裤。张出云掀开布帘,已把翠儿请了进来!
  翠儿一迳飞落李玉虎肩头,“哈哈”脆笑道:“大被同眠,俊哥儿可是艳福无边哪!哈,哈!”
  李玉虎笑道:“这哪里有大被?你瞧不见是四床吗?不过你这主意不错,夫人,你们带了针线没有?我瞧把四床缝起来,大家一起盖,确是不错呢!”
  翠儿用喙划著李玉虎的俊脸,笑道:“羞,羞,羞,你真不害羞哇!大被同眠?没见过。”
  李五虎笑道:“奇怪,不是你说的吗?这有什么好羞的,你嫁个老公,不是也和他一起睡吗?”
  翠儿头—伸,“梆”的在李玉虎头上啄了一口,“呸”道:“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好,我说不过你,咱们换个话题,你们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张出尘笑脸相迎,指著一边布袋,道:“这一包就是了,不知你拿得动吗?”
  翠儿飞过去,落在布袋之上,双爪抓住绳索,鼓翅飞起,在洞中缓飞一匝,又复落下道:“没问题,再多一倍也拿得动,好,还有事吗?我走啦!”
  张出尘道:“黄山玉女宫在”始信峰“腰,是一大遍道观,四周妹子虽布有阵式,但从空而降,当不致有问题,是吧?”
  翠儿笑道:“奇门还是八卦?这也难不倒我!你对你师父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出尘道:“妹子都写在信上了,对此地情形,烦你得再说一说,最好等我师父复原之后再回来,这样妹子三人也比较放心!”
  翠儿笑道:“没问题!俊哥儿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李玉虎已挺身站起,正在著衣,闻言笑道:“吩咐不敢当,你替我问候夫人的师父,就说我们下山之后,明年一定会去拜见她老人家;同时盼你早去早回,别在途中贪玩迷路,或被别的鸟儿迷住,跟人家成亲去了,知道吗?”
  翠儿“啐”他一声,笑骂道:“像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跟你说了,我去啦!”
  张出尘上前掀起布帘,翠儿提起布袋,一闪而出,眨眼间已由谷中飞出,一闪不见!
  张出尘回身笑道:“妾身看这翠儿也爱上爷了,否则不会每提到嫁人之事,她就生气。”
  说著,便拉著李玉虎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则站在后面替他梳头,又道:“爷,你这头发是梳上去东起来?还是披著?”
  李玉虎问道:“这有什么不同?我一向披散惯了,束上去就得天天戴帽子,多麻烦!”
  张出尘道:“世上习俗,男子二十而冠,过两年也是可以,要是再披著,妾身替老爷修剪一下,好不好!”
  说完,又比划著道:“额头向前剪齐,后面也太长了,剪到肩下多一点,妾身已做了一条绛色头带,为爷东额束住就不怕它乱飘了,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要剪就剪,你早有预谋,还问怎的?”
  张出尘笑道:“妾身想是想过,可是爷不点头,妾身敢吗?”
  说著,便取出一条新缝的绛色带子,为他量好头围,又用针线缝死,再取出一把剪刀,竟真的替他修剪起来!
  张出云此时自外面走进来,道:“稀饭好啦!要开饭了吗?”
  张出尘手下不停,口中道:“马上就好,妹妹拧个毛巾来,替爷擦脸!”
  张出云拧了毛巾,站在旁边等著,待前额剪完,便替他小心的抹脸。
  张出尘把背后长发剪成弧形,又用头带为他箍住,前额的短发自然的飘在头带之外,衬著带子中央缀上半片红宝石,大如指甲,更显神采焕发、俊美无俦!
  张出云忍不住赞道:“这一来,爷更美了!”
  李玉虎伸手摸著额头上的宝石,奇怪道:“平时我用头带,最难过的是眉心上的痣,总觉压得慌,今天怎么没这感觉?”
  张出尘笑道:“妾身已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布及宝石上都预先留个洞,怎会压著爷的痣呢?”
  李玉虎握住她的棻荑,放在唇边亲亲,道:“你不但小手灵巧,心思更是细腻,真叫为夫感谢不已!”
  张出尘芳心大悦,却道:“爷千万别这么说,真论起来,爷改变了妾身等一生的命运,我姊妹才应该感谢爷呢!”
  张出云亦道:“爷昨夜为妹等打通玄关,妹子还没机会谢谢爷呢!”
  李玉虎起身拥著两人,向洞外走去,笑道:“客气话都别说啦!吃饭要紧,饭后还有得忙呢!”




  第一册 第五章 剑丸初成

  饭后李玉虎指著水潭之上,道:“三位贤妻,你们看那十多丈高处有一洞口,便是通往后洞之路,你们能上去吗?”
  朱如丹笑道:“昨天我和二姊多半不行,但今天大约不成问题,只是没试过,不敢说—定有把握!”
  李玉虎把昨天买回的两个竹篓叠在一起,用麻袋装著背在背上,笑道:“那么大夫人先上,为夫在下边接应,万一跌到水潭里,我好捞你上来!”
  张出尘紧紧腰带,走到潭边,却又叫停,飞快的掠进石洞拿出一个背囊,放在李玉虎背后的竹篓内,道:“这里面是药和玉髓灵乳,麻烦爷背一下,万一妾身跌落潭里,就糟糕了,
  她站在潭边,全身调息轻身,陡地一式“旱地拔葱”,向空拔起十丈,半空中右脚一点左脚脚背,斜斜向洞口扑去。及近洞口,玉臂一震,“分花拂柳”,拨开垂在石壁上的蔓藤,落在洞口边沿。
  朱如丹仰头上望,咋舌道:“乖乖,真危险,差一尺就掉下来了!”
  李玉虎道:“老大的姿态美,功力纯,只是用的势子不对,太费劲了!”
  朱如丹道:“那怎么办?”
  李玉虎道:“下午为夫教你们‘大挪栘六合神行’法,现在最好先用助势,你们从谷口起步,施展轻功,再在潭边跃起,就省力多了!”
  张出云道:“爷这方法不错,我先试试!”
  她几个起落,跃到谷口,再返身踪跃飞驰,眨眼间来至潭边,双脚一顿,斜斜往洞口扑去!
  哪知到了十三丈处,上冲之力用尽,竟向石壁之上撞去。
  朱如丹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二姊加油!”张出尘俯首下望,自然看得更清楚,纤纤玉手握住一支蔓藤一抖,口中已招呼道:“二妹抓好!”
  蔓藤荡出丈余,迎向张出云。她右手一拉,借力使力,向上拔升两丈,方始钻入洞口。
  朱如丹纤手轻拍著酥胸,道:“吓死我啦!”
  李玉虎笑道:“怕什么?有老爷在下边等著,还真跌得著你们吗?该你啦?
  不过你要注意,起跳要早五步,用单足,不要使出十成力,万一跳不了那么高,还可用你大姊的方法,空中点脚再起,知道吗?“
  朱如丹点点头,可怜兮兮的道:“知道有什么用?没把握叫人怕怕!”
  李玉虎安慰她道:“免惊,有我在下面,上不去也没关系,放心啦!”
  朱如丹走到谷口,边走边运真气。返身向内时,全力冲剌,在距潭尚有半丈之时,陡然娇叱一声,单脚点地掠起,斜向洞口飞去,眨眼间,竟分毫不差地跃进洞去。
  她乐得欢声大叫,转身向下喊道:“爷,看你的啦!”
  “啦”音未落,眼前二化,李玉虎已然凌空站在洞外,笑道:“你堵在洞口,叫我怎么进去!”
  朱如丹“哎唷”一声,惊退三步。
  李玉虎上前拉住她,道:“竹篓你背著,我到前面带路!”
  他脱下竹篓,为朱如丹背好,挤到前面,又道:“这边较黑,且一路往下,地上都是金沙,你们手拉手,跟我来吧!”
  他牵了张出尘,七转八弯的向下疾行,片刻间已走出窄缝,进入广大的石洞中。
  三女一瞧那石洞中处处是光华闪烁的宝石,都不由大喜若狂,朱如丹娇笑如银铃,道:“这下咱们真的发了财啦!”
  李玉虎在朱如丹背上取下另一竹篓,麻袋,又把放玉瓶的挂囊,交予张出尘,竹篓交予出云背著,笑道:“你们三人去取宝石,我在此先装两袋金沙运出去,再来帮你们!”
  随即,张出尘自囊中取出两把雕刀,一把交予出云,道:“咱们分途并进,丹妹跟愚姊一路。你去右边,取石之时,千万不要割伤了宝石,像这样……”
  说著,她就身边石笋上挖下一块红宝石。放在朱如丹背后竹篓之内。朱如丹灵机一动,拔下发上插著的头簪,顺著宝石边沿向内一插,竟像插入豆腐一般容易,再轻轻沿著宝石一转一挑,一块大如鸽蛋的红宝石已被她挖了出来。
  她欢声大叫,道:“姊,我也会,篓子给你。爷,你的麻袋借我!”
  她拿了一个麻袋,由中央一路挖出,张氏姊妹则走两边。
  李玉虎装好一袋金沙,单手一提,足有两百多斤,便即沿缝而上将金沙先行送回居处,又带了一个麻袋回来,却听朱如丹叫道:“大姊,你来看哪!这不是玉髓灵乳池吗?”
  张氏姊妹跃到朱如丹立身之处,果见洞顶中央垂下的巨大石笋中有一玉池,池中已积了数滴乳白色液体,正是玉髓灵乳,散出一股清香的气息。
  张出尘望著那巨大石笋笋尖,只是略有湿意,滴下一滴,不知要等多久时间,不由叹道:“这灵乳只怕半天才有一滴,咱们爷却一次收了这么多,真是福缘深厚,这一池子,怕不要滴上百年呢!”
  又见池边原有的翠色小树已然枯萎,又道:“这便是结朱果的树了。朱果既落,若再重生,怕也要千年以后了
  李玉虎又拿回一袋金沙,掠飞过来,见三人只采了半篓宝石,便道:“怎么罢工啦?走,我带你们去瞧瞧祖师爷的洞府去!”
  四人来到玉洞之中,李玉虎率先向正面玉壁下拜,三女也跟著一同行礼。李玉虎起身之后,走到右边玉壁边,用手一推,只听得一声轻响,原来宛如一体的玉壁竟现出一道门户缝隙,向内陷入半寸。
  李玉虎以掌心吸住,向右一推,“隆隆”声中,那玉门已向壁内滑进,显出里面一间光亮的玉宫。
  四人进去一瞧,只见内室约两丈见方,正面以玉石雕著一排书架,架上散放著十几册占籍,及十几个大小不等的玉瓶。底边有一云床,亦是白玉雕成。室顶四角各嵌著一个大如鸡蛋的夜明珠,闪放出白色光华,照得室内纤毫毕现。
  张出云喜道:“爷,这里有好多书呢!你看过吗?”
  李玉虎笑道:“我叫老二看的,还没空叫他告诉我呢!你有兴趣就看看吧!”
  朱如丹奇道:“老二?他是谁?”
  李玉虎道:“我的元婴哪……”
  张出尘大惊,道:“什么?爷已练成元婴?怪不得爷的功力这等深厚难测!”
  李玉虎笑道:“这好像也没什么难嘛?等你到了火候,自然也可以呢!”
  张出尘叹道:“爷若无朱果、玉髓灵乳及九转赤龙丸之助,只怕不会如此容易,妾身不敢妄想。”
  朱如丹不管这些,却道:“爷,等会咱们走的时候,可不可以把这几颗夜明珠带走!有了它们,以后就不必点灯了!”
  李玉虎道:“这是祖师爷遗留人间之物,咱们拿去用可以,但千万不能拿去卖。对了,咱们就当它是传派之宝吧!”
  他见张出云坐在云床边,看书看得入神,便上前接过她的竹篓小刀,道:“你在此地看书吧!我们去采宝石,等会回去时再叫你好了!”
  朱如丹问道:“什么书这么好看?这么迷人?不会带了去吗?”
  张出云道:“这本是阵图之学,十分深奥,另有五行真气总诀、游龙剑法诀要,都是失传已久的绝学,咱们带回去研究,可好!”
  李玉虎笑道:“当然好,只要你有兴趣,多读书总是好的。
  于是,张出云把十几册古籍皆放在篓内,道:“能带回去,也不急于一时啦!还是去采宝石吧!”
  张出尘也把架上的玉瓶装入挂囊,朱如丹道:“走啦!爷,拜托你取下夜明珠来吧!”
  李玉虎运出吸字诀,举手连招,四角之上的夜明珠纷纷落在他的掌中,然后分予三人,每人拿著一颗走出洞来,又将洞门关上。四人一起采集宝石,不到半个时辰已装满两大竹篓、一大麻袋。
  四人循原路而回,走在窄缝口中,两女拿出夜明珠照路,只见那窄缝不仅地上铺满金沙,便是两边石壁也一般金光闪闪,一路不断,不知蕴藏有多少黄金。
  朱如丹咋舌道:“爷,这里金子怕不有几十万斤,怎么拿呀!”
  张出尘笑道:“别财迷了,光这三篓宝石已难计算,还要这全部做什?将来若有需要,再来挖取也不迟啊!”
  朱如丹道:“那爷刚才取了两袋做什么?”
  李玉虎在前面笑道:“我是为了就近购买物品。山下小镇都是穷苦人家,你拿宝石去,能换多少银子?”
  四人走到洞口,李玉虎背上一个竹篓,双手一边提个竹篓,一边抓著麻袋,飘飘而下,轻如一羽,落在水潭边。先把东西放在二芳,才回身说道:“下来吧!”
  朱如丹娇叱一声,一式“乳燕归巢”,头下脚上,向下飞跃,离地尚有五丈之时,凌空一翻,双臂一震,缓住下落之势,娇躯已然转为脚下头上,轻巧巧落在潭边草地之上。
  接著,张氏姊妹也同式跃下,随后三人分别将宝石携入玄阳子所居石洞。张出尘见天色已至申初,便道:“老爷你去休息,二妹、三妹去升火做饭,这些妾身一人收拾就够了!”
  李玉虎道:“刚才听云夫人说,这堆书中颇有玄妙,我可要想一想,或许将来会用得著。”
  张出尘笑道:“快去吧!等吃饭时再去请爷!”
  晚饭后,四人在谷中漫步,李玉虎将“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口诀传授给三女,并指导她们在空地上依法练习。李玉虎道:“这种行步,不但要有深厚的内力,而且还须配合本门玄功,得将真气排出体外运行,方能施展如意。这一点,长夫人勉强可以,至于你们两个,就得多多加油了!”
  朱如丹笑道:“爷的玄功,昨夜已得初步法门,如何运用却是不知,爷何时也教教我们哪?”
  李玉虎恍然道:“对了!小丹不提,我倒忘了。好,现在我就把运功口诀告诉你们,以后每日卯、酉坐练两个时辰。”
  接著,他把口诀低声传予三女,待三女完全领会,酉时已到。李玉虎道:“好,现在你们三人人洞练功吧!练功前再各服一杯灵乳、一粒赤龙丸,我相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顺利施展神行步了!”
  三女依言去洞中服药练功,一个时辰之后,各个玉靥含笑的走了出来,一见李玉虎独自睡在溪畔草地之上,张出尘首先道:“爷的玄功果然神妙,加上九转赤龙丸、玉髓灵乳的助力,妾身已能将真气运行体外了!”
  李玉虎拍拍身边,让三女坐下,笑道:“夫人功力本厚,再加药力之助,三五日不难大成。你们两个呢?”
  张出云道:“妹子比不上大姊,对玄功法门的运用尚难掌握!”
  朱如丹亦道:“我虽觉真气蓬勃,却也和二姊一样!”
  李玉虎轻拍著她的棻荑,安慰她道:“今夜为夫再为你们锻链阴神,过不了几天,一定可以与你大姊并驾齐驱。”
  他把头枕在张出尘腿上,又道:“刚才我想,等翠儿回来之后,再请她去一趟北京,为我娘送些宝石去。若是能在京中卖得好价钱,就请我娘在北京先买下一座客栈。那么我们回去,就不必住妓院啦!”
  朱如丹首先道:“好啊!咱们把婆婆接来同住,最好也能把公公接到一起,一家人不就团圆了吗?”
  李玉虎叹了口气,道:“我爹是谁,到现在还不晓得,从前我问过娘,但她总不肯说,只叫我好好练武,别辜负了爹一番苦心,还说等我大了再告诉我。这次回去,非得问个明白才成!”
  张出尘人生阅历较多,此际道:“依妾身想,公公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怎会不愿与婆婆同享家室之乐?若说他薄幸无情,婆婆又怎会不恨他?反时时以他为念呢?”
  朱如丹道:“说不定公公早已有了家室,所以……”
  张出尘摇头,道:“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何况婆婆也会武功,难道会怕他家有母老虎,不敢进门吗?”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娘生性豪爽,有男儿的性情,你们不要以为她当过妓女,又开妓院,就以为她整天愁眉不展,以泪洗面,像个可怜小女人似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出云双手握住玉虎的双脚,制止那脚指头在她身上乱动,并笑道:“爷,快说来听听,婆婆是怎样性情,将来见了面,也好应对啊!”
  李玉虎两眼望著夜空,回忆道:“娘生我的时候,大约已做了那家妓院的老板了。自我记事开始,我们娘儿俩便同住在后院一座小楼上,等闲人连那后园都不准进入。不过,我娘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达官显要,都是小楼客厅里的常客。”
  话匣子一打开,一泻千里,他又道:“后来,她又扩大营业,把后院紧邻的一家妓院也盘了过来,我们住的小院子也加大一倍,还建了一排房舍,并买来一批又一批的小女孩,请了教习,教她们琴、棋、书、画,也请了武师,还教她们防身之术呢!”
  朱如丹奇道:“做妓女学功夫干嘛?”
  李玉虎笑道:“别打岔嘛!你一打岔就乱了!”
  朱如丹忙道:“好,好,我不敢了,爷快说吧!”
  李玉虎继续道:“记得五岁以前,我娘天天弄些药水叫丫头替我洗澡,弄得我身上整天有股药味,难闻死了。五岁以后,我师父就来了,他住在楼下客房里,教了我三个月的练功口诀,等我完全学会了才走!”
  “师父走后,娘就叫我跟那群丫头一起上学,起初我还不肯,还被我娘狠狠的打了一顿呢!”
  三女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位“婆婆”并非简单人物,可都不敢插嘴,以免打断了“老爷”的话兴。
  哪知李玉虎却又说啦:“喂,你们这三个老婆是怎么回事?老公被老娘修理了,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吗?”
  朱如丹笑道:“哎唷!妹子还敢开口吗?再说,爷五岁时挨的打,现在还会痛吗?”
  李玉虎“嘿嘿”笑道:“怎么不痛?这可是我老娘唯一的一次痛打,当时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老娘流眼泪!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惨兮号的呢!”“
  张出尘揉著他躺在腿上的脸,曼声道:“婆婆是恨铁不成钢,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哪能不流泪?看来她老人家果然是风尘奇女子!”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娘的知己,当年她也曾这般说过;而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也是这般称呼娘呢!”
  张出云迟迟疑疑的道:“妹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李玉虎握住她玉手轻轻捏了一下,道:“你是我老婆,有什么话不能说?”
  张出云道:“妹子觉得婆婆交游广阔,又会武功,既能干又有钱,为什么还做这种生意?”
  李玉虎一拍大腿,坐起身来,道:“说得也是!记得我十二岁随师父来此之前,也曾问过娘,何必做这种生意,你们猜她怎么回答?”
  三女瞠目相望,哑然摇头。李玉虎等了片刻,见都答不出来,方才有点得意的道:“我娘当时只说了九个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三女仍然似懂非懂,李玉虎又道:“当时我也不懂,还想追问,我娘便说小孩子不懂就别问啦!近几年想想,倒是颇有道理。皆因自古至今,何时何处没有妓院?我娘不开,别人就都不开了吗?与其让别人开,不如让我娘继续经营。”
  朱如丹道:“这话什么意思?妹子还是不懂!”
  李玉虎解释道:“我记得在家时节,娘从人肉市场买了些小女孩回来,因材施教,教到十六、七岁才正式下海,但对客人留不留宿,则全由姑娘自己决定,并不强迫,只要姑娘有了中意的郎君,愿意从良,身价也端视对方的诚意与财富而定,绝不故意刁难,有的姑娘,说不定还得赔上一大票嫁妆呢!”
  朱如丹笑道:“这不和嫁女儿没两样吗?”
  李玉虎笑道:“那可不?娘对每个姑娘,就像对女儿一样,绝不打骂强迫。
  刚才不是说吗?我住的院子前后各有一家,分别接待不同的客人,一边专门接待文人雅士,一边接待武林中人。过去一般来北京赶考的举人及高中进士的新贵,都喜欢到我们院里来选个小妾或是老婆,带了去上任呢!“
  张出云奇道:“这又为什么?”
  李玉虎笑道:“院中姑娘不仅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而且武功亦有根柢,再加上容貌秀丽,性情温和,还学了一套媚功,保证闺房之乐乐无穷,身价银子又可多可少,这是多便宜的事啊!尤其出京上任的县太爷,今后外放千里,路途不静,娶个会武功的妻妾,不等于找了个贴身保镖吗?”
  张出尘三人恍然大悟,不由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婆婆敬佩有加。张出尘道:“婆婆持佛门慈悲之旨,不计个人名誉,利害得失,亲人地狱救人,实在伟大,当今世上,只怕再难找到第二人了!”
  李玉虎道:“这也是环境使然,若是娘当年不被卖入青楼,或是我爹肯与她共同生活,娘也未必能如此呢!”
  张出云道:“爷说得不错!将来咱们回去,娘为了咱们,也未必会继续经营了呢!”
  李玉虎道:“所以啊!刚才我才想到请翠儿再去一趟北京,一来也替老娘送粒药去,二来送几颗宝石,看能卖得多少银子,先买一家客栈;至于妓院,不妨托个可靠的人代管,你们说好不好!”
  张出尘笑道:“当然好哇!这客栈生意咱们虽然外行,但想来婆婆也一定晓得经营之道,而且客栈房舍多,必要时还可兼营其他生意。”
  朱如丹拍手笑道:“咱们还可兼营酒楼,那么家里就不必开伙了!不过这需要很多银子,咱们怎么搬下山呢?”
  张出尘道:“此山高出云表,驼马难登,妾意咱们先得在山下小镇上建一据点,无事时先运一些宝石金沙下去,明年开春再买几辆大车马匹,雇上几个车夫,一路运往京城,就省力省事得多了!”
  李玉虎伸个懒腰,站起身来道:“好哇!过两天咱们一同下山。今儿天已不早,该上床了吧!”
  随即,四人回到洞内,依照昨夜的顺序,陪李玉虎练功。李玉虎又一一为她们锻链了“阴神”,一直闹了两个时辰,三女方始睡去。
  李玉虎却单独盘坐一边,凝神运功内视,只见“元婴”得三女真阴之助,已然更行凝练,亦正忙著玄化两极,以求达到“阴阳融合”、“无阴无阳”、“返璞归真”的境界,而那时便可和“九天玄铁”所铸的“剑丸”分合自如了!
  李玉虎此刻以阳神投入,与阴神合力聚练,功效自然更大,片刻间,渐觉“剑丸”颤颤而动,已有逐渐脱离之势。
  次日一早,李玉虎被一阵振羽鼓风之声惊醒,他缓缓分神为二,一跃而起,见三女仍在甜睡,便悄悄穿上衣服,迎出洞外,果见翠儿双爪提著一个超大型的布袋,闪电般迎面飞来。
  李玉虎“咯咯”朗笑,道:“翠儿你回来啦!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翠儿把布袋往洞口一放,束翼落在李玉虎肩头,脆声叫道:“哎唷,妈啊!
  可累死我老人家啦!那玉女宫的老宫主,恨不得把全宫的东西部塞在这个破布袋里,真会整人……“
  李玉虎一提袋子,便知它有两百多斤,不由笑道:“这么重,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不会不拿吗?”
  翠儿“哼”了一声,道:“老道姑口口声声叫我仙长,是道家的长辈,还给我叩头呢!我好意思推卸嘛!现在想想,真是上当……”
  李玉虎带著她走到吃饭的凹洞桌边坐下,翠儿跳到桌上。李玉虎安慰她道:“等会叫出尘拿一粒九转赤龙丸为你补补真元如何?”
  翠儿脆声笑道:“这还差不多……”
  他俩的语声对话已把洞中人惊醒,三女迅速起身,朱如丹首先冲出,老远就叫道:“翠儿,你回来啦!我师父好了吗?”
  翠儿应道:“你师父要是不好,我老人家能走得了吗?”
  张出尘正拿了一颗九转赤龙丸,与张出云先后出来,闻言大喜,忙上前跪倒叩首,谢道:“出尘叩谢翠儿你老人家传药救助家师的恩德!”
  翠儿一跳,又跃上李玉虎肩头,道:“大少奶奶,翠儿不敢受这大礼,你快起来吧!”
  张出尘起来,把玉掌伸到翠儿面前,笑道:“这一趟来回万里,若非是你,谁能如此神速?你虽玄功通神,终也十分辛苦。这一粒九转赤龙丸,盼能为你解劳!”
  翠儿“哈哈”脆笑,伸喙吞下赤龙丸,道:“大少奶奶善解人意,我这趟也算不虚此行。你们的嫁妆都带来了,自己看吧!我可要去休息一下了!”
  说罢,鼓翼飞去。朱如丹提起布袋,放在桌上,道:“乖乖,满重呢!”
  李玉虎笑道:“不知有吃的没有?”
  张出尘打开布袋,见上层有个油纸包裹,打开一瞧,竟都是素鸡、素鸭及各式素菜,足有十几种。
  张出云忙著升火、洗米,朱如丹把已热的素鸡、素鸭各切了一盘摆在桌上,李玉虎伸手抓了就吃,边道:“老婆,别煮什么稀饭啦,先泡壶茶吧!”
  朱如丹答应著,先去烧水,张出尘已在袋内取出一封书信,抽出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字付出尘、出云、如丹三徒知悉:今得仙禽翠儿转来呈禀,知尔等同归纯阳祖师选中之徒李君,为师不胜之喜!而蒙李君厚赐之灵乳仙丸,为师及尔师叔、师妹依言先后服用,均达预期功效。为师多年痼疾已去,功力更甚往昔,故宫中事有师等三人打理,当无差错,盼勿挂念也!
  唯宫主一职,既传于出尘,仍应遥摄为宜,俟暇时莅宫,再传新主可矣!
  尔等新婚,路途遥远,师等不及亲贺,实亦憾事!惟盼异日来宫,再事亲庆也!而嫁妆之属当循例订备,俟尔择定居处,再行送达!
  李君玉虎人间麟龙,上承祖师法统,异日定能扬威江湖,善泽广被,尔三人当善体天心,克尽妇职,勿矜勿嫉,常保姊妹情谊,家室和美,是所切嘱也!
  师妙法手书。“
  三女一同看过,均不由大喜过望,朱如丹并先哗然娇呼,搂著张出尘又跳又叫,道:“哇!想不到师父真的康复了,且完全同意咱们的婚事,太棒了!”
  张出尘更是激动不已,两行清泪滚落颊上,起身对李玉虎行礼,道:“妾身及恩师得君之助,还老复功,恩同再造……”
  李玉虎慌忙把她抱住,阻她下跪,并伸手替她抹去泪珠,笑道:“夫人与我已是一体,你师父便是我师父,还分什么彼此;再说替她老人家复功,全是祖师爷灵药之力,为夫更不敢居功,要谢,咱们都该谢祖师爷才对啊!”
  说著:心中一动,拥著张出尘起身,然后步入另一石洞,伸手取下张出尘发际的“头簪”,一跃上了神桌,拿开木板所制的神位,运功簪头,就在那石壁之上钩、勒、点、画,片刻间,石壁上显现出一个道貌岸然、仙风秀骨、栩栩如生的人像。
  张出尘立在桌边,见他运指如飞,簪尖紫霞闪闪,石粉石层纷纷落下,初时不知他要什么把戏,及至人像显浮,不由大是惊佩,道:“老爷画艺惊人,这…
  …这可是祖师的神像吗?“
  李玉虎跳下桌子,退后五步观赏片刻,从容道:“这便是我在后洞玉壁之上所见祖师爷的神态,传法与我后,便即隐去,现在我刻划于此以为永念,夫人以为如何?”
  张出尘道:“夫君画艺传神,留像于此,正可供我辈与后人膜拜,表达崇敬追思感谢之意!待妾身打扫一下,咱们夫妻再行叩拜一番吧!”
  李玉虎把头簪还予张出尘,双手对石层石粉虚空一招,一股无比的吸力发出,桌面地上的石粉石层如铁遇磁,纷纷向李玉虎双掌投来!
  李玉虎侧身让过一边,双袖一挥,又发出一股轻柔的神力,竟将那股灰白的粉层带出洞外,像一片灰白的云雾,投向六、七丈外的水潭之中。
  张出尘忍不住鼓掌称赞,道:“老爷不仅功力通玄,最难得的是心思灵巧,活学活用,这样一来,也替妾身省了不少力气!”
  李玉虎笑道:“功夫学来就是要用的,能灵活应用在日常生活中,不是比只用在比划招式上更强得多吗?好啦!叫她们两人来,一同叩拜吧!”
  张出尘唤了二女进来,点上香、烛,四人行礼如仪之后,张出尘道:“老爷自己练功去吧!妾身三人这两天一方面要做些琐事,一方面要琢磨宝石,以备下山之用,白天就不能陪伴爷了!”
  李玉虎应好,道:“我到谷外走走,申时便回,你们有空的时候也练练神行步。”
  三女口中答应,并把翠儿带回的布袋提进洞去,就各自忙碌起来!
  过去李玉虎每日出谷练功,直到师父仙去,方始停止,此刻又回到林海那片空地之上,不由想起六年来,每日在此艰苦练功的结果,也想起他那慈祥、严厉兼而有之的师父来!
  他瞪著冰雪,在空地上凭吊追忆片刻,随即飞身登上那株“吊人树”。在横枝上解下一条晶莹透亮的绳索,忖道:“这可不能丢掉,它不仅是刀剑难断的天蚕丝,更是伴我成长壮大的恩物啊!而今虽已用不著它,悬阴垂吊,可也是恩师千方百计找来的宝物……”
  想著,便将晶丝装入口袋,便盘趺端坐空地中央,抛开一切杂念,瞑目运起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不足盏茶功夫,他已安然入定,呼啸的北风狂吹而过,遍地冰雪散放奇寒,但李玉虎不仅未觉一丝寒冷,反像得其所哉的,将阵阵奇寒收拢,经由周身毛孔吸人体内。
  原来他开始入座,尚不知收这寒气,一直运功与之对抗,偶尔吸入一丝,竞觉十分舒服,心神一动,立即放弃对抗,反加意吸收起来!
  而他体内的“元婴与剑丸”受此刺激,也突然活跃起来。体内的元阳应合寒气不断消融调和,而与元婴融为一体,已分解的“剑丸”又忽然渐次缩小,分离开去。
  两个时辰后,似已达到饱和,剑丸一阵跳动,陡地在“元婴”头顶冒出,经中脉直冲向李玉虎头顶。
  李玉虎心念一动,“剑丸”即由百会穴飞出体外,一道紫光冲天而起,高达三丈以上。
  李玉虎心中大喜,右手捏诀一指,那紫光疾如闪电,由上冲变为横扫,“哗啦啦”连声暴响,前方五丈外,树梢上大片冰雪,已被他削飞扫平。
  李玉虎跃身而起,同时也睁开双眼,右手剑诀连连挥指,紫光上下翻腾,矫健灵活,宛如一条小龙,在十丈方圆内上下飞舞,而光华所到之处,枝叶坚若冰雪,当之者无不碎成片片,四散飞走。
  如此练了半个时辰,虽觉愈来愈是顺手,气息却有些急促,李玉虎心知以气驭剑,颇耗真元,不敢过分劳累,立即收了剑诀,招手将“剑丸”收回。
  那“剑丸”随势缓缓飞临他的头顶,李玉虎运功一吸,剑丸便循中脉而下,收入“元婴”体内。
  李玉虎随又坐下,阳神与阴神连成一体,缓缓运行十二周天,方始起身。
  此时已是酉末,他怕三位夫人挂念,便即腾身枝巅,返回窄谷,才登上谷口,便见朱如丹已然迎了上来!
  朱如丹见他一身冰层,惊道:“爷到哪儿去啦?怎的一身是冰?”
  原来李玉虎适才练剑,未曾运功护体,碎冰沾了一身,闻言心念一动,全身紫霞一闪,冰层纷纷崩落,一边拉住她的玉手,急道:“我在外边练剑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剑丸已练得收放自如了!”
  朱如丹惊喜道:“这么快?翠儿不是说要七天吗?今天才第三天哪!”
  李玉虎拉著她一面步回谷底,一面解释道:“方才练功之时,无意中吸收了一些寒气,发现这寒气对我大有帮助,便大量收为己用,不料歪打正著,这天地之间亦含有至阴至阳之气,只是一般人不善利用而已。以后你们练功,若练到第五层时,将己心比天心,以己气驭外气,则天地阴阳之气皆可为己用,功力必然突飞猛晋!”
  说著,两人已走进谷底,出尘、出云两姊妹在厨中迎出,出尘笑道:“爷回来啦!快来吃饭吧!”
  朱如丹笑著接口道:“大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爷的剑已练成了……”
  她把李玉虎的话重叙一番,张出尘恍然道:“爷这话甚有道理!怪不得我在热潭之中练功,觉得进步特别快速,想来必是这个缘故。今晚二妹、三妹也不妨一起下潭试试!”
  饭后,四人又在谷中漫步,一边研习“大挪栘六合神行步”法,背诵口诀之余,并缓锾练习步法,直到夜幕深垂,时已亥末,李玉虎忽听得水潭上方、通往
  后洞的通道窄缝中,一阵鼓翼之声传来,便道:“翠儿来啦……”
  三女愕然相望,四顾扫视,片刻后才见那洞口翠影一闪,一条碧光电般射至。
  李玉虎抬起手臂,笑道:“翠儿,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翠儿束翼落在他的小臂之上,接著一跳,却跳上张出尘的香肩,面对著李玉虎,脆声低语道:“我发现上边情况有些变化,特来告诉你们一声,今后大家可得小心一些。”
  李玉虎奇道:“怎么回事?又来了什么妖物不成!”
  翠儿奇道:“咦,你怎么知道?去瞧过啦!走,到洞里再说!”
  李玉虎四人一鸟回到石洞,坐在地铺之上,翠儿却跳到一边的一张椅子上,问道:“俊哥儿,你说话呀!”
  李玉虎“噢”了一声,笑道:“我哪会去瞧?你不是说我剑丸没练成前不能上去的吗?昨夜我在定中,曾听到阵阵雷声打斗,刚才听你一提,猜想那上面可能又来了厉害妖物,和原先守候雪莲的狐仙打起来了,对不对?”
  朱如丹咋舌道:“爷,你真厉害,咱们这里离天池有多远啊?你怎么听得到呢?”
  李玉虎笑道:“直线距离也没多远,大概不出十里路吧!”
  翠儿脆声道:“唔,不错!你耳力颇有进步,我放心多了,你剑丸练得如何了?”
  朱如丹抢先道:“爷说已可收发自如了呢!厉害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剑丸是什么东西,更没见李玉虎施展过,只是听李玉虎说过而已。
  翠儿侧著头望著李玉虎,惊奇问道:“真的吗?”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收发已可自如,只是还觉十分吃力,大约可支持半个时辰。”
  翠儿“哈哈”大笑,赞道:“好,好,怪不得祖师爷会看上你,真是个天才!”
  李玉虎道:“哪里,这不太难嘛!”
  翠儿脆声道:“哈,不难?随便换个人,没有十年八年功夫,只怕收都收不起来!奇怪,你到底是怎么练的?”
  李玉虎将他的体会又说了一遍,翠儿歪著个鸟头,瞪著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睛,想了一会,叹道:“哥儿啊!说你是天才还不承认,这番道理与修为,只怕祖师爷在世之时,也未必悟得出啊!”
  她沉思片刻,口中呢喃自语,半晌又道:“异类修道,多以吸收天地精华为主,所以才晨间拜日,夜半拜月,历时数百年便能幻化。人类修道则内求,多以锻链内气为主,通关过穴……你无意中能将两者合一,功力自然进步神速了!”
  朱如丹道:“翠儿,你是用什么方法修练呢?”
  这话本来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可是也都不敢问,一者探询别人练武方法乃武林大忌,二者也怕伤了她的“鸟”心与自尊。但此刻朱如丹脱口问出,大家却都想知道答案。
  翠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偏著头瞧瞧四人,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过去不求幻化,因此并未刻意吸收日月精华,后来跟随仙长,等他教了一套玄门运气功法,便一直练内气,如今虽已痴长千年,却难脱这身羽毛,真是惭愧之至!”
  李玉虎道:“你不是说做鸟也不错吗!干嘛又叹气呢!”
  翠儿道:“过去我确实觉得自在逍遥,可……可是现在看到你们亲亲爱爱的样子,觉得……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寂寞……”
  朱如丹笑道:“原来翠儿也思春啦?那好办哪!只要你能幻化成漂亮的姑娘,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李玉虎道:“小丹,别胡说!翠儿,你现在就是我家的一分子,不管你能不能幻化,我们都没拿你当外人哪!”
  张出尘亦道:“你现在就可以和我们共同生活,大家天天在一起,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翠儿脆声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
  说著,语气一转,又道:“我告诉你们,昨夜我也是听到打斗声,才上去一瞧,发现上边来了只厉害天狼,竟把原先那只狐仙打跑了。那天狼煞气甚重,生性凶残多疑,来了之后,一定到处探查,说不定发现你们,下来把你们赶走!”
  朱如丹奇道:“怎么又出来一只天狼,他长得什么样子?”
  翠儿道:“天狼的道行已在千年之上,幻成个凶狠老头儿,最奇的是两眼血红,想来煞气一定很重;而内丹亦可喷出,一般人只要被他内丹裹住,精血必被吸个精光。”
  张出尘惊道:“那江湖之中,不是无人能制得了他吗?”
  翠儿道:“这种异物,对普通江湖人物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因为多害人,不但没好处,反会招来天劫,除非有极厉害的人物对他构成威胁。不过,他若发现你们功力不凡,又有意染指雪莲,一定会下手赶走你们!”
  李玉虎道:“他若敢来,就叫他尝尝剑丸的厉害。”
  翠儿道:“他若放出元丹,也只有剑丸可破解。对了!你明日练剑可将元婴与剑丸一齐放出。剑丸由元婴指挥,就不会太耗真元!不过,若元婴离体,本身功力大约只剩两三成,必须特别注意自身的安全,因此不能让它们飞离太远!这一点务必记牢!”
  李玉虎连忙答应,又道:“翠儿,还有件事想再麻烦你一趟……”
  翠儿笑道:“哎唷!客气什么?快说吧!”
  于是李玉虎将请她送宝石去北京的事说出。翠儿道:“这没问题!北京比黄山近多了,过去我也去过。你们这主意很好,只要宝石准备好,我随时都可出发,不过我走了之后,你们可要小心提防那匹狼才行。”
  张出尘道:“今儿我已琢出两百多粒,明早再加点工,先送三百颗去如何?”
  李玉虎点头道:“好,明晨我写一封信,同时也准备一份药、乳一同送去给老娘服用。”
  翠儿道:“就这么说定啦!现在已近子时,俊哥儿请再赐一粒赤龙丸。从今夜起,我也要吸收点日月精华看看。”
  李玉虎笑道:“怎么?你真想幻化成人形吗?那好,请夫人多取几粒来,咱们各服一颗,今夜都好好练一练吧!”
  张出尘取出玉瓶、玉杯,分予每人一杯玉髓灵乳及一粒九转赤龙丸。
  翠儿伸喙服用后,立即展翅飞出洞外,伫立树枝之巅,迎著月华吐纳起来!
  李玉虎四人则各在洞内地铺上踞趺盘坐,凝神一志,依太清两仪降魔玄功法门,运功入定。
  次晨,李玉虎首先醒来,张目一瞧,见三女周身红霞隐隐,宝像庄严晶莹,功力显然精进不少,不由暗暗欣喜。
  他悄然走出洞外,见翠儿正在树巅面向东方晨曦吐纳,周身翠羽亦是闪现霞光,碧绿可爱,便不去惊动她,而悄然飞掠出谷,在谷口下方将前几天埋下的鸡、肉挖出,提了回来。
  此际,三女已然回醒,正各自忙著升火做饭,见李玉虎提著两大袋肉、鸡回来,朱如丹首先笑道:“老爷一大早就想开戒了吗?”
  李玉虎笑道:“剑已练成,应该没问题了。翠儿,你说是吧?”
  翠儿由枝头飞落在饭桌上,脆声笑道:“既然你已能收放自如,开戒当然可以。不过,我实在想不通,肉就那么好吃吗?”
  李玉虎赧然一笑,搔搔头发,道:“积习难返,此之谓也!就像你一向素食,若让你天天吃肉,你受得了吗?”
  翠儿想了片刻,方道:“话虽是不错!不过你要想上登仙籍,肉身成道,这辟谷之术,是不能不练的……”
  李玉虎笑道:“我现在可不想成道登仙,所以也不必辟谷,还是先人世积修善功为要!”
  饭后,李玉虎入内去写家书,张出尘则将琢好的宝石及一份药、乳放入布袋。待李玉虎写好,也一并放入,并对翠儿道:“该带的东西都在袋中,回来时别的都不必带,只带些吃的就好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夫人真是我的知己,北京的酱肉、烤鸭天下驰名,好几年没尝过啦!现在想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翠儿亦脆声笑道:“好吧!看你馋的,这次一定替你带一桌酒席回来!”
  李玉虎大乐一阵,才道:“北京八大胡同你知道吧?我娘就是其中一家最大的丽奇院老板,姓孟名巧娥。丽奇院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院子中央有株奇高的宝塔松,高有五、六丈,松下就是我娘的小楼。八大胡同白天不好找,入夜夕后,家家户户门口、院中、墙头都挂著灯笼,你白天若是找不著,入夜之后,飞到高处一看便能发现了!”
  翠儿脆声笑道:“好,就这么办!我一定找得著的,放心吧!”
  说罢,抓起桌上的布袋,翠影一闪,已向谷外飞去,眨眼功夫已然穿出谷口不见。
  张出尘待翠儿飞去,便道:“爷你独个去练剑吧!妾身三人各有琐事,不能陪你,练完顺便带些柴回来,晚上咱们烤肉吃!”
  李玉虎问道:“你们要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张出尘笑道:“谢啦!我们做的都是娘儿们的事,爷是插不上手的,还是去找些柴火来吧!”
  李玉虎应答一声,便转身掠出谷外,心想:“目前天寒地冻,大雪遍地,哪里有枯干的木柴?这倒是个难题!”
  他站在谷口窄缝边上,左右眺望,只见眼下十几丈处一片白茫茫冰雪,伸廷无限,与远远的云海相接;便是立身之处的这片削壁,直立干尺,也是一片苍白,呼啸北风划空而过,头顶上空乌云浓密,竟见不著一丝阳光。
  李玉虎叹了口气,正想飞身掠下,钻入林中去找,忽听一阵隆隆雷声,一个接一个的霹雳,在左方山凹上空响起,而电光也闪烁个不停。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那地方树木较稀,常有野兽在那儿晒太阳,如今为何一直打雷呢?”
  疑念一起,忍不住想探个究竟。于是猛提真气,运起“大挪栘六合神行步”法,身形如脱弦玉箭。疾如流星一般,向雷声响处投去。




  第一册 第六章 勇救狐仙

  盏茶功夫,李玉虎由林海顶巅冰帽之上,掠近一方空旷之地,而天空中的霹雳闪电已一连暴响七次;而由乌云中打下的闪电,由上而下如同奇亮的灵蛇、火龙,也一连显现七次。
  而四山回声隆隆,历久不止,正东方一座高峰上,更被回声震得积雪滚滚而下,声势十分惊人!
  李玉虎绕过削壁,尚未跃下冰帽,已瞥见那块空旷的山凹处贴壁站著一名女子。那女子长发披散,一脸的惊骇紧张,瘦长高跳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竟是满面汗水。
  不过,她虽然如此狼狈,仍难掩那股自然的美丽。她穿著一身非丝非绸的洁白长衫;纤纤天足套著双同一质料的白靴,不时按八卦方位移动;而如雪的柔荑提正胸前,捏著诀印,胸口不断的起伏著,正在大口喘息;一对清澈的大眼睛则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神情,正一眨不眨地仰望著上空一块乌云。
  那乌云也怪得出奇,大小约有五丈方圆,其色如墨,浮游在十丈高空,不下雪也不落雨,而雷电却是由云中打下来的。
  李玉虎见这情况,大觉意外,口中忍不住轻“咦”一声,一掠下地,向那女子奔去。
  那女子耳目甚灵,听见声音,转眼望见李玉虎向她奔去,立即娇声暍止道:“别过来……”
  热料,就在她转头发话之顷,乌云中电光一闪,一个迅雷已然直直劈向那名女子。
  那女子一见电闪,脚下疾栘,就在那霹雳当头而下之顷,娇叱一声,双掌诀印一合一翻,射出一道青蒙蒙的光华,直向上空迎去。
  只可惜,她已是强弩之末,同时又分了神,双掌慢了一线,青光才显,霹雳已在她身侧上方爆开,“轰”的一声大响,她已被震翻两丈,倒在地上。
  李玉虎大吃一惊,心中亦十分歉疚,不禁忖道:“若不是我陡然出现,分了她的神,怎会被雷震倒?”
  想著,脚下未停,已疾然掠到那女子身边,正待伸手将她扶起,眼角扫见电光又一闪,又有一个焦雷,向两人立身之处打来!
  李玉虎心中一动,一步跨过那女子身子,将她护在跨下,双掌一翻,也学那女子模样,打出两团紫霞闪闪气动,直向上空迎去。
  只听得一声巨爆,近在头顶响起,李玉虎心神受这响声的震动,只觉一阵昏眩,两眼一黑,已然晕绝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玉虎陡然清醒,最初感得口唇被人吻住,而一股带有异香的气流不断的灌人丹田。只觉那气流冰冷异常,一人体内,便刺激得李玉虎忍不住全身打颤,神志亦为之一清。
  李玉虎有过经验,故神志清醒之后,立即查觉这一团冷气,乃是女子“真元”,不由大是惊疑:“是谁这么大方,不惜耗费真元渡气救我?”
  思忖间,双目张开,瞥见近在眉睫的竟是一张苍白如纸、陌生、美丽的面孔,不由更是一惊!
  他轻轻扭头挣开那张吻著他的双唇,这才发现,自己正斜躺在地上,上半身被人抱在怀里。
  而身外已无冰雪削壁,却是一处上有白云、下有绿草软垫、四周遍植奇花的地方。
  抱著他的少女,本来也是闭著双眸,此际被他挣开双唇,不由也跟著睁开眼睛。四目交投之下,李玉虎发现,她那双清如深潭的大眼睛里泛著一股喜意,而苍白的容颜上却也升起了两片羞红,心头不由得怦然而跳,暗赞道:“这女子好美,但为何这般苍白?”
  那女子似乎也在李玉虎细长有神的凤目中,发现他的陌生、疑惑与怜惜,便道:“恩公不认得小女子了?我就是刚才被你救过的人哪!”
  语声如黄莺出谷,却又十分软弱无力。
  李玉虎恍然大悟,翻身坐起,道:“啊!是你啊!你还好吧?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女子粲然一笑,如百花齐放,道:“恩公休急,这里就是原来的地方。小女子名叫林灵,乃是……乃是修练多年的狐仙,今日正逢”天雷之劫“,本来可以抵御,哪知几天前被一天狼暗算,真元稍有亏损,又陡然发现恩公现身,一时分神,才被第八雷击倒,若非恩公仗义援手,代挡了威力最大的最后一雷,只怕小女子此刻已然神形俱灭了!”
  李玉虎望著她清丽如仙的模样,听著她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奇道:“你真是狐仙?哎呀!你怎会是狐仙呢?听翠儿说,天池之上有一狐仙,守著一株千年雪莲,该不会是你吧!”
  狐仙林灵睫毛一垂,颊染红晕,轻声道:“小女子过去确实在天池之畔守候雪莲成熟,但不料几天前忽然来了只天狼,硬要小女子退出天池。我因知”天劫“将至,不敢全力与他拚斗,只好退下。恩公说的翠儿,不是他吧!”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翠儿是只鹦鹉,怎会是天狼呢!那天狼很凶吗?”
  林灵说了这阵子话,气息大见微弱,但仍强打精神,道:“那天狼已过一劫,道行比小女子深厚,再加上他煞气甚重,修法别走一径,坦白说小女子即使无什么顾虑,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李玉虎发现她脸色愈见苍白,语声愈来愈低,急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受了内伤?那为何还要强渡真元给我呢?”
  他抓住林灵的柔荑,只觉得人手冰冷,再一把脉,更发觉她内脏已受震伤,气脉虚浮,已达真元枯干、油尽灯灭之境。
  李玉虎大惊失色,急道:“糟糕,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呢!”
  林灵已然支持不住,缓缓歪倒地上,细声道:“小女子得恩公义助,得脱神形俱灭之劫,已属万幸……适才见恩公被天雷震罩,才拚将最后一口真元渡于恩公……小女子形体虽死,但能保住元神,仍可再转一世……”
  说者说著,不仅语声断续,几不可闻,神色更是败坏,而双眸之中,泛溢出两行晶莹泪珠,也缓缓的滚落下来。
  李玉虎哪见过这等凄艳的场面,哪听过这般哀怨的诉情?便情不自禁地也溢出两眶热泪,哽咽道:“你不能死,我可以救你……”
  说著,暗运功力,俯首吻住林灵的樱唇,将自己的一口“真元”渡了过去。
  狐仙林灵受了这一口真元,气色稍见好转,呼吸也较顺畅了。李玉虎一把将她那疲弱冰冷的身子抱起来,道:“我带你回谷,一定能把你治好,放心好了!”
  林灵依偎在他的怀中,感觉一股醉人香气温暖,自肌肤相接处传来,全身舒坦之至,求生的欲望也跟著转强,她张眼见李玉虎望著四周的奇花,有些迷惑,微微一笑,道:“恩公,门户在左手边……”
  李玉虎神目如电,能明察秋毫之末,方才一心只在林灵身上,未曾仔细注意周遭的环境,此刻留神一看,不由哑然失笑,道:“原来这是个帐蓬呀!”
  他顺著林灵纤手指处,穿过树木奇花之间的一道细缝,穿出帐外。帐外果然是原来林灵所站之处,只是平地突起一座圆圆的白色帐篷。而天色已然入夜了!
  李玉虎正好奇的打量,狐仙林灵顺手一拉,“嘶……”的一阵漏气之声,那帐篷不但已变得扁平,且已缩小得只剩下三尺见方的两张白色布片。、林灵接起来盖在身上,对李玉虎幽幽一笑,道:“这是小女子用天蚕晶丝制成,水火不侵……”
  李玉虎口中赞道:“好!”心念动处,展开“大挪栘六合神行步”法,人如飞燕掠波,身形立即幻化成一缕闪闪紫霞,在夜空中疾若飞虹一般,掠上树巅冰帽,直向山谷方向驰去。
  林灵横卧在他的胸前,娇喘细微,气息甚弱,像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但实际上,方才李玉虎一口精血所化的真元渡人她的丹田,内伤虽未痊愈,命可是保住了!
  而她所以若不胜情,一者因为李玉虎的真元,乃阴阳交泰的和合之气,与她的纯阴真气大不相同,那股强劲的暖流,“烫”得她全身发软;再者便是李玉虎运功之顷,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透体而出,熏得她春心荡漾,情难自禁!所以她松散的依在李玉虎胸前,一臂环住李玉虎的脖子,双眸似睁似闭,头部微仰露出一大段雪白如玉的颈项,秀发如瀑布般散在李玉虎的左臂,阵阵北风呼啸而过,“嘶嘶”破风之声,十分刺耳,但奇怪的,竟无一丝寒风吹到两人身上。
  林灵沉醉中有惊诧,暗忖道:“恩公这般年轻,玄功功力竟如此深厚神奇,今后若得追随左右,千年苦修也算值得了!”
  正想著,忽觉两人身形拔空而起,眨眼间,已跃登一片窄谷之中。
  她正在惊诧谷中的奇景与温暖,却见三位美女已一起飞掠过来,只听其中一人道:“老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咦,你抱的是谁?她怎么啦!”
  李玉虎闪身迎入石洞,口中却道:“有话等会再说,夫人快拿上清丸、赤龙丸、灵乳来救人……”
  他把林灵放在石床上,接过张出尘递来的药丸,随即放入她的口中,以“玉髓灵乳”替她吞服。又道:“夫人,你上去为她用内力摧一摧药力……”
  张出尘柔顺的应答一声,便脱鞋登上石床。李玉虎退开一边,张出云、朱如丹则自动上前将林灵扶坐起来。张出尘盘坐在她的侧面,一掌按住她背后的“命门”,一掌按住脐下“丹田”,一股浑厚真气已缓缓向林灵体内传去。
  李玉虎长长舒了一口气,张臂搂住张、朱二女的香肩,转身向外走去,同时又低声道:“老婆,有饭没有?你老公快饿死啦!”
  朱如丹娇声道:“敢不替老爷留饭吗?说实话,我们也还没吃呢!你这么晚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哪还吃得下饭,刚刚你到底是怎么啦!”
  随后三人坐在饭桌边,三女端出饭菜,李玉虎边吃边道:“刚才你们听到雷声没有,你老公差点被雷公打死啊!”
  二女大惊失色,齐声道:“真的?爷,怎么回事?你伤了没有?”
  李玉虎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别紧张!先吃饭罢,吃完饭再告诉你们!”
  张出尘此刻已走出来,李玉虎忙道:“来,来,来,快来吃饭罢!她怎么啦!好了吧?”
  张出尘过来坐下,接过朱如丹递来的饭碗,坐在李玉虎对面,微微一笑,道:“药力已经行开,内伤当可痊愈!爷放心好了,只是妾身发现那姑娘行功路子与妾身大异,不敢贸然为她通关过穴,只好让她自己行功了!”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说出来保证吓你们一跳,她啊……”
  他故意大口吃饭,却见三人都呆呆的盯著他瞧,朱如丹忍不住催道:“老爷,你说话呀!”
  李玉虎故意压低声音,神秘的道:“她啊!就是翠儿说的,过去一直守在天池的狐仙……”
  朱如丹杏眼一转,惊叫道:“哎唷!真的呀?爷怎会遇上她呢?她会不会害人哪……”
  张出尘道:“三妹别说,爷救她回来,一定有原因!”
  李玉虎放下饭碗,接过张出云奉上的面巾,擦擦嘴角,便把下午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三女听了又惊又奇,张出尘道:“爷这次救她,实在太冒险了!那天雷可以令一个修练千年的狐仙神形俱灭,你怎能抗得住呢?”
  李玉虎笑道:“当时急于救人,哪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想,若是我出掌早些,或者用剑丸抵抗,拉长双方距离,就不至于被震晕了!不过,我虽然昏绝一时,可是醒来后并未受伤,所以结论是天雷并不可怕,只是我未能把握抵挡的诀窍而已!”
  张出尘道:“依妾身所知,这”天雷之劫“,乃是上天专对异类修道者的一种考验,异类一旦幻化成人形,满百年后便有一次天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若是过得九关,才能修成散仙。这位狐仙不知是第几次了!”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我没问她……”
  朱如丹疑道:“这位狐仙连破八雷,已然真元不继,震倒在地,若不是咱们爷替她挡住最后一雷,真怕已神形俱灭了呢!从这情形看来,应该没什么抵御天雷的经验嘛!”
  张出云道:“她还算满有良心的呢!若不是她用自己的真元将咱们爷救醒,真不知爷要昏迷多久呢!”
  张出尘笑道:“爷玄功通神,便是她不救,爷也会自然回醒的,只是功力一定有些亏损。她这口真元乃百年真阴所化,不但把爷救醒,且爷得此真阴之助,功力必更精进了!”
  朱如丹不信道:“真的,她会这么好?”
  张出尘又道:“依妾判断,爷不妨试试,剑丸与元婴必然更形凝固了!”
  李玉虎心中一动,右掌一伸,三女陡然见他掌心紫霞一闪,已多了一个大如鸽卵的光球!
  三女又惊又喜,望著那紫霞流转、如真似幻的光球,朱如丹娇声叫道:“这就是剑丸吗?怎么……怎么是这样子?妹子可不可以摸摸!”
  李玉虎笑道:“当然可以啊!不过小心别刺了手!”
  朱如丹小鼻子一皱,“哼”了一声,伸手抓住剑丸,只觉得触手温暖,而光霞甚强。她的手捂在上面,竟像是透明的一般,连指骨筋络都映了出来。
  朱如丹吓了一跳,急急把手收回,但一看并无异状,便又伸手握住,抓握在掌中,竟真的奇重无比,几乎拿不起来,于是哼道:“爷,你捣鬼……”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哪有?这剑丸本身就重百斤啊!……”
  张出尘伸手托住朱如丹的玉手,接过剑丸来,道:“果然重有百斤!”张出云伸手去抓,哪知剑丸像有灵性一般,陡地一跳而起,直直向上空飞去,先在空中划个半弦,后疾如电光石火般飞了回来,而撕风破空声剌耳惊心!
  三女惊恐的瞪著三对美丽的眼睛,呆呆的紧盯著它,一时竟不知如何应付!
  李玉虎双目也一般的盯著「剑丸“,所以并没发现三个老婆的表情,否则非笑得打跌不可!
  同时,他也没像过去一般使用剑诀指挥,而是直待那剑丸倏然飞临,方始舒开右掌,缓缓的伸了出去。
  那剑丸说停就停,“唰”的落在他的掌心,疾迅的连转了十几圈,方始静止下来!
  张朱二女齐声叫好,张出尘亦是欢颜如花,娇笑道:“老爷剑已练成,依妾所知,当今武林中再无一人能有这等神功了!”
  张出云疑道:“爷,这不是叫剑丸吗?怎的变成剑呢?”
  李玉虎心念一动,掌中剑丸陡地一跳,光华大盛,而掌中的剑丸已变成一把紫霞闪烁的两尺长剑。
  三女又被他吓了一跳,李玉虎握住剑柄,心念一动,剑上紫霞尽皆敛去,现出本色,只见那剑柄、剑锷、剑身一体成型,都是以九天玄铢铸成。
  朱如丹道:“哎唷!真的和那簪子、小刀质地一样呢!”
  张出尘心中一动,伸手便在头发上拔下一簪,暗运功力一催,簪上立即闪射出三尺多长的红色光芒,窄窄的竟也像一把利剑。
  张出云、朱如丹也跟著学样,各自取下一根剑型头簪,运功一催,竟也各闪现两尺多长的红光,闪烁夺目。
  李玉虎心念一催,手中长剑忽又闪现紫霞,破空飞去。
  他伸手又接过张出尘手上头簪,运功一挥,紫霞又在簪上暴长三尺,直向剑丸追去。
  三女抬头仰望,只见十丈高空中,二刚一后、一大一小、一强一弱两道紫霞,追了个首尾相接,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的在空中翻腾追逐,片刻间,兜了十几个圈子,才一前一后又投到李玉虎手中。
  三女转头瞧见,却只见他手上只有一根头簪,剑丸已然不见。张出尘道:“老爷神功已成,算来这狐仙之功,功不可没,爷打算怎么谢她?”
  朱如丹道:“大姊是什么意思?爷不是也救了她吗?”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按说依她的道行,功力眼力,定然不差,怎会看不出咱们爷当时虽然昏迷,却也并末受伤?若是已知这种情况,又何必拚著丧命之险,把最后一口”绝阴真元“送给爷呢?”
  张出云道:“刚才爷不是说过了吗?她躲过天雷之劫,躯体虽死,元神仍在,可以投胎再历一世……”
  张出尘笑道:“二妹太天真了,换成你,愿意去投胎吗?何况依她的道行,数百年前已然兑去原形,化为真人,又何必多此一举,重新投胎做人呢?再说投胎之事,并非个人所能安排,谁能担保下辈子会变成什么?”
  张出云“唔”了一声,道:“这么说她是别有用心了!”
  朱如丹一拍巴掌,道:“哈,我知道啦!她是爱上咱们爷啦!”
  李玉虎一怔,叱道:“别胡说,哪有此事!”
  张出尘笑道:“爷不觉得她很美、很可爱吗?”
  李玉虎正色道:“她当然很美很可爱,但并不是每个可爱美丽的女子我都要爱啊?何况她修道多年,道基早固,怎会无端自显,堕人情劫呢!”
  张出尘忍不住伸手摸摸他面颊,痴痴一笑道:“谁叫爷长得这般俊美不凡呢?”
  朱如丹急道:“大姊,你怎么啦?”
  张出尘神色一震,叹一声,道:“适才妾为她催动药力之时,不但发现她穴脉有异,体内真气充沛,并不像外表那般微弱,心中不由大起疑心。”
  李玉虎“噢”一声,道:“回来之前,为夫亦曾为她渡气。”
  张出尘道:“妾心中疑念才起,她已有感应,只等了盏茶功夫,内伤痊愈之后,立即翻身跪在妾身面前,诚恳的表示她绝无歹意,完全是情难自禁,受了爷的吸引……”
  李玉虎与二女均感意外,张出云道:“怎么这么快呢?她见到爷才有多大功夫?……”
  张出尘叹息一声,道:“情丝缠人,情网难解,又岂止她一个?当初咱们不也如此吗?……”
  朱如丹辩道:“那怎能相提并论?咱们又没修过道……”
  张出尘笑道:“其实,她陷入情网并非始自今日,早在数月之前,她初来天池便已被爷所迷了!那时她每天在林中看爷练功,也隐身在谷中看著爷生活。她说,当初来之时,见爷每日遭受师父鞭打,还真想出面制止呢?”
  李玉虎恍然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师父好像曾受到一些侵扰,常显得心神不宁,不过他持咒念经甚勤,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难道……”
  张出尘笑道:“不错,那是她故意捉弄师父,不过后来发现真相,就不敢再妄动了。本来她打算待雪莲成熟后,采来与爷分享,谁知就在爷失踪的那几天,天狼突然出现,将她打伤,才迫于无奈的离开天池,藏在下面的林海之中,一边养伤,一边也怕那天狼侵入此谷,伤害了爷!”
  朱如丹叹口气道:“她倒是真的用心良苦,但她知不知道咱和爷的事呢?”
  张出尘道:“咱们拜堂的那天,她也看见了!当时有翠儿在场,她不敢过分接近。同时她也很伤心,就悄悄离开了,哪知情丝系念,令她神魂难安,又不知天劫后会落得是何下场,所以昨天又悄悄潜回,打算偷偷的再看看爷!”
  张出云叹道:“好痴心好可怜噢!但是她为何不现身呢?”
  张出尘道:“她说有两层顾虑,一是自惭身属异类,二是天劫在即,怕累及了爷!”
  朱如丹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出尘道:“老爷不齿她的出身,不肯接纳,她伤心绝望之时,必难忍受,天劫来时,哪还会抗拒?若是蒙爷不弃,爷又怎肯让她独力抵挡天劫?那岂不是拖爷下水吗?”
  张出云叹道:“她心思这般细致,而用情又这般深,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出尘又叹一声,道:“或许这也是天意吧!她昨天返回之后,正瞧见爷在林中练功,而所施的驭剑之术更令她惊喜交集,只是也看出尚有未到之处,所以这也是到了最后,她不惜耗尽最后一口真元,为爷加强功力的最大原因!”
  朱如丹道:“难道她真不考虑自己的生死吗?”
  张出尘道:“那倒不是,她说暗中偷看爷和咱们相好,知道爷绝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未料到爷手上有这么多灵药,不但立即医好了她的内伤,也几乎补足了她亏损的真元呢!”
  说到此处,她见李玉虎一直末表示意见,忍不住问道:“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玉虎心中自然十分感动,也十分喜欢这细心灵巧的狐仙,但面对三个刚成亲的老婆,他又能表示什么呢?他双手一摊,耸耸肩道:“我说什么?家里的事你是老大,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出尘笑道:“这么说,爷是愿意听从妾身的安排了!”
  李玉虎“唔”了一声。
  张出尘乃扬声道:“灵妹,爷答应了,你可以出来了!”
  石洞中门帘一动,一条洁白身形已然电般掠至眼前,倏忽跪在李玉虎面前,声如黄莺昵昵,道:“奴婢林灵,叩谢恩公救命收容大恩。”
  口中说著,竟真的叩头及地,神态十分诚敬!
  李玉虎伸手待要拦阻,身边的张出尘舒掌拉住了他的手,笑道:“爷也不必过谦,受这一礼,也是应该的!”
  林灵又转身面向张出尘叩头道:“奴婢叩谢夫人收容之德!”
  张出尘坦然受了一礼,笑道:“叫大姊吧!来,见过二姊张出云、三姊朱如丹,今后我们就叫你四妹好了!”
  林灵又一一向张出云、朱如丹行了叩见之礼,随后站起身来,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忍不住直直的望向李玉虎。
  、李玉虎与她四目一接,心头为之一震,笑道:“我看这称呼需要改一改,我虽在无意中救下了你,可你对我也有成全之德,所以恩公二字,千万休提!”
  他望望三位夫人,正容又道:“听夫人适才所说,你愿意与咱们一同生活,但我想也绝非甘为奴婢。过去我常听老娘说道,世人皆应平等,只因当今制度不良,才把人当货物一般买来卖去,但许多不幸之人,为人奴隶,任人宰割,这都是恶人创下的恶例,咱们李氏门人解救犹恐不及,怎可学那恶人奴役他人?所以,你今愿入我门,也千万不可以奴婢自居,你若愿意在我门中继续修道,就做我的义妹……”
  他语音一顿,见林灵眼中有股幽怨之色,便即神色一缓,酒涡一旋,续道:“如果愿意做我老婆,那就只好排名第四,做她们的四妹了!”
  林灵一听此言,这才喜上眉梢,羞染双颊,立又重新拜倒,娇声轻语道:“妾身叩见老爷,谢老爷不以异族见弃,惠予收留!”
  李玉虎哈哈大笑,一把拉她起来。林灵顺势坐在一旁,又低声向张出尘道:“多谢大姊成全,妹子铭感于心。”
  张出尘拉住她的柔荑,笑道:“既是姊妹,不必客气!”
  又察觉她的手上身上仍是一片冰冷,不禁疑道:“四妹你还没好吗?怎的身上还是一片冰凉呢?”
  林灵羞颜又现,垂目轻声道:“妹子生具绝阴之体,平时又练成”癸水天一玄功“,身上阴气反特重,所以才有这等现象!”
  说著,又深情款款的望著李玉虎,继道:“若不是老爷曾渡过一口真气,又服了九转赤龙丸,小妹的身子只怕还要比现在更冰呢!”
  李玉虎忽然笑道:“绝阴之体?那不是与我这至阳之体相克吗?”
  朱如丹忍不住上前,摸摸她的面颊,道:“哎唷,真的好凉哇!”
  张出云急道:“四妹和老爷相克,怎生是好!”
  张出尘笑道:“傻妹子,相克即是相生,你不知道阴阳、水火会交融的吗?”
  林灵又幽幽低声道:“这也正是妹子难以自拔的原因之一。昨天妹子见爷练剑,知道虽得三位姊姊之助,颇有进展,但究竟受体质所限,难以达到水乳交融之境,所以才在天劫之后,将最后一口真元注入老爷丹田,想不到妹子竟也因祸得福、受益无穷呢!”
  李玉虎忽然叹一口气,道:“所谓”姻缘天注定,半点不由人“,现在想来,真是不错!”
  朱如丹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玉虎道:“平日我出谷练功,都习惯到谷右自辟的空地。今日出去之时,你们要我找些柴火,我才改变习惯,想去谷左那片空地上瞧瞧,却在半途听到雷声,并未将我惊退,反而更想去看个究竟,结果遇上灵儿,你们想不是很奇怪吗?”
  朱如丹转眼望著林灵,问道:“四妹,你又怎地会在那儿呢?”
  林灵幽幽一笑,模样儿凄艳动人,只见垂著眼睑,低声道:“妹子因这附近只有那处地方最是空旷,视线不受树木阻挡,能直接看到天雷下击的情形,因此特地选在那里应劫!”
  张出尘拉著她的手,安慰她道:“现在雨过天晴,一切也都是天意安排,爷和妹子的姻缘也是上天注定。依妾看来,今晚你们就入洞房吧!”
  林灵玉靥上红云再现,露出一副羞怯怯的模样,令人怜爱,李玉虎却没来由的问道:“为什么?”
  朱如丹娇声叫道:“这叫做打铁趁热……”
  张出云“啐”道:“打什么铁?这儿哪里有铁?不会形容就免开尊口!”
  众人都被她逗得笑出声来,只有朱如丹鼓著两颊,道:“这不叫打铁,你说叫什么?”
  张出云翻翻眼睛,道:“我怎么知道?”
  张出尘道:“你俩别拌嘴啦!愚姊的意思是,爷与四妹既是纯阳绝阴之体,若早点结合,两人功力必更倍增,而四妹也不必再怕那头天狼啦!是下是?”
  林灵咬著下唇,瞟了李玉虎一眼,低声答道:“道理上是如此,只是老爷的功力太强,妹子恐非敌体……”
  朱如丹不住道:“怎么会呢!你不是修练了几百年了吗?”
  林灵幽幽一笑道:“妹子已历天雷五劫,至今刚好千年。但老爷得天独厚,至阳至刚,实非妹于所能匹敌,到时万—妹子的绝阴被老爷练化,妹子性命不保事小,只怕老爷功力精进至阳关永固之境,就大大的不妙了!”
  四人闻言都是一惊,却又不甚了解她的意思。张出尘道:“四妹这话怎讲?”
  林灵抬头望见灶上的炉火,便解释道:“妹子好像炉上之水,老爷则像炉火,若炉火太旺,炉上之水一定会被蒸干的,对不对?这也就是相克的道理!”
  她大大的眼睛一转,又道:“既然老爷得到癸水滋助锻链,已成精钢,功力已进至天神之境,则必然难再留恋红尘,很快的就要飞升了!”
  朱如丹首先惊叫道:“那可不行,老爷要是成仙飞升,留下我们姊妹怎么办?”
  林灵伸出柔荑,握住李玉虎的脉门,凝神为他把脉,半晌方始长长吐了口气,道:“老爷就得天独厚,后来又被师父逼著练洗髓易筋经神功,阳关已至秘锁边缘,若是再练下去,阳关固死,便是连御百女亦难……亦难泄身,到时候是不飞升,亦必返老还童,对异性失去兴趣了……”
  李玉虎手握著林灵的玉手,只觉得冰冷细柔,让人心荡不已,闻言亦是一惊,道:“哎唷!那怎么可以,果真如此,你们不是要守活寡了吗?不行,不行!”
  朱如丹亦急道:“四妹,你可有解救办法?”
  张出云亦道:“是啊!四妹快说,有什么办法能……”
  张出尘笑道:“看你两个猴急的样子,羞不羞啊?四妹既能想到这点,必然就有补救的法子,是不是?”
  林灵玉靥红云再显,娇羞无限的低声道:“小妹的法子说来羞人,不过思前想后,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呢!”
  朱如丹急道:“有什么好羞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有法子就赶快说出来嘛!”
  林灵又偷眼望望李玉虎,见他也甚关心,便道:“这法子便是……便是合……众人之力,诱使老爷打开……打开阳关而已!”
  张出尘咬著下唇,沉思半晌,抬眼望著李玉虎,正容道:“老爷,你听到啦!今晚可不许练功,咱们……咱们就尽情的欢乐一下吧!”
  李玉虎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好,好,你们快去准备,为夫先去洗个澡……”
  于是边说边解衣扣,走向水潭,眨眼间脱得精光,“哧”的一声跃入水中。
  张出尘站起身子,望了妹子出云一眼,出云会意,立即走进石洞,取了一叠衣服毛巾出来。出尘道:“四妹要不要净个身子?换身衣服?”
  林灵点点头,却穿著衣服步入小溪,片刻之后又走了上来,全身青光一闪,身上衣上的水渍已然变干。
  朱如丹娇笑道:“这法子不错,我也试试!”
  说著,也和衣跃入溪中,清洗了一下,跃上岸后,凝神运起玄功,将真气透体逼出,只见她全身粉红色的光霞不停闪现,衣上的水渍立即化为腾腾的蒸气,片刻间竟也身净衣干,只是所费时间较久而已!
  李玉虎一跃上岸,赤裸裸的站在四女面前,三位老婆见怪不怪,林灵却是初次面对这种场面,心头止不住小鹿狂跳,心荡不已!
  张出云张开毛巾,为他擦抹身子;张出尘为他打理头发,戴好头带;朱如丹却抖开那包衣服,为他穿著。
  片刻间穿著整齐,李玉虎这才发现,全身上下,由内到外,都换了一套丝质绛色新衣服,不由奇问道:“这衣服哪里来的?穿在身上好滑好舒服呢!”
  朱如丹娇声笑道:“布是翠儿从玉女宫带回来的,衣服是大姊剪裁,小妹三人做的……”
  李玉虎搂住她的脖子,给她一吻,笑道:“真谢谢你们了,原来你们这几天就忙这个呀!”
  说著,又抬著张氏二女的下巴,每人给了一吻,最后一把搂住站在一边发怔的林灵,笑问道:“娘子,你也来一个吧!”
  林灵娇躯一颤,羞怯怯不知如何是好,朱如丹却道:“不行,你们还没拜堂,怎可非礼!”
  张出云亦娇笑连连,道:“是呀!你们总得先拜过祖师爷吧!”
  张出尘亦道:“好啦!现在就去拜堂吧!”
  说著,张出云、朱如丹上前搀扶著林灵在前,张出尘与李玉虎随后,进入右手石洞,来到吕祖画像之前,张出云又忙著燃起红烛、檀香。张出尘担任“赞礼”,指挥著二人先拜天地,再拜祖师,夫妻交拜,最后才喊了“礼成!”又道:“现在新郎倌可以亲新娘子啦!”
  李玉虎搂住林灵的纤纤细腰,拉近身边,伸手托起她那小巧玲珑的下巴,烛光下只见那张充满灵气的面庞上,白里透红,长睫毛一扬一煽的充满了喜悦羞怯神情,不由得心头大荡,随即俯首吻住了那两片鲜红的菱唇。
  林灵喉中嘤咛一声,若不胜情,而唇间传来的一股温暖香甜的男人气息,熏得她浑身发软,站立不稳,软棉棉的偎俯在李玉虎怀中,几乎倒将下去。
  李玉虎舒臂将她抄抱而起,张出尘适时娇呼道:“新郎引新娘入洞房!”
  朱如丹“嗤”的一笑,领先出了石洞,走到另一边掀起布帘,敛衽娇声道:“新郎倌请!”
  李玉虎双手横抱著林灵,道声谢谢,当先入洞将林灵放在石床之上,张出尘三女随后入内。
  林灵本是身软如棉,情思如潮,如今斜卧在石床之上,若不胜情,陡然间秀眉微皱,凝睇不语。
  而李玉虎也突然觉得心头一跳,奇道:“娘子,你怎么啦?”
  林灵双颊飞红,挺腰坐起身来,大大的眼睛一转,望著李玉虎,幽幽低声道:“妾身心头忽现惊兆,不知是何缘故……”
  李玉虎怔了一下,剑眉一挑,道:“刚刚我心头也无端跳动,不知是何缘故?难道有外人窥探,想对我等不利吗?”
  林灵惊奇的望著他,对他灵敏的感觉不由大是心服,她莺声呕昵的道:“若夫君亦有惊兆,则显然不是妹子神经过敏,想来此地远离人间,现在又值大雪封山之期,若有外敌,便只有一个天狼了!”
  张出尘道:“咱们一向与他两不相犯,今日为何突然想来窥犯呢?”
  林灵站起身子,让李玉虎等人坐在床边,道:“这天狼对妹子颇有非分之想。上次妹子被他偷袭,受伤逃下天池,事后想来,他似乎未出全力。今日天劫,雷声震天,他必然会去察看,所以一定知道妹子被老爷救来此谷;尤其方才老爷一时兴起,放出元婴飞剑,更可能增加他贪婪恐惧之心。所以依妹子推断,这外敌必是天狼无异!”
  李玉虎剑眉一挑,细长的凤目中闪现威棱,“哈哈”朗笑,道:“这天狼太可恶了,他若敢来生事,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说罢,脱鞋上床,盘膝坐下,道:“你们先那边坐坐,待为夫先察看一下,他是否已经潜入附近。”
  说罢,脱下头带,瞑目凝神,调众功力,瞬息间印堂毫光一闪,“天眼”已然睁开。
  首先,他望见洞内四女分别坐在地铺之上,各有光霞,林灵一身青,张出尘一身红,光霞均甚充沛。出云、如丹身上亦有红光,只是色度轻淡,显然功力尚有不足。
  接著,他目力穿石透壁,先在谷内扫视一匝,并末发现异物,待往谷顶一瞧,立即发现有团暗红血赤的光霞,隐身在谷顶百十丈外,一处洞穴之中,不时向下窥探。
  他心念一转,那光影逐渐变大,像是从望远镜中观察一般,眨眼间,已瞧清那团光影的面貌,便道:“灵儿,你说的天狼,是否像个老头儿,身材瘦长,两眼血红,颔下留有山羊胡须?唔,嘴里还有两颗大虎牙呢!是不是?”
  林灵与三女席地而坐,初时不敢言动,怕惊扰了他,心中也不免怀疑,他能看到什么?张出尘三人更是不知他的深浅,猜不透葫芦里卖的啥药,亦一样呆呆的坐在地铺,静等下文。




  第二册 第一章 李府顾问

  李玉虎正开展天眼察看四周状况,此刻忽然开口说话,张出尘三人只是惊奇,还不觉怎的,林灵却已然兴奋紧张得躯体颤抖,低呼道:“天哪!我的爷……对,对,就是他,没错!”
  及望见三女惊奇且又茫然的样子,不由叫道:“三位姊姊还不知道吗?咱们爷已练成‘天眼神通’了呢!”
  这天眼神通,乃是佛道两家超凡入圣的六神通之一。张出尘三人在道家门下多年,当然知道,如今闻言,惊喜交集,却又不敢置信。
  李玉虎睁开双眼,由床上轻飘飘飞至林灵身边,笑道:“为夫功力浅薄,只能观察百丈之内的事物,只怕离真正的天眼还差得远呢!”
  林灵敬佩无已,柔情万千的望着他,道:“妾身修练千年,尚未开通天眼,夫君的功力修为,岂不已在千年之上吗?此时虽说尚未及远,但只要假以时日,必能上穷碧落下黄泉的!”
  李玉虎笑道:“想得美啊!哪有这般容易。说到功力,可能为夫所学的玄功是条捷径,但真要比修为,又怎能与你千年的苦修相比呢?”
  他仰身躺下,对四人道:“至於那天狼,果然已隐身在谷顶一处洞穴之中,不时探头下望,确是有下谷一探之心。为夫见他身上血光煞气虽盛,却不像害过很多人的样子,所以我认为还是等地下来,问问清楚再做打算吧!”
  张出尘担心道:“妾身从未和这类人物打过交道,真不知如何应付。听说他们都精通玄功变化,甚至能呼风唤雨,役使鬼神,不知是不是真的?”
  林灵幽幽一笑道:“所谓玄功变化,不过是内丹的幻化,也就是道家所指的‘元婴’‘元神’变化,至於呼风唤雨等等,就要看他修练的是哪一门了。依妹子推测,咱们爷天眼既通,又能驭剑,当还不至於怕他。”
  她语气一转,垂头低声道:“怕只怕他趁咱们……合体之时,突使暗袭,就难以抵挡了……不过……”
  她突然站起身来,莲步珊珊的走到石床边,伸手拿起她带来的那顶帐篷,又道:“妾身这顶帐篷,乃是花费无数心血,历时百年制成,其材料除天蚕丝外,尚有海中的蛟筋蛟液,不但能大能小,落地生根,而且水火难侵,刀剑难破,即使是声音也能隔断。所以,咱们今晚睡在里边,就不怕他偷袭了!”说罢,她拉着布囊下一条管子就口一吹,转眼之间,众人眼前已升起一项圆形帐篷。
  张出尘三女第一次看见这等奇物,不由得仔细打量,只见这帐篷颜色洁白,周约三丈,上面紧紧顶住洞顶,一边抵住向外的洞门,一边顶住石床,只留下四人所坐的地铺,宽约五尺的一块空隙。
  林灵纤手一拨,拉开一道细缝,一条洁白的光线由缝中射出,林灵道:“老爷与三位姊姊请进!”
  李玉虎当先钻入,张出尘三人也跟着入内,林灵把地上的枕头被褥统统塞进来,最后也跟了进来,笑道:“帐内虽然小些,但却安全多了,爷与姊姊就委屈点吧!”
  张出尘三人第一次入内,见里边上有蓝天白云,光亮如画,四周树丛奇花,自然芳香,几可乱真,不由看得呆了!
  林灵把褥子铺在如茵的芳草之上,又道:“大家请坐下来嘛……”
  朱如丹东摸摸西摸摸,这时才回过神来,娇声笑道:“四妹,真有你的,这帐篷好美好美呀!真难为你了!……”
  林灵回身在细缝上自上向下一拉,只听“哧”的一声,那条细缝已然封起。
  她侧身坐在李玉虎身边,笑道:“过去妹子一向宿在深山大泽,为了不受毒蛇猛兽的干扰,才制作了这顶帐蓬,倒是真的费了不少功夫!”
  李玉虎仰天躺下,道:“这里美是够美,可是太亮了,不宜睡觉!”
  林灵娇笑一声,伸出纤纤玉指从空一拨,空中的白云稍稍移动一下,立即将光源遮住,帐内立即变成夜晚。白云间只有几颗星星,闪烁出朦胧的几丝光线!
  李玉虎伸手拉住她的香肩,把她按俯自己的胸前,赞道:“妙,灵儿果然精灵,但这份巧思,就非常人可及!”
  林灵婉然一笑,伸手为他解开衣扣,道:“多谢夸奖,请爷把长衫脱了吧!免得滚得一身摺子,枉费了三位姊姊的心血。”
  李玉虎坐起身子,乾脆把长裤一并脱下,双手则搂住林灵往地上一倒,顺手拉起棉被,盖在两人身上,正要吻她,林灵已道:“爷,先从大姊开始吧!否则恐怕妹子承受不起!”
  李玉虎笑道:“好嘛:不过光亲亲新娘子没关系吧!”
  李玉虎轻轻拥住林灵,吻了上去,只觉阵阵阴气,和着一股奇香甜味,自她口液鼻息间,不断传来,不仅觉得通体舒泰,而隐藏积压在体内的阳火也逐渐汹涌而出,瞬间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帐内的空气不但一下热了许多,而且还洋溢着一种男性气息,十分诱人!
  张出尘三人数日来大被同眠,虽已渐渐习惯,但此次嗅着这股诱人气味,仍然迷醉难抑,三人不约而同的悄悄脱去衣衫,钻入被中,静静的等待,期待!
  林灵芳心如捣,狂跳不止,口唇中被他的舌头一阵翻扰,更觉得骨酥肉软,津液泛溢,双臂情不由口禁的反抱住他的头颈,恨不得一口将对方吞食下肚。
  直到她忽然感觉小腹下多出一根粗壮火烫的异物,而李玉虎的一只魔手忽然探入衣里,抓捏着她胸前的菽乳,才陡地吃了一惊,施力摇头挣开双唇,低声道:“爷,先找大姊去,好不好!”
  李玉虎心头陡的一跳,立即冷却下来,便放松林灵,仰天躺正,悄声道:“等等,那家伙好像已下来了!”
  他迅即瞑目运功,睁开“天眼”,果然发现天狼正悄悄的沿着削壁上横生的蔓藤,一路轻登巧纵,便向下降,边在凝听打量!
  他沈思片刻,坐起身来,道:“这天狼已然降到一半,我看还是先出去打发了他才行!”
  张出尘三人闻声一惊,纷纷坐起身子,赤裸的上半身一齐显露出来。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手在最近的张出尘胸前那座雪白的玉峰上捏了一把,道:“你们不用起来,我和灵儿去打发他就是了!”
  张出尘娇呼一声,拉被掩住身子,回头去找枕畔的衣服,一边说道:“不行,妾身不放心……”
  林灵已站起身,提着李玉虎的长衫等他穿着。随即李玉虎站起穿上,伸手取下张出尘发上的一支头簪,道:“好吧!你们要瞧热闹也行,不过只能旁观,可不准随便出手,知道吗?”
  张出尘三人迅快的穿好衣服。林灵道:“出了帐篷,大家千万别再出声!”接着打开窄缝,五人鱼贯出去。林灵又悄悄放出小半的气体,使帐篷收缩一半,露出洞口。李玉虎带头闪身而出,领着四人悄悄转进平日作为厨房的凹崖之下!
  此际已近寅末,正是天色最昏暗的时刻,但五大玄功通神,尤其李玉虎的视力一点不受限制,抬头仔细一看,便在对面削壁间,发现天狼正在一条垂藤之上缓缓下移!
  他打个手势,指出天狼所在之处,用蚁语传音之法,对林灵道:“这天狼为何用这种方法下来?难道还不能一跃而下吗?”
  林灵大眼一眨,依偎他的身边,亦用传音之术,答道:“狼性多疑,恐是怕谷中有什么阵式埋伏吧?再说爷显现的驭剑之术十分惊人,他不见得有把握稳赢,看样子他是打算故技重施,使用偷袭手段了!所以才小心翼翼的,免得把人给惊醒呢!”
  李玉虎大是不悦,道:“这种手段太卑鄙,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站在两人背后的张出尘,出道江湖已十馀年,见过不少场面,但像现在面对一个修练千年以上的异类还是第一次,所以一样感到既好奇又兴奋,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朱如丹挤在李玉虎正后方,她比李玉虎矮一个头,必须伸长脖子才能看见外面,满累人的,所以她乾脆不看,却注意着林灵与李玉虎耳鬓厮磨、口唇几乎相接的亲热情状,不由泛起一阵酸意,肚内暗怨:“真是个狐狸精,才来了半天,就把老爷给霸占住了,长此以往,还得了?”
  她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妒火,更有了争宠之心,於是她悄悄贴近李玉虎,并把两座软棉棉的玉峰抵在他的背上。
  李玉虎左臂向后一圈,暗暗将手掌扣在朱如丹左臀之上,轻轻的揉揉握握,悄悄向后传音道:“怎么有人思春啦!”
  这话是向右后方传出,不仅朱如丹听见,连她旁边的张出云与林灵也都听得一清二楚。林灵玉靥一红,悄悄挺直娇躯。张出云却知不是说她,便转头向朱如丹望了去!
  朱如丹面向着她,头脸胸腹紧贴在李玉虎背上,尤其那双杏眼半睁半闭,一副迷醉之状,不由令张出云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划脸羞她!
  朱如丹一气之下,纤手在李玉虎臀部猛掐一下,哪知李玉虎玄功通神,传内阴神随时警戒反应,一遇外敌,自动反震而出。朱如丹一掐之下,不但未将李玉虎掐痛,反而被一股反震神功震痛了手指!
  她张开樱口,正要呼痛,陡然惊觉不能出声,不由恨恨的咬住玉齿,却听得李玉虎“哈哈”朗笑,道:“阁下夜入本谷,行动鬼祟,是何用心?”
  原来那天狼已在片刻之间攀下实地,正蹑手蹑脚向他们所住的石洞潜去。
  李玉虎出声将他叫住,同时也缓步走入月光之下。
  那天狼大惊失色,只因地处处留心,窥探再三,原以为谷中人物均已入睡,哪晓得才一落地,便被人家识破?而且还好整以暇的等着呢?
  只见他身形一晃,快如一道清烟,掠开寻丈,落在小溪对岸,双掌交错胸前,一对火红眼睛精光闪射,一副戒慎恐惧的样子,紧紧盯着李玉虎,不住的上下打量!
  李玉虎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不觉哑然失笑,他潇洒的缓步走近溪边站定,安闲的又道:“阁下是谁?夜入本谷,行动鬼祟,意图何为?”
  那天狼发现李玉虎如此年轻,大感意外,口中微“咦”一声;又见他态度安详,俊美潇洒,不由暗暗自惭形秽。他不自觉的缓缓放下双掌,口中“嘿嘿”一阵乾笑,道:“老夫乃是老狼谷之主,姓王名天化,深夜来访,虽有未当,但区区两件事,尚盼小友成全!”
  林灵四女此际已走到李玉虎背后,一字排开。李玉虎笑道:“王谷主有何紧急要事,先说来听听,如何?若是合情合理,本人倒是乐意助人为善!”
  天狼王天化右手大拇指一竖,“嘿嘿”笑道:“好,小友快人快语,慷慨大方,实令老夫敬佩,甚愿与你交个朋友,所以请恕老夫直言了!”
  李玉虎做个手势,催他快说,耳中却听林灵与张出尘在身后都以“蚁语传音”道:“老爷千万不可随便答应,这老狼狡猾得很!”
  而小溪对面的天狼王天化,亦脆声道:“老夫对林灵姑娘心仪已久,爱慕之极,此来是想接她回去,娶为老夫的二夫人,且盼小友能成君子之美,再者老夫之妻,数年前为助老夫抵御天雷,受了重伤,至今未愈,因此也想请小友赐下两粒灵药,医治老妻的伤痛。……”
  林灵又急以“蚁语传声”道:“老爷千万不要答应!!”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君子本来有成人之美的胸襟,何况是一双两好的好事,只是谷主来晚一步,林姑娘今晚稍早已与本人拜堂成亲,为我李氏门中的四夫人了!”
  天狼王天化勃然变色,怒道:“小友休得戏弄老夫,天下哪有这等巧事?你酉末才将林姑娘救回,怎可能立即成亲?”
  李玉虎俊目一瞪,凤眼中立即闪现紫光,微怒道:“这等终身大事,岂是儿戏?你敢不信,灵儿,你告诉他!”
  林灵正容应道:“是!”随即上前一步,站在李玉虎右侧,莺声呖呖的道:“本姑娘在御劫受伤之后,蒙我家老爷维护救治,幸免神形俱灭,灵儿矢志以身相报,更蒙三位姊姊恩准,许灵儿身列李氏门墙,位列第四。……”
  天狠王天化一声怒喊道:“老夫不信,……”
  他目光赤焰闪烁的察看林灵,爱恨交集之情溢於言表,但陡然他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嘿嘿”乾笑数声,道:“就算你已与小友拜过堂,但现在仍是处子之身,老夫大度能容,不予讦较,你就随老夫回去吧!”
  李玉虎五人勃然大怒,李玉虎首先怒叱道:“大胆狂徒,竟敢说出这等寡廉鲜耻的话来,你即使不怕天打雷劈,难道也以为本人治不住你吗?”
  天狼王天化喉中怒响,似要发作,但凶光四散,红眼一转,忽又“嘿嘿”乾笑数声,道:“好,好,就算老夫失言吧!这事暂时不提。另一桩事儿,小友是否能予臂助呢?”
  他这一转变,充分表现了狡猾性格。张出尘上前一步,看了李玉虎一眼,见他点头首肯,便道:“你要我家老爷帮你什么?”
  天狼王天化目见张出尘清丽绝伦的面孔,竟觉得她与林灵的美丽一般无二,不由又暗生色心,“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芳名可肯赐告,老夫是想请小友赐助数粒灵药,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张出尘微微一哂,道:“我乃李氏门中长夫人,我劝你还是少打歪主意吧!像你这等鬼鬼祟祟的行径。狡猾多变的性格、喜怒无常的表现、言不由衷的虚伪,还想在我们老爷手中骗得灵药,真是痴人说梦……”
  天狼王天化脸色数变,道:“老夫向小友讨取灵药,也不是白讨的,只要是有效,老夫愿以天池雪莲之半作为酬谢……”
  林灵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无耻老狼,那天地雪莲是你的吗?”
  天狼王天化“嘿嘿”笑道:“老夫现在驻守天池,只等雪莲成熟,便可采撷,谁说不是老夫的?”
  林灵冷笑,道:“本夫人最先驻守天池,且为时甚久,认真说来,那雪莲本应是我之物。”
  天狼王天化又嘿嘿笑道:“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既然已离开,就表示已经放弃,现在是我驻守,所以雪莲是老夫之物!”
  林灵娇叱道:“要不是你这无耻之徒暗施偷袭,本夫人岂会离开?”
  天狼王天化“嘿嘿”冷笑,颇是得意的道:“弱肉强食本是自然定律?你非老夫敌手,自然得忍痛割爱让位,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说来说去,只有这句是你的真心话吧?今天你一直暗中窥探,先是看着灵儿遭遇天雷,袖手不援;其后又趁夜潜入本谷,想捡现成便宜,待被本人发现,却又厚颜无耻的鄙辞讨索,真叫人齿冷!”
  天狼王天化见自己用心全被看穿,不由羞恼变色,厉吼道:“小子,本谷主修为千年,难道还怕你不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玉虎剑眉一扬,朗笑道:“老谷王不必发狠,你既然主张遵循自然法则,有什么本事不妨使出来,让本人瞧瞧!”
  天狼王天化咆哮一声,声如狼嗥,震人魂魄,声音未歇,双掌一扬,已推出两股狂风,直向李玉虎、林灵立身之处袭来!
  李玉虎低声叮咛诸女:“夫人退后!”随即单掌一挥,紫霞一闪,亦挥出一股狂飚,迎将上去。
  只听得“轰”声大响,劲风四溢,溪中流水被狂风逼得向左右两边飞散,而天狼王天化在掌风接实之后,陡地闷哼一声,“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而一张黑黄多皱的老脸上,也陡地泛起血红之色!
  李玉虎仍潇洒地立在溪边,连身上的长衫下摆都未飘动,玉面之上仍沈静如故,第一次初临大敌的紧张,也不由纡解不少。
  只见他左手一举,带起适才取自张出尘秀发之上的头簪,朗声笑道:“老谷主,请也接我一招!”
  话声中头簪一指,簪尖陡然射出一溜紫光,带起一声轻微的撕风之声,向天狼王天化胸口刺去。
  天狼经验丰富,修为深厚,虽不知李玉虎拿的是何物,但一瞧那溜紫光、一听那一丝锐风,便知非掌风所能抵挡,当即厉嗥一声,倏忽飘飞寻丈,让过那道锐光,陡的把口一张,喷出一团鸽蛋大小的珠子,色做赤红,见风陡然张大数十倍,幻化成车轮大小的烈火,向李玉虎兜头罩去。
  林灵娇声惊呼,道:“爷,小心,是内丹!”她一边警告李玉虎,一边也采集真元,随时准备喷出内丹营救!
  李玉虎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中自然也有一丝惊慌,但本能的扬起手掌,心中念头才转,体内元婴已连同剑丸,电般闪射而出,迎上前去。
  张出尘三女从未见过这种拚斗,见状皆大惊失色,不禁齐声惊叫“老爷小心”。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李玉虎右掌一张,一片闪亮刺目的紫光电般迎出,眨眼间展布开来,包住那团车轮大小的“烈火”,同时又见李玉虎左手一甩,手上的头簪已化为一溜三尺多长的紫虹,由光网下方越过,直向天狼王天化射去。
  天狼王天化耳听一片娇呼惊叫之声,已在得意,陡然见紫霞耀目,眨眼间竟将自己的内丹包没,心方一惊,陡然间一溜三尺紫虹,闪电般向面门射来!
  他大惊失色,疾速蹲身闪躲,那紫虹险之又险的在发际射了过去,尚未站直,眼见自己的内丹被紫霞裹住,心头忽现惊兆,竟似与自己失去联络一般!
  天狼厉嗥连声,闪身扑近紫霞,陡听身后风声飒飒,眼角一扫,方才闪过的那道紫虹竟又转个小弯,向他背后射来!
  他拔空跃起五丈,身在空中,诀印连施,想把内丹收回,但见那裹住内丹的紫霞光辉流转,映照上下左右一片紫亮,而内丹在霞光内左冲右突,竟然收不回来!
  李玉虎初次以元婴剑丸御敌,一时间摸不着窍门,再加上他并无伤人之心,所以在网住天狼的内丹之后,竟不知如何是好;同时左手发出“头簪”袭敌,其目的也只是缠住王夭化,使他无暇催运内丹伤人。
  林灵在一旁洞若观火,芳心里一方面震惊“老爷”的玄功奥妙,一方面也猜知他的经验不足,故而忍不住提醒道:“老爷,用收字诀!”
  其实李玉虎也不知如何运用“收字诀”,但一听林灵这话,心中一想到“收”字,“元婴”立生感应,他所化那片紫色光网陡地紧缩,只听一阵“嘶嘶”轻响,丈许方圆的紫霞忽然收成拳头大小……
  而腾身空中,一边闪藏头簪追袭、一边准备伺机进扑的天狼王天化,陡然感觉一阵锥心刺骨的巨痛,痛得他厉吼连声,再也提不住气,一跤跌下地来!
  林灵适时又娇声,道:“老爷,收哇!”
  李玉虎一见天狼王天化由空中跌下,左手法诀一领,收回衔尾追袭的“头簪”,而空中的剑丸元婴,也疾然向他飞去。
  李玉虎双掌一伸,剑丸元婴由右掌“劳宫”没入体内,“头簪”却落在左掌之上。
  天狼王天化跌在地上,一阵翻滚之后,巨痛已止,他灰头土脸的爬起身来,哑声道:“公子功力通玄,小老儿败得口服心服,敦请赐还小老儿内丹,感激不尽!”
  林灵冷笑一声,道:“老爷,别还他,说得倒是轻松,换成是你,你肯吗?”
  李玉虎初时尚不懂他的意思,待与元婴沟通之后,便道:“老谷主内丹邪气煞气甚重,我既收了,就不能还你。你现在先回去,七日之后再来吧!”
  天狼血眼一睁,哑声厉呼道:“你想吞没我的内丹?”
  林灵怒叱道:“你既敢喷出内丹伤人,当然就得干冒被人击碎、收去的危险,还好意思厚颜讨索,老爷这么说,已是天大的恩德了,还不快滚!”
  天狼王天化语为之塞,像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哑声道:“但盼公子言而有信,老夫七日之后,再来拜访!”
  李玉虎“哈哈”笑道:“老谷主但放宽心,只要你能立心向善,七日之后,定有佳音,不过……”
  他语音一顿,面色严肃的又道:“若是老谷主心怀不轨,到时候就是本人把内丹还你,只怕老谷主也无福消受了呢!”
  天狼王天化一时虽不知他的用心,却听出有归还内丹之意,同时又唯恐他会变卦,立即庄容道:“公子大人大量,老夫铭感五内,敢不听从吩咐?告辞了!”
  说罢,抱拳一揖,回身正待攀藤直上,李玉虎指了指谷口道:“老谷主请走谷口正路,此处削壁天险,乃是本谷的屏障,盼以后再自由上下!”
  天狼王天化“诺诺”连声,转身向谷口驰去。
  张出尘三女直到王天化人影消失,这才如梦方醒,首先朱如丹欢呼一声,跳上前一把抱住李玉虎,又亲又揉的娇声道:“我的爷!你的本领好大噢!高兴死啦!高兴死啦!”
  李玉虎搂着她的纤腰,“哈哈”笑道:“你高兴死了,为夫不难过吗?”
  张出尘二女亦笑围上来,张出尘欢声道:“老爷初试身手,即神威大展,把这千年老狼逐去,实在难得,若换了妾身,刚才真不知该如何应付呢!”
  李玉虎看看天色,晨曦已升,天将大亮,便拥着朱如丹向石洞走去,边走边笑道:“老狼的内丹确是可怕,万一吃他沾上身子,全身精血立被吸乾,不过也不是不能抵御。以后,夫人们若是单独遇上这等场面,依我想舞动九天玄铁所制的头簪,一定可以自保!”
  众人鱼贯进入石洞,李玉虎又道:“灵儿把帐篷移一移,让出洞口出路,昨夜一晚未睡,谁要是困,就进去睡一觉吧,为夫可要忙一阵子了!”
  林灵把帐篷移内五尺,留下洞口通道,重又吹起,张出云烧了一壶茶来,先捧给“老爷”饮用。张出尘问道:“老爷还有何事?”
  李玉虎钻入帐内脱衣睡下,众女也先后钻进去,李玉虎才道:“你们不是看见我收了老狼的内丹吗?我想把丹中所含的邪煞替他炼化,将来还他。他受内丹为夫添加的气息影响,或许就不会做坏事了!”
  林灵讶异地问道:“老爷真要把内丹还他吗?”
  李玉虎奇道:“不还他留下来做什么?”
  林灵道:“一般而言,战胜的一方一旦收了败方的内丹,多半据为己有,将丹炼化与自己的合为一体,以增加功力!”
  朱如丹奇问道:“四妹,一颗内丹能增加多少功力啊!”
  林灵道:“炼成内丹,少则百年,多则数百年,以老狼这个来说,最少也有九百年了!若是能将之炼化据为己有,最少也可增加三、四百年的功力!”
  朱如丹咋舌道:“乖乖,有这么多啊?老爷,我看你还是留下算了,反正这老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玉虎笑道:“胡说,我要他这点功力干什么?老狼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於太坏,若是能把他导向正途,为世上添一个功力深厚的高手,岂不是比收了他的功力,却逼他再用不正当的手段重炼一颗好得多吗?”
  张出尘接口道:“老爷说的甚是,渡一恶人向善,比杀十个恶人功德还大,是不是!再说,依妾身观察,老爷对付这千年老狼,游刃有馀,功力之深厚,已是难以测度,哪在乎一颗异类的小小内丹?”
  林灵敬佩之色溢於言表,娇声道:“老爷福泽深厚,心胸宽大,无与伦比,不过,只炼化老狼丹中的邪煞之气,比收归己有炼化整个内丹更难,老爷要多加小心才行!”
  李玉虎笑道:“这个不用你为我操心,老二足以应付,我只管睡个大头觉就可以了!”
  他俊目一转,又笑道:“所谓老二,就是我的元婴、阴神,他现在已可单独行动了,你们不是看见他收了内丹吗?”
  众夫人都“啊!”一声,恍然大悟,朱如丹白他一眼,玉脸微红,笑意盎然的道:“什么老二、老二的,我们还以为老爷是说它呢!”
  李玉虎一怔,旋即省悟,“哈哈”大笑,道:“你这人真歪,怎么会想到它身上呢?它除了能……”
  朱如丹大羞,嘤咛一声,扑过去伸玉手捂住李玉虎的嘴巴,白眼相加,佯嗔道:“不来啦!老爷笑人家……”
  李玉虎伸出舌头,舔她手心一下,而朱如丹最怕痒,已“哈哈”娇笑着歪倒一边。李玉虎笑道:“现在睡觉,咱们晚上再来,好不好!”
  张出尘知道他所谓的睡觉,事实上是要静下来让阴神炼化老狼丹内中的邪煞之气,听林灵的口气,这工作颇为不易,便道:“老爷,你自己睡吧!妾身等也有工作要做,我看就让四妹留下来陪你好吧!”
  李玉虎想想,道,“现在已是寅初,你们先坐息半个时辰,再忙别的才好!”
  张出尘施个眼色,首先钻出帐篷,张出云、朱如丹也跟了出来,便一同到隔壁的洞中坐息!
  李玉虎待她们出去,见林灵还坐在一边,便拍拍身侧,笑道:“来,老婆,把衣服脱了,过来陪老公睡觉!”
  林灵用编贝也似的玉齿轻咬着下唇,玉靥泛红,水潭般的大眼睛转呀转的,轻声问道:“只是睡觉?”
  李玉虎故做不解的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林灵“嗤”的一声被他逗笑了,旋即脱去外边那身洁白的外衣,悄悄钻入被内,背对着李玉虎,闭目佯睡。
  李玉虎悄然移近,右手穿入林灵的颈下,左臂绕过她的纤腰,左腿骑在她的腿上,将她收在怀内。林灵一惊,颤声低唤一声:“爷……”
  李玉虎已低声道:“专心睡觉,别说话啦!”
  说罢,果然再无其他动作,片刻间,便听他鼻息悠长细微,似已睡熟。
  林灵芳心渐宽,缩在李玉虎怀内,虽被他身上散出的温香熏得有点儿春心荡漾,但也有一阵从未有过的安全、宽心与满足的感觉塞满心田,使她不住长打个阿欠,放心大胆的瞑目睡去!
  这一觉香甜深沈,直到下午辰末才陡然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看,正瞧见张出尘从帐篷缝隙中,向内探望!
  张出尘已来探望数回,这次总算看到两人均已回醒,便道:“老爷,四妹,该吃饭啦,还赖床吗?”
  其实李玉虎早已醒来,只不过听得林灵好梦正沈,不忍把她吵醒,便继续闭着眼,运用“天眼”监督着体内元婴,炼治天狼王天化那颗内丹。
  元婴因不欲把内丹炼化,据为己有,所以一直未将内丹吞食,他只捧在双手之中,缓缓发出三昧真火,透入丹中,将里面的邪气煞气炼化。
  这份工作果然像林灵所说的,比吞食炼化困难多多。不过,虽则如此,李玉虎内心却有一份喜悦与骄傲,因为这是助人为善的善行,日后天狼若是能藉此改掉多疑善怒、残害生灵的恶习,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他默默内视,直到张出尘脚步声响起,同时也察觉怀内的林灵已然醒转,方才睁开双眼。
  林灵背对着李玉虎,不知他已醒来,此际见张出尘如此说法,玉靥一红,疾速爬起身子,娇声道:“对不起,有劳姊姊久候了……”
  张出尘钻进帐来,为“老爷”穿着衣裳,笑道:“四妹这些日子,想来也没好好睡过觉吧!”
  林灵点点头,一边穿起长衫,一边答道:“大姊猜得不错,妹子因离开天池,日夜焦虑,果然很久没尝过宽心大胆的睡眠!”
  李玉虎伸手攀住她的香肩,笑道:“怪不得刚才睡得好沈,还胡说梦话呢?”
  林灵皱眉凝睇,道:“真的吗?不会吧!刚才我没做梦,怎会……我说了什么?”
  李玉虎见她那副认真寻思的模样,纯真可爱十分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并捏着她的香颊道:“你说啊!‘老爷,老爷,我爱你!’还唱呢!”
  林灵轻轻扭头,在李玉虎手上咬了一口,白眼道:“骗人,人家不会这样子啦!”
  张出尘见她娇羞欲滴之状、白眼纯真之态,无一不是美得无可比拟,内心不由泛起一种我见犹怜的爱惜,忍不住笑着安慰她,道:“四妹别信老爷胡说,他最喜欢拿人开心了!”
  李玉虎“哈哈”笑着,在张出尘臀上捏一下,当先钻出帐篷,走向洞外,还边走边嚷道:“哇!好香,好香:今天有肉吃了……”
  洞外空地上果然燃起一堆柴火,半只野猪肉架在火上已然烤熟,香气随风四溢,引得李玉虎垂涎三尺,大叫一声,闪身扑了过去!
  张出云、朱如丹两位娇娘分坐在营火两边,一个缓缓转动烤肉架,一个负责加添作料,大概在火边坐久了,两人两颊上都被火烤得红通通。
  李玉虎各在两位娇娘的面颊上印一个吻,笑道:“两位夫人辛苦了……”接着伸手便向肉上抓去!
  朱如丹疾快的拉住他,道:“别急嘛!小心烫着。”
  张出尘手执刀、盘,走近见状,微微一笑,然后一割一接,轻轻巧巧的割下一块,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爷,请用……”
  李玉虎“哈哈”笑着接过,随即就口大嚼,口中含糊不清的赞美道:“好吃,好吃!”眨眼间半斤多的烤肉已被他吞下肚去!
  四女见他像饿鬼一般的形象,不由哑然失笑。朱如丹道:“老爷,慢点好不好,又没人和你抢,干嘛这么拚命?”
  李玉虎咋咋舌头,也笑了起来,道:“失礼!失礼!为夫实在是不知肉味久矣!四位夫人休得见笑!请啊!”
  说着,却又伸过盘子,道:“拜托,来块大的!”
  张出尘又割一块给他,道:“老爷,别吃太多,小心会拉肚子!”
  李玉虎咬一大口,边嚼边道:“好,好,有个三块五块也就够了:你们也别客气,请啊……”
  他见林灵远远站在一边,并未上前取食,奇道:“喂,灵儿,你怎么啦?别客气嘛!”
  林灵摇摇头,道:“妾身一向素食,请老爷原谅!”
  李玉虎一怔,道:“真的?那多可惜,唉!老婆,咱们这有什么别的吗?”
  此际,张出尘三人已各自割了一小块肉斯文的吃着。听后,张出云起身道:“哎呀!咱们不知四妹不吃肉,没做别的东西,这可怎办?”
  林灵忙道:“没关系,愚妹食量很小,日常皆以野果、松子果腹?”
  张出云则走到厨下,打开一个木柜,道:“这好办,四妹,你来看看,这里还有前几天翠儿采的人参、何首乌,还能吃吗?”
  林灵上前取出两支,道:“可以,这些已足够了!多谢二姊!”
  随后,她走近李玉虎身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斯文的细嚼人参及何首乌,李玉虎则大摇其头,道:“灵儿,你错过人生一大享受,不觉得遗憾吗?”
  林灵抬头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地,笑容如春花绽放,娇声道:“妾身若贪这口腹之欲,只怕亦非今日面目,所以还是不要破戒得好!”
  李玉虎一惊,觉得这话甚有道理,人生有得便有失,哪有件件称心如意的?
  他正待开口,陡见林灵凝目注视谷口。李玉虎倾耳一听,果听数十丈外,谷下林海之中有一阵语声传来,其中一尖声刺耳道:“文老,你瞧这瀑布奇不奇怪,天这般寒冷,按理说所有的河流都已冻住,而这瀑布之水怎还会流动?这一阵肉香,似乎也是从瀑布上方石缝内溢出的呢!”
  接着又是一阵苍老的语声,笑道:“武老弟的鼻子真灵,咱们上去瞧瞧,看是哪位世外高人在里边烤肉,说不定还可分咱们一两块呢!”
  李玉虎与林灵对望一眼,玉虎笑道:“看来咱们有客人啦!”
  张出尘三人一怔,转头四处察看,朱如丹问道:“真的?是谁?在哪儿啊!”
  李玉虎笑指谷口,又道:“快上来啦!别急嘛:先准备两份筷子、盘子吧!”
  张出云忙去橱柜中取来,李玉虎已然朗声相邀,道:“佳客远来,不亦悦乎!请进来吧!”
  张出尘三人此刻也亦察觉谷口传来的两声撕风之声,转头凝望,果见三十丈外的石缝小溪出口,现出两条臃肿不堪的人影。
  那两人未登入谷口,已被李玉虎清晰含劲的话声惊住,一入谷更被这温暖如春、苍碧遍地的奇景惊得呆了。
  李玉虎神目如电,早已看清两人的神色,便又笑道:“佳客不必多疑,请移至谷底吧!”
  那两人对望一眼,迅速脱去厚重御寒的风帽皮衣,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并肩向谷内走来。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须发如银的老者,一身洁净的补钉衣,右手提着一只漆黑的大酒葫芦,边走边发话,道:“老丐与偷儿来得卤莽,尚祈贤主人海涵一二!”
  张出尘三人也看清来人的面目,都颇惊喜,张出尘立即娇声招呼,道:“原来是酒仙文老前辈和神愉武大侠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李玉虎笑眼相询,张出尘乃以蚁语传音,道:“这两人都是妾身旧识,酒丐文一奇是丐帮第一长老,当今帮主铁丐叶生的师叔。另一人是神愉武昌,也是江湖中有名的侠盗。”
  李玉虎点点头,放下盘筷,起身相迎,只见那酒丐年逾九旬,生得高大威猛,面方耳大,白须白发,双目炯炯有神,衣服虽有几处破补钉,但甚是清洁,行动之间,也自有一番虎虎有威的慑人气度。
  另一人即是神偷武昌,长得又瘦又矮,年岁亦在六十开外,面黑须少,发亦花白,衣一身黑色劲装,质料虽好,却是又皱又秽、尤其是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十分滑稽,不过双眼神光充足,正而不邪,亦算是正派人物。
  转眼间,两人走到近前,听见张出尘的招呼像是熟人,但瞧清张出尘艳丽绝尘的面貌后,虽觉有几分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位绝色美女。
  李玉虎双手抱拳,“哈哈”朗笑,道:“文、武两位前辈驾临荒谷,实令陋居增色!小可李玉虎不胜欣喜,若是不嫌简陋,就请宽坐,略进肉食如何?”
  张出尘亲手奉上两盘烤肉,嫣然一笑,道:“两位为何发呆?难道真个认不得本宫了?”
  酒丐、神偷面对这四位仙露明珠般的美丽少女及一位绝世罕见的美男子,内心既惊奇又尴尬。只好老脸略红的抱拳接过肉盘,笑道:“考朽昏庸,实……”
  朱如丹捧着两杯清茶上前,放在一边小几上,一跳过去,拉拉酒丐文一奇尺许银须,顽皮的娇声笑道:“文公公认不得宫主,大约也记不得小丹儿了吧?”
  原来酒丐文一奇,数年前曾到玉女宫住过数日,当时与年只十三、四岁的朱如丹甚是投缘,整天被她缠着讲述武林掌故,张出云当时也是听众之一,而今一晃数年,朱如丹已是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酒丐当然认不得了。
  不过,朱如丹说话的语气、动作与神态,和过去并无二致,因之勾起酒丐的记忆,恍然大叫道:“你……你是小丹儿!那……那她是出尘宫主……怎么……”
  当年张出尘年近三十,颜容已见苍老,加上身为宫主,工作烦重,整日不苟言笑,忙进忙出,但此刻不仅外貌艳丽如仙,说话的态度及神气,甚至比朱如丹还小几岁,她……她,怎会是玉女宫宫主张出尘呢?
  张出尘微微一笑,请两人坐下,娇声道:“两位不必惊讶,本宫确是张出尘,她就是本宫的小师妹朱如丹,她是本宫的妹妹张出云,文老还记得吧?”
  她语气略一停顿,又指着站在一旁的李玉虎,介绍道:“这位是本谷的主人李玉虎,也是本宫姊妹的夫婿,”最后她又指着站在李玉虎背后的林灵,道:“这位也是我家老爷的妻室,姓林名灵,排行第四。”
  经这么一介绍,酒丐与神偷又赶紧站起身来,将肉盘放在一边几上,抱拳为礼,并口中齐声含笑招呼:“幸会!幸会!”
  而心中之惊奇更是难以形容。最后,酒丐文一奇强抑住心底的好奇,“哈哈”连笑道:“老朽以就木之年,得此奇遇,不仅巧逢故人旧友,更难得看见一位集天地山川灵气於一身的绝世奇才啊!哈哈!真是三生有幸!”
  神偷武昌亦道:“李兄英姿盖世,神功深不可测,怎不见在江湖上显现侠踪呢?”
  张出尘娇笑着,一边请两人落坐,一边笑道:“我家老爷没下过山呢?武老当然没见过他嘛!”
  朱如丹重又奉上清茶,笑道:“文公公,谷中无酒,请喝杯茶、吃些肉吧!”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摇摇地上的酒葫芦,道:“老夫既名酒丐,岂能无酒?不过麻烦你借几只酒杯,让老夫敬李兄一杯!”
  张出云笑着去拿。朱如丹依在他的身边,摸着文一奇的白胡子,笑道:“文公公,你真是老糊涂啦!我老公比你老最少小六十岁,怎么还叫他李兄?”
  文一奇与武昌大惊失色,因为实在想不通,功力通玄的李玉虎才不过是个未出江湖、未满二十的后生小子?
  李玉虎笑道:“两位老人家真是太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张出云取来酒杯,酒丐执起酒葫芦,一一斟满后,每人分奉一杯,最后举杯相邀,道:“来,来,来!老夫敬祝贤伉俪婚姻美满,乾!”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翻杯相照。李玉虎学样,也把满杯酒倒入口中,还未咽下,正辣得“哇!”的一声又全吐出来,喷了坐在对面的文一奇一头一脸!
  李玉虎大窘,连声道:“咳!对不起!对不起!快拿毛巾来!”
  朱如丹、张出云“噗”的一声,笑弯了腰!
  林灵闪身入洞,取来两条毛巾,动作迅捷快速,直如鬼魅,看在一向以轻功见居自傲的神愉眼中,不仅自愧弗如,相差远甚,更是震惊之极!
  林灵神态从容的交给朱如丹一条毛巾,由她为酒丐抹脸,自己却拿着另一条擦拭李玉虎唇角下的酒渍!
  李玉虎态度自然地仰脸任她擦抹,一手搂她的纤腰,张嘴大吸了几口气,叫道:“乖乖,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辛辣?”
  张出尘举杯用鼻子闻了一下,娇笑道:“这是有名的大曲,当然辣啦!谁叫你这么喝法?”
  神偷武昌冷眼旁观,见李玉虎言行天真,诸女对他爱恋溢於言表,百依百顺,这才有点相信李玉虎果然只有十几岁,“但是”他心中暗忖:“为什么他功力如此高绝?玉女宫宫主为何会变得这般年轻?四个天仙化人一般的美女,又怎会一起嫁给他……”等等疑问,却一直盘旋心中不止。
  朱如丹拿毛巾为酒丐抹了下脸,娇声笑道:“活该,谁叫你拿这烈酒来害人的!你看你把我们老爷辣的……”
  张出云端了杯茶,送到李玉虎口边,道:“老爷喝口茶,漱漱口就不辣了!”
  李玉虎吸一口茶,笑道:“好啦!好啦!不辣啦!还是快吃肉罢!”
  他见神偷武昌一直盯着他瞧,便道:“前辈别客气,快吃罢!”
  酒丐文一奇尴尬一笑,道:“丹儿,你知道老朽嗜酒如命,无酒无命,可不是故意拿酒来害人的。你们老爷不善饮,我老头子可不知道啊!”
  李玉虎吃一口肉,品品口中之味,笑道:“老前辈不必理她,我可没怪你啊!这酒虽然烈些,但馀味颇佳,怪不得前辈爱之如命呢!”
  说着竟又端起一杯,道:“来,夫人们!咱们借花献佛,也敬两位前辈!”
  林灵娇媚的摇着头,退在一边,道:“酒是穿肠毒药,妾身不敢喝!”
  李玉虎笑道:“好,你除外,你们敢不敢喝?”
  三女一同拿起杯子,张出尘笑道:“浅尝自当奉陪。”
  文、武二老亦举起杯来,各自随意饮了,继之大啖烤肉。张出尘又为他们添了一盘,笑问道:“外边天寒地冻,两位前辈怎会有此雅兴,远来长白山呢?”
  神偷武昌尖声笑道:“文老年近百龄,偏是童心犹在。这次特地约了我老偷儿,来尝这受冻滋味的!”
  酒丐文一奇笑道:“老夫一生走南闯北,足迹就是未踏过长白山、未上过天池,实是生平之憾!前些时日在北京,正好遇着老偷儿,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便邀他一同来游,以便了却心头大愿。……”
  神偷武昌接口道:“不料两个老糊涂盲人瞎马的乱闯,一头钻进密林里迷了方向,转了四、五天才钻到此地,要不是我偷儿鼻子尖,哼,哼,现在只怕还待在林子里出不来呢!喝西北风配冷酒,有得受了!”
  李玉虎笑道:“长白林海,广有千里,两位前辈只花四、五天时间游历一遍,已是十分难得了!”
  酒丐文一奇知他不善饮酒,便不再邀,自斟自饮的连尽三杯,随即哈哈大笑道:“公子别臊老朽了!现在想想,也算吉人天相吧!否则老夫有酒为粮,倒无所谓,老偷儿可惨了!”
  神偷小眼一转,环视左右,又望了张出尘一眼,踟踌再三,终於问道:“老偷儿有一事不明,想向公子请教……”
  李玉虎凤目中闪出智慧的光芒,笑道:“前辈可是想问,我怎知两位在下边吗?”
  神偷武昌小眼大张,吸一口气,尖声道:“对,公子是怎生知道的?”
  李玉虎笑道:“这也没什么稀奇,小可耳力特佳,曾听到二老在林中的对话……”
  神偷有些不信的摇摇头,口齿有些不清不楚,道:“我是说……”
  李玉虎见他一副吃惊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张口大笑道:“我是猜的……”
  接着他指指水潭,又道:“千百年前,此地原是个火山口,后来大约火头被大水压住,冒不上来,却把水烧得滚烫,不断的还发着热气;加上此谷深有百丈,北风吹不进来,自然就觉温暖如春了!两位若是不信,不妨去试试水温!”
  他凤目一转,又道:“两位还有行囊在谷外吧?灵儿,麻烦你替两位前辈取来,好吗?”
  林灵应一声“好!”随即莲步珊珊的向外走去,酒丐与神偷急忙站起身来,齐道:“不敢劳驾姑娘,待会老朽自己去取!”
  林灵回眸一笑如百花齐放,看得两老又是一呆,心中一齐叫声:“乖乖,好美的小姐……”她却抿嘴脆声道:“我不是姑娘,是我家老爷的四夫人!谷口上下不便,两位还是坐着吧!”
  语声才停,人已不见。眨眼间,人儿又已站在原地,只不过面已向里,煞白的纤手中,一边多了个大背囊而已!
  两人咋舌失惊,又有点发呆。朱如丹笑如银铃,道:“文公公别怕,我四妹本领高强,她是……”
  张出尘凤目一转,急忙打断道:“三妹别胡说!二妹,你拿些宝石来,请武老鉴定一下!”
  原来,她见林灵与李玉虎脸色都有些变化,怕朱如丹口没遮拦,说出“狐仙”之秘,同时又想起神偷一生劫富济贫,更是门路甚广。过去玉女宫为辟财源,张出尘巧手雕琢的玉器,有些精品也请武昌帮忙代售,因此才与他相识,此番他不请自来,倒是天假之便!
  张出云闻言即知其义,喜应一声后转身入洞,不多时托出一大盘五色宝石,竟有百数十颗!
  神愉武昌接在手中,咋舌道:“乖乖,宫主哪来这么多宝石?”
  他拿起数颗大如鸽卵、晶莹滚圆的红宝石,对着将落的日光一一照过,并喘口大气,尖声道:“这宝石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光这五粒,拿到市面上去最少可卖百万两银子……”
  他在大盘中摸摸这粒,看看那颗,最后小心翼翼的整盘捧还张出云,又故意把双手正反翻动,以示清白之后,才举掌拍拍额头,尖叫道:“我的妈啊!不是做梦吧!”
  众人都被他这番举止,逗得大笑。酒丐文一奇环眼一瞪,使宏声笑骂道:“老愉儿,你有些出息好不好?”
  神偷武昌“哈哈”尖笑,道:“我老偷儿一生经手的珠宝无数,可从未一次看过这么多、这么好的,宫主夫人,你是怎么弄来的?”
  朱如丹忍着笑,道:“总不会是偷来的,放心好了!”
  张出尘亦笑道:“这宝石原石都是我家老爷采撷而来,本宫不过是加工琢磨一下,你老看在市面上能卖得出去吗?”
  神偷武昌大叫一声,道:“妈啊!卖不出去?我中华地大物博,有钱的人太多,又都喜欢穿金戴玉,别说这么一盘,就是再多十倍,也有人抢着买啊!”
  李玉虎“哈哈”大笑,望了张出尘诸人一眼,道:“好,好!咱们就以此宝石兴家创业吧!”
  李玉虎一时兴起,玩兴大发,一把接过张出云手中的托盘,猛的向空中一抖,百馀粒宝石各带着一缕光芒,直向空中飞去。
  酒丐、神愉大吃一惊,怔在当地,心中念头还未转过来,却又听李玉虎道:“你们还不快接,谁接着算谁的,最多的为夫有赏!”
  二老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仰头上望,不过脸上却有些迟疑不信的表情!
  李玉虎神目如电,又道:“两位前辈也算在内,不妨一试身手,看能接得几颗!”那宝石粒粒直上,眨眼间升空二十馀丈,不过分散极广,几乎布满了山谷上空。
  张出尘四女对望一眼,心中均知李玉虎玩兴甚浓,便也凑趣的兴起比赛念头。故而,她们各个娇叱一声,一起飞身而起,直向宝石追去,四人均一般轻灵曼妙,如同飞天仙子一般。腾空而起。
  张出尘三人身上红霞闪现,凌肢渡虚的身法相同,都施出新学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直上十馀丈,使自停空不动,正迎上下落的宝石。
  三人一齐双袖挥舞,漫空的宝石一落近三人身边,便纷纷转投入三人袖底。
  而林灵身形动处宛似一道青霞飞虹,斜斜地兜空而起,在最外围打了一个圆圈,倏忽间又已落回原地!
  此际,张出尘三人亦缓缓飘落地面,却见李玉虎手举托盘过顶,轻轻巧巧,随随便便的在顶上兜个圈,一些漏网宝石像是铁遇磁石,纷纷斜飞横移,投入盘中;而更怪的是,数十点光雨一般的宝石疾迅的落在一处,竟不闻一丝撞击声,更别说碎裂溅飞了!
  酒丐、神偷哪见过这般身手,一时目瞪口杲的怔在当地,连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忘了合上。
  李玉虎把托盘一抖,宝石“哗啦”一响,把两老惊回神,赶紧闭上嘴巴!李玉虎笑道:“为夫收了五十一粒!你们呢!”
  张出尘把袖内的宝石抖在草地上,李玉虎笑看一眼道:“成绩不错,三十五颗!”
  张出云、朱如丹亦各拿出一堆来,李玉虎道:“云儿三十一、丹儿三十。灵儿,你呢!”
  林灵把袖内的宝石都放回托盘,笑道:“也是三十,和三姊一样!”
  李玉虎深深望她一眼,心头暗赞她谦虚的美德,但口中却道:“你虽然也收了三十,但行程最远、落地最快,为夫评你空中第一,不过,若论收取的数目,我是第一,应该有奖!”
  朱如丹笑问道:“老爷要什么奖?咱们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李玉虎笑着把托盘还给了张出云,她便把地上的宝石又都收在一起。李玉虎却道:“每个人过来亲为夫一下好了!”
  朱如丹笑“啐”道:“真不害羞!也不怕文公子和武老笑话!”
  李玉虎望着二老已恢复常态,便问道:“怎么?亲一下很丢人吗?”
  文一奇对这位俊若潘安、神功绝世难睹的小伙子,真是无法测度,心中除了震惊、爱惜之外,不知不觉的,更产生一种难以“企及”的敬佩崇拜之心,见他问及自己,不由躬身诚敬的道:“公子发乎至情,何羞之有?何况与诸位已是夫妻,居家亲近,亦是人之天伦,怎能算是丢人呢!”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看吧!不丢人吧!”
  朱如丹拉住文一奇的白须不依道:“文公公,你偏心啦!怎么说这种话呢?”
  文一奇“唉!唉!”呼痛,道:“姑奶奶,手下轻些好不好!你现在神功盖世,不比往日,这般乱拉,老朽这把胡子早晚会被你拔光的!”
  张出尘亦觉得不妥,告诫道:“三妹,放手吧!你现在已为人妻,可不能再顽皮了!”
  朱如丹吐吐舌头,乖乖放手。张出尘又道:“你和二妹把右洞收拾一下,两位前辈就睡在那儿好了!至於天池之游,先暂缓可好?”
  张出云、朱如丹依言去收拾东西,林灵也自动前去帮忙。
  文一奇与神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文一奇道:“天池之行,早一天或晚一天倒无所谓,不过老朽二人怎好在此打扰?”
  李玉虎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二老都是内子的旧识,在此巧遇更属有缘,有何打扰之有?只是荒谷物品多不齐备,多所简慢,还请二老不要见怪才是!”
  文一奇两人听后连称:“不敢,不敢!”
  李玉虎又请两人落坐,张出尘重新奉上清茶。李玉虎又道:“不瞒二位,那天池目前有凶人盘踞,若贸然上去,不但扫了两位的游兴,说不定还有危险!两位不如先在本谷小住数日,待小可设法收服那人,再去不迟!”
  张出尘疑问道:“老爷想收服地吗?”
  李玉虎瞑目以天眼向四周察看一下,并未发现可疑迹象,又顺便望望文、武二人,此时发现文一奇头上闪现黑气,似乎已到了阳寿将尽之期;而武昌顶上红光暗闪,亦似有些凶兆,不由甚觉不忍。
  不过,他一时也没法子,便放在心中,决定待会再与林灵商量,便即睁眼,道:“夜里我已想到一策,或能将天狼夫妻收服。咱们日后下山,用人之处甚多,能多找几个帮手,岂不事半功倍,更易积修吗?”
  神愉武昌适才见李玉虎夫妻,在喜闹玩笑中显露的绝世神功,内心敬佩得已然五体投地,此际一听这话,心中一动,尖声问道:“公子贤伉俪若要下山,江湖之中只怕难觅对手,还找助手做什?”
  张出尘微微一笑,凤目闪光,娇声道:“我家老爷下山,可不是要找对手,争强斗狠。非是本宫自夸,以本宫姊妹目前的身手,只怕在武林中已难觅十合之敌;何况老爷与四妹更是高绝。”
  她语声一顿,颇是骄傲的道:“本宫不怕二老见笑!我家老爷可是不世出的奇才!他下山的目的,不仅是仗义行侠,而且更进一步为万民谋生机、为黎民开太平,所以帮手愈多愈好!”
  这席话听得文、武二老似懂非懂,酒丐略一寻思,惊道:“公子想当皇帝?”
  李玉虎“哈哈”大笑,张出尘亦忍不住嫣然出声,道:“文老想左了!也太小瞧了我家老爷吧!试问:皇帝除了仗势武力、控有天下外,又能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
  神偷武昌尖声道:“皇帝老儿,一天到晚只知在宫里玩……玩耍,哪管天下百姓死活!”
  他本来想说“玩女人”的,但瞧玉女宫宫主在座,自觉这话有些不敬,方才改了口。
  张出尘笑道:“所以啊!我家老爷才不要当什么皇帝呢!他只想开创一些事业,一者可以创造工作机会,再者可以教民生息的方法,这不比杀强梁、打不平、争强斗狠强多了吗?”
  这番话,可是两位老人家闻所未闻的。他们虽在江湖中打滚几十年,仗义行侠,劫富济贫,却是从未为任何百姓想过、做过、安排过的工作。一个贫穷人家,即使送他千两纹银也总有用完的时候,若不会工作、不懂生财,终究还会闹穷;若是教他技能、给他工作,则入息不断,自然就不虑匮乏了!
  文、武二老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沈思片刻,恍然大悟,便一齐起身,庄容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我欺。今晚听宫主这么一说,茅塞顿开,想来也实在汗颜。……”
  张出尘笑道:“二老仁侠胸怀,本宫深知,何必这般自谦!方才之言,虽是本宫说的,可全是我家老爷的意思,本宫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
  文、武二老转对李玉虎躬身一礼,文一奇道:“公子丰神玉貌,神功无双,本已令老朽敬服,这一番道理,更显见公子胸怀万里,无人能望其项背。老朽虽已形将就木,却愿将此生最后时光献於公子,供公子差遣!”
  武昌接着也道:“老偷儿不仅个人愿供公子驱策,凡我‘空空门’门下弟子亦无不竭尽所能,共同为完成公子之大愿而努力!”
  李玉虎站起身来,长揖还礼,庄容道:“小可心愿承蒙鼎力,不胜感激。不过小可一直偏处深山,不通世事,将来该如何着手,还需要大家提供意见。以二老的经验,做我顾问,必能尽出所长。出力之事,就不敢烦劳二位了!”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朽与老偷儿就担任李府的顾问吧!”
  李玉虎大乐,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日后但凡江湖中事,就烦劳二位代为策画了!”
  酒丐、神偷连忙应承。随后张出尘请两人重新落坐,才道:“现在就有一桩差事请二老参赞!”
  文一奇“唔”了一声,道:“这么快!”
  张出尘笑道:“打铁要趁热嘛!”
  神偷武昌则尖声道:“好嘛!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张出尘道:“刚才二老已看过那些宝石了,其实这儿还有很多原石,老爷的意思是,日后运到山下变卖,换成银子,作为创业的本钱。本宫想,这宝石是物以稀为贵,若在一地一时出现太多,就不值钱了,是不是!”
  神偷武昌尖声大笑,道:“宫主夫人算无遗策,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宝石这玩意儿果然如此。不过宫主也算找对人了,这事就交给老偷儿,凭咱们空空门的分布与交游,全国各大都城一散,千儿八百颗宝石,立刻可变做亿万银子了!”
  李玉虎两人大喜,对望一眼,李玉虎道:“这真是祖师爷保佑了!想不到事情这般顺利。不过,有句话不怕武老生气,不知该不该说……”
  武昌正色道:“公子有话便请吩咐,老偷儿岂敢生气!”
  李玉虎神色一整,道:“俗话说,若想正人必先正己,空空门若想与小可合作,这偷鸡摸狗的本事必须先收起来才行。武老既然看得起小可,待宝石运往各地变现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利用卖得的银两,加入当地的正经行业。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再偷人家的东西!”
  神愉武昌老脸一时通红,当场怔在那。酒丐文一奇乃“呵呵”笑道:“公子爷,其实老偷儿早已不偷了!不过门下弟子品流不齐,学的又都是小巧功夫,倒是难保没有偷鸡摸狗的行为!但若这位大掌门肯下令,又有本钱供他们改行,想来也不是难事吧!老偷儿,是不是啊?”
  神偷武昌“噗通”跪倒在地,正容尖声道:“公子的教训,老偷儿永记於心,从今以后,一定严饬门下改入正业,若再有人敢不听令,必以门规处置!”
  李玉虎一把将他扶起来,纳入木凳坐下,道:“武老何必这么认真,有你一句话就行了!你老还怕小可不相信吗?”
  林灵等人此刻已收拾完毕,走了出来。李玉虎道:“灵儿,你来瞧瞧……”
  林灵迈步姗姗的走近,疑惑的看着李玉虎。曼声道:“看什么啊?老爷!”
  李玉虎指指二老,道:“我看二老头上灵光有异,你说呢?咱们的药丸有用吗?”
  馀人都吃一惊,不知所指,只林灵凝目注视二老有顷,方曼声道:“老爷说得不错,文老今年九十三了吧?目下内腑血气两衰,大约还能支撑半年时间;武老血气直透华盖,肝火独旺,极易与人发生争执,可能有血光之灾,不过却无生命之忧……”
  二老闻言,相继变色,不待林灵把话说完,文一奇长叹一声,神色凄然,道:“姑娘,公子真神人也!老朽近半年来,自察觉内气已有衰竭之势,这才约了老偷儿北上长白一了大愿,如此即使死了,亦无憾矣!”
  张出尘精通医理,早在玉女宫时已远近驰名,此时执起文一奇右腕为他把脉。听他说完,娇声一笑,道:“文老老当益壮,何必说这丧气的话?”
  说罢,又拿起武昌的右手,试探病源之后,又道:“四妹说得不错,武老肝火太旺,咱们的药行吗?”
  林灵嫣然一笑,望着李玉虎道:“昨夜小妹已试过药性,一定可用。”
  李玉虎笑道:“好,别说二老是我李府顾问,便不相干也该救治,对不对!”
  张出尘笑道:“两位放宽胸怀吧!不要说这点小毛病,只要没死,我们老爷没有救不活、治不好的。”
  李玉虎站起身来,看看天色即将入暮,乃笑道:“丹儿,先带二老去洞中安歇,尘儿也去备药,每人青、龙各半粒,化入半杯乳中,酉时服下,小可再为二老舒通一下经脉,想来就会好的!”
  



  第二册 第二章 阴阳合一

  是酉初时候,深谷中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对玄功大成的李氏夫妻而言,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们不必点灯,照常活动。
  所以,朱如丹带领酒丐文一奇、神偷武昌步入右手石洞不久,张出尘已捧来两只酒杯,笑对两人道:“两位请服药吧!这里面除了‘玉髓灵乳’之外,还溶有祖师爷吕仙长遗给老爷的珍宝灵药,保证药到病除。”
  酒丐二人鼻中嗅得一股清香,但两眼却像失去作用,酒丐忍不住道:“这里真黑,老朽什么也瞧不见!”
  张出尘恍然,道:“对不起,本宫已习惯了:三妹,拿个珠子出来吧!”
  朱如丹“噢”声而应,在自己囊内摸出一粒径寸大的夜明珠,放在洞壁凸起之处。石洞之中,立时大放光明。
  文、武二老来此不到半日,已见识过太多难以想像的奇事,内心里已决定不再大惊小怪,故而此刻只惊奇的张望一下,神愉便尖声道:“这药真香!宫主,你说的祖师爷吕仙长是哪位高人?老偷儿在江湖滚了一辈子,见识不能说不广,怎的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医道圣手呢?”
  朱如丹笑声如银铃,捉狎的道:“武老真糊涂了,我不信你没听过我家祖师爷的大名?”
  神偷武昌侧头想了一下,疑向酒丐道:“吕仙长?吕仙长?文老可听过吗?”
  酒丐文一奇环眼一瞪,望着眼前的俊男美女迟疑道:“不会是吕洞宾吧!”
  朱如丹一怔,点道:“文公公真聪明,怎么一下子便猜到了?”
  二老真的吓了一跳,齐声道:“真是他?不可能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事有空再说,两位还是先服药吧!”
  他指指二老身后的坐垫,又道:“服药之后,立即坐下运功,小可自当助两位一臂之力,使药力迅速行开!”
  文、武二人对望一眼,强抑住心头跳动,仰头吞尽杯中玉髓灵乳,便即依言坐下,瞑目运功。李玉虎上前两步,站在两人身后,伸出双掌,一左一右,虚空按在两人顶上,掌心立即射出两道紫霞,将两人全身罩住,缓缓透衣而入。
  张出尘四人对面而立,都觉得十分惊奇,不知他又从哪里学来这种医病通脉的法子,不由都瞪大双眼,静静瞅看。
  运功的两人,闭着眼睛虽看不见,却同时感觉有一团极热的真气,包没全身,并透过所有毛孔穿入体内,而刚刚灌下的灵药却已化两股冷热交杂的气流,浸入五脏六腑。而自己调运的真气同时受到牵引,亦逐渐与气流两合,循经过脉,在周身游走起来!
  片刻功夫,二老汗出如雨,散出一股腥臭。张出尘等人秀眉微皱,不由缓缓退后,却见李玉虎掌心发出的紫气尽皆浸入两人体内,又忽由顶门溢出,缩回李玉虎掌中。
  李玉虎挥挥手,与四女一同走出洞外,朱如丹忍不住问道:“老爷,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法子呀!”
  李玉虎一边解扣脱衣,一边道:“从那些书上新学来的,名叫‘穿髓炼魂术’。”
  张出尘“哦”了一声,正有所悟,娇语道:“这法子我看过,书上说用以治病,不必用药,但凭一股真气,就可把病人身上的病根拔除!不过,若没极深厚功力,却做不到,对不对?”
  朱如丹奇道:“爷不是说没看过那些书吗?怎么一下子全会了?”
  张出云笑道:“爷不是也说过,他的元婴已替他看过了吗?傻瓜!”
  李玉虎把脱下的衣服交予林灵,笑道:“你们要洗澡就快点,等一会两老运完功,一身臭汗,也要洗呢!”
  他赤条条跃入水潭,打了个滚上来。张出云早已备好大毛巾,张手上前要替他擦抹。
  哪知,李玉虎摇摇手,道:“谢啦,多麻烦啊!”
  说着,雪白细致肌肤上紫霞一闪,沾在身上的水渍已完全震脱,落了一地!
  张出尘拿着一套新衣服要替他穿,李玉虎又摇摇手,笑道:“不是要睡了吗?还穿,免啦!”
  四女脸上都是一红,张出尘低声道:“爷,有外人在嘛!这么早就要睡觉?”
  李玉虎道:“我先去休息一下,你招呼他们好了!”
  张出尘把衣服交给张出云,道:“你和四妹先陪着老爷,我和丹妹招呼客人去了!”
  李玉虎又道:“我想提前把天狼的内丹炼好还他,看能不能把他收服做咱们李府总管,你们不必陪我,趁空把神行步练练。灵儿还不懂,尘儿教教她吧!”
  诸女见他如此吩咐,齐声应了,随即一同到前面草地上练习。李玉虎则独自走进石洞,钻入帐篷,果然瞑目端坐,和合阴阳二神,加速冶炼天狼内丹。
  四女在草地上习练“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林灵虽是修道多年,玄功深厚,但运气的法门诀窍不对,施展不开,总觉得格格不入。而张出尘三女却已然运用自如了!
  因此,张出尘道:“四妹,愚姊看你还是先记热法诀,待与老爷合体之后,学会老爷的玄功再练吧!否则,真气不能自由出入毛孔,很难练成!”
  林灵想想也对,便道:“好吧:愚妹在此坐息,看姊姊们练习好了!”
  於是,张出尘三人全力施展,眨眼间,三人已化做三条拖曳着粉红光尾的人影,满谷飞舞。初时只在低空追逐,后来胆子渐大,竟都改变身法,由兜圈改为上下升降,尤其朱如丹性喜玩耍,愈升愈高,最终竟直向百丈削壁顶端升去。
  林灵在下面仰头上望,在朱如丹超越五丈时,心中突然一跳,有了惊兆,立即传音叫道:“三姊快下来,上面危险!”
  朱如丹银铃也似的笑声传道下去,答道:“好好玩哪!我会飞呢……”
  话声未完,削壁暗影中陡地飞出一片灰云,兜头向她罩来。
  朱如丹摔不及防,大惊失色,危机中双袖一挥,打出两圈劲风,护住头顶,真气一收,疾往谷中降落,哪知她快,别人更快。劲风击中灰云,竟无半丝作用随即灰云一卷,便将朱如丹整个网住,直向削壁暗影中缩去。
  朱如丹一被网住,早已尖叫出声,道:“老爷,救我!”
  双臂一伸,纤手撑向前方,双手乱抓,一下抓住几根粗丝,芳心这才恍然,原来是张大网,怪不得毫不受力。
  那网不知何物所制,被人一收,便自动向内收紧,全身吃它缠住,竟然动弹不得。虽然双手撑在前面,护住头脸,未被钢绳沾上,但已不能转动。
  她还不死心,十指运劲猛捏,以她目前的功力,一捏之力,少说也有五、六百斤,却仍捏之不断!
  她心中惊、怒交集,娇叱道:“什么人暗算姑奶奶……”
  耳中已听得一声“嘿”冷笑,正是天狼王天化的声音!
  天狼王天化偷鸡不着蚀把米,内丹被李玉虎收去,岂肯善罢干休?虽然李玉虎声明七日之后还他,但依着他多疑性情与一贯作风,哪会相信!
  所以一整天他都在崖顶窥伺,想觅个可趁之机杀了李玉虎,夺回自己内丹,也顺便收取李玉虎的元婴,加强自己功力。
  只是他知道李玉虎年纪虽小,玄功已然十分了得,不敢在崖顶一直盯着,只是时来时去,隔会子窥探一下,以免被李玉虎察知!
  这一着果然有效,方才李玉虎用天眼察看之时,果然未曾发现。这次他也是刚来不久,一见三女所练的“步法”,正大感震惊之际,忽见朱如丹向上飞来,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一个计策!
  此时,他挺身站在壁间石洞边,一手提住网子,将朱如丹虚悬在百丈高空,“嘿嘿”冷笑,哑声道:“老夫天狼谷主王天化,姑娘还记得吧……”
  朱如丹怒叱道:“亏你还是修练千年的人物!用这种卑鄙手段暗算,不觉丢人吗?有本领放姑奶奶出来,比划比划!”
  天狼王天化血红凶睛一转,道:“老夫本来无意对付姑娘,若真要比划,你也不是老夫对手,只是你丈夫收了老夫内丹,逼得老夫不得不用些手段……”
  朱如丹趁着说话功夫,心情已然镇定,她暗将手肱内弯,想取下插在发际的头簪,哪知手一后撤,网子便紧收内缩,一手虽已摸到头上,却仍然动弹不得!
  张出尘姊妹一见朱如丹遇险,大惊失色,正待运功飞上去接应,林灵已出声道:“大姊、二姊且慢,老爷来了!”
  李玉虎在帐内全神运功之时,虽听不见外边动静,心中却和林灵一般出现惊兆。他直接张开天眼一察,便已瞧清各种情况。
  他见天狼王天化虽然网住朱如丹,却并无伤害之心,便不着急,暗忖:“让丹儿自己应付一下也好!”便慢吞吞起身,穿上衣服,然后缓步走出洞外。
  林灵与张氏姊妹一齐跃到他身边。出云急道:“老爷,快想法子救三妹啊!”
  李玉虎笑道:“没关系,天狼别有目的,并不想伤害丹儿,你们别急!……”
  此刻,在另一洞中坐息的文、武两者已然起身,正在为自己体轻力增欣喜不已,而今听到丹儿遇险,便一齐冲出,文一奇洪声道:“公子爷!”
  他二人内力也大大增加,出洞瞧见李玉虎诸人站在五、六丈外草地上,同时心里一急,全力一跃,哪知竟一齐跃过了头,飞身直上十丈,向一株苍松撞去。
  两人齐声“哎啊!”忙即变换身法,半空中滚身换式,并伸出双脚,蹬上树干,想来个“鲤鱼倒穿波”,脚点树枝,掠回草地。哪知脚上的轻重竟也拿握不准,“咔嚓”两声暴响,双双竟将树枝蹬断,穿出的身形只缓得一缓,正好落在三丈之外。
  张出云“嗤”的笑出声来。张出尘道:“二老功力果然惊人,那灵药之力想已完全发挥了吧!”
  两人老脸通红,疾走几步,长揖行礼,齐道:“多谢成全。”
  文一奇接着问道:“小丹怎么了!”
  张出云竖指上指,呶嘴道:“哪!被人捉住啦!”
  两老仰头上望,只见壁立千尺的顶上只见一片漆黑,几点星光,哪有什么人影?神愉问道:“在哪里啊?”张出云仍然指指上面。
  李玉虎已扬声发话,道:“老谷主网住内人,意欲何为?”
  这几句话,旁人听来和平常一样高低,但因李玉虎暗中加了内力,却能远远传送出去,百丈之上的天狼与朱如丹,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狼王天化也用内力送下来一阵“嘿嘿”冷笑,接着道:“小子你吞没我的内丹,赶快还来,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李玉虎“哈哈”笑道:“老谷主误会了!小可不是已说过了吗?七日之后你来取回内丹,并没说要吞没啊!”
  天狼王天化又“嘿嘿”冷笑一阵道:“这话骗小孩子可以,想骗老夫却是不能!七日之后内丹早已被你炼化、收为己有了!”
  李玉虎笑道:“你老真是多疑,放了内人,小可现在便还你内丹如何?”
  天狼王天化一时顿住,心中猜疑不定,半晌方道:“真的,你会这么好?老夫不信!”
  李玉虎笑道:“小可决定,不仅要还老谷主内丹,还想为尊夫人医治被天雷所伤的伤势呢,你信不信?”
  天狼王天化更是怀疑,怒道:“小子玩什么花样,小心我宰了你这个老婆!”
  李玉虎又笑道:“内人与老谷主无怨无仇,害她做什?不怕天打雷劈吗?老谷主既然这般多疑,为示诚信,小可先把内丹归还老谷主,再行放人如何?至於尊夫人,就烦老谷主明早将她送来,由小可替她诊治,可好!”
  天狼王天化沈思片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害处,便道:“好吧!就这么办!”
  李玉虎右掌一举,掌心之中忽然多了个大如鸽卵、红光流转不停的珠子,照得四周一片通红。道:“老谷主,内丹在此,收回去吧!”
  张出尘姊妹急现颜色,出尘道:“老爷,他要是不放丹妹……”
  李玉虎摇摇头,道:“不会的,你们放心!”
  天狼王天化在上边瞧得清楚,欢呼一声,声如狼嗥,运功一收,李玉虎掌上红珠如有灵性一般,弹跳了一下,带起一片光霞,便直向谷顶飞去!。
  文、武二老老嘴大张,两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盯着这一切,目光随那片红光上移,藉着红光,方才瞥见在百丈削壁间隐约有一网吊住一人,网子上方一块稍微凸出的岩石上站着一名老者。
  那珠子飞如电闪,疾速投入老者口中,谷顶上红光尽收,又陷入一片黑暗!
  好半晌,不闻半点声息动静,网中的朱如丹,叱道:“老狼,还不放开姑奶奶,还待怎的?”
  下边张出尘姊妹亦甚心急,道:“老爷,天狼会不会食言,怎么?……”
  林灵笑道:“天狼正在运功测试内丹,马上……”
  其实,这几下里都是同时反应,也不过半盏茶功夫,老狼突然欢声大笑,道:“多谢小哥儿费心了!夫人,请回吧!”
  说着,右手一抖,已将网子兜开。
  朱如丹骤不及防,身形陡然向下坠落,忍不住尖叫出声,林灵晃身想接应,却被李玉虎一把拉住。道:“别去,让她自己应付!”
  文一奇二人大惊失色,心中都想:“从百丈高空跌下来,那还得了?”於是双双忍不住张开手臂,抬头张着双眼想去接人!
  李玉虎却仰头,道:“丹儿,气转三车,忘了吗?”
  朱如丹下落十馀丈,心中大为恐惧,手舞足蹈的尖叫:“老爷……”此际听得李玉虎清晰镇定的声音,芳心稍定,勉强凝神提气。体内在她一定之后,也自动指挥动员,将真元化为丝丝气体,疾速由全身一半毛孔排出,又由另一半毛孔收回。这一来一回之间,形成一面气罩,在和空气接触之时发生摩擦,自然也产生阻力!朱如丹只觉全身一轻,下堕之势已然缓了下来!
  在谷底众人仰头上望,只见她翻滚下堕的身子,陡然间红光闪现,下落之势便已缓下!
  众人除李玉虎、林灵都长长大喘一口气,只听李玉虎又道:“丹儿,用游龙身法。”
  朱如丹心中大定,心思自然灵活,当下娇躯一扭,向斜方投去,而下落之势,也顿时完全止住。
  李玉虎鼓掌叫:“好,下来吧!”
  众人只见她盘空旋飞,恍如飞天仙子,转眼之间,已带着一道桃红色光尾,翩然落在李玉虎面前,随即双臂一张,投入李玉虎怀中,娇声叫道:“爷,可吓死妹子了!”
  李玉虎搂住细腰,低头在面颊上亲了一下,道:“怕什么?我在下面还能跌着吗?只要临事不惧,别乱了方寸,保你没问题!”
  张出尘上前道:“三妹胆子太大了!初学步法即飞这么高,万一真力不继怎么办?何况明知天狼可能在旁窥伺,更该提高警觉啊!幸亏他志在要胁,讨还内丹,否则后果如何,真难说呢!”
  朱如丹依伏在李玉虎怀内,玉靥上尚有馀悸,杏眼眨啊眨,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望着张出尘,搂在李玉虎背上的玉手却偷偷捏他一下,暗示替她说话。
  李玉虎笑道:“别骂她啦!这一阵折腾也够受了。不过说真格的,丹儿若非不够镇定,应该可抵挡一阵子!”
  朱如丹嘟着嘴唇,道:“那天狼好坏,要不是他用这种偷袭手段,我才不会这么容易被网住呢!”
  张出尘道:“你在江湖中也行走过一阵子了,还不知道有些人专门喜欢用这种手段吗?所以……”
  朱如丹不等她说完,便接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不对?大姊的教训小妹早背熟了,可是有什么用?事到临头,措手不及,怎么防?”
  张出云、林灵、李玉虎都被她逗得笑出声。张出尘则凤目一转,自己也跟着嫣然而笑。
  要知道,过去张出尘身为宫主,又比她们大十多岁,因此时常板着脸训诫,但此时不仅身分变更,尤其外貌内心更发生极大变化,虽由於一时关心,不免故态复萌,教训她们几句,可是被朱如丹一接嘴,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好玩!
  李玉虎笑了一阵,道:“事到临头,虽然情况危急,但只要不自乱方寸,照样有法子!”
  他见朱如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一副不信样子,又道:“像刚才吧!我虽没看见,但想来一定是天狼藏在暗处骤然撤下网子将她网住,对不对!”
  朱如丹娇声道:“是啊,他来得太快了!我又正往上冲,一时真不知如何应付!”
  李玉虎在她臀部轻击一掌,道:“笨啊!这种情形最少有两个法子:一是‘倒转三车’,疾向下堕;二是气罩外运,加大空间,即使不能将那网子挡在三、五尺外,最起码可以让它落势稍缓,让你有时间拔下头簪来吧!”
  朱如丹纤脚一踩,娇声“唉!”叹道:“真笨,我当时怎么想不到呢!”
  李玉虎及三女见她如此,都不由“哈哈”大笑!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文、武二老,一直如梦似幻发着呆,因为刚才种种,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此刻像是被这阵笑声陡然惊醒,两老对望一眼,乾咳一声,文一奇首先庄敬的道:“公子与夫人神功绝世,实令老朽难以想像,适才不敬之处,尚祈见谅!”
  朱如丹离开李玉虎怀抱,上前道:“文公公怎么啦?哈!你看,你的白胡子、白头发都不见了!”
  本来大家未注意,经她一提,这才发现文、武二老都已变了样子。
  文一奇白发白须不仅全转黑色,脸孔上皱纹亦消失,气色更是白里透红,望之若五十馀岁壮年。
  而神偷武昌,稀疏花白的发须也一般变黑,脸上好像脱了一层皮,变成个卅馀岁的中年人了!
  二老对眼打量,都被对方的变化吓一跳,再伸手摸摸自己脸皮,细致溜滑,须发转黑,再想到刚才踪跃时功力倍增情况,不由大喜若狂,相对放声大笑。
  朱如丹惊奇二老神态,正要开口,张出尘一把拉她退在自己身边,向她施个眼色,禁止她出声。
  只见二老笑了一阵,突然又泪眼纵横,抱头而泣!
  李玉虎施个眼色,转身回石洞,四女也随后而行,哪知才走了几步,陡听二老大叫一声,道:“公子,宫主,夫人!”
  众人讶然回身,只见文、武二老已直挺挺跪在地上,叩头道:“公子与诸位夫人,泽心仁厚,赐我等返老灵药,今生今世大恩难报,誓愿追随公子夫人骥后,永列李府门墙,为奴为仆……”
  李玉虎双手轻轻一抬,便已将两人托起,正色道:“二位何出此言?方才不是已经说妥,请二老担任李府顾问吗?何故又要反悔?”
  文、武二人挣扎着还想下跪,但全身被股无形气劲包裹住,想动一下都难。文一奇只得恭谨答道:“适才小人井底之蛙,自不量力,现在想来,实在汗颜。小人等能到李府为仆为奴已是天大福分,这顾问一职,小人实在愧不敢当!”
  李玉虎笑道:“文老此言差矣!说实话,小可的玄功虽非一般常人能及,但江湖阅历可也是一张白纸。内子尘儿虽曾任玉女宫宫主,但活动范围亦有限,经历更是肤浅得很,二位既然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见识、阅历有谁能比?小可不向二位请教,向谁请教?怎说不能担任顾问?”
  文一奇、武昌心念电转,觉得这方面自己也确有过人之处,双方对望一眼,仍由文一奇道:“公子既如此说,小人二人自当竭死效忠,助公子与夫人完成泽被万民之志!”
  李玉虎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二位仍是李府顾问,明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看先从哪里着手。今晚二位不妨在此溪中洗一洗身上浮皮,多坐息一会,或许有更惊人的发现也说不定!”
  说罢,转身回洞。文、武二人恭身应是,齐声道:“恭送公子、夫人!”
  朱如丹扭头对他眨眨眼,笑着道:“文公公,别多礼好不好!明儿见啦!”
  五人鱼贯入帐,林灵镇好帐上细缝,回身坐在一边,秀眉轻皱,轻声道:“爷将天狼的内丹炼好了?不是说要七天功夫吗?”
  李玉虎在朱如丹服侍下脱光衣服,钻入被底,笑道:“说来真巧,刚才我一时兴起,想到你们,决定快马加鞭,早早把天狼内丹炼好还他,免得碍手碍脚的,施展不开,就独自回来坐息,帮老二的忙。炼了一会,又觉得挺麻烦,最后决定借助药力,一杯玉髓灵乳,万事都解决了!”
  朱如丹不解疑问道:“爷炼不炼那粒内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说什么‘碍手碍脚’是什么意思?”
  李玉虎“哈哈”笑道:“这都不懂?老二这几天若一天到晚手上捧着天狼的内丹,还要全神贯注使用三昧真火,哪有空闲与你成其好事啊?”
  朱如丹“啐”他一口,白眼相加,道:“没正经!”
  李玉虎拉她入怀,边为她解扣脱衣,边道:“好,说正经的,今娩你打头阵,算是奖励你练功有成,可以吧!”
  朱如丹被他一阵毛手毛脚,捏捏扭扭,乱脱衣裳,一阵酥痒,忍不住笑声如铃、媚眼如丝,道:“好嘛!好嘛!别乱拉嘛!妹子自己脱好不好!”
  李玉虎放开她,道:“好吧,大家都脱了吧!今晚咱们谁也不许偷懒,就照灵儿说的,好好乐一乐!”
  说罢,又问林灵,道:“你说,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林灵雪白玉靥上泛起桃红,抱膝缩坐一边,大眼睛里水汪汪,望了众人一眼,轻声细语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怕爷的功力太强,妹子们经受不住,所以,最好请大姊备妥九转上清丸,万一……真元消耗太多,可以立即服用!”
  她又垂眉低目对李玉虎,道:“至於老爷,最好把剑丸元婴请出来,否则有他们镇守阳关,只怕很难打开吧!”
  李玉虎想了一下,觉得颇有道理,心念一转,四女只见他顶门紫霞大盛,眨眼间,旁边已多出一位两尺多高小人儿。
  只见他全身赤裸裸,一丝未着,雪白肌肤上罩着一层紫色烟霞,那面目神情竟然李玉虎一般无二,只不过小了几号而已。
  林灵修道多年,也是和张出尘三人一般,第一次看到这般活灵活现的元婴,不由都惊得呆住了。
  小人儿转头对林灵瞪了一眼,发出一阵清脆之极的童音,道:“你这婆娘出什么馊主意,叫我出来喝西北风干嘛?是想趁我不在好吞了老大是不是?”
  林灵惊上加惊,花容失色,急得双泪交流,双手连摇,连娇脆的声音都发颤,道:“妾身不敢,妾身绝无半点歹念……”
  张出尘三女也一般花容变色,瞠目结舌,疑真似幻,却听李玉虎笑骂道:“老二,太皮了吧!干嘛吓我老婆!”
  说着,挪过去抱住林灵,伸手为她抹去眼泪,安慰道:“乖,不哭,不哭,他和你闹着玩的。”
  接着,又扭头瞪着小人,道:“还不过来道歉!”
  小人儿在紫气环绕中靠了过去,并伸出小手在林灵脸颊上摸摸捏捏,笑旋出一双酒涡,眨眨眼,清脆至极的说道:“好啦!老大的老婆,开玩笑嘛!当什么真呢?”
  李玉虎叱道:“说什么胡话,不也是你老婆吗?”
  小人儿神色认真的摇摇头,道:“不是!”
  又扭头对张出尘三人露齿而笑,道:“她们三人才算,她不是?”
  张出尘三人回过神来,纷纷爬过来坐近,把小人儿围在中间,满脸又奇又爱,想摸又怕的神色,逗得小人儿脆声大笑,道:“老婆们,不认得二老爷啦?”
  说着,先伸手捏捏张出尘面颊,又摸了朱如丹微翘的鼻尖,煞像是小顽童!
  李玉虎道:“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小人儿一边去拉张出云耳朵,一边道:“她三人都肯以真阴育我,当然算是我的老婆,可偏她不肯,叫我出来喝西北风,怎能认她?”
  李玉虎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这不能怪灵儿啊!是我叫你出来的!”
  小人儿鼻子一皱,“哼”了一声,道:“她危言耸听,杞人忧天,才把你吓着,对不对?没知识,书替你读了许多,难道一点记不住吗?”
  李玉虎奇道:“我怎么记不住?”
  小人儿指着他鼻尖,骂道:“笨哪!你少了我,这四个老婆你消受得了?万一腹阳狂泄,谁能救你,你说!”
  李玉虎摇摇头,自信心大为动摇,道:“会吗?不会吧?唔,可能会吧!”
  小人儿“哈哈”笑道:“你终於想起来啦!还不算太笨嘛!”
  李玉虎道:“好吧!回来吧!不过剑丸留在外边,你办得到吗?”
  小人儿小手一伸,道:“那有什么问题,拿去!”
  李玉虎伸手接过一个大如鸽卵剑丸放在枕下,道:“好啦!回来吧!”
  小人儿摇摇头,道:“才不呢!我要在外边玩玩,和老婆亲近亲近!”
  李玉虎也摇头,道:“你现在才一丁点大,心就野了,将来那还得了?”
  小人儿搂住张出尘玉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张出尘觉得他竟像有血有肉实体,不由惊喜交集,道:“哎呀!你有肉啊!我能抱抱吗?”
  小人儿“哈哈”脆笑,道:“自己人客气什么,请啊!”
  张出云、朱如丹一齐欢呼,挤上前来,六只玉手齐向元婴摸去!
  李玉虎仰天躺下,“唉!”叹一声,道:“灵儿,你过来陪我吧!把光线弄亮一点,让他们好好疯一下吧!”
  林灵歪身缩在李玉虎身边,虚指向帐顶白云一拨,云朵横移,夜明珠的光线,立即柔和的撒落下来!
  小人儿在珠光中更见清晰,只见他玉面朱唇,周身肌肤晶莹剔透,一双细长凤目闪闪生辉,印堂之上也有一颗红痣,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比李玉虎顽皮得多!若非全身有紫霞缠绕,活脱脱是个顽皮、刁蛮、可爱的小孩子!
  他坐在张出尘怀中,后脑靠在她的双乳之上,让六只玉手在全身摸个够,且笑声不断,忽然瞅着朱如丹道:“喂,老婆,你摸到哪里去啦?”
  朱如丹玉面一红,咬着下唇,忍羞笑道:“人家好奇嘛!怎么平平的?”
  小人儿“哈哈”大笑道:“这是唯一和老大的不同之处,不但没有鸡鸡,连毛也省了!”
  朱如丹“啐”他一口,道:“讲什么话,多难听啊!”
  小人儿探手伸入她的怀内,揉捏玉乳,道:“老婆,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来,让我吃两口好不好!”
  朱如丹被地摸弄得又痒又酥,白眼相加,叱道:“吃什么吃?你又不是我儿子!”
  哪知,紫影一闪,不知如何,小人儿已钻入她的衣裳里边,一口咬住朱如丹的乳头,轻轻吸吮,另一只小手却捏着,抚弄着另一个。朱如丹“哎唷”连声,赶快把衣襟解开,想把他拉出来。熟知在一阵吸吮之下,全身发软不算,体内酥麻大作,真阴竟化做一股微带凉意的气流,向他口中流去。
  朱如丹大声呻吟,摊倒在地铺之上。
  这一来把大家吓了一跳,便是那“元婴”也不例外,他一跳离开朱如丹,笑道:“真没用,才吃了一口,就躺下了!大老婆,快喂她一粒药丸吧!”
  李玉虎爬过来,道:“怎么啦?老二,你把她怎么啦!”
  朱如丹娇喘微微,媚眼如丝的回道:“没关系啦!我……我好舒服……”
  张出尘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朱如丹口中,又倒了一杯玉髓灵乳给她喝下,随即朱如丹杏眼一闭,竟然沈沈睡去。
  小人儿摇摇头,顽皮的笑道:“老大,我又学会一招对付女人的绝活,只要这么一吸,立刻能吸尽她的真元,还能叫她欲仙欲死呢!”
  李玉虎叱道:“胡闹,你不要这么无法无天好不好?想出人命吗?”
  小人儿笑道:“哪这么严重,真元损耗,休息个一两天,补一补就没事……”
  李玉虎怒道:“不可再有这种念头,更不可再有此种行为,否则以后我不会放你出来……”
  小人儿撑起双手做投降状,道:“好,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行不行!好不好!”
  李玉虎神色略缓,道:“好吧!你回来!下次出来,切切记住!”
  小人儿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众女一眼,忽然想起一事,乃对张出尘道:“大老婆,你记着给我做套衣服,下次出来时就不用赤身露体,说不定还可到街上逛逛去呢!哈哈!”
  笑声未歇,紫霞一闪而灭,小人儿已然消失踪影。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愈大愈野了!咱们还没出山,他已经想上街了!真是异想天开!”
  林灵嫣然一笑,忽又正容,道:“爷!妾身见识不广,不过看方才他的言行举动,已像个完全独一止的一个人了,这是否就是所谓的‘身外化身’呢?”
  李玉虎一怔,沈思片刻,方道:“书上好像这么说的,不过我也不敢确定。但是算算时日,我终究修习未久,不可能……什么?哈,老二在里边要发表意见,你们听……”
  他住口不语,而一阵清脆的童音,由李玉虎腹部发出,道:“灵儿老婆还算有点见识,我喜欢你啦!如今我正是老大的身外化身,上下青冥,巡行万里,已是指顾间事,怕只怕老大不肯而已!”
  张出尘姊妹相顾骇然,林灵笑道:“多谢二爷夸奖,你有剑丸护身,天下去得,大爷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玉虎摇头摇手道:“不行啊!你独自走了,我怎么办?据灵儿说,你一离体,我只剩两成功力,万一有事,如何应付?”
  那腹中老二又道:“大爷,你怕什么?我会不顾你吗?我若是出游,一定有妥当安排,这一点你放心啦!”
  李玉虎骇然道:“别说啦: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乖乖待着吧!”
  众人只听得一声“唉”叹,再无声息!林灵道:“爷……”
  李玉虎凤目一眨,道:“别说啦!把光线拨暗一点,也该睡啦!”
  他滚身到了张出尘身边,笑道:“你是老大,还是由你先开始吧!”
  张出尘心头一跳,玉靥泛红,含情脉脉的瞟了李玉虎一眼,悄悄宽衣解带,脱个精光,钻入被内,偎向他怀内。
  李玉虎搂着光滑细致的玲珑玉体,在一双挺耸玉峰上揉摸捏弄,上面的双口已然变成“吕”字。
  张出尘已是老手,丁香口轻咬住对方吐过的舌头,欲迎还拒,缠绕不休。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也不闲着,在李玉虎身上轻轻抚摸,片刻间已逗得他心痒难捺,缩在腹中的玉杵虎鞭已悄悄露出头来!
  李玉虎腾身而起,压伏在她身上。张出尘芳心悸动,玉腿张开,阴窍暗暗移正,窍中阴水初泛,丝丝奇痒的感觉才起,一支火烫玉杵已无声无息地伸展而入,眨眼间变大变粗,将暗窍塞得满满。
  张出尘螓首摇摆,甩脱咬住香舌的大口,大大喘一口气,纤腰挺而又旋,一阵酥心蚀骨的肉感,由那中心一点扩散开来,逼得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李玉虎双掌按地伸直,将上身撑起,望着枕上娇媚无限、风情万种的张出尘,陡的抽拔玉杵,张出尘樱唇半张,喉中“啊!”了半声,一颗心似也被提到半空!
  接着,那玉杵一起又落,“啪!”的一声,似击中一根幽秘的琴弦,张出尘娇声未落,已被拨弄震荡得快感四溢,霎时间布满全身!
  她鼻中“哼”响,螓首摇摆,一波波快意酥骨的浪潮,随着起起伏伏的身子、进进出出的动作,扩大散溢,逼得她像一叶海上扁舟,荡漾摇摆,双手紧扣着李玉虎雄健的腰部,耸起下肢,迎耸旋转,颠簸不休。
  李玉虎纵情驰骋、开怀大嚼还是平生第一次,不但新鲜,更是得趣,眼下见娇媚无限的张出尘,狂放抗争,了无惧色,胸前堆脂玉峰,上下不住跳动,峰顶两粒樱桃凸张艳绝,不由得豪性大发,驰骋往复,更加疾骤,直顶得张出尘“咦、唔”乱语,香汗如雨而下,终於……终於在一声“爷!爷!”之后,四肢一摊,归於寂然!
  李玉虎一惊停住,立时感觉到阴窍中一股阴精,如同开闸洪水一般汹涌如潮,泛溢出来!而自己体内忽然产生一股吸力,立时把那阴精吸收得点滴无馀!
  李玉虎微吃一惊,俯身吻住张出尘,渡过一口真气。张出尘疲乏如死,勉强张开凤目,唇角掀出一丝笑意,道:“爷,好…好舒服……谢谢……对不住……”
  李玉虎取过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又用玉髓灵乳冲下,见她鼻息平稳,已然沈沈入睡,方始放心,随后轻轻把玉杵摇出!
  张出云早已脱光,曲身背向着,躺在三尺之外,眼睛闭着,虽看不见,耳朵却竖得直直的屏息聆听。
  那阵阵狂风急雨,虽然也带给她一些惊恐,但由於早已识途,荡漾的春情,却更被引逗得自动溢泛,暗中银牙咬之再三,总盼“好事”早临身,也品品个中滋味!可是时光像是停了!阵阵呻吟、打击,却老是没了没完,她忍不住长嘘气,暗中有些怨姊姊太过强悍风骚!
  直到她听得纠缠无限的一声“爷!”便再也按捺不住,转过身子,扭头张眼向两人瞧去!
  这一瞧,正巧遇上李玉虎炯炯有光的双眸也正看着她。她内心一阵悸动,不由颤声低唤“爷……”
  李玉虎移身过去,张出云玉臂一张,已将他抱住,搬向她蓬门早已开启的纤纤娇躯。李玉虎伸手一摸,摸了一手滑腻“香液”,微微一笑,於是挺起虎鞭,直向幽穴深处捣去。
  张出云心满意足的“唔”了一声,柔荑按摸住李玉虎的臀部,制止提抽,肢腰左扭右旋,玉臀前后颠动,夹着那根火烫虎鞭,竟跳起扭扭舞来!
  李玉虎乐得偷懒,住她拨弄,只是五体投地般俯伏着,静心体会感受那虎鞭在幽洞紧里中,犹有回旋馀地,不时有一团软肉磨蹭鞭头,一阵阵如触电流的酥热直传脚心,刺激得他忍不住想发狂,大起大落的抽插一场。
  他本想忍着看看张出云能挺到几时,但一转念,想起林灵的叮咛,立即“率性而行”,腰干一躬,抽提玉杵,臀部一沈,已然重重的插下,紧接着记记到底,已速速放情出去。
  张出云一阵猛旋,已至高潮边缘,而体内心中早已像打翻五味瓶,分不清是啥滋味了。此刻被一阵猛打狂击,着着拨弄在焦点之上,片刻间已刺激得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了一声“老爷……”,即被一阵狂涌而至的浪潮淹没,晕绝过去!
  这一次李玉虎有了经验,手脚俐落的喂药、灌乳、渡气,移身下去,心中却不免觉得“功亏一篑”,有点扫兴。
  朱如丹睡在咫尺之内,竟能处变不惊,仍然甜梦如故,正踟踌着要不要叫醒她,林灵已悄声道:“老爷,请这边来!三姊还未恢复,别吵她了!”
  李玉虎欢声答应,滚过朱如丹,躺在林灵身边,悄声笑道:“怎么,你也春心荡漾、按捺不住了,是吧?”
  林灵耳灵目聪,十丈外的动静都能听、瞧清楚,丈许之内的风狂雨急,如何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既然又听又看了二出“好戏”,又怎能不受影响?何况那勇如猛虎的男人,正是她心许已久、已然成亲拜过堂的丈夫?
  不过,她虽然春意泛滥,欲火大炽,但心中着实也有些恐惧。所以,她怯生生展颜一笑,轻声如蚁的垂着眼睑,道:“妾身蓬门未开,只怕难当大用!请老爷怜惜……”
  李玉虎在黯淡珠光下,神目仍然明察秋毫,见她玉靥泛舂,樱唇滋润,目生媚光,明若朗星,一副又想又怕样子,不由心生怜惜,一手抚住胸前玉峰,轻揉细捻峰顶那粒小樱桃,一手已探过玉颈,按住脊背,雄健宽阔的胸部也贴过去,压住了近身的玉峰,低声笑道:“贤妻休怕,为夫懂得怜香惜玉,不会让你受痛的。不过,看你身上肌肤虽白,却透着青色,比不上尘儿她们白里透红、宝光暗映,而且全身冰凉,不类生人,非彻底改造不可!”
  林灵被他捻摸得震颤不休,冰凉的玉肌贴着火热胸膛,鼻中嗅得男性气味,脑中昏昏,心中若有狂汤翻腾,只盼赶快成其“好事”,哪里还记得什么疼痛?
  所以,她只听进了李玉虎前面几句,后面对她的“批评”竟全是听而不闻。只待李玉虎住了口,并无“动作”,媚眼一撩,望了一眼,口中轻声细语,含糊道:“多谢老爷怜惜,请老爷成全!”
  李玉虎探手向下,越过一片茸茸芳草,摸到“小滨”之上,触手处液滑滋润,知道时机已至,抬起手来,便要腾身而起,无意中却嗅得一股如兰似麝的奇香,散溢被底。
  他“咦”了一声,举手鼻端一闻,果然那奇香竟是津液气味,不由大奇!道:“灵儿,你好香噢!”
  林灵媚眼如丝,妮声道:“老爷!别取笑了,来嘛!”
  李玉虎再无迟疑,腾身而上。林灵一手拉着被子,防它滑落,一手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李玉虎曲肱趴伏,双掌托住林灵的螓首,低声问道:“灵儿,你干嘛?”
  林灵娓声低语,笑道:“羞死了……啊……”
  李玉虎趁她开口,暗中收紧“玉杵”,细如小指,取准方向,“哧”的一响,插入“奇香之源”。故而,林灵虽不觉痛,仍然吃了一惊。
  她放下手来,眨眨眼,眼光透出一股奇怪、疑问神情,心中暗忖:“怎么变得小这么多?”
  哪知念头未转完,“奇香之源”中“小指”跳动,渐次涨大、深入,泉源中塞得满满,还不怎的,入口处一阵撕裂巨痛,却让林灵“啊!啊!”连声,大吃苦头,而一股津液被涨大的玉杵挑挤出去,立时布满整个帐篷。
  睡得最近的朱如丹打个喷嚏醒过来,张眼四顾,迷迷糊糊的道:“好香,好香,这是什么……”
  林灵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眼睛,李玉虎伸过手去,在被中捏捏朱如丹,低声笑道:“丹儿,准备一下……”
  朱如丹这才真个清醒,也看清身边叠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噢”了一声,转身以背相向,道:“别管我,我还想困呢,忙你的吧!”
  李玉虎笑道:“不许再睡了,你等着吧!”
  林灵怕她不高兴,放开手在李玉虎耳边轻声,道:“爷,先去三姊……”
  李玉虎扭头封住她的嘴巴,下肢已开始徐徐运动。林灵立刻被一阵酥心蚀骨的快感淹没,什么痛苦、什么三姊,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全心全意的奉承着老爷,那双腿双臂,不知不觉的全缠在李玉虎身上,像条柔若无骨的软蛇,纠缠着一株巨木。而她体内阵阵阴精,被火烫的玉杵摩擦得化气生烟,而烟气又如铁遇磁石,顺着密接的口舌杵窍翻翻滚滚,全被吸了过去!
  她在翻腾极乐中,心中明白:“这不是好现象,再这么下去,自己必然纯阴枯竭,死於非死!”但这种初尝的至乐是如此酥心蚀骨,便是真死了也值得。
  因此,那一点灵明被这念头一冲,也已消失无踪。她真的把自己的生命全部奉献了!
  李玉虎在那股奇香笼罩下,动作愈来愈激烈粗野,久经“磨炼”的玉杵,在一条羊肠曲径中往复,更是愈磨愈得趣,愈炼愈膨涨。而由林灵口、窍之内投来的“纯阴”之气,更是如潮如涛,汹涌澎湃,似永无枯竭之势;而攀附着他的林灵虽缠得紧,但就有那处地方,顶、撞、趋、迎、回、旋、咬,半分也不肯相让,逗得他如痴似狂,恨不得一杆子捣她个透明窟窿。
  这局面一直维持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林灵鼻翅儿猛扇,唇、窍中阴精忽断,四肢一松,摊软下来。李玉虎扬起头来,招呼朱如丹道:“丹儿,快……”
  朱如丹既然醒转,哪能再睡得着?何况还有“老爷”的吩咐,所以不仅已脱去衣服,各方面也已受到影响,准备妥当。
  故此,在李玉虎移身过去,一杆到底之后,两人便立即如疯似狂的“拚杀”起来!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时辰,眼看朱如丹又要阴精尽泄不支昏去,李玉虎才陡然觉得被逼到一座快感的峰顶,全身一阵哆嗦,精关大开!
  他咬牙强行忍着,又回到已然晕死的林灵身上。在口、窍密合之后,又复耸动几下,精关再也关不住,而射出了一股夹带纯阳之气的“阳精”,由上下两处灌入林灵体内。
  林灵被这股阳精、阳气一冲,呼吸心跳由微转强,慢慢的又恢复了知觉。
  李玉虎长“吁”一口气,双手抱住林灵,立时也沈沈睡去。
  不过,体内的“阴神”,也就是“老二”可没休息,他穿过玉杵,进入林灵体内,立即着手为她整理几已枯死的五脏六腑,分发散布经他吸收融合的真气、真精,最后则带着林灵的阴神,穿经过脉,为她建立“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循行路线!
  两个时辰之后,少“老二”回到李玉虎体内,叫醒了他。李玉虎张眼一看,朱如丹又已睡去,而张氏姊妹仍然未醒,於是立即收回玉杵,爬起身来!
  林灵也一惊而醒,眨眨眼,低声道:“爷,我没死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低声道:“你虽然死过一次,不过,为了你能脱胎换骨,我是有意如此,现在好多了吧?”
  林灵嫣然一笑,妮声道:“我好快乐,好舒服,好轻松噢,谢谢爷!”
  李玉虎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以“玉髓灵乳”喂林灵服下,道:“躺着别动,放松四肢,看为夫为你换肌筑基。”
  他含住一大口“玉髓灵乳”,站起身子,把林灵身上的棉被揭开,双手一伸,掌心射出两股紫霞,将林灵的裸体平平的凌空提起三尺,“噗”的一声,将一口“玉髓灵乳”喷入紫霞之中。
  同时间,林灵身子滚转,那一口“玉髓灵乳”化做一片霏霏细雾,平均撒落林灵全身,连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也落入了少许。
  接着,李玉虎十指收拢,林灵滚转的娇躯不但陡然停住,而且又平平落在地上,笼罩全身的紫霞也迅速透入身体之中。
  李玉虎收回双掌,低声道:“起来坐好,瞑目凝神,体会真气运行的新路线!”
  林灵依言起身,顾不得穿上衣服,便即赤裸裸地面对帐篷盘坐,闭上双眸,全心体会内部的变化!
  她觉得“脑中”藏“丹”的穴窍之中,有股异於往常的暖流,穿行在周身穴脉之间,所经的路线也异於往常。有些竟是过去绝对走不通的。
  她强捺惊喜与疑问,凝砷一志的默记於心,不多时便已“阳”“阴”合一,忘去身外的一切,进入空灵境界!
  两个时辰之后,林灵醒了过来,觉得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包裹全身,通体轻松舒畅,似已羽化,而心头更是暖洋洋,被一种满足、幸福、充实的复杂心理所淹没。
  她首次觉得自己已真的变成“人”,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幸福无比的女人,过去那种冰冷躯体,淡漠孤寂的心情已不复见,她,重生了!
  她仍呆呆坐着,有些疑幻疑真,而一双明澈闪亮的大眼睛里,不知不觉流下两行百感交集的泪水!
  一只温暖的大手由被后伸过来,覆盖在右胸耸起的乳峰之上,她微微一惊,旋即转过身子,面对着横卧地上的李玉虎,泪眼未收,却已嫣然而笑,细声妮语道:“老爷忙碌了半夜,还未睡吗?”
  李玉虎目如朗星,望着她头上秀发披垂两肩,娇靥白里透红,眉如春山远,眸若潭水深,瑶鼻挺秀,菱唇如弧;贝齿洁白细小,排列整齐;面颊窄展,清丽如天上仙子;而玉颈以下,虽则削瘦,但肌似羊脂白玉,自然红润;胸前双乳,小巧尖挺,让人瞧见,忍不住想伸手揉揉捏捏那峰顶两粒小樱桃,甚至想把她整个楼过来,轻怜密爱,好好地“呵护”一番!
  不过,他看到那两行泪痕,却也微微吃惊,悄声道:“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
  林灵揉身钻入被底,贴紧李玉虎赤裸身子,趴伏在宽广胸口,用手背抹抹泪痕,笑如百花齐放,愉悦之极的妮声道:“没有不舒服,是太舒服了!我觉得好幸福,好快活!现在才真正有做人的感觉……”
  她把玉葱也似的中指伸进李玉虎口中,又道:“爷,你狠狠咬一下……”
  李玉虎聪明绝顶,俊目一转,已了解她的意思,却不狠咬,只含住那玉指轻轻吸吮。林灵立时全身一麻,芳心一颤,“哎!”的一声,急忙抽回。
  李玉虎双手在她赤裸的背上肆无忌惮的乱揉、乱摸,一边笑道:“放心吧!从今以后,你是爷的贤妻、心肝、宝贝蛋,绝不是做梦,明白吗!”
  林灵捧住李玉虎面颊,主动凑上前去,吻如雨点,自额头、印堂、双眉、双眼、玉鼻、两颊的酒涡一路吻了下来,最后才停在那孤角分明的朱唇之上,香舌一伸,也已主动的探幽口腔!
  两人缠绵长吻,半晌方始分开,林灵娇喘微微,若不胜情。李玉虎笑道:“现在胆子也大了?不怕羞了?”
  林灵“嗤”声一笑,情意缠绵的道:“妾已全心全身献於夫君,只怕不能让夫君快乐,其馀都不怕了!”
  李玉虎大受感动,伸手将林灵的娇躯扶正,双腿分开,跨伏他身上,已缩入体内的“玉杵”又悄悄探出头,没入林灵的阴窍之中。
  林灵秀眉一皱,全身肌肤一阵颤战,妮声呻吟,道:“爷!爷……”
  只觉得窍内玉杵一顶到底,逐渐涨大,塞得她虽不再有疼痛之感,却有种喘不过气的酥麻,找不着搔抓之处。
  她忍不住颠动臀部,想要抓搔,哪知被李玉虎双手按住,不许乱动,且以蚁语传声,在她耳边道:“别动,凝神熟记口诀,默察‘阴神’行走路线,五天之后,阴神凝炼,就可以独立自主了!”
  接着,他又传授“太清两仪降魔玄功”诀要,并加上自己的体会讲解,片刻间说了两遍!
  而同时,李玉虎的阴神,也即是他的“元婴”“老二”,又循玉杵进入林灵体内,结合了她的阴神,在全身运行起来!
  林灵适才打坐之时,已对这巡行路线记热,此际对照口诀讲解,不仅已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一待李玉虎住口,立即也以蚁语道:“多谢老爷,妾已记熟了,这诀要果然是吕仙所传,比妾过去所修玄功高明多了,妾现在就觉得阴神正能单独运作了呢!”
  李玉虎笑道:“你的元丹真阴都已融合在我纯阳元婴之中,现在在你体内的,是我分出的部分和合之气,还不算是你的。近五日中,你须先设法使阴阳合一,再进一步使之分开,才算完成脱胎换骨的手续,也才能灵活运用它们!”他语音一顿,又道:“现在不可乱动,配合着老二的协助,先练阴阳合一吧!”
  林灵惊喜问道:“二爷在我身上吗?真是辛苦他了!”
  李玉虎笑道:“好啦!别说客气话!现在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快练吧!”
  林灵迟疑道:“这样压着老爷,妾心不安,还是换个姿势吧!”
  李玉虎捏一下光光的屁股,佯叱道:“罗嗦,再不听话,爷可要打屁股了!”
  林灵连忙妮声道:“好嘛!好嘛!老爷别生气嘛!”
  於是,她乖乖地维持着趴伏姿势,专心一志追求“阴阳合一”。




  第二册 第三章 蜕化人形

  次日清晨,张出尘三人相继醒来,悄悄起身着衣,望见李玉虎仰天拥着林灵一动不动,便彼此施个眼色,会心一笑,轻手轻脚攒出帐外,又把帐篷封起。
  到了洞外,张出尘凝神查听,确定昨晚来客,酒丐文一奇、神愉武昌犹在憩睡,便约同两姝一齐入潭沐浴梳洗。
  收拾妥当,三人分工合作,张出云、朱如丹入厨准备早餐,张出尘则独自提了半袋原石,坐在晨曦中削琢。
  她手艺精巧灵活,心思细致敏锐,再加上雕刀乃九天玄铁制成,锋利无比,任何一个石头经过她手,三两下便已杂质尽落,现出了最美丽的真面目。
  因此之故,不到一个时辰,草地上滚转着一地碎粉,而数十成型宝石,映着辰末的日光,闪放出一片五彩光芒。
  酒丐、神偷已然起身,悄悄走出来,在经过外洞时,发现神案神像,不由肃然生敬,相继叩头行礼。礼毕,走出洞外,发现十丈外草地之上的张出尘,不由得还是心神震动,因为,远远看去,张出尘秀发高绾,在脑后随随便便盘个髻,用两支灰色的头簪绾住,更衬显得她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花容,艳丽出尘;而一身淡紫衫裙,轻柔的笼住玉体,由於坐着,显不出曲线,但一双柔荑,一手执刀、一手握石的专注神情,被散在四周的宝石光芒一照,更活像一位憩静、娇艳的绝世仙女,正在勤奋工作着。
  两人呆呆怔怔的凝望着这幅画面,心中的震惊、感动,无与伦比,厨中的朱如丹听见步声忽停,扭头瞥见两人这副神情,“嗤”声而笑,恍如银铃划破寂静,道:“文公公,怎么又认不得大姊啦!”
  文一奇乾“咳”一声,疾步而出,躬身施礼道:“老朽哪会这般糊涂,只是见长夫人如此专注,仪容恍似仙子临尘,不由有些呆痴,倒是真的!”
  张出尘站起来回礼,嫣然笑道:“文老过奖了,本宫愧不敢当。”
  说着,一边收拾,一边指指朱如丹两人所在,又道:“两位先请那边坐坐,喝杯早茶,待会老爷起身,就开饭了!”
  神偷上前行礼,道声“长夫人早:”又道:“长夫人若是信得过偷儿,这些琐事,让偷儿代劳如何?”
  张出尘见他诚敬形於颜色,便不客气,收起小刀,笑道:“武老说什么话:昨夜不是都说妥了吗?这些石头,日后还要仰仗变现,怎会不信?”
  说着,便将托盘递给他,由回去溪边洗一洗手。看看天色,已是辰末巳初,便道:“该吃饭了,老爷怎的还没起来,我去看……”
  话未说完,洞里已传出一阵清朗笑声,道:“起来啦,别来催啦!”
  接着李、林二人先后出来,文、武二老一见这位玉貌丰神的公子爷,自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感激、敬服、崇拜的复杂心情,一齐躬身行礼请安,道:“公子爷,早!四夫人早!”
  李玉虎抱抱拳,笑道:“二位千万别拘礼,否则就显得太生分了:”
  说着又举手相让,道:“来,大家一齐吃早饭罢!”
  林灵已端来一盆水,待李玉虎坐定,才绞乾毛巾,为他擦脸,抹手。
  李玉虎斜靠在她胸口,任她擦抹。张出尘三人都曾做过这种工作,自然见怪不怪,但文、武二老表面上虽也装做视若无睹,内心又岂不羡慕死呢:这时,朱如丹端上小菜、馒头、稀饭,却又忽然从怀内摸出个小铜镜,递予文一奇,笑道:“文公公,你瞧瞧自己的面,还认得吗?”
  文一奇昨夜虽从多人口中知道自己年轻许多,也瞧见神偷武昌望去只有三十馀岁,但终究不如自己亲眼目睹来得实在!
  所以一听这话,立即双手接过,不由瞪大双眼,向镜中看去。
  只见镜中人黑发黑须,方面大耳、狮鼻海口,浓眉环眼,一副虎虎生威的英武面貌,竟是五十年前形状,哪里是形将就木,白发苍苍的衰老样子!
  他双眸含泪,激动不已,退后一步,“噗”地跪倒地上,叩头洪声道:“公子爷再生之德,文一奇终身难忘……”
  李玉虎右手微托,已虚空将他托起,道:“哎唷,文老怎么又来了,昨夜不是已谢过了吗?”
  神偷武昌也拿起铜镜,端详自己,当然一般的激动不已,不过他见李玉虎不喜俗礼,便只站起身来,道:“文老别俗气了!。反正咱们昨夜已然决定,将这后半生跟定公子爷,还怕没有效劳机会吗?”
  张出尘也道:“两位请用膳!我家老爷日后须仰仗之处尚多,还望勿太拘礼才是!”
  李玉虎又道:“是嘛!大家快快吃,等一会只怕又有客人来呢!”
  林灵也端了一小碗稀饭坐在李玉虎下手,慢慢品尝,此时闻言娇声道:“爷是说天狼会来吗?”
  李玉虎边吃这道:“回去之后,发现我还的内丹比过去更为凝炼,必定对我们信心大增。若是老狼谷离此不远,今日必来……”
  正说着,忽然顿住,微一凝神,立即起身“哈哈”笑道:“哎呀!。翠儿回来啦!……。翠儿……”
  话未说完,谷口窄缝中翠影一闪,已掠进一束翠绿的光影,光影下带着一个大包囊,闪电般飞近前来!。
  李玉虎大叫一声,迎上前去,一手托住包囊。光影一敛,右肩上已多了一只红睛绿羽、大有尺馀的神骏鹦鹉,正是“翠儿”
  那“翠儿”伸喙在李玉虎颊上擦抹,脆声叫道:“俊哥儿,好吗?可想煞翠儿了,”
  朱如丹一跳上前,接过李玉虎手上包囊,大笑道:“翠儿,你说什么?才出走几天,就害相思病啦:”
  翠儿“啐”了一声,笑如银铃轻震,脆声道:“呸,小丫头,少奶奶嚼什么舌头,我是说可累死了,你耳朵有毛病啊!。”
  朱如丹跳脚大笑,指着她道:“还赖呢!大姊、二姊,你们也听见她刚才的话,对不对,明明是想煞,这会偏又说是累死……”
  翠儿尖声尖叫,在李玉虎头上啄了一下,道:“喂,你这老爷儿怎么当的,看着老婆欺负人也不管管……”
  李玉虎“哎唷”一声,笑道:“你啄我干嘛!又不是我叫她说的;再说我老婆也没错,你明明在我耳边说想……”
  翠儿一跳,跃上张出尘肩头,道:“不理你了,长夫人,还是你好!你婆婆说要你们赶快回家,她……”她说到此处,忽然住口。
  李玉虎急道:“我老娘说什么?她还好吗?”
  翠儿把头一扭,脆声道:“我不理你,你偏心!。”
  李玉虎上前,行礼陪笑,道:“好翠儿,小弟知错,向你赔罪,赔礼好吗?丹儿,你也过来,快向翠儿赔罪!”
  翠儿脆声道:“什么小弟,你个子那么大,还自称小弟,笑死人了!”
  朱如丹走上前来,对翠儿敛推行礼,道:“好翠儿,别生气了!原谅妹子耳朵不好,把话听错了,行不行!。”
  翠儿“咯咯”脆笑,道:“本来就是听错了嘛!。这里离北京多远啊?我一口气飞回来,还替老爷带来大袋酱肉、烤鸭,能不累吗?真的,我累死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还是翠儿好,这一趟也真是辛苦!。我看还是先进去吃一粒药,休息一下再说吧!。”
  翠儿又是一阵脆笑,道:“老爷真体贴!。长夫人,咱们先过去一会?你们先看看信,等休息够了,再详详细细向大家报告吧:”
  张出尘知道翠儿又打“九转赤龙丸”主意,见老爷并不反对,便即微微一笑,拉着她走进洞去。
  张出云此时早已打开包囊,取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李玉虎缓步走到草地上坐下,众人也一齐围过去,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把信纸取出打开,仔细阅读。
  他很快的看了一遍,抬头见众人都直直盯着他瞧,尤其三位夫人眼光尤见热切,便又低头朗读,道:“玉儿、出尘、山云、如丹四儿知悉:昨夜仙禽送来汝等信儿,悲喜交集,所想者师兄仙去,所受重思永难报偿!。喜者玉儿成丁,且与尘儿等结成连理也!。
  送来计画,甚得吾心,宝石经友人初估,当在千万之谱,只是一时
  之间难以全部求现,目前已筹得百万两,并订下城北大街“广兴客栈”及一处郊野巨宅,待儿等归来使用也!
  为娘服下灵药,并得仙禽翠儿之助,果能返老还童,日前据友人言:“望之若二十许!。”实在有些滑稽;不过内力倍增,精神远胜从前,日后江湖中兴利除弊之事,亦可稍尽己力,不让须眉后辈专美,实是欣慰矣!。
  为儿口福,烦劳仙禽翠儿携带,娘心不安,盼儿等惜其辛劳,助之早成正果,化去锦羽,则未来江湖中必又多一女侠矣!
  匆匆修书,不多赘言,盼儿等早归相见也!
  即祝举案齐眉母字年月日“
  李玉虎读罢,抬头见张出云、朱如丹喜上眉梢,林灵眉宇之间略有所憾,而文、武二老面有疑色,张出尘则正走出石洞。
  李玉虎将信一抖,满满的一张纸,像是长了翅膀,缓缓向张出尘飞去。同时,他挺腰站起身来,对林灵道:“老娘还不晓得有你,不过不用担心,她不会管我的!”
  接着,又转头对文、武二老笑道:“小可的老娘,两位或许认识,她便是北京八大胡同丽奇院老板孟巧娥是也!”
  文、武二人这一次又是大惊失色,齐声追问道:“真的?”
  李玉虎笑道:当然!“
  文、武二人一怔,齐声大笑,道:“好,好,如此说来,真不是外人了!”
  接着,文一奇解释道:“老朽两人与令堂都是忘年之交,老朽生平向少服人,但对令堂大人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洁志向,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远甚。”
  神偷武昌接着亦道:“偷儿与文老,只要去北京总会去拜访令堂,并在府上盘桓数日,这次亦不例外。未来之前还曾与令堂畅谈,她还托我俩寻访师兄与儿子呢!想不到竟真遇上公子,也算是老天有眼!”
  李玉虎正容施礼道:“原来二位是家母至友,倒是小侄失礼了!”
  酒丐文一奇急忙还礼,道:“公子爷不要析煞老朽二人,咱们矢志追随,甘供驱策,是崇敬公子胸怀、感戴公子思德,和令堂大人的交情无关!”
  张出尘看完书信,小心收起来,笑道:“客气话不必说了,重要的是,须立即盘算一下何时返京、如何携带这许多东西。”
  接着,又转身对李玉虎低声道:“翠儿这次归来很想脱胎换骨,对爷更是恋念得很。最好老爷和四妹想想办法,看能否助她早日脱去那身羽毛!”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走,灵儿,咱们进去瞧一瞧她,夫人先陪两位前辈谈谈,先商量一个腹案出来吧!”
  说罢,和林灵手拉手进入石洞,攒入帐篷,只见翠儿正缩在一角,单脚伫立,瞑目休息。
  李玉虎打个手势,示意林灵不可开口出声,以免惊扰翠儿,并悄悄坐向另一边,以蚁语传音,道:“灵儿,你能不能告诉我,幻化成人的步骤?”
  林灵依坐在身边,水潭般的大眼一转,柔情万种的仰望着,也以蚁语曼声道:“妾身心均献夫君,还有什么秘密需要保留?只是妾与翠儿并非同类,过程是否相同,就不得而知了:”
  她注视翠儿良久,又道:“以妾身来说,内丹修成,配合天材地宝,先自行把内丹击破,化入肌肤之中,依自己所定形象,先转化成婴儿,再逐渐成长,前后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这期间最是危险、脆弱,受不得一点干扰,但若平安度过,便已长大成人了!”
  李玉虎在她讲话的时候,已然闭起双目,打开天眼仔细观察翠儿。只见她通体碧光闪闪,由内到外,竟像晶莹剔透的宝石,无骨无肉,也没有内丹,不由大是惊疑,遂以蚁语道:“灵儿,为什么看不见她的内丹呢?难道……”
  林灵也以蚁语传音,道:“唉,可能她已经震碎内丹,亦将血肉化去;再不然便是精通玄功变化,整体已精纯到只剩内丹,不过,若属后者,她早已可随心所欲变化……”
  正说着,陡见翠儿逐渐膨涨,尤其是头部,涨大十倍不止,周身羽毛无风自动,原本单足伫立的身躯,也忽然倒在地上脊背着地,双爪朝天,伸屈踢蹬,一双翅膀也不时拍打起来:李玉虎大吃一惊,伸手想去扶执,林灵疾速将他拉住,蚁语道:“爷,动不得!看样子翠儿已在蜕化……”
  李玉虎焦急形之於色,伸头探出帐外,以“千里传音”之术,急叫道:“尘儿,你来一下!”
  张出尘闻声飘飞入洞,停身帐前。李玉虎以蚁语问道:“刚才翠儿给你说了什么?你给她吃了多少药丸?”
  张出尘也以蚁语回道:“妾身应翠儿要求,给她上清、赤龙各一粒,玉髓灵乳一杯,现在怎么啦?”
  李玉虎拉她进来,以蚁语道:“她好像很难过呢!但灵儿说这是蜕化的徵兆,她给你说过,要幻化吗?”
  张出尘见翠儿在帐中地上翻腾膨涨的样子也觉心惊,忙以蚁语道:“她说要试试看,不过并不十分肯定。她还问这帐篷的来历,妾身就把四妹来归的事告诉她……她好像很羡慕,又很气愤,自言自语的说,再不赶快就没份了!接着就赶妾身出去。”
  林灵沈思片刻,笑道:“大约翠儿见妾身也是异类,竟能蒙爷不弃,所以也想循例早日脱胎换骨,希望能得到老爷的垂爱。……”
  话未说完,突然见翠儿一个翻滚,“嗾”的一声轻响,那一身羽毛忽然自动炸开,满空飞舞,随即地上也陡然现出一个通体精赤、肌肤雪白的小女娃儿:三人惊喜交集,李玉虎右手一舞,将满帐翠羽吸做一堆,张出尘空出一个枕头套,两手撑开一抖,已将羽毛装了进去。三人定睛再瞧,只见那小女娃长约两尺,长得粉妆玉琢,染黑的头发长有寸许,肥肥胖胖,十分可爱,只是她仰天而卧,双目紧闭像正在熟睡,但从呼吸绵长细微的样子判断,又像正在运功模样!
  林灵以蚁语笑道:“恭喜老爷,现在翠儿已过了第一关,今后只要不受惊扰或伤害,定时喂食,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可长成个大美人了!”
  张出尘知他话中之意,不由对着李玉虎微微而笑。
  李玉虎站起身来,当先攒出帐外,待二女出来,林灵封住帐缝,才长长“嘘”了一声,道:“翠儿能顺利蜕化,确实可喜,但灵儿恭喜我,似找错了对象吧!”
  林灵“咯咯”脆笑,曼声道:“咱们多了个五妹,老爷、夫人还不值得贺喜吗!”
  三人走出洞外,张出云、朱如丹闻声迎上来。朱如丹忍不住问道:“四妹说什么?老爷怎会又有了一位夫人?”
  李玉虎笑道:“别听她胡说,哪有这种事?不过,翠儿正在帐内幻化倒是真的,”
  二女大惊,齐声道:“真的?怎会这样?我们看看好不好?”
  张出尘笑道:“现在最好不要去,等会喂她的时候再去不迟:至於详细情形,你们问四妹好了,”
  朱如丹、张出云急忙拉拉林灵,走到餐桌边催问经过,李玉虎、张出尘则向坐在树荫之下、正在低声对谈的文、武二老走去。
  等李玉虎走近,二老站起身来,文一奇道:“方才长夫人已大略向老朽说明一切,老朽二人也商旦旦出一个腹案,请公子裁决!”
  李玉虎请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笑道:“二位有何高见,说来大家斟酌,裁决两字,小侄实在不敢富!”
  文一奇道:“老朽二人上山之前,曾在山下小镇”太平沟“停留三日,发现镇上约有千人,大多数镇民都以采参、狩猎维生,个个身体健壮,精通武技。老朽二人想先运些金沙下去,在镇上建立据点,并购买马匹车辆,选拔一批精壮年轻小伙子加以训练。开春之后,不仅可以运送宝石、金沙,还可沿途采购药材、皮货,运回北京贩卖,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李玉虎抚掌大笑,道:“此策甚妙,只是有劳两位前辈,小侄心中不安得很。”
  文一奇呵呵笑道:“公子爷怎么又和老朽客气。咱们说干就干!明日一早,老朽与偷儿先行下山布置,安排好住处,公子和夫人们也可以行动了:”
  神偷武昌道:“还有一事,偷儿也想说出来,请公子一并裁示!”
  李玉虎道:“武老请说!”
  武昌道:“据闻距此三百里外有一鞍山,啸聚有马贼一批,乃是这东北地方的大害。由此上京,一路上都有他们的关卡,专门抢劫勒索行旅商人。适才偷儿与文老商量,想在太平沟建下据点。开春之前,趁便到鞍山贼窝探查一下,定一个扫荡马贼之计!”
  张出尘道:“武老这一说,本宫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姊妹此来,一路曾遇上数批强人收取过路之费,曾被我姊妹剪除教训。如此说来,他们必是出自鞍山了!”
  文一奇洪声道:“据说鞍山贼窝啸聚万人,声势极为浩大,若不到处做些无本卖买,如何得活?想来宫主途中所遇,必是出自鞍山无疑!”
  李玉虎在他们说话时,一直沈思,这时忽道:“这么说来,小侄以为咱们的计画应当改变一下。”
  文、武二老与张出尘都惊奇的望着他,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太平沟的据点可先建立,暂时先雇几个当地的老年人,能看守打扫就行了;至於车辆马匹及行车人员,就从鞍山选取好了:”
  文、武二老虽知他功力通玄,已达难以测度的境界,仍不免担心,道:“鞍山马贼多是穷凶极恶的人物,依公子功力,击杀不难,但想感化却也不易,留在身边,终觉不太保险!请公子三思!”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侄并非自大,不过以理推断,马贼打劫目的多半为了生计,若说鞍山就是贼窝,数有万人,必然老少男女都有。咱们为地方除害,不可能全部杀光,若只除去为首几个,等咱们去了,他们无以维生,久后故态复萌,必要重操旧业,对不对?”
  文、武二老与张出尘闻言,都无话可说。李玉虎又道:“所以,小侄以为,要想彻底解决,只有协助他们改业。”
  神偷武昌道:“这帮人生性凶残好动,只会动刀子杀人,还会什么?”
  李玉虎笑道:“他们既是马贼,一定对马匹很内行,也一定会赶车吧?若生性凶残,一定喜欢打猎?咱们可以发挥他们的特性特长,让他们上山打猎,驯马驾车,岂不甚好?”
  文一奇疑道:“这些能算是生计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打得野兽,可以制作皮衣,驯服了马匹,可以变卖;赶车的组成车行,将北地皮货、药材输往南方,一本万利,这要比刀口舔血、为人祸害、为人不齿好得多吧!”
  武昌、文一奇、张出尘听了这番话,都觉是闻所未闻的奇论,也都不信能行得通,因此武昌道:“公子所言虽然有理,可是这批强盗哪里会想这些,又怎会乖乖改行呢?”
  李玉虎道:“方才所说是小侄根据他们的能力推论而得,是他们能力可以做得到的。至於怎么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肯做,去做,那就是咱们的本事了!”
  张出尘略有所悟,凤目一转道:“爷的意思,咱们先以力制服,再视其能力环境,为他们设定工作吗!”
  李玉虎拉起她的玉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笑道:“为夫正是此意。至於如何着手,就要等咱们到了鞍山,实际了解当地情况之后,才能安排了!”
  文一奇衷心敬服,自告奋勇道:“公子既这么说,老朽与武老弟便去鞍山暗中了解一下情况……”
  李玉虎摇手笑道:“此去鞍山来回近千里,加上天寒地冻,道途艰难,小侄实在不忍让两位前辈跋涉,过几天小侄与夫人亲去看看。至於两位还是以太平沟之事为重吧:”
  文、武二人想到自己的功力,比之李、张,相差不知多少倍,听他这般说,知道也是实情,便一齐应道:“谨遵公子吩咐!”
  李玉虎哈哈一笑,起身道:“时已近午,两位可以入洞小坐片刻,小侄失陪:”
  朱如丹三人一直环坐餐桌,小声与林灵说个不停,此刻见李玉虎起身,一齐拥上前来,朱如丹笑道:“爷,现在可以去看翠儿吗?”
  李玉虎笑道:“去是可以,但若未醒,可千万不能惊扰,知道吗?”
  朱如丹恭声应“是”,脆声笑道:“妾身不敢。”
  五人悄悄入洞,林灵打开帐上缝隙,让众人进入。只见那精赤的女娃儿,此时早已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双腿曲拳腹下,雪白的小屁股翘得老高,面孔向着帐壁,一动不动,似乎仍在熟睡。
  五人远远坐下,静静的、好奇的盯着她瞧。李玉虎则瞑目连起天眼,发现小娃儿体内已然形成骨骼内脏,不过似有一股强大的绿色气流不停的穿梭往来,像是催促着形体继续成长,乃以蚁语传音道:“灵儿,你说她多久才会醒来?”
  村灵也以蚁语,道:“大约要一个对时光景!”
  李玉虎又道:“咱们要喂她什么?只是玉髓灵乳可以吗?”
  林灵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若配合其他灵药,能成长更快!”
  李玉虎又道:“什么灵药,咱们只有两种,九转赤龙丸药性热烈,照她目前体质情况似有不宜,除此之外,就只有九转上清丸了!”
  林灵道:“上清丸功能固本培元,起死回生,对她必然大有裨益,不过一次不能喂食太多,应该逐次增加。另外,还有天池雪莲,对她更是大有帮助。”
  李玉虎沈吟道:“那雪莲还有几天才能成熟?若是天狼归顺,倒是可以采得一些!”
  林灵屈指一算,道:“大约还有五天吧!过一两天,咱们上去瞧瞧,妾身认为,到了成熟之期,天池之上或许还会出现其他东西也说不定!”
  李玉虎惊问道:“真的?还会有谁?”
  林灵微摇着头,道:“妾身不敢肯定,却是不能不防。”
  李玉虎起身率先出帐,四女鱼贯跟着。朱如丹悄声问道:“四妹,你和老爷在帐内说什么?”
  林灵笑着转述一遍,朱如丹跳着脚,脆声笑道:“好啊!这下又有热闹可看了……”
  张出尘回眸瞧她一眼,还没开口,只见李玉虎已面对谷口,朗声发话道:“老谷主既抵谷外,因何迟疑?难道还信不过李某吗?”
  说着,便向谷口方向缓步走去。张出尘四女一惊,对望一眼,便也跟在李玉虎身后,缓步而行。
  只见谷口人影一晃,小溪边现出一人,已疾步走了过来。
  李玉虎含笑停步,身后四位夫人一字儿与他比肩排开,都颇惊疑的打量来人。
  因为入谷者身形衣着虽似天狼,但须发漆黑,面目白皙,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双睛漆黑,更不似天狼原有的一片赤红;背上尚负着一个老太婆,白发苍苍,面目枯黄,塌鼻子黄牙,一副有气无力样子。不过此时却正强打精神,张着一双浑黄老眼四处打量,一脸惊奇之色!
  李玉虎双手抱拳为礼,笑道:“老谷主伉俪宠降荒谷,实是李某的荣幸……”
  那人疾速一跃,停身丈外,陡然双膝跪地叩头道:“小老儿无知,冒犯公子夫人,不仅蒙公子大量宽恕,更且恩赐灵药,代为炼化丹中杂质,使小老儿面目全改,此思此德,小老儿铭感五内。今日厚颜,将山妻带来,求公子垂怜……”
  李玉虎双手一抬,已虚空将天狼夫妻托起,口中笑道:“贤伉俪情深义重,令人敬佩!尊夫人为夫抵御天雷,不惜耗尽真元,更属难得。李某上体天心,岂能袖手,老谷主不必多言,李某一定尽力便是!”
  他转头见文、武二老已然闻声走出,又道:“灵儿、丹儿你们先将老夫人抬入洞中,尘儿速取玉乳一杯,上、赤药丸各一,给老夫人服用!”
  张出尘应答一声,转身进洞取药。朱如丹、林灵则上前要接下天狼的妻子,天狼王天化转身为礼,道:“多谢夫人,不敢有劳,请夫人指示,还是小老儿背进去吧!”
  朱如丹转头望望李玉虎,见他微微点头,便笑着道:“老谷主太客气,既然如此,请随我来吧!”
  她转身领着王天化走进右洞,林灵随后,李玉虎笑对问在一边的文、武二老道:“对不起,谷中简陋,岩洞甚少,事出无奈,请二位不要见怪!”
  文、武二人连称:“不敢!”
  李玉虎又对张出云,道:“云儿泡壶好茶,且陪两位前辈坐坐。对了,顺便看看翠儿带回来有什么好吃的?等会儿咱们可以和两位前辈好好喝一杯呢!”
  此时,张出尘已拿了药,李玉虎与她一同步入右边石洞。经过外洞时,李玉虎对着吕洞宾神像诚敬的行了一礼,方始走进后洞。
  洞中,天狼王天化已将他老婆放落,朱如丹、林灵一左一右协助她盘膝坐好。张出尘上前,将两粒药丸喂入老婆婆口中。李玉虎伸手接去酒杯,先将“玉髓灵乳”倒在自己掌心少许,方始又交还张出尘为她灌下。
  李玉虎转到老婆婆背后,道:“老夫人瞑目守膻中,待药力散开,再以意导气,按平日心法运转周天。李某亦当助老夫人一臂之力。”
  天狼目光炯炯的凝立一旁,脸上自然流露出关切紧张表情。老婆婆灵药入口,觉出两粒药丸立化津液,香甜微辛,顺喉而下。而灵乳入口,更是清香满颊,知道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材地宝,脸上不由透出喜色,转睛向王天化点头示意。持听了李玉虎叮咛,立即瞑目正心,意守膻中。
  药乳滚落,片刻间化为冷热两股气流,滚滚沸沸地向内腑四肢散开。老婆婆强按心头惊喜,以意引导那冷热气流,与自己真元化合,循脉游走。正感到有滞碍,陡又觉周身一紧,另一种热气将她紧紧包住。眨眼间,体外热气由外而内,直这全身,所到之处,毛孔、肌肉、骨髓,不仅一无隔阻,更且无处不在,直到由面而点,齐聚在“会阴”穴中,竟似缩为一丸。接着,陡地全身一震,那一丸热气,循着她一直未通的中脉笔直上冲,脑中一清,“轰的一响,顶心”百会“穴已被冲开,热流已然逸出体外。
  老婆婆立觉得全身一阵轻松,体内阻塞不通的络脉立时畅通无阻,游行的真元与两股冷热气流,不仅运转疾速,更已完全融为一体了!
  在修道者言,这中脉乃是元丹、元神或魂魄脱离躯体的必经路线,若能打通,丹气、元神即可由此自由出入,修道人的修为自然又步入另一境界。但这一通路对异类而言,特别难以打通,所以只好由口中吞吐内丹,王天化便是如此。
  天狼之妻功力更差,自然不敢妄想,但此刻被李玉虎一举代为打通,能不令她惊喜交集、感激无已?
  老婆婆大喜过望,知道自己多年的瘫痪已然痊愈,而真元之充沛,更是比以前增加了数倍有馀!她正想收功睁眼,耳中却听得一阵轻声蚁语,道:“请速运十二周天……”
  此刻她已将医她的恩人当成。“神仙”,哪敢不听吩咐,故立即继续镇定,运功不停,不敢稍有移动。
  前述是老婆婆内在的感觉,而洞中环立的天狼王天化与张出尘等人,自然看不出来!
  不过,他们瞧见了另一面,却也都惊奇心感,将李玉虎视为“神人”!
  原来李玉虎站在老婆婆背面而立,将承着少许“玉髓灵乳”的右掌一翻,掌心中立即射出一道耀眼、紫中带金的霞光,擦一片灵乳所化雾气,罩向老婆婆头顶脸面,接着霞光伸延,笼住她整个身躯,最后竟缓缓向内浸透进去,消失无踪。
  盏茶之后,众人见老婆婆顶上白发纷纷变色,腊黄的脸皮也纷纷剥落,眨眼间,原来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婆婆,已变成秀发光润漆黑、面色白里透红、塌鼻渐渐隆起、疏眉渐丰的大美人,不由都惊得目瞪口呆!
  接着,寂静中众人却听得“嗾”地一响,大美人的头顶心突然冒出一粒豆大的紫金光球,见风疾涨,竟变成拳头大小,在空中疾转不停。
  只见李玉虎手掌一挥,那光球忽然间飞出洞外。朱如丹好奇心特重,电般闪身追出去瞧。只见光球飞到水潭上空陡然爆散,化成一片云霞,同时也散出一股臭气。光霞接着又在水潭中“涮”的翻滚清洗一下,始又变为一缕紫金光线,越过朱如丹头顶,向洞内飞回。
  朱如丹跟踪而入,身法不为不快,却也只瞧见霞光尾巴,在李玉虎右掌心,闪得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李玉虎打个手势,先出洞。到了洞外,才对跟在一旁的天狼王天化笑道:“老谷主请放心吧!尊夫人瘫痪不但痊愈,体内秽气病毒也已全部拔除,等下醒来,说不定真元凝固,功力可与你老并驾齐驱了呢:”
  王天化目闪泪光,态度恭谨的道:“公子神乎其技,小人大开眼界,望尘莫及,而对愚夫妻的恩惠,更似再生父母,所谓大思不言谢,待会山妻醒来,必然有一番交代……”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老谷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实不足以言思,老谷主更不必耿耿於怀,可在洞内为夫人护法,李某少陪了!”
  说着,便转身向文、武二老与张出云所坐的餐桌走去。
  朱如丹上前一步,拉着李玉虎左臂比肩而行,口中却已莺声呖呖的道:“爷,刚才变什么把戏,看样子功力似比昨天又深了一层,这是怎么回事:”
  李玉虎微微一笑,望了旁边的林灵一眼,道:“这可是灵儿的功劳。她把真阴丹气一古脑儿都给了我,老二得益匪浅,我自然受益良多啊!”
  昨夜张出尘睡得人事不知,闻言不胜惊奇,望着林灵,问道:“真的?怎么我一点不知道?”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大姊乐够了,呼呼大睡,哪里还管别人死活?……”
  张出尘见文、武二老已然含笑起身,注目相迎,不由王靥通红,低叱道:“三妹,别胡说,也不怕前辈们见笑……”
  朱如丹吐吐舌头,“咯咯”脆笑,林灵伸手握住张出尘柔荑,笑意盎然的低声道:“大姊,你摸摸看,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张出尘立时察觉,原本冰凉的玉手,如今竟已十分温暖,凝神一瞧,那清丽如仙的脸面上宝光隐隐,白里透红,原先隐伏皮下的一层青气已然消失,不由喜道:“恭喜四妹:爷已为你脱胎换骨了,是吧?”
  林灵爱恋的望了李玉虎一眼,低声笑道:“是:爷已把妹子身上的纯阴之气全数化尽,如今的妹子真可说是”重新做人“了!”
  张出尘恍然,道:“怪不得方才见老爷真气已然显现金色,原来是得了四妹的真阴,而四妹自然也一股阴阳交融,受益不浅哪!”
  李玉虎不管这些,笑容满面地坐下,道:“云儿,翠儿带来的东西快拿出来,为夫要和两位前辈好好的喝一杯!”
  朱如丹跳上前去帮忙张出云,一边笑声如银铃般道:“文老,你一来就把老爷教坏了,万一他也变成酒鬼,看我不把你的胡子统统拔光才怪!”
  文一奇“呵呵”大笑,道:“好,好,小老儿这把胡子反正留着也没啥用处,能得三少奶奶光顾,也是它们的荣幸,要拔光就拔光吧,”
  众人一阵大笑,见张出云、朱如丹像变戏法似的,一盘盘酱肉、烤鸭、酱肚丝、酱肝子,一下端上来四五样,最后竟还有一大瓶茅台酒,不由都十分惊喜!
  张出尘叹口气道:“婆婆爱子之心,从这些盘碗之中便可窥知一般,而翠儿的辛劳亦可以想见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有些感怀,不忍下箸。李玉虎“哈哈”一笑,道:“请啊!请啊,老娘既有这份厚爱,咱们不把它吃下肚,岂非不孝……”
  接着,当先举杯邀众人共饮。不过他已学了乖,不敢一杯下喉,只是浅尝细品了一下,又道:“这酒好香好醇,文老,你说是吧:”
  文一奇一生嗜酒如命,对酒的了解自然极深,便也陪着李玉虎浅尝一尝,然后笑道:“这是出自云南的陈年茅台,好处是烈而不苦,饮后齿颊留香,历久不散,即使醉了,也无令人头痛的毛病,所以被评为酒中极品。在北京一瓶售价要百两银子,可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李玉虎问道:“怎么?一百两银子很多吗?”
  文、武二老从张氏姊妹口中对他已有大概了解,听到这种天真的问题,微微一笑、文一奇道:“一百两银子的多少,因人而异,一般贫苦人家一月工资不过几两,但对富豪之家而言,百两不过是一瓶酒资。”
  李玉虎“唔”了一声,默默沈思。朱如丹奇道:“爷,想什么嘛?吃啊,”
  李玉虎“唉”叹一声,道:“我发现对世事了解太少,日后下山,真不知如何度日!”
  张出尘笑道:“爷,这也值得担心?难道你不要我们啦?”
  李玉虎俊目一转,举筷打了自己脑袋一下,哈哈笑道:“猪嘛!现放着有许多*顾问*在此,还担什么心!喝酒,喝酒!”
  众人“哈”“呵”大笑。只有林灵却疾速站起身来,走到他背后,伸手去揉他被打之处,曼声埋怨道:“干嘛!不痛吗?”
  众人起先还不觉什么,但见林灵清丽如仙的面孔上自然流露出痛惜神情,心中都不由十分震动:文、武二老是外人,他们心中只是羡慕、感叹:“这位公子爷真好艳福!”
  张出尘、出云与朱如丹却震惊这位四妹,对老爷爱恋之深、爱护之殷,真是已逾自己性命了;而心思亦灵巧细腻,更非自己所能比拟,常此以往,自己在夫君心目中的地位怎能比得上?
  因此,她三人对望一眼,心神交会,不由都暗自警惕,暗自惊心!
  李玉虎却不知她们心思,伸手便握住林灵的柔荑,笑着安慰她道:“不痛,不痛!你坐下来,也吃一点肉吧:现在体质已变,吃点肉食,不会有害:”
  林灵歪身坐在一边,轻摇蛲首,低声道:“妾身不想破戒,不过爷若一定要妾身入境随俗,妾身遵命就是!”
  说着,便伸手去拿筷子。
  李玉虎急忙又握住玉手,笑道:“算啦,算啦!我可不想强迫你破戒,不吃就不吃吧!”
  林灵扭头注视着李玉虎眼睛,认真问道:“爷不会因此生气吧:”
  李玉虎心中大受感动,正色道:“怎么会?你放心吧:”
  张出尘三女望见这情意缠绵的一幕,芳心中都有点不是滋味,彼此对望一眼,张出尘施个眼色,张出云立即会意,便去取来两条粗大的鲜人参与何首乌,递了过去,笑道:“四妹吃些这个吧!”
  林灵双手接过,对张出云嫣然一笑,道:“谢谢二姊!”便即走过一边,细细的品嚼起来!
  文、武二老看在眼中,虽有满腹疑问,可也不便出口询问,甚至表情上都不敢露出一点,只当没有看见,低头忙着吃食。
  不一会,李玉虎喝乾一杯,也已吃饱,看看天色已是申初,便起身离开餐桌,道:“二位前辈慢用,小侄去洞中瞧瞧,老夫人大约也该下坐起身了”
  文、武二老赶快站起,还未开口,只见洞口人影一晃,眼前草地上忽然多出两个跪在地上的夫妻。
  李玉虎双袖一挥,已将那两人虚空托起,口中笑道:“谷主伉俪千万不可如此,快来坐下,这里还有些酒食,若不嫌弃,请来共饮一杯如河?”
  天狼王天化夫妻,心中对李玉虎已然感激得五体投地,此来本想叩头谢恩,哪知才一跪落,便被托起,任凭怎生使力,竟然跪不下去,不由对李玉虎的神功,又多了一层认识,乃道:“天化夫妻身受重恩,真是杀身难报!适才我夫妻商量,与其在老狼谷游荡,不如留在此地,奉公子夫人为主人,侍候公子及夫人的生活起居,如此,五十年后,山妻天雷劫临,也能靠公子福荫,侥幸躲过,但不知公子、夫人肯收容否?”
  李玉虎“哈哈”笑道:“谷主伉俪有心向善,本来天下去得。李某年轻福薄,也不敢收留二位为仆服役,不过李某有意於来春下山,积修善功,正需要像贤伉俪这般人手,若蒙不弃,就请担任李府的总管副总管吧?”
  天狼王天化大喜道:“天化夫妻潜居荒谷,不通世事,近百年也曾发心修善,但实不知该如何下手。主人既有此意,天化夫妻誓为马前小卒,共襄盛举,若有丝亳二心,愿受天雷轰顶、神形俱灭之罚!”
  李玉虎闪身上前,执起王天化双手,诚恳的道:“谷主言重了,来来来,小可为二位介绍两位人间俊杰。他二位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已被本府聘为顾问,今后无论有伺疑难,都可向二位顾问请教:”
  他拉了王天化走回餐桌,又请众人一同落坐,道:“这位是丐帮第一长老,人称酒丐文一奇,文大侠;这位是空空门门主,人称神偷武昌的武大侠:”
  天狼王天化抱拳连道:“久仰!久仰!”事实上,他久居老狼谷中不履人世,当然不知两人名字。
  李玉虎接着又对二老,道:“这位是老狼谷谷主,姓王名天化。二位前辈别看他像三十多岁,实际年龄怕不有一千一一百岁呢”接着又介绍夫人道:“这位是王谷主的夫人,功力自然不在话下了!”
  王夫人此时望之若二十许人,面目白里透红,细致可爱,与适才来时形状已有天壤之别。她站起身来,首次开口,声音竟也清明悦耳,只是缺少一份柔媚。
  只见她轻启朱唇,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道:“启禀主人,小妇人有个名字,叫做雪娘,以后就请主人直呼贱名好了。夫人一辞,雪娘听了实在刺耳,也觉得愧不敢当!”
  文一奇起身洪声道:“俗语说,不以规距不能成方圆。现在李府既然已有了顾问与总管、副总管,也算粗具规模,公子对属下的称呼,似乎也该统一一下以免乱了规矩,让江湖人耻笑!”
  张出尘插言道:“文老所言甚是,就麻烦统一一下吧!”
  文一奇点头首肯,洪声道:“李府的代表,自然非公子爷莫属。像长夫人身为玉女宫宫主,对外自称本宫,就是代表玉女宫的意思。所以公子亦宜自称本府,方称允当。对内部属下,则应称呼职称。至於至亲好友,私下的称呼,则又不必拘束!”
  他见李玉虎并无异议,语气一转,又道:“今日府主既礼聘王兄夫妇为正、副总管,以后便应以总管、副总管称呼,而两位也不可再叫主人、恩人之类,一律尊称府主便是!”
  王天化夫妇应“是”,转身又对李玉虎躬身施礼,煞有介事的道:“总管王天化叩见府主!”“副总管王氏雪娘叩见府主!”
  李玉虎胸膛一槌,“哈哈一笑,摆手道:”叩见之礼免了,总管、副总管请坐,“
  接着又转对文一奇等人,笑道:“怎么样,我这府主还有个样儿吗!”
  本来大家一本正经,被他这么一问,忍俊不住,包括王天化夫妻在内,都“哈哈”大笑起来!
  朱如丹更是笑弯了腰,好半晌才直得起,抹着笑出的眼泪,脆声道:“哎呀老爷,你以为是上台唱戏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人之一生,本来就像唱戏一般,小时面对老母,扮的是孝子,成家后面对娇妻美人,扮的是丈夫情人;出外面对各色人等,也必须扮成各样的角色,才能受大家接纳、赞美,甚至敬服,说穿了还不是和戏台上一样?”
  众人听了这番论调,先是一怔,各自回心一想,却又觉得他一语道破人生百态,不由不佩服他的智慧:。
  文一奇大拇指一竖,洪声道:“府主大智大仁又大勇,三德兼备,属下衷心悦服。还有一事,一直鲠在喉中,不吐不快:”
  李玉虎道:“文老请讲!”
  文一奇道:“属下与偷儿虽被府主赏识,委以顾问之职,但私心里总觉不安,皆因我俩既无诸葛之材,可为李府运筹帐内,武功亦相差远甚,所以这顾问一职,实在受之有愧……”
  李玉虎见他说得诚恳,望了张出尘一眼,道:“夫人有何高见?”
  张出尘道:“依一般江湖惯例,府内总管以下应设数堂。而依府主的构想,总管以下,最少应分设主管商务、运输、护卫、接待四堂才行:以商务堂来说,下面又可分成珠宝、药材、皮货,甚至粮食、布匹各组,以便专司其事。”
  李玉虎道:“商务堂总管卖买,运输堂主管车马运送,护卫堂主管安全,这个不难了解,那接待堂干什么事?”
  张出尘对李玉虎举一反三的智慧大为佩服,嫣然一笑,凤目闪光,道:“江湖中帮派林立,各有地盘,也互有往来,这接待堂就是负责与各门各派交际应酬联络的!”
  李玉虎一拍大腿,喜道:“好,李府之中,咱们就暂时设下四堂:这接待堂堂主则非文老莫属了。以后谁来李府拜望,文老就先灌他五十大杯,能过关的,再由本府转见不迟:”
  朱如丹嗤声笑道:“怎么?老爷酒量很好吗?。”
  李玉虎一挺胸,道:“我初时只是怕辣罢了,真要拚酒,千杯只怕也灌得下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玉虎又道:“这商务堂堂主,就请武老担任最是合适,两位以为如何?”
  这一安排,可以让文、武二人各展所长,於是二人一同起身,躬身应道:“属下领命!”
  李玉虎俊目一转,又道:“这四堂的名字都太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张出尘道:“当然可以,但用什么名儿呢?”
  李玉虎俊目连转,酒涡深旋,剑眉挑飞,豪气风发的道:“昔日孟尝君门下食客三千,我李府接待堂中,虽不见得能过之,但却要效法一番,那么就叫做”孟风堂“吧!文堂主以为如伺?”
  文一奇“呵呵”大笑,大拇指一竖,洪声道:“好,府主仁侠慷慨,但愿日后孟风堂中座无虚设,食客盈门,而我这个酒鬼堂主,更可名正言顺,日沈醉乡了,”
  李玉虎灵感如泉,只见他俊眼生辉,又道:“咱们经营商务,目的不在赚取暴利,尤其是民生物资,旨在供输有无,以利民生,所以价格一定要合理,我看此堂就取”平准堂“二字,武堂主以为如何!”
  神偷武昌小眼圆睁,亦伸出大拇指,赞道:“好,此名不仅表明了府主用心,亦含有警惕属下勿贪暴利之用心,真是好名字。”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运输应求快速,就叫”天马堂“吧:至於护卫堂,目的只是保障人货平安,则不妨称之为”平安堂“。各位以为如河?”
  天狼王天化人极机敏,虽尚不知李玉虎计画的来龙去脉,但也能推出大概情况。因道:“府主所订各堂名称,均足以显示府主用心,实在令人敬佩。属下一向别无所好,却极喜牧养马匹,所以在老狼谷,目下养有骏驹千匹,其中经由属下亲自训练的已不下数十匹。为开创李府基业,属下愿意全数献出,以供李府使用!”
  李玉虎大喜道:想不到总管还有这项本事:我看这天马堂堂主一职,目前尚无适当人选,就烦请总管暂时兼任好了!“
  王天化躬身应是。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申末,心中不由挂念起翠儿的变化,便道:“总管夫妻先请用餐,顺便与文、武二老多聊聊,我里面还有些事,不陪你们了!”
  王天化夫妻,文、武二老都起身相送,四位夫人自然也跟他一齐进去了!




  第二册 第四章 义收两怪

  午夜时分,帐篷内趴伏地上熟睡的女娃儿忽然醒来,此刻她又长了一尺,身材已像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了,她赤裸着身子坐起来,张开一对漆黑大眼睛,往四周一瞟,发现旁边躺着一列五人,都在闭目熟睡,而离她最近的李玉虎则仰天而卧,俊逸绝世的面庞上,隐含着笑意,唇弧微微上挑,面颊上漩出两个浅浅酒涡,衬着那遍天鼻梁与浓密的剑眉,以及含有一起,像两柄小扇子一般,又长又弯又黑的睫毛,真是说多俊就有多俊,令人爱煞。
  小女娃怔怔呆呆的注视一会,双眸中闪出精光,好半晌才又低头察看自己赤裸裸身体,东摸摸西捏捏,从头发、眉毛、鼻子、面颊、下巴,一路下去,所有可以摸到、看到的地方,她都仔细检查一遍,最后满意的微微一笑,才拿起一旁的大毛巾,在肩窝下围住身体,再悄悄移近李玉虎,并伸出白白肥肥的小手去捏他挺直的鼻子。
  哪知,小手才伸过去,鼻子还没捏到,李玉虎忽然张嘴,急速的将她手指咬住。
  小女娃惊叫一声,只听声音清脆悦耳,脆如银铃,说道:“俊哥儿好坏!吓了人家一跳!原来你在装睡,真坏死了!”
  李玉虎翻身坐起,旁边四女也都起来。张出尘三人围过去,林灵则只是坐在李玉虎身后,探头张望。
  朱如丹第一个抢先开口,脆声问道:“你真是翠儿吗?怎么说变就变,事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翠儿望着李玉虎,忽然叹了口气,脆声道:“还不是这小子害的?我到了北京,各处观光一番,眼见人间繁华,竟忽然动了凡心。回来见他又多了一个老婆,我………我进来发现此帐非是凡品,竟能隔绝外界一切干扰,吃了九转赤龙丸,九转上清丸及玉髓灵乳之后,真元大盛,当时灵机一动,立即将内丹震破,就这么变了!”
  李玉虎拉住她的小手,笑道:“真的,这样也好,看你模样满漂亮,你准备长成什么样子?不过说危险也真危险,你事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有灵儿在,我们真不知怎么办呢!现在该吃点东西了吗?想吃什么?”
  翠儿微微一笑,道:“在京里我帮你老娘行功通穴,返老还童,你老娘很感激,说要你好好待我,知道吗?”
  李玉虎正色道:“老娘信上说过;不过即使不说,我们还敢不好好帮你吗?”
  翠儿双眸一转,笑道:“算你有点儿良心,那么就请夫人给我一杯玉髓灵乳,半粒的九转上清丸吧,”
  张出尘应了一声,赶紧拿来,随即翠儿服下,又道:“这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我最怕外魔侵扰,入定之后,人事不知,更毫无抵抗能力。拜托各位,千万别放外人进来,每日子、午两个时辰都会回醒服药,也千万不可忘记!”
  李玉虎笑道:“这个不用担心,咱们一定尽力保护你。另外,灵儿说天池上的雪莲再过四五天就要成熟了,又说对你大有助益,我还打算采了来,给你服用!”
  翠儿第一次正视林灵,对她微微一笑,道:“你心地满好嘛!谢啦!长得也满漂亮,那么一切拜托你费心了!”
  林灵嫣然一笑,道:“能助你蜕化成长是件大喜事,妹子敢不尽力?”
  朱如丹笑道:“你要长成什么模样?想好了吗?”
  翠儿神秘一笑,脆声道:“到时候就晓得了,急什么?好了,我要入定,你们也睡觉吧!”
  说完,忽然看看身上的毛巾,又道:“长夫人,你们老爷的长衫借我一件,好不好!”
  朱如丹提起李玉虎脱下的长衫,问道:“这一件这么宽大,能穿吗?”
  翠儿脆声道:“就这件吧,太小了妨碍发育成长,大一点最好。”
  李玉虎接过长衫,为翠儿穿上,只见手臂比袖子短了一半,下摆垂在地上,形状甚是滑稽,翠儿却满意的点点头,把衣内毛巾解掉。
  朱如丹忽然道:“你想变成我们爷吗?可是不要忘了,你是母的,长得像爷这么高大就不好看了。”
  翠儿神秘一笑,面对帐篷上的奇花,盘踞坐下,片刻间已然入定。
  李玉虎打个手势,起身拉了林灵,走到帐篷另一边,以蚁语对张出尘四人道:“灵儿的阴神尚未凝固,须为夫再为她助导数日。尘儿可睡在翠儿身边,为她护法,你们有事,可以蚁语交谈,记着,千万不要惊扰了她!”
  张出尘三人柔顺的点头示意,纷纷睡下。李玉虎示意林灵脱去衣衫,林灵羞红着脸,贝齿咬着下唇,先为李玉虎解扣脱个净光,为他盖上薄被,方始转过娇躯,悄悄解衣。
  脱光之后,她迅速钻入被中,依偎在李玉虎怀内,以蚁语问道:“爷,真的还要!妾怕忍耐不住,惊扰了翠儿?如何是好!”
  李玉虎揉着她挺耸玉峰,并以蚁语道:“你以为还和昨天一样闹得天翻地覆、鬼哭神号吗?今晚纯为你锻炼阴神,用不着大呼小叫…,”
  林灵舒掌捂住他双唇,不让他形容下去,口中以蚁语道:“别羞躁人家了!
  妾也是不得已啊:谁叫爷这么厉害呢?“
  若不是怕惊了翠儿,李玉虎真想大笑三声,因为任何男人总想做强者。当他从爱人或老婆口中证实自己果是强者的时候,哪能不得意之极,大笑三声!
  李玉虎虽未真个大笑,生理上却由於这几句话的挑逗而起了反应,胯下玉杵,一阵震颤,已要伸展开来!
  他翻身将林灵压在下面,校正方位,以蚁语道:“你尽量放松,凝神内视膻中,不可以意运功,待我真元灌入,自然会合你的阴神,带他循行。你先记熟路线,以后就可以随意去想别的。几次之后,阴神凝固,不必着意,便可自主了!”
  林灵双臂拥着他,不禁春心荡动,阴液自生,而一股非兰非麝的奇香,立即逐渐散开!
  李玉虎微微一笑,望着她的大眼睛,蚁语道:“春心动矣:此其时也:”
  林灵羞得双颊通红,狠狠白他一眼,刚想开口,陡觉“溪口”滑进一条火热细棒,眨眼间涨大数倍,塞得她几乎叫出声来:
  她赶紧用贝齿咬住下唇,秀眉微皱,大眼睛水波荡漾,鼻翅儿急煽,长吸了一口大气:李玉虎望见这副娇媚模样,不由心弦大震,悸动不已。几几乎要纵情尽性,大起大落的顶撞一番。他心头同时暗暗一凛,暗骂“真是个妖精:”急急也顺口长气镇定,并附在林灵耳边,以蚁语道:“阴神自主,功力不仅日夜进步,元婴之基亦由此奠定,练习起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更是事半功倍,容易之极!”
  林灵听他说得如此慎重,自然把春心收起,瞑目内视。片刻间,便觉由李玉虎玉杵中转来一股浑厚暖流,抵近膻中,领着自己蕴藏在内的真元,缓缓穿经过脉,在体内游行起来!
  於是她专心工心,追随着阴神游走,发现那路线与昨夜行走的一样,已然记热,便即分神去想些别的心事。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听见耳边李玉虎鼻息沈沈,已然睡去,便也放宽心怀,双手拥着李玉虎的颈子,也跟着悄悄睡熟:次日一早,李玉虎醒来,察知自己的真气已回,而林灵的阴神仍在缓缓运转,便即收回玉杵,悄悄起身。
  哪知林灵也立即醒来,对他甜甜一笑,便起身先为他穿衣着裤:李玉虎伸手摸着浑圆微翘的臀部,并以蚁语道:“怎么,不怕羞啦!”
  林灵又红了两颊,不过却故意装做不在乎,白他一眼,为他扣好扣子,方始自行穿衣。张出尘等人亦纷纷起身,都望望仍在端坐的翠儿,以蚁语对李玉虎道一声“早:”再轻手轻脚的穿上外衣,拉开帐链出帐。
  李玉虎与林灵最后出去。见张出云、朱如丹已忙着升火烧水,准备早餐,而张出尘则去潭边打水,准备为李玉虎洗澡!
  李玉虎心中一动,拉着林灵移至张出尘身边,笑道:“夫人别麻烦了:咱们一同下去洗个澡吧!”
  说着,也不管愿不愿意,一把抓住张出尘右臂,“噗通”“声,一齐跳入潭中。
  三人穿着衣服泡在水里载浮载沈,李玉虎想起前些时与张出尘戏水情景,搂住她深深一吻,笑道:“尘儿,咱们再来旧戏重演如伺?”
  张出尘搂住他脖子,亲亲笔直的鼻梁,红着脸悄声道:“好是好,只是谷里有外人,天又大亮,万一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晚上吧!”
  李玉虎恨声道:“这翠儿也真害人,霸占帐篷不打紧,还不让咱们出声,真是可恶透顶!”
  朱如丹最爱热闹,这时也和衣跳下来,接口脆声道:“爷,晚上咱们换个地方好不好,跟她睡在一起,憋死人了!”
  李玉虎在水下摸她一把,笑道:“怎么?你这里想爷啦!换去哪里?”
  朱如丹“阵”了一声,却又“咯咯”笑道:“我说嘛!咱们到后洞那间玉室睡好啦!”
  李玉虎摇摇头,道:“那玉室是祖师爷修真之所,怎好犯渎,不行!”
  朱如丹又道。!“那里不行,大洞里一定还有别的石洞……”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老婆:文、武二老今天不是要下山吗?咱们以后可以睡那里啊!”
  张出尘笑道:“爷,王总管天妻今天就要搬来,他们还住那间吗?”
  李玉虎摇摇头,心念电转道:“他们耳目灵敏,住在隔壁多不方便,我看得另外为他们开辟一间才行!”
  他想了一下,又道:“趁他们还没到,我们得赶快设法,走……”
  “走”字出口,人即如飞鹤般凌空而起,还未落地,全身上下,紫中带金的光霞闪得一闪,全身水渍已被震落,衣履头发,已然乾了:林灵、张出尘、朱如丹也一同跃登潭边,三人均学会李玉虎真元透体之法,震落水渍,只是张、朱二女透出的是桃红色,而林灵则是紫色。
  朱如丹奇道:“四妹,你的癸水天一玄功怎的变了颜色?”
  林灵羞怯一笑,低声道:“妹子的真元都被老爷收了,现今所有也都是老爷赏的,所以………”
  朱如丹“噢”了一声,心中颇不是滋味,张出尘却笑着替林灵解释道:“四妹体质与咱们不同,她的真元被爷取去,对爷大有助益,你不是瞧见爷的功力,更深更厚了吗?分润一些给四妹,不但天经地义,也是势在必行,否则四妹还有命吗?三妹千万别多心:”
  朱如丹陡然一惊,笑道:“怎么会呢?”
  李玉虎已在谷中巡察一遍,此时正站在谷口石缝旁边,道:“尘儿,你来,顺便把雕刀带来!”
  张出尘应答一声,即闪身入洞取出雕刀,又电般移至李玉虎身边;而林灵、朱如丹也跟了过去。只见李玉虎指着三丈多高处一片削壁,道:“你们看,从那块内凹的岩石中开出一间石室,让王总管夫妻暂住可好!”
  张出尘等人见那石壁,虽然有些凹入,却是无洞无隙,上下左右都是坚硬的石头,张出尘道:“好是好,但如何开?”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看我的!你们站远些!”
  只见他右手一抬,体内元婴与剑丸已在动念间合一飞出,眨眼间,在空中暴涨丈许,三女只见一道紫中带金的光带,粗如水桶,带着一阵嘶嘶风声,直向削壁四处刺去。
  那削壁虽是坚石,但遇上九天玄铁宝剑,加上李玉虎盖世神功,还不变成豆腐?众人只听得“哧哧”声响,转眼之间,石壁四处已被刺削了一个大洞,深入数丈,石粉石屑也纷纷落了下来!
  朱如丹见猎心喜,脆声叫道:“爷,等等,等等,别弄得太大,留点工作让我们做做嘛:”
  李玉虎右掌一招,洞中钻腾滚削的紫金剑光霍地回飞,迅疾收缩,待飞临诸人身前已缩成豆大一点,投入李玉虎掌心,一闪便已无踪!
  朱如丹跳着脚鼓掌叫好,张出尘也笑颜如花地赞道:“爷,你的玄功真的又精进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说来都是灵儿功劳,若是没她,为夫只怕要再练十年才能到达今日境界呢!”
  林灵嫣然一笑,玉靥上光彩隐隐,柔声道:“爷,千万别这么说,要是没有爷援手,妾身怎能做得真人?既使再过千年,只怕也还是一个绝阴的异族呢:”
  张出云手端托盘,上面放着一壶新泡热茶及四个茶杯过来,笑道:“爷,一大早忙什么,喝杯茶吧!”
  李玉虎搂住纤腰,一手在托盘中取了杯茶,又亲亲她面颊,笑道:“还是云儿最好、最乖、最知道爷的需要!”
  张出云乐得“咯咯”而笑,媚眼一抛,又道:“爷饿不饿?菜都现成,稀饭煮好,就可以吃饭了!”
  李玉虎喝口茶,笑道:“等会儿吧,我们先把这石室开出来,等下好让王总管夫妻居住!”
  张出云凤目一转,道:“爷,谷里太热,肉类存放三天便坏了,咱们何不在谷外削壁上挖个洞,存放肉食呢:外边极冷,放几个月也不会坏!”
  张出尘被一语提醒,也道:“这主意不错,爷,这事交给妾身吧!反正洞不必太大,能存放肉类食物就好!”
  李玉虎“唔”了一声,道:“好吧!你去弄吧:丹儿、灵儿,咱们去做这个,云儿还是煮饭去好了。唔,稀饭好像要糊了!”
  张出云“哎唷”一声,把托盘向朱如丹手中一塞,飞身拣回煮饭之处,只听她口中“唉声不断,大约稀饭已变乾饭了吧?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爷,我看咱们还得连个厕所才行,过去谷里没外人,随便哪里都行,今后就不太方便了!”
  李玉虎“唔”了一声,筹思道:“话是不错!但建在哪里好呢?要是弄不好,大便都集在一处!日久天长,不臭死才怪:”
  他纵目全谷打量,又瞑目用天眼向地下察看一番,忽然道:“好吧:这事爷已有办法。你们俩上去,负责把这间石室弄好,我去那边辟个厕所浴室出来!”
  接着,他把雕刀交干林灵,叮咛道:“这刀乃九天玄铁所铸,削铁如泥,若将功力灌注,更可以放大,灵儿你就用这把,丹儿用头簪也一样!”
  他望着林灵的秀发和他一般顺势披散,并不像张出尘她们都盘在脑后,又道:“你若和丹儿一样把头发梳起,可以向尘儿要两支头簪,知道吗?”
  林灵娇声应“是!”却又笑道:“妾一向披散惯了,要像三妹一样盘起来,还不会弄呢?”
  朱如丹道:“等会有空,我帮你梳,现在干活吧!”
  两人手拉手拣飞而起,一红一紫的光霞一闪,已进入方才李玉虎削出的石洞中。李玉虎先到谷口石缝边向外一眨,眼前似是一片白,树顶冰帽映着初升阳光,分外刺目;呼啸而过的北风,仍然吹个不停。
  就在削擘左方,张出尘周身闪显红芒,凌空而立,手中握一柄头簪,已在挖凿,看样子已近完工阶段!
  他微笑着转身掠至水潭旁右边,面对石壁默默筹思,一会举起右掌,掌心紫金光霞一闪,剑丸化为一道尺馀紫金虹光,直往石中钻去。
  李玉虎退后几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闭起双目,张开天眼,以心灵之力默默指挥着与剑丸合一的元婴,足足顿饭功夫,忽听得“啵”曼一响水潭中陡然飞起一道紫金虹光,在空中微一闪动,迅即浸入他的掌中。
  此时,张出尘已然完功,正陪着热身不久的文、武二老站在李玉虎身后数丈之外,默默的注视着他。三人一见虹光隐没,张出尘便上前问道:“爷,你又做了什么啊?”
  李玉虎回身对文、武二老道一声“早!”道:“丹儿说要建个厕所比较方便,我现在正在进行:”
  文、武二老一齐躬身道:“府主早!”
  张出尘秀眉微皱,道:“厕所是需要,可是……”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不好建,是吧!可是老爷我已经建好啦!你信不信?告诉你,还有浴室呢!”
  张出尘一向对这位老爷的能耐深信不疑,但这种事太不可信,所以凝目望着只有一个小洞的石壁,摇摇头,迟疑道:“不信!爷站在这儿根本没嘛吗?”
  张出云离他们不过十丈,自头至尾看得最清楚,他们的对话自然也听得见,这时亦移身飞至,笑道:“爷,我也不信!”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好!咱们赌一下,若是好了,你们就算输了……”
  他不怀好意的笑笑,上下打量着两姊妹,又道:“你们俩就趴在桌子上,每人给我打一下屁股,怎么样?”
  张出尘玉靥泛红,低声道:“爷现在是府主嗳!当着堂主的面,怎好如此轻狂?”
  李玉虎吐吐舌头,笑道:“好吧:不打屁股,亲一下总可以吧?”
  张出云忽然道:“爷要是输了呢?”
  李玉虎笑道:“让你亲啊!”
  张出云“嗤”的一笑,道:“说来说去,都是爷占便宜,不赌了!”
  李玉虎笑道:“那你说要什么?”
  张出云凤目连转,凝目寻思,却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需要,一时竟提不出要求:张出尘却忽然有股强烈欲望,冲口而出道:“爷要是输了,就设法替妾买一包话梅来,好不好?”
  李玉虎瞠目笑道:“话梅?是什么东西?你忽然要话梅做什么?”
  张出尘玉靥一红,低声解释道:“话梅是一种零食,不知为什么,妾身突然想吃……”
  张出云惊喜交集,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臂,叫道:“大姊,你不是有了吧?”
  李玉虎更觉奇怪,问道:“什么有了?”
  张出尘颊上娇艳欲滴,白他一眼,低声道:“别大声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有了什么?只是突然想吃话梅就是了!”
  李玉虎聪明绝顶,虽然不懂张氏姊妹话中所指,却觉得一定有问题,只是不大方便公开罢了,便道:“好吧!咱们就这么赌啦…不过你输定了,话梅吃不成啦!”
  他伸手拔下张出尘发上头簪。先到石壁前,右手举簪在有洞的地方,虚虚划了个长方形,像是一道门户。又将凸起刮平,跟着左掌贴在中央,轻叱一声“开!”
  那石壁果真向内移入尺许,隆隆声中,竟真个向右滑动,现出一道门户。
  李玉虎得意一笑,回头道:“来,来,来!两位夫人请入内检查一下,看看里边是不是厕所浴室全有了,”
  张氏姊妹心头骇然,手拉手举步进去,后边站着的文、武二老更是惊奇折服,把他看做了神仙!
  李玉虎瞥见二老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两位堂主也请进去参观一下吧!”
  两人一跃过去,迫不及待的想进去瞧个究竟。李玉虎又道:“小心脚下—!”
  但话音未落,当先而入的文一奇已一步踏空,向前摔去:不过还好,后面的武昌已一把将他背后衣服抓住,文一奇才缓得一缓,挺腰定住身形,眼睛也适应了里边的黑暗。
  低头一瞧,原来进门处有五级石阶向下,适才他未注意,才会一脚踏空。
  两人拾阶而下,只见里面石壁平滑,阶下迎面有一方三尺空地,右手边则是一条通道。而张氏姊妹正站在里边,此时张出尘取出一颗夜明珠,举手飘身一按,已嵌在顶上,石室内一时大放光明。
  文、武二老走近张出云身边,放眼四瞧,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四人所立之处的通道尽头左手边又低两阶,里面是一方丈半石室,正中有个七尺见方的水池,池中似有一条石梁,两端呈半圆形,因已注满雾气蒸腾的热水,因此看不清楚。这还不稀奇,最奇的竟是活水,一边滚滚由水下一尺处不断冒起,另一边又由池底孔洞中流走,始终维持着满满一池。
  张出尘回头见李玉虎已在身后,忍不住上身后仰,靠在他的胸前,赞美中兼有惊异,道:“爷,妾真服了你了!这池水哪里来的?”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自然是由水潭引进来的!你不见此地低下七尺吗?
  我在池边钻一个洞,潭中热水自然源源不断的流进来了:“
  张出尘指指水的出口,又问道:“水又流到哪里去了呢?”
  李玉虎牵着她的玉手,走前几步,只见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只有三尺见方,正中央有个形如马桶的石柱,而石柱中间有个碗大的洞,直下丈许,下边水声潺潺,流动得甚是急骤!
  张出尘又是一阵惊奇,指着“石柱”笑道:“水流过下面,又到哪里?”
  张出云生性内向,一向不喜多话,此时挤在他俩身旁,忍不住开口赞道:“爷这番设计,真是妙夺天工。这水嘛?妹子想一定是出谷去了,对不对?”
  李玉虎回身握住她的玉手,道:“还是云儿聪明,这水若是留在下面,日久天长不满上来,也会发臭,所以还是让它流走最好:”
  三人侧身出去,留下文、武二老在里边探头探脑的研究,最后神偷武昌长叹一声,对文一奇道:“文老,小弟一向不服人,这几天对府主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光这个设计与工程,你老哥能猜得出来,府主是如伺弄出来的吗?”
  文一奇环眼一瞪,“呵呵”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们在里边找不到答案,外边张出尘姊妹也提出同样问题,答案却有了!
  此时,李玉虎已与二女坐在餐桌边,为她们解疑,道:“其实说穿了一点也不稀奇,里边一切全是老二用剑丸做的,那水道最简单,只要前后一钻,不就成了?”
  张氏姊妹恍然大悟,但还有问题,张出云道:“爷,我还是想不通,里面的石头呢?那里边原先不是实心的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石头遇上剑丸已变成石粉,石粉遇水,你想会到哪里去了?”
  张出尘芳心中对他的巧思已服得五体投地,但还想挑毛病,只见她凤目连转,忽然道:“哈!爷啊,还有个问题,只怕没考虑到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是怕外面天气太冷,出口被冰封了是吧?”
  张出尘朱唇一翘,大为泄气。李玉虎伸手去提,张出尘急忙让开,道:“爷是想到了,怎么解决?”
  李玉虎朗笑一声,道:“你知道那水道打了多深吗?告诉你,它斜通百丈之下的一处地底空洞,空洞约有后洞那么大,这一点点水,只怕再过百年也灌不满!”
  张出云咋舌道:“爷,真的吗?你怎会知道?”
  李玉虎道:“我先以天眼察知,老二驾剑丸也下去过,还会有错?”
  张出尘长叹一声,道:“爷,你真是太厉害了:好可怕啊!”
  李玉虎搂住并亲她一下,笑道:“真的?不可爱吗?对了,刚才你俩打什么哑谜?云儿说你有了,你又说没有!到底有什么嘛?”
  张出云“嗤嗤”而笑,得意的道:“哈,这下爷也有不懂的吧!”
  李玉虎白她一眼,道:“我有说过什么都懂了吗?”
  张出云一怔,无奈的摸摸头。李玉虎道:“还不从实招来,小心老爷打你屁股!”
  张出云装做害怕委屈的模样,道:“好嘛,我招啦,求大老爷开恩!”
  这话说了一半。三人面前,红、紫光霞一闪,已多了两个人影。三人抬头一瞧,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那两人是朱如丹和林灵,此刻一身白粉石屑,早已面目全非了!
  张出云咯咯、嗤嗤的弯着腰笑,张出尘毕竟是大姊,一见两人傻乎乎,莫名其妙,便道:“你们怎么搞的,身上是什么嘛?”
  两人这才注意,彼此一望,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如丹上前拧了张出云一把,随即飞身掠入水潭。林灵也跟纵而下,两人在水中连头带脸带衣服大洗一通,正洗得过瘾时,猛然抬头,扫见潭边忽然多了个门户,而门中也正走出两个人来!
  二女同声惊呼,在水中幌身飞起,人如掠空飞仙,上拔十丈,半空中红、紫光霞连闪,水债如雨,落回潭中,而二女已飘飘落在李玉虎身边,朱如丹嘴快,脆声叫道:“爷,那边怎的多了个门?还有……”
  说话间,已然瞧清,出来的两人正是文、武二老,又不由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张出云更是大笑难止,张出尘笑道:“你不是要厕所吗?那里是老爷特别为你辟建的厕所浴室,两位堂主正在里边参观!”
  文、武二老已向这边走来,朱如丹一听这话,人影一闪,已贴地扑了进去。
  转眼间,一脸惊奇的飞掠回来,道:“我的妈!这是老爷刚刚做好的吗?”
  林灵身形一晃,也闪电般到里边转了一圈,曼声道:“爷的设计妙不可言,真是妾身此生所见最好的浴厕了:”
  她说完这几句话,文、武二老方始慢步走到近前,李玉虎摆手请二老先坐下,道:“王总管夫妻即刻便至,云儿、丹儿先准备吧:”
  接着,又闭眼向谷口新辟的石室望了一下,对二女道:“你们俩的手艺也不错,有桌有床,不过就是没门、没椅,差了一点!”
  朱如丹委屈的道:“这怎能怪我姊妹?爷自己乱扰一通,里面都已变成了石粉,哪里还有可用的石材?”
  李玉虎笑道:“你们不会再往旁边挖取吗?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足的用具,就让他们自己设法吧:”
  接着,他又扬声道:“王总管,早哇—!你们带来的行囊,先放在右手上方石室中去吧:”
  众人转头望向谷口,果见天狼王天化夫妻带了两个极大的包囊出现在小溪边上。
  王天化夫妻齐齐躬身,向里边行礼道:“是!”随即飞身跃入石室,转眼间双双来到桌前,又复躬身施礼。王雪娘双手献上一具革囊,愉快诚敬的道:“属下参见府主与夫人,这革囊内乃是属下夫妻历年所积的一点奇珍异宝,特献於府主,以为创业之资。”
  李玉虎起身抱拳还礼,并请二人坐下,却把革囊推还二人,笑点道:“创业基金,本府已与武堂主商妥,不劳费心,本座心领了,这一包奇珍异宝,还是贤伉俪留着玩赏吧!J
  王天化起身正色道:“为万民生计,属下能力棉薄,无力负担,今蒙府主收容,共襄盛举,这小小心意贡献,望府主成全!”
  张出尘见他意诚,便道:“爷,这些并不是总管送给咱们的,爷就先收下来,将来再交给武堂主变卖作为创业之用、行善之资,不也是总管夫妻的一场大功德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既然如此本府就先代天下万民谢谢总管夫妻的慷慨,夫人,你先保管着吧!”
  张出尘应了声“是!”便把革囊收在一边,又道:“此地没有帐本,等到了北京,再取出来登在帐上好了!”
  王天化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夫人心怀天下,视珠宝如粪土,属下难道还怕夫人吞没不成?属下这包囊内,除了百粒珍珠之外,最珍贵的便是一块马宝,乃是属下由马腹中取出来的,据说这马宝能治癫狂、惊病之症,不知确否?”
  张出尘精通医理,对药材自然了若指掌,一听这话,不由甚是惊喜,道:“马宝一物,本宫只在药书中知其用法,可从来没见识过。据书上说,此物只产於母马之腹,但千万只母马也不见得会有一粒,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
  朱如丹道:“大姊,快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开开眼界!”
  张出尘见众人皆有企盼之色,便在桌上打开革囊,只见最上面就放着拳头大小的一个红丝囊,王雪娘道:“夫人,这里边就是马宝!”
  张出尘打开红丝囊,从中倒出一块形状椭圆、呈琥珀色、上下两端有马蹄印、左右两面有一匹奔跑中的小马,形象十分逼真,维妙维肖,质地坚硬若石,纹路十分清晰透明,上面还有年轮,仔细数数竟有二十个圈。
  众人传阅把玩一阵,李玉虎道:“夫人先收起来吧!将来到了人间,或者能救人一命呢!”
  张出尘又把它收入革囊,张出云、朱如丹七手八脚的把饭菜端上桌,众人匆匆饭罢。天狼王天化道:“启禀府主,昨日王堂主说要去太平沟建立据点,属下想到另外一处似更妥当!”
  李玉虎笑道:“王总管还有什么好去处?”
  天狼王天化道:“由太平沟再下去五十多里,有一处大平牧场,场主是属下唯一的一位好友,为人慷慨义勇,手下人手近千,以驯马贩马维生。牧场中也养有数千匹马,属下就因此与他成为至友。”
  他语音一顿,又道:“属下以为不妨将牧场买下一半,同时将属下养在老狼谷的马匹赶来托他们训练,将来也好供应李府所需,不知府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沈思片刻,喜道:“有此现成的牧场做创业起点,自然事半功倍,只是人家经营得好好的,愿意让别人入夥吗?”
  天狼王天化笑道:“属下对他有救命之恩,近二十年来也时有往还,交情深厚,只要属下提出请求,想来不会遭到拒绝!”
  王雪娘语声清脆的接口道:“启禀府主,大平牧场场主王雄,二十年前曾遭鞍山马贼偷袭,几乎全家被屠,是天化正好路过,救下他们全家,所以他一家都视天化为长辈恩人;而天化善於养马、相马,又指导他们改良品种,二十年来未占半分便宜,却已替他们育出千匹良驹,他们早就说过,这牧场等於有天化一半产业了,所以,只要天化提出要求,王场主一定答应!”
  李玉虎道:“好吧!咱们就改变一下计画,请王总管陪两位堂主先去大平牧场吧!不过千万不可强人所难,更不可占人家的便宜。武堂主可和场主谈出个价钱,咱们照价支付金沙或宝石吧!”
  王天化大喜,与文、武二老躬身应“是!”王天化又道:“天池之中的雪莲,近三数日即将成熟,属下想着雪娘前去守护,待成熟之时,再请府主前往采撷,求府主恩准。”
  李玉虎夫妻一听这话,心中都极感动,觉得这天狼果然彻底改过,忠心报效李府了。於是李玉虎道:“如此,有劳副总管了!”
  他指着水潭上方的一处洞口,又道:“那里有条天然秘道,待送走总管与两位堂主之后,咱们一同上去瞧瞧吧,”
  於是众人分头准备。文、武二老理好白曰己的行囊,穿上厚重御寒衣帽,张氏姊妹则用竹篓麻袋装妥两袋金沙及一袋琢好的宝石,背出洞外。
  李玉虎看那重量足有两百多斤,不由眉头一皱道:这么重,两位堂主虽背得动,可是一定影响脚程,此去大平牧场足有两百里,何时才能抵达?“
  王天化道:“属下来时已带了四匹神驹,脚程极健。因此地太陡,无法上来,属下先将它放在十里之外的一处缓坡,只要到了那里,就不须步行了。而此去大平,也只要两、三个时辰。”
  张出尘不由赞道:“王总管凡事考虑周详,果真是总管人才!”
  王天化躬身道:“天化夫妻身受府主大恩,又受府主仁怀感召,自当竭尽愚诚,为府主分劳,些许小事不敢居功。”
  李玉虎笑道:“一家人不必说客气话了,总管前面带路,灵儿一人留下看家,大家一起送他们一程吧!”
  王天化一手提起一篓金沙,王雪娘提了另一篓宝石,当先走到谷口,轻飘飘跃下,站在十多丈之下的树海冰帽之巅,在呼啸迳吹的北风之中,不仅不显一丝寒意,甚至衣角下摆,都不曾被风吹起。
  李玉虎走在文、武二老的中间,一到谷口,伸手握住二老的手臂,低声道:二位不必用力,本座送二位堂主一程!“
  走在前面的文一奇目见王天化夫妻轻巧自然的身法功力,正在自惭,心头盘算用什么身法才不致太丢人。此时听李玉虎一说,还未转过念头,便觉得全身腾空而起,瞬目间,不但平安落在冰帽之上,而且还迅速的贴着树顶向前飞去。
  文一奇大吃一惊,仔细一看,身体外面此时似被一幢紫金霞光罩住,劲风也被隔阻,身上脸上竟也觉不出一丝寒意,全身轻飘飘脚不沾地,一颗心却不由怦然大跳,提到了腔口,心头暗念:“我的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功夫?这般神奇,竟不须借力使力,一直贴着树颠冰帽飞行,这不和神仙一样吗?”
  他心中念头电转,想到这两天的种种,陡然有个觉悟,乃暗暗叫道:“哎呀!原来府主已练到剑仙地步,难怪这般厉害了!”
  他扭头偷窥李玉虎,只见他神态如常,只有一双俊目,似乎比平时更加明亮,心想:“若是在黑天夜里,只怕他眼里会射出两道光芒,也不一定?”
  李玉虎似乎已察觉他的心意,微微一笑,道:“本府承祖师爷恩典,练功另走蹊径,较常人稍微强些,可是绝不是妖怪神仙,二位不必多疑……到啦!”
  文一奇又是一惊,双脚已落实地。身外紫金霞光一敛,一股如刀寒风已然佛在脸上,冷得他不由打个寒颤,道:“乖乖,这鬼天气真要人命:”
  另一边武昌与他的想法大致不差,此时李玉虎内气一收,也一般觉得受不了,两人赶紧凝神运气片刻,耳中已听得朱如丹的娇声欢呼,道:“哎唷!爷,好漂亮的马儿啊,王总管,求你也送我一匹好吗?”
  文、武二老收功一瞧,只见眼前一片缓坡,地上虽也覆满厚雪,林木却甚稀少,缓坡上已被挤出一块数丈方圆的实地,地上露出一片枯草,四匹神骏健壮的神驹正在草地上低头吃草。而一身红衣的朱如丹,也正向那马走去。
  王天化夫妻跟过去,放下手中竹篓,王雪娘笑道:“三夫人放心,天化已经为府主及夫人选出一批更骏的马匹,过几天赶去大平牧场,三夫人见了一定中意!”
  朱如丹“咯咯”笑着,伸出玉手轻抚着一匹红马鼻梁,声如银铃般,道:“真的吗?我觉得这匹马已经很好了啊!怎么还有更好的马?”
  王天化一边为马匹上鞍,一边笑道:“属下别的不敢夸口,对相马、养马的本事,可是自许天下第一。在老狼谷,属下培育了几匹龙种,甚有灵性,比之汗血宝马,犹有过之,夫人等着瞧瞧就知道了!”
  李玉虎小时是骑马来长白的,当时年纪小,功力浅,每日在马上颠来颠去,屁股都磨破了,所以对马匹并无太大的好感,也不像朱如丹那般兴奋,同时又见文、武二老十分惧寒,便道:“丹儿,有话下回再说吧!总管他们还要赶去大平牧场呢!”
  朱如丹这才退回李玉虎身边。李玉虎望望张出尘,以蚁语道:“尘儿,拿赤龙丸给文、武二位各半粒,御御寒吧:”
  张出尘点点头,探手入囊,由玉瓶吸出一粒九转赤龙丸,悄悄捏开,莲步姗姗的去到二老面前,道:“老爷吩咐,请二位堂主服半颗药,以御奇寒。上马之后,路上顺便调息一下,自然不觉得冷了!”
  二老道谢接过,与王天化分别上马。
  王天化纵骑先行,后面又牵了一匹,驼负着三个竹篓,二老随后,踏着尺馀厚的冰雪,向李玉虎等人道别,向山下驰去!
  李玉虎摆摆手,正待回身转返暖谷,忽又想起一事,立刻扬声道:“王总管,你们到了大平牧场,先找找看有没有话梅,有人想吃呢!”
  王天化一骑当先,已驰出数十丈,听得吩咐,立即洪声答应。张出尘却陡的双颊飞红,心头却是十分甜蜜,口中故意低声埋怨,道:“爷叫这么大声干嘛?妾身现在又不想吃了!”
  王雪娘站在一旁,嘻嘻一笑,道:“夫人现在想吃什么?属下立即下山去买,好不好?”
  张出尘咬着下唇,羞意未褪,凤目一转,朱如丹陡然一跳,大叫道:“哎唷!大姊,你什么时候想吃话梅的?怕不是有了喜吧?”
  李玉虎一头雾水,道:“有了喜?有什么喜啊?”
  王雪娘“嘻嘻”笑道:“原来府主还不知道?女人家突然想吃酸物,多半是有了身孕,长夫人大约就是了!”
  李玉虎先是一惊一怔,继而大喜,一把搂住张出尘,在她朱唇上“啧、啧”亲了两下,笑道:“尘儿,你好能干,一下就有了孩子啦:”
  张出尘芳心中又羞又甜,用力推他一把,佯嗔道:“爷,别疯了好不好,也不怕王副总管笑话!”
  王雪娘忙笑道:“府主至情至性,纯真感人,属下敬服羡慕都来不及,哪会笑话?不过,长夫人现有身孕,行动上可得小心,免得动了胎气,倒是真的,”
  李玉虎一惊,赶紧放松张出尘纤腰,道:“是,是,今后得小心一些……”
  张出尘见他说得慎重,“嗤”声笑道:“是不是还不一定,这么紧张干嘛?好啦,天已近午,快回去吧!”
  王雪娘道:“此去二、三十里有一小镇,属下去采办些东西马上回来,府主与夫人先请回吧!”
  张出尘伸手摸出几片银叶子,递了过去,道:“这点银子先拿去用,不够的以后再算吧!”
  王雪娘本待不收,但见她神态凝重,知道回绝不掉,便躬身接了下来,道:“其实属下身上还有许多银子,些许小事,用不着夫人操心!”
  张出尘笑道:“你夫妻好心,本宫知道,但公事公办,若老让你们出力出钱,府主与本宫不会心安的。”
  王雪娘笑道:“属下自有分寸,长夫人放心好了!”
  说罢,回转身腾空一跃,便已失去踪迹!
  朱如丹道:“这位副总管功力似乎比总管还高呢!怎么回事?”
  张出尘搂住李玉虎膀子,蛲首靠在肩头,笑道:“还不是咱们老爷的功劳吗?医伤之前那副模样,多怕人啊!”
  李玉虎伸出手,一边由张出尘腰后握住出云玉手,一边拥住朱如丹纤腰,飞身而起,只见一幢紫金光霞绕住四人,不停的流转,快如飞星赶月般,贴着树巅的冰帽,也是一晃而逝,片刻间已然回到暖谷之中。同时,这一路他口中尚说个不停,道:“这不算什么功劳,不过若不彻底为她医好,改头换面,又怎能让她夫妻心悦诚服,忠心不二的跟着咱们,下山积修善功呢!”
  林灵一人站在水潭边,面向谷口,一见四人落地,喜悠悠叫了一声“爷!”
  又道:“么去了这么久?急死人了!”
  李玉虎一惊,道:“有什么事吗?”
  林灵玉靥一红,轻摇着头,道:“没有,不过翠儿快醒了!她看不到老爷,一定会不高兴的!”
  朱如丹“嗤”的笑道:“我瞧四妹也一样吧!”
  林灵如花娇颜更是通红,细声辩道:“妹子怎么会呢!”
  朱如丹故意叹了口气,又道:“唉:我看你和翠儿一样,千年的道行都白费了……”
  林灵神色一凛,暗自惊心。却见李玉虎摇摇手,闪身向洞中飞去。




  第二册 第五章 身外化身

  四女追进去,只见李玉虎拉开帐隙,钻身进去,而帐隙开合之际也传出一阵小女孩啼哭之声。
  四人跟着进去,只见李玉虎怀内坐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生得与李玉虎有七分相似,只是印堂上少了一颗红痣,此刻正用那过长的衣袖抹泪水呢!
  李玉虎轻轻拍着她,关切的问:“翠儿,哪儿不舒服了?快告诉我……”
  翠儿呶着小嘴,把袖子拉起来,露出雪白的小手,指指心口,脆声道:“我心里不舒服!”
  李玉虎剑眉皱在一起,扭头看看林灵、张出尘,疑道:“怎么这样子呢?”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想你嘛!”
  翠儿小脸竟然红了,声音也低了许多,道:“一觉醒来,看不见一个人影,叫也没人应答,出又出不去,心里怎会不急?心里一急,竟会哭呢!奇不奇怪?”
  朱如丹口最快,问道:“怎么,你过去没哭过吗?”
  翠儿闭上双眼,依偎在李玉虎怀内,如梦似幻的道:“没有。过去怎么会哭?唔,原来哭的滋味还不错嘛!本来心里焦急如焚,一哭之后,却没有了!真怪……真好!”
  众人恍然略悟,原来鸟是不会哭的。而哭原来还有发泄焦急紧张情绪的作用啊!生而为人者,虽然会哭,动不动就哭,可从来不曾品味过哭的妙用,如此看来,真是“真”人不如“假”人,惭愧!惭愧!
  朱如丹想着,忽然“嗤”的一笑,道:“哭一场果然有这多好处,翠儿你就继续哭吧!”
  翠儿睁开漆黑的双眼,望着她认真的道:“可是我现在又觉得好幸福,一点不想哭了,怎么办呢?”
  朱如丹“咯咯”笑着,出主意道:“那还不简单,让老爷狠狠打你一顿屁股,包你哇哇哭个不停!”
  翠儿双睛一转,会过意来,“啐”她一口,脆声道:“好丫头,你好坏,不理你了!”
  张出尘忙打圆场,道:“该吃药了吧?这次要不要增加份量?”
  翠儿摇头站起身来,退后两步,仔细的盯着李玉虎瞧。李玉虎被她盯得有些羞意,俊面微红,笑道:“你老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我脸上有花啊?”
  朱如丹“咯咯”笑道:“翠儿,你现在已有七分像老爷了,要是变成十分,人家会把你和爷当成双胞兄妹,就不妙了!”
  翠儿斜眼瞪她一下,脆声道:“你没听说过夫妻脸吗?没知识!”
  张出尘拿来四分之一粒九转上清丸及玉髓灵乳让翠儿服下,林灵站起身来,笑道:“翠姊你看,这里就是出入的门户,你醒来若见帐内没人,这么一拉,就可以出去了!”
  她上下拉动着封闭帐幕的锁链,翠儿对她一笑,道:“现在我比你小,将来也比你小,你就叫我妹妹吧!”
  接着,她又问李玉虎,道:“我变得和你一模一样,高不高兴?”
  李玉虎“哈哈”笑道:“你能吗?那也好啊!将来你穿上我的衣服,就可以假冒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身外化身呢,多好玩哪!”
  朱如丹笑道:“翠儿,最重要的特徵你忘了,知道吗?”
  翠儿道:“这颗痣我就是长不出来,将来只好用人工点上去!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分得出公母,免得连你们也弄错,就糟糕了!”
  朱如丹“啐”道:“什么公母?是男女,没知识!”
  翠儿“咯咯”笑了一阵,才转身面向帐壁入定。
  李玉虎仰天躺下,闭目用天眼向张出尘体内瞧去,见她腹腔“子宫”中多出一粒蚕豆儿般大的“东西”,与其他各女均异,便张目以蚁语道:“尘儿,你肚子里果然多了一粒东西,是不是儿子啊?”
  张出尘粉颊通红,双手掩住小腹,佯嗔蚁语道:“谁叫你乱瞧嘛!好可怕啊!”
  说着,一头钻出帐外,跑到隔壁石洞去了!
  众人却跟了出来,林灵封起帐隙,笑道:“爷,恭喜啦!你就要做爸爸啦!”
  李玉虎搔搔头,道:“做爸爸有什么好?我得好好想想。医书上好像说,怀孕的女人有许多禁忌,实在很不方便!”
  朱如丹笑道:“这些大姊都晓得,自会当心,不必老爷费心吩咐。”
  谷口有个人影一闪,只见王雪娘已背个大竹篓回来,里面装满大包小包。她躬身一礼,却不见张出尘,问道:“长夫人呢?属下买了话梅回来,现在要吃吗?”
  张出尘手上拿着雕刀原石正在洞内琢磨宝石,闻得声音,忍不住掠身而出,道:“真有吗?快拿来让我尝尝!”
  众人见她一副迫不及待模样,不由好笑。王雪娘放下竹篓,取出一大包酸梅递了过去。张出尘取了两粒,含在口中,吃得津津有味。李玉虎也取了一颗放入口中,即“噗”的吐出来,叫道:“妈呀!这么酸,有什么好吃,真是怪人。”
  王雪娘笑道:“有喜的人,就是喜欢吃怪东西。从前在大平牧场,场主的儿媳妇,大寒天偏偏想吃西瓜想得要命,可真难死人了!”
  朱如丹笑道:“这一带哪会有西瓜?怎么办呢?”
  王雪娘一边把篓中东西排放在饭桌上,一边道:“幸亏那次属下和天化正在他家做客,天化见她想得可怜,花了三日夜,到岭南替她买了两个回来。”
  朱如丹大叫道:“哎唷!妈呀,为了两个西瓜,花三天三夜时间跑一趟岭南,太夸张了?”
  王雪娘打开其他小包,有花生、瓜子、糖果、红枣、蜜饯等等,张出尘喜笑颜开,像个小女孩般雀跃道:“哎唷,哎唷!这都是我想的嗳!雪娘,你真是有心人,好可爱哟!”
  最后两大包是二十个鲜肉大包,王雪娘道:“府主很久没吃过包子了吧!属下经过一家食堂,见新出炉的包子还不错,就买了一笼来孝敬府主!”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好,咱们晚上又可大快朵颐了。现在离未时还早,本府与副总管及灵儿先去天池瞧瞧吧:”
  朱如丹道:“爷,妾也想去,这儿留大姊、二姊足够了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张出尘微微一笑,道:“爷就带这野丫头去吧,反正她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玉虎便道:“好吧!跟着来吧!”
  只见他语音一落,人已斜斜飞出,直穿入十五丈高的石洞之中。林灵、朱如丹跟踪而入,最后王雪娘亦晃身而起,其快捷比朱如丹犹有过之。
  李玉虎第一次顺路向上,只见那只容一人的窄缝似是天然形成,蜿蜒而上,地上都是金沙,两壁间更有尺馀矿脉,直往上方延伸。
  王雪娘“啧啧”称奇,道:“府主,此地金沙金矿如此之多,只怕有千万斤吧?若全部运出,一定比皇帝老儿还有钱呢!”
  朱如丹娇声笑道:“府主有比之更值钱的宝石,运起来也较轻便,所以咱们只运用那笔变现的资金就足够了:”
  王雪娘不以为然,道:“属下以为,宝石虽然值钱,但究竟只是有钱人家的玩物,若不能变现,一时只怕难派上用场,可是黄金人人需要,在市面上自然流通,到哪里都能购买东西,比宝石简便多了!”
  李玉虎在前面听了,抚掌大赞道:“副总管这话大有见地,好!咱们决定带十袋金沙出去吧!”
  谈话间,四人已到尽头。李玉虎闪目一瞧,见出口只有一尺见方的小洞,洞外杂草蔓生,又将小洞掩住一半。
  李玉虎恍然,为什么林灵与天狼在附近活动多日,都不曾发现此一秘道。
  他回头望望林灵,还未开口,林灵已将雕刀递了过来。李玉虎微微一笑,接在手中,轻轻在小洞边沿小心的削去一圈。探身出去一瞧,只见洞外云雾迷蒙,下临百丈深谷,形似深井,心中微感惊异。但仔细一瞧,原来下面正是他居住多年的暖谷!
  他脚尖轻弹,钻出洞外,凌空直升五丈,方始落在山头;而一阵强劲之极的北风,也立即扑面吹至,其动力之强,几乎把人吹飞出去。
  心念一动,身形已如标枪,钉立在脚下岩石之上。而接着林灵、朱如丹、王雪娘已然跟踪而至,环立在他的四周。
  朱如丹第一次登上如此高峰,最是兴奋,她拉着李玉虎的左臂,大跳大叫
  道:“哎唷,风好大呐!爷,这儿好美、好高噢!”
  李玉虎放眼四望,只见头顶万里蓝天,云朵飘飘,高低厚薄不已,各有不同的形状颜色,西向的旭日大如车轮,艳光四射。
  立身处向东下临二十丈,则是一平如镜的一片冰原,广有十馀里,形似日月,而冰原四周,则是与立身的山头相连的十六座峭壁奇峰,气势磅礴之极!
  林灵弃萸一指下面冰原,柔声道:“石坦一片便是天池!只因时值严冬,水面多已冻住,那雪莲则是生长在池心正中,要不要过去瞧瞧?”
  李玉虎瞑起双目,开天眼向池中望去,立即发现天池之上隐藏着一片灰暗雾气,而正东山崖之下,更有一股极浓的黑气,似有妖物隐身。
  朱如丹一直生长南方,从未见过这般大的一片冰原,不由童心大发,道:“爷,咱们快下去,在冰上溜溜,一定好玩死了!”
  说着,放开李玉虎就要冲下峰去。李玉虎一把将她拉住,道:“别动,池上似乎有什么网罗埋伏,不知是谁布置的,灵儿可知道吗?”
  林灵微微摇头,望向王雪娘。王雪娘道:“属下听天化说过,只在池心雪莲附近的冰上,设下一座十丈见方的旌旗门阵,可不曾在其他地方设伏,难道短短几天,又来了别人吗?”
  李玉虎运用天眼,望向池心,只见那十丈方圆处,果然有些凸凹平平的冰块,但似乎已失去作用!
  而正中央一丈方圆的冰层已然融化,一片五尺多大的团团荷叶,直伸出一枝亭亭莲蓬,高出水面尺馀,莲蓬顶斜向夕阳,看颜色青色渐褪,已转微黄。
  李玉虎睁开双目,低声道:“王总管设下的奇门似被人破去,我想一定有其他人物另布埋伏了!”
  他语声一顿,又问林灵道:“雪莲成熟之后,是什么样子?知道吗?”
  林灵美眸一转,道:“妾身也没见过,不过听说雪莲成熟后,莲蓬会破冰而出,蓬头自转成金黄,还会放出一阵清香,不过现在怎么还看不见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人家在池面设下埋伏,你自然看不见!我看雪莲虽已破冰挺出,但蓬头只有微黄,离成熟大约还有了二日,咱们现在不可惊动对方,还是先回去吧!”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真扫兴!本来想在冰上玩玩的,这下玩不成啦!”
  她小目一转,指着丈外的百丈深谷,又道:“爷,你跟着我,从这里下去好不好?”
  王雪娘道:“府主,属下留在此地,暗中探查监视可好?”
  李玉虎道:“山人自有妙计,不必你单独留在这里挨饿受冻,咱们还是一齐回去……”
  林灵一直向四处打量,此际忽然道:“爷,快瞧,有人闯进去了:”
  李玉虎瞑目以天眼观察,果然发现南面一道缓坡,疾如飘风闪电般,滚石卷不一道黄金色影子,真从池心扑去。仔细一瞧,竟是一只毛色金黄的小猴子。
  原先隐在冰上的一层灰雾,被影子一冲,翻翻滚滚,腾空而起,乍看像是被冲了开去,但不过眨眼功夫,腾起的灰雾竟像是有质之物,愈滚愈多,将那道黄影罩住。
  黄影往前冲数十丈,行动愈来愈慢,最后终於停顿下来,在原地挥拳舞掌,打击灰雾,以防它占上身来。
  这雾气翻腾的情形,林灵等三人自也望见。朱如丹奇道:“那里怎么啦?爷!雾怎地愈聚愈多呢?”
  李玉虎睁开双目,笑道:“那儿闯进一只小猴子,已被不知何物所布的雾气罩住。这雾看似薄薄一层,想不到这么厉害,说不定还含有毒性呢!”
  王雪娘恍然道:“是不是蛇精布下的啊?听天化说,极北之地有一蛇谷,其中有一蛇王修行已数千年,喷出的毒雾有形有质,似是丹气所化……”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不好了,那小猴子已中了毒,支持不住了!”
  林灵、朱如丹齐声道:“爷,咱们想法子救救它……”
  李玉虎头顶紫金光霞一闪,疾如闪电般飞起一道紫金色虹光,直往雾气翻腾处投去。
  那里离四人所站山头,少说也有七、八里,但虹光快疾,一闪便至,三女眼中只见那虹光飞临,忽地铺展开来,像一张巨网向下一卷,又闪电般飞了回来。
  眨眼功夫,虹光临头,忽然敛去,众人眼前已现出一位三尺多高的童子,只腰间胯下绕着一道紫金光霞,其他地方则是赤裸裸一丝未挂。
  此时,他手中提着只两尺多高金毛小猴,全身僵直挺硬,口中已溢出点点血丝,一双通红火眼还会转动,此时投向众人,眼中流露出痛苦乞怜之色!
  朱如丹急道:“二爷,它中毒啦?快想法救救它啊?”
  李玉虎道:“老二,你先送他下去,叫尘儿喂一粒九转上清丸看看……”
  那童子裂唇一笑,脆应一声:“好!”
  紫金光霞再问,已投入百丈深谷中去。
  王雪娘从未见过这等元婴,不由惊得有些发怔。
  李玉虎重又闭上双目,凝神内视,发现元婴与剑丸虽已离体,本身真元仍在运行不息,功力仍在,只是打了折扣而已!
  他不由宽心暗喜,睁开双目,道:“好啦!咱们快下去吧!丹儿跳啊!”
  朱如丹贝齿咬着下唇,迟疑道:二爷去了,爷还行吗?“
  李玉虎笑着走到崖边,道:“不能老靠他啊?试试看吧!”、话声未落,踪身一跳,人如飞星弹丸一般,竟然头下脚上,笔直向下堕去!
  朱如丹与林灵见他身形下堕太快,体外又无光霞闪出,不由大吃一惊,两人
  疾迅跳下。林灵急道:“爷,慢点!”
  叫声中,疾急追上去,舒臂一把将李玉虎拦腰抱住,暗中凝神运起初学的玄功,一时真元化为紫霞透体而出,疾速包住两人,随即排空转头,立即将两人的下降之势缓住。
  朱如丹周身红霞闪闪,追及二人,也伸手拉住李玉虎右手,道:“爷,你怎么啦?”
  李玉虎左臂搂住林灵香肩,哈哈一声,也将朱如丹拉近身边,右臂搂住她脖子,使三人环成一圈,道:“我很好啊,有两位夫人保驾,还会跌死为夫吗?”
  朱、林二女听了,双手一紧,将李玉虎抱得更紧,玉靥上都已显出惊色,朱如丹忍不住埋怨道:“爷,别胡说好不好,要是功力减了,何必冒这大险呢?”
  李玉虎双臂一紧,歪头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笑道:“谁说爷功力减了?没那老二,为夫照样飞入青冥!”
  说话间,潜运真元,二女只见紫金光霞一闪,已被包住。三人身形一顿,下降之势立变,在谷中兜了一圈,方缓缓落在地上。林灵惊喜道:“爷果然已不须二爷在身边了!”
  王雪娘修为已近千年,功力虽然深厚,但所练功法不同,却无这等直上直下本领。不过她籍着削壁上浮出的石块,垂挂的蔓藤,可略微缓和下降速度,不多时,竟也从百丈谷顶跃落下来。
  李玉虎放开林、朱二女,当先步入右手石洞,果见“老二”与张出尘姊妹正在其内为金丝猴灌药医毒。
  “老二”此时已穿上一套新制的绛色衣裤,绕身霞光尽敛,猛然看去,竟像个十岁左右的童子。
  朱如丹童心最重,一跃上前,拉住“元婴”的小胖手,“咯咯”笑道:“二爷,你好可爱噢!这一穿上衣服,更像个人啦,”
  “元婴”“呸”她一声,白眼脆声道:“什么像不像的,我本来不是人吗?”
  朱如丹“嗤嗤”娇笑,道:“不是啦!妾身的意思,二爷先前不穿衣服,总让人觉得怪怪的,现在就不同了!”
  她妙目一转,又道:二爷见过翠儿了吗?她现在身高大约和二爷差不多,
  你们若是站在一起,真像是天上临凡的金童玉女,我看就别让翠儿再长高啦!那样刚好和二爷配成一对吗!“
  “元婴”笑道:“这怎么行?翠儿长的是老大,又不是我,不长高点怎能做他老婆?至於二爷我也非不能长大,只不过觉得保持童子形象比较方便罢啦!”
  李玉虎奇道:“有什么方便?”
  “元婴”笑道:“日后行走江湖,免得替你招来更多情孽,不是很好吗?”
  李玉虎道:“怎么,你不想回来啦:”
  “元婴”正色道:“我藉灵儿纯阴之助,已然为你另立阴神,有没有我,对你并无大多不便,何必非要我闷在里头呢?再说我在外边,不是更能帮你忙吗?”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好吧!你暂时在外边玩几天:不过千万不能私自溜了,知道吗?”
  “元婴”雀跃三尺,喜道:“哇!不会啦!若是无事我不会溜的!”
  那金丝猴被灌下一粒九转上清丸、一杯玉髓灵乳,不片刻,巨毒便解。它翻
  身爬起身,跳到李玉虎面前,跪倒地上,叩了三个响头,一双滚圆火眼充满了崇敬之情,仰望着李玉虎,口中更是吱吱叫个不停!
  朱如丹笑道:“哎呀!这小猴子好可爱:爷,看它样子,似乎想叫你收留它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老二,你把它喉中横骨炼化,说不定能说话呢!”
  随即“元婴”上前,伸出两只小手,握住金丝猴的脖子,一把将它拉起来,道:“把嘴张开,让我瞧瞧!”
  金丝猴竟能听懂人言,把嘴张大。它比“元婴”矮一个头,“元婴”低头瞧了一眼,忽然把小手伸了进去,众人只见霞光在小猴口中一闪,接着一声“哧”的轻响,一股青烟随手冒出。
  “元婴”又用小手在猴子的头顶一拍,退后一步笑道:“好啦!横骨没啦!能不能说话,全看你啦!”
  金丝猴噗地又跪了下去,叩头道:“多谢!多谢!”
  朱如丹雀跃鼓掌笑道:“哇!它会说话了呢:”
  接着,她又对金丝猴道:“喂,小猴儿,你愿意跟我们吗?”
  金丝猴滚动着火红图眼望她一眼,生硬的道:“我……愿意……跟……爷……他……救我命……”
  朱如丹也不生气,笑道:“老爷是我和她,她、她的老公,……老公你懂吧?就是丈夫的意思。你要跟爷,也就是跟我们大家,知道吗?”
  金丝猴点头又摇头,伸出小手,指指李玉虎与元婴,道:“他,他是老爷,我跟,你不是,不跟……”
  朱如丹这才有点生气,鼓颊道:“这个笨猴子真死心眼,不跟你说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丹儿,它初来乍到,怎会晓得这许多事,慢慢教嘛!”
  接着,神色一正,凤目闪闪生辉,望着金丝猴,道:“你想留在此地跟我,我也愿意收留。!不过你要记住,不可顽皮胡闹,要听从咐吩,知道吗?”
  金丝猴连连点头,道:“会,会,我会听话,不敢顽皮……”
  李玉虎又道:“我赐你一个名字,就叫小金吧!”
  金丝猴人立起来,拍拍胸膛,道:“我叫小金,你叫老爷,你叫二老爷,……你……”
  他小手指着朱如丹,住口不言。朱如丹道:“你叫我三夫人,这是长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她是副总管,知道了吗?
  金丝猴“小金”猛点着头,重复道:“长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副总管……知道,知道……”
  元婴忽道:“老大,你也替我取个名字吧!免得老二、老二的多难听!”
  李玉虎笑道:“你、我本是一体,不需要另取名字,不过现在既然想留在外头,就叫李小虎吧!”
  “元婴”唉叹一声,道:“这小虎本该是儿子的名字,怎的用在我头上!”
  李玉虎笑道:“儿子不一定非叫小虎不可,而你既出之於我,和儿子也差不多,既然不甘寂寞,就去天池看看!不过,在雪莲未成熟前,千万不可惊动蛇妖,免得他将雪莲毁了!”
  “元婴”李小虎道:“好吧!不过我要带小金一齐去,说不定别有发现呢:”
  金丝猴小金,生硬的道:“我去……带你到一个地方……我住的……”
  李玉虎舒臂搂住小金的猴腰,道:“去吧!”
  语声未落,众人眼前虹影一闪,已失去他们的踪迹!
  张出尘上前握住李玉虎手臂,关注的看着他那张俊极面孔,道:“爷,二爷离开这里,没关系吗?你会不会觉得真元有亏?功力还能发挥得出来吗?”
  李玉虎拉着她一同出洞,边走边笑道:“这你放心,不会有太大关系,他已替我分出另一个阴神,只是功力打了对折而已。”
  王雪娘看看天色已近申末,便忙着去弄饭。李玉虎又道:“你手脚倒是满快的,才多久时间,便替小虎缝好了一套花衫!”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有二妹帮着,做一套小衣裤快得很。爷,听二爷说天池上有蛇妖盘踞,二爷不会有危险吗?”
  李玉虎笑道:“他已与剑丸合为一体,又百毒难侵,区区蛇妖,只有挨打的份,能奈他何?倒是我,失去剑丸,可得另找武器了!”
  朱如丹从颈下解下翠玉笛,道:“爷,这玉笛以后你带着吧:还有大姊也想法替头簪做个玉鞘,放在爷的花袋里,不是也可以吗?”
  李玉虎摆摆手,并不接玉笛,笑道:“这笛子还是你先带着,头簪也用不着,只要你们带着,不离开我的身边,还不等於我带?倒是灵儿,老是头发一直散着,那簪子还真派不上用场呢!”说着,便把雕刀由袋中摸出,递还张出尘,又道:“你现在已有身孕,可不要太劳累,你那手雕琢手艺也教教灵儿吧:我想她生性沈静,一定有耐心学。”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其实我也会啊!只是大姊老骂人家粗手粗脚,一会说把宝石磨小了,一会又说磨偏了,总不肯让人家做呢!”
  张出云笑道:“你本来就没耐心嘛?”
  李玉虎笑道:“丹儿性子活泼,哪坐得住?。我看有一件工作最合适了,”
  朱如丹娇笑如银铃,道:“还是爷了解我!什么工作?”
  李玉虎道:“你去拿几个竹篓麻袋来,咱们去收集金沙,好不好!”
  朱如丹跳脚喜道:“我正闷得发慌,去搬金子,真是再好没有了!”
  她闪身入洞,取来四个竹篓,一叠麻袋,李玉虎接过两个。张出尘道:“爷,妾身想去后洞,再收集一些石材、药草,可不可以!”
  李玉虎点点头,将麻袋放在竹篓内,道:“好吧!这次灵儿留下看家,咱们四个一齐去好了!”
  於是四人各背起一个竹篓,向水潭之上的石洞跃去。
  林灵姗姗去到厨房餐桌边坐下,与王雪娘闲聊,半个时辰之后,李玉虎与朱如丹首先回来,两人双手各提一个装满金沙的麻袋,背后竹篓内还装了一个。
  李玉虎领头把麻袋放在谷口,转身又跃进洞去。朱如丹丢下手上的两袋,“哎唷,哎唷”的叫道,“四妹,压死我了,快替我解下来……”
  王雪娘抢先上前,托住她背后的竹篓,朱如丹抽出双臂,揉着自己的香肩,道:“这死金沙真沈……”
  王雪娘把竹篓放在一边,笑道:“这一篓怕不有四百斤重,当然重了,三夫人何必一次拿这么多呢:”
  朱如丹道:“还不是老爷,故意激我……”
  李玉虎此时又提了两袋,轻飘飘由十五丈高空一跃而下,笑道:“我说你拿不动可是实话,你偏不听,怎怪我呢!”
  朱如丹道:“我怎么拿不动?这不是拿下来了吗?”
  李玉虎脚下不停,又把手中两袋放在谷口,回身道:“好哇!上面还有两袋,该你拿啦!”
  林灵忙道:“爷和三姊都休息吧!妾去取下来好了:”
  说着,飞身而上,李玉虎道:“好,你顺着甬道向左下方向,顺便也接尘儿、云儿回来吧!”
  王雪娘倒了两杯热茶放在餐桌之上,笑道:“爷和三夫人坐会儿吧!饭马上就好了,,”
  李玉虎搂着朱如丹坐下,双掌在她肩头按摩一阵。朱如丹不但两肩的疼痛尽失,周身更觉得轻松无比,她依在李玉虎怀内,妮声道:“谢谢爷,妾身已经好了……”
  李玉虎听见她这阵妮声细语,心神一荡,低声笑道:“今晚浴室正式启用,咱们可得好好的庆祝、庆祝!”
  朱如丹颊红似火,双目水波荡漾,瞟他一眼,悄声道:“那翠儿怎办?”
  李玉虎笑道:“这还不简单,大家分班轮值嘛!”
  两人谈笑间,林灵与张氏姊妹已连袂而回。
  林灵提回两袋金沙,张出尘背回一大篓原石,张出云则背回满篓药材。
  王雪娘上前一一帮她们取下,张出尘道:“爷,后洞壁间,药材不但多,而且都极珍贵,妾想咱们一时还不能离开,伺不利用空档炼制两炉灵药?”
  李玉虎抚掌赞成道:“好啊!!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请总管、副总管设法弄来就是!”
  张出尘道:“只要弄两个锅炉来就行了!柴火可以就地取材,下边林海之中,采集枯乾的松木,一定不成问题!”
  王雪娘道:“锅炉在牧场有现成的,明儿叫天化搬两个来,至於柴火,就由属下负责好了!”
  语音才落,谷口忽然有人接口道:“启禀府主,属下回来了!”
  李玉虎笑道:“总管来得刚好,咱们就要开饭了:”
  天狼王天化身背一只竹篓,电般出现在众人眼前,王雪娘上前助他取下,笑道:“当家的,事情进行得如河?你又带了些什么回来哇:”
  王天化笑道:“这些吃的,乃是王场主特别咐吩他媳妇做来孝敬府主与夫人的;至於牧场的事情,还不是一说就妥吗?”
  张出云、朱如丹一齐帮着王雪娘把竹篓中菜饶打开,足足有十二盘。不过经过外面的冷天一冻,却已然结成冰了!
  王雪娘把炉火拨旺,重新回锅,李玉虎笑道!“这太多了,咱们留下一半,明天再吃吧!丹儿,把酒拿出来,我要和总管喝一杯:”
  朱如丹从柜中取出那瓶茅台、两只酒杯。道:“爷和总管喝吧:咱们谢了!”
  张出尘执瓶为两人斟满,李玉虎端起一杯来,道:“总管为本府事,不辞辛劳雪地奔波,本府敬你!”
  王天化双手执杯,笑呵呵道:“谢谢府主,属下自从归入门下,心中常觉快慰无限,即使形体有劳,却有不负此生之庆,府主若是客气,反而令属下不安了!”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总管已有彻悟,即使不入本府,亦必广施善行,常此以往,必成地仙,实在可喜可贺!”
  王天化也“呵呵”大笑,道:“多谢府主金口。不过溯本追源,贱内与属下均受大恩,才得脱土生天,所以今后的一切成就,实在是府主的赐予!”
  朱如丹在旁笑道:“总管别老说客气话,你还没告诉咱们牧场上的事呢!”
  天狼王天化喝了一口酒,笑道“牧场已入李府门下,场主王雄听了属下与文、武二老的一番话,大为感动,执意要献出大平牧场。最后还是神偷武堂主坚持做价三十万两把牧场买下,当场交予八百斤金沙、一百粒宝石做抵,完成交易,同时又聘任王场主担任牧马堂堂主,专门负责驯马、养马工作。”
  他语音一顿,又道:“关於这点,是属下与文、武二位堂主临时议定,但不知府主以为如河?”
  李玉虎笑道:拜啊!李府多一个牧马堂有什么不好?以后马匹供应不必外求,岂不太妙!不过,以后牧场上的开销要本府负担,你们是否也计算过?“
  王天化道:“这点武堂主和王场主已计算好了!整个牧场开销,一年大约一万两银子。但一年只要能卖掉一百匹马,就可以维持!现在场中约有两千匹,加上属下在老狼谷所养的五百匹,一年培育的小马总在百只以上,所以牧马堂足可自养,不必再由本府贴付开销!”
  李玉虎笑道:“只要咱们的宝石能卖出去,银子大约不成问题。”
  王天化道:“关於人手方面,属下已嘱王场主之子王幼雄,先行选拔百人,再由文、武二老复选,将来可做天马堂的骨干,担任运输任务!”
  李玉虎道:“好,这是第一批。第二批等到了鞍山再选吧!”
  言罢,又指着地上的麻袋,笑道:“今天咱们又采得几袋金沙,明天总管先送往牧场,回来时,带两个大铁锅来!尘儿说要先在此炼制几炉灵药,将来行道,也好救人!”
  王天化道:“属下这次回来,已赶了一辆骄车回来,一次达十袋八袋,一定不成问题!”
  张出尘捧着两杯香茶,笑赞道:“爷,你这个总管真请对了,什么事都办得妥妥当当,心思又细,凡事都先走一步,实在难得!”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爷的眼光错得了吗?总管修炼千年,过去虽说很少入世,但心思见识,岂是凡夫俗人可比?”
  王天化也“呵呵”大笑,道:“府主过誉,属不愧不敢当!不过说实话,属下一向生性多疑多虑,而今蒙府主收容,推心置腹,岂敢不竭尽所能,助府主创业呢:”
  李玉虎推杯起身,见王雪娘、朱如丹、张出云三人已将未吃的菜饶收拾起来,拿到谷外削壁间冰存,便道:“尘儿,你整理药材,我和灵儿活动一下筋骨,先把这些金沙搬去谷外,明儿总管也可早日启程了。”
  王天化抢先提起两袋金沙,道:“属下带路。”
  便当先向谷外掠去:李玉虎与林灵先各背起一袋,双手各提一袋,先后飞出谷外,只见天狼在树顶冰帽上,快如流星,已掠出数十丈外:他二人施出玄功,周身霞光立闪,紧贴着冰帽,像两道紫金彩虹,破空平平飞去,眨眼已追及王天化,落在晨间送三人乘马地方。
  此时,那里果然停着辆有篷的二轮轿车,不过拉车的健马已被王天化解下,全身罩着毛毯,系在树林深处,以避严寒。
  三人将金沙堆在车上,王天化遥指着西方起伏的山峦道:“属下所居老狼谷,便在那座较矮的秃峰之下,而大平收场也正在那座山下。若走山路,约两百馀里,若走直线,大约不足百里!”
  李玉虎道:“过两天采了雪莲,咱们先去看看吧!”
  三人返回谷中,李玉虎指着谷口左方新开的石洞道:“总管忙了一天,快休息吧!这洞特为总管夫妇辟建,你们看看缺少什么东西,明儿可以一并带来!”
  王天化道:“多谢府主。其实这谷里温暖如春,属下夫妻随便在树下露宿就可以的,”
  李玉虎笑道:“我们最少还得在此住上一个半月,露宿多不方便!我看你们还是用这间吧!”
  王天化躬身应“是!”
  李玉虎对他摆摆手、随即与林灵走入谷底,见王雪娘还在帮着清洗药材,便道:“副总管,天色正晚,我看你还是去陪陪总管吧!”
  王雪娘颊上微红,笑道:“咱们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陪的。属下以为,还是叫天化替换二爷下来吧:”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他现在正躲在猴子洞里,做猴子王呢!”
  朱如丹奇道:“什么猴子王?爷怎么知道?”
  李玉虎道:“他在外边的一举一动哪能瞒得了我。我只要凝神霜心,便是看到的景物,也像我看到的一样清楚!”
  众女大吃一惊,张出尘道:“但身外化身竟这般神奇?那以后爷只要住在家里派二爷出去,不就什么事都办妥了?”
  李玉虎笑道:“按理说应该可以,只是我岂不无聊死了:”
  朱如丹道:“爷,你说说看,二爷现在在干什么?天池上边有变化吗?”
  李玉虎道:“天池上没有变化,不过有个山头已飞来一只大鸟,好像也想抢夺雪莲。小虎随小金躲在一个猴子洞里,那洞好大,里面大约有千百只猴子*还有个老猴王生了重病,小虎已经替他治好了:所以猴子们对小虎十分感激,奉上许多鲜果、乾果,还有酒呢:可惜小虎不能吃。”
  说到此处,忽然转头对王雪娘道:“对了,明儿请总管带几个酒罐子回来,那猴儿酒好香,咱们去灌它几罐子叵来!”
  朱如丹笑道:“爷的鼻子真尖,这么达就能闻到酒香?”
  李玉虎道:“我是闻不到,不过小虎能闻到就行了!”
  张出雪道:“这真叫人难以相信,李二爷回来,非问问他不可:”
  李玉虎道:“好哇!这情形我也有点怀疑,灵儿你说,身外化身会这样吗?”
  林灵嫣然一笑,曼声道:“妾身未曾链成身外化身,也不知道!”
  李玉虎搔搔头,道:“那只好等小虎回来,问问看刚才我说的对不对!”
  朱如丹道:“爷,你的想法二爷晓得吗?你应该试试看哪?”
  李玉虎轻拧着朱如丹的小鼻头,道:“还是丹儿聪明,我看看,叫他做什么呢?对了,那洞里还有一只小白猴,长得也很可爱,叫小虎也把它带回来吧!对,先把它横骨炼化了,教它说话,再教它们一点武功吧!”
  说着,闭起双目,把这话又在心中默想一遍,片刻之后,睁开双眼,喜道:“成啦!成啦!小虎已经听到啦!它还回答说:”没问题!“呢!”
  这情景连王雪娘都感到震惊,道“府主修为之神奇,以属下所知,当真前无古人,假使是八仙中人,未飞升前,只怕也未达府主的境界呢:”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西时,心中一动,道:“副总管过奖了!实对你说,本府所习乃是祖师爷吕洞宾仙长所传。他老人家留下身外化身,还曾与本府照过面呢,”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好啦!现在已近酉时,灵儿、丹儿陪我去谷外练功,尘儿、云儿留守好了!”
  三人出谷,李玉虎左拥右抱,带二女来到往日练功之处,道:“我忽然领悟,人和天地实乃一体,此处虽然极寒,但也是阴气最盛的徵候,你们俩不可运功抗拒,凝神之后,将全身毛孔打开,与天地合为一体,天心即我心,天地间灵气自然会汇集到身上来!灵儿,你说是不是:”
  林灵摇摇头,道:“妾身也不晓得,只知道以吐纳之法,吸取日月精华,以壮内丹而已。”
  李玉虎笑道:“方法虽异,道理却是相同的,不过我的方法成效更快。J 朱如丹忽然问道:”四妹,你的内丹呢?是不是将来也变得和二爷一样啊?“
  林灵玉靥一红,道:“内丹已被二爷收去。所以妹子的体质才会改变哪。”
  李玉虎又道:“你别担心,你的内丹虽与老二融为一体,但真元并不亏损,只是他把溶化的真元又引出一部分,散在你的全身,此时尚不能集结成丹罢啦!过一段时间,火候到了,你们都会像我一样,结成元婴!”
  朱如丹喜道:“那好哇!咱们赶快培育个元婴出来,陪二爷遨游四海,多美啊!”
  林灵一笑道:“三姊说得轻松,可是事实上,只怕要百年以上呢!爷是得天独厚,不能比的,何况真要结丹,就不能生儿育女了,你愿意吗?”
  朱如丹满目柔情的望着李玉虎,接着说道:“我要替爷生育个孩儿,炼丹培婴这事,以后再说吧:”
  李玉虎忽然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盘膝面西坐下,口中却道:“我试试这种方法,你们不必学我,快快坐下练功!”
  二女一左一右也坐在雪地之下,这次都不用真元护体,也无光霞闪现,但片刻间三人已安然人定,与天地合而为一。
  一个时辰之后,李玉虎首先起身,赤裸健美的身体上,紫金光霞一闪,身上应即震落一层冰。
  他穿起长裤,二女亦相继醒来起身,一紫一红霞光闪现。李玉虎“哈哈”笑道:“怎么样?很过瘾吧?”
  朱如丹道:“开始时好冷,好像连血脉都冻住了,不过到了后来,觉得即与天地一体,哪有自己?哪有血脉?反而不觉冷了。真是奇怪!”
  林灵亦道:“妾身倒没觉得冷,只觉得既然与天地一体,天有多大,自己也有多大,天有多冷,自己就有多冷,定中好像自己已变成一个透明的巨人,风来风去,都是透体而过。”
  李玉虎笑道:“你们俩不错,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悟“吧!所想的虽然不同,可是只要能掌握”与天地一心“,就不会错了,”
  午夜子时,翠儿又醒过来,见李玉虎等人都在等她,不由十分高兴。她伸个懒腰,骨节一阵暴响。笑道:“我又长高了,爷,你站起来,咱们比比!”
  李玉虎含笑起身,翠儿一跳站起,却只到他胸部。朱如丹“咯咯”娇笑,道:“差太远啦!用得着比吗?”
  翠儿依然认真的用手比划着李玉虎的高度,道:“丹姊,你也过来一下,咱们比比!”
  朱如丹站到李玉虎身边,翠儿用漆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见她已及李玉虎耳下,笑道:“你也长高了一点呢,是不是?”
  朱如丹笑道:“当然啦!我已然和大姊一样高了。你要长多高?和爷一样吗?”
  翠儿认真的点点头,道:“当然啦!”
  朱如丹坐向一边,又道:“我提醒你注意!你要是长得和爷一般高,一定不好看。”
  翠儿不解问道:“为什么?爷不是很漂亮吗?”
  朱如丹笑道:“爷是男人,你不是。男人要肩宽胸厚,才显得健壮英武,你要是生成那样,还能看吗?”翠儿转着眼想了一下,脆声道:“哎,这话对噢!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要长成什么体型才合适呢?”
  李玉虎拉她一同坐,张出尘拿了药、乳给她服下。翠儿的一双妙目,却一直在四女身上打转,最后却道:“爷,你说说看嘛:你希望我的身体长成什么样子?”
  李玉虎笑道:“随便啦!春兰秋菊,各有其美,我都喜欢。”
  翠儿又转头去瞧四女,忽道:“拜托你们,把衣服脱脱,让我瞧瞧,好不好?我实在没什么概念!”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要不要我也脱哇!”
  翠儿白他一眼,认真的道:“不必啦!你的光屁股看多了,印象太深,将来长成个阴阳人,才糟糕呢!”
  众女“咯咯”娇笑,朱如丹更是笑得躺在地上打滚。
  翠儿小嘴一呶,道:“这有什么好笑,我说的是真的嘛!”
  李玉虎笑着起身,道:“好吧!你既然不要看我光屁股,我先去洗澡好啦!你们慢慢的研究吧!”
  翠儿脆声道:“这样最好。夫人们!剩下咱们都是女人,没什么顾忌,脱吧!”
  李玉虎独自泡在新辟浴池中,等不多会,朱如丹、林灵先后进来,随手关上石门。
  李玉虎大喜道:“两位夫人快来试试,太棒了!”、朱如丹把揽来的大毛巾铺在池边,与林灵一同解开衣服。
  洞顶嵌有一粒夜明珠,映得室内缴毫毕现。李玉虎见二女未着内衣,松宽的长衫一除,已然一丝不挂,珠光下立即显出两个身高相等、一般玲珑浮凸的绝色美女。
  仔细观察,还是有许多相异之处。
  朱如丹骨架纤细,上下浑圆,表示肉比较多,皮肤光洁如象牙,隐隐泛出桃红色;小腹之下毛色漆黑,呈正三角型。
  林灵骨架较大,肌肉较少,不过胸部臀部,前挺后翘,双腿长直,骨肉匀称,小腹下毛色较淡,略呈菱型。
  李玉虎奇道:“噢,真的不一样哎!翠儿最后怎么决定?选中谁啦?”
  朱如丹白他一眼,跨下水池,与林灵并坐在李玉虎对面,陡又嗤声笑了出来,道:“翠儿见鬼,叫我们光身站着,给她看了老半天,批评指教一大堆,没一个满意,”
  李玉虎大感兴趣,笑道:“快说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朱如丹脆声道:“她啊,可会挑剔啦:她说大姊小肚子太大,二姊胸部不够尖挺,我呢,骨架小,肉多,四妹太瘦。哼!我就不信她能长得多美!”
  林云亦笑了起来,道:“三姊别这么说,她可是要按尺码订做的产品,面貌身材一定没话说!”
  李玉虎又问道:“什么尺码?”
  朱如丹“嗤”声一笑道:“她要爷的面相双手,大姊的脖子胸部,四姊你双腿,和我浑圆的体态,这不是要订做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小鬼真是妖精,这么挑剔!不过我怀疑面貌像我的女人,会好看吗?”
  朱如丹凑过去,把他头带脱了,前额的头发拢向后面,仔细端详一阵,又回头问林灵,道:“四妹,你看爷这样子美吗?”
  林灵也上前用她的长发,盖住耳朵,笑道:“爷这么俊,无论是男是女,都称得上美的,是不是?”
  朱如丹认真的道:“爷的这张脸,要是生在女子身上,下巴和嘴都太宽,太性格了!虽然是美,可称不得”最“字!”
  李玉虎在水中楼住两具滑不溜丢的玉体,食指大动,笑道:“别谈这些了!老爷不可能变成女子。你们放心!现在咱们来做戏水鸳鸯,你们谁先?”
  林灵让在一边,笑道:“长幼有序,当然姊先!”
  李玉虎移坐水下一条高起石梁上斜斜躺下,头颈刚好放在池边,池水刚刚淹到胸部。
  他举手把朱如丹拉到胸前,道:“老婆,瞧老爷这番设计多好,表演一下吧!”
  朱如丹半推半就的趴伏下去,双腿分开,双手环抱着李玉虎脖子,吻住双唇,口中香舌也跟着吐了过去。
  李玉虎双手扶住她臀部,下身玉杵已然探头出来,像蛇一般向朱如丹阴窍中钻去,随即由短而长,由小而大,由长而粗,由粗壮而挺硬。
  一步一步变化,有条不紊。
  朱如丹被搅得春心荡漾,热情如火,双脚蹬着池底,臀部轻轻耸动,一阵酥骨蚀心的快感散溢开来,不由得气急口喘,低声呻吟起来,李玉虎双手托住香肩,把身子扶正,腰下用力一挺,全身陡地绷直,哗啦一响,已把朱如丹顶出水面。
  朱如丹纤腰扭动,左研右磨,前吐后吞,一阵阵酥麻快感,逼得她“哼、嘘”不停。
  李玉虎配合着动作,以后脑与脚跟为着力点,枕在高出水面的弧形石梁两头,腰部忽硬忽软,忽上忽下,把一池热水扰得波涛汹涌,翻腾不已。
  林灵泡在一边,目睹这两人鸳鸯戏水的狂放,不仅春心摇摇,心悸骨软,赤裸的玉体被阵阵惊涛拍打冲激着,像有无数怪手、魔指在身上按摩抚弄,更是肉痒心痒,随着朱如丹娇喘,跟着气急起来!
  李玉虎侧目望见林灵,媚眼如丝,水儿汪汪,便轻舒猿臂将她拉近,一手勾住玉颈,又将她双唇按吻在自己嘴上。
  林灵已识得“吻”滋味,见状顺水推舟,双臂搂住李玉虎的俊脸,口唇轻启,香舌微吐,已与李玉虎的舌头缠在“起。
  这一阵忘情的缠绵之吻,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阵阵水声澎湃激荡中,朱如丹首先直上最高峰,哑然间“哼”,一俯身趴在林灵背上,全身一阵痉挛也似的颤抖,便又寂然不再移动。
  李玉虎察觉到幽洞内一阵吸吮,腰下一沈,将朱如丹泡在水中,心念一动,洞中玉杵自动弹跳,在洞中花蕊心一阵挑拨,朱如丹曼声呼叫:“爷!”花心大开,一阵阴精疾泄出来!
  李玉虎轻轻放开林灵,舒臂把朱如丹楼过去,口唇相接,立即下吸上吐,
  “阴精”收入,而上面则吹渡过一口纯阳真气,以免朱如丹过度亏损!!
  朱如丹喘息片刻,起身让过一边,笑道:“四妹,轮到你了!”
  李玉虎也坐起身子,正待楼过林灵继续努力,心头中陡然一震。
  他立即凝神寻思,片刻之后,道:“天池之上,发生变化,我要先去瞧瞧!”
  说话之时,他已经登上池边,全身紫金光霞一闪,震落身上水渍,匆匆着上衣裤,便即开门出去。
  朱如丹二人一惊,朱如丹道:“爷,等我们一下嘛!”
  李玉虎道:“你们回洞先穿衣服,顺便拿两粒九转上清丸,再赶来吧:”
  朱如丹赶到洞口,只见李玉虎双肩一晃,周身紫金霞光大盛,像冲天炮般,直直拔空而起,闪电也似的直向谷顶升去。
  原来李玉虎适才心头出现惊兆,乃是收到元婴李小虎的通知,微一凝神,立刻知道了原因。
  此时,他飞腾升达谷顶,落在峰头,闪目一瞧,只见天池在皎洁月光下,竟是罩在一片灰色的浓雾之中。雾影里,池中央有一只极大的老鹰,尖声急鸣,似被一道无形的网罗罩住,双翅煽动不停,却就是飞不起来。
  另外正东方向,已出现两团碧绿光华,像两盏小灯笼,正缓缓向大鹰逼近!
  李玉虎瞑目开天眼,凝神注视,这才发现,那两团碧绿光华,乃是一条长有数丈、粗如水桶的巨蛇眼睛,而那老鹰身上缠着数十道黑丝,都是由巨蛇之口射出来的,巨蛇在天池冰面上缓缓游动,口中有一道较粗的黑丝,连系着大鹰身上的许多条。大鹰巨翅振动,极力挣扎,却挣不脱,已有力竭之势。但巨蛇也不敢轻易游近,似对它颇有顾忌!
  李玉虎睁开双目,心头中已得到元婴信息,知道他正隐身正北,待机而动。当下施出一般的转身功夫,轻登巧踪,一路利用地形隐住身形,缓缓向峰下池边接近。
  片刻间,李玉虎临近天池池边,只听得近处有些响动,转头一瞧,李小虎一手拉着那只小金,已悄悄溜到身边。
  李玉虎伸手摸摸小金的脑袋,道:“这大鹰似乎不敌巨蛇,等下咱们要救它一救!”
  李小虎笑道:“这两个畜牲都还没用出最后法宝,它们所以在那儿拔河,一者是都没有一举制胜的把握,二者是想等雪莲成熟,好来个先下手为强,另外,这一带好像还有东西潜伏,可是我就是查不出来,好生奇怪,你用天眼瞧过没有?”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我再仔细看看,你注意情况变化,同时也留心灵儿、丹儿她们,先别惊动了下面的两个妖邪,”
  这次他盘坐地上,全神凝聚功力,打开天眼。果然这一次目力穿透了云雾,将里面情形看得更加清楚!
  他由左到右,仔细扫描,忽然发现,天池中央、雪莲之旁,那片丈许未结冰的水面上有一片淡淡影子。
  那片淡影像是通体透明,此时正盘坐在荷叶之上,因为它本身也是青色—被碧绿的荷叶一衬,自然难以发现:李玉虎大吃一惊,一时猜不透它是什么,再向鹰蛇一瞧,只见那大鹰已然落在冰面,双翼收束,叫声也停了,表面看似已无力挣扎,实际上一双钢爪抓在冰上,不动不摇,巨蛇虽游走不停的收缩黑丝,却拉它不倒。
  一鹰一蛇,仍在僵持之中。
  此际,卯时将近,月已西沈,星光也渐隐去,天空中陡然一阵昏暗。




  第三册 第一章 天池雪莲

  李玉虎心中念头一动,一旁的李小虎已然得到讯息,只见他陡然化身一道数丈紫金长虹,电般一闪,即已射入天池中央,虹光一绕,虹尾扫到鹰蛇之间的黑丝,将之斩断,紫金长虹忽然化为一蓬五尺光幢,将挺出水面的雪莲整个包住。
  而原先盘坐荷叶之上的淡青光影,在虹光一现之际,忽然悲叹一声,向一边闪开,及至光幢罩住雪莲,却又回到荷叶上,默默的坐了下来!
  同时之间,大鹰、巨蛇在天际一暗之时,也不约而同的发动。
  大鹰一声尖鸣,双爪用力一蹬,天池上坚冰忽然爆裂,接着尖喙一张,忽然吐出一团烘大黄光,闪电般直向巨蛇击去;尤其在黑丝一断之下,巨翅一展,连连扇动,一阵阵疾风忽然大作,破裂的冰块也—齐向巨蛇打去。
  巨蛇本在极力的收缩黑丝,天色一暗之下,巨口鼓动,又喷出—股灰色毒雾,向大鹰头上罩落,哪知陡然间,紫金虹光闪现,还未及眨眼辨认,黑丝已被斩断,而身下坚冰已碎,头上的黄光已临。
  巨蛇“呱”声急叫,巨尾一摆,游出十丈之外,让过黄光、碎冰的袭击,巨大的身子一滚一盘,陡然缩成丈余长、人臂粗的一条小蛇,下身盘成一圈,昂首直立六尺,血口一张,喷出灰蒙蒙一大团浓雾,向黄光迎去。
  大鹰一见,似乎晓得厉害,一阵急鸣,张口把黄光吸回,双翅一扇,向一边让去。
  哪知身上的黑丝虽然与主线之联系断了,而收缩的力量仍在,哪里飞得起来,眨眼间,灰雾临头,一扫而过,大鹰身子一颤,“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幸亏它身子巨大,两翅展开足有两丈多宽,落在水中,翅下压了不少冰块,—时尚不会沈落,但已经身子颤抖,挥不动了!
  那灰雾扫过大鹰,并未停顿,电般飞掠五丈,又向雪莲上李小虎所化的紫金光幢落去。
  李玉虎立在岸边,见状吃了一惊,双肩一晃,蓬起一身紫金雾光,向池中飞掠,相距十丈,已大叱一声,一拳向大蛇打去!
  不过他动作虽快,由於距离较远,到底慢了一步,一拳打出,那灰雾已然罩住光幢。
  不过,紫金光幢乃是元婴与剑丸所化,如何会怕大蛇的内丹毒素?只听得一阵“咝咝”轻响,灰雾边沿遇上光幢,立即像冰雪遇火一般,消熔气化,散出了一阵焦臭之味!
  大蛇“呱”一声急啼,鼓细收吸,灰雾疾卷回飞,但已然熔掉一小半。而就在此时,一阵锐利的拳风陡然涌到,“砰”地一声打在蛇腰上,直把那蛇打得飞起,“啪嗒”—响,摔在五丈开外。
  那蛇连吃两次大亏,气得“呱呱”大叫,转身向正东方游去!
  此际,天边陡然现出一道曙光,天地为之大亮。
  西方一紫一红的光霞一闪,现出两条纤纤美娇娘,如同凌波仙子一般,横空飞来。
  林灵人未到达,已然出声唤道:“爷,这条蛇奇毒无比,又放出满池毒雾,千万不能放它逃去,否则天地之水沾了毒气,流到外面,不知要毒死多少人畜呢!”
  李玉虎一惊,心中又听得李小虎传讯:“雪莲就要熟了,好香啊!可是这边上有个影子等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怎么办?”
  李玉虎当机立断,以心灵传讯之法,告诉小虎道:“你守住雪莲,先和灵儿商量如何处理,同时救那大鹰上来,我去抓那蛇妖!”
  同时,人如飞云,直往正东追去!
  林灵、朱如丹见状大惊,正待追去,却听那紫金光幢之中,传出一阵清脆童音,道:“两位娘子请驻,爷叫你们先把老鹰救上来再说!”
  朱如丹、林灵闻声止步,凌空而立。朱如丹道:“小虎,你怎可让爷一个人去,这鹰怎么救哇!”
  光幢中传出一阵清脆童音道:“我现在分不开身!你们每人拉着一只翅膀,先把这家伙捞上来,抬到乾地,再喂它一颗九转上清丸试试!不过,千万不要弄到它身上的黑丝,那东西毒得很!”
  二女依言把大鹰抬到池边,喂它一粒药丸。见它仍然一动不动,又喂了一粒。片刻之后,那大鹰果然一阵抖动,睁开了两只大如拳头一般的眼睛!
  林灵望着它,柔声道:“你现在身上的毒丝未去,暂时别动,等会我们再设法为你除去,听得懂吗?”
  大鹰点点头,果然俯地一动不动,又把眼睛闭上。
  二女飞临天池中央,朱如丹道:“二爷,雪莲成熟了吗?你怎么老护着它啊!”
  光幢中又传出一阵清脆童音,道:“四娘,你有没有看到我旁边有个青色影子啊?它到底是什么变的,到现在我和老大都弄不清,万一我一离开,雪莲被它偷采了去,岂不冤枉!”
  二女吓了一跳,林灵凝神注视,果然发现淡青透明的影子,却一时也猜不透它的来历。
  正犹豫未决之时,忽听到一阵极低极柔的声音,出口道:“大仙,我乃鬼灵,此来并不想偷采雪莲,只不过想吸收它一点香气灵气,以便凝练形体而已!
  大仙是否大发慈悲,让奴家吸收一点点呢?“
  化身光幢的李小虎一阵脆笑,道:“乖乖,连鬼也来啦!告诉你,我不是大仙,不过倒是也有慈悲之心,你若真的只是要分享一点香气灵气,我不反对,进来吧!”
  语音一落,那光幢忽然裂开一道窄缝,宽约半尺,林灵目力较佳,立即发现,那淡青光影竟然真地由缝隙中钻进去,紧接着那窄缝已然合拢!
  朱如丹看不见任何影子,便问道:“二爷,它进去了吗?”
  小虎的声音又在光幢中传出,道:“进来啦!这里没你俩的事啦,还不去找你仙大爷去?”
  林灵道:“好,这里交给你啦!若发现莲蓬边沿发黄,就可以采下来了,最好能连下边的莲藕—同捞上来。”
  二女运功向东飞去,眨眼间抵达池边。只见在一处奇峰之下有一洞窖,洞内漆黑如墨,一股腥臭气味散溢出来,不用问,一定是蛇妖巢穴!
  朱如丹举手取下发上的两只头簪,一只递给林灵,两人以真元罡气护体,全身仍然一惊,一红的光霞,脚不点地的飘向洞底。
  两人行动迅速,顺着曲折通道走约两里,忽然闻到一股香甜气味,同时听到一阵阵砰砰的打斗声。
  两女疾急飞掠而前,眨眼间来到一绝大石洞,洞顶星光闪烁,显然上面嵌有许多宝石,照得洞内十分明亮。而李玉虎此时全身紫金霞光护体,身形飘忽往来,正与一个蛇头女身的妖物战在—起!
  李玉虎神目如电,一瞥林灵、朱如丹二女进来,立即扬声道:“你二人守住出口,千万不要被它逃走!”
  接着,“呼”的劈出一掌,又往那蛇妖打去!
  那蛇妖一声尖叫,似是已吃过苦头,不敢硬接,滚身闪出三丈,蛇头一扭,忽地向朱如丹、林灵立身之处喷出一口灰蒙蒙毒气!
  李玉虎勃然大怒,—边开声警告二女小心,一边斜飞两丈,从侧面双手一招。那团毒气立即转个方向,向他掌上投去。
  李玉虎双掌掌心射出两道紫金光霞,奇亮耀目,虚空兜住那毒气,揉抹几下,又陡地甩向蛇妖,道:“还你!”
  蛇妖一见电闪般飞来一个灰色圆球,像是有质之物,还带着嘶风之声,威势速度十分惊人,虽知是自己喷出的丹气,哪敢接收!於是细细的蛇腰一扭,上身后折,但听得“嘶”的一声,灰球擦身而过,“叭”的打在身后石洞壁上,竟把坚石穿了个大洞。
  李玉虎怒叱道:“我一再好言相劝,何故如此顽冥,若再图顽抗,不知悔改,就莫怪我不教而屠,要用三昧真火,烧你个神形俱灭了!”
  原来,适才李玉虎当先追入,虻妖先是据地喷毒,见他一直有先天罡气护体,丝毫不受侵害,陡地就地一滚,转化人形。
  只是它修习的时日尚短,不过四、五百年,所以只能变成女子的身体,头部却仍然顶着一颗蛇头,而身上也包着一层蛇皮。
  它幻化之后,立即展开身形,以拳脚功夫与李玉虎打拚,并暗暗放出一股媚香,意图挑起李玉虎情火欲焰,与他苟合,以便吸尽元阳,增强自己真元。
  哪知李玉虎百毒难侵,心肠也极慈悲,他一边与蛇妖游斗,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快快住手!我不想与你为难。看你样子,修为已数百年,难道还不明白天道循环之理,只要你收去在天池所布的毒气毒雾,尽可继续潜修……”
  蛇妖并不领情,一见媚香毒气均无作用,虽然有些胆寒,却仍然气愤难平,怒骂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不但强取了我的雪莲,现在还敢教训我?有本事你去把毒收了。要我收毒可以,乖乖把雪莲捧上,本姑娘也不难为你……”
  李玉虎一边与它拳来脚去的比划,一边道:“雪莲本是无主之物,怎的就认定是你的?本来给你也无所谓,只是看你这般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乱施毒雾行为,若修为再进一步,为祸岂不更烈!不过,你若肯把外面的毒气收回,将身上的毒素炼化,雪莲给你也是可以的。”
  蛇妖尖声怪叫,道:“小子说得好听,这毒乃是本姑娘与生俱来,也是保命克敌的武器,就凭你三言两语,便叫本姑娘将性命交给你?”
  李玉虎道:“要如何你才肯交出来?”
  蛇妖“咯咯”一阵尖笑,道:“只要你肯把你的真元交出,本姑娘就答应你!”
  李玉虎怒骂一声:“无耻!”“唿唿”两掌劈了过去。那蛇妖在外边吃过苦头,不敢与他硬拚,一直闪身游斗,寻暇踏隙,直想溜出洞去。
  故而,朱、林二女一来,李玉虎立即叫二女守住出口,以便设法逼那蛇妖就范,仍然不忍将它杀害!
  林灵了解李玉虎用意,便道:“蛇怪听着!我家老爷体上天好生之德,不忍杀你,盼你识得好歹,不要逆天行事,否则后侮晚矣!”
  蛇妖住手未再攻击,却尖声叫道:“丫头说得好听,你知道那小子向我要求什么吗?”
  林灵微微摇头,又道:“不论要求什么,我相信我家老爷必然为大局苍生着想,绝不会故意为难!”
  蛇妖尖声道:“狗屁,他叫我收了天池的毒雾,还有得商量,若说叫我把与生俱来的毒素炼化,岂不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李玉虎笑道:“那毒素虽是你与生俱来,但并不是说少了它就活不成,只要你答应我拔除毒素,我一定设法提升你的修为,早日完成幻化。”
  蛇妖一怔,道:“本姑娘不信你有这大本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林灵嫣然一笑,语气和平,曼声道:“实对你说,我乃千年狐仙修成,这千年雪莲最早是我守候,后来被一天狼打败,才退下峰去。前几天遇上天劫,若不是我家老爷出手施救,早已神形俱灭了!”
  “前月我也曾发现此洞,因见洞口甚小,又有毒网固封,所以没敢进来,我想天狼—定也是如此,但我想,你一定偷偷看过我们吧?”
  蛇妖翻动着一对怪眼,瞧瞧她一会,“唔”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你现在为什么不怕毒了?”
  林灵笑如春花开放,曼声道:“这短短几天之内,我家老爷不仅把我救活,而且行法增强数倍功力,自然不再怕你毒气,不但是我,便是连天狼的内丹亦交予我家老爷,为他炼去杂质而心性改变,夫妻俩双双投靠在我家老爷门下,担任总管、副总管呢!”
  那蛇妖怪眼连翻,尖声道:“真的,本姑娘不信……”
  话音未落,林灵、朱如丹身后紫金虹光一闪,两人身旁,忽然多出两个身高不满两尺的男女童子。
  那男童粉妆玉琢,长得与李玉虎一模—样,只是头顶梳着一条朝天小辫子,更衬得他活泼可爱之极,周身上下一丝不挂,腰腹间紫金的光霞如带如环,似烟似雾,遮住了身上“要紧”之处。
  此时,他一手拿着一只金黄色莲蓬,大如海碗,隐隐散出一股清香,让人闻了,精神为之一振!
  另一手则拉着一个面目清奇、秀发如云的小女孩,手上拿着十节长约三尺的血红莲藕!
  那女孩身材与男孩同高,周身有一层淡淡的烟雾,仔细一瞧,连面目也让人瞧不清楚,似乎就是烟雾凝聚出来的!
  李玉虎望一望二人,心中已然了解,但朱、林二女都不清楚,朱如丹问道:“哎唷!二爷,你来啦!雪莲采下来啦!她是谁啊?”
  那男孩原来是李玉虎的元婴,李小虎,他望望朱如丹,伸手将雪莲递给她。
  上前一步,脆声一指蛇妖道:“你这妖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咱们宰不了你吗?”
  说着,抬头向洞顶一瞧,放开小女孩,眨眼间身化耀目长虹,只不过闪得一闪,满洞一暗,十丈多高的洞顶,所嵌的宝石已纷纷向下落来!而李小虎已然又站回原地。
  李玉虎双手伸出,轻轻一招,像变魔术一般,一颗颗宝石已电般向他手上投去,转瞬间,已落了满满一堆,足足有五、六十颗!
  接着,李玉虎双手一抖,宝石又复掠空飞去,“噗、噗”声响,密如骤雨,又重新嵌在洞顶之上。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其实外边的毒我一样可以收,只是想到雾中也有你的真元丹气,若全数毁去,对你颇有伤害,对不对!”
  他见蛇妖确实被他这一手吓住,又道:“我看这样好了,你先收去毒雾,一同去我们住的山谷见见天狼夫妻,看我们有没有骗你。若是没骗你,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让我替你拔除毒素了!好不好?”
  蛇妖知道此时已完全落在下风,不答应只怕连命都送掉;同时也对李小虎这个霸气十足的男童充满了好奇,便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朱如丹“咯咯”一笑,道:“他是我家二老爷!”
  林灵笑答道:“他是我家老爷的身外化身,也就是我家老爷练成的元婴,明白吗?”
  蛇妖把蛇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尖声道:“怎么可能?我不信!”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不信,看好了……”
  话音未落,李小虎化为一道紫金虹光,长仅尺许,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圆弧,投到李玉虎头顶之上,一闪而没。而李玉虎的腹部,陡然发出一阵清脆的童音,道:“我已与大爷合二为一了,你相信吗?”
  蛇妖虽然修练数百年了,从未见过这种修为能力,只惊得“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叩头道:“婢子有眼无珠,冒犯仙长,敬祈恕罪!”
  李玉虎顶门紫金光霞再现,霞光中李小虎在空中缓缓成形,由头到脚,依次完成。这种由气化形、由虚化实的景象,不要说蛇妖见所未见,便是朱、林二人也是首次。
  只见李小虎凌空步虚,由丈余高一步步走到蛇妖面前,微微一点,拍着它的蛇头,道:“我不是仙长,不过也不是凡人,你只要乖乖听话,保有好处!起来,到外面把零碎收起来吧!”
  蛇妖叩头应道:“谨遵法旨!”
  李小虎“哈哈”一笑,拉着那女童的小手,当先掠出洞去。
  朱如丹随后跟着,忍不住心中好奇,又问道:“二爷,她是谁啊?”
  李小虎回头对她扮个鬼脸,笑道:“她是我新收的老婆,你瞧,还漂亮吧!”
  朱如丹吓了一跳,叫道:“你说什么?你……”
  李小虎一出洞外,忽化一道虹光,闪得—闪,已落在天池西岸一堆绛色衣裤旁。再现身时,已然着上张出尘替他缝制的新衣服!
  朱如丹追不上他,只得回头找李玉虎,又问道:“爷,你知不知道小虎爷什么意思?那小女孩怎说是他新收的老婆呢?”
  李玉虎与林灵并肩出洞,笑道:“那女孩是个鬼灵,虽然已修练数百年,形体却一直无法凝固,今晨灵儿不是也看见一个淡淡影子吗?适才她吸收了一些雪莲的灵气,始渐成形,小虎见她可怜,又替她整形输气,她才会有现在这副模样。看样子她已爱上小虎,是跟定了他了!”
  朱如丹大笑道:“那女孩是个鬼吗?小虎爷怎能娶鬼做老婆呢!”
  李玉虎笑道:“人死之后,一点元灵不昧,留恋世间,未曾转入轮回,便为鬼物。鬼只有灵气,却无形体,一般人肉眼难见。但经过若干年,吸收的灵气渐渐加多,便会转化,使无形变为有形。小虎当时动了童心,把她塑成个小女孩,留她为伴,各为夫妻,其实并不能像你、我一般的办事。”
  林灵笑道:“但能两心相印、两情相悦、两气密合,未必不能产生至乐。二爷有她为伴,倒也是件佳事!”
  李玉虎叹道:“这一来,只怕他更不肯与我合一了!”
  林灵道:“那有什么关系!你们心意相通,有什么事招之即至,还怕他走失了吗?”
  李玉虎笑道:“那倒不会,不过我是觉得他有点霸气,又身怀无坚不摧的剑丸,若单独行动,万一伤人性命,就有违天道了!”
  林灵笑道:“这是爷的多虑,虎爷未得授意,又怎会胡乱杀生呢!”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东方的旭日如轮,正斜射下来,笼住天池,但天池上却仍是一片灰雾,不是目力极佳,看不见冰面!
  李玉虎三人在洞口等了片刻,听得石洞内一阵沙沙声响,接着由洞中游出一条粗如水桶的巨蛇,长有数丈。
  朱如丹初次看见蛇妖的原形,吓了一跳,咋舌道:“乖乖,这家伙怎么这么大?”
  那巨蛇对三人点点头,忽然盘成一堆,巨头昂起两丈多高,随即张开巨口,对着天池一阵急吸。
  只见天池上面一片灰雾,像是遇上了一阵巨风,翻翻滚滚,直向东方聚来;而靠近巨蛇的一边,更出现一条无形的孔道,翻滚的灰雾,顺着孔道,直向蛇口中投去。
  大约盏茶功夫,灰雾一扫而空,天池池面上冰层平滑如镜,便连正中央雪莲生成之处也已消失不见。
  朱如丹纤掌一鼓,欢呼道:“哇!爷,你瞧多美的一面大镜子啊!走,咱们下去滑冰如何!”
  李玉虎点头赞成,却转头对蛇妖说道:“我们住在西边谷中,你随我去吧!”
  巨蛇点点头,忽然就地一滚,缩小成—条丈余的青色大蛇,身子一扭,已向李玉虎身上射去。
  朱如丹本来站在李玉虎身边,一见那蛇弹射而来,虽知它已无意咬人,仍然吓了一跳,闪身跳开,叫道:“小心!爷!”
  李玉虎却是毫不在乎,“哈哈”朗笑声中,一把接住大蛇的身子,向背上一搭,那蛇下肢一蜷,缠在他的腰间,头部一扭,又在他颈部盘了一圈。
  朱如丹忍不住又道:“哎唷,爷,你小心点好不好,被他咬上一口,可不是好玩的!”
  李玉虎拍拍蛇头,笑道:“不会啦!走吧!”
  说着,在地上拾起三块扁平的石片,每块大约一尺见方,像个铁饼。又道:“丹儿,你不是想滑冰吗!哪!我把这石片投在冰上,你站上去跟着滑行,保险一溜到底!”
  朱如丹鼓掌叫“好!”
  李玉虎健臂连振,三个铁饼般大的石片,立即擦着冰面向正西飞去。
  朱如丹欢叫一声,虹光一闪,已追上第一块,单脚一探,轻轻点在石面上,以金鸡独立姿势,娇躯微微前俯,人如飞燕掠波,随石片向西溜去!
  林灵也跟着飞身追上,落身第二片。李玉虎最后起步,落石第三片,只见他双臂张开,向后连捣数下,脚下石片陡的加速,眨眼间已超过朱、林二女。
  朱如丹一见,“咯咯”娇笑如银铃,大声叫道:“爷,你赖皮!”
  李玉虎也乐得“哈哈”朗笑,道:“追啊!我没说不让你自己加力啊!”
  朱如丹娇喊一声“好!”
  悬空的单脚连连点蹬冰面,石片滑行的速度果然加快,直如脱弦之箭,与李玉虎追了个首尾相衔。林灵一见,也是童心大发,娇叱一声,双袖挥动,也自加速前进!
  李小虎在西岸看到,小手连拍,大叫:“加油!”在他一边的小女孩,与两只一金一白的猿猴,也跟着拍起手跳脚,兴奋不已。
  在他旁边,一直稳立不动、神态威猛的一只大鹰,似乎也受感染,引颈长鸣不停,似乎也替三人打气一般!
  李玉虎三人乐得“哈哈、咯咯”笑声不断,转眼之间,先后滑到岸边,三人双肩一抖,如三只巨鸟在空中连翻了几个斛斗,落在李小虎所站的大石之上。
  朱如丹一见大鹰完全复原,身上所缠的黑丝已然不见,便道:“哇!你已经完全好啦!是不是?身上毒丝,是二爷除掉的吧?”
  李小虎脆声笑道:“是啊!这老鸟感恩图报,已经答应跟咱们啦!”
  朱如丹大喜,晃身掠到一丈多高的大鹰面前,仰头道:“真的,你愿意跟着咱们吗?”
  大鹰低鸣一声,低头伸喙,在朱如丹面颊上轻轻磨蹭一下,朱如丹“咯咯”
  笑着,伸手摸着大鹰顶上的羽冠,道:“哇!那太好了!爷,咱以后上北京,请它运送,不消半天功夫就到啦!多便捷哪!”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好,好,你肯跟随我们,下山行道,也是一场大功德,将来道成之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现在且随我下谷去吧!”
  说着,又望着小虎身边的女童,道:“你可有名字?是否也决定追随小虎呢?”
  那女童如烟似雾的脸上,竟然显出一副羞怯表情,低声道:“求大爷成全收容,小女子名叫方文琳!”
  李玉虎笑道:“好,好,以后我们就叫你小琳吧!”
  一旁立着的两只小猿猴,此时走上前来,全身金毛的“小金”道:“老爷,它叫小白,是虎爷新收的……”
  那一身白毛如雪、双目赤红的白猿,叩头亦做人言,道:“小白叩见老爷!”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起来见过二位夫人,一同回谷吧!”
  小金又带它对朱、林二人叩头。朱如丹一把抱起他俩个来,笑道:“来,我抱你们下谷!”
  说着,桃红霞光闪现,人如飞仙,掠过峰头,直往谷中落去。
  接着小虎拉着小琳一闪而没,林灵也随后而去。李玉虎又对巨鹰道:“我住的山谷地势较窄,下落之时,可要小心一些,不可毁坏了谷中树木。”
  大鹰长鸣一声,连连点头。
  李玉虎发动玄功,全身紫金霞光闪闪不停,带着肩头的蛇妖,也直往谷底落去。
  大鹰等他去后,巨翅一展,平平一扬,掠起空中,在空中兜个半弧,缓缓向谷中盘旋而降。由於降势极缓,又不扇动翅翼,落地之后,竟然点尘未惊。
  此时,谷中张出尘、出云姊妹,与王天化夫妻早已做好早餐,等他们已等得心焦难安,这功夫见一个个从天而降,不由大喜相迎。
  但一见到多了这么多的人、猿、鹰、蛇,不由惊异好奇,急着想知道究竟。
  李玉虎把蛇取下,放在地上,道:“这位就是天池的天狼王天化,现在则是我李府总管,你还认得他吗?”
  那蛇忽地一滚,幻成一赤身蛇头女子,尖声道:“我像是认得他,但为何变得这般年轻?”
  李小虎脆笑一声,道:“此乃我替他炼过内丹,又服用灵药之故。你若愿意,我为你拔除毒素,链治内丹,我保证能令你也像这几位夫人一样漂亮!”
  那蛇妖跪地叩头,道:“奴婢敬请虎爷成全!”
  李玉虎道:“好,小虎你先带他到洞中去。”
  接着,又对张出尘道:“尘儿,先取两粒赤龙丸、一粒上清丸、一杯玉髓灵乳出来,雪莲子每人先分食一粒尝尝新,其他用玉瓶装了,用两杯玉髓灵乳泡起,血藕与莲蓬则先封存,准备明天炼药。”
  张出尘应答一声,立即接过雪莲、血藕入洞准备,张出云、林灵也跟去帮忙。
  李玉虎又对天狼王天化道:“总管服下雪莲,运功调息之后,便去大平牧场,放下金沙,再取两只大锅、两只酒罐回来可好?”
  王天化躬身应是。李玉虎又对朱如丹道:“丹儿,你负责喂食大鹰、小白、小金各一粒雪莲子,监督它们运功消化。”
  张出尘此时已拿了药、乳及雪莲子出来,先分与众人,才与李玉虎同去左边石洞。
  洞中蛇妖已化成原形,盘在地上,几乎把所有的地面都占满了。
  李玉虎站在石壁边,对蛇妖道:“第一部,你先张开嘴巴,让小虎先为你割去毒囊,拔去毒牙。这里有九转上清丸一粒,立即可替你疗伤止痛。第二步,你把内丹吐出,由小虎再为你炼化其中所含毒质。第三步,收回内丹之后,再服下九转赤龙丸以增强功力,便可完全幻化成人了!”
  他想了一想,又道:“幻化之后,我再以玉髓灵乳配上无上玄功为你定型,便可永成人形,再也变不回去了!你愿意吗?”
  巨蛇连连点头,巨大的眼睛里竟滴下两行泪水。
  李玉虎笑道:“你虽有毒,数百年来尚未毒害人类,就凭这一点善念,才有今日之果,只盼你成人之后,仍能一本初志,多积功德,也就是报答我了!”
  巨蛇不断点头,接着巨口一张,闭起眼来,静等着小虎为它拔牙割毒!
  李小虎身躯一晃,脱去一身衣服,化为一道紫金虹光,长仅尺许,投入蛇口之中,片刻功夫,四颗奇尖的大毒牙已然飞了出来。
  李玉虎举手一招,掌心中紫金光霞射出,将毒牙包没,又片刻,蛇喉中光霞速闪,小虎已落地上,小手中以紫金光包着一团黑色腺体。
  李玉虎把毒牙丢给他,道:“炼化之后,丢人入”马桶“去吧!”
  李小虎接了毒牙,一闪出洞,片刻之后回来,已然两手空空,处理完毕。
  此时,李玉虎已将九转上清丸捏碎,吹入巨蛇口中,巨蛇把口合拢就地一滚,又缩成一条丈余青蛇,睁开了双眼。
  李玉虎笑道:“不痛了吧?”
  那蛇连连点头。待李小虎回来,不待咐吩,陡然把口—张,缓缓吐出一颗灰黑色内丹,向小虎飞去。
  小虎双手一合,把内丹握住,盘膝坐在一角。李玉虎由张出尘手上拿过玉髓灵乳及两粒九转赤龙丸,一粒放在自己口中咬碎,又把灵乳倒入口中,和药丸混合,“噗”的一口,喷向李小虎。
  小虎双手一开一合,把那团水渍药液扫数接住,包在内丹之外,立即瞑目运起三昧真火,合着药力,炼冶那蛇内丹。
  李玉虎又把另一粒九转赤龙丸喂在蛇口内,道:“你以自己的练功方法,先运功吸收药力,等内丹毒质化尽,再进行第三步吧!”
  那蛇点点头,立即盘成一团,闭目调息。李玉虎便对张出尘道:“麻烦夫人再取—杯灵乳,泡一清一龙两粒药丸来。”
  张出尘答应着去拿。李玉虎向依立在小虎身边的方文琳,招手道:“小琳你来,我替你再把型体凝固一下,好吗?”
  那鬼灵方文琳怯生生飘过来,低声道:“谢谢大爷!”
  张出尘取了药来,李玉虎又把它倒在口中咀嚼一阵,随后双掌伸出,发出两道紫金霞光,将方文琳全身包没,接着“噗”的一口将药液喷入霞光之中,由霞光包着,直向方文琳体内逼去。
  方文琳本是有形无质的灵体,药液光霞很快浸透,李玉虎双掌收回,竟将由自己真元所化的光霞切断,留在了她的体内。
  方文琳全身一阵抖颤,身上的烟雾忽然消失,一副赤裸裸、活生生的女童形体,果然清清楚楚呈现出来!
  她惊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惊喜交集,一手掩住自己的胸部,一手掩住下体,跪倒在地,叩头道:“老爷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李玉虎见她羞窘感激之态,不由心生怜爱,道:“快快起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尘儿,快快替她找件衣服穿吧!”
  张出尘拾起李小虎脱在地上的衣裳,笑道:“妾身没做小女孩的衣服,这一套先穿上好了!”
  方文琳又对她叩了个头,道:“谢谢大姊!”
  她接去赶紧穿上,一边穿一边摸着自己的身体,显露出一副十分快慰,又有些疑真疑幻,似在梦中模样。穿好之后,悄悄坐在小虎身边,默默的等他醒来。
  李玉虎推推张出尘,两人一同走出洞外。
  朱如丹立即迎上前来,道:“爷,来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李玉虎走到餐桌前坐下,张出云摆上饭菜,道:“爷,昨天你们拿出去的金沙太多,一匹马拉不动。副总管就跟着一起去了,她说晚饭前一定会赶回来。”
  林灵拿了五颗雪莲子出来,立即有一股清香弥漫四方,她道:“爷,这莲子已先请总管夫妻、大鹰、小白、小金吃过,就剩咱们没吃,现在要不要服用?”
  李玉虎放下饭碗,笑道:“诸位娘子都在等我吗?好吧,咱们一齐尝尝新,看是什么味道。”
  他一把接过五颗莲子,一颗一颗喂在每个娇妻口中,最后一颗丢在自己嘴里,细细一嚼,只觉得香甜脆嫩,咽入腹中不久,体内立即产生了一股温温气流,与本身真元合而为一。
  他们夫妻均已深得“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神髓,不须刻意调息,那“雪莲”
  所化的气流已在阴神主持之下,缓缓浸透全身,不知不觉又增强了一分御毒、驻颜、长生的无形能力。
  李玉虎笑道:“哇,这雪莲功能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们吃多了也没太大好处,我看还是留着济世救人吧!”
  朱如丹笑道:“小虎、小琳还有那个大蛇妖,要不要也分一颗啊?还有,大姊已有身孕,翠儿正在成长,都应该多吃一份的,是不是?”
  李玉虎笑着摸摸张出尘肚子,起身道:“那是当然!你们吃完饭,快点做两套衣服,里边有一大一小还光着屁股呢!”
  他伸手又在张出尘头上抽下一根头簪,掠身来到树下,站在大鹰边打量一下。只见那大鹰凝立不动,正在瞑目运功,而一旁两只小猴子也人模人样的在一旁打坐。
  接着去到谷口,向外面张望一下,便举起头簪来、向窄窄的裂缝运功削切。
  那头簪在他手上闪烁出四尺多长的紫金光芒,刺削石壁,简直就像切削豆腐一样,片刻功夫,谷口已被他开成个丈余宽、高的圆洞,削下的石块也纷纷被他踢到谷外,落在林海之中。
  落石的声音惊动里面,朱如丹第一个忍不住跑出来,问道:“爷,你把谷口加大做什么?外边的人不是很容易就发现了吗?将来我们离开,说不定这里会被人占了去呢!”
  李玉虎打量着右边石壁,笑道:“等走的时候,我们做一道石门,把谷口完全堵起来,外人要想进谷,除非有万斤以上的力量;至於我现在要把谷口开大,完全是方便大鹰出入哪!你总不能每次都让它飞这么多冤枉路吧!”
  朱如丹恍然大悟,笑道:“爷真细心,连这些都想到了……”
  她回头见那鹰已然回醒,正伸长脖子,听他们谈论,便招手试探的叫道:“你来,你来……”
  那大鹰十分灵异,闻言双足跳动,竟真的跳了过来!
  朱如丹芳心大乐,“咯咯”娇笑着道:“爷,它真灵呢!咱们说的话它全听得懂,我看爷就替它取个名字吧!”
  李玉虎童心犹在,一掠身掠跨在大鹰背上,摸着它顶上羽毛笑道:“看你的威势,已是鸟中之王,就给你取个”冠军“的名儿如何?”
  朱如丹也掠上大鹰之背,娇笑连声,道:“好,冠军这名字又响亮又神气,最是恰当。”
  那大鹰连声长鸣,扭转脖子,在李玉虎胸前擦磨,一副十分亲热的样子。李玉虎“哈哈”笑道:“冠军你瞧!今儿我特地为你开大谷口,你能由此进出吗?”
  宋如丹担心道:“爷,依我看出去是没问题,飞回来就太小了。”
  哪知冠军左右一看,却连连点头,随即上前一跳,已然跃出谷外,接着双翼一张,轻轻扇动几下,立即带着两人向高空飞去。
  朱如丹“咯咯”娇笑,站在李玉虎身后,玉臂张开,亦做拍翅之状,迎着那疾如利刃的寒风,丝毫不惧,兴奋的大声叫道:“哇!好痛快啊!我会飞啦!”
  那“冠军”见他俩都不害怕,更是抖搂精神,双翅连扬,速度加快一倍;而下边林木绵延,无穷无尽,皑皑白雪,更是一望无际,李玉虎两人不由心神开阔,豪情大发!
  那鹰在空中兜个大圈子,又向回飞,李玉虎目光锐利,无意中向地面一瞧,却发现林海边沿一条弯曲的下山道路上有辆双轮马车,正在雪地中缓缓前进。
  他心中一动,仔细一瞧,正是王天化夫妻,一个在前拉着马,一个在后推着车,走得十分缓慢!
  李玉虎心头一阵歉然,用手拍拍冠军的头,向下一指,道:“冠军,下去瞧瞧,像他们这等走法,只怕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大平牧场啊!”
  朱如丹也看清下面情景,在冠军俯冲下降之时,立即将声音逼成一线,向下面送去,道:“王总管,副总管,我们来啦!”
  王天化夫妻抬头—瞧,见空中电闪般飞来一只大鹰,双翼足在两丈开外,毛色黑中带黄,顶冠项下却又有许多白羽,像带了—圈白色项链一般,正是早上降在谷内的大鹰;而鹰背上一坐一立有两个人,却是府主与三夫人。
  两人内心又惊又喜,一齐挥手致意,谁知那鹰越过两人头顶之后,双翼一扬,已然稳稳的落在车前。
  那马“希聿聿”一声长嘶,前蹄举起,挫退数步。
  李、朱二人一跃下地,李玉虎笑道:“想不到这路这么难走,劳动二位步行实在罪过,金沙太重,分几次运也可以啊!”
  王天化躬身行礼,笑道:“属下本以为下山之路应该不难,哪知雪地太软,马匹不易使力,不过再往下,积雪较少,就走得快了!”
  朱如丹心中一动,望望冠军粗大的脚爪,笑问道:“冠军,这车你提得动吗?”
  冠军侧着头望望车子,似在衡量车子的重量。李玉虎道:“那十袋金沙有四千斤重,我看不太保险!”
  冠军连连点头,长鸣示意。朱如丹道:“爷,你看冠军不服气呢!让它试试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这车的重量,冠军虽然抱得起来,可却无着力之点,如何提法?除非有粗绳做个提柄……”
  王天化笑道:“车厢里有一捆绳索,是用来套马用的,不知合不合用!”
  说着,已探身取了出来。
  李玉虎道:“好吧,麻烦你把马拉开……”
  他用粗索将车子四边交叉捆住,又在车厢顶上结了两个可以抓提的绳结,跳下地来,对冠军道:“你抓住绳结,先低飞—圈试试。”
  冠军长鸣一声,展翅飞起,疾急的双爪一伸,抓住车厢顶上的两个绳结,立即将整辆大车提起半空。
  朱如丹鼓掌叫好,道:“哇!冠军哪!你力量好大啊!……”
  话未说完,冠军已带着车子兜个小圈,飞了回来,双翼一收,又将车子放在路上,而它则傲然挺立在车厢顶上,引颈长鸣,显出一副十分自傲的雄姿!
  李玉虎大喜,笑道:“果然不愧冠军之名,今后应该在冠军之上再加个鹰王封号,就更显得威武了!”
  朱如丹笑道:“鹰王冠军,冠军鹰王,好!”
  李玉虎又道:“看样子鹰王冠军还有余力,总管你骑马下山,副总管可坐在车上,指示冠军方向,然后在山下会合,把金沙送下,回来时就请鹰王背你们回来吧!”
  鹰王冠军忽然长鸣摇头,一对神光四射的鹰眼望着王天化,似乎有一种不满不屑的意思。
  王天化乾咳一声,道:“属下过去曾与它斗过,它似乎不愿载运属下……”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现在是一家人了,过去的事何必计较?冠军不可如此小心眼,这次你出力甚多,回来之后,我决定送你一粒九转赤龙丸,补一补元气,也是对你的奖励,好不好!”
  鹰王冠军这才点了点头。朱如丹笑道:“这才乖嘛!行啦!副总管,请上车吧!”
  王雪娘一跃登上车辕,道:“从此一直往西,有一大片房舍,那便是大平牧场了!”
  冠军长鸣一声,巨翼展开,扬了两下,四、五千斤的车子立即腾空而起,向西飞去,片刻功夫,已然消失不见。
  王天化飞身上马,拱手道:“属下去了,府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回来时叫他们用粗索编个大提篮,东西可以放在里面;还有,有现成的女装、女童装以及鞋袜之类,也带些回来吧!”
  王天化躬身应是,疾急策马下山而去。
  李玉虎、朱如丹心情愉快的相视一笑,手牵手施出绝顶玄功,显现出两道一红一紫金霞光,登上树顶,平贴冰帽,直往谷中飞去!
  谷中张出尘、出云与林灵正利用餐桌剪裁缝制女童衣服,一见两人回来,张出云道:“三妹,快来帮忙!你和爷到哪里去啦!”
  林灵放下手中的针线,为李玉虎倒了杯茶。
  朱如丹娇笑连连,道:“我瞧,衣服不必做啦!爷已吩咐总管,要他在牧场带几套回来。……”
  接着,她又将两人驾鹰飞翔,及鹰王冠军力足提逾数千斤金沙的经过,讲给三个人听,最后又道:“以后咱们去北京,叫冠军背上坐三个,爪子上提三个,不用半天功夫就全到了,多方便啊!”
  张出云又是兴奋,又有些担心,道:“真的!骑在老鹰背上飞那么高,万一不小心跌了下来,不要命吗?”
  众人哈哈大笑,朱如丹上前拧她一把,问道:“二姊,别土了好不好?我问你,这山谷顶上你能不能自己上去?”
  张出云“哎唷”一声,揉着自己的手臂,道:“你都能自由上下,我为什么不能?”
  朱如丹“嗤”的一笑,道:“这百丈山谷,你都能上下,还怕由鹰背上跌下来吗!真的跌下来,你不会自己飞吗?”
  张出云“唔”的一声,觉得这话甚有道理,可是她还是另有说辞,道:“老鹰飞得太高,我还是有些怕怕!”
  朱如丹嗤之以鼻,道:“有点出息好不好?以后回家,你一个人走路好啦!”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便道:“好啦!别斗嘴啦!咱们一齐去看看翠儿吧!昨夜一晚没睡,咱们也该去补个午觉才对!”
  四女随他一同走进帐篷,方才坐定,翠儿已然由定中醒来!
  她伸个懒腰,站起身,对李玉虎甜甜一笑,道:“爷,你瞧我是不是又高一点啦!”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快,才几天嘛!”
  朱如丹道:“翠儿,今晨爷已把雪莲采回来了,还收了一个蛇妖、救了一只鹰王、一个鬼灵回来呢!”
  翠儿惊喜道:“真的?蛇妖、鹰王我都见过,都是很厉害的,爷怎么都收服了?鬼灵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朱如丹声如银铃般,将经过绘声绘影的说了一遍,张出尘则把为蛇妖拔牙除毒的过程也说了出来。
  李玉虎躺在地铺上,头枕着林灵大腿,忽道:“小虎已把内丹的毒质炼化了,叫他和小琳过来,和你见见可好!”
  翠儿圆圆的大眼一转,喜悠悠连忙答应。帐篷的细缝一开,李小虎已和小琳手拉手钻了进来。
  李小虎此时仍然赤裸着身子,一进来便钻到张出尘怀中,搂住她的颈子,脱声道:“大老婆,还有没有衣服穿啊?”
  张出尘拍拍他粉妆玉琢的脊背,笑道:“有,有!二妹快拿出来!”
  张出云在身边包袱里又拿出一套裤褂替他穿上。李小虎走到翠儿面前,笑嘻嘻说道:“翠儿,你长得比我高了吗?”
  翠儿又站起来与他一比,竟已比他高出一个头!翠儿乐得“咯咯”娇笑。李小虎小嘴一呶,佯怒道:“这有什么好笑?你以为我长不高吗?”
  翠儿揉揉他面颊,道:“不是啦!我知道你可以长得和大爷—样高,生什么气吗?”
  李小虎笑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再长大了,以后咱们在一起玩,不是满好吗?”
  翠儿猛摇着头,坐向李玉虎身边,脆声道:“谢啦!你和你的小朋友玩吧!
  我可是要做大人的!“
  接着,她又对方文琳,道:“喂,小朋友,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方文琳此时已变得像真人,不仅面目栩栩如生,而且生得甚是美丽,眉目之间尚隐有一股幽怨气质,好像有满腹的委屈一般!
  此时听到翠儿问她,抬眼望了小虎一眼,便垂头低声道:“小女子是从鞍山来的!”
  才讲了这几句话,便已语音呜咽,眩然欲泣了!
  李玉虎大是不忍,便道:“小虎,你说说吧!别难为她啦!”
  李小虎伸手搂住方文琳,轻轻的拍拍,道:“好吧!我告诉你们!数十年前,小琳本是官宦之家,他父亲方杰带着一家人担任松江知府,因为人刚正,法办了鞍山马贼的一个头目,结果全家被马贼劫到山上,受尽百般凌虐而死。小琳一灵不昧,未入轮回,在这长白山区内飘荡苦修,希望有一天变成鬼仙,能上鞍山报仇,今晨上得天池,本想吸收些雪莲灵气,凝固形体,正巧遇到我,就把她收留下来。刚刚大爷又为她增加了百年功力,才有现在这番面目。”
  这番话说得众人不只心情沈重,且个个气愤难平。朱如丹第一个忍耐不住,愤声骂道:“这群贼子真个该死,想不到几十年前就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爷,咱们明天就去把这些家伙统统宰了!”
  李小虎又道:“我认为正该如此……”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不教而诛谓之虐!以杀止杀,不是最好办法;再说鞍山集众上万人,难道每个都该死吗?”
  他温和的望着方文琳,又道:“你在鞍山待了多久,近几年又去过吗?当年杀害你家人的坏蛋,还在世吗?”
  方文琳低头垂泪道:“小女子自在鞍山受害后,便游荡在长白山间,去年曾去过一趟,发现那地方真是人间地狱。当年残害小女子的,现已是鞍山寨主,名叫马永年,日常喜食人心、喝人血,年纪虽已七十余,身体还壮得很呢!”
  李玉虎勃然变色,道:“什么?世上还有这种残暴的人吗?如此说来,明天咱们非先去鞍山探一探究竟了!”
  朱如丹最喜热闹,鼓掌道:“好哇!明天咱们一同去……”
  方文琳抬头望了李玉虎一眼,低声道:“小女子一心想亲手报仇,求大爷成全。”
  翠儿小嘴一呶,不乐道:“爷,你不能多等几天,待我出关再去吗?”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现在有鹰王冠军代步,一天便可来回。谷中由尘儿、小虎、小琳、雪娘坐镇,为你护法,不会有什么事。我去的目的,只是先禁止他继续害人,小琳若想亲手报仇,留他下来就是!”
  张出尘指指隔壁,道:“爷,她怎么办?”
  李玉虎道:“她最少需要坐关七天才能完全蜕化,我把小虎留下,有事可以立刻知道,马上赶回来。明天你要升火炼药,由总管夫妻帮着照顾,必然也不会有问题!”
  翠儿无可奈何的道:“好吧!不过夜里一定要赶回来,若不让我看看你,将来长得不像,你可要负完全责任!”
  李玉虎笑道:“我尽量赶赶看!万一回不来,看看小虎不也一样?”
  小虎扭头向翠儿做个鬼脸,道:“我和大爷不一样吗?”
  翠儿鼓着双颊不说话,张出尘忙道:“该吃药了吧?”
  李玉虎笑道:“今天吃一粒新鲜雪莲子吧,效果也很好呢!”
  张出尘倒了杯玉髓灵乳、一粒雪莲子喂翠儿服下。随后她又去面壁打坐了!
  李玉虎又道:“再拿两颗出来,给小虎、小琳各服一粒!”
  小虎笑道:“开玩笑,我们能消化吗?”
  李玉虎道:“这雪莲子不同其他,无一点杂质,入腹即化为气,没问题的!
  你们俩只把它含在口中好了!“
  小虎、小琳接过雪莲子含在口内,不一会儿,果然已化成气流融入两人体内。
  小虎倒不觉得有何不同,而小琳原本比较苍白的面颊已有些红润了!
  李玉虎见状,心中念头一转,道:“小虎,我看你带小琳到后洞去,看看玉池中还有没有玉髓灵乳滴落,同时采些药材回来;还有,也可用气合之法,为她培养更多功力!”
  小虎“嘻嘻”—笑,拉着小琳出去。李玉虎又拿了一粒雪莲子,起身道:“我去隔壁看看,马上回来,你们先睡一下!”
  隔壁蛇妖已收回内丹,正盘成一团瞑目运功。李玉虎悄然而入,轻声道:“你若想完全蜕变人形,必须自碎内丹,将它完全吸收到血肉之中,以你过去修为,辅以灵药,只要七天功夫便可成功,你需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蛇妖睁开双眼,对他点点头。李玉虎又道:“好,先服下这颗雪莲子,待它气化,再替你击碎内丹,等两股气流周游全身之时,立即幻成人形,三天之后,即脱去外皮,待静修三四天,便大功告成了!”
  蛇妖又点头张口,李玉虎将手中雪莲子放入,又道:“瞑目内视,一有气化现象,马上点头。”
  那蛇妖闭上双眼,过了半盏茶功夫,忽然点头示意。李玉虎双掌伸出,掌心射出两道紫金光霞,罩住整个蛇身,然后逐渐向内浸入,转眼功夫,但听得“啵”
  的一声轻响,蛇妖的内丹已然被他挤碎,那蛇身一阵轻颤,李玉虎射出的紫金光霞又缓缓浸透出来,一闪而没,李玉虎已将之收了回来。
  他看了一会,临走前又交代道:“不必心急,此地不会有人进来,慢慢蜕化吧!明天一早再来看你!”
  李玉虎回到帐内见四女并排躺在一起,却都瞪着一双大眼睛,等着他呢!
  随即挤在张出尘身边,吻她的面颊,低声道:“大家快睡一会儿,等会冠军带了总管夫妻回来,又有得忙了!”
  张出尘悄悄在他口中塞入一粒雪莲子,传音悄语道:“爷,这两天你耗了不少真元,多吃一粒补补吧!”
  李玉虎心头甜蜜蜜,传音道声“谢谢!”当即侧身一腿跨在她臀上,竟真的闭目睡去。
  一觉醒来,发现四女仍在熟睡,便悄悄先钻出去。只见天色已近申时,王总管夫妻果然已回,王雪娘正在厨下忙着做饭,王天化则将一个巨大网儿打开,也正在向外拿东西。
  李玉虎与两人打过招呼,过去一瞧,除了两只大铁锅、两只中号酒罐之外,尚有各色礼服鞋子及一些新鲜蔬菜。
  帐内四女也已出来。李玉虎道:“尘儿,拿一粒赤龙丸来……”
  张出尘取出一粒,李玉虎与四女一同步入林中,只见鹰王冠军伫立树下,正在瞑目休息。
  李玉虎笑道:“冠军,辛苦你啦!”
  鹰王冠军睁开双眼,友善的瞧着。李玉虎又道:“这是我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你懂吗?”
  鹰王点点头,低头伸长脖子,在她们脸上磨蹭一下,表示亲热。李玉虎摊开手掌,又道:“这是九转赤龙丸,送给你吧!你别瞧小小一粒,它可以抵得上五十年苦修之功。吞下之后,好好消化吸收一下!”
  鹰王冠军先伸喙在他俊脸上磨蹭,方始啄食。一吞腹,立即闭起眼睛,挺直身躯,显出一副昂然样子。
  李玉虎在袖底摸出头簪,还给张出尘。张出尘“啊”了一声,回身进洞,一会拿出两只白玉匣,递给李玉虎与林灵二人,道:“昨晚妾身做了两个玉匣,匣内放有两支头簪,爷和四妹每人带一个吧!”
  李玉虎见那玉匣宽有三指,厚只五分,长约六寸,通体晶莹剔透,光泽润滑,正面盖子嵌着粒紫色宝石,按住宝石一堆,盖板滑开,里面并放着二支五寸多长的小剑。
  张出尘道:“这两支给爷防身之用,已改剑型;灵妹的则没加工,要想盘起头发,还可绾发,做发簪使用。”
  林灵一直和李玉虎一般将秀发披散下来,自然的披盖着额头,衬得她玉面腾雪,白衣如霜,飘逸灵动,幌似仙子临凡降世一般,所以这九天玄铁的发簪,竟无用武之地。
  此时她见大姊张出尘特地制作了一个玉匣放置头簪,以便随身携带,不由心生感激,道:“这玉匣真漂亮,多谢大姊费心劳力。”
  李玉虎搂着张出尘,吻她一下,也道:“多谢娘子费心,我正愁剑丸被小虎霸占,自己没有适合的兵器呢!”
  张出尘倚在他的怀内,一边与他温存,一边道:“以爷的功力,人间江湖上只怕已无敌手,爷又不想杀人,若有兵器,怕也派不上用场呢!”
  李玉虎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不过适才听小琳一讲,世上竟有那等凶残恶煞,不杀了他,好像也不对呢!”
  林灵急道:“鞍山马贼的恶迹,妾过去也曾目睹,不过当时觉得,一者事不关己,二者其中只怕也有报应循环的宿缘,便未管这档事,如今想来,实在十分惭愧!”
  李玉虎俊目一转,拍拍她的香肩,安慰道:“不必惭愧!那时你一心修练,基础未固,哪有余力行道?万一害了无辜,上干天和,於己更是大不利。不过,现在道基已稳,就必须多积善功了!”
  朱如丹此时在厨下帮着理好饭菜,扬声招呼,请他们过去用餐。
  李玉虎三人过去,一边吃饭,一边有点心绪不宁,便道:“王总管,这几天烦你夫妻在谷中陪伴尘儿夫人,明儿开炉炼药,本府决定今晚前往鞍山一探!”
  接着,他又把鬼灵方文琳所说,转告王天化夫妻,接着又道:“方才我忽然觉得心绪不宁,想立即飞去鞍山。灵儿、丹儿、云儿!你们准备一下,待会饭罢,立即上路!”
  林灵学着吃饭,每次都是浅尝即止;朱如丹、张出云—听马上出发,不由兴奋起来,哪里还吃得下?
  三人立即入洞整理服装,张出尘也跟着入内,片刻后捧着一件长衫、一条宽带出来。
  她把宽带束在李玉虎腰上,带中有几个暗袋放着几个小玉瓶,又在他口袋内摸出小玉匣,亦一同插在暗袋里,并道:“瓶中各有三粒药丸、三杯灵乳,以备不时之须。”
  同时又为他穿上长衫,把好衣扣,左瞧右看,一副慈母望儿出征模样。李玉虎笑道:“有冠军代步,来回一个时辰足够,说不定今夜便能赶回来,紧张什么?”
  张出尘嫣然一笑,柔声道:“爷初次出去,又不让妾身随行,总是有些担心嘛!要不要加件厚衣服啊!”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的面颊,笑道:“这次出去,就是要惊世骇俗,希望一举把他们镇住,穿那么多干嘛?”
  此时林灵三人已相继出来,李玉虎俊目一闪,只见朱如丹、张出云都换了劲装,一红一黄,头上秀发高绾,用同色绸帕包住,后脑发髻上各插两支九天玄铁头簪,腰缠宽带,流苏斜垂左胯,右边各斜挂一个精工绣制的镖囊,衬着两人高挑身材,显现的玲珑曲线及秀美无比的容颜,不由令人垂涎三尺。
  而林灵仍是一身洁白长衫,灯笼长裤,脚下一双洁白小蛮靴,秀发油黑乌亮,披散两肩,浏海覆额,仍然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飘然出尘的仙子模样。
  李玉虎吹声口哨,“哈哈”笑道:“春兰、秋菊,各尽其妙,看了你们这副模样,为夫又不想去了!”
  张出尘推他一把,低声道:“爷,也不怕总管笑话吗?去啦!”
  李玉虎侧目见王天化夫妻,满面含笑站在一边,并无取笑样子,便一边转身走向谷口,—边笑道:“总管夫妇都是过来人,哪会大惊小怪?走吧!”
  鹰王冠军看他的手势,当先跳到谷口,伫立等候。
  李玉虎笑道:“云儿、灵儿第一次升空,你们坐在前面,我和丹儿站在后面。……”
  张出云与林灵手拉手一跃而上,坐在鹰王肩上,李玉虎接了朱如丹,并肩立在两人身后。冠军扭头张望一下,陡的一跳,双翼横张,微一扇动,已然升空十丈。
  张出云骤觉劲风扑面,逼人鼻息,寒风如刀,袭上身来,心方一惊,体内阴神已经自然发动,透体而出,在她肌肤表层布下一道气罩,将寒气劲风全部挡住。竟未让她感觉一丝寒冷,连发丝也未飘动。
  这一来,张出云宽心大放,凤目四瞧,见脚下的无际冰雪树木逐渐变小变远,视界更是宽阔无比,不由得心胸一开,“咯咯”笑道:“哇!好好玩哪!”
  林灵等人也是一般心情。李玉虎一手搂住朱如丹纤纤细腰,仰天一声清啸,上冲霄汉,如同龙吟九天,半晌方道:“冠军,向东飞行,目标鞍山!”
  朱如丹依在个郎怀内,娇笑连连,声如银铃般摇曳,道:“爷,冠军会认得什么鞍山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话也是,灵儿该认得吧!你告诉冠军吧!”
  林灵并未运功御寒,只觉劲风将她的秀发扬起,长衫下摆也被吹得腊腊有声。她道:“冠军,正东偏南有一小山,形似马鞍,山腰有大爿房舍,那就是了!”
  冠军引颈长鸣,似与李玉虎龙吟唱合,又似回答林灵。两丈多宽的双翼,一阵疾鼓,又升高数十丈,接着两翼一挺不动,头部微向下伸,快如流星赶月,疾向东南方泄下!
  不多会功夫,眼前下方果然出现一座较小山峦,两边高,中间低,略呈鞍形,低处房舍密密麻麻,足足数千百间!
  朱如丹纤手一指,娇声道:“看哪!那边好多房子的地方,是不是啊?”
  林灵道:“这一带山势连绵,只有鞍山聚众最多,大约不会错了!”
  李玉虎笑道:“好,冠军,停在左边峰顶吧!”
  鹰王双翼微收,去势迅速,眨眼间飞临鞍山左峰,双翅微微鼓动,去势立即止住,缓缓落在白雪皑皑的峰头。
  李玉虎四人先后跃下,李玉虎又道:“冠军,自己去找东西吃吧!要回去时,发啸为号,你听得见吗?”
  鹰王伸喙在他脸上磨赠几下,点点头跳开数丈,双翼再展,一鼓一束,竟贴着山峰向山下投去,转眼间双翅再展,疾急升空,而爪下已多了一只老大的山羊!
  而山峰下一阵羊群惊鸣声,方始传了上来。
  朱如丹赞道:“哇!乖乖,咱们这冠军手脚真快!”
  李玉虎凝立山头,打量着这一带地形。
  只见这鞍山远远看去,虽然形似马鞍,实则乃是长白山一个支脉,众人立脚之处,乃是北端,峰腰与长白山相连,峰头却比长白山矮了大半。向南纵去,是一片缓坡,此刻虽则盖遍厚厚白雪,看形势却似开垦了一层一层的梯田,田中央亦有丈宽蹬道,直通鞍部。
  鞍部地势甚广,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房舍不下千间,房舍四周随地形修筑起一道高墙;鞍部中央,向东有个高耸的城门,门外一条平坦驰道,南北两面,各有一个小门,门外均有皮衣皮裤的壮勇守望,墙上更有巡逻不时来回走动。
  李玉虎神目如电,略一扫视,已把下面布置看清,朱如丹却道:“爷,下边房舍这么多,咱们去哪找贼头哇!抓个守城的问问,好不好!”
  李玉虎摇头,道:“不要打草惊蛇,先暗中观察一下。”
  接着他闭起双目,用天眼向寨中察看,只见中央部分一楼高起,黑气冲天,而楼后一排低矮房舍内却冲起一片赤红血光,光影中似有无数影子,飘飘荡荡。
  李玉虎心中一动,开眼一指道:“你们看见中央那处高楼没有?以我看,寨中主要人物必然住在那里!后面一排房舍血光极盛,似乎时常杀生,咱们先去那边瞧瞧!”
  此际天色已渐入夜,寨内灯火逐次燃起,外面却是愈来愈黑!
  李玉虎叮咛道:“咱们下去,不可鼓气飞行,以免真元幻出的光芒被人瞧见。”
  说着,当先施展六合神行步初步功夫,长衫飘飘,向山下迈步行去!
  这六合神行步法,神妙无方,表面看去,动作不疾不徐,像一般常人走路,仔细观察,却是纳须弥於介子,移地成寸,每一步跨出,都有两丈以上距离。
  四人鱼贯而下,眨眼间越过高墙,在上面巡守的壮勇竟丝毫未曾察觉。
  此时正值晚饭时刻,加上天寒地冻,寨内街道并无行人。於是四人循着长街,对准目标,不—会已达大楼之外。
  那大楼高有三层,外面尚围着一道高墙,一大片空旷花园。不过时值隆冬,院中除了不凋松柏,犹有绿意,其他花草树木已然枯黄,被埋在厚厚积雪之下了!
  李玉虎当先越过墙头,尚未落地,一条大如牛犊的猛犬已然扑来!
  李玉虎微微—惊,心头暗赞:“这狗鼻子好灵!”随即举掌轻轻一拍,似缓实疾,拍在那大狗头部,将它震昏过去。
  朱如丹三女接着跃进,林灵俯身又在那狗颈轻点一下,道:“爷,凡是走兽,耳下颈上也有一处穴道,点中之后,可以让它昏睡两个时辰。”
  李玉虎一眼扫过,已了然於胸,微微一笑,带头顺着墙边向后面一排房舍扑去。
  后面那排房舍,此时灯火通明,老远就闻着一股叶香及一阵油烟气味。朱如丹柳眉一皱,尚未开口,暗影中又有一只巨犬猛然站起,作势要向李玉虎扑击。
  李玉虎已然受了指点,不待扑近跃起,屈指一弹,一丝指风射出一丈开外,正点在那狗耳下穴道,巨犬又缓缓俯卧地上,闭目睡去。
  朱如丹一跃上前,与李玉虎并肩而行,刚想开口,目光一扫,从窗中望进房中,正瞧见里面两个高大肥胖的厨师,合力打开了一个蒸笼。
  她目光锐利,无意中往蒸笼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尖声叫了起来!
  李玉虎一把抱住她,捂住她的樱唇。
  厨中已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鬼叫、鬼叫?”
  接着便见一人,撑开厚厚棉布门帘,探出头来!
  李玉虎早用蚁语传音,通知张出云、林灵二人“先躲起来!”
  他—手搂抱着朱如丹,人如一缕轻烟,掠到五丈外一株大树后面!
  故此,厨下那人看看外面,并无人影,吃寒风一吹,机伶伶打个寒颤,口中怒骂一声,又立刻缩头回去。




  第三册 第二章 鞍山除恶

  张出云、林灵闪在树后,张出云蚁语问道:“三妹,发什么神经?鬼叫什么?”
  朱如丹娇躯仍在微微颤抖,俯在李玉虎怀内,低声叫道:“好可怕!好可怕啊!”
  李玉虎轻拍着她脊背,冷哼一声道:“这些人真是该死,竟在蒸煮活人,你……”
  他语音未落,厨房门帘高高挑起,里面鱼贯走出七八个壮汉,每人托着两个食盒,最后两人则抬了一个特大号蒸笼,顺着走廊,向院中大楼走去。
  打帘的那人,待一行都走出来,又快步跑到前面,大约又去打帘子去了!
  李玉虎见状,道:“丹儿,你和云儿守在外面,我和灵儿进去瞧瞧!”
  朱如丹抬起头来,长长吸了一口气,静定心神,酥胸一挺,然后道:“爷,我不怕了,咱们一同进去吧!”
  李玉虎点点头,仍牵着她的手,举步进了厨房。
  厨房前后两边窗下是一排炉灶,并无奇怪之处,只见中间一条长案大得出奇!
  更奇的是,左边门上竟上着锁,门户墙壁也是铁板所制。
  李玉虎见厨下已无别人,便走到上锁的铁门前轻轻一拉,将铜锁拉开,随即。推开铁门,当先走了进去。
  门内并无灯火,不过对李玉虎等人,并无任何妨碍。
  他四面一瞧,见三面木架堆放着许多做菜的材料,并无可疑,只有房间中央有一条向下的石阶,阴气甚重,血腥之气扑鼻飘上,十分可疑!
  李玉虎放开朱如丹,沿阶而下,十步之内,又是一道上锁铁门。
  拧开锁头,哑然推门而入,俊目一扫,不由又是恶心、又是心惊!
  三女关好上面门户,跟踪而下。由於都有了心里准备,目光一瞧见地下室情形,倒是没再惊叫,但仍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嘴巴,强咽了一口气,免得呕吐!
  原来,门内是间广大石室,室顶挂着几盏巨大油灯,闪射出一片阴惨惨光芒;而门边墙上挂着六、七具残缺不全的男女裸尸,有的腿被斩断,有的少了臂膀,有的开瞠挖出内脏,不但还在滴血,四肢似乎仍微微抽搐呢!
  李玉虎心头勃然暴怒,本想立即退出,但瞧见尽头一列铁栅之后分成五、六格,里面还关着一大批人,只好硬起头皮,道:“你们三个到上面等着,这厨房里的人,回来一个杀一个,我过去瞧瞧!”
  三女“噢”应一声,林灵上前一步道:“爷,我陪你吧!上面有二姊、三姊足够了!”
  李玉虎恨恨一跺脚,俊目中闪射出吓人光芒。林灵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爷,冷静一下,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李玉虎长叹—声,道:“想不到这批人如此残暴,我……好吧!你去告诉她们,把先回来的恶汉制住穴道,等事情弄清楚之后,再处置吧!”
  林灵点点头,闪电般跟上石阶,以蚁语传音告诉朱如丹两人,接着又回来陪着李玉虎向铁栅走去。
  铁栅后面有三栏关着十多个身体精壮的小伙子,二栏关了二十九名少女。最边上一栏则只有四个,二男二女,都脱得赤条条,悬空被吊在四个吊环之上。
  他们一个个目光痴呆,像是活死人,沈默无言的随地坐卧,对李玉虎二人的到来,竟丝毫无动於衷。
  李玉虎心中惊疑,举掌“咔”的一声,切落栏栅上的铁锁铁链,开门走进最后一栏,屈指连弹,弹断吊索,四个赤条条男女纷纷跌落下来。
  李玉虎与林灵各接住两个,放倒地上,只听四人呻吟一声,低哑的叫道:“水…………水…………”
  这一声“水”虽然微弱,可却像一剂兴奋剂,铁栏之后那一群人忽然起了一阵搔动,一齐抬头四顾,口中喃喃的喊着:“水……水……”
  李玉虎心头惨然,立即以千里传音之法,向外叫道:“云儿、丹儿,提两大桶水进来!快!”
  眨眼间,铁门间红光—闪,掠飞来两条人影,每人手中提着一大铁桶、四个大碗,李玉虎在腰间掏出玉瓶,每桶水中滴了数滴玉髓灵乳,又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各放半粒,搅动几下,掬起半碗,替一个赤裸男子灌了下去!
  林灵三人学样,分别替另外三人各灌半碗。李玉虎道:“那边每人先分半碗……”
  说着,已抓起那名赤裸男子的右腕,为他把脉!
  林灵三人把锁头一个个拧断,—次放出四个,分饮半碗冷水。
  那些人歪歪倒倒,有走有爬的出来,都十分听话,默默喝下半碗,又都自动的回到原地!
  李玉虎连续为四人把过脉,长叹—声,道:“原来这几人已有数天未进饮食,已然饿得虚脱。云儿,你出去瞧瞧,外面可有吃食?”
  张出云道:“刚才我已看过,炉子上馒头寿桃一大堆,要拿进来吗?”
  李玉虎道:“外边的人解决了吗?带他们出去吃吧!”
  朱如丹道:“一堆饭桶早解决了,此时都躺在炉灶边睡大觉呢!”
  李玉虎走进另—栏栅,抓起一人,一探脉门,便知被封了脑后玉枕穴。乃立即举掌连拍,一一解开。林灵三人见状,一边分水,一边为他们解穴,片刻功夫,已然全部完工,一点人数,竟有八十七人。
  那些人穴道被解,神志渐复,喝下半碗含有玉髓灵乳及九转上清丸的清水,体力也一一恢复了,一个个如梦方醒的彼此相望着,随即恍然大悟,不约而同的跪倒一地,哀哀求告道:“大侠救命,女侠救命……”
  有几名少女早已哀泣凄惨惨啼哭起来!
  李玉虎在地上一堆衣服里面取了几件,拿给四个赤裸男女,道:“那四人最早饮下含有灵药的清水,本甚清醒,此时体力已渐恢复,一见李玉虎进来,顾不得穿衣服,也不约而同滚身跪俯,叩头如捣蒜,重复再三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李玉虎挥挥手,止住叩头之势,和声道:“快快穿上衣服,有话出去再说…
  …“
  说着,便退出栏外,对众人道:“本府今夜来此,就是要救你们,大家快快起身,随本府出去吧!”
  这一番话,虽然声音甚轻,但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随即纷纷起身,跟在他和林灵三人之后,向外面走去。
  外面炉火正盛,炉子边—共躺了八名厨师。那群人一出来,立即把原本宽大的厨房挤得满满。
  李玉虎一步跨到对面房门口,推开木门向内一瞧,里面是间颇大的宿舍,两边各有一排大通铺,床铺中央还燃着一个大火炉!
  李玉虎回过身来,轻声说道:“每个人先拿半碗汤水、半个馒头,到房里来吃!”这话出口,每个人也一样听得清楚,就像在他们耳边诉说一样!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已站在炉灶边,一个分汤,一个分馒头,林灵则负责分碗!
  一干人饿了几天,已不知关了多久,都已学会逆来顺受,此时虽然出来,可还不敢深信这是真的。他们默默的接受命令,依令而行,望着地上躺着的厨师,眼光中也只露出一丝恐惧之意。他们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半个馒头,走进宿舍,排排坐在两边通铺上,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起来。
  李玉虎一手—个,提起两名厨师,送入石室铁栅之中,朱如丹、林灵三人也随后帮忙。李玉虎把八人关入一栏,拾起铁锁,扣住门环,随手一捏,把铁锁捏成一团,便再也打不开了!
  三人走出地下石室,忽听门外一阵尖脆女子声音传了进来,道:“张师傅、张师傅,寿桃汤水还不快上,寨主要骂人啦……”
  接着门帘掀动,走进来—个三十余岁的半老徐娘。
  她一瞧,厨房里八名厨师一个不见,倒有四个美绝人寰的少男少女,心头一惊,旋即满面堆笑的嚷道:“咦,哪里来的小兄弟、小妹子啊!厨下这股子油烟味,不怕把衣服熏坏了吗?去,去,去,我带你们到前面去,咱们寨主爷最好客,今儿个正遇上他老人家的七十大寿,要是让他瞧见你们这个俊模样儿,不乐死才怪呢!”
  口里虽说着,人已走到李玉虎身边,伸出手来,就想去摸他脸蛋。李玉虎剑眉一挑、出指一点,制住穴道,将她定在当地。
  那婆娘只觉一麻,全身已然僵直如死,吓了一跳,口中“哎唷”一声,又嚷道:“小兄弟,你会仙法啊?怎么我不能动啦……哎唷!别开玩笑了,我马大娘可是好心哪……”
  李玉虎又一指点了哑穴,却对那一群人道:“你们为何被关在这里?谁比较明白,快快出来告诉我,好吗?”
  坐在通铺上的两排男女彼此对望一眼,却都默然无语。林灵走上前去,莺声呖呖的道:“你们别怕!我家老爷是来救你们的,若问你们话,务请据实回答,我家老爷斟酌实情才好处置。”
  众人一阵激动,此时坐在最外边一个人站起身来,说道:“小人司马岚,乃北京人民,今年春季出关游学,前月在辽河一带被马家寨关卡盘查,说小人姓名不对,不该叫”死马烂“,故意触他们马家霉头,就把小人捉了来,关在这菜人牢中,待节庆之时,宰杀了供他们当家的食用。”
  李玉虎俊目中闪出光芒,张出云三女也一样面目变色,朱如丹问道:“什么叫菜人牢?难道你们这许多人都是用来作菜的吗?你们不会反抗吗?”
  司马岚苦笑一声,道:“凡此牢中之人,都被称为菜人,是专门供他们食用的。在此牢中只要不反抗、不闹事,每天还有半碗饭菜、半碗清水,未轮到上菜时节,日子倒也平静;若想反抗闹事,被打入死囚牢,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非得受尽百般折磨,方得解脱呢!”
  李玉虎见这司马岚年约二十五、六,长得清秀斯文,说话有条有理,乃是适才被赤条条吊住的四人之一,便道:“兄台似是饱学之士,刚才为何被吊起来?”
  司马岚脸上显出红晕,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呜咽道:“小人在京曾中过秀才,出关游学实为增长见闻,不想遭此劫难,若非恩公,小人的残躯,明后日便是桌上的佳肴了!”
  他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又道:“这里的规距是,凡被选中的菜人,必须清除内脏杂质,所以才被吊起来,先灌洗内外,再饿个七天,才能上笼蒸煮。小人四个已分别被饿了三到六天,小人是第二名。”
  李玉虎四人心血翻腾,再也忍耐不住,李玉虎道:“本府到前面看看,先把这一干惨无人性的家伙擒住,待明日再言处置之法。你们体力未复,暂时不宜活动,今晚就在这里安歇,司马兄暂时照顾大家一下如何!”
  司马岚扑倒在地,叩头道:“恩公若能将这批凶残除去,实在是苍生万家生佛,不过这批人人数既多,武功身手又甚高强,恩公四人,若是力不能敌,还是早些遁去,多约帮手才是上策,此地之事,恩公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李玉虎微微—笑,道:“若无把握,本府也不会来,你们安心在这里睡吧!”
  接着,他又叫张、朱二人提来两大桶水,水中又加了各半粒九转上清丸及九转赤龙丸,及数滴玉髓灵乳,方道:“适才本府发现,你们大多数被制住穴道,以降低反抗意识与能力。而穴道被封久了,必受内伤,现在本府再赠送你们一些灵药,每人领用半碗,练过内功的,可用坐息之法散发药力,没练过的则立即睡觉。本府保证,明晨醒来,一定体健气实,百病尽除!”
  这番话声音不高,可是房内八十七人个个听得清清楚楚,而个个也是惊喜交集,纷纷跪地叩头,感激得五体投地!
  李玉虎退出门外,顺手关上房门,只听得门内司马岚开始指挥着众人,依序饮药,大家也都不哼不哈听从安排,心下稍宽,便即走到仍僵立在厨房中央的半老徐娘面前,沈声道:“本府李玉虎,替天行道,今晚特来处置你们这一批惨无人道的恶徒,若想活命,乖乖听我吩咐。”
  说着,随手抓起案上一把菜刀,双手—合一揉,已将那刀揉成了一个铁球。
  他又举手解开那妇人穴道,沈声问道:“听清楚了吗?”
  那妇人本身虽无高深武功,可是伺候寨主多年,见识总是有的,一见李玉虎玩的一手,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大骇,穴道一解,立即跪地叩头,道:“大仙饶命,小妇人只是个下人奴才……”
  李玉虎右手轻抬,已将那妇人由地上托起,道:“废话少说,带本府到前面去吧!”
  那妇人觉得自己似被一片无形的气流兜住,由地上托起,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即忙不迭地连连称是,领头往外头走去!
  李玉虎四人随后,顺着长廊缓步而行,不一会来到大楼后门,门外站着两名抱刀大汉,一见五人,便道:“马大娘,厨房里人死光啦!怎么……咦!这几位是什么人?小妞儿满漂亮嘛!哈……”
  李玉虎俊目闪光,出指连弹,已将二人定在当地,连哑穴也被封住了!
  马大娘看在眼里,凉在心头,暗中不断念佛,默默上前打起楼门口厚重棉帘,让李玉虎四人入内。
  楼内陈设奢侈辉煌,面西楼门紧闭,正东本是楼梯,此时却立了一个大屏风,屏上用金纸贴上一个大大的“寿”字,寿字前面设了供桌、香烛。第三面一圈回廊,各放着四五个大暖炉,炉中炭火熊熊,温暖异常。回廊之下地势低了一阶,是个客厅,此刻正摆着五张圆桌,每桌坐满十二人,正在开怀畅饮。
  正中桌子特别圆大,上面摆着个特大号蒸盘,盘下还有一盆保温炉火,盘中跪躺着一个全身赤裸女子,不过此时已然体无完肤,被吃得差不多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先以传音吩咐三位娇妻:“守住出口,捉活的!”
  接着,晃身飞上厅中圆桌,举足向蒸盘踢去。
  那蒸盘大如车轮,径有三尺,吃他—踢,“唿”的一声,带着一阵嘶风锐啸,冲破回廊雕花厚纸窗,向楼外飞去!
  这五桌食客齐齐大惊失色,纷纷推杯而起,怒声喝骂,一时噪音四起,谁的话也听不清了!
  李玉虎轻轻一叱,道:“住口!”
  厅内十人,包括男女老少、丫头、婆子在内,耳边如同响起焦雷,直震得每个人头脑一昏,耳鸣眼花,都不由呆了!
  李玉虎站在桌上炉火旁边,火苗赤焰升腾,离他尾衫下摆不足一寸,可奇怪的就是烧不着他的衣服。他左手放在背后,右手一指正面身着锦袍的老者,不疾不徐、潇潇洒洒的问道:“你,就是寨主马永年吗?”
  那老者头顶员外帽,一张圆脸油光光,浓眉环眼,精光四射,煞气腾腾,鹰钩鼻、大阔嘴,一口黄板牙,满腮胡子连着颌下尺半长髯,黄白相间,才显出他的年纪,他凝立定住,身躯甚是高大,下身挺着个圆凸凸的肚子,更显得腰粗体壮,威势吓人!
  此时,他仰头望着俊逸灵慧的李玉虎,心中虽极震惊,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物,见了他便仰脸“哈哈”一笑,拉开破锣一般的嗓子,道:“老头正是马永年,小兄弟好俊的人品功夫,老夫佩服之至!来,来,今天正逢老夫贱辰,小兄弟远来是客,无论目的为何,先请坐下来,让老夫敬你三杯水酒,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李玉虎星目闪光,道:“寨主不必客气,你今日恶贯满盈,气数已尽,本府此来,替天行道,乃是向人素讨欠债。”
  马永年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正在盘算如此应付,他旁边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已然接口骂道:“大胆狂徒,也不打听打听,我马家立寨已近百年,纵横数千里,铁蹄所至,人人丧胆。你算什么东西,乳臭未乾,也敢来这忠义堂大呼小叫?”
  说着,望了马永年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表示,便又接着说道:“看你小子的模样,挺讨人喜欢,下来和你二太爷比划比划,若能在二太爷手下走满十招,二太爷就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李玉虎微微—哂,并不理他,却又向马永年道:“这大厅之中,想必都是你的亲信部属吧!”
  马永年环眼四射,虽不知话中之意,眼见厅内五桌,五十六人,个个虎背熊腰,神情剽悍,功夫了得,也不由有些自傲,乃哑声道:“不错!大厅之中,人人姓马,不是老夫的兄弟,就是老夫的子侄。小兄弟功力高绝,老夫深信不疑,不过”好汉架不住人多“,小兄弟是个聪明人,何必与老夫为敌?”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李某替天行道,但知事有可为与不可为,却绝不惧怕任何恶势力。同时,我还要告诉你,若论功力,你们这五十六位马姓精英,只怕还敌不住李某的一根指头!”
  马永年仰头狂笑,声如夜枭,破锣半晌方道:“好,好,好!小兄弟快人快语,老夫佩服,适才二弟已然叫阵,小兄弟为何不试试你的指头!”
  李玉虎听他特别强调“指头”二字,微微一哂,抬手正要出指,马永年连忙摇手道:“慢来,慢来!江湖打斗有江湖的规矩,小兄弟先请下桌,让他们把桌子拉开,你们好好比划一番,无论谁胜谁负,也算是让老夫开了眼界。因为老夫活到七十,还没在江湖中见识过有哪个大侠,是凭着一根指头定江山的!”
  李玉虎见他一再强调重复“一根指头”,知他有意把这话扣住一个理字。因为话是李玉虎说的,“马家人敌不住一根指头”,若是动起手来,李玉虎多动了一根指头,即使赢了也不光采。
  李玉虎虽没在江湖混过,基本道理却是懂得,他微微一笑,举步—跨,看似从容不迫的向旁过迈了—步,人却倏忽之间停在三丈外的回廊之上,道:“好吧!你们把桌椅移开,咱们好好比划—下,只要这厅中有一人能躲过本府一指头,本府就不再过问马家之事!”
  马永年目见他露了这一手缩地成寸功夫,心头骇然,但听了这话,却又不由大喜,道:“好,小兄弟快人快语,老夫敬服之至……”
  说至此处,才忽然发现李玉虎身边站着一个美如仙子临凡的妙龄女子,不由一怔。
  皆因刚才厅中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李玉虎身上,除了带路的马大娘之外,谁也不曾发现三面回廊上还多了三名美女!
  此时众人的目光,随着李玉虎移动,刚好林灵守在这边,这才发现这个大美人。马家众人都是淫徒,不由得—个个目射淫光,猛盯着林灵瞧得呆住。
  李玉虎面色一沈,道:“快快移开桌椅,本府尚有许多事待理,没功夫与你们消磨时间!”
  马永年等人心头耳边又是一震,纷纷行动,将餐桌椅子移向两边,却在寿屏前面留下一排太师大椅!
  马永年大刺剌坐在中间,一挥手,马家众人分列桌前,将中央空出五丈方圆。
  马永年哑声嘶叫道:“小兄弟与那位大美人请过来说话……”
  李玉虎一移步已到场中,随随便便的一站,道:“闲话少说,你们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齐出动,本府统统奉陪!”
  马永年“嘿嘿”嗤笑,道:“小兄弟高姓大名?何入门下?说不定……”
  李玉虎一挥手,又道:“本府姓李名玉虎,并无显赫师承,你不必多费心机了,来吧!”
  适才第一个叫阵的老者一跃而出,站在李玉虎三丈之外,酷声道:“好小子,二太爷偏不信邪,特来领教你的一根指头,小心了!”
  说罢,双臂一震,拔起两丈多高,一式苍鹰搏免,凌空下击,双手屈在胸前,闪电般向李玉虎头上抓去。
  李玉虎左手放在背后,右臂一抬,伸出一根食指,缓缓向上点去,同时口中招呼,道:“看清楚了!……”
  那老者名叫马永昌,一生专训鹰爪功,十指之力可裂虎豹,在马家寨是出了名的硬手,这一上阵,立即拖出压箱底绝活,虽说李玉虎来得奇突,身手似也不弱,但看外表到底只有十七、八岁;尤其大话说满,要以一根指头对付马家上下,此刻真正对阵,又显出一副满不住乎的态度,出手缓慢无力,马家上下哪一个不是砰然色喜,都以为,只要是指爪一交,那小子既使不死,也难逃指断手折之危!
  谁知道,天下事常有出人意外者,眨眨眼,一上一下两人已有了接触。李玉虎凝立不移分毫,硬生生举指直点鹰爪,那老人呼的一声,疾急下击,一抓嫩指,另一爪却向李玉虎面门抓去。
  两个人一爪一指,瞬即接触,空中的老者陡然惨叫一声,疾急缩手向上飞起,“砰”的一响,背部撞到三丈多高的天花板,随即直直向下落来!
  马永年身边最外面一个老人,闪身将他接住,又听得“卡”的一响,李玉虎立身之处的地板陡然裂开,现出了一个大洞。
  马永年仰天大笑,正待下令众子弟捉拿美女,目光一扫,地板已然复原,而李玉虎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马永年一怔神,陡然叫道:“小子,你……”
  叫声中,脚尖一点脚下的机关,李玉虎脚下的地板又忽然裂开。
  这一次众人的目光又聚在李玉虎身上,只见他身子动也不动,仍然站在那里。可是、可是他脚下的地板明明已没有了啊!
  站在回廊的三女,时时注意着个郎行动,第一次地板突然裂开,她们都吓了一跳,因见李玉虎未曾上当,故未采取行动。第二次裂开,三人再也忍耐不住,一同晃身向众人头顶上飞过,落在了李玉虎的身边。
  朱如丹第一个开口骂道:“无耻老贼,原来你们马家是这般与人比武的?”
  李玉虎上前跨了一步,倏忽间已到马永年面前,道:“你做恶多端,一生为所欲为,难道真以为无人能治你吗!”
  说话间,一指点下,封住了马永年全身穴道。
  马永年大惊失色,明明看见那一指点来,可就是闪避不开,只有嘶声呼号,道:“并肩子上……”
  他身边的几个兄弟,两旁的几十个儿侄齐声暴喝,齐齐向李玉虎及朱如丹三人扑来!
  李玉虎双肩晃动,双手连扫,口中却招呼道:“统统拿下,不可伤他们性命……”
  朱如丹三女应答一声,均展开六合神行步法,在一群人中穿梭往来,不过只用了盏茶功夫,五十六人倒了一地。林灵一晃身,穿窗而出,片刻间已提着两名在前门的守卫进来。
  另外十八名丫鬟仆役,望见这等情形,只惊得魂飞魄散,发一声喊,四散逃去。
  李玉虎低喝道:“统统站住,到这边来。”
  众仆役耳中如闻响雷,两眼发花,一齐驻步,退到李玉虎面前。李玉虎神目如电,在众人面上扫过,发现他们都无高明武学根柢,便和颜悦色的道:“看样子,都不是做坏事的材料,也没有做坏事的本领,本府绝不难为你们,只要听话,仍然可以在此工作……”
  众仆役纷纷跪下叩头,那马大娘道:“大侠圣明,我们这马家寨虽是坏得出了名,可也并不全是坏人哪!像咱们做下人的,一生听人使唤,哪有做坏事本钱,能平平安安的多活几年,已经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了!”
  李玉虎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这话也是,所以本府绝不会难为你们。
  此次本府与三位夫人来此,目的在除恶扬善,不会赶尽杀绝,但能有一分悔改之心,本府亦会给他一条自新之路,你们先起来吧!“
  他招招手,示意朱如丹三人过来,一同坐下,又道:“这楼上还有什么人吗?”
  马大娘道:“这楼过去是寨主一家居住的地方,十年前寨主夫人死了,寨主的五个儿子也长大成家,纷纷搬出去自立门户,楼上就只有寨主及两个小妾住,现在楼上没有别人!”
  朱如丹奇怪问道:“那两个小妾呢?”
  马大娘低声道:“一个关在后面地下的菜人牢里,一个今晚已变成菜了。”
  朱如丹怒火勃发,起身把马永年拖过来,“啪叭”打了他两个耳光,骂道:“该死的老贼,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马永年全身僵直如尸,心知今日落在别人手中,绝无生路,不由破口大骂,道:“臭丫头,神气什么!老夫天生是凶神恶煞临凡降世,一生害人无数,今日既落你手,杀剐随便。二十年之后,老夫又是一条好汉!有种就把老夫杀了,二十年后看我会不会找你报仇。”
  朱如丹纤脚一抬,踏在马永年小腿之上,微一用力,“喀嚓”一声,已把他左小腿踏断。
  马永年惨叫一声,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却仍自嘶声叫道:“死丫头,有种你杀了我……”
  朱如丹扬掌欲劈,李玉虎忙道:“丹儿,我答应小琳,不可伤他性命,你忘了吗?”
  朱如丹恨恨的又在他断腿上踢了一脚,随即坐到一边。李玉虎闭目想了一下,心中灵光一闪,立即以千里传音,对后面说道:“司马兄,我在前厅已把马永年制服,你把练过内功的同伴都带到前厅来吧!”
  后面那间宿舍之中,司马岚等人自服过泡有灵药的清水后,个个都觉得精神抖擞,气机充沛之极,纷纷盘膝坐息一阵,受益更是匪浅。
  醒转之后,互相对谈探询,一方面证实自己不是做梦,自然对李玉虎四人更是感怀之极;二方面也产生了无比的勇气与信心,再也不愿任人宰割,乖乖做菜人了!
  不过他们记着李玉虎吩咐,只好强自忍耐待在房内,要不然早就冲出来,大杀大砍大索命了!
  这时司马岚耳边忽听得李玉虎千里传音,细微却极清晰,震惊之余,也是大喜,当即振臂而起,道:“兄弟们,恩主已在前厅大胜,命咱们立即过去,凡练过武的,请随我来!”
  众人欣然起身,随司马岚鱼贯而出,顺长廊直入大厅,连那二十名女子也跟着一同去了!
  李玉虎起身相迎,笑对司马岚道:“怎么,你也练过功吗?”
  司马岚扑身又欲跪倒,李玉虎轻轻—拂,将他托住,司马岚只好躬身,道:“启禀恩公,小人小时候练过几年拳脚,及长入学读书,养气的功夫却一直不曾间断,只是未遇明师指点,不知道运气发力窍门而已!”
  李玉虎上下打量几眼,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好,大家一字排开,先让本府瞧瞧……”
  他像阅兵似的,在每个人面前查看一下,并选了六十名较壮勇者上前一步,同时对另外二十名女子及七名男子道:“你们几位先退在一边休息。”
  接着自我介绍道:“本府姓李名玉虎,虽是初出江湖,却想创一番有利百姓的事业,这次来探鞍山马家寨,不但想为地方除此毒瘤,更计画利用此地的基业人员,打通一条康庄大道,直入北京,以通有无,以利民生,各位过去遭遇凄惨,任人宰割,应当知道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如今本府救你们出来,希望各位能随同本府为社会除奸邪,为百姓谋幸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司马岚等人大喜,一同俯伏在地,司马岚道:“小人等性命是恩公所救,理当报效恩公,至死无悔,何况是做好事!恳请恩公收留!”
  原先被李玉虎叫到一旁休息的二十六人与十八名仆役也跟着跪下,齐声道:“恳请恩公收留……”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好,大家既然愿意,为善不怕人多,你们今后都算是本府的一分子,起来吧!”
  接着,李玉虎又对那六十人道:“为了惩处恶人,补偿你们过去所受的非人待遇,本府决定将这干坏蛋的功力转移到你们身上,你们自行选一个对象吧!”
  随即一指地上的马永年,又对司马岚道:“司马兄就选他吧!”
  司马岚躬身应“是!”却道:“府王既然收留属下,这司马兄的称呼似有不妥,请府主直呼贱名吧!”
  李玉虎点点头,又对两名向隅的人道:“你二人去把后门口守卫搬进来,每个人盘膝坐在对象旁边!”
  说着,他首先站在司马岚背后,一掌覆盖在司马岚头顶,一掌遥按仰天躺在地上的马永年,马永年忽然开口怒骂道:“该死的小子,有种就杀了我,若是…
  …“
  李玉虎屈指一弹,点中他的哑穴,回头对林灵三女,道:“统统让他们闭嘴!”
  三个娇美如仙的娘子,像三只穿花蝴蝶般在人丛中飞舞一圈,马家五十八人统统被封了嘴巴!
  其他众人,哪见过这般高妙快捷的身手,和这般美丽绝世的人儿,一个个早已眼花撩乱,暗暗吸口凉气,也暗暗欣喜庆幸不已。
  李玉虎轻轻一拍司马岚头顶,道:“凝神一志,调息运气!”
  只见他虚按在马永年腹部的手掌掌心中,突然闪现一股紫金光线,罩在马永年丹田之上,片刻之后,马永年僵直的身躯一阵疾抖,苦练数十年的真气竟全被吸住,疾急的离体而去。
  而盘坐在旁的司马岚,感觉刚好相反,直觉得一股热流由顶门百汇穴循任脉直下丹田,汇合了自己原有的真气,向下越过会阴,至长强,循脊背之督脉,过命门,直攻玉枕,司马岚强按心头惊喜,听得“咔”的轻响,玉枕一关冲开,真气又到了头顶。
  头顶上真气仍然源源不断灌入,混入先前的真气之中,又向下流去。转瞬之间,他觉得体内真气愈来愈充沛,片刻之后像充满了气的皮球,全身上下真气运转不休,竟令他有点吃不消了。
  李玉虎传音在他耳边,传授他五行神功中庚金玄功的收放真气法门,片刻之后,马永年惨叫一声,唇角已缓缓流出血丝。
  李玉虎左掌一收,紫金光霞一敛而没,顺手一指,又点中马永年的哑穴。马永年蜷曲地上,不断抽搐,情况甚是凄惨。
  於是李玉虎依法施为,依转移功力之多寡及受者本身的体质,分别将五行神功中金、木、水、火、土五行玄功,传授给那六十人,一直忙到午夜过半,丑时将尽,方始全部完毕。
  朱如丹三人在一旁插不上手,只好去忙别的。
  她们问清楚楼上设施,知道二楼尚有客厅、客房、下房及厨房。三楼原是马永年的卧室、书房、练功房等,便分别上去察看一番,另外令厨娘马大娘分派人手,在小厨房及后面大厨房分别准备消夜点心,又令那二十名女子先去二楼客厅中安息。
  众仆役眼见马家主要人物一个个全被破去功力,变成了废人,知道他们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又见李玉虎四人和蔼可亲,俊秀绝伦,功力高绝,心胸宽大,不由都打定主意,效忠李府新主人。
  李玉虎待最后一人运功醒来,方道:“你们先把这些人关入后面牢内,然后吃点东西,就在此地休息,明日一早再安排其他吧!”
  这六十人经过这阵移功授艺,已把李玉虎视若天人,不仅感恩戴德,更且对他的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个目光炯炯的望着他,齐声应“是!”随即每人扛起一个人送到后面去了!
  林灵这时飘然下楼,曼声道:“爷辛苦了,快上楼来,两位姊姊叫他们准备了消夜呢!”
  李玉虎伸个懒腰,举步登楼,笑道:“是该吃点东西、睡一觉了,不过,没吃消夜之前,还是找个地方和小虎联络一下才行。”
  林灵惊奇道:“相距这么远,爷与小虎爷能联络得上吗?”
  李玉虎笑道:“我也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所以才需要找个安静地方啊!”
  朱如丹由二楼客厅迎上前来,道:“上面有间练功房,爷到那里去吧!”
  她转身在前带路,上了三楼。楼梯边一间房门正开着,朱如丹当先进去,道:“爷,你瞧这里行吗?”
  李玉虎闪目一瞧,只见这间练功房,两面临窗,另两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兵器,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席,踏上去不但颇有弹力,而且还有一种暖和的感觉。仔细一瞧,原来全是乌拉草编的。
  这乌拉草乃东北三宝之一,性热而有弹力,一般人都把它缝在靴子里,以防天寒把脚冻着,这马永年却别出花样,编成地毡,倒也颇见巧思。
  李玉虎面窗盘膝坐下,凝神瞑目,打开天眼先向四周观察了一阵,见东南、西北角上各有赤红血光出现,心知那边可能就是死囚的牢房所在,接着又全神聚思向谷中想去。
  盏茶之后,他忽然听到了小虎的声音,道:“老大,你那边怎样?”
  李玉虎把这边情形大略传送过去,又问知谷中一切平安,便道:“告诉尘儿,明日我派冠军回去,叫王总管再乘坐冠军去接文、武二老前来,这边的事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还有马永年已被我收去功力,关在牢内,小琳何日来报仇啊?不过,一刀杀了他算是便宜了,我准备叫他多受点活罪!”
  小虎道:“我俩现在正练合体大法,等完成之后再送吧!”
  李玉虎缓缓收功,把阴神阳神分开,站起身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见朱、林二女仍站在后面,脸上流露出关切心急的样子,於是“哈哈”一笑,张臂搂住二人,在每人睑上亲了一下,道:“成啦!我已和小虎联络过了!”
  朱如丹欢呼一声,搂住他连亲两下,林灵也忍不住依偎过来,柔声赞道:“爷真了不起,刚才妾身还一直担心呢!现在好啦,去吃点心吧!”
  三人拾级下楼,饭厅里暖炉火旺,餐桌上已然摆好碗筷小菜,张出云也正坐在桌边等他们呢!
  三人落坐之后,两个十三、四岁丫头捧上饭菜,四人一尝,十分可口,尤其李玉虎,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稀饭、两个馒头。
  张出云三人早已饱了,等李玉虎吃完,方始一同起身同登三楼。
  三楼练功房隔壁便是一间大卧室,陈设虽极奢侈,用器精美,但床铺宽只六尺,却不够四人睡的;尤其床边有个大壁炉,里面燃着一大堆柴火,更令人觉得不惯。
  李玉虎便道:“我看咱们去练功房睡吧!在乌拉草上铺几床棉被多好,还可以一齐练功夫!”
  朱如丹笑“啐”一声,道:“还练功夫?爷不累啊!也不想想,多久没合过眼啦!”
  说是这么说,三女打开壁柜,每人抱了两条新棉被,一齐往练功房去。
  一会功夫,地铺打好。朱如丹关上房门,脱去劲装,自去一边睡下,张出云则替李玉虎解扣脱衣,服待他躺下。
  李玉虎躺下之后,先亲朱如丹、林灵,最后拥着张出云,把她身子扳过去,以臀部对着自己,悄悄由后方伸出玉杵,刺入她阴窍之中,以蚁语道:“咱们也练合体大法,你只管睡吧!”
  张出云春心荡漾,向后顶了几下,却发现李玉虎并无后续动作,探入窍内的玉杵仍像根软软的老油条,只不过传来一股温热的真元直上丹田、脑中,与自己阴神合流,缓缓向全身游去。
  於是她收束春情,放心睡觉,而李玉虎也已鼻息深深,熟睡过去。
  次晨,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阵狗吠及“呼呼”的敲门声,李玉虎四人惊醒,起身到窗边一瞧,只见大门外拥了一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门内两只巨狗则在门楼内对外狂吠,门外的一群人除了用力敲门之外,还不断高喊“求见寨主!”
  李玉虎一边着裳,见林灵早已打扮整齐,便道:“灵儿,你先下去,叫马大娘开门,把外面的人统统让到大厅里,大厅内的六十人则先退列两边回廊!”
  林灵立即出房下楼,不多会马大娘出去赶开两条大狗,把门外男女老少,一同带进大厅!
  那夥人都是马家的眷属,见他家男人留在寨主府陪寨主用餐,一夜未归,天一亮便不约而同的找上门来。
  他等入厅,一见回廊上各站着一排衣衫破旧单薄的陌生青年,而五张大圆桌胡乱的放在一边,桌上杯盘狼藉,未曾收拾乾净,大异往常布置,不由都吃了一惊。
  其中一位老太大一把拉住马大娘,问道:“出了什么事?寨主与各位当家的人呢?”
  马大娘闪身走远一点,吞吞吐吐的道:“都在后面……菜人牢里……”
  众人齐齐脸色大变,五六个年长女人越众而出,厉声喝问道:“当家的身犯何罪,要关在菜人牢,快快请寨主出来……”
  李玉虎由中央楼梯上缓步而下,身后一排跟着三位天仙化人的美女,林灵长衫飘飘走在正中,左右张、朱二人,一红一黄的薄绸劲装,衬得李玉虎俊逸绝伦,世无其匹。
  在这严寒十一月里,他一身薄绸绛色长衫,不仅未显一丝寒意,秀发漆黑油亮随意披散,眉上用一条指宽丝带箍着,带中印堂部位嵌一粒指甲般大的红宝石,闪放光华,更映得目如朗星、颊染桃霞。
  他走到楼梯中腰,信手一挥,原来挡在梯口的一座大屏风,高有一丈,宽约十尺,忽然间自动滑向一边,直到回廊窗下方始停住。
  这还不奇,最奇的是,屏风陡然横移数丈,直到停止,竟未发出半丝声音。
  可是,李玉虎已经开口,语音清脆柔和的道:“马寨主与他属下六十人,做恶多端,以人为食,昨夜已被本府收去功力,关入监牢,各位想必是他们的家人,对你家男人主人的罪行,可清楚吗?”
  众人本来乱烘烘,陡然望见这四名绝美男女由楼上下来,已然有些惊奇,及见李玉虎挥手间便把屏风移走,表现的功力简直闻所未闻,不由都惊得呆了。
  等听到这番话,虽说声声入耳,清清楚楚,可是语调和平,不像上门寻仇、见人就砍的凶神恶煞之辈,不由又胆气大壮。
  最先发话的老夫人首先一指李玉虎,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说我马家做恶多端?我马家虽然占山为寨,可是百年来也一直在做正经生意。你不要血口喷人,仗着会几手功夫,就胡说八道,乱安别人罪名?”
  李玉虎走下楼来,又一挥手,面前的丈余香案也和屏风一样滑到回廊窗边。
  他与那老妇人之间,就只隔着一排太师椅子。
  李玉虎神色一沈,俊目中闪出两道严厉光芒,沈声问道:“你真不知道他们吃人肉、养了一批菜人吗?昨日是马永年七十大寿,你们这些至亲晚辈,为何不一同参加酒宴?”
  那老妇人眼睑下垂,竟不敢与他对视,口中却仍辩道:“咱们马家的规矩,男人的饮宴,妇人小孩向来不参加,但替寨主拜寿,昨日一大早,全寨之人都已来拜过了。至於说什么吃人菜人,老妇全不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玉虎俊目一扫,指着回廊窗下两排人,道:“你们看见了吗?这六十七名青年男子,楼上还有二十名年轻女子,本来就是马永年养的菜人。”
  众人纷纷向两边打量,瞧见这批人虽然衣衫破烂单薄,甚至有些衣不蔽体,但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红润,不仅也像李玉虎一样毫不畏寒,更人人一副神勇刚健的样子,哪里像是“菜人”!
  老妇人指指点点,冷笑道:“这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穷小子,一个个身强力壮,面无菜色,像菜人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那就要感谢马家这一群当家的了。昨夜他们把自己的功力统统送给他们作为补赎,所以今天看起来才会大不相同!”
  这话虽是实话,可一般人却不能接受,因为每个人的功力都是经过数十年苦功练出来的,怎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老妇人嗤之以鼻,又冷笑一声道:“你当老身是三岁小孩吗?废话少说,快快把寨主及诸位当家的放出来,万事皆休,否则我马家骠骑上千,老身一声令下,保管你来得去不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放人容易,司马岚,带他们到后面去吧!”
  司马岚越众而出,躬身洪亮的应声“是!”即转身对众人道:“请随在下来吧!”
  那老妇人反而有些犹豫,李玉虎又笑道:“本府决定,让你们把当家的先带回去,不过,该如何处置,等本府商定之后,再执行!”
  这批人女多於男,少多於老,本领都不高强,如今听他这般说法,也不反驳,只想把当家的男人先找到,便纷纷向楼后奔去,不过仍有十几名童子留在厅内。
  片刻之后,后面传来一阵惊叫号哭之声。
  李玉虎却不理会,一边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对两边之人道:“大家先把桌子抬出去,等会人更多了!”
  众人一齐躬身应是,七手八脚的把五张大圆桌由大门抬到院子里,又将椅子沿着回廊边排了三排,不多时,司马岚带头领着一批由妇女搀扶的马家大小头目,走了出来!
  这批人一个个面色腊黄,行动迟缓,像是常年在床的病夫,扶着他们的妇人则哑然无声的流着眼泪,一边的妇人,却个个号哭不止,喃喃咒骂!
  李玉虎剑眉一挑,对朱如丹三女道:“云儿、丹儿,去解开哑穴,灵儿,去后面把几个厨师带来!”
  三女身形一动,林灵早已消失不见。张出云、朱如丹行动亦如行云流水,迅速在厅内转了一圈,素手连挥,已然解开了马家诸人的哑穴。眨眼间,厅中又多了一片哽咽哭声。
  李玉虎“哼”了一声,众人心头耳边都是一震,只听他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往日的残暴威风何在?”
  一名老人骂道:“小狗不必猖狂,你这般对付马家,早晚会得到报应的!有种你就把马家全都杀了……”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本府替天行道,为百姓除害,何来报应?你今日这般下场才是报应。你口口声声要本府杀人,你当本府真不敢下手吗?”
  这一阵话语,语音不亮,但那群马家的男女却觉得耳鼓生痛,心头大跳,全都不敢哭了。
  林灵领头由楼后进来,后面跟着八名肥大的厨师,当先一个背上还背着一名老人,正是寨主马永年。
  李玉虎一指点出,解了马永年穴道,道:“把他放在地上!”
  那个厨师早已醒转,眼看五十六名马家成员被人像死狗一般丢在牢内,竟都哑口无言,泪眼相看,而他们被关的栅门被一个“铁球”锁住,怎么也弄不开,适才林灵下去,素手轻轻一扭,铁球寸裂,这份功力,听都没听见过,哪里还敢有丝毫反抗之心?这时听李玉虎这般吩咐,立即应一声“是”,即把马永年丢在地上。
  马永年哑穴初解,又被他一丢,且断腿未愈,只痛得他“哎唷”一声,嘶哑着嗓子骂道:“妈的巴子,你不会轻点……”
  李玉虎冷笑一声道:“你也晓得痛啊!”
  马永年环眼一翻,指着李玉虎,道:“小子,你不是人,你是恶魔!有种你杀了我好了!”
  李玉虎俊目一瞪,陡然射出两道骇人光芒,道:“你们真想死吗?好,本府成全你们。想死的举手,本府立刻叫厨师把你们调制成一席可口佳肴,请马府的夫人们品尝!”
  此言一出,马家男女一个个身躯颤抖,再也不敢言语。
  他俊目四射,在众妇人睑上扫过,又道:“刚在接你们当家时,大概都看到墙上挂的人肉了吧!大师傅,你说,那是做什么用的?”
  那些个高头大马、肥胖健壮的大师傅,此时都小心谨慎的小声应道:“回大侠的话,是做菜用的?”
  李玉虎瞪他一眼,叱道:“大声一点,讲给大家听听,要是有一人听不清楚,本府就叫人先把你蒸了!”
  那胖汉身子一颤,跪倒在地,叩头号叫道:“大侠饶命,小的马上说,马上说!”
  接着,转身向外,敞着喉咙叫道:“老寨主最喜欢吃人肉,近年来,每逢初一、十五,都邀约各位当家的一同品尝清蒸人肉的美味……”
  此言一出,大厅之中,人人变色,许多妇女已然双手掩耳,大声号哭起来。
  但一名老妇人,却忽然挺身而出,道:“你胡说,我们二当家长年在”渖阳“
  主持马家客栈,生性乐善好施,在渖阳是有名的大善人,怎会吃人肉,你不要受人指使,血口喷人!“
  司马岚本来站在回廊之上,此时陡然大步出来,指着老妇人身边曾被李玉虎一指点倒的老人,道:“禀府主,属下认得他,他是马永年之弟,名叫马永昌,确实是渖阳马家客栈的老板,属下便是被此人擒住送上山来的!”
  那妇人又抢着道:“是吧!是吧!我们当家的长年留在渖阳,这次是特地回来替他哥哥祝寿的……”
  李玉虎摆摆手,扫视一眼,道:“你们还不相信是吧!好,本府拿证据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三册 第三章 马家大寨

  李玉虎为使马家妇女了解她们的男人确实罪有应得、罪无可恕,说要拿出证据,证明昨晚确曾吃过人肉。
  马二当家的老婆直着嗓子,叫道:“好,你拿得出证据,我们就口服心服,光凭空口白话,谁能相信?”
  李玉虎点点头,道:“去几个人,把外面那张最大的圆桌抬进来!上面的东西,不可移动分毫!”
  昨夜新加入李府的“菜人”齐声应是,这时最靠近厅门的四个一同出厅,眨眼间将一张特大圆桌,抬进来放在大厅中央!
  马家的妇女小孩齐向圆桌望去,只见中央有个大火盆,火已熄灭,四周有八盘热炒,已吃得所剩无几;十二副杯盘碗筷七横八竖,旁边倒是有一些碎骨,但却分不清是什么骨头。
  那老妇人振振有词的道:“人肉在哪里?就这几块骨头?……”
  李玉虎目如电闪,扫视一圈,道:“大家看这火盆就应该明白,上面还有个火锅,是吗?”
  众妇人心中同意,在他的目光下,忍不住点了点头,而马家一干男人不由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老妇人反问道:“有火锅犯法啊?”
  李玉虎一指右手回廊上两扇断裂的破窗,道:“桌上的火锅,昨夜本府一怒踢出厅外,去两个人抬回来吧!”
  司马岚正站在那一面,闻言推开窗户,一跃而出,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也跟纵而出,不一会由原窗跃回,两人手中抬着个巨大火锅,放在火盆之上。
  众人目光齐聚,向盘中一瞧,无不面目变色,掩面不敢再看,有的更捂住嘴巴,强行压制欲呕感觉,而十多名小孩已吓得惊叫号哭起来!
  原来,盘中是个完完整整的女人形体,小腿、双臂曲在身下,除了脸部,其他地方的肌肉早巳被挖得七零八落,腹部也已被剖开,内脏完全失踪。由於外面太冷,那支离破碎的女人早破冻硬,剩余的骨肉都罩着一层薄冰,亮亮闪闪,分外恐怖吓人。
  朱如丹三女虽然不怕,可也不愿多看—眼,免得恶心。张出云道:“谁去楼上拿块布,先盖起来吧!”
  司马岚晃身一跃,抢上楼去,片刻间拿了一块红布,把盘中尸体盖住。
  李玉虎不管这些,转头望着胖大的厨师道:“大师傅,这是你的手艺,请告诉大家你是怎么做的?”
  那位大师傅早巳吓得全身发抖,一触到李玉虎凌厉的眼神,“噗”的又跪倒地上,叩头道:“大侠饶命,小的也是被逼无奈,若不顺着寨主的意思,小的们全家都会被打下死囚牢,只有死路一条!”
  李玉虎厌恶的望他一眼,叱道:“说!”
  胖厨师全身一抖,如遭电殛,情知不说不行,只得道:“做这道菜,比较费事,先要把……把菜人饿上七天,等内外清洗乾净,再用烈酒灌肠,冲去杂质秽物,最后再灌上泡过作料的盐水烈酒,等美人醉倒晕迷,放进蒸笼,大火蒸熟…
  …“
  朱如丹忍不住问道:“难道上笼之前,你们不会把人先杀死吗?”
  大厨师道:“不能杀,这道菜讲究鲜嫩完整,不能有任何破皮刀口,一有刀口就会流血泄气,肉就生硬不好吃了!”
  李玉虎“哈哈”厉笑,道:“大师傅,你们功夫真高,做这一行只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大师傅面无人色的道:“小人已在厨房做了二十年,近十年才升任大厨。”
  李玉虎点点头,目闪精光,扫了八名厨师一眼道:“好,好,你们八人年龄相若,大约经历都相同吧!”
  另七人吓得全身发抖,一同跪倒,喊道:“大爷饶命,小人都是下人,被迫无奈!”
  李玉虎“嘿嘿”笑道:“想活命容易,本府不会轻易杀人,但若有人想死,本府也不会求他活着。刚才有人想死,你八个就以刚才说的方法,替我炮制,不得有—丝偷工减料,知道吗?”
  八名厨师齐声应“是!”
  李玉虎摇摇手,八人以为已可逃出升天,赶快退到一边。李玉虎扫视众人,问道:“你们还有人想死吗?还有人不相信,还有人有意见吗?”
  马家一干男男女女,都噤声不敢言语。李玉虎又道:“马寨主,听说你寨中骠骑近千,平日若遇到事故,如何召集?”
  马永年此时已是斗败的公鸡,员外帽早已失落,一身锦袍,泥土血水秽渍斑斑,原本红润的面色,已然腊黄,双目无神不说,皱纹也突然多了出来。
  他原先躺在地上,翻着一对死鱼眼,默默观察沈思,知道这次果真是在劫难逃,完蛋大吉,能够少受点活罪,求个速死,已是天大幸运。可是看情形,连嚼舌自尽的力气都使不出,兄弟儿孙一个个情况相同,谁能帮助他呢!
  不过,看李玉虎的模样并不似凶残之辈,听他的口气,也并无刻意折磨他的意图,那么……他眼珠子一转动,心思也跟着灵活起来。
  这时,见李玉虎目标指向他,便哀叹一声,痛快的答道:“门楼上有口大钟,遇到急事,鸣钟十下,是骠骑集合信号,再加五下,全寨男女都会聚到门外广场,不过,这讯号多年未用过了。”
  李玉虎转头看了站在楼梯口的马大娘一眼,见她点头,便道:“好,你肯合作,表示已知悔过,本府便不过分难为你们。现在除了本院之人,你们可以先回家,听候钟声,再集合吧!”
  接着,又吩咐司马岚众人道:“你们昨夜受过谁的好处,就一道送派回去,顺便认一认路,借几套替换衣服!”
  众人躬身应是,各个认准对象,扶着他们出去,一时一阵纷乱,大厅内只剩下有限数人。
  李玉虎耳灵目聪,已达天人之境,此时却忽然听得高空一声鹰鸣,知道鹰王冠军已将王天化、文一奇、武昌三人送来!
  他晃身由窗口飞出,仰天以千里传音,呼唤鹰王道:“冠军,我在这里,下来吧!”
  两只在院中巡守的猛犬,昨夜一照面便被他点了睡穴,此时仍然不认得他,立刻疾扑而至。
  李玉虎双掌一扬,掌心射出两团紫金光圈,将彻头罩住,两犬惨叫连声,挺立在他的面前,想动—下都不可能。
  李玉虎微微一笑,和声道:“从今以后,我是此地的主人,你们要听从我的命令,没有我的指示,不可胡乱咬人,知道吗?”
  两巨大痛得双泪交流,李玉虎双掌一收,光圈一闪而没,两犬猛摇其头,发觉已能、行动,立即温驯的走到李玉虎身边,伸出粗大的舌头舔他的双手,四只狗眼现出一副讨好乞怜的神情!
  李玉虎“哈哈”一笑,摸摸狗头,朱如丹三人也跟着出来。李玉虎又道:“这是我的老婆,你们也要听从她们的命令!”
  两犬望望之三女,又跑去舔她三人玉手,朱如丹笑声如银铃,把手举过,娇声道:“别舔我,我怕痒呢!”
  空中又是一声鹰鸣!冠军一个盘旋,双翅一夹,已然落在五丈开外。鹰背上“唰”的一声跃下三条人影,正是王天化、文一奇及武昌三人。
  三人落地,立即躬身抱举行礼,道:“参见府主。夫人!”
  李玉虎展颜拱手回礼,笑道:“好,来得正好,本府正在想你们呢!快进来吧!”
  随即又对鹰王挥挥手,道:“冠军,辛苦你啦!看样子我还得在这里住上几天,你回去吧!”
  鹰王点点头,即展翅飞去。李玉虎则当先领着众人回到大厅。
  厅中、楼上众人都看见这只特大巨鹰,也见到鹰背上下来的三人,不觉暗暗惊奇,院外街上马家诸人,自然也有人瞧见,却不知怎么回事,於是纷纷猜疑。
  厅内八名厨师还紧张的站在一角,老寨主仍然躺在地板上,七名未得移转功力的“菜人”,已自觉是李府的一分子,便帮着原有的仆役,忙着把楼后堆集的茶几等物搬出来,重新布置大厅,只有正中央那张特大的圆桌未得指示,谁也不敢搬动。
  李玉虎见状,吩咐把圆桌再抬出去,并举手让众人落坐。
  “马寨主,本府决定要当众宣布你的罪状,没收你马家所有产业,只要真心悔过,乖乖献出一切,本府会替你多做些善事,以为补赎,但你若是不肯说实话,活罪就有得受了!”
  马永年挣扎着勉强坐起,哑声道:“老朽知错,悔之已晚,只求速死而已!
  马家所有一切,老帐房陈皮最清楚,也有帐册可查;至於库存,则在此楼的地下室里。地下室有两个通路,一个是本厅中央的翻板,不过由此下去,会经过一阵毒烟毒水袭击。另外一道暗门则在三楼的卧室床下;至於帐册,则放在三楼书房,全部财产,大约值两千万两。“
  李玉虎点点头,站起身来,道:“好,算你乾脆,大师傅,把你们寨主先抬到后面牢里休息。也弄点东西喂喂他。万一他要是死了,你们八个就跟着一齐吧!”
  八名厨师哄然应是,即抬着马永年走了。
  李玉虎率众登楼,在餐厅坐下,早有丫鬟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把情形告诉王天化等三人。最后又问马大娘道:“马大娘,你们这除了死囚牢,还有什么关人、整人的地方吗?”
  马大娘一脸苦笑,道:“回爷的话,还有肉票牢,苦力牢也是关人的地方!”
  肉票牢是关肉票的地方,大家一听就懂,而苦力牢呢?
  马大娘解释道:“本山有一座煤矿需要开采,凡是年轻力壮的肉票,若是家属付不起赎金,就打入苦力牢,替本寨做几年苦力,以补不足;另外,本寨有不守法规的子弟,也按情节轻重打入苦力牢,担任苦力。”
  李玉虎忽然灵机一动,“哈哈”大笑,道:“好!本府正愁如何处置这群坏蛋呢!现在好,让他们去挖煤矿,做做苦力如何!”
  朱如丹第一个拍手赞成。李玉虎起身道:“走,现在咱们分成三队,先去这三个地方瞧瞧,遇有恶性重大、顽劣不堪之徒,一律封住穴道,擒来此地,牢门统统打开,放任被囚者自由,下午再集合全寨吧!”
  楼下司马岚等人早已回来,均换上一身深蓝色劲装,并各找了合意的武器,配载起来,同时也吃过早饭,正在厅中待命。
  司马岚一见李玉虎下楼,一声口令,六十人动作整齐的排了六行,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的挺立如山,活像一只经过训练的劲旅!
  李玉虎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各位加入本府,以后就是兄弟。现在先为各位介绍一下本府的成员,等会再分配任务。”
  张出云等人也一字排开,李玉虎二指点着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本府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这位是本府总管天马堂堂主王天化;这是孟风堂堂主、人称酒丐的前丐帮长老文一奇老前辈;这位是平准堂堂主、人称神偷的武昌武前辈。”
  众人一一躬身抱拳,行了个见面礼,李玉虎又道:“本来也需要各位兄弟彼此自我介绍一番,才合正理,可是目前时机不对,万事待理,只好留待以后了。
  好在目前本府虽不知大家名字,但面貌一看便知,大家有事要向本府禀报,先行报名,本府便会记下。“
  众人哄然应“是!”
  李玉虎道:“现在就依目前队形分为六队,各队暂时自行选出一个队长,第一队由二夫人指挥,负责本院安全等事;第二、第三两队由王总管指挥,接下大寨各路的防务,本寨中人,今日起一个也不派出去;第四队由文堂主指挥,去查肉票牢,第五队由武堂主率领,去查苦力牢;第六队由三夫人指挥,与本府一齐去查死囚牢。”
  他语音—顿,又道:“现在开始选各队队长,选过之后,立即出发。”
  众人又哄然应“是!”
  每队十人聚在一起,小声商量一下,被选的队长站在排头,李玉虎道:“各队队长报名来!”
  第一队队长大声叫道:“第一队队长司马岚。”
  后面接着:“第二队队长李再春,第三队队长王知义,第四队队长王知仁,第五队队长张文强,第六队队长郭子兴。”
  李玉虎道:“好,现在开始行动,总管先带人出发吧!”
  王天化与文、武二老见李玉虎说明,分析、组织、分派等皆有条不紊,头头是道,比之老江湖更见出色,不禁敬服有加。
  王天化首先躬身应是,当先出厅。
  李玉虎又道:“第一队开始执行任务!楼下前后各派一人就可以了,其他的在厅中待命。不过司马队长颇通文墨,本府另有任务,劳你担任。”
  司马岚躬身应是。第二名、第三名先自动前去执行任务。李玉虎道:“三楼书房有本寨帐册,你去瞧瞧。灵儿,这地下室的库藏,交给你处理,先把什么害人的机关除掉,再带几个兄弟下去,清点—下。马大娘,谁知道三个牢房的正确地点?”
  马大娘道:“老张、老王、小李都知道,叫他们带老爷们去吧!”
  原来这三人都是这院中的打杂园丁。
  三人分三路领头,向三个牢房奔去。
  三队人马出现在大街上,由於消息还未传开,路上行人虽觉得惊异,却还不知怎么回事!
  李玉虎这一小队,不久到达东北角—个高大的石彻平房前面。
  那石屋铁门深锁,两边窗口铁栏粗如儿臂,里面的木窗紧闭,竟无丝缝隙。
  带路的小李年五旬,已是个小老头,一身棉衣棉裤,头上还戴着皮帽,竟冷得不时颤抖。他走到门口,缩头缩脑的道:“老爷,这里就是!”
  李玉虎道:“好,你回去吧!郭队长,叫门!”
  小李躬腰道谢,小跑着走了。郭子兴大步上前,擂起拳头,“呼呼呼”连连敲击,口中也叫道:“开门,开门!”
  门上一个小窗口唰的拉开,一个凶神恶煞般面孔向外张望,恶狠狠地问道:“老兄哪里来的?大呼小叫干什么?开门容易,拿腰牌出来大爷验验!”
  朱如丹自觉是这队的指挥,一见对方不肯合作,飘然上前,纤纤素手印在门上,娇声道:“叫你开门就开门,罗嗦什么!”
  那铁门加科铸成,原有五寸,哪知吃她用阴手印上去,门倒无事,四周的门扣门栓却全断裂,整扇门直向里面倒去。
  门里的恶汉大吃一惊,向后跳开,但行动仍然慢了一步,一条腿已被压住,折为两截。
  他痛得厉声大叫,石屋内叱声连连,十几个彪形大汉,手执鬼头大刀,纷纷向门口扑来!
  朱如丹身形闪动,人如飘风,已无抢入门内,素手飘飘,指拂点勾,远远望去,姿态曼妙,犹如舞蹈。面对的大汉,却觉得她动作快如鬼魅,鬼头刀还没举起来、身形还未展开,便已一一被封了穴道,一个个活像土塑木雕的木偶,姿态各异的呆在当地!
  朱如丹回身吩咐,道:“先拖过—边,等会再行处置。”
  尚在门外的队长郭子兴,心喜兴奋,躬身洪声应“是!”即带头走进,俯身把一脚尚压在门下的大汉一拖,那大汉狂叫一声,已然痛晕过去。
  其他九名队员随后进来,把被定住的大汉提到墙边。朱如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老爷,请进!”
  李玉虎绸衫飘飘,负手而进。只见石屋十分宽大,四边燃着火盆火把,烘得室内十分温暖。火盆边放着七、八张上下铺,五、六张桌子,其他却是空无一物!
  朱如丹望见后墙边还有一道铁门,於是带头上前,素手拉住铁锁一扭,瞬把锁扣扭断,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往下的石阶,下方有一盏灯,十分黑暗。而一阵寒风从下面吹来,不仅有一股奇臭的血腥气味,而且也传来阵阵呻吟之声。
  朱如丹脚步顿住,芳心中真怕再见到凄惨场面。李玉虎举步上前,道:“丹儿,你留在上面吧!我带他们下去。”
  朱如丹退了回来,李玉虎领头拾级而下,转一个弯,只见前面是一间刑具室,放满了各种奇奇怪怪刑具。后面有一条通道,两边是一间一间的牢房,每间房牢里都关了三、五人,手铐脚镰,绳捆索绑,不一而是,而且大多数人的身上伤痕累累,似乎日日都受到非刑。
  李玉虎巡视一圈,回到上面,举手一指,解开一个大汉的穴道,又道:“郭队长,你们留在这里,把人都放出来,问他们有伤药没有,先替他们裹裹伤。等会听到钟声,再带这些人过去吧!本府和夫人先回去了!”
  朱如丹在几名大汉身边走了—圈,替他们解了定身穴道,却又封住他们的功力。
  郭子兴躬身应是,开始行动。
  李玉虎与朱如丹则自行回到马家大楼。
  司马岚抱着数本帐册走下楼来,首先向李玉虎提出报告,道:“启禀府主,这马氏一族家产未分,价值千万,除了这座大寨之外,由潘阳到承德府,一路上共有十二家客栈、八家小店;下过奇怪的一点是,小店的收入并不比大客栈少,每月都有上万两银子。本寨的店铺也全属马家,每月亦要交缴赢利。”
  朱如丹忽然问道:“你是从何处被抓来的?”
  司马岚道:“属下是在潘阳附近辽河渡口的一处小店被捉,并曾在潘阳马家大店被关过一夜,所以认得马永昌!”
  朱如丹妙目一转,笑道:“这就对了!这一路上大栈小店,正经生意只是幌子,实际上可能是收取行商规费,各地善良百姓的保护费,打家劫舍,掳人勒赎的据点,所以才会有这么丰厚的收入啊!”
  李玉虎道:“你把各店地址先抄一份,等会找出各地负责人,问出详情,再派人去接收监督,今后一定只准做正当生意,绝不准再做害人勾当;另外,你再拟一份行事守则,做为本寨与各站人员行为的准绳。”
  司马岚连声答应,转身上楼。
  不—会,张出云与林灵突然由大厅中央裂开的地板下一闪而出,而地板则又自动合上。
  张出云二人望见李玉虎、朱如丹坐在厅上,便即上前道:“爷,这楼下地室好大,除了储藏金银珠宝的库房,还有兵器库、起居室及三条逃生的密道,最远的一处,可以直达寨外山腰呢!”
  林灵亦道:“妾身发现,有条密道不知何故,是条死路,直通北面,却无出口。看那一带地质特别,石头里闪现银光,好像含了不少的银子呢!”
  张出云道:“依妾身看,那一带大约是座银矿。不过,这马家贪得无厌,库中存银上千万两,只入不出,进出口只有三条,一条是这大厅中央。不过严格说来,这一条只能算是害人的陷阱,直下五丈的一个深井,下面还布了一道绳网,只要有人落在网上,四壁便有毒烟毒水喷出,将人害死。另一条通到楼梯后一个杂物间,不过已多年未曾使用,铁门铁锁,早己锈死。只有三楼卧室床下那一条,有一道旋转木梯常常使用!”
  李玉虎起身笑道:“这么说,就只有寨主—人可以下去了!走,趁现在没事,咱们下去瞧瞧那座银矿。”
  朱如丹踏动椅下暗钮,地板中央立即裂开一洞,随后四人一同闪身而入,落下五丈。李玉虎闪目一瞧,只见丈余见方的石洞中,绳网已被撤走,右手边有一扇铁门。
  林灵领先推门出去,顺着一条丈宽通道向前掠去,通道两侧,丈半有一盏油灯嵌在墙上长年点着,走不多远,墙上就有一道厚重的铁门,共有十个之多。
  林灵推开第十道铁门,道:“由这里一直走,就可见银矿了!”
  铁门内其实是一条更宽的石质通道,黑漆漆深不见底。朱如丹探囊取出夜明珠,当先带路,—行人走了二十余丈,便到尽头。
  李玉虎瞑目站定,打开天眼一瞧,只见石头里不仅饱含银质,再深入数丈,更有矿脉,银光闪闪,直往山石深处伸去:再抬头左右一瞧,左边三丈之外,竟是原先关锁菜人的地室。
  李玉虎心中灵感大发,张目取出张出尘替他新装的玉匣,拿了一支九天玄铁所制小剑,甩手向左边石壁投去。
  小剑一出手,立即闪现三尺紫金光芒向石壁钻去,眨眼间,钻出三余丈,透入“菜人牢”。李玉虎把手一招,那剑又忽然转个急弯,在原来穿入之洞旁,另开一洞,穿了回去。
  仰天躺在地上的马永年,正在闭目养神,这时被剑光带出的石粉撒了一头一脸,吓了一跳,一睁开眼即见剑光转折透石而入的情景,不禁大惊失色,疑在梦中,但抬眼望见石壁上两尺高处多了两个两寸直径的圆洞,却又证明了确有其事。
  但到底是什么事呢?只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里面的李玉虎举手收回小剑,放回匣内。朱如丹奇怪问道:“爷,你干嘛在这里试剑?”
  李玉虎转身向回走,笑道:“这座银矿含银丰富,值得开采,我计画利用这批恶性重大的马贼,由菜人牢开辟一条通道下来,所以先做个记号。”
  四人又走回大厅,一路上林灵指着铁门二介绍。第十门是通往山腰之路,第八门可通死囚牢,第七门通往大街一家杂贷店的后院。第五门里是兵器库,第四门是金库。第三门通杂物间,第二门通三楼,第一门通大厅。另外两门之内,则有床铺桌椅等家具,可以居住。
  此时,大厅中众人多已返回,回廊上也站满了被带回来的囚牢头目,—个个破点了穴道,正在惊恐不安。陡然见大厅中央地板一翻,四位绝美男女,如同飞仙一般飘飘升上,周身霞光闪现,不由都惊得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李玉虎故意要震慑人心。四人手牵手跃升上来,在厅中环飞一圈,轻轻落在太师椅上,方始敛去光霞,落坐中央,王天接首先上前,躬身道:“启禀府主,属下已顺利完成任务,接下四门城墙上防务。首要四名头目已然带回,其他巡卒暂时封住功力,着令返家待命!”
  文一奇跟着上前,报告道:“禀府主,属下覆命,肉票牢内共囚有肉票十名,六男四女,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由於他们的家长已答应付出赎金,这十人倒是没有受到太多虐待,负责看守的几个婆子也无大恶。属下已着令她们回家,肉票已带回来了!”
  说着,招手对厅边一群儿童,道:“快快过来拜见府主及夫人!”
  那群儿童都生得眉清目秀,活泼聪明,一望而知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子弟,只是此时衣衫颇秽,脸上仍有些惊惧之色。
  不过,他们有些畏缩的走过来,瞧见李玉虎四人的绝美面貌及和蔼可亲的态度,都纷纷加快脚步,一拥而上,一字排开,跪地叩头,齐齐脆声道:“叩见府主!叩谢府主救命大恩……”
  李玉虎忙道:“各位小弟弟小妹妹,快快起来!你们都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吗?”
  十名儿童一同站起,一字排开,又都一同点头,道:“知道!”
  李玉虎笑道:“好,跟姊姊到楼上去洗洗澡、换换衣服,把你们家的地址告诉姊姊,过几天本府派人送你们回家,好不好!”
  张出云起身笑道:“走,跟姊姊上楼去!”
  哪知其中两名女童陡然重又跪倒在李玉虎面前,叩头求道:“我不要回家,我想拜府主为师,跟师父学本事……”
  适才众人都目睹李玉虎四人凌空飞翔,一时惊得呆住,如今这群小孩当然也看见了。心中惊奇之余,更多份羡慕之情,此时面对面站在他面前,清清楚楚的发现,李玉虎俊美无匹的面容风度及张、朱、林娇艳如花的玉靥仪态,小小心灵中,更产生了一种崇敬恋慕情怀,两个较大瞻的忽然福至心灵般地,提出“拜师”
  的要求。
  而其他八童瞧见,立即受到启示感染,纷纷下跪恳求,道:“求府王夫人收留弟子,弟子要学本事!”
  李玉虎虽然功力盖世,但这次算是初莅江湖,哪有什么处事经验?而今十名儿童同声拜倒,齐声恳求,—时竟不知如何应付!
  他求助的望望文—奇,文一奇人老成精,便立即替他解围,哈哈一笑,道:“拜师之事何等重大,必须先求得你们父母准许,更必须让师父考察过你们的根骨心志是否适合练武,才能应允哪!现在你们先起来,随夫人去沐浴更衣,好好表现一番,只要能赢得府王赏识,才有希望,知道吗?”
  众小童跪在地上,听了这番话,面色一整,齐齐应声“是,知道了!”又一同向李玉虎叩一个头,方才起身,随在张出云身后,登楼而去。
  李玉虎对文一奇竖起姆指,笑道:“到底姜是老的辣!本府被这群小孩一缠,真不知如何对应呢!”
  文一奇哈哈大笑,道:“府主过誉。其实属下这边有一份资料,已大略看了一下,这十童家世清白,人也生得聪明机敏,根骨心性皆属上选,府主不妨收下他们,不出五年,等於多出十条臂膀,望府王三思!”
  朱如丹望了李玉虎一眼,娇笑如同银铃般,脆声道:“文公公说得不错,不过爷自己童心犹在,一时哪会想到要做师父?不过,爷,你要记得,明年就要做爸爸啦!还不能做师父吗?……”
  她笑声虽响,一厅皆闻,但说话声音却是极低,只有近处几个人听得到。文一奇望着朱如丹哈哈笑道:“恭喜府主。……”
  朱如丹被他瞧得娇颜一红,又道:“是大姊啦!老瞧我怎的!”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的玉手,请一直站在面前的王天化及文一奇一旁坐下。神偷武昌又上前来,抱拳道:“禀府主,苦力牢头目带到,不过属下详细查问过,由肉票转服苦力的,有三十五名,其他百余人则是本寨的居民,甘愿入矿工作,赚取薪金。”
  李玉虎问道:“他们一月多少银子?武堂主可曾问过?”
  神偷武昌道:“本寨工人每日采煤百斤以上者,月薪三两;不足百斤者,月薪两两;肉票苦力,则只供三餐。”
  那时物价甚贱,四口之家,一两银子可以过活,但李玉虎并不知这些,又问道:“这么少?这煤在市面上一斤卖多少钱哪!”
  武昌道:“本寨自己生产,百斤煤炭只卖三十文钱,若是运到山下,百斤大约可卖一两银子,在北京则可卖到五两以上了!”
  李玉虎心中盘算一下,不解问道:“三十文可换几两银子?……”
  朱如丹“噗”的笑起来,拍着他放在椅背上的手背,悄声道:“爷,别土了好不好!一百文换一两银子啊!”
  李玉虎也自觉好笑,道:“我怎么知道?又没上街买过东西!”
  接着,心算一下,道:“工资太低了吧!此去潘阳不远,至承德均有此寨分支客栈,都可以售卖使用。所以这煤矿价最少应该以百斤一两计算,才是合理价位。而一名日产百斤的工人,每月只能赚得三两工资,二十七天不都被矿主赚去了吗?对不对!”
  他见众人都无异议,又道:“本府认为,工人的工资应以十天的产能为准,十天生产千斤,工资最少应有十两,才算合理;另外,十两是各项杂支,像运费、工具、膳食等等,矿主的赢利,最多也只能留下十两。不知这般算法,武堂主以为如何?”
  神偷武昌知道他的用心,笑道:“对出力之人来说,当然最好不过,但天下富人贪得无厌,哪有府上这般胸怀!”
  李玉虎笑着下决定道:“好,就这么办!本府决定接收马家这份产业,马家除了此地之外,由一路到承德府,共有大小栈店二十家,所以此地的煤产,只要建立一条运输线,便可以一直运到承德,甚至北京。只要把这二十家大小栈店重新整顿一番,就有了二十处据点,不怕无处堆放卖不出去,是不是?”
  神偷武昌道:“东北一地,冬季甚长,家家需要升火取暖,这煤炭耐烧火大,虽然价钱贵些,仍然会有销路。这二十处据点,都在通都大邑之中,正是贩卖的好所在。府主之议,属下赞成!”
  李玉虎指指下面,又道:“地下金库储藏千万两以上,都是马家搜刮劫掠所得。另外,还有一条未曾开采的银旷,储银也必有数千万两,本府打算把此地一切纳入轨道之后即雇工开采,各位意下如何?”
  武昌等人一听,都甚是惊喜,但他们都未经历过这事,实在也不知该如何办理!
  文一奇道:“属下以为,应先找个对提炼银子有经验的师父来,再议其他,否则,开出的银矿,卖到何处去?”
  朱如丹道:“潘阳是个大地方,一定有许多银楼,哪天咱们去找他们谈谈,先了解一下。”
  文一奇一拍脑袋,又道:“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苦力肉票中有个叫童安格的,他爹就是潘阳的银楼老板,马家向他勒索—百万两纹银,限期是今年年底,童家已先付了十万两,说不定又会送钱来呢!咱们可与他合计一下啊!”
  李玉虎道:“本府想他不会到此地来,马永昌在潘阳开有一家大客栈,所有一切交涉必会在潘阳进行。”
  他语音一顿,扫了大厅中众人一眼,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整理此地。马家五十六个主要头目昨夜已被本府全部栘去功力,也造就了六十名高手出来;不过由於他们并无实战经验,招式也不见得高妙精绝,所以还得麻烦三位好好训练一下才行。”
  “至於今日接来这一批,只是力大身壮,练过一阵拳脚兵刃,没多少深厚内力,倒不足虑,本府想让他们同马家一干人,均去煤矿,强制工作,以赎其恶,各位以为然否?”
  神偷武昌道:“属下有两个疑问,—是要不要付他们工资?二是这批人聚在一起,会不会再出坏点子?”
  李玉虎笑道:“工资当然一律相同,他们也要吃饭啊?至於第二个问题,本府以为,只要传授监工的兄弟几招绝学,就不足为虑了!”
  他想了一下,又道:“本寨之中,所有产业本来都属於马家,街上开店的每月都要交费。现在本府决定一律送给各家,而骠骑队中人员能悔过者,纳入输送队,恶性重大者,入矿做工。各地分站,亦采用此法。留任者工资合理增加,这样一来,人人安居乐业,马家这群坏蛋若想再众众另起炉灶,只怕也无人附和了!”
  王天化“嘿嘿”大笑,抚掌赞道:“府上这番设计,属下衷心感佩。”
  文、武二老亦大加赞赏,齐声赞成。
  李玉虎又道:“不过主意虽好,还需各位大力支持才行。等会鸣钟聚众之时,先由文堂主开场如何?众人看本府年纪太轻,只怕一时难以信服!”
  文一奇笑道:“好,老朽先上,不过压轴主戏,还得府主才行!”
  司马岚由三楼下来,呈上一篇草拟的稿子,道:“请府主过目!”
  李玉虎接过来一看,只见他写得一笔好字,上面列了简单的四条:一、杀人者抵命!
  二、奸淫偷盗者按律法议处!
  三、改过修善者依律自新。
  四、乐业勤奋者受上赏。
  上述四条,至盼全体居民一体共遵。
  司马岚解释道:“当年汉高祖入关,与民约法三章,取其简约易行。而今府主取代马家,入主此寨,似乎也宜如此,请府主裁决。”
  李玉虎想了一下,交还他,道:“好吧!就烦你再写些布告,等会贴在全城各地。”
  此时,天色已近中午,李玉虎站起身来,道:“司马岚,本府任你为本府司务,等会找出原帐房陈皮,着他协助你办事,若是人手不够,可在寨内聘人辅助,设法先定出一份薪资标准。”
  司马岚躬身应是。李玉虎又道:“传令鸣钟十五响,召集全寨百姓吧!”
  司马岚打个手势,守在厅门口的队员立即飞奔出去,一跃上了大门上面的门楼,连敲挂在门楼之中的大钟十五响!
  钟声“嗡”然作响,远远传出,在鞍山寨内回荡不已。
  寨内居民一向都是马家的家奴,对寨主的号令谁敢不遵?
  故而钟声初响之时,属名骠骑队的成员已开始紧急着装:十响之后,骠骑队员已一律头戴风帽、身着深蓝劲装,斜背鬼头长刀,跨上战马,疾急向大楼前广场驰来。
  但十一、十二响继续下断,一干居民大是意外,也纷纷扶老携幼离开家门,向广场聚集,十五响终了,已到了—大半人。
  李玉虎在钟声初响之时,已吩咐第—队队员把大圆桌抬入广场中央放好,又命方才由各牢带回的二十几名恶人,一字排开,走出门外,靠墙边站好。
  六十名队员,除在四门担任防守的四人之外,也一同飞快赶回,在司马岚指挥之下,在府门口分八字排开;而陆续到来的马家核心分子,在司马岚指派的队员指挥下,也贴墙站好。
  盏茶之后,文一奇首先飞身登上门楼。
  他身材高大,体躯雄伟,由於服过灵药,须发均已转黑,望之只有五十余岁,一张国字脸,浓眉环眼,海口狮鼻,尺半长臂,一身乾净补丁长棉袍,神态威猛,正气凛然,让人一望,不禁凛然而生敬仰之意!
  他站在门楼中央,双手平举,止住纷纷的议论之声,声如洪钟,道:“各位兄弟姊妹,老夫文一奇,在中原人称酒丐,是中原第一大帮丐帮的长老,当今丐帮帮主是老夫的师侄。”
  这番话,广场上近万人群,每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有些见多识广的,听过酒丐文一奇名声,不由都纷纷猜疑,互相探询他来的目的。
  文一奇话音停顿片刻,又一举双手,道:“不过,老夫今天不是以丐帮长老的身分来到此地,而是以北京李府门下孟风堂堂主的身分。”
  下面又响起一片嗡嗡私议之声。文一奇又道:“北京李府府主李玉虎,天纵英姿,武功盖世,救世为怀。因听说马家大寨寨主马永年等人,做恶多端,特率同三位夫人於昨夜到达马永年家中,一举制服马永年以下六十名悍匪凶徒,打破菜人牢,救出待宰的菜人八十七名,今晨又遗神鹰将本府总管王天化前辈、另一堂主武昌老弟及老夫三人接来此地,又一举接收苦力牢、肉票牢,救出肉票十名,解放肉票苦力三十五名。”
  这一番话,不啻是一记晴天霹雳,一般的安分良民受尽马家的压榨后,不由部暗喧佛号,面显喜色;而近千的骠骑队,在几名队长暗中指挥之下,已然有了跃跃欲动的样子。
  文一奇老眼不花,环眼一瞪,已瞧清下边的情况,立即大喝一声,指着墙边一排六、七十名马家之众恶徒,道:“现在,马姓一家首恶均在此处,本府府主本上天好生之德,未予屠杀,却一个个追缴了他们功力,并准备罚他们加入挖煤行列,开采煤矿;而那边骠骑队的人员,有哪个自认武功高强的,不妨上前与本府成员比划比划,否则,就给老夫乖乖待着,等候本府府主另行安置!”
  骠骑队员一个个骑在马上,眼界开宽,早已看见墙边那一排,人人垂头丧气,面无人色,一点也没往常飞扬跋扈的样子。此刻听了这话,不由凉了半截,哪一个还敢轻举妄动?
  文一奇语声略停,又洪声道:“现在老夫就介绍本府府主及三位夫人,与大家见面……”
  众人一个个仰头上望,屏息等待。
  只见文一奇转身向里,躬身洪声道:“恭请府主及三位夫人!”
  话音方落,门楼后方十五丈外的大楼三楼阳台上,陡然出现四条人影,在近万人注视之下,那四人陡然连续凌空而起,周身闪显阵阵光霞,比正午的冬阳还要灿烂,眨眼间,飞入广场上方,闪电般旋飞一匝,似慢实疾,每个人又瞧得清清楚楚,似有一片紫金红色交杂的祥云将四人包住、托住,轻巧巧地落在文一奇身边,却又正面对着一片广场,面对着众人!
  人群本来鸦雀无声,屏息以观,这会突然不约而同的齐声哄叫,有的念佛,有的呼天,立时跪下了黑压压一大片!
  便是那近千骠骑也不由受到震惊、受到感染,纷纷滚落马下,跪伏在地。依墙而立的马家诸人,此时也同样受到震撼、受到感染,一齐下跪。
  而司马岚等六十人,与站在院内抱着看热闹心情的仆役丫鬟,及二十名昨夜救下的女子,目睹这等超乎想像的神功,敬仰崇敬之情油然而起,也一同跪倒,口喧佛号!
  李玉虎原来在大厅等候出面,但听了文一奇的话,为了震慑骠骑队,心中一动,决心显示一下功力,以免他等再生侥幸之心。便立刻带了三位娇妻上楼,由三楼阳台下来。
  熟料这一圈儿下来,会产生这般震撼效果呢?
  他落在台上,心中有点不好意思,随即上前—步,道:“各位兄弟姊妹请起!
  本府李玉虎耳闻马家寨寨主一家,鱼肉乡民,作恶数十年,范围近千里。为了救民出困,昨夜悄然前来,正遇上马永年七十大寿,举行家宴,正在大吃人肉,本府一怒将他们全部拿下。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府也不愿多造杀孽,只是将他们功力移去,家业没入,同时准备以他家所积的财富,做一些有利大众的善事。“
  这番话语音不高,语气和婉清楚,可是场上近万人,人人都觉得像是他在耳边讲话一般,个个抬起头来,却又见发话之人,远远站在门楼之上。
  李玉虎见大家仍不起来,微微一笑,双手一伸,又道:“大家请起来吧!本府不是神仙,也跟大家一样是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只听李玉虎又道:“本府决定接管马家所有产业,包括山下所有的大小店铺客栈,并予以重新整顿,另订规矩,正规经营;而此地所有的房屋土地及生意,原来属於马家的,从现在起,一律算做现在执有人的财产,过去的规费,也一律不再收取!”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即爆出一阵欢呼,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下跪叩头,高声喊道:“谢谢府主恩典!”
  “谢谢老天爷!”
  “谢谢阿弥陀佛!”
  李玉虎停了片刻,待一阵激动过去,又道:“肉票牢内,十名肉票本府已然救出,不日便着人送他们回家。苦力牢中有三十五名无薪苦力,本府也放任他们自由。原来在矿中工作的,本月起工资提高为每月十两。死囚牢中受尽凌虐的犯人,多属反抗马家之人,并无真正罪行,本府为他们医好伤痛,再按志愿安置。
  而最最可恶、令人痛恨的菜人牢中,原关着精壮的男女青年八十七名,本府已收为府中干部,按能力分任工作。至於这马氏一家,本来万死不足以赎其恶,但本府任收移他等功力之后,决定让他们重新做人,连同一干助纣为虐者一起去开采煤矿,以劳力赚取生活之资。若是他们从今确能重祈做人,希望大家日后也不可过分为难!“
  说至此处,他目光转向骠骑队,凤目中闪现光芒,虽然隔得五丈以上,仍似能看穿看透每一个人的心理,语音一沈,道:“至於你们这一批人,过去追随马永年,纵横东北,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勾当,从今日起,若能放下屠刀,重新做人,接受本府的监督指挥,本府既住不究,另行组合,担任正当的工作任务,若再有任何劣迹,必定重罚;若有自觉功夫不错的,可以现在站出来,只要能赢得本府一根指头,本府便让你在此当家,如何?”
  这最后二字“如何”,别人不觉怎样,但骠骑队员却一个个如中焦雷,被震得耳鸣眼花,竟无一人敢抬头正视李玉虎。
  李玉虎等了片刻,见他们无人反对,又道:“好!从现在起,本府将你们交付总管王天化暂时管带,重新编组,分派任务。”
  他微微一顿,叫道:“王总管,请出来一下。”
  王天化本站在大门里边的门廊之下,闻言即掠入院中,暴应一声,直似晴天惊起一个响雷,身形陡然上拔十丈,平卧空中,像只飞鹰一般疾飘而出,在空中兜个小圈,落在门楼边上。
  这—手功夫虽无光霞衬托,形态未如李氏夫妻那般从容,可也是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他面里落下,对李玉虎抱拳行了一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笑着还礼,指指骠骑队,道:“这批人交给你了!”
  王天化躬身应是,转身向外一站,李玉虎又对大众说道:“这位是本府总管,目前也兼管本寨一切事务,各位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可以找王总管商量,另外,凡是在马家院内,或在外地各站工作的,等会请一律留下来,以便协助本府办理各项事务。”
  接着他语气一转,又道:“本府在此不会久待,不过也有几天时间,这三位是本府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平日在街上遇上,各位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直言,不必客气!”
  说至此处,似乎已交代完毕,但他却转头询问三位夫人,道:“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出云、林灵都摇摇头,朱如丹却上前一步,莺声呖呖的道:“各位兄弟姊妹,场中有一桌酒席,乃是昨晚马寨主吃剩下的,本府夫君为怕各位不信,所以特命人抬了出来,有哪位不相信的,散会之后可过去看看!”
  李玉虎等她说完,才做最后的结语,道:“本寨从今日起,以地为名,改为鞍山村。各位行动绝对自由,有不愿在此居住的,尽可迁往别处。今日之会到此为止,除骠骑队员外,其他人请回去吧!”
  场中众人又纷纷下跪叩头,高喊道谢之声不断。李玉虎颇为感动,便低声道:“李总管,你带人去整理骠骑队,本府先下去啦!”
  说着,回身带着三女,掠下门楼而去。




第三册 第四章 基石初奠

  匆匆用过中饭,李玉虎一直脸色沈重,默默不语。
  张出云三人原本十分兴奋,但瞧见他也都不敢多讲话了。过了片刻,朱如丹见李玉虎拿着一杯茶在二楼客厅走来走去,似仍苦想正事,忍不住问道:“爷,怎么了嘛!一切不是很顺利吗?怎的突然闷闷不乐呢?”
  李玉虎“唉”叹一声,道:“事情愈来愈多,千头万绪,都需要从头理起,这近万百姓,对咱们这般信服,若不能替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心里实在不安。”
  朱如丹笑道:“刚才爷不是已经宣布过了。大家都脱离了马家压榨,不是都高兴得要命吗?还有什么事呢?”
  李玉虎笑道:“你想得真简单!我问你,别的不说,光是王总管以下六、七十人之吃住如何解决?都叫他们在大厅打地铺吗?”
  朱如丹一下子愣住了,妙目一转,无言以对,李玉虎又一指窗外广场上近千的骠骑,正在王总管,文、武二老及司马岚等人的指挥之下分组列队。又道:“还有,这批人力如何编组?如何运用?如何让他们不生二心?如何养活安置?
  是不是问题!“
  朱如丹、林灵站在他两边,也跟着外望。林灵眼尖,遥见广场对面有两棵亭亭如伞的大松树后面,在一幢二楼房子门上挂着一个横匾,上写“马家客栈”四个大字,心中一动,道:“爷,你瞧,对面有家客栈呢!叫马大娘来问问,那客栈是谁开的?今晚就让王总管他们住在那边好不好?”
  李玉虎也瞧见了,心中一动,点点头,朱如丹已高声叫道:“马大娘,你来一下!”
  马大娘正在餐厅招呼十个小孩及二十名少女用饭,闻声疾步走出来,道:“三夫人,有何吩咐!”
  朱如丹说了。马大娘回道:“对面客栈,实在是寨主办事的地方,平常很少有外客,不过里面附设了一个酒楼,寨里的婚丧喜事都租用那个地方,而管帐的陈皮先生也住在里边。一般各分店送来的盈余,也多半送到那里!”
  李玉虎“唔”了一声,问道:“寨主在此地还有直营的生意吗?”
  马大娘道:“有啊!凡是能赚大钱的,怎肯放手交给别人呢?寨里的煤矿、煤店、棺木店、驴马行、道观、米粮行,多啦!凡是招牌上有马头记号的,都由马寨主直接操纵经营。”
  李玉虎点头,道:“谢谢你,马大娘,你忙去吧!”
  马大娘走后,李玉虎便道:“看来,得到外边看看才行。云儿、丹儿你俩留下,先把那二十名少女的家世、来源、志向问问清楚。二来等会留心瞧瞧,那帐房陈皮及各店的干部会不会来此报到,以作为处置这批产业的参考!灵儿,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三女齐声应“是!”
  李玉虎下楼之前,又交代道:“云儿,到书房找些簿子来,统统编号登记,有空的时候,不妨也顺便问问司马岚那批人!”
  两人走出大门,见门口王总管等人仍在忙着,便不打扰,悄悄施展神功,飞快转到街角,方始放缓脚步,顺街而行。
  此时午时将尽,街上虽无积雪,也无行人,天气仍然极冷,所以每家都关紧门板,收了生意。
  林灵指着一家“老王杂货店”,问道:“爷,怎么连杂货店都关门了呢?”
  李玉虎凤目一转,道:“我想,此地遇上这大的变动,心里多少都有些浮动,哪还有闲心做生意啊?这样也好,咱们可以仔细观察一下!”
  雨人急快的在四条大街上转一圈,发现寨内街道是井字型,而寨主的大楼及广场正在中央,左右两侧则是五、六十幢精致的房舍,想来必是马家兄弟子女所居。
  其他各处各种生意都有,招牌上有马头标记的,包括煤矿在内共有十二家,屋宇也比较高大整齐;而靠近东面出城的街上,则是形式如一的砖瓦住家屋舍,每家门前都有编号,想是骠骑队的眷舍。
  李玉虎大约了解了街道情况,便走进西南角门口挂着“鞍山煤场”招牌的一家大院,院门口有间砖房,房门锁着,院中黑煤堆积如山,煤山前有几辆大车,右边则有一排低矮茅草房子。煤山之后,便是城高有两丈的城墙,墙下一排草棚,棚中有两个相隔数丈的大黑洞,想来是煤矿的出入口。
  李玉虎推开茅草房子的木门,立即有一股热烘烘的臭气传入鼻端。入内一瞧,只见里面一通到底,门内有桌有椅,还燃着几个大火盆,再过去则是巨大铁笼子,笼子地上铺着木板草垫,褥子棉被,里面睡着一排面目漆黑的壮汉。笼子前是一个走道,后面则有一张长长的饭桌,桌边也有火炉,也有炉灶,想来便是厨房了。
  笼中人听见开门声音,一个个抬起头来,一望见李玉虎与林灵,立即一跳而起,纷纷跪倒地上,叩头如捣蒜般,叫道:“感谢府主,谢谢府主……”
  “愿府主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李玉虎被他们吓了一跳,道:“你们是谁?如何认得本府?怎么还被关着呢?”
  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挺直上身,跨行两步,双手抓着铁栏杆,回道:“小人们本是苦力,上午蒙各位好心的大爷解救,刚才也出去听了府主训示,所以识得府主金面。小人们回来之后,因为今天不必做工,便进来偷懒睡觉,请府主勿怪!”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过去受尽苦楚,正该多多休息,本府怎会怪你们!请起来吧!”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当前那人推开笼门,走了出来又恭谨的搓搓手道:“此地太秽太臭了……”
  李玉虎摇摇手,道:“阁下贵姓大名,何方人士?来此多久了?可想回家吗?”
  那人搓着双手,双目垂泪道:“小人乃承德府人,姓张名士诚,五年前被劫到此地,马寨主向家中双亲,勒索五万两银子。家父母卖了田地也只凑了三万两,结果小人被判服苦役十年,双亲一听说,便急得病故了。小人……小人在此已做了三年半了。”
  那人说着说着,一时哽咽,脸上泪水如雨,竟将漆黑的脸颊冲出两条白线!
  李玉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张兄不必难过,好在这一切已成过去,只要张兄想回承德,本府必定助你达成心愿!”
  张士诚见李玉虎丝毫不嫌他秽,竟用一只雪白的手掌拍他肩膀,已然受宠若惊,又听其称“张兄”,愿意助他返家,不由更感动得五内如焚,双膝一屈,又要下跪,哪知李玉虎放在他肩头的手掌轻轻一紧,一股无形的气动已然捉住了他,再也跪不下去。
  只听李玉虎又道:“张兄不必如此,听张兄所言,当年在家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想来读过书吧!”
  张士诚垂头道:“小人读书学剑两不成。在家因是独子,不免受到过分溺爱,当年终日走马章台,才遭致今日之祸。午夜梦回,实在是愧对先人祖宗!”
  李玉虎笑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张兄遭此苦难,出去之后,定能奋发创业。不过,现在本府初次接事,一时尚难安排张兄与诸位返乡之事,尚请稍安勿躁。另外,尚有一事想烦请张兄帮忙,不知能俯允否?”
  张士诚激动得微微发抖,气息微喘道:“府主大恩大德,已让小人与诸难友顶礼终生、愧难报偿了,但有所命,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有何吩咐,请直言吧!”
  李玉虎放开他,退后一步,微微一叹道:“本府初莅江湖,虽有一身粗浅武学,但接下这马家大寨之后,才觉得除恶容易,行善难。不瞒张兄与各位说,这马家在各地的事业不下二十多家,要想接手过来正规经营,实非本府一人之力所能及。张兄与各位若有兴趣,本府甚盼各尽所能,惠於援手。”
  张士诚胸膛一挺,回头望了众人一眼,道:“小人代表此地三十五名难友向府主发誓,愿入府主门下各献所长,为府主效力!”
  其他众人一齐跪下,齐声誓道:“小人甘愿为府主效死!若有口不应心,敢存异志,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各位请起,请起!李府何幸,能得诸位加盟,好,好!”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目前,本府先请张兄将诸位姓名、家世专长或喜爱担任的工作,详为记录,一个时辰之后,当再派人前来迎接诸位去马家客栈暂住,以便从长计议。”
  张士诚躬身,道:“一个时辰之后,小人等自去马家客栈报到就是,府主不必再派人来了!不过,记录诸位难友资料等,目下文房四宝,均锁在大院门口帐房之内,无法取得,……”
  李玉虎道:“好,咱们一同前去把锁弄开就是。”
  他向诸人挥挥手,回身与林灵一同出房,张士诚跟了上来,身后诸人又齐声高呼:“恭送府主!”
  李玉虎笑对张士诫,道:“以后见面的日子尚多,张兄转告诸友,干万不可过分客气!”
  李玉虎走到大院门口砖房门前,轻轻一拉,锁头脱落,推门进去,见里面有一明一暗两个房间,明间里窗明几净,各物齐备,也燃着暖炉,和茅屋一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李玉虎示意张士诚拿起所需文房四宝,一同退出,又道:“等会这帐房要是回来问起,就照实说,本府先行一步!对了,还要把每人的赎金、做工的时间也一并记下!”
  张士诚躬身相送,口中虽不说话。眼中的泪水却又流了出来!
  林灵与他走在街上,曼声问道:“爷,你怎会一下子完全相信人家呢?他们真能帮你吗?”
  李玉虎拉住她的玉手,笑道:“你别看这些人目前又黑又臭,可是你知道吗?马永年当年为什么把他们绑架呢?”
  林灵笑道:“当然是想从他们身上勒索一笔银子啊!”
  李玉虎笑道:“这就对了,当年他们必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在家之时,岂有不读书习武的道理,不过一定也练得不好,是不是!”
  林灵道:“大概是吧!爷怎会知道?”
  李玉虎笑道:“要是练得武功盖世,马家敢动他吗?”
  林灵笑道:“可能也有不会武的呢!”
  李玉虎道:“身子太差的,能受得了这个苦吗?只怕早已被折磨死了。即使没练过武,经过这几年也必然身强力壮,意志坚强。今天,能有机会让他们脱出牢笼、返家有望,他们怎能不好好把握?”
  林灵点点头,芳心中甚是佩服这番推理,不过仍道:“他们离家久了,一定很想回去,所以不见得个个都愿意为爷做事吧!”
  李玉虎道:“他这般黑头士脸的回家,虽能和家人团聚,但有什么面子?若是我能把过去马家收他的赎金还他,又替他安排一个在他家附近的好工作,你说,他愿不愿意?”
  林灵这下子没话说了,一见四下无人,飞快的亲他一下,然后笑道:“怪不得人人都服你,爷的心思头脑真不是盖的,唉!妾身实在是桃不出毛病来啦!”
  两人此刻已走进寨门,担任守卫的二人,躬身行礼,道:“属下第二队,刘诚、王悦参见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两位辛苦了!请开开门,本府出去瞧瞧!”
  刘诚、王悦将高有丈五、宽有一丈的两扇大门之一合力拉开,一阵寒风亦呼啸而入。
  李玉虎与林灵衣衫单薄,却不怕冷,仍并肩走了出去,刘、王二人虽穿了棉衣棉裤,仍然咬牙挺胸,暗暗运气,以抗严寒。
  门外远处是一望无际平原,门前则有一条丈余宽的驰道,成“之”字形曲折下山。而山腰边,则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庙,门上城楼底下则嵌有一方青石,上面雕着“马家寨”三个大字。
  李玉虎心思一动,已然缓缓凌空飞起,举手在青石上一抹,石屑随风飘扬,已将三个大字完全擦去。接着并起两指,由右至左,随意挥洒,青石上立即显现出“鞍山城”三个擘巢大字。
  刘诚、王悦仰头瞧见,内心之感佩,非文字所能形容。
  李玉虎缓缓落地,望着两人热切景仰的目光,微微一笑,指指小庙,道:“本府与夫人到那瞧瞧,你们先把门关起来吧!”
  刘、王二人躬身应“是!”
  李玉虎与林灵手拉手走到庙前,只见庙名“三清观”,殿堂之上供着玉皇大帝,两侧则是太上老君与吕祖纯阳的塑像。
  他陡然觉得一阵欣喜,立即正容入内,拈香行了跪拜之礼,林灵也跟着一同膜拜。拜毕起身,李玉虎问道:“里面哪位道长在此主持,本府李玉虎特来拜访!”
  殿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片刻间走出一位六旬老道,一身破棉袍,单掌竖起,打个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玄德见过李施主,不知李施主有何指教!”
  李玉虎神目若电,一瞧老道玄德的神色,便知他是个普通的出家道人。便道:“马家寨现在已改名鞍山城,城中过去有许多冤死的鬼魂,本府想请道长明日入城设坛,为亡魂行法超渡,不知道长可方便否?”
  玄德道人对城中事一无所知,闻言大吃一惊,道:“贫道没有问题,只是还须请示马大寨主……”
  李玉虎不愿多做解释,微微一笑,道:“明晨道长带齐各物,到马寨主家去,自然明白。”
  说罢,告辞出来,越城而过,对刘诚、王悦道:“两位兄弟换班时交代下去,明日早上派一位兄弟去三清观,请玄德道长入城,设坛念经超渡亡灵!”
  刘、王二人躬身记下。李玉虎夫妻回到里面广场,见场中骠骑队己然散去,便走进“马家客栈”。
  客栈门前有两株巨形宝塔松,亭亭如伞,两边一排栓马桩,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布帘。门内是一座敞厅,摆着二十几张方桌,此时已坐满五、六十人,正在用饭。
  众人一见二人,一同站起,齐声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各位辛苦了!请继续用饭吧!”
  说着,与林灵走到王天化等人的一桌坐下,栈中伙计立即送上两杯清茶,两副碗筷!
  李玉虎含笑举起茶杯,又对众人道:“本府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而今咱们同属一府,大家齐心协力,共创生民事业,千万不可过分客气!每个人都是好兄弟,有什么个人的困难,尽管对本府说,只要力所能及,本府绝不推辞!”
  众人有的拿茶,有的拿酒,一齐乾了,道:“谢谢府主!”
  待李玉虎一桌坐下,方始纷纷落坐,继续用饭。
  李玉虎见这桌上除了王、文、武三老之外,还有一名相貌方正的老者,一看便知是个温文的读书人,便道:“这位想必是陈皮老先生吧!”
  那老者又站起来,待行大礼,李玉虎按他坐下,笑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老者果然是马家的老帐房陈皮。他适才已听过李玉虎在门楼之上的谈话,内心早已对他又敬又服,后来又向王总管天化报告过所知一切。王天化自然也有识人之明,对他慰勉一番,邀他共食。此刻面对面见到李玉虎,不想只是个十八九岁的绝美少年、不由打内心深处又生出一股挚情爱意,就像是个父亲乍然见到失散多年、已有成就的儿子一般。
  不过,这一点他可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对方到底不是他儿子,只是这一番挚爱之情,却忍不住由眼光中流露出来。
  只见他慈祥一笑,注视着李玉虎,道:“老朽正是陈皮,多年前被马家劫掳上山,本是在苦力牢中做工,后来因寨主见老朽颇通文墨,才开始让老朽替他们处理帐务,老朽心中虽然百般不愿意,但力不能抗,又不能逃,只好苟且偷生,想不到一晃眼已过了二十多年,真是惭愧得很!”
  李玉虎微微一点,道:“好在一切都己过去,老先生不必自责自伤。老先生家居何地?但等此地整理出一个眉目,老先生愿意返乡,本府一定派人护送…
  陈皮叹息一声,道:“老朽近六十,少小离家,双亲想必早已见背,何况老朽在此也已娶妻生子,目前连孙子都已成人,还回老家做什?”
  李玉虎笑道:“那好,老先生既然仍愿留此,这帐务一事,仍请烦劳照顾如何?令郎、令孙现在何处?以何为业?”
  陈皮道:“府主有命,老朽敢不遵从!小犬陈亮,在老朽手下帮忙,小孙陈策原任煤矿帐务。”
  李玉虎笑道:“好,老先生三代精於数数,就请一同鼎力,助本府将这盗贼之乡,变为人间乐土如何?”
  陈皮起身正容大声道:“府主大智大勇,仁义为怀,老朽助纣多年,未尝降罪,反受依赖,实在令老朽铭感五内!从今而后,陈家三代甘受李府统辖,若有二心,定遭天打雷劈!”
  李玉虎又请他坐下,笑道:“本府相信老先生,何必发此毒誓?再说本府初莅人世,虽有利民行善之心,独力终难成事,今后尚盼老先生与各位,随时匡扶指正才好!”
  王天化总管道:“禀府主,属下等已将骠骑队九百二十四人,全部登记分类,其中马家子弟共一百八十八人,三十岁以上,担任队长者五十五人,看样子均是两手血腥,其他则是外姓。三十岁以上者一一百六十人,二十岁以上者四百七十六人。属下暂时将三十岁以上者,三百一十五人编为一队,二十岁以上者按志趣编为六队,名册均已由司马岚写好了!”
  李玉虎问道:“三十岁以上编为一队,总管用意何在?”
  王天化道:“这一队三百一十五人,看样子手上均有血腥,属下想过几天再将他们细分一下。积恶重大者,令他们与马家各头目一同入矿采煤,余者上山伐木,打造车辆,将来负责运送煤炭工作。其他六百零九人,有一百零九人愿意转业,其他五百人则可稍加训练,担任警卫任务。”
  李玉虎笑道:“本府又不与人征战,要这么多警卫何用?本府以为,还得精减两百才好!”
  王天化应是。李玉虎又道:“这客栈改为聚义堂,众家兄弟可暂时居住於此。另外,方才本府去过煤场,已请原在场中担任苦力的三十五人来此报到。这批人过去在家都是富家子弟,可能学有专长,待他们安顿之后,文堂主可以与他们谈谈,按各人志愿,再配属十位警卫,分赴各站接下各地的生意,好好整顿经营。”
  文一奇道:“方才属下已责令马家各地的负责人,写下让渡字据。不过据陈老先生说,他们在各地除了门面生意之外,尚有私人产业,是否也要让他们全部吐出来?请府主裁示!”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本府旨在与人为善,不在赶尽杀绝,马家人虽有积恶,罪名及妻孥子女,就替他们留一条生路吧!”
  此言一出,陈皮老先生第一个肃然起敬,道:“府主宅心仁厚,宽大为怀,令人敬佩!”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对另一桌道:“郭队长,烦你带领几位兄弟,去死囚牢中把里边的受害人接来可好?”
  第六队队长郭子兴起身应是。李玉虎摸出一只小玉瓶,交给武昌,道:“这里尚有一粒九转上清丸,等会就烦武堂主斟酌有伤人数,化水灌服,如何?”
  武昌起身接去玉瓶。李玉虎又问道:“此地可有伤科医生?”
  武昌道:“大夫已去过牢房,为伤者上过药了!”
  李玉虎道:“那就着人再找他一下,请他去替马水年接上断骨吧!另外,听说马家在此尚有其他直辖的生意,如何处理?”
  武昌道:“属下已和十二家帐务谈过。属下以为,除本栈与煤矿、车行外,不妨交由各家帐房自行经营。
  李玉虎笑道:“本府也有此意,不过陈老先生与令孙就太吃亏了!”
  陈皮“哈哈”笑道:“能得府主看重,允为效力,共谋义举,只要有口饭吃,於愿已足,区区身外之物,要来何用?不过老夫认为,舍财虽易,聚财却难,若无适当营收,这上下数百人的薪资耗费,日积月累,非在少数,府主亦宜早为之计才是!”
  李玉虎道:“本府接管外地各家客栈,与本地的煤矿联营,所赚赢利约有若干?老先生或有算计,难道养不活这些人吗?”
  陈皮道:“这得细细占算一下,方能知道。不过老朽觉得,本城客户,所有产业均属一家,府主慷慨公道,虽然不错,但日后总得收取一些费用,以利本城的维持,才合正理!”
  李玉虎点点头道:“老先生说的是,这事就一并请多费神,定一个可行合理的方法,而旧属本府的各级执事,如何依职计薪,也请老先生订出个标准来吧!”
  陈皮躬身答应,李玉虎站起身来,又道:“本府先回那边,老先生若需要人手,可请司马岚调派!”
  众人都站起来,躬身送他和林灵离去。陈皮此刻先与王总管商量如何分配所需的房间,安顿诸人。
  李玉虎与林灵走回大门,在两扇大门前,发现门楣上有青石横匾,上书“马府”两个大字,及一个马头影像。
  林灵纤指一指,道:“爷,上面也改一改吧?妾去抹掉,爷来题字,好不好?”
  李玉虎知道她跟了一个下午,只在一旁静听,毫无表现,这时抓住机会,自然想露一手,便点点头,笑道:“好啊!”
  林灵晃身飞起,伸出一双玉手,紫霞闪烁不停,眨眼间,已将青石上字迹全部抹平。
  李玉虎跟着腾身而起,伸指挥洒,写上“李府”两个大字,接着又在后面直写一行“李玉虎题”四个小字。
  两人落下地来,李玉虎笑道:“灵儿,派你一个差事,好不好?”
  林灵笑道:“好啊!什么事?妾身不会写字,爷可不能叫我去写字哪!”
  李玉虎道:“刚才咱们不是看到有些招牌上有马头记号吗?你去统统抹掉,好不好?”
  林灵高兴的跳了一下,笑道:“好,我现在就去,爷先进去吧!”
  话音未落,人已化一缓紫烟,眨眼失去了踪迹。
  李玉虎摇摇头,先行入内上楼。只见朱如丹正和十个小孩在厅中聊天,一见他进来,立即笑着起身相迎,道:“爷,怎么一去老半天哪?四妹呢?”
  十个小孩一拥而上,齐声道:“见过府主师父。……”
  朱如丹“嗤”的一声,笑道:“什么府主师父?府主还没有答应要收你们呢!”
  两个只有六、七岁大小的小女孩走上前来,一边一个接着李玉虎的双手,脆声恳求,道:“府主,求你答应收我们做徒儿,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学功夫,将来也像这位姊姊一样,能够在空中飞来飞去。”
  其中最大的一个男孩,指责道:“小金子敢没规矩?这位是三师娘,不是姊姊,知不知道?”
  李玉虎牵着两个小女孩进去坐下,笑道:“你们先别急,过几天先见过你们的父母,才能谈拜师的事啊!否则,你们父母见不着你们,一定想死、急死的,是不是啊?”
  小金子笑嘻嘻依在他身边,脆声道:“那府主你是答应了,对不对?”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故意逗她道:“那可不一定,要是你父母不答应,也不行啊?”
  小金子小嘴一呶,道:“他们敢不答应,我就不吃饭,非要他们答应不可!”
  朱如丹正色道:“这怎么可以?做儿女的应该孝顺父母,听父母的话,像你用这种方法要胁父母,就是他们答应了,府主也不会要你,知道吗?”
  李玉虎亦从容道:“对父母要听话孝顺,才算是好孩子,长大了才能做好人,这一点千万记住!”
  小金子满脸通红,垂头不语。李玉虎又道:“好啦!到别处去玩吧!我还有很多事呢!”
  众幼童乖乖出去。林灵、张出云先后进来,林灵笑道:“爷,都弄好了!”
  张出云奉上一杯香茗,一手执着一本册子,道:“爷,这十个小孩及二十名女孩的来历都记录在此,往地下室的通道也已把杂物移开,打扫乾净了,爷要不要去看看!”
  李玉虎起身道:“去,去金库看看吧!一两天内,或许要取用一批银子!”
  张出云领头走到楼下梯后,拿出一串钥匙,打开甬道边第一个铁门道:“就是这里,后面几间是仆役丫头住的。”
  只见门内房间甚小,三面都是木架,上面放着一些日用器皿。张出云上前一推,面对门口的一个木架向后裂开,里面现出一条地道。
  四人沿阶而下,走到第五级,石阶微微一沉,两边的墙上各有一排暗洞,洞中微微有一阵“咔”声响动。而身后的木架假门也陡然合了起来。
  张出云忙道:“洞里本有毒烟、毒水会喷出来,妾身已然破去,只留下一个警铃装置,是通往三楼的。”
  李玉虎凝神一听,果然听到三楼卧房内响起了一阵银铃震动的声音,便道:“这警铃以后设法改装到警卫室去,此地的安全,我想以后应该让值勤警卫负责才对!”
  四人都已来过,转一个弯,已到了地下的甬道。李玉虎又道:“云儿,大厅的陷阱要设法除掉,免得有人不小心触动机关,跌下四、五丈深,说不定也会受伤。”
  张出云口中答应,又用钥匙开了一个大锁,推开厚重铁门,朱如丹摸出夜明珠一照,只见里面尚有一道粗铁栏栅,栅内金块银砖放出耀眼光芒,整整齐齐的排在两边,由地面直到屋顶,中间留着一条宽仅尺余的通道,通到后面。
  张出云打开栅门,道:“妾身与三妹大略算过,右边金块每块重约十两,高有一百块,宽有两百块,正面一层就是十万两,深有四十排,共有八百万两。左边银砖每块百两,高有三十块,宽有一百瑰,正面一层就是三十万两,深有三十排,共九百万两。里边还有许多碎银,三大箱珠宝,就不知有多少了?”
  李玉虎带头由金、银中走进去,又通过一道石墙,见里面还有一个开阔的石室,地上果然有一堆小山般碎银,总数约在百万两以上。
  而银山的顶上有个粗碗大小的孔洞,一阵阵寒风由孔洞中直灌而下。林灵奇问道:“爷,这洞好生奇怪?若说是通风孔,为什么偏在银山之上呢?”
  李玉虎仰头闭目,以天眼瞧看,只见那孔洞斜斜向上,直通到院子里一座假山山腰,出口却被一块石头虚虚遮住。
  他同时又瞧瞧别处,发现另外还有一条。他张开双目,见室内第二个孔洞下面堆着一大堆煤炭,第三条则接着一段铁管,连在一个炉灶上面。
  李玉虎恍然大悟,笑道:“马家建这地窖可真用心!这条孔道是输送银子用的。在外面假山上,向洞里一丢,银子滚滚而下,所以才堆积在这里啊!”
  他指着另一堆煤炭,又道:“这也是由上面送下的,目的则是利用那个炉灶溶制金、银,所以外面的存金才会这般方正啊!”
  三女恍然!朱如丹道:“他们把金、银做这么整齐,怎么用啊?”
  李玉虎笑道:“这地害建成之后,近百年来,只怕马家人只知道向里边存,从未向外拿过一次呢!”
  朱如丹道:“爷怎么知道?”
  李玉虎笑道:“方才我们下来的这条通道,多久都未使用?平日马寨主上下都去三楼,若向外搬送银子,不但会泄露机密,只怕也很累人,是不是?何况,他各地的生意日进斗金,哪里用得着动用这批库存?”
  这番话合情入理,三女十分佩服。接着便打开墙边的三具木箱,只见里面装满了各色珠宝玉器,都是价值不菲的珍玩饰物。
  李玉虎一边领头出去,一边道:“待会叫几个人下来,先把这一堆碎银搬出去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朱如丹笑道:“这一批金、银要是运到北京,还很费事呢!有多重啊!”
  张出云道:“黄金八百万两,白银九百万两,共一千七百万两,一百零六万二千五百斤重。一车载一千斤,最少需要一千零六十二辆车呢!”
  朱如丹昨舌道:“我的妈呀!到哪里去弄这么多车子?真麻烦呢!”
  李玉虎笑道:“我想不必一次运吧!以后运煤出去,一次附送一两百斤,总有一天运得完。”
  四人又上了二楼,已是晚饭时刻。匆匆用过,王天化、文一奇、武昌、陈皮、司马岚、张士诚一同过来。
  张士诚此刻已彻底清洗过了,也换了一身新的棉裤棉袄,一眼望去,体魄健壮,面色白净方正,一脸的精明文雅样子,只有一双大手仍然十分组糙。
  众人见礼后在二楼客厅坐下,丫头一一奉上香茗。
  张士诚首先呈上一本册子,道:“属下已将三十五名苦力的来历记载册中,请府主过目。”
  李玉虎快速的翻看一遍,顺手又还给他,然后笑道:“谢谢你们都这么看得起本府,愿意加入,本府刚才在下面金库看了一下,发现此地存银有九百万两以上,存金也有八百万两,这其中当然有你们当年交缴的一份。所以本府想,按此册中所记,把你们的一份先还给你们。”
  张士诚站起身来,刚要开口,李玉虎摇手止住,又道:“本府了解你的意思,不想要没关系,就算做对本府各地生意投资也好?”
  接着他又望了众人一眼,道:“刚才本府看了册子,发现你们三十五人,当年都是从承德以北各地掳劫而来。本府之意,按你们三十五人及司马岚等八十七人的志愿,编成二十一个班,每班再自行选拔若干骠骑队员。一组由王总管夫妻直接指挥,配合陈先生祖孙三人,留守此地,负责供应煤产,输送银两,其他二十班,则由文、武两位堂主率领,由此一路南下,接收各站生意,各位以为如何?”
  文一奇哈哈一笑,豪气大发地道:“好啊!如此一来,属下与偷儿不就像大将军一样了吗?”
  武昌却道:“各地马家的旧部,人数不在少数,本府虽然有让渡的字据在手,但难保他们不会反抗。属下等虽然不怕,可是拚斗起来,属下担心这些人……”
  李玉虎正色道:“这一点本府亦曾想到,所以想用四天功夫,替他们增加几成功力,点拨几招招式。本府虽然不敢说一定能让人人成为绝世高手,但自保应当不成问题?”
  武昌大喜道:“能得府主指点,还有什么问题!此去一定势如破竹,圆满达成任务。”
  李玉虎沉思有顷,起身道:“好吧!一个时辰之后,所有各班,包括陈老先生祖孙三人,在楼下大厅集合。”
  随即独自上楼,盘坐在练功房中,凝神一志,全神运功,全力与暖谷之中的元婴李小虎联络。
  片刻之后,他听到李小虎的意会传来,道:“老大,有事吗?”
  李玉虎发出心灵的意识后,道:“你能来一趟吗?我急需九转上清丸、九转赤龙丸各十颗,送来好吗?”
  李小虎急道:“你们没事吧?”
  李玉虎道:“大家都很好,我只是急着要替一些受害人医伤。告诉尘儿,再过四天,我就有空回去。”
  李小虎道:“好,我马上来!”
  李玉虎道:“我等你……”
  练功房房门悄悄打开,张出云三人走了进来。朱如丹见他已张开双眸,便问道:“爷,你独自坐在这儿干什么?”
  李玉虎翻身躺下,笑道:“我要小虎送些药来。”
  三女也一同躺在他的身边,张出云问道:“他来不来啊?”
  李玉虎笑道:“大约就快到了……看……”
  只见窗外北方天空中,忽然升起一点紫金色光点,快如流星一般,直往这边移动,片刻后,已变成尺许虹光,而且愈近愈大,倏忽之间,已长长丈余,直往窗内投入。
  四人一齐坐起,虹光落地,显出一个二尺多高的赤裸男童,手上提着一包衣服,笑嘻嘻道:“嗨,老大好,各位夫人好!”
  说着,打开包袱,取出两个小玉瓶放在一边,又拿起一件长衫档在身前,用力一抖,长衫内陡然现出一个小女孩,正是方文琳!
  方文琳屈膝行礼,细声细气的道:“小琳见过大爷,三位夫人!”
  话说之间,在她身后,又转出一个穿着短衫短裤的李小虎来。
  三女大为惊奇,朱如丹道:“小虎,你怎么也把小琳带来了,她……”
  李小虎嘻嘻一笑,脆声道:“这有什么稀奇?你们可以和老大合为一体,我们就不能吗?”
  李玉虎笑道:“好小子,真让你练成了。看来你是不想回来了是吧?”
  李小虎道:“整天藏在你肚子里,有什么意思?拜托你,老大,就放我一条生路吧!反正我随传随到又误不了事,何必……”
  李玉虎摇手正色道:“好吧!好吧!不过你要记住,千万别自做主张,为非做歹,知道吗?”
  李小虎躬身应道:“是!小弟一定谨记在心。”
  李小虎道:“小琳既然来了,你们去瞧瞧马永年吧!不过……”
  方文琳细声道:“小琳已经想通了。这马永年既已受到大爷教训,就请大爷全权处置吧!小琳不想再见他了!”
  李玉虎喜道:“你能彻悟此理,足见已具慧根。好,你们先回去吧!四天之后,可叫冠军来此!”
  他拿起玉瓶,举步出房。朱如丹道:“爷,让四妹同你去吧!妾身想和虎爷聊聊”
  李玉虎点点头。林灵起身与他一同下楼,李玉虎道:“灵儿,你去唤那二十名少女及十个小孩一同下楼!”
  他独自走到大厅,对站在厅门内担任守卫的青年道:“叫兄弟们拾十桶清水进来,另外派个人去,招呼对面的兄弟全都过来!”
  不多会第一队十人,以司马岚为首全部到齐,顺便各提进一桶清水。李玉虎命他们将水桶排成一行,并将瓶中两种二十颗药丸,每桶各放两粒。
  而林灵已带了十名小孩及二十名少女一同下楼。
  他们在李玉虎的吩咐之下站成一排,每人上前领饮了半碗清水。李玉虎道:“灵儿,带他们去回廊坐好,不管会不会内功,先替他们疏导一下经脉,最好先把任督二脉代为打通。”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也已下楼。李玉虎又道:“你们俩也去帮帮忙!”
  马大娘与两名伺候他们吃饭的丫头,此时也好奇的下来观看。李玉虎道:“马大娘,你们三个也过来喝半杯吧!”
  马大娘三人又惊又喜,急忙上前领饮了半碗药水,也跟着去一边打坐。
  张出云三人则依次以掌覆盖在他们的头顶,并灌入本身的真气,带动由灵药转化的真气,一一为他们贯通任、督二脉,完成一个小周天的循环。同时以蚁语传音之法,教他们如何凝神役气,继续运转。
  盏茶之后,这二十三人已然端然入坐,李玉虎又开始分配司马岚等人继续饮用药水,然后各找位置打坐练功。
  一会功夫,对面居住的诸人一一过来,均分饮了半碗药水,觅地端坐。最后的三位,则是陈皮老帐房带着他的一子一孙。
  李玉虎一望便知,三人并未练过功夫,便将最后三碗,每人分了一碗,示意他们坐下。
  此时大厅中已坐满一百二十八人,一列列挤得满满的,只剩下中间一条窄窄的走道,和李玉虎面前的一点空间。
  陈皮率子陈亮、孙陈策坐下之后,李玉虎一一由顶心百汇穴,灌入自己的真元,又以蚁语传音,传他们一套运气调息法门。接着带领着灵药所化暖流,通关过穴,打通全身气脉,并瞩他们继续依法练功,循环十二周天。
  接着,他依次巡行,又为张士诚等三十五人依法施为,按照个人的体质,分别传下五行神功之中的一种。这一来足足花去了半个时辰。
  他扫目巡视,见人人脸上神光充盈,脸色湛然,知道众人均有所获,方才开口道:“好啦!大家都下坐吧!记住,每日早晚,找出两个对称的时间,继续依法练习,每次半个时辰,不出半年,必有奇效;同时,明晨卯初,大家在府外广场上集合,本府再带领大家练习外功,现在都回去吧!”
  这一百多人,人人感觉到体内气机澎湃,真元运转如意,全身穴道,意到气到,无一不通,不由大喜若狂;尤其是任、督二脉,有些人一辈子都别想打得通,此时不仅早已圆通如意,真元游行其间,粗壮充实,竟似有形有质,一个个实在觉得难以想像。
  尤其是老帐房陈皮,过去一直未练武术,如今年过六旬,体弱多病,常常腰酸背痛,精神不济,此刻只觉得全身是劲,身轻目灵,一股活泼生机沛然而发,这本是早已不敢梦想之事,而今重现在自己身上,这份喜悦与感激,就别提有多深了!
  他随众起身,竟有种身轻如燕感觉,更令他惊喜不止。再望望儿子陈亮、孙子陈策,两人均一般目光明亮,满面的喜意,这才敢确定非在梦中。
  陈皮忍不住老泪横流,翻身跪倒,叩头道:“府主再造之恩,杀身难报!属下唯有在有生之年,尽心尽力,助府主完成救世心愿,以为报答了!”
  这么一来,大厅中一百多人亦心有同感,纷纷随同跪下,齐声高呼,道:“属下敬谢府主大恩大德……”
  这一阵呼喊,声如洪流,震人心神,也感人肺腑,一旁的三位夫人泪水盈眶,芳心之中,感动之外,更有着一份骄傲。而二十多名女子,则更忍不住低低暗泣。
  只有那几名幼童,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却又都不敢开口询问。
  李玉虎心中,自然也有一份感动与骄傲,不过他聪敏绝世,能洞察人心世事,见状挥挥手,回身登楼,边走边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请回吧!”
  众人起身,躬身相送,直到三位夫人也上了楼,方始纷纷行动,有的继续执行任务,有的则去休息,也有的则去商议安排。
  李玉虎夫妻登上三楼练功房,尚未坐定,马大娘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一人端着洗脸盆,一人捧着茶盘。马大娘一脸感激之色,却不再言谢,只道:“府主与夫人辛苦半夜,先擦把脸、喝口茶,奴婢已吩咐她们烧洗澡水,准备宵夜!”
  张出云见夫君面上虽无疲态,却有汗意,便道:“爷,洗个澡吧!宵夜要不要吃啊!”
  林灵起身接了热毛巾,为李玉虎抹脸擦手,举措自然柔和,姿态曼妙轻灵,看在马大娘眼里,除了赞美,就只有感谢了!
  李玉虎后脑靠在林灵怀内,任由她擦,抹,一边笑道:“哇!好久没喝酒了,马大娘,有没有酒哇!”
  马大娘连声笑应:“有,有!”
  张出云也笑道:“宵夜不要弄太多,酒只要一小壶就够了,咱们都不会喝!”
  马大娘出去之后,李玉虎笑着逗她道:“尘儿不在,你现在是管家婆了”,是不是!“
  张出云奉上一杯茶,笑道:“那当然了!长幼有序嘛!外头的事爷管,家里头大姊不在,当然妾身要负责了!”
  李玉虎伸手不接茶杯,却拉她坐在腿上,低头就杯,小饮一口,道:“外头的事,也要管哪!你老爷又不是三头六臂,哪里忙得过来?”
  朱如丹道:“爷,你把王总管夫妻按在此地,文、武二老又率队去接数十处生意,咱们做什么?还有将来咱们回北京又怎么办呢?”
  李玉虎道:“咱们不必和大家一同行动,现在有冠军代步,行动迅速,只要晓得他们的行程,随时可以赶去与他们会合,是不是?”
  “此地是马家根基,先留下王总管坐镇组织,等安定下来,一切上了轨道,再交付司马岚主持,就可以了!”
  “至於文、武二老,这一路下去,也正是去北京之路,到了承德府,安顿好最后一家,不就可以去北京了吗?”
  张出云道:“爷,是不是也该选几个人,跟咱们一齐去呢?”
  李玉虎笑道:“你有特别喜欢的人吗?要是有,自然可以带他们去。不过,我觉得他们都是东三省的人,到了北京可能人生地不熟,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倒不如让他们留在家乡,能收如鱼得水之效吧!”
  朱如丹笑道:“二姊,你别瞎操心啦!爷比咱们想得深,想得远,咱们只要把爷伺候好就行啦!”
  李玉虎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也不是智者,哪能事事想得周全。所以无论何事,只要你们有意见,就一定要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这样才能找出最好的解决之道啊!”
  这时门上传来几下轻轻敲门声,马大娘在门外道:“禀夫人,洗澡水已备妥了……”
  张出云开门出去,随她走进卧房隔壁,只见室内不但有大壁炉,而且墙边还有个烧水的大灶,四个大水缸蓄满清水,中央则有个特大木盆,深有三尺,径圆一丈,此时已然装满热水。
  张出云道:“好啦!马大娘你下楼吧!宵夜摆在卧室就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马大娘应是出去。李玉虎三人随后而入,看看地上铺着石板,大木桶四周也有下水的水槽,不虞热水溢出,便道:“大家一起洗吧!”
  说着,当先脱衣跳进木桶,坐在一边,三女也一同下去,四人各靠一边,泡了一阵。李玉虎瞧见朱如丹胸前挂着玉笛,心中一动,取了下来,道:“你们凝神静听,这套天心曲,可用於拳掌,也可用於兵刃,看看你们能不能体会出来。”
  三女依言,闭目凝神,静静谛听,细心随着曲调的变化,各依自己的喜好经历,默默玄想。一曲即终,李玉虎问道:“怎样?有没有什么体会?”
  张出云道:“妾身觉得是一套剑法!剑招生灭死绝,凌厉之极!”
  朱如丹笑道:“妾身跟着曲声,练成一套掌法,这掌法威猛无匹。”
  林灵道:“妾身练的是一套指法,姿态曼妙轻灵,指中有指,可实可虚,真是好耶!”
  李玉虎喜道:“看来这天心曲当真变化万千,这方面全看听者本身的修为与感受,所以我想明天以此曲提升他们的外功,不知道行不行!”
  林灵道:“试试看嘛!妾身以为,今天爷已用九转赤龙丸及九转上清丸提升了他们的内力,净化了他们的体质,又打通了经脉,看样子,每人都比原来增强数倍。而这批人又都经历过万般苦楚,不但心志比较坚强,想像力亦必定丰富,若听了此曲,一定会大有进境的!”
  李玉虎率先起身,震掉一身水渍,道:“去,快去吃点宵夜睡觉吧!”
  卧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如春,四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早已摆放整齐。
  四人吃了一些,回到练功室中,刚刚睡下,李玉虎心中陡然一跳,有了警兆。
  他望望枕边的林灵,也正好遇上她询问的目光。李玉虎低声道:“别动,我先瞧瞧再说!”
  朱如丹睡在他另一边,抬起身来,见他已然凝神闭目,知他正以天眼察看,便不多言。
  片刻之后,李玉虎忽然坐起身来,怒道:“可恶的小鬼,竟敢下毒害人!”
  说着,飞快起身,打开窗户,以传音之法,向楼下道:“楼下哪位兄弟当值?速往后院厨下,把潜入下毒之二人,替本府捉住!”
  林灵三人亦要起身,李玉虎道:“我一人足可应付,你们睡吧!”
  他独自下楼,在大厅刚刚坐定,负责厅中守卫之二人,已由后面扭进两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
  两名守卫将两名少年推到李玉虎面前,躬身洪声道:“属下王大空、赵守恕参见府主!”
  李玉虎点点头,对两名少年道:“你两人叫什么名字?为何偷入厨下,在缸中下毒?”
  二名少年满面狞厉惊惧之色,那名较大的一个抗声道:“我们哪有下毒?谁看见了?这儿本是我们爷爷的房舍,你凭什么强行霸占,还把我爷爷关在地牢?
  我们是来营救爷爷的!“
  王大空怒叱道:“小鬼,在府主面前,还敢狡辩?”
  那少年反唇相稽道:“什么狡辩,你看见我下毒了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伸手一招,那少年怀内一只磁瓶已然飞出衣襟,落在他的掌中。李玉虎问道:“这是什么?不是用来装毒药的吗?刚才你不是都把它们倒在水缸里吗?”
  两少年面色大变,一方面是惊於李玉虎惊人的功力,一方面则惊於他说的话,真如同亲眼目见一般!
  但那少年仍然不肯承认,咬牙道:“这磁瓶是装药的不错,可不是毒药,我也没倒在缸里,我们是来看爷爷的!”
  李玉虎站起身来,道:“好,本府陪你们去看你爷爷!……”
  两少年转身走向后面,但一出楼门,忽然放快步子,直向院中掠去。
  两守卫一见勃然变色,一跃追上,分别把住两人肩井穴,又把两人提了回来。
  李玉虎当先奔进后面厨房,见厨下八名厨师已被吵醒,正在发怔。望见李玉虎进来,不由一同跪倒,李玉虎也不理会,问两少年道:“你们真没下毒吗?”
  两少年异口同声道:“没有……不信你问他们,……”
  李玉虎拿了两只大碗,在两个缸中取出两碗清水,道:“好,只要你们每人喝下半碗,本府就放你们回去,好不好!”




  第三册 第五章 收妖为妾

  两少年面色大变,对望一眼,一同扑倒在地,哀告道:“小人该死!小人一心想挽救马家基业,救出爷爷,无奈出此下策,求府主饶恕……。”
  口中叨念未完,两少年手脚并用,爬到李玉虎面前,一人拉住他一边长衫衣角,挺起腰来,另一手已闪电般摸到一柄匕首,向李玉虎小腹、背后腰眼刺去!
  两名守卫原站在两人身后,相距丈余,望见这等情况,大惊失色,想出手制止已然不及,双双只怒叱一声,道:“小鬼大胆……”
  李玉虎一手端一只碗,动也未动,像是一时惊得怔住,眼看那两柄匕首疾急刺来,匕尖还未触到衣服,已然像刺进棉花堆里,怎么也使不上力再向前推进一分。
  两少年又是一惊,心知遇上的高手,功力超乎想像,健腕一翻,想把匕首撤回,哪知一动之下,才发现全身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劲包没裹紧,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李玉虎微微一哂,道:“你二人实在够阴、够狠,不愧是马家后人,长大之后,还不是和你爷爷一样,只知道害人……”
  两少年一听,齐声哀恳道:“府主饶命……”
  李玉虎信手一丢,两只大碗平平地飞出,落入水缸,双掌一翻,在两人头顶轻轻一按,立即收回。那两人呻吟一声,已然委顿地上,哀哀的啼哭起来!
  李玉虎退后两步,道:“你们哭什么?本府不过收去你们一点点功力,烧残了气海大穴,以后只要不再害人,仍可像常人一般,长命百寿。你们不是要看爷爷吗?赵兄弟,送他们下去,就让他两人陪着马永年吧!”
  赵守恕躬身应是,随即上前抓住两人腰带,像捉小鸡般提到地牢中去。
  “这四只水缸都被下了巨毒,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八人面无人色的一齐摇头,胖大的王师傅道:“小的们确实不知道,求府主明察!”
  李玉虎双掌伸出,轻轻按在两缸缸沿,缸中清水突然射出两股水箭,直往墙角下方的一处孔洞中射去,眨眼功夫,缸中已点滴无存!
  接着,他又将另外两缸清水全数逼出,方道:“你们起来,用滚水好好的把缸清洗两遍,重新打水盖满,再去睡吧!目前这厨房已用不着,明日一早,你们把马永年祖孙先送回去,再各自返家暂住,等本府将各处安顿好了,自然有人通知你们到适当的地方报到!”
  八人想不到会有如此结果,一个个面露感激,叩头道:“府主大人大量宽恕,小人们反而觉得良心不安,明日回家一定静候府主差遣处置。”
  李玉虎点点头,带着王、赵两人出去,又叮咛两人道:“交班时交代下去,明晨准这八人回家,顺便送马永年三人回去。”
  王、赵两人适才目睹一切,对这位年轻貌俊的府主,无论功力与心胸气度,已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立即躬身应是,目送他登楼之后,才分别站立在大厅前后门口,继续担任守护任务。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不一刻竟然飘起大雪。
  李玉虎在三楼练功房地铺之上醒来,放开怀抱之中的朱如丹,坐起身子。在旁之林灵亦立即起身,只穿着一身洁白的内衣小裤,便忙着替他穿衣梳头。
  李玉虎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呼啸而入的冰凉空气,目见府前广场上已整整齐齐的坐着三排,便是连十名小孩及二十三名女子亦在其中。
  李玉虎拿起碧玉笛,道:“灵儿,你再睡一会吧!我一人就够了!”
  说着,便由窗口飘身而出,空中像是有道无形台阶一般,一步步走入场中。
  众人目睹这一手,不由心中暗骇暗羡,立即抱拳躬身,齐声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微微一笑,拱手道:“各位早!今晨天气不好,却正是练习外功好时机,各位现在散开,每隔两丈站一人。”
  於是众人纷纷散开,依言站好。李玉虎向后一飘,落在大门门楼之上,又道:“本府以为,外功搏击之术,无不需要一定成规,整套招式,只要内力深厚,力量强过对方,自然能够一招制敌!各位目前经脉已通,内力亦已倍增,只要能把握住快、准、稳三字诀窍,用你过去所学的招式,化紧为简,能发能收,变招迅速,就可以了!”
  他站在门楼之上,轻轻开口说话,最远的距离约有五十余丈,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望望一排十名小孩,及最后最远的陈皮祖孙,又道:“现在本府吹奏一曲,各位用心体会,你以为它是什么,就顺着感觉练习,没练过拳掌兵刀的,不妨面东盘坐,依曲调练习内功,在曲子的带领之下,或许能有更进一步的突破!”
  说罢,便盘膝坐在门楼上,按天心曲调,吹弄起来!
  这天心曲乃吕仙纯阳祖师的力作,蕴含无比天机,再配合天心笛的独特佳质以及李玉虎无上功力,立即有一股无比轻柔悦耳、变化无方的清香笼罩了全场。
  场中众人先是如听天籁,有些痴呆,过了片刻,一个个不由按平日所习功夫,有的用拳,有的出掌,有的抽出刀、剑兵器,纷纷依着个人体会,演练起来。
  其中只有十名幼童、五名女子及陈皮、陈亮、陈策三人面东盘坐,凝神瞑目,按昨日李玉虎所授内视丹田,依笛声指示,调运真气。
  片刻之后,场中劲风激荡,向四面卷拂,满天的雪花纷纷被劲风吹拂开去,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所站的地方,一丝雪花也未沾落,而四周却已堆积起一圈半人高的雪墙。
  反观门楼之上的李玉虎,不但已被雪花埋起,堆起了一个丈余的雪堆,而且那雪堆晶光闪闪,竟然变成了一堆坚冰!
  不过奇怪的是,笛声袅袅,仍然未停,一遍一遍的带动着众人,继续精练每个人熟知的武技!
  转眼间,卯时已过了一半,笛音一顿,李玉虎清朗的语声又传入每个人耳中,道:“外功暂停,东向练习内功!”
  众人纷纷坐下,随着笛声,不多时,已进入物我两忘,一心役气之境!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门楼之上的冰堆忽然裂开,散为碎屑跌落,李玉虎停吹起身道:“今晨练功到此为止,今晚酉时再练。昨日议定分组之事,盼能办妥!”
  说罢,一晃身,已然失去踪迹!
  众人纷纷起坐,相互一瞧,发现个个精神焕发,一身是劲,都不由内心狂喜,虽然已瞧不见李玉虎,仍然纷纷对门楼默默行礼,方始散去。
  这一日大家均甚忙碌,而大街上的店铺也纷纷开了店门,开始从事日常交易。
  张出云、朱如丹两人带着第一队五名队员,开始把碎银抬上来,堆放在杂物间的架子上。
  李玉虎则与林灵两人打通往外边的两条通道,由石壁上切下一块块四方巨石,重新封死。这一来,却又多出了两大间地下石室。
  下午王天化总管、文一奇、武昌、司马岚与陈皮五人则一同入楼,向李玉虎提出报告,呈上两份名册!
  首先王天化道:“属下按府主吩咐,己组成二十一班。第一班七人,留守此地,其他班各五人,队长由五人互推一人担任。另外又在骠骑队中,各队自选二十名年轻可造之材,请府主定夺!”
  李玉虎点头称好。
  司马岚接着道:“禀府主,属下已将马家诸人及骠骑队中恶性重大者另列一册,是否要按先议让他们下矿采煤,何时下矿,亦请府主裁示!”
  李玉虎问道:“原先在厨下的八名厨师也列进去了吗?”
  司虎岚道:“已经列进去了!另外昨夜来此下毒的两名少年也已列入。”
  李玉虎笑笑,道:“好,十日之后,这些人想来已养得差不多了,就召集他们下矿工作吧!那矿本府已经看过,共有两个坑道,这批人集中在一个坑道之中工作。另一坑道由原先自愿入坑者负责开采!矿上除陈策仍负记帐之责外,要加派两位兄弟负责监督管理,工资以采收的多寡计给。马家人除非重病伤残者,不得无故缺席,不过收工之后,可以放他们回家,不必加锁限制。做满一年,愿意离开者,也可以放他们自由离去。其他伐木造车的工作,十日之后亦可展开。所以,这几天必须把剩余的队员编组完成,工钱方面,亦应合理。而负责运煤的队伍,亦要尽快编成,将来等各站接收,生意稳定之后,各站尚须抽调一至两人回来,负起押车监管任务才行!”
  王天化道:“如此一分,府下可用可信的人手颇有不足之感,属下以为,应该向大平牧场再调百名过来!”
  李玉虎点头道:“总管此言甚是,过几天本府回去之后,请副总管带路,去大平牧场一趟吧!”
  文一奇道:“属下与武堂主前在牧场已初选百名,府主前去指点他们一下,将来由他们负责押运,就万无一失了!”
  李玉虎点点头,表示赞成,随即又道:“本府之意,文、武二位带队接收承德之后,即可返回北京。王总管夫妻,待此地安定,再将此地事务交由司马岚与陈老先生共同负责,亦可前往北京。由承德到北京一段,本府想再收购几站,到时这条路,就可以完全打通了!”
  陈皮道:“敢问府主,打通此路目的何在?”
  李玉虎笑道:“本府之意,由此南下,各在要冲经营栈房,不但可以方便自己人,更可以每站为中心,五十里内设法消除流寇匪类,保护一般行商安全。所以每一站除了经营正当商业之外,也应有机动打击力量,巡行各地,打击宵小,为地方保平安!”
  他语音略顿,见众人都未表示意见,又道:“若由此至京一路平安,则此地的皮货、煤矿、林木、人参、药草均可顺利输往,而河北一带的物产亦可运返此地,不仅货能流畅、人能尽其才,而且可使生活无虑、家家富裕,岂不更好!”
  陈皮喟然长叹一声,道:“府主有泽被万民之心,实令属下感佩不已!而得闻府主之言,更有茅塞顿开之悟。不过,果真要做到那一步,只怕光靠这一座煤矿,二十几处栈房,养不起这许多人手呢!”
  李玉虎道:“陈老先生担任马家帐房,难道不知金库中已存白银八百万两、黄金九百万两吗?”
  陈皮一怔,道:“真的!属下近二十年来经手的帐目,只有三百多万两进帐,由於开支也很大,很少真运银子进来,所以不知这儿还有这么多存银呢!”
  李玉虎奇道:“不运银子进来?发薪水买东西,使什么?”
  陈皮解释道:“数额较大的都用银票,马家近十几年与洛阳一家大钱庄”顺达钱庄“结为儿女亲家,马永年的长孙女嫁给顺达的少老板庄永洪,所以山下弄来的银两都存在那儿,再由顺达开出银票,属下柜上现在最少还存有一百五十三万五千五百多两呢!是否现在就取来交予府主?”
  李玉虎摇摇手,道:“还是存在你那儿吧!今后的开支还须由老先生负责呢!”
  陈皮沉思片刻,又道:“那么属下把过去的帐目结清一下,另立一本新帐,交由司马岚兄弟负责好了!”
  李玉虎道:“司马岚的事情很多很杂,本府以为还是交由陈亮兄弟管理,陈老只负责监督好了。另外本府想拜托陈老,在此地开办一所私塾,招收本地的子弟,免费教他们读书识字。”
  陈皮立刻答应,道:“好,这事交给属下办,绝错不了!其实属下早有此意,也想教教书,让此地的青少年能多知道些仁义礼智。”
  李玉虎慎重的道:“如此就拜托陈老了,用钱多少不必计较,就在帐下开支好了!”
  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道:“昨日本府曾到城外邀请三清观主持玄德道长,今日一早来城内超渡亡魂,但为何仍未到来?司马兄弟派一位兄弟出去瞧瞧可好!”
  司马岚应声出去。
  武昌道:“死牢之中,共有日受非刑者十五人,昨日已完全接来客舍,经伤科大夫裹伤,内服府主赐下的灵丹,今午已大见好转,再养个三五天,必定痊愈。属下也已与他们初步谈过,大多是身手尚可的江湖人物,也有意归附到府主帐下,请府主裁决!”
  李玉虎见司马岚已经回来,便起身道:“明日本府再见见这十五位吧!现在先带你们去看个地方!”
  众人随他走近后面厨房,李玉虎道:“这几名厨师本府已令他们先行回家,第一队负责兄弟可移居此地。”
  随即领头走下地牢,走到尽头,指着石壁之上的两个孔洞,道:“顺此两洞,开凿五丈,即有一座银矿。依本府估计,存量不下亿万两。以后若有必要,只要请到一两位有经验的矿师,随时可以动工!”
  陈皮走近石壁,向洞内张望一下,奇怪道:“这洞怎么来的?”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洞乃是本府做的记号!”
  众人又回到大厅,厅外进来一名队员,正是王大空,他躬身施礼,道:“启禀府主,属下王大空已见过三清观玄德道长,据道长说,今日日子不宜,明晨定来开坛!”
  李玉虎道:“王兄弟辛苦了!明早练功之后,就烦你再带两名兄弟跑一趟,帮玄德道长搬搬东西。”
  王大空躬身应是,行礼退去,王天化等人也起身告退。
  当晚酉时方至,天已昏暗,大雪未止,但“李府”门外广场上已集合上百人,一个个精神抖擞,像生龙活虎一般,静等着“府主”的调教训练!
  但这次李玉虎并未出现,只有一阵清朗的笛声由府中大楼上宣泄出来。众人虽在严寒的雪地之上有站有坐,却忽然如沐春风,个个凝神一志,随着笛音变化,练起功来!
  一时间,静者入定,动者如飞,黑暗中劲风大雪下,一个个武者化成一团团舞动不休的影子。
  半个时辰之后,笛音停止,李玉虎爽朗清楚的语声传入每个人耳际,道:“练武者,原地练习静功半个时辰后自然解散,明晨再来;练静者,请至大厅……”
  於是,练武者近百人纷纷收手,原地坐下。练静者近二十人,一齐起身,走进李府一楼大厅。
  大厅内,只见李玉虎与三位夫人已坐在太师椅上等候。
  诸人一见,纷纷行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含笑起身,对陈皮及其子陈亮、其孙陈策道:“陈老也有兴趣练武吗?”
  陈皮躬身诚敬的回道:“属下虽已老迈,但服下府主所赐灵药,并蒙府主代为打通经脉,自觉体能不逊青年,盼府主成全!”
  李玉虎望着他祖孙三人,都有一副极为相似的清瘦面容与高窕身材,以及一副同样忠诚炙热的表情,含笑道:“说实话,本府所学并无一定招式,很难教人,三位若真的想学,还是向文堂主求教吧!他已年近百龄,乃中原丐帮第一长老,三位即使拜他为师,亦不会辱没的。”
  陈皮惊喜道:“怕只怕文堂主不肯收录,属下怎敢有别的想法?”
  李玉虎含笑指着几上三只酒杯,道:“你三人先把杯中灵药服下,待本府再为你们加强一些内力真元。文堂主那边,也由本府为你们说项好了!”
  陈皮三人依令饮下杯中清香扑鼻、入口香甜及微含辛辣的灵药,心里有数,立即盘坐一旁,凝神暝目,运功吸收。
  李玉虎走到他们身后,先用双手为陈皮、陈亮父子通关引导一阵,待药力行开。便又为陈策依法施为。
  另一边张出云三人,则把十名幼童及五名救自菜人牢的少女,还有马大娘两名丫头一同带上二楼,也令她们每人服用一小杯由玉髓灵乳及九转赤龙丸混成的药液,一一为她们通关过穴,增强内力。
  陈策等三人运功完毕,均感觉浑身是劲,身轻如燕,心灵目聪,不由大喜拜倒,再三叩谢李玉虎成全之德。
  李玉虎慰勉几句,打发他们回去。随后上楼一瞧,十名幼童有模有样的一排而坐,一个个气定神足,小脸蛋红润洁白,模样儿甚是可爱。
  而另外八名女子,除马大娘年已四旬,是个妇人外,其他七人则都是十五、六岁的黄花大闺女。经过这两次服药通关,每个人都已散发出健康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面目身材也都十分美丽!
  李玉虎对三位夫人打个手势,一同上了三楼。李玉虎心头一跳,道:“小虎在叫我呢!”
  说着,面窗坐下,眨眼间已听见小虎的声音道:“老大,翠儿和尘儿都很想你,尤其翠儿每次都吵着要你回来呢!”
  李玉虎问道:“那条蛇怎样?”
  小虎道:“它啊!现在已完全蜕化了。今晨长夫人又喂它服下多种灵药,看样子顶多再两天,便可完全稳定!”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好,我回去瞧瞧!”
  接着他站起身来,对三女道:“小虎叫我回去一趟。我看这样好了,云儿、丹儿留在此地,灵儿随我回谷,明晨卯时若是赶不回来,你们两人便督导大家练功好了!”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爷,人家也想大姊,想回去瞧瞧呢!”
  李玉虎亲她一下,道:“留下云儿一人我不放心!反正明早一定赶回来,你就留下来吧!”
  张出云笑道:“好啦!爷和四妹速去速回,别理她啦!”
  李玉虎搂住张出云亲亲,笑道:“还是云儿乖,也很有大将之风!丹儿可要多学学,说不定那天派你一个人坐镇一方呢!”
  朱如丹佯嗔叱道:“才不要呢!”
  李玉虎又吻吻她的樱唇,推开窗户,拉住林灵玉手,瞬间化为一道紫金飞虹,直往城外投去。
  林灵与他心意相合相通,双双全力发动玄功,顺着连绵不断山势,认准方向,虚空飘浮在林梢冰帽白雪之上,手脚不须移动分毫,但凭着真元排定运转,便似两颗连在一起的流星,疾如闪电一般向北方飞去。
  一刻之后,忽听得一声鹰鸣,高空中忽投下一只巨大的老鹰。
  李玉虎喜道:“是冠军呢!定是小虎叫它来接我们的!”
  说话之时,已拉了林灵腾空迎上,口中又道:“冠军,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鹰王冠军又鸣一声,似是回答,一待双方接近,双翼一展,横空转向,投在两人脚下,李玉虎真元一收,与林灵轻轻巧巧落在冠军背上。
  冠军双翅疾鼓,又升空数十丈,陡的一束两翼,斜斜向下疾降,带起的劲风如刀似剑,刺人骨髓,若非李玉虎两人功力深绝,只怕不被冻死,也被风吹得翻滚跌下鹰背!
  但李玉虎搂着林灵细腰,却像钉在上面一般,不仅未觉寒冷,便是连两人长衫下摆亦未拂动。眼看着前方峰影愈来愈近,转眼便要一头撞上,鹰王双翼又是一展,向前轻轻煽煽而下,立即将疾飞急降的式子煞住,凌空停在石壁之前。
  李玉虎凤目如电,一瞧石壁上有一圆形洞口。洞口下挂着十多丈长一线瀑布,口中不由惊“咦”,道:“这么快就到啦!”
  说着,搂着林灵闪身掠入洞中,一阵熟悉的暖流热气扑面寰身,一条闪现红霞的人影已然滚入怀内,而一阵有些哽咽的清音也入耳际,竟是张出尘,道:“爷,你真的回来啦!”
  李玉虎一手抱住那具丰满柔软的玲珑身子,低头一瞧,望见张出尘美丽如花的脸上,笑靥中含有滴滴泪珠,也不由心中一阵激荡,“啧”的吻她一口,道:“大老婆,想老公啦!”
  张出尘玉颜一红,白他一眼,转头对林灵一笑,道:“翠儿每天两次醒来,都吵着要见老爷,妾都快被她烦死啦!”
  王雪娘此时走了过来,敛只施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含笑点头,道:“副总管好,为本府之事,让你夫妻俩分开两地,真不好意思!我看这样吧!明早副总管和我去鞍山城,灵儿就留在此地陪你大姊,明晚我再带云儿、丹儿一同回来,好不好?”
  王雪娘笑道:“属下与天化老夫老妻了,哪会在乎!”
  李玉虎笑道:“今日不同往日。鞍山城里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副总管还是跟紧一点比较好!”
  王雪娘笑道:“若未得府主恩准,及属下许可,谅那老狼也不敢随便做怪!”
  李玉虎一边拥着两位娇妻向谷底走,一边笑道:“只要双方心甘情愿,未用强迫手段,本府是不便过问的,是不是!”
  张出尘心中一动,笑道:“妾以为不必等明天了,就请冠军今晚送副总管过去吧!反正药已炼成,此地也没什么事。”
  李玉虎停下脚步,回头对鹰王道:“好,冠军,麻烦你送副总管一程吧!”
  鹰王点点头,表示可以。王雪娘自然喜上眉梢,乐在心头,当即屈膝道谢,迅快的收拾了一包衣物,跨鹰而去。
  李玉虎看看天色,离子时尚有一个多时辰,便道:“好几天没换衣服了,咱们先洗个澡吧!”
  说着,已拉着二女进了浴室。
  浴室内又经过一番改进,进门石墙上又削出一个凹槽,专门用来放置衣物;而浴池里边更开阔出一个丈余见方的石台,上面铺着几块宽大毛巾布。李玉虎一见,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大阳台,正可做咱们颠凤倒阳之用。尘儿,是你的杰作吗?”
  张出尘羞红着脸,一边替他解衣,一边低声羞笑道:“是妾身请虎二爷做的啦!”
  李玉虎“噗通”跳下水池,口中催道:“你俩快下来!我的背好痒,谁来替我抓抓!”
  林灵首先下来,坐在背后,轻柔的替他擦抹,张出尘随后下去,用手巾替他擦洗面孔、前胸。
  李玉虎一把拉她贴紧,张口吸吮胸前红樱桃。
  张出尘全身一颤,娇笑着推他道:“爷!痒死人了,别这样嘛!”
  李玉虎一手抚摸着她的小腹,笑道:“你就要做妈妈啦!还不习惯一下,怎么喂儿子!”
  说着,扭头又含住林灵的玉峰,一阵吸吮,只吸得林灵媚眼如丝、娇喘微微,芳心一阵荡漾。李玉虎又道:“你看,灵儿就不怕痒!”
  张出尘笑道:“那好哇!将来就请四妹偏劳,喂儿子吃奶好了!”
  林灵笑了起来,道:“大姊想得倒好,可是妹子袋内空空,拿什么喂啊!”
  三人调笑一阵,李玉虎趁空以“天眼”察看一会,见张出尘腹内子宫之中,原来大如黄豆的“种子”已然长大如卵,乃暗中测忖,便抱着张出尘坐在池中弧形石梁上,缓缓将玉杵探入阴窍,道:“为免震动咱们的儿子,可不能太疯狂,你只管坐着别动,看我的吧!”
  张出尘又爱又怕,俯在他怀内,低声道:“爷,真的不要紧吗?妾身好怕!”
  李玉虎笑道:“我自有分寸,放心好了!”
  说着,闭上双眼,以天眼监视着玉杵,放大到刚刚顶住花蕊,便即固定,心意催使,那玉杵竟如活物一般,在花蕊上顶撞研磨起来!
  张出尘“哎唷”一声,赤裸双臂,紧紧抱住他脖颈,张口吻住李玉虎,见齿微启,已将香舌探入。
  李玉虎轻轻含住,一阵吸吮,张出尘在上下交征之下,快感如泉,散播全身,不到一刻,已然直上高峰,抬头猛吸了几口气,下肢一阵不由自主扭动,尖叫一声,使即阵阵痉挛,败下阵来!
  李玉虎轻抚着玉背,停止一切动作,待她平静,方始在耳边笑道:“怎么样?过瘾吧!”
  张出尘扭头在他面颊上轻轻咬了一口,亦低声道:“爷!谢谢你!”
  这才起身入水中,随后推推林灵,道:“四妹,你去伺候爷吧!”
  说罢,起身步出水池,运功震落身上的水渍,披上衣裳又道:“妾先出去睡了,爷和四妹好好洗洗!”
  李玉虎本待阻止,但想到她如今有孕在身,受不住过分刺激,便也由她,然后一挺身飞上池边新辟平台。道:“灵儿,到这儿来吧!”
  林灵赤裸着移身过去。在夜明珠光之下,望见李玉虎长有尺余、粗如儿臂、活蹦乱跳的宝贝,不由又惊又爱,乃曼声道:“只剩妾身一人,只怕难让老爷满意,早知如此,应该让三姊一同回来才是!”
  李玉虎哈哈笑道:“不见得吧!自从小虎离体,我发现我俩功力已经相差无几,怎会不敌我呢?”
  林灵展颜一笑,玉手握住玉杵,轻轻摇动,妮声道:“妾身一看到它,便已全身无力,又怎敢与爷言敌?……”
  说着,已在李玉虎扶助之下,施出从朱如丹那儿学来的本领,蹲俯在李玉虎身前,缓缓向玉杵坐下,想将它纳入阴窍之中。
  哪知此时玉杵已显原形,前头粗如香菇,虽然对得颇正,哪里吞得下去。
  李玉虎仰天而卧,见她前挺后摇的弄了半天,竟无寸进,一副无奈怕疼表情十分有趣,乃暗中微微一收,玉杵缩去一半,“啧”的一响已然尽根而入。
  林灵一坐到底,吓的“哎唷”一声,方觉得窍内空荡荡,虽有火热的滋味,却无充实快感,正自瞟目去瞧,陡然间,玉杵疾速膨胀,一阵跳动,着着拨在花心之上,忍不住曼声“哎唷”、“唔呀”大声呻吟起来!
  她这一出声低喝,曼声呻吟,引得李玉虎狂性大发,舒臂搂住,挺身一翻,已将她压在下面,紧按着抽插挺旋,大起大落,着着紧迫,下下猛攻。
  林灵先时还竭力逢迎,但阵阵酥骨融肉快感一波胜过一波,逼得人忍不住大声哼唧,曼声娇唤,灵魂儿一直飘上了三十三天!
  终於,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厮杀得香汗淋漓,娇喘疾急,林灵首先忍不住一阵哆嗦,悠悠地晕了过去。李玉虎亦觉得全身欲爆,即将水到渠成,一见此情,微微一怔,正在犹疑之顷,却听得元婴小虎的声音,忽然传来,道:“老大,你等等!……”
  音方入耳,眼前人影一闪,身边不但出现了李小虎与方文琳,而且两人手中还抬着一个赤裸裸的美貌女子。
  李玉虎微微一惊,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疾速翻身起来,拉了块毛巾盖在身上,瞪了小虎一眼,道:“你是什么意思?这人是谁?”
  李小虎微微一笑,把那女子横放在他们身边,笑道:“小琳并不是外人,别不好意思啦!她嘛!就是蛇妖蜕化的,怎么,不认得了!”
  李玉虎定睛一瞧,只见那蛇妖眉目如画,娇艳如花,面目清丽,与林灵有几分相似,只是头上秀发仅五寸,胸部奇大,腰部特细,两臀丰满,双腿修长,腹下寸毛不生,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此时不知何故,气息粗重,肌肤泛红,已经陷入昏迷之境!
  李小虎又道:“别瞧啦!还不是被你俩害的吗?她现在外形虽已蜕化完成,但内力修为还未凝固,最怕惊扰,哪知道偏偏你们这时回来,办事就办事吧!既不关门,声音又大,这下可好啦!引得她欲火焚身,马上就要完蛋了!”
  李玉虎大吃一惊,伸手握住蛇精右腕,立即察觉她此刻周身大烫,心跳如鼓,果然是一副内火自焚的现象,不由急道:“这怎么办?快去拿两粒九转上清丸来!”
  李小虎由衣袋内掏出一只玉瓶,递给李玉虎,口中却道:“九转上清丸虽可以克住她的内火,但这身修为却是完了。哪!药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转身便要和方文琳出去。李玉虎呼道:“喂!要通关过穴也需要你啊!跑到哪里去?”
  李小虎笑道:“你现在的功力已足,用不着我啦!好自为之吧!”
  说着,闪出洞外,“呼”的一声,关起了石门。
  林灵在旁边听得明白,只因见方文琳在侧,不好意思睁眼开口,表示意见,此刻见两人出去,立即坐起身来,柔声道:“这位妹子初蜕人形便遭此难,又是受咱们影响,爷可不能袖手不管啊!”
  李玉虎先倒出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蛇精口中,为难道:“这事我看得问问尘儿,我和她又不认识,还不知道她的心意……”
  林灵迅速套上衣服,道:“好,我去问问大姊,不过大姊一定赞成……”
  她闪身开门出去,片刻间即与张出尘一同进来。张出尘仔细打量蛇精一番,口中“啧啧”连声,笑道:“这么漂亮的美人儿送上门来,爷还嫌哪!当年妾身救爷,事先也没问过爷的意见嘛!”
  李玉虎忍不住笑起来,道:“我是怕你不许……”
  林灵回身出去,张出尘“哎唷”一声,边道:“谢谢爷的抬爱,妾身不是醋娘子,你放心大胆的救人吧!”
  李玉虎待洞门关上,立刻腾身而上,缓缓俯下身躯,那蛇精忽然有了知觉,双臂一抬,已然紧紧楼住他,双腿一分,下身向上贴磨,双腿也缠上他的小腿!
  李玉虎微吃一惊,而两人肌肤相接处,直觉她体热如火,尤其小腹之下更是热得烫人。
  他微微收缩,玉杵缩小一半,下身微移,放正了方位,轻轻一顶,“哧”一声轻响,体液与鲜血缓缓溢出,玉杵已然刺进一半。
  李玉虎微微一喜,挺股再进,虽觉里边极其紧窄,却也十分润湿,於是便逐渐放大前进,连压几次,方始到底。
  而窍内火烫奇紧,李玉虎被烫得全身燥热,狂性又起,忍不住猛抽猛送,往复进退,而肉棱刮起肉壁,激得玉杵自动胀到极限,进出更加艰难。
  李玉虎心火也因此更加沸腾,三不管支起双臂,大起大落,狠狠抽动数百下,身下的蛇精渐渐恢复知觉,喉中“唔、啊”有声,再过片刻,竟睁开眼来!
  两人四目一交,都是一惊。李玉虎一下顿住,微微一笑,道:“姑娘适才受到干扰,内火自焚,为了救姑娘……”
  蛇精嫣然一笑,面如桃花盛开,红唇微启,声音清脆的细声道:“大爷对奴家恩赐良多,正愁无以为报,而今机缘巧合,得以此清白之躯献於君前,亦实大幸!日后为奴为婢,均非所计,只要能容小奴,追随在诸位夫人之后,常侍君侧,於愿足矣!”
  李玉虎宽心大放,俯首轻轻吻她一下,笑道:“姑娘既如此说,就做我老婆好了。不过你来得晚,只能排名第六了!”
  蛇精双臂一紧,“啧”的在他酒涡上亲了一口,笑道:“不要说是第六,就是十六,我也愿意!”
  李玉虎回吻着她的香唇,一边缓缓轻动,一边道:“你现在内火渐熄,但功力却难恢复,所以待会达到高潮时,全身放松,我自会为你通关过穴,收拾四散的真元,你只要默默记住真气运行路线就行了!”
  说罢,又吻住她的樱唇,全力以进攻。蛇精似也不甘示弱,极力逢迎顶撞,旋转研磨,不一刻双双已如狂人似纠缠耸动,又半晌,方始像一对泄了气的皮球,在阵阵哆嗦之后,双双同时达到高潮!
  蛇精骨软肉酥的瘫痪在地,急促的娇喘着,半晌讲不出话来,只觉得一阵热极的洪流射进之后,过不一刻,一股暖流竟又随之传入,过丹田、入膻中,汇合了她在膻中仅存的一点点真元,循经过脉,不仅遍历全身,完成大小周天,并且愈聚愈多,又往五脏六腑浸去。
  同时,李玉虎已暗暗打开身边的玉瓶,取了一粒九转赤龙九喂入她的口中,一股辛辣之气入腹,也跟着变为真气,加入浸内腑行列,一刻之后,全身每一处毛孔均已游遍,而毛孔之中也跟着排放出许多微含腥味的杂质。
  李玉虎缓缓收功起身,笑问道:“现在觉得如何?快下去先洗一洗!”
  蛇精一滚翻落水中,无限感激的道:“夫君再造之恩,无以言谢,贱妾只有以此身供夫君使唤了!”
  李玉虎也下水匆匆洗了一下,一边笑道:“你要愿意做我老婆,客气话不必说了!你在此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一登池边,全身光霞一闪,水渍全乾,随手拿起长衫套在身上,便即拉开石门。
  哪知,石门外早已站了两人,正是张、林两人。
  张出尘当先而入,笑道:“恭喜老爷,又收了一个新宠!恭喜妹子,嫁了个如意郎君!”
  蛇精红着脸一跃出水,跪倒甬道之上,叩头道:“叩见长夫人、四夫人大量见容,小女子余玉莲终生感激!”
  林灵上前将她扶起,望着她胸前一对坚挺的豪乳,不由颇是羡慕,口中却道:“妹子不要客气,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张出尘手中端了两只酒杯,分别递交两人。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夫人想得真周到。好,玉莲,你先服下玉乳,躺下来吧!”
  原来蛇精已自行取名余玉莲,听了这话,虽不知为何要她躺下,却不多问,乖乖的将杯中玉乳一饮而尽,立即躺在地上。
  李玉虎也把玉乳倒入口中,双掌平平伸出,虚空放在余玉莲横陈的玉体上方。心念一动,掌心中立即射出两股紫金光幢,罩住那赤裸身子,虚空将之提起。
  接着,李玉虎把口一张,“噗”的一声,满满的玉乳化成蒙蒙细雾,透过光幢,落在光幢内缓缓滚动的玉莲全身。
  眨眼间细雾落尽,而光幢也渐收紧,由余玉莲全身毛孔中浸透进去,一闪而没,余玉莲也轻轻落在地上。
  林灵俯身把她拉扶起来,一指水池之内的阳台,道:“妹子先上去调息十二周天,老爷不但已为你洗毛伐髓,而且不惜真元为你施药驻颜呢!”
  余玉莲感激得望了李玉虎一眼,上台盘坐。张出尘道:“子时将尽,翠儿已醒来多时,爷不去瞧瞧她吗?”
  李玉虎点点头,走了出去。张出尘临走之前,又叮咛余玉莲道:“玉莲妹子,这里有替你准备的衣服,下坐之后,可以到外面活动一下!”
  余玉莲微徽点头,便即凝神入定。
  李玉虎走进浴室对面石洞,在帐篷窄缝中向内一瞧,见小虎小琳均在里面,而一个面貌酷似小虎的少女正在呶着嘴,坐在一边生气!
  小虎“嘻嘻”笑着,道:“我说老大会来一定会来,不信我数一、二、三!
  你看!这人是谁!“
  那少女忍不住拾起凤眼,一瞟之下,果然见李玉虎已然无声无息的钻过帐中,立即欢呼一声,一跃扑上,一把搂住了李玉虎脖子,口中脆生生嚷道:“爷,你可回来了,我,我……”
  她“我”了两声未接下去,小虎已经替她说道:“我!!我可想死你了!对不对?”
  少女轻轻“呸”了一声,却又忍不住心中高兴,“嗤嗤”的笑了起来!
  李玉虎扭开她的双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见她面目身材已如十五、六岁少女,便故意问道:“姑娘是谁?……”
  那少女嘤咛了一声,又扑上前去,扭头在他耳垂上咬一下,扭糖似的不依道:“老爷好坏,真的不认得人家啦!”
  李玉虎“雪雪”呼痛,抱住她坐下,笑道:“被你这么一啄,我倒想起来了,你不是翠儿吗?几天不见,怎地陡然长这么高了!”
  翠儿坐在他怀中,呶着嘴道:“哪里高了!我都快闷死啦!整天打坐,不见天日不说,也好久见不到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影,人家都快要疯啦!好老爷,你替我想想办法嘛!”
  张出尘与林灵一同进来,听了这话,林灵笑道:“其实你现在形体凝固,真元充实,已然可以出关了嘛!”
  张出尘亦笑道:“这几天新鲜的雪莲子,翠儿已服用六颗,加上玉髓灵乳、九转上清丸、九转赤龙丸的药力,形体真元早已稳固,论起功力来,只怕已超过了我呢!”
  翠儿站起身来,拉住林灵相比,脆声道:“功力高有什么用,你们看,我还差一大截呢!”
  她果然仍比林灵矮一个头,身材看上去自然也十分瘦小。
  李玉虎笑道:“那可没法子,想长高急不得。好在现在已过了十多天了,再过二十多天,不就成了!”
  翠儿急道:“我就是待不住哇!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去我多么自由自在,山河万里任遨游,而今,唉!”
  李小虎笑道:“这可怪不得别人,自己找罪受嘛!”
  翠儿白他一眼,又依向李玉虎怀中,撒娇耍懒的道:“我不管,这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想想办法!”
  李小虎笑道:“其实现在就可以出去啊!只要每日子、午练功,不出一年,应该也会长高些的!”
  翠儿道:“万一不长了怎么办?”
  李小虎耸耸肩,笑道:“矮点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们小琳,还情愿变矮子呢!是不是?”
  方文琳文静的低头一笑,却不说话。翠儿却道:“这不一样,小琳是被你迷了,我可不是!”
  李小虎笑道:“我知道,你是被老大迷了,对不对!”
  翠儿羞气着,去拉李玉虎耳垂,不依道:“爷,你看嘛!小虎老是气我,你也不管管他啊?”
  李玉虎笑道:“这小子现在成了精,又自己找了老婆,还会听我的吗?刚才要他帮忙,他跑得可快了!”
  翠儿奇问道:“刚才什么事啊!我早醒了,听说你已经回来,就想出去找你,偏被小虎拦着,说你正在处理事情,到底什么事啊!”
  众人一听都不敢随便插言。李玉虎笑道:“这事说来话长,等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咱们先来想想,该如何可以使你早点出关!”
  这一点翠儿最感兴趣,便立即道:“好啊!好啊!你说吧!”
  李玉虎与小虎心意相通,他望了小虎一眼,小虎便道:“法子是有的,不过你得吃点亏,嫁给咱们老大做老婆才行!”
  翠儿立即应声道:“这有什么问题,我本来……”
  她本来想说:“我本来就是要做他老婆,才自碎真元,幻化人形的。”但话到唇边,见几个人都望着她,一阵羞急浮上双颊,便不说了!
  李小虎“嘻嘻”笑道:“好,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是,你必须再受一点苦,再碎一次真元,由老大施术先把你形体拉长固定,接着用阴阳合体大法,将体内剩余的真元重新聚合,顺便传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为你洗毛伐髓,净化体质,培养阴神,奠定道基。”
  这番话令翠儿惊喜不已,忍不住道:“真的?还能学会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吗?太好啦!无量寿佛,真感谢纯阳仙长哪!”
  李玉虎奇道:“这和纯阳祖师有关系吗?”
  翠儿坐起身来,正容道:“当年纯阳仙长升仙之时,我曾恳请他老人家带我同行,他却不肯,说我尘缘未了,功德未立,勉强上了天庭,也只有为奴为婢的份,一个守不住清规,反被打下红尘,投胎转世,反而不美,不如留下替他守洞,以待机缘,将来龙华会上,再次相见,说不定还可以和他老人家分庭抗礼呢!”
  她语音一顿,深情无限的望着李玉虎,又道:“想不到如今真叫老仙长说中了。爷,你肯收我做你老婆吗?”
  李玉虎握住她的小手,也诚恳的道:“当然,欢迎你加入我们李家的行列。”
  李小虎接着道:“你要做老大的老婆可以,不过在排名上,你可是第五名噢!”
  翠儿这次倒很乾脆,立即答应道:“当然,大姊他们入门较早,当然该排在前面。”
  李小虎又笑道:“不过你也不是最后,下面还有第六名呢!”
  翠儿凤目一转,不信道:“真的,还有谁?”
  李玉虎笑道:“这个你先别问,现在子时已过,你先入定。明夜我带丹儿、云儿回来,便为你施术就是!”
  翠儿依依不舍道:“还要等明晚吗?”
  李玉虎安慰她道:“鞍山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理,你……”
  翠儿忙道:“好,好,再等一天,你走吧!”
  说着,果然又回到她日常打坐的地方,盘膝坐下,暝目入定。
  李玉虎起身出帐,却以传音对张、林两人道:“你俩累了半夜,睡一下吧!
  我去那边看看,小虎负责明晨卯初叫醒我!“
  张、林两人依言睡下,李小虎却拉拉方文琳钻出帐外,替他们拉上帐锁,穿过一道新辟的石门,往后洞走去。
  李玉虎回到浴室,在水池热泉中又泡了半个时辰。池畔阳台上打坐的余玉莲,定中醒来,立即查觉全身肌如凝脂,通体舒畅,通五脏六腑,无一处不舒泰,心知不仅脱胎换骨已然完成,更是真元充沛,内力充盈,比之过去不知成长了多少倍。
  这些可不是自己的修练之功,乃是拜受可爱煞人的小冤家大力恩赐,尤其适才为她通关过穴,让她暗暗记下的行气路线,更是使功力猛进的最大原因。就这一点,已足令人感激终生,更何况那一分令人疯狂的肉感刺激呢……“
  她想着不由笑颜逐开,睁眼一瞧,那可爱的冤家,可不正躺在池水中央石梁上,闭目养神吗!
  她昨舌一笑,悄悄溜下水去,缓缓移近李玉虎身边,屏息俯身,想偷偷的亲吻那一张鲜红诱人的嘴唇。
  哪知就在即将接触的刹那,李玉虎陡然睁开双眸,目光中射出一股柔和笑意!
  四目一接,余玉莲忍不住娇笑出声,道:“原来爷没睡着……”
  李玉虎望着她赤裸的双峰,随着笑声不停颤跳,心头欲火忽然又有点蠢蠢欲动。不过他也只是轻握住她坐在身畔石梁上,正色道:“本来要睡一会的,但不放心你,所以特别过来看看。”
  余玉莲收起笑意,不解道:“我很好哇!我觉得已完全蜕化成人,又得到你的关爱,已然心满意足……”
  李玉虎道:“做人不是光有人形就算完成,还必须懂得做人道理与规矩,过去你身处荒山,只怕甚少接触人的世界,心中虽有善念,不轻易伤害其他生物或人类,但也不知该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对不对!”
  余玉莲低下头来,道:“大爷说得不错,我确实一无所知,不过只要大爷不厌弃,我愿意用心学,真的!”
  李玉虎转身亲亲她面颊,温柔的抚摸着光滑脊背,又道:“好,有此一念,我就放心了。今后你要记住,多向另外几个老婆学学待人处世的方法,有不懂的,只管问我或他们,遇到任何事,千万不可自做主张。因为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此地,回到人多的地方去。”
  余玉莲道:“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走?”
  李玉虎笑道:“这里虽然很好,但没有别人,我们要做善事,做好事,要帮助别人,就要到有人的地方才行。是不是?你要知道,世上有很多可怜人需要帮助,也有许多可恶的坏人需要教训,而我们是有能力的人,几乎比世上所有的人能力都强,所以必须善用我们的能力帮助好人,教训坏人,懂吗?”
  余玉莲点点头,又摇摇头,沉思道:“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不过……我可以学啊!有些事虽然不懂,可是只要跟着你,不乱做主张,不就成了!”
  李玉虎欣然点头,笑道:“对了!你只要记住,凡事听我的话就不会错。你应该相信,我不会害你吧!”
  余玉莲认真点点头,道:“那当然!大爷要是想害我,再有十条小命也完了,是不是?”
  李玉虎“哈哈”笑道:“对!你记住这点也好,我不是要你感激,我是说必须信任我。好,现在坐上来吧!”
  余玉莲“咯咯”笑道:“你还要玩啊!”
  李玉虎也笑道:“我不是要玩,而是要替你培养阴神。不过这道理一时说不清楚,细心体会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余玉莲拉上身来,跨坐在他小腹之下,随即玉杵缓缓探出,直钻入阴窍之内!
  余玉莲“咯咯”娇笑,道:“哇,好舒服,好好玩。……”
  李玉虎逐渐将玉杵放大,余玉莲哼声又道:“哇!好胀,好痒!爷……”
  李玉虎笑道:“别说话,全身放松,凝神内视,先随真元游行一周,就任由真元自行运转,就不必再管了。”
  余玉莲道:“那我做什么呢!”
  李玉虎道:“随便你,想别的事好了!”
  说罢,把她的头拉过来,两人吻在一起。李玉虎的阴神立即经由玉杵,穿透过去,与她真元会合,小周天,大周天,入腑过脏的不断穿行运转起来。
  余玉莲别的人事,虽然不甚了然,但修练多年,对气脉之运转自然知道,何况适才已自行全神依法搬运过十二周天,此时气脉畅通无阻,气到神随的又行了几圈,便自把阳神收住,去想别的心事。
  其实,可想的实在不多,往日异类的日子,似乎太遥远了!而为“人”的时光又太短暂,所以想来想去,都是适才初次清醒,及与李玉虎两情缠绵的情形。
  而如此一想,不由得春心荡漾,周身发烧,体液激增,娇喘加急起来。
  李玉虎大吃一惊,“啪”的一声,在她的圆臀上拍了一掌,道:“不可胡思乱想,睡一觉好了!”
  说着,又吻住她的口唇,让自己的真元缓缓流回,食指轻按玉莲的“黑甜穴”,将她送入梦乡,自己也跟着睡去。
  如此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李玉虎心头一跳,将他惊醒。他道是小虎叫他,便缓缓收回真元、玉杵,轻轻拍醒玉莲,道:“天快亮了,起来吧!我还要出去办事情呢!”
  玉莲精神焕发的一跃出水,拉开石门,便要出去。李玉虎忙道:“嗨!要穿上衣服才能见人的!”
  说着,震乾了身上水渍,先穿上自己的衣裤,又替她穿着张出尘准备的衣服!
  此时,张出尘、林灵已然过来,看见李玉虎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好笑脸上却不便表现出来。张出尘忙接过去,道:“爷,六妹由妾身照顾,你去忙吧!”
  李玉虎套上鞋子,转身出去。道:“灵儿,你留下和尘儿好好教教玉莲,我看她很多人事都不懂呢!”
  灵儿口中应是,却一直送他去到谷口,鹰王冠军则已然在低空盘旋了一会,正等着他呢!




  第四册 第一章 李府初立

  卯初的低空,仍是一片黑暗,但越过云层,万里一片蔚蓝,旭日如盘,已在东方升起了一半。
  李玉虎跨坐在鹰王背上,眺望着顶上一片晴空,不由豪性大发,一声长啸,一如龙吟一般,声传千里;而脚下的乌云,如海如涛,奇形怪状的布展开去,也似是永无尽头一般;偶尔也有一两座峰头高出云层之上,却仍然笼在皑皑白云之下,见不到一丝绿意!
  李玉虎振臂而起,一时童心大发,不待冠军束翼下降,陡地张开双臂,向乌云之中投去!
  鹰王先是一惊,长鸣一声,束翼急追,及见他斜斜飞掠,双臂如翼,身子绷得笔直,全身光溜闪闪,“飞”得十分平稳,知道不会有啥危险,却忽然动了好胜之念。
  它翼尖略张,猛揭数下,巨大的颈部伸直,双爪后掠,唰地已越过李玉虎,直往地下投去!
  李玉虎“哈哈”笑着,双臂划动,在后加速追赶,眨眼间,穿云而下,已落入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
  李玉虎凤目放光,四周一掠,立即发现鞍山城已然落在后方!
  他捏唇打个胡哨,转头向后,鹰王冠军双翅一展,亦扭头兜个小圈飞了回来!
  李玉虎真元一收,疾落在鹰王背上,向下一指,道:“那儿……”
  片刻间,临近上空,李玉虎低头一瞧,府前广场上,张出云、朱如丹一黄一红的两个身影,正在近百名拳打脚踢的人群中走来走去,指点着他们练习武功。
  李玉虎心中一动,立即指示冠军道:“冠军,先飞到边上一点,免得被人看见!”
  鹰王束翼斜降,李玉虎又道:“下午再来接我们吧!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去之后,送一粒赤龙丸给你补补,好不好!”
  冠军扭头瞧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喜欢、感激的神情!
  李玉虎摸摸顶上羽冠,又道:“好,我自己下去,你去吧!”
  他尽量收缩真元之中的光霞,缓缓落在山坡之后,才贴地飞过城墙,落在府中三楼之上。
  在练功房,他和衣睡在地铺上,静静听着广场上的声音。
  他发现张出云、朱如丹依照各人的招式,去芜存精的个别指导着那近百人,竟然井井有条,丝毫不乱,不由大为赞赏,心一放宽,使自呼呼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被朱如丹的声音吵醒,只听她道:“二姊,怎么老爷还不回来?会不会谷里有什么事?”
  张出云推门而入,道:“别胡说八……你看,爷不是在这儿偷懒吗?”
  朱如丹大叫一声,扑倒在李玉虎身上,不依道:“爷回来多久了?也不招呼一声,害人家担心死了……”
  李玉虎吻住她的小嘴,朱如丹“唔唔”两声,全身软了下来。
  两人舌战半晌,方始分开。李玉虎道:“早回来了,见你俩教得有板有眼,不便打扰,只好来睡觉……哇,肚子好饿,什么时候了!”
  朱如丹被他吻得娇喘身软,躺在一边,答不上话。张出云却道:“爷当然饿啦!现在已近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快起来,大家都在楼下等着呢!”
  李玉虎一跃起身,往张出云颊上吻了一下,领先下楼,见王天化夫妻,文、武二老,陈皮,司马岚均已在座。
  大家见到李玉虎,纷纷起身恭迎,李玉虎忙过去坐下道:“别拘礼,快开饭吧!”
  张、朱二人随后进来,坐在李玉虎两边,众人方始落坐。李玉虎边吃边道:“本府打算今日就带两位夫人回谷,明后日往大平牧场瞧瞧,将那边人员的功力再培养一番,十日之后,也就是本月二十日,文、武两位堂主立即率第一、二两组人员出发,同时也把十个小孩带去,其后每隔五天派出两组,同时随队运出煤车十辆,车上一半装煤,一半装运白银、黄金。”
  他看出众人的疑惑,接着解释道:“本府以为,此地的库银若存入沿线各大城市钱庄之中,一者可以生息,二者取用方便,万一各站兄弟遇上需要救济的贫苦百姓,或要另创其他正当事业,都可以随时支用。诸位以为如何?”
  武昌立即道:“府主此法甚妙,怕只怕各班人马,过去都未做过生意,不懂得经营之道。”
  李玉虎笑道:“这不要紧!各组名册本府大致已翻阅,发现各组人马均是各站附近的富家子弟,虽被掳来已有数年,但老关系总还是有的,待接下各站之后,自然会和家人亲友联络,有他们的家人亲友为助,一定能成功。”
  语音一顿,又道:“对了,上次本府已然提过,过去被马家勒索的各人,按已登记数字,每人加偿一万两发还,这笔钱任凭他们自己处置。而原属骠骑队者,也请大家商量一个合理的薪给,按月发给!”
  武昌又道:“禀府主,原先在死囚牢者已渐复原,都想加入府主门下,请府主定夺!”
  李玉虎笑道:“原则上本府甚是欢迎,就按他们的志愿加以分发吧!另外,本府想到,原有马永年一族可能还有少数人,怕有报仇夺产之心,家中亦或藏有毒药,武堂主你老要想想法子,怎样叫他们全部交出来,以免再发生下药事件!”
  武昌“嘻嘻”一笑,道:“这点请府主放心,昨天夜里,属下与文老一夜未眠,已将这五十馀家暗暗搜查一遍,所有毒药、珍宝银票,均已拿了回来,往后他们要想在此地吃饭,就必须下矿工作才行。另外,有几家积财甚丰的骠骑队长,属下等也想给他们清洗一番,请府主俯允!”
  李玉虎想了一下,便道:“好啦!这些钱财多半都沾了血腥,取不伤廉,今后只要认真工作,仍有活路,武老看着办吧!”
  接着,又对文一奇道:“文堂主,陈老三代想学些防身功夫,没事时你指点他们一下如何!”
  文一奇笑道:“这事陈老已向属下提过。属下发现他三人经府主赐药通穴之后,内力修为比之江湖中一流高手犹有过之,只要勤练一种拳法或掌法,学会发动对敌的诀窍,便可称得上是高手了。所以属下不敢掠美,只能提供一些经验,供陈老三代练习!”
  李玉虎道:“这样也好!听尘儿说,江湖上门户之见甚严,各门各派,秘技自珍,不肯轻易传人。其实本府以为,秘招虽可收出其不意之效,但真正遇上内力充沛之士,一力降十会,只怕什么高招都不管用,是不是?”
  文一奇笑道:“话是不错,但放眼江湖,能有府主与夫人这等内力无穷的,只怕找不出第二家来。一般功力相当者比试,就要看谁的招式精、变化多了!”
  李玉虎道:“依你看,咱们这批武士,比之江湖上一般高手如何?”
  文一奇笑道:“这点请府主放心,目前本府目馀名武士,任何一个到中原去,都可列入超级高手之林!”
  李玉虎点点头,道:“如此,文、武二老带他们接收各站,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务请叮咛各位兄弟,不可恃技随意伤人,更不可轻易害人性命,若有大恶大奸之徒,最好能予生擒,废去武功,送来此地做工。”
  众人饭罢,又一同到客厅坐下,继续商讨管理细节。
  李玉虎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铃声,推窗一看,见广场东面已搭起一座席棚,里面放了香案供桌,四周放着大火盆,那位三清观的玄德道人正在里面做法念经。便道:“司马兄弟,你支付玄德道长一万两银子,要他把三清观好好整理一下,以后也按月拨一份香火钱。明春鸠工另外建个大殿,供奉纯阳祖师!”
  接着,又对王天化夫妻,道:“今晚总管夫妻与文、武二老搬过来住吧!三楼只要留一间练功房就可以了。云儿,把金库及各门的钥匙交给副总管,同时也带副总管各处瞧瞧。”
  张出云应答一声,起身带着王雪娘出去。
  於是李玉虎又将自己的构想说了出来。道:“本府近来十分思念堂上老娘,亟思返回北京省亲,此地就烦劳总管夫妇坐镇半年,并尽量培养司马岚兄弟及陈老三代。半年后,总管夫妻再赴京师会合,同时也可沿途考察各位兄弟的营运情况,夏、秋二季,由此地一路走往京师,更可组织数条输送队伍,将各地的特产运往京师,归途运回南方特产,各位以为如何?”
  司马岚起身庄容道:“禀府主,属下才疏学浅,只怕难当大任,此地事宜,属下以为还是交由陈老三代负责打理为宜。属下自被府主救下性命,恩赐灵药功力,私心之中,便立誓追随府主左右,以效犬马之劳,所以实在不愿长留此地,祈府主明察!”
  李玉虎朗笑一声,道:“兄弟这番心意,本府十分感激,不过此地事务千头万绪,你必须大力协助王总管夫妻及陈老先安顿好,才能谈到其他。本府此去京师,除了省亲,主要还有许多事务,譬如说置产、开店,以便收纳南北货物等等,确实也需要人手帮忙。……好吧!你既然不愿长留此地,将来就随同王总管夫妻一同往京师去吧!”
  司马岚大喜过望,扑地跪下道谢。李玉虎右手微微一抬,已将他按在椅上,动弹不得。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本府上下如一家人,千万勿拘俗礼。陈老,今后就要请你多费神了!”
  陈皮这几日,大有返老还童之势,自觉精神体力与壮年人无异,内心对李玉虎之感激自不待言,闻言双手一拱,笑道:“府主放心,属下一定遵照吩咐,将此地各事安排妥当。只是那银矿何时开采?采出的银子如何处置?还请府主指示!”
  李玉虎道:“这事须等找到采炼的师父,才好决定,一时倒是不急,日后若有出产,一并运往各站,存入各银号之中以求生息,才是上策。倒是还有件事,陈老不妨策画一下!”
  陈皮道:“请府主示知!”
  李玉虎道:“本府见城外山头似乎辟有梯田,不知过去作何用途?”
  陈皮道:“那是过去在夏、秋之季,种植蔬菜之用,不过由於水分不足,存活的不多,已荒置许多年了。”
  李玉虎笑道:“本府以为那山头并无水源,土质亦必贫瘠,种植任何蔬菜米粮均不易存活,只有一种东西可以种植,那就是人参。”
  王天化笑道:“对!人参多生长在高山崖壁之上,看来不须多少水分,但从来没听说有人种过,怎么种呢?”
  李玉虎道:“这个本府没有研究,确是不知,不过以理推断,人参亦是植物之一,必会开花结子,入夏之后,总管不妨入山采集一些鲜活人参,移植在梯田之中,找几个喜欢园艺的子弟,仔细观察照顾,当不难找出个中诀窍!”
  陈皮大喜道:“府主果然聪敏盖世!若能以人工培养人参,不仅采收方便,若加些堆肥,说不定还可提前催熟呢!”
  众人兴高采烈的谈了一会,直到张出云与王雪娘回来。李玉虎站起身来,推窗一望,见鹰王正在高空盘旋,便道:“本府谷中尚有急事待理,就此别过……”
  张、朱二女一听李玉虎要走,芳心中一边觉得有些不舍,一边也十分欢喜,朱如丹娇声道:“哎呀!这就走吗?我……”
  李玉虎笑道:“你舍不得吗?好罢!你就先留下来,等过几天同文、武二老一同去沈阳吧!”
  朱如丹佯嗔道:“想得美噢,我才不要呢!”
  李玉虎哈哈笑着,推开通往阳台的门户,道:“走啦!各位,前途再见……”
  话音未落,张、朱二人跟上前去,一左一右,三人手牵手,闪身而逝!
  众人一同起身相送,其中尤其是陈皮老先生最是难过,因为他知道,府主这一去,便很难再来此地,而他又离不开,这相见之期,实在是难以核计!想到此,不由得流下两行老泪!
  文一奇转头瞧见,哈哈大笑道:“陈老弟难过什么?将来此地安顿好了,你不会去北京玩玩吗?”
  陈皮忙把眼泪抹去,笑叹道:“文老,不瞒您说,这几天小老儿实在是如梦似幻,对咱们府主更是疑仙疑佛,实在……”
  文一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说是你,我和老愉儿还不是一样!不过这一切确是真的。去吧!去把你儿孙找来,咱也好教你们一套掌法。……”
  且说李玉虎三人闪身掠出城外,飞登山头,空中盘旋的鹰王目光锐厉,早已瞧见,不等呼唤,已然束翼降下。李玉虎正持飞身而上,朱如丹却急声叫道:“爷,等会好不好?咱们就这么空手回去吗?总得带点吃的给大姊嘛!还有马大娘的女儿小红,人很乖巧能干,与我们姊妹挺投缘的,我想带她到京城去,好不好嘛?”
  李玉虎看看天色才近申时,离天黑尚早,於是打个手势,先让鹰王冠军落在一边,笑道:“好!给你半个时辰,回去叫她们做几样精致小菜来吧!至於什么小红,只要她愿意跟你,就叫她跟文堂主一路去吧!”
  朱如丹笑悠悠道一声谢,晃身即飞下峰头,重入城中。
  李玉虎牵着张出云的玉手,找了块巨石轻轻挥掌,扫去上面的积雪坚冰,双双坐下。张出云依在他怀内,问道:“爷不是说要在此地多住几天吗?怎的又急着回去?谷里真有急事吗?”
  李玉虎把谷中情况大略说了。张出云娇笑连连道:“原来爷又有了新宠,而小翠儿也不甘寂寞了哇!”
  李玉虎搂住她的纤腰,亲吻着面颊,笑道:“按说翠儿追随师祖千年,应该道行已深,谁晓得忽然会动了凡心呢?她对我们都有过指点之恩,帮助甚大,所以怎么说也不能不接纳她啊?”
  张出云忙道:“爷,你可千万别误会妾身的意思啊!别说只加了两个,就是再多十个、二十个,只要爷喜欢,妾身也不会反对的。只是觉得翠儿练成人身之后,咱们可就少了个千里传讯的帮手了……”
  李玉虎闻言,心中一动,望着身边高有丈五的鹰王,道:“噢,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些不便,不过请冠军为咱们训练一批传信的鹞鹰,不知道可不可以!”
  鹰王冠军站在丈外,闻言轻鸣一声,竟然连连点头。李玉虎两人均是大喜,张出云娇笑连连,道:“爷,这下子好啦:咱们拜托冠军训练一批传讯使者吧!”
  李玉虎自怀中掏出小玉瓶,倒出一颗九转赤龙丸,托在掌中笑道:“哪,冠军,你既如此忠心,本府也不会亏待你的。快快服下此药,待本府助你一臂之力。”
  鹰王冠军欢鸣一声,伸喙啄去那赤龙丸,“咕”的吞下,立即闭上了双眼。
  李玉虎轻若一羽般,飘上依坐的大石。瞑目打开左眼,立即将鹰王羽毛肉骨看穿,将它的五脏六腑,气脉穴位,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九转赤龙丸一落入鹰王腹内,立即化为一股蓬勃气流,与它本身的丹气合而为一,在周身穿行,只是到了头部便自折回,并不能像人一般可以直上百汇,游行一大周天。
  李玉虎心中一动,双臂一伸,虚空罩住鹰王头部,掌心中立即射出两道浓金淡紫的霞光,穿透进去,一道由颈椎而入,带领着鹰王丹气缓缓攻向头部;一道则似水银,浸过整个头脑,直入喉中,把一块横在喉头的小骨头紧紧包没,不多时,鹰王的丹气已顺利通过头部,而那块横骨亦完全消失不见。
  而李玉虎的两股真气忽然加大加多,不但会合了鹰王本身的丹气运行一匝,而且带领着它们无孔不入地穿透五脏六腑,全身毛孔。
  如此,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李玉虎方始收回双掌,张出云只见爱郎在这等极寒气温下,竟然额有汗渍,不由十分痛惜,赶紧掏出一方丝巾为他擦抹。
  鹰王冠军亦跟着睁开双眼,垂头俯地,忽然口吐人言,道:“多谢府主老爷……”
  张出云大吃一惊,叫道:“哇!爷,怎么它也会说话啦!真是太棒了!”
  李玉虎笑道:“冠军修练已久,丹元凝实,经我略加引导,只怕不只会讲话呢!”
  张出云更是吃惊,道:“哎呀!还会什么?别是又幻成人形吧?喂,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李玉虎哈哈朗笑。鹰王抬起头来,口吐人言道:“我是公的!目前尚难幻化成人,不过再等一两百年就说不定了!”
  张出云轻拍酥胸,笑道:“噢,原来如此!那它还会什么?”
  李玉虎笑道:“我已为它净化了体质,必要的时候可以变小一些。冠军,你将丹气放出,包住全身,看看是否能变得小些?”
  鹰王冠军应一声“是!”即跑开数丈,全身一抖,黑亮的羽毛上忽然多了一层黄色云雾,而高大的躯体迅速收缩,瞬间已只剩两尺多高。
  冠军自己也没想到,欢鸣一声,双翅一展,已闪电般掠上高空,其迅捷轻便,比之过去竟增加一倍有奇!
  它高兴得引颈长鸣,在空中翻腾飞舞半晌,全身一抖,陡然躯体暴长,恢复了原来大小。
  张出云乐得鼓掌叫好,道:“哇,这一下子可好了,咱们以后不但可以带他一起入城入屋,还可请它送信传话,太棒啦!”
  此际,朱如丹已然手挽着一只竹篮由城中悄然返来,由於身法快似轻烟,竟未惊动任何一个在城墙上担任守卫的武士,这会功夫遥见空中鹰王的飞翔变化已甚觉惊奇,又见张出云雀跃欢呼,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一落地便道:“二姊,看你高兴的样子,怎么啦!”
  李玉虎伸手握住两人的手臂,轻道一声:“走!”
  立时带着二女向空中射去。
  鹰王冠军一见,巨翅一束,疾如流星赶月般迎向三人,而一到三人脚下,双翅一展,便已将三人托任,平平往山中飞去。
  在空中张出云把刚才之事说给朱如丹听。朱如丹大喜笑道:“哇,真是太棒啦!我想,咱们应该设计一种旗子,每一站分发一面,高高挂着以为信号,将来叫鹰王的徒子徒孙去送信,就不会找不到地方啦!”
  李玉虎笑道:“好,这主意不错,就交给你办吧!。”
  朱如丹笑着答应。而转眼之间,鹰王已然飞近了暖谷谷口。
  李玉虎三人一跃入谷,冠军却道:“老爷,我现在去招集一批子孙来,好不好!”
  李玉虎道:“好,你去吧,不过不要找太多,只要十个就行了,太多了养不起呢!”
  冠军亮应一声,振翅飞去。朱如丹奇道:“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它们不需要喂食嘛!”
  李玉虎拥着她俩缓步入谷,一边笑道:“平常的食物当然不成问题,但若想要它们化去野性,灵通人言,难道不要喂喂它们吃几颗九转赤龙丸吗?”
  朱、张二人恍然,因见里面张出尘、林灵与一位十分美艳丰满的女子一同迎了上来,二女晃身迎上前去,拉住张出尘,朱如丹声如银铃般,娇声叫道:“大姊,几天不见,想煞小妹了!”
  张出云望着那一头短发的美艳女子,微微一笑,问道:“你就是玉莲妹子吧?”
  余玉莲展颜一笑,露出两排细致的玉齿,大大的眸子,在李玉虎脸上一转,却屈膝跪下,莺声婉转的道:“小妹叩见二姊、三姊,恭迎老爷回府!”
  朱如丹一直未听李玉虎提过。一听她这浓重而颇富磁性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妙目一转,已然猜知她的来历,上前一把拉她起来,上下打量,声如银铃般脆声笑道:“哈,你就是那条……哎呀?怎么这么快就练成啦?……”
  余玉莲面靥徘红,又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多亏老爷成全,小妹感激……”
  张出尘心知朱如丹尚不知道昨夜之事,忙接过竹篮道:“天色已晚,老爷想来已饿了吧:二妹,麻烦你快去整治一下!”
  “四妹快去泡茶,老爷你先在外边坐一下。今晨小虎爷又开辟了一间石室,还没整理完呢!三妹、六妹,你们一齐来帮我一下吧!”
  李玉虎一进暖谷,心灵中已与元婴小虎有了很快的沟通,对谷内的变化,自然也了然於胸,便道:“好,好,你们忙吧!我是觉得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莲儿,来陪我洗个操吧!”
  余王莲娇靥泛红,望望张出尘。张出尘忙道:“好,你先去陪老爷吧,里边其实也没多少事了!”
  李玉虎转身步入浴房,林灵已泡好一壶香茶,道:“六妹,端进去吧,我去帮帮大姊!”
  余玉莲低声应是,双手托着茶盘,莲步姗姗的走进浴房,并随手关上洞门。
  朱如丹小嘴一呶,道:“大姊,这妖精满有人样呢!老爷怎么会收了她呢?”
  张出尘笑捏她一把,道:“怎么?你还敢吃醋呀!小心爷生气哟……”
  朱如丹心头一惊,忙道:“不是啦!妹子只是奇怪,怎么一夜功夫就多出一个人来?”
  张出尘叹口气,道:“或许是天意吧……”
  接着便把昨夜之事说了一遍,林灵道:“大姊,你有没有发现,爷虽然收了莲妹,功力却似更精进了呢,原来爷的真气紫中带金,而今晨却已经金多於紫了!”
  张出云在灶边忙着做饭,自然也听得见她们对话,此时忽然插言道:“四妹说得不错,刚才在鞍山等三妹时,爷为冠军通关疏脉,妹子就发现,爷射出的真气,金色之中仅含淡紫,心中还觉得有点怪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朱如丹问道:“这确实是进步吗?大姊,你懂不懂?”
  张出尘微微摇头,道:“这色、气之说,我也弄不清楚,四妹你说说看!”
  林灵道:“气分七色,最下者为绿,依次为青、黄、红、紫、金、白。依小妹为例,原为青色,蒙爷垂爱,竟然一跃而进为紫色,而爷得小妹真阴之助,却已然紫中带金,而今又得玉莲真阴,又进一步变成金中带紫了。若是再得到翠儿真阴,只怕会全部变成金色呢!”
  朱如丹奇道:“那我们三人为何还停在红色阶级?”
  林灵又道:“这一点,小妹不太清楚,不过每一色又分很多层次,像王总管原先是赤红色,后来元丹经二爷锻练,去其杂质,已变为鲜红。而三位姊姊的红,只怕也不一样呢!”
  朱如丹伸出玉手,掌心放出一团真元,像是圆球一般,色泽艳红。张出云觉得好玩,也伸手放出一团,色泽大小与朱如丹一般无二。
  朱如丹这:“大姊,你也来试试看嘛!”
  张出尘微微一笑,也学样伸手放出一团真气,却是红中有紫,色泽较暗了!
  张出云道:“四妹,你也来比比!”
  林灵舒掌与她们比排一齐,放出来一团淡紫光球!
  朱如丹笑道:“若依光色分辨,四妹第一,大姊第二,我和二姊第三,但不知莲妹如何?”
  林灵与大家一同收起真元,笑道:“她目前尚未培成阴神,所以爷才叫她陪浴,以便早日完成。说来她运气真好,不但一成人形便得到爷的垂怜,而且今早由鬼灵方文琳唤出她的阴灵,不到一个时辰,已习会人间一切礼仪知识。相较之下,实在比小妹幸运多了!”
  朱如丹奇道:“真的,怎会这样……”
  张出尘起身道:“这先不用问啦!快进去帮帮忙吧!二妹,半个时辰之后开饭,可以吗?”
  张出云笑道:“没问题,三妹已带了一大篮现成的,热一热就行了!”
  张出尘三人一同步入石洞,整理新居不提。
  且说李玉虎进入浴房,立即脱去衣服跳入池中,仰躺在石梁之上,闭目假寐。
  余玉莲随后而入,在夜明珠光之下,望见滚滚沸沸的池内,李玉虎那欣长晶白的身子,在水中清晰可见,水面上浮着的面庞俊美无俦,不由芳心一阵震颤心花朵朵开放。
  她悄悄放下某盘,脱去衣裤,探脚入池,坐在池边,用一双大而又圆的眼睛,紧紧盯在李玉虎脸上,芳心竟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李玉虎暗以天眼查看,发现她体内杂质虽已除尽,但阴神尚未完全独立,真元时而流动,时而停止,便即开眼笑道:“莲儿,过来……”
  余玉莲双手捂胸,玉靥之上泛起一抹桃红,双目迅即垂视,竟不敢与李玉虎对视,只是还算听话,默默地走了过去。
  李玉虎眉头一皱,颇诧异她的变化,微一凝神,便与元婴小虎沟通,却也立即了解了其中缘故,使即伸手搂住纤腰,笑道:“莲儿,上午文琳用‘招魂传术’之法为你洗脑,一般说来都很正确,不过夫妻之间却崇尚自然,不能过分羞怯扭,否则就太过矫情,难以和谐了!”
  余玉莲在他的手势带领之下,俯伏在他的胸前,幽幽的道:“爷说得不错!这道理妾身也是晓得,但不知是何缘故,仍然心跳如捣,心怯难宁……”
  李玉虎把她扶伏在自己身上,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跟随我的时间太短,过几天习惯了就会好。再者你体内阴神尚难完全独立,真元运转时续时断也有关系。现在你全身放松,凝神内视,为夫再助你疏导一番……”
  他如今已是老於此道,说话之间,早已对准方位,将玉杵悄悄放了出去!
  余玉莲初时只觉得阴窍中悄悄爬入一根奇热的小蛇,扰得她全身一阵躁热,窍内奇痒难捱,眨眼间,小蛇变粗变硬,不但塞涨得再无一丝馀隙,更似要将那阴窍撑破似的。
  此时那滋味则不仅只是奇痒,玉杵顶住花蕊,一阵酸意泛起,更加上一阵胀痛,使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下身不由自主的想要扭动,以抵制那一阵痒麻酸味!
  李玉虎一手按住圆臀,不让她动,一手托住后脑,让两人口唇相接,迅即将真元经玉杵透入玉莲体内,直上中丹田,与她的阴神相合,循经过脉,周行一大周天后,再由余玉莲舌上直入李玉虎体内。
  余玉莲渐渐安定下来,将一切感觉置之度外,凝神会合阴阳,神随气走,不仅对自己体内的脉路了然熟悉,同时因真元与李玉虎合为一体,也串行於他的体内,因此对他的身体构造竟也了若指掌。
  过不多久,在运行十二大周天后,那一股活活泼泼、粗如灵蛇般真元,在行经玉莲中丹田时,突然转化为无数细流,齐齐向四面八方渗透,最后不仅遍布全身,更一齐穿过毛孔,透出体外!
  不过,那真元并未散失,只是从这个毛孔出去,从另一毛孔迎来,同时周身上下已觉得轻若无物。
  余玉莲芳心微惊,忍不住偷偷睁开一线。只见眼下所见,两人似笼在一个紫金气罩之中,已然浮出水面,虚悬半空之中。她大吃一惊,赶紧闭上双眼。哪知李玉虎双手托住她的头领,移开紧合的双唇,悄声道:“此乃为夫的太清两仪降魔玄功运气法门,你要切切记住,今晚不妨好好练习,过几天再传你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吧!”
  说罢,余玉莲只觉得体外真元又迅速集中丹田,一分为二,一条在自己体内循行,一条已随玉杵收缩回去,而两人也重又落在水中。
  余玉莲滚身移开,忍住心头惊喜,曼声道:“老爷厚爱,妾身真不知如何报答!”
  李玉虎起身在她一双硕大的玉峰之上摸了一下,笑道:“你我已是一体,还说这些一做什么?去吧!大约要吃饭了!”
  余玉莲笑应一声“是!”使跨出水池,取下挂在墙上的毛巾,要为李玉虎擦抹身子。哪知,李玉虎身上金光一闪,已将水渍全部震落。
  同时,亦教余玉莲,道:“你心里想着‘震!’看看能不能像我一样!”
  余玉莲喜道:“真的,妾身也可以吗?”
  说着,凝神一震,全身紫光一闪,原来沾在身上的水渍竟突然向四周飞出老远,李玉虎身上也沾了不少。
  她喜得“咯咯”大笑,忙道:“哎呀!对不起,又把爷弄湿了!”
  李玉虎瞧着她雪白的身子,高耸的双乳,因嬉笑而抖动不止,平坦小腹下寸草不生,内阜坟起,中有一线细缝,若隐若显,不由得食指震动起来!
  不过,他到底已是沙场老将,暗吸一口气,便将那摇荡的春心收起,口中却道:“你用力太大,才有此失,不过既已把握了窍门,多练几次就可以啦!”
  余玉莲放下毛巾,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爷请用茶!”
  李玉虎一手接过,就口饮用。余玉莲又忙着取下衣裤为他穿着。
  李玉虎抬腿着裤之时,见余玉莲一双大眼,老盯着自已胯下一丛浓密的黑森林瞧,笑道:“莲儿,你要找什么?”
  余玉莲“刷”的双颊飞红,妮声道:“不来啦!老爷取笑妾身……妾身只是奇怪,为什么老爷这儿有这么多头发!而且……而且……”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头发,大家都有的啊!只是你没见过,所以在蜕化时未曾想到,所以未见生长而已!”
  余玉莲一怔,道:“真的,那可怎么办啊!”
  李玉虎笑着安慰她道:“这也没什么嘛!除了我和你几位姊姊,谁瞧得见!你还有什么问题?说嘛!”
  余玉莲为他套上小褂,一边扣扣子,一边垂头低眉的道:“妾是说,怎么……看不见它呢?”
  李玉虎见她羞怯的模样,不忍再逗她,便道:“为夫过去练过洗髓神功,所以不用的时候,它就缩回去啦!”
  他摇头拒绝再穿长衫。余玉莲迅速穿回自己的衣服,拉开石门,让李玉虎先行出去!
  洞外天色已经入夜,对面厨下张出云已在餐桌上点了两只腊烛,菜肴亦摆放整齐。
  张出云一见李玉虎出来,娇呼道,“爷,吃饭啦!”
  而石洞之中的张出尘等人,也立即出来。张出尘却道:“爷,里面已布置妥当,咱们去洞中用餐可好?”
  李玉虎笑道:“各位夫人辛苦了!其实咱们过一两天就要走了,干嘛多费手足!”
  张出尘一边示意大家向洞内瑞菜,一边道:“这可都是二爷的主意。不过妾身也觉得此地远离人间,气候温和,四季如春,又蕴藏宝石金沙,不但可做财源供应站,将来也可做为归隐之地,所以二爷才做了洞门,也辟了几间居室,并且和后洞打通了一条捷径!”
  说话之间,众人七手八脚将饭菜搬了进去。李玉虎最后牵了张出尘一同步入。
  只见原先的石洞已加上洞门,右边林灵的帐幕仍在,左边的石壁上已多出一道门户。
  门内便是新近辟成的一间复室,外间广约三丈见方,正中是原石雕成的石桌石椅,沿右墙角又有一重门户,乃是通往后洞之路,而石桌后方则有一圆形洞门,里面则是一间宽大的卧室。
  这两间洞顶上都嵌有七、八粒红色宝石,正中各有一颗夜明珠,宝石吃夜明珠的珠光一照,交火纵横的相互辉映,闪出一片粉红色光雾,将两间房子笼在一片柔和的光线之中。
  而里间卧房,除了两边各有一具巨大的石柜之外,正面更有一张原石雕成的大床,足足有十二尺宽。
  这还不稀奇,最怪的是石床之上,竟有横着的石梁,其上挂着一方用绸布缝制的大帐,中间隔成六格,正面也吊起六个帐门。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夫人巧思令人佩服,不过似乎少了一格呢!”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这六格乃是妾身六人所居,老爷的居处,妾身不敢安排!”
  李玉虎俊目一转,笑道:“好吧!以后为夫就住在外间,为你们把关吧!”
  余玉莲认真的道:“那怎么敢当呢!妾身这床位让给老爷睡好了!”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六妹,爷是开玩笑的,他怎会这么老实,一个人睡在外面!”
  李玉虎哈哈笑着,与诸位夫人一同落坐吃饭,吃到一半,忽觉心头大跳,不由大惊失色,道:“不好,灵儿,你说我怎么心头不宁呢?有什么大事吗?”
  林灵与诸女大吃一惊,望着他突然苍白的脸色,均有手足无措之感。林灵道:“不会吧!妾身并无任何惊兆啊!”
  李玉虎起身步入卧房,盘腿坐在地上,叫道:“老二,你还不回来……”
  话音未落,只见紫光一闪,李小虎与方文琳二人现身在他面前,李小虎脆声道:“适才我也有些感觉,老大,怎么办……”
  李玉虎庄容道:“你回来,合我二人之力,潜心默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李小虎放开方文琳小手,眨眼间化为一道紫霞,投入李玉虎顶门,一闪不见,而地上却留下一堆衣服、鞋子。方文琳拿起来抱在怀里,默默地走到一边。
  李玉虎双目垂睑,默然半晌,忽然双手各捏法诀,虚空比划,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间,众女见他陡地张口,喷出一团金霞,悬空不动,广有二尺方圆,霞光中景物变化,如同走马花灯一般。
  众女十分惊异,朱如丹忍不住蚁语传音,问林灵道:“四妹,爷这是做什么?施法术吗?”
  林灵也觉得奇怪,微微摇着头,回道:“小妹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陡然,李玉虎低叱一声,又张口喷出一蓬血雾,射向悬空的金霞,但听得“嘶”的一响,两者合在一起,金雾中景物一暗,忽然显出一处牢房,牢房中的一堆稻草上仰卧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子。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大叫一声“娘!”
  金霞“啵”的一响,忽然爆裂散去。
  李玉虎长叹一声,睁开双眼,接着他顶上金霞一闪,方文琳手中衣服抖动,李小虎又忽然在他身边现身。
  李玉虎挺身站起,道:“尘儿,快准备一只革囊,把玉髓灵乳、九转上清丸、九转赤龙丸各一份交给小虎!”
  张出尘应答一声,迅即在石柜中取出各物。只听李玉虎又道:“你此去先替老娘医好伤势,不可鲁莽冲动,更不可任意伤人,明日我即赶到,知道吗?”
  李小虎笑嘻嘻道:“老大,你放心啦!这事交给我办,绝错不了。你也不必过分匆忙,只要我和琳儿在,老娘还会有问题吗?”
  说罢,打声胡哨,后洞之中立即飞闪出一金一白两只小猴,一同跃上李小虎的双肩!
  李小虎接过张出尘交给他的一个革囊,一手拉了方文琳,嘻嘻一笑,脆声道:“好,我去啦……”
  语音未落,他已化为一片金霞,卷着两只小猴,向洞外电般射去!
  李玉虎长叹一声,举步走出内洞,在石桌边重新坐下,见众女都傻怔怔望着他,便道:“刚才我忽然心血来潮,招唤小虎合体之后,他忽然传递给我许多道法,叫我用‘圆光术’查看,到底哪里发生了问题?方才我喷出的一口真元,便是这等法术。”
  朱如丹喜道:“哇!好棒啊!!二爷怎么会呢?”
  李玉虎道:“这几天他在后洞中找到一部道书,才学会的。”
  张出云问道:“这法术真的十分神奇呢!好像可以看到很多地方,但最后怎地才照到婆婆?她老人家到底在哪里?”
  李玉虎黯然一叹,道:“起先我也未想到老娘,后来陡然听到老娘呼唤我的名字,才又加了一口心血,查出她老人家的所在。她现在不知何故,被关在京城九门提督的大牢之中。”
  他又是一叹,继续道:“小虎现在功力比我还强,又有剑丸护身,可以飞上青冥,所以我才要他先去,把老娘的伤势先行治好,而我们的计画也必须改变一下!”
  张出尘忙道:“老爷先不要忧急,只要二爷能到,婆婆一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不过,婆婆既已系狱,其中必有缘故,咱们当然应当先回去瞧瞧才行。至於此地的事,以后再办,亦不为迟嘛!”
  李玉虎沈思有顷,方道:“我看过了今夜,咱们分头进行吧!明日待翠儿出关之后,我们先一同去大平牧场,下午我和尘儿、莲儿、翠儿一同上京,丹儿、云儿、灵儿就留在牧场,花几天功夫将王总管挑选的人手训练一下,七日之后向沈阳进发,与文、武二老会合,由陆路下去接收各站,等把京中的事情解决,再迎上来会合,好不好!”
  朱如丹小嘴一呶,道:“为什么嘛?!”
  李玉虎笑道:“尘儿有孕在身,不宜过度操劳;再说京中有许多事,也需要她去接手安排。翠儿、莲儿阴神未固,还需要为夫助她们锻链,你明白吗?”
  朱如丹眨着两只杏眼,无言以对,李玉虎又道:“你们赶快吃饭吧!饭后把要带的东西整理出来。……”
  众人匆匆饭罢,正待整理东西,忽听谷内一阵纷乱的拍翅之声,而一阵苍老的语声也传了进来,道:“启禀主人,奴才已带回几个信差,请主人过目!”
  张出尘吓了一跳,道:“这是谁啊……”
  朱如丹已娇笑着,当先出洞,脆声叫道:“哇!冠军,你好棒噢!”
  李玉虎低声笑道:“娘子,快准备十一粒九转赤龙丸吧!冠军已带了十一只信差来啦!”
  张出云陪她姊姊取药,顺便把经过讲给她听。张出尘取了九转赤龙丸,出洞一瞧,只见李玉虎身前果然站着一群老鹰。
  当前一只只有两尺多高,头顶颌下羽色雪白,其他则黑得发亮,尤其一双眼珠,做澄黄色,像两粒宝石一般,特别光亮。
  它一见张出尘,陡然连连点头,口吐人言,道:“奴才冠军,见过长夫人!”
  张出尘虽听出云说过,仍觉得十分惊奇,不由道:“冠军?真是你嘛!这样好,以后就可以一同行止,不必单独游荡了!”
  李玉虎伸手要过一颗九转赤龙丸,喂给冠军身后一只与它同样大小形状的大鹰。
  那鹰似乎受过“训练”,温驯的吞下药丸,立即闭目养神。
  李玉虎也闭目以天眼观察,发现那鹰已稍有丹气,也能在体内运转。当下伸出一掌,覆在那鹰头顶之上,引导赤龙九所化热流,为它通关过穴,把头部及全身的经脉打通。
  那鹰全身抖颤,闭目伫立,好半晌李玉虎收回手掌,它也跟着睁眼,长鸣一声,声音中充满感激之情,同时精光四射的双目,紧紧望着李玉虎,长颈一伸,在李玉虎的小腿之上磨蹭了几下。
  鹰王冠军用苍老的声音,为它解释道:“主人的厚赐,它十分感激,愿意终身追随主人,受主人差遣!”
  李玉虎“哈哈”朗笑,接着又为第二头大鹰喂药通穴。大约用了一个时辰,方始全部结束!而每只大鹰亦皆一般的表态,愿意为他执役!
  李玉虎收手之后,退后一步,俊目如惊电般,扫视一周,朗声道:“本府为你们通关过穴,喂食灵药,最少可提升你等两百年以上功力,不但体躯强健,内丹成形,而且灵敏聪慧,必能渐渐领会人言,今后只要在本府忠心服役,一同修积善功,本府绝不亏待你们……”
  他语音一顿,鹰王冠军怕众鹰听不明白,立即“吱吱啾啾”的大做翻译。
  众鹰亦不时“吱啾”回话,竟是十分热闹。李玉虎等人看着有趣,不由莞尔而笑。
  好半晌鹰王冠军又做人言,道:“主人,大家已了解你的意思,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玉虎又道:“为了便於识别,你按照型体大小,给他们编个号,从一号到十一号,将来与本府中人熟悉之后,再替它们取名字吧!”
  鹰王冠军一声令下,众鹰纷纷移形换位,按高低排成一列,最前面的高有四尺,依序而下,最后一名却是原先站在冠军身后的一头小鹰!
  只听冠军口吐人言,依次叫道:“你叫一号,你叫二号……你是十号!”
  当叫到那只二尺小鹰之时,朱如丹却忽然道:“爷,这十一号好难听,妾身替它取个名字,就叫亚军吧!”
  张出云笑道:“你看它形体最小,为什么偏叫它亚军呢?”
  朱如丹笑道:“它现在看起来和冠军差不多大小,日常可以和我们一同生活,与冠军配成一对,不正好吗?”
  李玉虎也觉得这话有理,便道:“好,就叫它亚军好了,你们别看它形体小,以功力而论,它确实不愧亚军之名!”
  那小鹰亚军长鸣一声,双脚一跳,跃到朱如丹面前,又伸头在她的小腿之上磨蹭了三下。
  鹰王冠军道:“三夫人,亚军谢谢你替它取的名字,它说一定忠心侍候你!”
  朱如丹大乐,伸出玉手抚摸着亚军头上的羽毛,声如银铃般笑道:“好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子时,便道:“好啦!现在你们自己找地方休息,明晨咱们要搬去大平牧场,明午还要去北京呢!”
  众鹰闻言纷纷飞开。李玉虎领先回洞,道:“你们快去收拾东西,我去看看翠儿。夫人再拿一份药乳来吧!”
  说着,拉开帐幕细缝,钻进帐去!




  第四册 第二章 终也出山

  帐蓬内只留下一床褥子,翠儿正面壁端坐其上,尚未回醒。
  李玉虎歪身躺在如茵的草地上,闭目养神,不一会缝外伸进一只手来,将两只小玉瓶放在地上,接着“嘶”的一声轻响,帐门已被封起。
  又半晌,李玉虎闻得翠儿爬动之声,睁眼一瞧,一个像极了自己的俏丽面孔已然近在咫尺!
  他微微一笑,伸一指虚空一拨,将掩住珠光的白云拨开,帐内立时大放光明。
  翠儿冲着他咧唇一笑,脆声道:“玉哥哥,你果然守住,今晚是不是要替我行法催熟哇!”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早晨咱们就要离开此地,若不催熟,你走得了吗?”
  翠儿一惊道:“为什么?”
  李玉虎扶着她一同站起,一边笑道:“这些以后再说!咱们先比比看,你到底长高了没有?”
  两人对面而立,只见翠儿的身材已然长成,只是身高却只到李玉虎喉部,李玉虎笑道:“其实这也差不多和月儿一样啦:你还要高一点吗?”
  翠儿双手挽着他的双肩,垫起脚尖,脆声道:“我要再长一点点,到你的鼻子下面就可以啦!”
  李玉虎用手比了一下,道:“再长三寸吧!再三寸就够啦!”
  说着伸手为她脱去那件罩体的长袍。
  翠儿娇脸上陡的飞红,小巧鲜红的下唇用贝齿咬住,垂目不敢与他对视。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你也会害羞啊?”
  翠儿啐他一声,缓缓平躺地上。李玉虎又庄容道:“我用拍穴之法,先击碎你的内丹,开始时可能有些痛苦,你忍着点儿,尽量放轻松些,知道吗?”
  说着取过玉瓶,喂她服下一粒九转赤龙丸,半瓶玉髓灵乳。稍待片刻,闭目以天眼察知,丸、乳在她檀中穴正与内气合化,陡然一掌拍下,立即将翠儿内丹拍得散乱不堪,向四外扩散。
  翠儿闷哼一声,赤裸玲珑的娇躯不由得阵阵颤抖,似乎极是痛苦。
  李玉虎双掌一伸,左掌心发出一股金霞,如同有质之物,不但将翠儿全身包没,提起半空,而且不停的缓缓转动;而他的右掌则不时拍出,打击着翠儿全身上下前后的各处穴道。
  好半晌,穴道拍完,李玉虎右手虚空一抓,摄起地上的玉瓶,将半瓶玉髓灵乳倒在口中,“噗”的一声,又将灵乳喷出,化成一片雾蒙蒙水气,穿透金霞,浸染在翠儿周身。
  而裹住她的那片金霞,也缓缓随着那一片灵,浸进翠儿的玉体之内,并轻轻的落下实地。
  翠儿迅即一跃而起,喜道:“玉哥哥……!噢,我头好晕……”
  李玉虎一把扶住她,笑道:“你真气尚未聚合,当然提不起劲。来!先比比看,满意了吧!”
  两人再次对面相比,翠儿的头顶,果然已顶到李玉虎的鼻子。
  翠儿笑道:“哇!果然完成了,下一步怎么办?”
  李玉虎扶她重又躺下,又脱去自己的短衫裤,道:“第二步就要用阴阳合体之法了……”
  翠儿双手捂住眼睛,“嗤嗤”笑道。
  “哎唷,羞死人了,快把珠光弄暗一点嘛……”
  李玉虎举手拨动白云,躺在她的身边,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用别的法子,不过效果较差较慢而已……”
  翠儿举手打他一下,脆声道:“谁说不愿意啦!我要不是爱上了你,何必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李玉虎虎躯一翻,压伏在她的身上,笑道:“好,你愿意,等下可不许叫痛……”
  翠儿双手搂住他的虎背,双目紧闭,声音微颤的低声道:“反正人交给你啦!死活看着办吧!”
  李玉虎“嘿”一笑,一手轻揉着翠儿的晶莹玉乳,俯首吻住双唇,溜滑的舌头一顶,已顶开牙关,将舌头伸进口腔。
  翠儿只觉得一阵晕眩,芳心如捣,周身一阵酥麻,晶莹如玉的肌肉,忍不住阵阵颤动,而口中的津液,被他一阵搅和,也忍不住汨汨流出。
  李玉虎轻轻吸吮,不仅把翠儿满口香液扫数吸入,同时也吸过去她的小香舌。
  两人下体相接,李玉虎腹中玉杵受真阴催动,不由得探头而出。李玉虎加意控制,将粗如儿臂的玉杵束成一具细如小技的灵蛇,探头探脑的,直向翠儿阴窍中钻去。
  阴窍中紧滑湿润,一条羊肠般小径,只有洞口处略有阻挡。翠儿喉中作响:“唔、唔”两声,便已过关,一通到底,一朵柔软的玉蕊,颤抖着阻住去路!
  翠儿收回香舌,摇头摆脱密封的双唇,颤声笑道:“哥,好痒,好痒!……”
  李玉虎道:“别急,全身放松,意守中丹田,待真气运行之后,心意随之,先记熟半行脉路次序,再神分阴阳,以阴神主持真气真元运行,阳神就可主管外务,开口说话动作了!”
  说话之间,玉杵逐渐放大,那一股庞大的纯阳真气已缓缓由阴神带领着,透入翠儿的丹田中去!
  翠儿“哎唷”连声,涨痛得冷汗直流,檀口微启,不断的呼出纯阴真气!
  李玉虎再俯首以口唇封住小口,将那股纯阴之气,扫数吸入腹中。
  片刻之后,翠儿定下心来,意守中丹田,随着李玉虎灌入的真阳之气,一边游走周身脉络,一边收纳先被击散的纯阴丹元,两者渐渐的合二为一,那气流更见壮大,如同有质之物,串行於两人的身体之间。
  转眼间二个多时辰过去,最后经透体打通翠儿的全身毛孔,李玉虎方始渐渐收功。
  他缓缓收回玉杵,起身道:“你躺着别动,试试看独自运行三周天,方能起身。我去洗个澡,天一亮咱们就要走了!”
  翠儿依言瞑目运功。李玉虎打开帐幕,光身走了出去,一边走去浴室,一边传音吩咐道:“夫人,替翠儿准备衣服,丹儿、云儿、灵儿,一同到浴室来。”
  他独自在水池之中,闭目养神,不多会,张出云、朱如丹与林灵已各捧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
  李玉虎“哈哈”笑道:“快下来洗个澡吧!错过今日,再想洗这种大池,可真不容易了呢!”
  三女纷纷脱衣下水。朱如丹坐近他的身边,妮声道:“爷下午真的不带我们一同去吗?”
  李玉虎搂她入怀,双手在水中揉着她细如晶玉的玉体,一边笑道:“我们有冠军代步,来去飞行不过半日,等老娘的事情安排妥当,我留下尘儿她们在京城主持,立刻回来找你们,总可以吧!”
  朱如丹双手搂着他脖子,张口咬住肥大的耳垂,吸吮一阵,妮声轻语道:“那你可要尽快才行哪……”
  李玉虎被她吸得食指大动,搂着她晃身飞上池后平台,双双滚倒在毛巾被上,立即纠缠在一起。
  李玉虎大起大落,着着中的,朱如丹娇喘急促,喉中呻吟作响,玉臀左摇右摆,使力顶撞,不到半个时辰已然溃不成军,尖叫连连,败下阵来!
  李玉虎见状,便道:“灵儿上来!”
  林灵玉颊泛春,望了张出云一眼。出云道:“还不快去,好好表现!……”
  林灵晃身飞上平台,躺在朱如丹身边,李玉虎移身过去,提起粗如儿臂的玉杵直捣黄龙。林灵“哎唷”连声,被他抽提得周身打颤,津液四溢,而婉转承欢的娇态,更逗得李玉虎“性”趣大发,打击得林灵全身酸麻,不到一刻工夫,也已然瘫成一堆。
  她双手推着李玉虎如玉的胸口,娇喘道:“爷,停,停……二姊……哎唷……”
  张出云春心虽已大动,见状也觉心惊,晃身登上平台之后,一边应付着李玉虎的攻击,一边道:“爷,叫六妹来吧!妾身只怕也难让你满意呢!”
  李玉虎摇摇头,笑道:“不必,为夫今晚要在你这良田之中播种,你好好准备吧!”
  说话之间,动作由急转缓,抽提旋转,随性而施,直捣得出云五味交作,兴奋难抑,忍不住高声哼叫起来!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李玉虎忽然气急,猛然抽提数十下,在张出云一阵荡气回肠的嘶哼声中,陡地一阵哆嗦,精关大开,一阵溢烫的精液已射入玉蕊之中。
  张出云一阵飘然,如处云端,好半晌方始魂儿归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此时,朱如丹、林灵早已醒来,正都在浴池中默默呆呆的欣赏着这一幕。直到李玉虎翻身起来,溜下水池,两人方似从梦中醒来。
  朱如丹移身过去,在水中伸手握住已经变软的玉杵虎鞭,替他轻轻净“身”,一边悄声问道:“爷,二姊真的会有吗?”
  李玉虎仰躺在水下石梁上闭目休息,一边道:“我发现她体内有些异状,大约会吧!”
  朱如丹妮声道:“我呢!爷有没有看看我呀!”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别心急嘛!以后还少得了你吗?去,去小睡一会,差不多快天亮了……”
  林灵、朱如丹又登上平台去睡,李玉虎则继续泡在水中,不片刻,四人均渐沈入睡乡!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李玉虎首先被外面的响动惊醒,起身穿衣出去一看,只见张出尘、余玉莲及翠儿三人正在向洞外搬东西。
  翠儿一身翠绿衣裙,衬得她发黑肤白,美丽如出尘仙子,天脚上穿上双同色布鞋,鞋口各钉着一颗鲜红宝石,光芒四射,行动之间,更显得灵动轻巧,活泼艳丽。
  她一见李玉虎,立即娇唤一声:“玉哥哥!早哇!”晃身扑上身来。
  李玉虎“哈哈”一笑,双手一伸接住她,道:“怎么?你完全好啦!哪来这许多东西?怎么搬嘛!”
  原来洞口边已竖了十个竹篓,里面竟放满了东西。
  张出尘笑道:“这里面有宝石、有金沙、有玉石,也有炼制的药丸,是二爷前几天收拾好的,妾身随身之物倒是不多,每个人一个小包袱就足够了。这些由冠军它们各提一个,必然不是难事。”
  李玉虎恍然笑道:“冠军,你来看看,这大的竹篓,它们提得动吗?”
  鹰王冠军展翅飞来,伸爪抓起一个竹篓,飞提到前面去,一边飞一边说道:“这些比水牛轻多了,奴才这班兄弟,抓着一头水牛可飞上半天,何况这些小竹篓呢!”
  随即将十个竹篓,间隔一丈一字排开,一声长呜,一号到十号,十只大鹰纷纷展翅,各飞落在一个竹篓旁边。
  翠儿虽听张出尘告知了一个大概,但此时亲眼见到这一群最难收服的大鹰,竟这般训练有素,不由喜得“咯咯”娇笑,道:“哇,老爷,想不到你本领愈来愈大了,连这个老鹰王及这批鹰群都被你收服了,妹子实在佩服!”
  张出云三人被他们这一阵语声吵醒,纷纷起身梳洗出洞。目见这等情况,均觉得不好意思。朱如丹道:“哎唷,爷起来也不喊人家一声……”
  张出尘笑道:“好啦!丹儿,去各处把夜明珠收了,携带各人的东西,马上就要走啦!”
  林灵赶紧入洞把帐篷收了,连同张出尘分配给她的药物衣服,用一个包袱包好,余玉莲则负责携带李玉虎的衣物。李玉虎则到右手洞内,向纯阳祖师之神位拜别。
  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除了翠儿与李玉虎外,其他四女则每人背了一个包袱!
  最后张出尘把新装的石洞门缓缓拉上,道:“爷,走吧!”
  李玉虎对谷中做了一番巡礼,方道:“冠军,大平牧场你去过的,先叫你兄弟们出去,你和亚军负责带人!”
  鹰王冠军一声长呜,群鹰各抓起自己身边竹篓飞出谷去。最后冠军飞出,在空中一个滚翻,躯体立即涨大数倍,横空数丈,又低飞回到谷口。
  李玉虎又道:“你们五个乘坐冠军,快上。”
  林灵、朱如丹、张如云都有过经验,故而林灵携带着张出尘一跃跳上,朱、张二人则把余玉莲挟在中间,随后跃至。鹰王冠军双翅一煽,已然升空而去。
  亚军双翼展开,也有五尺横宽,它在空中一圈兜回,离谷口尚有十馀丈。眼前金光一闪,李玉虎已然搂着翠儿的柔腰,飞临到背上。
  亚军没感觉有何重负,扭头一瞧,背上不正钉立着两个模样儿极似,俊美无俦的人儿“。
  翠儿乐得“咯咯”大笑,脆声道:“喂,快飞啊!等一会找不着她们啦!”
  接着又对李玉虎道:“爷,想不到蜕化之后,还能享受这飞行之乐,实在太意外、也太感谢你了:”
  李玉虎朗声笑道:“你已与我一体,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其实,你只要把阴神练好,一个人照样能飞!不过比较费力,飞不远而已!”
  翠儿大喜,道:“真的,爷,你没骗我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我骗你做什么?你不信,我飞给你瞧瞧!”
  翠儿紧紧搂住李玉虎虎腰,道:“好,好,我相信爷,别飞啦:不过你要赶快替我把阴神练好才行啊!”
  李玉虎道:“这是当然!所以下午我才要带你和莲儿、出尘一同去北京哪!”
  两人说话之间,亚军载着两人已然追上群鹰,而带头的冠军已然由云上向地面泄去!
  那地面是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过近处有屋舍不下千间,只是由於屋上地上都盖满一层冰雪,不留意倒是不易发现!
  鹰王冠军长鸣一声,率先向屋舍中央落下,而房舍之中也迅即走出许多男女老少。
  李玉虎携了翠儿,不待亚军落地,电闪般在数十丈高空一跃而下,俊目一闪,已发现正厅中走出一年约五旬老者,器度不凡,立即双拳一抱,道:“本府李玉虎,携妻过访,来得莽撞,尚祈海涵。”
  那老人果然是大平牧场场主王雄。早先听天狼王天化讲述过李玉虎种种事迹,早已把他当成仙佛一流人物,甘愿献出牧场,作为李府的行道基地。
  而文一奇、武昌来了之后,一番描述,更让他心仪不已。后来李玉虎坚持付予他五袋金沙,作为牧场的半价,并邀他入夥,仍任这牧场场主。
  此时一见,虽仍大吃一惊,却不意外,立即疾步上前,跪倒雪地之上,道:“属下王雄,恭迎府主及夫人!”
  身后诸人见状纷纷跪下,齐声道:“恭迎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双袖一拂,一股柔风过处,已将前排诸人扶了起来,口中哈哈一笑,道:“王场主不必多礼……”
  说话之间,诸女已自冠军背上跃落,而其他鹰群则纷纷将竹篓放在十丈之外的雪地之上。而冠军翻身腾空,一声长鸣之下,带着鹰群飞入山区,自去觅食。
  亚军却双翼一束,落在一只竹篓之上,担任起守护任务。
  牧场中人哪见过这等场面,不由一个疑真疑幻,目瞪口呆,忘其所以。
  幸亏王场主的视线一直诚敬的停在李玉虎身上,见他等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只穿单衣,心中不仅暗惊“府主”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测,更见他役使群鹰,貌似仙人,哪敢怠慢,立即侧身让客,道:“请府主及夫人先行入厅,属下等再提报告如何?”
  李玉虎俊面含笑,道:“场主请!”
  王场主身后男女见状纷纷退向两侧,王场主侧身带路,走近厅门,亲手打起棉布门廉,坚请李玉虎先行入室。
  李玉虎道一声谢,只得率先进去。
  接着,是六位夫人也跟着鱼贯而入,只见厅内十分宽大,四角生着熊熊大火炉,中央正面八仙桌椅罗列,足有二三十张原木大椅!
  李玉虎与夫人在王场主坚请之下,在上首落坐,立即有丫头献上香茗。
  王雄等人敬陪未坐。王雄道:“属下愚诚,想来王总管已向府主禀报过了。府主赐下的金沙,属下虽已收下,但府主仍可随时动用。而小儿幼雄等近百人,经文、武二堂主选拔,亦愿随时为府主效力。”
  李玉虎道:“场主厚爱,本府不胜感激!咱们既是一家人,客气话不必说了。只因昨夜接获京中急报,非本府亲往处理不可。所以今晨赶来,先与场主见上一面,下午便要急走赴京……”
  他语音一顿,又道:“不过,内子三人留在此地,负责与少场主等人先研究一下防身功夫,六日之后,便须组队远赴沈阳,与文、武二堂主及鞍山方面的队伍会合。现在就烦请少场主把欲随本府行道的诸位大哥集合吧!”
  陪坐在王雄身后、一个二十馀岁少年,立即起身施礼,洪声道:“幼雄谨领令谕!”
  接着,大步走出门口,吹出一声胡哨。
  趁这空档,王雄介绍了他的妻子、儿媳、孙子,一一起身向李玉虎等人行礼见面。
  李玉虎一一回礼,客气几句,同时吩咐准备五大桶温水。
  不多时,温水由下人抬来,而王幼雄也进来报告集合完毕,共有九十八人。
  李玉虎命张出尘在每桶水中放入一粒九转赤龙丸、一粒九转上清丸,又命其他五人每人守住一桶,待药丸溶化,每人分予一杯。
  他首先对王维一家人道:“水中本府已加入灵药,功能益神补气,场主每人各饮一杯如何?”
  王雄恭身致谢,与老妻走到出云面前。出云拿了两只茶杯,每人捧上一杯,道:“饮下之后,请即在厅中端坐,必有奇效!”
  王雄夫妻一气饮下,直觉得那水香中含辛,入腹立化一股暖暖的热流聚在丹田。知道果是灵药,立即在一旁瞑自坐下,默默的调运内功。
  接着李玉虎朗声道:“少场主可令属下兄弟依序进来,各饮一杯,饮用之后,就在厅内随便落坐。……”
  他这番话,虽是对王幼雄说,可是厅外九十八人无一人不是听得清楚。
  所以王幼雄恭身应是之后,才去打开门帘,外面之人已自动列成一行,鱼贯而入。
  这群人均生得体躯健壮,年多在二十上下,均一色玄色棉衣裤,头上戴着三块玉帽子,只露出口鼻,已冻得通红。
  他们一个个进门之后,就遥遥向李玉虎抱拳施礼。李玉虎凤目闪光、俊面含笑,微微点头,道:“各位不必多礼,分五行领水,歇下之后,把帽子脱了,速速找地方坐下。”
  盏茶功夫,一百多人均已饮用坐好。李玉虎闭目以天眼扫视一圈,道:“诸位身体均甚强壮,不过用功修为的时日不够,内力尚须加强。本府先念一首歌诀,乃是五行神功的修习法门,盼各位好好记住,加紧练习。”
  接着,他轻轻把五行神功中修习“烈火神功”的法诀,用千里传音之法,传入正在端坐的诸人耳中,又道:“为了让各位能立刻依诀役气,本府将以本身真元为各位示范引导一下,务请留心,至於各位女士,则由本府三位夫人另授癸水神功。”
  在场的女人,也只有王维的老婆、儿媳、和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儿,她们都一样饮用了药水,也在一旁盘坐。
  张出尘、出云、朱如丹三人,在李玉虎示意之下,一个伺候一个,上前伸出玉手,按住她们的顶门,以本身真元为之催化药力,按“癸水神功”的行功路线,通关过穴,打通全身经脉。
  而李玉虎则站在大厅中央,玉臂在空中缓缓划一圆弧,十指尖陡然射出十道金光,分向左右两旁盘坐瞑目的大汉顶心射去。
  那十人只觉顶心一震,一股热流已自百汇穴钻入,走任脉由百汇一泻而入丹田,随即带着他本身的一点真元,与药力所化热流,下走关元,过会阴走长强,一穿督脉,一路轻震暴响,原来闭塞不通的穴脉,全被打通不说,由“脊中”一分为二,循手臂外侧直入拳掌,又由内侧循路而上,经“云门”会於“檀中”。
  再由檀中略一盘旋,分下双腿,至脚心“涌泉”稍作停留,又由腿之内侧上行,会於“会阴”。
  在会阴穴,真气向右回旋,愈聚愈多,顷刻间如一股奇热龙卷风,在腹腔之内扩大旋转,那十人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躯干震动,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到处散溢,片刻之后,旋速渐小,终又停止在头项百汇穴。
  随后,那股真气,又顺任脉而下,止於丹田。而李玉虎这时已收回真气,又传音向这十人叮咛一番,才去替另外十人辅导通关。
  大约用了两个时辰,连王雄父子孙三代在内,共一百零二人,方始全部通关完毕。
  那先通关者,在李玉虎叮咛之下,均继续以自己的力量调运真气,都觉得愈来愈顺,通体轻灵舒畅之极,皆知已达到生平从未达到的境界,不由对这位年轻府主感激得五体投地。
  而王雄之妻等三位女子也是一样,而且早已下坐起身,目见李玉虎发功情景,更是惊为天人,都看得呆了!
  张出云见状,便传音对她们道:“府主替各位大哥通关过穴,怕还有一段功夫,你们不必在此等候,还是快去准备中饭吧!”
  王雄之妻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又不便开口说话,只好歉然一笑,行了个礼,带着媳妇、女儿从后门出去了!
  “好啦!各位兄弟可以下坐起身啦!往后只要依诀勤习,必有进步;至於在拳脚招式方面,明日由三位夫人再与各位一同研究吧!”
  众人这才纷纷纷起身,却又不约而同的一齐跪倒,叩头谢道:“多谢府主成全……”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仰仗各位兄弟之处正多,不必客气!”
  此时王雄之妻。由后门入厅,道:“后堂备妥午膳,恭请府主移驾!”
  李玉虎移步走向后面,在王雄一家陪待下,穿过厅后一道回廊,来到一精致的小楼中。
  那小楼本是大平牧场平时招待远客之所,此时正好用做李玉虎的行馆。
  王雄父子恭请李玉虎夫妻餐厅落坐,立时由其妻带领着媳妇女儿及三名丫鬟,端上各色精制的大菜,恭请用餐。
  李玉虎一见桌上鸡鸭鱼肉全有,足足十道,便坚请王雄夫妻四人一同食用。待大家落坐,才道:“本府本来计画在牧场多待时日,顺便也向场主学学马术,哪知京中忽有急事,非走不可。这驯马之学,只好改日再请教了!”
  王雄经过适才的服药通关,自觉功力较前精纯数倍,私心之中,对这位府主更产生无比敬意,这时笑着道:“依府主之能,已是无所不能,驯马之术,对府主而言,已无啥可学之处,只要府主对马匹也像对人一样,示之以恩、加之以威,再劣的野马也会乖乖让府主骑乘!”
  李玉虎不住道:“真的吗?我倒是不信自已有这本事!”
  王雄笑道:“王总管在老狼谷移来一群野马,其中有一马王,一向连王总管都难接近,待会饭罢,府主不妨试试,便知真假了!”
  朱如丹一向最喜欢热闹,首先忍不住接口道:“好哇,爷去试试!王总管不是说有一批马要给咱们骑乘的吗?若不能将它收服,日后妾身怎能带它们上路呢?”
  翠儿也脆声道:“爷,我也要一匹……”
  李玉虎笑道:“好,快点吃,吃完了咱们一同去试一试。听说烈马不事二主,你们自已各选各的,将来一同带回京去……”
  不移时饭罢,王雄父子带路,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马廊。王雄开了大门上一个小窗,众人只见里面圈着百十匹各色骏马,都是无鞍无缰。确实是标准野马!
  王雄解释道:“这群马就是由老狼谷移来的,最烈的一批至今还没有驯服,那马王便在里边,属下为了怕它们逃回山,平常门都不敢打开。”
  李玉虎奇道:“王总管怎么能把它们移来这里?平常又怎么喂食呢?”
  王雄道:“王总管率领千匹野狼在四周看管守围,才把它们驱来;至於日常喂食,则是利用二楼向下抛些草料。”
  说着,当先爬上门边一架丈馀木梯随即推开上面一扇小门,恭身而进。
  李玉虎闪身上去,六女纷纷跟进,入内一瞧,门内果然有一圈二楼廊堆满乾草、豆子,回廊正下方,则是两排长长的木槽!
  群马无疆,听得响动,一齐抬头张望,同时不断喷气、踏蹄,各色如银铃马眼中,露出惊戒挑战神情。
  其中有一匹全身毛色金黄,只额头有块白斑,四蹄上各有一圈奇长的白毛,身躯特别高大,足有丈馀,马尾更是特别长,挥动之时,竟有“嘶嘶”飒风声。
  此时它抬头望着众人,赤红的双眼,精光四射,忽然“希聿聿”一声长嘶,声似龙吟,踏前两步,前蹄一举,人立而起,双蹄踏在二楼栏杆边沿,一颗特大的马头,已伸到李玉虎脚边。
  李玉虎见状大乐,“哈哈”笑着,蹲身伸手,想去摸那马额头。王雄失惊,道:“府主小心,它是马王,会咬人……”
  一语未落,那马王果然露出森森白牙,将李玉虎整只手掌咬在口中。
  若是换了别人,这一口手掌不断,也是皮破血流,但奇怪的是,那马王恶狠狠咬住李玉虎手掌,不仅未如过去一般,反而像咬住一块火烫的铁板,一股热流迅即由手指射出,飞快的在马头内转了一圈,“咔”声轻震,竟将它闭塞灵智的经脉都撞开了。
  马王只觉得头脑一清,便听见李玉虎笑道:“马儿,马儿,你可愿做我坐骑,随我遨游五湖四海?”
  马王吐出李玉虎手掌,后退三步,前蹄落地,忽然连连点头。
  朱如丹、翠儿齐声道:“哇!爷,你看他点头答应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真的吗?”
  那马王又把头连点三下。李玉虎喜道:“好,我问你,你是这群马儿的马王吗?”
  马王又点点头。李玉虎又道:“现在开门放你们出来,可不许乱跑,知道吗?我这几位夫人要各选一匹坐骑,你们跟着我一定有许多好处,知道吗?”
  马王只是点头。李玉虎笑道:“好,我先下去,丹儿,去开大门吧!”
  他晃然而起,故意放缓落式,向马王背上落下,那马王挺立不动,直待他分腿坐在背上,方才“希聿聿”一声欢嘶,在室内小步缓缓行走起来。
  其他马匹纷纷让路,只看得王雄父子又傻了眼。朱如丹晃身出去,开了大门,翠儿看上了一匹黑马,娇躯一晃,飞上那匹马背,道:“爷,我要这……”
  那马未待她说完,一声惊嘶,人立而起,想把她摔下背去。
  翠儿一声惊叫,娇声骂道:“你好坏!”
  说着,双膝用力,人如贴在上面一般,玉掌一举,就想打它。李玉虎忙道:“翠儿不可,你想把它打死呀!”
  翠儿一掌仍然落下,不过已改打为抓,一把抓住马鬃。李玉虎又道:“马王,快叫它乖一些……”
  马王鼻中喷气,扭头望了黑马一眼,那黑马果然双蹄落地,不敢再跳。
  李玉虎以膝示意,马王走上前去,李玉虎用手捂住黑马的天灵,真元一发,如法炮制,为它打通了脑中经脉,道:“好,乖乖跟着翠儿吧!走……”
  於是马王带头,黑马随后,缓缓驰出大门。
  后面马群一阵欢嘶,齐齐放步奔出,转眼间,已跑得一匹不剩。
  李玉虎回马叫停,马王“希聿聿”长嘶发令,群马一齐止步,伫立不动。
  李玉虎令马王缓缓驰回,如同校阅一般,在每匹马前停留片刻,李玉虎以同样手法增强各马灵智,最后对张出尘等人道:“好啦!现在你们各选一匹吧!”
  於是,张出尘、林灵各选了一匹白马,朱如丹、余玉莲各选一匹红马,张出云则和翠儿一样也选了一匹黑的,各个飞身而上。
  李玉虎又对王雄道:“这七匹,麻烦场主为它们配上鞍褥缰绳,算是本府夫妻的坐骑,其他一百三十五匹也已驯服,可分给其他兄弟骑乘,多的可以带上京去。”
  王维恭身应“是!”
  李玉虎又道:“它们已关了多天,本府带它们活动一下,跑一跑吧!”
  那马王欢嘶一声,放开四蹄,往无尽冰原奔去,众夫人随后追赶。其他无人骑乘的一百三十五匹也自动列成两行,随后疾奔,转眼间,已然不见踪影。
  王氏父子与闻声赶来看热闹的属下都又瞧直了眼,最后,还是王幼雄长叹一声,道:“唉,爹,这位府主,真似活神仙哪!”
  王雄也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光那马王,王大叔就花了无数心血,都没法将它驯服,府主伸伸手,这一百四十二匹野马都变成乖宝宝了,这事说给人听,谁会相信?”
  穿着厚厚皮衣皮帽的驯马师,此时都围过来,其中一人关心的道:“场主、少场主,你们怎么不戴帽子,也不怕疼坏了耳朵、鼻子……”
  王氏父子这才惊觉,适才饭后,急着带府主看马,也因见他们一身单薄,忘了手套帽子,先是一惊,可是摸摸耳朵,一点也不觉得冷,心中恍然,却不便表示出来,对望一眼,王雄道:“刚才出来匆忙,一下子忘了,忍一忍吧!”
  说话间,蹄声动地,李玉虎当先骑着马王飞驰而回,眨眼之间,一百多骑已先后驰至。
  李玉虎一跃下地,道:“马王,带它们回去休息吧!过一会我要先走。不过,过几天你随三位夫人去北京,咱们会再见面,这一路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那马王伸头在李玉虎身上磨蹭,待李玉虎又拍拍它的头,道:“去吧!”
  马王方始扬头踏蹄的一声长嘶,指挥那百馀匹骏骑先行进入马廊,而它则最后一个缓步而入!
  几十个驯马师又看呆了。王雄见状,忙道:“你们这些小子真没规矩,还不拜见府主!”
  众人一生驯马,少通礼仪,对李玉虎也听说了,此时看人家俊逸如仙,英挺无俦,而身边的女人更是艳绝人世,更奇怪的是,大寒天的,却只穿薄薄的一件单衣,这……简直不是人嘛,此时一听,忙都抱拳施礼,道:“参见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手还礼,道:“各位不必客气:这群马已能懂得人语,各位对它们好言相待,就不致引发野性,尤其那马王,更不能替它带嚼口,随便骑吧!”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是申初,又道:“天色不早,本府要启程了!”
  在众人恭送之下,李玉虎等回到小楼,只见朱如丹小嘴翘得老高,妮声道:“爷,真要走啦!”
  李玉虎以语传音,道:“别傻呼呼的叫人笑话!你现在可是马府的三夫人哪!晚上没事,去后面把咱们七匹坐骑叫出来,用一颗九转赤龙丸泡水给它们喝喝,以增加它们的灵性。最好让灵儿看看,喂药之后,若发现还有未通的经脉,就替它们通一通。”
  朱如丹点头应了,李玉虎乃朗声道:“亚军留在此地,随三位夫人行动,其他群鹰本府带去,一者运送各物,二者也让它们认一认路,明天以后,本府会每天派两只回来,传递消息。”
  说话之间,张出尘、余玉莲已各带上自己的包袱,一同走到前面。
  此时,广场上鹰群已然回来,各守住一个竹篓,等待命令。鹰王冠军与亚军则凑在一起,“吱吱啾啾”的,不知在说什么?
  广场四周房子里住着的众人,虽怕冷不敢在外面久站,却不时在窗口门边张望,想再看这群驾鹰而至的俊男美女一眼。
  继而李玉虎等人在广场中一显身,四周房子里一阵骚动,户户房门大开,都拥了出来,有些人竟高喊着:“参见府主!”
  跪下去叩头。
  李玉虎含笑拱手,朗声道:“本府尚有急事,先行一步,他日有暇,一定回来与各位亲近……”
  说着,也没见他踪跃,眨眼间,已带着张出尘、翠儿、余玉莲跨坐鹰王冠军背上,只听低声吩咐一句,鹰王一声长呜,双翼一展,已然横空而起。
  众鹰纷纷抓起竹篓,展翅追踪,只有亚军在一阵疾风雪雾之中,低飞至大厅门口,举步走到朱如丹身边。
  朱如丹一把楼住它脖子,杏眼含泪,望着渐飞渐远的鹰群道:“还是亚军乖,来,进来陪我……”
  张出云芳心中也觉不舍,但知自己已是此行老大,不能不拿定主意,便道:“场主请先休息,明晨卯初,请传令卫队在此集合吧!”
  王雄恭身答应,道:“夫人请到行馆休息,属下叫小女素儿侍候各位夫人吧!”
  张出云率先入厅,笑道:“侍候不敢当,请素儿姑娘陪本座等聊聊吧!”
  王雄应了,亲送三位夫人回到客房,这才去叫女儿,按下不表。
  单说李玉虎四人一路南飞,在中途略事休息。黄昏时,已飞到八达岭上空。
  四人俯看岭上,万里长城如带,蜿蜒如蛇。余玉莲第一次看到,不由十分兴奋,道:“爷,大姊,那是什么啊,好长噢!”
  翠儿“咯咯”笑道:“那叫万里长城,你以为是蛇吗?”
  余玉莲玉靥泛红,妮声道:“妹子没说是蛇啊!那么长的城,修那么高,有什么用嘛!”
  李玉虎笑道:“这长城是修来防御蛮人入侵的。”
  说话之间,北京的一片屋舍已然在望,城中金碧辉煌宫殿,特别醒目。翠儿笑道:“爷,大姊,六妹,你们快瞧,那一片黄瓦所在,就是皇宫,现在还在大兴土木呢!”
  李玉虎奇道:“那儿不是燕王的居处吗?怎么又变成皇宫了!”
  张出尘道:“爷不晓得,燕王朱棣为了自保,已然兴兵打败了建文皇帝,自立为帝,将京师也迁到此地了!”
  如今是永乐五年,也就是燕王称帝已经五年了。李玉虎离家八年多,自然不知道这事!
  他“噢”然而应,指着城北一片大湖,道:“冠军,咱们先在湖边山中降落吧!此时天色仍亮,被一般俗人瞧见不好!”
  冠军长鸣一声,领先盘旋而降,落在密林内一片草坡之上。鹰群相继降落,把十只竹篓排放一堆。
  李玉虎道:“冠军,你们自行去山里觅食,千万不要捕捉家养的牲畜,知道吗?入夜再回来吧!”
  冠军点头应是,带头飞去。
  张出尘见此处地势荒僻,四周林木除青松外,已然只剩光秃秃枯枝,便道:“爷,咱们晚上就露宿此地吗?要不要妾身去找些吃的来啊!”
  李玉虎盘坐地上,道:“等等,我先和老二联络一下……”
  说着,闭起双眸,运神功,发出寻找李小虎的心灵讯号,片刻之后,张目笑道:“好啦!老二马上就来,……”
  过不多时,密林中金光一闪,走来两个俊美无俦的男女童子,一身都是新衣服,笑嘻嘻招呼道:“嗨,老大,夫人们,这么快就到啦!”
  李玉虎笑道:“怎么,老娘的事解决了吗?哪里骗来的衣服?”
  李玉虎脆声道:“什么骗不骗,这是院子里的裁缝替我们做的。老娘的伤是好了,不过还在大牢里,……”
  众人一惊,急问缘故,李小虎笑道:“别紧张,别紧张,已然没事啦:老娘的伤痛,经过我和琳儿救治、已经完全好了,不过她老人家不愿逃狱,坚持不肯随我俩出来。……”
  张出尘急道:“婆婆因何坐牢?咱们要设法平反才行!”
  李小虎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这九门提督看上了老娘,一直想纳她为妾,老娘不肯,所以他假公济私,说老娘突然发了财,大买地产。说她钱财来路不明,此时刚好又有几家大户人家失窃被偷,正好借题发挥,把老娘抓了!”
   李玉虎痛心的道;
  “唉!都是宝石惹的祸。不过,以老娘身手,不该被修理成重伤啊?……”
  李小虎道:“我看那九门提督颇有妖气,对老娘爱极生恨,居然亲自下手,点破了老娘气海,又施毒刑,所以才让老娘受了重伤。你若不来,今晚我决定捉出他,好好修理一番,再叫他放人。今儿你既到了,看着办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咬牙道:“好家伙!这等胡作非为,确实需要教训。好,咱们今晚就去他家拜访吧:不过,现在先把东西安顿好,换换衣服才行!”
  李小虎笑道:“老娘已在永定门外大街买了一座酒楼客栈,但此时已被九门提督查封了。不过后面还可以住,只是没人侍候而已!”
  李玉虎道:“好,等鹰王回来,咱们先把行李搬去,明天把老娘接回来,再重新开张吧!”
  不多时,群鹰飞回,天已入夜,李玉虎等人跨上鹰背,在小虎指挥之下,悄悄飞越过千家万户,落入一片漆黑的院落之中。
  这院落在大片客房中央,是个独立而清幽的四合院。院中假山鱼池,苍松翠柏十数株,亭亭如盖,均是百年老树,布置得十分雅致!
  李玉虎吩咐鹰群在院中栖息,与众女将竹篓搬入正厅。张出尘便吩咐余玉莲打水为夫君梳洗,她自己则忙着熟悉四周环境。
  原来此处一共有十二个院落,最前头面临外大街,是一座三层酒楼,后面各院则是客栈,设备十分齐全。后头则面临后大街。目前亦是客房,不过必要时也可以改成店面。
  她迅速走了一圈,没遇见一个人。回来一问,原来前后门都已贴上九门提督封条,一干执事夥计,全驱散了!
  四人梳洗已毕,换过衣服,李玉虎道:“走,咱们出去,到附近酒楼先大吃一顿!”
  李小虎笑道:“老大,你们去吧,我和琳儿看家,要去找九门提督的时候,叫一声就是!”
  李玉虎点点头,带着三位美娇娘,由墙上闪身而出,落在街边一瞧,只见外大街店面林立,不过均已打烊,只有几家饭馆酒楼仍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十分热闹。
  李玉虎一身绛色长衫,足蹬布袜布鞋,满头漆黑长发被散两肩,额上用一根绛色头带扎住,眉心之处钉着一颗红宝石,刚好把眉心之上的红痣扣住,而一股飘逸之气,在他那高就的身材上显露无馀。
  他和张出尘并肩在前,翠儿与余玉莲随其后,四人一同步入一间名曰“东来顺”的酒楼。才一进门,数十名食客,陡然间只觉得厅中一亮,一齐愕然抬头,不约而同的瞧着门口站着的一对璧人,不由都目瞪口呆,两眼发直。
  李玉虎微微一笑,问站在门口也发怔的小二,道:“小二哥,有空位吗?”
  店小二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一声:“我的妈啊!这是哪来的少爷,怎的这般俊法!这大美人也不赖啦!”
  心中想着,连忙哈腰招呼,嘻嘻笑道:“有,有,爷请高升一步,楼上有雅座。……”
  李玉虎在他手势下,举步登楼,翠儿与余玉莲随后而行,可又把店小二及满厅的食客吓了一跳,都不由心中嘀咕:“怎么俊人儿都聚到一处来了……”
  四人在众人注目下登楼,一入雅座,楼下的噪音立即响起,互相询问打听,四人是啥来历?
  四人坐定,见楼上的夥计也在发怔,张出尘乃微微一笑,道:“爷,想吃什么,点吧!”
  李玉虎“哈哈”朗笑,擦擦手,故意显出一副馋像,道:“喂,小二哥,把你们精致的招牌菜送个五六盘来,打四两竹叶青,要快!”
  店小二“哦,哦!”两声,回过神来,连道:“咳,咳,对不起您老,实在是您老太俊啦!小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您老多包涵,菜马上来!马上来……”
  说着,迈开大步走了!
  不多时,店小二双手端个大托盘进来,两个冷盘,三个热炒,外带三壶竹叶青,全送来了!
  翠儿抢着执壶斟酒,脆声道:“爷,我敬你一杯,乾……”
  说着,果然乾了。李玉虎笑道:“怎么,你还是喜欢喝几杯啊?小心喝醉了可不好受!”
  翠儿“咯咯”娇笑,脆声道:“乾啊!这点酒算什么,再来十壶也醉不倒我……”
  众人说说笑笑,吃了愉快的一餐。翠儿连喝了三壶,早已玉颜通红,果然有些醉意。
  李玉虎吩咐算帐。店小二一五一十的当面加数,十分流利,最后报了二两三银子。
  张出尘摸出五两银锭,放在桌上。李玉虎道:“不用找啦!”
  店夥计打帘子送客,高声报出:“小费二两七分!”楼下七、八个夥计一同喊谢,倒把翠儿、余玉莲吓了一跳。
  四人在众目注视之下,来到街角暗处,迅疾的越墙回到自己店中。李玉虎道:“尘儿,你们三个别去了,在家收拾一下,我先和小虎见见老娘,再找九门提督要他放人,三更之前,准能回来:”
  小虎与方文琳此时已如一人,两人手拉手走出屋来,小虎道:“好,咱们这就去吧!”
  当先跃登上屋顼,向北飘去。
  李玉虎长衫飘飘随在后面,为怕惊世骇俗,不便施出飞行之术,只用六合神行步法前进。但他功力已至化境,从容迈步,已然如脱弦之箭。
  盏茶功夫,越过一道高墙,里面正是牢房。
  李小虎快似鬼魅,来到牢房门前,在门口巡守的两个兵勇刚闻到一股清香之气,睡穴已被点中,双双靠着墙壁,呼呼睡去。
  而那方上锁大铁门,也被李小虎小手一扭,已然无声无息的开了。
  李玉虎随二人大大方方迈步而入,一股发霉的气味已然冲鼻而入。
  只见里面中央是条通道,两边则隔成许多小间,面对通道的一面则是以铁栏杆围着?
  三人悄无声息的飘过去,李玉虎左右一看,见每间房内都关着几名女犯,此时均已趴伏在一堆霉烂的稻草上睡觉!
  李小虎来到第三间,小手一扭,又将铁栏门无声打开。李玉虎进去一瞧,他母亲正坐在稻草之上,瞑目入定,两旁也睡着两个女人。
  李玉虎轻轻跪下,传音低唤道:“娘,小虎儿回来了……”
  李玉虎之母孟巧娥,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竟也闪出精光。她陡然瞧见体躯壮硕的李玉虎,先是一惊,疑道:“你真是小虎儿……”
  李小虎扑入她怀中,轻声低语道:“娘,我才是虎儿呢!他是李玉虎,李大虎……”
  孟巧蛾眉开颜笑,揉着地的小脸,道:“你是娘的心肝宝贝,他长这么高,当然是大虎啦!”
  李玉虎传音道:“娘,此地又臭又秽,你老人家何必留在这里?去吧,咱们一同去找九门提督,叫他下手令放你老人家出去,如何?”
  孟巧娥在小虎口中已知儿子修得身外化身,最少已达“散仙”地步。昨夜自己被九门提督徐大钊点破气海,丧失了全身功力,受尽苦刑,十根手指头几乎被刑具夹碎,正思必死,却念念不忘爱子之际,小虎突然在牢中出现,只用了两粒药丸,一杯玉髓灵乳,不但治好了内外伤,内力比起以前更是增加数倍。
  只是她得知眼前这一对像只十岁左右的幼童,一个是爱子的“元婴”化身,一个竟是“鬼灵”,不由得心中疑真疑幻,不敢置信。
  而今爱子果然到来,且已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高人一等”俊美大丈夫,那英俊无匹的脸上,虽还有些儿时影子,但更多的则是沈着、自信与慑人的气质。
  这……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她伸出手去摸摸李玉虎挺直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宽唇,忍不住拉下他的头带,要瞧瞧最显眼记号——眉心之上的红痣!
  果然,那鲜红如豆的痣仍在,确实是自己的儿子啊!




  第四册 第三章 牢中会母

  孟巧娥不由双目垂泪,哽咽道:“儿啊!你果然练成绝艺回来了!娘受的苦也有了代价。好,娘就跟你走吧!”
  在她怀中的李小虎,奇怪问道:“娘,昨天你见了虎儿,怎么没掉一滴眼泪,今儿是怎么啦!”
  孟巧蛾抱着地站起身来,也拉李玉虎起身,笑道:“咳!看到你这副可爱小模样,即让人心生怜爱,会不由自主想保护你,哪会……”
  李小虎一跃下地,道:“看来,人不能长不大的,否则,本领再强,也难以取得别人信任!”
  李玉虎扶着老娘臂膀,伸手拍拍小虎的头顶,笑道:“怎么?你还想长大一点吗?”
  李小虎望望身边的方文琳,摇头笑道:“不必,我这样子和琳儿很配,长大就麻烦了!”
  说着,拉了方文琳抢先出去,又道:“去,咱们去找徐大钊去!”
  两小在前带路,飘越过两重屋脊,来到九门提督徐大钊的卧房。
  那是一栋二层楼房,门口四周都有带刀兵勇守护。但四人行动太快,迅如一阵飘风,即使打从兵勇面前走过,他们也只能感觉到一阵轻风,却看不清人影。
  小虎毫不迟疑的飘上二楼,推开阳台上的房门,脆声叫道:“徐提督,客人来啦!还睡懒觉吗?”
  那九门提督徐大钊,上半夜刚刚玩过一个丫头,此时熟睡如死,这时突被一阵脆语惊醒,迷迷糊糊的道:“小红,什么客人啊!先请他书房坐坐,本督马上就来!”
  李玉虎搀扶着孟巧娥,早已跟踪而入,在靠窗椅子上坐下。方文琳在小虎示意下,点亮灯火。小虎上前把帐子挂起,将尚在被窝中的九门提督一把提了出来,脆声道:“不必去书房啦!咱们……”
  一语未完,发现徐大钊全身一丝不挂,胯下不文之物如蚕,一览无遗,不由改口脆声骂道:“真该死,脱这么光干什么!”
  手一松,已将徐大钊丢在地上。
  徐大钊吃门口灌入的冷风一吹,人已清醒,斜跌在地板上,更是吃了惊,抬头一瞧,面前站着个十岁幼童,一脸顽皮样,不由怒叱道:“大胆顽童,敢闯入本督私室……”
  小虎小手一挥,给他一个耳光,脆声骂道:“谁是顽童?还不乖乖穿上裤子,等小爷、大爷、老娘问话!”
  说话间,小手一招,已将徐大钊脱在地上的内裤招到手中,丢在他面前!
  徐大钊被他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头脑一昏,已有些迷糊起来,加上腊月天,天寒地冻,房门口阵阵寒风不停灌进来,实在有些吃不消,一见裤子落地,心中一动,不但一把抢过穿上,更且跪起身来,一手扶床,想要站起身子,还想去穿别的衣服!
  哪知李小虎小手一挥,切在他扶床手臂之上,一阵巨痛,手臂如折,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李小虎退后三步,脆声道:“对,就这么跪着吧!这位夫人你认得吧?”
  徐大钊这时才看清,房里原来还有别人。一见孟巧娥与李玉虎大刺剌坐在椅子上,不由一惊,怒道:“原来是你这贱妇,勾结刺客行刺本督,来人哪!”
  外边守卫的兵勇听到人声之初,已知大事不好,立即拉动警铃,通知了府中班房。而值班的两名捕快,一面急速赶来,一面也着人通知总捕头。
  此时正好赶到,双双一跃登楼,扑入房中,双刀一举,已向背对门外的李小虎头上劈去。
  做捕快者一向阴险,刀劈出去,口中才打招呼,道:“大胆刺客,看刀!”
  孟巧娥大吃一惊,挺腰起身,道:“虎儿小心……”
  李玉虎、方文琳均能与小虎心意想通,也知道这等顽铁难以伤他,所以毫不在意,李玉虎反而一伸手把老娘按住。
  只听得“当”的一响,两刀同时砍中小虎头顶,他的小脑袋非但没伤,执刀的两人反被震得虎口裂开,两把刀刀口倒卷,“唿”的一声,反向那两人面门弹去。
  那两人虎口已裂,握刀不住,反弹之力又大又快,哪里能躲得过,眼看就要被刀背砍中头脸,李小虎忽然回身,小手一抓,已把两刀抓去。
  只见他双手一合,三两下已把那两柄重有二十多斤的钢刀,揉面一般揉成了一个大铁球!“咚”的一声,丢在地板上,却把地板打了个大洞,铁球掉到楼下去了!
  徐大钊大惊之馀,鼻翅连耸,忽然目闪凶光,趁着小虎回身面对捕快时,背对着他,双臂一张,将李小虎连臂膀一齐抱住,扭头张口,露出一排森森撩牙,直向小虎的后颈“大椎穴”咬去。
  李玉虎心头一跳,忽有惊兆,小虎自然也已惊觉,陡地由他背后突闪现一片金光,反向徐大钊全身罩下,眨眼间,透体而过,一阵凄厉之极的惨号陡然响起,声震瓦宇。不过才叫了半声,金光忽然变成一个圆球,声音陡被阻断,叫声也自中止。
  不过这半声惨叫,仍把大家吓了一跳,连九门提督徐大钊本人也吓得全身发软,不由自主的放开小虎,跌坐地上。
  众人只见那一片金光圆球之中,正有一个赤红的血影,左撞右突,想要出来。
  李玉虎俊目放光,沈声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借寓於九门提督体内!”
  方文琳面目变色,退到李小虎身旁,道:“这是血魔,可千万不要放它出来!”
  两捕快此时也吓得心惊胆战,傻怔怔退后三步,目瞪口呆,已忘了本身的任务!
  只见那“血魔”陡然镇定下来,双手提诀作势,声声豺狼般道:“快放老夫出来,否则持老夫施起搜魄大法,管叫尔等一个个神形俱灭……”
  小虎低声道:“这血魔很坏吗?”
  方文琳道:“血魔本是厉魄,在灵界啖人生魂,借增功力,终至成魔。成魔之后,又常借住在生有恶性者身上,吸食生人精血,一旦功达九转,据说就可显身人间,如同散仙。”
  “不过!”方文琳又道:“到那时它仍须以生人精血为食,害的人只怕要更多了!”
  李小虎笑道:“如此说来,这家伙放不得,老大,看你的啦!”
  李玉虎左手提印,右手并出两指,朝金光一指,一朵略带青色的光焰,正电般射入金球之中,瞬息间已把血魔包没。
  而光球也跟着渐渐收缩,血魔在两层光线包里之下,跳跃翻滚,状极痛苦,只是声音已被阻断,透不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上面,只见里面的血魔,光影愈变愈淡,不过半盏茶功夫,已只剩下一条透明影子。
  李玉虎不知何时,已含了半口玉髓灵乳,至此,陡的把手一招,光球的青焰忽的飘出,又聚成一朵灯焰,飞回指尖,一闪不见,接着张口喷出一道白雾,透入三尺光球,完全没入那迹近透明的人影身上。
  室内众人只闻得一阵清香,精神为之一振,球内那人影却突然浓了许多,已平静的站了起来!
  李玉虎收了法诀,沈声道:“本府已为你化去凶煞厉气,当然也炼化了多年收积的精血功力,不过这半杯灵乳足以凝练魂魄,往何处去,你应已有定见了吧!”
  那人跪下叩头,道:“多谢阁下不灭之恩,小人已悟前非,自有去处,不会再害人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放他去吧!”
  语音一落,金光陡然不见,门口两名捕快,只觉得一阵轻风由面前拂过,鼻中似乎嗅得一阵清香,那人影已然不见。
  李玉虎望着九门提督吴大钊,道:“请问提督大人,何故捉拿吾母?指良为盗,滥施非刑逼供?”
  那提督久在朝堂侍候侯君主,早已练就察颜观色的本领,本身又是武将,自然能衡量功夫高低。
  此际发现来人,无论长幼,都非力之能敌,其所表现的功力,更近乎仙佛之流,竟将附身“血魔”捉出炼冶,早已心中打鼓,忐忑难安,及听到这番问话,立即跪地叩头,道:“大仙饶命,大仙容禀……”
  李玉虎微微一笑,闭目道:“本府并非大仙,不过你照实禀来,本府或可宽恕这遭!”
  徐大钊心中暗喜,跪俯在地,道:“下官与巧娘本是旧识,……”
  小虎小手一挥,“叭”的一声,掌末着体,徐大钊的肥臀之上却硬是着了一下,痛入骨髓,不由得惨叫“哎呀!”住口不应。
  小虎脆声骂道:“这巧娘是你叫得的吗?叫太夫人!”
  徐大钊连连称“是”,又道:“下官一向十分尊敬大夫人的志节,私心虽然爱慕,却从不敢运用手段。但自从皇上北返,任命下官出任此职,搬来此地,忽然有些不对劲了,为人忽善忽恶,喜怒难以自制,心志在朝堂还算清醒,一回家中,便有些迷糊起来,关於如何把巧……太夫人捉来,如何用刑,下官而今回想,如在梦中。”
  他抬头偷眼看看小虎的神情,并无不信之色,便又大胆的道:“适才两位大侠在下官身上捉出一个血魔,而今想来,一切作为,均是受它控制,请大侠明鉴!”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观察,见外面已来了十几个捕快,尤其领头之人,血光煞气极盛,便道:“依你所言,大体非虚,不过看你本身,历经兵刀战争,杀害的也不在少数,不过目下你黑气已溢,若不善自修身,不日必有奇祸,如此本府倒懒得与你计较了。”
  徐大钊大喜之中又有隐忧,忙叩头谢道:“多谢大侠手下留情……”
  李玉虎张目摇头,道:“先别忙谢,家母之事,大人到底要如何处理?”
  徐大钊忙道:“这个容易,下官马上下令无罪开释太夫人,发还查扣的珠宝,被封的产业,天一亮即令属下总捕快亲往,鸣炮开封,以示歉意,大侠以为如何?”
  李玉虎见老娘未曾表示反对,便道:“好吧!你起来快去写下手令,本府等你片刻!”
  徐大钊又复叩头道谢,随即起身穿上衣服,见两名捕快还傻在一边,不由叱道:“还不掌灯带路……”
  两捕快神色一变,恭身应是。徐大钊又转对李玉虎道:“大侠宽坐片刻,下官这就去书房书写手令!”
  李玉虎点头应允,九门提督徐大钊随着两名掌灯的捕快开门出房,阳台上“嗖嗖”声响,已跟进三名汉子。
  当先一人年约四句,体躯高大,一脸凶狼之色,手执铁尺,移步堵住房门,厉声道:“大胆狂徒!夜闯官府,要胁九门提督,还不束手就缚,听候王法发落!”
  李小虎与方文琳双双坐在床边一张摇椅上,见状小手一挥,距那汉子还有七尺,也并未移动身形,便听得“叭”的一声脆响,一耳光打在他左脸上,只打得那人一怔,还未回过砷来弄清怎么回事,已痛得他以手捂脸,杀猪般惨叫出声!
  李小虎脆声骂道:“看你这副长像,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凶什么凶,还不与我跪下!”
  说着,右手一招,左手一切,那汉子只觉被一股大力向前一吸,双腿弯上如被刀砍,“噗”的一声,身不由己跪倒地上。不过小虎出力恰到好处,虽让人疼痛难忍,却还不致伤筋动骨。
  另两名站在阳台门口的捕快,那见过这等神奇功夫,只吓得后退三步,向门外溜去!
  李玉虎哪镇沈声道:“回来!”
  李小虎脆声喝道:“统统跪下,听候发落!”
  先退的一个还图侥幸,回身向外飞纵,哪知身才转了一半,已被一股大力吸入屋内,膝弯一痛,忍不住与他前面的一个一同跪下。
  李小虎走到他们面前,鼓着雪白的小脸,伸出一根玉葱也似的小手指,指着两人鼻子,脆声训道:“像你们这种欺善怕恶之徒在府衙当差,还不知做过多少坏事呢!看看你们这副嘴脸,就叫人生气!”
  说着,屈指在两人头上一弹,“梆梆”两声,两人头上虽戴着风帽,却仍然痛得龇牙裂嘴,惨叫出声,双手抱头,趴了下去。
  原先跪地的凶汉,目闪凶光,本想挣扎起身,见状心头暗凛,乃放弃反抗念头,悄悄放下铁尺,道:“在下总捕刘九阴,在这京师一带,对江湖朋友向来有求必应,各位夜入督府,侵犯提督,在下职责所在……”
  李玉虎挥挥手,打断话头,沈声道:“这位孟巧娥夫人乃是本府之母,你认得吧?是你下手将她捕来的吗?”
  刘九阴当然认得,但瞧见昨夜受刑几死的孟巧娥,现在居然容光焕发的坐在一旁,不仅吃惊,更见大疑,心知人家的能耐,绝非一般。
  光棍不吃眼前亏,凶睛一转,道:“原来大侠是孟夫人之子,虎哥儿啊!小的记得你在长白学艺,想不到这么快就学成了。孟夫人与小人十几年的老朋友啦!这一次全是上命差遣,情非得已,盼大侠体谅一二!”
  李小虎“梆”的一声,给他一个“炒栗子”,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道:“还说什么十几年老朋友呢?我们老娘太夫人是否贼盗,你难道不能证明一下吗?分明是你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助纣为虐,如此见利忘义,谁敢做你的朋友哇!免啦!”
  其实刘九阴在这衙门之中,确实混了近二十年,日常狐假虎威,藉“捕快”身分到处打秋风、要小钱,哪里有过真正的朋友?
  不过,孟巧娥在八大胡同主持丽奇院,确实早已与他认识,逢年过节都得孝敬他一些银子!
  孟巧娥心知这种小人不好得罪,便道:“小虎儿,别为难总捕啦!这次的事,也确实不是刘爷能做得了主的!”
  刘九阴“嘿嘿”笑道:“太夫人这话就上路啦!刘某在衙门当差,身不由己,好在大人已然了解您老的冤屈,答应放人。刘某不才,明日做东,在东来顺摆酒请客,算是替太夫人道歉压惊如何?”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个不敢劳驾,只盼以后家母主持的生意,刘总捕不来找麻烦就行了!”
  这时,徐大钊已写好两份手令,用上大印,蹬蹬蹬跑上楼来,双手捧到李玉虎面前,躬身哈腰,道:“大侠请看,这么写还妥当吗?”
  李玉虎起身接过,俊目一扫,见一份是写给老娘的,表示错捕人犯,着即无罪开释之意;一份则是写给总捕头刘九阴的,喻令鸣炮开封,还人清白之意。
  李玉虎把第二份递给刘九阴,道:“好,这事本府不再追究,希望大人与总捕以后办事,多体念上天好生之德,勿枉勿纵,告辞!”
  说罢,扶住老娘孟巧娥,发出一片金霞,一闪不见。
  李小虎“哈哈”一笑,脆声道:“以后办事当心一些,否则小心吃小爷的糖炒栗子!”
  说着拉了琳儿,化一道金虹,直住空中射去,眨眼间已入青冥,一闪无踪!
  徐大钊等人,目瞪口呆了半晌,方始回过神。徐大钊道:“刘老总,可以起来了吧!老跪着不累啊?”
  刘九阴老脸一红,迅速爬起,道:“大人受惊了,属下保护不力,尚祈恕罪!”
  徐大钊垂头丧气的挥挥手,道:“这孟巧娥的儿子简直不是人嘛!九阴,你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等身手功夫?”
  刘九阴摇着头,沈吟道:“按说孟氏之子李玉虎,属下在八、九年前见过,聪明俊美不在话下,可是也没见他会什么功夫啊!怎的去了一趟长白山,就变得这般高妙,难道受到神仙点化不成?尤其可怪的是那双小孩,怎么也从不曾听人提过呢!”
  徐大钊沈声道:“九阴,天一亮就先去撕了封条,将他们先行安抚住,并暗中派人手,好好的替我注意,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得赶紧奏明圣上才行,否则,咱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呢!”
  刘九阴一惊道:“大人所虑甚是!卑职看还是早些奏明的好,像这种仙侠一流人物,已非人力所能敌,还是早些把责任推出去吧!”
  徐大钊沈吟半晌,道:“这事也不能过分渲染,还是等几天再看看!总之,你先多派人盯一盯,没错!”
  刘九阴躬身应命,告退出去。这且按下不表。
  且说李玉虎扶着老娘,飞空而遁,眨眼间已落在停身的院中,道:“老娘回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有灯的房中,人影一晃,如飞迎出三个美娇娘,鱼贯而出,拜倒尘埃,齐声道:“恭迎婆婆……”
  孟巧娥上前一一拉起,含泪笑道:“好,好,好,见面就好,何必行此大礼……”
  张出尘、翠儿左右搀扶住,一同入室,只见房内已整理得光洁如新,布置妥当。
  孟巧娥在正面大位坐下,余玉莲已然奉入香茗,她疑真疑幻,欢喜无限地瞧着三位美女,只觉得均一般世上少有,人间无双;尤其是翠儿,竟生得与玉虎有九分神似,不由大是奇怪,於是握着她玉葱也似的柔荑,和声问道:“你叫出云还是叫如丹?怎么和虎儿长得一模一样呢?”
  翠儿顽皮的贬着漆黑凤目,脆声道:“媳妇名环翠,小名翠儿,出云姊、如丹姊还在辽东呢!”
  孟巧娥“呀!”了一声,转眼去瞧旁边的李玉虎。玉虎一笑,尚未开口,小虎与方文琳一闪而至,小虎道:“我来说吧!这位是老哥的长夫人,张出尘。她是老五翠儿,她是老六余玉莲。老二张出云、老三朱如丹、老四林灵,还没到呢!”
  孟巧娥“哦”然,面色一沈道:“怎么?几天功夫,你又娶了三个,将来还得了?……”
  李玉虎俊面一红,垂目不敢开口,小虎却道:“这也怪不得老大啊!他总是有这艳福机缘,躲也躲不过,谁让你老人家会生,生出这么个情种来呢!”
  翠儿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咯咯”娇笑,道:“几天不见,二爷愈来愈油条了!大爷若是情种,你不是吗?”
  李小虎小手连摇,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已然分了家,再也凑不到一起了。我是任弱水三千,仅取一飘饮!”
  孟巧娥内心里有些迷糊了,真不知哪个才是她儿子。
  当年,李玉虎离开身边,果然像现在的小虎一般大小,表情、态度、言谈、举止,无一不在她内心留有深刻印象。
  所以,从昨夜见面至今,对小虎真可说爱入骨髓。可是偏又晓得,他只是儿子的“身外化身”,是“元婴”,是不实在的一个幻象。而自己的儿子李玉虎,目前虽在眼前,却觉得他那高人一等的健硕身材、绝世的丰神玉貌,虽则十分亲切,十分让人爱惜,但也有一份陌生感觉,横阻在母子之间。
  她左右望望,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娘,随你去吧!只要我这乖儿子不变,娘就心满意足了!”
  小虎纵身扑过去,揉在她的怀中,颇是得意的对玉虎眨眨眼,脆声笑道:“是嘛!这大个子又粗又壮,老婆又多,有什么好,娘只要疼我一个就够啦!过几天咱们把老爹接回来,一家人和和乐乐过日子,多美!”
  孟巧娥搂着他满心温馨,眼眶都湿了,但一听这话,神色一下变得苍白,道:“谁是你爹?小孩子胡说什么?”
  李玉虎神色也是一变,道:“娘,过去你老说我年纪小,不许乱问,现在我已长大成人,你老人家总该告诉孩儿,爹爹是谁了吧!”
  孟巧娥转头望着他,心中沈吟难决,半晌方道:“不是为娘的故弄玄虚,实在是说出来对他影响太大,弄不好会毁了一生清誉,所以……”
  李玉虎沈声道:“此地并无外人,有什么关系?何况他既是吾父,总不能永远不见面吧?”
  孟巧娥望着他沈重的面色,心中忽觉不忍,便道,“好!你既然如此坚持,告诉你吧!你爹是个出家僧人,是少林寺方丈,澄云大师。”
  张出尘原为玉女宫宫主,对江湖中事十分了解,过去虽未见过少林方丈,却耳闻地乃是颇受武林推崇的前辈,他……怎会是夫君之父呢!
  李玉虎“哦”了一声,李小虎却道:“原来是位老和尚哪!那有什么关系,难道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吗?明儿个咱们去找他去!”
  孟巧峨大惊道:“虎儿千万不可胡闹,这消息若是宣扬开来,你父的一生清誉不仅全毁,只怕少林寺的家法也不会容他。”
  张出尘坐在下手,也怕两位爷不知天高地厚地一闹,闹出不可收拾的大笑话,忙道:“二爷,此事关系重大,须得从长计议,否则,只怕会害了公公性命!”
  小虎“哦”声道:“怎么?真的很严重吗?”
  张出尘道:“以妾身所知,少林寺建於北魏,由印度僧人菩提达摩老祖首创禅宗,一向被江湖武林尊为泰山北斗,寺中清规极严。少林方丈以一寺之楷模,怎可率先犯戒?”
  李玉虎沈吟道:“怪不得我自小便能修习少林洗髓神功,原来……不过,少林寺远在河南,他怎会……”
  孟巧娥凄然长叹,道:“说来也是冤孽,当年澄云大师远游辽东,在长白误食羊霍仙草,元阳大盛,一路忍到此地,眼看再不救治,便要血管胀裂而死,无奈下夜入丽奇院,却偏偏遇上了娘。娘那时被官家卖入妓院才不过半年,接了这……这个奇怪的……客人,一住就是半年,才将他病根化去,而娘也因此怀了你。”
  她凄迷的诉说这段往事,忧苦悲喜参半,略一停顿,又道:“你爹那时已是少林方丈,年逾六旬,知道为娘怀孕之后,想为娘安顿。但为娘因他一者不能还俗,二者年龄上相差太远,所以才求他出资买下丽奇院,继续经营,打发日子,如今算算,不知不觉已过了十九个年头了,唉!”
  小虎脆声道:“十九年来,他就没来看过娘吗?”
  孟巧娥脸上陡地一红,低声道:“那倒不是,每年夏、冬两季,他藉坐关之便总来个几天,否则,你炼的洗髓神功秘笈,从哪里来的?”
  李玉虎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爹爹还不是寡情之人,可是他不是真正得道的高僧。依孩儿看来,只要把方丈职务交代了,藉口出寺云游,留在京师亦无不可!”
  孟巧娥一怔,道:“方丈职务,你爹去年已然交卸,只是留在京师,万一被人发现,岂不……再说,眼下他已然年近八十,须发皆已雪白……”
  李小虎哈哈脆笑道:“这不是更好。他来了之后,只要服上几粒灵药,不仅须发转黑,皱纹尽去,最少年轻个五十岁,谁还会认得出来?”
  孟巧娥大喜道:“果能如此,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这事也不能急,等年底来京,再商议吧!”
  接着,她语气一转,又道:“此地为娘一共花了五十万两银子,本来仍在营业,前几天被封了门,才停了下来,如今你们来了,为娘就交给你们自己去管吧!另外香山脚下,娘早在十年前就买了一座荒园,准备将来养老用的,不过听说不大清净,没人敢住,你有意思不妨前去看看。”
  李玉虎笑道:“做生意的事,儿子可是外行,娘和出尘商量着处理吧!儿子还有其他的事,那荒园儿子正用得着,明儿没事去瞧瞧!”
  张出尘道:“如今已过子时,婆婆先请安置,有事明天再吩咐不迟!翠儿,你陪婆婆去吧!”
  翠儿扶了孟巧娥转入隔壁内室,李玉虎起身相送。小虎则拉着方文琳,溜了出去。
  翠儿在内室道:“儿媳今晚才到,一切来不及添置,婆婆先委屈一晚,明天再换新的吧!”孟巧娥连说:“不妨,不妨!”
  翠儿替她燃上烛火,道了晚安出去。
  外间张出尘已然陪了李玉虎,走到东厢房去了。
  东厢房中,桌椅已然堆在一边,空出一片地方,架起了林灵的帐篷。
  张出尘解释道:“此地虽有被褥,但都是别人用过的,所以妾身以为,还是先住帐篷为宜;何况帐篷隔音,更不怕春光外泄呢!”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只怕也不知早晚,若是睡过了头,岂不耽误了正事?”
  张出尘俯身替他脱去鞋子,两人进帐,余玉莲、翠儿也跟了进来。翠儿道:“不会请二爷到时候叫一下啊……”
  李玉虎脱去长衫裤,仰天躺下,笑道:“他啊!不知又野到哪儿去啦!”
  他陡然又想起一事,道:“冠军它们怎办?天亮再飞出去,只怕太惊世骇俗了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这几天趁着出云还在大平牧场,是否遣冠军它们再去运些宝石金沙过来呢?”
  李玉虎搂着她亲了一下,笑道:“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我答应要通消息的,此地的事儿总要写封信通知她们一下吧!”
  张出尘笑道:“妾儿已备妥文房四宝及带信的革囊,老爷大笔一挥不就成了!”
  李玉虎连连叫好,却道:“一客不烦二主,老婆你就辛苦一下吧!就说一切平安,娘已救出,正在着手整理房子,就可以了!”
  张出尘笑道:“好吧!爷先休息!妾去写信就是!”
  李玉虎道:“莲儿、翠儿阴神未固,还须为夫带领,哪能这般就睡!”
  说着,把帐顶珠光拨暗,示意翠儿脱去衣服,翻身伏上去,以阴阳和合之法,为她锻链阴神。一个时辰之后,又依法替玉莲锻链,最后才滚到张出尘身边,搂着她安然入睡:
  但是,还未睡足一个时辰,李玉虎已被鼓翅声惊醒,乃悄悄穿起衣服,出外一看,天尚未亮,群鹰已然离去。
  他悄悄移近冠军身边,见他项下悬着一个革囊,便道:“冠军,你们夜里回来,不必来此地了,那大山脚下有个荒园,今天我们便搬过去,你去那儿找我们吧!”
  冠军点点头,鼓翅飞去。
  李玉虎飞身登上一株五丈老松枝,放眼看去,只见北京城一片宁静,屋瓦地上遍是白霜,远远的紫禁城中却已然灯火通明,隐隐有车马走动之声!
  他心中不由暗自诧疑,觉得做皇帝做官,连个懒觉都不能睡,在这十一月天里还要早朝,真是辛苦!
  想着,已盘膝虚空坐在横枝上暝目打坐,全神役气,揉纳东来的紫气,无意中打开天眼,瞧见宫中及香山脚下隐隐有股妖气,
  香山算是荒野,有妖气不足为怪,怎的宫中也有呢?想着,心中决定,下午先去香山瞧瞧,夜里去宫中走走!
  接着,他闭上天眼,抛开杂念,心头一片空灵,天地之间的灵气也纷纷像铁遇磁石一般,向他投来。
  天色大亮之后,李玉虎精神抖擞的飞落地上。接着金光微闪,小虎与琳儿已然出现,琳儿手上还捧着一个包袱。
  两虎相遇对望,心意自然相通。李玉虎笑道:“好小子,你倒会拍马屁,快拿进去吧!”
  原来昨夜小虎与琳儿住在丽奇院中,一早把老娘孟巧娥的衣服带了一包过来!
  李玉虎套上鞋子,闪出围墙,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到了前面店门口,果然瞧见九门提督衙门的总捕头,正带着五名捕快,其中一名手拿着一大串鞭炮,正等在那儿。
  刘九阴一见李玉虎长衫飘逸,硕长的身子、俊美无俦的颜容,先是一凛,继而满面堆笑,拱手施礼道:“李大少爷早哇!大人一大早就让小人前来启封,够意思吧!”
  李玉虎拱手回礼,笑道:“多谢!多谢!”
  刘九阴示意手下,挂上鞭炮烧了,随即“辟哩啪啦”一阵乱响,把四邻都吵醒了,纷纷披衣穿鞋出来探看究竟。
  刘九阴向四面一抱拳,洪声道:“提督大人有令,清平楼主人被人柱告,衙下不查,竟先封门,实有未当,现经查明,事主实属冤枉,所以特命本总捕头亲自前来,为清平楼启封:请四邻有目共睹,做个见证!”
  说罢,又暴喝了一声:“启封!”
  一名捕快,“嘶”的一声撕去交叉贴在门上的封条,授着又开了大铁锁,“吱呀”一声,推开了两扇大门。
  同时间,其他捕快也分头办事,把侧门、后门上的封条铁锁统统撕下打开。
  街上众人一阵鼓掌叫好,刘九阴又对李玉虎拱手行礼,道:“李大少,这清平楼算是还给你啦!里面的东西可是原封未动,您老快进去查点一下,小人告辞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有劳了!今日里面无人,没法接待,他日老总有空,随时欢迎光临!”
  接着,他也对街上四邻拱一拱手,微笑着道:“本店原被驱散的人手,回来之后,立即开张,希望各位乡亲多多捧场!”
  他这番话,说的是一般客套宣传术语,声音虽不亮亢,但甚是清亮悦耳,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发话人虽然陌生,却是这般惊人俊逸出众,亲切和蔼,不由都报以热烈掌声,历久不竭!
  李玉虎又做个罗圈一揖,算是再次答谢,方才举步走进店去,顺手关上大门。
  里边的孟巧娥换好衣服,听到外边的声音,便带着小虎二人一路走到前面。在前厅遇着李玉虎。李玉虎向老母道了早安,又道:“琳儿,把大厅打扫一下,小虎,你去东来顺叫他们先送四份早点过来!娘在帐房先坐一下,说不定马上会有人来,孩儿去后面叫这几个懒丫头起床!”
  他语音一落,孟巧娥笑道:“谁懒啦!几个媳妇都起来啦!正在做早点呢!都先进去吧:店里原先的夥计,没家的都集中在丽奇院,没人通知,怎地会来?”
  小虎笑道:“孩儿已通知领班啦!用不了半个时辰,一定全员到齐!”
  众人一同走到后院,果然小客厅边饭桌上,早点已放得整整齐齐!
  大家坐下来共进早餐,李小虎要走,玉虎道:“小虎别溜,待会我们去香山荒园瞧瞧,整理一下,晚上最好搬过去住。早晨我发现那边果有妖气……”
  孟巧娥道:“那荒园是前朝一位蒙古王爷的别业,易鼎之后,一直不太乾净,一连换了几个主人,住不了三天,据说到了早晨,屋里的人都被搬到院子里来了!娘只花了五千两银子便买下了,一直没空去住,只靠园外一块十亩田的佣农照顾着,你们去瞧瞧也好,若不能用,就早做别的打算。”
  说着,拿出一个簿子,递给李玉虎,又道:“娘买的宝石及历年积蓄都存在‘通宝’钱庄,你拿去用吧!”
  李玉虎打开一瞧,里面写着进出帐目,最高曾多达百万两,不过目下只剩下三十五万五千两了。
  李玉虎把簿子交给张出尘,问道:“娘,银子存在钱庄,利息多少?”
  孟巧娥道:“这通宝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据说有官家为后台,十分稳靠,不过利息较少,活期的每月五厘,定期的一年八厘,二年一分,三年以上一分二厘,不过要是换成银票,就不给利息了!”
  李玉虎又问道:“他们也放贷吗?利息多少啊?”
  孟巧娥道:“他们放帐条件很苛,必须有土地房舍抵押,利息是三个月三分,半年期二分八厘,一年期二分五厘。”
  李玉虎笑道:“这放银子的利息,相差实在太多了,出尘哪!我看咱们也开一家钱庄,来营低利放贷如何?”
  张出尘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先得把鞍山的金银搬来才行啊!”
  李玉虎笑道:“这个简单,你先和娘研究一下开设钱庄的手续及最低资本。娘!最好也托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小钱庄要出让的;另外,儿也想开家珠宝行,请几位制造首饰的师父来,共同制造经营……”
  孟巧娥笑道:“儿啊!你的野心太大了吧!这些咱们都不内行,又需要大本钱,行吗?”
  李玉虎亦笑道:“娘,不内行可以学嘛!再说咱们不一定亲自经营啊!!只要知人善任,让别人做不是一样?至於本钱嘛!儿在鞍山有个银矿尚未开发,而库存的黄金有九百万两,银子八百万两,珠宝三大箱,必要的时候都可动用。”
  孟巧娥咋舌道:“儿啊,这些是如何来的?怎会这么多呢?”
  李玉虎笑道:“鞍山本是一马姓盗窟,已历数代,前几天被儿扫平,他们的财产都是不义之财,咱们拿来用於正途,替他们子孙积点阴德,不是更好吗?”
  孟巧娥担心道:“儿子啊!你没伤人性命吧……”
  李玉虎笑道:“这一点请放心,儿子只是废了恶人武功,并未伤他们性命,同时还把恶性不重的组织起来,改行做其他行业了呢!”
  孟巧娥这才放心,道:“谢天谢地,若真如此,就好办了!”
  众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望着她瞧。孟巧娥又道:“事情也真巧,前几天得到消息,正有一家钱庄、一家珠宝行要顶让呢!”
  李玉虎众人均不相信,都忍不住齐声道:“真的?”
  孟巧娥笑道:“不仅如此,长辛店大安镖行为这家珠宝行保镖,由南边运一批珠宝回来,哪知到了山东地界,却失了镖,连总镖头都死了!镖局赔不出三百万两银子的红货钱,自己倒了不说,也连累了那家珠宝行跟着要倒!而那家钱庄则是贷放银子於珠宝行进贷的金主,本钱收不回来,只好跟着关门大吉……”
  李玉虎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好,好,好,等会娘遣人去找这三家负责人来,咱们把三家一口吃了,岂不又多了三处基地!”
  说着,耳中已听见前面人声吵杂,便道:“小虎,麻烦你出去叫帐房、领班过来一下。”
  小虎领命而去,李玉虎又道:“尘儿,上午你出去看看,第一添置一些用品,第二拿一小袋金沙去通宝,请他们鉴定一下纯度,顺便领十万两银票回来备用!”
  张出尘连口答应,翠儿脆声道:“爷,我和六妹做什么?总不能闲着罢!”
  李玉虎起身离桌,接着余玉莲递上的热毛巾,一边抹着脸,一边道:“你俩先跟着大姊学学,看自己喜欢做什么再说。等下出去,先到布庄转一转,订做几套衣服,知道吗?”
  翠儿、余玉莲齐声应“是!”同时翠儿已将一杯热茶捧到他的面前!
  孟巧娥看在眼中,内心又喜欢又感叹,觉得几年不见,儿子果然长大了,长得令人莫测高深,那股天生的威仪,不笑的时候,还真让人有点胆怯呢!
  她不禁暗疑:“这人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李玉虎刚在客厅坐定,小虎、琳儿已笑嘻嘻当先跳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年约四旬的壮年汉子。
  当先一个黑布棉袍,一项毡帽,颔下有半尺的胡子,细眉细目,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后面一个一身棉袄棉裤的短打扮,脸上透着精明,大眼蒜鼻海口笑嘻嘻,则是一副很四海形状!
  两人一望见上座的李玉虎,先是一惊,怔了片刻,转眼见孟巧娥也在座,忙拱手行礼,着长衫的道:“恭喜东主平安归来,前面小的们已到齐了,是否今午开张,请东主示下!”
  孟巧娥微微欠身回礼,笑道:“孟老哥,王领班,老身替你们介绍一下,他是老身的儿子,名叫李玉虎,以后店里的事都由他做主,是不是今天开张,你问他罢!”
  两人这才面对李玉虎,又一齐拱手,同道:“见过少主……”
  李玉虎拱手还礼,微微而笑,道:“不敢,两位请坐下说话!”
  两人不安的道:“少主有话尽管吩咐,小的站着也是一样!”
  李玉虎也不勉强,又笑道:“本人昨晚回来,救回家母,准备趁着年轻多做一点事业,这间客栈只是其中之一,以后也很难有时间长期待在此地照顾各位同仁,因此店中各事,就要仰仗两位大力帮忙了!”
  两人均显出一副不安表情。李玉虎又道:“两位放心,只要两位用心办事,本人绝不会亏待二位,将来等一切安定下来,本人会订出一套制度,将店中股份分出一部分,让各位同仁各占若干。不过,这话还要等等才能实现,目前呢!从这月起,在店中任职的同仁,无论新旧,月费一律加一倍支领!”
  孟姓帐房先生先是一喜,接着却又低声道:“少东主,本店生意并不太好,只怕赚的还不够支付薪水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讲句不怕你老哥见笑的话,一个月赔上十万八万银子,本人还赔得起,只要两位和其他同仁认真干活,诚实无欺,不存私心,即使赔钱,本人的话一样兑现。不过本人一向赏罚分明,有哪位不肯安分工作,你两位可得立即请他走路!”
  两人躬身连连应“是!”
  孟帐房道:“这一点请少东主放心,小的与王领班一定不负所托!”
  李玉虎又道:“两位已成家了吗?眷口住在何处?”
  孟帐房躬身道:“小的家人口简单,有一妻一女一子,均住在乡下!”




  第四册 第四章 安家兴业

  王领班也躬身道:“小的一妻三子,与父母兄弟二十多口住在天桥附近。”
  李玉虎道:“隔壁院落乃是小四合院,就给两位合住,把妻子儿女一齐搬来,也免得每日奔波,两位意下如何?”
  两人大喜过望,一齐跪下叩头道谢!
  李玉虎笑道:“快请起来,两位好好干,一个管帐,一个管人,只要合作无间,哪怕生意不来?将来只要做得好,这客栈内同仁人人有分,就变成大家的了!”
  他语气一转,又道:“从今日起,咱们先休息三天,请各位同仁先整理一下环境,晚上大会餐,则请厨下大师傅表演一手,做几道拿手好菜,让咱们全体同仁品尝评鉴一番,若是自己人都不满意,又怎能吸引客人上门呢?是不是?”
  孟巧娥一旁听了,对儿子这番断然安排,不由打心底佩服,也只有这样,才能一下子把人心都抓过来啊!她长长叹了口气,觉得儿子确确实实是成熟了。
  李玉虎听得她叹息之声,虽知其意,却仍然问道:“娘,您老人家有意见吗?”
  孟巧娥连连摇头,极力把眶中喜悦的泪水忍了回去。
  李玉虎又道:“另外有件事麻烦二位,即刻派三位夥计去请长辛店大安镖局的负责人!还有谁啊?娘!”
  孟巧娥道:“还有万利钱庄的老板及如意珠宝行的老板。”
  李玉虎接口道:“对,就是这三个人。就说本店有个大客户,想和他们谈谈购买或是合作的问题,务必请他们申时到达!”
  两人齐声应是,李玉虎指着一旁的人又道:“那位是我的大老婆、五老婆及六老婆,以后有什么事找不到我,跟她们说也是一样!”
  李小虎脆声道:“还有我呢!怎么,我做不得主哇!”
  李玉虎笑道:“是,是,是!这位是我……二弟、二弟媳,他俩可是人小鬼大,能找到他们也是一样!”
  孟、王两人一一行礼拜见,最后恭谨的告辞。李玉虎又道:“今晚二位回去收拾一下,最好明日一早搬来。对了!帐房里还有钱吗?”
  孟帐房道:“帐口还有五千两,足够了!”
  李玉虎道:“好,你们看着办吧!问问大夥喜欢吃些开么菜,赶快去买,别忘了晚上咱们要大聚餐哪!”
  两人走后,孟巧娥忍不住赞道:“儿啊!你真的长大了,看你这般果断处事,宽诚待人,娘终於可以放下心了!”
  李玉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第一,你儿子会望气,任何人给你儿子一瞧,可用不可用,马上知道。第二,对可用者放心大胆的授权,绝不会有大差错!”
  他站起身来,又道:“走啦!儿子和小虎现在去香山,娘就带着媳妇们出去走走吧!”
  孟巧娥本来就喜欢热闹,这时更被他挑起了万丈豪情,道:“走!娘在牢里被关了几天,闷死了,正好出去逛逛,你们先走吧!”
  李玉虎三人问清香山之路,即由后门出去,见街上行人稀少,便展开六合神行步法,似慢实疾,一路穿街过巷,不到顿饭功夫,已然出了市区,望见了香山。
  香山在京城西方,位於宛平县西北,早在金朝大定二十六年已辟为风景区,并营造香山寺,以为皇帝行官所在。
  元蒙之时多有建筑,朝中的皇亲国戚也都在山中修了别业,以为避暑之用。
  明初,洪武帝定都南京,北平封给三子燕王朱棣,有些别业,便荒废了。
  孟巧娥所买的这一处,坐落在香山南路,入冬以来,行人稀少,道路上落叶遍地,更见荒凉。
  三人踏着落叶,转过山脚,见路左一片农田之中有三间农舍,炊烟袅袅,足证里面必是住着他家佃农。
  而路右有一岔道,由林隙望去,已可看见里面有一座高大的石楼。
  三人心意相通,决定先去瞧瞧,於是沿岔道前进半里,便到达石牌楼下。
  石牌楼四柱擎天,顶上两层,下层尺厚石板上横刻一行蒙古文字。
  李玉虎飘身拔起,凌空一抹,石粉飞散而下,石板上的蒙文已被抹平。接着健臂挥动,由右至左刻上“李府”两个大字,最后面则又刻上“玉虎题”三个直行小字。
  牌楼无门,里面是一片广约百丈的广场,气势开阔雄壮。左右连着牌楼,各有一排成弧形的平顶古屋,数约百间,一直延伸到正面大楼两翼,既可住用,又可当做围墙,确实是一举数得。
  正面大楼是一座楼宽二十多丈的两层建筑,七株合抱巨树罗列楼前,枝叶广茂,均是千年巨松。
  三人见广场枝叶盈尺,便各自展开身形,舞动衣袖,将枯叶“赶”在中央,最后李玉虎弹出一点“三昧真火”,枯叶立即燃着,烧了起来。
  趁这空档,三人分途把平屋门窗打开,所有不洁之物一齐运功扫出,能烧的全丢到火里去了。
  一直等到火势烧尽,三人相视一笑,这才走近石楼。石楼乃是花岗粗石筑成,坚牢无比,正中央两扇丈半大门,正面一排五十馀户竟全是精钢铸制。
  小虎拉开锁头,推开两扇重数百斤、高有丈半的大门,一阵腐霉气味扑鼻而入。
  门里一楼,是一正方形的大厅,高达两丈,广有十丈见方。正面墙边有一石筑楼梯,直上一丈,又分左右,上楼梯后有门可通后院。大厅两侧,中间各有条通道,可通两侧耳房。
  大厅里左前有一组高大厚实的桌椅,右手则有一列长餐桌,十六张高背木椅。由於空间太大,仍令人感觉空荡荡。
  三人快速打开前后排窗户,把奇厚的积尘蛛网,运功吹出厅外,空气一阵鼓荡对流,霉味方始去净。
  灰尘一去,桌椅地板显出本来面目,竟皆是黑檀所制,十分名贵,每一张椅子,都重约数十斤。
  三人分头行事,将左、右通道中所有的门窗打开,“吹”扫乾挣。小虎、琳儿由通道尽头的楼梯上楼,李玉虎则去后院。
  后院也是一片广约百丈的谷地,向上斜起,两边连着石楼,是两丈多高的谷壁,愈往后愈高,呈半圆形,正后上方则是一道斜起的山脊,直通山顶。五丈以后,则是如削石壁,将一座玲珑小楼、一片翠柏、古梅错落、石桥小溪、假山、鱼池包没其间,景色不但十分清幽,而且更出人意外的是十分乾净,似乎常有人打扫清理一般。
  李玉虎暗暗称奇,顺着曲折小径循路而进,不多时走到小楼之前。
  那小楼也是花岗石材雕筑,形似石塔,高有三层,方圆五丈,一楼无墙无门,只有四根合抱大柱,左手有一雕空石梯,直上二楼,中央则有一张丈许方圆的圆形石桌,桌面厚有八寸,被一根径尺圆柱顶着,四周八张石鼓,都像和地上石材一体雕成,难以移动。
  小楼后面,距谷壁尚有六丈,布置成一片圃园,其中植满傲霜菊花,各色齐备。此时虽已是十一月,却仍然开放得繁盛异常。园边老梅数株,枝叶盘结,也长满了许多花苞。
  后面高有五丈的谷壁上,满是厚厚青苔萝蔓,也一般翠绿可爱,与一般情况大异。
  这还不奇,最奇的谷壁左方有一石雕龙头,神态威猛逼真,龙口中缓缓流出一道清泉,丝丝白雾,显然是一道温泉!
  谷壁中央,则隐隐有一道极浅门户痕迹,显示着后面必定有座石洞。
  李玉虎心中暗疑,先飞快登楼,在二、三层四个房间中转了一圈,发现每一间房子里,不仅家具齐全,床柜桌椅齐备,而且点尘不染,似乎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
  转瞬间他又回到一楼,此时小虎、琳儿也已过来。李玉虎正待打开天眼,察看石洞内一切,忽听得一阵“隆隆”之声,生满青苔的石门忽然缓缓打开,洞中缓步走山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来!
  那两人虽则白发满头,但面目清奇,红光满面,竟无一丝皱纹,四道目光更是精光隐隐,一望而知,必是功力深厚的隐逸之士。
  李玉虎迅即睁眼,含笑抱拳道:“敢问老丈,可是此地主人?”
  那老人夫妻,双目闪光的上下打量着三人,忽然呵呵大笑,道:“阁下才是主人!老夫乃是过客,是专为阁下守护这一份资财的。今日你终於来了,好,好,好,就交予你吧!”
  李玉虎笑道:“此屋虽为家母所购,但并不知道洞中有何资财,老丈既已先行发现,理应属老丈所有,小子怎敢妄取!”
  那老丈望了老太婆一眼,复又“呵呵”笑道:“小哥儿不必客气,令堂早已买下此地产权,无论地上地下,皆属你李家之物,老夫又岂能妄取?”
  李玉虎一惊,道:“老丈高姓大名,怎知小子姓李?”
  老太婆也是眉开眼笑,道:“你不叫李玉虎吗?咱们灵儿嫁你为妻,我这做老娘老爹的,哪能不知道?”
  李玉虎又是一惊,仔细看时,两老与林灵确有几分神似,不由恍然,疾步上前跪倒叩道,道:“原来是泰山泰水当面,小虎李玉虎拜见……”
  李小虎与琳儿也一同跪下行礼,小虎道:“原来是岳父岳母大人,啊!不对,是老大的……”
  那老丈“呵呵”大笑,扶起李玉虎来,说道:“贤婿一拜已足,快请入内侍茶,老夫好做交代!”
  老太婆上前拉起小虎、琳儿,笑骂道:“你这小子过河柝桥,自以为化身在外,就可不认老窝了吗?”
  小虎脆声笑道:“小子不敢!不过老大天性风流,孽债甚多,小子为免波及,没事还是躲远一点的好,您老说是不是?”
  老太婆被他逗乐,笑道:“我看你是天性自私,想独霸着这位好姑娘,不肯让老大分沾,对不对?”
  小虎一听,不由急红了脸,脆声辩道:“您老别这么说,琳儿她未具实体,又未成人,怎么能……”
  那老丈“呵呵”大笑,道:“小子别发急,你老泰水逗你玩的。”
  说话之间,五人已入石洞,只见里面珠光嵌顶,温暖如春,甬道曲折,处处珠光宝气,金碧华丽,竟像一个地下宫殿一般。
  二老见三人吃惊样子,便将他们引进一间客厅,分宾主坐下,那老丈方道:“这地方本是蒙古王爷所建,元亡之时,那王爷把抢来的珠宝玉器均存放此处,随军逃回沙漠,不知所终。至明朝建立,此地数易其主,老夫夫妻便迁来此地潜修,也顺便替女儿保留下这份嫁妆。不过,你别以为这些都是蒙王所留,其中的居室布置及名贵珠宝,可都是老夫两人,历时近二千馀年采集而来的呢!”
  说着,指了洞口一粒不大起眼的紫色大珠,道:“像这一粒避尘珠吧!看起来虽不光亮,可是此洞了无点尘,却全是它的作用:日后若去沙漠,带上它更可避免飞沙袭来!端的是人间至宝呢!”
  李玉虎起身道:“小婿虽想将李府设在此处,可是只要在前面活动已足够了。两位老人家仍然可以居住此洞啊!何况灵儿过去,远离膝下,时常想念,等她来京,正好团聚,两位为何非要离开呢!”
  那老人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老夫之妻,最后一劫不及百年,目前正须静中参修,哪有功夫再图儿女情长,何况灵儿这个丫头嫁你之后,有得忙的,也没功夫顾到两个老的,算了吧!还是识相走远点吧!”
  李玉虎伸手在腰上,摸出两个玉瓶,双手呈上,道:“孩儿此处尚有九转赤龙丸、九转上清丸各两粒,请岳父收下备用。至於说要另外觅地潜修,小婿在长白所留的暖谷现在正好空着,那儿尚有玉髓灵泉及各种珍贵药材及道书,均可供两老自由使用,不知岳父岳母可中意否!”
  两老“呵呵”大笑,老太婆接去玉瓶,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也不枉咱们养育灵儿一场。就这么办啦:咱们两把老骨头,就去替你看守金库去吧!”
  李玉虎大喜道:“灵儿现在大平牧场,两位要去长白,是否也顺便探访一下,以慰灵儿的思亲之心呢!”
  那老丈笑道:“好,好,就依你吧!”
  李玉虎道:“今晚孩儿收伏的鹰群即将飞回,明晨一早可着令鹰王冠军,背负两位老人家前去!”
  那老丈笑声不断的连连点头,道:“好,好,今晚你把几个老婆带来此地,先给老两口认识一下,明日一早,这地方就送给你啦!”
  李玉虎起身告辞,道:“孩儿大约三更才能过来,希望不致打扰了两位清修。”
  林老夫妇起身送客,道:“林家大门永远为你小子敞着,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说罢,又指着石塔底层,道:“洞门机关就在石桌上,左旋一、右旋二,洞门自开,而里面的开关则是这个玉石花瓶。”
  原来洞门里边,壁边有一个半人多高的玉石花瓶,此时则插满菊花,若是不说,真是谁也想不到,它便是开启洞门的枢纽!
  三人匆匆出来,先未留意,及到石楼中央门边才忽然发现,水池之中,不仅已注满半池清水,水面上还飘着丝丝白雾,那水居然是个温泉!
  李玉虎三人大喜过望,关锁了楼门,立即回飞,一直来到市区,才改用六合步法,走回清平楼。
  此时已过中午,前面酒楼已送来精致饭菜,而孟巧娥及张出尘等人,也正在等候。
  三人一进去,李玉虎立被请到饭桌用餐,小虎则在一边叙说经过。
  他“叽叽呱呱”的报告,听得大家个个称奇。孟巧娥怔了半晌,道:“灵儿的父母是何名号,本领如此之大,说不定是江湖上有名的隐侠呢!”
  李玉虎三人一怔,旋即大笑。李玉虎笑道:“这一点倒忘了问!不过他们不喜欢出风头,更不会管别人闲事,无论叫什么姓字,一定没人知道!”
  接着翠儿也报告,道:“爷,你知道吗,咱们带来的金沙有九成以上纯度,目下市价,一两黄金换二十两白银,九成应该是十八两才对,可是那通宝的夥计好坏,一两只肯换十五两,硬是想吃咱们呢!”
  李玉虎笑道:“差不多啦!他们收了去,还要下炉冶链,除去杂质,也总要花费啊!你们换了没有?”
  翠儿笑道:“大姊叫莲妹提一小袋去,可是找不着小袋子,莲妹就提了一竹篓去,一共有两百二十斤,合三千五百二十两,乘十五倍,一共换了五万二千八百两银子。”
  接着她“嗤嗤”笑弯了腰,好半晌回不过气来。
  李玉虎莫名其妙的瞧着她,也不由跟着笑了。小虎道:“你神经啊!笑什么嘛……”
  翠儿好半晌,挟着泪水,道:“哎唷,哎唷!我是想到通宝的那个夥计,他瞧见莲妹一手提着进去,以为很轻,结果他使出吃奶力气也没移动分毫,但莲妹一手又替他提到大秤上,秤出两百三十五斤。后来全又倒了出来,几乎是一锭一锭的检查,又秤了空篓子加麻袋,合计十五斤。随后又一小盆、一小盆的重新上秤称过,还是两百二十斤。哎唷,你没见他看莲妹的表情,简直绝透了……”
  李玉虎笑道:“这也难怪,平常一个大男人不见得拿得起两百斤石头,何况是金子!莲儿毫不费劲的提着走,怎不叫人稀奇?”
  孟巧娥笑道:“为娘也提过几下,不觉得有多重,初初一称,还真吓了一跳,以为他们的大秤坏了呢!”
  李小虎笑道:“原来娘也是大力士啦!了不起!了不起!”
  孟巧娥把他拉到膝上坐着,笑道:“还不是你这儿子孝顺,要不然为娘早已被折腾死了!”
  李玉虎笑道:“娘是吉人自有天相,命长得很!娘,你老人家带她们做衣服去了吗?”
  孟巧娥眉开眼笑的道:“做啦:每人做了五套,尘儿还记着你的身材尺寸,也替你由里到外做了五套呢!”
  翠儿又抢着道:“爷,你不见绸缎庄有多热络了,连老板娘都出来亲自招呼!她还以为咱们是娘手下的姑娘呢!一听是儿媳妇,啧啧,那肉麻劲儿噢,就别提了!”
  众人饭罢,又喝着茶聊一会,孟巧娥道:“昨夜都没睡好,先睡个午觉吧,一会不是还有事吗?”
  李玉虎却道:“娘,儿想明日上午去长辛店人肉市场,买些佣人回来,院子里有不愿卖身的姑娘,是否也可以拨几个来呢?”
  孟巧娥心中知道他的意思,尤其经过一早的相处,更知道这儿子必非池中之物,便道:“娘知道你的意思,下午我就回去一趟,把院子里的事都交给别人就是!”
  李玉虎笑道:“这行业永远不会绝迹,儿子倒不是反对,只是不必自己坐镇呀!只要用人得当,说不定还是和娘过去一样,能救出几个好姑娘呢!”
  李玉虎语音一顿,又道:“过几天儿去八大胡同走走,凡有逼良用刑的,儿子还想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呢!”
  孟巧娥笑道:“这样最好,有几家实在不像话。好,你去休息一下吧!娘待会回去,自有分寸!”
  李玉虎回到东厢,见屋里堆满了一大堆东西,不由笑道:“什么东西啊!这么多……”
  张出尘笑道:“有被褥,有用品,现在看着很多,打开了各屋一散,全不见了!”
  李玉虎进入帐篷,躺下休息,道:“别全留在这里,晚上咱们搬去香山,那里才算是咱们真正的家呢!不过我瞧,后洞之中,岳父母已替咱们收拾了不少,前面大楼可得要好好花一番心思布置了!”
  他忽然心中一动,对外边的李小虎,道:“下午你随娘回去一趟,把那两只小猴儿带来,放在洞口,正好替咱们守卫!”
  张出尘三人本来要去整理东西,见他要睡,便一同进来相陪,不多时均已甜然入梦。
  申时刚到,李玉虎翻身起来,叫醒张出尘,道:“咱们约的人快到啦!出去等着吧!”
  过不多久,王领班亲自带一身劲装的一名镖师进来。
  王领班首先恭谨行礼,道:“禀少东,长辛店大安镖局赵局主到!”
  李玉虎站起身来,拱手抱拳道:“欢迎!欢迎!在下李玉虎,这位是内子张出尘……”
  那赵局主体型中等,年约四旬,一脸风霜愁苦之色,不过狮鼻海口,唇角法令特长,相貌十分熟悉,心头百念一转,已知这人曾去过丽奇院内的小楼,是他母亲的朋友之一。
  而赵局主骤然发现约他来的,竟是个未满二十的弱冠少年,不由十分失望,但既然来了,总得谈谈,只好尽量压住失望之情,抱拳道:“在下赵守恕,现任大安局主,听说阁下想接手经营大安,特来候教!”
  李玉虎见他已不识得自己,便不点破,只邀他落坐客位,王领班主动去倒茶,李玉虎主位相陪,张出尘坐在下首,随即,李玉虎诚恳的道:“在下昨日方由辽东返回,有心做一番事业,今晨听说贵局想要盘让,才相请商谈,请局主勿怪卤莽!”
  赵守恕长叹一声,道:“镖局这行饭,必须刀口舐血,哪是好吃的行当!在下是见阁下英俊不凡,才说这话!”
  李玉虎笑道:“如此说来,局主是已经不想干了?但不知如何盘法?”
  赵守恕苦笑,道:“鄙局因失了红货,要理赔失主百万两银子,才忍痛盘整这份祖业。本局在南七北五十三省中,薄有名声,先父当年创业甚早,在长辛店十六家镖局中招牌最老,镖局的占地也最大,光是物业,现值约五十万两,加上车马百辆,人手近百,以及商誉路线,应该也值二、三十万两的。”
  李玉虎道:“局主诚实无欺,几十年商誉,一大片人手物业,才只要八十万两,不是太少了点吗?”
  赵守恕脸上一红,道:“本来是可以多要点的,只是鄙局新近失镖,怎好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李玉虎忽然语气一转,问道:“请问局主,失主求赔,限期多久?若是能够追回,还要卖吗?”
  赵守恕心中有些生气,但眼见李玉虎态度诚恳,不像有心戏弄,便坦诚回答道:“失主限期三个月,若能追回失去红货,在下再没出息,也不会出卖祖业!”
  李玉虎笑道:“好,局主有这份守业之诚,让人敬佩。但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还有三个月期限,局主不做追镖打算,为何先卖祖业呢?”
  赵守恕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这两件事在鄙局看来,都不容易。鄙局总镖头乃是在下师叔,艺出少林寺,这次竟然把命给弄丢了。以在下身手,即便找着下手的歹徒,只怕也是白搭,而且近三年来,长辛店先后有三家镖局都在同一地段死人失镖,至今还未查出下落,何况鄙局只有三个月时间而已?”
  “不过,鄙局也不会就此罢手,早已上报师门,请求支援。但等援手一到,便要去山东地段搜求凶徒下落,只是,这一来旷时费事,只怕已过了三个月期限,为了保住信誉,也只好做最坏打算,先筹足了银两,赔了失主再说!”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原来局主是双管齐下,并不是真想出卖大安。在下有心想与局主合作,共同经营大安,负责追回失镖,但不知局主意下如何?”
  赵守恕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门外一阵嘻笑声传来,扭头一瞧,孟巧娥已然带着二十多名女子走了进来!
  赵局主更觉意外,起身叫道:“孟大姊,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孟巧娥“咯咯”笑道:“赵兄弟,你还不知道啊!这清平楼可是大姊的产业,而他,就是大姊的儿子啊!”
  赵守恕望望李玉虎,见他与孟巧娥果然有五分相似,不由“哈哈”笑道:“怪不得我一看就觉得这位很面熟呢:原来是小虎儿啊!”
  只听厅外一阵脆声笑语,道:“谁叫我啊!小虎儿在此……”
  语声中,众女子身边忽然钻进来一个十岁幼童,玉面朱唇,头梳朝天辫,一身绛色丝绸童装,还拉着一位羞花闭月的小美人,冲着赵守恕做个鬼脸,又道:“赵叔,你好!多年不见,发财了吧!”
  赵守恕大吃一惊,指着他道:“你,你,是小虎儿,那他,他……”
  孟巧娥笑道:“他是小虎,他是玉虎,都是大姊的儿子,明白了吧!”
  赵守恕口“吃”的道:“大姊有两个儿子?小弟竟不知道?真……”
  孟巧娥笑着摇摇手,邀他落坐,道:“这事先不研究,先说正经事要紧。”
  接着她转头对张出尘,道:“出尘,见过赵叔叔了吧!这群丫头交给你啦!你先去安顿她们一下吧!”
  那群女子最大的十五、六,最小的十二、三,都长得十分秀丽。
  张出尘应了一声,挥挥手带了她们出去,小虎也跟着溜了。
  孟巧娥笑道:“赵兄弟,你和小儿谈得怎么样?……”
  李玉虎笑道:“娘,孩子了解了赵叔的处境,提议要和赵叔合作,负责把失镖追回,赵叔还没答应呢!”
  赵守恕道:“不要说冲着大姊面子,光凭这追回失物四个字,你要干局主,赵叔叔也得答应啊!不过,贤侄,说句老实话,镖行是个辛苦营生,你放着少东不做,何苦自讨苦吃呢?大姊你说是不是?”
  孟巧娥笑道:“儿大不由娘,大姊管得了吗?”
  李玉虎道:“赵叔,说实话,侄儿也不会真要去您老的镖行上班,不过将来辽东有一批人手需要在您的镖行卸货息脚,倒是真的。不过,这是后话,现今首务还是先把红货追回来,才是正经!”
  赵守恕发笑,道:“赵叔当然知道,可做案匪徒凶残毒辣,武功高强,形踪飘忽不说,做案时现场更不留一个活口半缕线索,上哪里去找他们?”
  李玉虎愕然道:“真的!这手段未免太过分了。赵叔刚才说,三年来已有三家死人失镖,难道都如此吗?”
  赵守恕道:“当然,而且死者的伤口都是一样,乃是被一种极为锋利的快刀斩死的,这也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了!”
  孟巧娥忽然道:“赵兄弟,你们这次保的不是暗镖吗,怎么会走漏消息呢?”
  赵守恕苦笑摇头。李玉虎断然道:“小侄有一条行险之计,不知是否可行,请赵叔斟酌!”
  赵守恕神情一震,忙道:“什么计,快说来听听!”
  李玉虎道:“咱们走一趟老路,再请如意珠宝坊出面,托贵局保镖,仍走原来路线,若是这帮匪徒,敢再出面拦劫,岂不正合孤意吗?对了,出事的地点远吗?”
  赵守恕道:“地点在山东历城附近山区,骑马快则三日,慢则五日。贤侄之法可行,不过却有两点难处:其一,如意珠宝坊所托的红货,据事主事后透露,乃是户部尚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市面上买来的宝石,特别送到如意坊加工,托本局送往南京,为驻守太子贺寿之礼。为此如意坊被两面逼得要自杀、脱产,哪还有能力再拿出贵重宝石托保?其二,赵叔有自知之明,即使如意珠宝坊再托保,赵叔便是亲自出马,怕也……”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如意珠宝坊真要脱产,小侄有意将它盘下来做,所以第一点不是问题,至於第二点,目前只好由小侄陪赵叔走一趟,如何?”
  赵守恕不信道:“贤侄,你别开玩笑,万一有什么闪失,如何向孟大姊交待……”
  李玉虎知道不露一手,难以让他信服,因此微微一笑,道:“赵叔囊中的燕尾镖,借来一用,小侄变个戏法给你看看!”
  赵守恕这次来未带兵刃,但一向暗器不离身,也以这燕尾镖成名於江湖,混了个燕尾追魂的绰号。听他一说,便掏了一只给他!
  李玉虎一手拿着五寸长的燕尾镖,一手并指如剪,在镖上剪了三下,三刃的镖身,无声无息的断成三截,跌在地上,好像那纯钢已变成了湿面团。
  赵守怒目瞪口呆,揉揉眼在地上拿起镖尖一看,断处如同刀斩,平顺整齐。
  哪知李玉虎技不止此,又把地上的两段拾起,放在掌中,并把赵守恕手上的尖端拿去,合在一处,用手握处,一阵清烟飘过,李玉虎左掌打开,把一只完完整整的燕尾镖又送到他面前,笑道:“原物奉还,赵叔请收回吧!”
  赵守恕在他红如朱沙的左掌心捏起自己的镖来,只见镖身紧合,哪有一丝裂痕?他大叹一声,正待收起,眼一花,镖忽又到了李玉虎手上。
  只见信手一挥,那镖缓缓飞出门外,直向五丈外一株巨松之上射去!
  巨松枝头,此时正停着一只麻雀,眼看那镖射到,双翅一震,便已飞起。赵守恕、孟巧娥都不由暗道:“可惜!”以为他失手让麻雀躲过一劫!
  哪知,不知如何,麻雀忽又束翼落在镖上,竟随那镖在十丈外缓缓兜个圈子,回头又射回房中,落在李玉虎掌上。
  而那只麻雀受到地附在镖上真元的约束,外表看去,竟像是养熟的一般,仍站在镖身上,“吱喳”的叫了两声。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表演,去吧!”
  随即内力一收,那麻雀失去约束,立即展翅飞去。
  赵守恕如梦方醒,道:“乖乖,孟大姊,您看见了吗?”
  孟巧娥嗤声一笑,内心里对儿子这份功夫与巧思,万分满意得意,似撼实喜的道:“他啊,不过仗着一点巧思骗人,赵兄弟可别上当啊!……”
  赵守恕神色一整,起身道:“贤侄,刚才你说要与愚叔合作,现在愚叔正式以局主身分,恭请贤侄担任大安镖局的总镖头,万望贤侄俯允!”
  李玉虎“哈哈”大笑,把镖交还,顺手按他坐下,道:“小侄暂时接任此职,不过等追回失镖之后,赵叔可得另请高明才成哩!”
  赵守恕慨然道:“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吧!现在赵叔可是全靠你了!明儿一早,我就把聘书送来……”
  李玉虎笑道:“明日小侄想去人肉市场买几个佣人,正好到镖局一趟,一切细节到时候再商议吧:此刻咱们又有客人到了!来的大约就是如意珠宝坊的主人吧!”
  他话音方落,不多会一名新来的丫头引了一个肥肥胖胖的客人到了门口。
  那丫头道:“启禀少东,如意珠宝坊当家钱大器老板到!”
  李玉虎“哈哈”一笑,迎到门口,道:“钱老板请进,在下李玉虎,有幸学钱老板大驾光临,实在有幸……”
  钱大器五短身材,肥如圆桶,年不过四旬,一脸的精明样子,与一般的胖子大异其趣!
  他见李玉虎虽说生相出奇俊美,身体出奇的高躲健硕,一副文质彬彬的态度让人乐与一谈,但究竟年纪似乎太轻,不像个团团大富翁的样子,不由心生轻视,大剌剌一拱手,道:“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
  他说着时一脚跨进门口;望见孟巧娥、赵守恕在座,不由一怔,神色一冷,又道:“怎么赵兄也在此地,没去山东访寻失镖吗?孟大姊不在丽奇院纳福,怎地也有兴趣淌这趟浑水了!”
  孟巧娥冷然一笑,道:“钱老板,咱们也算是旧相识,听说你最近很不得意,想顶让珠宝坊,特别替你找了个客人,乃叫小二去三催四请,到现在才来啊,架子倒是真大呢!”
  钱大器知道孟巧娥在京师之中是有名的母老虎,谁也不敢惹她,此刻一听这话,忙堆笑道:“孟大姊,你这么一说就冤枉小弟了。店里的夥计去了几趟没错,可只说店里来了个财主,并没提大姊与这事有关哪!否则,小弟还敢不早些来吗?”
  孟巧娥放出微笑,说道:“好,钱老板,算你有理,请坐吧!这位李少东确有诚意,你就痛痛快快说个数目吧!”
  钱大器客位落坐,道:“好,我的情形,赵兄既已在座,想必各位都知道了,要不是被人家逼急了,打死我我也不肯卖啊!”
  李玉虎笑道:“贵坊的情形,赵局主确是提过,您老就开个实钱,让在下斟酌!”
  钱大器肥手一拍,道:“好,痛快,就冲着孟大姊面子,老弟你只要出一百八十万两,如意坊一片屋业生财全交给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孟巧娥笑道:“太多了吧!贵宝号老身可是光顾过,凭那点不值钱的几件首饰,值得了这么多吗?”
  李玉虎笑道:“若是加上失去的宝石,倒是不算太贵,不过,若是日后大安把失镖追回,或是作价赔付,算谁的呢!”
  钱大器断然道:“谁把如意坊接去,自然算谁的。老弟你也知道,那一串三十粒红宝石,颗颗如卵,是户部尚书对东宫太子的寿礼,不算工钱,光宝石每粒足值万两,经本坊精工琢磨,以金丝串连,可就成了无价之宝了!所以尚书要本坊赔一百万两,我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如此说来,若是寻回失物,或是找到三十粒同样的宝石,就可作价一百万两了,对吗!”
  钱大器心中不信有人有这本事,乃道:“好,别说十日之内寻回原物,便是真有三十粒同样红宝石,本坊就算你一百万两。但丑话说在前头,若超过十天,一百八十万两可是一两也不能少!”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在下马上拿出三十颗来,算是定金,不过有一个条件希望钱老板答应!”
  钱大器半信半疑的道:“什么条件,老弟先说说看!”
  李玉虎笑道:“宝石串成之后还给原主,是否还要送去南京献给太子?若是如此,在下的条件是,仍然要请大安镖局护送!”
  钱大器吸了一口气,道:“可是可以,但万一又丢了呢?”
  李玉虎笑道:“这一次保证不会,不过为防万一,在下答应由大安镖局赔偿六十粒同样的宝石!”
  钱大器又长吸一口冷气,道:“老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李玉虎笑道:“口说无凭,在下先拿出宝石,让钱老板过目,若确认无误,咱们立刻签下两份合同!”
  钱大器肥手一鼓,大笑道:“痛快,痛快,我老钱在商场上混了二十年,还没见过老弟这般豪客,行!一切依你所言……”
  李玉虎已然传音出去,要张出尘准备。此时他语音未落,翠儿已手执托盘,莲步姗姗的走了进来!
  钱大器陡觉眼前一亮,托盘中滚圆的三十粒红宝石,映着翠儿一身翠绿,白璧也似的脸庞,不由令人大是惊艳,疑为天上仙子临凡降世。
  李玉虎接过托盘,放在钱大器身边桌上,道:“钱老板,你验验看,是否和原失物一样?”
  钱大器努力由翠儿脸上收回目光,拿起宝石,一粒粒验着,三十颗验完,方始长叹一声,道:“若不是没有本坊琢磨串连的痕迹,我还真以为就是那三十颗呢!”
  接着,张出尘、余玉莲一人托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四张墨渍未乾的合约,一先一后的走了进来!
  李玉虎先后找过去,对未乾的合约吹一口气,放在桌上,道:“钱老板,合同这般写法,你满意吗?”
  钱大器望着两位艳光照人的美女,真有些疑真疑幻,一时竟然忘其所以。李玉虎朗笑一声,道:“钱老板,赵叔,容在下介绍一下,这三位均是贱内,论排行则是老大,老五及老六。”
  钱大器被他笑声一震,清醒过来,一听这话,心头狂跳几下,暗道:“这小子真有办法,像这等天仙一般的美女,我老钱只要一个,也就得整天鲜花供养了,他,他……”
  心中想着,拿起暗香浮动的合同,一一细读,不仅字迹秀丽有力,更且把双方一切权利义务条述简明,毫无瑕疵,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好,好,言简意赅,完美无瑕……”
  当下毫不犹豫的拿起盘中毛笔,在四张合约后面签下名字。
  李玉虎主签了两张买下如意珠宝坊的合同,赵守恕则签下保镖合同,不过李玉虎自愿做大安镖局的连带保证人,所以也跟着在后面签了。
  而孟巧娥则以见证人身分,在四张合约上也签了名。
  张出尘令丫鬟送上一方绸巾,钱大器小心翼翼的将红宝石包起,拿了两份合约便要告辞。李玉虎留他不住,只得道:“钱老板回去之后,先别对外公布贵坊易手的消息,十日后,在下陪同赵局主取货,等平安送达南京,取了回执返回再谈如何?”
  钱大器连忙答应,便把红宝石放在怀内,告辞而去。李玉虎亲自送到小院门口,王领班正巧过来,道:“启禀少东,厨下已然准备妥当,请示少东,要在何处用餐!”
  李玉虎笑道:“当然要和各位一齐吃啊!你先遣两位兄弟送钱老板回府,回来之后,立即开饭!”
  王领班恭声应是,陪着钱大器出去。
  李玉虎回到里面,宣布道:“等会大家一齐到前面聚餐,赵叔不是外人,请留下品尝评鉴一下本楼的手艺如何?”
  赵守恕对李玉虎的功力能力财富及艳福等等,已产生莫大兴趣与好奇,正想与他多接近,闻言正是求之不得,立即爽快答应下来!
  片刻之后,王领班又来相请。李玉虎陪了孟巧娥、赵守恕先行,张出尘三人则率新来丫头,一同穿过回廊,到达前面大厅。
  厅中已满满坐了六桌,均是店里的工作人员,共有六十人,一见孟巧娥母子进来,立即起立鼓掌,表示欢迎。
  李玉虎俊面含笑挥手,道:“各位兄弟请坐,今日聚餐同乐,大家尽量开怀畅饮,千万不要客气,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尽量敞开来说。”
  这一阵语声,清楚悦耳,虽在如雷掌声之中,每个人仍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望着他高人一头的身材,飘逸出超乎想像的年轻潇洒,更加上领班早已传达的加薪消息,不由个个在惊讶之中,产生了一股喜爱敬仰之心。於是,掌声更是热烈。
  李玉虎先让母亲与赵守恕坐下,他自己则站在下首,为众人一一介绍随后进来的三位夫人。众店夥初见三位美女,直似天仙下凡,心中又是猜疑,又是羡慕,鼓掌声更是响彻大厅!
  待众丫头也已坐定一桌,李玉虎乃举手止住掌声,又道:“本人此次返乡,决定好好做一番事业,为乡亲们多制造几个就业机会,所以除了这座清平楼,已暂时接受大安镖局赵局主的邀请,担任大安的总镖头,另外还想再盘下几家钱庄、珠宝行等等,所以今后不可能长驻本店与各位分劳,好在各位都是熟手,只要通力合作,各守住自己的岗位,相信在孟掌柜及王领班带领之下,必能站稳脚步,共谋发展。”
  说罢,他拿起酒杯,又道:“来,本人先敬各位一杯!饮过此酒,咱们便是休戚与共的一家人了!乾!”
  众人纷纷站起乾杯,齐声道:“多谢少东!……”
  孟掌柜与王领班一同起身,由孟掌柜开口,先道:“少东文武兼资,胸怀万有,对店中兄弟宽宏仁爱,兄弟们十分感激,誓言忠心不二,共创生意佳绩。现在小人与王领班仅代表全体兄弟,敬夫人及少东、少夫人一杯!”
  这一杯饮下,桌上夥计自动分出十人,下厨端菜,不多会,一道道热气腾腾的佳肴上桌,引得人食指大动,酒兴大发。
  李玉虎又道:“本人与内子均不善饮,但各位可以放量。好在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各位不必顾虑!”
  众人经过他这番鼓励,立即猜拳行令,开怀畅饮起来!
  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方始结束。赵守恕与他约好后日相见的时间,才怀着满腔兴奋回去。
  李玉虎等人回到后院,安置下母亲,立即对张出尘道:“今晚看来是搬不成了。不过,现在咱们快去香山看看,一者等候冠军到来,安排岳父岳母远赴长白,二者你也去查看一下,看明天该添置些什么东西!”
  翠儿道:“爷,我也想去瞧瞧!”
  张出尘笑道:“还能少得了你吗?莲妹,带着文房四宝,等会好记下该买的东西!爷,二爷他们呢!”
  李玉虎笑道:“他俩带着一双猴儿,早已去了!快走吧!”
  此际天已入夜,李、张两人施展六合神行步法,各带着一人,贴着低空飞行,不到盏茶功夫,已然抵达!
  张出尘三人第一次来,望着这雄伟的石坊石楼与广场,都十分振奋,翠儿忍不住脆声道:“哇!好大啊!爷,咱们只有几个人住,会不会太冷清了呢!”
  李玉虎笑道:“谁说只有咱们几个,等日后全部执事到齐;只怕还不够住呢!不过也不必担心,万一不够,对面还有块十亩大的农地,可以再建一片庄院!”
  进入大厅,李玉虎又道:“这客厅餐厅虽已有桌椅,可还需要其他配置,楼上也还有二十几间卧室,等会你们好好计画一下,看该添些什么东西!”
  说着已领头穿堂而过,走入后院。
  后院里本该是一片黑暗才对,但哪知此时整个庭院竟笼罩在一片红艳艳的光华之中,地上布置有致的盆景矮树、老梅,也染上一片温暖的粉红。
  四人都甚诧异,仔细一瞧,原来在三丈多高的小楼石墙上,不知何时,浮雕出一条飞龙,张牙舞爪,神态活现,而两道红艳艳光华,便是由龙的双眼射出。
  翠儿鼓掌脆叫道:“哇,好棒啊!”
  她语声未落,只听小楼下层已传来一阵脆语,道:“老大才来吗!岳父、岳母大人已等候多时了呢!”
  李玉虎四人疾忙走近,果见小楼之下,林灵的父母,与小虎、琳儿都在座中,桌子上堆着几盘鲜果,两只小猴儿正坐在果盘边大吃特吃,正是小金、小白。
  李玉虎急忙施礼,一一为三位夫人介绍。又见两人的白发已然变黑,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长袍宽带,目闪奇光的老者,“呵呵”笑道:“贤婿快快坐下,老夫夫妻受惠非浅,下午服过贤婿所赠的灵药,不仅功力倍增,丹气更是精纯,连这满头白发都变回黑色,实在感激之至!下午无事,便将庭院略加布置,各位还满意吗?”
  小虎抢着道:“你们还不晓得,岳父的雕刻真是妙夺天工,看见那条飞龙了吗?那就是他老人家的作品,为了使此园四季长春,还特地嵌上两颗火龙珠呢!”
  众人这才恍然,林灵之母这功夫,拉着张出尘三人,不住的打量端详,红艳艳的脸上一直带着慈和笑容,此刻笑道:“出尘孩儿已有身了吧?看样子日后必生龙子……”说着在抽中摸出三方玉佩,分别递予三人,又道:“这三个玉佩,乃是老头子以万年温玉雕成,功能保温益气,常时带着,必有好处。这算是老身夫妻的一点见面礼吧!”
  那王佩色做艳红,入手温暖宁心,知是宝物。张出尘道:“多谢厚赐,晚辈等实在受之有愧……”
  林灵之母笑道:“听说你是大姊,从前又担任过玉女宫宫主,这家宫之内的和睦,生活起居的安排,就全靠你了。来,来,来,趁现在有空,快随我进去一下,洞中的安排,老身一总先交予你,就算是灵儿的嫁妆吧!”
  随即两人起身走入后洞,翠儿一拉余玉莲也要进去,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鹰鸣,小虎忽的身化一道金虹向空中射去,而李玉虎已开口道:“岳父且请宽坐,小婿等先到前面迎接鹰群,你们也来帮帮忙吧!”
  桌上的两猴“吱吱”叫着,飞速的向前奔去。林灵之父起身笑道:“走,老夫闲着也是闲着,一齐瞧瞧吧!”
  众人一同穿过大厅,来到前面,只见小虎跨坐在鹰王背上,正在盘空下降。
  鹰王此时已现原身,双翅展开,宽有三丈,一双粗如象脚的巨爪之下,居然抓提了一辆四轮马车。
  只见它缓缓落下,将马车轻轻放落石地,它自己则落在马车之旁,用它苍老的粗嗓子,说道:“见过府主!奴才已将大平的存金全部带来,里面还有三位夫人的书信,请府主瞧瞧!”
  小虎闪身钻入车蓬,拿出一只革囊,由里边摸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
  李玉虎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字奉玉虎夫君:君示敬悉,知婆母安然归,不胜之喜!妾等在此,己操兵两次,一切尚称顺利。前在暖谷移来金沙、宝石,由冠军等一次送还,以应急需,此地已无存馀。夫君与大姊两妹,虽才去京一日,妾等己有三秋之感,盼速返辽,共赴沈阳会师也!”
  下面则是张出云、朱如丹、林灵三人的签名。
  李玉虎看罢,收在袋内,只见鹰群次第降下,都带回一个特大竹篓,於是笑道:“冠军,辛苦你们了!先休息一会吧,此地便是咱们的李府,以后你们也以此为家吧!”
  鹰王冠军抬头四处打量,道:“那石楼顶上不错,奴才们可否在那儿建个窝!”
  原来石楼乃是平顶,上面一片平台,足有十多丈长、三丈多宽,四周还有一圈石砌的护栏。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你们十二个压上去,会不会把楼压倒?可要考虑考虑!”
  鹰王冠军两边看看,一声号令,群鹰左右各四,飞落在广场两边的平屋顶上。
  冠军又瞧了瞧,才道:“正中楼顶,由奴才与亚军,及一号、二号为居,其他分居两边,该不会有问题!”
  李玉虎点头称好,又道:“你们先休息一夜,明晨再到鞍山一趟运一批金子来,回去的时候,顺便把本府的岳父、岳母送去大平。”
  接着,他又介绍鹰王与他岳父认识,道:“岳父,它乃千年鹰王,孩儿为它取名冠军。这一群大鹰则是它招来帮忙的……”
  那林灵之父虽潜修近二千年,精通易数变化,对女儿林灵与李玉虎的结合也只能推知大概,并曾偷偷看过他们,但对他们的遇合与作为,实在不十分清楚。此刻见着鹰王,竟然口称奴才,为他执役,心中不由暗奇。
  同时,他也是异类出身,性情和善谦虚。一听这话,便对鹰王拱拱手,“呵呵”笑道:“老夫林之栋见过道友,请道友多多指教!”
  鹰王冠军笑道:“林老先生,不必客气!你既是家主人的长辈,也是奴才的长辈,指教二字,可当不起!”
  李玉虎此时才知,原来岳父叫“林之栋”,於是笑道:“两位别客气啦!有话明早起程再说吧!冠军,你去休息,我们要赶快把东西搬进去,等会儿我还有事要办呢!”
  此时张出尘和林灵之母也走出来,大家一同出力,把车上之竹篓金沙宝石先运进大厅,堆在左手房内,最后竟堆满了一个半房间!
  李玉虎待一切都安顿好了,又道:“出尘,我和老二要去皇宫走走,你就先写封信告诉出云她们,后天有空,先带冠军去一趟鞍山,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叫她们三个先回来一趟也好!”




  第四册 第五章 入宫除魔

  天空中乌云密布,北风呼啸,气温骤降!
  一阵鹅掌大的雪花,陡地盘空而下,不到半个时辰,北京城内已到处罩上一片白!
  李玉虎带着小虎、琳儿低空飞行,其速无可比拟,盏茶功夫即已然进了皇宫内城!
  虽然内城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处处都有警卫,但谁也不曾发现这三条淡淡的黑影。
  即便是他们三人从警卫的眼前过去,那警卫还是看不清,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呢?
  三人并不知道皇帝住在哪里,也不问东西南北。李玉虎直循着那股妖气,便直往西南方一处偏殿扑去!
  距偏殿还有二、三十丈,李玉虎三人,已同时听到一阵悲伤的哀告,道:“父皇,孩儿的清白不足惜,可是您如此对待孩儿,是谓乱伦,会遭人唾骂的……”
  这阵语声清脆,凄惨呜咽,婉转动人,便是铁石之人听了也会感动。
  但哪知竟被一阵粗厉的怒叱打断,道:“妈的,罗嗦什么?谁是你的父皇。乖乖的等候孤家幸临。过了今日,孤家脱去这个臭皮囊,就带你出去巡游,逛一逛花花世界,哈哈……”
  这一阵狂笑,声似豺狼,极其刺耳。
  李玉虎三人心意相通,加急运功,静悄悄飞进偏殿,贴在雕花的气窗上,点破窗纸,向内一瞧,不由都勃然变色!
  原来殿内正是皇帝寝宫,宫内一张宽大龙床上,一个赤条条六尺大汉,正猛干一名幼女。那幼女已然奄奄一息,即将昏迷。
  龙床边,地毯上七横八竖的躺着十三个赤裸裸女人,均一般下体流血,陷入昏迷。
  另一边,床下站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女,赤裸的曲线玲珑有致,只是面容掺澹,泪流满面,双目紧闭,正在哀哀的哭个不停!
  较远的一边,有五个高大太监,想来是伺候皇帝的,可是如今却一个个呆若木鸡,站成一排,一动也不能动。
  太监后面,则又有一堆女人,一个个也像被点了穴道般僵立在那里!
  其中一个富富泰泰、四旬上下的女人,忽然尖叫道:“来人哪!外面的王护卫快些进来,皇上看来是发了疯了……”
  守着偏殿宫门的两名护卫之一,贴着门道:“启禀皇后,臣不敢奉召。圣上近两年来,每逢初一、十五均须御女十五名,今儿正是十五……”
  原来那女人乃是永乐帝的正宫徐皇后。闻得报告,皇上要我十五名处女,哪知宫中只剩下十四名,皇上怒火大发,竟命人召去亲生的女儿——平阳公主充数。
  徐皇后大惊之下,匆匆带了身边的宫女赶来,要求交换,哪知身边这几名早被临幸,竟无一人可以代替。
  皇上不但不肯,反一一将她们点中穴道,定在当地,不许她们出去。
  徐皇后眼看着一个个小宫女被“幸”得昏迷不醒,马上就要轮到亲生的女儿——平阳公主了,不由大急。
  此时,她一听王侍卫竟不听命,以设法制止,不由哀求道:“王侍卫,你快想出办法,皇上若真……只怕无法面对泉下祖宗,你……”
  王侍卫贴着门,道:“启禀娘娘,如今时间迫促,臣下到哪里去找人来,这事要怪,也只能怪侍寝的王公公,他早该为圣上安排妥当……”
  徐皇后见这也不行,那也不是,便直着嗓子喊道:“朱棣,你这皇位得来不易,希望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做成个万人唾骂的昏君哪!你醒醒吧!”
  床上的永乐帝一听,在床上一滚,便一脚把陷入昏迷的小宫女踢下床来,喃喃的道:“对,我要当个好皇帝,对,……”
  接着,一把拉住床边的平阳公主,“嘿嘿”笑道:“乖乖,别怕,过了今夜,孤王神功已成,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平阳公主大惊失色,被他一拉,倒在龙床之上,醒目一瞧,正瞧见父皇那一对赤红的眼睛,芳心一转,娇声道:“父皇既如此说,女儿从命就是,不过父皇总要先解了女儿的穴道禁制,才好伺候啊!”
  永乐帝瞧着她玲珑娇躯,“性”趣大发,食指大动,“嘿嘿”大笑着,道:“好,好,还是我儿识趣,孤王就解开你的穴道,不过你可要乖乖听话噢!”
  平阳公主展颜一笑,如花的脸上陡然增加了不少媚态,道:“那是当然,能够成全父王的神功,女儿虽死何憾!”
  永乐帝“嘿嘿”笑着,伸出一双大手,在平阳公主的玉峰间揉了几下,又在她背后命门穴上拍了一掌,解了她的穴道。
  平阳公主手脚立时恢复向日由,脸上娇媚无限的微微一笑,玉手握住永乐帝大手,拉过来覆在自己的脸上。道:“父王,女儿美不美!”
  永乐帝“嘿嘿”而笑,声似豺狼般道:“美,美……”
  平阳公主待他的手指含在自己口内,突然间用力一咬。永乐帝大叫一声,用力收手,另一手已一掌推了过去。
  这一掌乃是他护痛自救的反应,掌劲自然很大,一掌拍在平阳公主的肩头,立将她打得飞了出去。
  平阳公主跌在地上,滚身疾速爬起,用力一头直向殿中的大柱上撞去!
  这一头若是撞实了,只怕立时脑袋开花,死於非命!
  永乐帝勃然大怒,挺身扑上前去,身形竟是快如电闪,口中还厉吼怒骂不休,道:“死丫头,哪有这么便宜,不让孤王吸尽元阴,死得了吗?……”
  骂声中手指已将抓住平阳公主的玉腿。陡然间,脑后顶上传来一阵凉意,眼下只见一片金光一闪,心头一暗,“不好!”两字尚未喊出,“呼”地一声,人已跌在地上。
  他心中本来有些迷糊,这一跤跌得一身巨痛,反倒清醒过来。眨眨眼,发现自己面朝下趴在地上。翻身坐起一瞧,发现身边多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美少年,不由大吃一惊,问道:“你是何人?”
  这一开口,声音已变得软弱无力,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看看身上寸缕未着,更是大为惊异,道:“孤家怎会如此?这是何处?”
  原来,适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李玉虎三人也已紧急发动,琳儿一飘,飘到平阳公主前面,小手拉住她向旁边一带,已将她撞向大柱的力量化去,平安的落在地上。
  李小虎则直立由空中扑向永乐皇帝,小手一推,发出一片真元所化的金霞,由永乐身上一闪而过,同时也将潜存在他身上的厉魄,网了出来。
  李玉虎则落在永乐帝身边,想把他扶上龙床。
  这一切变化快如闪电,但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小虎分出的一片金霞,网出厉魄之后,正停在几个太监面前。
  那厉魂不仅全身赤裸血红,高大狞厉,面目凶恶,更在金霞包没中,不停的手舞足蹈,拚命挣扎,张口狂吼,露出了一口森森獠牙,只是声音被霞光阻断,传不出来而已!
  李玉虎舒臂把永乐帝轻轻巧巧的扶上龙床,并在众人身边转了一圈,将众人的穴道解开。徐皇后则疾步走到龙床边,拉了床棉被盖住了他的裸体,关心的道:“皇上,皇上,你觉得怎样?”
  几名太监站处离厉魂只有三尺,穴道一解,一个个吓得软了下来。
  而后面与皇后站在一处的宫女,因为看不真切,还不觉有多害怕,所以都跟到龙床边,照顾皇后皇帝。
  李玉虎道:“琳儿,把公主的衣服拿给她,快去找壶水来!”
  平阳公主显然练过武,胆识甚壮,瞧见这种情形,虽然骇疑,却也知来了个高人,救了他们一家。於是立即走到床前,快速的穿了衣服,对李玉虎盈盈下拜,道:“多谢恩公援手……”
  李玉虎虚空一托,已然将她托住,和声道:“公主不必多礼,皇上受厉魄浸入多年,身体极虚,救人要紧……”
  说着,即取出一颗九转上清丸,分了一半递给平阳公主,道:“快快予皇上服下!”
  接着,又将另半粒放入琳儿端来的茶壶之中,道:“昏迷不醒的,每人灌她一口。……”
  小虎道:“老哥,这家伙火候已深,我快因不住他了,你快帮帮忙,把他料理了吧!”
  平阳公主接过半粒药丸,鼻中闻到一股清香,知是灵药,立即毫不犹疑的爬上床,放入永乐帝口中。
  永乐帝本觉得气息不畅,全身无力,虚弱之极,丸药一入口,立即一股香甜气流顺喉而下,所到之处,无不舒服顺畅,头脑跟着清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望着丈外在金霞中跳动不休的厉魄,忽然指着厉魄道:“果然是他……”
  徐皇后道:“皇上,说什么啊……”
  口中问着,却忍不住和平阳公主一样,偷眼向厉魄望去。
  两人目光到处,只见李玉虎忽然屈指连弹,立即有两朵青莲般光炎,迅快的飞入金霞之中,将厉魄包没。
  那厉魄像是极端痛苦,陡地在金霞光炎中倒下,翻翻滚滚,不过盏茶功夫,厉魄的血光愈来愈淡,终於变成了一个透明影子。
  李玉虎手提法诀,右手一招,一朵拳大的青炎飞回手上,一闪而没,只听他说道:“不管你和皇上有何恩怨,占他庐舍,收人阴精,已然上干天和,本座如今为你化去,还你本来,你知过吗?”
  那光霞中淡影滚身俯地叩头,道:“上仙保留小人魂魄,感激不尽,小人已知过了!”
  这阵平和的语声,却是传了出来,听在几个清醒之人耳中,都不由暗宣佛号,以为果然是来了神仙呢!
  只听李玉虎又道:“你既已知道,可知该往何处去吗?”
  那光影道:“小人知道!”
  李玉虎又道:“好,本府放你一条生路,去吧!”
  这话一说完,李小虎小手一挥,也脆声叫声:“去吧!”
  那金霞电闪般拖着淡影,飞到三人来时的气窗边,一闪而失,那淡影则已然透窗而出,一闪而没。
  永乐帝与徐皇后等一干宫人,目睹这等情形,都不由毛骨悚然,由於徐皇后笃信佛教,口中宣着佛号,立即跪倒在地,道:“信女徐氏……”
  李玉虎衣袖一卷,发出一股暗劲,将她托起,笑道:“皇后娘娘,小民并非仙人,请勿误会,只不过粗通武功,略习道法,善於望气而已!”
  平阳公主心情渐渐稳定,暗暗打量着李玉虎三人,对於高大英俊无俦的李玉虎,不由芳心爱慕,忍不住走上前,道:“大侠高姓大名?怎知父皇有难?是特地前来的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民李玉虎,近从辽东艺成归来,因见宫中隐有妖气,特来一探,正巧遇上……”
  永乐帝此时不但完全恢复,心中也完全明白发生之事,对面前这位年少貌美的侠士,不由充满了无比感激。
  他挺腰坐起身来,伸出两只赤裸的膀臂,拱手道:“孤家蒙大侠相救,不但再世为人,而且也等於救了朱家江山,孤家感激不已!”
  徐皇后亲自上前,为他披上龙袍,垫上枕头,永乐帝感激的看她一眼,又道:“多谢皇后,这几天也真是冷落你了……”
  徐皇后委婉一笑,低声道:“皇上说到哪里去了,臣妾清静度日,何曾有过怨言!”
  永乐帝拉她坐在身边,长叹一声,道:“大侠与皇后不知,这妖孽缠朕已有数年,起初朕还能自己做主,有时也借用他的神力,出入战场声师杀敌。最近两年,他居然反客为主,利用朕为他吸收女人的真阴。朕被逼无法,才迁来此地,以免为朝廷所知。据它说,过了今夜便能凝成人形,离开朕了:可是从刚才的情形看来,过了今夜,朕即使不死,只怕也只剩一个无用的躯壳了!”
  徐皇后听了这话,内心对李玉虎三人更是感激,此时众太监、宫女已然复原起身,穿好衣服,都恭立在一旁。徐皇后道:“皇上,请三位大侠坐下来谈吧!”
  永乐帝忙道:“是,是,还不坐位伺候:同时快传消夜来,朕要与李大侠好好谈谈!”
  一旁太监恭身应“是!”
  永乐帝又道:“乖女,你先陪三位少侠到书房坐坐,朕更衣之后,立即过去!”
  平阳公主娇声道:“父皇玉体已完全复原了吗?!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永乐帝含笑挥手,道:“不妨事,乖女快带大侠过去吧!”
  平阳公主娇应一声,举手作势,道了一声:“请!”
  立即当先带路,直往隔壁的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每个墙角都燃着暖炉。
  平阳公主在门口揖客,让李玉虎三人在御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对面相陪,道:“还没请教这两位少侠姓名呢!真是失礼!”
  李小虎“咯咯”脆笑道:“公主不必客气!我是他弟弟,叫李小虎,她叫方文琳,是我的好朋友!”
  平阳公主道:“两位年纪这么小就有如此高绝的功力,真令人羡慕死了!本宫也曾在华山练过几年,到现在还只会几手不入流的把式,真是惭愧!”
  李玉虎俊目闪光,上下打量着她,奇道:“公主金枝玉叶,不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怎会远去华山受这种苦呢?”
  平阳公主展颜一笑,娇声道:“八年前,父皇还是燕王时,常受建文堂兄的压迫,几乎削爵问罪。母后深恐全族被灭,才把本宫暗地送到华山,一位方外之交——玄慧师太门下,一转眼就是八年。年初王驾北幸,母后一再派人相召,本宫才由华山回来!”
  李玉虎对朝廷叔侄相争之事,知之不详,回来几天也没打听,无法深谈,更不便表示意见,但对公主不想回官却甚好奇,於是道:“这是为何?难道公主不想念父母吗?”
  平阳公主叹息一声,道:“大侠哪知道宫中之事。亲如父母子女者,日常各有居处,难得见面,即使见了面,还要谨守着君臣之礼,不得逾越,说实话,真不如在华山自由自在呢!何况这几年,父王征战万里,哪有时间与子女相聚啊!”
  李玉虎笑道:“说到自由自在,确实不如在野之身……”
  一言未完,永乐爷已然穿了便服,当先走了进来。只见他躯高雄壮、国字脸、关刀眉,一双浓眉大眼颇有威棱,不愧是一代帝王。
  李玉虎起身相迎,永乐帝阔口一张,“哈哈”笑道:“朕便服相见,大侠千万别拘束,坐,坐……”
  说着,已先坐上李玉虎对面的椅子!
  徐皇后随后而入,坐在皇帝下手,慈祥的笑道:“这位小侠与小妹妹真是可敬可爱,小小年纪就练得这等大本领,真是太难得了!叫什么名字啊?”
  李小虎笑道:“我叫李小虎,她叫方文琳!”
  徐皇后笑道:“小虎、玉虎,你们是兄弟吧!长得可真像呢!”
  李小虎笑道:“大概是吧!”
  永乐帝不由也笑起来,道:“这娃儿真叫人喜欢,朕有意收你作为义子,不知你可否愿意?”
  李小虎望望玉虎,两人心意相通,均知永乐帝乃是想藉此酬谢二人。李小虎笑道:“做你的乾儿子,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可不能成天待在宫里陪你,外面我还有老娘呢!”
  永乐帝“哈哈”大笑,道:“不用,不用,只要逢年过节你能进宫来团聚一下,朕於愿足矣!”
  李小虎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用不着打勾勾啦!”
  永乐帝、皇后及平阳公主,都忍不住大笑。
  李玉虎故意作色,道:“小虎不可无礼,还不跪下叩头拜见!”
  李小虎这才站起来,跪在永乐帝与皇后二人面前,叩了三个头,道:“孩儿叩见乾爹、乾娘……”
  平阳公主道:“不对,应该叫父皇、母后……”
  小虎只得又道:“孩儿叩见父皇、母后。”
  徐皇后一把拉起他来,搂在怀内,道:“好,好,乖儿子……”
  永乐帝用一对颇有威仪的环眼,望着李玉虎,道:“大侠功力高绝,朕受恩深重,日后必有封赏……”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此事不必放在心上!草民游侠江湖,目的就是要救人之困,封赏之事,再也休提!”
  永乐帝长叹一声,道:“大侠认为是件小事,但对朕来说,却是件大事啊!想朕为燕王之时,受封居此,其后受堂侄猜忌,几乎全家殒命,无奈之下,乃发动‘靖难之变’争战四年有馀,出生入死之倾,受这厉魄之助,化险为夷。本以为它是福星,哪料竟是祸源:今夜若非大侠仗义,孤家死不足惜,只怕这万里江山又要陷於战祸了!”
  李玉虎没兴趣听他朱家历史,便起身道:“时已不早,草民兄弟该回去了。”
  哪知李小虎竟然另有主张,只见他小手一伸,道:“老哥,拿一粒九转赤龙丸、九转上清丸来,给乾爹、乾娘补补身子吧!这也算是我这乾儿子一番孝心呢!”
  李玉虎只得在怀中摸出两粒药丸来。李小虎接过手去,一捏两半,道:“父皇、母后,这两粒药乃是吕仙长遗留人间的,修道、练武者服了,可抵一甲子修为,未使武者,也可强身益气,扶病延年,请父皇、母后笑纳。”
  永乐帝“哈哈”大笑,接过去一口吞下。徐皇后也毫不犹疑的服了。都觉得丹药下肚,立化滚滚热流,全身滚转。李玉虎神目如电,一瞥永乐皇帝,道:“原来皇上也练过内功,那好,请皇上赶快坐下,待小民为皇上疏通一下经络,功效必然更大!”
  永乐帝依言立即盘坐。李玉虎虚空一指,一道金光已钻入他的顶门。
  同时李小虎也拉起徐皇后,以用传音之法悄声道:“母后站着别动,孩儿也为你疏通一下。”
  说着,双手握拳,不轻不重的擂遍徐皇后全身大穴,使得她精神陡长,自觉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连脸上皱皮也渐崩起,两颊隐现艳红光彩。
  盏茶之后,李玉虎玉掌一收,传音道:“皇上请自行调息十二周天……”
  说着打个手势,飘然出室而去。
  平阳公主疾步追出,低声道:“李大侠,你们住在何处?若父皇要请小虎弟入宫,到哪儿找啊?”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草民在香山之阳定居,不难找的。公主也请休息!小民先告辞了。”
  言罢,公主只觉两眼一花,面前已失去他的踪影。她疾步又返回御书房,房中也已失去二小,只有永乐帝笑容满面的挺腰而起,拉着徐皇后的手,道:“卿家,你觉得如何:看样子一般受益匪浅呢!”
  徐皇后摸摸自己的面颊,忍不住奇道:“皇上,您替臣妾瞧瞧,臣妾觉得脸上的皮肤紧了许多,好像皱纹也少了呢!”
  永乐帝凑进细看,口中“啧啧”称奇道:“这是什么仙丹,真能使人返老还童吗?朕自觉年轻了二十岁……”
  永乐帝此时年近五旬,连年征战,须发已有些花白,脸上自然也颇有风霜留下的痕迹!
  可是,这会儿徐皇后凑近对视,发现他脸上也生变化,不仅发须变黑,脸上的皱纹统统不见。原来那双长年红丝遍布的眼睛,竟也已恢复清明;尤其是声音变化最大,原已沙哑的豺狼之声,竟变得洪亮清润,十分悦耳了!
  徐皇后忍不住惊喜交集道:“陛下脸上的变化更大,当真可喜可贺!”
  永乐帝“哈哈”大笑,搂着徐皇后步出书房,边走边道:“平儿,可问过李侠士住在何处?今夜之变,犹如做梦,想不到因祸得福,实在做天之幸,平儿,你瞧这李侠士可中意吗?”
  平阳公主随后而行,道:“孩儿已问过了,他说住在香山之阳。……这位侠士人之极品,只怕人家看不上孩儿呢!”
  永乐帝坐在龙床上,捻须笑道:“平儿说得不错!这事可得慢慢设法。像这般高人,天子所不能臣,父王这条性命是他所救,怎好强人所难?”
  他见公主螓首低垂,状颇幽怨,又道:“不过,俗话说:”女想男隔重纱,男想女隔重山。‘只要我儿有意,慢慢缠磨,还怕他跑掉不成。“
  徐皇后依坐肩下,笑道:“怪不得皇上刚才只要收小虎做义子!原来真另有打算!”
  永乐帝笑道:“卿家请想,李玉虎人中龙凤,功力高绝,又於孤家有恩,怎能贸然提出收为义子的要求?万一他不肯答应,岂不尴尬?小虎尚未成年,而且活泼好动,多孤王这个义父,只有好处;即使真的不肯,孤王也好下台,是不是?”
  徐皇后六、七年来,不曾见皇帝与她这般倾谈过了,心灵之中,也早不敢再有此想。这会儿见皇上言笑无忌,似乎又恢复往日新嫁的甜蜜岁月,不由芳心大悦,笑道:“皇上真好算计!这下收了义子,又为平儿找了个走动的藉口,往后你常去香山走走,你父皇的另一心愿,必然也不会落空了!”
  永乐帝“哈哈”大笑,道:“还是卿家知朕,孤王的算计正是如此,平儿可得好生努力!”
  平阳公主芳心暗喜,心头鹿撞,只听永乐帝又道:“平儿回宫休息去吧!待明儿打听清楚,孤王便派你为专使,率领宣旨太监,去往李府宣旨,正式收小虎为义子,如何?”
  平阳公主喜悠悠拜辞出去。
  永乐帝又吩咐一旁太监宫女,道:“今晚之事,尔等须严守秘密,若有一点风声,尔等一个也别想活。传旨下去,今晨罢朝,移驾照阳宫。”
  众太监宫女轰然答应。领头太监立即把旨意传诵出去。
  且说李玉虎三人回到香山,只见大厅外停着十几辆大车,各处灯火通明,他母亲孟巧娥已然过来,正在陪着林之栋夫妻闲聊。楼上及两边耳房,由二十几个丫鬟、十几个店中夥计,负责打扫整理布置。
  李玉虎奇道:“娘怎么来了?半夜三更的,大家忙些什么……”
  张出尘起身相迎,扶他坐下。小虎、琳儿挤坐在孟巧娥怀内,只听她道:“娘听说亲家翁、亲家母在此,哪里睡得着,所以你们去后不久,娘就领着这些丫头们来了!亲家翁神通广大,适才起了一卦,算出你在宫中必有一番奇遇,明儿说不定公主要来咱们这里,所以娘才和出尘商量,赶快布置起来,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李小虎抢先开口,道:“娘,我来说吧!我已经认了皇上乾老子呢?”
  众人大为惊奇,催他快讲。李小虎脆声如连珠炮,把三人在宫中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一怔,最后张出尘笑道:“虎二爷这下可神气了!御儿乾殿下,赶明儿咱们可得去打一顶金冠给你戴了!”
  李小虎清亮大眼一转,“咯咯”笑道:“我瞧有人又要做新郎了,你气不气?”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胡说八道,哪有此事!”
  张出尘笑道:“妾身哪会生气?只要爷瞧着中意,别说一个公主,再多几个不是更热闹吗?”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大方得紧!不过我已有了你们六个,已足够了,何必再找一个公主扰局!她生在宫中,唯我独尊,怎能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等她知道咱们的情况,定会打消念头!”
  林之栋展笑而起,道:“贤婚天纵奇材,只怕很难让人舍弃。时候不早,老夫老妻该上路了!”
  众人一齐走出大厅,鹰王冠军早已在外等候。林之栋二人跨骑上去,拱手道别。
  冠军一声轻鸣,展翅先去;群鹰井然有序,次第起飞,往辽东而去!
  张出尘道:“老爷陪婆婆先到后洞休息吧!里面已经安排好了。翠儿与莲妹都在,妾身要在前面坐镇,等天亮之后,还须去街上买些东西!”
  李玉虎道:“你不累吗?我看也去睡一会吧!”
  张出尘笑道:“妾身不累。老爷赶快进去休息,天亮之后,你不是还要去长辛店吗!”
  李玉虎拍拍脑袋,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呢!好,你多偏劳,叫小虎留下帮你吧!娘,咱们进去……”
  孟巧娥已到后洞去过一趟,她与李玉虎走到小楼之前,道:“儿啊!你们小夫妻住在洞里,为娘在小楼上睡,上面已经安排好了!”
  李玉虎想想也好,便送她到梯口,独自步入后洞。
  后洞内珠光宝气,前面是一个客厅,旁边有条甬道通往深处,一共有八个房间。
  此时每间房门大开,翠儿与余玉莲都在第一间,已在堆放金沙及宝石。
  原来,李玉虎走后,她们商量一下,觉得放在前面不太妥当,又一袋袋运了过来!
  李玉虎望见二人,都忙得鼻光见汗,不由笑道:“喂,老公回来啦……”
  翠儿两人吓了一跳,抬头望见是他,拍着胸口不依道:“吓死人了!爷,你怎么一去就是大半夜啊!”
  李玉虎道:“这事说来话长,等会你们问小虎吧!我想睡了,有地方吗?”
  翠儿、玉莲一左一石扶着地的手臂向后走去,翠儿笑道:“这儿共有卧室七间,爷中意哪间,就睡哪间好了!只可惜没有浴室、厨房!”
  李玉虎在甬道走了一趟,见每间都十分宽大,柜厨、妆台、双人床应有尽有,而且被褥齐备,豪华无比。
  他凝立在甬道尽头,瞑目用天眼向内察看。半晌之后,心中已有腹案,便道:“等会叫小虎二人负责,再开进去,十丈之外便有个天然石窟,可以改成浴厕,现在我要睡一觉啦!”
  他随便走进一个房间,也不脱衣服便倒在床上,转眼间,竟真的熟睡过去。
  翠儿与余玉莲见状,也不吵他,迳去前楼找小虎,询问适才的经过情形!
  原来李玉虎这次为了早些炼化厉魄的法力真元,不惜耗去大量三昧真火,所以有些累了!
  天亮不久,李玉虎醒来,走到前厅一看,大厅中已然十分热闹,十几个油漆工人正忙着油漆;而外面一辆辆马车不断驰入,送来一车车各色物品。
  张出尘三人都忙得团团转,指挥着丫头、夥计点收,再分别送到各个房间!
  李玉虎向张出尘取了一万两银票,心中通知小虎一声,便问身出了大楼,踏着积雪,疾步走到林木深处,迅速升空,飞向长辛店。
  长辛店离北京三十多里,街上最多的除了镖局,便是马市,还有一个很出名的地方,便是人肉市场!
  原来那时节人口可以公然买卖。
  被卖者有的出於自愿,乃贫苦人家;有的则是罪犯的家属;也有极少数是家道中落的破落子弟,把家中的奴才再次拍卖出去。
  李玉虎踏着昨夜落下的积雪,沿街而行。过往行人,望见他文质彬彬、俊美无伦的样子,不由都看直了眼,尤其见他身上大寒天还穿丝绸单衣,却无半丝怕冷样子,心中更是惊奇不止。
  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叫化子,由街边楼下追上前来,叫道:“公子爷,行行善吧!化子三天没吃饭啦……”
  说着,横身拦住李玉虎去路,把一只大手伸到他的面前!
  李玉虎心中一动,望见那叫化子,身上衣服虽然补了几块,尚称乾净,背上竟然还背着五只麻袋。脸上虽有油污,一双眼却透着精明,长像也颇清秀。便道:“你是丐帮五袋弟子吗?可认得酒丐文一奇?”
  那小丐一怔神,也看清李玉虎的脸面,心中暗赞:“好俊的小伙子!”求乞的态度一收,正容恭声道:“阁下是谁?文老乃本帮祖师爷,怎会不识!阁下提他老人家为何?”
  李玉虎微微一笑:“我是文老的朋友,姓李名玉虎,来此想找赵局主,但不知小兄弟可肯帮个忙,带我去大安镖局?”
  那乞丐转身一指前面,笑道:“前面再走几十步,便是大安镖局,公子爷跟我来吧!”
  李玉虎与他并肩而行,又道:“兄弟贵姓大名,若当真三天没吃饭,待会在下请你如何?”
  那乞丐嘻嘻一笑,道:“这是讨饭的口头禅,公子爷不必当真。小丐钱一飞,可真不敢让祖师爷的朋友请客!”
  李玉虎又道:“前几天大安失镖死了人,你扪丐帮可有线索?”
  钱一飞转头望望他,奇道:“公子爷是为这个来的吗?这可麻烦了,三年来长辛店有四家失镖,死人的伤口大致相同,线索只有一条,就是不是北五省一般绿林干的!”
  李玉虎笑道:“兄弟,看样子你练过功夫,又满精干,为何当乞丐?改个行不好吗?你若愿意,我介绍你进大安当镖头如何?”
  钱一飞笑道:“小丐命不好,从小被老丐收养,自然成了小丐,要想改行,可没那么容易,不过公子爷这份好心,钱一飞可是永志心头!”
  李玉虎知道丐帮规矩,要他们改,可得由上往下改,便不再劝,只是道:“好吧!等你们上头肯了,再改行吧!我住在香山南麓,有空可以过去聊聊!”
  这时二人已到大安镖局门前,李玉虎又道:“跟我进去再聊聊吧!”
  钱一飞拱手,道:“小丐尚有他事,公子爷若无别的吩咐,小丐就不陪了!”
  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等等,听说这儿有人肉市场,有几家啊!老板为人怎么样?小兄弟知道吗?”
  钱一飞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老板也姓钱,名蛟,不过可跟小丐没关系。听说过去是黑道绿林的一把狠手,五年前才盘下这块地方,为人苛薄得很,可是在此也没有其他恶迹,咱们丐帮也拿他无可奈何!”
  李玉虎奇道:“贩卖人口虽是法所不禁,但苛待奴隶,仁道不许。逼人为奴,或虐杀奴隶,就算是违法犯纪了!难道你们连这点都查不出来吗?”
  钱一飞苦笑道:“钱家戒备森严,暗中很难摸进去,前几年丐帮也曾派人暗暗探过,反而被人捉了,最后还是花钱赎回来的,以后就没再去了!”
  李玉虎不解道:“为何还要花钱去赎?”
  钱一飞道:“若是不肯去赎,他就要将人送官究办。一场官司打下来,就是不判刑,也会被衙门修理个半死,何必找罪受呢!”
  李玉虎闻言,心中已有计较,便道:“万一我把人肉市场接下来,你能找几个兄弟,替我暂时管一管吗?老实对你说吧:酒丐现在辽东,正替我办事,年底一定会回来,到那时人手就够了!”
  钱一飞一怔道:“真的?若是祖师爷都肯帮公子爷,小的还有什么话说。不过钱蛟不是易对付的,手下打手甚多不讲,官府里也有交情……”
  李玉虎微笑摆手,道:“这我知道!你若无要事,我邀了赵局主,就去人肉市场走一趟吧!”
  钱一飞一咬牙,道:“好,公子爷,小的把命交给你就是,水里火里,就陪你闯一闯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走进大安镖局大门。门房早就瞧见他俩,在门外说了半天,已着人入内禀报去了。
  这时赵守恕刚好匆匆迎出来,老远哈哈大笑,道:“贤侄来得可早,快请进来。噢,怎么钱舵主也来了?欢迎!欢迎!”
  赵守恕出身少林,与丐帮虽均属侠义道,却很少交往。所以一见钱一飞,颇是诧异!
  钱一飞笑着拱手,道:“钱某算是李公子的跟班,赵局主千万别招呼我!”
  赵守恕笑着让客入厅,一边道:“钱舵主这是什么话!咱们虽少往来,可总是街坊邻居。这位李公子说来也不是外人,是鄙局新聘的总镖头,今日特来上任的!”
  他熟络的请两人落坐,又道:“贤侄和钱船主还没用早饭吧!坐会儿一齐去一文钱吃烧饼油条可好!”
  李玉虎起身道:“几年没吃这玩意儿啦:听了都流口水,现在就去吧!吃完正好去办正经事儿!”
  三人出了大安,转个弯来到一条小街。一家挂着块木牌:“一文利”的早餐店,出现眼前。
  钱一飞打起棉布廉,请二人先进。李玉虎也不客气,领头入内。只见十几张桌子上坐满了早起的客人,大家都是吃烧饼油条加豆浆来的。
  店中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一齐望着李玉虎发起怔来。店小二哈腰道:“爷,几位!噢,局主,钱爷这么巧,一齐来的吧!”
  赵守恕含笑道:“里面雅座有空吗?咱们去里边吧!”
  店小二头前带路。穿过大堂,后面是个小天井,左右两边堂屋,就是所谓的雅座了!
  李玉虎大大方方的坐在长板凳上,一口气吃了三套,外加两大豌豆汁。摸出那张一万两的银票,苦笑道:“赵叔,小侄身上没带银子,这张只怕找不开,只好要你请了!”
  赵守恕“哈哈”大笑,道:“什么话!什么话!你就是有,赵叔也不能让你付哇!”
  三人出了店门,赵守恕又走回头路,李玉虎道:“赵叔,咱们先去人肉市场,局子里没事吧!”
  赵守恕笑道:“现在还有什么事?十一月半了,谁还要保镖出门啊!不过,知道你要来,昨晚已通知大夥,中午在万福楼为你接风……”
  李玉虎笑道:“那还早呢!先办我这事要紧!”
  三人回头穿过三条小巷,来到一所高大的门楼前面。门边挂了一块木牌,上写“仁义市场”四个大字。有两个挺腰凸肚的大汉,站在门楼之下,瞧见三人,立即抱拳道:“赵局主早哇!什么风把您老吹到这儿来啦!”
  赵局主笑道:“这位公子爷需要几个下人。附近数百里内,只有你们这一个市场,能不来吗?”
  那大汉推开侧门,领三人进去。另一人关上门户之后,便疾步向里奔去。
  门里中间有一条甬道,两边各有一大间砖房,门口、窗口都用铁栏杆锁着。
  带路的大汉问道:“公子是要男的还是女的?”
  李玉虎道:“都要!”
  那大汉敲敲左边的房门,同时开了铁栅门锁,道:“请公子先看男的吧!老板马上就到!”
  里面的厚木门打开,门里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门外那个道:“有客人,叫大家靠边站好,交给你啦!”
  说罢,便对李玉虎一拱手,让过一边。
  里面一个一声暴吼,道:“奴才们听了,统统靠外站好,见客人啦!”
  李玉虎举步走进去,俊目一闪,只见里面,中央一个过道,两边各有一排铁笼,里面关着五六十人,老少都有。此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到铁栅栏边,用一双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地,充满了哀告乞求之色!
  李玉虎心中凄然,匆匆走了一圈,问道:“价钱怎么算法?”
  那大汉道:“一般四十以上三十两,四十以下三十五,二十以下五十。若是人数多,还可以打个折扣!”
  李玉虎又问道:“女的呢!”
  那大汉道:“女的嘛!四十以上二十两,二十以上四十两,二十以下五十两,不过要是特别漂亮的,价钱另议!”
  李玉虎道:“好,这儿一共六十五人,你算算一共多少钱,全要啦!”
  此语一出,本来鸦雀无声的众奴,陡然暴出一阵喊声:“谢谢大老爷……”
  那大汉吓了一跳,怒吼道:“想死啦!快快住口,咱们银子还没收,现在高兴个什么劲!”
  李玉虎心头暗怒,表面上不动声色,伸手摸出那张万两银票,交给大汉,道:“本少爷忘了带小票子出来,这一万两你先收着,等会一总结帐。走,咱们去对面看看吧!”
  这大汉哪见过这大的银票?双手接过去,不知往哪里放好,对李玉虎的态度已然恭敬多了!
  赵守恕已知他脾气,不以为怪。钱一飞却是心头暗惊,太过大方,万一被人冢吞了,找谁说去!所以他不时注意,总怕那大汉把银票收到荷包里去。
  对面和这也形式相同,只不过关着四十几个老少不等、面有菜色的女人而已!
  李玉虎进去转了一圈出来,过道尽头已匆匆走来一位棉袍大汉,年约五旬,一脸横肉煞气,一望而知是凶残之辈,正是钱蛟!
  守着男奴的大汉,执银栗先迎上去,双手呈过,低声报告一番,那大汉望望手中的银票,收在怀内,低声骂道:“你是猪啊,谁叫你开价的,不会等我来吗?”
  接着,换上一副笑脸走上前来,哑声道:“赵局主,钱舵主送了财神爷来,多谢多谢!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在哪儿得意啊?先请进来坐会儿吧!”
  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势让客,一句话招呼了几个人,倒真是八面玲珑啊!
  李玉虎缓步而进,道:“小可李玉虎,世居京城,近日因在香山开府,急须人手,所以才来打扰钱老板。”
  那钱蛟“嘿嘿”大笑,道:“公子爷说什么打扰,像您这般豪客,请都请不到。前面这般奴才,能伺候您,实在是他们祖上烧了高香……”
  说着,众人已入大厅,分宾主坐下,一名清秀小丫头献上香茶,躬身而退,李玉虎故意瞧了几眼,道:“前面这批奴才,人数是不少,可是真要调教得中规中矩,只怕还需要好好磨练。不知钱老板这儿,还有更可意的吗?”
  钱蛟笑道:“有,有,本市场什么样的货色都有,只要开出条件、出得起价钱,即使目前没货,半月之内,保证可以送到您府上!”
  李玉虎朗笑道:“钱老板真是神通广大,佩服,佩服!这样吧!咱们再看看现货,若是不满意,再麻烦钱老板另外设法可好!”
  钱蛟起身“嘿嘿”笑道:“好,好,那么请李公子移驾后厅看吧!”
  穿过这排厅房,后面是个四合院,中央是庭院布置,并无奇处,左右厢房则是一律的铁栅处处,显然也是关肉票的处所。
  钱蛟示意守卫的四名大汉,把铁栏门统统打开。
  钱蛟笑问道:“男左女右,李公子先看哪边?”
  李玉虎道:“先男后女,都瞧瞧吧!”
  接着四人在各房中转了一圈,发现十个房间里均有床铺被盖,一共关了四十五名男女,都是二十岁以下,长相也还算清秀。
  看完之后,李玉虎面对后面一排房舍,笑问道:“后面还有吗?”
  钱蛟神色一变,旋又笑道:“李少爷还不满意?后面确实还有几个!都是上等货色,本来是不宜做家奴的,不过公子爷要,又另当别论了!”
  李玉虎奇道:“为何上等货不能做家奴?有讲究吗?”
  钱蛟突然露出一丝淫笑,道:“这些人本是八大胡同订的,公子爷应该知道,妓院的要求,是比较特别一点!”
  李玉虎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若是已被人订了,本人不会抢着要,不过开开眼界总可以吧?”
  钱蛟淫笑一声,道:“可以,可以!公子若是出得起银子,买了也可以!”
  说着,带头推门而入,只见里面一厅两房,两房之中一共住着四名十三、四岁少女,果然清丽可人,是个美人胚子。
  四人似乎很怕钱蛟,一望见他,都赶紧跪下行礼,齐声道:“叩见钱爷……”
  李玉虎见状,心中一动,立即以蚁语传声,问道:“你们都是自愿卖身的吗?别怕,若是被逼就摇摇头。”
  四女闻得耳边轻语,都吓了一跳,不觉张慌四顾,等听了最后一句,竟也一齐摇了摇头。
  李玉虎又问道:“是被人绑架来的吗?若是,就点点头!”
  钱蛟见李玉虎紧盯着四个女孩,以为他喜欢,“嘿嘿”一笑,道:“你们起来吧!这位李公子想买几个家奴,若是看上了你们,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那四名少女站起身来,耳朵里仍然清楚的听到问话,便一齐点了点头。
  李玉虎开声笑道:“这四个小女孩果然不错,若是买回去伺候内人,一定善解人意,只是人数太少了点,不够分配,反而让人伤脑筋了!”
  钱蛟奇道:“怎么公子爷已成家了吗?难道……”
  赵守恕这才有机会说话,忙抢着道:“这位公子爷可厉害呢,钱老板你别以为他年轻,据鄙人所知,在香山就有三位夫人,听说在辽东还有三位,个个都像天仙下凡,不知道有多美呢!”
  此言一出,不仅钱蛟膛目,便是丐帮的钱一飞也傻了眼,竟齐声道:“真的吗?”
  李玉虎退出厢房,笑道:“本人是有六个老婆,有什么不对吗?”
  钱蛟乾咳一声,羡慕之极的道:“家花不比野花,野花玩过一丢,不会有什么纠缠,可是要把她们锁在一个屋檐下,争宠争房,吃醋嫉忌,常常闹得家宅不安,公子爷可真是有本领呢!”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会吗?我倒是从不觉得她六人有什么争执呢!”
  他语音一顿,又道:“不过为夫的处事公平,不让她们有争执的籍口,也很重要,所以……”
  “钱老板,这四人之外,最好再有两个,凑成六个,我那六个老婆就不会有话说了!”
  钱蛟迟疑一下,请三人落坐之后,方道:“另外两个有是有,不过性子有些倔,正在接受训练,一时怕无法出货!”
  李玉虎笑道:“这两人在哪里,带我去瞧瞧,说不定见了我,她们愿意跟我走呢!”
  钱蛟为难道:“这不太好吧!那地方很秽,公子爷去了不太方便,我看过几天,一受完训立刻给您老送去,怎么样?”
  李玉虎摇摇头道:“过几天取货可以,但总得先看看货色啊:要不然老板你随便抓一个充数,本人吃点亏倒无所谓,若老婆们说我不公平,岂不又要起争执!”
  钱蛟一咬牙,道:“好吧!我叫人抬她们出来给公子过目,不过这两人身价可得加倍!”
  李玉虎笑道:“银子不是已在你身上了吗?随你开价,一总算帐。”
  钱蛟怦然色喜,道:“好,公子爷既然这么痛快,鄙人也没话说。三位且请宽坐,鄙人这就去着人抬来!”
  说着,对站在门外的大汉施个眼色,随即推开后门而去。
  李玉虎闭起双目,状似养神,实际已开天眼向后面察看。
  只见后面又是一重院落,三面皆是楼房,应是钱蛟与手下的居屋。院中有一假山,有苍松翠柏环绕。钱蛟不入居室,竟直往假山走去。
  李玉虎天眼已如法眼,可随意调整方向、角度与深度,地凝聚功力注目一瞧,果然假山下有一地窟,里面更有一条长长暗道,直通宅后郊外的一处坟场。
  而地窟之中有一处水牢、一处刑房。
  此时,水牢中正泡着两名少女,刑房里则吊着七名壮汉,都已垂头奄奄、去死不远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张眼起身,道:“走,咱们也到后面看看!”
  门口的大汉疾步而入,陪笑道:“公子爷,后面是老板的私宅,闲人莫入,请多包涵!”
  李玉虎怒道:“什么私宅,明明是私设的刑堂,逼人为奴为妓的所在!”
  那大汉作色道:“公子血口喷人,咱们这人肉市场可是在官家立过案的……”
  李玉虎不理会他,举步直向后面闯去。
  那大汉一把未拦住,伸手急拉后门口一根吊索,立即响起了一阵警铃!
  后院三面楼,转眼间闪出二十多名手执武器的大汉,齐立二楼回廊之上,为首一人扬声喝道:“什么人乱闯私宅,还不快快退去!”
  赵守恕、钱一飞跟了出来二见这等场面,脸上都变了颜色!赵守恕低声道:“李公子,咱们是来交易的,犯不着多树敌人哪……”
  李玉虎“哈哈”笑道:“这假山之下,钱老板竟私设牢笼,虐杀人犯,逼人为奴,已然干犯了法纪。李某怎能视而不见?走,进去看看。”
  这番话,虽是回答赵守恕,但院中之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楼头一名大汉,把手中钢刀一摆,道:“赵局主,咱们可是多年邻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带这位不通人情的主顾来,是诚心找麻烦吧!”
  赵守恕面红耳赤,接不上话,李玉虎已然道:“尔等若是经营合法生意,虽然有违仁道,李某可以不管,但像这种用刑逼人的违法勾当,与黑道绿林的绑架勒赎何异?今日遇着本座,就是你们的末日到了!”
  赵守恕低声道:“那手执刚刀的汉子,似乎是南七省绿林有名的凶人,外号泼风刀孙七……”
  那泼风刀哈哈狂笑道:“好小子,有种!看你一副乳毛未乾的样子,胆子倒是不小!大爷走南闯北,会过多少好汉,会怕了你?有种就过来吧!”
  说话间,钢刀一摆,使个身法,由丈馀的楼上一跃下地,摆了起刀式,等着李玉虎上前过招!
  其他众人也跟着一一跳落地面,缓缓在外围布成半个圆圈,也是静等着李玉虎踏入。
  李玉虎缓缓举步,走到泼风刀孙七面前,笑道:“看你样子,大约杀过不少人了,刀法一定不错,是不是?不过这刀嘛?只怕已经不太利了!”
  说着,缓缓的伸手,直往力上抓去。
  那泼风刀“嘿嘿”冷笑,心中还觉得有点不忍:“这么年轻一个俊小子,就要命丧黄泉!一见他伸出雪白的一只手,手腕一摔,正想以刀背敲上一下,不知怎的,眼一花、手一麻,三尺长刀已到了人家手里。
  李玉虎三指捏着刀身,左手伸指一敲,“当”的一声,刀刃上已被敲去一块,只听他笑道:“我说罢!这刀不管用了吧!不过,你这人还有不忍之心,不算太坏,还你!”
  拨风刀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握住刀柄,望着刀尖附近的缺口,呆了一呆,暗道:“妈的!这小子会变戏法吗?怎么……”
  别怪他不信,皆因一般武林中,功力高绝之士,一掌断刀,一指断刀,都听说过,但一指只敲出一个缺口,却是闻所未闻。
  因为这种现象,手指头一定练得比钢铁还硬,劲力更别提有多大了,否则,你只能敲断、震裂,绝不能……
  李玉虎见他发怔,微微一笑,道:“你自恃刀法了得,是吧!好,我就让你三招,看看能不能沾到我的衣服!”
  泼风刀孙七凶睛一瞪,大喊一声“杀!”挥刀平平斩去。两人相距不足五尺,这一刀并未作势,可说是快捷无比。李玉虎身后,远远站在台阶上的赵、钱二人,都不由担心警告道:“小心!”
  哪知李玉虎像是失去重量、轻若飞羽一般,直持刀风临体,全身忽然被刀风吹起,斜斜的落在五尺之外,刀尖在他胸腹之间,差之毫厘的划了过去。
  泼风刀孙七跟踪贴近,健腕一翻,盘个刀花,一招力劈华山,对李玉虎当头劈下!
  李玉虎狂笑道:“心思尚称灵巧……”
  语声中,跨出一步,孙七眼前一花,已失去敌人踪迹。
  他心头一凛,“夜战八方”,顺刀势一带一转,向左右身后,一口气劈出八刀,只觉刀刀泼风嘶鸣,风声刺耳,端的是快捷如闪电一般。
  八刀一过,耳朵一痛,被人弹了一下,随即听身后传来一阵清亮悦耳之音,道:“八刀一气完成,算一招吗?”
  泼风刀孙七大惊失色,“当”的把刀丢在地上,声哽语咽的道:“孙七技不如人,愿凭处置!……”
  李玉虎缓步走到他面前,笑道:“好,果然是条汉子……”
  一语未完,陡听假山边一阵暴吼,道:“兄弟们,敌势太强,黄蜂针伺候!”
  外围一圈大汉,暴应一声,迅速合成一圈,将李玉虎与孙七二人围在中间,每个人手上已平执一具长约一尺的黑色铁筒,指着内围二人。
  孙七大惊道:“大哥,不可!”
  原来发令之人,乃是由假山下钻出的钱蛟,此时他冷冷的道:“老二,你快退下,这小子功力高绝,非此不能治他。……”
  孙七道:“人家功力高绝不错,可是并没有赶尽杀绝,令小弟难堪,大哥何必置人於死呢!”
  钱蛟“嘿嘿”冷笑道:“兄弟心眼太直了!人家是有为而来,否则怎会知道咱们的机密,若不将他制住,这块基地能保得住吗?”
  李玉虎神态优闲的朗声道:“钱老板此言差矣!只要你等改过向善,保证不再做违法勾当,本座倒不一定要收去这地方的!”
  钱蛟厉声道:“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格老子好不容易才立下这块踏脚石。建起这颗摇钱树,就凭你这几句空话,就放了不成!你要是真有种、有本事,就破了这座黄蜂阵。”
  李玉虎哈哈笑道:“这话是你说的,要是破得了,你怎么说?”
  钱蛟“嘿,嘿,嘿”又是一阵狂笑,道:“若是破了,格老子项上人头任凭取去!”
  李玉虎笑道:“好,孙当家,你退出去吧!”
  孙七低声道:“公子大意不得,黄蜂针一筒五十只,只只奇毒,以机簧发射,能破内家真气,你……”
  李玉虎挥挥手,笑道:“你这人真不坏!请放心吧:二十四筒黄蜂针,一共一千二百只,不足为惧,退下去吧!”
  孙七无奈退到圈外,李玉虎又道:“钱老板,这黄蜂针筒杀过不少人吧?是你制作的吗?”
  钱蛟“嘿、嘿”冷笑得意的道:“当年老夫仗以成名,绰号黄蜂,只要是射中一枚,不出一时三刻,毒发身亡,且试不爽,小子有什么遗言,赶快说吧!”
  李玉虎笑道:“我看不必了,黄蜂针放过来吧!”
  钱蛟看他被二十四筒黄蜂针围住,仍然毫无惧色,不由大是犹疑,听了这话,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於是他咬牙切齿的暴吼一声,道:“用三绝阵法,放!”
  只见离李玉虎一两丈开外的二十四名大汉同时举起针筒,向中央李玉虎站身之处,上、中、下三路射去。
  但听得一阵“咔咔”弹簧轻响,一片蓝泛泛的针雨,闪电般向李玉虎射去。
  李玉虎凝立原地一动也不动,像是吓呆了。
  而射出蜂针的大汉,为防李玉虎移位闪躲,让过对面射出的蜂针射中自己,都纷纷滚身向外,急快的退后三丈。
  不过,中间还有四个站住四方,针筒遥指李玉虎上方,尚未发射。他们是准备在李玉虎拨空脱身时,再行发射!
  哪知李玉虎根本半步未移,直到那一千只蜂针临体半尺,陡然双袖前后一舞,漫天针影便已消失不见。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你们四个怎么不射?”
  前面两人大惊失色,齐齐把针筒一丢,全身发颤,身后两人手指一按,却已悄没声息射了出去。
  李玉虎回身对二人一笑,两手平平伸出,一千只毒针堆在他两掌掌心上,像个小山,首尾相衔射到的一百根针?像铁遇磁石一般,一根根堆将上去,一根也不曾落地!
  众人都有些傻了,两眼直直的望着他。
  李玉虎双手一合一揉一擦,千根毒针已变成了一个铁球。
  不知是谁突然发一声喊,众大汉回身便逃。李玉虎陡然喝道:“站住,统统回来!”
  众人耳中如闻焦雷,耳鸣心跳,气息不畅,心知差人家太远,一个个垂头丧气,又转身走了回来!
  李玉虎举起铁球,陡然用力丢向地上,嘶的一声,地面已显出一个圆洞,不知深有几许。
  李玉虎道:“这种害人的东西,用之上干天和,还是毁了的好。”
  於是手一招,地上两只针筒已落在双掌之中。他轻轻一捏,圆筒已变成扁的。接着信手一丢,扁筒已钻入铁球钻出的深洞,片刻之后,才传来“当”的一声响。
  众人心惊肉跳的看着,一动也不敢动。李玉虎抬手道:“都拿过来吧!”
  於是那二十二名大汉一个个上前,将空针筒双手呈上,李玉虎边捏边丢,“当当”连响,一只只捏扁的铁筒,均落入同一洞中。
  最后,李玉虎望着呆若木鸡的钱老板发笑道:“把你怀里的两只也拿过来吧!”
  钱蛟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走上前去,呈上两筒。孙七更一声不响跟了过去,送出自己的一只。
  李玉虎一一捏扁丢下洞去,并伸脚在洞上一踏一拧。等收回脚,地上也已然恢复原来的形状,除了没有积雪之外,竟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钱老板,你可服气了吗?”
  钱蛟仆地跪倒,叩头道:“李公子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李玉虎道:“刚才你不是说,任我取你项上人头吗?现在……”
  钱蛟叩头如扬蒜,求道:“李公子你大人大量,饶小的一命吧!”
  李玉虎道:“你这人做恶多端,本该万死,但本府愿禀上天好生之德,饶你不死。不过你得为你的恶孽赎罪才行!”
  钱蛟道:“好,好,好!小人积财百万,愿献於公子,这座人肉市场小人也不要了。小人只求能带着妻小返回家乡,老死家园!……”
  李玉虎凌空虚拍三下,道:“本座答应让你回家。现在暂时封住你的功力,三年之内,你若修身养性,一心向善,功力自然慢慢恢复,三年中若想与人逞强斗狠,稍一运气,便将筋断脉裂,永远难再复原了!”
  接着,他又望向孙七,道:“孙七,你有何打算?”
  孙七躬身道:“公子神功尽世,孙七无限仰慕,今日既败在公子手下,愿终身追随公子为奴!”
  李玉虎展颜一笑,道:“好,本座收下你,一边站着。”
  接着他俊目放光,向四周大汉扫视一圈,又道:“你们呢?”
  众人纷纷跪下,均道:“小人愿意和孙七爷一样,投入公子门下为奴,忠心不二,效忠公子。”
  李玉虎点点头,道:“你等既如此说,本府给你们一个自新向善机会。从今之后,对人力求谦和,不得恃技欺压善良,务求多多助人。本府一向赏罚分明,无论是谁,只要有一丝劣迹,立即废功力,逐出门下,知道吗?”
  众人轰然应是。
  李玉虎又道:“从现在起,本府接下人肉市场,暂时交丐帮钱舵主代管,孙七为辅,你等可由钱舵主分派职务。现在的奴才一齐放出来,凡是强架来的,按其心愿,一律遣送回家,不得留难。”
  他语言一顿,又道:“本府开府香山,事业甚多,现暂兼大安镖局总镖头之职。孙七,你尽快将此地的名册造好,载明各人志愿,包括所有奴才在内,送呈本府,一等别处须人之时,再行调派。”
  众人轰声应“是!”
  李玉虎又道:“钱舵主、孙七,你俩好好合作,清点一下,其他人等,可留则留,不可留可任其自去。至於他……”
  他一指委顿在地的钱蛟,又道:“本座依其心愿,待交出财产、地契之后,可将他一家大小送交大安镖局,由大安派人送他回川。”
  李玉虎又一指假山,道:“假山铲平,下面的地牢堆土填死。去几个人,快把里面关着的人犯放出来,好好救治。”
  孙七道:“王九,领你那一班兄弟去吧!”
  王九洪声应了,便领着九人下去。
  李玉虎道:“今后不可苛待上门卖身的奴才,你们吃什么,就给人家吃什么?身价银子更不可斤斤计较。你们要抱着做善事的胸怀经营,对身怀一技之长者,更该扶助他自行立业。告诉他,养身为奴之举,虽可混口饱饭,总可是有辱祖宗啊!”
  钱一飞、孙七以及赵守恕这才了解他的用心。孙七躬身道:“闻听公子训示,奴才茅塞顿开今后自当禀承指示经营。”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钱蛟交出的银两,可让他带走两万两,以为生活之资。其他则存入钱庄中生息,支应此地的开支用费。必要时本金也可以动用,只要帐目清楚就可以了!”
  说到此处,算是告一段落,他望着赵守恕,道:“赵叔,你觉得小侄这般处置,还恰当吗?”
  赵守恕早已心服得五体投地了,见问,乾咳一声,大拇指一竖,道:“愚叔没话可说。”
  李玉虎微微一笑,对钱一飞道:“钱舵主要是觉得孤单,可以调几个兄弟来帮忙。对了,本府所须的佣人,就烦你先选四十人,男女各半,先替他们买几套新衣服,梳洗打扮一下,明日一早,雇车送过去吧!其他的等以后各按专长,再慢慢安置。”
  钱一飞躬身应是,顺手拉起哑口无言的钱蛟,在他袋内摸出一万两银票,双手呈给李玉虎。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放在你身上吧!替奴才们买衣服,雇镖车都需要用钱,就在里面支用好了。若有剩馀,捐给此地丐帮的兄弟们,过年用吧!”
  他望望四周,长长吐了口气,又道:“赵叔,咱们走啦!”
  钱一飞、孙七与众大汉一同送到大门外,钱一飞瞧见一名小丐,在门外正探头探脑打量,便招手唤他过来,道:“你去把舵上的长老请来,告诉他们,已破了人肉市场啦!”
  那小丐喜悠悠脆应一声,凌空打了两个跟斗,呼啸奔去。
  李玉虎知他心虚,怕他走后一个人敌不过多人,人肉市场又易了主,便不点破。双手一拱,便和赵守恕走回大安镖局。
  镖局内全员已经到齐,五位镖师,六十二名趟子手,都在大厅议论纷纷,猜测着今晨来的美少年,是否便是局主新聘的总镖头。
  不过,这谜底很快就揭开了。




  第五册 第一章 香山福地

  赵守恕满面春风的步人大厅,“叭叭”拍了几下手掌,引起大家注意,同时洪声宣布,道:“各位同仁,请大家一同鼓掌欢迎本局新任总镖头——李玉虎少爷……”
  众人纷纷起身鼓掌,不过并不热烈,皆因众人虽惊奇李玉虎高佻英挺,俊逸无俦,也具有一股自然威仪,但却无一丝会武样子,又怎能担任总镖头呢!
  李玉虎毫不在意,含笑挥手,道:“本人年轻识浅,对保镖这一行可说毫无认识,以后还请各位先进多多指教了!”
  这几句话在疏落的掌声中说出,厅内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心头都是一愕,立刻知道这人真不简单,于是掌声又热烈起来。
  赵守恕将他让到客位落坐,自己则面对众人,高声说道:“各位同仁,请静一静,请坐下,本人有个大消息告诉各位……”
  待众人闭口坐下,赵守恕清清喉咙,敞声又道:“各位同仁,上午本座陪总镖头去人肉市场……”
  接着便一五一十把经过说了出来,最后又道:“总镖头接下这市场,目的不是以人肉赚钱,而是要为走投无路的苦人开一条生路,谋一身的温饱,这一点希望各位了解!”
  众人如同听神话故事一般,愕怔半晌!陡然又暴起一阵如雷掌声,半晌都不肯停歇!
  坐在下首的一名镖头站起身来,止住大家,道:“李镖头,属下断魂刀周西府,对总镖头这番霹雳手段、菩萨心肠的作为,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从今以后,誓愿追附骥后,永为总镖头的马前小卒!”
  众人轰然附和,都道:“小人们誓愿追随……”
  李玉虎起身拱手,笑道:“多谢各位先进爱护,小弟行道江湖,以信义为先,扶弱济倾,本诸天心,为生民开活路,是唯一职志!今后各位只要记住这点,无论做什么事,本人必为后盾!”
  他语音一顿,又道:“至于本局的生意,无论多大的镖,多远多难的路,只要诸位与局主认为应该接,绝对支持到底。”
  这几句话,是有关镖局活计,自然大家更爱听。于是又一阵轰然叫好,又响起如雷掌声。
  李玉虎拱手落坐,赵守恕又起身道:“昨日本人已向各位说过,九日之后,咱们要再保一批红货到南京去。这一次有总镖头为后盾,保证无惊无险。所以本人决定走一趟明镖,各位可以去各处接接头,看有没有搭顺风车的客人,到时候可以一同走!”
  “现在天色近午,咱们打道万福楼,为总镖头接风去吧!”
  这一席酒,只吃了半个时辰。
  李玉虎先敬大家一杯,即依例声明不善饮酒,谢绝了各人敬酒干杯要求,匆匆吃饱,立即告辞先行离开。
  他独自悄悄又走到“人肉市场”附近,找了个僻静角落,瞑目运功,以天眼向里面察看一番。只见钱一飞、孙七及几名老丐正各自忙着整理工作,知道并无差错,这才放心大瞻的施展六合神行步法,沿着官道向京城而去。
  不多时穿城而过,心中一动,举步走到清平楼。
  清平楼尚未开张,但门口已贴出大大的预告:“整修内部,铁定十一月十五日重新开张,三日内八折优待,欢迎新知旧雨,光临指教!”
  而大门之内,果然处处整理一新。
  孟帐房正低头算帐,听见门声,抬头望见李玉虎,立即起身笑脸迎来,拱手行礼,道:“少东您好!一个人吗?”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孟先生好!本府想起一事,特来拜托!”
  孟帐房让他坐到柜内,亲手泡了茶,道:“少东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李玉虎笑道:“前日家母谈到有家万利钱庄想盘,昨日本来请石领班约他来谈,结果没来,孟先生可知道原因吗?”
  孟帐房笑道:“万利钱庄老板乃是属下熟人,他本南京人氏,只因年已老迈,体力不支,又无子女接棒,加上生意也不理想,所以想整个盘出,好收回几个老本,回乡养老。少东若是有意接手,属下先去与他谈谈,问个底价出来。”
  李玉虎拱拱手,道:“本座确有此意,如此就拜托先生了。不过本座想经营钱庄,不为谋利,实在是想为升斗小民开一条借钱谋生出路,将来开张,借款的利息尽量压低,期限尽量拉长;更可凭藉信用借款。这法子孟先生以为如何?”
  孟帐房对这论调,闻所未闻,略一沉思,道:“少东,说实话,这法子属下未曾想过。不过,听来对一般贫苦小民确实大有帮助,但万一银子还不出来,岂不要赔死吗?”
  李玉虎笑道:“只要助人成事,银子收不收得回来倒无所谓,不过依本座想,世上坏人到底较少,诚信者应占多数,只要借款人能站得起来,有几个诚心不还债的!”
  孟帐房笑道:“这倒也是!少东有这番心意,确实是天下万民之福。不过这可是需要大本钱呢!”
  李玉虎道:“本店的经利,除两成用来分红,另外八成可以存入钱庄。另外本座已盘下如意坊,将来卖出的珠宝亦可以支应。总之,千万两以内,应该不成问题!”
  孟帐房道:“如意坊是赚有钱人的钱,只要门路打开,赚头必然可观,用之贴补钱庄的小额借款,倒是可行之道。”
  李玉虎起身道:“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钱庄之事,就重托先生了!现在本座到后面休息一下,若有消息,就请先生到后面通知一声!”
  孟帐房躬身相送。待李玉虎走后,唤来一个伙计,交代一声,立刻往万利钱庄而去。
  李玉虎穿过几层院落,遇到几个忙碌的伙计。一一含笑招呼,最后来到原先住的后院,向正在打扫的伙计招呼一声,便钻人一个房中,上床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先暗在心灵中与小虎通过讯息,以便对香山的情形做个大概了解;又运用天眼透视,将清平楼前、后、左、右彻底做个观察,不多会便听见孟帐房与王领班一齐过来。
  开门出去,在客厅坐下。过不一会,王、孟二人已走了进来。
  见礼过后,李玉虎坚请二人落坐,笑道:“二位的家人搬来了吗?住得还宽敞吧?”
  王领班道:“谢谢少东照顾,小人一家哪住过这么漂亮的房子?可乐死了!”
  孟帐房也表示了谢意,又道:“属下与万利张老板详细谈过,他很佩服少东的胸怀,愿意把房地产,带全部生意盘于少东,这一切折价五十万两。不过他过去存放进出的银子,属下大略合算了一下,约有二百五十万两,其中约有十万两亏损要接盘者全部承受,以便继续经营。少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颇是意外,笑道:“这么少?很公道是不是?好,本座接下了。赶明儿先生先去与他说定,一两天之内银子运到,就可正式交割了,好不好?”
  孟帐房道:“张老板指定要通宝的银票,因为五十万不是小数目,不易携带,所以……”
  李玉虎道:“这不成问题,本座原准备银子运来,先存人通宝的。对了,本座九日之后,答应协助大安赵局主保一批珠宝去南京,张老板若是准备得及,可以一同去啊!”
  孟帐房大喜道:“好,好,明天一早,属下便去告诉他,适才他还在发愁呢!……不过,少东这方面来得及吗?”
  李玉虎笑道:“银子今明两天准到,放心好了!”
  说罢也起身,又道:“两位多辛苦,本府回香山去了!”
  二人送他到后门口,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一晃两晃,便已不见了踪迹!
  李玉虎一路走、一路用心观察香山山势,发现这香山虽不高大,形势却甚奇特,坡缓、壁陡,古木各不相同,而底层则是一大块凸起地面的花岗粗岩。
  他心中恍然,怪不得南面自己的住处都是石材,原来当年已是就地开采,才会有今日一片广场及一片谷地?
  他暗暗计算一下,觉得若辽东的人马抵达,只怕还不够住;另外,水源厕所也是个大问题,非好好计画一下不可。
  他迅快在“李府”左近巡行一周,心中有了腹案,这方才大摇大摆的进了楼门。
  一进门,他倒是吓了一跳,怎么全变了样呢?
  大厅中油漆一新不说,屏风、吊灯、各色橱柜,应有尽有,而各种精巧的玉雕摆饰,恰如其分的陈列各处,极似一个积善风雅的巨室大户,哪还有刚刚搬来的半点痕迹?
  步入后园,只觉得园中多了许多盆菊花,将景色点缀得更见秀丽,尤其是刚由冰天雪地中进来,立即被一股温暖清香的气息包没,好像忽然由严冬步入初夏,让人不由自主打心底产生愉悦!
  后园的小楼也变了,本来是平顶的三层,这时也忽然多出半层。他心中大奇,飘身而上,近前细瞧,上面新接的半层竟然也是石材,窗棂门户也一般用原石雕刻,十分雅致,房中除了一张小小的石床,倒是没有别物,另一半建了栏杆,平台上也布置了五盆菊花,只是没有楼梯。
  李玉虎心头了然,放目打量,头顶上梅枝覆额,一眼可望到山外,的确是个守卫好所在。
  他飘然落下,才进洞门,便听得一阵欢呼娇语,原来孟巧蛾与张出尘三女,小虎与琳儿都在。
  李玉虎对母亲行了一礼,翠儿拉他坐下,抢着道:“老爷,你怎么才回来啊!平阳公主等了一个下午,才走了没半个时辰呢!”
  李玉虎接过张出尘双手递来的玉茶杯,一把拉她坐在身边,笑道:“夫人辛苦了,真难为你!多大功夫就把前面布置得这么漂亮。娘,还满意吧!”
  孟巧娥笑道:“为娘佩服都来不及,还有什么不满意!天一亮你们去后,出尘就出发了,在北京城里转了一圈,什么都买齐了!光这份心思,娘就自愧不如!”
  张出尘心中虽颇自傲,洁白晶莹的脸上却只是展颜一笑,说道:“还不是大家帮忙,光靠妾身一人,就是有八只手也做不了这么多事呀!”
  翠儿脆声笑道:“爷,我也做了很多事噢!不信你问二爷!”
  小虎“哈哈”大笑道:“没人说你偷懒啊!紧张什么?不过若论做事多寡,平心而论,我和琳儿应数第一。娘,是不是啊!”
  李玉虎笑道:“我可没看见你的成绩,说说你的功劳吧!”
  小虎正色道:“我不仅依你的计画开出后洞,还意外的发现一个宝物——一道灵泉。另外,利用石材为我和琳儿建了修真之所,一连辟了十间厕所、四间浴室,还计画建个大池塘呢!”
  翠儿急问道:“池塘修在哪里?前面不是有一个吗?”
  李小虎笑道:“以后有很多马匹牲口在哪儿喝水洗澡哇?都牵到后院来吗?”
  翠儿摇头道:“那怎么行!”
  小虎笑道:“所以啊,不建个大水塘怎么行?”
  李玉虎笑道:“刚才我在山上转了一圈,也想到这个问题。前面广场太大,空荡荡的,太单调了,我想若是把山北的一堆小峰移来,放在大门前面,不仅可以增加景观,更可挡住前面的南风,而且小峰前面挖出一个池塘,种上一些河莲,不是面面俱到了吗?”
  孟巧娥咋舌叫道:“儿呀!山北的山峰多大?你怎么搬?要多少人哪!再说前面都是石地,便是小虎能挖,莲花也不能生根哪!”
  李玉虎笑道:“娘放心吧!凭儿子几个人就够了!至于池塘,虽是石底,咱们在其中再多挖几个深洞,填上泥土,不就行了!”
  孟巧娥摇摇头,还真有些不信。李玉虎又道:“翠儿,你说说看吧!公主是怎么回事?”
  翠儿脆声如连珠炮,道:“哎唷!这位公主还满有威仪的呢!不过对咱们可没摆架子,十分谦和。她未时来的。那时咱们把前厅刚布置好,她就带着三四十个护卫、四个宫女来了!先是小虎爷和娘接待,后来娘又叫了大姊和我们去,她听说你有这么多老婆,好像有点伤心吔!”
  张出尘笑道:“只要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谁不爱咱们老爷?何况爷又对她有恩,又看过她的裸体,她是打定主意要嫁给爷了!”
  众人都觉得意外,翠儿道:“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出尘笑道:“后来你们去忙,她要求参观后院,我不便拒绝,便带她到处看看。她口中一直称赞,等参观卧室的时候,突然向我下跪,提出这个要求,要我替爷做主。”
  翠儿又道:“那大姊答应了没有?”
  张出尘摇摇头道:“愚姊虽然可怜这小丫头,可是上有婆母、老爷,哪敢随便答应呢!”
  李玉虎一直皱眉不语。孟巧娥道:“玉儿,你不想要吗?不过娘已替你答应了!”
  众人又是一惊,都望着她,孟巧娥又道:“娘自己不幸,却喜欢成人之美。这小丫头虽不出色,但一来身分尊贵,二者也无傲人习气,所以,她在出尘那儿撞了钉子之后,就直接来求为娘了!为娘心一软,就替你答应了!”
  李玉虎叹了一声,道:“其实儿媳们都知道忍让,和睦相处,多她一个倒不妨事,坏就坏在她的身分!贵为公主,能屈居老七吗?何况,若儿娶她之后,便是名正言顺的驸马,朝中的规矩,实在让人烦厌……”
  孟巧娥微微一笑,道:“这点我儿放心!这小丫头很是机灵,她看了咱们后洞的布置,尤其是看了小虎筑屋钻洞的本领之后,已然了解你兄弟是天子不能臣的,所以对为娘也说了,自愿排名第七,绝不敢勉强吾儿受朝廷约束!”
  翠儿长叹一声道:“看来这丫头倒有自知之明,对咱们爷也是死心塌地。爷,我看你就答应了吧!以后没事,咱们去皇宫玩玩,也不错嘛!”
  李玉虎笑道:“你啊!就是长不大,就记着玩儿。你可知道,爷有多少事吗?早晨在长辛店收了一家人肉市场,下午又去清平楼请孟先生,谈妥收购万利钱庄之事,过几天就要出门保镖,上南京去了,哪有时间成亲啊!”
  这又是一个具有爆炸性消息,大家忙问详情。李玉虎大略说了经过,又道:“娘,您和空空门有没有联络,这钱庄与珠宝行,儿以为都需要借重他们的人才行!”
  孟巧娥摇头道:“人是认识几个,都是老偷儿的弟子,不过把珍宝行、钱庄交给他们,不等于把贼往家里请吗?”
  张出尘笑道:“神偷武昌已投在李府门下,爷还派了他一个堂主的职务,娘怎么还信不过?”
  孟巧娥道:“娘不是信不过谁,语云:”财帛动人心‘,凡做惯贼的,见了好东西都会手痒,不偷会难过。光凭娘这层关系,只怕很难约束,要用空空门的人,最好先把武老给请回来,由他用门规压着,或许保险一点!“
  李玉虎想想也对,便道:“好啦!出尘,你准备一封信,今晚若是冠军回来,就让它再去一趟,把武老先接回来!”
  他转头回顾,又道:“怎么不见一个丫头?都到哪儿去啦?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吧!”
  张出尘道:“丫头和十几个由清平楼调来的伙计忙了一夜一天,刚刚爷未回来之前,妾身做主,每人赐了一粒自炼的丹药,共饮了一杯玉髓灵乳,让她们睡了,只怕不到明日凌晨醒不过来!”
  李玉虎道:“好是好,只是你炼的药,奇热无比,她们没练过内功,能受得了吗?”
  张出尘道:“妾身也想到了,所以才以灵乳中和一下,同时大家又用拍穴畅脉之法给她们疏通过,想来不至于有副作用吧!”
  李玉虎笑赞道:“好,看来我这个老婆是娶对了!不过,饭呢?”
  翠儿跳起身来,脆笑道:“还敢少了爷的吃食吗?大姊早就着人准备好了,在后面热着呢!请吧!”
  说着,一拉余玉莲,当先跑向后面,准备去了。
  李小虎起身道:“你们吃罢,我和琳儿先去北边瞧瞧!”
  孟巧娥起身先行,笑道:“虎儿两个就这一点让人觉得别扭,将来出席宫中大筵,怎么应付!”
  李玉虎笑道:“也没什么,做做样子好了,小孩子嘛,能吃多少?”
  孟巧娥又道:“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平阳公主说,皇上订在十二月初一正式收小虎为义子,还要封他个王爷呢!你去南京能回来吗?”
  李玉虎笑道:“能到得了,就能回得来,不过若真赶不回来,让翠儿换换衣服,眉心点颗红痣不就成啦!”
  说话之间,众人穿过新开的甬道,来到一个广大的玉石洞中。李玉虎俊目如电,闪眼一瞧,只见新辟甬道长有十丈,地势稍微向上,依地势看,正在香山的正中央。
  那玉洞犹如圆蓬,顶成圆形,上面垂挂着类似钟乳石般的玉笋,有的雪白,有的翠绿,被中间新嵌上去的夜明珠一照,反射出一片青蒙蒙光华,映得各处明亮如昼,却不刺眼。
  而地面上,与上面玉笋相对的,也有半人多高的玉笋,上尖下丰,不下百十根,像是原来上下一体,硬被拉开一般!
  这还不奇,最怪的是,玉洞正中有一大水池,“骨突突”往上冒起尺半的水柱,池水甚深,清澈微红,池底竟有一火红的影子。走近一瞧,原来池中央凸起一块莲花形红玉,中央滚圆如珠,外边分出数瓣,伸手一摸,池水竟是热的。
  张出尘在旁,道:“爷,据二爷说,这是一块莲花火玉,是不是啊!”
  李玉虎恍然道:“对,是万年火玉,你嘱咐其他的丫头,千万别去摸,更不能下去洗澡,否则会烫死人!”
  翠儿在洞右叫道:“爷,这边来吧!吃饭啦!”
  原来,小虎在边上,已把尖锐的玉笋铲除一些,右边辟出个厨房、餐厅,左边则辟了厕所、浴池。
  这四间门户虽在玉石洞中,但实际上,均深入花岗岩内,其形式与长白山的一样,设计则更是进步!
  先说厨房,本是密不通风,但小虎在炉灶上方开了个出气孔,直通山顶,墙角又通了四个进气孔,所以炉火所生的烟气就循孔上升,排到外面去了,里面一点也不气闷。
  餐厅里石桌石椅,均是就地取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沉重。另外墙上还雕了许多架子,可以摆放各种东西。靠墙边有个石水糟,水由外面水池里经地底引进,存满之后,又由石糟内侧的小孔流了出去。
  李玉虎等人匆匆饭罢,李玉虎又去浴室参观,发现与长白山所辟大同小异,只是池子更大,水温较低而已!
  孟巧娥知道年轻人有自己的天地,借口累了,先回前面小楼休息。
  李玉虎失去管头,立即搂住张出尘亲了一下,道:“好几天没洗澡啦!快下去泡泡水吧!”
  张出尘伸手替他解衣,同时道:“好啊!莲妹,去取爷的新衣服来,翠儿,泡壶新茶端来,妾身一天一夜未睡,还真有些累呢!”
  二女领命而去,李玉虎也替她解衣,眨眼间两人赤裸裸跳到水里。
  李玉虎让她躺在水中石床之上,爱恋的为她揉揉捏捏。张出尘“咯、咯”娇笑,道:“爷,拜托,别捏啦!妾身受不了啦!”
  李玉虎翻身压伏上去,笑道:“我为你通通气,就全好啦!”
  张出尘抬起双脚,盘在他臀上,娇声道:“通气可以,可别乱动,万一惊动了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说,李玉虎果然乖了,只是通入玉杵,发动阴神,与她的真元相合,周身游走经脉,真个通起气来!
  一会功夫,翠儿与玉莲回来,也悄声关起洞门,脱衣下池。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合运了十二周天。张出尘托起李玉虎的头,吸一口长气,道:“爷,好啦!你要疯找翠妹、莲妹吧!妾身是不奉陪了!”
  李玉虎翻身起来,望望二人,笑道:“这两人阴神未固,只怕不是对手,若半途撤兵,岂不扫兴!”
  张出尘起身着装,开门欲去、同时笑着应道:“那没法子,爷只好忍一忍,等二妹他们回来再说了!”
  李玉虎待她去后,先拉翠儿上身,笑道:“这是最后一次为你培养阴神,再不成就要打屁股了!”
  翠儿坐在他身上,纳入玉杵,上下颠动几下,笑道:“哎唷!好痒,好舒服噢!怪不得大姊他们叫得厉害呢!”
  李玉虎按住她,不让她乱动,笑骂道:“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别贪啦!乖乖的收心练功吧!”
  于是两人上下相合,专心练功,一个时辰之后,才换上余玉莲。
  三人着衣出来,李玉虎指着新开甬道,道:“这里还可辟两个房间,一做书房,一个玉房。”到了外面,已然入夜,而小虎也适时在李玉虎心中传来呼唤,道:“老大,快来!这石峰太大,我一个怕弄不动呢!”
  李玉虎唤出张出尘,道:“小虎现在北面,咱们快去瞧瞧。”
  同时又叫翠儿与余玉莲试一试六合神行步法。
  翠儿两人依诀施为,身外立即显现一幢紫霞向上拔升。李玉虎则拉了张出尘跟踪而起,眨眼间首尾相衔。
  他在后一面蚁语指点运劲法门,一面提防有失,上升百十丈后,改为横飞,并在香山上空兜了几个圈子,在翠儿两人运用纯熟之后,四人始落在北方一处削壁之上。
  那削壁宽约七丈,厚约丈半,由一处峰腰中陡地拔出二十多丈,由于一般人万难攀登,上面生满了各种小树,此刻虽已隆冬,由于积雪不多,上面还生着无数苔类,十分青翠。
  小虎与琳儿立在上面,四人已难找立足之地,便只好凌空虚立,以本身的真元运转,维持不坠!
  小虎道:“老哥,我已在两丈五尺处削断峰尖,只是太重了,怕提不到地头,万一半空摔下来,跌得粉碎,未免可惜,你们帮帮忙,在四周托扶一下吧!”
  李玉虎道:“好,我在下面托住,你们几个环在四周,听我号令,一齐出力。不过出尘不可太用劲,知道吗?”
  众人应声散开,李玉虎降下两丈五尺,对准削过的痕迹,双手便插进去,喝一声:“起!”
  小虎与琳儿,小小的身躯倒立起来,四手捏住峰尖及一片光网,往上拔升,张出尘、翠儿、余玉莲也赶紧各运真元托住底部,硬将那万斤石峰托上半空,缓缓向南方飞去。
  这时若有人在山下看见,一片紫、金、红光,包没着大片翠绿石峰缓缓飞移,不被吓死才怪!
  片刻后,来到李府广场上空,李玉虎低头认准部分,发令下降,眨眼功夫,已平平安安把石峰安放在大楼前六丈之处。
  众人一同长喘了一口大气,相望一笑,纷纷各取角度,前后左右端详打量一阵,李玉虎道:“尘儿,你瞧这儿还可以吧?”
  张出尘笑道:“若只是这一峰,似乎太近了点,不过要在前面再修个池子,就刚刚好了!”
  李玉虎拔下张出尘发上头簪,抖手射了出去,金光闪缩几下,已在石地上划了个不甚规则的大圆,接着收回头簪,道:“这么大行吗?”
  张出尘笑道:“左右两边再多一点,略成菱形是否好些?”
  李玉虎又以头簪在两边划出一角,仔细端详,笑道:“好,这样行吧?”
  张出尘点点头,李玉虎道:“小虎,看你的啦!前浅后深,中央七个深坑。石材最好完整一些,以后可做其他用途。”
  小虎应一声“好!”陡然身化一道三尺金虹,纵横交错,在圈内飞穿刺击,约过了半盏茶时,金光一收,小虎又站回琳儿身边。
  他笑嘻地道:“麻烦各位一齐动手,把石材吸出来吧!”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圈内已被他划出无数长方形石块,用掌一吸,应掌而起,原来下面也削断了。
  大家纷纷动手,不过顿饭功夫,已将下面的石材搬了上来,一部分放在池边,做了多半圈尺半护堤,与峰连在一起,其余的都搬到石牌楼外面堆成一堆。
  下面出现一个大池,外圈略成菱形,底下前浅一尺,后面深约五尺,中间尚有七个深坑,前三后四,足有七八尺深。
  李玉虎飞快走到山道旁,双手一铲,便发出一片金光,铲起一大片泥土,转眼贴地飞回,将七个深坑填平。
  接着,运起天眼,向地下搜索,半晌方才开眼道:“下面五十丈处有一道暗流,小虎你由此而下,引它上来吧!”
  他指的是刚刚移来的假山。说话之时,又陡然跃上石峰,双脚用力,将石峰向下压了一压,使与下面的石地更密切地接合一起。
  小虎比了一下,陡然又化身一道金虹,并由石峰中腰下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直往地底钻去!眨眼间原路回来,一道径寸的水箭跟纵射出,斜镖一丈多高,落入池中。
  翠儿首先鼓掌雀跃,李玉虎却道:“还有一道出口没做完呢!把水引到前面第二间,顺便做一个厕所出来。厕所的水则引到山下田里好了!”
  李小虎摇摇头,苦笑道:“哇塞,我快变成专门挖厕所的人了!”
  众人“轰”然大笑。小虎口中虽埋怨,但动作未停,只见金虹再闪,在大池前方钻下,不过顿饭功夫,人已从外面走了回来!
  李玉虎双手一拍,道:“好!大功告成,不过还少两样东西!”
  翠儿脆笑道:“我知道,莲花!不过现在到哪去找?”
  张出尘道:“暖玉,后洞水池里移一片红玉来吧!”
  李玉虎道:“对,小虎进去看看,在火玉下边切一小块下来?若是放在池底,这广场附近就会暖和多了!至于莲花嘛!或许宫中花房里有!”
  李小虎拉了琳儿,一声不响奔到后面。过不多会,双手即发出一圈金光,虚空捧着一块花办似红火玉石飞快奔进,叫道:“快让开,快让开,烫死人了!”
  说着,飞快将火玉投入水中,浅浅的池水立刻腾升起一阵浓浓的白雾水气。
  李玉虎虚空一划,在水深处挖了一个小洞,把火红玉虚虚推了进去,过不了多久,新移来的峰头已隐有暖意,李玉虎用头簪把水柱的出口加大,使它变成一道横赛两尺的小瀑布,地下泉水仍然不断涌入池中。
  池水逐渐加多,广场上空气也已然受到影响,渐渐温暖了起来。
  李玉虎道:“好啦!咱们进去休息吧!只怕再过一会儿,冠军也该回来了!”
  回到大厅,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道:“怎么不见小金小白?这两个小猴子搞什么鬼啊!”
  李小虎笑道:“我替他们在梅树挖个洞,做了个窝,叫它们居高临下,担任守卫。它俩缠着要使功夫,正窝在里边练五行神功步法呢!”
  李玉虎笑道:“这样也好!将来咱们出去,由它两个看家,万无一失。不过你要好好告诫,千万不可伤人性命!”
  小虎道:“除了五行神功步法之外,我只教了几招制穴手法,专制软麻穴。若有不开眼小贼侵入,叫它们制住,送到外边大道上,一个时辰之后,自动解穴,一定不会要人性命。”
  众人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尚不见鹰群飞返。小虎闲得无聊,便道:“我和琳儿去皇宫花房瞧瞧!你们也去睡吧!或许他们今天不会来呢!”
  待小虎去后,李玉虎正待与三女去睡,忽听得远处鼓翼之声,奇道:“等等,怎么只有冠军一只,其他的呢?”
  过不多时,三女也已听到声音,走出一瞧,只见高空中缓缓降下一只大鹰,粗如大腿的双爪之下,竟然又提回一辆四轮大车。
  李玉虎笑道:“冠军辛苦了!怎地单独回来?他们呢?”
  鹰王把大车轻巧的放落地面,落地之后,全身一抖,黄光一闪而隐,全身缩成两尺多高,跳到李玉虎旁边,道:“见过主人!夫人们尚在鞍山,因一时准备不及,所以奴才今晚先送回一车金砖,再过几个时辰,夫人便可骑鹰奴们归来了!”
  李玉虎伸手抚摸着鹰王的头顶,笑道:“真是辛苦你了!夫人,把你炼的灵丹给一颗冠军吧!”
  张出尘欣然自怀内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的丹丸,上前喂在冠军口中。
  冠军一口吞下,谢道:“多谢夫人,多谢主人!”
  李玉虎拍拍它道:“快去调息一下,天亮之后,速送一封信去,请神偷武老一同回来!”
  冠军点点头,便飞上石楼平台休息。翠儿钻入车厢,取出革囊,脆声道:“哎唷!有许多金砖啊!怕没有几千斤呢!”
  李玉虎抓住车前套马的铁环,把大车拉到大厅门口,道:“乖乖,冠军真个厉害!这一车真有五千斤,只怕两匹马也拉不动!”
  张出尘道:“莲妹,去把另一辆空车拉过来,分成两车吧!天亮之后,咱们直接送到‘通宝钱庄’存放,也免得搬进搬出多费一趟力气!”
  李玉虎连连称“好!”于是四人把另一辆空车靠过,车尾对在一起,四人分工合作,一会功夫,已把金砖搬过一半。
  弄好之后,李玉虎把两车一左一右靠在大门两边,放下车篷,道:“走,快进去睡一会!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还有得忙呢!”
  翠儿道:“拉车的马匹怎么办?总不能咱们自己拖着去吧?”
  李玉虎笑道:“叫小虎向公主借几匹马!我想宫中都是健骑,必然拖得动。”
  说着,在去后洞的路上,已遥用心灵力量通知了正在宫中的小虎。
  四人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前楼,两厢中,二十四名丫头、十几个伙计都已起身,个个精神抖擞,各在前一天“长夫人”分派的岗位上干着活儿。
  孟巧娥也已起来,正在前院欣赏著“假山”“水池”,心中惊奇着,不知儿子是怎么弄的!
  李玉虎四人走到前院,向母亲请过安。只见东升的冬阳斜照在广场上,场中的气温更加暖和,而地上的积雪已完全融化,和外面的枯树秃枝、白雪枯叶,形成了一个强烈对比。
  广场中央,七、八丈的一个菱形大水池已满,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时时浮升着丝丝雾气;而池后高约二丈、横宽七丈的“假山”,翠绿的青苔、小树受到暖气湿润,更显得苍翠欲滴、生机活泼。
  尤其中间那一道两尺多宽的瀑布,如一匹锦练般垂挂三尺,直泄池底,更平添无限生趣!
  孟巧娥长叹一声,道:“乖儿,为娘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弄的,不过,这一来大楼的森森阴气全被消除,咱们这座李府真变成了洞天福地哩!”
  翠儿一跃上前,挽着她膀子,“吱吱喳喳”把经过说给孟巧娥知道。
  孟巧娥口中默然,心中却不断念佛,心道:“这儿子与媳妇,不是真成了神仙吗?这话说给谁听,能相信啊!”
  冠军从楼顶平台上飞落,向主人道过早安,张出尘即把早已备好的革囊挂在它的颈下,李玉虎道:“你快去吧!需要夫人办的事,都已写在信上了!”
  鹰王点点头,展翅而起,快如电闪般一闪而没。
  张出尘笑道:“看来妾身的药炼得不错,冠军的功力又进步了!”
  众人拥着孟巧娥回到厅上,一个十四、五岁的清丽丫头迎上前来请安,笑道:“早餐已经备妥,请示老夫人,在何处用餐?”
  孟巧娥笑道:“就在这儿吧!餐后通知丫头们集合,正式的见见府主!”
  那丫头躬身行礼应“是!”便退下。李玉虎笑道:“娘,何必呢!……”
  孟巧娥走到大餐桌边在客位坐下,而把主位留给李玉虎,笑道:“为娘听出尘说过,你在鞍山已决定开创李府,现在看来,果然已奠下良好根基。为娘外表上虽不显老,可此心却已如死灰,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等你与公主成婚之后,还想搬去师姊处住呢!所以这府里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做主吧!”
  李玉虎一惊,急道:“那怎么可以?娘不愿管事,孩儿不敢勉强,可是若想搬去白云观,孩儿说什么也不答应!”
  张出尘也急道:“娘,不是说好,等公公来了,请他留下来陪您吗?怎么……”
  孟巧娥苦笑挥手,道:“说是这么说,谁知道他肯不肯!好吧!这事咱们以后再说。为娘的意思,只想偷个懒,在一边看看。这李府之事,你们不必烦我。至于这二十四名丫头,是玉儿走后,为娘陆续买进来的,文事、武功也有些根柢,更难得的是,她们冰清玉洁,心志坚凝,不愿走倚门卖笑的路子,现在,为娘把她们正式交给玉儿,暂时当丫头用用,等她们长大一些,可得找个合适的对象,把她们嫁了才行!”
  李玉虎忙道:“娘的吩咐,孩儿等岂敢有违!现在是开府初期,人手不够,等下午长辛店送来下人,出尘一定会重新安排!”
  张出尘接着道:“娘放心好了!媳妇和她们相处虽只两天,但看她们年纪虽小,却是文武全才、懂事明理之人,可见娘过去确实花过一番心血,所以昨晚媳妇才做主每人赐下一颗灵药,提升她们的内力基础,将来人手齐了,每个都会让她们独当一面,做个小主管!”
  孟巧娥笑道:“娘倒不是非要怎样,只是这八九年来,确曾在她们身上花了不少心血,若光叫她们扫扫抹抹,实在浪费人才,所以才多嘴提醒一声!”
  李玉虎笑道:“孩儿与出尘都会注意,娘放心吧!”
  饭罢,二十四名丫头一同来到桌前,正式参见“府主”,孟巧娥道:“她们是如字辈,第一个叫如意,第二个叫如花,第三个叫如玉,第四个叫如春,第五个叫如锦,第六个叫如环……”
  这一大半如“什么”,难得她能记得清清楚楚。
  李玉虎笑道:“各位虽是家母所购,引进李府之后,便是一家人了。本府一定视你等如妹,也盼望各位以兄、嫂对待本府与各位夫人。本府草创,一切尚未步入常规,所以对各位多有委屈,不过今后人员事业扩充,本府与夫人一定量才任用,让各位均能发挥所长。”
  众少女第一次正面环立四周,望着他俊美无俦的容貌,听着他清亮悦耳的声音,不由都沉醉景仰,内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他刮目相看,好多瞧自己一眼!
  李玉虎俊目一转,又道:“昨夜,夫人都给你们服用过精心炼冶的灵丹,也暗暗为各位通经舒脉,相信各位今晨醒来一定会有不同的感觉。今晚夫人将再以五行神功相授,相信不出十日,各位的身手已可媲美一流高手;再加上各位的才能,本府相信,每个人都足以独当一面。”
  众丫头怦然色喜,只听李玉虎又道:“譬如说罢!目前本府接手的生意中就须几位记帐人才,各位若对此有兴趣,等会向夫人说一声,不日便可走马上任,去长辛店的人肉市场、城中的如意珠宝坊、万利钱庄、清平楼担任这份工作;还有,若对雕琢玉器珠宝有兴趣,也可先和长夫人学习一下,将来好去如意坊领导珠玉的制作工作。……”
  他语声一顿,让众丫头回味考虑一下,接着又道:“总之,本府前途无限光明,但宗旨绝不是只求私利。本府是禀上天好生之德,为天下万民多创生机,扶弱济倾,哪怕是十恶不赦之徒,本府也愿予以自新之路。所以各位记住!功力的培育旨在强身保命,不在杀人伤命、逞强斗狠。这一点,各位必须记牢。”
  众少女轰然答应,齐齐眉飞色舞,自觉前途无限。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本府门下不禁婚嫁,不日当有许多优秀青年来归,各位看着,若有合意的,也可禀告夫人代为撮合。成家立业,人之大伦,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成家之后,仍可同在本府工作,则本府的力量一定更形壮大,这一点各位也一定谨记在心。”
  他望望张出尘,又道:“夫人还有什么话吗?”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妾身的话早已说过了。各位各按分配忙罢!下午若有人来,再重行调整吧!”
  众少女一同行礼退下。
  李玉虎等人也离开饭桌,到客厅坐下,不多会,厅外车马喧哗,已有外人来了!




  第五册 第二章 公主来归

  李玉虎耳灵目聪,听得外面不断传来惊讶叫声,颇是诧异,望望张出尘。张出尘凤目一转,笑道:“这些都是昨日送货来过的人,他们看见大老爷的手笔,怎能不惊奇呢!”
  李玉虎恍然哑笑,等了一会,仍不见有人进来,不由问道:“怎么货不送进来呢?他们……”
  张出尘笑道:“妾身已立下规炬,分配了工作,丫头们会处理的,若每件东西都由妾身亲自处理,不累死才怪!”
  李玉虎大拇指一竖,赞道:“好,不愧是玉女宫宫主!翠儿、玉莲,你们可要学着点哪!”
  翠儿笑道:“我和莲妹也不呆啦!只是大姊总不派人家担任工作,怎知道我不会呢!”
  李玉虎笑道:“好吧!等会就派你和莲儿去万利吧!看他们秤过之后入帐,记着把银票带回来!”
  翠儿与余玉莲眉开眼笑,尤其玉莲喜悦中还有一些紧张,举手摸摸自己的短发,道:“妾身的头发太短了,出去见人好吗?”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道:“要长还不容易!晚上我替你催一催吧!不过这样也很别致,没什么嘛!”
  孟巧娥奇道:“玉儿,这头发也可以催它长吗?”
  李玉虎知她心意,笑道:“按道理说可以,不过还没试过,今晚先替玉莲试试,或许真能长长呢!”
  孟巧娥凝目不语,好半晌,清丽的面颊上逐渐绽开笑容,眼光也有些蒙胧了!
  众人都知她心意,不便说破。李玉虎却道:“娘,您看起来像儿的姊姊,爹爹见了,一定着迷!”
  孟巧娥目光收拢,“啐”的一声,道:“娘的心早已老了,你别胡说八道!”
  李玉虎正要开口,心中却听得小虎声音,道:“老哥,公主来了,快出来接驾吧!”
  果然不多一会,众人已都听到车马之声。
  李玉虎当先迎出,只见石牌楼下驰进两辆华丽之极的双马香车,车后四名劲装便服的护卫各乘一骑随后,而每个人又都牵着一匹骏马。
  香车一过石牌楼,便即停下,跨辕的卫士立即跳下,打开镶金镂玉的后车门。李小虎与琳儿首先一跃下地,接着是一名宫女,扶下一身便装的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秀发如云,披在两肩,一身鹅黄便装,肩披同色长斗篷,脸上薄施胭脂,淡扫柳眉,星目瑶鼻,樱红小嘴,虽比不上张出尘等人晶莹剔透的绝世之姿,也自有一股清丽华贵的天然风采!
  李玉虎昨夜听了“老娘”的话,自不免特别留意,拿她与自己六个老婆暗暗比较。略一凝神,立即察知,她所以在颜色上略逊一筹,一是身材不够高姚,二是未受灵药滋补,肉体上杂质未除之故!
  身为主人,不便怠慢贵客,行容举步,眨眼已跨过数十丈,来到平阳公主身前站定,拱手朗声笑道:“有劳公主一再下顾,李某愧不敢当……”
  平阳公主玉面一红,屈膝垂目万福,莺声道:“平阳见过恩公……”
  李小虎一跳上前,笑道:“两位都别客气啦!平姊,你快瞧瞧,咱们赶做的假山漂不漂亮?”
  原来李小虎昨夜去皇宫,寻着花房,找着了特别培养的莲花,本想立即带回,后来又接到李玉虎指示,便去公主寝宫,向她商借马匹。
  公主当然愿意帮忙,但天色未明,宫门未开,不便出宫,于是留住两人在卧室闲聊。直到五更之后,宫门大开,方始连袂而来。
  由于经过一个多时辰恳谈,感情更加亲密,小虎把这讯号传到玉虎心中,李玉虎立即也觉得对她熟悉起来!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大家已是一家人了,用不过虚伪客套,里边坐吧!”
  平阳公主感激的望了小虎一眼,依傍着李玉虎一同走向水池假山。琳儿则由后面车中取下一只大水桶。
  随后的侍卫立即上来两人,接去抬到池边。张出尘等也和公主打过招呼。李玉虎笑道:“谁下去种啊!”
  琳儿望了小虎一眼,笑道:“虎哥哥,我种好吗?”
  小虎点头应“好!”双手抓住桶沿一丢,把木桶抛入水中。
  琳儿晃身跃入水池,却未落水,双足站在木桶边,晃了几晃,两个抬桶侍护忍不住大叫:“小心!”
  琳儿微微一笑,蹲身下去,在桶中捞起带根的荷叶,挽起衣袖,将一只如藕的小臂伸进水里,不知怎的一按,已将叶根按入池底的泥洞之中。
  那木桶在水池自然打转,小琳儿蹲身沿边,木桶竟无一丝偏倾,只见她随捞随按,片刻功夫已将七株种定。
  众人鼓掌叫好,小琳儿微微一笑,挺腰站起之时,双脚一蹬,木桶侧倾,桶中之水全部倒出,她却双臂一震,拔身而起,临去之时,纤脚一踢,木桶“唿”的飞出池外,小琳儿跟踪而至,后发先到,小手一托,已将木桶轻巧巧接住,放在一旁!
  平阳公主与两名护卫都看得心头大震,自愧不如远甚,连好也忘记喊了!
  只李玉虎哈哈一笑,赞道:“琳儿易中求难,表演不俗,好!”
  原来,这种种花之事,他们任何一个都可凌空为之!但落在“外”人眼中,未免惊世过甚,所以琳儿才表演了这手功夫,李玉虎也才这般赞法。
  李玉虎等人自然心照肚明,但听在平阳公主与她护卫的耳中,却有点莫名其妙!
  李玉虎也不说破,又道:“公主请里边坐吧!”
  平阳公主笑道:“虎弟不是说要用马来拉车吗?马已带来,公子何时要用?车呢?”
  李玉虎带她转过假山,指指大门两旁的两辆大车,道:“车在此处,不过这车无軏、无轭,不知如何拉法!”
  原来是为了鹰王抓提方便,车前的軏、轭都已卸去。平阳公主笑道:“小妹也不知道,不过交给他们想法子吧!”
  接着,便吩咐两名护卫道:“去叫老史来瞧瞧,把车马套好!”
  平阳公主人厅,瞥见孟巧娥在客厅含笑起身,立即飞奔上前,亲亲热热的娇唤,道:“娘,您老人家也起来啦!女儿为您请安来啦!”
  孟巧娥含笑拉着她落坐,道:“真的吗?只怕不是来看为娘的吧!”
  平阳公主玉面泛红,口中却道:“怎么不是?昨晚回去之后,女儿把此地情形禀知父皇母后,两位老人家都羡慕得了不得,对娘更是心仪,还说要找个机会亲自来拜候您老人家呢!”
  孟巧娥笑道:“那可不敢当,等过几天,老身还是到宫里去给皇上皇后请安吧!对了,皇上对你说的,没意见吗?”
  平阳公主瞥了李玉虎一眼,玉靥通红,垂头低声道:“父王受玉哥哥的重恩,无以为报,对女儿的决定自然赞成,只怕……只怕玉哥哥看不上女儿呢!”
  孟巧娥望着李玉虎,道:“玉儿,你怎么说?”
  李玉虎正色道:“公主不弃孤陋,母亲也已答应,玉儿敢不从命?只怕太委屈公主了!”
  平阳公主心中虽如鹿撞,却仍勇敢的正容道:“平阳无才无貌,比诸位姊姊远甚,得蒙玉哥哥不弃见允,权充下陈,只有感激,以后若有什么无心逾越之处,尚请玉哥哥及诸位姊姊不吝教导才好!”
  张出尘上前握住她的双手,笑道:“贤妹金枝玉叶,肯与愚姊共事我家老爷,实在也是愚姊妹幸运。客气话不必再说,但盼今后咱们肝胆相照,共同襄助老爷吧!”
  此时,丫头“如意”近前来报,外边车子备妥,请示何时启程!
  李玉虎笑道:“翠儿、莲儿,你俩带两个丫头去吧!别忘了刚才我说的话。”
  孟巧娥站起身来,道:“为娘和通宝的掌柜认识,还是陪她俩一同去好了,顺便去清平楼瞧瞧,他们今天要开张呢!”
  李玉虎见母亲要去,便一同送出门外。平阳公主道:“玉哥哥,叫妹子的车夫赶车,另外派两个护卫随行可好?”
  李玉虎笑道:“目前府中还没会赶车的,看来只好麻烦他们了!”
  平阳公主命宫女招来护卫,吩咐好生保护老夫人。孟巧娥又招来如玉随行,四人分别登上两辆大车,由公主的车夫赶着,向京城驰去。
  张出尘望望公主,忽然笑道:“公主比愚姊妹都矮半个头,想不想长高一些?”
  平阳公主怔然望着她,道:“小妹当然想啦!怎么办呢!”
  张出尘牵着她走向后院,同时对李玉虎施个眼色,笑道:“那就求求咱们的大老爷吧!他不但可以使你立刻长高,还能使你肌肤晶莹,功力倍增呢!”
  平阳公主怦然心动,两眼望着李玉虎,道:“大老爷!肯助小妹一臂之力吗?”
  李玉虎笑道:“当然可以,但我这方法需要夫妻合体为之,目前似乎不宜!”
  张出尘笑道:“现在一切都成定局,爷怎的还讲起俗礼来呢!以妾身想公主亦不会在意在爷面前脱衣服,是不是?”
  平阳公主玉面泛红,却仍然道:“当然,小妹的身子大老爷已看过了,再看一次有什么关系?”
  李玉虎爽朗一笑,道:“公主既然如此说,为夫夫复何言?”
  张出尘笑道:“好,你们先到浴室等着,妾身去拿丹药!”
  平阳公主昨日虽到过后洞,却没进浴室。此时初见里面的布置,竟比宫中的大十几倍,尤其是池水滚滚,清澈温热,出自天然,池边的数丈阳台,上面铺着厚厚的毛巾被,顶上嵌着夜明珠与红宝石,交映出一片柔和光辉,更是宫中无法比拟。
  尤其她第一次与心仪的男子,单独相处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由得芳心摇摇,春心荡漾,全身发起热来!
  李玉虎态度自然地脱去衣服,溜下水池,笑道:“来,下来先泡泡水吧!”
  平阳公主咬着下唇,忍住心颤羞意,勇敢的脱去锦服,溜下水池,只把头部露出水面!
  张出尘手托玉盘,悄然而入,盘中放着两只玉杯,里面注满玉髓灵乳;另有两只小玉碟,放着三粒药丸。
  其中一粒是九转上清丸,二粒则是九转赤龙丸。同时嫣然一笑,道:“爷,一客不烦二主,顺便你也替妹子练一练阴神吧!”
  李玉虎剑眉一皱,道:“这如何使得?阴神的培练,最少须时三天,公主今晚怎能不回去?”
  平阳公主鼻中闻到一股清香之气,知道杯中盘内都是稀世灵药!虽不懂两人言中阴神何指?却也猜知必是练功的法门,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奇缘,怎肯错过?便立即道:“没关系的,晚上打发宫女回去,向母后禀告一声就行了!小妹的行动,向来不受干涉!”
  张出尘笑道:“这就好了,爷还顾虑什么?”
  李玉虎摇摇头。张出尘又道:“妾到前面照顾一下,中饭时再来相请,两位安心用功吧!”
  说罢退出浴室,顺手拉上石门。
  李玉虎势成骑虎,只得道:“公主先把药丸吞下,再饮一杯玉乳,上去躺下来吧!”
  平阳公主依言动作,平躺在毛巾被时羞得双颊通红,心如鹿撞,只好紧紧闭起眼睛。
  这时,吞下的药、乳已化成一团强劲的热流,在丹田中盘旋不已,热得她不由全身冒汗、如雨而下。
  李玉虎悄然上前,传音道:“全身放松,顺其自然!”
  话声中,虎掌虚空一拍,立将她丹田热流击得四散。紧接着,李玉虎下掌如飞,拍遍她正面上下穴道,接着凌空一拨,把她翻了个身,又拍遍后面穴道。
  平阳公主此时,只觉得全身骨节被拍得散了开去,虽然一丝力气也无,却又舒服无比。
  接着,又翻转过来,凌空腾升一尺,又身一热,似被一股温热的气流包没,将身躯逐渐拉长。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目光到处,只见李玉虎赤裸裸站在身边,两手平伸,掌心向下,射出一片金光,将自己全身包住。
  她心头大是惊奇,但想到适才李玉虎的吩咐,不敢分神乱想,只得强捺住心头好奇与疑问,顺其自然。
  只见李玉虎微微一笑,传音道:“好,顺其自然,凝神内视,但暂时不可闭眼!”
  说着,将手一招,丈外的玉杯缓缓飞来。他含在口中,“噗”的又复喷出,化成一片蒙蒙水雾,向平阳公主全身罩去。
  平阳公主只觉全身一阵清凉,包在身外的金霞已随着穿人体内,透视入骨,最后又都集在膻中穴。
  李玉虎把她放落地面,俯身压在她身上,传音道:“现在我用阴阳台体之法,为你锻炼阴神,你只要顺其自然,凝神内视,以神随气运行就行,其他不必理会。”
  说着,用腿顶开平阳公主双腿,校正方位,暗暗放出玉杵,以“灵蛇入洞”方式,刺入“阴窍”之中。
  接着,李玉虎含住香舌,以调合阴阳之法,为她舒通经脉毛孔,足足用去两个时辰,方才完成。
  平阳公主起身之后,虽觉下体有点点血迹,内部也有些异样,但全身轻飘飘,似已羽化,无一处不舒,而内力更觉增加数倍,不由大乐,笑道:“大老爷,真多谢了!小妹现在真像已脱胎换骨了呢!”
  李玉虎拉她滑下水池,笑道:“我练的功夫,与世间大异,三天之后,你的阴神才能真个成形,到那时也才能体会出真正的不同!”
  李玉虎一边说着,一边替平阳公主全身揉擦,一层老化的皮肤应指脱落,水面上立即浮起一层秽物。
  平阳公主被他揉弄得奇痒难耐,忍不住“哈哈”娇笑,浑身发软,但无意中瞧见自己的小臂,肌肤白细如脂、晶莹如玉,竟已可与张出尘等人媲美,不由喜心翻倒,腻声道:“哇!大老爷,妹子的肌肤也变了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把她的头部按入水中,轻细的为她擦抹面部,梳理头发,好半晌方始拉她起来。
  平阳公主长长吸了口气,白眼佯嗔道:“爷,你想淹死妹子啊!”
  李玉虎搂她入怀,轻轻拧着水下的坚挺乳尖,笑道:“这么个新出炉的大美人儿,爷还未曾细细品尝,怎么舍得?”
  平阳公主娇媚无限,贴紧在他的胸口,仰头凝视着,阵阵心悸,春情大荡,忍不主伸出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含倩默默地献上香唇。
  哪知,李玉虎仅是轻轻一吻,却道:“出尘来催驾啦!快起来穿衣服吧!”
  平阳公主万般不舍起身,站在池边,对自己玲珑的裸体,左瞧右看,发现全身皮肤均已脱去一层,光滑细腻之极,芳心中又高兴、又得意、又感激,道:“爷,妹子真的变得好美、好美噢!……”
  李玉虎飘然出水,上前在她长发上梳理几下,全身金霞一闪,两人身上的水渍全已落地。
  平阳公主已听到石门滑动之声,玉靥一红,抓起自己的衣服,赶紧闪身钻入里间厕所内穿着,耳中却已听见张出尘的声音,道:“恭喜老爷,大功告成。公主呢!”
  平阳急速穿上衣裙,应声道:“妹子在此……”
  说着,走了出来,却见张出尘正在替李玉虎扣着衣扣。
  张出尘一望见她,口中“啧啧”笑道:“恭喜妹子脱胎换骨,你看你,裙子已短了五寸多呢!”
  平阳公主“啊!”了一声,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衣袖、长裙都短了少许,走到张出尘身旁一比,果然已与她一般高矮了!
  她有些疑真疑幻,“嗤嗤”的道:“大姊,是真的吗?大老爷的功力太神奇了吧!”
  张出尘拍拍香肩,笑道:“大老爷神奇之处还多着呢!妹子慢慢体会吧!”
  李玉虎哈哈朗笑,便拥着两人出去,问道:“老娘回来了吗?有人来吗?”
  张出尘道:“婆婆尚未回转,不过长辛店‘仁义市场’的钱一飞已送来四十六名佣人,妾身按专长替他们分配好了工作。只有六个丫头,非要见过爷,才肯决定是否留下工作。”
  李玉虎“噢”了一声,心中了然。
  张出尘语气一转,又道:“另外,妾身已收了十二名雕琢玉器的弟子,还有八名志愿学习帐目。妾身以为应该先派去清平楼,交托孟先生负责指导一下才行!”
  李玉虎问道:“还有四人想干什么?”
  张出尘笑道:“如意有大将之风,妾身委为内府总管,如锦为服饰执事,如环为炊事执事,如春则为玉器房执事,一体协助妾身。”
  平阳公主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叹服道:“大姊真是能干!咱们李府才开府三天,里里外外被大姊整理得有条不紊,实在难得!”
  张出尘道:“没法子啊!谁叫愚姊是老大呢!不过这担子实在很重,妹子往后可得帮衬着点!”
  李玉虎笑道:“放心吧!将来谁也跑不了。”
  说笑间,三人已至前楼,钱一飞独坐客厅,正在惊奇、猜疑……之际,望见李玉虎,立即起身行礼,道:“一飞见过府主!”
  李玉虎笑道:“不敢,有劳亲临,本府十分感激,仁义市场内部都安排妥当了吧!”
  钱一飞由怀中掏出两本褶子呈上,道:“这是钱蛟交出的存款,一本是他的,私蓄一百万两,定存在通宝钱庄之内;另一本则是市场公款,活期存放,共十二万五千三百两正。一飞今日已提换两万两银票交钱蛟带去,还剩下……”
  李玉虎挥手请他坐下,笑道:“咱们不是说好,都留在你那儿吗?怎的全带来了!”
  钱一飞道:“这本定期存银,目前实在用不到,放在市场内,一飞觉得责任太重,所以还是交由府主掌理好些;另一分市场公款,留做周转已足够了,不过钱数方面,也请府主过目一下。”
  李玉虎心知其意,微微一笑,接过来转给张出尘道:“钱兄高风亮节,一丝不苟,令人佩服。既如此说,就交由内人保管,活期的也请内人登录一下,以便将来核算可好!”
  钱一飞道:“正该如此!”
  李玉虎望望他的身体,又道:“钱兄内功习练多年,可惜内力不厚,本府奉赠内人精炼的灵药一丸,以助内气如何?”
  张出尘接过存折,本待走开,闻言便由袋内取出玉瓶,倒出一粒药丸,交在李玉虎手上。
  钱一飞见识过李王虎神奇功力,内心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闻言甚是大喜,便站起身恭谨接下,道:“多谢府主厚赐,一飞生受了!”
  李玉虎又道:“钱兄现在服下,待本府为你引导一番,或有奇效!”
  此时钱一飞鼻中闻到药香,神志为之一清,知道所言不虚,便立即吞下,端坐在地。
  李玉虎轻伸右掌,凌虚相对,掌心中金霞一显,已射出一道虹光,直由钱一飞顶门钻入,盏茶功夫,已穿行十二重楼,后又缩回掌中。
  平阳公主在一旁望见,芳心中对“老爷”又多了一层憬慕与认识!
  钱一飞又坐了片刻,方始挺腰而起,但旋又跪下叩头道:“府主宅心宽仁,爱人如己,属下获益,不可以道里计,愿以有生之年,为府主效死!”
  李玉虎“哈哈”大笑,虚空轻挥衣袖,已将他托起,道:“钱兄愿与本府共事,求之不得,效死之说,却是休提……”
  接着,他目光一瞥平阳公主,又道:“钱兄,这才失礼,忘了为钱兄引见。这位是本府的未婚第七位妻室,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平阳公主。”
  钱一飞大吃一惊,又复跪下行礼,道:“草民叩见公主!”
  平阳公主见猎心喜,也学着李玉虎,罗袖一挥,一股无形的暗劲,也把钱一飞托起,笑道:“钱兄不必客气,本宫身入李府,也算是江湖之人了,咱们以江湖礼数相见便可……”
  钱一飞适才自觉,本身功力最少陡增两倍,哪知道连一个少女的衣袖都拉不住,心中的吃惊、敬佩,就别提有多少了!
  因此他态度言辞,更加恭谨,连称“是,是!”又道:“启禀府主,属下依令送来四十名男女,另外六名少女,两名救自水牢,四名府主也曾见过,乃是钱蛟经黑道强劫而来,她们坚持要同来拜谢府主,祈府主惠予接见。”
  李玉虎笑应道:“好!”一旁侍立的丫头如意已到门外,带进来六名清丽少女。
  其中两名,年约十四,生得出奇清丽,只是此刻一脸病容,显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甚惹人怜爱!
  六女一字跪在李玉虎面前,都定睛望着他,一人道:“奴才等六人得蒙府主解救,铭感五内,今日一来道谢,二者恳请府主将奴才收在身边,伺候六位夫人及府主的起居,以报深恩!”
  李玉虎朗声笑道:“快请起来!你们不幸被黑道劫卖,实则仍是自由之身,本府解救你们,曾嘱咐钱兄妥为安排,送你们返家与家人团聚,又怎好收为下人呢!”
  另一女子,道:“府主曾说过,要买回奴才等伺候六位夫人,此时怎好食言反悔?奴才等过去虽是被逼,现在却是甘愿,请府主收留!”
  李玉虎一怔,笑道:“好个伶牙利齿,本府昨日乃是一句戏言,岂能当真?”
  那女子又道:“君无戏言,府主堂堂一府之君子,怎可拿奴才的命运开玩笑?奴才天生命薄,若真被送回家去,即使不再被黑道劫卖,也可能被家人卖入娼门,府主救人行善,岂能为德不卒?”
  平阳公主笑道:“爷,看来这几位小妹妹是铁了心了,你就收下她们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见她也露出一副欣赏爱惜的表情,便道:“夫人意下如何?”
  张出尘笑道:“这几个小丫头天生媚骨,较如字辈姊妹更胜一筹,若在平常人家,再过两三年,只怕更要招灾惹祸,真不如留下来呢!”
  李玉虎凝目注视六女片刻,笑道:“好罢,就交给你们俩啦!先帮她们治治病吧!”
  六女大喜,一同叩头,道:“多谢府主,多谢两位夫人!”
  张出尘笑道:“起来吧!先随如意上楼安顿,下午再替你们治病!”
  钱一飞已圆满完成任务,起身道:“府主还有什么吩咐,属下该告退了!”
  张出尘还给他一份名册,一本活期存折,道:“府里尚需要二十名人员,册子中已然勾出,明日请钱兄派车送来就好,不必亲自来了,剩下的四十七人,等其他事业接手之后,再行分配吧!”
  钱一飞双手接过,施礼告辞。李玉虎三人送到厅口,钱一飞坚请留步,这才作罢!
  李玉虎摸摸腹皮,张出尘会意,嫣然一笑,屈指轻弹,餐桌吊灯上挂着的六个银铃连响三声,不多时,厅右厨下已走出五名少女,由如环带头,送上五只大托盘,四菜一汤,外带三个大包子及三套纯银餐具。
  李玉虎望望银铃,坐在餐桌王位,笑道:“夫人这番设计甚妙,但万一有生人在座,不怕有卖弄之讥吗?”
  张出尘与平阳公主对面而坐,一边为他布菜,一边白眼相加,笑道:“爷当妾身这么呆?当着外人,妾不能拍掌为号吗?”
  李玉虎大笑,道:“好,好,算你聪明,老爷才是真呆,对不对!”
  新来的四名送菜丫头皆年约十五、六,一身的新衣服,一脸喜气,望着李玉虎俊美模样,都不由有些傻了!
  如环垂眸一笑,道:“咱们府主,你们不是说都见过了吗?怎的还发呆呢!还不快行礼退下!”
  李玉虎挥手笑道:“家居无大礼,大家以后整天见面,礼来礼去,烦不烦哪!记住以后只要各守其分,本府绝不会亏待人的!”
  四名丫头眉开眼笑,齐齐屈膝万福,恭声应“是!”后退去。
  李玉虎道:“看这些丫头个个面有菜色,晚上夫人赐她们一粒药,补一补罢!”
  张出尘笑道:“赐药可以,不过新来的二十名男丁,可得麻烦老爷与虎爷一下!”
  平阳公主笑道:“怎的不见虎弟、琳妹?他们已用过饭了吗?”
  李玉虎笑道:“他啊!不晓得又野到哪儿去啦!不管他啦!”
  饭罢,平阳公主带来的宫女与如意一同下来,一同立在一旁伺候。平阳公主忍不住问道:“刚才你跑到哪里去了?”
  那宫女兴奋的笑道:“回公主的话,奴才在楼上参观,看着如春姊他们在琢磨宝石,好好玩呢!”
  张出尘笑道:“你想学吗!上去跟如春一同玩罢,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
  宫女望着平阳公主,一脸期盼,却不敢行动。平阳公主笑道:“长夫人吩咐了,还不去吗?”
  那宫女行礼上楼。平阳公主道:“大姊,妹子这身棉衣好热,有没有凉快一点的,借妹子穿上!”
  李玉虎起身脱去长衫,身上只剩一身短打的绛色丝衣裤,道:“我出去走走,你们去后面换换衣服,休息一下吧!”
  张出尘带着平阳公主又回到后洞,推开右手第三间房门,笑道:“以后妹子就住这里吧!愚姊去拿衣服来给你!”
  平阳公主人内一瞧,房中一色鹅黄的家具被褥、铜镜、妆台,无一不备,珠光宝气,更是华丽无匹,光是用来照明的黄宝石、夜明珠,使已价值连城,连宫中皆是少见。
  她芳心暗暗诧疑,坐在妆台前一照,只见铜镜中出现一个美人,竟把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瞧,却又不禁哑然失声,大笑起来!
  张出尘正捧了衣服进来,见状奇问道:“妹子,你怎么啦!”
  平阳公主又笑了半晌,方指着铜镜道:“哎唷!姊,小妹是被镜中人吓着啦!姊,说实话,小妹实在想不透,老爷这身功夫是怎么练的?他师父是谁?多大年纪?连婆婆我也猜不出到底是几岁!怎么到了这里,好像一切不一样呢?”
  张出尘拍拍她脸蛋,笑道:“妹子,你今年才十六、七吧?”
  平阳公主道:“妹子虚岁十七。”
  张出尘笑道:“你信不信,五十年后你还是这副模样,你永远不会老了!”
  平阳公主大惊道:“真的?”
  张出尘笑道:“快换上衣服,来!待愚姊告诉你吧!”
  平阳公主换过一身单薄的绸衫,两人平躺在柔软的床上,张出尘便开始如讲神话一般,将李玉虎与自己的过去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平阳公主惊喜交集的听着,一声不响,最后方才长叹一声,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查觉真痛,才道:“果然不是做梦!想不到妹子的福缘这么大,晋身府中,得侍李郎,实在是大姊恩赐!……”
  张出尘挺身起来,笑道:“这是公主的福缘,与愚姊何干?前因后果妹妹都晓得了,就好好珍惜吧!”
  平阳公主翻身下床,瞥见李小虎、琳儿正走了进来,便道:“二爷,你让我摸摸,到现在我还不能相信,你不是人呢!”
  李小虎脆声笑道:“哎,姊,别骂人嘛!小弟可没对不起你吧!”
  平阳公主“嗤嗤”娇笑不已,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妹不是这个意思!”
  李小虎正色道:“好啦!别疯疯颠颠的啦!出尘说的无一丝虚假。你们快出去吧!老娘已回来啦!”
  张出尘赶快出去,平阳公主在后跟着,两人一到厅上,果见孟巧娥正带着李玉虎、翠儿、余玉莲进来!
  两人上前迎接,张出尘道:“娘怎么现在才回来?吃过午饭了吗?”
  孟巧娥笑着坐下,示意众人落坐,道:“这两车金砖,足有五千五百斤,合八万八千两,折算白银,乃是十七万六千两银子,数目虽不算大,但足够通宝的伙计搬上老半天呢!”
  随即翠儿拿出一叠银票,交给张出尘,道:“大姊,这银票你收着吧!一万两一张,共十七张,千两一张的五张,百两的十张。”
  李玉虎摇摇头,道:“两车金砖只换这么一点点,差太多了!我看得想想别的办法,才能筹足五十万两银子盘下万利来呢!”
  张出尘顺手把银票交给如意。如意走到一边,在柜中取出一个小木箱,打开来把银票放入,又在一本帐薄上记下。
  张出尘道:“昨天妾身抽空做了几个玉佩玉镯,待会拿到如意珠宝坊估个价如何?”
  李玉虎道:“可以啊?不过娘还有熟悉的吗?”
  孟巧娥笑道:“北京的珠宝行,为娘都熟,不过上次为娘也没亲自出马,是托空空门下代劳的,他们门路广得很呢!”
  李玉虎拍腿笑道:“对麻!我看还是等武老回来再说吧!反正他今晚一定回来!对了,娘,清平楼的生意如何?”
  翠儿抢着道:“中午娘和咱们就在那儿吃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孟先生还说,已与万利的老板谈好了呢!”
  李玉虎道:“等会公主的座车回宫,顺便把几个学帐的女孩子送过去吧!将来先两人一组,担任这四处的记帐工作。出尘,你写封信给孟先生说明一下!”
  张出尘领命而去,便走入左边书房。不一会已然写好,交给一边的如玉,道:“你去通知如菊,叫她们收拾一下。”
  李玉虎道:“刚才巡视了一下,觉得这儿缺少马房,娘,石牌楼之外还有一里之地,不知是否属于咱们的?”
  孟巧娥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吧!当年买这栋宅子的时候,卖主曾经说过,由大路向里直到谷底,都属咱们的。”
  平阳公主忽道:“不是也没关系,妹子回去对父王说,将来把香山就赐给虎弟好了!”
  李玉虎笑道:“这不好吧!听说山中有许多王爷朝臣的别墅,也是一般民众的游乐区,怎好据为己有?”
  平阳公主笑道:“那有什么关系?爷只要对原有别墅风景,任人使用游玩,不收回来就行了!其他可以利用的地方,还多得很哪!”
  李玉虎笑道:“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
  平阳公主笑道:“父王对爷感激在心,哪有不肯之理?”
  张出尘道:“如此说来,咱们得先拍拍皇上的马屁才成。如意,你去取两块最大的温玉佩来!”
  如意领命上楼,不多会回来呈上两方粉红色玉佩。
  张出尘递给孟巧娥、李玉虎各一块,又道:“妾身新雕的玉佩想送给皇上娘娘,娘以为如何?”
  孟巧娥细看玉佩,大如巴掌,花纹虽甚简单,却十分朴拙,尤其玉理极细,拿在手中,一股暖意传上身来,感觉十分舒服,不由叫道:“哇,这玉好暖和噢!是宝物呢!”
  李玉虎把玩一下,交给平阳公主,她也立即察觉到玉佩奇处!
  张出尘凤目一闪,颇得意的道:“这是妾身在后洞池旁采的,俗称万年温玉,佩在身上冬暖夏凉,避邪强身。这两块要是拿去卖,非百万两银子不可!”
  平阳公主吓了一跳,道:“哇!这么贵重,还是卖了吧!爷不是正在筹钱吗?”
  张出尘秀眉一挑,笑道:“这两块在人间是宝,但在咱李府可不算什么!还是先送给皇上、皇后,让他们暖暖身子骨吧!”
  李玉虎也笑道:“对!咱这岳丈日理万机,每天靠着个火盆取暖,满可怜的!老岳母母仪天下,仪态重要,大寒天老裹着重裘也不是办法,这两块玉佩拿去,用丝绳穿起,吊在心口,必定妙用无穷,殿下群臣一定会傻眼的!”
  平阳公主想到那种情形,不由“嗤嗤”而笑,道:“那么,妹子就代表父皇、母后谢谢爷、大姊及娘了!”
  孟巧娥笑道:“谢娘做什么?这可都是出尘的功劳、心思哪!”
  张出尘笑道:“若不是娘生了两个好儿子,皇上怎能沾到光呢!公主妹子只怕也嫁不到这般佳婿,她不谢娘谢谁呢?”
  孟巧娥得意的望了玉虎一眼,起身道:“小虎这小子,又不见影啦!野到哪儿去啦!”
  李玉虎笑道:“娘去后面看看吧!他和琳儿正在后面修房子呢!”
  孟巧娥走去后洞,口中喃喃道:“又修什么房子,还不够住吗?”
  李玉虎见几位夫人也有疑问之色,便道:“是我叫他再辟一间琢玉房、一间书房出来,这样夫人若有空暇,琢玉磨珠,就不必跑到前面来啦!是不是!”
  张出尘笑道:“总不能把丫头们都叫进去吧!对了,妾身想请个镶金师父回来,教丫头们做首饰,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个我没意见,你做主就是。不过还是等武老来了,请他帮忙,一定找得到高手!”
  他望望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空中乌云浓密,又是要下雪样子,便道:“公主,我看快打发他们回去吧!你是否该写封信给老岳母呢!”
  平阳公主笑道:“好哇!妹子就去写信,翠姊陪妹子去好吗?”
  翠儿脆笑道:“好哇!不过你若不会,可别问我,我是一个大字也认不得!”
  李玉虎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去瞧瞧假山。对了,新鲜的雪莲子还有没有?能不能种在水底呢?”
  张出尘摇头不语,与玉莲一左一右,陪他步出大厅,只见六丈外假山挺拔俊秀,山壁上青苔苍苍,石隙中数株尺余苍松斜挂而下,却有巨树的雄姿风貌,张出尘不由叹道:“爷,你真会选材造景,这假山多美啊!”
  走到前面,只见那大的水池中,七株睡莲,约十几片巴掌大小的叶子,有的还沉在水中,实在有些不衬!
  张出尘想起刚才的问题,说道:“浸过玉髓灵乳的雪莲子还有很多,不过妾身也不知道种下去会不会发。不过可以试试,即使不发,莲子化人泥里,对这些小莲必有助益,是不是!”
  李玉虎喜道:“对嘛!你快去取七粒来,种种看吧!”
  张出尘走到后洞,在她的百宝玉匣中取出七粒雪莲子,疾速返回。李玉虎一一弹入泥中,口中喃喃道:“雪莲子啊,雪莲子!拜托你们好好长吧!”
  余玉莲“嗤嗤”娇笑,道:“爷,它们听得懂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我也不知,不过是希望它们顺利生长而已!”
  三人说笑间,走到广场中央,李玉虎指着外面,道:“我想在大路边建个门房,另设一道围墙,牌楼右边林木较疏处,盖一个马房,好不好?”
  张出尘道:“当然可以!明儿找个人估估价,一座马房用不了十天就成了。不过围墙太长,现在天气又冷,怕要弄很久呢!”
  李玉虎道:“先找人估价吧!”
  平阳公主写好信,叫来宫女交代一番,便与翠儿一同出来。宫女与另外八名如字辈少女,依依不舍的拜别府主夫人,走到石牌楼边的下房,叫出车夫护卫,传达了公主的旨意,立即一同登车而去!
  平阳公主活泼的在场中跳来跳去,又试做“一鹤冲天”,上拔五丈有奇,不由大笑道:“爷,我真进步神速呢!再说不回去真好,宫里的规矩才叫多呢!什么坐有坐像,站有站像,吃有吃像,睡有睡像,什么都讲究,真受不了!”
  李玉虎笑道:“看来你是在华山野惯了,当然受不了啦!看你这么好动,教你六合神行步法吧!”
  他一边传音讲解诀窍,一边亲自示范,平阳公主则用心记下,跟着练习起来!
  翠儿看了有趣,道:“咱们来玩老鹰抓小鸡,好不好?老爷做母鸡,我相莲妹、大姊做小鸡,公主妹子来抓,好不好!”
  众人拍手叫好,张出尘却道:“你四个玩吧!妾身身子不便,少陪了!”
  李玉虎笑道:“好!你进去吧!我们来玩!公主你记着使用六合神行步法!”
  他张开双手,在公主面前站定,翠儿则站在后面,双手拉住他腰上衣服,玉莲则又站在翠儿后面,依样画葫芦!
  李玉虎叫声:“开始!”
  平阳公主左右一晃,依六合步法的诀窍,晃身向后面的玉莲抓去!
  余玉莲惊叫一声,飘身后退,公主拍手笑道:“莲姊,你放了手,输了!换你来当老鹰!”
  余玉莲傻乎乎的道:“谁说不能放手的?不算!”
  翠儿脆声笑道:“你没玩过是不是?不过输了就输了,怕什么?”
  余玉莲道:“好,我来抓就是!”
  她走到前面一丈处站定,平阳公主换到翠儿后面。玉莲道:“我抓啦!”
  说着,展开身法,左右游走如闪电,李玉虎双手张开,随着她左拦右遮,后面两人也跟着摆来摆去。
  平阳公主初初还跟得上,盏茶之后,移位一个疏神,立时被翠儿摔向一边,余玉莲一跃扑上,一把将她抱住,道:“抓住了,看你往哪里跑!”
  平阳公主一惊,跟着娇笑起来!
  于是两人笑成一堆,李玉虎、翠儿也跟着笑,好半晌,大片雪花纷纷飘落。但奇怪的是,一进广场上空,却又化成雨水落了下来!
  平阳公主玩得一身燥热,这时淋着细雨,叫道:“好舒畅噢!”
  过不片刻,已然全身尽湿。
  李玉虎拉了她,道:“好啦!进去吧!”
  平阳公主随他一同入厅,却发现李玉虎三人,身上却无一丝水渍!
  李玉虎解释,道:“你现在功力还不够,三天之后,内力一发便可震落水珠,就像这样!”
  说着,全身金光一闪,已包住她,接着一震,平阳公主的头发、衣服已全干了!而她站的地下,则已多出了一滩积水。
  李玉虎轻轻一挥手,地上积水如箭,全都飞出厅去。
  平阳公主依在他的怀内,笑道:“爷,妹子也能练成这等神功吗?”
  翠儿笑道:“会啦!我和莲妹,过去不都和你一样的吗?”
  平阳公主眨着眼,还是难以相信。
  张出尘由楼上下来,笑道:“快坐会儿,喝一杯茶,快吃饭啦!”
  众人落坐,张出尘弹出两声铃响,厨下翩然走来六名少女,一脸的巧笑,一身的喜气,当前一个手托玉盘,一同来到面前。
  张出尘笑道:“这六个丫头坚持要伺候咱们,妾身只好由之,同时也把她们治好了呢!”
  六名少女献茶之后,被李玉虎许为伶牙利齿的一人首先万福,道:“启府主,小奴贱名小蓉!”
  另五人二报名,竟是小佩、小梅、小芙、小桃、小英。
  李玉虎望着六女,笑道:“好,好,有劳各位了!你们现在年纪还小,留在夫人们身边多学学本事,过两、三年本府再为你们做主,找个适当青年成家立业,知道吗?”
  小蓉等六女十二对媚眼,直视着他齐声道:“奴婢甘愿终身为府主夫人执役!”
  李玉虎有些困窘,望向张出尘求救。张出尘道:“好啦!这话以后再说!去请老夫人,准备开饭吧!”
  六女齐声应“是!”一齐万福而退,李玉虎摇摇头,道:“真受不了!夫人,有空时,我看你得多费点心思开导她们一下才成!”
  张出尘点点头,柳眉一扬,正要开口,却见孟巧娥已然出头!
  众人起身柑迎,孟巧娥道:“坐,坐!家居生活,哪来这么多礼数?”
  接着,又道:“小虎真不得了,他和琳儿在里面大展身手,不但辟了两个大房间,还做了许多石质、玉质的家具呢!可华丽啦!只怕宫里也比不上呢!”
  李玉虎笑道:“这样也好,等咱们接了如意坊,都可以搬去卖了!”
  说笑间,小蓉已来相请。
  用餐之时,六名丫头伺候在侧,虽说无微不至,除了平阳公主外,李玉虎等都觉得有点别扭!
  饭罢,平阳公主看出众人的心意,道:“爷,看来这六人都是大家出身,也吃过不少苦头,所以本身懂得规矩,也心甘情愿把一生奉献给李府,爷千万别拒绝,否则反显得咱们不懂规炬了。妹子是不会看相,不懂什么媚骨不媚骨,不过却能感觉体会到,她们的真挚奉献无我的心意,爷要是表现得太绝决,不但会伤了她们纯真的心灵,也似乎太矫情了,娘,您说对不对啊!”
  孟巧娥微微一笑,道:“她们还小,一时还想不到别的,只要不过分,就顺其自然吧!至于说到大家规矩,你们也得习惯一下,否则到了宫里,岂不让朝臣笑话,替你老岳父丢脸吗?”
  李玉虎苦笑一声,耸耸肩,道:“所以啦!孩儿不愿为官,也不是没道理!”
  孟巧娥起身笑道:“但有时候也不能不应付一下吧!好啦!不说了,你们看着办罢!”
  众人起身相送,待她走远,李玉虎才道:“我下午各处看了一下,发现新来的四十名人员,忠心有余,精明不足,尤其是二十个小伙子,都是一副奴才样,实在难当大用,真是奇怪!”
  张出尘笑道:“其实也不算奇怪,试想凡愿卖身为奴者,只图一个温饱,怕经历奋斗及风霜,自然也不会创业,爷何必对他们要求过高呢?”
  李玉虎凝目沉思,半晌恍然有悟,乃笑道:“夫人之言有理,看来果然是为夫找错方向了!”
  张出尘又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爷一心想为万民谋幸福,他们自然也应该出以援手,不过这种人生性怯弱,才具有限,只能分派一份固定工作。若要求才,便须在贫苦大众之中寻找,像鞍山的一群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李玉虎抚掌道:“对!夫人一言惊醒梦中人!下午我心头还一直苦恼、疑惑着,奇怪!为何到咱们李府里的,女人都比男人能干呢!”
  张出尘道:“那是当然!如字辈二十四女,是娘千挑万选,又花了七、八年心血培育出来的,即使小蓉六人不也如此吗?”
  李玉虎眉头一展,起身道:“这四十人既然不堪大用,明晨夫人泡一粒九转上清丸,分而食之,先为他们拔除一些病根算了,增功灵丹省省吧!”
  随后,五人来到后洞,只见新辟的甬道上已多了两道门户,右边一间,是一座精心雕琢的书房,书桌、书架、数张椅子一应俱全,全由原石雕成。高大的圆顶上嵌着夜明珠,也打了气孔,不但光亮,也不气闷。
  平阳公主“啧啧”称奇,道:“虎二爷真是能干!过几天妹子去宫里搬几套书来,再添些文房四宝与字画,便真是十全十美的书房了!”
  对面一间是工作房,房子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石案,案边有八张石椅,案上已放好几根粗大的玉笋,均是从后洞采了来的。四面石壁上还开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石洞,乃是放置成品之处,此时上面已放了一座玉雕像,高有两尺,玉色洁白细腻,面目栩栩如生,竟是吕祖师洞宾的形状!
  李玉虎一见肃然起敬,合掌行了一礼,道:“等书房布置好了,咱们就把这雕像请过去吧!出尘准备一些檀香,做个香炉!”
  张出尘应了,也随后合什行礼。翠儿更是心有所感,神态十分真诚。
  石室左墙,还有一门可通餐室及后洞。
  参看一毕,张出尘笑道:“二爷的手艺又进步了,只要他能多做几件玉器,爷的经费就不用愁了!”
  李玉虎笑道:“我看你把琢玉的重点放在这里好了,同时调几个女孩子过来,人多热闹,小虎自然会插一脚!”
  张出尘应道:“好!明儿妾身选几本书来,若有图案,妾身也想教几个女孩雕些玉像。”
  李玉虎道:“夫人再去拿几粒雪莲子,公主根基较差,必须加强。你们先去睡一下,等半夜出云她们回来,又有得忙了!”
  他拉了平阳公主便走进浴室,只见公主玉靥生春,娇媚无限的道:“爷,又要洗澡吗?大姊、五姊、六姊会不会生气啊!”
  李玉虎脱去衣服,溜入池中,笑道:“怎么会!快下来吧!”
  平阳公主咬着下唇,脱去衣物下水。这时张出尘已送来五粒雪莲子。
  李玉虎自己吃了两颗,也分给平阳公主,最后一粒却塞在张出尘口中,笑着拍拍她的屁股,道:“这是给咱们儿子吃的,知道吗?”
  张出尘“啐”一声,嫣然一笑,转身出去,随手合上石门。
  李玉虎把平阳公主拉过去,扶她躺在石粱之上,先行抚弄按摩,待平阳春水满潮之时,方始为她行阴阳和合调神大法。




  第五册 第三章 规模粗成

  一个时辰之后,平阳公主首次惊奇的发现,两人的真元结合成一片金红色光网,缓缓将两人托起空中,凌虚不动,任凭那气流,在周身毛孔中此进彼出的运转不停。
  她赤裸的玉臂、玉腿,像八爪鱼,紧紧攀附在李玉虎身上。李玉虎则双臂搂住她的裸背,全身如矢,一动不动。
  又过了半晌,两人落回水中,真气尽收,李玉虎方抬头放开平阳公主的口唇,笑道:“这真气运行之法都记下了吗?再做三、五次,等阴神能独立运作,就大功告成了!”
  平阳公主“啧啧”称奇,道:“爷,妹子不也变成神仙中人了吗?太不可思议了!”
  李玉虎起身坐在水中,笑道:“其实我们人类本有奇能,只是被物欲所蔽,难以发挥而已,只要掌握诀窍,常保灵台清明,与神仙何异!”
  平阳公主经过这两次阴阳和合,不仅体质完成脱胎换骨,杂质去净,全身亦充满无限活力,而且芳心早已把自己看做是“爱郎”的一部分,所以那生疏的羞怯感已完全消除!
  于是她滑下石梁,伸手为李玉虎按摩擦洗,掌劲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让李玉虎十分舒服。
  他干脆躺上石梁,让她一展所长,口中却道:“奇怪!你贵为公主,怎么会这一套?”
  平阳公主得意的扬眉娇笑道:“平常在宫里,常有太监替我按摩,不知不觉也就会了。怎么样?不赖吧!”
  李玉虎“唔”声作响,表示嘉许。
  平阳公主此时已按到他的大腿根部,一摸之下,发现李玉虎跨下除了一层乌亮丛毛外,竟然空无一物,不由惊呼出声,有些怔住。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你怎么啦!”
  平阳公主迟疑道:“刚才我们……和合之时,妹子觉得……爷这里有——东西啊!怎的现在不见了?”
  李玉虎大笑道:“要真的没了,岂不就成了太监?还能娶老婆吗?”
  平阳公主伸手掏摸,却只摸到毫毛下似有一圆球,却仍摸不着长长的“玉杵”,便道:“这,怎么变得不一样呢!”
  李玉虎拧她鼻子,笑道:“你敢看吗?”
  平阳公主笑道:“你身即我身,有什么敢不敢?”
  李玉虎笑道:“好,就让你见见吧!”
  平阳公主只觉得掌下“圆球”一阵颤动,已然缓缓伸出,眨眼间,一根粗如儿臂长有尺余、色如红玉的玉杵已伸出水面半尺。
  她大惊失色,却又无比好奇,“嗤嗤”的道:“妈啊!这么粗大……刚才在妹子里面的就是它吗?”
  接着,伸手摸住,顺竿而下,又发现根部原来还有一个肉囊,包着两个卵蛋!
  李玉虎吸着收回,笑道:“不必怕嘛!想想看,那么大的婴儿,是女人就生得出来,这般粗细,绝对撑不死人!”
  平阳公主实际上并未尝到“燕好”真滋味,所以对于“它”也没多少喜爱与感受,听他这么说也有道理,便道:“不过上回还是很疼的,这次好多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便起身晃动一震,抖落身上的水渍,又道:“你也试试,这法子很管用呢!”
  平阳公主凝立闭目,想着适才真气穿肌而出的路线,猛一鼓动,周身立即红光暴现,肤上水渍四散,不由大喜雀跃道:“成了!成了!爷,真谢谢你啦!以后洗澡可省事啦!”
  说着,又低头细瞧李玉虎跨下,疑道:“妹子想,别的男人不会这样子吧?否则当太监的何必要割!把出口缝住,不让出来,不就成了!”
  李玉虎哑然失笑,但接着又是一叹,道:“说真的,皇宫这一点太残忍了!一个大男人受此一刀之后,还有什么生趣?”
  平阳公主苦笑道:“那也不见得!妹子看那些太监活得也挺带劲!再说,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也是出于自愿,谁也改变不了,爷就别去管了!”
  李玉虎道:“认真讲,还是天下百姓生活太苦,才会有人愿意为了区区银子卖身为奴,挺身受割。若人人有钱,谁愿意啊?所以根本之道,还是先使民富,民富则知耻,知耻近乎勇。勇者联合起来,是可以反对掉一些不合情理的待遇!”
  平阳公主恍然道:“怪不得爷要办那些事业,原来是这缘故!”
  李玉虎道:“不为此为何?”
  平阳公主正色道:“若果为此,妹子觉得爷应当接受父王的封赏,一者献策方便,二者更易利民、便民,甚至富民呢!”
  说话之间,两人穿上衣服出去。李玉虎边走边道:“依我的性情,不耐久立朝堂,更不喜困处一地,若是受了封赏,一辈子守在此地,非闷死不可!”
  平阳公主笑道:“这事交给妹子办吧!妹子虽是皇上的女儿,却也野性难羁,有了爷这个护身符,父王是留不住咱们的……”
  两人的谈笑声惊动了张出尘等人,三人分别在自己房内出来。张出尘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公主的神功练成了吗?”
  五人聚在小客厅,平阳公主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张出尘笑道:“爷最适合的职务是‘八方巡抚’‘代天巡狩’,既可不用上朝理事,又可游行天下,遇着贪官污吏,名正言顺的惩治一番,不出十年,天下吏治必然一清,百姓的生活自然也大大改善!怕只怕,皇上信不过爷……”
  平阳公主忙道:“不会的!依爷神技,说句不好听的,若想取而代之,父王便是有千军马马,也是白搭,何必好心救他?更何况爷收了妹子,已成了他的亲女婿,他不信任,还能信谁?这事只要爷肯屈就,一定没问题!”
  李玉虎笑道:“看看再说吧!我不一定有兴趣干呢!”
  平阳公主发急道:“爷,你可不能耍这种滑头啊!父王若颁下诏书,来这一手,叫妹子今后怎么做人!”
  张出尘笑着安慰她,道:“公主,爷故意逗你玩的,真要有诏书,爷会这么不通人情吗?放心啦!”
  李玉虎陡然起身,伸个懒腰,喜道:“来了!……”
  了音未发,人已化一片耀眼金霞,一闪而没。
  平阳公主吓了一跳,问道:“什么来了?爷怎么啦!”
  张出尘三人均已听得鹰王鼓风之声,笑道:“公主,快去前院,爷去接人去了……”
  四人疾步走到前院,仰头探视,只见偏东的黑云中金霞闪闪,一头大鹰爪下吊着个大网篮,盘空而降,李玉虎正在鹰背之上,与三名美女搂着亲热呢!
  平阳公主这才恍然,原来他去迎三位娇妻,同时也再一次见识了“他”的能耐!
  大鹰距地面尚有数十丈高,只见李玉虎张臂搂住三女,左一右二,金霞一闪,喝一声“走!”已带头向下直直跃来。
  眨眼间,下落十丈,金光一收,李玉虎陡然当先加急落下,三女齐声惊叫,各自真元运替,头下脚上,随后急追,齐伸手把他抓住,一个抱头、一个抱腰、一个抱腿,急问:“爷,你怎么啦!”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我很好哇!只是害了思妻病,想叫你们抱抱而已!”
  三人一齐白眼相加,抱头的朱如丹道:“吓死人啦!……”
  说话间,三人心思一致,上身一挺,缓住下落的势子,随后冉冉如飞絮轻云,向广场落去。
  平阳公主远远瞧见三女各被一紫二红三团光霞圈住,飘飘而飞,宛如凌波仙子一般,不由自愧远甚。
  三女飘落场上,张、朱二女把手一放,奔向张出尘,双双扑到她怀中,撒娇般道:“大姊,可想死妹子了!”
  林灵一手托住李玉虎背部,一手搂住他的双腿,笑道:“爷还要妾身抱吗?武老在后面呢!”
  李玉虎挺腰下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还是灵儿乖,这两个丫头想姊姊不想老公,等一下可别找我亲热!”
  朱如丹反身扑过去,揉在怀内,“啧”的亲他一口,妮声笑道:“老公,人家好想你噢!”
  张出尘暗暗推推妹妹,张出云也跟了过去,搂住他的膀子,学着朱如丹的语调,道:“老公,人家好想你噢!”
  李玉虎仰天大乐,半晌方才放开,招招手,叫平阳公主过去,为她们介绍,道:“她是你们的七妹,也是当今皇上的女儿,平阳公主。她叫张出云,是老二,朱如丹,老三,林灵,老四!你们多聊聊吧!”
  这时,李小虎与琳儿早已出来,用传音指挥着群鹰降落,把网篮集中一起。
  亚军落在最后,没带网篮,背上驼着神偷武昌。
  李玉虎迎上前去,执手相问道:“武老,这一路还好吧!”
  武昌头戴皮帽、身穿皮裘,身材矮小,只及李玉虎肩膀。他由李玉虎掌上得到一股贴心的温暖,一手拉下皮帽,道:“多谢府主关心,属下好得很,只是高空冷得要命,差点没把属下冻死!”
  李玉虎拉着他步人大厅,众妻“吱吱喳喳”的交谈着,也随后进来,落坐之后,张出尘又为他介绍没见过面的翠儿、余玉莲及平阳公主。
  武昌一一见礼寒暄,心头却一直咕晌、羡慕,“府主真是艳福无边!”
  小蓉、小梅竟也出来,为众人送上茶点。
  李玉虎奇道:“小蓉,你们去睡觉吧!忙了一天,还不累啊!”
  小蓉道:“主子没睡,小婢哪能去睡?不过请主人放心,小婢等自会轮班休息,不敢劳主人操心!”
  李玉虎想起宫中有龙床前伺候的太监、宫女,望望张出尘,耸耸肩膀,道:“随便你吧!”
  又转对武昌,道:“本府让你受冻,实在不好意思,等会泡泡热水澡,服一粒夫人自制的灵药,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张出尘取出一粒药丸,小蓉上前,捧过一个玉托盘来接了,又送到武昌面前。
  张出尘道:“武老的住处安排好了,就在左手第二个房间,小蓉带武老过去吧!”
  小虎、琳儿进来,手上提了几个包袱,道:“这些都是谁的?自己拿吧!”
  朱如丹笑道:“虎二爷,有了老婆之后,可神气了,见了咱们姊妹,招呼都不打一个,真是……”
  小虎嘻嘻而笑,脆声道:“有老哥疼你,找我干嘛?……”
  李玉虎道:“小虎,过来见见武老!”
  李小虎笑嘻嘻走到武昌身边,伸手拉一下他颔下的山羊胡子,笑道:“武老你好,穿这么多,也不怕流汗哪!”
  接着,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笑道:“我叫小虎,是老哥的小弟,她叫方文琳,就算是我的老婆吧!以后,你叫我虎二爷好了!”
  武昌还真摸不清小虎来历,望着他可爱顽皮的模样动作,也真没辙,只好拱手道:“属下见过虎二爷!”
  小虎拍拍他肩膀,又道:“你手上的药丸可是大嫂的心血,快回房服下调息一个时辰,包你功力倍增!想洗澡,顺甬道一直出去。二爷我,也早已修好了一间温泉浴池,你老就好好泡一下吧!”
  武昌起身连连应“是,是!”等他说完,才转身对李玉虎道:“府主、诸位夫人,请容属下告退!”
  李玉虎也已起身,抱拳道:“武老好好休息,明晨咱们再谈!”
  小蓉上前,提了一个青布包袱,随武昌过去,小梅则拿起另外三个,立在一边。
  李玉虎见状,只好道:“送到后洞客厅去,我们也要休息啦!”
  小梅躬身应是,却不行动,直到李玉虎带着一大群娘子出去,才在后面跟进。
  李小虎不理他们,牵着琳儿一闪便上了四楼。李玉虎笑指着小楼,轻声道:“老娘住在三楼,等明儿再拜见吧!别大声,免得把她老人家吵醒了!”
  到了后洞,张出云三人对里面的豪华敞亮都大为满意。朱如丹道:“林老伯、伯母说这是四妹的嫁妆,看来四妹真有钱,咱们都沾光了!”
  林灵笑道:“三姊别骂人啦!你没听我爹说吗?这地方可是婆婆买的,不过是他们借住,把此地稍加增建而已。”
  李玉虎笑道:“洞中的陈设,都是岳父、母收集来出的,如今一古脑儿留下来送给咱们,说来已不属于哪一个,应该是大家共有才对!好啦!出尘分配一下房间,然后去浴室集合,今天我可得好好乐一乐!”
  张出尘当先而行,出云三人在小梅手中接下自己的包袱随后。李玉虎道:“小梅,你去睡吧!这儿没你的事啦!”
  小梅垂目道:“小梅六人伺候主人起居,应该不离左右、随传随到才行,今晚由小蓉与小婢两人值夜,可否请主人恩准,留在小客厅呢!”
  平阳公主知道宫中与各府规炬,便道:“爷,就让她们在这儿好了,否则,她们呆在小楼楼下,虽不算冷,滋味也不好受!”
  李玉虎奇道:“去睡觉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守夜?”
  平阳公主道:“府有府规,家有家法,像咱们这大的府邸,按理说是需要有人守夜,以防意外。虽然爷神功无敌,自有护府之策,但若是老爷不在,下人们一个个人夜就睡,万一有宵小侵入,岂不吃亏!小梅她们尽忠职守没错,将来前面也该有一番编组安排才行!”
  李玉虎想想也对,便道:“好吧!你愿意守规矩,我也不便拦阻,就和小蓉待在这儿吧!”
  接着他又对平阳公主道:“你以为前面无人防守吗?那就错了!现在第一道防线是鹰群,第二道是两只小猴子,第三是小虎琳儿,到我这儿已是第四道了!”
  平阳公主与小梅都听到了,也都十分惊奇,不过她们也学会“见怪不怪”,便不再问。
  只听李玉虎又道:“好啦!今天你已洗过两次,没你的事了,去睡觉吧!万一睡不着,就坐息一下,咱们明儿见!”
  平阳公主知道他要与新返的三妻亲热,不便插入打扰,便顺从的道了晚安,回到第二个房间。
  小梅随后跟了进去,为她解衣脱鞋,伺候躺下,这才关门出去。
  随即与小蓉走进客厅,窃窃低语一阵,便真个守起夜来!
  李玉虎走进浴室,只见六个老婆,有五个已下了水,只有张出尘衣衫整齐的坐在池边,与出云闲聊!
  众女一阵欢呼,李玉虎笑问张出尘道:“你怎么不下去!”
  张出尘白他一眼,起身为他脱衣服,道:“老爷要疯,有她们还不够吗?妾身可是已领了免战牌的!”
  李玉虎在她颊上亲了一下,笑道:“好吧!你去睡吧!免得看了心里痒痒。”
  张出尘轻啐一口,转身出去。李玉虎又道:“外面两个小丫头挺死心眼的,非要守夜不可,你去瞧瞧,赐一粒药丸,传她们五行神功癸水诀吧!”
  张出尘应是出去,顺手带上石门。
  李玉虎欢呼一声,“噗通”跳下水池,每个人先赏一吻,笑道:“今天本座要大乐一番,你们按顺序来吧!”
  张出云笑道:“启禀老爷,请先替妾身看看,上次蓝田种玉,妾身是否有了?若是有了,就不能陪爷疯狂,请老爷体谅!”
  李玉虎一怔,依言运用天眼,替她诊视。果然发现子宫中已结了胎,不过尚只有黄豆般大!
  不过这么一来,真的不能乱顶胡撞,否则一定脱落!
  他睁开双目,笑道:“恭喜贤妻,果然已珠胎暗结,今天准你所请,上去陪你大姊吧!”
  众女一阵哗然,齐齐向两人道喜!
  张出云抬头挺胸,神采飞扬的起身,随即裹上一条大毛巾,道声“少陪!”便开门走了出去!
  朱如丹“砰”的一掌拍在水面,鼓气道:“好神气噢!爷,我不管,我不管,我也要怀孩子!”
  李玉虎哈哈大笑,搂过她来,一手捏着她雪白的玉峰樱桃,道:“好,好,要想怀孕还不简单?你轮最后吧!”
  朱如丹爬起来,咬他耳垂一口,让过一边,道:“最后就最后,我非生个儿子不可!”
  李玉虎飘身上了阳台,道:“灵儿,你先上来吧!翠儿,学着点儿!”
  林灵柔情无限的躺在旁边,芳心却有些伤感,两眼不由水儿汪汪。
  李玉虎轻柔的抚摸着她,蚁语传音道:“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我才不稀罕呢!这几天你想我吧?”
  林灵眨眨眼,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李玉虎爱怜有加,伸舌舔舔颊上泪水,笑着又传音:“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不爱丈夫了,你不能生,永远只爱我、照顾我,不更好吗?来,笑一个,让爷瞧瞧!”
  林灵眨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满是感激感动,充满灵气的脸上,展现出一副迷人笑容。李玉虎温柔的亲着她,双掌不停在光滑细嫩的身上游走。
  林灵舒玉臂将他托上身,展开双腿,已缠住李玉虎下肢。
  李玉虎轻柔的放出玉杵,缓缓刺入阴窍,只觉得里面重门叠户,一圈圈将玉杵箍得好紧。他强捺纵马欲狂的冲动,一直到底,抵住柔软的花心,稍一旋动,林灵已然呻吟出声。
  李玉虎魂为之销,旋动更疾。林灵只觉得骨酥肉颤,灵魂儿飞上九重天,忍不住樱唇微启,螓首不停的左摇右摆,气息也跟着急促起来。
  李玉虎望着这副婉转承欢之姿,心弦猛振,一种狂虚的欲念自心底升起,逼得他忍不住大起大落,狂放的强打直击,才不过顿饭功夫,林灵尖叫一声“爷……”灵魂儿升上天去!
  李玉虎见状,只得暂停,俯下身吻住樱口,吹过一口真气!
  林灵幽幽一叹才还魂,喃喃低声道:“爷,不中用了,找五妹去吧!”
  李玉虎抽身翻过一边,向目瞪口呆的翠儿招招手。翠儿推推玉莲,道:“莲妹,四姊怎么晕啦?你先去嘛!”
  余玉莲早已春心动荡、暗潮汹涌了,闻言“咯咯”一笑,飞上去坐在郎君身边,妮声道:“爷,五姊好怕你呢!让妾身先伺候你吧!”
  李玉虎躺平身躯,竖着擎天一柱,笑道:“上来吧!”
  余玉莲喜悠悠爬起,跨坐下去,一路到底,长长叹口满足的气,立即前、后、左、右摇摆旋转起来!
  李玉虎伸出双手,揉捏着她的豪乳,摩擦着紧挺的红樱桃。余玉莲支持不多久,已经“哎约!哎约!”的喘声大作,趴俯下摇不动了!
  李玉虎搂住娇躺一翻,上下易位,双臂一撑,支起上身,立即大起大落,横冲直闯起来!
  余玉莲被击得豪乳乱颤,骨酥肉溶,喉中大声呻吟,“咦,唔”作响,配合著“噼、啪”之声,构成一副活色生香画面!
  翠儿受了这番刺激,只觉得心摇肉颤,周身痒痒,却又找不着搔抓之处,不由激得她面红耳赤,坐立难安!
  朱如丹自然也一般情欲泛滥,不过她一者经验丰富,二者心有所待,所以只泡在水中闭目养神,摆出一副好整以暇、以逸代劳的架式。
  陡然间,余玉莲尖叫一声,一泻千里。
  只见李玉虎照方抓药,俯身吹一口气,立即滑入池中,一把搂住翠儿。
  翠儿娇躯一颤,道:“爷,好怕人噢,怎会这样子呢!”
  李玉虎把她按在水中石梁之上,挺杵直进,一杆到底,方才停身笑道:“你要亲自试过才能体会滋味如何!说是说不清楚的!”
  翠儿微觉涨疼,可是另一种麻痒感觉逼得她想动一动,故道:“爷,好痒啊!帮我抓一抓嘛!”
  李玉虎俯身轻咬住露出水面的乳尖,下身缓提轻进,只觉得里面虽是羊肠小径,却已滑腻异常。
  那一池清水,被他起伏不停的推起阵阵波涛,直冲得池边朱如丹也跟着摇动起来!
  朱如丹睁开杏眼,望着翠儿那像煞李玉虎的俊秀面孔,一双凤目瞪得大大,显出一副惊喜交集、淋漓痛快的复杂表情,不由得大感有趣!
  她在水下滑近二人,一手按住李玉虎的臀部,助他施力,另一手则揉摸着翠儿的另一乳尖。
  翠儿脆声急叫,以手推拒,道:“三姊,别这样,受不了啦!走开嘛……”
  朱如丹笑问道:“怎么个受不了法?你说说看!”
  翠儿呻吟不停,断断续续的道:“太……刺激……太美……啊……我飞……飞上天了……”
  在一连串密集长打之下,翠儿终也飞上青天,晕了过去!
  李玉虎只觉得窍内一阵痉挛,花心中阴精狂泄,他自然的停止动作,用杵头吸收过来,顺势吹口真气,灌入翠儿丹田,补充损耗。
  翠儿幽幽醒来,长叹一声,搂住李玉虎脖子,道:“哥,真爱死你了!太美,太好了!怪不得,怪不得啊!……”
  接着,她转眼瞥见朱如丹仍在一边展颜一笑,媚如春花,道:“三姊,轮到你啦!要不要小妹帮忙啊!”
  朱如丹猛摇头,急道:“谢啦!谢啦!你多保重吧!”
  说着,已飞身上了阳台,躺在最远的角落去了!
  此时,林灵、余玉莲已然恢复醒来,见状不由好笑,林灵道:“三姊,小妹休息够了,来帮忙吧!”
  朱如丹急着挥手,道:“你敢!去,下去洗澡去……”
  林灵“咯咯”笑着,推推余玉莲,一同溜下水池。李玉虎闪身而上,推着丈八长茅挺身刺下,一杆进洞,一杆到底!
  朱如丹娇呼一声,埋怨道:“哎唷!爷,不会轻点儿嘛!小妹经受不起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你不是要为夫下种吗?若用慢功细活,只怕再来一轮,也未必种得出东西来!”
  朱如丹一咬牙,道:“随便爷吧!反正快点下种就行了!”
  李玉虎应声“遵命!”立即埋首工作,霎时间,“噼叭”“噗噗”之声大作,也不过顿饭功夫,朱如丹已然难以支撑!
  她一见情况不妙,杏眼一转,立得一计,长吸一口气,镇下飘然欲飞的魂魄,道:“四妹快来帮忙!”
  林灵一时不知她的用意,仍依言爬了过去。朱如丹推推李玉虎,道:“爷快弄弄四妹,等一下再来!”
  李玉虎会意,拔出玉杵,一手拨过林灵浑圆的玉臀,以跪姿直取阴窍。
  林灵吃了一惊,“哎唷”一声,玉杵已然顺利进入,只得双手撑地,由他疯狂,但三五百下之后,林灵亦觉不支,忙道:“六妹快来接棒,我……哎唷!”
  余玉莲见猎早已生慕,闻言起身跃登阳台。李玉虎不待她站稳,已然移形换位,站到了她的背后,一手握住细腰,一手按在背后,推她直腿弯腰,俯下身去,玉杵一挺,亦由后方刺入。
  余玉莲双掌支地,后腿分开挺直,“哎唷”声中,竟然摇臀摆尾的猛力迎击。
  朱如丹仰躺在近处,虽隔着正在俯地喘息的林灵,仍然看得清楚,只见余玉莲胸前豪乳荡起阵阵乳浪,跨下玉洞寸草不生,李玉虎的玉杵涨得血红,进出抽插,快疾如电,不由得肉跳心惊,血脉贲张,看得痴了!
  眨眼间,五、六百下的疾动,余玉莲已有脚软现象。
  李玉虎自觉将达最高点,立又移形换位,攻向朱如丹。
  朱如丹咬牙配合,仰面屈腿,扭腰摆臀,施力还击,过了顿饭光景,李、朱二人同时抵达最高潮,朱如丹尖声嘶叫,灵魂儿飞上九重天外。
  李玉虎精关开放,一阵痉挛,点点精液,已争先恐后的冲入花心深处。
  李玉虎自觉全身为之一松,舒泰之感无与伦比,随即一阵倦意袭来,打个长长的呵欠,竟俯在朱如丹身上睡去!
  林灵拿起一旁的毛巾被,轻轻为两人盖上,并打个手势,率先下去着裳,余玉莲、翠儿一同动作。片刻间,三人悄悄打开石门,各归睡房休息。
  一个时辰之后,李玉虎首先醒转,他自觉全身充满神奇力量,功力似乎又增加了。
  他有点高兴,却也暗自心惊,因为他察觉每次交合,不知不觉间都会吸取一些元阴,而这一吸不晓得会不会造成对方的伤害?万一有害,岂不糟糕!他想:“这问题得好好沟通一下!”
  于是他暗暗收回变软的玉杵,才收一半,便已把朱如丹惊醒,她双臂一紧,妮声低语道:“爷,再睡一会儿嘛!还早呢!”
  李玉虎笑着亲亲她面颊,道:“天都亮了,该起来啦!不过,你若真觉得累,就回房再睡一会!”
  朱如丹眨眨杏眼,吸一口长气,笑道:“妾身并无劳累之感,反而精神百倍,体内动力无穷!”
  李玉虎翻身起来,恍然笑道:“为夫的种子大补益气,你当然生龙活虎了,但不知她们姊妹几个是何感觉?”
  朱如丹仍然躺着不动,只拉过毛巾被盖在身上,道:“爷出去问问她们吧!妾身还想再躺一会儿!”
  李玉虎下池洗一下,笑道:“你不是不累吗?还躺着干嘛?”
  朱如丹白他一眼,道:“人家要嘛!爷别管!”
  李玉虎穿起衣服,道:“好吧!不管你啦!……”
  张出尘姊妹,此时已容光焕发的进来,同声道了“早安!”张出尘笑道:“爷,三妹怎么啦!累坏了吗?”
  李玉虎搀着她俩出去,边走边道:“她在做怪!嘴里说不累,却又要多躺一会,真不知在搞什么鬼?”
  张出云笑道:“她是怕把玉种流掉,所以……”
  李玉虎恍然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呢!不过太过分一点吧!”
  这一阵笑,把在房里的几个都吵醒。而在小客厅等着伺候的六名丫头一起起身,齐声施礼请安。
  李玉虎望见小蓉、小梅仍在,粉睑上也是容光焕然、神清气爽,奇道:“你们两个一夜未睡,还不下去休息吗?”
  小蓉屈膝万福,道:“多谢主人关心,不过婢子已打过盹儿,不觉劳累,长夫人昨夜又恩赐灵丸妙药,为婢子两人打通穴脉,授下癸水神功,婢子等自觉已脱胎换骨,用不着多休息了!”
  另外四人已悄悄走进平阳公主等人房内,伺候她们起身!
  李玉虎摇摇头,坐下道:“好吧!随你们吧!我老娘起来了吗?”
  小梅道:“老夫人早已起身,此刻正在前厅与武堂主谈话呢!”
  小蓉忙着张罗茶水,同时又取来李玉虎的鞋、袜,跪在地毯上要为他穿着!
  李玉虎本想自己动手,但瞧见她那副庄敬诚恳样儿,不忍心拒绝,只好由她摆布,只听张出尘,道:“这六个丫头实在有心!妾身昨夜擅做主张,已先赐小蓉、小梅灵乳,雪莲子及清赤两丸各一份,且已得二妹之助,为她俩打通生死玄关,授以癸水神功,将来她六人与如意、如花,一定可以成为妾身的好助手!”
  李玉虎一时也未想到其他,只微微一笑,道:“府内事夫人做主就是。云儿,大平及鞍山情况如何?”
  张出云笑道:“请爷放心!都已安排妥当了。大平方面,昨日已有五十位兄弟护送龙驹一批,兼程来京,大约再过两天便可抵达山海关,妾身已然约定,到时候派人前去会合,引他们入关来此!”
  李玉虎抚掌赞道:“好云儿,果然不输你姊姊,办起事来满有大将之风!这两天我正担心,二十二日要去南京,怎么去呢?这下子可好了!”
  张出云垂眸一笑,又道:“妾身怎比得上大姊!爷过奖了!至于鞍山方面,因此地需银甚急,所以昨晚令鹰群共带回金砖三万五千两、珠宝三大箱,尚剩下黄金七百多万两、银子八百万两。”
  她语气一顿,又道:“妾身与王总管已经议妥,此地若有需要,一者可再遣鹰王去取,二者可由鞍山自行装车运送,由鞍山到此,三十天足够。另外,留下文老,仍按老爷交代,计画五日之后与大平人手在沈阳会合,一路南下,接收各站,顺利的话,四十天后就可以抵京!”
  李玉虎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便不打岔,一直点头表示赞许。张出云看看大姊,又道:“妾身与三妹、四妹商议,由丹妹设计手绣了一面大旗,紫底金边,中央一个黄圈,内有李府二字作为标志,著令鞍山依式绣制二十一面,发于每站,以后令鹰群每日往返巡视,若哪一站发生紧急事故,立即将旗号升起,本府与各站得鹰奴通知,可以立即驰援……”
  李玉虎击掌,赞道:“好,太好了!这方法出尘快快记下,今后但凡是咱们本府的事业,便发一面大旗。”
  张出尘笑着点头,道:“这法子不错!不过若能改进一点,就十全十美了!”
  此时,平阳公主、翠儿、余玉莲先后出来,向玉虎等道了早安,坐在一边。
  李玉虎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夫人说说看?”
  张出尘笑道:“妾身这法子可得靠翠儿帮忙才行!不过她现在能不能帮得上,就不得而知了!”
  李玉虎催道:“说说看嘛?”
  张出尘道:“咱们的鹰奴身躯太大,出入市区人多之处,虽不怕人伤害,总有些惊世骇俗,不太方便,妾身之意,若能找到一批较小的鹞鹰,或异种信鸽之类,训练它们能在两个定点来回传讯,一切的消息不就如同对面相谈一样方便了吗?”
  翠儿笑道:“原来如此,这事妹子能做一半,另一半却需要虎二爷出马才行!”
  平阳公主笑道:“军中有一种信鸽,妹子也可以要一批来。不过这种鸽子只认得回去的路,却不认得去路,是一大缺点。”
  翠儿笑道:“信鸽的缺点太多,不宜本府使用,倒是大兴安岭一带有一种小号鹞鹰,凶猛聪明,目光锐利,行动快如闪电,过去妹子差点吃了它们的大亏。若是由虎二爷出马,率同冠军前去捉拿几只回来,用爷对付鹰奴的法子收服,必然可有大用!”
  李玉虎笑道:“老二去捉,我来收服,你做什么?看热闹哇!”
  翠儿笑道:“爷虽已化去它等戾气,可一下子想叫它们听得懂话,做得到吗?妾身之用,便是教它们听得懂人话,让爷指挥如意,有功劳吗?”
  众人“轰”然失笑!李玉虎道:“好,好,只要你能替我训练十只,就记你大功一次,可以了吧!”
  朱如丹此刻才走出来,接口道:“记谁的大功啊?爷可不能漏了我噢!”
  李玉虎让她坐在身边,笑道:“当然,你设计警报系统,是要记大功的。”
  朱如丹嫣然一笑,芳心中十分甜蜜。
  李玉虎又道:“好啦!会议到此为止,今日让群鹰休息一天。出尘,有没有替它们准备食物!”
  张出尘笑道:“这不劳爷操心,妾身天不亮已然通知下去。另外与武老也谈过了,一会用毕早餐,他就会出去安排。”
  李玉虎又对张出云,道:“看来你们三个是不想回鞍山了,是不是?不过这一路的事,还要你们负责打点。饭后就按刚才的话,写封书信,下午让鹰王与小虎送去,顺便去大兴安岭瞧瞧,至于银两方面,待与武老商量过,再决定吧!”
  说罢,他率先站起,又道:“走,到前厅向老母请安去吧!”
  六名丫头一听,立即有两名前头带路,李玉虎与张出尘并肩随后,几位夫人依序而行,平阳公主和余玉莲殿后,再下去就是四个丫头了!
  众人走在温暖如春的院子里,只见遍地青葱,繁菊处处,空中老梅枝已然吐蕊,连凋尽的巨枫也开始萌芽,显出了点点新绿,众人都不由精神大振,欢欣无比。
  李玉虎走过水池之时,仰望着一株枝叶最大最高的老梅,道:“小金、小白,你们还不出来见见人吗?”
  众人闻言,一齐仰头上望,只见树干顶上一金一白的光影一闪,由五丈高空泻下两条尺余小猴,李玉虎举手一招,两只小猴已然落在他手臂之上。
  那一身金毛披拂的小猴瞪着一对火眼,竟人模人样的拱手作揖、口吐人言,声如婴儿般道:“小金叩见主人,见过各位夫人。”
  另一只雪白的也跟着学样,嘴里吱吱,却不会说话!
  平阳公主与六个丫头都是第一次看见,稀奇得不得了,公主笑道:“来,过来让我抱抱,好可爱噢!”
  李玉虎手臂轻震,道:“去吧!她是公主,也是你们第七位主母,知道吗?”
  两猴一跃,飞上公主手臂,小金道:“见过七主母,小奴小金,它叫小白!”
  平阳公主“咯咯”笑着,将两猴搂在怀中,随大家一同入厅。
  孟巧娥、武昌果已在坐,众人分别见礼,一同入座用餐。孟巧娥问道:“怎么又不见小虎了?一大早忙些什么啊!”
  李玉虎笑道:“他忙得很呢!这会正在安排鹰群的居处。”
  他停了一下,心灵中与小虎电般沟通,又道:“他觉得这许多大鹰都栖在府里,有许多不便,所以在山顶最高处开了一个大洞,面向南方,一来可以栖身,不易被俗人发现,二来还可遥遥监视本府左近,担任第一道警卫,如此,咱们楼顶只要留下冠军就行了!”
  张出尘问道:“妾身要不要为它们准备吃食啊!”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它们喜欢自己猎食。”
  武昌已然饭罢,此时恭声道:“启府主,本府计画,少夫人已然赐知,属下这就去办,不知还有什么交代!”
  李玉虎笑道:“武老在京中若有可靠弟子,下午带来会会?若有合适人选,咱们可以马上接管万利钱庄及如意珠宝坊了!”
  武昌笑道:“属下在京有门下二十多人,也开了几家小店,可以合并过来,下午带他们前来参见府主就是!”
  李玉虎笑道:“还有一要紧事,武老看能不能办?就是赶紧修筑马房及外边围墙等等工程!”
  武昌道:“属下有一友人名叫陈阿东,专营工程,目前宫中大兴土木,有一半是由此人负责,下午属下也一同约他来吧!”
  他语气一顿,又道:“属下一早曾出去草草巡视一趟,发现外面大可再建屋舍,以为各堂办公之用;而此楼虽大,宜做内府,由夫人们率娘子军使用为宜,否则男女杂居,终就于礼仪不合!”
  李玉虎刚要反对。孟巧娥已接口道:“儿呀!你今日身分不同,既要开府创业,又将荣膺驸马,小虎将来说不定还有个王爷荣衔,千万不能落人口实,说咱们不懂礼仪啊!”
  李玉虎耸耸肩膀,无奈道:“好嘛!不过这么一来,此地不就变成女儿国啦!”
  平阳公主笑道:“爷要男人也可以啊!过几天妹子去宫里选几名太监,专门伺候你,好不好?”
  李玉虎双手连摇,道:“谢啦!谢啦!割了那话儿的,还算男人吗?”
  此言一出,众夫人一阵轰然,便连孟巧娥、武昌与一旁的丫头们也忍不住掩口而笑,忍俊不止。
  李玉虎这才察觉,这黄话有些不宜,忙道:“武老,你说在外府修建屋舍,需要多久时间?最好能快一些!”
  武昌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不要雕梁画栋,人手再多一点,属下预计十天功夫,当可完成!”
  这一说,李玉虎大是兴奋,喜道:“好,十天!太好了!咱们配合周遭的风景,本府觉得只要修出结实古朴的木屋,就可以了!至于围墙,为了配合此楼,却是以原石为尚,不要太高,有三尺左右就行!”
  武昌起身道:“好,这个属下马上去办!”
  李玉虎又道:“出尘,你把昨日送来的存折交给武老,必要时就由武老支用。不过请武老留下五十万两,换成十张银票,好交予万利钱庄老板,盘他的铺子。”
  张出尘对一旁的如意点点头,如意立取来存招,里边还夹了一张让渡的字据,一同交予武昌。
  张出尘道:“这存折来历,本府已对武老说过,虽是定存,但年底即将到期,武老可拿去与通宝交涉一下,必要时牺牲一点利息,想来是可以的!”
  武昌慎重的放在怀内,笑道:“没问题,包在属下身上,他若敢不买帐,叫属下的徒子徒孙摸他一下……”
  李玉虎忙沉声道:“武老,本座已然说过,请武老一定告诫门下,千万别再犯戒,怎……”
  武昌一伸舌头,干咳一声,抱拳拱手道:“开玩笑,开玩笑!府主别介意,属下理会得。”
  李玉虎起身回礼,武昌这才告辞急急出去。
  孟巧娥看在眼里,等武昌走远,才道:“儿啊!为娘真的服了你!这老偷儿一生服过谁来?哪晓得如今已入坐六望七之年,还能甘心为你服役,真不简单!”
  朱如丹笑道:“丐帮的酒丐文一奇已近百龄,还不是一样,不过娘啊!您再见他一定不认得了!”
  众人用餐正毕,移到客厅,孟巧娥笑道:“怎么会?为娘和老酒仙已认识一、二十年,他去了一趟辽东,会变样不成?”
  朱如丹笑道:“那可不!他现在须发全黑,看上去顶多四、五十岁,壮得很呢!要不,他哪能担那么大的重担吗?”
  孟巧娥大感意外,愕然道:“真的?怪不得为娘瞧这老偷儿也变了样呢!那……”
  她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双眸中却闪出希望之光,接着望望余玉莲,又道:“玉儿,怎么玉莲的头发没长长呢?你还没替她弄吗?”
  李玉虎了解母亲的心意,立即起身笑道:“哎唷,孩儿忘了,现在立刻动手。出尘,你们和公主好好谈谈,替咱们李府订一套规矩出来。走,玉莲,咱们到后面去!”
  余玉莲喜悠悠走到后洞,李玉虎亲自到张出尘房中倒了半杯玉髓灵乳,拿了一粒九转上清丸,又一同步入余玉莲睡房。
  李玉虎把九转上清丸泡在玉杯之中,余玉莲笑道:“爷,妾身下身也光秃秃,能不能……”
  李玉虎伸手进去摸摸,笑道:“光溜溜、滑腻腻,满好的嘛!干嘛要长些毛毛?”
  余玉莲笑着打他一下,道:“和各位姊姊在一起,总觉得自己特别,能不能变一变嘛!”
  李玉虎笑着摇头道:“里面没根,怎么变法?除非在别处挖一些来种上去,可是也犯不着动这种手术哇!是不是?”
  余玉莲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李玉虎笑着安慰她道:“我喜欢就好,叹什么气?来,坐好了,正心诚意,一心想着要头发长长,我把药喷上去,再助你一臂之力!”
  余玉莲面对铜镜坐下,用手比比肩膀,道:“长到这里就差不多啦!”
  李玉虎站在后面把药乳含在口中,“噗”的喷出,双手抬起,凌空掌心发出两片金霞,疾速罩住雾水,点滴不漏的全接在发根之上,向里浸透。片刻之后,李玉虎双掌抬高,金光收回,却发出两股吸力,直吸得余玉莲满头短发,一根根竖立起来!
  过不多久,竖立的头发渐长渐长,根根浓黑乌亮,盏茶功夫,已触及李玉虎两只手掌。
  李玉虎功力一收,余玉莲满头秀发落下,正披在香肩之上。李玉虎笑道:“行啦!你快瞧瞧,满不满意!”
  余玉莲张开妙目,只见镜中的自己,秀发如云,形象一变,觉得原先的野性尽去,显出一副柔和温顺的情态。
  她欢声大叫,转过身去,激动的道:“爷,你看,妾身是不是显得温柔许多?”
  李玉虎满意的点头笑道:“唔,更美了,也更温柔了!走,快出去让老娘瞧瞧,她一直很关心!”
  两人手牵手出洞,余玉莲道:“婆婆为什么很关心哪?是不是觉得过去我太野了?”
  李玉虎笑道:“不是,另有原因,现在还不能说,以后自然知道!”
  前厅诸人正谈得起劲,余玉莲一出现,立刻都住了口,怔怔的望着,好像不认得她了!
  余玉莲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怎么?不认得啦!……”
  孟巧娥起身走近,特意摸摸拉拉,叹了一声道:“果然是真的,好,好!……”
  说罢,竟往后洞走去。
  众人都觉愕然,张出尘开口要叫,李玉虎“嘘”声作势,拉着余玉莲坐下笑道:“刚才你们谈好了吗?”
  张出尘笑道:“已差不多了!咱们都觉得,石牌楼以内,除爷之外,应列为男人禁地,内府的工作也一律改由女人担任,咱们还要训练一批娘子军,担负守卫传令等等任务。”
  张出云接着,道:“凡已结婚的,一律搬出内府,在外府或其他事业安顿。”
  李玉虎笑道:“那外面需要盖多少屋子哇!咱们里面人口太少了吧!”
  平阳公主笑道:“这点请爷放心,妹正想向父王要香山之南、百里的封地为嫁妆,内府也可多物色一些优秀少女,初期以五百名为目标,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苦笑摇头道:“太多了吧!楼上与两厢只有一百三十四间,住都住不下!不过,这事我不想管,你们看着办吧!”
  朱如丹性喜热闹,恐怕他再提反对意见,忙道:“内府之事由大姊综理,妾身姊妹一体协助,原不敢麻烦老爷的!”
  李玉虎大笑道:“好,好,我不管,看你们能玩什么花样?我出去瞧瞧,你们继续谈吧!”
  外边广场上出现一副奇异现象,即水池附近五十丈内气温较高,楼前一排老梅树已然花开满枝头,水池中的莲叶,则受到雪莲子与玉髓灵乳滋养,显然已长大不少。
  五十丈外,石地上已见薄霜,石牌楼外则更是积雪遍地、寒冻之极。
  李玉虎走过那一堆小山一般的网篮,把三箱珠宝找出来,放在一边,便循着右手边一列石屋逐屋察看。
  这一列石屋由于离厨房太远,尚未住人,与石楼右翼相接算起,共有五十二间,每间两丈见方,只有一门一窗,都是精铁铸制,开向广场,外墙则只有一个径尺气窗,离地一丈,外边尚有十字铁栏,十分牢固。
  这五十二间之中,小虎已改造了六间厕所与浴室。池水也是引自后洞的温泉,不过池形长方,只可容下一人躺在里边,不过,对当时一般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顺序观看,又发现近楼的二十间,每间都已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桌、一个衣柜及两条长板凳。
  另外二十六间则仍空无一物!
  他心中一动,想到即将到来的骏马无处可栖,便决定空出三间来,作为马房!
  此时广场中并无他人,于是李玉虎摸出张出尘为他制作的玉匣,从匣中抽出那两柄小剑!
  小剑长仅五寸,宽不足一指,乌黑得毫不起眼。
  但拿在李玉虎手中,就不一样了。
  只见他在室内双手各执一柄,退到后墙墙根,双手一挥,两小剑已化成三尺多长的金虹,迅快的一阵飞动,李玉虎双手一招,两剑又落回他的手中。
  接着右手一挥,面对广场的一面墙,连窗带门飞出半截,轻轻落在地上。原来的石墙只剩最下面三尺多高的一截!
  李玉虎含笑点头,对自己十分满意,随后走近半截石墙边打量一下,双手连招,把刚才倒下的石块二召回飞入双手接住,顺序排在半截墙里,合成一道宽约三尺半、长有丈半的厚壁。
  他双手一里一外夹住石墙,下边用右脚尖抵住,暗中用力一夹,同时张口吐出一朵青色火焰,落在两石缝隙之间,只听得一阵“嘶嘶”“咔咔”的声音过后,缝隙处冒起一缕青烟,原本各不相属的石块已然合在一起!
  接着,他在上面用小剑挖了一大一小、深有尺半的凹槽,准备一个盛水,一个装料,这才满意的吸了口气,去隔壁如法炮制。




  第五册 第四章 德以伏众

  不过半个时辰,三间马房即已完成。李玉虎又把卸下的门窗搬在另一空房,这才发出心灵之音,召来小虎。
  小虎与琳儿由山顶一泻而至,脆声道:“老哥,又是什么事啊!”
  李玉虎笑道:“你不晓得吗?还要问我?”
  李小虎笑道:“真拿你没辙,总是把最难的留给我做……”
  李玉虎道:“没人强迫你啊!不愿意是不是,那你回来,一切我自己来好了!”
  李小虎拱手脆笑道:“谢啦!免啦!我认栽啦!……”
  说着,化身一道金虹,在三座马房之前两丈之外,纵横交错的飞舞一阵,又飞去石牌楼另一边石屋之前,疾快的画了个圆圈。
  接着又飞出去,在左右林中一阵掣动,好半晌方始回来,显出本形。
  李玉虎笑着点点头,赞道:“小虎,你功力又进步了,雕刻刀法也很细致,以后没事就多雕些玉器、神像吧!”
  李小虎脆笑道:“玉器细琢的工作可是琳儿做的!你晓得我哪会这么有耐心,去弄鼻子眼睛?”
  李玉虎笑道:“这我知道,你们合作无间,一唱一和,却是难得。”
  小虎笑道:“动手吧!你弄这边,我们弄那边,咱们比赛,好不好!”
  李玉虎点头答应,三人便展开身形,快似鬼魅。李玉虎掌吸、手挥,将原先李小虎削过的石块二掷出府外,层层堆起,片刻功夫,原本平坦如镜的石地之上,已出现了一个四尺多深、三丈方圆的石坑,池边则用里面的小石块围住。
  接着他飞身掠出府外,依法炮制,盏茶工夫,又弄好了另一个。
  那边李小虎更是简单,他两人站在刚才划过的圆上,同时轻喝一声起,已将深广各有一丈的大石柱吸上半空,双臂一振,已越过石室,落在府外。
  另一个也用同一方法,把地上的粗石柱吸出,放在一处,小虎单臂一挥,金光连闪三下,已将粗柱削成尺厚的数块。
  李玉虎瞧见,笑道:“小子故弄狡猾,当然你快!不过你少了井栏,万一有人跌下去,岂不糟糕!不过还是先钻洞取水来吧!”
  小虎嘻嘻一笑,身化金虹,向地下石洞钻去,几个来回之后,七处地方已然传出了流水之声。
  怎么是七处呢?
  原来,才建的马房水槽,小虎照样钻了两个小洞,一进一出,都变成了活水。
  而右边里外两个水池,正中都有出水口,骨突突冒出尺余清泉。另一边前后,则是两个水井,四处边沿也都有泄水口,水满之后,绝不会溢到外边。接着小虎取了几块大方石,将两井围住。
  李玉虎拍拍手,笑道:“好啦!大功告成,就差火玉了!不过这次采四块小小的就好,别太烫了!”
  小虎金虹一闪,划空飞入后洞,眨眼即回,双手虚空捧着四片火红玉石,又一一按塞到水底石下。不多久,四池之水便腾起阵阵热气!
  这一次算是真的完功了!李玉虎又道:“去找出云拿了信,先去鞍山,再去大兴安岭吧!记着,在鞍山找个大铁笼带着!听翠儿说,鹞鹰十分凶猛,过去差点打不过呢!”
  三人到大厅,众夫人已然谈完,正在准备吃中饭,一见他们,都站起相迎,朱如丹道:“爷到哪里去了?正准备去找您哪!”
  李玉虎笑道:“谈完啦!快吃饭罢!小蓉,去几个人把外面的三口箱子抬进来!”
  小虎去找出云,向她索了已经写好的信,便闷声不响的走了。
  孟巧娥已被小梅请了来,一家人坐在餐桌边,李玉虎忽发洪论道:“一天吃三顿,太多了!娘,咱们改改规矩,吃两餐,好不好?晚上要是饿,改为消夜好了!”
  孟巧娥一向吃得少,尤其小虎送来灵药,又为她通经过络、贯通生死玄关之后,吃得更少了,便道:“娘无所谓,你们看着办吧!”
  李玉虎道:“一日之中,子、午、卯、酉四吉时,对练武者而言,是最佳的练功时刻,若能把握两个对时练功,效果必然加倍,所以中午一餐免去,让丫头们好好锻链一下!”
  张出尘笑道:“小梅、如意,你们都听到了!通知厨房,明日起辰末巳初早餐,申中晚餐,中午大家把握机会多练练坐功!”
  如意、小梅蹲身应“是!”
  小蓉已率六名丫头抬进来三只木箱。
  饭罢,李玉虎道:“我和公主去后面休息,你们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宝物,用得着的先留下来,其余的交给武老兑现好了!”
  一个时辰之后,长辛店“仁义市场”又送来三十六名奴才,这些都是张出尘依其专长,指名要的。
  张出尘在厨房对面下人餐厅接见,交由如意指派工作。
  过不多久,武昌则已率门下二十人及一名中年儒者骑马、乘车,同时又带了十辆货车,浩浩荡荡的到达府门。
  武昌率先下马,领头步入广场,几位负责接待的下人则出去照看马匹。
  众人一人广场,目睹石楼及各处布置,体察到温暖气息,都不禁大为惊奇。
  等步人大厅,目睹众多天仙化人般美女,连丫头都秀美无匹,不由更惊得怔住。
  李玉虎带着平阳公主适时出来,少不得一阵介绍,寒暄拜见,忙了一阵。李玉虎先令武昌的门人在餐厅等候,先邀中年儒者落坐,开门见山便问道:“陈先生的要求,本府已经明白,不知有何高见?”
  陈阿东忍住心头的惊奇羡慕,由袖中取出一张图纸摊在桌上,恭谨的道:“学生得武老通知,就去户部找了香山图籍描下,府主请过目。”
  众人一齐望向那图,只听陈阿东又道:“这香山方圆六十里,东麓是碧云庵,建于前朝至元二十六年,今已改为碧云寺,占地四千多尺,建筑十分宏伟,是游人香客最多的地方。”
  他指着图籍,又道:“南面共有三处建筑,原属前朝王公所有,贵府所在,原属元朝铁帽子王,改朝之后,曾换了几个主人,都因宅内太大,不太……不太干净,无人敢住而荒置。”
  翠儿、余玉莲都不懂“干净”何指,翠儿嘴快,笑道:“谁说这里不干净?扫一扫不就行了!”
  朱如丹笑似银铃,道:“五妹,人家说的不干净,指的是闹鬼,你怕不怕!”
  翠儿“哈”了一声,望见李玉虎施来眼色,便不再作声!
  李玉虎笑道:“陈先生,别听内人胡说,请继续!”
  陈阿东连应“是!是!”又道:“另外两边屋舍,被当今圣上的两位王子要了去,做了别墅,不过很少使用。”
  他指指图上左右两边,继道:“这两栋就在山腰,比此楼高了三十丈。学生想,若请公主出面,向两位王爷开口买过来,只要在两边开出通路,与贵府连成一气,成犄角之势,就太理想了!”
  平阳公主笑道:“这还不容易吗?陈先生知道是本宫那位兄长的嘛?要过来就成,不用买了!”
  李玉虎笑道:“那怎么成?”
  平阳公主笑道:“就当是本宫大婚贺礼,他敢不肯吗?”
  陈阿东道:“左边一栋属二王爷,右边是三王爷的!”
  永乐帝一共有四个儿子,长子高炽是东宫太子,现在受命为监国,驻镇京师(南京)。次子高煦,三子高燧,均是徐皇后所生,另一子高牺,不知何妃所生,且早已死了!
  平阳公主是徐皇后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姊姊,也死了。听了这话,笑得更是得意,便对李玉虎道:“原来是二哥、三哥的,那更好办,这事交给妹子吧!”
  陈阿东又道:“果然如此,府前只要修上马廊、库房,若干侍卫房舍就足够用。若用木料,三天可成,只是围墙必须扩大,若运用两千工人,半月可成!”
  李玉虎见他在图上南边划了个大圈,奇道:“这不是把整个南方都包了吗?怎会这么快呢!”
  陈阿东笑道:“府主不知,为了修筑皇城,备京师北迁,此地不但集有数万工人,也积了大批建材。修这围墙,在学生来说,实在是个小工程!”
  李玉虎双手一拱,笑道:“如此!那就万事拜托了,费用方面,先生和武老商量好就好。不过围墙部分先缓一缓,等那两栋房子先建好,才好动工!不过先生不妨先行规画!”
  陈阿东笑着答应,起身告辞。
  李玉虎则开始与武昌门下正式见面。
  他令丫头们在餐桌四周摆好椅子,大家团团坐下,这才起身,俊目放光扫视一圈,方道:“本府之来历及抱负,想来武老已说于各位,不再重复,但有一点必须声明。本府之人,以利民助人为先,不得做盗窃害人之事,否则一经查获,立即废去武功,逐出门下。”
  那二十人,年长者四十余,最小的也二十多了。但在李玉虎俊目之下,竟一个个觉得无所遁形,心底打鼓,好像自己一切都已被他看穿一般!
  而一待李玉虎说完,立即一同起身,道:“属下谨遵所命,誓死效忠府主!”
  李玉虎展眉一笑,又道:“俗话说,有罚必有赏,本府见大家虽都练武多年,小巧功夫甚是了得,但内力却不算厚,今日每人奉送灵丹一粒,速速服下运功,由本府略施助力,事后当知妙用。”
  随后,张出尘取出自制灵药,如意每人奉上一粒,众人都听武昌说过,均不由怦然色喜,一口吞了,立即盘坐在地上运功。
  李玉虎端坐上首,十指一张,立由指尖射出十股金光,直钻入前面十人顶门。片刻之后,金光闪烁,又回到李玉虎指尖,接着,又见他收拢再张,又有十股分入后面十人顶门。
  一旁的武昌与众丫头不仅瞧得发呆,心头暗暗念佛,便是连六位夫人,一位公主亦觉惊奇!
  “恭喜老爷,功力似乎大进一层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收回十股真气,也传音道:“大约是受翠儿、玉莲和公主的真阴相合之益吧!”
  盏茶之后,众人睁开双眼,挺腰站起,却又跪下叩谢道:“多谢府主栽培之恩!”
  李玉虎笑道:“既入本府,便是兄弟,今后大家荣辱一体,盼能好自为之,勿负所托。若是力有不逮,需要援手之处,也请千万不要客气,早早说出来,以便共谋解决之策!”
  众人轰然应:“是!”
  李玉虎转对武昌问道:“武老,工作分配了吗?”
  武昌恭谨的道:“属下大概分配过了,请府主裁示!属下犬子武永昌,原已在城中开设雅堂珍玉行,对珠宝监定最为拿手,他下面有五名弟子,分别精于制作金器、玉器、仿古字画等等,这六人一组,属下拟命他们接掌如意珠宝坊,合并营业,不知府主以为如何!”
  武永昌六人一同站起,李玉虎二点头示意,见那武永昌年已四旬,其他五人二十左右,都生得十分清秀,便道:“好,就这么办吧!不过要把握一个原则,对原有人手,除非十分不堪,不可任意辞退,若有缺失,不妨设法导正。要知本府目的,是为人开生路,而非绝人生路!另外,善制金玉的武又昌、周子厚两位兄弟暂时留在本府,另有借重。”
  武、周两青年喜上眉梢,躬身应“是!”即与众人一同坐下。
  武昌又道:“属下二弟子白沙、五弟子冷枫,合设一小银楼,门下共有四人,属下拟命他六人接管钱庄。”
  这六人又站起来。
  李玉虎一看过,点点头道:“接手钱庄后,尽快开办小额信用借款业务,利息尽量压低,只要对方非奸狡之徒,不必担心不还钱。另外,也尽快与其他各地联络,开设联号,共为生民谋生机,建立信誉,申请发行银票业务!”
  六人齐声应了落坐。武昌又道:“另外八人,一个是属下十五弟子陈白强,十六弟子赵常,及他俩门下,一向负责联络运送探消息,打下手工作。”
  另八人站起身来,李玉虎二看过,笑道:“八位今后只做联络工作就好,其他的千万别沾手!”
  说罢又转向张出尘道:“夫人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张出尘正容对众人道:“本府虽在草创之期,人员已有数百,所以规矩不能不守,这一点千万记牢。另外,各地生意接手,帐目要清清楚楚,每月报来本府,本府亦会不定期前去检查。”
  她望望李玉虎,又道:“八名联络人员,本府以为长辛店仁义市场及清平楼,可各派一名常驻,另留两名在府中暂任通讯采购之职,可与武老堂主住在一起,另四人暂时分驻钱庄、如意坊中,府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点头认可。武昌又道:“府主交代与两处接头、接手之事尚未办理,属下以为拟交付武永昌、白沙承命,较为妥当。”
  李玉虎道:“可以啊!两位回去分头接洽吧!”
  武昌由怀内取出一本存折交予武又昌,道:“通宝存款事交涉好了,属下已换过李府的折子,并提出两方面支用。另外夫人交代要买的东西,全已购齐,正在下房点收。”
  李玉虎想起外面金砖,道:“对了,货车空下,正好送金砖去通宝存了,另外三箱,夫人们看过没有,此时有行家在坐,正好估估价,卖出去呀!”
  外面车声辘辘,似乎就要走了,张出尘忙道:“如意,去叫车等一等,找些人打开网篮装车。”
  如意领命疾步而去。武昌道:“你们几个别闲着,留下永昌又昌监定珠宝,其他去帮忙吧!”
  众人一齐出去,右边下房也出来三十多名下人,一同去抬金子。
  厅中小梅等抬过箱子,一一打开,一厅之中立时闪耀出一片宝气珠光。
  李玉虎命她们二放在桌上,只见箱底有一小匣,打开一看,竟是十二粒鸽蛋一般的大珠!
  大珠虽然滚圆,外面黄黄乌乌的却不起眼。
  哪知武又昌果然识货,仅看一眼,便失声道:“哇!这么多的夜明珠哇?只一颗,怕不值千万银子?”
  朱如丹笑道:“不会吧!咱们也有夜明珠,怎的不一样!”
  武又昌叹道:“这珠乃千年老蚌所产,外面有一层厚皮包着,所以不见光亮,若把外皮烧去,就发光了!”
  朱如丹拿起一粒,在掌心揉擦一下,仍然如故,奇道:“爷——试试看嘛!”
  李玉虎接过手去,轻轻一揉,指掌间青光一闪,一阵清烟过处,夜明珠果然大放光明。乃道:“你用三昧真火烧一烧!一定行!”
  于是,朱如丹、张出云、张出尘、翠儿、余玉莲、平阳公主,每人拿起一粒合在掌心,暗运心法,随即掌中都冒起青烟,打开一瞧,果然大放光明,照得人眼为之花。
  这情形落在武昌祖孙三代眼中,心头都是一震,因为他们万万想不到,连平阳公主都已有这高功力了。
  李玉虎又拿起一粒,未去皮递给武昌,道:“武老,你也试试,应该也可以了!”
  武昌有些自愧,但还是接去,合掌瞑目,暗中催动真火,众向掌心,盏茶之后,亦冒出一股青烟,透出光明!
  他尴尬一笑,道:“属下相差太远,让府主及夫人见笑了!”
  李玉虎笑道:“武老何必客气,这一粒你就收起来玩吧!”
  武昌三代都面现惊喜之色,武昌方要推辞,李玉虎又道:“别说不字,这许多石头,在本府眼中不值一文,收起来吧!”
  武昌点点头,却道:“属下谨遵吩咐,不过想换一枚末去皮的,作为传家之宝……”
  李玉虎笑道:“好好,你换吧!将来用得着,再行磨光,也是一样!”
  此时,武又昌父子已然分工合作,一个估价,一个登记。
  朱如丹却道:“爷,这珠子咱们别卖,有用处呢!”
  李玉虎笑道:“什么用处?”
  朱如丹指指上面吊灯,道:“油灯多暗啊!一边最少两颗,才够亮呢!还有里面的书房啊、玉房啦……用处多啦!”
  李玉虎笑道:“随你吧!只要够开支,暂时留着也可以……”
  武又昌道:“其实这一盒虽是无价之宝,真拿去卖,却不见得都卖得掉,不如推出一粒,吊一吊价钱!城市有些富绅,都喜欢独一无二……”
  李玉虎过去已听说过,便道:“好,就依你,拿一粒去吧!”
  朱如丹拿起盒子放入八粒夜明珠,交给张出尘,同时拿了另两粒冉冉飞去,升到吊灯之上,一见六盏油槽中蓄满菜油,便伸手将之提下来。
  那吊灯形如车轮,大如车轮,一圈六个蓄油槽,上面用四根铁链子吊在屋顶之下。
  她提下放在地上,道:“大姊!这灯难看死了,有没有买大宫灯啊?”
  张出尘道:“楼上都用宫灯,只是太小了点,吊在这儿有些不衬!”
  朱如丹道:“小蓉,先取两支最大的下来,试试看嘛?若不好看,再去买更大的吧!”
  小蓉领命上楼,取来两只,朱如丹取下中间的蜡烛,拿起一个小玉盘,向钉子上一按,铁钉立即穿透过去。
  她把一粒夜明珠放在盘中,又复冉冉升起,轻轻巧巧将宫灯挂在吊钩之上。
  此时虽是下午,大厅之中,果然亮得多了!
  于是依样施为,又把客厅顶上也换过,然后拍拍手,笑道:“好啦!亮多了吧!”
  李玉虎指指楼梯顶转角处,由二梯顶上垂下的吊灯,道:“为德不卒,那儿还有一个呢!”
  朱如丹笑道:“我不管啦!六妹,你去换吧!”
  余玉莲应了。向张出尘要了一粒,果然上楼去换。
  朱如丹随随便便表现的这几手功夫,落在武昌祖孙眼里又是一阵波动,丫头们在一旁,自然也充满羡慕之情。
  李玉虎笑道:“大家出去帮帮忙,凭几个下人,搬到天黑也搬不完!”
  众夫人一同出去,果见四十几人都摇不动那些网篮,只好打开来,一块一块的往车上搬,这时才不过装好两车。
  李玉虎走上前去,众人一齐住手行礼。李玉虎挥挥手,问道:“请问赶车的老板,一车最多能装多少斤!”
  一个短打壮汉道:“咱这车最多两千斤,不过金砖太重,最多一千五百斤,再多拉不动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大家让开,这么装太慢了!”
  他上前抓住网篮,平平抬起,放入一个空车厢,轻轻一抖,网篮如遭刀砍,齐腰断为两截,前半截留在车上,后半截则又被他提放到另一车上。
  这还不奇,最奇的粗如儿臂的网绳断如刀削,前端露出的金砖竟无一块掉落,好像一整块似的。
  众人都一般目瞪口呆。
  李玉虎却对几位夫人道:“怎么啦!动手啊!”
  张出尘笑道:“爷这一手,妾身不会,您老人家自己忙吧!”
  李玉虎摇摇头,依样葫芦,眨眼间装满八大车,拍拍手道:“装好啦!快送去吧!白兄、冷兄,你们钱庄的先去,明儿叫通宝自己派二十辆车来,把剩下的运过去!”
  冠军率鹰群一共运来十一包,它那一包特大,足有五千多斤,其他也有三千斤重。这十车运走五小包,地上还堆着五小一大呢!
  众人回过神,揉揉眼还是不敢相信。探头车内,果然见每车半包,一辆不少,不由暗惊失色,齐齐跪倒,叩头道:“府主真是神仙!……”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事,本府不过是天生力大而已,快起来吧!”
  转身回厅,夫人与空空门下诸人一同跟了进来,目见一桌的珍宝,不由又是一惊。
  李玉虎走到客厅道:“大家不必拘礼,随便坐吧!”
  武昌拿了两张纸呈上,道:“珍宝首饰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三件,名称价目都写在上面,合计约有五千万两!”
  李玉虎及张出尘等一惊,喜道:“这么多吗?”
  武又昌也走过来,恭声道:“启禀府主,这三箱宝都是百年前遗物,而且独一无二,价钱还可卖好一点。目前东宫太子留驻京师,担任监国,明年三月便是三十岁生日,群臣目前正在挖空心思,奉献礼品,消息放出去,正是时候!”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爷,这么说来,咱们大婚之时,朝中马屁精也要送礼物了?说不定其中有一些又回来了!”
  众夫人不由大笑,朱如丹道:“那好啊!你收了来,等皇上、娘娘过生日的时候,咱们再拿去卖,不是又可收一票了?”
  平阳公主笑应道:“好哇!好哇!”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赖皮的?要嘛不收,收了哪能再卖,传将出去,不惹人笑死才怪!”
  朱如丹等人这才打住,只听李玉虎又道:“单子留下,这三箱你们带回去吧!看各位都没带随身行李,今天先回去,明早再来好了!”
  接着对武昌道:“武老,您呢?……”
  武昌道:“属下多日未与家人团聚,请府主恩准回去,在小儿家中住一宿,明晨再来报到!”
  李玉虎笑道:“好吧,武老和他们一同去吧!”
  众人收拾起珠宝抬了出去,李玉虎齐送到厅口,在武昌坚拒之下,抱拳而别。
  张出尘回座,令如意收起单子,道:“爷,昨天下午妾等商量要成立一支娘子军,目前人手尚欠不足,既然武堂主门下几个都甚能干,咱们不如把如凤八人调回来好了,将来担负内府查帐工作,也多些人手!”
  李玉虎道:“随便,你们不是不叫我管吗?”
  朱如丹笑道:“总得向爷报告一声啊!还有大姊说要向咱们玉女宫召募几名女弟子,以壮声势,明儿遣二姊和我回去一趟,爷答应吗?”
  李玉虎道:“我没问题,不过你去了,偷鸡不着蚀把米,被师傅硬留下来,不肯放你们再回来,就糟糕了!”
  众人说笑一阵,天已黑了。
  孟巧娥由后面出来,穿了一身厚厚的棉衣,道:“玉儿,这两天为娘心绪不宁,想出去走走……”
  李玉虎笑道:“好啊!儿回来许多天,忙这忙那,还没去天桥玩玩呢!咱们一齐去吧!”
  孟巧娥望望大伙,一个个亮丽如仙露明珠,笑道:“你们这样子去天桥,不晓得是去看人家,还是让人家看呢!若遇上些地痞流氓,不闹事才怪!”
  李玉虎也笑起来,道:“娘说得是!咱们穿的太单薄了。这么吧!咱们先去逛估衣街,买几件棉袍斗篷之类的穿穿,要是有不开眼的毛贼,正好教训教训他们!”
  小蓉由厨房上来,请示道:“启禀主人,是不是开饭哪!”
  李玉虎摇摇头,道:“不啦!咱们去‘鸭子楼’吃红烧鸭子!你们吃吧!”
  张出尘道:“爷,二爷不在,冠军也不在,妾身留下看家,您带妹妹们陪娘去吧!”
  李玉虎拍拍她面颊,笑道:“乖,辛苦你啦!等会带鸭子回来!”
  孟巧娥无奈,只得领先出门。李玉虎上前扶住她,后面跟了六个十分兴奋的大美人!
  张出尘在后面摇头,示意如意去拿银票,偷偷塞给张出云。
  众人来到广场,李玉虎见外面又有下雪之兆,便道:“来,公主站过来,大家一字排开,施用六合缩地之法,快些走吧!”
  于是,朱如丹上前扶着孟巧娥,张出云拉着平阳公主,翠儿与余玉莲在最外边站好。李玉虎一声令下,大家一齐施出六合步法,缩地成寸,飞速的穿出石牌楼,登上树巅,直往城区驰去。
  盏茶功夫,越过一片房舍城墙,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已然在望!
  李玉虎领头停在僻巷,熟悉的穿出去,走上估衣街。他寻了一家最大的铺子进去,挑选一件新棉袍、一顶皮帽。
  五位夫人及平阳公主,左挑右选,新旧都不合意,最后只好每人选了件带风帽的长斗篷!
  店老板拨了阵算盘,堆笑道:“少爷,一共是五百五十三两银子,打个折扣,实收你家五百四十两好啦!”
  孟巧娥道:“怎么这么贵?王老板,算错了吧!”
  店老板堆笑道:“孟大姊,大家九、十年熟人了,怎么会呢?这几件斗篷可都是狐狸皮的里子,暖和得很呢!”
  林灵平常不喜与人争执,这时却道:“不对吧!我二姊选的明明都是小羊皮,你不老实!”
  店老板摸摸看看,“嘿嘿”笑道:“对不起,天黑瞧不清楚,这么吧!少一百两,四百四十两好啦!”
  孟巧娥伸手入袋,想掏银付帐,张出云已抢先拿出一叠银票,选出一张,交给王老板,道:“呐!这是五百两,找六十两碎银吧!”
  唐山鸭子楼,是北京有名的老店,远近驰名,每天来往客人络绎不断。
  李玉虎等人虽然随俗,但一行人才人店门,便引起一阵注视、议论与猜测。
  店小二眼皮子宽,记忆好才是上选。他一望见李玉虎身边的孟巧娥,立刻哈腰陪笑,道:“孟大姊,稀客啦!楼上有雅座,请上楼吧!”
  一行人上楼,占住一间独立雅座,孟巧娥点菜。李玉虎首先摘下帽子,脱了棉袍,几位夫人也纷纷卸去斗篷。
  楼上伺候的清一色妙龄少女,这一间负责的招待二十多岁,不由看直了眼,好半晌才还了魂,巧笑倩兮的问道:“孟大姊,这位爷贵姓,在哪儿发财哇?”
  孟巧娥笑道:“他是我儿子,叫李玉虎,这几位都是他媳妇儿……”
  那招待惊叫道:“哎唷!是少东啊!听说去了辽东吗!刚回来是不?可真是潇洒英俊风流得很!嘻……”
  她嘻笑着小步跑了出去,连茶也忘了倒!
  接着外面一阵“吱吱喳喳”,不时有女孩子探头进来,怔怔的瞧上几眼,又缩了回去,不多大功夫,满楼“嗡嗡”私语,谈的可都是这消息!
  李玉虎等人耳目聪灵,便连孟巧娥也听得清楚,心头都不是滋味,朱如丹第一个耐不住,杏眼一瞪,起身就想发作。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悠悠众口,如何杜绝?清者自清,随他们说吧!”
  孟巧娥也笑道:“玉儿这话不错,若是怕人家背后指点,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缩在家里,一个便是充耳不闻!若真要与人计较,就有惹不完的纠纷了!”
  朱如丹这才放宽胸怀,却仍然扬声道:“店家,菜不来,茶也没有吗?”
  门外探头的一个女招待,忙进来陪笑应道:“对不起,对不起,马上送来,少东是要雨前?还是香片?”
  李玉虎扭头向母亲道:“娘,您说呢?”
  孟巧娥笑道:“这儿的雨前茶有名,就雨前吧!”
  女招待仍怔怔望着李玉虎发呆,李玉虎冲着她展颜一笑,道:“没听见吗?雨前!”
  女招待回过神,脸一红,“哦!哦!”两声,才转身出去!
  片刻功夫,又换两人送进茶水,一个倒一个送,勤快俐落得很,可是又都像心不在焉,老盯着李玉虎!
  过不多久,酱鸭、烤鸭、香酥鸭、鸭糕、鸭珍冬瓜、鸭爪汤陆续送上,外带一壶竹叶青!
  李玉虎执起酒杯,道:“来,来,来,咱们一起敬老娘一杯!”
  孟巧娥微微一笑,一口干了,道:“你们随意吧!出云更要少喝一点!”
  张出云垂目应是,脸上有些羞红,可也有些得色。朱如丹道:“那媳妇也不能多喝啦!”
  孟巧娥笑道:“怎么你也有了?”
  朱如丹低眉道:“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小心点总好!”
  李玉虎与翠儿笑起来,李玉虎笑道:“别神经过敏啦!哪有这么严重!”
  翠儿口没遮拦,脆声接着道:“昨天才下的种,今天就要生蛋,三姊,太快了一点吧!”
  此言一出,连孟巧娥都“噗”的笑出声,更别说别人了!
  朱如丹娇颜通红,“啐”骂道:“死翠儿,你讨打是不是?”
  李玉虎忙打圆场,乱以他语,道:“好啦!快吃吧!烤鸭、香酥鸭冷了不好吃了!”
  一旁三个女招待也跟着笑,心里可更是羡慕得要死。
  孟巧娥望见她们这副模样,心里得意又担心,自己这儿子如此出众,还不知要害多少少女单相思呢!
  她挥挥手,笑道:“你们去别处忙罢,这儿没事啦!”
  三个女招待现出一副不情愿样,慢慢磨出去。过不一会,一名男伙计领了一名少女进来,堆笑道:“孟大姊,这位卖唱的姑娘是个孝女,想卖身替她老爹医病,您一向喜欢做好事善事,能不能帮帮忙哪!”
  那姑娘一身单薄衣衫,已洗得泛白,身材高姚,怀里还抱着一支琵琶,头上包着块布巾,垂着脸一时看不清年纪面目。
  但只看身段,便自然显出一副楚楚动人情致!
  孟巧娥停筷笑道:“怎么回事啊?说来听听,能帮得上忙,咱们一定尽力!”
  那少女一听,抬起头来,飞快扫扫众人一眼,脸上立即掠过一丝惊喜与羞红,旋即垂头,莺声呖呖的道:“小女子,姓田名甜,山东人氏。家父是不第的举人,前几年家乡遭了兵劫,小女子随父母流落北京,不幸母亲去年见背,家父又染上重病,卧床不起。小女子无奈,只好在这天桥一带卖唱,赚几文钱苟活。近来家父病情转剧,需要大笔医药费,小女子筹措不出,方才出此下策,请夫人成全!”
  店伙计接着,道:“田老爷子的病,听说很不好医,一副药就要十多两银子,田姑娘无力负担,才拜托小的想办法,小的想大姊院子里或许……”
  李玉虎道:“不必说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道理谁都懂得。出云,拿一千雨银子给她。”
  张出云掏出银票,选了张一千两的,过去塞在田甜手中。田甜跪下叩头,道:“请问大爷高姓大名?小女子立下誓愿,此身……”
  李玉虎笑道:“姑娘也别说了!本府李玉虎,居于香山之南。银子小事,不足挂齿,本府诚心帮忙,并不是要买你。不过,令尊之病,一般医家若治得好最佳,若是不能,本府与内人均通医理,到时候,姑娘可着人去舍下通知一声,让本府或内人替令尊瞧瞧吧!”
  田甜这时已起身抬头,定定的望着李玉虎讲话,芳心中波涛起伏至钜,就不用说了。
  而众人见她年约十四、五,大眼琼鼻樱唇贝齿,其美竟不输府中小蓉小梅,只是脸有菜色,不由十分赞叹惋惜!
  只见她静静听完,重又跪下叩头道:“公子大恩,婢子不敢言谢,这就回去,为家父延医诊治,若无起色,再烦劳公子夫人就是!”
  说罢,又叩个头,果然转身出去!
  平阳公主笑道:“爷!这田甜姑娘孝心可嘉,勇毅过人,妹子满喜欢她呢!若是她爹的病真医好了,咱们就收她入娘子军吧!”
  李玉虎笑道:“这我不管,不过你们都记着,万万不能落下挟恩要胁的名声。”
  朱如丹笑道:“爷放心吧!只要咱们李府敞开大门,还怕没人自动投效?用得着要胁人吗?”
  做了椿好事,大家心情都很愉快,吃饱之后,李玉虎笑道:“走,咱们去‘众乐园’听说书、唱曲子去!”
  朱如丹拍手道:“好哇!若瞧着顺眼合意的小姑娘,咱们买她过来,在府里组个班子,不更好吗?”
  李玉虎笑道:“老婆,正事还办不完,有空玩这个吗?你省省吧!”
  朱如丹嘟嘴辩道:“要工作也要娱乐嘛!哪有人一天到晚沉着脸,埋头做工的!再说咱们买几个会唱曲儿的,可是行善哪!”
  张出云叫伙计包了五只酱鸭,厚赏小费,在一行人喊“谢!”声中走出楼门,一直到天桥边“众乐园”。
  众乐园是茶楼,前面搭着三尺高台,敞厅上摆着二、三十张方桌,三面三张长板凳,可以坐六个客人。每人一盖碗茶,五个大钱。说书、唱曲儿的,每一段落,都有专人拿着竹托盘收钱,随便客人打赏,一文两文不算少,十两百两不找零。
  不过,这种豪客不多。若有赏一两银子以上的,收钱者必定大声嚷嚷,上下伙计齐声道谢,也让出钱的大爷出出风头,满足一下人类的虚荣心!
  敞厅上还有三面半楼,设的是雅座,座位间,皆由三面布帘子隔开,每个雅座收茶钱五十文,也是顶多坐六个人。
  正对着舞台的半楼上,有五间木板隔的包厢,正中一间可坐八个人,茶资五两,两边的四间,每间四张椅子,茶资二两!
  李玉虎小时候常来听“书”,此时旧地重游,颇有亲切之感!
  他领先进了大门,立即抬脚上楼,哪晓得在楼梯口就被伙计挡住。伙计堆笑低声道:“这位爷,楼下坐吧!上面被人家包了!”
  李玉虎缩回脚步,认出伙计还是八、九年前老人,笑道:“什么人这么大牌,都坐满了吗?老孙,不记得我了?”
  老孙望着他那张俊美无比脸孔,堆笑道:“爷,您老是……”
  李玉虎摘下帽子,笑道:“怎么,真不认得啦!”
  老孙望着他眉心正中的大红痣,披散的油亮鸟发,“哎唷!”一声,欢声道:“您老是玉虎少爷,是吧!真想不到呢!……”
  孟巧娥走过来,道:“老孙,上头怎么啦?”
  老孙堆笑道:“孟大姊,您也来了!这下可好,玉虎少爷长大了,您想听书,明儿再来吧!上头被九门提督包了,听说要陪一位王爷来呢!不过到了这会还不见人影,下面也不敢开锣,都等着呢!”
  孟巧娥一听就有气,柳眉一扬道:“这是个贪官啊!老孙你让开,我们上去等他,他要是敢找麻烦,就叫他滚蛋算了!”
  李玉虎知道老娘心理,伸手扶住老孙的膀臂,一同登楼,边走边道:“老孙,你放心吧!九门提督不会找麻烦的!”
  老孙急得身上冒汗,可是又觉得身子手脚已不听使唤,跟着上了楼,口中却道:“玉虎少爷,你说得轻松,老孙可要倒楣了!今天下午刘总捕亲自来过,亲口交代过掌柜,等下要是真来了,少爷你就算没事,老孙这一顿板子也是逃不了呢!”
  天桥这一带,小道消息传的特别快,丽奇院老板娘发了财,买下城外清平楼,被捉上衙门、被封门,又被无罪释放,他少爷已然一回京,等等……已传得尽人俱知,老孙自然也有个耳闻。此时见面又听她母子这般说法,心知人家是有后台靠山,不怕九门提督,可是他呢?
  李玉虎扶着进了正中大包厢,笑道:“老孙,少爷与你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害过你吗?现在老娘也在这里,更不必怕了。待会若有人真要打板子,少爷我替你挨,行不行?”
  老孙知道这位玉虎少爷,过去年纪虽小,人可是聪明精灵得很,处处帮人一把,也从不像一般恶少想着法子整人。这时,见他已长得比自己高出一头,英俊不说,剑眉凤目,威仪自生,让人不但看了舒服,心生赞叹,更是不由自主的生出景仰信赖,这……他还有什么话说!便道:“好吧!少爷,你可多担着点!说,喝什么茶……”
  一句话未完,仙子一般的美女一个跟着一个进来,卸了斗篷,往椅背上一搭,纷纷落坐,看得老孙眼都花了!
  李玉虎放开手,轻拍一下,玩笑道:“老孙,你年纪一大把了,别这么色眯眯的好不好!这几个都是少爷的媳妇儿呢!”
  老孙“轰”一声,羞了个大红脸,“嗤嗤”的道:“少爷,您别骂老孙啦……”
  李玉虎又拍拍他,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你别当真,去泡几壶好茶来吧!”
  老孙如获大赦,低头刚走了几步,一头撞到别人的怀里!
  老孙吓得一跳,猛抬头,望见一双鹰样的眼睛,正是九门提督衙门里的总捕刘九荫。
  刘九荫有点咬牙切齿,阴声低语,道:“老孙你好!什么人敢闯上来……”
  老孙全身哆嗦,还不知如何开口回话,只听包厢里李玉虎已插上嘴,道:“是刘总捕吗!有事进来说吧!别难为老孙,让他快去替少爷泡茶去吧!”
  刘九荫一惊,硬起头皮拨帘进去。闪目一瞧,除了李玉虎、孟巧娥见过之外,一包厢美女赛过天仙,不由为之一怔。
  李玉虎笑道:“刘总,坐,坐,除了家母,这几位都是内人。刘总别介意,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刘九荫吞口唾液,勉强收回目光,垂目道:“大侠有所不知,这厢坐是鄙上早包下的,本来只是鄙上,把包厢让给大爷也没什么,只是另有碍难之处,请大侠见谅!”
  李玉虎笑道:“话不说则不明,刘总何必吞吞吐吐,若讲得有理,包厢让给你们无所谓嘛!”
  刘九荫干笑一声,道:“是,是!今晚是鄙上请客,贵宾乃当今圣上的二皇子及驸马爷,这两位连鄙上也开罪不起,是否请大侠行个方便!……”
  李玉虎笑道:“好,好,咱咱挪挪位子,把这间让出来,到隔壁或是两边坐就是!”
  刘九荫“嗤嗤”又道:“这不好吧!是否请大侠先回去,明儿兄弟请客……”
  李玉虎脸色一沉,道:“刘总想赶我们走路,是吧!告诉你,不行!”
  刘九荫急得头冒冷汗,几乎下跪恳求,道:“李大侠,小人天胆也不敢哪!可是,可是,您老就当行行好,可怜小人的难处……”
  李玉虎笑道:“我不是不帮你,刚才不是说过,咱们愿让地方吗!可是要咱们走,确是有违常情,有悖本府原则,不可能的!”
  刘九荫正待下跪恳求,李玉虎微一挥手,把他止住,笑道:“别多说了,这事看来确实为难,做不了主,这么吧!等你的上司来了再说吧!……这不是来了!”
  楼梯上确实传来一阵杂沓脚步声,刘九荫面色惨白疾步而出,迎过去在躬身带头登楼的九门提督徐大钊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徐大钊全身一僵,狠狠瞪了刘九荫一眼,“噗”的跪倒梯口,道:“求王爷恕罪!驸马原谅,下官不知包厢已被一江湖侠客强行占去,下官恳请王爷回驾,以策安全!”
  李玉虎众人在里面听得清楚,却脸上变色。平阳公主心中一动,站起身来,低声道:“爷,妹子去应付一下好吧!”
  李玉虎点点头,却也站起身来,当先出去,“哈哈”笑道:“徐提督,你称本府是江湖侠客,本座倒不反对。可是下面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大家都是来听说书、唱曲儿的,为何不能同乐,为何你偏要王爷回驾呢!难道你算定江湖之人一定会伤害王爷吗?”
  楼梯口此时已上来一位锦袍绣带、二十多岁的青年,面黑无须,一脸勇悍之气,正是当今圣上第二子朱高煦。他挺胸而立,竟也威风八面,环眼浓眉宽口,与永乐皇帝有六分相似。此时目光闪闪,望着李玉虎,心中正在犹豫惊讶的听他谈话,却又突见平阳公主由那人背后走出,不由一惊又喜,“哈哈”笑道:“怎么小妹也来了?真好,……这位想必是父王口中的李大侠吧!还不快替二哥引见!”
  平阳公主晃身迎上,拉着朱高煦的手臂,娇声笑道:“二哥,你不是在开平吗?怎么突然转回来了……”
  说话间,已拉他走近李玉虎,又道:“爷,这位是妹子的二哥高煦,原奉皇命出镇开平。二哥,这位就是父王口中的李大侠李玉虎,也是你未来的妹夫!”
  朱高煦比李玉虎矮半个头,这一走近,看清人家的面貌器度,不由暗暗心折。他为人豪直勇猛,伸手握住李玉虎双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李兄果真如父皇所言乃人中极品,怪不得我这个野妹子逃家不回……”
  李玉虎反手也把住高煦的双臂,笑道:“王爷过奖了,小弟惭愧!”
  二人把臂大笑,一边伺候的九门提督及总捕头心中的不快总算是放落了地。他们虽然一时还弄不清王爷、公主与李玉虎是何关系,但只要不出事,就阿弥陀佛了!
  梯上又上来一位锦袍绣带年轻人,白面无须,文质彬彬,上前一躬到底,细声细气的道:“参见公主妹妹!……”
  平阳公主笑道:“姊夫你好,怎么你也敢来这种地方,不怕姊姊晓得,扒你的皮吗?”
  原来这青年是平阳公主的姊夫,尚阳公主的丈夫,驸马黄子澄。
  驸马干咳两声,道:“本爵是专程陪侍二王爷的,令姊知道了也不会讲话!……不过,公主妹妹,还是别提的好!拜托!”
  平阳公主“嗤”声而笑,却听朱高煦已道:“李兄,这位是小王的妹婿,尚阳公主的驸马,黄子澄。驸马,这位是李玉虎李大侠。”
  黄子澄上下打量着李玉虎,拱手为礼,细声细气的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以后尚请李兄多多指教!”
  李玉虎侧身让开,伸手打起帘子,道:“王爷与驸马请进!里面尚有家母与贱内在座,请公主介绍一下吧!”
  平阳公主闪身先入,里面众人已站起来。
  李玉虎待高煦及驸马进去,放下帘子,道:“老孙,还不倒茶上来!”
  老孙茶是泡了三壶,正提心吊胆地在楼下梯口候着,他旁边还有两个带刀侍卫,凝立如山堵住楼梯,不放别人上去。
  上面的话声,他们几个都听得见,知道不但没打起来,还认了亲。老孙心中的石头一放下,应了声“来了!”立即拾梯而上。
  李玉虎却又对徐大钊笑道:“这边地方太小,两位隔壁坐吧!”
  徐大钊抹抹额上的冷汗,笑道:“李大侠客气,请便吧!”
  老孙上来。李玉虎又道:“老孙,拜托你把左边隔板拿掉,叫他们开锣吧!”
  老孙连连答应,于是放下大茶盘,走进左边包厢去拆板壁,同时向楼下打手势。楼下台上工作人员望见,一声命下,第一道锣鼓点应,即敲打起来!
  此时李玉虎已入包厢,笑道:“地方太小,包涵,包涵!左边的几位挪一挪吧!”
  左手板壁除下,又多出四个位子,翠儿、玉莲依序移动,李玉虎请王爷高煦与驸马并坐前面,自己则与平阳公主坐第二排相陪。
  高煦的旁边空出一个,再过去便是孟巧娥了!
  李玉虎接过老孙递上的茶壶,放在高煦与驸马中间茶几上。平阳公主执壶倒茶,第一杯先奉给孟巧娥,接着又拿给高煦、驸马、李玉虎,最后才留下自己的。
  另一边老孙也送上两壶,翠儿、余玉莲各执三亚。
  高煦看在眼里,对李玉虎一竖大拇指,道:“李兄,小王佩服之至。昨日进宫听父皇母后说起李兄之事,小玉还有些不敢相信,准备明日趋府拜访呢!今晚不期而遇,眼见咱家野丫头变成了小猫咪,想不信都不成。”
  平阳公主推他一下,道:“别胡说八道,破坏你老妹的名誉!说说看,好端端怎么回来了!”
  高煦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吗?为你和干弟弟的事啊!”
  平阳公主道:“真的?”
  高煦笑道:“父王以飞鸽传旨,说要在十月一日收李兄之弟为干殿下,又说元月十五元宵节,为你举行大婚,真不知道吗?”
  平阳公主想不到父王已有这般隆重的决定,“啊!”了一声,望望李玉虎一眼,道:“小妹知道认亲的事,可是婚事还没提呢!怎的就决定日子了!”
  高煦笑道:“父王此来,名义上是北巡督工建皇城,实际上是来养病的,如今龙体已拜李兄之赐,完全康复。而父王好动的性情,哪里闲得下来?所以,父王说,早点把你嫁掉,好回京师去掌理朝政哪!”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一哥,小妹给你讨个贺礼,答不答应?”
  高煦笑道:“好啊!只要愚兄拿得出来,一定答应!”
  平阳公主笑道:“也不是什么啦!你与三哥在香山的制业,刚好在咱们李府左右,咱们的地方小,想扩充一下,所以小妹就要你和三哥那两栋房子,够意思吧!”
  高煦“哈哈”大笑,道:“李兄,你听听,人说生女心向外,一点不错,还没真的嫁出去呢,就替你们李家打算盘啦!”
  平阳公主作色道:“讨厌,打什么哈哈,你到底给不给嘛!”
  高煦缩缩脖子笑道:“敢不给吗?给,给!”
  平阳公主这才露出笑容,道:“先谢啦!不过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吃亏。对了,三哥要不要过来?他那栋……”
  高煦道:“三弟当然要来!不过要下月中旬才能赶到,屋子若有急用,先用就是。等他到了,我替你说一声!”
  平阳公主喜上眉梢,又道:“真多谢啦!明天二哥你记着,遣人通知一声,最好人都撤走,咱们才好接手整理,对不对!”
  高煦连说:“是!是!”
  李玉虎道:“王爷厚赐,小弟……”
  高煦笑着抢先道:“李兄别说客气话了!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将来万一小兄有什么病痛,你也能替小兄治治,就感激不尽了!”
  说话之间,下面锣鼓已打住,走上来一位说埘先生,已开始讲述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是大部头故事,由头讲到尾,需要两年时间,多数茶客都是常客,每天都来听的!
  此时,故事正说到“诸葛亮三气周瑜”。说书的老先生口齿清晰,极会模仿,一人身兼数角,口气语调各不相同,维妙维肖,令人绝倒!因此,每一段落都引来一片热烈掌声。
  众人住口凝神倾听,楼上楼下数百人众,落针可闻!
  李玉虎七、八岁时,常来听书,那时说的是水浒传。当时的印象还深深存在脑海,此时听来倍感亲切之余,也发现了许多疑点、奇处!
  因为这说书先生长得虽和过去一样,但他却发现,竟是女扮男装,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
  那么,奇处之一是,这女子一口男人的苍老腔调,维妙维肖的模仿才能实令人叹为观止,而她的化装功夫,则是奇处之二。另外一点,则是他若无深厚的内功根柢,语声怎能放收自如,让满厅数百人都听得见呢?
  而疑点则是,七、八年前说书的那人不可能是她吧!那么原来那人何处去了?她与那人是何关系!
  他这么想着,台上说书的讲到周瑜身死,便告一段落。
  楼上楼下一齐鼓掌,尤其翠儿、余玉莲、朱如丹大声喊好,轻脆的声音立即震惊全场,大家都纷纷向上面张望。
  此时,正是夜晚,众人视线不明,虽然看不清楚,但也隐隐约约发现楼上包厢只有这几个人,尤其多是女人,都觉得稀奇!
  台上说书的老人忽然目闪精芒,向楼上望了一下,便匆匆退入后台!
  台上执事开始下来收钱,众人纷纷解囊,可是楼上是包厢,却无人前来打扰!
  张出云也是第一次听到精采的说书,欣赏之余,觉得也应该打赏些钱,于是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却不知怎么送去,便道:“爷,咱们的赏钱怎么给啊!”
  李玉虎伸手接下,道:“老孙,内人赏的,拜托你送一送!”
  老孙站在门外伺候,闻言探进身子来,接去一看,是通宝银票一百两,立即敞开喉咙,依例大叫,道:“包厢赏银一百两正!”
  楼下执事伙计,十几人同声喊:“谢……赏……”
  倒把几位少夫人吓了一跳,同时又引来一片目光。
  李玉虎运功集中之后,只听那说书老先生以女声问另一人道:“包厢里是谁啊!怎会有这么多漂亮娘们呢?丽奇院的姑娘吗?”
  另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道:“哪里是,听说是孟大姊的儿子媳妇,其中还有个未成亲的公主呢!最近的两个男的,一位是二王爷,还有一个是驸马爷,哪!那后排眉心有颗大红痣的就是!好俊哪!唉!”
  前一人道:“他俊他的,碍着你啦!你叹哪门子气啊!”
  后一个小姑娘,道:“我是替姊姊可惜啊!像姊姊这般才貌,只有那个人配得上,可是……”
  前一人道:“别说梦话啦!咱们是什么行业出身?能跟人家比吗?再说姊姊也没这绮思奇想,只希望快治好爹爹的伤,姊姊就出家去了……”
  另一个小姑娘道:“好好的人家不过,出什么家嘛?爹的伤咱们也尽了力,治不好也没法子……”
  前一人道:“你怎么说这种话,快上台去吧!今儿个晚了一个时辰开锣,少唱一曲吧!我先回去了!”
  李玉虎功力一收,传音对林灵,道:“灵儿,刚才在台上书的先生是女扮男装,听她谈话,好像原先说书之人是他父亲,正因受伤,躺在家里,你跟去看看,若是治不了,就带他们回家找出尘瞧瞧,我们过一会就回去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台上已出来两人,一个是拉二胡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十三、四岁、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花布棉衣短打,手执圆扇,一蹦一跳的走到台前,对大众行了个万福礼,脆声说道:“小女子名胡小倩,今晚上台来伺候一段小曲,唱得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大爷多多包涵!”
  接着二胡响起,胡小倩唱起“清平调”,竟然字正腔圆,清越嘹亮,让人听了,不由耳目一新!
  林灵听了几句,起身欲走,翠儿道:“四姊去哪?妹子陪你!”
  林灵望望李玉虎,见他点头,才拉拉翠儿的手,一同由包厢另一道门出去了!
  两人才到梯口,李玉虎适时传音来,道:“她从后门向东边去了,你俩快些去!”
  翠儿一边下楼,一边追问,林灵以蚁音告之。翠儿大喜,加快脚步,走出“众乐园”,笑道:“这太好啦!咱们把她爹治好,邀她加入娘子军,没事听听故事多美啊!”
  此时已入二更,街上因有积雪映月,尚称明亮,一般人却是看不清楚,受不住冻,早已回家睡觉去了!
  她二人齐施六合步缩地之诀,似缓实疾。转到众乐园后,果然望见有一踏雪独行的老者。
  两人疾似清风追上前,林灵轻声唤道:“姑娘且请留步!”
  前行老者全身一震,迅疾提掌护胸,转过身,目光一瞥,瞧清林灵二人,笑道:“姑娘认错人了!老朽名叫胡叫天。”
  那声音低沉苍老,形状更显龙钟。
  翠儿凤目闪光,脆声对林灵笑道:“四姊,咱们不会认错了吧?”
  林灵展颜一笑,道:“胡姑娘请勿多疑!适才你在后台和令妹的对话,我家老爷都听见了,听说古老先生受了重伤,特令小妹前来瞧瞧,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那“老者胡叫天”又是一震,苍声道:“姑娘的老爷是谁?”
  翠儿脆声笑道:“我家老爷就是在楼上听你说书的俊公子嘛!怎么你没看见我们吗?”
  那“老者胡叫天”心中大惊,连声沉吟道:“老者和诸位非亲非故,为何急伸援手?”
  林灵大眼一转,笑道:“我家老爷菩萨心肠,向以急人之急、扶弱济倾为志,今既得知令尊受伤甚重,自然不能坐视?姑娘孝心可嘉,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老者胡叫天长叹一声,道:“两位既然这般说法,就随老朽来吧!”
  她转身在前带路,步法甚快,雪地之上只留下浅浅的半个脚印。
  林灵、翠儿相视一笑,随后而行,盏茶功夫,即已走进一座四合大杂院。不过此时各处房门紧闭,灯火齐熄,只此屋一窗有光亮泄出。
  “老者胡叫天”推开此屋房门,一股热烘烘的药味冲了出来,那老者忽用女声叫道:“爹,女儿先回来啦!”
  只听里间“哼、哼!”两声,传出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道:“倩儿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假装老者的少女,首先进门挑亮灯火,作势请林灵二人先行落坐,自己却走进里间,柔声道:“今天书场里来了大人物,一位王爷、一位公主、一位驸马,还有丽奇院孟大娘带着儿子几位媳妇,可热闹啦!”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孟大姊的儿子不是叫玉虎吗?爹记得他!当年七、八岁时常来听爹说书,俊得很呢!现在长大了吧?怎么一下子娶了几房媳妇呢!真是可惜……”
  少女道:“人家娶几个媳妇干爹什么事?可惜什么?”
  那老人长叹一声,道:“当年爹就很喜欢他,有意收他为徒、收他为婿,可是也看出他一生命犯桃花,是多妻多妾之象,一时犹疑,后来就不见他了。再一打听,竟被孟大姊的师兄玄阳子捷足先登,带到长白山去了。爹还懊恼了好半年呢!”
  少女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人家现在可是大侠客呢!刚在场子里,女儿和倩妹在后台小声谈论爹的伤,他在楼上包厢竟把女儿的话都听了进去!爹,你相信吗?”
  那老人惊奇的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楼下没人吗?就是没人,谁的耳力这么灵,能听到你的讲话?”
  少女道:“不可能是吧!可是人家李少爷不但真听到了,还特地遗了两位夫人来替爹您看病治伤呢?”
  老人更奇道:“真的,别骗爹啦!人呢?”
  少女“嗤”的一笑,道:“人在厅里,爹要不要人家看哪!”
  老人又惊又喜,长叹一声道:“看来爹真不中用了?人家到了厅里,爹竟然听不见,这伤……唉!请两位夫人进来吧!”
  林灵、翠儿在厅外听得清清楚楚,闻之并肩而进,只见一张单人床上半躺半卧着一个老人,骨瘦如柴,满脸黑气,一副去死不远之状,唯一有生气的地方,只剩一对眼睛了!
  老者床边,立着一个少女,脸上的化妆已然除去,现出一副美丽的面孔,只是身上还穿着原来的长袍,有些不伦不类,令人好笑。
  林灵二人屈膝敛袵万福,道:“晚辈李氏林灵、环翠见过胡老前辈……”
  那老者正是胡叫天,他目见二女,貌如仙女下凡,一白一绿,都一般衣衫单薄,却又不见畏寒之态,不由一惊,忙拱手道:“两位夫人不耻下顾,老朽胡叫天感激不尽,请恕有病在身,不能下床见礼,兰儿还不看座!”
  旁立的少女忙拉了两张椅子,放在床前,道:“小女子胡若兰,方才不敢直言,实有苦衷,请两位夫人勿怪!”
  林灵落坐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先让本座为老前辈把把脉吧!”
  说着,伸出纤纤葇荑,以三指搭在胡叫天脉门,沉吟片刻,收回玉手,道:“从脉象来看,前辈是受了毒掌之伤,只因时日过久,毒气已入内腑,幸前辈功力深厚,护住了心脉,否则,只怕早已没命了!”
  胡叫天长叹一声,道:“夫人说得一点不错,老朽两年半前,路见不平,被华北剧盗五毒真君所伤,因无他独门解药,虽有良医,亦难解去剧毒,如今毒浸内脏,内力已将耗尽,只怕去死不远矣!”
  林灵微微一笑,道:“本座来时,夫君曾有交代,若是一时本座无法为前辈治疗,便著令请前辈驾临舍下,转交大姊以灵药医治,但不知兰姑娘能否背负令尊,去舍下一行?”
  接着,她又为李玉虎解释道:“本来我家府主应亲自前来,只是当时有二王子高煦与驸马在座,为了保密,所以才遣了本座。”
  胡若兰一脸激动惊喜,道:“爹,两位夫人与李少爷这般热心,女儿就抱爹去一趟吧!”
  胡叫天道:“好,好,爹这条老命本不足惜,但辜负人家这份热心,可是不该,去吧!”
  胡若兰欢呼一声,道:“两位夫人稍候片刻,小妹先换换衣服,为二妹留张字条!”
  林灵笑道:“胡姑娘请便!”
  胡若兰出去片刻便已回转,身上已换上一件女用长棉袍,腰上还系了一条布带。她手脚悧落的用棉被包起胡叫天,一把抱了起来,道:“走吧!”
  四人走出此屋,林灵替她把屋门关上,施个眼色,与翠儿一左一右,握住胡若兰双臂,轻声道:“咱们抄近路吧!”
  说话之间,两人已运起两仪降魔玄功,立时身上闪出一片紫色光霞,托住胡若兰父女,直往香山飞去。




  第五册 第五章 义助贫困

  胡氏父女只觉得犹如腾云驾雾,不禁大惊失色,胡若兰更是慑服,道:“原来两位夫人会仙法哪!”
  翠儿脆笑如银铃,道:“这也是真正的功夫,将来你若嫁给咱家老爷,自然也可以练出来!”
  胡若兰自愧远甚,垂目低声,道:“几位夫人个个貌如天仙、学究天人,妹子哪里能比,李公子怎么会看得上奴家……”
  林灵正色道:“只要妹妹有心,倒也不是难事!”
  翠儿笑着接口,道:“老爷很欣赏妹妹的本领才智,咱们也都很喜欢你,若是留在李府,天天说书给大家听,一定乐死了!”
  几句话说完,胡氏父女眼一花,只觉已停在一座豪华的大厅之中,厅上宫灯高悬,放出一片粉红色光线,映得厅上光亮如昼,毫肤可见。
  而客厅一角坐着一堆画中人物,李玉虎竟然也在其中。
  翠儿放开胡若兰笑道:“爷,幸不辱命,人是请回来了,四姊说胡老伤毒需要大姊诊治!”
  李玉虎展身而起,朗声笑道:“好,好,姑娘请将令尊放下吧!”
  接着,他又对胡叫天一抱拳,道:“胡老还记得小玉虎吗?……”
  胡叫天被放在椅上,连连上下打量着,点着头道:“果然是人中之龙,老朽哪能忘记?只是如此相见,令老朽惭愧!”
  李玉虎俊目闪光,也凝视着他,笑道:“胡老何出此言?人生在世,谁无意外病痛?胡老绝技盖世,不过是一时不慎,为宵小所趁,中了点毒罢了!只要把毒泄出,固本培元,便可恢复!胡老无须多虑!”
  胡若兰在近处望着李玉虎,芳心中不由兴起波涛,原先的自傲、自负、自以为浊世中无可匹配的念头,已然消失无踪,而一缕刻骨铭心的情思,不由已将她芳心缠个死紧!
  她上前几步,忽然跪倒在玉虎面前,道:“公子但能救得家父,小女子甘愿献身以报!”
  李玉虎伸手将她扶起,轻轻安坐椅子上,笑道:“挟恩胁报,岂是君子所为?姑娘如此说,岂非陷李某于不义之境?”
  一向能言善道的胡若兰,粉面一红,为之语塞。
  李玉虎又指着座上诸人,一一为胡氏父女介绍,众人也纷纷见礼。最后,李玉虎又道:“夫人,你瞧见胡老之毒该如何治?”
  张出尘坐在他身边,一直默默目诊,见问笑道:“妾身以为,胡老之毒附身已久,医治不宜过速,先以九转上清丸泄去毒性,再以药饴培充固本方可!”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就以此法,夫人取药来吧!”
  张出尘由袋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丸药,小蓉上前接过,双手呈于胡若兰。
  胡若兰鼻中嗅得一股清香,知是灵药,赶紧为老父放人口中。胡叫天只觉丹药入口,不但清香甜美,而且立即化为一股津液,流入腹中。
  张出尘又道:“小蓉,去唤两名执役来,把胡老抬到最后一间暂住,待会入厕较方便些。”
  小蓉领命出去,片刻间带来两名一身短衣的壮汉。他二人对李玉虎行了个礼,便抬了胡叫天,随小蓉走向旁边角落。
  胡若兰站起身,要跟过去,张出尘又道:“胡姑娘,令尊之毒,待会便可泄出,你在旁亲自照料,也是人子之道。不过等会令尊睡了,你也可以在隔壁养息。小梅,你陪陪胡姑娘吧!”
  胡若兰自被李玉虎堵了一句,已然不敢多言,只垂目万福道谢,随小梅走去。
  李玉虎伸个懒腰站起来,道:“夜已三更,正是子时,公主来吧!再有这次,阴神便能自主了!”
  接着,他又对众夫人,道:“今晚自由活动,有事明天再说吧!”
  众人起身一同走往后洞,翠儿道:“婆婆呢!已睡了吗?”
  李玉虎叹息一声,道:“老娘心情不好,回丽奇院小楼去了!真想不到,我们没回来几天,她怎的不高兴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婆婆见我们恩爱,触景伤情,眼下只要把公公迎接回来,就会好的!”
  李玉虎击掌喜道:“夫人说得不错,症结果然在此,看来我得去趟少林寺!”
  张出尘笑道:“妾身以为不妥,要去请二爷出马,方是上策!”
  李玉虎笑道:“这是为何?难道老二比我强吗?”
  张出尘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二爷自独立以来,性情愈加活泼,心思也更灵活,必要时可以弄些诡计,爷就不善此道了!”
  李玉虎不解道:“这需要要什么手段诡计吗?”
  张出尘道:“公公在佛门七、八十年,修的是出世之道,如今若想要他入世,岂只是父子夫妻之情打得动的?”
  此时,他们已来到后洞,李玉虎道:“你们先各自回房休息,我和夫人研究一下。公主也先回房吧!”
  小蓉此时已赶过来,分与其他四女,服侍着各位夫人上床!李玉虎则跟到张出尘房内,续道:“那事该怎么办!”
  张出尘一边解衣上床,一边轻声笑道:“这事妾身筹思甚久,应该如此这般,或能收效,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抱住她亲个嘴,喜道:“夫人此计大妙,你快着手准备吧!等小虎回来,立刻叫他前去少林寺!”
  张出尘“咯咯”娇笑,推他一把,道:“别逗人了,快找公主去吧!明天下午二王爷要来,明日一早,妾身还要与妹妹分配一下工作呢!”
  李玉虎道:“这几天看你真够忙的。不过出云、如丹她们都可以替你分担一部分嘛!”
  张出尘道:“工作分配早安排好了,只是目前都没进入情况,十天之后,爷再评鉴吧!”
  李玉虎连道:“好,好!”走去公主房间。
  平阳公主已换上一袭轻纱睡衣,里面未着寸缕,正在床上等候。见他进门,便即起身柑迎,为他解扣脱衣。
  李玉虎望见她曲线玲珑的玉体,不由食指大动,伸手纱内,一阵揉摸,随即双双登床,行那“阴阳和合”大法。
  这一次足足用掉两个时辰。收功之后,李玉虎运用天眼,察出平阳公主的阴神,果然已能独立自主的指挥真气,不断运行,才道:“好啦!以后你不必刻意打坐,功力必然日有进步,运用之时,动念即可达到效果。不过有一点千万记住,心中不可有置人于死的念头,否则真力一出,如排山倒海一般,非把对方击碎不可!”
  平阳公主无限感激的伏在李玉虎赤裸胸膛上,柔声道:“妹子心中只有爱意,哪有仇恨,只要爷永远垂怜,妹子一辈子也不会想杀人的!”
  李玉虎吻吻她的额头,笑道:“你生性豁达,又懂得谦让,能与出尘她们和睦相处,我怎能不爱惜!睡一会吧!”
  两人此时心灵相合,通体舒泰,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已睡去!
  次日清晨,双双起身,公主先服侍李玉虎穿好衣服,执起妆台上一个玉槌,轻敲玉质小钟,发出一声脆响。房门一开,神采飞扬的小佩已捧着玉盆进来。
  李玉虎奇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小佩请安之后,捧着毛巾为李玉虎抹脸,笑道:“都是长夫人做的啊!爷请坐下,让婢子为爷梳梳头好吗?”
  李玉虎坦然坐在铜镜前,任她用玉梳梳理,口中笑道:“昨夜是你值夜吗?长夫人有没有赐你药丸哪!”
  小佩一脸兴奋,喜悠悠道:“长夫人对婢子六人恩重如山,昨晚不但都赐了药,还替婢子六人打通天地之桥,授下癸水心法呢!”
  李玉虎笑道:“那就好了,否则我真担心,你们小小年纪就这般劳累,会吃不消呢!”
  小佩忽然间热泪盈眶,道:“多谢主子关心,婢子们便是肝脑涂地,亦是自愿。”
  李玉虎在铜镜中望见,奇道:“怎么忽然伤感起来?关心你们也不好吗?”
  小佩忙抹去泪水,道:“婢子失态,请主子原谅!婢子不是伤感,实在是心里高兴……”
  李玉虎心中恍然,不敢再说,便起身道:“好啦!别光顾高兴啦!快替公主梳头,我先出去了!”
  前厅众夫人都各有事,只有张出尘坐在客厅,陪着胡若兰闲话!
  两人起身相迎请安,李玉虎笑道:“胡姑娘,令尊可好些吗?”
  胡若兰已换上张出尘为她准备的衣服,深蓝的丝质长衫,同色长裤,脚上也换了同色鞋袜,头上长发如云,也学着翠儿她们披在两肩,更加上柳眉大眼琼鼻薄唇,果显得出众多了!
  只是皮肤稍见黑粗,红唇较薄,是个小缺点!
  她粉面泛红,垂目不敢直视,低声道:“多谢府主关心,家父昨夜大泻三次,脸上黑气去尽,已显红润之色,想是毒已排出,伤也好了,只是此刻尚在熟睡,未能起来亲自叩谢!”
  李玉虎摆摆手,笑道:“姑娘不必如此!令尊之毒难除,要完全复原尚须几天,书场是否可以请假?令妹是否要接了来,还请自行定夺!”
  胡若兰看了张出尘一眼,又道:“众乐园乃家父自营,请假当无问题,至于小妹,小女子也想接她过来,开开眼界……”
  李玉虎笑道:“姑娘别这么说,这事请夫人安排一下吧!小虎回来了呢!”
  他独自走了出去,张出尘吩咐小蓉几句,平阳公主已然出来。三人一同出去,果见鹰王冠军抓着一只大铁龙,外边罩了一个大黑布罩。而小虎与琳儿,已然手拉手黏在玉虎身边。
  胡若兰心中充满惊奇,可是不敢多问,只在一边默默看着。
  此刻,广场上送货的车子,陆续都已驰去,林灵等人也赶过来,翠儿笑道:“二爷,捉了几只回来?”
  小虎待冠军将笼子放下飞去,小手一招,布罩飞到一旁,铁笼中立刻现出二十只鹞鹰!
  那群鹞鹰望见四周众人,立即目闪凶光,尖声嘶鸣,翠儿上前,口中“吱吱喳喳”学着鸟叫,一会功夫,鹞鹰才安静下来!
  李玉虎近前笑道:“翠儿,你同它们说些什么?”
  翠儿道:“叫它们乖一点嘛!爷,它们天生凶悍,若不先行化去,妾是很难训练的!”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吧!出尘,给我两粒上清丸!”
  张出尘摸出递上。李玉虎放在掌中揉捏成二十粒,一手执药,一掌虚伸,五指立射出五道金光,捏住一只鹞鹰的头部。
  那鹞鹰全身颤动,却难挥动,锐利的尖喙才一张开,李玉虎左手一弹,一粒小小药丸已然飞入其口中。
  片刻之后,那鹞鹰目中凶光化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种欢欣感激之色!
  李玉虎放开这只,依法炮制。顿饭功夫,二十只鹞鹰均已全数被他化去凶性!
  只见他右手一收,金光敛去,笑道:“翠儿,以后就看你啦!”
  翠儿脆笑一声,道:“没问题,不出三天,妾身必可完成!”
  说着上前,两手握住两根铁栅,飞身而起,眨眼间已将百余斤重的大铁笼,盘到楼顶平台上去了!
  胡若兰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骇异,自不待言,但其他人却是视为当然,连平阳公主与诸小丫头,都已是见怪不怪,她当然不敢现于颜色!
  小虎拍拍手,道:“关外马群已快到达,我去接应一下,免得遭关上守卫留难!”
  平阳公主上前递出一面金牌,道:“二爷把这带去吧!这是父王赐妹子的信物,你给他们头儿瞧瞧,就不敢留难了!”
  小虎接在手中,嘻嘻笑道:“谢啦!冠军,走啦!”
  冠军在楼顶展翅平飞,小虎与琳儿拔空而起,直上十丈,正落在冠军背上。冠军巨翅一煽,已向高空飞去!
  众人正在要回厅,李玉虎却道:“等等,外面来了许多大车,大的是陈先生运来木材,替咱们盖马廊呢!”
  接着,又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吧!公主和我去瞧瞧,顺便查一查由何处开路!”
  平阳公主喜悠悠上前,与他并肩迎了出去。
  到得石牌楼下,平阳公主道:“爷,这牌楼应该移到路边,这里另修一道门户,派人驻守,以便传达内外命令才好!”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吧!晚上咱们再搬!现在先研究一下,由何处开路!”
  两人迅快的在左右兜了一圈,一面找路,一面划出马廊库房的位置,不多久,武昌等人骑马当先驰至,接着陈阿东的座车也已抵达,后面则跟来数十辆大车,载满木材与工人。
  大家见礼一毕,李玉虎交代一番,道:“武老,派个人在此监工,咱们进去谈谈!”
  陈阿东道:“学生另外有事,不能久留。府主与武老请回府,学生把他们安顿好了就回去!”
  众人回到厅上,武昌道:“禀府主,昨日交代之事均已办妥,如意珠宝坊与万利钱庄今日成交,珠宝也卖去两件,一共得款五十万两,小儿已移入万利钱庄。”
  张出尘道:“派驻清平楼的兄弟去了吗?是谁驻守本府?”
  武昌道:“派驻清平楼的,是属下十五弟子陈白强,长辛店仁义市场则是十六第子赵峰。本府则由属下孙子又昌、再传弟子周子厚、任金玉制作教习,陈少白、平子民担任传令联络,他们现已随属下同来,正在外面安顿!”
  李玉虎道:“昨晚公主已向二王爷要来上面两栋房子,下午武老带人上去看看,先选一栋合意的住下,平准堂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武昌连连应是,门下三人已来报到。另一个平子民则留在外面监工。
  张出尘道:“又昌、子厚,随如意到楼上看看;本座已辟了一间琢玉所在,另一间空着,准备冶金。你们研究一下,需要什么工具,可速去添置!”
  周子厚恭声道:“禀夫人,所需工具属下均已带来,只是冶金需要火力极大,要烧焦煤,在偏房安置较宜!”
  张出尘想了一下,指指右边甬道,道:“紧连甬道的平房,最后一间因光线太暗、通风梢差,目前尚无人居,你去瞧瞧,若是合适,就安在那里吧!”
  周子厚躬身应是,与武又昌随如意去安排。张出尘又对陈少白道:“少白,下午二王爷可能来访,麻烦你权充门房吧!别让人家笑咱们李府不懂礼数!”
  陈少白应是出去,不一会却又回来,禀道:“启禀府主,冷师侄已带通宝钱庄车辆前来接运金砖,另外有一少女自称田甜,带着一个病人求见。”
  平阳公主笑道:“田甜这小丫头真是有心呢!妹子觉得她很不错。爷,若是坚持,就留下她吧!”
  李玉虎笑道:“好,放他们进来!”
  不多会功夫,车声响起,众人步出大厅,只见二十几辆大车停在那堆积如小山的网篮边,另有一车,在冷枫及陈少白带领下,已驰到面前。
  冷枫首先请安问候,道:“禀府主,昨日运去的金砖共一万五千斤,合白银三十万两。”
  李玉虎笑道:“好,等这批运去,一齐立个折子,交武老保管!”
  驰来的车上,此时已跳下一名清丽少女,上前跪倒叩头道:“婢子田甜,叩见府主与夫人!婢子此来,一者是恳请府主为家父医病,二者恳请收留!”
  李玉虎示意一旁侍立的小蓉上去扶田甜起身,一边道:“少白,把老先生先抱下来,送到房间去!”
  接着,又对田甜道:“令尊之病,本府讲过,愿意负责医治,至于姑娘,以后再说吧!”
  陈少白上车抱下一个皮包骨的老者,面色焦黄,果然已入奄奄一息之境。
  张出尘见状,道:“少白,快随本座进来!”
  她当先入厅,直趋客厅旁边的房间。小蓉紧走几步,抢在前面,打开胡叫天对面一间房门。
  房内已布置得一应俱全,点尘不染。
  陈少白把田甜之父放在床上,行礼退去。张出尘立即为他把脉诊察病源!片刻之后,问田甜道:“令尊之病多久啦?看情况已是元气耗尽,油尽灯枯了!”
  田甜一听,面容惨变,眼中泪珠滚滚而下,跪地哽咽道:“求夫人无论如何救救家父,婢子甘为牛马,还报大恩!”
  张出尘罗袖轻拂,已然将她托起,笑道:“本府以行善为志,济人之急乃份内事,岂是施惠图报之辈!不过将来你愿意留下帮忙,本府上下自然欢迎!”
  田甜这才放下悬心,道:“多谢夫人!家父之病已两三年了,起初只是受寒感冒,未曾注意医治,不想愈拖愈重……”
  张出尘笑道:“为今之计,宜先润培之,待体力元气稍强,再下药除去病根,便可以了!如意,你去后面取一粒雪参丸来,发给田姑娘!”
  如意领命而去,张出尘交代一番,这才出去。
  外面李玉虎见两人动作甚慢,忍不住又去帮忙,一会工夫,已将金砖全搬上来,打发他们走了!
  他们这一走,可就传出了一个消息,不出数日,北京城里便传遍了:“香山有座神仙府,住着一家神仙般人物,府主李玉虎神力无敌……”
  巳初,众人聚在餐厅,用过早饭,派在清平楼习帐的八名如字辈少女,喜悠悠各挂着自己的包袱回来,叩见之后,张出尘道:“你八人今后直接由出云、如丹两位夫人指挥,从速建立各种档案,同时负起本府一切银钱收支之事!”
  八女齐声脆应,又叩见出云、如丹。张出尘道:“本座已命人在楼下布置两间档案、帐务室,你八人分成两组,如佩、如秋为首,组员自行调配,互相支援,如意,你替她们安排一下!”
  如意领命率八女上楼。
  李玉虎起身道:“外边的马房快盖好了,谁要去看,跟我来吧!”
  张出尘诸夫人,自然都有兴趣,一齐起身出去。
  只见广场外左手林内,果然已建起一座原木搭成的马房!数百名工人埋头工作,由于离李玉虎所辟的外池甚近,池中热气不断发散,附近五十丈内,竟然不见一丝寒意。所以工作起来,格外顺手省力。
  李玉虎等人走近去瞧,发现里面还有百人,而另一个库房的粱柱都是径粗尺半的圆木,也已竖起!
  监工的平子民、门房上的陈少白迎上前来见礼,平子民道:“禀府主,陈老板共派来五百人,今天天黑以前,即可把仓库建成,另一边三栋住屋,则须四天工夫!”
  李玉虎道:“马房库房周围,先要用木栅围住,否则马匹来了,总不能成天关在里面哪!所以还是依李府留下的记号,先建围栏吧!”
  平子民恭声应“是”。李玉虎又道:“再问问陈老板,是否可多加人手,先开道路?”
  平子民躬身应:“是!”
  平阳公主笑道:“爷,这石牌楼梯到前面,妹子以为,仍应该以石材建筑门楼,才能配合后面的大楼!”
  李玉虎筹思片刻,笑道:“晚上咱们再想办法!现在小虎已经回来,咱们先安顿马匹吧!”
  话声方落,空中传来一声鹰鸣,鹰王冠军电般落在楼顶平台,接着便听见一阵如雷蹄声,由山道上传来!
  众工人纷纷惊视,只见当先一马,全身金黄,一双火眼如铃,神骏之极,空身无缰无鞍,背上却跨坐着一位稚龄幼童。
  那幼童一身短薄的丝衫裤,发披两肩,脸色如玉,双颊粉红,直鼻通天如玉葱,活脱脱是李玉虎的再版,此时嘻着一张海口,露出洁白贝齿,老远就脆声叫道:“老哥,来了!来了!”
  那神驹马王望见李玉虎,嘶声欢鸣,步伐加疾,长尾竖三尺,霎时捷如闪电,恍似在低空划出一道金虹,倏忽间已驰到玉虎身边,蓦然止步!
  李玉虎“哈哈”朗笑,举掌摸着伸到胸前的马头,道:“马王,终于来了!一路辛苦了吧!”
  马王鼻中喷气,连连摇头,屈颈回头,轻轻咬住小虎的裤脚,竟想拉他下来。李小虎脆声笑叱道:“鬼东西,二爷就不是主人吗?……”
  口中虽如此说,猛然飞身跃下。
  平阳公主骑过的骏驹无数,也识得马性,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高大神骏的灵驹,闻言笑道:“灵驹识主,性子忠烈,一生只服一人,二爷想骑它,只怕也费了不少手脚吧?”
  李小虎笑道:“手脚倒是没费,不过却费了一番唇舌。只是它仍然不许琳儿骑,真气死人!”
  张出尘笑道:“怪不得呢!要不如此,二爷怎肯与琳儿分开?……”
  几句话功夫,后面陆续驰来两百余骑骏马,领头的也是一匹毛色金黄的骏驹,只是比马王矮些,额上少了块梅花形的白斑!
  那马上端坐着琳儿,一身雪白的丝衣长裤,乌亮的秀发随风飘扬,造型秀丽,且如点漆,是个活脱脱小美人儿!
  在她之后,被张出尘等人选定的骏骑及其他骏马,都一般无缰无鞍,自动跟随,最后面才是五十骑劲装大汉,跨下铁骑,背着武器,殿后跟来!
  李玉虎闪身让开,指指广场左手,对马王道:“先叫它们都进去,在那边等着吧!”
  马王“希聿聿”一声嘶鸣,扬蹄带路,琳儿纵身跃落小虎身边。无鞍的空马,一溜烟跑进去了!
  五十名大汉,在当前一人手势之下,纷纷控缰驻马,号令声中,又一同落鞍,表现了一手训练有素、精良的骑术。当先大汉疾行数步,在李玉虎面前单膝一跪,行了个军礼,后面四十九人也跟着一同行礼。王幼雄宏声道:“启禀府主,属下牧马堂执事王幼雄率堂下四十九位兄弟报到。”
  李玉虎笑道:“王执事与各位兄弟请起,大家辛苦了!这一路冰天雪地,很难走呢!”
  王幼雄起身,恭声道:“多谢府主关注!属下等受府主栽培,已不畏寒,路途虽长,所幸乘骑的皆是骏驹,日行八百,两头见日,倒是轻松得很。”
  李玉虎没骑马走过长程,微感惊奇,道:“有这么快,好,好!今日外边的住处尚未建成,王执事先带领兄弟在里边挤一挤,职务方面,就由夫人安排分配吧!”
  这几句话虽是对王幼雄说的,但后面四十九个人却个个听得清楚。
  王幼雄恭声应“是!”回身打个手势,后面四十九人一齐拉马走到左侧空地,把马拴在树上,卸下马鞍,提了行囊排成两路纵队,走了进来!
  张出尘纤手一指右手石房,对王幼雄道:“那边尚有空房,今晚四人一间,暂时住下吧!今天先把马匹安顿好,再派十名守卫驻守府门,其他的明天再安排吧!”
  李玉虎此时已走过马王那边,道:“马王,我已特为你安排了三间房子,随你安排同伴,其余的却须住在外面,你能分配安顿它们吗!”
  马王点点头,在马群中走了一圈,细声低嘶,原被张出尘等人选中的坐骑,自动走近李玉虎改造的马房,每间三匹,第一间则只有两匹,其他的则跟在马王之后,缓缓驰出广场,走近了马房。
  此时,马房已全部完工,工人们正在赶建外圈木栅,每个人一面工作,一面偷看。望见这般情形,自然大大惊奇!
  第二天北京城里又盛传着一个消息:“香山李神仙,能役使大鹰灵马,手下能人无数,仙法仙术,端的了得。……”
  李玉虎看看差不多了,便与武昌及诸夫人回转大厅。至于新来五十众的饮食、马匹的草料等等,自然有受配担任监督的余玉莲及如环丫头指派仆人采购供应,且不细表。
  且说,李玉虎等人人厅,只见翠儿在客厅正与田甜、胡若兰谈笑。
  朱如丹笑道:“五妹,半天不见你影子,原来在这儿偷懒哇!工作完成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已经完成多半,另一半需要实地训练,不是光说就可以的。……”
  众人落坐。田甜与胡若兰则自惭形秽的站到一边,让之再三,才肯在角落勉强坐下。只听平阳公主问道:“五姊,你负责什么工作?”
  翠儿笑道:“还不是训练鸟儿吗?”
  朱如丹笑道:“表演一下给大家瞧瞧吧!”
  翠儿捏口吹出哨音,尖锐短促。声音才住,后院一阵鼓翅之声,电般由窗口飞进来一只鹞鹰。
  翠儿纤手一指,那鹞鹰双翅一束,已停身屏风之上。接着她捏口再吹,便又飞进一只,一连二十声,二十只鹞鹰已全排列整齐,站在屏风顶上。
  翠儿笑道:“从左到右,从一到二十,每只一个编号。第一只是队长,听见哨声便会入厅听令,担任传令任务。”
  朱如丹道:“队长干什么的?它们都生得一个样儿,谁分得清!”
  翠儿笑道:“为免劳逸不均,咱们认不清楚,我才特别选派一个队长,由它负责指派任务。举个例说吧!咱们要派它去长辛店送信,队长听到哨音,先派二号进来担负任务;若再有任务,不管二号回没回来,就派三号进来,依次类推,队长则担任第二十次任务!”
  朱如丹笑道:“若队长不在呢?怎么办!”
  翠儿笑道:“队长未归,二号自然代理,二号也不在,三号代理!直到队长回来,仍由队长指挥!”
  朱如丹笑道:“哈,有个问题,你想过吗?若是咱们出去,带去几只,可怎么办?”
  翠儿笑道:“这也难不倒我们哪!譬如说吧!爷去保镖,带走二号、三号,府里的任务,则由四号开始轮,有什么难的?”
  朱如丹一时语塞,平阳公主却道:“五姊,它们认得路吗?”
  翠儿脆声道:“公主说的才是真正问题。目前它们不认得路及方向,所以对陌生地方是找不到的,不过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
  朱如丹道:“什么办法?”
  翠儿道:“第一个是带它们先去一趟;第二咱们能指出正确方向,而且那地方能升起明显旗帜,是它们认得的才行!”
  朱如丹侧着头想了一会,道:“有了,各站再发一面三角紫旗,每日悬在高处,它们不是就找到了?唔,还得做二十个布袋才行!”
  翠儿笑道:“这方法确实可行,三姊快做一面出来,让他们熟悉一下。不过,做布袋干什么?”
  朱如丹用手势比着笑道:“上面挂在脖子上,下面缚在背后,布袋护在胸前,里面好放信嘛!”
  平阳公主笑赞道:“对,三姊这法子不错!”
  张出尘忽然道:“五妹,愚姊做几只玉哨,代替口哨可好!”
  翠儿道:“这样最好,免得你们吹不出声来,叫不动它们!大姊要做,可得多做几只才行!”
  张出尘点点头。翠儿一挥手,鹞鹰一齐振翅飞出后窗,散落在巨树之上。
  翠儿又道:“我也与鹰王约定了,两声哨音,便是叫它;至于任务的分派,也由它自行负责。”
  李玉虎道:“三天之后,鞍山方面就出动了。如丹,快做几面小旗,令鹰王先送去,以后每天派出两只在空中巡逻,同时也带着鹞鹰先走一趟,一者让它们熟悉方向地方,二者也好让鞍山的人认识传讯专使。同时再过四天,我也要出动保镖去南京了!”
  张出尘道:“爷打算独自前往吗?”
  李玉虎笑道:“此地立府不久,看你们每人都分了职务,似乎都走不开,这次全都留下吧!”
  众夫人部不言语,失望之情,不觉溢了出来。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不高兴什么?对了!出云、如丹不是说要回玉女宫吗?什么时候去啊!”
  张出云道:“天黑之后吧!妾身想乘亚军飞去,必要时还得鹰群去接人呢!”
  翠儿道:“你们也带二只鹞鹰前去,谈妥之后,命鹞鹰回来通知一声。”
  张出尘道:“爷,依妾身之见,你带四妹及两个丫头去吧!起居衣食都有个照应,妾身在家才好安心!四妹目前暂管府内内务,有小蓉、如意顶着,不会理不好的!”
  李玉虎望望众人,都有同意之色,只有平阳公主欲言又止,便道:“好吧!灵儿跟我去!公主有什么意见吗?”
  平阳公主道:“妹子本想同去的,但想想尚未举行大婚之礼,又恐遭朝臣物议,想想还是算了。不过,爷能于下月一日赶回来吗?只怕那时,父王不仅要收二爷为干殿下,听二哥口气,还要宣布我们的事呢!”
  李玉虎笑道:“回是一定回得来!不过有一事我觉得不太妥当。你今晚回宫,还是把小虎的来历实话禀知皇上,免得将来落下个欺君之罪!”
  平阳公主不乐道:“罪是不会有的!不过,还是说说比较好。只是,只是,今晚妹子就要回去吗?”
  李玉虎笑道:“回去看看情形,说说清楚。这事不可传人六耳,早些告诉皇上,或许会打消收干儿子的念头。若有消息,你可以再回来啊!依你目前功力,便是皇上不让你出宫,城墙能挡得住吗?”
  平阳公主这才又展笑颜。
  张出尘见天色已是末初,便道:“大家各去做事吧!公主与武老陪爷在这儿等候令兄,妾身去替胡老、田老瞧瞧,可否再服药了!”
  田甜、胡若兰起身,陪着她去了,其他几位夫人也上楼各忙各的。武昌起身,道:“属下去前面看看!草料该送来了吧!”
  李玉虎也站起身,笑道:“一起去吧!二王爷已来到山口了!”
  此时石牌楼每边已各站了五名壮汉,一身深蓝新制劲装,腰悬长刀,精神饱满,十分威武,而远远的马蹄声已然传了过来!
  片刻功夫,李玉虎与平阳公主、武昌三人缓步走到石牌楼外,疏林道上已驰来三十余骑雄壮铁骑,当先一人轻袍缓带,头戴风帽,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二子朱高煦!
  他一眼望见李玉虎俊拔高佻的身躯,正与平阳公主站在道中相候,微微一愣,放声大笑道:“李兄,小妹是在等候小王吗?罪过!罪过!”
  李玉虎拱手为礼,也朗笑道:“王爷虎驾贲临,兄弟敢不出迎?……”
  二王爷高煦打个手势,止住身后护卫,翻身飘落地上,急步上前,与李玉虎把臂大笑,闪动虎目环眼,打量着李府左右的形势,道:“李兄选的好地势,左蟠龙、右踞虎,上面再加上那两座庄院屋舍,成犄角之势,外面再控制住百倾顷良田,只怕可以做南面王了!”
  李玉虎微微一哂,道:“王爷这话,可是想入兄弟于罪吗?……”
  二王爷高煦大笑道:“小王有感而发,李兄千万勿怪!李兄仁心小王深知,小王就是想进谗言,怕也只能自取其辱!”
  两人与平阳公主又是一阵欢笑。李玉虎方始指着武昌介绍道:“二王爷,这位是本府一堂堂主武昌、武老前辈!”
  高煦环眼打闪,抱拳拱手,道:“武老是否有个外号,人称神偷?”
  武昌一愕,忙行礼道:“武昌参见王爷!这等江湖小事,都难逃王爷法眼,足见王爷圣明!”
  高煦大笑道:“武老以一门之主,驰誉江湖,小王生于忧患,辅助父王打下江山,又怎能对江湖中事掉以轻心,只是父王与小王均知,江湖门派游侠自有成规,有些更是傲气天生,天子所不能臣,只要不故意干犯法纪,父王也乐得彼此相安。武老你说,这道理是也不是?”
  武昌肃然起敬,道:“圣上与王爷,胸襟兼容四海,草民景服!”
  高煦又道:“你老这一门,不愿入朝效忠,却肯为李兄效力,由此可证,李兄的魅力大矣!”
  李玉虎“哈哈”笑道:“王爷此来,是专为取笑兄弟的吗?请吧!”
  平阳公主神采飞扬的笑道:“二哥,你今天有点反常,平时哪见你这般奉承人的?快进去吧!”
  高煦含笑举步,武昌告退留下。二王爷走入广场,处处留心,首先已发觉气温大异,及见右、前两个水池不冻,泉水翻涌,雾气蒸腾,不由叹了一声,道:“小妹,二哥又忍不住要说话了!此地二哥我也曾来过,当时只觉周遭阴森可怖,哪有这般温暖如春的样子?这是为何?能告诉二哥吗?”
  平阳公主笑道:“人杰地自灵,这道理二哥还不懂吗?”
  李玉虎笑道:“王爷别听她说,小弟初来之时,也一样觉得森然可怖,只不过稍通地理,挖掘几道温泉,藉地气之助,稍加变化而已!”
  高煦长叹一声道:“李兄休要过谦,小妹的话不错,若非李兄,谁能有此慧眼……”
  一语末竟,石屋马房中传来一阵龙吟般的马嘶,黄影一闪,已驰出一匹金黄骏驹。
  高煦失声道:“好一匹龙驹,是万马之王吧?太可爱了!”
  须知,那时来往交通最主要的工具,就是马匹,尤其是军旅之中,骑兵战将,得一好马,如虎添翼,杀敌保命,就多了十分助力。高煦既是战将,哪有不爱马的!
  平阳公主深知二哥心思,忙道:“这果是马王,通灵性,一生只服一人,连虎二爷想骑都不肯呢!”
  高煦明白她的意思,叹口气道:“二哥知道,这等灵马,岂是任人指挥得动。二哥不敢奢望,只想将来它若有后,求李兄赏赐两匹。”
  李玉虎笑道:“这些马今天刚到,外边尚有近两百匹,王爷若是中意,不妨选两匹带走。不过是不是马王的后代,兄弟就不敢确定了!”
  二王爷高煦大喜,道:“真的!小王先谢谢李兄厚赐!现在趁天色未暗,可否先开开眼界?”
  平阳公主道:“二哥也太心急了!爷既然答应了,还会赖帐不成?”
  李玉虎笑道:“王爷爱马求马之心,令人感动,先选好了又有何妨?请!”
  马王静立一旁,竖着耳朵听着。这时忽然放蹄驰去,眨眼间出了牌楼,向马房跑去。
  马房四周,此时已建好八尺多高的三层粗木栏栅,栅门已关了起来!
  马王驰近,轻轻一跃,已如天马行空一般,飞越过去!
  随王爷前来的护卫,这时已被门口的李府卫士延入门房,对他们的谈话举动,都十分注意,见他等起身又向外走,不由都涌出来!
  三人也不理会,迳直走到栅门前,开门进去。只见门旁已建好一座五尺高台,台边数丈外有一大池,温泉水不断涌出。
  两百多匹各色骏马,无鞍无缰的随意走动,啃食着地上枯草,而马王已然不见了踪影!
  李玉虎指指木台,请二王爷与平阳公主上去。李玉虎也跟着上来,轻声下达口令道:“列队!”
  这话在二王爷听来十分低沉,哪知道马群尽皆听闻,马王在马房后“希聿聿”一声长嘶,带了两匹幼驹,飞驰而去,马群也一阵奔驰,竟真个一匹接着一匹,横排排成长长一行!
  高煦心头猛震,望了平阳公主一眼,公主低低一笑,做了个鬼脸,意思好像是说:“现在开了眼界了吧!”
  马王昂首阔步的走到横列前面站立,两匹幼驹则靠站在他的下首。
  李玉虎见两驹身量甚矮,比马王差了两尺,比其他也差一尺,但毛色细柔纯白,十分神骏,便会意道:“王爷刚才说要马王的后代,他现在已替你选了,不知王爷满不满意?”
  高煦大喜,道:“好,好,一公一母正是一对,小王带回去好好教养,不但可以代步,更可繁衍,实在太谢谢了!”
  李玉虎又道:“这两匹目前尚不能骑乘,王爷是否再选两匹。”
  高煦喜得直搓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李兄既如此说,小王便再厚颜选两匹吧!”
  接着他目视一圈,觉得每匹都好。但终于决定了两匹黄马,道:“唉!每匹都好,就那边第十七、二十八两匹黄色的吧!”
  李玉虎笑笑领先下台道:“好啦!王爷请入屋坐吧!马王会带它们出来,其他都解散吧!”
  说也奇怪!他这话说得甚轻,但偏偏每匹马都听见了,纷纷自动走开,马王低嘶一声,扬蹄而出,二白、二黄一齐跟在后面,驰进了牌楼之内。
  二王爷高煦叹道:“小王实在不明白,难道这群马均已通灵了不成?为何对李兄之言,如此遵从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这群马均是千中选一的骏驹,是本府主总管培养多年的心血,都能听得懂号命。所以王爷带回去之后,无须多花心思了!”
  高煦王爷喜心翻倒,道:“真是太感谢了!”
  平阳公主明目一转,笑道:“二哥,光口头上谢谢有什么用,你不会也送爷一些东西吗?”
  高煦笑道:“是、是,二哥正有此意,但不知李兄喜欢什么?小妹替二哥拿主意吧!”
  李玉虎刚要反对,平阳公主已笑道:“别的爷也不需要,送十副马具吧!你没见马房里马匹虽多,独缺马具吗?”
  高煦“哈哈”笑道:“十副太少,二哥如何拿得出手,要送就送两百副!”
  李玉虎笑道:“两百太多了吧!”
  平阳公主笑道:“不多,不多!马房里妹子刚刚算过,一共两百三十五匹。目前已有五十具,两百副普通的可以了!不过,小妹说的十副,可不是普通的,是要为马王及诸位姊妹的坐骑配带,可要豪华美观一些才行!”
  高煦笑道:“没问题,二哥明天就差人送两百四十五副来,若不满意,包退包换!如何?”
  平阳公主笑道:“这还差不多!”
  李玉虎拱手谢道:“叫王爷破费,兄弟实在过意不去!”
  高煦道:“李兄这么说,太见外了!对了,上面的庄院已然通知看守的卫士,李兄何时差人前去接收都可以!”
  李玉虎笑道:“如此更再感谢了!……”
  说笑间,三人转过假山,进入大厅,厅中诸位夫人早已在座,一见三人进来,立即起身相迎。
  李玉虎首先介绍张出尘,道:“王爷,这位贱内,昨晚王爷尚未见过,她在府内排行第一!”
  高煦含笑以平辈常礼相见,他望着七位美如天仙的李夫人,不由一叹,笑道:“李兄,小王不但羡慕你的无边艳福,集天下美女于一堂,也实在佩服李兄过人的神勇,若换了小王,只怕……嘿嘿……”
  平阳公主扶他坐下,笑道:“二哥,别没正经,不知足了,你府里的女人还算少吗?”
  李玉虎深深望他一眼,笑道:“王爷也不赖啊!不过旦旦而伐,未得其法,真元稍有亏损而已!这不要紧,饭后兄弟奉上雪参丸增功丸各一颗,以为补充如何?”
  二王爷高煦大喜若狂,起身就要下拜,道:“若得李兄赐助灵药,小王……”
  李玉虎伸手按他坐下,笑道:“王爷千万不可如此,你我既结郎舅之亲,亲如家人,再如此说,太见外了!”
  高煦速速应是,兴奋之情,竟难自抑。李玉虎见状,只得道:“夫人先拿两粒药吧!看样子不先吃药,王爷的胃口不开,吃不下饭的!”
  张出尘微微一笑,对如意点点头,如意如飞而去,眨眼间,托了玉盘出来,里面承着两粒奇香药丸。
  高煦接过去一口吞下。李玉虎又道:“夫人们先去餐厅吧!我助王爷行开药力!”
  张出尘等人带着丫头们走开。李玉虎又叫高煦瞑目坐好,伸掌虚按顶门,掌心射出一道极细的金光,钻了进去,不片刻已为他打通任督二脉。
  高煦张目起身,只觉全身劲力布满,轻若一羽,知道已骤然增加了数十年功力,不由感激无限,道:“兄弟,大恩不言谢,愚兄生受你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悄声道:“王爷记着:”触而少泄,女快乃止‘,身体必更强壮,现在请用个便饭吧!“
  高煦心中默念八字真言,口中“哈哈”大笑,道:“好好,愚兄经兄弟这一指点,果然胃口大开,走!吃饭去!”
  餐厅长桌上已然百味杂陈,两人主客位上落坐,自有丫鬟为众人斟酒布菜。李玉虎先干了一杯,声明并不善饮,不再奉陪。但高煦却酒量甚豪,敬这个敬那个,一连吃了三壶。
  平阳公主笑道:“二哥,酒能伤肝,少饮为妙!爷功力深不可测,尚不多饮,你就少灌点吧!”
  李玉虎笑道:“小弟天生不善饮酒,也体会不出饮酒的乐趣,王爷却是不同……”
  高煦放下酒杯笑道:“北地苦寒,军中弟子多喜以酒暖身,愚兄不知不觉也学会了,不过说实话,酒能乱性,喝了却是不宜。”
  于是,他抓起一个包子,配着各色佳肴大吃起来,不一会功夫,竟被他吃了一大盘!
  饭罢,众人又坐在客厅品茗聊天,日影渐落,外面忽传来车声,不多会,一名丫头陪着一名宫女进来!
  宫女见礼毕,这才道:“奴婢特来迎公主回宫……”
  李玉虎见平阳公主又面显不乐,便先起身道:“有王爷陪着,公主不必怕黑,来日方长,请起驾吧!”
  平阳公主无奈起身,与诸夫人一一道别,高煦也只好起身告辞,众人送到石牌楼外,李玉虎召来四匹灵马,一一拍拍它们的头道:“好好伺候王爷,本座有空,还是会去看你们的!”
  接着又对二王爷道:“王爷请上马吧!它们会跟您回去,不会走丢!”
  于是,公主登车,高煦上马,侍卫们早已列队在外,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当先开前,一行人随后而行,转眼间已然走远!
  武昌率陈少白由工地回来,道:“禀府主,库房及围栅全部完工,工人也已回去,粮食、草料均已送来收好。”
  李玉虎道:“两位辛苦了!快去吃饭罢,饭后可带几个兄弟去接收上面两座宅院,明日工人来了,就可以及早开路了!”
  武昌连忙答应。李玉虎又道:“明日少白去一趟长辛店‘仁义市场’,把那边的奴工全运回来!同时去之前先向五夫人领一头鹞鹰带去、放回,以后有什么消息传递,就可以利用它们了。”
  陈少白躬身应“是!”李玉虎又吩咐一旁的王幼雄,道:“幼雄,明日二王府送马具,由你点收存放,并运一批深通人性的马,不必使用嚼口,只用笼头便足够了!”
  王幼雄恭声答应。李玉虎又嘱咐他们早点安睡,这才伙同诸夫人回去。
  此时,天已入夜,张出尘、朱如丹入内换上一青一红的丝质劲装,外罩同色绣面皮里的斗篷,又各提一个小提袋走了出来。张出云道:“爷!妾与三妹走了!多则三日,一定赶回来送爷起程!”
  李玉虎上前每人送一个吻,笑道:“好吧!为夫放你们三天假,回去之后,替我问候老师太,邀她有暇也来咱们家玩玩,知道吗?”
  旁边的夫人们司空见惯,倒不觉得,如意、小蓉、小梅等丫头却看得怦然心动,羡慕不已!
  朱如丹情意缠绵,依依不舍道:“爷要是不想放假,妾不去就是……”
  李玉虎揉揉她的圆臀,大笑道:“没有的事,快去吧!早去早回,不是一样?”
  众人又一同走到前院广场,亚军得到传音通知,早已伫立等候多时!
  两人前后跨骑上去,朱如丹轻轻一拍,亚军立即展翅高飞,眨眨眼已浸入黑暗之中。而后院的鹞鹰也得到通知,立有两只跟随而去!
  众人返身回厅,李玉虎道:“胡老、田老的伤、病可好些了,我和出尘去瞧瞧,灵儿你们先回房吧!”
  如意、小蓉一听,前头带路,先去通知胡、田两位姑娘。李玉虎走到甬道最后两间,只见胡叫天已然坐起,正要下床。
  胡若兰与其妹胡小倩,一同蹲身万福,莺声道:“恭迎府主,夫人!”
  胡叫天也要下跪,李玉虎长袖微微一拂,暗发一股柔劲将他按坐床上,笑道:“胡老,太好了!可喜!可贺!请勿过劳,坐着就好!”
  胡若兰移过两张椅子,放在床前,李玉虎也不客气上前坐下,胡叫天感激无限的道:“府主神功盖世,智能如海,老朽受再生之恩,杀身难报,恢复之后,愿与两位小女报效门下,辅助府主济助万民!”
  李玉虎大笑道:“胡老一生隐于天桥,经营书场,教忠教孝于牙慧之中,功德已然无量,似不必舍近求远呢!不过将来本府人员增多之后,胡老有暇,不妨为他们开个讲座,寓教于乐,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张出尘早已与胡氏父女谈过,知他三人,钦服李玉虎神功、胸襟,报效之意极诚,此时听玉虎如此说法,不由都面露失望之色,便接口笑道:“本座与几位妹子商量,要开内外两府,内府专门训练娘了军,将来放之江湖,成家立业,相夫教子,效果必更宏大。所以有意借重三位才华,聘为教习。以教导内外第子,知书识礼,讲仁守义,不知三位肯屈就否?”
  胡叫天心头大乐,哑声笑道:“好、好、好,府主与夫人知人善用,将来何愁大事不成?胡叫天誓以有生之年,善尽所长就是!”
  李玉虎拱手称谢道:“胡老盛情,本府上下均感,不过所属‘众乐园’仍请继续经营,更不妨多聘些流落街头的艺人,登台献艺,也替他们辟一条生路,经费方面,若有不足,更可向万利钱庄商借。”
  胡叫天拱手道:“府主胸怀万民,又一明证,老朽钦服之至。丫头们,看见了吧!不过经费尚足应付,请府主放心!”
  原来,胡氏经营众乐园,过去都只谋一门的温饱富足。胡叫天受伤之后,本想另聘艺人瓜代,可是两丫头考虑到开支,提出反对,凡事亲力亲为,胡若兰为了“胡叫天”的字号打响多年,特别化装成老爹模样,登台献艺,生意虽然得以维持,但收入也只流入他一家的荷包,却也绝了很多同行的谋食机会,比起李玉虎有饭大家吃的想法,自然相差甚远。
  胡若兰姊妹垂头不语,胡叫天又道:“老朽这身伤毒,是华北鲁沂一带巨盗五毒真君鲁木直所赐。他前年曾来天桥追杀一名仇人,老朽一时义愤,出手拦阻,不料人未救下,自己也吃了一掌。这种仇本来报不报都不要紧,但府主日后若行经鲁沂,却需要提防这人才好!”
  李玉虎点头道:“多谢胡老提醒!本府过几天要去南京,道经齐鲁,留心便是!”
  说着起身,又道:“胡老早些休息,明晨本府再来探望吧!”
  胡叫天连连道谢,若兰、小倩送到门边,看着他们进入对面房间,这才关上房门。
  对面房中是田氏父女,田甜见面就要下跪,张出尘疾忙拦住。李玉虎望见其父田文忠仍在熟睡,便不打扰,和出尘退出房外,对田甜道:“田姑娘,令尊之病,大见起色,明后日再服两次药,便可行动自如了!以后好好调养,注意饮食起居,必定康复如初,请放心吧!”
  田甜凝望着他,道:“多谢府主,大恩不言谢!婢子谨记就是!”
  李玉虎挥手道别,来到后洞。小桃、小英在客厅轮值,旁道:“三位夫人皆在浴房……”
  李玉虎笑道:“夫人,咱们也去洗个澡,你们该休息的快去睡吧!”
  小蓉、如意应是退去。
  李、张两人进入浴房,见林灵三人果在池中瞑目养神,便也脱衣下池。李玉虎道:“今晚大家轮番上阵,与为夫调济阴阳,增进功力,三更之后,还有工作。夫人你先请吧!”
  说着,已仰天躺在石梁上,举起玉杵,等待张出尘上去。
  张出尘也不客气,赤裸裸走过去,伸出纤纤玉手,拍拍玉杵一下,笑道:“你这般竖眉横目的做什么?不知道老娘不方便吗?”
  众人哈哈大笑,翠儿脆声道:“大姊打得好!这家伙最会欺负人了!”
  玉杵骤然收缩下去,张出尘含笑跨骑,俯身含住李玉虎双唇,丁香舌暗暗渡入,阴窍中立即传来一阵温热涨满感觉,而一股奇暖的热流也已缓缓流入,绕过子宫,直入膻中,与她的真元合二为一。
  两人专心内视,阴阳柑合相济,片刻后,周身已被金中带红紫色的光芒罩住,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半个时辰之后,换上林灵。这一次,则只有金紫,而无红色。
  接着的翠儿、余玉莲也是如此,张出尘一旁瞧见,心知这三人都是修练千年的异类,果然比自己功力又深一层!
  不过,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充塞着满足、祥和与快乐,却无半点嫉意。
  不知不觉,过了三更,李玉虎收功放开余玉莲,道:“走啦!先把石牌楼移去前面,再打发小虎去少林!夫人的药都备好了吗?”
  张出尘一边穿衣,一边笑道:“已交给虎二爷啦!爷吩咐的事,哪用得着讲两遍哪!”
  五人悄悄来到前面,小虎与琳儿也来会合。
  先由小虎动手,把石牌楼下的地基切断,又在临近大路之处,挖了四个四方形深洞。
  最后,四位夫人,一人抱着一根方柱。李玉虎三人则在上方凌空提住,一声令下,七人一同运起无上功力,只见一片金、紫、红光霞交辉闪烁,石牌楼凌空而起,向前飞了一里,落下地来,正插入预先挖好的方洞。
  接着一齐动手,在四柱边沿盖上几块巨型石板,李玉虎二上去踏过,立即将地基压实!
  张出尘用力推试一下,道:“好啦!不会倒啦!爷还要做什么?”
  李玉虎传音吩咐一阵,七人分工合作,五位女士搬送堆在一边,原在池中挖出的石板条块,李玉虎、小虎负责安置,以三昧真火将缝隙烧合,不到半个时辰,已建起一座史无前例的门楼!
  完工之后,七人特别走到前面,端详评鉴。
  只见门楼与两列石屋连成一体,四柱成长方形,外径宽五尺、长一丈。里面两柱内开有小窗门户,是一小房间可以住人,外面两柱则是通往二楼的石梯。四柱之上,顶住一个长有二丈、宽有丈二、高有八尺的石楼,前后各有两窗,可供通风眺望。
  石楼顶上也是平平的石板,四周边沿宽出一尺,可以挡雨遮阳。远远望去,型式古朴雄伟,与后面石楼气势一致,十分调合。但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通体光滑无一缝隙,宛如一体雕就,比后楼精致几倍!
  翠儿笑道:“好啦!赶明儿请人装上两扇大门,两扇小门,就可以用啦!”
  李玉虎满心欢喜自己的创作,便道:“现在天色尚早,咱们去开路吧!若由着工人弄,还不知到哪天呢!”
  他带头转到石屋背后,指着斜升的山势,道:“小虎、琳儿、翠儿负责这一条,三人清除路上的杂草小树,我已做好记号,不可砍去大树。小虎负责打平地面,不可太光滑,宽有五尺就行了。我和夫人、玉莲负责那面,咱们在上边会合!”
  张出尘取下头簪,分于翠儿、琳儿各执一支。两人拿了,轻轻挥动,簪上立即射出四尺紫色光芒。
  于是,两人在前,贴地砍去小树。小虎落后两丈,小手一舞,金光闪闪射出,已铲去一片尺厚泥土,露出了石地。
  李玉虎道:“对啦!就是这样,不过两边要修一修,再挖条水沟才行!”
  小虎漫声而出。李玉虎便和张出尘、余玉莲在另一边。
  张出尘头上已无发簪,便在袋中取出雕刀玉盒,分给玉莲一把,李玉虎也摸出一把小剑,道:“好,你俩先走吧!”
  三人依势施为,遇见大树便转个弯,不到一个时辰已达上面两座大宅院的背后。
  原来那两座宅院在半山腰间,院门面北对山,门前还有一条宽广的山路,由西面依势而登。
  里面占地甚广,围墙相连,楼宇均面向正南,各自分开。李玉虎七人所开的山路,由下而上,刚好合于两院的正南,只要开两个大门,即可与内府连通了!
  翠儿道:“爷,要不要在院墙上开个门哪!”
  李玉虎摇头,道:“天已不早,这些留给工人做吧!小虎也该走了呢!”
  琳儿将头簪还给张出尘,小虎拉了她的小手晃身而起,下边石楼顶上的冠军接到传音,也一飞冲天,衔尾追去!
  张出尘双手合什,往空拜了几拜,道:“求老天爷保佑二爷,此去能顺利接回公公,咱们李府就了无憾事了!”
  翠儿道:“啊!原来二爷是要接公公啊!……”
  一语未完,众人都望见下方石楼前,一道红光闪闪而下,马房中的龙驹马王,陡然“希聿聿”一声长嘶,发蹄奔出,山顶两鹰也长鸣出声,束翼飞扑泄下。后院的鹞鹰亦成群升空,盘旋在后院上空,却不飞上前去,显然是受了教导,负责守护后园安全。
  而两只小猴子也已由树洞中钻出,跃登最高的梅枝,四处张望!
  那红光落地之后,光霞收去,显出一位长发垂拂、黄影绣裳的绝色少女,她目见这等骤来的变化,不由惊叫出声……




  第六册 第一章 救难救苦

  李玉虎见光如电,一见红光便已看清来者!立即飞泄而下,口中同时传音喝止,道:“停!是公主,不得无礼!”
  龙驹马王这时已冲到来人身边,扬起了前蹄,闻言硬生生煞住踢出之势,后腿挫退五、六步,前蹄方始放落地上。
  而上头的两只巨鹰,一前一后,双翼后掠,排空而至,巨喙如剑,向前伸出,带起一阵如山压力,正待向来人头顶啄落,也同时听到李玉虎声音,巨颈一抬,巨翅立张,陡地—扬,已升空五尺,在来人头顶掠过!
  公主可没听到声音,只惊得上身后仰,施一式“鲤鱼倒穿波”身法,贴地后掠两丈,刚刚双足落地,还没站直,纤腰一紧,已被人一把抱住。
  她又惊叫,身上红霞一闪,电般向后一掌劈去,叱道:“放手……”
  哪知耳中却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笑道:“公主,是我,你想谋害亲夫啊!”
  而后劈的一掌却收不住,已然打在一团软棉棉肉体之上。
  她又惊叫,翻身搂住慈耍钡溃骸耙圆黄穑蛲戳嗣挥校?
  李玉虎眉头皱着,低声道:“还好,幸亏你只用了两成真力……”
  一语未完,他们身边紫红光霞连闪,张出尘四人已然抵达!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放开双手,道:“姊姊们都还没睡吗?妹子本还想悄悄溜进后洞,给你们一个惊喜呢?哪知道……”
  李玉虎低声道:“进去吧!佣人们都已被吵醒,正在窗边看热闹呢!”
  众人直趋后洞,翠儿已传出号令,命鹞鹰归巢。
  平阳公主笑道:“想不到本府戒备如此森严,刚才妹子真吓一大跳呢!”
  李玉虎笑道:“其实以你的功力,只须不收真元,站着别动,马王、苍鹰就是真个踢中、啄上,也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你只是胆子太小,被它们吓着了!”
  平阳公主不信道:“真的,马王一踢之力,何止千斤;苍鹰之喙剑,被啄上一下还得了吗?”
  李玉虎笑道:“那也没什么!马王一踢之力虽重,你若不想伤它,身形自然会随势飞开,若想伤它,动念之间,将力量反震回去,它不一定吃得消呢!这心法诀窍,你记住了!”
  平阳公主垂目应是。
  翠儿道:“公主,你是想爷,偷溜回来的吧?”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却坦然道:“妹子可是禀明父王才回来的。父王、母后见妹子几天不见,就有这么高的功夫,高兴得不得了;又听妹子据实禀告,说二爷是爷的身外化身,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所以妹子请求,自行悄然前来,他们就答应了!”
  李玉虎笑道:“他们还要干儿子吗!”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当然要哇!父王说,不管二爷是否爷的化身,只要在世的一天,就算是他的儿子,除非爷和他合二为一……”
  张出尘笑道:“看样子不太可能了!二爷愈来愈独立,很多爷不能不愿做的事,他却悄悄完成,又何必自毁膀臂呢!”
  李玉虎不得不承认这点,便道:“顺其自然吧!别说了,大家去睡一会吧!”
  说着,便一迳拉了公主回到她的房中。
  平阳公主柔顺的关上房门,放下带来的包袱,先为玉虎脱去衣衫送他上床,接着自己也脱个精光,睡倒在他的旁边。
  李玉虎笑道:“来,上来,我再替你顺顺气……”
  平阳公主爬俯上去,李玉虎为两人盖上棉被,暗将玉杵穿入阴窍,平阳公主双手捧住他面颊,吻住双唇,双双舌尖相接,立即合运起“阴阳和合”大法,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等两人一觉醒来,却觉得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平阳公主翻身偎坐一边,目睹玉杵缓缓缩入,不由“嗤”的一笑,道:“爷,这小东西变化万千,真是可爱!妹子好喜欢它啊!”
  李玉虎划脸羞她道:“羞不羞!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不吓死才怪!”
  平阳公主白眼相加,“啐”笑道:“爷也没羞呢!这话妹子自然只能对爷说,别人怎么知道?”
  李玉虎伸手捏着她尖如竹笋的乳尖,笑道:“其实啊!你还没尝到真正滋味呢?尝过后更爱死了!”
  平阳公主瞪目,道:“真的,爷骗妹子吧!”
  李玉虎大笑道:“这几次我只替你培练阴神功力,正正经经,可没半点燕好举动,不信你问问翠儿她们……”
  平阳公主垂目道:“这,妹子不敢。不过,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李玉虎笑道:“夫妻燕好,哪有这般斯文感受,一定要挑起心中情欲,刺激得欲仙欲死,才算够劲,你想想这几次有那种感觉吗?”
  平阳公主凝目回忆,脸上渐泛红潮,贝齿咬着下唇,昵声道:“刚开始有的,就像现在……后来就没了。”
  李玉虎一手轻捻着红樱桃,她一体会,全身便麻痒难禁,芳心不由得荡漾起来!
  李玉虎停下手,挺身坐起,道:“所以啦!不一样吧!”
  平阳公主贴身抱住他,昵声道:“爷,真的呢!妹子现在好难过,你……”
  李玉虎叹一口气,笑道:“原本我想等大婚之日,再让你体会燕好之乐的,现在要吗?”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脸红得厉害,默默的点点头。李玉虎笑道:“不过,话先说在前,等会爬不起床,可不要怨我!”
  平阳公主又点点头。李玉虎扶她躺下,一双魔掌在雪白玉肌上不停的揉捏抚摸,同时俯下身含住挺硬的笋尖,不住吮吸起来!
  平阳公主只觉得周身如火烧,皮肤下若有许多蚂蚁爬,那一股子痒劲儿,不打一处来,确实是生平第一次体会!
  她忍不住肢腰扭动,喉中呻吟,喃喃低语道:“爷……爷,好痒……受不了,爷……”
  李玉虎玉掌游到小溪边,伸指一探,春潮已满,时候一到,立即腾身翻上,挺玉杵缓缓向里刺去!
  平阳公主蓬门大开,臀部上顶,虽觉这次进门的玉杵特别火烫粗壮,有些涨痛,仍然毫不畏惧。直待玉杵紧抵花蕊,轻轻旋转拨动,一阵前所未有的酸麻,不由使得她“哎唷!”“哎唷!”全身玉肌战颤!
  她媚眼如丝瞧着李玉虎,只见他双臂如柱,支在自己酥胸两旁,将上身撑住,俊面之上也泛红霞,尤其是一对凤目,闪现奇光,阔唇含笑,竟别有一番出奇的俊美,震人心弦!
  她于是娓声道:“爷,酸酸麻麻,怎么办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缓缓岫饫夤巫庞亩吹娜饫荩惫蔚霉饕а狼咳套〖饨谐宥癖垡宦В鸭凶±钣窕⑾卵贝溃骸耙碳ち耍∶米邮懿涣死玻≡傧氯ッ米右蠼欣玻?
  李玉虎俯下身与她贴合,吻吻红唇,笑道:“此室四面都是石质,连门也有一尺多厚,叫声传不出,想叫就叫吧!”
  口中说着,缓缓提动,逐渐加长加快,才不过三、五十下,平阳公主已然尖叫连连,全身颤动呢喃道:“爷……爷……好美……好美……啊……死了……妹子死了……啊……”
  最后这一声“啊”随伴着全身的哆嗦而来。李玉虎经验已丰,立即长驱直入,抵住花心,微微一旋,平阳公主的一股处子真阴,已然狂泄。李玉虎心念微动,便扫数吸收过来!
  接着,他捏捏平阳公主的人中,吻住双唇,吹过一口纯阳真气。
  平阳公主长长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直直望着李玉虎近有咫尺的凤目,媚笑软语道:“爷!妹子好像死了一次,登上了仙境呢!你……还没泄身吗?”
  她感觉体内玉杵仍然火烫铁硬,才如此询问,李玉虎奇问:“你怎会知道此事?”
  平阳公主玉颊一红,垂目道:“是听母后说的。这次回去,母后与妹子私下谈了很久,教妹子一些方法。”
  李玉虎恍然笑道:“你母后教你的都不管用,若想叫我泄身,起码你要死十次,就连灵儿、玉莲修道千年都办不到,何况是你?”
  平阳公主急道:“那怎么办?母后说,一个女人,若不能让他们的男人痛快泄身,是得不到男人喜爱的!爷,你别管我,咱们再来!”
  李玉虎吻吻她,笑道:“我生具异禀,不同于常人,虽不泄身,看着你欲仙欲死,也觉销魂。只是若想泄身,却绝非一人之力能够办到!”
  平阳公主恍然道:“怪不得爷身边有许多姊姊,但真个大被同眠,共承雨露,不是羞死人吗?”
  李玉虎缓缓吸气,收回玉杵,道:“事实如此,也没法子,好在习惯成自然,明晚你先见识一下,就不觉羞了!”
  他起身下床,平阳公主赶快为他穿着,李玉虎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先为你培养功力吗?若不如此,依你原先的体质绝对受不了三、两下。一般女子若不用功力夹住,只一下,便能撕裂下阴,难以为继!”
  平阳公主咋咋香舌,自己也穿上衣服,笑道:“怪不得呢!妹子总算领教了!将来得好好训练几个帮手才成!”
  李玉虎奇道:“神经哇!说什么话?出尘她们不就是吗?”
  平阳公主笑着替他梳头、抹脸,道:“大姊她们是爷的夫人不错,可不算是妹子的帮手,大家在一起,只有妹子听话的份,轮不到妹子做主。爷的意见妹子懂,可是妹子的心情爷也得体谅,再怎么说,妹子也是公主。在府里排在最后,妹子没话说,但在妹子自己的卧榻之上还做不了主,就太令人泄气了,是不是!”
  李玉虎见她说得认真,本想开导几句,但转念替她想想,这话不无道理。“怎么办?”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两人开门出去,小桃、小英迎上前来,道了早安。平阳公主见洞外阳光已在头顶,不由双颊有些飞红。
  小桃笑面相迎,道:“长少夫人已命婢子为府主、公主备下午饭,在后面热着,要不要开出来啊!”
  李玉虎点点头,坐在小客厅里,道:“开出来吧!前面没什么事吧!”
  小英有些兴奋,神采发扬,清秀的脸上泛起红光,娇声道:“听说王爷已送来马具,给府主与夫人用的,还是真金纯银打造的呢!另外,胡老先生已能起床走动了,他和武堂主还是老朋友呢!田老先生的病也好了不少。府外还来了近千名工人,看到石牌楼换了地方,以及府主所建的门楼道路,都说府主会仙法呢!”
  小桃手捧着一个大玉盘出来,上面两碗清粥、四碟小菜、一个馒头,都还冒着热气。
  她整盘放在李玉虎面前的石茶几上,也笑道:“听送菜的工人说,如今整个北京城都知道香山有座神仙府啦!还说连圣上的病都是被府主治好的呢!依婢子想,说不定哪天就有人上门来求医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皱眉道:“圣上的事怎会一城皆知?看来小桃说得不错,咱们得预先准备一下才行!”
  平阳公主道:“父王之事,大约在朝中曾向大臣们提过,所以才会传开。爷说要准备何事?”
  李玉虎道:“你替我记着,等会告诉出尘!第一,玉女宫中若有精通医术之人,不妨多邀几个来。第二,从速研究几个丹方,找家药铺研制成药。第三,命武老设法盘买一家药材行。第四,通知鞍山方面采运几车药材来;同时,咱们内府,也该辟一间存放常用药材的房间才行!”
  小英道:“启府主,婢子幼年曾随家父采过草药,识得不少,也会依方配药,只是不懂把脉处方。这内府设立药柜之事,可否交由婢子负责?”
  李玉虎笑道:“当然好哇!诊断方面的知识,夫人所知甚丰,你向她多多请教,过几年也一定学得会!”
  小英屈膝道谢。李玉虎又道:“从前本府已经问过你们的出身,为何总不肯说呢?小英,你说令尊是个医生,现在住在何处?把他和令堂一同接来,一家团聚,岂不甚好!”
  小英神色一暗,道:“家父家母均已过世,所以后来才会落在恶叔之手,被卖入人肉市场,若是轿焕先思以冢∮⒂衷趸崾苣嵌握勰ィ俊?
  小桃垂泪接口道:“家父无行,为赌卖女,所以小婢不愿回去。至于其他姊妹也各有一段伤心故事,所以才相约追随府主、夫人,并非天性薄凉之辈,祈府主明鉴!”
  李玉虎想不到得到如此答案,只得长叹一声,道:“本府本意,是想寻着你们的家人,让你们也享天伦之乐,既如此说,本府不问就是。”
  饭罢,小桃收去玉盘,四人先后来到前厅,只见地上两具黄金打造的金鞍、八具纯银打制的银鞍,不但样式华丽出众,手工也更是精巧之极!
  李玉虎一皱眉头,道:“太奢华了!这般骑出去,让一般平民看见,不骂咱们是暴发户才怪!”
  平阳公主笑道:“龙驹的身价不同,爷的身分也不同,唯有金鞍才能配得上龙驹,也唯有爷才配骑。爷若怕招摇,不骑龙驹出门,不就成了!若说为怕招摇,为龙驹配个破鞍,只怕它也不会肯呢!”
  张出尘闻声由已挂上牌子的文书室出来,接口道:“公主这话不错!翠儿还说,要在上面嵌几粒宝石,才显得与众不同呢!”
  李玉虎想到龙驹乃世上独一无二的马王,如今愿意供自己骑乘,若不把它扮得漂亮一点,确实委屈了它,因此便不再反对,反而道:“公主、夫人之言有理,为马王的身分,咱们确实要为它妆扮一下。夫人就和又昌他们设计一下、上几粒宝石吧!”
  平阳公主笑道:“这才对嘛!爷!妹子觉得应该为坐骑取个名字,马王是龙种,行动如飞,叫‘飞龙’如何?”
  李玉虎抚掌赞道:“好,就叫飞龙!公主也选一匹吧!”
  平阳公主道:“马房八骑均极神骏,各位姊姊想已选定,剩下的就属妹子,不用选了!”
  张出尘见她深知谦让,笑道:“大家都是姊妹,分什么你的我的,除飞龙之外,哪一匹都可以骑嘛?”
  李玉虎笑道:“你们愿意,马儿说不定都有马王的脾气,只服一人呢!”
  张出尘笑道:“等二妹、三妹回来,咱们一试便知!”
  李玉虎问道:“她们有消息来吗?”
  张出尘笑道:“鹞鹰已回来一只,送来一信,只说已平安抵达,师父及宫中姊妹相见甚欢,没提到别的!”
  平阳公主道:“刚才爷还说要向玉女宫邀约人手呢!……”
  接着,就把李玉虎的话重述一遍。旁边侍立的如意,一一记入一本特制的簿子之中。
  张出尘指着厅左的房间,笑道:“妾身也觉得有此需要,已特别辟了一间药房出来,小英既然有些经验,就交给你掌理吧!”
  众人探头一瞧,只见文书室对面房门口也挂了牌子,正是“药剂室”,再过去尚有“财务室”、“档案室”、“通讯室”、“玉作房”、“金作房”、“锦衣房”、“内务房”、“膳食房”等八个。
  李玉虎奇道:“怎么都搬到一处来啦?田老与胡老呢?”
  张出尘笑道:“楼下这边十间是管理部分。田老与胡老,妾身已暂时请他们搬到楼上去了,以后再有男客,就请他们去上面‘孟风堂’居住。爷不是已任命文老任堂主了?”
  李玉虎道:“将来王总管夫妻来了,夫人要他们住在何处?”
  张出尘笑道:“妾在楼上正中已为副总管留了一间,至于王总管,妾身在外面也特别安排下一层楼房。副总管若要与夫婿相众一室,也可以住过去!”
  平阳公主不解道:“大姊为何特别安排呢!每个楼房不都是一样吗?”
  张出尘长眉一扬,颇有威严的玉靥之上,忽然间有了春意,嫣然一笑,犹如百花绽放,道:“那层楼附有隔音设备,以免春光外泄啊!”
  平阳公主玉靥泛红,却仍问道:“这倒新鲜,如何做法?”
  张出尘笑道:“楼层外表一样,不过里层须钉上一层软木,中间预留一尺空间,塞上棉花,上、下地板及天花板也须如此!”
  李玉虎不信道:“这样就能隔音吗?我倒有点不信,修好了咱们先试一试!”
  平阳公主颊上泛出红霞,娇艳欲滴,白眼“啐”道:“爷就没个正经,这也好试吗?”
  李玉虎故做不解,瞠目奇问道:“这怎么不能试?等修好了,你站在里面大声说话,我在外面,看能不能听得见,这不行吗?”
  平阳公主大窘,垂目咬唇,“嗤嗤”娇笑,道:“爷使坏,妹子不和你说啦!”
  旁边的丫头忍俊不住,掩口而笑,李、张两人更不用说了!
  平阳公主妙目连转,忽然乱以他话,又问道:“大姊,那通讯室谁管,做什么用啊?”
  张出尘道:“那间属于五妹翠儿,但凡对外的通信,须交鹞鹰传送的都交给她,在那房间里完成!”
  平阳公主“哦”了一声,又道:“她不是说不认得字吗!”
  张出尘笑道:“信由文书室写好,交给她们不就成了!”
  李玉虎问道:“她们?还有谁?”
  张出尘解释道:“还有小佩、小芙,她们对玩鸟也有兴趣,五妹已在教她们啦!爷,你过去看看吧!”
  于是,李玉虎、平阳公主与张出尘,在小蓉、如意两人前导之下,一间间看过去,只见每一间按需要、任务之不同,布置都不一样。
  文书、财务、档案三室最多书桌、木柜,里面人数也最多,都在低头工作,大家瞧见李玉虎,都立刻献出最甜美的笑容蛩氚病?
  李玉虎点头微笑,俊目如电一个个扫过,见除了如佩等八女外,还有些是在长辛店来的小女孩,道声辛苦了,又去别室。
  张出尘解释道:“这三室由二妹、三妹监督,如意指挥,如玉副之。目前只有十六人,除如字辈八人外,其他都在学习阶段,只能负责抄写。”
  平阳公主问道:“她们抄写什么?”
  张出尘道:“一是进出的内外帐目,二是各地人员名册专长、来历等等,列入档案,以利管理嘛!”
  再过去则是通讯室,里边除了桌、椅、柜之外,最怪的窗内还有一排木架,是专为鹞鹰立足用的。
  此时翠儿正在里面,为小芙、小佩上课,讲解鹞鹰、苍鹰之不同习性。她望见李玉虎几人,笑着起身,道:“爷,你瞧大姊已把玉哨子做好了,只要一吹,就可以把鹰儿唤下来,爷要不要一支?”
  李玉虎接过来,轻轻一吹,尖锐的哨声响起,后园梅树上立即传来展翅之声,接着窗口黑影一闪,已飞进一只鹞鹰立在木架上。
  李玉虎“哈哈”大笑,抬起右臂道:“过来!”
  那鹞鹰一跳,竟真的跳上小臂。李玉虎轻轻摸着鹰的颔下、顶上,鹞鹰眯起眼,竟显出一副舒服样子。
  翠儿脆笑道:“老爷!真是天才,你怎么知道它们喜欢搔摸那里?”
  李玉虎笑道:“一般的鸟儿,不都是常用爪子搔自己颔下的脖子吗?”
  接着,小臂轻震,又道:“乖,去玩儿吧!”
  鹞鹰轻轻一跃,跳出窗外,接着展翅一扬,投入梅枝浓叶之中。
  平阳公主赞道:“五姊果然能干,已训练得它们听得懂命令了呢!”
  翠儿脆声笑道:“目前只能听懂简单的命令,不算什么!以后要它们能懂更多,还会玩把戏呢!”
  李玉虎道:“你们继续,我去别处瞧瞧!”
  最后两间对面的,是金、玉作房,中间都有一个特大木桌、三面木柜,顶上直接镶嵌着夜明珠,特别光亮。
  此时武又昌、周子厚两人各在一房,正替如春等十几名女孩上课,讲解金、玉制作的方法。
  李玉虎在门口打个招呼,又引起一阵请安之声。
  金作房隔壁是锦衣房、膳食房、内务房,最外间与文书房对面的则是药剂房。
  如意当先一一打开房门,里面没人,不过各物均已齐备,锦衣房三面大衣柜,中央一具矮几,上面堆着成捆的布匹,膳食房则摆放着成打的碗盘器皿,内务房则堆满各种被褥。
  只有药剂房内空无一物,张出尘道:“妾身已订做了药柜药材,目前尚未送到,再过两三天,就可以了!”
  平阳公主真心叹服,道:“大姊,看你不过比妹子大一两岁,怎的这般能干聪明,这许多事要妹子安排,只怕一件也想不出来!”
  李玉虎笑道:“你以为老大是好做的吗?夫人过去掌管玉女宫,弟子上千人,分支机构数十处,是做假的啊!”
  平阳公主不知这一段,更不知张出尘真实年龄,不由更加自愧远甚,道:“大姊,以后你可得多教导妹子一些,否则……”
  张出尘拍着她的葇夷笑道:“别听爷的,愚姊在玉女宫箫规曹随,是继承师父的职位,秉承师命办事而已,哪有这大本事啊!”
  李玉虎内心对她也十分尊敬,接口道:“别的不说,夫人每天按部就班,一丝不紊的做事态度,我实在自愧远甚。李府若不是你,目前还是一团乱糟糟呢!”
  张出尘笑道:“爷还年轻,性子还不大定;再说大丈夫不拘小节,爷这一府之主,只要掌住大原则、大方向不变就行了,若事事亲躬,能做多少事啊!”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有赏!”
  说着,“啧”的一声,在张出尘脸上吻了一下。
  张出尘白眼相加,芳心中却是甜如蜜。
  李玉虎又道:“你们忙吧!我去瞧瞧老娘去,她一个人闷在丽奇院小楼之上,实在令人担心。小虎这小子有信来吗?”
  正说着,翠儿已由通讯室出来,手中扬着一信,脆声笑道:“爷,虎二爷有信来了!”
  平阳公主笑道:“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爷快看信上说些什么吧!”
  李玉虎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这样几行字:“少林寺好大,和尚多如牛毛,一时尚未找着老爹,不过相信不会有问题,今晚下手,明日当回,通知老娘在老地方相候!虎二爷字!”
  李玉虎看罢,递给张出尘,不由生气骂道:“这混蛋小子,人都找不着!蠢嘛!还敢说没问题……”
  张出尘安慰他道:“爷别气嘛!晚上你与他沟通一下,不就行了。此去少林,比去长白近得多呢!”
  李玉虎这才展颜,道:“妤吧!今晚我真得监看一下,好好一件事别被这小子弄僵,老娘就惨了!”
  说罢,顺手在门边衣架上拿起一顶帽子,对公主挥挥手独自走出石楼,只见十几个工人,正忙着安装大门、侧门,武昌也正在一旁监工。
  他与武昌打过招呼,走过内府新建的石门楼,瞧见路左天马堂弟子正带领着一批工人整理库房与马房,路右数百名工人,则在赶建三栋木楼。
  放眼一瞧,最外圈更有近千名男工,由石牌楼两边开始,正在建筑一道大围墙……
  他施展六合步法,缩地成寸,不多会,离开香山来奖本┏恰?
  八大胡同乃是他生长之地,最是熟悉,七转八弯便走到丽奇院大门之前!
  此时,已是十一月下旬,经过几场大雪,地上积雪甚厚,天气十分寒冷,这功夫又是中午刚过,街上并无人迹!
  丽奇院大门紧闭,只开着旁边一扇小门。李玉虎迈步而入,门房守门人已然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大爷!这么早哇!和那位姑娘约好的吧!”
  李玉虎头上帽子扣到眉心,闪目间已认得看门的还是老王,便笑道:“老王八,不认得少爷了吗?我老娘没出去吧?”
  老王年已六旬,早年是提茶壶的,为人老实、忠诚,大家就叫他老王八。这时揉揉老花眼,笑道:“真是虎少爷……听老板娘说,你艺成回来,住在香山,老奴和几位哥们商量,等过两天休假,要去看望少爷呢!怎么少爷就回来了……好……”
  说着,走上前来,仰着脸望着比他高出一头,那张英俊无俦的脸,语气竟然有些哽咽,就要跪下去叩头!
  李玉虎一把拉住他,笑道:“别多礼,咱们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吧?要是这儿干烦了,就回家养老算了,你孙子也大了吧!”
  老王八笑道:“谢谢少爷体惜,老王八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小孙子小王八蛋不学好,也在院里提茶壶,今年也十七八了!”
  李玉虎笑道:“天下三百六十五行,总得有人做嘛!对不对?只要安分尽责,不偷鸡摸狗,欺负人,就是好人。”
  老王八“嘿嘿”笑道:“小王八蛋就这点长处,否则早被老奴打断腿了。少爷,你今儿回来,是找老板娘吗?老奴可没见她走这边过呢!……噢,或许打那边回来也不一定,老奴为你带路……”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得啦!路我不是不认得,你坐着吧!等哪天有空,咱们再聊聊!”
  转过几重回廊院落,一路倒没遇着人。这时中饭刚过,姑娘们都在自己的房里休息,伺候的人也趁空在下房打盹去了。
  他顺利来到后院,见院门紧闭,仰头只见那一株特高的宝塔松,层层上拔,似乎又高了许多,只是此刻上面积了不少冰雪。
  他飘然飞过墙头,见院中一切如昨,小楼依旧,楼前一排二楼房子也依旧,只是少了人迹,没有生趣。
  李玉虎心头不由一阵激荡,晃身上了两楼阳台,推门而入,叫道:“娘,娘……”
  阳台门里就是过去他娘俩的卧房,一张大床、一张小床,妆台柜橱,和十几年前的一样,连小床上的枕头床单都铺得一丝未变。
  孟巧娥和衣卧在大床上午睡,听得叫声,支起半身来道:“虎儿吗!啊!玉儿啊!你怎么来了?”
  李玉虎在她“年轻、美丽”的脸上,先看到哀愁,后看到惊喜,心中一惨,趋前跪在床边,激动的道:“孩儿不孝,让娘心中不快,娘你骂我打我就是,何必一个人躲在此地呢!”
  孟巧娥除下他的帽子,爱怜无限的抚摸着满头乌发,强笑道:“玉儿说的什么话,你哪有不孝哇!你太强太好了!好得超出娘的想像,像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快起来吧!”
  李玉虎双目含泪,道:“那娘为何不快乐呢?”
  孟巧娥长叹一声,道:“人到四十中年,万事皆已尝尽,凡事逆来顺受都已习惯,哪有什么快乐或不快乐!只是……只是……,娘在府里一无所事,每日三饱一倒,和行尸走肉何异?……唉!你们不该给娘吃些灵药的,现在娘想生个病痛都难……”
  李玉虎恍然,道:“娘,孩儿错了,咱们回去,内府由你老人家掌理,出尘她一定听您的……”
  孟巧娥摸着他的脸,正色道:“别胡闹啦!娘初到那儿,还有点管事的雄心,但看见出尘的处事,自愧远甚,若强自出头,出尘不会不听,可是画虎类犬,岂不自取其辱吗?”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严重?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娘是咱们的长辈,你的决定,绝不会错……”
  孟巧娥笑道:“别说了!娘有自知之明,既是你们的担子娘挑不动,也不愿意强着去挑!这两天,娘想得好多,等心情平静一点,娘倒想创个孤儿院,专门收容教养一些孤儿呢!”
  李玉虎笑道:“那好啊!反正咱们那房子很多……”
  孟巧娥摇摇头,道:“娘不在你们那儿。那儿是人间天堂,在那儿养大的孩子,不会知道人间疾苦,将来如何能在人海中立足?咱们总不能养他们一辈子啊!”
  李玉虎搔搔头,苦笑道:“这可怎么办?孩儿……”
  孟巧娥真的笑了,道:“哈,你也有不能解决的事情?真是奇闻!”
  李玉虎苦着脸道:“孩儿又不是真的神仙,哪能什么事都办得通?”
  孟巧娥笑道:“好啦!娘逗你的,别当真!这事娘已有了腹案,到时候你只管拨钱过来就是,其他的用不着你们插手!”
  李玉虎踢掉鞋子,爬上床去,躺在孟巧娥身边,道:“好吧!这事孩儿不管了。不过另外有件事,孩儿一定要告诉娘,娘可不能生气,责骂孩儿……”
  孟巧娥笑道:“好,你说吧!为娘绝不会生气骂你就是!”
  李玉虎道:“昨夜,孩儿已令小虎去了少林,最迟明天上午可把爹爹请回来。本来是想给娘一个惊喜的,可是刚才接到信,说要在‘老地方’与娘见面,儿实在想不到这老地方是哪里,所以只好问问娘了!”
  孟巧娥涣尘步患溃骸澳愕侠绰穑克焐F⑵」⒛苋暗眯阉俊?
  她长叹一声,幽幽道:“你爹信佛入迷,自以为是金刚罗汉化身降世,后来虽然每年来此,但要他脱去僧衣,可是千难万难。”
  李玉虎笑道:“爹愈是入迷愈好,孩儿就是要佛菩萨点化他,尘缘未尽,俗缘未了,如何入道成佛,叫他回头是岸,再过几十年红尘中的日子。”
  孟巧娥担心道:“能成吗?佛菩萨肯听你的吗?……”
  李玉虎“哈哈”笑了起来,道:“孩儿目前还没见过佛菩萨呢!不过庙里的都是土塑木雕的假物,由小虎、琳儿附身其上,讲几句话不就成了!”
  孟巧娥道:“你爹能信吗?”
  李玉虎笑道:“不信也没关系,讲过之后,把他点点睡穴,喂下灵药,运回此地,等他一觉醒来,头发也长了,胡子也没了,人也变年轻了,娘再在旁边,假托佛菩萨托梦显灵,要你们夫妻团聚,爹还会不信吗?”
  孟巧娥咬着下唇,凝思半晌,脸上渐渐展开如花笑靥,道:“你这个鬼灵精啊!亏你想得出这种点子,老娘真是服了你了!果能如此,你爹一定相信!”
  李玉虎哈哈笑着,挺腰坐起,又道:“那娘快告诉孩儿,老地方是哪儿啊?”
  孟巧娥脸上一红,指指上面,道:“娘在上面修了一间阁楼,就是专为你爹住的,就叫小虎送他来此地吧!”
  李玉虎吃了一惊,道:“什么?上面还有一间?孩儿怎么不知?爹每次来,都住在这里吗?”
  孟巧娥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你那时太小,若是看到个老和尚在这里,岂不难过吃惊,所以……”
  李玉虎下床,问道:“门在哪里?”
  孟巧娥摇摇头,道:“走廊左首,有一块天花板是活动的。”
  李玉虎出去仰头一看,果然发现那边的木块颜色稍异,便轻飘飘飞身而上,伸手一托,那木板便已向上掀起。
  他飘身上升,入内一瞧,里面只有丈许方圆,布置得华丽悦目,床橱俱备,点尘不染,只是无门,无窗,南北西面,用木栏栅钉成方格,再贴上白纱,可以通气透风而已。东西两墙面,则是木板,皆向内斜,想来外面便是屋顶了!
  李玉虎回到房内,笑道:“上面好干净,娘常常亲自打扫吧!”
  孟巧娥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捉住一般,白他一眼,垂头不语。李玉虎心头一惊,忙道:“上面地方虽好,太小了一些,孩儿以为还是在这儿吧!娘为儿护法,孩儿与小虎联络一下!”
  孟巧娥精神抖擞,起身下床,道:“好,你放心吧!娘这里不会有外人来!”
  李玉虎盘坐小床之上,瞑目集合阴阳二神,全力发出心灵之波,不多会已与远在千里之外的小虎取得联络。
  他们交换过意见之后,李玉虎缓缓收住灵力,正待睁眼下床,耳中却忽然听得一阵女子痛号及鞭打之声。
  心中一动,张开天眼,循声一看,只见几重院落之外,一间地室之中,正有数名幼女被关在里面,其中一人赤裸裸被绑在一张长条凳子上,背部朝天,正有一名老妇拿着鞭子抽打不已!
  李玉虎心中大怒,立即聚音成雷,传送过去,道:“大胆妖妇,还不住手!”
  那悍妇陡然耳中一震,如中焦雷,怔了一会,慌张四面瞧看,发现别人都无感觉,不由大为惊奇,正待有所表示,却又听耳边有一清亮的声音,道:“逼良为娼,私刑幼弱,罪大恶极,再不悔改,天雷轰顶,灭尔族类!”
  那悍妇大惊失色,鞭子一丢,跪地叩头如捣蒜,嗦嗦祝涛,道:“菩萨饶命,大仙饶命,小妇人是受上命差遗,逼不得已,从今而后,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李玉虎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便道:“这次饶你一遭,若敢再犯,定斩不赦!还不放人医伤?”
  那妇人连称“是,是!”便起身对一旁睁目的两名壮汉,一连串道:“快把她解开!快叫张大娘来替她治治!”
  李玉虎见状,猜知这悍妇是老板娘之流,便又道:“凡院中小姑娘有不愿为娼者,迅迅送出人肉市场,把她卖了,若是强行掳来的,赶快送她返家,明日本大仙再来查看,若不照办,定斩不赦!”
  那妇人又跪下叩头,连连称“是!”
  李玉虎转移目光,一家家瞧去。
  哪知一瞧之下,八大胡同之中,除丽奇院以外,竟家家都有地牢囚室,或多或少都关着几个姑娘!
  他长叹一声,睁开眼睛,孟巧娥坐在大床边沿,一直注视着他。见他口唇不住狂动,似在说话,可偏又听不见声音,以为他在和小虎交谈。这会倒是听见了声音,却是一声叹息,心头一紧,焦急问道:“玉儿,是怎么啦!”
  李玉虎见状,知她会错了意,忙道:“没事,没事,娘别紧张!刚才孩儿已找着小虎,他可好,正在游山玩水呢!他说,已在后山面壁石洞中找着爹了!据他观察,每天晚餐之后,爹会去旁边一个小偏殿参拜菩萨,诵念经文,小虎准备那时候下手。今晚四更之前,一定可以把爹请回来!”
  孟巧娥仍不放心,追问道:“那你刚才叹什么气?……”
  李玉虎忙把刚才的情形说了出来,最后又道:“孩儿实在看不过这种逼良为娼的行为,一定要整顿一番……”
  孟巧娥苦笑道:“人之命运是无法捉摸、也无法相鹊模裨蛭裁从械娜艘簧硎苋倩械娜擞忠簧芫∑群δ兀√煜率芸嘀硕嗖皇な阌性俅蟊臼乱簿炔煌辏等艘采辈还猓遣皇牵俊?
  李玉虎不解的道:“娘的意思是叫孩儿不要管吗?”
  孟巧娥摇摇头,略有所思的道:“娘不是这意思,老天叫娘生下你来,说不定就是叫你替人间铲不平,存正义的。只要你认为该管,就去管吧!不过方法手段上不必太过激烈,害人偿命就是了!”
  李玉虎笑道:“这一点请娘放心!在鞍山马家,那批喜吃人肉的强盗孩子都没杀,何况这般人呢?”
  孟巧娥道:“这就好了!为娘想将来可以藉官府的力量,严加查缉,凡有动用私刑者,一律按律法办就可以了!不过就怕勾结包庇。”
  李玉虎道:“等以后太慢了点吧!我现在先画两张图,标出各家地牢所在,一张明儿叫公主传给九门提督,限期查办;一张娘找个与各家都熟的人,偷偷通知一下,叫他们赶快把拐带偷买回来的少女早些妥摺K遣桓适芩穑欢ɑ嵩俾舻匠ば恋耆ァ!?
  孟巧娥奇道:“儿啊!每一家地牢你都知道吗?”
  李玉虎到对面书房拿了文房四宝过来,凭着适才所见,边画边道:“是不是十分正确,还不得而知,不过八九不离十吧!”
  片刻功夫,他已画好草图,图上不但标出地牢位置,里面关了几个人,也注得一清二楚!
  孟巧娥数了一下,一共二十二家,总人数共有五十二个。



第六册 第二章 老僧还俗

  孟巧娥皱眉想了一会,说道:“玉儿,这样子好不好?找张九荫来,娘亲自对他说,要他亲自拿着图去访各家老板,就说有人向衙门检举,明儿九门提督就要下命严究,他卖个交情,要各家从速把人送到长辛店仁义市场,不但可找回一点血本,更可免得吃上官司,这一来也可测出张九荫的为人了!”
  李玉虎笑道:“娘这法子甚好,孩儿这一次不为己甚,只要不再玩忽人命法纪,也就算了,若是他们敢玩花样,日后就要亲自找上门了!”
  孟巧娥亲自下楼,差人去请张九荫。李玉虎又画好另一张,送到楼下,又道:“等会张九荫来了,娘就说有人向公主检举,明儿公主会要求九门提督严究,如此一来,他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孟巧娥赶他上楼道:“这个娘自然会说,你上去吧!待会晚饭丫头会送上去!”
  此时天已向晚,李玉虎不放心小虎,便又坐上床,全神与小虎心灵沟通,得知他二人已经相好位置,附在观音座下金童、玉女身上,点化老爹,方始稍稍心安。
  接着,他睁开天眼,对各家妓院又瞧一遍,发现除了被关的小女孩外,每家的姑娘都妆扮得花枝招展,等候着接待客人,然竟无一人有丝毫幽怨不乐神色,不由得暗叹,环境之可怕及造物之弄人。
  他迅快移开目光,望向香山。
  香山李府的大围墙已筑成一半,不过此时工人已赋归,要完成也是明天的事了!
  大厅里,诸夫人也都放下工作,正在闲谈。平阳公主却和胡若兰姊妹及田甜,仍然坐在餐桌边窃窃私议,谈得十分投机。
  李玉虎心中一动,倾耳去听,正听见公主对三人道:“你三人既然如此崇拜老爷,本宫倒有一法可以成全大家的心愿,只是有点委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胡若兰正色道:“公主请说!”
  平阳公主笑道:“本宫元月十五便要与老爷行大婚之礼,按皇家规矩,定会陪嫁一批宫女。现在宫中之女,本宫一个也不喜欢,所以想另外选拔四人,三位若不怕委屈,就做本宫的陪嫁如何?”
  胡若兰三人怦然色喜,一齐跪下叩头道:“奴婢求之不得,求公主成全。”
  平阳公主拉她们起来,要她们坐,眉开眼笑的道:“咱们名分上虽有分别,情谊上却要如姊如妹,贴心知意才好,否则岂不失了本宫的本意?”
  胡若兰道:“奴婢谨遵公主吩咐!”
  平阳公主笑道:“这样才好!此举本宫虽有点私心,却也合了你们的希望,只是目前还少一位,你们可有相熟合适的吗?”
  胡小倩道:“咱们园子里还有一位献唱吹萧的姑娘,多才多艺,生得也甚漂亮,明儿小婢回去问问她,她若愿意就太好了!”
  胡若兰笑道:“你说的是萧小丽啊!她一向自视甚高,肯吗?”
  小倩道:“你不也心高气傲的很吗?现在为什么也肯呢?小丽与妹子投契情重,只要我一说,八九不离十!”
  胡若兰粉颊一红,望了公主一眼,垂头不语。
  李玉虎听到这里,本待出声阻止,但想到公主上午的话,便又忍住。
  他移转目光,望向张出尘一群,只听翠儿忽道:“大姊,爷怎的还未回来?婆婆那边有什么事吗?”
  张出尘笑道:“瞧你外表长得像爷,怎么心里一点不像?爷才出去不过半天,不止问了三遍了吧!若是爷后天去了南京,十天半月回不来,怕你不得相思病才怪!”
  翠儿听了这话,毫无羞惭之意,反而叹口气,道:“所以啦!等爷回来,拜托大姊替妹子求求,让我和四姊一齐陪了他去,不用带丫头啦!什么事我都做得来!”
  张出尘笑道:“你跟了去,这些鹰儿由谁指挥照顾?”
  翠儿急道:“这点大姊放心,我全教给小佩、小芙俩啦!她们绝不会误事出错!”
  张出尘故意叹口气,道:“好吧!看你可怜,大姊替你说说情吧!不过爷答不答应,大姊可管不着!”
  翠儿喜道:“爷最听得进大姊的话,只要大姊肯开金口,一定成的!”
  张出尘面色如常,心底却也暗自高兴,正待开口,耳中却听得李玉虎的声音,道:“夫人要翠儿带路,到丽奇院小楼来一趟吧!别忘了带一杯玉髓灵乳来!”
  张出尘一惊,应“是!”问道:“爷是在那边说话吗?怎么传得这么远?你们都听到了吗?”
  翠儿等都瞪目惊奇,林灵笑道:“爷的功力又深一层,这就是千里传音哪!再配上天眼通、天耳通,咱们的话,爷也一定听见了,是不是?”
  四人耳边这次都听到了。李玉虎道:“大概是吧!夫人和翠儿来一趟,灵儿、玉莲坐镇内府,老爷大约三更即返,我为他张开药力之后就会回来,你们不必等我,先去睡吧!”
  四人一同答应,张出尘先去后洞。平阳公主没听见李玉虎的声簦刺怂奈环蛉说拇鸹埃娴溃骸拔彐ⅲ趺蠢玻俊?
  翠儿脆声笑道:“老爷传音叫大姊和我去一趟,有事呢?”
  平阳公主惊道:“爷在哪里?什么事?”
  张出尘拿了两件斗篷出来,一件分给翠儿,笑道:“好事,你问四妹吧,咱们去啦!”
  说着,便已和翠儿出厅而去。
  平阳公主带着胡氏姊妹与田甜移过去,询问林灵。林灵将事情说出来,在场的丫头无不惊异万分,称奇不止。
  林灵最后正色告诫众丫头道:“爷的事告诉你们,是没拿你们当外人,可是千万不可随便泄露,知道吗?”
  旁边的小蓉、小梅、如意、如玉以及胡若兰、田甜、胡小倩都齐声应:“是!”
  林灵起身道:“好啦!大家休息吧!今晚是谁值夜?爷没回来之前,移到前厅来吧!”
  且说,李玉虎招呼了夫人之后,便听见身边楼梯声响,连忙收回目光下坐。不一会,两名灶下老婢已然送上饭来。
  三人本是旧识,自然也有一番寒喧问候。李玉虎待两人下去,在黑暗中匆匆吃罢,便见阳台上黑影一闪,张出尘与翠儿已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同时之间,楼下也有了说话声音,李玉虎忙以传音召唤,道:“夫人快进来瞧瞧,这便是我小时候与老娘相依为命的地方……”
  张出尘爱屋及乌,游目四顾,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竟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翠儿早来过了,心思也没她那般细致,只传音道:“楼下是张九荫吗?他来做什么?”
  李玉虎做了个噤声手势,并要她坐下,只听张九荫道:“夫人仁慈,广被贱民,卑职一定将这番德意知会各家负责人,而今而后,卑职亦当尽忠职守,严查奸究,不容治下再有此等私设刑堂、逼良为娼之事发生,请夫人放心!”
  接着便听孟巧娥笑道:“总捕大人好说了!民妇母以子贵,个人却没什么本事,往日多蒙照顾,不胜感激。往后这院务已交嫦娥夫妻经营,若有何违法犯纪之事,也盼大人一体究办,不必客气!”
  张九荫连连称“是!”道:“卑职这就去各家走走,宣示夫人德意,请容告退!”
  接着,便走了出去。一会功夫,孟巧娥执烛走了上来,张出尘与翠儿上前拜见。待大家都落了坐,李玉虎才向两位夫人说明。
  翠儿首先道:“这些人这么坏法,咱们趁黑把人救出来就是,何必还他银子?”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些人虽不好,可是大多数女孩也是他们花钱买了来的,若不能彻底消除贩卖人口制度,扫除人性中的淫欲,光除去他们几个又有何用?”
  翠儿又道:“那干脆请公主去对她爹说,下旨废了贩卖人口制度,禁绝娼妓,不就行了!”
  张出尘笑道:“五妹,你想得太简单了!爷不是说了吗?若不从人心着手,一道圣旨有什么用?阳奉阴违,情形只有更糟!”
  翠儿道:“那就从人心着手哇!依爷的本事,还做不到吗?”
  李玉虎苦笑道:“你把爷看得太高、太能干了!”
  张出尘见她不解,便道:“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要想改变,何其难也!别人不论,就拿你自己说吧!若是要你离开李府,你乐意吗?”
  翠儿抗声道:“这怎么一样呢!大姊乱说!”
  张出尘笑道:“这不是乱说,你有所好,有追求的目标,别人自然也有。有的人幸运一点,能追求到手,有的追求不到,却不甘心,所以就用些不正当手段,甚至伤害到别人,你说这是对还是不对?”
  翠儿沉思道:“追求自己的目标,算对,可是为了自己,伤到别人就不对了!是不是?”
  张出尘笑道:“人都不是很理智,很替别人想的,常常为了自己,伤了别人,被伤者若有能力对抗,就起了纷争,若无能力对抗,便成了被压迫被主宰的可怜人了!就像天下所有的奴隶,不都是如此吗?”
  她语气一顿,又回到原题,继道:“刚才你说废了奴制,可是一些有钱人懒惰,都买人伺候他饮食起居,有些穷人也懒得独立创业谋生,甘心依附大户为奴,图个温饱,这一废,双方岂不都断了交易管道,都达不到自己的目标了吗?”
  “所以,改变之途,从人心做起,要大家都能自主,不依赖他人,都能明理,不为己利而伤人。这一点但凭一人之力,如何能行?”
  翠儿搔搔头道:“被大姊这么一说,这不行,那不行,怎么办呢?”
  张出尘笑道:“只好慢慢从身边做起,先扶起身边的人,教化身边的人,让他们能明理、能独立,再扩而充之,去教导影响别的人,慢慢地就可以改变了!”
  翠儿道:“那要多久哇!”
  李玉虎接口笑道:“有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若想世上之人皆知义识礼,人人独立兴家,只怕须要千百年的时光呢!“
  翠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大约觉得十分泄气。李玉虎却爽朗一笑,又道:“尽其在我,成功却不必在我啊!其实千百年光阴,不是弹指即过吗?”
  孟巧娥笑道:“玉儿胸襟宽阔,出尘认事至明,娘心甚慰。为娘开设孤儿院,其中也有这番意思……”
  说话之间,外面更声传来,已起三更。
  李玉虎盘膝坐床,瞑目合神,过了片刻,笑道:“小虎正在为爹爹服药通关,再过一刻,便要回来了!”
  孟巧鹦那橹枞唤粽牌鹄矗成皇鄙钒祝实溃骸罢娴穆穑空娴穆穑俊锊皇窃谧雒伟桑?
  李玉虎过去拍拍她,安慰道:“娘,镇定一点,当然是真的!孩儿怎会拿这等大事与娘开玩笑?”
  孟巧娥长长吸了口气,激动的道:“玉儿,娘实在……不敢相信……噢……”
  李玉虎又伸手拍伺模还獯稳词桥脑谒ā?
  孟巧娥双目一闭,全身一软,已然沉沉睡去!
  李玉虎道:“夫人,你把老娘送到上面,脱了衣服,就让他们先在梦中相会吧!”
  张出尘抱起孟巧娥,在李玉虎指点之下,悄然上了阁楼,依言为她除去衣衫,拉了棉被盖上。同时在袋内拿出两方粉红玉佩,悄悄放在枕畔。
  三人一时默默无语,静心等候。翠儿耐不住低沉的气氛,走上阳台,一闪身飞登松树之巅,放目眺望,无意中低头一瞥,却发现八大胡同内,各院之中都不约而同的驰出一辆马车,直往长辛店方向赶去!
  她暗暗数了一下,前前后后大约有二十辆。不过车里到底装了多少人,她却是看不透。
  她晃然飘然入房,低声道:“爷,外面……”
  张出尘摇摇手,也低声道:“爷也看见啦!一共有五十人。一个受了伤的没去,不过已移到客房养伤了!”
  翠儿笑道:“看来张九荫并没偷懒,果然每家都通知了!”
  李玉虎道:“他敢不通知吗?我那张图不但位置正确,人数也丝毫不差,过去既然包庇他们,如今有此建功机会,又怎肯放过!夫人,今晚回去,速令鹞鹰通知钱一飞,查核一下人数。”
  翠儿道:“爷不要他们送过来吗?咱们内府的娘子军,可以从里面选一些呢!”
  李玉虎道:“先让一飞过滤一下,有愿意回家的,就送回家,实在无地容身者,过几天送来也不迟!娘说要创立一家孤儿院,你们不妨先储备一些人才,有些年纪太小,不适合练武者,将来也不妨送去教养……”
  张出尘默默记下,忽见李玉虎口唇微动,却未发出声音,接着又见他晃身而起,飘上阳台。
  张出尘与翠儿一齐出去,仰头观望,只见漆黑的夜空中忽传来一阵疾风,一朵庞大的乌云低空飘过,云上金光一闪,阳台上已显出三个人来!
  原来,上面的乌云乃是鹰王冠军的影子,而现身的……分别是小虎与琳儿,一左一右,夹扶一个身型雄伟高大的“大”人。
  说他是“大”人,一点也不过分。李玉虎已经是高个子了,但站在那人面前,不但矮了半个头,横宽也差了三分之一。
  只是此际,他浓发掩面,身上披着一件僧袍,里面似乎没穿衣服,下面也赤着一双大脚,呼吸绵长香甜,正在熟睡!
  李玉虎忽觉得热泪盈目,心中波涛起伏,忙上前轻轻抱住那人,倏忽间飞上阁楼,再轻轻塞人棉被之中,一手拉住僧袍一角,微微一振,已将僧袍全撕出来。
  接着,他拨开那人头发,俊目闪光,凝神瞧去,只见那人已被小虎施过脱胎换骨手术,国字型的脸上狮鼻海口,颇具威严,红润的面色,光滑的皮肤,颔下光溜溜,寸须不生,望之只如三十许人。浓眉漆黑如剑,眉毛长有寸许,拨开发顶一瞧,连顶心的戒疤也已消失。
  李玉虎长吁一口气,自觉已无破绽,这才退后数步,双手在床上两人耳后,虚点数下,又装出一副苍老庄严的嗓音,传音道:“尔等姻缘未了,世间重任未完,便妄图逃遁规避,实有不该!本尊如今还汝本来面目,盼尔等好自为之,切记!切记!”
  说罢,飘云而下,并顺手将掀起的天花板归还原状!接着走进卧房,对张出尘等人摆摆手,道:“去吧!这里已用不着咱们啦!先回去吧!”
  五人手拉手,踏雪而归,路上翠儿急问经过。小虎笑道:“经过情形,老哥了如指掌,你问他吧!”
  李玉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虎与琳儿先附在金童玉女身上,趁老爹参拜之际,出声责他逃避做人责任,妄想修成正果,实在走错路子,今见他尘心仍在,尘缘未了,特意格外施恩,还他本像,好与妻儿团聚等语,接着点他睡穴,喂下灵乳丹药,助之脱胎换骨,如此而已。”
  李小虎不满意,道:“看你说得多轻松啊!别的不说,光是头发胡子问题,就够我和琳儿伤脑筋了!”
  很少说话的琳儿,这会“嗤”声笑了起来,轻声细语道:“翠姊你不晓得,公公他本来头发不足一寸,胡子足有两尺,都白了呢!”
  翠儿“噢”声道:“真的?后来你们怎么弄的?把胡子移到头顶上去了,是吗?”
  众人“哈哈”大笑,小虎道:“真会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在喂药之前先把他胡子拔光,喂药之后,再用老哥为玉莲催长秀发的手法,把头发拉出来的。”
  翠儿“啧啧”有声的道:“可怕,可怕,把人家胡子全拔光了,以后还能长吗?以后公公若是知道了真相,不找你俩算帐才怪!”
  众人一怔,都不言语。半晌,李玉虎方道:“老爹经过脱胎换骨,大约是不会变老了。长不长胡子有什么关系!像我不是也长不出吗?”
  不过,语气一转,又道:“不过,这事只咱们几个知道,不可再说给任何人听。最好都忘了此事,否则万一被老爹知悉,是小虎装神弄鬼,拔胡子事小,再出家做和尚,麻烦就大了!”
  又特别叮咛翠儿,道:“翠儿,你最无机心,这事千万保密,回去连灵儿、玉莲她们问起,也不许说!知道吗?”
  翠儿吐吐舌头,道:“知道啊!老爷,你当我真个不知轻重吗?”
  众人悄然回到李府后洞,小虎与琳儿自去四楼。张出尘招呼在前厅守候的小蓉、小梅回来。
  李玉虎则一脚舜涠姆考洌乖诖采稀?
  翠儿欢欢喜喜地除去两人衣裳,盖上棉被,李玉虎搂着她光滑细致的玉体,道:“今晚放假,好好睡一觉吧!”
  翠崴车囊蕾俗潘斑恚绷艘簧丈涎劬Γ欢嗷崴ァ?
  次日一大早,长辛店大安镖局局主赵守恕,便已飞骑赶来拜访。
  他一到高大的石牌楼边,立即被两名值班的带刀壮汉拦下,询问道:“阁下高姓大名,要找何人?”
  这几天赵守恕也听到北京城传开的消息,他半信半疑,心里虽知李玉虎深藏不可测度的功力,但其他种种就有点不敢信了。
  但此刻一见并不陌生的荒山僻道,陡然兴起牌楼围墙,并还有了功力不低的守卫,不由暗暗诧异心惊,甚至怀疑找错了地方。
  他滚鞍下马,抱拳道:“兄弟长辛店大安镖局赵守恕,特来求见本局新聘的总镖头李玉虎,但不知是否住在此地!”
  两壮汉一齐躬身施礼,道:“原来是赵局主当面,恕小人等眼拙,昨日长少夫人已着人交代过,局主请!”
  于是一人带路,一人接去马匹,牵过一旁,系在新辟的系马栓上。
  赵守恕举目四望,见路左一片疏林中一片粗木围栏,栏中不但有两座高大的马房仓库,竟还有数百匹马在里面自在游荡。
  右手林中,三座木楼均已盖好一半,路正中遥见又一石门楼阻住去路,更里边,一座二十丈宽的石楼傲然伫立,半山腰更有两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露出一角,与石楼成鼎足之势,却更衬托出大楼的庄严气势!
  他不由被这气势所慑,心里有点怯意,身上却见燥热,便道:“兄弟,李总镖头住在大楼里吗?”
  带路的壮汉和善一笑,道:“府主住在何处,小的不大清楚,不过听伺候府主的姊姊们说,楼后还有更美的洞天福地呢!”
  两人来到新建的石门楼前,左侧门已经开启,里头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身着翠绿丝质劲装,体态虽然小巧,眉间却也有英武之气。
  只见她天真一笑,声音甜美的道:“王三哥,一大早是哪位客人哪!”
  带路的壮汉——王三哥喜笑颜开道:“是春娇姑娘值班啊!早,这位就是赵局主哪!”
  春娇姑娘“噢!”了一声,敛袵万福,笑道:“赵局主早哇!长少夫人昨天就交代过了,您老请进来吧!”
  赵守恕拱手含笑道劳,迈步入内,春娇关上门,又道:“局主请随小婢来吧!”
  赵守恕目见门内一片平坦石地,广有百丈,门楼两侧,外观是两排蜿蜒向后的丈二石墙,内观则是两列石彻平屋。
  左列第五间门外,有一石井,右列第三间则是连着三间马房,马房外有个大池,此时正有七匹无缰骏驹在池边饮水,另有一匹更是神骏的金黄龙驹,却在大楼假山水池前,自由漫步。
  而假山后边,大楼两边,左右各有三株奇古腊梅,枝叶繁茂,花朵似锦,一阵暖暖的山风吹来,隔得老远,便已嗅得一股清香!
  赵守恕一阵惊异,吃暖风一吹,才查觉院中竟无丝毫寒意,忍不住奇问道:“春娇姑娘,为何这里一点也不觉得冷呢?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春娇姑娘回眸一笑,道:“府里处处都是温泉,寒气吃温泉冲散中和,自然不冷了!”
  片刻,走到楼前大池边,那龙驹伸头饮了几口水,又转头望了两人一眼,四蹄一动,已如飞奔回马群。
  赵守恕忍不住又赞道:“好一匹龙驹骏骑,这般高大神骏的,区区还是第一次见呢!”
  春娇姑娘笑道:“它叫‘飞龙’,是府主的坐骑,听说只许府主一个人骑,小婢等下人都不敢近它的身!”
  赵守恕望着挺拔苍峻的假山,在中腰的瀑布,以及池面上漾着的七株盘大莲叶,心中不禁疑惑自问:“这与仙境何异!”
  春娇疾步转过假山,走到厅门口,躬身向内报告,道:“禀长少夫人,大安赵局主到了!”
  接着,便听见一阵清丽简洁的声音扬起,道:“赵叔请进!”
  赵守恕顾不得细看假山景致,疾步而入。只见里面清亮如画,点尘不染,右手边三面紫檀木屏中,围出一间宽大的客厅,布置清雅华丽,兼而有之,顶上悬一只特大的白纱绘制宫灯,放出柔和清辉,清辉之下,张出尘宛如凌波仙子一般,仪容端庄的微含笑意,一双凤目清亮如电,隐有威梭,望着他说:“赵叔叔远来辛苦了!快请进来歇歇!”
  赵守恕有些自惭,慌恐不安,忙一拱到地,道:“区区见过长少夫人!……”
  张出尘敛衽还礼,道:“赵叔不可多礼,快快请坐!”
  赵守恕拘束的坐下,一旁小梅献上茶茗,张出尘又道:“府主尚在贪睡,本座这就去请,赵叔且请宽坐稍候!”
  赵守恕刚要拦阻,却听一声清朗笑声响起,李玉虎一身绛色丝质长衫,飘逸轻灵的走了进来,连连拱手道:“赵叔叔早!失礼!失礼!”
  一旁侍立的如意、小梅屈膝默迎。张出尘自然也站了起来,脸上威仪一扫而空,嫣然含笑,却未言语!
  赵守恕连忙起身,拱手堆笑,道:“打扰府主早觉,实在不该……”
  李玉虎上前接他落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笑道:“赵叔何出此言,按说明日就要出车,是该小侄到局里报到的。”
  赵守恕拘谨的道:“哪里,哪里!府主屈就总镖头,全出于助拳之义,有些小事鄙局自会处理,怎敢劳动大驾?目前万事已妥,只差去如意珍宝坊接下红货,便可成行。此事关系重大,赵某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来烦劳府鳌?
  李玉虎笑道:“说什么烦劳,这本是小侄该做的事。不过,赵叔请放宽心!如意珍宝坊小侄已经接了过来,那串红宝石项链也已做好,已放在小侄饫锪耍⌒≈侗敬蛩忝鞒柯誓谌舜讼盍矗煌ゴ蟀脖ǖ剑⒓吹浅蹋?
  张出尘在他说话之时,打个手势,如意会意,即已去玉作房取来一只锦盒,放在两人面前。
  李玉虎打开盒盖,一片红艳艳光霞立即闪出。他又道:“赵叔请看,这串和原先的可一样吗?”
  赵守恕望了一眼,心头眉头同时一宽,笑道:“只要是红宝石,一不一样,有啥要紧!只要送到地头,责任卸去,鄙局不再倾家停业,便是上上大吉!”
  张出尘道:“赵叔,不是说要以此引出劫匪,收回失镖吗?”
  赵守恕老脸一红,心头暗暗打鼓,忙道:“是,是,是!赵某已遵府主所嘱,对外放出消息,但是……近来府主威名盛传,北京城内,人人都知道香山出了一家活神仙,不但医好圣上的隐疾,还要娶公主进门,那劫匪敢不敢来,赵某就不敢说了!”
  李玉虎与出尘对望一眼。李玉虎笑道:“赵叔放心!失镖若能追回自然最好,若是查不出劫匪,追不回失物,这一串就交出去,也无所谓!”
  赵守恕心头巨石这才放下,展眉笑道:“果如此,府主平白无故损失巨宝,赵某想想,实在过意不去……”
  李玉虎笑道:“这事咱们早已说妥,赵叔不必放在心上。”
  这时,翠儿与平阳公主连袂而出,余玉莲也从别处过来。赵守恕见过翠儿与玉莲,连忙起身问好。最后李玉虎为他介绍平阳公主,又不免令他大惊失色,便要跪下叩头!
  平阳公主学着李玉虎的样子,宽袖轻轻一拂,托住他下拜之势,也顺着李玉虎的口气娇声笑道:“此处不是朝堂,赵叔不必拘礼。”
  赵守恕一时觉得全身被一股无形柔劲束住,竟然动弹不得,不由大惊失色,口中嗫嚅道:“赵某遵命……”
  李玉虎望见丫头们已在餐厅布置碗盘,便道:“赵叔想必未用早饭,请与小侄等一同食用如何?”
  赵守恕额头见汗,辞谢道:“赵某已经用过,府主与公主夫人们请吧!赵某局中尚有他事待理,须先回去,明晨恭候府主大驾降临,即行启程如何?”
  李玉虎见他拘谨之状,不便勉强,便即答应道:“明晨卯末,小侄准到,辰初发车可好?”
  赵守恕连连称“好!”又道:“还有一事,须向府主报告。鄙局消息传出之后,除万利钱庄老板说奉府主之命,要一同行动之外,尚有五车客户要求附骥随行,鄙局盛情难却,已然答应下来!”
  李玉虎点头笑道:“好哇!人多热闹,就一起走吧!……”
  说着,众人却听得两声鹞鹰鸣声由通讯室传来,眨眼间,小佩手执两封信走了过来,一齐呈于张出尘。
  张出尘匆匆一瞥,笑道:“一封是一飞的,他说五十名少女到齐,每人五十两已然付清。另有一事,却和赵叔说的有关呢!”
  赵守恕心中惊疑不止,忙问道:“什么事?”
  张出尘笑道:“信上说,赵叔另找的五车,其中有一双姊妹身分十分可疑,请府主特别留意,赵叔可知她们的来历?”
  赵守恕大惊失色,道:“五起客人之中,确实有一对双胞姊妹,小巧玲珑,美艳如花,听口音,似是关外人氏,据她们自己说,要去南京投亲谋生活。这,有何可疑之处!”
  李玉虎摆摆手,笑道:“愈有可疑人物同行愈好,说不定劫匪就在其中。赵叔不必挂心,只当平常一样就行了!还有一封呢?”
  张出尘笑得十分开心道:“是云妹的。她说在玉女宫已邀了五十六人,连师父他老人家都动了游性,想来本府瞧瞧!”
  赵守恕失惊道:“玉女宫?是黄山玉女宫吗?”
  翠儿脆声笑道:“是啊!赵叔也知道吗?”
  赵守恕道:“赵某以保镖维生,对武林各门派当然有个耳闻,黄山玉女宫与巫山神女宫并称于世,却一正一邪,赵某岂能不知?”
  翠儿脆声大笑,指指张出尘道:“我大姊就是玉女宫现任宫主,赵叔你可不知道吧……”
  赵守恕又是一惊,疑惑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哑然无语。张出尘瞪了翠儿一眼忙道:“赵叔别听翠儿胡说,本座出身玉女宫不错,可早已不当宫主了!”
  李玉虎也怕引起更多传说,忙道:“赵叔有事,请去忙吧!小侄明早立去报到!”
  赵守恕躬身相应,“叔叔”的架子再也端不出来,垂着头怀着一腔疑问与惊喜及惊奇,告辞而去!
  李玉虎率先坐上餐桌主位,等诸夫人分别落坐,方道:“云儿信上还说别的吗?”
  张出尘笑道:“真巧,她信上也提到神女宫呢!她说近年来,安徽境内常百年轻男子失踪,据推断可能与神女宫有关,想请爷设法查一查呢!”
  李玉虎望了平阳公主一眼,道:“那也得等到和公主的大事办完才行啊!我看夫人还是先安排她们回来,等明年一月底,咱们再一齐南下就是!”
  平阳公主大乐,笑道:“爷,一月底只怕父皇也要上京,咱们或许和他一齐去呢!”
  李玉虎摇头,笑道:“那多不自由!要去咱们自己去,绝不能与他们一路。”
  平阳公主笑道:“这倒也是,不过看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保驾的。”
  张出尘笑道:“保驾没有问题,咱们只要派出大鹰与鹞鹰,随时注意车驾行动,一有动静,立即回报,百里距离,眨眼即至,有什么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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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儿举起双手哗然脆叫道:“万岁,大姊万岁!”
  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玩,有什么好高兴的,路上说不定会遇上大批强盗劫匪,有你忙的呢!”
  翠儿笑道:“我才不怕呢!”
  李玉虎便不理她,却看着小蓉、如玉道:“你俩会骑马吗?”
  小蓉含笑恭声道:“启禀府主,奴婢昨日已练过,下午再练一练,应该可以应付!同时奴婢已选了两匹,请府主恩准乘用!”
  李玉虎大笑道:“看来夫人已准了你们,还问我怎的?我还敢说不行吗?”
  接着,他又向张出尘道:“鞍山方面应出发了!通讯安排了吗?”
  张出尘道:“今晨妾身已命冠军率十只鹞鹰同去,传下一信,明日开始,当有讯报不断传人?”
  李玉虎推碗而起,大笑道:“好,夫人事事安排周详,那胡老、田老想必已痊愈了吧!”
  翠儿笑道:“这个我晓得,他们两位昨日下午便全好了。胡老已率领女儿回了众乐园,田老则搬到平准堂去了。至于田甜不知为何,也和胡家姊妹一同去了,你说奇不奇怪?”
  李玉虎望了平阳公主一眼,见她故意垂眸避开,便不点破,笑道:“她们走了不好吗?少一个人吃饭,省下不少银子,岂不更好?”
  大家随他一同出去,余玉莲道:“昨晚妾身奉大姊之命,已重新安排下属居处及工作。男子全部撤出内府,大门暂派春娇率八名丫头看管。”
  李玉虎耸鼻迎风嗅了一下,笑道:“怪不得到处都是脂粉气味,原来臭男人都赶光了!”
  众女哈哈咯咯,一阵大笑,翠儿道:“爷,你的鼻子真这么灵吗?我不信!”
  李玉虎哈哈大笑,捏唇打个胡哨,只见远远的马房中,马王长嘶相应,眨眼奔了出来。
  翠儿见猎心喜,也跟着吹声口哨,马房中另一匹白马也跟着奔出!
  翠儿喜得跳脚,脆声道:“乖,乖,它认得我哎!快,拿鞍子来……”
  接着他又催林灵,道:“四姊,你也吹吹看!”
  林灵不会吹口哨,只好召手传音,道:“马儿,快来……”
  另一匹白马也踏蹄驰出!
  此时小梅、小蓉等丫头已去提来全副鞍辔,李玉虎接过手去,先把黄缎面褥子盖在马王背上,又架上皮底纯金的鞍子,勒上马肚带,口中却道:“飞龙乖,我们明天要出远门,委屈你了。”
  马王一动不动,静待调理,最后李玉虎又为它套上染成黄色的笼头缰绳,抚摸着它的头额,赞道:“几块黄宝石一衬,真漂亮威风啊!”
  原来笼头正中与金鞍把手上,张出尘命人镶上五粒黄色宝石,尤其额心一颗大如鸽卵、光彩夺目,更增加了龙驹的威风美姿!
  马王飞龙欢嘶一声,用头轻轻顶顶李玉虎。意思是催他上去。李玉虎哈哈大笑,晃身飞上金鞍,缰绳一抖,马王立即威风八面的缓步前进,昂头摇尾,竟显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翠儿、林灵也学样,为自己坐骑上鞍加笼,一对白马也照样乖如羔羊。两人飞身跨上,两白马立即随在飞龙后面,踏蹄前进。
  张出尘见状,也学着林灵招手,传音道:“你们都出来吧!”
  马房内剩下的二红、二黑、一金黄的五骑,金黄带头,果然都驰到面前!
  她上前拍着每一匹马头,像点名一般的道:“本座为你们取名金凤、赤焰、烈火、玄桦、玄青,你们要记住哟!”
  她一连叫了几遍,又道:“四妹那匹叫皎白,五妹那匹叫皓月,公主你说好不好听?你喜欢哪一匹啊?”
  平阳公主笑道:“妹子都喜欢,只是姊姊们都选过,剩下的就算妹子的吧!”
  张出尘指指金凤笑道:“它归你最是合适!原先二妹和我选的两玄,三妹、六妹选的两红,就它当时不知躲在哪里,没人发现,现在正好配你公主的身分!”
  平阳公主大喜过望,娇笑上前抱住金凤的大头,道:“金凤、金凤,大姊起的好名字,你愿意属于我吗?”
  金凤欢声低嘶,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她的玉手。平阳公主“咯咯”娇笑,接过黄褥金鞍、上镶黄宝石的笼头,一一替她配上。
  张出尘、余玉莲也为玄桦、烈火上鞍,不多时均已弄妥,纷纷上马,追上前面三骑,另两骑赤焰、玄青,空乘相随,转眼间已在广场兜了一圈。
  李玉虎神目如电,瞥见水池边几个丫头,脸上都有跃跃欲试样子,便道:“小蓉,你去唤呼一声,凡是想骑马的,一齐到外边去选吧!选中那匹就算谁的!今天咱们骑术训练,不过等会可不许叫屁股痛啊!”
  小蓉等人大喜过望,一齐欢呼道:“多谢府主恩典……”
  说罢,一窝蜂回到厅内,客室之内也立即爆出一阵欢呼之声!
  片刻间,六名小字辈,二十四名如字辈丫头全体出动,纷纷向外涌去!
  此时,李玉虎五人已叫人开了府门,八骑马如风飞驰而出,直向府外奔去。
  三十名丫头入了马栏,都有点手脚无措,只有小蓉、如玉昨天已先选过骑过,有点经验,不过也幸亏有天马堂负责照顾马匹的十多位兄弟帮忙,如此也费了半个时辰,方始人人一乘,缓缓在栏内兜圈练习!
  这三十名丫头年纪都在十四、五岁之间,过去虽没武Φ鬃樱涣饭殴Ψ颍炊际峭蛑醒∫坏钠链匣廴宋铩@创酥螅懦龀炯父鲦⒚昧?枪サ脑庥觯坏头伺嘣龉Φ牧榈ぃ乙灰煌ㄑㄊ杪觯嵬?松佬兀谟韫锼π姆ā?
  所以虽只短短数日,每个人的内力真元绝不比武林高手差,只是还没练过手眼步法,不懂得施展发挥而已。
  不过,此际用来驭马,稍经指点之后,不一刻便全能得心应手,指挥如意,有模有样了!
  站在栅门高台上观看的天马堂执事王幼雄,看在眼里,不仅叹服,更是纳闷。不过他也深知府主一家的能耐,似乎没有做不到的事,便只好把这些杂思按下,大声讲解队形变换,指挥着众少女操演起来!
  如此操练了半个时辰,李玉虎等人已兜了回来,望见这等情况,张出尘忽然上前,道:“王执事,让如意、小蓉上台试试,你在旁边提醒一下,看看她们能不能指挥!如意,你先来!”
  李玉虎提缰沿内府外墙驰向后山两宅,道:“你们玩吧!我去后面瞧瞧!”
  沿路望见修屋筑墙工人足有千人,只要有人向他张望,便马上挥手唤呼,这一来倒弄得那些人不好意思,都低下头专心工作起来!
  新辟山路宽有丈许,地上全是花岗原石,马蹄踏上去,得得有声,传出老远。
  片刻间,转到内府正后方,只见原先的院墙已开出两个丈余的门户,石砌的门楼也已搭起,只是泥水未干,还没法装上大门。门内的门房也正在赶工,由于此地已甚寒冻,工程进行得不很顺利。
  他跳下马来,对马王道:“飞龙,你先回去吧!”
  马王大头猛摇,已跨步进了院子,李玉虎微微一笑,随后进来,对门边工作的工人,道:“各位辛苦了!”
  一个身穿棉袄的监工忙躬腰堆笑道:“府主你好,应该的,应该的!”
  一千工人却显出一脸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样子,怔在当地!
  李玉虎心中暗叹,见不是路,只好一步跨进去,道:“你们忙吧!别管我……”
  园中院落甚大,沿墙除一列下房之外,正中一楼,楼房坐北朝南,四周花木布置错落有致,一条驰道由原先北面的大门口一直通到楼前。驰道外面,也有假山水池,只可惜此时正处隆冬,池水已被冰层盖住。而园子里的花木,除苍松老梅外,也都光秃秃只剩下枯枝了!
  李玉虎心中一动,已将内心的想法传给下边的小虎。
  接着楼门开处,武昌与田老先生文忠迎了出来!
  武昌抱拳躬身相迎,田文忠却已屈膝要跪下去。
  李玉虎上前扶住,笑道:“老先生大好了,听内人说你愿留在府中帮忙,本府不胜欢喜,今后即是一家人,千万别过分客气!”
  田文忠清瘦的脸上,满是感激,道:“府主仁厚,不仅由鬼门关把老朽给救回来,还赐下御饭之所,小老儿实在惭愧……”
  李玉虎拉住他同入楼内,俊目一扫,只见楼下一间大厅朱漆染金,家具豪华齐全,一副皇家气派,不由皱了皱眉!
  武昌忙请他落坐道:“这些都是原先二王爷留下来的,府主若是认为不妥,过几天再行更换便是!”
  李玉虎笑道:“我比较喜欢朴实淡雅,这些皇家用具,咱们使用似也不大合适,不过东西很新,换了满可惜,是不是?”
  武昌笑道:“下月府主娶了公主,最少是驸马身分,用些皇家器物倒不过分。若是要换,咱们不但不会赔钱,说不定还可以赚几文呢!”
  李玉虎颇觉意外,道:“真的?若是如此,武老和出尘商量一下,家具就换一下,房子也重新油漆吧!”
  接着,他又对田文忠,道:“田老住着不习惯吗?”
  田文忠笑道:“老朽一生也未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是有点不惯,不过语云:”由俭入奢易‘,很快就会习惯的!“
  李玉虎又道:“房间还够用吗?”
  武昌笑道:“上下共十四个房间,都太奢华,不宜属下等使用,属下宜在楼后再盖一排宿舍,除客厅外,其他多半改为办公处所。至于隔壁的孟风堂,可用来招待客人之用,就不必改了!人员方面,属下也正在征募之中。”
  李玉虎起身笑道:“明日一早,本座要去南京,武老有什么事吗?”
  武昌自怀中摸出一方玉牌,双手呈上,道:“南京有属下大弟子刘昌年,在东大街开有一家奇异珍宝行,府主不妨找他一谈。这是鄙门信物,请府主收存。”
  李玉虎摇手笑道:“本座可能没时间停留,最好武老写一封信,带本府一面旗子去,往后书信往来,可由鹞鹰传送,一日可达,就方便得多了!”
  武昌与田文忠大感惊奇,武老道:“真的?府主已训练成功了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现在还在训练,但不久之后,近至城里,远至鞍山,本府均可以鹞鹰通讯,比起人力马匹快得多了!下次武老再去城里,可带一头去给他们瞧瞧,彼此熟悉一下!”
  以后,平准堂果然也利用鹞鹰与各地生意建起通讯网,凡是李府平准堂下的买卖,外表与别家并无两样,只是院子里一定撑起一面紫色三角小旗子,旗子中央则用黄色绣着一个李字。旗竿下面,也必然有个木架子,是专为鹞鹰息足停身所准备的。
  接着李玉虎又到邻院巡视一番,见大小、布置、型式都差不多,只是家具多是旧品,质料都是上好木料,便道:“这里的家具不必换了,稍稍重新油漆一下,把朱、红之色改一改!另外,两院之间开个洞门吧!”
  他跨上马王“飞龙”,沿另一边山路而拢患懦龀镜热艘讶皇铡氨薄6诟愠≈先炊嗔艘桓龈叽蠼崾档乃穆窒嵝吐沓担灯岢傻仙ヅ裆嫌没破崞嶙乓桓鲈踩Γ醒胗幸弧袄睢弊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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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龙欢嘶相应,昂头摆尾,自去散步!
  他回到大厅,不见一个人影,不由有些纳闷。随即走到后洞,见小蓉、如意秀发水淋淋,一脸艳红,一副刚出浴的样子,这才恍然,微微一笑,便即直赶浴室。
  在跨入那极大极广的山腹时,心中一动,想到将来万一离开,山腹中的玉笋若被外人得知,必定引人垂涎盗采,所以甬道口还是该加道石门,比较合适。
  想到石门户,又想到不知是否有别的出路。
  皆因近来事情太多,李玉虎还不曾好好探测过整个地理环境呢!
  静心一听,知道诸夫人和平阳公主皆在浴室,便自举步深入,坐在山腹中心的大水池旁,运起天眼,向上下左右仔细探察。
  这一查,果然有几个新发现。
  第一点发现是,正对着池中火玉的上方所以会发出灿烂光辉,除了中央有粒极大夜明珠之外,附近都是大小不等的钻石与水晶,珠光再经过反射及折射,所以才这般明亮。而连着包着钻石与水晶的,竟然也都是火玉,只是年代已久,体积较小,火力已发散得差不多,温度降低太多,已变为温玉而已!
  第二点发现,是距离火玉最远,也就是山腹边沿的玉笋,有些内部尚未完全凝固,也就是还储存着许多“玉髓灵乳”。
  第三点发现,是顶上有些洞隙并不太大,只能通风透气,连只老鼠也钻不进来!
  他放心张目,飘然凌空飞起六、七丈高,同时掏出九天玄铁制的小剑,在夜明珠最外围削下十几粒火玉大钻及五支水晶体,轻轻凝动虚抓,放落地面。
  接着他又闪身飞到山腹边沿,在顶上切下三支尺余的玉笋。
  他把这些都搬进洞中的玉作坊,先用天眼查出正确的位置,接着运剑如飞,片刻功夫,已将三支玉笋雕刻成三个不同形式的裸体美人!
  那美人均为白色,两站一坐,均一般曲线玲珑,面目栩栩如生。站着的双腿紧紧靠在一起,脚上特别多出块玉座,宛如假山,美人的腿、背靠着一片削壁!
  坐着的美人是双盘式,下有莲花台座,双手合十,竖在两乳之间。
  他把三个玉美人放上石架,静静的注视欣赏半晌,才突然发现玉美人的面目身材,无意中竟是三位夫人。
  立姿者一是翠儿、一是林灵,坐姿者双乳特大,竟是余玉莲!
  他哑然失笑,心知若下赶快补救,待会一定会有人不快,要提抗议!
  为了表示公平,他只好再人山腹采回四支,凝神用心的又雕出四个裸体玉美人!
  这四个,也是根据玉笋本身所含“玉髓灵乳”的形状雕琢,有立、有坐、有卧,都一般面目如生,曲线胖瘦各有不同!
  接着他又把钻石与火玉分开,觉得那火玉的温度虽已降低,不致烫伤人手,仍不宜长时间配带;尤其感觉这室内温度,才不过一刻工夫,已然升高许多,心中一动,立即依火玉原形雕刻了三座假山,两个肥大的弥陀佛像。
  刚刚完工,他耳中便听见翠儿的声音,在甬道响起,道:“爷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接着,她们路过门外,张出尘发现了他,笑道:“哪!爷不是在这里吗?”
  几个人一拥而入,发现一桌子碎玉钻石及架上的玉美人,不禁哗然大叫,翠儿道:“爷,原来你偷偷做手工啊!好漂亮哇!送给我一个好吗?”
  李玉虎故意道:“不行,这七具玉美人,我准备带到南京去换银子的……”
  平阳公主眼尖,拿起一具卧姿美人搂在怀内,道:“爷,这一个不能卖给别人,卖给妹子好了!”
  翠儿缓缓的问:“为什么?”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笑道:“爷雕得太像妹子了,卖给别人,岂不……”
  李玉虎笑道:“好,谁出得起价,爷就卖给谁,每具一千万两银子。”
  张出尘也发现自己的一具,也像平阳公主一般抱在怀中,笑道:“好吧!爷,我买这一具!”
  翠儿与玉莲也发现了,都眉开眼笑的抢过自己的来,翠儿叫道:“爷,太贵了吧?我哪有这么多钱哪?不过我不管,这一个就是不准卖。”
  余玉莲却道:“爷,妾身也没有银子。不过可以先写欠条,等以后有了,慢慢还你。”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还是玉莲老实,爷决定不卖啦!送给你们换一个香吻吧!”
  翠儿大叫一声,搂住他先吻了一下,余玉莲也乖乖送上一吻。张出尘看看手中玉雕像,道:“爷,妾身这一具身材有点怪,怎么回事!”
  李玉虎笑着吻吻她,道:“这是四个月后的样子,不信,到时候你再比比。”
  翠儿探头去瞧,见那玉像大腹便便,双乳也有些下垂,不由笑弯了腰!
  张出尘打她一下,又对李玉虎道:“拜托爷改一改吧!这样子多难看嘛!”
  李玉虎摸着她的小腹笑道:“这等身材是最神圣、最难得的,生育之后,再想如此已不复得。我为了让后人永远记住你的辛苦与牺牲,才故意雕成这样,改了岂不失去意义?”
  他见张出尘虽不再说,脸上却仍有些不甘,又道:“要不我另雕一具给你,这具所以不能改,还有一个原因!”
  翠儿脆Φ溃骸耙睦碛勺疃嗬玻」褂惺裁矗斓闼蛋。?
  李玉虎举起玉雕,迎向室顶的夜明珠,道:“你瞧,这玉像体内皆有‘玉髓灵乳’,一刀下去,不但没讯亲酉髌剑慌禄够岢鱿忠桓龃蠖茨兀?
  五人一听,又是一阵惊奇,都举起来迎向珠光查看,果然发现里面略有空隙,稍一摇动,内部便会流动。
  翠儿脆笑道:“爷,这是原来就在里面的吗?怎么取出来呢!”
  李玉虎笑道:“在乳尖上各打一个小孔,就可以吸出来了!不过现在咱们还有,可以不必取用,先收着吧!”
  平阳公主上前献吻,道:“爷,谢谢,妹子一生珍爱此物,绝不会破坏它的完整!”
  翠儿望着石案上佛像、假山,及十几粒大钻与水晶,道:“这些爷从哪里找到的?怎的房里变得这么热呢?”
  李玉虎笑道:“这是火玉水池上面的东西,热度介乎火玉与温玉之间,因为我见上面两堂,都甚寒冷,所以才想到这个方法。晚上叫小虎送两个假山过去,试试,看能否改变一些。”
  他指指钻石、水晶,又道:“这些我不管了!你们一来把我的灵感都打断了!走吧,去前面吃饭去!”
  林灵等人把玉美人都送回自己的房间,张出尘则把出云、如丹的也拿回房去,又叫小蓉、如意捧了佛像、假山,一同到了前厅,道:“假山放在餐桌上做个装饰,佛像先放在文书室吧!”
  那假山约有尺半方圆,高约一尺,通体火也似红,李玉虎是根据挖下钻石之后的形状稍加修改而成,细看之下,山峦起伏,削壁突起,竟也颇富野趣!
  这还不奇,最奇的是过不多久,厅中那么广大的地方,竟都温暖不少。



第六册 第三章 保镖上路

  饭后,众人到厅外散步闲聊,李玉虎目见水池之中,莲叶倒长大不少,不由笑道:“夫人,看来雪莲即使不能出芽生长,功效也不少呢!”
  又对平阳公主道:“我去了之后,你可以回宫住住,顺便带座火玉佛像回去,送给父王母后吧!”
  平阳公主喜道:“谢谢爷,母后信佛很诚,有了这尊玉佛,只怕更要常待在佛堂里了!”
  张出尘笑道:“这不太好吧!爷的意思,是希望摆在寝宫增加夫妻情趣呢!”
  平阳公主笑道:“若是如此,送佛像就不太合适了。妹子换一座假山回去,好不好!”
  李玉虎含笑应允。又谈了一会,这才返回后洞。李玉虎道:“明早为夫即要出门,咱们今晚疯一下吧!”
  张出尘道:“妾身另外有事恕不奉陪!”
  李玉虎笑道:“好,饶你一次,公主你呢?”
  平阳公主玉面泛起红潮,垂目道:“妹子见习好了!”
  众人来到浴室,平阳公主下午已与诸人同池洗过,习惯多了。
  林灵温柔的替李玉虎宽衣,大家“坦诚”相见,一同下池。
  李玉虎略为清洗,带着林灵共登“阳台”,展开一场“惨烈”的缠斗。林灵奋勇“抵抗”千余回合之后,才光荣的败下阵来!
  翠儿接着上阵,不足千次,已然魂飞天外。余玉莲上去,反客为主,“倒浇蜡烛”,旋挺耸摇,花式百出,千次之后,也亦行不得也!
  李玉虎吹气灌救之后,溜下水池,搂住平阳公主,道:“现在见习结束,实习该开始了吧!”
  平阳公主虽然心惊胆跳,却也肉软骨酥,春情泛滥。她在李玉虎引领之下,躺上水中石梁,只不过挨了百来下,便已尖叫连连,晕绝过去。
  于是,李玉虎只好再来一轮,最后终于在平阳公主的热情如火“炉”中卸下“弹药”,获得了无比舒畅与轻松。
  好半晌大家恢复过来,平阳公主真诚的搂着李玉虎道:“爷,这次妹子真正领教厉害了,若每天如此,妹子非被爷弄死不可?”
  李玉虎望望诸夫人,笑道:“不会吧!你们觉得很虚弱,不舒服吗?”
  林灵、翠儿、余玉莲都摇头,表示没有。平阳公主柔情无限的娓声道:“没有,而且正相反,内力真元似乎更充沛,只是太刺激,人家受不了嘛!”
  李玉虎圈上一条毛巾,笑道:“多多实习,情况自会改善,你没见灵儿多凶悍哪!好啦!今天到此为止,我去出尘那儿睡去!”
  张出尘一直也没闲着,她先指挥着如意、如玉、小蓉等八人,把日常应用各物装到车上,又分赐八人各服一粒自培的“培元丹”,外加半杯“玉髓灵乳”,不但增加了她们八人六十年以上的内力,而且有意替她们驻颜不老,故监督着她们练功一个时辰。
  最后更转授三招“兰花拂穴手”,专点敌人“晕、麻、睡、僵”等有关穴道,又叮咛道:“这三招乃本座自创,若能掌握凌虚发劲的诀窍,不必待敌人近身,便能将人定住,再强的敌人也不足惧。”
  八女大喜,一同跪下叩头道谢。张出尘又道:“小蓉、如玉这次跟府主出去,要好好照顾府主的生活起居,多多向灵儿、翠儿两位夫人请教,必有好处。”
  两女恭声应“是!”
  张出尘还待再说,却听李玉虎在后洞房中唤她。便道:“你们继续练习体会一下,本座先进去啦!”
  出尘去后,八女移到后院空地,认真地继续练习。
  李小虎与琳儿由四楼下来。李小虎笑道:“光站着不动,有多难看?对敌过招,除了以快制敌机先,还要讲究身、眼、步法,轻灵曼妙,变化莫测才行!哪,这几步步法你们先学学,以后多多使用,再配合指法,就有看头了!”
  他慢慢示范两遍,同时在地上留下十个浅浅的小庞。藕土斩×艘蛔鸹鹩穹鸬瘛⒁蛔偕剑焖埔涣镅蹋湎蚨炊パ律希簧敛患?
  八女更是喜出望外,照样模习,果然都觉得身法灵动,忽前忽后,鲋阜餮ǎ吵┑枚嗔耍?
  原来小虎得玉虎心灵通知,去山腰为两堂改善环境,整理水源。
  他与琳儿早已胸有成竹,先潜入两楼客厅,分别将玉佛、假山放置在楼房的中心点,并留下字条,吩咐不可移动。
  再把楼前水池内冰层、积水、污物吸出池外,相好出入口,这才化身金虹,由假山腰部适当处钻下地底,开出两道活泉。
  接着,小虎又采来两片火玉,打入假山出水口内,汨汨流泻而出的泉水,经过火玉的蒸煮,溢入池中之时,已然热气腾腾,变做温水了。
  如此,不但池水永不再冻,便是周围数十丈内也受这水气熏染,温度上升,不多久,两院中积雪尽皆化去,温暖的程度已如初春。
  次日卯初,武昌等人一觉醒来,查觉到这种变化,无不啧啧称奇!但因都见过太多奇迹,深信这又是府主的杰作,便也居之无疑。
  而下面李玉虎等人也已起身整装,用过早餐,准备出发了!
  李玉虎为免惊世骇俗,特别穿上长棉袍,外罩绛色丝质袍,头上还特别戴上一顶水獭皮帽,扣到眉心,把豆大的红痣也盖住了。
  林灵也换去天蚕丝的白袍,代之以绣有碎花的月白花袄长衫,头发盘起来,插上两支九天玄铁的头簪,外罩一件斗篷,像煞是个要出远门的小媳妇。
  翠儿则换上一套翠绿绣花劲装,秀发用同色丝巾包住,外罩斗篷也是翠绿,衬着一脸英挺秀气,确有几分侠女味道。
  小蓉、如玉皆一身丫头装扮,绛色丝棉袄裤,纤腰上还东上同色绣花丝带。
  秀发梳成双辫,外面也罩上外缎内皮的斗篷,英挺俐落中,竟也美艳如初开蓓蕾。
  如意、小梅等丫头,分别为坐骑备妥鞍褥,车子则由天马堂中的弟子负责驾驭。
  张出尘见诸事齐备,这才拿出一支革囊交予林灵,道:“四妹,囊中各药都已备齐,小心保管,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你的帐篷,愚姊已放在车内,若是老爷住不惯旅店,就住帐蓬也可!”
  接着又叮咛小蓉、如玉,道:“府主第一次出远门,起居、饮食你俩不可疏忽,知道吗?”
  李玉虎起身出厅,笑道:“别担心啦!我最多月底之前即可赶回来,前后不过十天,放心吧!”
  一大群人随后出来,翠儿吹了两声胡哨,立即有两头鹞鹰由后院飞出,在翠儿的传音吩咐下,双双停在马车顶特别为它们准备的支架之上。
  张出尘随在李玉虎身后,又道:“从今儿起,鹰群开始在高空遨游,有事相招,可在车顶插起一面李府紫旗,若是遇到紧急事故,需府内驰援,另外再插一面红旗,鹰儿自然立即回府带人去的!”
  李玉虎上前亲她一下,笑道:“好啦!老婆,我去啦!府里的事多费心吧!
  莲儿,多帮你大姊一点,还有公主,没事也可替出尘分担一些。再见!“
  说着,飘身跨上马王飞龙,当先缓步驰去!
  林灵四女先后上骑,摇手娇唤:“再见!”
  内府大门此刻也已敞开,车子就停在门边,待李玉虎过去之后,便也跟着启行,驰出府门。
  张出尘、玉莲与平阳公主站在水池边凝望目送,脸上都流露着依依不舍的神情,一直到看不见车影,才不约而同的叹口气,转身入厅。
  且说李玉虎带领着这队美艳队伍,穿过北京街道,直驰长辛店。幸好时辰尚早,街上没多少行人,但所经之处仍引起一阵不小的扰动。接着小道消息传开,说是“马如何,人如何,车如何……”又把这一行人夸上了半天。
  长辛店大安镖局一大早也忙个不停,随行的五车客户都自备车马,倒是省事。
  只是附近凡听到消息的同业,都来送行,十五家局主、总镖头一齐莅临,却让赵守恕受宠若惊。
  皆因大安只是个小镖局,加上前些日子失镖死人,几乎关门,更让同业看不起,而他们也自觉抬下起头来。
  熟料,自从放出消息,要再保一趟同样的红货赴京,还新聘了一名总镖头之后,就愈来愈让人注目了!
  尤其北京不断传出李玉虎香山建府的种种“神话”,大安镖局的客厅就没断过访客。
  不过,开始的时候,赵守恕所知有限,只能以李玉虎收了仁义市场为例,说明该局总镖头武功如何出众、胸怀如何仁慈,直到赵守恕香山归来,就有了丰富资料,足够他“盖”了。
  所以,昨天晚上十五家同业,联合宴请赵守恕为他送行,今日一大早又来相送了!
  赵守恕一夜未曾阖眼,患得患失的担着心事,天不亮就爬起来,一边吩咐加派一辆空车,准备在路上偷偷爬上去补补觉,同时又一边派出斥候去大路边守望,心里七上八下,总担心李玉虎临时变卦,或是事多人忙,忘了来了!
  好不容易盼到卯时三刻,斥候飞奔而回,气喘喘报告,道:“来,来了!总镖头来了!”
  赵守恕“唬”的站起身来,心中石头落地,眉开眼笑,抱拳对厅中待茶的二十几位局主总镖头,道:“各位且请宽坐,赵某先去迎……”
  话声未落,蹄声乍响,院中掌声已经响起,同时也传来趟子手、镖师的欢呼:“总镖头好……”
  厅内众人顾不得身分,一齐抢出,只见广大的空场上,李玉虎俊逸无比的高大身影,跨坐一匹世上罕见的龙驹,更予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同时,又见他双手抱拳,俊面含笑,道:“各位好,有劳各位煤蛄耍?
  赵守恕从人丛中钻出,笑应道:“府主,总镖头来得好早,请入内……”
  话音未落,蹄声缓缓,林灵、翠儿俪影双双,白马⑵锒艚幼旁蚴橇狡セ瓶ヂ砩希缙锏氖切∪亍⑷缬瘛?
  双人都觉得眼前发亮,欢呼又起,盖住了赵守恕的声音。
  李玉虎含笑介绍道:“这两位是本座四夫人林灵、五夫人环翠,另两位是夫人的侍从,以后尚请各位兄弟多多照顾!”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掌声。李玉虎又道:“赵叔,启程时辰已到,登程上路吧!”
  这几句话,在掌声呼声中说出,在场近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守恕暗叹一声,上前几步,高举双手,要求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拉开嗓门道:“府主、总镖头,请厅内待茶,稍息片刻,长辛店十五家镖局局主及总镖头都想见见您哪!”
  李玉虎俊目中电光一闪,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又抱拳笑道:“各位先进大家好,本座深感各位盛情,但今早时间急迫,歉难一一把晤,敬请见谅,异日归来,当在北京清平楼设宴,再图快众吧!”
  众家镖局的负责人,见他不肯下马见礼,心中虽有点不快,但听得人家这一阵传音入微功力,谦和的言辞,吃惊佩服之余,也能体谅。其中一名老者,上前一步,洪声道:“区区四通镖局胡定山,代表大家说几句话。李总镖头少年英俊,仁侠为怀,我镖局同业均不胜景仰,今日时间有限,不能快聚,区区代表十五家镖局,与总镖头约定,归来之日,请容我等做东,为总镖头与赵局主接风如何?”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胡老局主快人快语,李某敢不应允?”
  赵守恕见到这种情形,便不多言,悄悄打个手势,一个趟子手在大门外点起一串炮,其他人已按规矩顺序启程,正式出镖!
  六辆大车在“大安赵”的旗帜引导下纷纷驰出,停在门外的李府座车跟在最后!
  赵守恕飞身上马,打个手势,李玉虎又拱手向场中诸人作别,马王昂首扬尾,不待驱策,已然转身而去。
  场中诸人,皆掌声欢送。林灵、翠儿嫣然一笑,回马随后,场中之人都觉得她们是冲着自己笑的,不觉万分兴奋,掌鼓得更起劲儿了!
  且说李玉虎等人跟着车队出镇,马王飞龙不耐慢步,立即放开四蹄一跃入田中,如飞而去。
  此时已是隆冬,田间一片积雪,并未种植作物,李玉虎便也由它发泄一阵,便传音道:“灵儿、翠儿也来跑一阵吧!小蓉、如玉留一人守在车上,告诉赵局主,我们在前站等他!”
  林灵、翠儿一提缰绳,一对白马欢嘶着疾急追去。
  小蓉道:“如玉,你先上车坐坐,我上去对赵局主讲一声!”
  说着,催马上前,经过第五辆车子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吱吱喳喳”的语声,却竟然一句也听不懂!
  她心中大奇,忖道:“这是哪地方人说话?怎的这么奇怪?难道不是中国人吗?”
  想着,追上赵局主,传述了府主交代的话,便立马道旁,等车驰过,好与如玉会合。
  第五车经过之时,不由注了意,哪知那车厢后门大开,里面厚厚的坐褥上坐着两位一模一样的小美人儿,竟含笑向她招呼道:“姊姊,你好能干,好漂亮啊!
  功夫一定很高是吧!妹子好羡慕你哪!“
  小蓉提缰走在车旁:心想:“怎么又是一口京片子?”口中却笑道:“两位过奖了!咱们小丫头,哪谈得上漂亮?更不会什么功夫,倒是你们俩高姓大名?
  可美得紧,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呢?叫人怎生认哪!“
  两少女也不过十八、九岁,闻言笑得花枝招展,其中一人道:“我叫吴丽芬,她叫丽芳,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母所生,当然一个样子啦!为了怕别人认错,我习惯在左襟戴一朵胸花,她习惯在右边,你一看就知道谁是谁啦!”
  小蓉仔细一看,发现两人的花棉袄上果然都有一朵黄金胸花,宛如玫瑰。
  小蓉点点头,道:“噢,果然分在左右,小妹记得了。我叫小蓉,还有个同伴叫如玉,都是总镖头及夫人的侍儿。”
  吴丽芳笑道:“你们总镖头好年轻,好英俊,好可爱,好神气哟!功夫一定很高吧!刚才听他介绍,说什么四夫人,五夫人的,难道真有那么多夫人吗?”
  小蓉目光望着远处,幽幽一叹,道:“咱们府主的功夫,小妹没见过他与人动手,不知道有多高,夫人可是都见了,家里一共六位,第七位尚未进门,不过听说明年正月十五就要行大婚之礼了!”
  吴丽芳口中“啧啧”有声,奇道:“乖乖,真不得了!才多大啊!就要娶第七个老婆?也不怕短命吗?”
  小蓉怒目而视,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府主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好端端怎么乱嚼舌根?不和你说了!”
  吴氏姊妹“噗哧”笑出声来,丽芳忙又收住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胡说八道!看你们府主那副英俊威武的样儿,一定长命百岁。刚才是小妹说错了,小妹妹千万别生气!”
  吴丽芬也帮着解释道:“蓉姑娘,我妹妹的意思是,一山难容二虎,那么多女人嫁给他,晚上如何安排?也不怕争风吃醋,打破头吗?”
  小蓉虽只十五,对男女之事也已有个了解,她粉颊一红,却道:“晚上有什么好安排的,夫人们都是亲如姊妹,连当今皇上的公主都要给府主做第七个老婆,对府主尊敬得不得了,谁会争风吃醋?”
  吴丽芬姊妹对望一眼,道:“那么传闻是真的了?”
  小蓉奇道:“什么传闻?”
  吴丽芳道:“街上都说正月十五皇上要嫁女儿的事啊!可是我们实在不明白,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肯与人分享一个丈夫?”
  小蓉柳眉一挑,笑得十分得意,道:“怎么不肯?平阳公主这几天都住在咱们内府,早晨还一大早送府主出门呢!”
  吴丽芬笑道:“有意思!你们府主一定有过人之能。不过还有一点很奇怪,他娶了公主,就贵为驸马爷了,不怕没银子使吗?为什么又要担任这小镖局的总镖头呢!”
  小蓉心中一动,故意道:“咱们府主有钱得很,你看看后面这辆车,它本是公主的座车,昨天才去改漆的,去油漆的时候,那两匹拉车的马被一位将军看上了,出价一万两银子一匹,强要买走。后来还是林三哥搬出香山李府的招牌,才把人吓走了的。”
  她愈说愈得意,又拍着跨下银鞍,道:“你看这马鞍,府主的一副是纯金打造,我这副是纯银的,全是公主的二哥送的。上面的宝石,每一粒都上万两,则是夫人叫丫头们后来镶的。而府主的坐骑,更是龙种马王,只怕叫价一百万两,也有人抢着要呢!”
  这几句话,听得吴氏二女神志迷糊,羡慕咋舌不已,吴丽芳叹道:“你们府里这么有钱,为何要保这趟镖呢?”
  小蓉笑道:“好玩吧!我想府主一定是觉得好玩。告诉你们也不要紧,这趟镖咱们不但没赚到一文钱,还净赔一百万两呢!”
  吴氏姊妹大惊,道:“哪有这种奇事,保镖好玩,玩玩得了,怎么说还会赔上百万两呢?”
  小蓉笑道:“骗你们做什么?你们知道保的是什么吗?”
  吴丽芳笑道:“这个人人都知道,是一串宝石项链哪!”
  小蓉笑道:“本来赵局主上次接了暗镖,就是这串宝石项链,不幸在鲁沂一带被人劫了。失主要局主赔一百万两银子,赵局主拿不出来,就向我家府主求救,府主二话不说,就送他这串宝石项链,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还答应亲自出马,陪他送上南京。你们想想,咱们是不是等于赔了一百万?”
  吴氏姊妹目光射出贪婪之色,沉默片刻,丽芬道:“蓉姑娘,那条项链你知道在哪里吗?能不能让咱们姊妹瞧瞧?咱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贵重的首饰呢!”
  小蓉笑道:“链子就在咱们车上,你们要看也可以,不过先得请示一下咱们府主。”
  吴氏姊妹双目一亮,道:“真的,你们府主肯吗?”
  小蓉笑道:“当然会!咱们府主最大方了。”
  吴丽芳笑道:“蓉姑娘,真谢谢你了。你骑着马去,累不累呀?下来到我们车上坐坐,好不好!”
  小蓉摇摇头,道:“我奉命随车,不敢轻离,你们休息吧!我回自己的车上去好了!”
  她驻马稍停,待李府的车辆驰过,把缰绳系在鞍桥银把手上,抬腿跨下马背,两个跨步,已跃上车厢后面的尾部,拉开厢门,钻进车内。
  车内十分宽敞豪华,每一个地方都经过精心设计,除了三面有窗,后面是门之外,其他各处都有暗格,储放应用之物。车厢中央是一短榻,绵绣丝被,铺设整齐,靠门边还有两张小椅子,榻旁有茶几,上面放着一套精致茶具。
  如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觉无聊,见她进来,不由埋怨道:“疯丫头,传句话一去老半天,和前面两个丫头胡说什么?也不怕把舌头咬了!”
  小蓉自己倒杯茶喝了,笑道:“告诉你,前面两个丫头很可疑,你留心点,说不定会建大功呢!”
  如玉惊奇问故,小蓉把经过说了。两人都大为振奋,只盼着赶快落店,能诱得两人前来打劫,好建个大功。
  当天中午,车队到达易县,却不见李玉虎夫妻三人,不过派出去打前站的趟子手却在街口等着,领大伙歇马打尖,并向局主报告,李玉虎早已走了,留下话来,要车队赶到赵县会合住宿。
  易县到赵县近两百里,赵局主只好在饭后下令启程,这一路路途平坦,行人旅客少,车队可以放步疾行,所以不到天黑,果然到了赵县!
  落店之后,前站趟子手来报,总镖头早已到得多时,已带着夫人出门游玩去了!
  众人一天三百多里路赶下来,除了李府之人,都十分劳累,匆匆饭罢,大多倒头就睡。赵守恕依例派人轮班值夜,看守车辆马匹,自己也到处巡视一番,这才回房,和衣躺在床上等着李玉虎回来!
  初更时分,李玉虎三人回店,亲自把马王飞龙等三马送入马房,卸去鞍笼。
  赶车的林三郎则忙着送上黄豆草料。李玉虎见他精神虽甚亢奋,底子却不够厚,便要林灵取出一粒“培元丹”道:“三郎,这粒药拿去,子初服用,运功一个时辰,当可增加内力。”
  林三郎双手接着,喜形于色,躬身谢道:“多谢府主、夫人恩赏!”
  李玉虎摆摆手,相偕走入小跨院,只见李府的大车正停在院中,车顶上的两只鹞鹰,已然停在车旁树枝上。
  而小蓉、如玉却站在正厅门口,一面看守车子,一面等候主人。此时一见,双双一跃三丈,迎到面前,抢着去接李玉虎手中所提的金鞍!
  李玉虎闪身越过二人,笑道:“替夫人拿吧!……”
  说着已将金鞍放入车厢之中。小蓉、如玉接下林灵、翠儿手中银鞍,也学样放入车厢。小蓉道:“这些琐事,以后求府主交予奴婢和林三哥吧!否则,奴婢实在有愧……”
  李玉虎俊目一闪,望着她认真模样,忙道:“好,以后我不管啦!三郎,你先去睡一下吧!”
  林三郎躬身应了走进右手耳房。小蓉又道:“府主、夫人用过饭了吗?……”
  李玉虎笑道:“我们在外面吃过了,你们不用忙啦!第一天出门,走这么长的路,你俩不觉得累吗?”
  众人走进堂屋,正面是个小客厅,两边各有一间暗房。厅内点着油灯,虽显得十分昏暗,但在李玉虎夫妻三人眼中,已然视夜如昼,有没有灯火倒无所谓。
  然而小蓉却觉得十分不安,道:“店里没有蜡烛,奴婢已吩咐店家去买了。
  本来房里有炭炉的,因府主、夫人都不怕冷,所以也叫店家撤了,里间被褥均已换过……“
  李玉虎脱去棉袍、帽子,接过如玉奉上的香茗,笑道:“出门在外,一切从简,现在天气冷,却没出汗,澡也不必洗了,拿文房四宝来吧!”
  小蓉住口应“是!”取来文房四宝,李玉虎一边写信报平安,一边问道:“发现了什么新鲜可疑的事了吗?说来听听!这一路行程太慢,像这般走法,十天半月也到不了,真烦!但愿那批人快来,咱们早些解决此事,让赵叔他们保着这几辆车慢慢走吧!”
  林灵笑道:“妾身看赵叔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内力甚弱,若是爷丢下他单独上路,万一路上又出了其他差错,岂不毁了爷的名声?”
  李玉虎笑道:“所以我才要出尘派两个强手来接替咱们哪!你说派谁好呢?”
  林灵道:“妾身以为只有派陈少白、平子民来比较合适。他两人原先担任联络工作,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上次又经过爷为他们打通玄关,身手亦可列入一流,寻常毛贼是不足惧的,是不是!”
  李玉虎笑道:“好,就他们两人吧!”
  说着已写好信,交给翠儿道:“你快系在小鹰身上,叫它们送回去吧!”
  小蓉已取来一个紫色丝袋,翠儿把信放人,信口吹个胡哨,两只鹞鹰已先后飞入,落在她身边椅子背上。
  翠儿忽然脆声大笑,道:“这么巧,大姊的信物也刚好到啦!”
  原来,其中一只胸前亦挂着丝袋,翠儿先解下来,由其中取出一封信!
  李玉虎打开一瞧,见是出尘的亲笔,上面写道:
  “府主老爷尊前!
  午后接得两信,云、丹两妹请求遣鹰支援,接运玉女宫弟子来府。鹰群已于初更派出,明晨或可返府。另鞍山文老已启程,沿途当有信报。祈勿念!
  再者,据冠军报告,镖车进程甚缓,何日方才抵京,令人焦虑,而爷与两妹返府之日,更无把握,非另做安排方可!
  爷离府虽仅一日,妾等姊妹已有三秋之感,说来令人好笑也!“
  后面除了张出尘签名之外,连余玉莲与平阳公主都有签名。余玉莲不会写字,却别出心裁的画了一支莲花,简单几笔,竟然颇为传神!
  李玉虎看罢,交给林灵,心中颇是感动,口中却笑道:“你瞧瞧,玉莲很有绘画天分呢!将来请个老爷来教她画画,说不定会变成大画家呢!”
  翠儿已打发另一只鹞鹰送信回府,叫新来的出去守车。这时偏头去瞧,问道:“四姊,大姊说什么啊!”
  林灵把信念给她听,翠儿叹口气道:“是嘛!我要是在家里,这会一定很难过。”
  李玉虎见小蓉几次欲言又止,便道:“小蓉,有什么事你说吧!”
  小蓉把上午发现吴氏姊妹的可疑之处一一说了,又道:“奴婢见识浅陋,不知对是不对,请府主裁示!”
  李玉虎深深望她一眼,笑道:“夫人眼光不错,小蓉确有大将之风!那对姊妹确实可疑,今晨,我也听到她们的私语,却一句也不懂……”
  翠儿突然笑道:“我国方言数百种,你们当然不知,不过我一听就明白啦!”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我觉得她们说的不是方言,因为音调口气都不对。”
  翠儿笑道:“外国话也难不倒我吧!什么倭语、高丽话,我全会说!”
  李玉虎等人甚觉意外。
  李玉虎笑道:“真的,那太好了!这件事交给你啦!你快去听听吧!”
  翠儿喜悠悠飘身出去。李玉虎又道:“灵儿,先给我一粒培元丹,我去替赵叔通一通穴道。另外准备两粒九转赤龙丸,等子初之时,给小蓉、如玉服用,她俩经过出尘一番调教,根基已固,可以消受这等烈药了!”
  接着,又对小蓉二人道:“今晚,你们就睡在右手里间吧!等子时服药之后,我再为你们催动药力。”
  小蓉二女虽不知“九转赤龙丸”是何等药物,但听到府主要亲自为自己催功,不由得喜心翻倒,芳心中奇甜无比。
  只是两人久经磨练,已深知收敛之道,表面上不做任何表示,只是柔顺的恭声应“是!”而已!
  李玉虎拿了一粒培元丹去找赵守恕,赵守恕迷糊中醒来,躬身相迎。李玉虎按他坐下,笑道:“赵叔久不出镖,一定累了,小侄这里有一粒药,可以培元补气,请赵叔笑纳!”
  赵守恕大喜,道:“府主厚赐,一定是好东西,赵某福气大矣!”
  他接过来吞下之后,李玉虎又道:“请赵叔上床盘坐,小侄助您把药力散开。”
  赵守恕已觉出腹内热气腾升,果是灵丹,依言闭目盘坐,立觉一股更热的气流由顶门百汇穴冲入,循任脉直下丹田,然后又带着那股药力所生的热力,冲过会阴,越过长强,直上督脉。一路“咔”声轻响震动,直抵百汇,完成了一个小周天,同时也替他打通了上下所谓的“生死玄关”。
  赵守恕内心惊喜交集,但终于强行按住激动,凝神一志,以神随气而行,片刻间游行三圈,愈集愈多的真元热流,在行经“脊中”之时,一化为二,直入两臂,外下内回,过“云门”会于“膻中”,接着又一分为二,直入下肢,在脚底“涌泉”打一个转,由内侧直上,交于“会阴”,再由“督、任”回到丹田。
  至此,他全身奇经八脉,已然完全畅通无阻了!
  赵守恕练武三十年,哪曾到过这等境地,平日以神役气,游走周身,也只是意到气不到,没什么成就。此刻,也不过盏茶功夫,气脉畅通不说,体内的真元气流,活泼泼犹如有形有质之物,粗壮之极,这又怎不令他惊喜之极!
  至此,李玉虎收回真元,以传音道:“赵叔继续依此路径运转真气,愈久愈好,收功时气至丹田,左转三十六圈,再以意散于五脏四肢,始可下坐!”
  说罢,便即飘然出去,并替他关紧房门。
  接着,他又见子时已至,便悄然走到林三郎房中,见他已在运功,便立即凌空发气,为他助势,直到查知林三郎已运行周天,方才回房。
  房内林灵仍未睡觉,见他进来,忙起身递给他两粒九转赤龙丸,悄声道:“刚五妹传音,已去西方追踪一可疑女子,妾身也去瞧瞧,爷替两个丫头施药增功吧!”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好吧!你们去只探消息,先别动手,带一只鹰去,等我替她们弄好,再去找你们吧!”
  林灵点头应了,飘身出房而去。
  李玉虎拿了药丸,走入右手暗间,里面虽没燃灯,但在他眼中,仍是纤毫毕显。只见里面一桌一椅,一张双人木床,木床上此刻盘膝坐着两人,正在凝神调息,可是奇怪的,两人均一般脱得一丝不挂,赤裸着身子!
  李玉虎望着那两对新笋一般的乳峰,心头不由一阵跳动,奇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怕冷吗?”
  小蓉、如玉脸上都泛现一片红霞,芳心震颤不已,但仗着黑暗掩护,大着胆子睁开双眼,小蓉道:“奴婢听五、六两位夫人说,府主为她们通关过穴时,都是这般的啊!奴婢们虽然不敢比同夫人,但此生此身已然献于府主,请府主不必顾忌!”
  李玉虎暗叹一声,忖道:“一定是翠儿、玉莲,什么话也敢说,真是害人!”
  可是看见两女庄重模样,也不便说什么,便道:“其实不必如此也可以。但既然已然脱了,本府就好好替你们调弄一下吧!”
  李玉虎走近床前,将一粒九转赤龙丸喂入小蓉口中,另一粒递给如玉,道:“你拿着,先坐到里面去!小蓉,快躺下来,全身放松,意守膻中!”
  小蓉仰天平躺床边,目见府主近在眼前,鼻中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清香,不由全身战颤,芳心大乱!
  李玉虎神目如电,见状虽知原因,却不便点破,立即运掌如飞,凌空虚拍,霎时间已拍遍正面穴道。
  接着轻轻一托,将小蓉翻转,又拍遍背后穴道,小蓉只觉得体内如炉,奇热难当,微带臭味的汗水已然点点流出!
  李玉虎似乎意犹未尽,又将她翻转,右掌心射出一道金虹,由小蓉顶门钻入,也变成了奇热之气,在内脏中蒸煮,滚滚而出的汗水,转眼间底下的褥子湿了一大片。
  小蓉咬牙强忍着奇热的熬煎,硬是不哼一声,大约过了一盏茶时,热力渐减,耳中却听得“府主”传音道:“我已为你化去体内杂质,现在注意真气游行的方向路径……”
  话声中,小蓉忽觉得全身的热气向中间集合,在膻中略一停顿,竟寻大、小周天的路线游行三遍,非但不再燥热,反觉全身轻若无物,舒服逾常。
  这时,耳中又听见“府主”传音,道:“注意!人体皮肉,实际上有无数的孔洞,在意念支配下可以开合,也可以随时随地吸收外界的灵气宝气,以壮大自己真元、真气,像这样——吸……吐出废气,……吐……”
  小蓉耳中听着,在李玉虎的吸、吐口令之下,只觉得全身毛孔竟真的开合起来!
  在他说“吸”之时,毛孔张开,外面的冷气一齐浸入,集于膻中;说“吐”
  之时,体内的燥热之气,也由毛孔排放了出去!
  她默默地体会着,心中的意念也跟着下达命令,吸……吐……吸……吐……
  耳中又听到一阵清亮的耳语,道:“对了!以后无论去到哪里,山里、森林里、人群里,只要心里想着我要吸收宝气、灵气,甚至人气,不必脱衣服,只想着吸……吐……吸……吐……自然就可以了。你现在不必起来,继续练习一会吧!”
  小蓉觉得吸吐之间,全身微微一震,已被移入床里,她继续吸、吐,但是却觉得有点艰难了!。
  不过她并不迟疑猜想原因,只是不断的练习,一刻之后,方始顺畅起来!
  其实刚才那一震,是李玉虎收回了自己的真气,她全凭个人的力量,当然不顺。不过由于已得诀要,不多时已能驾驭自己的阴神!
  这时,李玉虎已令如玉躺在床外,依法施为,又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将如玉导入同一境界。
  最后,他拉起薄被为两女盖在身上,传音道:“你们继续多多练习,等不想再练时,便想我要睡了,要睡了,睡了,自然就会睡着!”
  他悄然出房,走入另一间,又轻轻脱去衣裤,钻入被中,而被子里已躺了两个裸体美人。
  由于床铺甚窄,睡不下三个人,李玉虎只好趴睡在床里的林灵身上。而林灵也张开四肢,接纳了他及一切。李玉虎见状笑道:“对不起,地方太小,我只好这么睡了!”
  翠儿“嗤”的一笑,低声道:“爷回来做什么!在那边睡不是一样吗?”
  李玉虎笑叱道:“胡闹,原来你们是装睡啊!她们又不是我老婆,怎能如此……”
  林灵笑道:“爷还看不出吗?这几个丫头,哪一个不爱爷爱得要死!她们早就向大姊表示过了,此生誓死做爷的妾婢,要跟着爷一辈子的!”
  李玉虎道:“胡闹,她们还太小,认事不明,待两年长大一些,或许会改变想法……”
  翠儿笑道:“我看是不会,否则也不会脱那么干净了……”
  李玉虎道:“还说呢!都是你和玉莲啦!没事把咱们闺房中的私事,讲给她们听干嘛?”
  翠儿“嗤嗤”娇笑,道:“我本来是想吓吓她们,让她们知难而退,哪知适得其反,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真是受不了!”
  李玉虎一惊,道:“怎么?你什么都说啦?害不害羞啊?”
  翠儿道:“她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
  李玉虎叹道:“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老婆,真被你害死啦!”
  翠儿侧身轻拍着他的背脊,道:“别怨啦!睡吧!”
  李玉虎却道:“你不是去追踪可疑的人吗?怎么又回来了?”
  翠儿道:“噢,那人是个女的,也住在店里,她偷偷和吴氏姊妹谈了一下,就偷偷跑去城外放了一只信鸽,幸亏四姊带了只小鹰来,我已经告诉它,去追踪啦!”
  李玉虎奇道:“这女人和吴氏姊妹是什么人呢?她们的话你听得懂吗?”
  翠儿笑道:“当然!她们说的是倭语,大约都是倭人,谈的却是咱们李府的事,没什么稀奇?”
  林灵笑问道:“什么叫没什么稀奇?”
  翠儿笑道:“她们说的我都知道,说咱们李府多么有钱,又说爷要和公主成婚等等,爷有多能干多英俊等等,不都是老话吗?”
  李玉虎“哼”了一声,道:“没事谈论咱们干什么?这才稀奇呢!说不定过几天香山就要遇盗啦!明儿记着通知出尘她们,叫她们夜里多留点心!”
  林灵一惊道:“爷是说她们会去香山抢劫?”
  翠儿笑道:“那怕什么?光是大、小鹰群及两个猴儿,她们就吃不消,何必通知大姊呢!”
  李玉虎笑道:“就是怕鹰儿出手太重,伤了她们性命,所以才要通知啊!”
  翠儿这才“噢”了一声,不再言语。李玉虎俯下头去,与林灵双唇相合,霎时间两人已入定中。
  次日,小蓉、如玉醒来,均觉得自己如同换了个身体似的,不但全身轻若一羽,更无一处不舒畅,储满了无穷动力与活力。
  她俩彼此相望而笑,竟都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小蓉道:“如玉,你变得更美了!”
  如玉摸着自己的面孔、皮肤,也道:“你还不是一样!”
  两人惊喜的仔细检查,发现身上皮肉又细又嫩,竟隐隐闪现宝光,已和几位夫人相差无几,不由激动得流下泪水,忘情的拥抱在一起!
  好半晌,两人被外面鹞鹰拍翅之声惊醒,望望外面,天已放亮,立即为对方抹去颊上的残泪,着衣下床,开始轻手轻脚的,做一些准备工作。
  过了片刻,里间传出声响,小蓉轻轻推门而入,只见五夫人仍穿着内衣站立着,而四夫人则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
  翠儿笑道:“小蓉,你来得正好,快给爷拿件干净衣裤来!”
  小蓉垂目屈膝道早,随即俯身拾起李玉虎丢在地上的内衣裤,疾步到车上找一套新的,送了进去。
  此时,林灵已下了床,正在着衣,李玉虎却又盖了被子躺着,不肯起身。
  林灵转过去,笑道:“小蓉,你出去吧!爷害羞呢?”
  李玉虎等小蓉出去才掀开被子,伸出两条长腿等着林灵替他套裤子,口中低声道:“灵儿也学会胡说八道啦!谁害羞了!我这不是起来了吗?”
  翠儿笑道:“那爷为什么不敢叫小蓉替你穿衣服?听公主说,她在宫里的时候,洗浴、穿衣都是太监代劳,爷现在不练一练,将来住到宫里,岂不让人笑话!”
  李玉虎白她一眼,道:“有什么好笑的?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非要别人服侍呢?我自己不会穿吗?”
  林灵一边为他把衣扣,一边笑道:“爷,妾身觉得,服侍你是一种光荣、一种快乐。而对丫头们来说,除了这种心理,恐怕还有一种被依赖的感觉。因为只有在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你才肯赤裸裸把身体展现在他面前,是吧!”
  李玉虎搔搔头,道:“这,我倒是没想过,不过,我可不是不信任谁,只是不习惯而已!好啦!不谈这个,赶快准备上路罢!”
  如玉、小蓉这时又捧了面盆进来,伺候三人梳洗完毕,李玉虎才走出去。赵守恕已然进来,“噗通”一声,跪地叩头,道:“赵某一再受府主厚赐,衷心感激难宣,无以为报,唯求今后将大安镖局归属府主门下,永为李府效力!”
  李玉虎连忙上前,将他托起,道:“赵叔何出此言?……”
  赵守恕定睛望着李玉虎,诚敬无限的道:“赵某不配为府主长辈,但求做一马前小卒,已是快慰了,若府主一味谦让,反而令赵某心中难安,盼府主体谅下情,改改口吧!”
  李玉虎自上次他去香山,已查知他的心理,如今又见这般坚持,便道:“局主既然这般说法,本座也不好过分勉强。不过镖局是局主两代心血,本座岂可掠夺?今后仍由局主主持大局,若有需要支持,再由本府派人协助吧!”
  赵守恕听他改了口,心下稍安,乃道:“府主如此吩咐,属下也不敢强求,只是在属下心中,大安镖局已属李府,属下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李玉虎笑道:“这事以后再说,目前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将镖迅速送达?如何寻回上次失镖?本座觉得镖车行程太慢,而十二月初一本府又必须返回北京,所以为今之计,宜分两途进行。”
  赵守恕躬身聆听,并未表示意见,李玉虎又道:“本府昨夜已发出通知,着香山另派人来,伴随局主运送镖货,本府则负责找回失镖,你看可好?”
  赵守恕恭声道:“昨夜得府主固本培基,属下已自觉功力疾进,只要过了泰沂山区,属下个人亦可肩负任务,请府主放心!”
  李玉虎笑道:“好,咱们赶快启程,先抢过泰沂山区再说吧!”
  此时店伙已送来早点,小蓉、如玉接过来放在桌上,赵守恕道:“请府主夫人先用饭吧!属下已通知下去,随时可以启程!属下先告退了!”
  他退出之后,翠儿姗姗进来,道:“爷,据小鹰报告,信鸽落在前途五百里以外一片山区之中,今日若是赶得快,说不定会赶到呢!”
  李玉虎笑道:“快来吃饭罢!对了,小蓉,你去告诉赵局主,他们既然已准备好了,就先去吧!”
  小蓉领命出去,人尚未回,李玉虎便已听到趟子手开路之声,前面五车已开拔先行!




第六册 第四章 石川金凤

  李玉虎待小蓉等吃过,把寝具搬回车上,这才厚赐了小费,跨下龙驹飞龙,率领四骑一车,驰出赵县县城。
  所到之处,自然免不了路人的指点、惊奇与羡慕,所幸众人都已习惯,马行也速,不多时已离开人口众多的城街,飞驰在行旅稀少的官道之上。
  七匹马都是千中选一的骏驹,由飞龙带头,愈跑愈顺愈欢,只不过顿饭功夫,便已追及早出发一个时辰的镖车车队!
  李玉虎示意飞龙缓住步子,对驾车林三郎道:“三郎,你跟着车队,若是府里有人追来,就把暗镖交给他们,随队南下!你就先驾车返回香山。”
  同时又暗以传音告知,注意前车两名少女!
  林灵则从随身革囊内取出一只红色锦盒,轻轻抛了过去。
  林三郎此时功力已然精进,双手敬谨接下,放在怀内,恭声道:“属下谨遵吩咐,请府主、夫人放心!”
  李玉虎提缰越前,与赵守恕并骑走了一会,暗以传音告诉他道:“赵局主,你们继续前进,本座等先去前面看看,若侥幸找着神秘劫匪,本座便可回去,府里最迟午后便有人来,你放心吧!”
  赵守恕此时雄心万丈,内心深处,倒盼望前途能遇上几个强盗,好让他试试身手呢!
  闻言连连应“是!”道:“府主不必挂心,属下目下,自信还处理得来……”
  李玉虎微微一笑,轻轻示意,飞龙放开四蹄,向前奔去,林灵、翠儿的一双白马放步疾追,小蓉、如玉的英镖骏驹,也在她二人驱策之下,疾驰追去!
  不多时五骑一线,疾驰在遍地积雪之上,眨眼间便已失去踪迹!而盘空飞翔的两只鹞鹰,亦有一只疾飞追去!
  镖车上诸人一一看在眼里,心中的感受各有不同,这且不提。但说那第五车上一对姊妹,暗暗窃喜之余,商量一阵,忽然在车上燃起一支线香!
  线香的烟气随风向后飘散,林三郎此时的功力、眼力已然大异从前。他经验虽不丰富,却也听老一辈说过,江湖上种种害人门道。此时远远望见,前车门隙中飘出烟雾,心中一动,立即凝神屏息,专心一志的倾听前车之上的响动,同时还故意做出猛嗅的样子,道:“好香!好香……”
  同时,耳中已听见那车厢内响起一阵娇声,道:“姊,行啦,行啦!那家伙嗅到烟味儿啦!”
  接着另一个道:“咦,不对!怎么还不倒下呢?难道这和合二神香失效了吗?”
  又一声音道:“不会吧!咱们虽没用过,但听公主说,这香厉害得很,任谁闻到一点,也必迷晕一个对时的……”
  林三郎听在耳中,心中一动,忖道:“我就装晕倒,看你们要玩什么把戏!”
  当下打个哈欠,侧倒在车辕之上,闭着的眼睛却偷偷盯着前车的后厢车门。
  只见那门霍地敞开,一身花棉衣裳的老大,一溜下地,在驾车的两马身畔,俯低等候,等车子驰到旁边,方始一层身坐上车辕。
  她本来打算伸手去拿林三郎怀中的锦盒,但妙目一扫,见林三郎粗扩有力的面孔,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反而伸手扶他起来,口中笑道:“哎唷,怎么说睡就睡,也不怕掉下去吗!芳妹,你过来,帮着赶赶车!”
  说着,一手挟扶着林三郎的粗腰,歪身跃到车下,一个起落,已带着近百斤重的林三郎,登上了前车车厢!
  而前车的吴丽芳让过一边,嘀咕道:“姊,你这是干嘛?这小子值得吗?”
  吴丽芬颊上一红,道:“妹妹,他就是咱们要找的人,你瞧瞧仔细,若不满意,姊姊绝不勉强,可是姊姊要他!……”
  吴丽芳俯身瞧了一阵,低声道:“好吧!姊,你试试吧!要是中看不中用,妹子可不要噢!”
  说着,她“嗤”声而笑,晃身下车,跃上后面车辕,暂时担起驾车工作。
  林三郎几次想出指点住吴女穴道,但一者好奇心重,不知她目的何在?二者未真正掌握住别人的把柄,也觉得不好交代,所以决心装到底,看个究竟!
  吴丽芳去后,老大吴丽芬把车门关上,歪身躺在他的身旁,并取下他的帽子,拂开发丝,掌心揉着他刚硬的须碴,“嗤嗤”娇笑,喃喃自语,道:“冤家,冤家,你可知道小妹已爱上了你吗!”
  林三郎心头猛然一跳,正不知如何应付,一张香甜温柔的双唇已然贴了上来,紧接着一条如蛇的香舌,也已伸入自己的口腔!
  他暗暗调息运功,不敢稍有异动,好半晌,香唇移开,又是一番自语,道:“奇怪,听公主说,中了香气,只要一沾异性的唾液,便会情发如狂,醒转求欢的,为什么你还不醒呢?”
  说着,竟伸出手去,直入裤底,将林三郎胯下的命根子一把握住,而上面双唇,又已吻了过去!
  林三郎二十出头,还是个鲁男子,但对男女间事早已心向往之!适才一阵热吻,仗着内力精进,才强行把跃跃欲试的血气压住,如今上下交征,哪里还能忍耐下边的命根子立即贲起如鞭,双臂一紧,已将吴丽芬抱个正着!
  吴丽芬微微一惊,旋即放松一切戒备。
  林三郎有样学样,一面热吻,一面探出魔手,也直入吴女衣底,向桃源小溪探去。吴丽芬喉中作响,“晤唔”二声,也不知是反抗,还是赞美,总之,在林三郎魔掌一阵抚摸之下,溪中水满,已然溢了出来。
  林三郎果然情发如狂,三把两下,拉去她的棉裤,又去脱解上衣。但一者缺少经验,二者十分紧张,一个扣子解了半天,还是解不开!
  吴丽芬拉过旁边的棉被,盖在身上,用力挣脱唇舌,故意白眼相加,嗤嗤笑道:“傻子,这么急干嘛?光脱我的有什么用……”
  口中说着,却已红着脸转过身去,自动解除了武装。
  林三郎面上赤红,三把两下把自己衣服脱光,用上衣包住锦盒,暗暗塞在褥子底下,钻入被中,伸手又把吴丽芬抱个正着。
  不过这一抱,是抱了具光溜溜的裸体美人。心中虽然轻视,暗忖:“这女人真个淫荡……但,天上既然送来了肥肉,不吃也是白不吃……”
  他心里这么想着,一个“饿虎扑羊”式扑了上去,挺起八寸长鞭,便迫不及待的向下刺去!
  吴丽芬“哎唷”一声,悄声埋怨道:“我的爷,你会不会啊!别这股瞎撞,好不好!小妹可是第一次,爷要怜惜爱护……”
  口中说着,小手已将他刹在小腹上的鞭儿扶正。林三郎心想:“妈的,看你这么老练,不知已勾引过多少男人,还第一次呢!屁!……”
  心里想着,臀部猛地一沉,八寸长鞭这一次果然正中红心,一杆到底,可是下面的吴丽芬却已然凄惨哑呼,脸色发白,冷汗与泪水一齐流了出来!
  林三郎一怔,心中叫声:“妈的,真邪!原来真是原封货呢!可是……”
  他停住不敢再动,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太……太性急了!……”
  吴丽芬双臂紧紧搂住脊背,在他耳边悄声安慰他道:“不要紧的,停一下就过去,哥哥轻轻动一动吧!”
  林三郎只觉长鞭陷在个温湿紧缩的窄道之中,涨得难过,箍得令人狂,一闻此言,如奉御旨,立即轻轻的抽动起来。
  吴丽芬乌道渐宽,疼意尽消,代之而起的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酥麻酸痒,她屈起双腿,支住细腰肥臀,迎合着林三郎的动作,启、承、转、合,左旋、右退,竟似断轮老手一般,动作熟练之极!
  林三郎心神畅快,加重打击,“啪,啪”之声不时响起,车子也跟着摇摇晃晃,像是驰在不平的山路上一般。幸亏两人裹在被里,车厢四周又都钉有厚厚的棉被可以吸音;而车夫也像是知道车内之事,故意落后二丈,所以才不曾春光泄露,被人发现。
  吴丽芬也怕这点,所以尽量控制着局面,不让他发出太大声响,两刻之时,吴丽芬忽觉得情况不对,自己魂儿渐渐的飘浮起来!
  她娇喘加疾,一把搂住林三郎粗腰,道:“哥哥,妹子快失了魂了,快停,……”
  林三郎正在得趣,哪里肯听,忙道:“你忍一忍嘛!我快好了!”
  吴丽芬白他一眼,道:“哥要记住,万一妹子晕了过去,你可得立即停住,好吗?不然小妹这条小命就完了!”
  接着,又教他急救及吸取阴精之法,最后又道:“哥哥若实在忍不下来,把妹子救醒之后,妹子去换小妹过来,再不行,前面赶车的是妹子的大姊,也可以的,只是如今在路上诸多不便,请哥哥原谅,若到了晚上就没这些顾忌了!”
  林三郎心中疑云虽多,一时也管不了这许多,便道:“好啊!一切听妹子的安排就是,快放手哇!”
  他狂放的大起大落,才不过三五十下,吴丽芬口里咬着被角,以防尖叫,全身一阵哆嗦震颤,两眼一翻,已然晕绝。
  林三郎按照吴丽芬刚才所教,一杆到底,抵住花心,鼻中吸气,意在鞭梢,立即把一股处子元阴吸了过来。
  接着俯身在吴丽芬“人中”穴上用力一咬,由丹田提出一口真元,灌入吴丽芬樱口之中!
  吴丽芬悠悠醒来,长长喘了一口气,笑道:“哥,你真强!请放妹子起来,换小妹来吧!”
  林三郎翻身抽出长鞭,只见鞭身血迹斑斑,被褥上自然也有一团血污。
  吴丽芬拿出一条丝巾,先替他擦拭,接着又用丝巾捂住小溪,穿上内裤衣服,温柔的为他盖上棉被,柔声儿道:“哥哥稍候,妹子……”
  这话未完,林三郎已听到一阵马蹄疾响,由后面跟来,心中一动,急忙穿上自己的衣服,道:“糟糕,府内换班的来了,哥哥不能去南京了,妹子多珍重吧!”
  说着穿上靴子,推开后车厢门,展身跨步,已然飞出四丈有奇,落身在李府座车的顶篷之上!
  在下面驾车的吴丽芳,与前车之内的吴丽芬,大吃一惊。吴丽芬一跃下地,再一跃也上了车顶,只见百丈之外,果然有两骑骏马飞驰而来!
  吴丽芬把握时间,一把拉住林三郎的大手,大声道:“哥哥和妹子情缘已种,就真个这般狠心,一走了之?妹子的终身依靠何人?”
  林三郎也觉得英雄气短,拉着她跃下地,登上车辕,道:“道不同,难为谋,这有什么法子?我林三郎身在李府,身不由己!刚才你也听到府主吩咐,叫我返回香山,我怎敢抗命不返呢?”
  吴丽芬急道:“妹子三人,人海飘零,为的就是寻找一个像哥哥这般的良人,托付终身,今日妹子既与哥哥定情,只盼勿再相弃,妹子愿意随哥哥返回香山,可以吗?”
  林三郎忙道:“你们要同去北京可以,今后生活所费我可以负担,但要入香山李府,哥哥做不得主,必须请示府主、夫人才行!”
  吴丽芬喜上眉梢,道:“人不入李府,妹子并不在乎,只要哥哥不弃妹子,在哪里住都可以。……”
  这几句话功夫,后面两骑快马已然追上,赵守恕停住队伍,也圈骑驰了过来
  林三郎赶紧叫二女回车,一跃下地,对来人抱拳相迎,道:“原来是两位联络使,兄弟林三郎有礼了!”
  原来来者正是空空门下,陈少白、平子民二人。
  两人也抱拳回礼,陈少白道:“林兄弟辛苦,兄弟二人奉府主传召,飞骑赶来,府主与两位夫人呢?”
  林三郎先为他俩介绍了赵守恕,又道:“府主与夫人另有他事,已先走了,吩咐兄弟转告两位,携助赵局主护镖进京,兄弟则奉命返回香山。”
  接着他由怀内掏出锦盒,双手交过,又道:“托运之物在此,请两位验收!”
  陈少白打开锦盒,立即有一道耀眼的虹光由盒中射出。陈少白转向赵守恕,道:“局主请看,是这个吗?”
  赵守恕点头称是,陈少白盖上锦盒,放在怀中,道:“林兄任务已了,请回去吧!”
  林三郎拱手向赵守恕告辞。坐在前车厢边的吴丽芬已然下地,娇声唤道:“林大侠,慢走一步,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接着她又转对赵守恕万福道:“局主,奴家姊妹,忽然想起一事尚须留在北京办理,正在为难,现在刚巧林大侠要回去。奴家是否也可以跟随着一同回去呢?”
  赵守恕不疑有他,笑道:“姑娘来去自由,本局不便干涉,只要林兄弟同意,就可以了!”
  吴丽芬转身望向林三郎,还向他眨眨眼睛。林三郎道:“姑娘转道同回北京,对在下并无不便,有何不可?局主,两位大兄,带好旗帜,也请上路吧!”
  赵守恕打起手势,镖车继续前进。林三郎在座位下面掏出两面布旗,交予平子民。
  赵守恕问道:“林兄弟,这旗有何用处?”
  平子民指指高空的一头大鹰,笑道:“这紫色旗是本府代表,也是空中苍鹰巡逻搜寻的记号,红色用于求援,只要挂出去,苍鹰立即归府向府主及夫人传讯,立即有人赶来增援!”
  赵守恕亦喜亦疑,道:“平兄弟,快把紫旗给老哥哥,悬挂起来!老哥哥今晨已向府主禀明,大安镖局由今日起归入李府门下。不过,有一点老哥哥想不通,若是距离很远,府内如何驰援?”
  陈少白笑道:“府主神通广大,已收服一批奇大的老鹰,每只最少可载五人,运货三、五千斤。若是以它为空降部队,即使千里路程也用下了一个时辰哪!”
  赵守恕疑信参半的抬头向空中眺望,虽然看见高空有一头奇大老鹰时隐时现,却真不敢相信是李府养的!
  林三郎调转车头,尚未启行,忽由袋中掏出一支玉哨,轻轻吹出一声极短的锐响,近空盘旋的鹞鹰电泄而下,停在车顶横木之上。
  林三郎道:“鹰儿,你去禀报五夫人,座车奉命已返香山,镖车由陈、平两位护送!你到底跟向哪边,自己去请示吧!”
  鹞鹰像是听得懂他讲的话,歪着头望了陈、平二人一眼,随即急鸣一声,展翅冲天而,直往前途投去!
  赵守恕大觉稀奇,吴氏姊妹和她们的车夫也一般暗叫不可思议。
  双方这才真正分别,林三郎上了车辕,抖动缰绳,向来路驰去。吴氏姊妹的车则在后追赶一程,待镖车已去得没了踪影,吴丽芬姊妹立即下地,施展轻功疾追一阵,跃到林三郎身边,丽芬笑道:“三郎哥,跑这么快干什么?想甩掉妹子啊!”
  林三郎“哈哈”大笑,搂住她们的纤纤细腰,道:“妹子想到哪里去啦!我是见天已近午,想快点返回赵县,打尖休息,好继续办咱们事儿啊!”
  吴丽芬在午初的阳光下,颊上染红,娇艳欲滴,白了他一眼,“嗤嗤”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话,也不怕咬了舌头。”
  林三郎魔手已探入她的衣底,绕过后背,捏住左边玉峰,笑道:“是你故意弄什么烟引逗人家,如今做了一半,便想撒手耍赖,那可不成!”
  吴丽芬姊妹都吃一惊,丽芬面色有些泛白,强笑道:“你说什么?哪有什么烟?”
  林三郎笑道:“别隐瞒啦!我又没怪你,怕什么嘛!”
  吴丽芳坐在外边,一直默默瞅着林三郎,这时突然道:“姊,听说中烟者,情欲大发,不泄不止,怎么三郎都不觉得难过呢?”
  林三郎根本没吸进一丝,可是这时他却不肯说明,反而打蛇随棒上,笑道:“谁说我不难过,不信你摸摸看,还涨得很呢!”
  吴丽芬一听,伸手一探,果然探得长鞭如矢,急道:“这怎么办!怎么办!”
  林三郎指指不远处一座野林,出主意道:“我看咱们去那边好了!万一到不了赵县,我暴毙死了,乖乖,你岂不是要做寡妇?”
  吴丽芬望了妹妹一眼,忙道:“呸,呸,呸,童言无忌,胡说八道!快去林子里啊!”
  林三郎大喜,“啧”的香个面孔,提缰驱入林,后面的车子也跟了上来。
  三人跳下车辕,吴丽芬指指李府的座车。林三郎正色摇头,道:“这是府主与夫人的座车,我可不敢使用,去你们车上吧!”
  那边赶车的车夫取下面具,也走了过来,吴丽芬介绍道:“三郎,她是妹子的大姊,叫吴丽娇,妹子叫丽芬,小妹叫丽芳,至于来历,以后再说!现在先解去药性要紧。”
  林三郎见丽娇年约二十四、五,虽然穿着一身车夫的破棉衣裤,腰上束着扳带,看不出身材好坏,但面孔却十分俏丽,也是个美人胚子。
  他对二女点点头,叫声:“姊姊、妹妹!”拉了丽芬就要上车。丽芬忙道:“别忙嘛!妹子受不了啦!先让姊姊来吧!”
  林三郎瞠目道:“奇怪,你们三个都要嫁给我吗?将来争风吃醋,打起架来,可怎么办?”
  吴丽娇笑道:“我们姊妹情同一人,绝不让公子为难。……”
  林三郎忙道:“等等,等等,话可得先说清楚,我可不是什么贵人公子,我只是李府的车夫,说不定一辈子赶车子,你们若是要找贵介公子,可是找错人了!”
  吴丽娇笑着先上了车,道:“在愚姊妹眼中,无论你做什么,都是贵人公子!愚姊妹是爱你这个人,不是身分,这一点也请公子明白!”
  林三郎听她这般说,心花自然朵朵开,跨步登上车厢,关起车门,立即脱去外衣、钻入被底。
  被下吴丽娇已然变成了裸体美人,她殷勤的为他除去内裤,握住火烫的八寸长鞭,悄声道:“姊姊迫于环境,早已破身,希望公子原谅!好在芬、芳两妹还保有清白之躯,足以补过……”
  林三郎心中虽微觉遗憾,但这飞来艳福,一天之中,一箭三雕,未费吹灰之力,足可与府主媲美,还敢有什么不满意表示,忙道:“娇姊别这么说,能者已矣,咱们不谈,光看今天,你三位能这般看得起小弟,已令人感动感激……”
  说着,腾身而上,挺起长鞭,在“娇”手引导下,顺利入关,鸿图大展起来!
  吴丽娇虽说已非处子,床笫功夫亦甚了得,顶、旋、吸、缩,反覆使用,无奈这是个伟丈夫,功深力猛,也不过支撑了半个时辰,便已一泻如注,尖叫一声爽晕过去!
  林三郎依照吴丽芬适才所教,下吸上吐;长鞭抵在花心,将丽娇泄出的真阴之气,收入体内,顺势吐出一口真阳之气,灌入丽娇膻中。吴丽娇悠悠醒转,媚笑赞道:“公子真是勇猛无匹,姊姊拜服。”
  接着扬声呼唤道:“三妹,你进来吧!”
  吴丽芳满面娇羞的爬进车厢,吴丽娇又道:“打铁趁热,快脱衣服,别害臊啦!”
  吴丽芳在外面听了半天,早已春心荡漾,香溪水满,闻言脱去衣裤,钻入被中,贴着她大姊身边躺下。丽娇拍拍林三郎的光屁股,又笑道:“三妹未经人道,请三郎放温柔些,去吧!”
  林三郎移师过去,先来个长长热吻,丽芳在被底悄悄将炮位扶正,双手搂住他的熊腰,暗施压力。林三郎会意,挺杆缓进,虽觉里面温滑,但一寸处却有一物阻住去路!
  林三郎稍作停顿,哪知下面丽芳猛的一顶,长鞭过关到底,丽芳已哗然叫痛起来!
  吴丽娇起身坐在一边穿衣服,见状笑道:“好!过关啦!三郎好好干,姊姊先出去啦!”
  林三郎被她婉转之态,激起狂性,又见有人鼓励,便即挺杆抽送不停。丽芳一痛之后,渐被痒麻征服,为了止痒去麻,便也扭腰相迎,不多时,车摇地动,日月变色,哼叫之声大作。又战了半个时辰,双方才同时达到最高点,同时泄出!
  好半晌,双双自云端回来。吴氏姊妹都爬进车厢,这个索吻、那个索舌的亲热一阵。吴丽娇道:“三郎,你对姊姊三人还满意吧?”
  林三郎连连点头,笑道:“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是真的呢!你们三姊妹这么漂亮,也都有一身功夫,怎么看上我这个赶车的穷小子呢?”
  吴丽芬正色道:“三郎,妹子略通相人之数,看你鼻直口方国字脸,乃大富大贵之相,再加身手了得,将来一定飞黄腾达,妹子三人自幼漂泊江湖,全赖大姊教养照顾,感情深厚,誓愿永不分离,便是嫁人,也愿共事一夫,厮守终生。三郎你正是最佳人选,所以小妹才不惜施些手段,献身于君,只盼别以淫贱视之,……”
  林三郎大是感动,忙道:“你俩都是玉洁冰清,这还假得了吗?只怕我没你们想得那么好,会令你们失望呢!”
  吴丽娇笑道:“世事如棋,谁能完全料得准哪!不过,今日我姊妹既然献身,将来就不会后侮,请三郎放心!”
  林三郎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刚才我好像听你们提到‘公主’,公主是谁?”
  三女面色微变,吴丽芬笑着摸摸林三郎的厚耳垂,笑道:“想不到三郎耳朵真尖,这么远、这么小声都听得到哇!”
  吴丽娇接口道:“妹妹所说的公主,是一位住在东南海边的江湖异隐。早年姊姊等受她教养,学了一些功夫,姊姊十八岁后才离开她游行江湖,目的就是希望能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哪!”
  林三郎想想刚才她们在车上的对话,也没什么可疑之处,便慨然道:“好罢,你姊妹既然这般看得起我,林三郎夫复何求?走,咱们明日同去香山,求府主、夫人成全便是!”
  吴氏二女大喜,少不得又是一阵投怀拥吻,亲热了好一阵子,方始赶了两辆大车,继续上路!
  且说李玉虎等五人进入山东境内,见前途一片平原,连个山影也见不着,不由大奇。中午抵达一处大镇,名叫凤凰店,还未进镇,便遇上探路打点的趟子手。询问之下,才知所谓“泰沂山区”还远在数百里外,必须先过了“济南府”才能到达,若依着镖车行程,明日中午才能到!
  李玉虎不觉有些烦躁,翠儿道:“爷,你瞧小鹰又来了一只,大约有消息呢!”
  说着拿出玉哨一吹,那鹞鹰已落在翠儿肩头,吱吱喳喳的叫了起来!
  翠儿听了一会,笑道:“爷,府里已派出陈少白、平子民赶到,林三郎已折返了!有他们两人护车,不会有事啦!”
  李玉虎这才展露笑容,道:“好,你去跟住镖车,一有情况立即来报,知道吗?”
  那鹞鹰长鸣一声,展翅往回飞去。李玉虎又对趟子手道:“孙大哥,你在这儿等车队吧!本座先去济南府瞧瞧,说不定会去泰沂山区,请赵局主不必等候,按行程直下南京就是!”
  那趟子手躬身应了,心中对这位府主更加敬若神明。
  李玉虎领头绕过市镇,放骑直奔济南。五匹龙驹都有日行千里的脚程,这时尽情奔驰起来,真似五支锐箭一般,贴地向前疾射。官道上的行人车辆,只觉得有一阵疾风打身边次第掠过,惊奇抬头张望之时,才听见蹄声,而看见的也只是几个马屁股而已!
  所以,不到一个时辰,济南府城已然在望!
  李玉虎拍拍飞龙的颈项,示意缓下势子,五骑龙驹也觉得跑得尽兴,便立即缓住飞驰,用小碎步驰向城门!
  守城的兵勇望见五骑马这等形状,不敢查问,但谁知才进城门,街边一家茶棚之中,陡然跃出两名十七、八岁的俏丫鬟,闪身来到路边,莺声招呼道:“来的可是香山李公子吧?小婢等奉命等候多时了!”
  李玉虎轻轻带住飞龙,俊目闪光,见两个丫头打扮的少女,一双精明、清亮的目光中,隐含煞气,不由一怔,笑道:“两位是谁?怎生识得李某人?奉谁之命等候在此?有何贵事?”
  两少女展颜一笑,竟也十分迷人,一齐屈膝万福,其中一人道:“小婢杏子、春子,对公子早有耳闻,今奉家主人之命,特来相请,请李公子赏脸随小婢走一趟鄙府如何?”
  翠儿提缰而前,脆声道:“爷,想不到你的大名,这么快就传到济南府了?小妹妹,你家主人是谁?邀我们爷去干什么啊?”
  杏子又对翠儿屈膝行礼,笑答道:“家主人久居济南,对香山李公子及夫人们十分仰慕,听说公子保镖上京会路过此地,便命小婢两人在此守候奉请;至于有什么事,小婢则是不知!”
  李玉虎见街头行人纷纷止步观望,愈集愈多,把城门都快堵住,忙道:“好,咱们就去府上见见你家主人,请带路吧!”
  春子去茶棚旁牵过两匹马,与杏子飞身而上,身手干净俐落,引得伫足而观的路人,都大声鼓掌喝采,二女嫣然一笑,杏子道:“李公子,小婢有僭,在前带路了!”
  说着,双膝一夹,竞与春子二人沿街驰去!
  李玉虎等人心里虽有个闷葫芦,但艺高人胆大,却无所惧,也坦然提缰,随后追去!
  一行七骑,踏着济南城内的石板大街,蹄声如雷,转眼间转了七八个弯,来到一座滨临大湖的巨宅门前。
  那大湖一平如镜,广数十亩,虽是冬季,湖水并未冰封,湖上仍有数十只画舫在湖心荡漾,湖东面一座秀峰,挺拔嵯峨,正是济南城中的两大名胜,“大明湖”与“千佛山”。
  而巨宅墙高丈二,门楼宽有两丈,左右各有一只石狮子。大门红漆为底,上面嵌着数十个拳大的黄铜钉,十分雄伟气派!
  春子一马当先,对门楼两侧站着的壮汉打个手势,大门哑然敞开。
  她带头驰进大门,转过影壁墙,滚鞍下马,立即向内奔去。
  杏子则收缰下马,招呼道:“公子、夫人请进!”
  李玉虎顾及礼貌也跟着在门前下马,林灵、翠儿、小蓉、如玉自然纷纷跃下。
  杏子将自己的马匹交给迎出的壮汉,亲身去接李玉虎手中缰绳。李玉虎却把缰绳向金鞍扶手上一绕,笑道:“不必麻烦姑娘,飞龙等甚通人性,脾气却不大好,不愿叫等闲牵它,姑娘只须替它们找个休息的地方就可以啦!”
  杏子一怔,旋即笑道:“果然传言不虚,连公子的坐骑都非凡品,实在叫人羡慕!”
  说着,带头步人大门,转过影壁墙,只见墙后是一片石扳铺成的广场,沿外墙一边是马房,一边是车房,左右则是厢房,正面乃一座华丽大厅。
  李玉虎见马房内马匹甚多,草料皆全,便道:“杏子姑娘,叫飞龙它们在那边休息,可以吗?”
  杏子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这么贵重的马鞍,要不要卸啊?”
  李玉虎笑道:“小蓉去吧!咱们先见见你家主人!”
  飞龙等五骑跟了进来,自动走进马房之中。
  马房中一阵扰动,原先的几十匹马纷纷退开,让出一片空地。小蓉进去卸下鞍褥,挂在墙上,随即提着革囊、包袱进了去。
  随后牵着杏子坐骑的壮汉望见这种情形,不由赞道:“真是马王龙驹……”
  说着,想上前摸摸它,哪知吃马王飞龙回头瞪了一眼,竟忍不住打个寒颤,不敢上前,只口中喃喃道:“乖乖,这么凶干嘛?不让摸拉倒!”
  李玉虎虽不知这一幕,可是对马王与马鞍的安全绝对放心!便随着杏子步向大厅,才走了一半,便见厅内涌出一大批娘子军。
  为首一人,秀发高髻,柳眉桃腮,琼鼻樱唇,生得十分美丽,身材高姚,都穿了一套织锦绣银的奇特衣服,脚上是一双雪白的布袜,拖着一双夹脚拖鞋。
  李玉虎不由一怔,传音问道:“这是什么衣服?”
  翠儿也传音低声笑道:“这是东洋和服。这人恐怕和镖车队里的两个丫头有关系呢!”
  李玉虎恍然,忖道:“有意思!我正想找你,不想你自动送上来了!……看你要玩什么花样吧!”
  双方对面走着,在场中相遇,杏子抢前一步,介绍道:“李公子,这位便是家主……”
  那身穿和服的女子一出现,便一直上下打量着李玉虎,由头到脚已经看了几遍,这时来到面前,陡然双膝跪地,叩头道:“罪女石川金凤子叩见李公子……”
  此言一出,全场之人都大感意外,石川金凤子身后一群十几个女人也一同跪下,其中一位约四十以上的妇人,严声道:“公主,你何罪之有?”
  李玉虎衣袖轻拂,发出一片暗劲,将石川金凤子托起,也笑道:“姑娘何罪之有?李某并非官府之人,姑娘要自首,似乎找错对象了吧!”
  石川金凤子轻轻运功,挣了两下,发觉仍然不能下跪,清亮的美目中,精光一闪,转身挥手示意,要身后诸女让开,这才转身让在一边,道:“公子若想知道详情,请至后堂容小女子禀告!”
  李玉虎见她表情诚恳,态度恭谨,便即点头答应。石川金凤子怦然色喜,一边碎步在前带路,一边吩咐左右丫鬟,道:“快快准备餐点,李公子和夫人还未用过午饭吧?”
  李玉虎觉得这女人真是玲珑心肝,不由笑道:“李某心急赶路,果然还不曾吃饭,打扰姑娘了!”
  石川金凤子微微一笑,带着李玉虎等人,穿过华丽的大厅,直趋后进。
  厅后仍是个四合院,院中有一长廊,高出地面两尺,穿过院中一个荷花池,布置精美的花园,直达后进一座两层楼房!
  李玉虎等人随她步入一楼,见进门处是一玄关,丈余见方,由玄关上去,是高出地面一尺的地板,擦得雪亮。地板上则用雕花糊绢的拉门,将房间间隔成几个单位!
  正中央是条走道,通向后边的楼梯,右手边像是一间客厅,左手边则是饭厅,不过此时拉门都已拉开,显得分外宽敞。楼后则是一大片花园,不过此时正值冬季,园中除了几株翠柏,都已光秃秃,只剩一树枯枝。
  但奇怪的是,两厅之中布置得虽然十分素雅别致,可是就没有一张椅子,地板上铺着极厚的雪白长毛地毯,正中央却只摆着一张高不及一尺的矮桌,四周散放着几个厚厚的织锦棉垫子。
  石川金凤子看出李玉虎等人的讶异,率先脱去拖鞋,面外跪在玄关上的地板上,莺声婉转的笑道:“这是鄙国的典型陈设,请公子与夫人们原谅,先脱下鞋子吧!”
  说着,伸手作势要李玉虎伸脚过去,好为他脱鞋。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不敢有劳姑娘!”
  随便一蹬,已把布鞋脱在一边。林灵等人都是天足,穿的也都是绣花便靴,便也学样脱在玄关之下。
  石川金凤子微微一笑,碎步走到左边房内,又屈膝跪在小矮桌前,举手作势,道:“公子、夫人请坐……”
  李玉虎摘下皮帽,小蓉上前接去,连手中所提的包袱一起放在一边。李玉虎笑道:“李某不惯跪坐,请姑娘勿怪!”
  说着,撩起长棉袍,便盘膝在石川金凤子左首坐下。林灵、翠儿学样,坐在他的下首,小蓉、如玉则在林灵两人背后远远的坐下。
  石川金凤子纤手轻轻一拍,立即有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疾步奉来两个托盘。
  一盘之中放着一套精致陶制茶具,另一盘则是个炭炉和一个陶质大水壶。
  石川金凤子态度从容、举止优雅熟练的泡了一小壶茶,第一泡却不饮用,竟自倒在盘中,第二泡、第三泡则倒在一个有柄的大杯子里,再由杯子分别斟人小茶杯,首先奉给李玉虎,笑道:“公子请先用茶!”
  李玉虎小时曾见过大人讲过“茶道”,但并未留心,近来回京,已在家中习惯喝盖碗茶。不过这时见主人举止优美、安详从容,颇是欣赏,便道一声:“谢谢!”便自接过去细细品尝。
  林灵、翠儿见状,觉得十分有趣,便也照着学样。翠儿笑道:“这茶入口甘甜,真好!”
  石川金凤子又分予小蓉、如玉两人各一杯,笑道:“夫人真是茶道高手,一品之下,便能道出此茶的优点。”
  翠儿脆声笑道:“我哪懂什么茶道?不过是舌头灵活,能辨优劣而已!”
  李玉虎放下小茶杯,闭目细细品味,同时打开天眼,将周遭环境大略看了一下。
  他见旁边这位自称“罪女”的石川金凤子,头上桃色灵光,十分纯净,并无邪气。奇怪的是,厨下的一干丫头、妇人却似都有暗红血光,煞气甚重,便道:“李某夫妻皆是江湖俗人,哪懂什么茶道?姑娘有话请直说吧!”
  石川金凤子神色一暗,清亮的眼中忽然充满忧伤,垂头低声道:“公子南下,不是要追拿上次劫镖大盗吗?罪女便是主谋,请公子治罪?”
  翠儿一惊,脆声道:“真的?不像嘛!”
  李玉虎也是一惊,却道:“当日李某与赵局主定计之时,并无外人在座,姑娘如何知道?”
  石川金凤子微显笑意,道:“小女子在京中自有眼线,虽不曾参予定计,但从公子近日在香山开府、传出的种种神迹,以及愿意屈尊降贵,为大安护镖,公开南下的种种迹象判断,目的不是想诱使上次劫镖者出面吗?”
  林灵不由赞道:“姑娘心细如发,判事明确,真是难得。”
  翠儿道:“奇怪!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躲起来,反而坦白承认呢?难道你以为咱们打不过你吗?”
  吾川金凤子一声长叹,低声道:“小女子自知非公子、夫人敌手,怎敢以卵击石?实在说,小女子是想借公子之手,清除门中败类,但不知公子肯伸援手否?”
  李玉虎慨然正容,道:“李某以替天行道为职志,姑娘有何困难,请说来听听!只要不违背道义,李某一定助姑娘一臂之力!”
  石川金凤子叩头道谢,道:“公子先请用些餐点,再听小女子禀告吧!”
  她举掌拍了两下,丫鬟这时送上六个大托盘,每盘放着六个小碟、一双筷子。石川金凤子又道:“这是按鄙国烹煮之法所制的小食,请公子及夫人尝尝!”
  六名丫鬟在每人面前放下一个托盘。石川金凤子举起筷子,一一介绍菜名,如:“寿司”、“烤鱼”、“春卷”……等等。
  李玉虎等人每人一盘,一一品尝,觉得酸酸辣辣,却不够咸,没什么味道。
  石川金凤子挥退丫头,一面陪着食用,一面说出个人的遭遇。
  原来,她不但是东洋人,而且是石川幕府将军的嫡系子孙。石川一系,原是奥州盘城城主,十五年前被步将才藏横木纂杀,府中上下百数十人一起遇害。金凤子当时只有六岁,被府下一名伊贺武士夫妇,将她和一名幼弟救了出来。
  事后,才藏横木按册查点,发现死者中少了石川嫡系的一子一女,不由大为紧张,立即悬赏黄金千两,捉拿两人。
  伊贺武士带着两人东藏西躲的过了年余,终觉非长久之计,最后在忠心老臣资助之下,带了二十几名幼女,一同搭上东渡经商的船只,逃来中国。
  他们有计画的培养少主姊弟及一群少女,在少主石川大源十岁之时,改名石大源,并设法将他送人泰山派门下习艺,希望艺成之后,再返回东洋除奸复仇,夺回被才藏横木占去的基业!
  而公主石川金凤子则被训练为一个忍者,将来回东洋后献于才藏横木,伺机刺杀奸人!
  这一切,对矢志复国的孤臣孽子而言,原是理所当然,应该的牺牲,因此金凤子自然无怨无悔咬牙苦练,但长大之后,发现这对夫妻,男的在海边常做海盗内应,杀人越货,手段残忍,女的则在一批丫头成长之后,竟也在泰沂山区建了座秘密基地,干起无本生意,数年来,四起镖车劫案,便是她们干的!
  这还不算!有一次为庆祝天皇生日,大家都喝了酒,老婆子酒后吐真言,说是将来回国之后,她夫妻还要取代才藏横木,担任“盘城城主”呢!
  金凤子其实已满二十,不但武技已得真传,更且天资聪慧,熟读了不少“汉”书。知道自己姊弟已沦为伊贺武士的工具,虽想反抗,可又偏偏师出无名,即使成功,也会落个弑杀恩师的恶名,永远也别想在族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所以她一直隐忍不敢发作,直到……
  金凤子说到此处,深深望了李玉虎一眼,又道:“近来京中不断传来公子的种种,小女子判断公子必非常人,昨夜又有信鸽传来更进一步消息。小女子以诸葛神数起了一课,得知公子乃是我辈命中的贵人,这才下了决心,让心腹二婢去城门迎接公子与夫人人府,以便……”
  这句话还未说完,忽然与小蓉、如玉同时软软歪倒地毯之上!
  李玉虎与林灵、翠儿都吃一惊,翠儿娇声道:“哎唷!你们是怎么啦!”
  李玉虎迅即闭目,运用天眼一瞧,只见三人身上都泛起一身燥红,显然是中了某种毒物,再一察看自己和林灵、翠儿,燥红却已被“阴神”指挥着真元,包裹起来,正自以三昧真火加以锻链!
  他心中一动,立即传音林、翠二人道:“快快倒下假装中毒,看看她们玩什么花样!”
  说罢,也跟着歪身,倒了下去!
  林灵、翠儿依样画葫芦,躺在一边,翠儿却仍传音道:“爷,好好玩哪!是谁下的毒,你知道吗?”
  李玉虎虽然闭上双眼,但天眼睁开,看的更是清楚,只见厨下走来一个四十余岁妇人,满脸凶狠的横肉,手执一柄宽仅两指的弯弯长刀,缓步步了进来!
  她先用脚踢踢林灵、翠儿及李玉虎,见三人都软绵绵昏睡过去,这才放松警戒,“嘿嘿”冷笑,道:“拿绳子来,先把几个丫头捆上……”
  厨下出来六名丫头,四人执了绳索,正待捆人,门外人影一闪,原先迎接李玉虎的杏子、春子已然奔了进来,见状叫道:“师父,公主怎么啦!李公子怎么……”
  那妇人“嘿嘿”冷笑,道:“你们俩回来做什么?为师不是叫你上山吗?”
  杏子走到公主身边,摸摸她的身子,惊道:“师父,你给公主也吃了和合散啦!这怎么得了?”
  那妇人大笑道:“公主不是说今日有贵人临门吗?这位李公子一表人才,家大业大,听说还有七个老婆呢!公主若想托付终身,不用点手段怎么成?为师在帮她忙啊!”
  杏子急忙跪下道:“公主请李公子来,是希望他能助少主完成复国心愿,可没说要嫁给李公子!师父,求求你想法子解了他们的毒吧!”
  那妇人“嘿嘿”冷笑,道:“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和合散有解药吗?为师又不是男人,怎能替公主解毒?”
  杏子急道:“这怎么办?怎么办?一下子六人都中了毒,怎么解呢!光靠李公子一人,怎么行呢?”
  那妇人又自冷笑一阵,道:“所以为师才要先把她们捆住,万一这小子不行,可以抬到外面去,请阿黄帮帮忙,他一定很乐意!”
  杏子与春子大惊失色,杏子急道:“这个万万不可!李公子若晓得此事,岂肯再帮主公、公主?不砍了咱们,已经谢天谢地啦!”
  那妇人一阵狂笑,道:“谁说要他们帮忙的,凭为师夫妻及伊贺此人,只要弄够了钱,还怕找不到帮手吗?这位公子又不是东洋人,好端端地怎会跑去东洋协助主公复位?杏子啊!你真是少不更事,太嫩了!”
  杏子一怔,道:“师父说得也是,那该怎么办?”
  那妇人道:“依为师主张,把他们扣留此地,向香山李府发出通知,限期半月,筹银一千万两来赎!咱们有了这笔钱,何愁大事不成?”
  杏子、春子一齐摇头,道:“不行,公主晓得了,一定不会肯……”
  那妇人勃然变色,道:“死丫头,我管她肯不肯,你们最好乖乖听话,把公主和李公子先抬上楼去,其他的少管……”
  那妇人说着,瞧见小蓉身后的革囊与包袱便要去拿,李玉虎见状,立即睁开双目,“哈哈”笑道:“老妖妇,休动本座的东西!”
  那妇人大吃一惊,长刀一挥,用刀尖指住翠儿的玉颈,回头望见李玉虎依然躺在地上,不由十分惊奇,问道:“公子爷怎么醒了?难道老身的药失灵了吗?”
  李玉虎眨眨眼,笑道:“问你自己啊!本座如何晓得?”
  那妇人见他仍末起身,只怀疑他吃的药量较轻,尚未完全昏迷,却已不能动弹,便探问道:“那公子为何还不起来?”
  李玉虎笑道:“躺着不是满舒服吗?起来干嘛?”
  那妇人凶睛一转,“嘿嘿”冷笑,道:“公子就躺着吧!老身想看看公子带了什么宝贝!”
  说着,便弯腰去拿,哪知手才伸出一半,胁下一麻,已吃一股暗劲袭中穴道,随即全身一麻,便已僵住。
  而手上的长刀,把握不住,竟直向翠儿颈部刺去!
  杏子惊叫一声,想扑过去救人,但哪里来得及,眼看着翠儿就要丧命,哪知翠儿一张嘴,竟把长刀咬住。
  接着她伸手捏住刀身,由口中取出,挺身坐起身子,脆声笑道:“哎唷,这刀好奇怪哟!大概是你们由东洋带来的吧!”
  那妇人见状大惊,身体虽被定住,嘴巴还能讲话。不过她并不回答,却突然怪叫一声,下了一道突击的命令!
  站在旁边、手拿绳索的六名丫头,闻声立即行动,六人分成三组,扑向林灵、翠儿及李玉虎。林灵此时也不再假装,飘身而起,双袖一阵飞舞,六名丫鬟全被点中软麻穴,跌倒了三双!
  杏子、春子惊喜交集,杏子道:“原来夫人及公子都没受害,真是谢天谢地!请公子爷赶快救救小婢的主人吧!”
  那妇人则是大惊失色,凶睛一转,心知这几位看似少不更事的男女,果然如传言所说,有神奇莫测的功力,于是立即见风转舵,“嘿嘿”干笑两声,道:“公子与夫人果然不凡,贱妇大开眼界。贱妇怀失国丧家之痛,求好心切,行事确有冒失之处,求公子与夫人担待原谅!”
  杏子、春子忙跪俯在地,杏子道:“求公子先救小婢主人吧!至于家师也请公子原谅!……”
  李玉虎坐起身来,笑道:“想不到你二人倒是挺善良的!可是你们可知道,你师父一共残杀了多少中国人吗?只怕她六人也曾动过手吧?”
  杏子抗声道:“相打无好手,师父常说,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为了自身的安全,小婢也没法子啊!”
  李玉虎正色道:“话是不错!不过是他们找上你们的吗?为了劫财而杀人灭口,永绝后患,是对的吗?”
  杏子一时语塞,垂头沉思。春子却道:“公子,小婢等只知奉命行事,便是明知不对,也必须去做,这是东洋武士精神,绝对服从!”
  李玉虎微微一晒,道:“真的吗?若是你师父叫你死,你就去死吗?”
  春子毫不犹疑的回答道:“是,不要说是师父,就是主人要小婢死,不问任何理由,小婢都会马上自杀。”
  李玉虎夫妻三人都不由怔住,翠儿妙目一转问,道:“你们东洋人都如此吗?”
  春子道:“是!”
  翠儿道:“不见得吧!若东洋人都这样,为什么还有纂夺之事发生?你们的主公、公主又为何流落中国呢?现放着你们师父,就不肯听公主的话,是不是!”
  春子迟疑道:“是的,不过家师也不敢公然反抗公主,否则就和叛臣一样,会被人家瞧不起的!”
  李玉虎笑道:“这么说,纂夺城主之位的才藏,又如何能接任城主之位呢?”
  春子也被他问住,答不上话来!
  僵立一旁的妇人,这时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中国也是如此,公子何必独责鄙国?现在的永乐皇帝不也是由他侄子手中,把帝位抢过来的吗?”
  李玉虎凤目一转,笑道:“话是不错!可是其中的道理曲折,一时也讲不清楚,咱们暂且不谈,先谈谈你吧!你自己觉得是好人还是坏人?是王还是贼呢!”




第六册 第五章 巧破贼窟

那妇人叹一了口气,道:“都是,也都不是!对主公、公主而言,贱妇应是孤臣,对这些丫头来说,贱妇是师傅;但对一些镖客而言,贱妇便是残忍凶徒,对不对?”
  李玉虎点点头,也叹了一声,道:“不错!目前你确实有好有坏。但往后看,财富积得多了,就会带着他们回国,雇用更多的武士,用尽一切手段,为他们复国,对不对?”
  那妇人笑道:“这是孤臣孽子生存目的!”
  李玉虎却又道:“再往后,你又会把他们杀了,取而代之,让你的丈夫当城主,对吧?”
  那妇人神色一变,辩道:“那可不一定!若主公确有干才,贱妇夫妻并不一定要取而代之。”
  李玉虎又叹一声,道:“有无干才是假,有没有自卫的能力,才是真的。所以说来说去,促使你有这么大的野心,杀害那么多人的唯一凭藉,是你自认为有了不起的一身功力。若是和常人一样,敢犯上作乱,向别人挑战吗?”
  那妇人神色一凛,急道:“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李玉虎微微一笑,正容道:“为了防止你再兴风作浪,本府要废去你这身功力!”
  那妇人神色立转狞厉,哑声咬牙道:“你敢,我伊贺门绝不饶你……”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替天行道,绝不怕人报复,你不用吓唬人啦!”
  说着,宽袖一拂,先解了她的软麻穴。那妇人把握住最后机会,还想做困兽之斗,厉叫一声,张牙舞爪,竟向李玉虎扑去!
  李玉虎右掌出指,凌虚一指,点了两下,正中那妇人膻中、气海两穴,只见她立时如泄了气的皮鼓一般,软软的跌在地毯之上,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李玉虎剑眉一挑,对杏子二人道:“架她出去,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解药!”
  春子、杏子“嗨!”声答应,便上前把扑地痛哭的妇人挟抬出去。李玉虎走到六位丫鬟面前,俊目打闪的看了一下,挥袖连点,那六人也软软的伏俯在地。
  李玉虎道:“你六人罪孽尚轻,本座不为己甚,只暂时闭住你们的穴道,一月之后,自然恢复。一月之内,盼你们好好反省,日后绝不可再仗着这点武技害人,知道吗?”
  那六人都以为自己也相师父一样终身成残,哪知竟还有悔改机会,不由大喜过望,一同叩头,道谢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奴婢等一定改过。”
  李玉虎袍袖一拂,已将六女全部托起,道:“只要改过向善,一切都好商量,现在快去把你们师父害人的毒药,统统拿来!”
  六女答应一声,姗姗走了出去。杏子、春子已然回来,跪在地上,杏子道:“启禀公子,这和合散确实没有解药,但只要经过交配,便可解去。”
  翠儿问道:“若是没有会怎么样?”
  杏子道:“据师父说,会昏睡三天不醒,内火自焚而死!”
  李玉虎剑眉一皱,道:“灵儿,先让她们服一粒九转上清丸看看!”
  林灵打开革囊,先取出一块拳大水晶石,放在桌上,那晶石呈金字塔形,色泽紫红,中间似嵌了一朵小小的红花办,放在桌上不久,一室之中,立即温暖如春。
  翠儿奇道:“四姊,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啊?”
  林灵在革囊中又取出一只小玉瓶,倒出三粒九转上清丸,喂在小蓉、如玉及那石川金凤子口中,一边笑道:“这是大姊和二爷的杰作,叫做火玉塔,是把一片火玉嵌入紫水晶中磨成的,用来保温取暖,满管用呢!”
  翠儿把玩一阵,笑道:“哈!这东西摸上去不烫,却能令一室生春,真神奇呢!”
  李玉虎笑道:“火玉的热度,藉着四面水晶反射出来,本身反而不太热了,唔,亏她们想得出来!”
  此时,六个丫头已托了六个托盘,上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磁瓶磁罐,还有一大把香,其中一人道:“公子爷,师父炼制的毒药都在这里。……”
  李玉虎向窗外一指,道:“都放在窗外去吧!”
  六人又一齐回头,连托盘一齐放在窗下。李玉虎拉开窗门,左掌遥伸,掌心射出一片淡淡金霞,将毒药瓶罐裹住,右手中指一弹,已弹出一朵淡青火花,射入金霞之中,那瓶罐立即燃烧起来。
  眨眼功夫,化为一团烟雾,李玉虎右手一招,收回弹出的“三昧真火”,左掌向天空一托,那一团烟雾直上高空,吃天风一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六名少女丫头,在外边看得清清楚楚,室内的杏子、春子,自然也已瞧见,对李玉虎这般神奇功力,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敢动什么歪脑筋了!
  李玉虎瞧见她们目瞪口呆,一脸敬服惊奇样子,微微一笑,转身坐到小蓉、如玉面前,闭目张开天眼,细瞧两人体内的反应效果,只见九转上清丸虽有神效,消去了大半粉红色药毒,却仍有小半到处流动,不肯屈服,石川金凤子也是一样!
  再一瞧林灵、翠儿与自己,毒性虽已消去,但另一部分,是促进亢奋的无毒药性,却仍留在体内。
  他自觉心弦一震,脑海中忽然浮现昨夜小蓉、如王的玲珑裸体,不由得玉杵震颤,跃跃欲出!
  他暗暗一凛,叹息一声,张目一瞧,却正遇上林灵、翠儿四只睛睛都定定望着他,流露出一副温慕神情!
  李玉虎飘身而起,道:“看来咱们也受害了!”
  翠儿妙目一转,对杏子笑道:“把你们公主抬上楼,其他人统统退出去吧!”
  林灵会意于心,拿起桌上的紫色晶塔,双袖一卷,已将小蓉、如玉轻巧卷起!娇躯微晃,已当先飞上楼去!
  翠儿见状,伸手接过石川金凤子,道:“你俩也出去!爷,拜托把咱们的东西拿上来吧!”
  杏子、春子已知她们的意思,心中暗喜,同时又瞧见林灵显露了一手,超出想像,也不敢再有丝毫反对,立即恭声应了,乖乖关上窗门,走到前厅等候!
  李玉虎提起革囊包袱,举步登楼,只见上面用纸门隔成五间,靠楼梯是一条木板通道,东西两面有两个木门,里面则是浴室与厕所!
  林灵与翠儿此时则在正中两间,由壁柜里拉出被褥铺在地毯之上。
  翠儿望着他笑道:“爷,你先去四姊那边,我先替她们准备一下!”
  李玉虎此时也觉得欲火大炽,若不发泄,虽不至于内火自焚,终也是难过得很。而小蓉、如玉与石川金凤子功力较差,更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林灵此时媚眼如丝,拉他进房,关上纸门,立即替他宽衣解带。片刻之后,两人已然赤条条钻入被底。
  李玉虎等不及细细调情,立即腾身上马,先将玉杵束紧,探入阴窍,立即放松,加紧穿梭飞驰。林灵亦受到药力影响,春涨潮满,片刻间已然得趣,娇声低唤起来!
  顿饭之后,林灵已登上第一个高潮,只见她汗珠如雨,玉脂也似的娇躯一阵震颤,娇呼道:“爷,爷,好美,好美噢!……”
  翠儿拉开中间纸门走了进来,飞快的脱去衣服,挤了进来,李玉虎移身过去,亦飞快的抽插旋转,不多会功夫,也将翠儿送上西天极乐世界转了一圈!
  她幽幽回醒,推推李玉虎,脆声道:“爷,快过去吧!看小蓉样子,身子挺烫呢!”
  小蓉怎能不发烫呢?
  自从昏迷,便一直不断的做着绮梦,梦中府主对她百般挑逗,逗得她全身痒酥酥、热辣辣,难受得要死,她忍不住低声呻吟:“府主……婢子好难受……”
  李玉虎赤身钻到她的身边,听见她这阵喃喃呓语,摸着滚烫滑腻身子,不由一阵震动。
  他悄悄一探,溪中春潮如雨,不必再行加工,便即腾身而上,悄悄用膝盖顶开双腿,努力把涨如儿臂的玉杵收缩一半,寻隙觅缝,直向幽洞中顶去!
  小蓉被一阵撕裂巨痛痛醒,她“唔”了一声,全身颤动,张眼瞧见府主的左颊近在尺尺,不由得芳心大跳,双臂一伸,紧紧搂住虎背,同时也赶紧把双眸闭上。
  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却又热切的盼望这是事实,忆起刚才种种,正在纳闷,耳中却已听见李玉虎悦耳传音,道:“小蓉,咱们都中了暗算,非如此不能解毒,你忍着点……”
  小蓉这才体会到,适才产生巨痛的地方,插着一支火烫巨棒。那巨棒竟似活的,渐渐涨得更长更大,撕裂的痛苦又产生了,她咬牙紧紧忍住,眼中的泪水,却忍不住滚落下来!
  不过,幸亏巨棒顶在一团软肉之上,热力烫得人全身发痒不说,那软肉经巨捧轻轻点拨,竟叫人骨为之酥、肉为之颤,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竟然盖过了疼痛感觉!
  她忍不住想让那软肉多点几下,下身不由自主扭动起来!
  李玉虎已是开“矿”专家,知道小蓉年纪小,功力差,受不住开“封”的痛苦,所以并不抽动,只轻轻的旋动肢腰,运起无上神功,将玉杵略略缩到恰好尺寸,抵在花心软肉磨旋起来!
  也不过盏茶功夫,小蓉已然耐不住强烈刺激,全身香汗如雨,娇喘加疾,口中喃喃娇呼道:“爷,爷,受不了!啊!受不了……,我要疯了!……”
  李玉虎这才又将玉杵放松,缓缓抽提轻点,一下下,结结实实的点撞着花心,而肉棱子刮着紧窄洞壁,不仅让小蓉感觉到更强刺激,同时也带给他自己无比乐趣!
  小蓉闭着眼把头摆来摆去,樱唇微启,口中不断随着那“打击”“唔,啊!”作响,她直觉得自己像一根弦,被那种刺激愈绷愈紧,也不过两三百下,她啊声尖叫,弦突然断了,魂陡然飞了,她飘飘荡荡,轻松无比,似乎又回到梦中去了!
  她模糊的暗自忖道:“我死了,舒服死了,爷!爷……”
  李玉虎一听声音,就知道结果,下身疾顶两下,抵住花心,立即有一股清冷元阴之气,由其中散泄出来,他缓缓吸一口气,尽数收为己有,俯身轻轻在小蓉的人中上咬了一下,又用口唇含住樱唇,一连灌下两口纯阳之气!
  小蓉被阳气一冲,幽幽醒来,长长吁一了口气,张目见府主仍挺臀俯在自己身上,不由羞红双颊,垂目不敢与他对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怎样?好了吗?”
  小蓉嗫嚅道:“谢谢爷,奴婢身如一羽,好……了……”
  李玉虎俯身在她鼻尖上吻一下,笑道:“好好休息,我还有得忙呢!”
  他缓缓抽出玉杵,小蓉心中一痛,几乎要把他拉住,不让他离开!
  这时,翠儿在另一边叫道:“小蓉,睡到这边来吧!”
  小蓉大羞,扭头一扫,见翠儿正躺在五尺之外,此时正将被子掀起,露出了里面赤裸玉体!
  李玉虎坐在一边,推推她玉笋也似的乳房,也道:“去那边睡一下吧!”
  小蓉这时已察觉旁边还有如玉,心知府主还要替她“解毒”,便厚起脸皮,迅速“滚”了过去!
  翠儿把她收在怀中,“嗤嗤”娇笑,道:“小妮子满会滚嘛!还痛不痛!”
  小蓉把头缩在被内,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得如玉“哎唷”一声,痛呼出声!
  小蓉忍不住“嗤”笑出声,想到适才种种,如真似幻,如在梦中,忍不住翻个身,悄悄偷看起来!
  只见六尺之外,府主在被中与如玉叠在一起,上面人面田田,口唇密合,如玉喉中“唔”声作响,而被浪也渐渐加疾!
  但是也不过盏茶工夫,下面的如玉猛摆头摇落被封的口唇,大大喘着,叫道:“府主,府主,奴婢要死了,死了!啊!”
  啊声之后,一阵哆嗦,便自寂然如死,府主这时却轻轻咬她一下,又吻住如玉的樱唇。
  片刻之后,李玉虎翻身下去,如玉长吁一声,醒了过来,一把抱住李玉虎,在她脸上猛吻了几下,道:“府主,谢谢你的恩典,奴婢贱躯,还能令府主满意吗?”
  小蓉心中暗骂:“这如玉真是皮厚,这种话居然敢说出口……”
  却不知如玉出身丽奇院,曾受过什么教育?
  李玉虎微笑点头,却道:“你去小蓉那边休息一下……”
  翠儿已招手道:“如玉,先到这边来!我告诉你!”
  如玉这才发现房中的情形,颊上一红,却大方的起身,走了过来!
  翠儿向里边让让,示意如玉躺在小蓉旁边,低声笑道:“咱们府主非一般常人可比,想让他满意,难得很呢!你等着第二轮吧!”
  如玉、小蓉相顾凛然,但瞧翠儿与林灵似已司空见惯,再想想香山后洞他们夫妻的生活,方才真正体会到府主“威力”!
  她两人屏息静观,只见这一次李玉虎改变方式,并不强行登陆。他先拥住石川金凤子,含唇渡气,把金凤子救醒,低声道:“姑娘,你我都中了和合散,你知道吗?”
  石川金凤子和小蓉一般,正在迷糊中做着春梦,梦中自己仰慕的李公子,温柔体贴,情话绵绵,逗得她心痒难耐,此时忽然清醒,只觉得周身如处火炉,皮肤下似有千百只蚂蚁爬动,幽洞中阵阵奇痒,更叫人急思抓搔!
  她扭动身躯,媚眼如丝,娇声道:“家师无行,小女子受害尚有可说,冒犯公子实在下该,公子若不嫌弃,小女子愿以此清白之躯为家师赎罪!”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令师罪孽,自有她自己承当,姑娘不必瓜带。只是姑娘所中之毒,虽经服药去其毒性,但若不宣泄,仍有不良影响。所以李某以为,姑娘若有适当人选,可速速招来……”
  石川金凤子娇声道:“凤子一向自视甚高,若勉强说有意中人,便是公子,若蒙不弃,为妾为婢,任凭公子处置!”
  李玉虎奇道:“姑娘何出此言?你我初次见面,我怎会变成姑娘意中人呢?”
  石川金凤子举手将头上假发除去,露出一头乌云披散下来,直视着李玉虎的俊目,道:“公子事迹在北京传开之后,此地日日有信鸽飞报,对公子一家多有形容,由那时起,凤子心目中便对公子产生了种种幻想,昨夜接报又起了一课,得知课中公子乃为凤子命中贵人,所以才一早命杏子、春子去城门口坐候,这些……还不够吗?”
  说着,竟大胆的拉住李玉虎的右手,向自己的胸上按去,又道:“公子,凤子的心已交给你了,凤子的清白请一并拿去吧!”
  李玉虎也受到药物影响,十分亢奋,但为了解人之困,极力忍耐,不敢放狂,此刻听她这般说,哪还忍受得了?
  只见他健躯一翻,已然压俯上去,一手执着玉杵,校准方向,便轻轻向内挺进!
  金凤子双脚大张,扭腰相迎,哪知才进了五分,便受到拦阻!
  金凤子花容有些失色,却仍勇敢的道:“公子不必顾虑,多用些力吧!”
  李玉虎心中颇受感动,微微一笑,猛吸一口气,强用功力把玉杵缩到最小,“滋溜”一下,便已到底。
  金凤子长吁了一口气,正想着怎么一点也不痛呢?却忽然觉得那刺入的一根火烫“筷子”,忽然变粗变长,塞得满满不说,竟还把“琴弦”之处的一圈处女膜涨裂撕开,疼得她全身打颤,忍不住“哎啊!”叫出声,眼中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李玉虎甚觉歉然,正想安慰几句,哪知她却已抢先说道:“对不起,不要紧的!”
  李玉虎双手抱住她的头部,轻轻为她舔去泪水,柔情似水的吻住双唇。
  金凤子双臂紧搂着虎背,下身扭动,竟自研磨起来!
  李玉虎乃沙场老将,见多识广,顺势挺动旋转,不过一刻功夫,金凤子娇喘微微,“唔,啊,哼,哈,”起来。
  李玉虎挺直双臂,采虎踞之势,玉杵如铁,轻出缓进,每一下都刺得花心乱颤,金凤子周身颤动,又过一刻,在一声“啊……”后,已然舒服得晕了过去。
  李玉虎有些抓狂,匆匆依样吹过两口真气,道:“翠儿,你来!”
  翠儿脆应一声,一闪而至,李玉虎移身过去,记记长打狂抽,翠儿也尽力抵抗,足足支持了半个时辰,方始一涨到底,瘫在金凤子身边!
  李玉虎照样收精吹气,把她救醒,又叫林灵。
  林灵闪身过去,忍受了半个时辰的鞭打,虽然使尽法宝,仍不能让玉虎打开精关,最后也只好放弃,独自上了西天!
  李玉虎将她吹醒,翠儿在旁推推他道:“爷,别让那两个丫头闲着,找她们去吧!”
  如玉、小蓉早已看得心颤骨酥,又期待又怕受伤害,这会听到五夫人这般吩咐,如玉首先鼓勇道:“爷,请这边来!”
  李玉虎此刻“性”趣如狂,闻言也不客气,眨眼移至如玉身上,也是一阵子狂打猛抽。如玉先时强咬着牙根忍痛,后来则变成忍“乐”了!
  她尽量忍着不让高潮来临,以便把府主精关诱开。哪知半个时辰不到,实在忍耐不住,尖叫了两声,便把责任推了出去。
  小蓉接棒上阵,痛、痒、酸、酥、麻品尝了一个饱,最后还是败下阵去!
  金凤子见状,惊奇之余,更是暗喜,因为据她知识判断,李公子似乎差不多了!
  放着便宜不拣,岂非傻瓜?所以她不等小蓉醒转,便去移樽就教,先到一旁候着了!
  李玉虎一见大喜,移过去,大刀阔斧的又杀一阵,终于在金凤子即将西去之时,搭上便车,双双搂抱着一阵厮磨,便一齐战战抖抖,飞上了九重蓝天!
  室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李玉虎与金凤子体内的阴阳交流互换,已然物我两忘,其他四人也累得闭目寻梦,沉沉睡去!
  入夜之后,李玉虎首先被异声惊醒。他抬头放开胶合的双唇,石川金凤子顿时也醒过来!
  她睁开双眸,虽在黑暗之中,但藉着旁边紫晶金字塔发出的光霞,仍然看得十分清楚。
  她望着这位与她合在一起的俊逸奇妙的男人,不由得心花朵朵开。她展颜一笑,双臂一紧,正想留住他多睡一会,耳中却听得一阵清亮细微的传音,道:“别讲话,有六个人正悄悄接近,都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布套,是你师父的人吗?”
  另一边的林灵、翠儿也察觉异状,挺身坐了起来。李玉虎立即传声告诉她俩躺着别动。于是两人又躺了下去。
  石川金凤子听不出半点异状,可是从李玉虎口中却可以确定,乃是“师公”他们。她只能点头表示意思,李玉虎微微一笑又亲亲她脸颊,传音道:“好,你也别动,等他们上来再说吧!”
  他迅速抽回玉杵,穿上一套薄绸绛色衫裤,坐在一旁,石川金凤子不敢起身,也不敢出声,却拉拉他打了几个手势!
  李玉虎传音笑道:“你是说他们有厉害暗器,迷人毒烟?很厉害?”
  石川金凤子猛点头,李玉虎抚摸着她的秀发,笑着传音,道:“不怕,有我在,什么都不必操心!”
  说着,又拉了一件棉衣,把一旁的紫晶金字塔盖了起来,于是金凤子就看不清了!
  小蓉、如玉也被蹑脚接近的轻微步声惊醒,她俩瞧见府主就坐在她们顶门前面,小蓉伸出裸臂,拉拉李玉虎的裤脚,指指外边,李玉虎捂住红唇,传音道:“别出声,就要来了!”
  小蓉芳心如蜜,幸福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微微张唇,小香舌轻舔李玉虎掌心,李玉虎心弦一震,几乎笑出来!
  他赶紧缩手,凝神四顾,只见前后两面窗纸上,已悄悄伸进来四条细管,管口冒出一阵白烟,疾快向房中喷射,全无半点声息!
  李玉虎心头暗赞,长身站起,右手一招,吸来一只两尺多高的花瓶,放在面前,接着双掌连招,四股毒烟竟似铁遇磁石,一齐向瓶中投去!
  盏茶功夫,白烟施尽吸完,四根管子悄悄缩回。李玉虎抓起地上的棉衣,盖住瓶口,单掌轻轻一托,花瓶又回到原来的墙角位置。
  他干脆平平躺下,打横睡在小蓉、如玉、金凤子三人头部上方。金凤子习惯黑暗之后,已看得清清楚楚,见状不但心中笃定踏实,更是惊奇庆幸,兼而有之!
  又过了一会,前后窗门一齐悄悄拉开,一道孔明灯迅速照进,而几乎与灯光同时,“嗖,嗖”四响,四支五角形飞镖已射中打横而卧的李玉虎!
  接着寒光打闪,一般黑布袋罩头、黑衣裹体、手拿武士刀的六名壮汉已一齐跃人房中。
  当先一人见飞镖钉在李玉虎胸前身上,众人仍然动也不动,以为毒烟已见奇效,不由放声大笑一声,道:“你师母太无用了,把这小子形容得多厉害、多能干,到了为师手里,还不是一样手到擒来?”
  站在林灵、翠儿那边的黑衣人,手提孔明灯,在林灵两人脸上一照,失声叫道:“师父,这两个小妞好美,赏给弟子们玩一玩吧!”
  当先那人鼻中哼了一声,瞧见李玉虎身边,露在被外的三个美人面孔,怒骂道:“八个野鹿,这么早就睡觉,一定不干好事。公主一朵鲜花,九成已被采了……八个野鹿……”
  哪知腰刚俯下,手指头还没摸到被角,胁下一痛,全身立即僵住。
  他大吃一惊,吼道:“有鬼,快来救我……”
  另五人大惊失色,他身后两人忙伸手去拉,另三人惊慌四顾,同时间都觉得身上一麻,全被点住穴道,定在当地!
  翠儿忍不住脆声叫道:“爷,你真沉得住气啊!要是让他把被子掀了,还得了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挺身坐起,身上的四支镖,叮叮当当,落在地毯之上。金凤子也学着翠儿的称呼,道:“爷,镖上有毒,你别动它!刚才没伤着吧?”
  李玉虎笑道:“没有,解严啦!你们都起来吧!”
  翠儿笑叱道:“胡闹!这些混蛋,都定在面前,贼眼乱转,爷叫咱们怎么起来!”
  李玉虎笑道:“哎唷,对不起,我忘啦!你们向后转吧!”
  说着,举手轻轻挥拂,发出一股暗劲,把六人都扫得原地打转一百八十度,面孔朝外!
  翠儿“嗤”声而笑,由被中伸出裸臂,轻轻挥手,站在他脚下的两人,便感觉被一股暗劲推着,身不由己的移到外边通道之上。
  林灵学样,把头前一人推到前窗边,轻轻将衣服吸过去,迅速穿在身上。
  小蓉,如玉无此功力,只好仗着黑暗的掩护,跑到林灵那一间去找衣服。而金凤子等到最后,才低声道:“爷,拜托到壁柜里替妹子找件衣服来好吗!”
  李玉虎拉开柜,见里面挂着一排锦衣,便随手拿了件白缎绣凤的长袍给她。金凤子俯在地铺上叩头道谢,随即迅速套上,却是一件别致宽大的睡袍。
  李玉虎见大家都穿着妥当,才道:“掌灯,小蓉,把他们头套都拉下来!”
  林灵在革囊中掏出一个小黑布袋,倒出一粒嵌在长针之上的夜明珠,纤手轻轻向上一抛,立即将夜明珠钉在天花板上,一时间楼上大放光明!
  小蓉、如玉则同时动作,迅速将六名黑衣人头上布套拉了下来!
  李玉虎本欲把他们拨转过来,但目光一掠,瞧见地铺褥子上血迹斑斑,便对小蓉呶唇示意,却道:“咱们下楼再说!哎唷,杏子、春子呢!”
  石川金凤子也是一惊,向仍在俯腰僵立的那人道:“师公,你是否把杏子、春子害了?”
  那人已然心瞻俱寒,想到老婆的遭遇,真是比被杀还要难过,便道:“没有,川原把她们打晕,锁在前厅偏房。”
  小蓉粉面通红,赶紧把棉被拉平,盖住血迹。李玉虎道:“灵儿,你去瞧瞧,顺便把其他人都叫过来。”
  林灵晃身由窗中飞出。李玉虎心中一动,举手连挥,将六名黑衣人二送出窗外,他自己则找到四支吹烟铜器,信手捏成圆饼,丢在院中。
  小蓉晃身把夜明珠取下,与如玉当先下楼,先把夜明珠钉上客厅天花板,这才打开楼门,把原式未变的六名黑衣人提进来!
  石川金凤子赶快在柜内找出内衣裤穿在里面,双手提起李玉虎的长棉袍,要为他穿,李玉虎信手一吸,地毯上的紫晶金字塔飞落掌中,摇头笑道:“有这东西,还用穿棉袍吗?多笨重啊!”
  他把金字塔递给金凤子,当先下楼,翠儿随后,金凤子走在最后,双手捧着紫光闪闪的金字塔,不仅周身温暖,心头更是充塞了无尽的温暖与甜蜜!
  李玉虎走过六人身边,信手捏弄一下,六人都一般变成跪姿,他则举手一挥,把茶桌上的茶具,扫数送到一边,坐了下去。
  六人目睹他表现的功力,闻所未闻,不由都死了心,最前面一名中年壮汉哑声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公子虎威,求公子原谅!”
  李玉虎微一瞑目,以天眼观察,旋即张开眼,俊目如电,扫过六人,沉声道:“你六人冒犯本座,倒是可以原谅,但不该杀人抢劫,积下许多血债,更在我国沿海一带做倭寇内应,抢掠虐杀我无数国民,实在罪大恶极,不可轻恕!”
  石川金凤子上前跪下,道:“爷,这位是妾身师公原川贺武,也是我石川一家保孤救命的恩人,无论如何,求爷饶恕……”
  李玉虎挥手将金凤子托起,道:“好,本座看在你尚知忠心为主份上,饶你死罪,但用来害人的毒镖、烟火与武功,却必须毁去……”
  说到此处,林灵已带着杏子、春子及另外六名丫头,以及他们的师父——原川贺武的老婆,走了进来!
  李玉虎闪眼一瞧,杏子两人后脑有些红肿,头发衣衫略显零乱,其他倒没什么便又接着道:“你等失国流亡,应该入境随俗,好好做些正当营生,怎可凌虐别人,逞威使坏呢!”
  说着,双手连招,发出一股无形的吸力,六人胸前袋内的毒镖均已无翼自动,飞落到他的手上。
  只见他双掌一合一揉,二十几只五角毒镖已变成一个铁球。接着他起身在六人身边走了一圈,凌空虚拍六人的前后大穴,六人立即如泄气的皮球,萎顿于地。
  李玉虎沉声又道:“本座已点破尔等气海,裁断命门经脉,此生不但不能再使用武力,只怕连重一点的东西也拿不起来。今后你们就住在此地,忠心伺候主人吧!将来,你们少主若能返国,本座也必定让他带你们归去。”
  李玉虎目光一抬,望着站在玄关之下的原川贺武之妻,又道:“你别再打鬼主意了!以你等武技,若想赢得本座,实在是痴人说梦!”
  说着,拉开窗户,本待将手中的铁球打入地底,但一见地下的情形,心中一动,忙用天眼一瞧,发现济南城下方竟是一片大水塘,便又打消此念!
  他顺势往山中瞧看,只见百里外泰沂山区内有一小庄院,里面还有六名壮汉,正是他们的同伙,此时正在院子里练习一种刀法。
  心中一动,细瞧那六人也是满脸横肉,一身血债,便回身开眼,问道:“原川贺武,你在山中还有一个秘密基地,作为打劫的休息站,对吗?”
  原川贺武大惊失色,道:“你……你怎么知道?”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现在那儿还有六个人、一窝信鸽,及一些劫来的财物,对不对?你们原准备打劫大安镖局的。唔,一定是接到你老婆通知,赶回来的!”
  所有的东洋人都大惊,怀疑他怎的会知道这么多秘密?李玉虎望望林灵、翠儿,见两人精神十分旺盛,便道:“两位夫人,麻烦你们去一趟吧!六人都废了武功,回不回此地,随他们的便,不过财物统统携回,信鸽放生。”
  翠儿脆声应“是!”打个胡哨,空中立刻传来一声鹞鹰的回应。林灵与她手牵手走出楼外,在一干东洋人好奇惊讶的注视之下,未见作势,便忽然化为两道紫虹,向空投去,闪得一闪,便已无踪!
  石川金凤子做梦也未想到,有人会这般本事。她怔怔的望着李玉虎,欲言又止。李玉虎对她眨眨眼,却道:“那六人若是回到此地,就和大家一样,在此地担任仆役,一切事务工作,听由金凤子姑娘安排,你们下去吧!”
  那六人对这仙佛一流人物,哪敢再有半点不臣之心,乖乖叩一个头,蹒跚离去!
  金凤子摆出主人的架式,道:“师父,您也回房休息去吧!杏子、春子,你带她们去做些吃的,先泡壶茶来吧!”
  杏子、春子是忠心护主派,此时见主人已委身这般俊绝高超人物,自然满怀高兴,齐声应“嗨!”带六女下厨而去。
  石川金凤子待众人去后,双膝一曲,跪在李玉虎面前,诚挚望着他道:“妾石川金凤子正式恳请老爷收留!……”
  李玉虎伸手将她搂在怀内,笑道:“你、我已有夫妻之实,还能不要你吗?不过我府中已有七位夫人,你若要来,就只能排第八位了!”
  石川金凤子大喜过望,粉脸贴在他宽广的胸膛上,喜悠悠道:“多谢爷的收容,妾身能在府里占一席之地,于愿亦足,为奴为婢,并不在意!”
  李玉虎轻拍着她的香肩,抬头望着一旁侍立的小蓉、如玉,道:“你们两个刚才也辛苦了!唉,你们还这么小,本座实在不该……”
  小蓉,如玉大惊,一齐跪地,小蓉首先道:“府主,奴婢在长辛店仁义市场水牢之中受难,几乎死去,被救之后,与小桃五人结为姐妹,就共同发誓要报答主人,而今蒙府主施恩临幸,小蓉只有庆幸,绝不会有任何过分要求,求府主明察!”
  如玉亦接口道:“奴婢受老夫人培育,长少夫人拔识,与如意姊已暗自发誓,侍奉少夫人及府主终生,不求任何名分,求府主成全!”
  李玉虎大笑起身道:“好,好!你们这份忠心爱意,本府永铭于心,不过,我瞧你们三人,都一般受创甚钜,走,上楼去,待本座为你们治一治吧!”
  说罢,当先登楼!石川金凤子拿起一旁的紫晶金字塔,如玉接下杏子送来的一壶香茗,小蓉则拿了茶杯,都先后上了二楼!
  李玉虎在革囊中找出玉髓灵乳、九转赤龙丸、九转上清丸,用他过去为诸夫人行的“外洗内筑”之法,先为金凤子驻颜洗髓,脱胎换骨,再为小蓉,如玉催熟驻颜,一共花去近两个时辰,方始完成!
  三人都是赤裸着身子,接受施为。完成之后,彼此一瞧,都觉得增加了许多艳色。尤其小蓉、如玉本只十四、五岁,但此刻一下子长大许多,体态相貌身材,看上去似十八、九岁,完全步入成熟阶段!
  她们忘了羞臊,都爬到一旁盘坐的李玉虎面前,叩头道谢。李玉虎摸摸这个,捏捏那个,也乐得“哈哈”大笑,口中却忽然说道:“灵儿、翠儿已回来啦!还不开窗迎接?”
  小蓉起身拉开窗户,一阵冷风随一片紫霞闪人,小蓉这才想人起没穿衣服,惊叫一声,一溜烟躲到纸门后面去了!
  翠儿嘴巴最快,她一边丢下背来的大包袱,一边笑道:“干嘛啊!跳脱衣舞吗?”
  如玉、金凤子也赶快穿衣服。李玉虎笑道:“怎么样?老婆大人,此行不顺利吗?”
  翠儿笑道:“那几个小丑,一见我和四姊由天而降,早吓得半死,还以为我们是仙姑呢!我们照爷的吩咐,把他们武功废了,又告诫一番,找到一些东西,本要回来,哪知放信鸽的时候,见其中有两只直往东飞,当时四姊觉得可疑,咱们就跟着去了!”
  李玉虎笑道:“是去海边吗?”
  林灵也把身上的一个大包袱放在一边,小蓉、如玉倒了茶,每人奉上一杯。翠儿小嘴一呶,坐在地毯上道:“爷又用天眼看了,我不说啦!”
  李玉虎笑道:“我忙着替她们换骨,那有工夫看!我只是猜想而已!”
  翠儿笑道:“没看就告诉你吧!哪信鸽果然飞到东海之滨,一个隐密处所。那儿有八名海盗,都在养伤,我和四姊见他们也非善类,便同样破了气门,又包了一大包珠宝回来!”
  李玉虎点头赞好,又道:“看来沿海绝不止八名海盗,将来有空,非好好扫荡一下不可!”
  楼下杏子听到上面有人讲话,便扬声道:“禀公主,晚饭早已齐备,要奴婢送上去吗!”
  金凤子瞧向李玉虎。李玉虎指指楼下,金凤子才道:“摆在楼下吧!”
  李玉虎率众娘子下楼,仍坐在地毯上吃着日式晚饭,道:“奇怪,你们东洋人怎么不会坐椅子呢!怪不得长不高!像你们女人,这样子跪着,不变成萝卜腿,那才怪呢!”
  金凤子笑道:“爷说得不错,金凤自来此地之后,也不太喜欢这种生活方式,不过从前有师父压着,想改都不行。”
  李玉虎看看她修长圆润的玉腿,笑道:“还好,你的腿没变形,否则,想拉长可不大容易!”
  众人一阵嘻笑。金凤子道:“咱们在此地对外宣称姓石,师公是总管,在前门大街上还开了一家如意珠宝店,帐房伙计全雇用本地人,财产则在舍弟石川原名下。舍弟十年前拜在泰山派掌门孔维天门下,今年已十五岁了,爷看该怎么办才好?”
  翠儿笑道:“什么,你们也叫如意?咱们爷在北京也买了一家如意珠宝坊呢!”
  李玉虎笑道:“你既将终身托付于我,你的事自然不能不管。我看这样好了,此地一切仍然维持,你先把令弟接回来,问问他的志向,若也想复国,我替他把根基打一打,成年之后,再助他回去。若是加入李府的行列,本府无任欢迎!”
  他语气一顿,又道:“至于此地开销,可以靠珠宝行的利润,不够的则由府里贴补,你看可好?”
  金凤子正色道:“爷要金凤子暂时留下可以,但长期在此就不太好了,日后还是爷另外派人来接管吧!”
  李玉虎知道她的心意,便道:“那是当然!不过目前令弟未归,意向不明;再者府里也一时未有适当人选,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饭罢,几个人回到楼上,又聊了一会。金凤子也因此对李府有了个明确认识。这时忽然想起一事,道:“爷,北京、南京都有师父的密探,听师父说,这次在北京的已在设法要打进李府去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笑道:“是不是一对双胞胎姊妹花啊?”
  金凤子惊道:“怎么爷又知道了!”
  李玉虎望望小蓉,小蓉道:“她们这次随大安镖局南下,曾与奴婢聊过一阵+对府主之事打听得十分仔细,八夫人得到的消息,不就是她们用信鸽送回的吗?”
  金凤子初听这“八夫人”的称呼,先是一愕,但旋即会意,芳心大乐,表面上不动声色,叹道:“爷,金凤子真是佩服,连这些事你都知道,其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我还知道,有信差来了呢!”
  翠儿起身打开前窗,吹了一声胡哨,空中立即投下一只鹞鹰,停在肩上。
  她由鹞鹰胸前黑布袋中取出一信,小蓉接去转呈李玉虎。李玉虎匆匆看罢,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出尘说吴氏三姊妹已随林三郎回府,林三郎请求并娶三女为妻,这小子满能干的嘛!”
  小蓉已将包袱内文房四宝取出,李玉虎匆匆写道:      白址罘蛉耍?
  三郎婚事可!
  本座明日即返,勿念!
  夫字“
  他把信交予翠儿。翠儿又放回鹞鹰胸前,以鸟语慰抚一阵,那鹰双足一跳,已然跃出窗外,展翅飞去。
  金凤子赞道:“五姊真是能干,这鸟是你调教的吧!”
  翠儿脆声笑道:“除去野性是老爷的功劳,我不过是教它们听听人言,安排任务而已!”
  她由衣袋中取出一只玉哨,道:“爷,咱们留一只在这好不好?以后有信要送,你只要一吹哨子,它就会来啦!”
  她见李玉虎已点了头,便含住哨子一吹,片刻之后,一只鹞鹰已飞落窗台之上。
  翠儿以鸟语交代一番,又拿出一只小布袋。一红一紫两面旗帜,连玉哨一并交予金凤子,说明用意、用法,金凤子除了惊奇之外,更是大为兴奋,喜道:“爷,这可好啦!以后金凤子可以每天给你写信啦!”
  她走到窗边,小心的摸着鹞鹰的羽毛,问道:“五姊,平常妹子喂它吃些什么啊!”
  翠儿笑道:“它们习惯猎食活物,只要不关着,它们自己会找吃食,用不着你费心!”
  李玉虎笑道:“它独留此地,怪可怜的,灵儿赏它一粒培元丹吧!”
  林灵笑应一声,由革囊中取出一粒药,弹指射了过去,鹞鹰欢鸣一声,张嘴含住,吞下肚去。李玉虎又道:“好好守在此地,过几天我回去会再派一只来与你做伴,知道吗?”
  那鹞鹰竟然点头长鸣。翠儿笑道:“爷,你瞧我的成绩不错吧!它都听得懂呢!”
  李玉虎笑道:“不错,不错!再过几天,说不定他还会说人话呢!”
  翠儿挥手令鹞鹰飞去,沉吟道:“这不太可能吧!道行太浅了,怎么会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翠儿会意,扑入他怀内,撒娇不依!
  笑闹了一阵,天色已近三更,小蓉、如玉打了几桶热水为李玉虎净身。
  过去三人未有肌肤之亲,李玉虎都是自己或让夫人们动手,如今便任由她俩摆布了!
  金凤子趁机换过被单,把两张地铺又并在一起。等李玉虎回来,大家又分别去浴室洗过身子。
  金凤子身为主人,当然排最后。等她回来,虽然夜明珠已然取下,但她功力大进,仍然看得清楚,地铺又已分成三处!
  她正纳闷,不知自己该睡哪里!耳中却听见李玉虎传音唤她!
  她柔顺的走近,脱衣钻入被中,耳中又听见李玉虎道:“明天我就要回北京了,你一个人留下让人悬心,今晚先传你几句步法口诀,好好背下!”
  金凤子搂住李玉虎赤裸的身子,默默记诵传人耳中的步法口诀,一连三遍,已能背诵!
  接着,李玉虎又道:“以后好好练习,自然会发现这步法妙用无穷。现在我再以‘阴阳和合’之法,为你锻链真元,日后亦必能和灵儿、翠儿一样,可以飞上天!”
  金凤子大喜,正想开口,樱唇已被吻住,而李玉虎也已然翻身而上,放出玉杵与她合为一体!
  她大为兴奋,正准备好好应战,耳中却又听到另一阵叮咛,同时也查觉,李玉虎玉杵之中果然已放入一股真气,与她的合为一体!
  她澄思静虑,细心体念,放松心神,任真气自由穿行,不多时已达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之境!
  次日醒来,李玉虎问道:“行气路线记得了吗?”
  金凤子自觉精神饱满,活力无限,身轻若一片羽毛,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要小心,否则便似要乘风飞去一般,不由大为喜欢,再看一身肌肤,也变得晶莹剔透,溜滑如玉,竟和翠儿等不差上下,更是感激无限!
  她主动亲着李玉虎,笑道:“爷,真是多谢您啦!妾身都记得了!爷不能多留一天吗?这济南府城,可是有许多名胜可以看的!”
  李玉虎少年心性,总也贪图玩乐新鲜,手揉着金凤子胸前玉峰,不由有些不舍,便道:“好吧!为夫再多留一天陪陪你!不过可不能光玩,总要办些正经事才行哪!”
  金凤子大喜过望,搂着他亲了又亲,谢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有什么正经事,但凭吩咐,妾身一定帮老爷完成!”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要办正事,总得放老爷起来才成啊!在床上的正事,只有一椿,一大早就想办吗?”
  金凤子玉颊飞红,“嗤嗤”娇笑道:“老爷要办,妾身哪敢反对?请啊!”
  李玉虎拧她鼻头,笑道:“想不到你的皮满厚的嘛!大白天也不怕下人笑话?”
  金凤子媚眼如丝,全身发红,嗤嗤笑道:“鄙国女子自幼都要受一种训练,那便是如何取悦男人,伺候丈夫!妾身既已属君,自然要克尽天职了!”
  李玉虎故意“哼”声道:“说得好听,你伺候得了吗?”
  金凤子双目眩然,垂目幽幽道:“妾身自知无能,请老爷原谅!”
  李玉虎想不到她这般认真,忙道:“我没怪你啊!其实要怪该怪我老爷、师父,当年若非他们逼着我练什么洗髓功,哪有这些毛病?好啦!起来吧!”
  金凤子爬起身来,自己先套上睡袍,便跪在地毯上为李玉虎穿衣。
  李玉虎望着她敞开的前襟,双乳颤颤动荡,小腹下毛色玄黑乌亮,肌滑肤润,不由食指大动!
  不过他还是穿了单衫薄裤,起身站起。小蓉听见话声,拉开纸门进来行礼道早,送上梳洗用具,又帮他梳头。
  李玉虎望着她艳光四射、发育已熟的胴体,紧裹在单薄的碎花衫裤里,不由捏捏敏感的部位,笑道:“你和如玉部长了不少,衣服变小了,金凤子带她们去做两套新衣服吧!”
  小蓉被捏得周身发痒,一只手左拦右遮,“嗤嗤”笑着,讨饶道:“爷,求你饶了奴婢啊!痒死人呢!”
  李玉虎亲她一下,笑间道:“有早饭吃吗?”
  小蓉道:“有,奴婢和如玉亲自傲的,只不知合不合老爷胃口?”
  李玉虎当先下楼。如玉正忙着和杏子、春子一齐布置碗筷,望见他立即送上甜笑屈膝道早,杏子、春子则趴下叩头。
  李玉虎忙叫两人起来,笑道:“入境随俗,你们这些东洋礼节收起来吧!还有,”
  她转对后边的金凤子,道:“这餐厅、客厅也得改一改,在前面抬几张桌椅来,好不好?”
  金凤子连忙答应。此时林灵、翠儿由外面进来,也彼此道了早安,林灵道:“妾和五妹一早出去转了一圈,同时找着了车队。据少白、子民说,此地亦有空空门下分舵,妾已令他通知舵主,中午来此谒见府主!”
  李玉虎赞道:“老婆大人好能干啊!我一直担心金凤子人单势孤,这下可好啦!”




第六册 第六章 父子相认

  上午,李玉虎率了众娘子军先在街上逛逛,并为小蓉、如玉订做了几套新衣服后,便去大明湖泛舟。六个人分成三组,租了小船比赛,虽都是第一次划船,可是不多会便全摸着窍门。
  只见三条船在湖上疾行如梭,六人轮流操浆,不多时,已然打了六个来回!
  五位娘子军中有三人鼻尖冒汗,双颊见红,而林灵、翠儿与李玉虎却仍若无其事般。
  疏落的游客,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群天仙也似的人物,不仅羡慕,更忍不住大声喝采助威,替他们加了一阵子油!
  上岸之后,走到雄伟的大门前,翠儿道:“八妹,门楼上请爷提上李府两字如何?”
  金凤子笑道:“好啊!妹子求之不得呢,爷……”
  李玉虎回头望望,只见街边湖上都有人注视着,便道:“不忙,晚上再说吧!”
  走进大门,负责守门的粗壮汉子,正是昨晚被废去武功的六人之一,汉名叫石民,他上前躬身禀报道:“禀府主,空空门舵主曹铁球、长老宋四维、余勇求见,奴才已请他们在大厅坐候!”
  李玉虎点点头,率众步人大厅,杏子正在一边侍立伺候,立即迎上前来,介绍道:“禀府主,这三位就是曹铁球舵主、宋四维长老及余勇长老!”
  曹铁球三人都已年过四旬,一睑精明之相,大约早已接到武昌的通知,一见李玉虎,心中虽讶异他的年轻俊美,行动却十分恭谨,一同起身趋前叩拜。曹铁球洪声道:“平准堂堂下曹铁球,率两位师弟叩见府主!”
  李玉虎先是一怔,旋即会意,“哈哈”一笑,衣袖轻挥,将三人托起,道:“武老办事效率果然了得,三位既归平准堂,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快请坐下叙话!”
  接着,又一一介绍林灵等与他们认识,道:“这位是本座四夫人林灵、五夫人环翠及小妾小蓉、如玉。”
  曹铁球三人一一抱拳行礼。最后李玉虎又指指金凤子,道:“这位是本座新收的八夫人石金凤,也是此地主人,今后济南府事就暂时由她负责。过些时候,三位携带妻小搬来,以此为平准堂济南分堂,一切事宜就交由各位负责了!”
  曹、宋、余三人躬身应是,并与八夫人见礼。李玉虎一边示意众人落坐,一边又道:“小蓉,你们去拿那两大包珠宝来!”
  接着,又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张出尘精炼的“培元丸”,道:“初次见面,本座送三位增功药丸,聊表谢忱,只盼今后三位能谨守本府宗旨,助人济世。”
  曹铁球三人大约已听陈少白说过,不由大喜接过,立即吞服。李玉虎见状,又道:“三位请即运功,待本府助一臂之力!”
  三人盘坐在地,瞑目运功,李玉虎一一为之通穴舒脉,片刻之后,三人面上神光外宣,已然功力大进,已可跻身高手之林!
  小蓉、如玉轻松的提来两个大包袱,李玉虎命她们放在地上打开,数百件各色珠宝玉器,闪闪生辉,眩人双眸!李玉虎一眼即瞧见一个锦盒十分眼熟,只见举手吸了过来,打开一看,正是先前大安镖局的失镖。他交予小蓉收起,其他则仍堆在地上。
  三人下坐睁眼,望见一地的珠宝,皆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忘谢恩,翻身跪地叩头!
  李玉虎挥袖托起三人,笑道:“本府刚才说过,自己人不必客气!现在先要知道的是,三位在此可有生意?人数共有多少?”
  曹铁球躬身道:“属下目前经营一中型银楼兼卖珠宝,下属共有十二人,都是属下等亲传弟子。”
  李玉虎道:“八夫人府下有一如意珠宝行,也交你等共同经营,银楼生意则设法改为如意钱庄,专营贷放贫困兴业的业务,将来可以和北京的两家联营;至于贷放存款的规矩,亦求和北京同一标准,你们以为如何?”
  曹铁球忙道:“全凭府主吩咐,属下等一定尽力而为!”
  李玉虎笑道:“本府虽旨在救助民众,当然也绝不会亏待自己人,所有工作人员,一律按北京标准发放月薪;至于组织章程、薪金等级等等,本府回京之后,立即专差送达,你们只要按规定办事,人事公平公开,帐目清楚,定时汇报就可以了!”
  曹铁球三人恭声应是!
  李玉虎转对金凤子道:“金凤子,平时如意珠宝行由谁负责督导?”
  金凤子目睹夫君办事明快的一面,不由心生敬服,忙道:“近几年多由妾身亲自监督!”
  李玉虎笑道:“本府委任曹铁球为济南分堂总管,以后就由他负责如何!”
  金凤子笑道:“妾身求之不得!”
  李玉虎又道:“哪天你们约一约,亲自同去店中,做个交伐。为求稳当,曹总管最好派个人常驻行中,监督制作买卖。这一堆珠宝本是盗匪劫来之物,如今也不知失主是谁,交给你们,可将卖得的价款除去开销,一律提交钱庄作为贷放基金,若还不够,可向北京请求支援!”
  曹铁球等人本来还在担心钱庄的资本不够,一听这话不由大喜,道:“启禀府主,这一堆珠宝少说可卖个几百万两,目前天下大定,珠宝需求增加,若能稍加整理分类,说不定可卖上千万两,用于贷放,足够有余!”
  李玉虎亦喜道:“真的,那好,就交予你们处理吧!”
  曹铁球一怔,奇道:“真的,府主如此信得过属下?”
  李玉虎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你们又都是武老门下?本座信得过各位,难道你们信不过自己?”
  曹铁球深觉汗颜,起身恭声道:“府主如此信任,又赐灵药为属下增功通脉,属下等若再有二心,实在猪狗不如……”
  李玉虎摇摇手止住他的誓言,笑道:“好啦!这两包你们今天先带回去,明日本府就要回京,此地之事,重托你们和八夫人商量着办了!”
  曹铁球三人起身告辞,同时也带去两大包珠玉。
  李玉虎率众回到后楼,鼓掌笑道:“总算又办完一件正经事啦!下午咱们去千佛山吧!”
  后楼中杏子、春子已重行布置,在地毯上摆设了桌椅。矮几已抬到旁边厢房。这时李玉虎已坐在太师椅上,伸腿伸脚的笑道:“你瞧!这多自由舒服!老是盘腿跪坐,谁受得了哇!”
  他掏出两粒“培元丸”,又道:“杏子、春子你俩忠心为主,心思灵巧,颇是难得,这两粒药丸赏给你们吧!”
  二女在前厅已见过药效,乃大喜过望,碎步跑上前来,一口吞下,立即在李玉虎面前地毯上盘腿坐好。
  李玉虎笑道:“这两个妮子真会讨巧,好吧!本座就成全你们。”
  他伸出双掌,按在二女头顶,果然也以真气为她们舒脉通穴,打通生死玄关。
  小蓉、如玉第一次听到李玉虎以“小妾”的身分,把两人介绍出去,芳心中不由快乐溢满,笑意始终挂在脸上。此时趁空到厨下看看,丫头们又在做东洋式餐点,不由眉头一皱,忙道:“停,停,老爷吃不惯这些东西,怎么办呢?”
  如意笑道:“别急,街口不是有家酒楼吗?我去叫一桌来吧!”
  小蓉笑道:“好哇!你快去啊!”
  如玉伸手道:“我去,拿银子来……”
  小蓉打她手心,笑道:“讨打,向我要银子,我哪有哇!向四夫人要去!”
  林灵耳目极灵,已听到她们对话,便悄没声息地递来一张百两银票,笑道:“拿去,订四桌上等酒席,咱们是该好好庆祝一了下!”
  如玉奇道:“订这么多干嘛?庆祝什么?”
  林灵笑道:“前面一桌,后面一桌,多两桌是晚上的。关于庆祝嘛!是庆祝你们俩升级、八夫人进门啊!”
  如玉乐得“咯咯”一笑,一溜烟跑了!
  不一会,李玉虎收功,杏子、春子起身叩头跪谢,李玉虎笑道:“你们主人已做了我的第八位夫人,你们好好伺候她就可以了,将来本座会安排合适的人把你们嫁出去!”
  杏子、春子齐声道:“不行!”
  李玉虎一怔,问道:“为什么不行?”
  杏子红着睑道:“依鄙国规距,奴婢须终身侍奉公主……”
  李玉虎笑道:“这是中国,哎唷,这事以后再说吧!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林灵笑道:“如玉已去叫酒席了,爷先喝杯茶吧!”
  不多会酒席送来。林灵推着金凤子与小蓉、如玉都坐在李玉虎身边,笑着举杯,祝贺道:“妾身代表李府姊妹欢迎三位加入行列。爷,你是新郎官,也一齐干一杯吧!”
  见金凤子、小蓉、如玉喜悠悠干杯,李玉虎也只好干了,于是金凤子三人分别回敬。李玉虎来者不拒,一连干了五杯,一张如玉的俊睑变得通红不说,下面收在腹中的玉杵也已然垂了下来。
  他觉得十分兴奋,摇摇手嗤嗤笑道:“哎唷,不能再喝了,再喝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林灵对“狐狸”这两个字最是敏感,不由白他一眼,李玉虎隔着金凤子拉她的手过去,嗤嗤笑道:“不信,你摸摸看!”
  林灵被迫抓住尺余玉杵,软嗒嗒的,先是一惊,旋也嗤嗤娇笑,道:“啊!真的吔!”
  金凤子奇道:“爷怎么有尾巴呢?”
  便也伸手去摸,一摸之下,芳心立即荡漾起来!
  李玉虎笑道:“快吃菜吃饭吧!再喝几杯酒,你们都完蛋啦!”
  他匆匆吃了点菜,走到客厅坐下,暗运功力收缩,但身上一阵燥热泛起,硬是静不下来!
  他起身上楼,道:“我去小睡一会……”
  小蓉、如玉起身相扶。一到了楼上,李玉虎便歪身倒下,不一会竟真个睡去!
  林灵等三人也跟了上来,翠儿见状首先忍不住奇道:“怎会如此?这酒没什么哇!”
  林灵为他把脉试探,觉得一切正常,便道:“爷睡一会就好,咱们别吵他啦!”
  五人又下楼去,继续吃饭。方才吃罢,李玉虎已然清醒,走了下来。五人又拥过去,询问原因。李玉虎笑道:“我本不善饮酒,也未注意提功,所以一下子散发得到处都是,便支撑不住了。以后若是再喝,得把酒集在胃里,不让它发散或许好些!”
  “不过,”他又接着道:“刚才有点腾云驾雾懒洋洋的感觉,满舒服呢!若是不让它发散,还有什么味道?”
  他摸摸五个娘子的面颊,都挺烫的,又道:“你们如何?喝醉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我是千杯不醉,愈喝精神愈好!”
  林灵却道:“妾身有点发软,想睡觉了!”
  李玉虎望望天色,未时未尽,便道:“好吧,你们上去睡半个时辰,起来再逛千佛山吧!”
  千佛山在城市之南,古名“历山”,相传虞舜在此躬耕,所以又名“舜耕山”。
  隋唐之时,佛教昌盛,历山山壁上便凿满了佛像,遂称千佛山。主峰拔起不足三百公尺,不算很高,但也不算雄伟,不过颇见古朴清雅。
  李玉虎等人安步当车,在金凤子带领之下,遍游西寺、东庙,见识过西寺千佛崖,虽觉这隋唐遗迹,刻刻精湛,神态灵活,倒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回程经过天下有名的“趵突泉”,只见一池之中,三股泉眼平地涌起,宛如三堆白雪,势者鼎沸,声若隐雷,倒是颇为壮观。
  金凤子指着池边一座茶亭道:“爷要不要喝一杯茶?听说泉水甘美可口,是天下第一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笑道:“家里不是也有个小湖吗?应该也有甘泉才对。走,回去好好瞧瞧!”
  回到府中,他站在凌空驾在小湖之上的长廊边,闭起双眸,以天眼向湖下察看,发现水底泉眼甚小,所以表面上看似一潭死水。
  他取出玉匣,抽出一把九天玄铁小剑,在众人注目之下,运功抖手将小剑向水下投去。
  金凤子、小蓉、如玉都是第一次见他施展功力,不由都全神注意,只见那三寸小剑,陡然化为一道四尺金虹,“嘶”一声钻射下去,眨眼功夫又倒射回来,水下却“哗啦”一声,镖出尺余水柱,翻翻沸沸,犹似热汤一般!
  众娘子脆声叫好,却见李玉虎闭着眼睛,又移到另一边,陡一抖手,金虹再现,转眼收回,湖中又冒起一股清泉!
  片刻之间,湖中原有的冰层已被淹没,金凤子叫道:“爷,不行啦!等下水漫金山寺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哪有此事!”
  抖手又把金虹射出。
  这一次是贴着水面劲射,眨眼间没入岸边石板,半晌水声一响,金虹却在另一边射回,落在李玉虎手中。
  他睁开眼,收起小剑笑道:“好啦!完工啦!小蓉去取些水来,煮茶喝吧!”
  金凤子望着左右两个大泉,不由担心道:“爷,真的不会淹上来吗?”
  李玉虎笑道:“你没见我又开了两条下水道,直通大明湖吗?只要大明湖湖水不涨,这里就绝无问题!”
  小蓉此时已取来一只大木桶,桶上系了一条长绳。只见她把桶掷下泉边,泉水翻腾而入,木桶吃水将满,即将沉没,小蓉玉手一振长索,木桶突的弹跳起来,横飞五尺,小蓉一伸臂,便已轻轻巧巧的将桶柄抓住。
  众人鼓掌叫好,李玉虎笑赞道:“小蓉这一招不仅表现了功力,同时更见巧思,不简单呢!”
  翠儿玩心特重,脆声笑道:“我也会啊!……”
  她抬头望见后楼窗口,杏子、春子都站着观望,便道:“杏子,丢一只茶壶过来!”
  杏子二人目睹了老爷与夫人的神功,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拿起一只空壶,奋力掷来。
  翠儿招手接在手中,拿下壶盖,把壶平平的伸出湖面,泉水突然射出一道细流,直射壶中,一待水满,便即止住。
  众人又一阵鼓掌叫好,小蓉笑道:“五夫人这一手,小妾不会。”
  李玉虎望望她,道:“你现在功力不够,再进一层能运用吸字诀,就可以了!”
  众人回到屋内,金凤子命杏子取出火炉茶具,就在餐桌上煮水泡茶,细一品尝,果然比过去甘美可口。
  入夜之后,李玉虎独自上楼,凝神一志,与远在北京的小虎取得心电联络,乃命他转告张出尘此之地情形及明日返回的消息。
  这时外面送来酒席,大家又大吃一顿,不过这次李玉虎不再多饮,只是慢慢配着佳肴,三杯为度。
  饭后,大家又坐在客厅闲聊,李玉虎趁机把李府宗旨与经营生意的原则告诉金凤子,又道:“只要你弟弟回来,决定了方针,并且你认为已可把此地业务都交出去,不会出什么差错,便可回北京去了。”
  翠儿笑道:“八妹,你想由陆路,还是由空中回去?任你选择!”
  金凤子笑道:“妹子这身粗浅功夫,怎能像四姊五姊一样呢!”
  翠儿笑道:“不是啦!你若想飞行,不一定自己飞啊!坐在大鹰背上还不是一样!”
  金凤子还不知李府这一支空中“武力”,瞠目道:“五姊,你是说昨天的大鹰吗!”
  翠儿神秘一笑,便掠入后院,仰天吹了两声长长的胡哨,只见星光之下,云层之中,忽然电般投下一片乌云,及待近了,才看出原来是只极大的老鹰,两翅横宽足有两丈,已电般落在后院之中。
  金凤子及杏子、春子都吓了一跳,李玉虎等人却起身走了出去。只听李玉虎笑道:“冠军怎么来了,有事吗?”
  鹰王冠军羽毛一抖,全身青光一闪,丈余身躯陡然缩小,一阵苍老的声音传出,道:“奴才见过府主!多日未见府主,想念得很,所以今夜自愿巡狩,只盼能见着府主,别的倒是无事。”
  李玉虎笑着上前,摸摸冠军头顶白羽,道:“谢谢你的挂记,辛苦你了。玉女宫那一批回府了吗?”
  冠军道:“今晨已全部回府了,连老宫主都来了呢!辽东方面推进顺利,文老堂主已接收十站,再过七、八天,应该也可抵达了!”
  李玉虎笑道:“好,好,叫它们多注意镖车,我本来答应一同去的,如今中途罢手,万一真出了事,实在太对不起赵局主了!”
  冠军应道:“是,奴才会叫它们注意,其实真有毛贼打劫,奴才们下去就可以了!”
  李玉虎笑道:“看情形吧!不过不可伤人性命,能把人赶跑才是最上策!”
  金凤子此时疑神疑鬼的走了出来,李玉虎介绍道:“冠军,这是本座新娶的八夫人石金凤。”
  冠军歪头瞧瞧金凤子,粗声道:“满漂亮嘛!八夫人您好。”
  李玉虎又对金凤子道:“这是本府大将军,名叫冠军统辖天将三十一名。”
  金凤子点点头,笑道:“冠军好威风啊!”
  鹰王冠军“咯咯”笑道:“谢谢八夫人夸奖。”
  李玉虎拍拍冠军,笑道:“好啦,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也回去了!”
  冠军点点头,便展翅飞走,眨眼间没人云中不见。
  李玉虎拥着金凤子回到楼上,边走边道:“府中大鹰共十二只,不过只有这冠军道行最高,已逾千年,其他只懂得人言,可是不会说!你要是骑上它们,最多一个时辰便可到北京了!”
  金凤子惊喜交集,道:“哇,太好了!若是往东洋去,也用不了几个时辰嘛!”
  翠儿脆声笑道:“对!将来若要去盘城,咱们就来个天降神兵,保管将那个叛贼吓死!”
  林灵、小蓉、如玉都大是兴奋,七嘴八舌参加讨论。
  但最后李玉虎却浇了一盆冷水,道:“城主本人还没出面,想不想回去还不一定,你们起什么哄,睡啦!”
  众娘子这才住口,随即小蓉、如玉下楼提水,金凤子则整理地铺。
  众人净身之后,林灵笑道:“喜酒也喝过啦!都请入洞房吧!”
  于是,由金凤子开始,小蓉、如玉次之,林灵、翠儿殿后,依次缠绵,一轮之后,李玉虎才将玉种撒在金凤子蓝田之中。
  次日起身,金凤子更见精神。李玉虎特别留下夜明珠、紫晶金字塔及那串红宝石项链,作为定情之物;而金凤子也送他一方金牌,上面雕有石川的字徽及名字。李玉虎这才跨上飞龙,率了两妻两妾,登上归程!
  出发之前,李玉虎见大门之外,左右无人,又施出无上玄功,凌空出指,在门楼上写下“李府”两个大字。
  出城之后,五骑放蹄疾驰,中午在韩县打尖,休息一会,不到天黑,已然回到香山李府之前。
  香山李府此时已完全步上正轨,一圈石砌围墙已然完工,古老的石牌楼下,居然也装上厚实大门。
  五骑龙驹才到门前,停住脚步,大门迅速打开,门内已扬起一阵吼声,道:“恭迎府主回府!”
  五人闪目一瞧,大门内张出尘、出云姊妹、朱如丹、余玉莲四位夫人一字排开站在正面,两侧以武老为首,几十位一色绛色劲装的精壮武士罗列路边,一直排到内府大门。
  李玉虎“哈哈”大笑,在马上抱拳,道:“多谢各位兄弟!”
  接着轻轻飘落马下,低声又对张出尘四位夫人笑道:“四位夫人辛苦了!”
  林灵等一齐下骑,与张出尘等人见礼,张出尘这才陪了李玉虎,像阅兵似的向内府走去。
  五匹龙驹自动跟在后面,一个个昂首碎步,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奔驰千里的样子。
  眨眼间,走入内府大门,门内两百多名女裙钗,分成红、蓝、黄、绿、紫五色劲装,由内府门口一直排到大楼外大水池边。
  她们一见李玉虎出现,也不约而同的扬声高呼:“恭迎府主回府!”
  李玉虎“哈哈”笑着,抱拳拱手道:“多谢各位姊妹!”
  接着,又转头对张出尘等人低声笑道:“你们真会做怪!哪里来这么多小丫头啊!”
  朱如丹上前笑道:“仁义市场一下子就送来六十八人,玉女宫七十二人,加上咱们原先的,都在这里啦!”
  李玉虎一边对两边的娘子军含笑点头,一边传音对张出尘,道:“以后千万别来这一套,我又不是王爷、皇上,弄这些排场干嘛!”
  张出尘也以传音回答,道:“这是三妹的主意。不过妾身想,这些人爷多半没见过,趁此机会让爷见见,看有没有特别中意的,也好选出来作为贴身侍婢。”
  李玉虎瞪她一眼,传音道:“胡闹!怎么有些酸味儿呢?怕是言不由衷吧!”
  张出尘嫣然一笑,传音道:“妾身句句实言,求老爷明察!”
  这时,小蓉、如玉随马王去了马房,为它们卸去鞍笼,前面的如意、小梅、小桃、小佩等也过去帮忙。
  如意望着如玉、小蓉两人的身材、肌肤,口中“啧啧”作响,笑道:“看两位的样子,这一趟大有收获,被爷收幸了吧!”
  小蓉坦然一笑,拉住如意的手,道:“姐姐猜得不错,不过其中有许多曲折,等晚上有空再向各位禀报可好!”
  小梅在六人之中年纪最小,性子最烈,原先就是她和小蓉一直不肯答应,才被关在水牢中的,这时上前,捏捏小蓉的脸蛋,笑道:“哎唷,才几天不见,姊姊怎么变得这么多,这么美了?我还以为抹了粉呢!如玉姐,你也是啊!你们简直和夫人一样了嘛!”
  如玉含羞一笑,道:“爷有一种脱胎换骨之术,他嫌我们太小,就把我们催熟了。据四夫人私下告诉我,经此一关,还可以驻颜呢!”
  众女“啧啧”称奇,羡慕不已,小蓉笑道:“大家别是羡慕,将来有的是机会,我在外面,已对爷剖白了大家的心愿,只要心坚意诚,不改初衷,爷和夫人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说着,眼见李玉虎等人已走到队伍尽头,娘子军纷纷解散,忙即提了林灵的革囊,向大厅赶去。
  大厅中此时正坐了三人!
  一个是精神抖擞身着道装的玉女宫老宫主。
  另一位则是春风满面,貌美如花,一身锦绣的孟巧娘。
  再就是一位身材奇伟,身着员外服,国字脸、剑眉、狮子鼻、大阔嘴,望之俨然的四旬壮汉,只是颔下光光,并不像一般壮年人留了胡子。
  李玉虎一步跨入,俊目一闪,微微一怔,忽然晃身而前,跪倒在壮汉面前,叩头道:“爹爹,你是爹爹,孩儿叩见……”
  他这一声至情至性的呼唤,令那中年壮汉全身一震,严肃的脸上立即露出慈祥笑容。
  只见他一把搂住李玉虎,声音有些苍老,哑声道:“虎儿,孩子,辛苦你了……”
  说着,也不由语声哽咽,双眼中泛现泪光。
  坐在一边的孟巧娥,一手摸着李玉虎的头顶,一手掩面,也是悲喜交集,呜咽不能成声。张出尘施个眼色,如意立即对远在餐厅边侍立的丫头打个手势,眨眼间,一名丫鬟已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如意亲自上前,接了三条热毛巾,张出尘接去两条,上前说道:“公公、婆婆,今日一家团聚,正该庆幸才是,请抹把脸吧!”
  李玉虎的爹爹放开儿子,接过毛巾,李玉虎情绪平息,又对孟巧娥叩一个头,才站了起来!
  张出尘又默默送上毛巾,口中又道:“府主,这位是妾身的恩师,玉女宫老宫主,妙法师太!”
  李玉虎抹一把睑,转身又对老道姑下拜,道:“玉虎叩见妙法师太宫主。”
  妙法师太赶紧站起来,伸手相扶,口中笑道:“府主义助,本宫尚未申谢,怎敢当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孟巧娥此时已抑住情绪,笑道:“宫主不必过谦,您替他培养了三个好媳妇,说来也是长辈,这一礼自然当得!”
  李玉虎起身,笑道:“宫主是出尘她们的师父,也等于是我师父,以后还请师父多多教诲。”
  妙法师太连称不敢,拉着让他坐下。李玉虎坐在一旁,林灵、翠儿报名叩见,李玉虎以目示意,小蓉、如玉亦齐步上前,跪下叩头,道:“侍妾小蓉、如玉,叩请公、婆金安!”
  孟巧娥有些愕然,但旋即笑道:“好,好,起来吧!”
  小蓉、如玉起身,又对妙法师太行礼,接着又正式叩见几位夫人。自此两人的身分,算是在李府定了下来!
  张出尘等昨晚已由小虎那里知道一切,故而不以为异,只道:“这次辛苦你俩了,下去休息,换件衣服去吧!”
  原来,这一路疾行,李玉虎夫妻三人功力深绝,形若无事,身上仍然光鲜,但小蓉二人却早汗湿重衫,衣服上也沾了许多灰尘!
  孟巧娥望望李玉虎,笑道:“儿啊!你父这次重莅尘世,不再隐遁,更名重生,你们父子相聚的时间多了。你们先去换个衣服,休息一下,准备吃饭吧!”
  李玉虎应是告退,带了六位夫人一同去后洞,洗澡更衣。在浴室里,李玉虎不由埋怨道:“出尘也真是的,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老爹的突然出现,真把我吓了一跳呢!”
  朱如丹“咯咯”笑道:“就是要给爷一个惊喜啊!”
  李玉虎捏她一把,朱如丹尖叫一声,道:“爷好坏,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捏我做什么?告诉你,妹子也有了身,以后爷可得对妹子尊重一点!”
  李玉虎笑骂道:“才几天啊!你就知道啦!”
  朱如丹撒娇的扑过去,昵声道:“人家不管啦!爷快替我看看,是不是有了?拜托!”
  李玉虎缠她不过,只得闭目以天眼为她检查,果然在子宫之内发现豆大的一个胚胎,便道:“恭喜三夫人,求仁得仁!”
  朱如丹“嗤嗤”而笑,打他一下,笑啐道:“什么求仁得仁,是种瓜得瓜啦!”
  李玉虎“哈哈”大笑,用小指比了一下,道:“好,求瓜得瓜,不过这瓜只有这么一丁点,要想瓜熟,还早得很呢!”
  朱如丹正色道:“早什么,顶多再过九个月就熟了。从现在起,爷别找我,我要好好保护小瓜瓜!”
  出云在一旁替李玉虎抹背,这时也忍不住问道:“爷,你看妾身有了没有?”
  李玉虎摇摇头,笑道:“哪有这巧?”
  张出云不依搔他腋下,笑道:“爷偏心,没看怎么知道?”
  李玉虎转过身去,闭目一瞧,奇道:“怎么回事,一下子都有了,以后我怎么办?”
  张出云大喜,搂住他亲吻一下,却又立即逃开一边,笑道:“别担心!七妹已替爷准备了人啦!她打算大婚之日,带四个贴身侍婢、五十名秀女来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太胡闹了吧!这儿又不是皇宫,要秀女做什么?”
  张出尘并未下水,她坐在池边一排新做的石雕椅子中央,笑道:“没法子啊!她说这是皇家规矩,不能不遵。不过爷放心好了,七妹选的一定都是爷喜欢的!”
  李玉虎起身走出水池,张出尘亲手为他穿上衣裤,李玉虎搂住她,摸着那微见凸出的小腹,俯首吻了吻她的面颊,笑道:“小虎还没见老爹吗?我瞧他似乎还不能适应呢!”
  张出尘叹口气!道:“这也难怪,公公与师父、武老本是旧识,如今见面不能相认,依他正直诚实的性情来说,多难堪哪?所以妾身以为,应当给他另外安排个地方,过去的旧识愈少愈好!二爷应不敢见他老人家,怕他看破玄机!”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哎,请他们去济南坐镇如何?那边有现成的生意、房子,只请两位老人家去监督一下……”
  张出尘笑道:“那位东洋公主怎么办?”
  李玉虎笑道:“叫她回来伺候长夫人哪!”
  张出尘白眼“啐”道:“这话说反了吧!”
  李玉虎嘻嘻一笑,道:“不管啦!有空你先和老娘谈一下,若是愿意,便叫林三郎送他们去。对了,三郎的三个老婆都是东洋人,你知道吗?”
  张出尘微微摇头,不过却道:“妾身虽不知道,但总有些奇怪,觉得她们肯一齐嫁给三郎,一定另有目的,是不是?”
  李玉虎拥着她走出浴室,坐在小客厅中,道:“现在无所谓啦!”
  接着,他把石金凤的身世遭遇说了一遁,又道:“现在一切都已过去,我打算再等几年,等金凤的弟弟满了十八、二十岁,再送他回去。”
  张出尘点头道:“爷的决定正确,咱们只能送他回去,替他除奸,却不能永远留下,替他治国啊!所以还是等他大一点再说吧!不过爷不该废了那几个东洋人的武功,将来他们可是保驾将军啊!”
  李玉虎笑道:“这几年看他们的表现吧!要是好可以替他们复功,否则就让他们老死此地算了,送回去也是祸害!”
  这时众夫人都已重行换装打扮,在小字辈丫头前导之下,一行人又去前楼,与李玉虎父母及玉女宫老宫主一同用饭!
  不过,这一顿团圆饭并不热闹,李重生与妙法师太仍然只吃素食,又不饮酒。李重生也不大开口说话,所以不一会就结束了!
  饭后一同又移到客厅,李玉虎大致把济南之行说了一遍,父母与妙法师太都觉十分惊奇。妙法师太不由赞道:“府主功力绝世,见解超人,诚乃世人福星,别的不说,光这钱庄,若肯对穷苦百姓施于贷放,有一技之长者便能创业兴家,超拔于贫贱了!”
  李玉虎笑道:“师父过奖了!这法子虽好,可是也要有适当的人去做才行啊!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可靠的人手。一般商人唯利是图,已成习惯,没人监督,只怕难以贯彻!”
  他接着又向张出尘,道:“夫人,钱庄与珠宝坊的组织规章都拟好了吗?”
  张出尘点头道:“各店规章、薪资都已与武老商妥拟好,就等老爷回来核可划行了!”
  李玉虎笑道:“夫人说行就行了!你只叫他们多寄几份,将来分发各地,一体遵行就是!至于济南,就派只小鹰送去吧!”
  孟巧娥望望李重生,笑道:“儿啊!你爹不惯应酬,正想找个地方与为娘众守几年,我看济南这地方不错,就让娘和你爹去吧!”
  李玉虎大喜,道:“真的?爹爹与娘若是肯去,那太好了!”
  李重生目光一亮,笑道:“久闻大明湖、趵突泉天下胜景,为父终老于斯,也是一大快事。”
  张出尘笑道:“明儿媳妇就把各物准备出来,等府主大婚之后,公公婆婆就可以放下心事,远下济南了!”
  李重生微笑摇头道:“为父不惯这些俗礼,也不喜与皇家打交道,媳妇还是辛苦一点,早早打发为父上路吧!”
  接着,他又转头对李玉虎笑道:“能见你有今日,为父已甚安慰,以你之能,为父与你娘不在也没关系,希望你能体谅为父的苦衷!”
  他既然这般说,李玉虎只有答应,忙起身道:“孩儿知道,孩儿马上替爹爹准备就是!”
  李重生也站起来,又道:“也不必忙在一时,你今日骑乘千里,也该累了,早早休息吧!”
  说罢,又与妙法师太施礼道别。
  李玉虎不知他爹要去哪里,张出尘忙传音告诉他,二老住在后面宾馆,李玉虎这才放心,与众妻一同恭送出厅,施礼而别。
  妙法师太也道了晚安,由丫鬟陪了上楼。



第七册 第一章 征神女宫

  李玉虎等人回到后洞,大喜叫道:“这下好了!老爹、老娘有了安顿之处,大局安矣!”
  小虎这时与琳儿现身出来,脆声笑道:“老大,这一道出门收获不少啊!分一点吧!”
  李玉虎大马金刀的坐在安乐椅上,小蓉奉上香茗,他喝了一口,笑骂道:“你这小鬼,在家里偷懒,还想好处,过分了吧!”
  小虎尖叫道:“什么?我偷懒,你有没有良心,这几天我累死了!”
  张出尘笑道:“是啊!二爷怕房间不够,特别又辟了几个套房,妾身原来的房间也加了套间呢!”
  李玉虎不信,闭目用天眼一瞧,果见内洞房间有了变化。原先堆放金沙宝石的房间已然空出,改为书房,甬道正中,废去两间,改为十字交叉的另一条甬道,深入两侧山里,左右各增加五个房间,两两相对,一间则在甬道尽头。
  而原有余下的五间,则不仅加大,后侧都加了浴厕,接上暗管,引了后洞的泉水,设备更加周全!
  李玉虎开眼笑道:“唔,果然不错,记你一功!”
  小虎笑道:“口惠而不实,不行!这几天我体力透支,你分点好处来吧!”
  李玉虎无奈,道:“没见过这么赖皮的!来吧!”
  小虎欢呼一声,全身化为一道金光,向李玉虎头顶百汇穴钻去,眨眼间已与他合为一体,地上却留下一堆衣服!
  小蓉、如玉、如意、小桃、小梅、小佩、小英、小芙都在旁伺候,见状十分新奇,都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瞧。
  只见李玉虎又复瞑目,好半晌,他头顶金光再显,在衣堆中闪得一闪,李小虎又已显身,并且穿了衣服!
  他笑嘻嘻拉了琳儿就走,边走边道:“谢啦!老大!”
  李玉虎又气又好笑,摇摇头,不理会他,站起身来,道:“睡吧!今天谁陪我啊!”
  张出尘笑道:“小蓉、如玉是新放的蓓蕾,叫她们陪爷吧!否则,爷不是亏大了吗……”
  她见其他丫头都一脸羡慕之色,又道:“其实,依妾看来,这儿还更有新鲜的,爷也一并收下了吧!”
  李玉虎聪明绝顶,望望众人,心里明白,却道:“除了如意,都太生了,过两年再说吧!”
  张出尘笑道:“那就先收如意吧!不过你们也不必失望,爷既已答应,早晚的事,还不快谢谢爷!”
  众丫头一齐跪下叩头,张出尘又道:“如意,你先送爷和小蓉、如玉进房,再到我这儿来一下!”
  众夫人一个个上前,与玉虎亲吻道了晚安,然后各自回房,小桃等人也跟去
  张出尘最后一个上前,道了恭喜,也自回去。
  如意芳心怦怦跳动,红着睑在前引路,进入右首最后一间,李玉虎当先步入,见里面十分宽大,顶悬夜明珠,壁上都垂着桃红细纱,右首是一张宽大石床,绣被锦帐一应俱全,左首有妆台衣橱,后面则又有一道门户,便是浴厕!
  小蓉、如玉已然食髓知味,兴奋得不得了,两人上前为老爷宽衣,李玉虎笑着从袋内拿出一个玉瓶,放在床头,笑道:“看你俩的样子,又想歪了!今夜咱们纯练功,不取乐,别这么兴奋,好不好!”
  说着先上了床。小蓉、如玉“嗤嗤”笑着,脱光身子,也钻了进去。
  如意去张出尘房中转了个圈回来,已先饮下一杯玉髓灵乳,手中还拿了两粒药丸回来。
  她熟练的关上石门,踪身跃起,用纤手一拨,夜明珠旁的一个护罩,立即把珠光掩去多半,洞内立即十分黑暗。
  李玉虎笑道:“上床来吧!今夜咱们先练功,你轮最后,先在一旁见习吧!”
  如意把药放在一边,见地毯上都是衣服,便也咬牙脱去,睡在最外边。
  黑暗中,只见李玉虎先喂小蓉吃下一颗丸药,立即翻上小蓉身子,微一拨弄,便像已与她合二为一,接着便含住她口唇,不再动弹。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李玉虎翻身下来,而小蓉则滚到最里面去,拉了另一条棉被,默默睡去。
  接着又换了如玉,亦是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如玉方移向床里,李玉虎才以传音叫如意道:“过来一点,轮到你啦!”
  如意不能以传音说话,只好柔顺的点点头,却又指指适才放在桌上的药丸!
  李玉虎轻轻招手,把药丸吸到手中,放入如意樱口,如意觉得两药人腹,立即化为两股气流,一温一热,不断在腹下打转!
  接着李玉虎压上身来,下身一阵奇痒,一根如同小蛇般东西已然钻入。
  如意全身一颤,心中忖道:“好小好灵活噢!怎么一点不痛呢!”
  哪知念头还未转完,小灵蛇陡然变成热铁棒,涨得她窍满阴裂,一阵奇疼传遍全身,忍不住呻吟战颤,冷汗也跟着流出来!
  李玉虎一口含住双唇,渡过舌头来一阵舔弄挑逗,如意不由自主以舌应战,与他纠缠,哪知小香舌受到引诱,追击过界,却被李玉虎双唇吸住,再也收不回来。
  此时她又察觉,阴窍之中的火棒,缓缓射入一股暖流,似是有形、有质、有灵之物,它吸收了药力与她的处女真元,渐次溶化,竟循经过脉周身游走。
  而所到之处,脉开无阻,全身舒活,尤其是受到热力的逼迫,不由自主的流出汗液,身上的杂质竟也随之流去。
  一周天后,暖流经舌尖回到李玉虎口中,与他构成了一个大循环,如意不由暗想:“这大约就是阴阳和合,合二为一了吧!”
  她有了这番领悟,便尽量敞开心灵,以神随气,周身串行,不多时便已达天人合一之境!
  这情况一直维持了三个时辰,直到李玉虎察觉天已大亮,外面已有响动,方收住循行真气,由一分二,结束了这次舒脉之旅!
  如意睁开双目,对仍伏在身上的府主甜甜一笑,道:“多谢老爷恩典,该起身了吗?”
  床里的小蓉、如玉,闻声也即爬起,双双靠过来把棉被掀开,在李玉虎背上吻了一下,才一齐跳下床,穿上衣服!
  如意羞臊得惊叫,道:“你们两个疯了……”
  可是李玉虎仍趴在上面,想动却不能动!
  小蓉“咯咯”娇笑,道:“新娘子好凶,小妹是伺候您起床啊!”
  李玉虎收回玉杵,仰天躺在床里,如意“啊”的一声惊叫,缩成一团!
  三人瞧她羞窘的样子,都觉得有趣,不由一齐大笑!
  如玉笑道:“姊,亏你还是咱们如字辈老大呢!这点场面都没见过,真是丢人!其实在爷面前,里外都无秘密,有什么好羞臊哪?”
  小蓉已取了一只玉盆放在床边,拧了两条热毛巾,分予如玉一条,笑道:“快替新娘子擦擦汗吧!”
  如意滚身下地,一溜烟跑进浴室去了。
  小蓉两人上床,为李玉虎抹洗身子,见他腹下耻毛上沾了血迹,小蓉拍拍他的小腹,笑道:“爷,拜托把小爷放出来,洗一洗吧!秽得很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小爷了!你可真会说话。”
  口中说着,下面果已将玉杵放出!
  小蓉纤手抓着软软的肉柱,放在玉盆中擦洗干净,哪知它忽然雄赳赳竖了起来!
  两人一见,芳心震颤,小蓉立即换块干毛巾,一边擦抹,一边拍拍它的头,笑道:“看你凶巴巴样子,真叫人又怕又爱煞,现在又站起来,想怎么样嘛!”
  说着,忍不住一阵心荡神恰,凑上前去,轻轻的吻它一口。李玉虎不由全身一震,肌肉弹动。如玉看了有趣,也凑上前,悄悄伸出香舌,在它的“头”上轻舔了一下。
  李玉虎一阵肉紧,鼻中“唔”了一声,如玉干脆一张嘴,把大“头”含入口中,轻轻舔弄。李玉虎如玉的肌肤阵阵紧缩,不由赞道:“哇!好刺激噢!”
  如玉得到鼓励,立即想起以前所学的舌功,“点、弄、拨、吸、挑”……全用了出来!
  李玉虎只觉得全身如触电殛,又舒服又是难过,连忙叫停,道:“好啦,再闹下去,今天别出去啦!”
  如玉才停住。李玉虎连连运气,将玉杵收回。他笑着拧拧如玉的睑蛋,道:“你这丫头,会的还不少嘛!晚上好好表现一下吧!”
  如玉“嗤嗤”笑道:“只要爷喜欢,如玉一定效劳!”
  四人梳洗穿衣,如意道:“依长夫人计画,这间是给爷专用的。外边新辟的四间,一间空着,等八夫人来住,另三间则是四、五、六三位夫人专用。”
  四人走出房门,转入中间甬道,十字路口,如意又道:“这间仍是治玉房,对面是长夫人使用,治玉房过去是餐厅,厨房,长夫人隔壁是大浴室,对面新辟的四间由婢子分住,最后一间则由二爷使用。”
  李玉虎点点头,领头出去,如意又道:“右手三间,最前面是书房,二、三两间留给公主七夫人使用。左手两间,则由三夫人、二夫人使用。”
  李玉虎玩笑道:“我瞧每间门上都得挂个牌子,否则真会摸错门呢!小虎也真是闲得无聊,无端弄这么多房间出来干嘛?”
  后洞已然无人,李玉虎带着三小妾走到前厅,小梅、小桃正忙着整理,外面却传来阵阵口令之声。
  张出尘已在文书室监督抄写文件,听见小梅等道早之声,立即出来,也对李玉虎道了早安。
  李玉虎含笑拥住她,道:“外面在做什么?”
  张出尘引他站在餐厅窗口,笑道:“家师正在教导娘子军操演玉女剑法。”
  只见广场上百十位少女,包括林灵、翠儿、玉莲在内,正随着妙法师太,及张出云、朱如丹三人,人手一剑,果然在操练剑法。
  李玉虎见众少女最大不过十八,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却个个步法沉稳,出剑凌厉,不由笑道:“夫人大约又花了不少灵药、心血吧?”
  张出尘依在他胸前,嫣然笑道:“玉女宫来的人,未出发前,二妹、三妹怕她们吃不住天风,就已赐药筑基了。只有新由仁义市场送来的一批,是由妾身与六妹合作。”
  李玉虎道:“药够吗?”
  张出尘笑道:“这个老爷不用担心,妾在长白制了千粒,昨日又开了炉,正由二爷与琳儿督控制炼呢!”
  两人谈笑之间,广场已收了队,前面侧门也同时开启,李重生与孟巧娥已然进来!
  场上出云等人,一起收剑迎上前去,行了个军礼恭声道:“参见公、婆,公婆早安!”
  李重生“呵呵”笑着,袍袖一挥,洪声道:“贤媳们免礼……”
  接着又向妙法师太遥遥抱拳道:“师太早!”
  场上众娘子军也一齐单膝跪地行军礼,齐声唱道:“员外、夫人早安!”
  李重生“呵呵”大笑,连连点头,道:“早!”
  妙法师太迎上前去见礼。孟巧娥笑道:“有劳师太费心了!虎儿呢?”
  李玉虎牵着张出尘纤手,笑道:“老娘在点名呢!走啦!”
  说着,不敢再拔慢步,施出六合步缩地之法,眨眼间已现身场中,接口道:“孩儿在此,爹、娘、师父早哇!”
  李重生环眼精光一闪,浓黑的剑眉一扬,望着这一双俊儿艳妇,老怀实觉安慰,不由“哧哧”笑应:“好,好,你们也早!”
  场中娘子军又一齐屈膝开声:“参见府主,夫人!”
  李玉虎回身拱拱手,笑道:“各位早,今日练功已毕,各位下去吧!”
  众女又齐声:“多谢府主!”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开。
  马房中马王飞龙,望见李玉虎,欢嘶一声,放蹄奔出,疾若飘风一般。李重生夫妇与妙法师太瞧见,都不由齐声称赞:“好一匹龙驹宝马!”
  李玉虎含笑拍拍马头,道:“它是真正的马王!爹,您老要不要试试?”
  李重生摇头笑道:“灵马识主,为父不愿强人所难。”
  翠儿笑道:“公公真有见识,这飞龙只肯让一个人骑……”
  马王飞龙已然通灵,听到这些话,知道李重生是主人的父亲,竟一反过去常态,主动上前,用头去摩擦他的胸口!
  李重生“呵呵”大笑,揉摸着飞龙的长鼻,道:“好,好,你果然通灵识主,连我这做老爹的,都被你另眼看待,真是难得!”
  孟巧娥也忍不住伸手去摸,飞龙鼻翅儿扬了两扬,闻得她身上有一股与主人一样的气味,便也由她!
  可是等妙法师太也伸出手,飞龙却突然扭头跑开,又回马房去了!
  妙法师太叹道:“果然灵异得很,摸都不让摸呢!”
  众人回到厅上,用过简单的素点稀饭,小佩拿了抄好的文书出来。李玉虎匆匆看罢,双手呈给李重生道:“爹爹请看,这钱庄、珠宝行等的规章还可以吗?”
  李重生接过去,却转手交予妙法师太,笑道:“为父哪懂这些,还是请师太指正吧!她才是行家呢!”
  妙法师太已认不出他,只当他是客气,不疑有他,便接过来细读,一瞧之下,不由大为敬服,道:“府主以天心为心,目的利民助民,可谓尽矣!”
  她转手交还张出尘,出尘便装入封套之内,又是给孟巧娥,道:“这一份请婆婆收起,将来到了济南,就交给曹铁球总管,照章施行吧!”
  李重生笑对孟巧娥道:“好哇!这样咱们下午启程,贤妻以为如何?”
  孟巧娥自然以夫君马首是瞻,笑应道:“当然可以,反正咱们在此,也没啥事!”
  李玉虎有些不舍,道:“何必这么快呢!多住几天让孩儿尽些孝道……”
  李重生摇摇手,道:“为父与你娘现在还能行动,正需要多做些事,积修善果,等以后真个老得不能动时,再接受你的奉养吧!”
  张出尘见二老去意坚绝,便吩咐下去,准备车辆,传见林三郎,同时又取来三十万两银票,呈予孟巧娥道:“这些请婆婆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孟巧娥本待推辞,但想想便收起来,道:“好罢,娘带去济南,看看有没有别的事业可以兴办!”
  林三郎不多会走进大厅,李玉虎为他介绍了自己的父母,并交代了任务,负责济南分堂的安全,又道:“你那三个老婆也是济南来的,她们是东洋人,大约还没向你表白吧!”
  林三郎大惊失色,李玉虎又道:“这其中有许多曲折内情,你要体谅。不过可回去告诉她们,石川金凤子公主已嫁予本座为第八夫人,济南分堂就是原来的石川府,她们就会说实话了!”
  林三郎一肚子疑惑,却不便问,只听李玉虎又道:“一切内情,到了济南自然明白。你夫妻四人,就住在那儿吧!车子暂时留那里,日后金凤子公主若要来此,再交她们驶回来吧!”
  林三郎应是退去。李玉虎又亲写了一封信,一并交老娘收着,见面时好交予金凤!
  午饭之后,一切准备妥当,李重生、孟巧娥登上双辕马车,在李玉虎夫妻跪送之下,依依别去!
  妙法师太见李玉虎闷闷不乐,便道:“有件事,本宫本来不想这么早说,但见府内神鹰日行万里,府主或许能抽空办成,也算替中原武林做了一件大好事,所以……”
  李玉虎精神一振,扫去心头不快,忙道:“师父请讲,到底是什么事?”
  妙法师太微微一笑,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在巫山神女峰,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神女宫,宫中住了一批荡妇淫娃,专以道家的采阳补阴之术增壮功力,受害者不计其数。
  过去还好,神女宫足迹不出三峡四川,但近年来竟四处活动,不仅引诱一些意志薄弱的武林弟子逞其淫欲,更见虏掠年轻貌美少女,收为门徒,扩大门户。玉女宫门下,便有几个三代弟子失踪,极可能便是被她们虏掠去了!
  妙法师太介绍至此,最后又道:“数年之前,神女宫还曾大举进攻玉女宫,幸赖出尘在宫外布了阵法,未能得逞,否则玉女宫怕是早成了历史名词!”
  李玉虎大为气愤,道:“道家虽有裁接一派,其旨在法天地阳阴,互补长短,绝非专做损人利己之事。神女宫如此乖张,天理难容,晚辈真要去拜访一下才行!”
  张出尘早与神女宫斗过,知道以武技而言,李玉虎已无敌手,便道:“老爷先去瞧瞧也好,不过不能停留太久,离下月一号还有五天,期前一定要赶回来。”
  李玉虎默默盘算一下,笑道:“好!这次灵儿、翠儿、玉莲一同行动,除去首恶,若有杂事,一时处理不完,就留她们多待几天吧!”
  张出尘望望如意,提议道:“爷最好也带如意去,她能写会算,心计不差,爷若想彻底改造神女宫,由她协助三位妹妹,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如意若是随行,须再加强内力。好!咱们决定初更动身,翠儿负责通知冠军、亚军,再带三只小的随行,灵儿负责各种药物,玉莲携带用品……”
  说着,大家一齐起身,先向妙法师太告退,一同往后洞而去。
  张出云、朱如丹仍在厅中,一点不动心。她俩自昨晚确定怀孕,心理上忽有转变,现在第一要紧事,便是保护胎儿!
  李玉虎来到张出尘房内,见原先做来放书的架子上,此际放满大小玉瓶药罐,床铺则有大小两张,衣柜妆台改放在后面另一小间,再过去才是厕所、浴室。
  张出尘瞧见他奇怪表情,不待询问,便道:“这间本是书房,后来和二爷商量,乃改为卧室,这些架子毁去可惜,正好用来放置成药;至于床嘛!是替儿子准备的!”
  李玉虎恍然笑道:“原来如此,还以为是叫我睡的呢!”
  张出尘嫣然而笑,道:“妾身这间小庙哪里容得下爷这个大菩萨?所以特别替爷准备了一间最大的啊!”
  她说着便倒了一杯玉髓灵乳连同一粒九转赤龙丸,递给如意,道:“先去爷的房间等着,爷要替你脱胎换骨呢!”
  如意惊喜交集,行礼退出。李玉虎搂住张出尘,热烈亲吻一阵。张出尘娇喘微微的推开他,笑道:“爷别挑逗妾身啦!快快去吧!”
  李玉虎摸着她微凸的小腹,笑道:“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有了孩子就忘了爹啦!你瞧丹儿,过去多爱热闹,现在听说我要远行,像没这回事呢!”
  张出尘笑道:“其实这也是为了爷啊!大家一心想替爷生个儿子,好讨你喜欢,如今有了,敢不好好保护吗?”
  李玉虎笑道:“我可没说想要儿子啊!其实生个乖乖巧巧、美丽大方的女儿也不错!干嘛都说要生儿子?”
  张出尘推他出房,笑道:“走吧!妾还有好多事呢!”
  李玉虎走进昨夜睡过的大房间,随手关上石门。如意本来含羞呆坐床边,倒有一副新嫁娘味道,听到门声,一惊而起,粉颊更加红润了!
  李玉虎见状,笑道:“还怕羞吗?要不要叫小蓉来替你壮壮瞻哪?”
  如意垂目低声道:“但凭老爷吩咐!”
  李玉虎一怔,笑道:“满滑头的嘛!要不要哇!”
  如意“嗤”声而笑,微微摇头,李玉虎上前替她解衣,如意微微一惊,但立即自动脱解,转眼间脱个精光。
  李玉虎捏着她瘦小乳房,笑道:“才十六吧!我替你催熟两年,和小蓉一样可好!”
  如意喜上眉梢,道:“多谢老爷恩典!”
  于是,李玉虎令她服下九转赤龙丸,平躺在地,李玉虎将玉髓灵乳含在口中,双掌在如意身上一阵拍击,掌心发出金色真气,将她包没悬起,“噗”的将灵乳喷了进去。
  转眼间真气与灵乳全透入,片刻之后,已完成脱换手续!
  原来,昨晚张出尘爱惜她才能出众,已令她服过灵乳及九转上清丸、九转赤龙丸,再经李玉虎用“阴阳和合”大法,为她培基,体内杂质已然去净,这时再施“碎元催熟”之法,自然事半功倍!
  李玉虎望着她成熟晶莹肉体,不由一阵心动,将她放上床,立即脱去衣衫,压俯上去。
  如意已经破瓜,虽不知味,但已懂得门道。见状双臂搂住虎背,玉腿张开,挺起蓬门,迎接寻隙刺入的“灵蛇”。待灵蛇涨大,点点轻袭软肉花心,忍不住呻吟低唤道:“爷,好麻好痒,小妾心里好乱,怎么定不下心呢!怎么办?”
  李玉虎挺直双臂,撑起上半身,笑道:“昨夜练的全是静功,今日先动后静,是不一样。你只管随心尽性,先享受一下飞天之乐,等会自然会静下来!”
  如意羞不可抑,闭目不敢与他对瞧,只觉着阴窍之中,玉杵如铁棍,缓缓提出,轻轻剌入,而一出一入之间,刮得人心痒牙酸,周周身肉软骨酥,不由得“哎,哎!”连声,螓首乱摇,下身也忍不住向上顶撞,好煞煞痒意!
  李玉虎目睹她婉转承欢之情,心弦震动,玉杵裹在滑润紧窄幽洞之中,也颇得奇趣,不由得渐渐加快步法,下下到底,次次加重!
  如意哪受得了这般刺激,“哎,唔”声中,只不过承受了三、五百下,便被逼上峰巅,飞上了青天!
  李玉虎老吃老做,见状顶紧花心,将如意初泄的真阴,收入体内,俯下身吻住樱唇,吹过一口真气,这才将她吹醒!
  如意长叹一声,睁开漆黑的大眼睛,定定望着李玉虎,粲然而笑,昵声道:“爷,小妾好像在舒爽中死了一次,太剠激了!”
  她主动亲吻着李玉虎,又道:“爷,小妾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夫人、如玉她们的心情,爷,你实在太值得爱了!”
  这时,她察觉到体内火热的玉杵依旧,又道:“爷,没泄身吗?听说男人要泄身才会快乐,是不是?”
  李玉虎笑着亲亲她,道:“你懂得还不少嘛?不过爷不同于一般男人,即使你死过十次,也不见得能令我泄身!”
  如意幽幽发愁,道:“那怎么办?叫小蓉她们来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不怕羞啦!”
  如意摇摇头,认真的道:“只要能令爷快乐,小妾什么也不怕了!爷让一让,我去叫她们去!”
  李玉虎笑道:“算啦!我是要助你练功,不是求快乐的,知道吗?刚才不是说过,先动后静吗?现在你可以定心了吧?”
  如意点点头,笑道:“奇怪!现在心里好满足、好平静哪!就这样过一辈子,小妾也乐意呢!”
  李玉虎道:“好,你尽量保持轻松平静,开始练功吧!”
  他吸过如意的舌头,运起“阴阳和合”大法,不移时已合二为一,进入天人之境。
  转眼间,过了两个时辰,李玉虎分开真气,起身抽回玉杵,如意挺腰起来,精神百倍的道:“爷,咱们去洗个澡吧!等一会真要去吗?”
  李玉虎搂着她走进浴室,只见里面有一丈余方池,蓄满温水,十分清澈。
  两人下池,如意替他擦背洗身,忙前忙后,虽然精赤着身子,竟已然毫无羞意。
  这一点,连她自己也觉奇怪,有时甚至还故意在老爷的面前展现私密之处呢!
  李玉虎双手也没闲着,这边捏捏,那边揉揉,弄得如意笑声不断,直到李玉虎听到脚步声,方才传音道:“是小蓉吗?进来吧!”
  小蓉拉开石门进来,手中捧了两套衣服,笑道:“妾奉命替如意送衣服,可不是有意搅和……”
  李玉虎跨步出浴,全身金光一闪即隐,小蓉拿了毛巾上前,正要为他抹身,却见他身上水珠纷纷跌落,已然干干净净。
  李玉虎搂着她出来,享受着美人着衣之乐,口中问道:“昨晚行功路线还记得吗?每日子、午、卯、酉四个时辰之中,最好选两个时辰和如玉一同加紧练习,知道吗?”
  小蓉口中应“是!”眼圈儿却有些红了!
  李玉虎捏捏浑圆臀部,笑道:“我不过才出去四五天,怎么就舍不得啦!”
  小蓉忙眨眨眼,强笑否认道:“没有,没有,妾身怎会如此……”
  如意穿起碎花新衣,在一旁笑道:“舍不得就是舍不得,有什么不敢说的?此去爷若是把我丢在那边,我也会哭呢!”
  小蓉奇怪道:“噢,你怎么不害臊了?”
  如意笑道:“大约被爷一棒子敲醒了吧!自己人害什么臊嘛!”
  小蓉“咯咯”大笑,道:“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真是醒了!”
  如意这才会意,“啐”声笑道:“就你会听话,这也好笑!”
  如玉此时进来催驾,道:“爷,该吃饭啦!师太与长夫人都在等呢!”
  李玉虎这才察觉,已然入夜,举步走了出去,如玉、小蓉,却在房中替他找出棉袍皮帽,一齐拿着,对如意道:“喂,新娘子,快收个包袱吧!就这样去吗?”
  如意叹了口幸福满足的长气,搂住两人笑道:“好妹妹,姊姊是才体会到爷的爱恋,难免有些痴狂,两位是前辈,以后还请多多合作,彼此照顾才好!”
  如玉嗤嗤笑道:“不合作行吗?哪天把爷引出火来,不被他弄死才怪!”
  如意惊奇问故,如玉也不隐瞒,把济南的经历说给她听,如意咋舌不已,连叫“妈啊!”道:“怪不得以前见爷和夫人们一齐洗澡,一洗就是几个时辰呢!看样子凭咱们三个,仍然伺候不了爷呢!”
  她们一边说,一边去如意住处,看着她收拾包袱,小蓉道:“爷不会只顾自己太狂放的,若要泄身,一定把几个夫人集在一起,可是咱们和夫人在一起,总觉得不能尽性,所以以后得设法把小梅他们几个拉过来,大家地位平等,就好得多啦!”
  如意同意道:“对,你们俩想想办法,趁着这两天爷不在,去求求长夫人,看她能不能替小梅催熟一下?”
  如玉摇头道:“我瞧长夫人没这份功力,去求二爷,或许更有用些!”
  三人说着,走到客厅,却听一阵脆声笑道:“谁在打二爷的主意啊?”
  如玉第一个吓得叫起来,道:“二爷,吓死婢子了,你怎么在这儿?”
  小虎笑道:“我听见有人提到我,就出来了。怎么?真吓着了?可见亏心事做不得!”
  小蓉笑道:“这也不算是亏心事嘛!二爷能帮忙吗?”
  李小虎笑道:“你们先去求出尘吧!只要她答应,我一定帮忙!”
  三女大喜,道谢,小虎又道:“快出去吧!老大要走人了!”
  三女一急,齐施六合步法,眨眼来到前厅,果见李玉虎已然食毕。
  如意匆匆赶去厨房,吃了两个包子。小梅将一个食盒交给她道:“姊姊带着这一篮,到了巫山,说不定一时找不到吃的!”
  如意道谢接过,走出厨房,只见李玉虎已然穿上棉袍,三位夫人也都身披斗篷,正等着呢!
  她疾步上前,还没开口,小桃已将一件皮斗篷披在她肩上,低声道:“这是长夫人的,快去谢过!”
  如意心感不已,屈膝跪在张出尘面前。张出尘由袖中取出一方桃红色玉佩,挂在她头上,笑道:“这方万年温玉佩,一者给你保温取暖,二者也算是老爷与你的定情信物,小心爱惜,不要失落了!”
  如意叩头,道:“多谢长夫人爱护提拔,如意知道。”
  张出尘拉她起身,大家一齐走出大厅,只见鹰王与二号巨鹰已在水池前等候!
  翠儿拉着李玉虎左臂,脆声道:“爷,我和如意与你同乘一骑,好不好!”
  李玉虎点头笑道:“好哇!灵儿、玉莲同乘冠军去巫山神女峰,冠军知道吗?”
  冠军粗声道:“奴才只知长江三峡,哪个山叫神女峰,奴才不知!”
  林灵手提革囊,与余玉莲一跃而上,笑道:“走吧,就在三峡附近,到了那里再找吧!”
  冠军跨前几步,展翅飞起。李玉虎挥挥手,搂住二女纤腰,跃上二号宽背,二号巨鹰也展翅腾空而去。
  而后院的三头小鹞鹰已受吩咐,这时也疾如星火般随后进去。
  如意第一次在茫茫黑夜中乘鹰飞行,不由有些胆寒,幸亏背后紧贴着大靠山,为她壮胆,可是一开始扑面的劲风,却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李玉虎已然察觉,立即传音教她运气之法。如意依言施为,轻而易举的把真气布在脸孔外面,马上便把强风隔阻在半尺之外!
  她心头大定,转头瞧瞧六夫人,只见她毫无所觉的缩在李玉虎另半边怀内,竟然闭起了眼睛,似在享受着温柔相依滋味!
  再转头看看李玉虎,却见他双目时放尺余吓人光芒,正忙着视察大地!见她看他,眼中棱芒一敛,微微一笑,道:“你要能睡得着,就睡一觉吧!这一趟只怕要三四个时辰才能到呢!”
  如意叹口幸福满足的气,像所有的小妇人一样,把自己的一切全交了出去。她闭上眼再不想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只有一念,是在心爱人儿的怀里,不多久,竟真的坦然睡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又忽然惊醒,只听李玉虎道:“翠儿,快到济南了,叫一头小鹰留下吧!”
  翠儿捏唇吹声胡哨,后面的小鹰疾追而立,翠儿以鸟语吩咐一阵。那鹞鹰吱声回应,向下方投去。
  翠儿又紧紧偎人李玉虎怀内,道:“还有多久啊!人家正好睡呢!”
  李玉虎轻轻拍着两人,低声笑道:“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如意想不到“老爷”还有这温馨细致体贴的一面,心中不由欢欣鼓舞,心花朵朵开,真想把自己揉进他身体,或把他吸入自己的……但转念之间,体认到老爷不属于自己一个人,不由又叹了口气!
  李玉虎听在耳中,低问道:“睡不着吗?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如意方想回答:“不是!”腰上的手指已传来一股真气,在她睡穴上一震,便立即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意猛又醒来,睁眼一瞧,却见正停身在一处极高的峰顶!
  其实,这巫山各峰,在李玉虎眼中看来,并不甚高,不要说比长白山诸峰相差甚远,便是比鞍山山后诸峰也有落差。不过,由于附近没有更高的山,所以显得特别突出险峻而已!
  如意终于清醒过来,道:“爷,这便是神女峰吗?神女宫在哪里?”
  李玉虎微微一笑,指着下方,道:“哪!下面有座高塔,十分可疑,大约就是神女宫吧!”
  接着,他找了一处隐密地形,又道:“灵儿,你先在这儿安上帐篷,休息一下,趁天还未亮,我先下去瞧瞧!”
  他脱去棉袍皮帽,只穿一身丝质对襟小褂,长裤,口袋里也只放一只玉匣,内藏两柄小剑,便自施展缩地之法,向峰下飞跃而去。
  眨眼间来到塔边五十丈内,只见那高塔面东,建在悬崖之上。悬崖三面下临深渊,正西则连着另一处更高的山峰,也是挺拔峻直。
  高塔四周,广有三十丈,三面起着矮墙,接连西面高峰,墙里种满各色奇花异草,虽值冬季,仍开得十分艳丽。
  但奇怪的是四周不见一间房子,若说此地是神女宫,人住在哪里?
  李玉虎本以为此地和香山一样,在塔后峻峰上挖有山洞,但闭起双目,用天眼一瞧,里面竟是实心的。
  他暗“哼”一声,再往塔中透视,只见最高一层上有两人担任警戒,而塔下竟有石阶通往下层!
  李玉虎不由喜道:“原来,房子建在地底,怪不得找不到呢!”
  他身形如一缕轻烟,弹空而起,横过近三十丈的花树丛,由高塔顶层的窗口电般闪入塔内。
  塔内成八角形,两丈见方,中央上方悬着一口铜制大钟,一边放着两椅一桌,桌上放着吃剩的酒菜。椅子上坐了两名打扮妖艳的少女,一身艳红劲装,旁边竖着两口长剑,正是负责守望的警卫。只可惜此地向无外敌,两女不过是虚应了事,早已仰天呼之,睡了!
  李玉虎凌空虚点,封了二女的睡穴,让她们好梦更甜。
  他却走到前面,向外仔细一瞧,不由暗叫:“惭愧!”
  原来,这时他才发现,正东方矮墙上有一栅门,显然那儿有一条路。同时园中花木有一半都是假的,看布置前三后四,左五右六,竟是一座玄妙奇门阵式。
  李玉虎不由对主持人另眼相看,暗自提高警觉。
  略一思忖,便顺着塔内楼梯向下走去。
  下面六、五两层,有砖墙隔开楼梯,李玉虎悄悄开门,发现都是卧房,上下共有六张双层木床,睡着十名女子。李玉虎心中推测,这大约是一班负责守望的警卫。
  再往下第四层是一间简朴客堂,三、二、一层更出乎意料,供着“玉皇大帝”、“三清祖师”、“太上老君”等等神像,是个标准的道观!
  李玉虎以天眼透视,找着一楼暗门,拾级走向地下。
  地下转一个弯,眼前出现一条宽约两丈的十字甬道,长宽均有二十余丈,甬道的墙上海隔三丈,就插有松枝火把,光线虽不算亮,烟气却也不多。原来甬道四端均开有数个尺余通风口,清凉的空气不断吹进来。
  而火把旁边,都有木制的房门。李玉虎匆匆以天眼扫视,门内均是卧室,每间睡着男女二人,赤条条交股而眠。
  再下一层,十字通道与卧房,大致与上层类似,但里面入睡的则多是一女两男,甚至三男、四男不等。
  李玉虎暂时按下好奇,找到靠北边一道暗门。里面是个圆形楼梯,下面亦有门户,出去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一层十分特别,地上是一片布置雅致的庭院,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小桥流水,一应俱全不说,高大的圆顶上竟似夜空蓝天,星光闪烁,一月如钩,像真的一样。
  这还不奇,最奇的是,包住楼梯的圆型石墙,径粗两丈、高在三丈以上,和其他三根类似的石柱各据一方,上面彩绘着男女交合的姿势,千奇百怪,栩栩如生,竟和真人一般。
  他睁开天眼,发现另三柱中有一柱中空,乃是由上层直通下层的另一楼梯,在这层却未开门。
  接着他打量四周,见石壁均漆有彩绘,猛然看去,远山溪流,足以乱真!
  李玉虎愕然四顾,正在暗赞之时,花影中陡然冒出个赤裸裸美人儿,“咯咯”娇笑,声如黄莺般问道:“小兄弟从何而来?只身闯入本宫‘乐极天’,意欲何为?”
  李玉虎吃了一惊,凝目一看,那美人年纪二十以上,正值成熟峰巅,一身肤似凝脂,曲线浮凸玲珑,秀发如云,眉目如画,竟不输身边几位贤妻,而眉目之间暗含的荡意春色,尤有过之!
  他心头暗暗一跳,忙抱拳道:“敢问这位大姊,这里可是神女宫吗?”
  那女子秀眉一皱,旋即微抬玉臂向他招手,樱唇微启,露出两排编贝也似的玉齿,娇笑如铃,半晌方道:“小兄弟敢情是天上掉下来的?否则这一路之上,有数处本宫的禁止招牌,你都没看见吗?”
  李玉虎缓步向前,“哈哈”笑道:“抱歉,李某确实不曾看见,不知上面写的什么?”
  那美女看清李玉虎俊美面庞,健美高姚的身材、从容不惧的态度及举止优雅的动作,不由得芳心大跳,脸红气粗,如饮醇酒佳酿一般,只暗赞一声:“老天!真是绝世美男子……”其他一千一万个问号,竟然忽略过去!
  只见她媚眼如丝,“哈哈”“咯咯”的一阵娇笑,胸前玉峰随声颤跳,动人心弦,好半晌竟然随和的拉住李玉虎的手,带他一同步上身后的小楼,道:“算啦!那些不去管他,小兄弟贵姓大名,来我神女宫何事?可肯见告老姊姊吗?”
  李玉虎过去独处,也不大穿衣服,所以对这女子的行径倒不觉得如何;同时艺高人胆大,行迹既已泄露,反正也找对了地头,打开窗子说亮话,也是一样。
  因此,他毫不戒备的任由人家拉手,也随那女子走进了小楼。
  小楼外观是楼,其实里面只有一层,也只有一间,是个华丽之极的女子闺房,除了明珠为灯,雕玉为椅,一色粉红的地毯之外,其他的器物,也无一不是精美之极,而其中最抢眼的,是中间一座六尺圆床,四周镂金雕玉不算,中间床面一平如镜,只有一层薄绸粉红床被,微风之下,竟还上下颤抖,真不知是什么做的!
  那女子竟似玲珑心肝,瞧见李玉虎神色,“咯咯”娇笑,一歪身倒在床上,那床面立即上下震动,起伏不停,宛如海上波涛一般!
  那女子屈肘为枕,有意无意的显出秘洞私处,媚笑道:“小兄弟,你真识货,一眼就知道老姊姊这床天下无双!要不要上来试试!”
  李玉虎玉面一红,伸手按按,歪身坐在桌边一张玉雕椅子上,笑道:“果然是天下无双,李某见过的宝物不少,真还第一次看到水做的床呢!”
  那女子几次暗施玄功,藉笑声发出。若换个常人,早已心摇魂荡,难以自抑,效飞蛾扑火了。但此时李玉虎竟然毫无异状,不由令她暗暗惊凛。
  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却藉机问道:“噢,小兄弟年纪不大,眼界却是宽阔,不知大名如何称呼?到本宫来为了何事?”
  李玉虎坦然一笑,道:“李某名玉虎,北京人氏,听说巫山有个神女宫,住着许多女神,特来见识见识!姊姊大约就是宫主吧?”
  那女子“哎唷!”一声,坐了起来,双目定定望着李玉虎,面显紧张之色,道:“什么?你真是北京李玉虎?”
  李玉虎也是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北京李玉虎?难道别处也有李玉虎吗?”
  那女子妙目一转,放松了戒备之色,歪身又躺了下去,“咯咯”娇笑,道:“近日江湖传言,北京出了个李玉虎,家中美女如云,神奇无比,香山开府,三日完工,果然是小兄弟你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在北京香山开府的,正是李某,想不到江湖传言这般快速,连巫山神女宫都晓得了!”
  那女子微然一挑眉,笑道:“本宫虽处巫山,但势力远及长江沿岸各地,下游直达南京,江湖中有什么消息,能瞒得住我?”
  “不过!”她媚眼在李玉虎脸上一转,又道:“小兄弟这次溯江而上直达本宫城下,属下竟还无半点消息,实在太粗心大意了!小兄弟放下家中娇妻美妾,专程远来本宫,就是想会会老姊姊吗?”
  李玉虎见她已挑明了,便也直言无讳,坦然道:“听说神女宫害死了不少壮男,有违上天好生之德,适才参观上层睡房,发现有一女三男、四男合居一室之事,亦大大有违人道。……”
  那女子坐起身子,抢着打断了他,问道:“请问一句,据说小兄弟娶了六七个老婆,可有此事?”
  李玉虎点头承认。那女子咄咄逼人,又道:“那么小兄弟平日之时,从不与两个老婆一同睡吗?”
  李玉虎没法,只得道:“那也不是!”
  那女子又道:“你可是一男六女,一同起居,为何说一女三男、四男一同住宿,便不合人道呢?这人道之说,是你们男人定的,强要女子接受、遵守,就合乎天理吗?”
  李玉虎一时语为之塞,那女子嫣然一笑,又道:“世间弱肉强食,本无绝对平等。要平等也必须各方面势均力敌,是不是?就以小兄弟来说吧!以老姊姊想来,必然天赋异禀,或是后天有特异锻链!若只准你娶一个老婆,就是你愿意,你老婆受得了吗?反过来说也是一样,本宫自老姊姊以下,都有特异锻炼,只嫁一个老公,只怕老公活不过半年,所以啊!大哥别说二哥,咱们男女虽然有别,可也算半斤八两、不分轩轾呢!”
  李玉虎对她这一番话,实在不能反驳,只好垂头闭眼,以天眼到处察看,想找寻她的漏洞与证据。
  这无意中一瞧,果然发现一个事实。
  原来,这层下面,还有三层。一层是饭厅厨房,此时,天已大亮,下面厨中已有人起来做饭,而做饭的厨师与杂役,清一色均是男人。
  尤其是杂役,个个面色枯黄,神色败坏,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
  再下一层,则是四座大监狱,里面关着几十个精壮年轻男子。
  更下一层,则是一座蛇窖,里面养了千万条各色毒蛇,蛇群中骨骸遍地,其中竟还有新死不久的带肉尸体,正被万蛇争食!
  李玉虎不忍再看,迅速睁开双目,神色一肃,道:“宫主说得舌粲莲花,可惜未把握两情相悦原则,草菅人命,仗着一点点采补术,吸尽男人精血,不仅大悖天理,更可说罪大恶极……”
  那宫主神色一变,举手弹指,敲响床头一面金锣,挺身坐了起来,妙目一转,粲然笑道:“江湖上讲究胜者有理,小兄弟既然远来巫山问罪,一定身手不凡,只要能胜得过老姊姊迷魂大阵,神女宫任凭宰割如何?”
  李玉虎点点头,豪气干云道:“好,本座就见识见识宫主的迷魂大阵……”
  一语未完,大床后突然又闪出五名妙龄女子,都一般赤裸着身子,花容月貌、曲线玲珑。
  她五人陡见李玉虎,几乎惊呼出声,却又强自忍住,对床上女子躬身,齐声道:“参见宫主!”
  那女子果然正是宫主,只见她轻轻挥手,笑靥如花的道:“罢啦!快见过北京名人李玉虎小兄弟,小兄弟指名要挑神女宫,同时要领教咱们的迷魂大阵,等一下你们可得打点精神,好好伺候李爷!”
  五女齐声应“是!”又一同对李玉虎屈膝行礼,道:“见过李公子!”
  神女宫宫主又道:“这五女乃是本宫五大护法,连本宫一共六人,分场较量,如何?”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好,与这般裸体美人对阵,本座尚属首次,怎么比法,请宫主明示!”
  神女宫主媚笑道:“兄弟府中美女如云,日夜逐欢作乐,必非生手,这床上功夫,还难得倒你吗?”
  李玉虎一怔,旋即会过意来,“哈哈”大笑道:“什么?你这迷魂大阵,竟指这个吗?当真别树一帜……”
  神女宫主正色道:“兄弟不必害怕,老姊姊实在喜欢你,只要你点头认输,咱们罢战言和,交个朋友也是可以。”
  李玉虎剑眉一挑,道:“既已答应,怎可不战而屈,本座是担心,一个应战,其他的撒丫子跑了,叫本座哪里去找?”
  神女宫主笑道:“俗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兄弟你已在和尚庙里,还怕和尚跑了不成!”
  李玉虎正在踟躇,耳中却忽然听到翠儿传音,道:“爷,别怕,我们已进来了。你只管迎战,她们要是敢跑,我就打她回去!”
  李玉虎苦笑一下,垂头传音道:“说得轻松,可知她们要比什么吗?”
  翠儿气呼呼传音又道:“当然知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爷就吸干她们,也叫她们尝尝滋味!”
  原来,林灵、翠儿四人在山巅吹起帐篷,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然大亮,仍不见李玉虎回来,不由大为焦急!
  翠儿第一个沉不住气,脆声道:“四姊,爷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妹子去瞧瞧好不好?”
  林灵自然也不放心,便道:“要去大家一起去!这儿鲜有人迹,有冠军看守,足可应付。”
  于是四人疾掠而下,潜行到矮墙边,见院中并无人迹,立即直飞到高塔顶层!
  顶层女警卫仍在酣睡,林灵悄然近前一查,知是被李玉虎点了穴道,便以传音告知其他三人,率先循梯下塔,一层层找寻。
  第六、第五两层的女子刚刚睡醒还未起床,只觉得房门开出,一随清风吹拂,便又倒下头去,呼呼重新人梦。
  进入地下层后,翠儿等见这方法不错,一齐施为,无论睡者醒者,一律再点睡穴,不多会百十名男女全又沉入梦乡!
  到了地下第三层,林灵、翠儿、玉莲耳灵目聪,才一进门,便听见李玉虎在小楼说话的声音。
  翠儿大喜,正要进去,林灵却拉住她,以传音说道:“爷既在此,就不怕了,咱们先到别处瞧瞧!”
  翠儿想到刚才“老爷”的吩咐,不宜出面,便一同又往下层。
  下层主要是厨房餐厅,数十张方桌排列在一片大饭堂上,三面石墙厚有两尺,上面打着许多不规则的孔洞,裂缝不但透气,还可透光。
  此时正有十名杂役分散在各处,擦抹桌椅,四人正待施展六合步法,欺近些隔空点穴。哪知却被一近处的杂役看到,立即跪地请安,叩头道:“仙姑您早,要吃些什么?小的马上去拿……”
  林灵知他误会自己也是宫中女人,将计就计,问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你忙吧!”
  四人见这些杂役一个个面黄肌瘦,十分可怜,便未动手,又悄悄再往下一层走去!
  下面用臂粗的铁栅围成四座黑狱,此时只有正东甬道尽头,由通风圆孔中射进一线阳光。
  不过四人中连如意亦不觉暗,牢中情形自然看得清楚。
  只见四牢之内,关的都是全身赤裸的男子。不过地上仍有铺盖,此际又是早晨,大家都在安睡,场面不算太难堪。
  四人走到甬道中央看了一下,正想上去,却听近铁栅处一个男人道:“姑娘小心地上,有机关呢!”
  林灵低头一看,四人所立之处果然石色稍异,四周丈余见方有个明显的缝隙,心中一动,赶快传音叫三人让开,她却开口问那男子,道:“你说是这里吗?”
  那男子目光炯炯望着林灵,疑惑道:“对啊!怎么失灵了!”
  林灵微微一笑,出指一点,“嗤”的一声,弹出一股无形指风,击在石板边沿,那石板“唿”的向下一翻,已转了三百六十度。
  就在这翻板转动同时,一股腥臭扑了上来,翠儿等人不禁作呕,同时,目光一掠,已瞧见下面万头钻挤,满是各色毒蛇。
  翠儿头皮发麻,忍不住骂道:“谁这么缺德,养这么多长虫干什么?”
  话说出口,想到余玉莲的出身,不由望了她一眼。余玉莲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真是太缺德了!下面似乎密不通风,那些虫吃什么哇!”
  原先发话的男人,听出这四名出色女子并非神女宫一伙,倒像是来找麻烦的,心中大喜,忙道:“仙子有所不知,下面的虫类,乃是以被人吸乾精髓的活人为食。”
  余玉莲气道:“真的?下面有千万条,一天能喂几个活人?还不够塞牙缝呢!我瞧多半是自相残杀,太可恶了!”
  林灵知道她同情群蛇困境,也不说破,又问那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会被关在这里?”
  那人道:“在下是武当门下弟子柳东阳,在太湖家中被捉,因不肯陪她们淫乐,所以被关!”
  他指指对面铁栅,又道:“那儿关的多半是精血尽亏、奄奄一息之人,每日中午,此地的女子必来捉两个投下蛇窖,一者喂食群蛇,二来也是藉以立威,让我们这些不肯屈服的人屈志听命。”
  林灵秀眉微皱,道:“你既是武当门下,必然会武,为何不反抗?”
  柳东阳苦笑道:“在下被迫饮下散功药物,已难提众内力,力气还比不上一个壮汉,如何反抗!”
  林灵点点头,道:“你们别急,我四人随本府府主来此,便是要援救你们,请多等一会,咱们去请府主,助你们脱险。”
  说罢,立即同了三人回头直上三层,去找李玉虎。
  哪知,才一走近,便听见李玉虎已贸然接受挑战,却正在为难。翠儿忍耐不住,立即传声鼓励,要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神女宫宫主听不见这番对话,却见李玉虎垂头喃喃,以为他已怯战,内心中升起一丝失望感觉,口中却道:“兄弟若有隐衷,不便应战,老姊姊看你挺顺眼,也不愿过分为难,还是那句老话,罢手言和,交个朋友好了!”
  李玉虎抬头扫视室内,哈哈一笑,道:“本座只是担心,你们一人应战,其他趁机溜之大吉,别的可不害怕!”
  神女宫主扭腰上床,按下床头玉板上一个红色按扭,随即四周一阵“轰隆”声响,门窗之上立即滑下半尺多厚玉板,将门窗尽皆封死。她指着另一个蓝色按扭,又道:“现在门窗皆已封闭,只怕连苍蝇也飞不走。打开的机关在此,你只要看住这按扭,谁也开不了门,总可以吧?”
  李玉虎“哈哈”一笑,近前按下一试,果见门窗上之玉板缓缓上升,压下另一按扭,后又落下,知她所言不假,便道:“好吧!本座领教,哪个先上?”
  他坦然脱去衣裤鞋袜,上了圆床。
  神女宫宫主六人,目睹那一身健美雪白、宝光隐隐的肌肤,不由又爱又喜,又有些疑惧,乃众在一起商量片刻,神女宫主笑道:“六妹先上,请兄弟指教!”
  一个妖媚女子歪身躺在李玉虎身边,媚眼乱瞟,娇声笑着,抬头在床头按动另一边一个按扭,圆床上方缓缓垂下一圈白纱,白纱上彩绘着各种图画,一幅幅神态如生,尽是各种不同的交合姿势。
  那妖媚女子“咯咯”笑道:“公子爷,你要用哪一种啊!”
  李玉虎翻身压俯上去,笑道:“本座惯用此势,请小心了!”
  那女子张开双腿,正想伸手引蛇入洞,谁知对方家伙竟似灵蛇一般,“滋溜”一声,已然尽根没入。
  那女子“咯咯”娇笑,没口赞道:“好,好灵活,只是太……”
  她刚刚想说太小,哪知阴窍中灵蛇忽变巨蟒,不仅粗大逾常,更且滚烫,只一下点中花心,不由得“哎唷!”一声,说不下去了!
  神女宫宫主已与另五人各觅坐处,隔着一重“花”纱看“戏”。这话听了一半,不见下文,忍不住问道:“太什么啊?六妹!”
  那老六嗤嗤笑道:“好宝贝,太、太大了点儿,妹子有点吃不清呢!”
  神女宫主芳心荡漾,提醒她道:“老六,全神贯注,沉着应战,别弱了咱们神女宫的名头!”
  那老六不再言语,暗用内力收缩榨挤,下身不住耸动,那水床也自然顺着她的力道,推波助澜,前后晃摇不停。
  李玉虎玉杵如铁,紧紧抵在花心,尚无行动,见状把住波涛律动,研磨旋转,拨挑花心,只觉杵身已被数道皮筋束住,紧紧松松,颇是得趣,不由脱口赞道:“果然有些道行,小心了!”
  说着,下身一提,顺律动不住抽提点刺,也不过一盏茶时间,那老六已然松口,微微呻吟起来!
  神女宫主一惊,忙道:“老六,忍住别出声,别出声!”
  那老六呻吟答道:“不行啊……太刺激……忍不住啦……啊上了天……上了天啦……”
  李玉虎下下抽提至顶,直击到底。到底之后,还加上一个磨旋,才不过一刻钟,老六尖叫一声,花心大开,体内的真阴狂奔而出!
  李玉虎猛然抵住抽吸,算计着已有七成,悄悄一捏老六人中,那老六呻吟一声,已然醒来!
  李玉虎又用左手,悄然点了她的睡穴,只听老六喃喃说了句:“舒服死了!舒服……”
  便自沉沉睡去。
  李玉虎收回玉杵,翻在一边,道:“真没用,换一个来吧!”
  神女宫主咬牙不语,施个眼色,老五、老四一同来到床前。
  老四把老六抱下床,放在一边地毯上,拍打着她的面孔,想叫醒她。李玉虎道:“让她睡一会养养神吧!”
  老五一跃而上,媚眼望向李玉虎胯下,只见一片黑森林里并无“猛兽”,不由怔住。
  李玉虎笑道:“请上来吧!咱们观音坐莲如何!”
  老五媚眼一抛,笑道:“公子真是行家,可是……”
  李玉虎拍拍肚子,笑道:“请坐,请坐,坐下来就晓得了!”
  老五心想,这一次由老娘掌握主动,怕你小子不叫妈?
  当下跨腿骑坐在黑森林上,李玉虎推着她前后一磨蹭,“滋溜”一声,已然箭中红心。
  老五忍不住“哎唷!”一声,只觉得洞内竖起巨杵,再无半丝空隙,而“杵头”抵住花心软肉,顶得她又痒又酸,全身肌肤不由得阵阵乱颤!
  神女宫主问道:“老五,你怎么样!”
  老五在李玉虎推送之下,前后研磨,口中“啧啧,唉唉”,道:“宝贝,宝贝,宫主,实在是要命的宝贝!”
  盏茶之后,她也忍不住出声哼叫,不一刻周身汗如雨下,挺坐不住,软软的趴俯下去。
  李玉虎趁胜追击,挺腰猛顶,只不过三、五下工夫,老五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李玉虎依样葫芦,吸去七成真阴,出指捏了人中,点了睡穴,才收回玉杵,并把她翻在一边。
  神女宫主这次坐不住了,亲自抱老五下去,为求打铁趁热,又道:“老四快上!”
  老四耳听目睹,虽担心步上老五、老六后尘,但瞧她们并非真阴泄尽而亡,不由“性”趣大发,抱着“拚死吃河豚”心理,立即跃登水床,摆了个跪姿,媚笑道:“公子,请!”
  李玉虎“哈哈”一笑,翻身站在床边,双手扶住老四细腰,将肥臀拉近,一瞧那迷人“洞”中早已水湿欲滴,立即挺腰贴近,将“玉杵”劲射而入。
  老四虽有心理准备,但这招直抵花心,撞得她心颤肉酥之举,仍让她暗暗惊凛。
  她悄悄咬牙,移开双膝之间的距离,肢腰扭动,摆臀摇尾,上下晃动,展开攻击。
  李玉虎先时以静制动,待掌握住水床律动节奏,立即轻抽疾进、猛抽徐进,反击回去。
  盏茶功夫,老四咬不住牙,樱唇微启,也轻声呻吟起来!
  神女宫主就坐在李玉虎背后一丈以外,望着他宽肩峰腰,长腿如玉的身子,出了一阵子神,突然之间,一咬牙下了决心,悄没声息地电般欺近,并指直向李玉虎后腰“促精穴”点去!
  这一指若被点中,一般的现象,精关立即控制不住,阵阵阳精(或是阴精)狂泻而出,重者甚至马上脱阳,“吐”血而亡。




第七册 第二章 床上比试

  神女宫宫主身法如电,一闪贴近李玉虎背后,并指猛点“促精穴”。
  哪知她自认为可穿金石的千斤指力,一戳到李玉虎穴道之上,只觉他背后如有一道油脂,一颤一滑,竟将她手指滑了开去。
  李玉虎回头龇牙一笑,道:“怎么?文的不成,想来武的吗?”
  神女宫宫主心头打颤,脸上行若无事,反显一副媚态,笑道:“哎唷!说什么啊!老姊姊是有点耐不住,谁叫你这般惹人爱呢!”
  李玉虎作势便要抽出,道:“好啊!换你先来也是一样……”
  趴在床上的老四,这时却回过头,娇媚的抢先抗议:“不行啊!妹子刚刚尝到甜头,宫主您就忍一忍吧!”
  神女宫主趁机退下,点道:“好,好,请继续。老四,你别光顾着自己舒服,可记得也得让小兄弟过过瘾,才是真的!”
  老四上下磨赠着,呻吟道:“是,是,小兄弟你舒服吧……哎唷……”
  李玉虎暗运功力,每一次抵着花心,就吸它一下,老四哪撑得住,也不过三五十次,她已然尖叫呻吟,狂泄阴精!
  李玉虎照方抓药,更见娴熟,“收阴精”“点睡穴”,一气完成,最后干脆把老四放到远远的地毯上,让她和老六、老五睡在一堆。
  老三惊喜心痒的睡到床上,神女宫宫主一瞥李玉虎胯下并无悬垂之物,不禁惊奇道:“小兄弟,你是天生的‘马阴’?”
  所谓“马阴”,是说“不文之物”,长得像马一样,用时才伸出来,不用时缩回体内,以免影响到其他活动。
  但凡人有“马阴”者,不但长大,而且身体强壮,性欲特强,是难得的“极品”。
  李玉虎没听过这名词,含糊笑道:“大概是吧!”
  他俯上床,老三一把拥住,张唇献吻,双腿一张,已如蟒蛇一般,将他的下肢缠住。双手有意无意的在他背上揉摸,时时压按两臀的“促精穴”。
  但李玉虎恍如未觉,插下玉杵,鼓动水床,上下波动起伏,身体也随之起起伏伏,大张挞伐,一口气鞭了千余次,老三支持不住,用力收回香舌,张口大喘,漫声呻吟起来。那声音似歌非歌,似叫非叫,听在李玉虎耳中,不由得血脉贲张,打击更强更快。
  只可惜功亏一篑,老三只不过挺了两千余下,便已弦断声住,寂然泄身。
  李玉虎照常收她八成真阴,点了睡穴,笑道:“真是没用……”
  神女宫宫主似觉已掌握了他的弱点,施个眼色,亲自把老三提下床铺。老二接着上去,娇笑昵声道:“神女宫护法老二,玉狐崔姬请公子指教!”
  李玉虎揉揉她的玉峰,笑道:“果然是肌似凝脂,美媚如狐,但不知工夫如何?”
  说着,翻身上马,与玉狐缠做一团。
  崔姬果然了得,窍内处处肉粒坟起,均会弹动,颠狂起来,宛似没牙的老虎嘴巴,不断地撕咬吞没揉拨,引得李玉虎心痒难耐!
  于是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狂抽猛插,着着顶在花心,一连攻击五千余次,才将老二击溃,一泄千里。
  这一次他收了真阴九成,觉得似这等尤物,留在世上,实非世人之福,任何男人遇上她都会被她吃干吸净,死而后已。
  现在就剩下宫主了!
  李玉虎举手把玉狐崔姬轻轻送下床铺,拍拍比较干净的一边,笑道:“宫主,请上来决战吧!”
  神女宫宫主咬着下唇,似喜似怨的凝望着他,忽然长叹一声道:“冤家,老姊姊这条命交给你吧!”
  说着,在墙边玉盆中,绞了两条毛巾,先替他擦抹身上汗水,举止轻柔优雅,宛如处子,最后又拿起一条抹着他的黑森林,嫣然一笑,道:“小冤家请放出来,净净身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缓缓放出玉杵,却故意收成常人般大小,而且软绵绵的。
  神女宫宫主轻柔擦抹,一遍一遍又一遍,又换了两次毛巾,最后总算满意了,却仍爱不释手的握着、揉着、套弄着,然后缓缓俯身,用坚挺的乳尖来回拨弄,又见它仍然挺不起的样子,最后竟把它吸人口中。
  李玉虎心神均颤,只觉得她口内不但热如火炉,前后还有一大一小的小舌头,不断的磨擦肉棱,一种电殛一般的刺激传来,忍不住血脉贲张,软绵的玉杵一下子变成了尺余铁棒。
  神女宫宫主猛然间几乎噎住,她迅速抬头吐拔,目睹这雄赳赳、气昂昂、杀气腾腾的擎天一柱,双目之中,陡现疯狂光芒,双手握住杵底,漫声唤道:“宝贝,宝贝,好宝贝!奴家总算等着你了!”
  李玉虎心中骇疑,但面上仍保持神色不变,笑道:“请上来吧!”
  神女宫宫主像是听而不闻,自语半晌,陡然跪起身子,张口又向嘴里塞去。
  可怜她小口虽也算大,却不足容纳“庞然大物”,玉杵的菇头塞进三寸,唇角已缓缓流出血丝。
  李玉虎心下不忍,待要制止,哪料她头一低,全身用力一压,竟将玉杵吞入喉咙。
  只见她缓缓抬头提功,缓缓下压,口中的长舌,喉下的小舌,刮搔着坟起的肉棱、马眼,只刮得李玉虎全身肉颤,忍不住“哼”了一声。
  神女宫宫主听见,如同受到鼓励,立即奋力吞吐,李玉虎暗暗吸口长气,通知阴杵全力戒备,镇住阳关,干脆闭上双眼,享受这等奇趣,耳中同时听到神女宫宫主沉重的鼻息,愈来愈急,动作也愈来愈快,间或有喉声由鼻中喷出,不知不觉间已忘其所以,忍不住也跟着向上挺顶。
  这一顶,玉杵尽根而入,杵顶直觉得上面还有一股吸力,体内精关颤颤欲开,不由令他大吃一惊。
  他本能的一把按住神女宫宫主头顶奋力急吸,一股极冷的真阴迅速由杵顶“马眼”中流入,势若排山倒海一般,无可遏止,无意中睁开天眼,更不由大惊失声。
  原来含住玉杵的哪里是人?竟是一头遍身白毛的狐狸精啊!
  他迅速坐起收回玉杵,睁眼瞧时,神女宫宫主已然奄奄一息,正在还原,转眼之间己变成一头真正的狐狸。
  李玉虎按动床前按钮,升起门窗上玉板,急道:“灵儿在吗?快些进来!”
  林灵、翠儿、余玉莲与如意,早在外边等得心焦如焚,尤其是翠儿不断自责:“出什么鬼主意……”
  此时,一听“老爷”声音,含着焦急,都不由大惊失色,一同飞掠而入。
  李玉虎三不管,忙叫林灵道:“灵儿,快来瞧瞧,还有救吗?”
  林灵过去,翻动着那只白狐的身子,出口道:“救是可以救,只是五百年的修练,恐怕是完了!”
  李玉虎长叹一声,仰天睡下,道:“她就是神女宫宫主,你治治她吧!”
  林灵四人吃惊不小,林灵迅即打开腋下革囊,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一粒九转赤龙丸,塞在白狐口中,接着一阵拍打,让药力行开。
  片刻之后,那白狐翻身爬起,茫然瞧了四女一阵,转头望见李玉虎,喉中呜咽作响,流下两行清泪。
  李玉虎心中歉然,举手摸着她的头,叹道:“你做恶太多,始有此失,怪不得我啊!”
  那白狐点点头,口中“呜呜”而鸣,伸出长长的舌头,又向李玉虎身上舔去。
  李玉虎又怜又气,举手隔开它,道:“如今你回复原形,只盼改过向善,重新做人,本座本上天好生之德,将来替你安排一处所在,重新修练,当也有重兑人形之日,你知道吗?”
  白狐点点头,跳下水床,用脚去拨玉狐崔姬的身子。李玉虎心中一动,用天眼一瞧,原来玉狐竟也是狐狸变的。
  他凌虚一拍,解去玉狐睡穴禁制。玉狐翻个身,转眼之间,也回复原形!变成一头黑毛狐狸。
  起初,她有些茫然,片刻之后,瞧见白狐泪眼相看,大概也想起了发生的事故,不由悲从中来,呜咽垂泪不止。
  李玉虎起身,如意为他穿上衣服,李玉虎问明外面情况,立即做出决定,道:“灵儿你们上去把上面的男女统统救醒,女的全部制住穴道,要她们去餐厅集合,男的各带几套衣服,去牢狱救人。”
  余玉莲留下来,道:“爷,下面一层蛇窖,关着千万条蛇儿,好可怜哪!拜托您下去,开几道门户放生好吗?”
  李玉虎笑道:“当然可以!但你得告诫他们,不得出外伤人才行!”
  余玉莲笑着出去办事,一面道:“那是当然,这一点妾身绝对保证。”
  李玉虎起身拍醒三、四、五、六,四名护法。这四人醒转不久,一下子老态毕露。转眼之间变成鸡皮鹤发的老太婆!彼此一望,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如意侍立一旁,目睹种种变化,不由得心惊肉跳,颤声问道:“爷,怎会这样子呢!”
  李玉虎叹息一声,道:“他们不自量力。要与我比试采补功夫。她们采自别人的精血,被我吸来十之八九,如今功力全失,还其本来面目,这四人都已经七八十了。”
  那老三愤声恶言道:“可恶的小子!如此对待老娘,还不如杀了我们!”
  李玉虎正色道:“以你们平日所为,死有余辜!本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尔等性命,还想怎的?”
  老四哭道:“这样活着有啥意思?你干脆杀了老娘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样活着,正是要你们忏悔一生罪恶,改过向善,以修来生。若真活得不耐烦,下面的蛇窖尚在,你们统统跳下去吧!”
  四人这才大惊失色,收泪求饶道:“大侠慈悲为怀,老婆子知错,愿以余生礼佛敬神,改过迁善,只求大侠好人做到底,送我们下山,找个尼庵道观,以度残年吧!”
  李玉虎起身笑道:“你们想通这点,还算有救,本座清查完毕,一定助你们完成心愿,现在先找件衣服遮遮羞吧!”
  他起身走出小楼,又到楼后转了一圈,见后面紧连着一个山洞,里面辟有六个房间,五间是布置精美的闺房,最里面一间上着铁锁,用天眼一瞧,只见一团珠光宝气,可见里面堆放着许多珠宝。
  山洞旁边,还有个小洞,是间厕所,里面臭气薰人,显然里面的大便无处渲泄,均积在里面。
  他皱着眉头,放了泡尿。然后带了如意来到餐厅,只见三位娇妻已把所有人员集合,包括厨师杂役,共有两百五十二人,其中女子七十七人,坐在一个角落。
  林灵已做了简单的介绍与说明。他一入餐厅,当前一对男女立即站起,一百多个男人不约而同地下跪叩头。当前一人,道:“多谢李大侠解救之恩,小可武当门下柳东阳,更是感激不尽。”
  李玉虎含笑抱拳,道:“各位请起!本座北京香山李玉虎,受黄山玉女宫宫主妙法师太之托,专程前来瓦解神女宫,为武林除害,幸托各位之福,将首恶除去。至于如何善后,本座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一时嗡嗡之声大起,众人私下交谈,而远在角落的一群女子,突然站起三人,一齐走上前,跪在李玉虎面前,道:“小女子原是玉女宫门下第三代弟子,受诱被虏,来此已经两年,因不愿同流合污,只担任警卫之职,求大侠赐助,重返玉女宫门下。”
  李玉虎低头一看,三女年约十七、八岁,均生得一副楚楚动人面貌,最难得的仍是处子之身,不由心中暗赞。口中道:“好,你们起来说话。本座问你,你在玉女宫,是属于何人门下?”
  站在前面的女子,目光微垂,莺声道:“小女子三人均是宫主之徒,家师姓张,上出下尘。”
  李玉虎一怔,笑道:“哇!原来是一家人,好,好,你三人站过一边,本座保证让你们师徒团圆。”
  如意不知出尘过去,十分讶异,只有翠儿最是清楚,她伸手叫过三人,吱吱喳喳的低声说个不停,自然是把出尘的一切告诉她们了。
  其他男子商讨一阵,公推三人分别上前。
  其中一个便是柳东阳,他首先道:“李大侠,区区代表狱中难友五十二人,表明态度,我等被捉来此,虽被关了些时,并无多大损失。但觉得神女宫中的女人,手段毒辣,必须彻底铲除。除了在座女人之外,长江上下游有许多分支机构,也必须一并除去,始能永绝后患,请大侠斟酌。”
  李玉虎点点头,道:“确该如此!如意问问看,此地由哪位负责,可有记录帐册?请她们一并交出来吧!”
  出尘的女徒之一,此时已知李玉虎身分,立即自告奋勇道:“师公,小徒司徒慧知道。”
  李玉虎望她一眼,笑道:“你们快助如意办理此事,灵儿,替她们解了穴吧!”
  林灵答应一声,纤手轻拍,三女娇躯一震,已然恢复原有功力。
  她三人躬身谢过,喜孜孜带着如意走了。
  另一代表迟疑片刻,道:“李大侠,区区代表二十三位受难者,表示一点一己私见,盼大侠大肚包容!”
  李玉虎望向这人,只见他年约二十七、八,十分俊秀,身法甚健,不像受到过度需索,奇道:“阁下高姓大名?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那人面孔一红,垂目道:“在下四川唐门弟子,名叫唐永健。五年前与一干难友被掳来此,初时虽受到宫主护法玩弄,后来却与此地的宫女发生感情,合籍双修之下,身体逐渐复原。这几年我们循规蹈矩,过着夫妻生活,求大侠成全。”
  李玉虎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唐兄既然如此说,本座怎好反对,你们二十二位,既然与唐兄有共同想法,请带着妻子坐到这一边来。”
  唐永健大喜道谢,与另外二十二人,同时把“妻子”拉了出来,坐到李玉虎指定的右手角落。
  剩下最后一人,面色焦黄,气息短促、有气无力的道:“李大侠,小人代表余下的九十名受害者,想求大侠替我们讨个公道。”
  李玉虎点点头,走到那一群女子面前,逐一细看,发现其中除尚有四名十七、八岁的处子外,其他四十七人,一个个血光隐隐,精神健盛。便挥手要四名少女走到一边,对四十七名女子,道:“你们深得宫主采补之道,多年来也做了不少恶事,现在受害者要来索偿,你等打算如何支付?”
  坐在最外面一名中年女子,媚眼一抛,笑道:“哪里来,哪里去,他们有本事就来吸老娘的乳好啦!”
  李玉虎神色一肃,道:“好!本座一定如你所愿,灵儿、翠儿、玉莲过来,叫她们一排坐好。”
  林灵三人娇声答应,如飞而至,双手各提一个,放在中央的走道之上,有些女人还想挣扎,林灵等衣袖连拂,已全部点了穴道。
  这时李玉虎续对那九十人道:“本座点到哪位,就请过去找一个婆娘,坐在她的背后,本座一定让你们称心如意,未点到的,也请稍安,本座另有灵药奉赠。”
  于是,他点了四十七名神色最差、行将就木之人。那些人虽不知到底搞啥名堂,但眼见林灵等人美如天仙,功力深不可测,凌空便能封穴解穴,不由对他有了信心。
  大家依言各选对象,盘腿坐在地上。李玉虎又让男子移开两尺,中间留出一条走道。双掌一伸,虚空按住一男一女头顶,掌心金光一闪,分别罩住两人头顶心,一吸一放,续之将妇人的功力转注到另一男子身上。
  同时口中传音,令林灵取出两粒九转上清丸,溶入两桶水中,每名男子分赐一杯,未受移转功力者,再加奉一粒“培元丸”,不到两个时辰,已全部移转完毕。
  众男女目睹这等奇景,初时目瞪口呆,疑在梦中,等接到赐药,依言服用运功,立即察觉本身功力不仅恢复旧观,更有加倍之势,均不由敬佩感激交集,再也没有怀疑。
  尤其是形将就木真元枯竭的四十七人,死里逢生,功力暴增,更是喜出望外,对李玉虎感激得五体投地。
  除最后二人仍依言运功外,其余人全都跪伏顶礼膜拜,当前一人洪声道:“大侠生死人而肉枯骨,我等受恩深重,无以为报,愿投在府下为奴,以效犬马之劳,盼大侠应允。”
  李玉虎笑道:“本座开府香山,旨在为万民谋生路,为江湖铲强梁,诸位有心相助,李某感激,至于为奴之说,却不敢当!”
  如意手上拿了几本帐册,适时道:“哪位有心愿入李府,为府主效力,饭后请来此地登记。有愿意回家的,本府绝不勉强。”
  李玉虎嘉许的对她点点头,如意又道:“府主,时已近午,可以开饭了吧?”
  李玉虎点头道可,对林灵三人道:“解去女人们穴道。”
  原先任杂役的,此刻恢复了生龙活虎般身手,仍然自动下厨,帮着厨师分菜装饭,不多时,四菜一汤已搬了出来。
  那四十七名妇人被抽去功力,一个个如同泄气的皮球萎顿在地,因被封了穴道,不能言语,无法表示意见。
  此刻一被林灵三人解了禁制,多数哭天号地的大哭起来。
  李玉虎剑眉一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座未要你们性命,已是宽大为怀……”
  其中一个已变老妇的女人,哑声喊道:“小鬼,杀千刀的!你有种杀了老娘,老娘化做厉鬼,也一定找你算帐!”
  李玉虎怒道:“想死还不简单,哪位帮帮忙,把她抛到蛇窖中去。”
  此语一出,震住所有的妇人,原先一人更是大声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叫你小祖宗好吧!饶了我吧!”
  李玉虎怒道:“住口,饶你不难,你乖乖坐在这里,听命行事。”
  那妇人连声称是。李玉虎又道:“统统起来吃饭,今后你们五十一人暂住下层牢狱之中,不过不必上锁,各按体能担任工作,这事就由如意安排吧!”
  如意躬身应是,问道:“爷,还有四人是谁?”
  李玉虎微微一笑,指指上面,道:“带几个人去,把那四位也请下来。”
  如意点了四名少女上去。不一会扶了四个一身锦衣的老妇人下来,而黑白两狐也跟了同来。竞一齐跳到李玉虎椅边,在他腿上磨来赠去,十分亲热依恋!
  李玉虎拍拍旁边的椅子,笑道:“你们一定饿了!上来一齐吃饭吧!”
  说着,在两狐面前放了盘子,替它们加上饭菜,那两狐竟真个吃了起来!
  别人不知,还以为是他带来的宠物呢!
  饭中,李玉虎做了工作分派,吃罢便带着林灵、玉莲出去。
  留下如意、翠儿监督诸女入牢,做各种登记工作。司徒慧与师妹上官倩、范雅香三人与其他四名少女,自告奋勇协助两人。
  李玉虎上到第三层,先和林、余二人,分别刮去石柱之上的彩绘,同时又开了几个大洞,用来通风透光,接着直上顶层地面,把宝塔附近的花阵破除。李玉虎道:“灵儿,去把咱们的帐篷衣物先取回来,通知冠军来此地吧!我和玉莲把蛇窖破了!”
  林灵娇应一声,直上山巅,李玉虎则带着余玉莲,沿着塔前尺余石阶向下走去。
  那路贴着山壁之势开出,十分陡削,李玉虎一边走,一边施出无上玄功,以九天玄铁所制小剑,修整加宽,不多时下降五十丈,来到岩底,只见路旁石崖之上,雕着斗大的三个字“神女宫”。
  李玉虎举剑削平,以指代笔,另刻上更大的五个字:“三清玄妙塔”。
  崖下是一片连绵缓坡,一路婉蜒,数里之外,便临长江。
  李玉虎站在路上,面对山崖,以天眼察看一下,道:“蛇窖在二十丈以上,咱们上去开个大门,请你的朋友自由出入吧!不过可得告诉它们,不能上崖,也不能随便伤人。”
  余玉莲白他一眼,佯瞠不依道:“爷,还把人家看成蛇怪吗?我可不依!”
  李玉虎搂住她亲亲,走到北面,去寻找隐密所在,一边笑道:“好老婆!我若把你当异类,还敢和你亲热吗?”
  接着,放开她冲天飞去,落在一处削壁微凹之处,施出无上玄功,依着地形,以小剑削出个数尺缝隙。
  一股腥臭之气,顿时由里边逸散出来,接着便见一条条各色蛇类,疾速钻出,向崖下游去。
  李玉虎这时早已移开,又在别处一连开了三个出入孔道。
  盏茶之后,崖下已布满一遍大小不等的各种毒蛇。
  李玉虎飞速让到远处,余玉莲却不退后,竟在蛇群之中一阵游走,樱唇之中不断发出一种极其尖锐的声音。
  不多时,蛇群开始移动,纷纷向深山游去,一刻之后,地面上仅剩下五条小蛇,长仅尺余,共分红、白、绿、蓝、紫五种颜色。
  这五蛇行动如风,随着她移动快捷,像是贴地飞行一般,转眼之间,已到达李玉虎停身路边。
  余玉莲首先拉着李玉虎手臂道:“爷,这五条小蛇,都已有五百年以上的修练,同时也是天下最毒的蛇王,无论人畜,被它们任何一条咬到,一定立时毙命。妾身想收了做伴,爷答应吗?”
  李玉虎见五蛇周身泛出光彩,艳丽夺目,尤其每一条蛇的眼睛与皮色相同,圆圆大大,像煞宝石,眼中射出一股黠慧光芒,却不凶狠,心中颇是喜欢,口中却道:“它们的毒这等厉害,可怕啊!万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还得了啊?”
  余玉莲摇着他手臂,显出一副撒娇媚态,道:“不会啦!这五蛇和五行一般相生相克,聚在一起彼此毒性中和相克,反而不大要紧。再说爷可以无上玄功,替它们疏通脑中血脉,增加智慧灵性,待善解人意之后,便不会随便咬人……是不是?”
  李玉虎笑道:“好罢,试试看吧!”
  他闭上双眸,以天眼细察,发现五蛇内丹已结,只是仅有钮扣大小,尚不足喷出伤人。而脑中果然也有经脉不通,影响了灵性智慧。
  李玉虎上前以食指点在一蛇头部,细如针尖的真气穿透进去,循脉而行,阻塞之处,不一刻便已完全贯通。
  那白蛇初时全身颤抖,似颇痛苦,经脉贯通后痛苦尽去,竟伸出长长舌头,舔向李玉虎手指,似表示感谢之意。
  李玉虎了解这等心情,拍拍蛇头表示安慰,接着又替其他四条通经。如此周而复始,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方始大功告成。
  余玉莲更是感激,谢之再三,又对五蛇说道:“我家老爷已替你们省去百年苦修之力,如今你等灵性大增,可愿意加入李府,为府主效力?”
  五蛇盘在地上,一齐昂起头,不断前伏,既像点头又像参拜,李玉虎见状笑道:“你们愿意加入李府,与玉莲做伴,本座亦甚欢喜,不过今后不得任意伤人、毒人,做得到吗?”
  五蛇又连连点头。余玉莲喜道:“爷,它们完全答应。妾身就带着它们了!”
  她拉出一方丝巾铺在地上,五蛇迅速爬上去,圈在一起,余玉莲打两个结抱了起来,另一手拉着李玉虎,直直往崖上飞去。
  这一次他们未上崖顶,直接由新开石洞,钻入第三层。余玉莲解开丝巾,将五蛇放出,嘱它们在院中活动,迳自陪了李玉虎进入小楼。
  楼中林灵、翠儿均已回来,两人正在研究“水床”,两只黑白狐伏在一边,闭目养神。
  李玉虎一步跨入,两狐首先上前摇尾欢迎,在他的腿边猛赠。李玉虎笑道:“你俩如今已落得这般模样,应该知所行止了,再不好好收心苦修,只怕永远不得蜕变了!”
  两狐愕然彼此相望,好半晌方始垂头奔向后洞。
  翠儿脆声笑道:“下面整顿好啦!如意他们正在编排。你瞧!这床好好玩哪!”
  李玉虎躺在上面,一摇一晃的摇着,笑道:“这床果然天下无双,不知何物所制,咱们若能搬回香山,闺房之中,必然平添无限情趣。”
  说着按下一个按钮,上面的白纱缓缓垂在四周,翠儿、余玉莲瞧见上面的春宫彩绘,不由大感兴趣,仔细研究起来。林灵却道:“妾身看这床中央是用天蚕丝编的水袋,就像妾身的帐篷一般不透水。旁边一定有个小管子可以灌入清水。老爷要想带走,只要把水放掉,光带水袋一定不重!”
  李玉虎大喜,起身沿四边一摸,果然摸着一根管子,便道:“好吧!咱们就接收这张床吧!明天灵儿负责把它收起来吧!”
  此时如意进来,向李玉虎报告道:“爷,根据调查,此处外围堂口尚有二十二处,最近的一个设在江边‘培石’镇,是专门负责供应各种日用品的采买堂口。溯江而上可达重庆,沿江而下,最远的设在南京秦淮河畔,有一家酒楼,一座妓院。”
  李玉虎大觉意外,道:“有这么多?人员一定不少了?”
  如意道:“依各册所记,真正的心腹弟子只有三十五名,其他皆属外围,或者是约雇的工作人员。”
  李玉虎拍拍床沿,要她坐下,又道:“这二十二处,一定要尽快荡平,否则让她们知道此地的变故,潜踪逃走,日后故态复萌,又要做怪了。”
  如意坐在旁边,忍不住揉着他的小腿,笑道:“妾身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把府主的抱负作为,说予其他诸人知道。这儿除十名厨师属雇用性质,不懂武功外,其余一百九十一人,包括二十三对夫妻,都愿意报效本府,为府主效力,妾身想按各人出身来历,编成二十三组,负责接收,继续经营各地生意,不知府主意下如何?”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分成二十二组好了!此地我想改成道观,让愿意留下的老妇留下。其他的财宝一总带下山送到南京,聚总运用。外边的生意,在南京设一分堂管理,比此地方便多了,是不是?”
  翠儿笑道:“是啊!将来老爷娶了公主,皇上说不定会在南京赐下一座驸马府呢!那时候,咱们也可以去南京住啦!”
  李玉虎笑道:“赐不赐府第无所谓,不过以目前来说,十年之内,南京仍是京师重地,咱们在南京设下分堂,对南京的生意,总是较易照顾。”
  如意起身道:“爷说得不错,妾身下去重做安排就是!”
  李玉虎笑道:“好吧!不过我先告诉你,这南京分堂的总管事宜要偏劳你!出尘的三个徒儿和另外四名少女,出污泥而不染,很不错,就派她们做你的副手如何?”
  如意一怔,道:“爷不是开玩笑吧!现放着三位夫人在此,怎轮得到小妾担此重任?”
  李玉虎望望三人,笑道:“她三人山林之性,心志纯一,哪愿意多费心思管杂事?你暂时先顶着,等将来选派个能干的男人,再交出去好了!”
  如意受此重托,暗暗欣喜,应是出去,只听李玉虎又道:“叫司徒慧她们七人上来一下,顺便送壶热茶来吧!”
  不一会司徒慧七人带了茶来。李玉虎二问过姓名,发现另四名少女,一对姊妹花,姊姊黄明珠,妹妹黄明瑾,均是南京的大家闺秀,另两人一叫周迎春,一叫孙雅芳,则是下关的小家碧玉。
  她四人十岁便被掳来做了神女宫宫主的关门弟子,五年来都在警卫班练武,工夫粗具,内功根基未固,所以还不曾学过采补,品尝过男女滋味!
  李玉虎正色道:“你七人出污泥而不染,十分难得。慧儿、倩儿、香儿,师公任你三人暂为南京分堂副手,去协助你们如意姨娘办事,你们四人既然也愿入府,便也协同办事好了。”
  说着,命林灵取出“培元丸”,每人赐了一粒,又道:“这是你师父精心炼制的灵药,功能增功益气,快快服下,待师公助你们一臂之力。”
  七人一同道谢服下,李玉虎一一灌顶通穴,打通任督之间的生死玄关,转眼之间,七人功力亦迈入高手之林!
  不过,人到底有亲疏远近之分,李玉虎在为司徒慧、上官倩、范雅香灌顶之时,暗暗将晨间吸来的真元,移了一部分过去,所以她们三人的内力更胜一筹。
  七人下坐,都觉得功力倍增,力大体轻,不由大喜如狂,叩头谢过,李玉虎道:“别谢啦!今后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现在快快办事吧!”
  接着又吩咐三位夫人,带着这七人去后洞库房闺房之中,把值钱的珍宝、玉器,分别打包捆好,足足捆了二十大包。
  完工之后,林灵又同九人,共同收拾小楼之中的珍品,也足足装了五大木箱,并找到一本存折,一叠银票,均由南京通宝钱庄开出,里面有六百五十多万两,银票则有五万四千五百五十两!
  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一同下去用饭,两只狐狸也跟了下去。此时餐厅早已聚满,众人一见李玉虎,立即以热烈的掌声相迎。
  李玉虎抱举拱手,道:“听小妾如意讲,各位均愿加入李府,本座无任欢迎,有关李府的行事规矩,想必小妾已向各位说明,今后只要同心协力,一心为民造福,创造就业机会,本府必为各位后盾。”
  众人又报以热烈掌声,李玉虎稍停又道:“本座决定,将此地改为道观,凡被本座废去武功者,均可留在此地忏悔修行,一般的生活用度,仍由‘培石镇’堂口供应。明日清晨,三位夫人与小妾如意,便率各位一同出发,将山下二十二处分堂接收过来。”
  于是,餐厅更爆发一阵欢呼。李玉虎稍停又道:“本座因香山近日有事,不能久留,今后各堂口接收下来,暂受南京分堂节制,本座日后有暇,一定随时至各地拜访。”
  如意眼明心灵慧,见每人都有不信之色,等李玉虎落座,便即起身道:“本府座下,有神鹞神鸥,一日飞行万里,明日大家恭送府主返京,当可目见。而府主与夫人更已修至仙佛一流,鸿飞青冥,亦是动念间事。”
  李玉虎自然也发现有些人不大相信,为坚定向善之心,便悄悄取出一柄小剑,笑道:“此地通风不良,烟气太重,待本座开两个窗户吧!”
  说着,右手轻挥,一道四尺耀眼金虹电般闪出,在左右石壁上一阵掣动,又翩翩落在李玉虎掌上。近处之人看得清楚,竟是一把不足五寸小剑,不由惊呼道:“驭剑术!驭剑术!”
  李玉虎接着屈指弹了两下,一股锐风分左右嘶风吹过,击在十五丈外的石壁之上,“叭叭”两响,声音并不甚大,但壁上石块向外飞散,立即显出两个径有一丈的大圆洞。
  坐在圆洞近处的人,吃冷风一吹,瞧见洞壁原约两尺,不由咋舌失色,大声叫好起来。
  众人见状,再也不能不信,这位“府主”的功力,确实是举世无匹。
  翠儿见状,不由技痒,也正想露一手,忽听外面一声鹞鸣,捏唇吹出一声胡哨,南面新开大洞口,陡然飞近一只胸挂布袋,神态健俊的小鹞鹰,眨眼间已落在翠儿臂上。
  翠儿伸手在袋内摸出一信,呈给李玉虎。
  展读一遍,李玉虎笑道:“催驾信来了,如意替我回吧!就说明晨即返,见面再谈就可以了!”
  如意转身应是!刚好桌边有文房四宝,是适才用来写名册的。便提起笔匆匆写好,又折好放入鹞鹰胸前皮囊,翠儿手臂一抬,道:“快回去吧!”鹞鹰双翅一展,已由北面大洞飞出。
  众人目睹这一幕,不仅再无怀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武当门人柳东阳起身道:“府主福缘深厚,神功盖世,属下得入门下,敢不尽心竭力,奉行府主济世宗旨?”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福缘厚薄,均是自己所积,各位只要禀持济世之旨,多修善功,将来的成就必不在少,盼各位好自为之。”
  众人齐声应:“是!”
  如意宣布道:“今日请各位早些休息,明晨饭罢,恭送了府主,便即出发,所以有些要带的东西,也请今晚准备妥当。”
  饭后,李玉虎与三位夫人先行离开。如意又安排一下,方始回到第三层小楼之中。
  李玉虎按动机关,将门窗的玉板放下,道:“明日为夫带着那两只狐先行回府,你四人辛苦一趟,先上后下把这二十二站接管下来。如意就暂时留在南京好了。我把冠军与两鹞留下,随时保持联络,安顿了南京,三位夫人就先行回去吧!”
  翠儿不依道:“有四姊、六妹、如意足可应付一切。爷,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万一有需要,再来支援也不迟嘛!”
  李玉虎看看林灵三人,都没表示反对,便道:“好吧!反正你跟着去也没用处,要回去就回去吧!”
  余玉莲道:“老爷放心!一些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只是怎么继续经营,才最重要!”
  李玉虎一边脱衣,一边笑道:“对,玉莲开了窍了。这儿的财物,你们全带到南京,除了神女宫事业之外,别忘了咱们的钱庄与珍宝行。若有合适的老店,不妨和他们谈谈合作。”
  如意取了水来,为他擦抹一遍。李玉虎上了水床,笑道:“小别在即,为夫今晚要好好慰劳你们一下,大家都上来吧!”
  四人欣然从命,一个个轮番上阵,在波涛推送之中,更个个尝尽了欲仙欲死之乐。一直轮了两轮,方才将精关诱开,让他也得到了泄“洪”乐趣。
  李玉虎最后俯在如意身上。泄洪之时,顺便把早上吸来的真阴也分出六分之一,又以“阴阳和合”之法,一同入梦。一觉醒来,如意的功力已与平阳公主不相上下。
  次日清晨,大家起身,各自忙碌一阵,李玉虎悄然下去,将牢狱中央的翻板,用从墙上削下的石条压住,一共压了五条。睡在里面的妇女,目睹他之神勇玄奇,再也不敢表示什么怨言。
  林灵与翠儿则把水床中的水全部放掉,又找了一个雕花大木箱,将拆起的水床放进去,另外也把白纱彩绘,与一些精巧用器塞进装满,再用绳子捆好,搬到地面的空地之上。
  余玉莲则找了两个藤篮,外面罩着被单,将五蛇二狐分别装入,用绳子捆在木箱之上。
  如意唤来司徒慧等七女及另外二十几人,把昨日包好的珍宝、玉器,二抬到地面,交代给同行人员负责携带。
  初步工作完成,大家才众向饭厅食用早餐。餐毕,如意命各个随他出发的人员先上去等着。
  李玉虎对十名厨师,道:“你们若愿留下,工资由培石镇堂口发放。若想返乡,过一两天可去培石镇领些遗散费,各自回家。”
  接着又转对五十一名妇女道:“本座将此地留给你们,希望能好好利用,敬神修道,真诚忏悔罪过。日常用品每月仍由培石镇定期送来,本座有空时也会过来,盼能好自为之,以修来生!”
  有几名妇女哭求道:“老妇乃川中人氏,家中尚有其他亲人,求府主放我们回家吧!”
  李玉虎正色道:“有人若想回家,本座绝不反对留难,只是必须记住,不得再以采补秘诀传授他人,图谋私利,否则本座必不轻饶!”
  众妇人连忙答应。李玉虎率了如意等人登上地面,只见塔旁百数十人列成二十二队,每个人带了简单行囊衣物,随身武器,一旁两只大鹰傲然伫立,两只小鹞则在空中兜圈子。
  众人轰声“参见府主!”李玉虎抱抱拳,道:“今后辛苦各位了!本座回去之后,不久会将经营生意的规章,遣信使送来,盼望各位本上天好生之德,多多助人之危、解人之困,切不可贪图私利!”
  众人轰然答应。
  李玉虎又道:“冠军,你和小鹞留下,追随夫人行动,本座与五夫人先行回府。”
  冠军粗声道:“奴才晓得!”
  它这一开口,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只见李玉虎一挥手,另一巨鹰抓起地上木箱,凌空飞起,眨眼之间,已然冲起二十余丈。
  李玉虎拉住翠儿,道:“各位再见!”
  见字出口,他与翠儿各运无上玄功,众人只见眼前金霞紫光连连闪,李玉虎二人已跨上巨鹰之背,直往天际飞去。
  众人抬头凝望,直到看不见一点影子,这才收回目光。林灵微微一笑,道:“如意,由你下令让大家出发吧!我和六妹在江边等候!”
  说着,也一挥手,令冠军先行飞起,她与余玉莲则发出两幢紫霞,疾追而至。两人凝立鹰背,缓缓在近空兜个圈子,两人本来就长得极美,此际吃天风一吹,长衣飘飘,更像煞下凡仙子。这形象烙在众人心中,只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如意已换上一身侠女劲装,头包罗帕,精神焕彩,加上英挺而高佻的身材,充份显示出刚健之美。
  她待众人回过神,方始娇声下命,道:“各队依序出发!”
  众人轰然应“是!”分别背起分配的包裹,循路下崖,直向江边“培石镇”走去。
  培石镇地处三峡出口,有千余户人家,多数以“拉纤”为业,民风朴实,生活困苦,房舍多半低矮破旧。
  但镇西却有一所大宅,屋大院深,正是神女宫派在此地专门屯积粮食及日用百货所在。
  林灵、余玉莲两人,在江边与如意等会合,领头来到庄院之前,司徒慧三人出面叫开门户。门房认得她,并未拦阻。
  司徒慧向前间道:“二姑、三姑在吗?”
  门房望望天色,笑道:“只怕还没起床吧!姑娘若无急事,就在大厅等一会儿!”
  如意向林灵请示道:“各位把东西先放在大厅里好吧!两位夫人先在厅里休息,妾身带他们三人进去瞧瞧可好?”
  林灵点头答应。如意四人一迳走人后院,在两间豪华卧室之中,果然找到此地负责的“二姑、三姑”,各正搂住个年轻小伙子,好梦方甜。
  司徒慧把二姑唤醒,道:“二姑,快起来!大事不妙,神女宫已被人挑啦!”
  那二姑年逾四旬,一副妖媚模样,急忙穿衣走出来,问道:“慧丫头,你这话可是真的?宫主呢?”
  如意此时正站在后院,见她那副烟视媚行的样子,不由心中有气,接口道:“你们宫主死了,神女宫所有妖妇也被废去武功,现在轮到你啦!”
  那二姑一向在此受尽奉承,作威作福,如今瞧见如意也不过十七、八岁,虽然英气逼人,但能有多大本领说这种大话?闻言不由大怒骂道:“浪蹄子!你有多大能耐?说这种大话?看招!”
  说着,欺身而前,疾攻过去。
  如意并无与人过招应对经验,见状心头暗惊,疾忙施出六合步法,连迈两步,也一掌向前推去。
  哪知六合步法太以神妙,两步迈出,不但让过敌人一掌,同时也转到敌人背后。一掌疾速,快似闪电,“啪”的一声,正拍在二姑肥臀之上,打得她尖叫出声,直飞出三丈之外,挂在了一株老树枝头。
  这时正巧“三姑”被上官倩叫醒,走了出来,见状大惊失色,立即闷声不响打出一支飞镖,向如意背后射去。
  上官倩正站在“三姑”背后,见状一面招呼:“姨娘小心!”
  一面出指点中了三姑背后穴道。
  如意已听出背后有嘶风之声,猜想有人偷袭,脚下连走六合步,不但让过一边,而且已转过身来。
  他望见“三姑”已被制住,便道:“慧儿去把那位弄下来,捉去前厅吧!”
  林灵在前厅望见二人,一脸贪淫无度之相,立即破其功力,并下令集合全院之人。
  全院上下共有三十六人,除了几个面首面黄肌瘦之外,其他多属下人苦力。
  林灵授意如意处理,如意宣布道:“本院今日起,由香山李府门下接管,属南京分堂统辖。目前暂由旋风剑张文行为舵主,率十人留下,主理一切,日后除按需要提供巫山生活所需之外,所屯米粮百货,即日起开放,以平价供应本地居民购用。所属五艘江船,仍负交通上下游货物运输业务。原在本堂口服务者,若愿继续留任,一律欢迎,薪资加倍,否则各领十两纹银,自由离开。至于这二姑、三姑,就麻烦张舵主派人送到巫山去吧!”
  张文行乃是“白帝城”人士,五年前被掳上山,吸去精血,沦为杂役,几乎送命。如今不但恢复生龙活虎一般身手,又做了此地首任舵主,心中的满足自不在少。
  他大步出列,洪声答应。如意又道:“张舵主,你先把其他兄弟安顿一下,下午派出三只江船,凡负责接收‘云阳’、‘酆都’、‘重庆’三舵的兄弟,一同行动,其他则在此地等候,待夫人与本座回来,再一同驶往下游!”
  众人轰然答应,纷去准备。
  如意则带着张文行舵主去各处巡视,以作为通盘了解及经营。
  结果又意外发现一个库房,内藏近二十万两白银及各色布匹缎锦。
  林灵得报,做出决定,拿出两面李府紫旗、红旗,着令赶制各三十面。规定所有分堂,包括江上的船只在内,平日均须悬挂紫旗,遇有紧急事故,需要支援之时,挂出红旗,以便巡逻的群鹰通知救援。
  至于银两,仍留此地,待时机成熟之后,在镇上增设钱庄,贷放给一般镇民,作为兴家创业基金。




第七册 第三章 功力精进

  且说李玉虎与翠儿跨坐鹰背,在云上直往北方飞行,翠儿依偎在李玉虎怀内,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时辰,申初时分,便已望见香山。
  北京一带,此时正大雪纷飞,空中鸟瞰,到处积雪盈尺,但远远望去,李府内外几处水池之上,不断散出蒸腾雾气,冲空而起,降下的雪花还未落近,便已化为霏霏细雨。
  院中的苍松老梅,不仅被雨水冲洗得特别翠绿,一些已凋枫树、杂木,受到暖气培育,也开始抽出新绿,因此显得李府一带格外不同。
  巨鹰悄然下降在石楼前方,李玉虎与翠儿一跃下地,李玉虎提起木箱藤篮,一晃身已进了大厅。
  厅中只有妙法师太正和平阳公主坐着聊天。其他的夫人丫头,显然正忙着处理各种事物。
  平阳公主一眼瞥见李玉虎,大喜扑掠过来,笑道:“爷回来了!”
  李玉虎放下箱、篮,伸臂接住娇躯笑道:“你怎么在这里?出尘她们呢?”
  他的声音才在大厅响起,各室之内正在工作的夫人丫头,都一齐放下手边工作,拥了出来。
  众人见面,少不了一阵行礼问候,说了一阵,李玉虎解开绳索,笑道:“这次我带了几样东西回来,各位别怕……”
  说着已打开藤篮,将两只黑、白狐狸与五色蛇精,放了出来。
  女人多半怕蛇!对一双黑白狐狸却甚喜爱。一见这五条蛇,个个长有尺半,口中红信乱吐,不由惊叫出声,纷纷后退。
  李玉虎在心中呼唤小虎,口中却笑着道:“别怕,别怕,它们都已通灵,不会随便撒野咬人!”
  小虎与琳儿手牵手一同出现,小虎脆声道:“老大一回来就找我麻烦,你们跟我来吧!”
  两狐、五蛇睁着十四只眼,瞧着众人。听了这话,两狐首先随他往后园去了。
  李玉虎挥挥手,对五蛇道:“去啊!老二会替你们安排住处,千万记住!不可在此随便咬人,知道吗?”
  那五条蛇这才疾如飘风一般,争先向后面游去。
  张出尘道:“爷,这五蛇好像是世上最毒的五种,放在后园,夜里谁敢走动啊!”
  李玉虎笑道:“没关系啦!我让老二为它们另辟住处,限定活动范围,不会随便乱窜的!”
  张出尘道:“爷和五妹还没吃中饭罢?要不要现在先吃一点?”
  李玉虎摇摇头,道:“我另外还带了个稀奇物儿,需要安装,饭等晚上一块吃吧!”
  他指指木箱,命小梅、小桃抬到自己房间。并向妙法师太告个罪,便率了一群娘子军向后洞走去。
  大家一同走进卧房,李玉虎又指挥着丫头,把床上被褥搬开,道:“各位夫人去忙吧!等为夫一切装妥,再请各位开开眼界!”
  平阳公主不肯走,娇笑撒赖道:“爷,我留下帮忙好不好?反正外头也没我的事。”
  李玉虎摇摇头,道:“不行!你在这里看着,就不稀奇了,还是先去听翠儿的报告吧!”
  大家无奈,只好拥着翠儿去小客厅,听她讲述荡平神女宫经过。
  李玉虎又招来小虎、琳儿,把水床拿出来,比好了尺寸,由小虎动手,以剑丸把实心石床中间切出一个八尺直径圆洞,割出的石条抬去后洞。又找来一只长长的细竹,打通关节,作为接水管子,一头放在床后浴池水中,一头接在水床入水口,李玉虎运功一吸,池中的清水便疾速向床中灌去。
  不多会,灌了两池子,水床涨满,李玉虎塞紧管口,并把管子又塞在床梆之下,上面铺上床单,便已大功告成。
  接着又把四幅彩绘白纱挂在原有的粉红纱帐里层,正想呼叫众夫人来看,小虎却道:“老大,这不好吧!小梅她们未经人道,看了这些春宫画,不春心荡漾才怪!”
  李玉虎笑道:“以后规定这房间只准妻妾进入,丫头止步,不就行了!”
  李小虎望望他,笑道:“我看你愈来愈色,这次出去又大有斩获,分一点过来如何?”
  李玉虎摇头笑道:“免啦!我打算分给几个小妾,你要了也没用处,何必呢!”
  李小虎脆声笑道:“也好!我代替你催熟了青梅,可是没增她多少功力。你既然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太小气,算啦!”
  李玉虎恍然道:“怪不得我觉得怎么小梅她们都忽然长大了,原来是你在捣鬼!你既嫌我色,又何必多此一举?”
  李小虎耸肩笑道:“我也是被逼无奈,谁叫你人见人爱,又有个不会吃醋的大老婆呢!”
  随即他开门与琳儿出去,大声脆叫道:“老爷有请诸位夫人,快快进去看热闹吧!”
  客厅中四位夫人与平阳公主、如意、小蓉鱼贯而入,见李玉虎正四平八稳的躺在十尺见方的大床上,其他并无异状,不由大奇,张出尘笑道:“老爷要什么把戏,叫妾身看什么啊?”
  李玉虎招招手,笑道:“你们过来,躺在我这儿,自然就看见了!”
  朱如丹与平阳公主疾步上前,两人四只手向床上一按,忽然床面陷了下去,不由吓了一跳,“哎唷”一声,缩手挺腰站起。
  却见李玉虎在床面上下颠动,宛如睡在水面一般,不由又奇又惊又喜,双双歪身滚了上去。
  她二人这一压下,竟也跟着起伏不定,喜得“咯咯”笑不停,李玉虎招呼大家都平平仰天睡好,伸手拉动床头的丝绳,四柱之上的纱帘缓缓合拢,一双双、一对对栩栩如生的春宫出现在纱帘里层,被床顶嵌着的夜明珠一照,竟似活的一般。
  众夫人又气又喜,一个个面红心跳,春心大动,张出尘道:“老爷从哪里弄来这些玩意儿,公然挂起,不太好吧!”
  李玉虎笑道:“这也是闺房中的乐趣,有什么关系?以后禁止丫头们进来就是!”
  平阳公主红着脸笑道:“大姊,确实没什么。这几天妹子在宫里,母后还特别找了一本春宫画册,要妹子仔细研究呢!”
  朱如丹竟也不以为然,道:“爷,我觉得这会影响胎教,本来我们已不想那件事了,但看了这些图,不免春心大动,胡思乱想呢!”
  张出云也道:“这还不算要紧,以后咱们不瞧也就是了。可是将来孩儿生下来,就千万不能再挂,万一叫他们瞧见,才糟糕呢!”
  李玉虎“嗯”了一声,道:“还是云儿说得有理。我看这样好了!咱们现在先挂着,等孩儿下地再统统收起来,好不好?”
  众夫人这才无话可说。平阳公主道:“爷,听五姊说,那两头狐狸就是神女宫宫主和护法变的,是真的吗?”
  李玉虎起身叹道:“当然是真的啊!她两人原已有六、七百年的道行,蜕变才只百年,形体末固。我一时未察,竟将她俩的元丹真气收去十之八九,使她们恢复原形。事后想想实在后悔,不该做得太绝……”
  张出尘安慰他道:“世事皆有天定,要怪只能怪她们自己,修行的法门不但过偏,而且害的人太多,才有这等结果,怎能怪老爷呢!……爷要是不忍心,可以再赐她们两粒九转赤龙丸,补其元气,另授一套进修法门,百年之后,元丹众成,不是又可以蜕化了?”
  李玉虎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此事也不必急,先观察它们一段时间再说吧!”
  他率领众妻妾走出后洞,只见东西两旁石壁之上,此时又多出两个半人多高的石洞,凝神一想,已在小虎处得到答案,这乃是为两狐、五蛇新辟之居处。
  黑、白两狐听到人声,探出头来,望见李玉虎立即摇尾乞怜,四只黑白分明的圆眼之中,流露出一片爱慕之情。
  朱如丹脆声道:“它俩好可爱哟!让它们出来走动一下嘛!老关在小洞里,太残忍了!”
  李玉虎笑道:“它们目前最需要清心苦修,若是整日嬉戏,不但又入了魔道,只怕也耽误了蜕化的时间呢!”
  平阳公主也十分喜爱这两只看似小狗的狐狸,不由替她们求情,道:“爷早赐下灵丹、心法吧!平常日子,准它们在前院后巷走动一下,才可舒散一下筋骨嘛!”
  李玉虎笑道:“好吧!夫人去取两粒赤龙丸来,从今以后,你两个可在后院前厅一带活动,但不可进入后洞,走出大门以外,知道吗?”
  二狐连连点头,口中呜呜,一同扑出来,在李玉虎脚边打转磨蹭。平阳公主又道:“爷,它们有名字呢?”
  李玉虎笑道:“我只知道黑的叫崔姬,白的原是神女宫宫主,不知叫什么?”
  平阳公主蹲身抚摸着白狐的亮银长毛,笑道:“就叫白银好了。你瞧它这身毛多漂亮啊!”
  众人表示赞成,白狐伸出舌头,在平阳公主的手上舔舔,连连点头,竟也表示赞成。
  张出尘取来丸药,李玉虎立即喂在二狐口中,道:“我现在传授你俩癸水玄功,现在好好记下行气路线,以后每日修练,不出百年便可再复人形。”
  他坐倒地上,双掌分别抚在二狐下腹,掌心透出两股真气,穿人体内,引导着九转赤龙丸所化气流,按癸水玄功行功路线,缓缓运转,不多时已运行七周天。
  他收回双掌起身,间道:“你们记得了吗?快快回洞,好好修练去吧!”
  二狐人立而起,前掌相合,对他拜了三拜,便先后钻进洞去。
  李玉虎来到前厅,又道:“请夫人吩咐如环,每日早饭替五蛇准备五只生的鸡鸭。两狐则以熟食为主,我们吃什么,就分两份去吧!”
  一旁伺立的小蓉,不待张出尘重复,已记在矮柜上一本薄子里。张出尘却道:“爷,这几天府里又有些改变,原来的厨房现已改为炼金房,专为炼金、冶金之用,而厨房则搬到楼外去了。”
  她指指餐厅后面的甬道,又道:“就在甬道尽头,正对面那一间。另外旁边增辟了三间库房,专储放粮食、煤炭、蔬菜、肉食。”
  她陪着李玉虎走到餐厅窗边,又道:“为了每日送菜的方便,第五间特别请二爷挖去墙壁,另做了两扇木门。”
  李玉虎笑道:“房子够住吗?”
  张出尘道:“目前二人四人一间,足足够了。将来妾身想在两侧平顶之上加建二楼,外院也需要再加建两座,才够使用。”
  李玉虎笑道:“看看再说罢!说不定咱们要分一部分人住到南京去呢!”
  平阳公主眉开眼笑,拉他坐下,道:“好哇!妹子赞成,父王还说,要在南京赐一座驸马府呢!”
  李玉虎笑道:“我倒不是为此才去南京。这次去巫山,我发现中国实在太大了。神女宫在长江上下游有二十二个堂口,若咱们全接下来,由此地指挥,虽说有鹰、鹞可以代步,终是远了一些。所以这次我叫如意在南京建个分堂,先统辖长江一带水路,其他地方再徐图发展。所以咱们将来非分一部分人手去南京才行。”
  平阳公主道:“爷,此地去江南有条运河,朝廷的米粮、银子多是由此运河来往运送,上次由南京来,父皇、母后和妹子也是坐船来的!”
  李玉虎喜道:“好!等文老回来,咱们再找他商量一下,若是组一船队,互通南、北两地货物,可以由此直上四川,就太好了!”
  平阳公主道:“过几天妹子去户部要一册全国地图来,举凡各地的人口、物产、山川、地形,都有明确说明呢!”
  张出尘笑道:“哇!这太好了!咱们若有此图,做起事情来,就太方便了!”
  众人又聊一阵,晚餐已然摆出。朱如丹亲自上楼,请下妙法师太一同用过晚膳。妙法师太知道少年夫妻分别了几天,一定有办不完的“私事”,饭罢便借故又回楼上去了。
  李玉虎带着一群娘子军,先到前院散一会步,和马王飞龙打过招呼,方始走回后洞。李玉虎道:“好几天没洗澡了,大家一起去洗吧!今天为夫要打通关,谁也不许逃避!”
  朱如丹抗议道:“爷,大姊、二姊和我不是免役了吗?怎么……”
  李玉虎拧她一下,笑道:“不能来武的,连文的也不行吗?放心吧!动不了胎气!”
  朱如丹白眼道:“我们现在还要注意眙教呢!将来若是生儿子,还不要紧,若是生个女儿,也像爷这般,那还得了吗?”
  这倒真是问题,那时节男尊女贱,男人只要有“能”,三妻四妾,三宫六院,随你乱搞,可是女子便须讲求“三从四德”,一般女子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生生活在闺阁绣楼之上。
  江湖女子稍微好些,嫁人之后,还是得唯丈夫之命是从。所以说,朱如丹的顾虑,也实在有些道理。
  但李玉虎却也有他的道理,只听他朗声一笑,道:“我李某的女儿,岂能与世俗之人相比,你放心啦!将来咱们设法交几家气味相投的朋友,培养一批优秀的男孩出来,做你的女婿不就行了!”
  朱如丹嘴里虽在抗议,芳心中原始的欲望,自从看了那几幅春宫彩绘,便一直不曾熄过。
  这时与大家一齐进入浴室,小蓉、如玉替老爷脱下衣服,也跟着下池,为他按摩擦洗。
  众娘子则只好自己招呼自己,各自找个角落,闭目养神!
  李玉虎仰躺在水池中央的石梁之上,由前头点名,道:“出尘,你先过来吧!”
  张出尘柔顺的过去,跨坐腰上,俯下身轻轻吻着李玉虎面颊,低声道:“老爷,来文的啊!拜托!”
  李玉虎“哈哈”一笑,双手搂住她的头,按压在自己唇上,吸住香舌,下面已轻轻将玉杵伸入,抵住花心。
  一阵久别重逢的快慰,传遍两人心身。李玉虎运起无上玄功,由玉杵传送过去,与她真元合二为一,不多时运行十二周天,方始分开。
  张出尘直觉全身舒泰,精神振奋,起身溜入水中,谢道:“多谢老爷体惜!”
  李玉虎顽皮一笑,又点张出云上去。
  出云之后,则是朱如丹。朱如丹一坐下去,忍不住低声求道:“爷,里面好痒,你轻轻动一下吧!”
  李玉虎搂住她外面不动,只运用玉杵力量,在里面轻点慢拨,缓缓研磨,不过盏茶功夫,朱如丹吟声大作,过不一刻,已然大泄特泄。
  李玉虎下面吸收,口唇相接处真气灌入,与她的阴神合一运作,不多时也转了十二周天。
  朱如丹下去之后,李玉虎起身发令道:“翠儿、平儿、小蓉、如玉,咱们回房去吧!今晚为夫要你们享受一下水床的滋味!”
  于是大家纷纷起身,张出尘三人各自回房,被点到名的,则陪李玉虎回到大卧室。
  平阳公主虽已玉面含春,穴内骚痒,但瞧见自己只四个人,怕难让“夫君”满意,便道:“爷,把小佩、小梅等五人叫来好不好?咱们这边人单势孤,只怕不是老爷的对手!”
  小蓉也趁机进言道:“爷,这几天长夫人已赐过灵药,二爷也已替她们催熟,现在三位夫人休兵,两位不在,爷要想尽性,只怕最少得再加两人才行!”
  李玉虎“性”趣大发,精力过分旺盛,闻言略一沉思,便道:“如玉和小蓉先出去吧!你叫五人准备一下,待会七人一齐来吧!”
  小蓉、如玉又惊又喜,领命出去。李玉虎先与翠儿在水床之上推波助澜,颠凤倒阳一番,直到翠儿晕死两次,才放她出去。
  接着平阳公主上阵,在一番轻怜密爱、狂风暴雨之后,平阳公主达到最高潮,她娇喘微微,香汗淋淋的低呻道:“爷,你愈来愈强悍了,妹子虽已准备了枪手,只怕仍难令爷满意呢!这可怎么办啊?”
  李玉虎奇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神秘一笑,道:“元月十五,大婚之夜,妹子想霸占老爷一晚,不要府上姊姊们帮忙,所以特别准备了生力军,可如今看来,爷的胃口愈来愈大,实在令妹子担心!”
  李玉虎笑道:“听说宫中规矩,公主出嫁,要有陪嫁的秀女丫头,你准备带几个过来啊?”
  平阳公平道:“妹子本想只带四个人的,可是母后不答应,说最少要十六个。”
  李玉虎一惊道:“要这么多?全是原有的宫女吗?”
  平阳公主鼻子一皱,道:“宫中那些蠢物,都被父皇沾过,怎能陪嫁?是妹子最近特别挑选出来的,正在宫里受训呢!”
  李玉虎仍与她合而未分,闻言奇道:“做陪嫁丫头还要受训?受什么训?是不是都得和老爷这样、这样啊?”
  他说着,连顶两下,顶得平阳公主“哎唷!”连声,道:“老爷饶了妹子吧,实在吃不消了!那十六名丫头按理说是随爷高兴的,都可以幸临。不过若不喜欢,过两年也可以遣嫁出去。”
  李玉虎翻身滚下,笑道:“这还差不多,否则若遇上有不愿做妾婢的,强行为之,岂不太缺德了!”
  平阳公主起身着裳,笑道:“这十六个爷放一百二十个心,妹子早已对她们说明白了,没有不愿意的,只看爷自己喜欢不喜欢了!”
  李玉虎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爷这东西,不是一般女子受得了的,你就是选十六个天仙美女来,也是白搭!”
  平阳公主“咯咯”娇笑道:“这一点爷也放心,妹子已向大姊求了药,而且二爷也替她们通了经脉,绝不会输给小蓉、如玉她们。”
  李玉虎一怔,笑骂道:“你真是个小鬼灵精,这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连小虎也帮你瞒着,实在岂有此理!”
  平阳公主凑上去亲吻着他,撒娇道:“人家还不都是为了讨你喜欢吗?你享尽人间艳福,还有什么不满意?”
  李玉虎自觉无言以对。便道:“好了!看你带什么人来吧!不过我要是不喜欢,你们可不能强迫!”
  平阳公主吐舌做个鬼脸,笑道:“咱们敢吗?爷,晚安,妹子先去睡啦!”
  她出去不久,小蓉、如玉带着五个一脸通红的美艳少女一起走了进来!
  李玉虎盘坐水床之上,含笑问道:“小蓉,你问过没有?她们是真心愿意的吗?”
  小佩、小梅、小英、小芙、小桃一齐跪倒床前,小梅道:“启禀老爷,奴婢早先已下重誓,要终身伺奉老爷,以报深恩,入府之后,此志更坚定不移,盼老爷成全。”
  李玉虎笑道:“我虽比一般人强,可是也不是三头六臂,面对大群妻妾,自然难以面面俱到,万一日后照顾不周,后悔已是枉然,所以还是三思的好!”
  小佩毅然道:“奴婢等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求名位,只盼能在府中日夕伺奉老爷夫人,于愿已足,求老爷照顾之事,奴婢做梦也不曾想过!”
  李玉虎见五人意志坚定,又道:“本来你们年纪尚幼,虽有倾慕之思,尚可再等几年,哪知出尘与老二多事,已为你们催熟。而我正巧又在巫山多收了许多真元功力回来,想早早分赐你等,好了却这段公案。今天招大家来,也实为此。”
  五女一齐叩头,道:“多谢老爷!”
  李玉虎举手虚空一拨,床顶上夜明珠一边的银翅已然盖在珠子之下,光线只从三面缝隙中泄出,室内已暗得多了。
  小蓉打个手势,与如玉一齐动作,脱衣上床,分躺在李玉虎两边,其他五人含春带喜的学样,一个个脱得赤条条,分躺在两女外侧。
  李玉虎放下四周纱帐,顽皮一笑道:“各位先瞧瞧图画,先由如玉开始吧!”
  室内光线虽暗,但七女已服过多次灵药,经张出尘、小虎两次通关、催熟,目力早已大异常人,故而纱帐之上栩栩如生的彩绘,每个人不但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也都受到影响,春心大动,全身都不对劲了!
  李玉虎目光灼灼,见如玉人如其名,周身肌肤如玉,隐泛宝光,胸上双峰尖挺,蜂腰一捻,小腹平坦溜滑,下面是一片草原,双腿浑圆如雕。
  而面部白中泛红,柳眉杏眼,琼鼻棱唇,双耳垂轮,丰额尖下巴,娇中含媚,颇是动人心弦。若要挑她毛病,应该是山根稍陷,是唯一美中不足之处。
  不过这种人也有个好处,就是欲望都不太高,容易满足!
  他翻身压在如玉身上,双方肉体摩擦,便足已令如玉肉颤骨酥,四肢张开相迎,杏眼中射出万般柔情,隐泛水光,竟像快乐得便要哭泣!
  水床颤颤而动,兴起波涛,床上人都不由跟着波动,像是睡在水面一般,小梅第一个骇然,搂住小蓉的裸体,低声诉说道:“姊,好可怕!我有点头晕呢!怎么办?”
  这阵声音虽低,可是大家的听力都高,全不由哑然失笑!
  李玉虎在笑声中展开攻击,一杆到底,推波助澜,掌握住水波旋律,缓进疾转,点、拨、顶、刺,玩弄着花心,一阵阵海涛也似的舒畅快感,霎时传遍全身。
  如玉咬牙忍了一会,便耐不住了。她低声呻吟,若不胜情、婉转承欢之态,更刺激得情郎性趣大发,急抽猛插了数百次,如玉“啊!”声唤:“爷!”已然一泄如注!
  李玉虎见状,挺身抵住花心,吸取微凉真阴,四唇胶合,已将真气吹入如玉体内。
  真气不断如缕,直下十二重楼,和着如玉的元阴游遍全身,直到又回“膻中”,李玉虎这才抽退,道:“快下去运行十二周天!”
  如玉亦觉出这次有异,膻中的真元鼓胀活泼,比往日充沛得多,知是老爷转注了功力,不敢多言,也顾不得穿衣遮羞,便依言坐到床下,地毯之上,暝目搬运起来。
  此时李玉虎已移到小蓉身上。
  小蓉的身材曲线肌肤,与如玉不相上下,但脸部的轮廓比较明显,鼻直通天,双目细长,眉毛也浓,不笑之时,颇有威仪。
  她和如玉随玉虎走了一趟济南,早已食髓知味,唯其如此,芳心动荡得格外厉害,所以一轮猛攻之下,也早早泄了身,飞上九重天外。
  李玉虎暗骂:“真是没用!”如法炮制,也转注了部分功力。
  另五人都是未经人道的处子之身,李玉虎知道不能过分粗鲁。
  便悄悄移近小梅,低声问道:“小梅,怕不怕疼啊!”
  小梅等早已受过小蓉的机宜传授,她摇摇头,低声回道:“奴婢不怕!”
  李玉虎望着她冰骨玉肌的身子,瘦不见骨,四肢似乎较长,脸型也瘦,有五分与林灵相似,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过此时口里虽说不怕,可是眼神中除了柔情万缕之外,终有一丝丝紧张。
  李玉虎揉着她玉笋之上的“红豆”,故意逗她道:“我瞧你还是太小了一点,怕是受不住摧折,还是再等几年吧!”
  小梅霎时间双眸涌出泪水,双臂一伸,搂住李玉虎,拉他上身,同时低声恳求道:“爷,奴婢不小了,试试看嘛?奴婢绝不叫疼……”
  李玉虎捧住她面颊,温柔吻吻她的眼、鼻、樱唇,小梅双腿一张,已然把他夹住。
  李玉虎含住小红豆,舌尖又舔又挑,小梅周身肌肉一紧,止不住轻轻颤动不休,鼻息也跟着加重起来。
  李玉虎悄然运功,束起玉杵,灵活的滑入湿润温暖的涵洞之中,先不放大,又运功震动水床,兴起波浪,两人便在波涛上前后颠动,小梅直觉得有一物已然进入,却不觉痛,只觉奇痒难忍,不由主动的向上顶撞。
  此时李玉虎渐渐放粗,玉杵感受到四周坟起肉粒,移动之间,刮得他心弦大振,如遭电殛,连脚底扳都阵阵发热,精关颤颤,元精大有夺门而出之势。
  他心中暗凛,心中骂道:“真是个小妖精……”
  吸口气通知阴神,固守关口,立即放开束住的玉杵,缓缓提动。
  小梅此时已美到顶点,哪还在乎疼是不疼,她狂野的挣脱被覆的双唇,娇喘不停,头部左摇右摆,双手紧紧拙住爷的背脊,口中不停的喃喃说道:“爷,叫我死,叫我死吧!快啊!”
  李玉虎暗疑、暗赞,顺应民情,加紧攻伐,记记到底,推拨花心,次次肉合发出“啪啪”之声,一连抽插了千余次,小梅才尖叫一声,由最高点跌落,晕了过去。
  李玉虎下面猛吸狂泄真阴,四唇相合,吐入真气,为她连运十二周天,小梅才睁开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醒转过来!
  李玉虎抬头停止搬运,抽身退下,笑道:“看不出你倒挺耐久战呢!比小蓉、如玉强太多了。”
  小梅面如红霞,精神抖擞的道:“谢谢爷的夸奖,奴婢只想令爷快乐,若有失态,请爷原谅!”
  李玉虎笑着吻吻她道:“夫妻床笫之上,求真性情,哪有失态之说,快下去休息吧!”
  小梅抽过床边的丝巾,为李玉虎擦去染上的血污,方始下床,坐在小蓉身边,学样运功。
  李玉虎滚身移近小佩,只见她身材丰满小巧,足足比自己矮一个头,面上五官与朱如丹有些相似,滚圆的脸,滚圆的睛,黑多白少,瞳仁特大,竟别有一种风情!
  他揉揉滚圆的乳峰,挺身而起,以跪姿跪在两腿之间,双手提起浑圆双腿,挺起玉杵,向涵洞轻轻剠去。
  小佩芳心如捣,不敢面对这一幕,立即阖上双目,等待巨痛来临!
  哪知玉杵细如竹筷,一通到底,随水波进出数十下,溪水已被刮出,响起一阵“滋滋”之声!
  她正在暗暗纳闷,李玉虎放开双脚,舒臂拉她坐起。
  她双腿如蛇,缠住老爷腰际,玉臂搂住他颈项,李玉虎双手则托住浑圆臀尖,上下托动玉杵在洞中上挑下拨,渐渐加粗,转眼间已涨满整个涵洞,涨破了处女之宝,一股鲜血缓缓流了下来!
  小佩此时已被拨弄得周身麻、痒、酸、酥诸味交集,哪还在乎这点点痛苦!她搂吊在老爷胸前,不断的磨赠,两团颇有弹性圆乳,不时与李玉虎健胸磨撞,三处刺激,一齐起动,小佩支撑了不过一刻功夫,已然喘不过气,全身一阵哆嗦,泄出真阴。
  李玉虎仍跪着为她灌气移功,带她运行三周天,便命她下榻自理。
  接着换上小桃,人如其名,和小佩一个典型,小巧丰满处处圆,肤色特白,似乎拧得出水来。
  这次李玉虎又采正常体位开张,小桃久受各种刺激,也只支撑了一刻。
  小芙面如芙蓉,文静内向。小英英气外露,双目颇有威棱,两人均一般身材健美硕展,似是“战将”。
  但哪知一上阵都不中用,支持不了半刻钟,便已投降。
  李玉虎依例施为,放走两人之后,仰天倒在床上,一根“旗杆”直竖起来,一身的火气仍然没有消失!
  如玉、小蓉、小梅已然收功起身,瞧见此状,如玉首先挨过去,道:“爷,小妾再伺候您,好不好?”
  李玉虎见她竟全恢复,笑道:“好吧!拜托多撑一会儿……”
  如玉嫣然一笑,跨骑上去,将擎天一柱勉力纳入,立即快马加鞭,疾动飞驰起来。
  李玉虎仰天而卧,伸手玩弄着她的乳浪,只觉玉杵在窍中处处碰壁,舒活异常。
  小蓉过去,俯首与他舌战缠绵,小梅灵机一动,趴在李玉虎胸前,以香舌舔弄他的乳头。
  李玉虎受此三重刺激,身心大畅,放松了全身警戒,尽情享受。那知如玉仍不顶用,研磨奔驰了五百余次,已然香汗遍体,气促身软,慢了下来。
  小蓉见状,催她让位,跟着跨上,继续努力,五百之后,不待力尽,拍拍小梅,自动让开。
  小梅腾身而上,接力出赛,果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在她奋力左旋右转,前挺后耸,一阵疾攻之下,李玉虎全身毛孔一齐张开,他疾速的挺身搂住小梅,一个翻滚,“移形换位”将她换到身下,挺长鞭一阵狂抽,不过盏茶功夫,纠缠的两人同时哆嗦,双双精关齐开,男精女阴,一齐放了出来。
  李玉虎缓缓吐一口气,全身无一处不是舒泰万分,紧张一去,倦意袭来,他喃喃说声:“睡吧!”竟不抽退,便俯在小梅身上睡去。
  小蓉、如玉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对刚刚起坐的几人打个手势,令他们退去,两人却一左一右,睡在李玉虎两边,同时拉了一床大被,为四人盖上。
  过不多时,两人也同时沉沉入梦!
  次日,李玉虎一觉醒来,立即察知时间已近中午,心中颇是惊奇,因为这一觉不仅睡得深沉,外面一切活动都听不到,甚至连身边小蓉、如玉何时起身离去都不知道,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
  他抬身望望被压在下面的小梅,发现她也一样,好梦方甜,听她鼻息悠长缓慢,几乎已近龟息状态,不由又是一惊,因为看情形,她竟然功力猛进,比起平阳公主来,已有过之了。
  他以天眼内视,发现自己体内的阴神竟又壮大许多,而小梅也已能独立运作了。
  他这才恍然,原来他一连吸取了五名处子真阴,虽将收来的真元移出不少,本身真气却更精纯,再过些时,说不定又会培养出另一个“元婴化身”来呢!
  而小梅则因接受了他的阳精,又未分开,熟睡中阳神自然循行到她的体内,助她阴神修练,也已粗具规模。
  心念一动,真气由全身毛孔排出,将他向上托起,按过去情形,他身外会立即闪现金霞。
  但这时功力精进,已达反璞归真境界,金霞转泛,几乎已不易发现了。
  他暗暗惊喜暗忖:“这是由有相转无相的境界啊!”
  小梅在他收回玉杵之顷,已然惊醒,张目瞧见老爷顶着大棉被冉冉飘起,几达洞顶,不由吃惊,叫道:“老爷,你怎么啦!”
  李玉虎微微一点,伸手拨开盖住夜明珠的银翼,又缓缓落下,压在她赤裸浮凸的娇躯之上,笑道:“没什么,我是想把珠光拨亮,好好的看看你的媚态。”
  小梅娇颜泛红,搂着他嗤嗤笑道:“奴婢哪比得上几位夫人漂亮?爷不嫌奴婢丑陋,就谢天谢地了!”
  李玉虎掀被坐起,一手揉摸着她的乳峰,另一手已探入谷地,“哈哈”笑道:“傻丫头,你不觉得自己玉骨冰心,天生有一股引人灵秀吗?尤其是这里,和四夫人极像,里面好像有许多牙齿,会咬人呢!”
  小梅听得这番夸奖,又喜又羞,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魔掌,“嗤嗤”笑道:“老爷过奖了!四夫人仙风道骨,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奴婢哪及得上?”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观察,只见涵洞之中,肉粒又大又多,整个布满,此时受到魔手在洞口抚摸的刺激,竟全部挺立如戟,微微颤栗,果然与其他女人不同。
  他一时动了好奇之心,轻轻一跃,立在床边,伸手拉住小梅玉腿,提拉过去,玉杵一举向洞中轻轻刺去,所取的姿态正是“老汉推车”之势。
  小梅在珠光映照下,羞不可抑,双手蒙住脸,颤声妮语,唤道:“爷,怎么你……奴婢一人吃不消啊!”
  李玉虎仍闭着双目,轻轻挺进,口中安慰她道:“放心吧!爷不会伤着你的。”
  小梅心下稍安,偷眼一瞧,老爷的俊脸上隐现宝光,俊目虽阖,双眉之间那粒大红痣却闪闪显出光芒,衬着那一头乌黑的覆额秀发,挺直高耸的鼻梁,微笑如弧的阔嘴,及两排整齐洁白的玉齿,不由得芳心大跳,爱入骨髓。
  她忍不住双腿自动大张,献出宝穴,口中喃喃妮语道:“爷!不要紧的,只要爷喜欢,狠狠的干吧!”
  李玉虎直觉玉杵才进半寸,已然受阻,乃悄悄吸一口气,把杵身束小一半,用力一挺,“滋溜”一声,已然尽根滑入,所到之处,吃挺直的肉粒磨着,心弦不由大大一震,刺激的快感,立即传遍周身。
  他缓缓放大玉杵,肉粒被迫外缩,小梅全身玉肌轻颤,呻吟道:“又痒又麻,又有些痛,爷,请动一动吧!”
  李玉虎缓缓提动,肉粒来往刮搔杵身不说,洞底的花心,陡然像朵喇叭花儿盛放开来,每次被顶,便包含住杵尖收缩,竟像活物一般,还隐隐有一股吸力。
  李玉虎全身如触电殛,既紧张又舒服,又觉得好玩,乃以“天眼”监看玉杵进出,有时故意半途又返,那朵喇叭花自动一合,却含个空,便又急急张开等候。
  李玉虎觉得有趣,连连几下浅击,小梅“唔”声低呻,似在抗议,肢腰一扭,洞中肉粒也跟着转动起来。
  李玉虎性趣大发,忍不住出声赞“好”,一提气疾攻数百下,记记点在花心,小梅“哼”声大作,忍耐不住,最后在李玉虎一阵研磨下,娇喘昵声道:“爷,我要死了,死了……”
  接着在心一阵强力吸吮,全身玉肌哆嗦抽动,两股存于两臀的精气,由花心散出,随李玉虎吸气之势,由杵心传送,送入他的体内!
  李玉虎停止动作,俯身下去,吹过一口真气。
  小梅悠悠从九霄云外转回,长吸一口气,叹道:“爷!谢谢您,这感觉好美好爽,可惜爷未尽性,不过奴婢还挺得住……”
  李玉虎收回玉杵,俯身将她抱起,走向浴室,笑道:“瞧你一身汗湿、娇媚无力的样子,还逞强呢!”
  小梅挣扎下地,感动不已的道:“爷这么体惜爱护,奴婢杀身难报,爷要是意犹未尽,奴婢替爷……吸吸看好吗?”
  李玉虎搂着她下了温水池,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改天吧!刚才我一时好奇,想研究一下你到底和小蓉她们有什么不同!”
  小梅一面替他洗着身子,一边讶异问道:“爷,奴婢真的与小蓉姊她们不同吗?奴婢自己为何一点不觉得呢?”
  李玉虎揉着她的小腹,笑道:“当然是真的!这里面的构造似乎不同,是个宝贝啊!”
  小梅芳心暗乐,只听李玉虎又道:“有空的时候,你可向出尘请教‘蚝女玄功心法’,当更能充分发挥特长。另外,你根骨运气也特别好,现在的功力已与公主不相上下,过几天再教你运气施力方法,就可和各位夫人一样飞上青冥了!”
  哪知,小梅却不见兴奋之情,反而摇摇头,道:“爷,您还是别教了!奴婢既不敢与夫人平起平坐,也不愿意超出小蓉姊她们太多。若是一下子进步太快,岂不叫人疑心,爷对奴婢偏心!”
  李玉虎对她忠厚的态度更是欣赏,笑道:“随你吧!现在不想学也好,一家之中,和睦相处最是重要,大家以诚相待,处处为人着想,其家想不兴旺,不可得也!”
  他穿衣出去,小芙、小桃正在外间客厅轮值等着。
  一见李玉虎立即起身请安,小桃喜孜孜道:“爷,前厅已然用过午饭,长夫人吩咐奴婢另备餐点,伺候爷在此用饭!”
  李玉虎含笑落座,小梅已泡上茶来。
  他喝了一口,问道:“前面有事吗?”
  小桃、小梅忙去后面端吃食,小芙回道:“目前没事,不过早上鹞鹰送回三封信,下午文堂立即可抵达。八夫人在济南已然启程,今晚或可到达,另外一封则是如意姊写的,说与四夫人、六夫人已至重庆,一切都很顺利,请爷放心。”
  李玉虎点点头,道:“二爷去接了吗?”
  张出尘此际走了进来,笑着接口道:“恭喜老爷,喜事频传,八妹今晚可达,妾身已派出十六名男女铁卫迎上前去。二爷与琳儿则带着公主令牌,去接文老一行人了!”
  李玉虎让她坐在身旁,笑道:“为什么不叫一声呢?文老一行风雪载途的赶路,满辛苦呢!实在应该接接他的!”
  张出尘嫣然一笑,一语双关的道:“爷昨夜里太辛苦了,又睡得那么沉,妾身实在不忍打扰,何况有二爷去也一样嘛!”
  小梅、小桃正端了托盘出来,闻言都不由和一旁的小芙一样玉面飞红。
  张出尘望了她们一眼,又道:“妾身正要请示,她们几个既然蒙爷恩宠,是否要调整职务,另换别人服侍爷呢!”
  小梅等屈膝跪下,抢先道:“长夫人,奴婢仍愿服侍老爷夫人,不愿改调其他职务,求府主夫人恩准!”
  李玉虎亦道:“另外再调别的丫头有许多不便,还是让她们留在后面吧!”
  小梅、小桃、小芙忙即叩谢,李玉虎挥手发出一股无形气劲托起她们,笑道:“我不喜欢磕头虫,以你们现在的身分也不宜太过谦卑,谁要是不听,就调她到外边去当队长,知道吗?”
  小梅等赶紧含笑答应,李玉虎稍微吃了一点,起身道:“夫人,文老他们已回来了,咱们快出去吧!”
  他扶住张出尘渐粗的纤腰,晃身间已然失踪,飞越过石楼广场,直落在外府石牌楼边。
  张出尘凤目一闪,只见两个守门的护卫已然打开大门,门外李小虎与琳儿双跨马王飞龙,已然当先飞驰近前。
  马王飞龙一瞧见李玉虎,陡然欢嘶长鸣,倏忽煞住疾驰之势。李小虎与琳儿趁势飞起,落在李玉虎身边,笑道:“老大,交给你啦!”
  也不等别人回话,便带着琳儿走向内府。
  李玉虎拍拍飞龙笑道:“辛苦你啦!先进去休息吧!”
  飞龙点头低嘶,昂视阔步的也向内府走去。
  李玉虎与张出尘步出大门,只见后面蹄声如雷,车声辘辘,精神抖擞的文一奇与身材瘦小的武昌并骑领先,疾驰而至。
  李玉虎敞声朗笑,道:“文老别来无恙,一路辛苦了吧!”
  文武二老滚鞍下马,抱拳行礼,文一奇“呵呵”大笑道:“属下参见府主、夫人!这一路虽然冰雪载道,但托府主洪福,站站接手顺利,人车平安。”
  张出尘望着他高大威武的体型,面色红润,颔下尺余长须黑得发亮,一身灰布长袍,头戴皮帽,并无一点风尘之色,一点不像年近百龄老人,不由笑道:“文老老而益壮,实在令人佩服!快请里面安顿休息。”
  三人说话之时,后队百余骑已然抵达,纷纷下马,向李玉虎夫妻行礼致敬。李玉虎望见这批人均是前些时在马家救出的“菜人”,心中暗暗诧异喜欢,口中道:“各位远来辛苦,快快先去更衣,今晚好好休息,明晚本座与夫人一同为文老及各位洗尘。”
  此时,早有已派定职务的人员上前,接马的接马,引路的引路,将他们分别安置在新建的几座木楼之中。
  接着后面驰来近百辆大车,赶车的每车两人,多属原先马家的骠骑队员,他们不但见过李玉虎,同时也领教了他的功力本领,此时与他目光一对,一个个心中暗惊,却都赶紧低头抱拳行礼,大声请安。
  李玉虎也和蔼的抱拳回应,自有执事人员,指挥将车子赶到左方库房旁边的空地之上。
  李玉虎等最后一轮车子驰过,正待回转,却察觉最后一轮车中竟有十一人躲在里面。他心中奇怪,望望文一奇,还未开口,那车后厢门忽然敞前,十名幼童已先后跳下车来,叫道:“府主,师父,我们来啦!”
  李玉虎一瞧,原来这十人竟是在鞍山所救的小肉票。
  文一奇“呵呵”笑道:“这十个小家伙,鬼灵精怪,属下沿途送他们回家,他们竟说动了家中父母,再三恳托带他们来京,再拜府主及夫人为师。属下一者见其意诚,二者根骨都算上选,便请准夫人,带着来啦!”
  张出尘笑道:“妾身觉得内府,万事齐备,就是缺少孩子的欢笑声,又听二妹、三妹说,这批小家伙满可爱,就答应啦!”
  李玉虎“哈哈”笑着,分别摸摸他们的脑袋,道:“即来之,则安之,进去吧!”
  十名幼童欢呼一声:“师父万岁!”撒开小腿,向内府跑去。
  此时那车上又跳下一名少女,手上提着衣包,怯生生近前叩头,道:“奴婢马小红,叩见府主、夫人!”
  李玉虎挥袖发出暗劲,扶她起身,笑道:“你不是马大娘的女儿吗?怎么也跑来了!”
  马小红垂头低声道:“二夫人、三夫人都说奴婢点心做得好吃,所以奴婢自动来此伺候府主……”
  李玉虎眉头一皱,道:“你娘舍得放你来吗?”
  马小红低声道:“能伺候府主及夫人,是天大的福气,家母自然舍得。”
  李玉虎笑道:“既然出于自愿,又得你娘亲同意,本座只有欢迎,进去吧!”
  文一奇道:“禀府主,车队这次除运来药材、皮货之外,还有四万斤金子,这些是留在府内?还是另有存放之处,请府主、夫人指示!”
  李玉虎恍然笑道:“怪不得车身奇重,原来如此,这些金子皮货分别卸下,明日分批运到城内,存入钱庄去吧!”
  武昌恭声应“是”,又道:“府主与夫人请先回府,属下与文老先安顿好,再进府详禀吧!”
  李玉虎点点头,与张出尘先行回转,出云、如丹则正在大厅安顿那十个小家伙。




第七册 第四章 五色蛇王

  申时,神偷武昌陪同文一奇步入内府。文老目睹种种奇异之处,不由暗暗骇疑咋舌。
  入府之后,李玉虎、张出尘、出云、朱如丹,以及妙法师太都来相见,少不了一番见礼寒暄。一旁的美婢奉上茗茶,文一奇瞧着小蓉、小梅、小桃等,个个都称得上“人间绝色”不由一叹,对妙法师太道:“天下灵秀尽集于此,连师太都不辞辛劳莅府相助,府主之福缘大矣哉!”
  妙法师太笑道:“老施主不想想自己,放着丐帮帮主不做,传位师侄,一心想摆脱江湖生涯,而今不也是重做冯妇吗?”
  文一奇“呵呵”大笑,半响方道:“老朽的寿元已尽,今后岁月均是府主所赐,老朽岂敢偷懒?”
  妙法师太笑道:“彼此,彼此!”
  大家跟着笑了一阵。文一奇打开带来革囊取出一张纸,正色又道:“禀府主,这次属下带车百辆,车夫两百名,均选自骠骑队,护车百二十名,半数是牧场上的弟子,半数则是原定派驻各站的人员,只因这次出车太多,属下恐有闪失,再者各地目前天寒地冻,生意清淡,他们也多愿趁此机会前来拜见府主及各位夫人。”
  接着他又照单念道:“百车之中,共运来黄金四万斤,药材三千斤,皮货一万件,如何安置,请府主定夺!”
  说着,已将清单双手呈上。
  李玉虎转手交给张出尘,笑道:“这趟真是太辛苦了!药材先留在府里,交夫人设法制炼丹药。黄金皮货就得麻烦武老处置了。”
  武昌笑道:“皮货好办,批发给此地商人即可。黄金太多,只怕咱们的钱庄库房太小,存放不下。而且一时也放不出去,存着也难生息,不如还是存放在通宝钱庄好了。”
  李玉虎笑道:“武老全数处置,只要按时将帐目报予出尘,就可以了!”
  张出尘亦道:“这点爷请放心,目前清平楼、如意坊、万利钱庄、长辛店、仁义市场及原属空空门下的雅堂珍宝行,资产帐目都已登录在档,日常进出帐目,每五天报告一次,错不了的!”
  李玉虎道:“雅堂既是空空门物业,本府怎好平白没收?”
  张出尘又道:“妾身也考虑到这一点,曾作价五十万两,算是本府收购的产业,武老虽不肯收,不过妾身已专折为他们存起,武老一门,随时都可以提用。”
  武昌笑道:“本府对各级任职员工,每月均有极厚的薪资发放,连属下亦不例外,兼且管吃管住,要那么多钱实在无什么用处,所以还是存在钱庄里好了。”
  文一奇又将手中革囊呈奉李玉虎,道:“这里面是鞍山李府及各站人员名册、经营计画、薪资收支帐目,请府主建档备查。”
  李玉虎转交张出尘,她则又交给一旁的小蓉,小蓉则立即送入档案室去。
  李玉虎道:“文老,本座有一事需要丐帮大力协助,不知现任帮主可愿意帮忙?”
  文一奇道:“只要是本府之事,丐帮义不容辞,府主请吩咐吧!”
  于是李玉虎便将破了神女宫,林灵、余玉莲、如意等人,正在接收神女宫门下,二十二个分支堂口之事说了出来,最后又道:“在神女宫本座所收的这批被陷青年,由于相处时间甚短,终究难以掌握他们的心性,今后让他们负责经营这些堂口,成效如何,也是难以预料,因此本座拟请丐帮通知各地人员,一方面惠于协助,再方面加以监督。”
  文一奇、武昌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为振奋,文一奇“呵呵”笑道:“神女宫乃川中一害,丐帮也曾吃过暗亏,如今被府主一手除名,实在功德无量,属下这就写信通知丐帮帮主,按府主旨意行事。”
  李玉虎又道:“本座昨日与夫人商量,神女宫分堂,上至重庆下达南京,二十二个接收下来,长江水路算是已经打通,所以本座命如意在南京设立分府,指挥这条水路。不过运河这一段还须开拓,目前本府缺少船只,不知文老能设法吗?”
  武昌接口道:“运河船只,与江船不同,在天津有许多造船厂,可以承制,只是行船人员必须精通水性航道,就不是临时可以找得到的了!”
  文一奇沉吟道:“丐帮不常在水上活动,但总舵设在君山,与洞庭湖、长江各帮各有交往,要他们代找水上好手,想来不难;至于运河上的人员,过几天属下亲自去天津,和三环帮帮主谈谈,或者也可以选出一批人来。”
  李玉虎大喜道:“本座就知道,一切问题,文老一至便可迎刃而解,这件事就托付文老了。”
  张出尘亦道:“出云妹正在写信,送去川中。文老是否大笔一挥,把信写了,着鹰儿一同送去,如此,四妹、六妹经过君山,也可以藉此送传名目,拜访丐帮帮主一下呢!”
  文一奇大笑道:“夫人这是打着鸭子上架嘛!属下久不提笔,提笔忘字,一封信只怕要写上老半天呢!”
  他望望朱如丹,又笑道:“属下想请三夫人帮忙,我说你写,由属下画押可好?”
  朱如丹起身笑道:“能为文公公效劳,是丹儿的荣幸,请!”
  文一奇随她走入文书室,只见房内布置得井然有序,六名清秀少女正在抄写档案。
  六女起身相迎,朱如丹笑着为她们介绍文老,随即请文一奇坐在一张空桌边,自己则在桌前坐下,一名少女送上文房四宝,朱如丹提起笔来,笑道:“文公公,请开金口吧!”
  出云跟着进来,坐在另一张桌边写另一封信,同时,道:“三妹,爷说写好信,请你陪文老到处参观一下。爷和大姊、武老到外府去了。”
  李玉虎和张出尘由武昌陪着,果然去了外府。他们在各处巡视一遍,对新来的兄弟慰问道劳。一圈走下来,已经花了一个时辰。李玉虎道:“明晨,先请你们娘子军把药材搬进去,其他皮货黄金,则请武老监督送往城中。卸货之后,兄弟们就宿在清平楼吧!你加发大家一个月薪资,放假三天。过几天有空,咱们再去为兄弟们洗尘!”
  此时,他们正从山道下来,李玉虎伫足打量着平地上成品字型的三座木楼,又道:“我发现咱们这儿缺乏一个大饭厅,过几天在三楼中央修一座圆型食堂可好?”
  张出尘笑道:“好当然好,不过中间那五株老梅就活不成啦!”
  李玉虎指指内府的百丈广场,笑道:“这广场虽有了二池一山,一排老树,仍然太过单调,到了夏日,只怕十分炎热,咱们把树移植过去,不就行了!”
  张出尘望望武昌,见他面有疑色,便道:“好吧!看爷的本事吧!”
  李玉虎望着广场,计算了一下,又道:“场上要想浓荫布满,我瞧还得再加十株,同时我发现两边的平房亦不够用,应该加建二楼才成!”
  此时,天已向晚,天上浓云又起,似乎要下雪的样子。李玉虎遥闻马车之声,又道:“是公主和翠儿回来了吧?这两个丫头跑哪里去啦?”
  张出尘笑道:“她俩一大早就进宫啦!公主说是替咱们拿衣服呢!”
  三人循路下山,才走到内府大门口,外面果然驰来一辆双辕宫门,车前车后都有两名劲装宫廷护卫。
  护卫们一入外府大门,便已止马下骑,宫车却一直驰到内府门口方才停住。
  平阳公主与翠儿先后跃下,见礼之后,平阳公主笑道:“爷,后天就是初一了,父皇有旨意下来,车上还有十几套衣服,让他们送进去好吗?”
  李玉虎挥挥手,将宫女迎进,口中笑问道:“有我的吗?”
  平阳公主笑道:“爷是主角,没有你的,戏怎么唱?”
  众人大笑,一同回到厅上,只见长长餐桌上已排满十几套织锦绣银的华丽朝服,四名宫装少女,还正在低头细心的整理。
  李玉虎“哗”然大笑,道:“怎么这么多,真的要唱戏啊!”
  此时,文一奇、张出云、朱如丹都已工作完毕,正在一旁观看聊天,小字辈六女与如玉也在帮忙,闻之都不由笑起来。
  平阳公主道:“爷和二爷各两套,七位夫人各一套,公公婆婆也有一套,一共是十三套。”
  李玉虎奇道:“爹、娘就怕这个,所以远走济南,难道还得接他们回来不成?”
  平阳公主笑道:“妹子知道,也禀知了父皇,不过父皇说衣服还是照送,参不参加,则随公公的意思了。”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要是一定要他们参加,只怕我也要逃走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半晌,李玉虎为公主介绍文一奇,文一奇长揖请安。
  平阳公主又道:“爷先试试身好不好?若是有个大小,要改还来得及!”
  李玉虎望着她摇摇头,叹道:“好吧!你们不嫌麻烦,我只好牺牲啦!”
  平阳公主嫣然一笑,道:“兰儿,替爷试试吧!”
  四名宫女,一个拿帽子,一个执外袍,一个拿靴子,一个执腰带,一齐拥了上来。
  小蓉主动上前,替他解扣,除下身上长衫。
  李玉虎瞧见面前的宫女,眉目如画,十分眼熟,仔细辨认,竟是天桥众乐园园主之女,善于模仿说书的胡若兰。
  他惊奇的“咦”了一声,再看另外三人,有两个也是旧识,一位是胡若兰的妹子胡小倩,一位则是留在外府、任职“平准堂”的田文忠的女儿田甜。
  他奇怪的道:“你们,你们怎么做起宫女来了?怪不得这阵子不见人影呢?……”
  四宫女屈膝万福,婉然送笑,却不答语,平阳公主笑道:“妹子不是向爷报告过吗?她们四个就是陪嫁的秀女,爷不中意吗?”
  李玉虎本来十分欣赏三人的才情孝思,听到这话却道:“胡闹,胡闹!”
  胡若兰大眼一转,故意怪声笑道:“老爷记错了奴婢的名字,奴婢原名胡若兰,小名兰儿,并不叫胡闹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兰儿趁势替他套上衣物,穿上锦袍,同时偎过去替他扣上黄金打造的扣子。
  接着胡小倩戴好帽子,另一宫女为他围上玉带,同时低声道:“奴婢小丽,参见驸马爷!”
  田甜则跪在地上,为他换朝靴,倒是都甚合适。
  他穿戴整齐在厅中踱着方步走了一圈,笑着拉起长腔,道:“各位娘子请了!看下官这身打扮,还像个人样儿吗?”
  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声振大厅,楼上的妙法师太,带着十个新来小孩,一齐拥了下来。
  天真的孩子感染了欢乐气氛,一齐拍手叫道:“师父,好漂亮、好威风、好可爱哟!”
  翠儿却也“哗”然大叫,脆声道:“哇!哪里来的一群‘萝卜头’,好可爱哟!”
  李玉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动手脱下朝服,道:“小蓉,先都送到后面去,快开饭吧!”
  他请大家落座,让十个小孩站成一排,问道:“你们来此学功夫,怕不怕吃苦哇?”
  七男三女都挺腰站直,大声应道:“不怕!”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从明天早晨开始,先跟着照顾你们的姊姊,一同随祖师太练习,过些时通过了我的考试,才能正式拜师,知道吗?”
  那十名小孩齐声道:“知道!”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现在跟阿姨去吃饭吧!”
  如玉在旁引他们去丫头们用饭的餐厅,同时丫头们已开始端上饭菜来。
  李玉虎特别叫人开了一坛酒,但他敬了一杯之后,便自罢饮,文、武二老便也不好贪杯。
  饭后,大家坐下品茗,平阳公主自袖内取出一张纸来,递给李玉虎道:“爷,这是父皇命大学士代拟的旨稿,您瞧瞧可有要修改之处吗?”
  文、武二老及妙法师太实在料不到,府主在当今皇上心目中占有如此地位?像这种事先请“领旨”者先行过目更改的事,还真是破天荒奇闻呢!
  李玉虎夫妻也觉意外,他笑着接过来,道:“皇上的旨意,还能随便更动吗?”
  平阳公主正色道:“别人不可以,但爷深受父皇推崇尊重,自然可以!”
  李玉虎展开那张薛涛盏,只见上面工笔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
  朕建元以还,征战连年,今得承平,已积劳成疾,违和久矣!月前得奇侠李氏玉虎呈献灵丹,供朕复健,胜于往日,其功至伟。李氏有奇能,人中之极品也!今以平阳公主妻之,即日依礼下聘,元月十五日大婚!赐封李氏玉虎为逍遥侯,金牌一面,黄金十万两,白银百万两,以建侯府,铁卫五百名,可自选任,并代朕巡狩天下,凡有奸佞,无论朝野军民,均得一体依律究处,如朕亲临。李氏原娶各妻,皆赐公主顶戴车马。李父重生,母孟氏巧娥,品志高洁,隐于乡野,赐一品顶戴。弟李氏小虎,聪慧绝顶,甚得国母疼爱,准收为御儿干殿下,赐号香王,食邑香山王府南面百里之地,仪仗悉尊廷制,惟香王年幼,王府政事,准由逍遥侯摄之!钦此“
  李玉虎实在想不到,皇上颁赐的条件这等优渥,内心十分感动,他默默把草稿递给张出尘,朱如丹道:“大姊,你干脆念出来让大家听听吧!”
  张出尘果然大声读了出来。
  众人默默听毕,好半晌一边的丫头们爆起一阵欢呼,文一奇更是笑声如雷,道:“恭喜府主,贺喜公主及各位夫人!”
  张出尘与出云、如丹,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出尘将稿纸双手奉还平阳公主,道:“皇上爱乌及屋,连姊姊等都沾了光彩,七妹从中穿针引线的功劳,实在让姊姊感动、感激!”
  原来皇上对李府的情况,以及李玉虎的作为抱负,当然都是从女儿那儿听了去的。否则若单凭那次一面之缘,绝不会有这样面面俱到的赏封了!
  哪知平阳公主竟不居功,反而笑道:“姊姊别这么说,妹子在父王母后面前,只是实话实说,并无一句夸大之词,另外二王兄对爷也是推崇得很,曾多次在父王面前进言呢!”
  李玉虎沉吟道:“皇上的厚赏,实在令人愧不敢当,这侯爵、金牌、铁卫三事,是否可以删除?”
  文一奇摇头道:“在圣上来说虽是厚赏,但实际说来也是顺水人情,以本府目前情况,男女执事何止五百?以府主性情路见不平必定会管,哪里会在乎他是官民?但有了金牌行事更见理直,有了这五百铁卫,门下士也有面子,府主似不宜辞让呢!”
  平阳公主本有愁颜,闻言笑道:“文堂主说得不错,爷虽志在做大事,不屑做大官,但总得为下人想想。凭李府的功夫招牌,天下虽可去得,但也只能面对江湖中人,今后有了这块铁卫腰牌,在公在私均站得住脚,爷又何必拒人千里呢!”
  其实,这五百铁卫还是她据理力陈争取来的,若是李玉虎不肯接受,第一个难堪的则是平阳公主。
  李玉虎叹了一声,道:“好吧!咱们就照单全收吧!不过,我总觉得老二这个王爷有点不太实在。你真对皇上说了实话吗?”
  平阳公主正色道:“爷,妹子怎敢不照实说!不过母后实在喜欢二爷,他永远不会长大、永远活泼天真、永远能让人抱在怀里呵护,才会让人更爱他呀!只要以后二爷常常进宫,陪陪父王母后,他们才不管其他的呢!”
  李玉虎笑道:“香山以南百里之地的食邑,又是怎么回事?”
  平阳公主解释道:“这个自有户部安排,不用咱们费心。唯一的不同是这一块地方的官员,王府可以自行安排,每年所收的钱粮不必再上缴朝廷,直接交给王府作为王府的用度!”
  李玉虎笑道:“若是王府不想要呢?”
  平阳公主道:“王爷可以下令免除辖下钱粮,百姓不是更高兴吗?”
  李玉虎喜道:“真的!那好,小蓉你且记下,将来咱们先免缴三年,试看看成效如何?”
  小蓉应“是”,立即登入“备忘录”中。
  文一奇与武昌见已起更,便即起身告辞。
  妙法师太也上了楼。李玉虎率众回到后洞,平阳公主也跟了去。李玉虎笑道:“今天你正式出宫,不回去行吗?”
  平阳公主这才想起此事,“哎唷”一声叫起来,道:“真的,好烦人哪!兰儿,你们四个先回去吧!这旨稿也带回去呈交母后,明儿上午你们再来接我吧!”
  胡若兰四女屈膝告退。
  平阳公主攀着李玉虎肩膀,低声笑道:“爷,你说实话,妹子这四个枪手你喜欢吗?”
  李玉虎在她圆臀上拧了一下,笑骂道:“你愈来皮愈厚了,这种事也请枪手哇!”
  众人走到小楼之下,李小虎在顶上探头出来,道:“老大,老八来了,还不快去迎接!”
  众夫人一听,又回头向外拥去。
  不多会,只听马蹄声响,众人拥出厅外,只见林三郎驾着双辕车,已然抵达水池边。
  林三郎煞住车子,下来参见了李玉虎及诸位夫人,车厢后面也即刻下来四女一男。
  当先一女一身桃红锦衣新裙,身披斗篷,正是石川金凤子,另外两个侠女则是春子、杏子,还有一女则是林三郎的老婆吴丽芬。
  一个男的就是石川金凤子之弟,石川泉。
  金凤子瞧见李玉虎,喜悠悠唤声“老爷!”疾步上前,屈膝便要下跪。李玉虎伸手扶住她道:“远来辛苦,还没吃饭吧!快快进来,我为你介绍几位姊姊!”
  众人回到厅里,李玉虎一一介绍,金凤子跪下叩头,道:“石川金凤子叩见大姊、二姊、三姊、五姊、七姊,盼各位姊姊多加指正!”
  张出尘上前扶她起身,拉她坐在身边,笑道:“自己姊妹不必客气,这位可是令弟?”
  石川金凤子招手唤站在门口的石川泉过来,道:“小弟,快来拜见府主及诸位夫人……”
  李玉虎俊目闪光,瞥见石川泉虽只十四、五岁,却生得面目清秀,气宇不凡,颇有王者之气,便起身拉他坐在身边,笑道:“令姊既然下嫁,我便是你的姊夫,以后就叫姊夫好了,这几位也是姊夫的夫人,你也随令姊称呼她们大姊、二姊吧!”
  石川泉虽从其姊与丫头族人口中知道,李玉虎功力深不可测,相貌英俊不凡,但想不到竟俊得令人自惭,又和蔼得叫人感激。
  他不由大为感动,嫩生生的叫声:“姊夫!”脸都红了。接着春子、杏子与吴丽芬也来拜见。
  张出尘笑道:“八妹与小弟还未用过饭吧?如玉去厨下看看可有吃的?”
  石川金凤子忙阻止道:“大姊不必费心,妹子等一行因见府内武士冒寒相迎,已在城中打尖用过晚膳了!”
  张出尘乃道:“果如此,就早些休息吧!如玉、小佩先带石小弟到楼上客房安置。八妹的房间在后面已备妥,小蓉就带八夫人去吧!”
  此时,林三郎已将七八件行李搬入,小梅、春子等上去帮忙,除了石川泉的一件之外,其他都搬人后面洞中。
  石川金凤子随小蓉先行人内,如丹、翠儿自动相陪。李玉虎则亲自陪着石川泉上楼,吩咐值班婢女仔细照顾,这才下楼对林三郎道:“今日府内由辽东来了许多兄弟,你夫妻只怕已无可住之处,请先去城里住一晚,休息两天,再回济南吧!”
  林三郎领命,拜辞而去。
  李玉虎这才又带了出尘、出云及平阳公主重返后洞。
  后洞之中,白天张出尘又重新做了安排,让小蓉、小梅两人住在李玉虎房外左手第一间,石川金凤子则安排在她的卧房背后新辟的一间,她隔壁则住着小桃、小芙,对面则是如意、如玉,两人的隔壁则是小春、小佩。
  众人一大伙拥进石川金凤子新房,只见室内顶悬银托合叶夜明珠,四壁均悬着粉红纱幔,地上铺着长毛的粉红地毯、衣柜、妆台、铜镜均是新购的雕花紫檀木器,只有一张六尺大床是原石雕成,四根床腿一柱到顶,四周也挂了四片白纱,除却床头那一幅,其他三面都有拉索控制,不睡觉时可以拉到床柱旁边。
  床上早已铺好成套的绣枕、被褥,均是一色粉红,锦绣鸳鸯,床左墙根则有一道石板雕成的拉门,里面则是与别房一般的浴室、厕所。
  张出尘身为老大,自然关心别人的感受心情,因此她一入房内,便笑着道:“八妹,这暗无天日的石洞住得惯吗?若不习惯,前面的小楼还有空房也可以住呢!”
  石川金凤子已与小蓉、翠儿、如丹谈过,对内洞的布置已有大略了解,而且看到这一房的锦绣新鲜,显然也是大姊花了心思布置而成,心中十分感激喜爱,即使有些不习惯,能说?敢说吗?
  她急忙上前行礼,接口道:“小妹十分喜欢这里的一切,更感激大姊细心布置,妹子一向不大懂事,今后盼大姊随时教导才好!”
  李玉虎笑道:“大家都别说客套话啦!金凤赶路辛劳,大家让她休息吧!夫人你把这两个丫头安置一下吧!”
  张出尘望望地上的行囊笑道:“老爷,今天就请七妹、八妹睡在你那儿吧!这里让当值的小春、小佩陪着春子、杏子好好收拾一下,春子两人就住在小楼二楼好了。”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好吧!想跟我睡的,随我来吧!”
  石川金凤子玉面通红,有点不好意思,平阳公主已是老吃老做,上前拉住她玉手,嗤嗤笑道:“走啦!害什么羞嘛!老爷那边有宝贝,包你没见过呢!”
  朱如丹与翠儿“咯咯”大笑,翠儿抢得快,脆声道:“爷的宝贝谁没见过?还用得着你介绍吗?”
  这话除了春子、杏子之外都听得懂,不由都笑开了。
  平阳公主“捏”她一把,笑着拉她同行,道:“好,用不着妹子介绍,你去介绍好吧!”
  小梅、小蓉早已抢先出去,当前带路。李玉虎随后走进,两人已备妥干净衣服、热毛巾,等着为他抹脸净手脱衣服了。
  小蓉一边脱解长衫,一边问道:“爷,要不要洗个澡哇!”
  李玉虎摇摇头,笑道:“中午才洗过的,免啦!你们俩要不要一起睡啊!”
  小蓉摇摇头,低声道:“奴婢二人就住在门外左手一间,爷若有事,随时可以传唤!”
  李玉虎拍拍她高耸的胸部,光溜溜跃上床,伸手虚空拨动合叶,把夜明珠盖住,门口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已然走了进来。
  小蓉、小梅又服侍两人净身卸装,两人最后都脱得赤裸裸钻入被里,石川金凤子却被上下颤动的水床吓了一跳。
  李玉虎双手揉摸着左右两个光滑的香艳肉体,笑问道:“金凤,你觉得这张床有什么不同吗?”
  石川金凤子吁一口气,娇声道:“好奇怪哟!怎么会动呢?”
  平阳公主“嗤嗤”笑道:“等一下动得才厉害呢!爷,你先让八妹尝尝味道吧!”
  李玉虎也不多说,一翻身压俯在石川金凤子娇躯之上,吻吻她樱唇,笑道:“欢迎八夫人回家!”
  下面玉杵拨草寻蛇,已悄悄穿入涵洞之中。
  石川金凤子觉得如睡在云端半空,不太实在,吃他一压一顶,摇晃得更加厉害,忍不住“哎唷”低呼,紧紧搂住了他的身子。
  小蓉、小梅此时已然出去,替他们关上了石门。平阳公主移身凑近,伸手按住李玉虎臀部,用力一压一放,水床的波涛立时加大许多。
  李玉虎感觉金凤虽有点恐惧,却也十分兴奋,涵洞中渐渐泛起情潮,湿滑起来。他逐渐将玉杵放到极限,石川金凤子受到涨满压力,忍不住玉肌战颤,呻吟出声。
  渐渐地她习惯“云端”的浮荡自在,周身快活似神仙,媚眼如丝,张开一线,昵声道:“爷,我好像在天上云间飘飘荡荡,好自在好舒服噢!”
  李玉虎随浪逐渐加强打击力量,直觉着金凤的下肢扭动配合得巧到好处,记记顶在在心,必被她主动的研磨夹缠,一紧一松之间,竟也颇得奇趣!
  他闭目低头,以天眼观察发现她和小梅显然大不相同,洞壁光滑,洞口奇紧,顶端在心特长,扭动之间,花心绕着杵头打转,像条舌头一般舔得人痒到骨髓里去。
  他心里想:“真是奇怪!怎么每个人都不同呢?”
  他狠狠抽插一阵,石川金凤子全身疾颤,阴精狂泄,灵魂儿已飞上了九重天。
  他又吸又吐的忙了一阵,石川金凤子喃喃称谢,沉沉睡去。
  平阳公主拉起四周春宫帐,移到床的另一边,道:“爷,点八妹睡穴一下,让她好好睡吧!”
  李玉虎依言轻拍金凤睡穴,滚身过去,平阳公主坐起身笑道:“爷,妹子本打算留下兰儿她们,让爷尽性,现在打发了她们,只好叫小梅打下手了!”
  李玉虎摇头笑道:“算了,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儿早些起来,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平阳公主跨坐在黑森林上,待窍内穿入玉杵,立即前后挺动,推起了阵阵波涛。
  李玉虎双手为枕,望着她娇颜如花,雪肌玉肤,乳浪不停的颤动,不由笑道:“看来你功夫愈来愈熟练进步了!”
  平阳公主微皱着秀眉,强忍着呻吟,媚眼中射出万缕狂热情焰,昵声道:“程咬金三爷头有什么用?母后说,若诱不出男人阳精,是抓不住他的心的!”
  她挺动不过数百下,已然香汗如雨,娇喘大作,软软的趴俯下去,呻吟道:“爷,我不行啦!”
  李玉虎抱住她吸一口气,两人立即飘飘而起,翩然落在床下。
  他把她放在床边长条玉案上,双手分握住足踝,缓缓提动数下,平阳公主忍不住大声“哼晤”昵声道:“爷,受不了啦!快一点,痒死人了!”
  李玉虎天眼一瞧,只见那鲜红细嫩的肉洞中,细细的肉粒不住颤抖抽动,花心比金凤为短,也是不住颤动摩擦着杵尖“马眼”。
  他疾急攻击十几下,平阳公主玉肌一阵哆嗦,洞内的肉粒一齐咬住玉杵,花心半张含住马眼,一阵狂吸,忽然由两臀冲出真精,反向马眼中投去。
  李玉虎运功一吸,只见她膻中所蓄的真元也忽然颤动,眨眼间竟也投了过来!
  平阳公主“吁”一口气,已然晕绝过去。
  李玉虎微吃一惊,电般抱起她一同卧倒床上,张口含住双唇,将真元缓缓传送回去,不移时激动渐渐平静,接着合运阴阳和合大法同入定中。
  第二天早晨,石川金凤子首先醒来,张目瞥见两人赤裸裸交叠而眠,自己却盖着一条大丝被,好心移过想替两人覆盖,哪知才一转侧,床面立时起了波涛,李玉虎与平阳公主也立即醒转过来。
  李玉虎放开口中的香舌,收回玉杵,翻身仰卧床中,石川金凤子移过去仍为两人盖上丝被,含笑道早,道:“对不起,把爷和七姊都吵醒了,这床……”
  平阳公主精神完全恢复,“嗤嗤”娇笑,接口道:“这床很过瘾吧?你瞧瞧四周还有更好玩的呢!”
  石川金凤子凝目发现,四周纱幔之上彩绘着许多春宫,不由又羞又奇,“哎唷!”昵声道:“这……许多是谁画的?唉……”
  平阳公主指着一“老汉推车”的图像,笑道:“八妹,我向你推荐这一幅,好过瘾呢!”
  石川金凤子瞥了一眼,立即双手捂脸,细声道:“这样子羞死人了!”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魔手拙住“溪头”,道:“此乃天下最迷人处,给老爷瞧一瞧,何羞之有?”
  石川金凤子“嘤咛”一声,紧紧依偎过去,闭着眼不再言语。李玉虎逗弄一阵,耳中听得外面走动之声,便道:“外面是小梅吗?进来吧!”
  石门哑然打开,果然是小梅、如玉、小春三人一同进来,要伺候他们起来。
  李玉虎亲亲金凤、平阳,掀被而起,两女也跟着下床。穿戴之后,金凤与平阳公主先行告退,回房梳洗,李玉虎则草草抹一把脸,由小梅替他梳梳头先行出去。
  前厅外面广场上,新来的十个小徒弟与上百名少女,都在出云、如丹及妙法师太督导之下,练习拳掌剑法,石川泉则站在大水池边正在观望。
  李玉虎站在餐厅窗前看了一会,心中忽然一动,对赶来相陪的张出尘,道:“夫人,我觉得咱们李府应该有一套功法,传给所有的门下男女弟子,将来无论在何处,识与不识,一动手就认得出是自己人,你说好不好!”
  张出尘嫣然笑道:“江湖中每门每派都是如此,咱们李府当然也应该有一套特别功法,不过爷会的太深奥,若无大量灵药为助,只怕门下难有大成。而老爷以本身功力,为他们打通玄关也非长久之计,功夫必须自己苦练才显得可贵。”
  李玉虎点头,道:“夫人之言有理!不过咱们发展太快,没法子啊!对了,老二炼的药怎么样了?”
  张出尘道:“二爷说,今晚有一炉即可完成,是专门用来滋阴助气的灵药,另一炉是助长阳气的,因缺少一味赤龙内胆,只怕功效比九转赤龙丸差太远了!”
  她话音才落,身旁突然出现李小虎、琳儿两人,李小虎脆声笑道:“现在有法子啦?只是需要老大出面帮个忙才行?”
  李玉虎问故。李小虎又道:“这两天我常去宫内偷查太医珍藏的秘典,发现老大带回的一条红蛇,亦称‘赤龙’,它的口液内丹都可入药,尤其是五蛇齐备,效果更是宏大。”
  李玉虎一惊,道:“什么?你叫我杀蛇取丹吗?不行!”
  李小虎脆声笑道:“谁说要杀它们哪?只要把它的口液取出来就成了!”
  张出尘道:“口液不是很毒吗?加在药里,岂不成了毒药?”
  李小虎笑道:“五蛇相生相克,每条奇毒无比,但五蛇口液混合一起,却又变成壮阳灵药,你只要让它们吐出五小杯口液,就可以了。”
  李玉虎道:“只取口液倒是可以,不过会不会对它们有害呢?”
  李小虎道:“以物易物好啦!每蛇送一粒赤龙丸,它们必然愿意。”
  李玉虎挽着张出尘,走向后院道:“走,咱们试试看!”
  四人走到左侧石壁小虎为五蛇新辟的石洞外面,李玉虎叫道:“蛇儿,蛇儿!”
  洞内嘶声而应,眨眼间窜出五条小蛇,一个个昂首望着他,红信乱吐,似在等他吩咐!
  张出尘却觉得全身发毛退开两步,李玉虎蹲下身子伸手摸摸五蛇的头部,每条蛇被摸的时候都闭上眼睛,似觉得十分舒泰喜欢。
  李玉虎和声道:“我要炼药,想借你们一杯口液为引,你们肯不肯哪?”
  五条蛇一齐点头,李小虎脆声喜道:“好哇!它们肯啦!快去取杯子来吧!”
  李玉虎却道:“别忘了取五粒九转赤龙丸来!”
  张出尘与琳儿一同去取,转眼间石川金凤子、平阳公主及小春、如玉、春子、杏子都跟了来。
  李玉虎接过小玉杯,每蛇面前放一个,又将九转赤龙丸放在玉杯旁边,说道:“这药功效甚大,可以助长你们的真元内丹,你们把口液吐满一杯,就吃一粒吧!”
  五蛇昂头望望众人,张嘴把上唇两颗长长的毒牙伸入玉杯,闭上眼睛全身一阵抖动,毒牙中立即射出两股液体,用了盏茶功夫,才将玉杆注满。
  五条蛇张开双眼,目光中光彩减失,神色似甚萎顿。它们默默吞下杯边的丸药,缓缓游回洞去!
  李玉虎见状心中不忍,不由叹道:“谢谢你们!早知会这么耗神,半杯就可以啦!”
  赤红的小蛇回头望他一眼,又点点头钻入石洞,消失不见。
  李小虎接过琳儿拿着的一只大型玉杯,小心翼翼的把五小杯呈现红、黄、蓝、紫、白五色毒液一一倒入,一阵混合的淡淡清香竟然飘散出来。李玉虎闻到,竟觉得一阵燥热。
  小虎把大杯轻轻摇动,待彻底混合,又倒满五个小玉杯,再把五小杯倒人大杯,平阳公主忍不住问道:“二爷,您倒来倒去干什么?”
  李玉虎笑道:“洗杯子啊!要不这样,五只玉杯都有奇毒,谁沾上谁就没命。”
  李小虎倒完仍不放心,又把五小玉杯一一泡入大杯,渗了一会才取出来交给李玉虎。李玉虎掌心沾了混合的蛇液,一阵热气已循掌心劳宫穴向丹田传去。
  他心中一动,用手指在小玉杯内外揉摸一遍,将上面的余沥全部吸入,李小虎又倒了小半杯,笑道:“老大尝尝鲜吧!”
  李玉虎一怔,道:“能这么吃吗?”
  李小虎笑道:“你老婆愈来愈多,不多补补如何应付?这是最纯最好的,不会害你的啦!”
  李玉虎接过去一口吸干,立觉一股火热之气滚落在丹田之中。
  李小虎笑嘻嘻的走进后洞,李玉虎起初不以为意,与大家一同去前厅食用早饭,哪知才吃了一半,全身泛起粉红,周身燥热难当,汗水滚出,身边的人都闻到一股温热的清香之气。
  李玉虎拍案而起,怒叫道:“小虎,你想害死我啊?”
  一晃身,快过闪电,已向后洞飞去。
  张出尘等人大惊失色,纷纷施展身法追向后面,餐桌边眨眼之间只剩下妙法师太、石川泉愕然相顾,不知所措!
  而餐桌边伺候的侍妾也十分关心焦急,均纷纷跟在最慢的石川金凤子之后向后洞拥去。
  后洞中李玉虎正在责问小虎,只听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害死我吗?”
  张出尘第一个赶到,见李玉虎已然撕去衣衫,仅穿一条内裤,周身雪玉似的肌肤已变成紫红,内裤如篷撑起,竞像煞在长白山初见之时的模样。
  李小虎一脸委屈的样子,道:“不是啦!我也料不到这么厉害啊!你让我回去,咱们合力收收看吧!”
  李玉虎怒道:“要是收不下来呢?怎么办?”
  李小虎耸耸肩道:“先喝杯玉髓灵乳压一压,再不行,找个处子收些真阴过来调和一下嘛!”
  说着,又转头对平阳公主眨眨眼,道:“你不是准备了十六个陪嫁秀女吗?还不唤她们过来?”
  张出尘此时已取来玉葫芦,递了过来,李玉虎摇头拒绝食用,道:“这等天材地宝还有大用,我一个人吃了不见得有多大好处,还是放着,小虎你回来吧!”
  李小虎应声:“得令!”随即晃身化成一道金虹,由李玉虎顶门投入一闪不见,地上却留下一堆衣服。
  琳儿把衣服拾起来默默走过一边。
  石川金凤子等人第一次看见他们合体,不由惊奇兴奋又是担心。
  李玉虎长长吸一口气,道:“你们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到山顶找个阴冷地方练一练功,最晚下午一定回来。”
  说罢,健美紫红的身躯一晃,已然如一道清风消失不见。
  张出尘过去施救过一次,此时知道原委,心中已有成算。她镇定的坐下,道:“七妹,你和五妹回宫一趟,把几个秀女都带来吧!老爷和二爷合力,若是制不住这股纯阳热气,就需要处子的真阴解救了。”
  平阳公主担心道:“爷不会有危险吧!”
  张出尘嫣然一笑,道:“爷只有艳福哪有危险?只是若老爷不知怜惜节制,替他解热的人却是危险得很呢?”
  众人都有些不解,张出尘解释道:“一般的处子哪受得了老爷一击?涨裂流血还是小事,真阴泄尽,岂不要命?所以才要多准备几个人哪!”
  平阳公主这才放心,拉着翠儿出洞,双双施展玄功,两人周身闪现一红一紫两幢光霞,电闪升空而去。
  石川金凤子看在眼里,惊奇羡慕不已,张出云坐在旁边安慰道:“八妹,看你的样子已经过老爷脱胎换骨的手术,用不了多久,功力就可赶上七妹了!”
  石川金凤子惊喜交集道:“真的,二姊,爷肯教妹子吗?”
  张出尘笑道:“妹子虽位列第八,但和愚姊等一样平等,老爷怎会不教呢?”
  接着她又对小蓉、如玉等人道:“好啦!现在暂时没事,忙你们的去吧!小英你掌理药柜,还不带人去外堂收拾药材去吗?”
  众女应声出去,只留下小蓉、如玉和新来的春子、杏子。张出尘又道:“小蓉,你带她们两个先安排住处,再去领几套衣服,以后你们两人仍专门伺候八夫人好了!”
  石川金凤子见大家都无专属的丫鬟,自觉不便享有特权,便道:“大姊,妹子并不须专人伺候,还是另派工作吧!”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咱们内府的体制尚未确立,愚姊想待老爷正式与公主大婚后,再行编排,八妹不必在意。”
  石川金凤子这才不再多说,如玉却道:“长夫人,奴婢觉得如佩、如环、如秋、如诗都颇有才具,对爷也一般忠心不二,对内府有一些贡献,为何不选她们,都要公主的人呢?”
  张出尘一怔,道:“这话怎不早说?现在不嫌晚了点吗?公主选取了十六名陪嫁秀女,一方面是皇家体制,二方面也是她有心专门训练了来服侍爷的,你没见我们瞒着爷,分别去宫里几趟吗?那都是去替她们施医通穴,增强耐力!”
  她语音一顿,又道:“如佩她们四个颇有才具,我才训练她们负起各项重要工作,希望独当一面,另谋归宿的!”
  如玉垂头道:“入了内府和爷这等奇男子接触之后,世间还有哪个男人可以攻占芳心?长夫人若是这等打算,奴婢不得不大胆说一句,一开始便安排错了!”
  张出尘笑道:“噢!错在何处?你快说来听听,若真有理,马上改正还来得及吧!”
  如玉跪下道:“长夫人请恕奴婢直言……”
  张出尘挥袖发出暗劲,托她起身,笑道:“何罪之有?你跟我也有一段时候了,还不了解我的性情吗?”
  如玉垂首道:“奴婢认为,内府如皇宫大内,只有老爷一个男子,若所有女婢均是为老爷准备的,奴婢无话可说。若是想将来把内府的丫头们遣嫁出去,即使她们逼于无奈,听命成家,但必无幸福可言。”
  张出尘聪明绝顶,一点就透,听了如玉这席话,心中立即明白。众丫头困守内府,日夕所见所思都只有一个对象,而李玉虎又偏偏如此出众,天长日久,每个人心中都被他占据,哪还有别个男人的余地?
  她沉思片刻,拍案赞道:“好,如玉,我真的没看错!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明早起改弦更张,否则真会造成大悲剧呢!”
  小蓉此刻正带了春子、杏子转了回来,二女亦换上新领的粉绸衣裤,只有薄薄的两层夹衣,腰上束着一条同色丝带,更显得曲线浮凸,秀丽可人!
  张出尘又道:“小蓉,你传令下去,明儿起内府府门敞开,不再禁止外面男子出入。晨操要外面的铁卫一起来广场集合,与女子一同操练!同时从明天起,大门、二门门房,四周的哨岗一律采男女各半的混合编组。”
  小蓉口中应:“是!”心里却有点莫名其妙。
  张出尘又道:“你们一齐出去查看一下马房一列,还有多少空房?趁现在人多,外面不够住的,四个人一间,可以调一部分铁卫进来。将来负责门房工作的裙钗,也可轮班调几个出去住住。食堂厨下也不必再严格限制掌厨的交流,住在里面的男子也可在内府食堂用饭。这样的安排,如玉你觉得如何?”
  如玉惶恐的红着脸,道:“长夫人,奴婢哪懂这么多?不过这一来大家交往的机会增加,所谓日久生情,或者能培养出几双几对吧!”
  张出尘笑道:“事在人为,将来出任务时,咱们也采混合编组。对了,上面两堂也各调十个人去,负责内务清洁工作,就让她们住下,每日晨间只赶来参加晨操就可以了!”
  两人领命而去,张出尘又道:“二妹、三妹,你俩陪八妹一同去前面看看,顺便把情况禀知师父吧!”
  三人一同出去,后洞之中就只剩下她和琳儿,
  张出尘心中一动,对琳儿道:“琳妹妹,你晓得老爷在哪里吗?咱们悄悄前去探看一下,好不好?”
  方文琳怀中仍抱着小虎的衣裤鞋子,正在发怔,闻言喜道:“好啊!不过我不知道大老爷在不在,只知道小虎爷一定在!”
  张出尘笑着起身,牵着她的小手道:“他们合二为一,小虎爷在那,老爷一定在的,走吧!”
  两人晃身拔起,只见一幢彩红光环中,罩着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直向峰顶飞去!
  峰顶面南处有一片凸崖,上面积雪已有数尺,小虎前些时在崖中开了一个大洞,十二只苍鹰便是以此为家,住在里面。
  它们也很有规律,除了奉命出巡之外,留守的受到鹰王吩咐,无分昼夜,总有一只停在洞口,负责替李府守卫!
  上一次平阳公主贸然从空中飞来,就受到它们的攻击,受了一场虚惊。
  不过它们认得张出尘,仍然伫立不动。两人落在崖上,琳儿指指正北,便悄然向前飘去!



第七册 第五章 脱胎换骨

  此时才近辰末,天空中云浓风紧,十分寒冷。正北有处背阳的凹地苍松下,积雪半丈,已冻成坚冰。
  张出尘随琳儿悄悄移近,只见李小虎一身精赤,不停往坚冰中央堆放,而李玉虎则埋在冰雪之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四周的坚冰积雪,一撞到他的身子,有的化水、有的化气,雾气中还含着一股子温香。
  琳儿上前默默的替小虎穿上衣服鞋子,张出尘大奇,传音问道:“二爷,你怎么又出来了?”
  李小虎一脸颓丧,也传音道:“老大又培养一个阴神,用不着我啦!我又帮不上忙,躲在里面干嘛?”
  方文琳温柔的拉着他,摸在自己的心上,两人不用言语,意念自然交流。不多会,小虎小脸上显出笑容,搂着琳儿亲亲,两人便忙着推运冰雪,继续往李玉虎身边添加。
  张出尘见玉虎脸色赤红,汗水滚滚,不过面色肃穆平静,已达天人合一之境,心中的石块稍稍放下,又传音间小虎道:“大爷不要紧吧?能够化得掉吗?”
  李小虎传音答道:“不会自焚就是,若想凭坐功化掉,总得十天半月才行!”
  张出尘急道:“那怎么行?明天你俩要去朝堂,二爷你知道吗?”
  李小虎点点头,双肩一耸,无奈道:“有什么法子?他不肯下去找女人化解,只好这么耗下去了!”
  张出尘又传音道:“我劝劝他好不好?二爷,你先回去瞧瞧,那炉滋阴的药,若是已到火候,先取出一部分来凉着,另一炉蛇液还没加进去吧!”
  李小虎摇摇头,张出尘又传音道:“那好,别全加了,放四分之一吧!宁可药效少些,多炼几炉,别太强了,都变成老爷这样就不得了啦!”
  李小虎传音回道:“好吧!我先下去,老大交给你啦!”
  他牵了琳儿,同向峰下飘去。张出尘等了一会,见李玉虎耳边冰雪均化为热气沸水。李玉虎忍不住睁开眼来,想换个地方。
  张出尘把握机会,劝道:“爷,别自苦啦!下去先找小蓉她们试试,对您对她们都好,是不是?你可以先分一些真阳,要她们自行炼化,不是可以立即提升她们数倍的功力吗?”
  李玉虎凝目思索片刻,笑道:“还是你聪明!这种反其道而行的法子虽不能治本,却可治标,咱们去吧!”
  他拉住张出尘,功力一发,张出尘只觉全身一紧,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软垫托裹着,电般向下面飞去,眨眼间已进入后洞。
  李玉虎独自往浴室奔去,口中却道:“叫小蓉她们先来吧!”
  张出尘站在洞口,以传音向外呼唤,片刻之间小蓉、小梅、如玉、小春、小佩、小英、小芙七女,已连袂而至。
  张出尘道:“爷在浴室,小蓉你们六人先去。如玉,你再去问问如佩、如秋、如诗、如环四人的意思,同时请八夫人过来!”
  如玉如飞而去,不多会石川金凤子已先来到。
  张出尘拉着她同去浴室,一边悄声道:“适才愚姊想到一个治标之法,请爷将吸收的真阳之气先分入妹子及诸妾体内,你只要依诀将真阳吸收,功力必定倍增,这般运气的法诀,老爷已教过妹子了吧!”
  石川金凤子忙点点头,张出尘又道:“怕只怕爷的真阳太多太强,分出一些些来无济于事,所以还须吸收真阴加以揉合平衡。”
  说话之间,两人已步入后面的大浴室。只见池水上雾气蒸腾,李玉虎仰卧在水中石梁之上,身上趴伏着一名赤裸的少女,正是小蓉。
  其他五女已脱得赤条条,正坐在池边等候,脸上并无羞意,却有几分紧张关心之色。
  张出尘传音对六女道:“若是忍不住热,就表示已达极限,赶快停止,到上面运功化炼。”
  话声才落,小蓉已呻吟,道:“爷,受不了啦!”
  李玉虎双手握住她的肢腰,向上一托一送,小蓉已平平飞上池子里面的平台。
  小梅疾速上前,举腿跨过李玉虎的下身,玉手握住又烫又涨,煞气腾腾、色正发紫的玉杵,挫腰坐了下去。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几乎令她失声,她暗暗咬牙忍住,一坐到底,立时有一股火烫的气流,由“马眼”直向花心之内射去!
  她暗暗蠕动花心,吸收真阳,并迅速向全身搬运,直到周身涨满,才挺腰站了起来。
  李玉虎忍不住赞道:“好丫头,真有一手!”
  小梅垂眸一笑爬上平台,盘坐在小蓉身边。
  接着小春、小英、小芙、小桃二上去。不到半个时辰,平台上已坐满六名赤裸裸的美人。
  此时,如玉已带来如佩四女,张出尘悄然出去,以传音吩咐四人去老爷的房中等候,同时又让如玉排在石川金凤子之后等着接手。
  石川金凤子看了甚久,已得诀窍,待小桃离开,立即下池接棒。李玉虎体内燥涨稍消,一边输吐,一边为她拍打胸前背后的穴道增加容量,她勉力支持了两盏茶功夫,方始起身。
  如玉接着下池“坐莲”,一边吸收热力一边摇动下肢,李玉虎也为她拍打一番,直到感觉全身已然涨满,如玉才依依不舍起身。
  张出尘望见李玉虎身上紫红已转桃红,芳心中松了口气,拉他上来,李玉虎已可勉强收回玉杵,便任她偎过来,搂住虎腰,一同走出浴室。出尘低声笑道:“看到爷这般神勇,妾身心灵振动,若不是为了孩子,真想以身试法呢!”
  李玉虎拥着她走向卧室,正色笑道:“这怎么可以,这股热力非比等闲,一传过去,只怕小命都没有了?翠儿和平妹呢?还没回来吗?”
  张出尘道:“快啦!不过现在妾身已找来四个,老爷您先收下来吧!”
  李玉虎奇道:“夫人又变什么花样?内府的人还不够多吗?”
  张出尘笑道:“她们也是内府的人哪,只是还未被爷宠幸而已!”
  李玉虎不同意道:“什么话嘛?内府近两百多少女,难道个个都得被我临幸不成?”
  张出尘笑道:“这四人是如诗、如佩、如秋、如环,她们是本府精英干部,对爷敬爱有加,爷若是拒而不纳,只怕很难收场!”
  李玉虎知道,如诗绘画雕刻颇有可观,目前负责带领雕玉冶金;如佩、如秋分掌档案、帐目,头脑清细聪敏;如环掌通讯、饮食,果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今话已说开,若不答应,实在难以善后。
  李玉虎叹口气,捏捏出尘的圆臀,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最好给我记住!”
  张出尘推推他,要他进去,口中低笑道:“是,老爷,妾身下次不敢了!”
  小虎此时送来一大海碗药糊,清香扑鼻,道:“等会老大先暂时别管她们,由出尘姊负责每人喂食一匙,补气滋阴,一切等老大平衡过来再说。”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你就是会出歪点子,这一匙药能抵得上人家的亏损吗?”
  李小虎“咳、咳”两声道:“大约差不多吧!不过以后你再分润一些,不就成了?”
  张出尘推着玉虎入房,传音道:“妾身等会再去,免得她们尴尬,四妹、七妹大约也快到了!”
  李玉虎进房一瞧,室顶的夜明珠两边的银翼都已盖上,在别人眼中一片漆黑,真是伸手不辨五指,但李玉虎看来却仍纤毫毕现,丝毫不受影响。
  他悄然走近床边,只见如诗四女已脱得赤裸裸,各自坐在床边紫檀木椅上,脸上虽有羞意,却无惧色,更多的表情则是喜悦与期待。
  他悄然用传音对四女道:“本座误食蛇液,身体有些变化,如玉要你们献身施救,是出于自愿吗?”
  四人循声顾视,虽看不见府主的人影,却一齐点头认真诚意的答道:“奴婢确实出于自愿,请府主勿疑!奴婢等敬爱府主,并无奢求,只求与如玉姊、小蓉姊一般,永远留在府内,伺候府主及诸位夫人!”
  李玉虎道:“你们的情意忠诚,本座十分感激,别的不敢妄言,但在有生之年,誓必爱护照顾大家,维持一家的和谐繁荣。”
  四女一齐下跪叩头,道:“多谢府主垂爱,奴婢得此一言,虽死无憾!”
  李玉虎挥手托起四人,道:“如诗,你先过来吧!”
  如诗娇应声“是!”举步循声走来!
  李玉虎接住她伸出的手,如诗已温顺的依偎过来,双方肉体一接触,都不由爆发出一阵激动。
  李玉虎猿臂一舒,拥住纤腰,向后一翻,一同滚落水床之上,在波浪起伏中,李玉虎已吻住如诗的樱唇。
  如诗的兴奋紧张自不待言,不过她显然已受教导,主动的展开双腿,将身体上最隐秘的地方,自动的奉献出来。
  李玉虎已是开苞“专家”,凭着肌肤的感觉,便已准确的测知对方反应,他极力忍住疯狂的冲动,运功约束玉杵,以“拨草寻蛇”之式悄悄探路、入洞,再遂渐放大,缓缓的提、拨、研、磨,如诗初时虽受巨痛,但瞬即被一阵前所未有的痒、酸刺激代替,兴奋得无以复加,滋味更难以形容。在水床上她自觉得像一块浮木,只知紧紧缠绕攀附,在乍沉乍浮之间陡然肉麻骨酥,在一阵急劲的颤抖哆嗦后,一切便归于虚无!
  李玉虎下吸上吐,把如诗的处子真阴吸收过去。
  如诗幽幽醒转,全身虽有虚脱之疲,却又觉心灵轻松平静无比,她低低喃喃的说了句话,便即昏睡过去。
  张出尘由门外飘然而入,目光亦如李玉虎纤毫能见,她拿起一匙药糊,倒入如诗口中,又叫玉虎用真气吹入,点了如诗的睡穴,把她抱了出去。
  如佩三人只能听声辨位,此时藉石门开合透入的微光,看见有人闪入,却不知来者是谁,不一会那人抱了如诗出去,房门重又密合。
  如佩心中正在惊奇,耳中却听见府主的传音,道:“如佩过来吧!”
  如佩挺胸摸进床边,纤手被一温热大手轻轻一握,她已身不由己的飞上床去。
  在猝不及防之下,如佩惊叫出声,却听见府主温和的道:“你害怕吗?……”
  如佩主动的横身上去,抱住一具滚烫裸体,低声道:“奴婢不怕,奴婢只求府主的玉体早些康复!”
  李玉虎猿臂轻舒,将她摆平,依法炮制,不多会她和后面的如环、如秋,都步上如诗后尘。
  张出尘把如秋送入隔壁,又走进来,只见李玉虎已盘坐床上,正在凝神调息。
  她静静等了片刻,待玉虎睁眼,才凌空拨开宝顶银翅,让珠光放出,一瞧他身上仍泛桃红,便道:“看来这四个丫头功力太浅了。不过四妹、七妹已率十六名秀女到来,爷……”
  李玉虎苦笑摇头,道:“先唤翠儿和公主来吧!我先把热力传给她们,就不必蹭蹋这么多人了!”
  张出尘庄容正色道:“爷这么说就大错特错了!妾身等能嫁给您,可没一人有被躇蹋利用的感觉。丫头们也是心甘情愿的,为婢为妾都觉得幸福快乐!爷只要不存始乱终弃之念,这‘躇蹋’二字实在用不上!”
  李玉虎燥热起来,气道:“别说教啦!去叫翠儿、平儿来吧!”
  张出尘忙到门边以传音呼唤,翠儿及平阳公主已飞快带着一队宫装少女赶了过来。
  张出尘见状忙迎上前,以传音道:“爷生气啦!你二人先进去吧!丫头们先在外面候着吧!”
  翠儿与平阳公主进去,顺手关了石门。翠儿三两下除了衣衫飞身过去,搂住李玉虎笑道:“大姊说爷在生气?是气妹子来晚了吗?”
  李玉虎叹道:“我哪敢生你们的气?出尘是误会了,要说生气也只是气自己,好端端害大家跟着受罪!”
  翠儿推他躺下,跨坐上去,“咯咯”脆笑道:“这叫受罪?有人盼都盼不到呢?快嘛!……”
  李玉虎伸手握住她的肢腰,不让她乱动,穿入玉杵,道:“这次不同往日,乖乖坐着,全心吸收真阳之气,等无法忍受之时,再去一边搬运溶化,功力或有很大进步。”
  翠儿依言瞑目,只觉那“马眼”之中不停的冒出热气,烫得她花心乱颤,几乎忍不住起身避开。
  幸亏李玉虎已有警告,她咬牙忍耐,不停的搬运,直到四肢百骸都充满热气,方始起身爬下水床,走到一边角落坐下消化!
  平阳公主接着上去,也吸了个涨饱。李玉虎见她全身已如水淋,肤色也已泛红,犹不肯罢手,便自动收回玉杵,双手托住她向外轻轻一抛,已将她安安稳稳的抛在翠儿身边。
  石门适时打开一线,一名全身赤裸、腰上只围着一条毛巾的女子,已垂头走进门内。
  她疾速走到床边,蹲身行礼,细声道:“奴婢兰儿,特来伺候老爷!”
  李玉虎正在闭目内视,与阴神交谈,闻言睁眼见胡若兰酥胸半露,正与床齐,娇颜带羞,眉目间饱含春意,不由心弦大震,食指大动,道:“姑娘才华高,令人激赏叹服,如此做法实在委屈了……”
  胡若兰嫣然一笑,伸手拉下腰上的毛巾,滚身翻上水床,“哎唷”一声,抱住李玉虎赤裸发烫的前胸,“嗤嗤”笑道:“这床好怪!下面真的有水吗?”
  李玉虎也不由破颜而笑,道:“当然……”
  胡若兰用力扭动几下,扰起阵阵波涛,口中发出阵阵娇笑,道:“听主子说老爷这儿有个水床,奴婢还不信呢!想不到一点不假,好好玩哪!”
  她表现得十分成熟镇定,对李玉虎也像十分熟悉亲密,毫无陌生羞怯样子,立时让李玉虎大感轻松,心情也跟着开朗,笑道:“公主什么话都对你说吗?”
  胡若兰用纤手在他裸胸上轻轻划圈,媚笑道:“主子对奴婢情同姊妹,无话不谈,连爷的特征都详详细细的对奴婢说过。”
  李玉虎大奇道:“我,有什么特征吗?怎么自己都不晓得?”
  胡若兰媚眼眯细“嗤嗤”笑着,纤手顺着小腹溜下黑森林区,轻轻摸着已露出一半的玉杵,忽然道:“不对啊!主子说,爷的这个平常是看不见的,怎的在这里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也伸过手去抚摸,一摸到小溪水涨溢满,忍不住翻身把她压住,悄悄的把玉杵放了进去。
  胡若兰闭起美目细细品味,昵声道:“第一招‘灵蛇入窖’,干净俐落果然不凡。第二招‘七十三变’,哎唷,妈呀!变慢一点嘛!”
  李玉虎放松玉杵,尺寸陡然变粗变长,胡若兰忍不住花容一惨,哎唷出声。
  李玉虎缓缓收起一点,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招叫七十三变嘛!为什么?”
  胡若兰涨痛稍减,闻言答道:“人家都说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其实还有七十三变呢!爷知道吗?”
  李玉虎摇头,笑道:“不知道,你说说看!”
  胡若兰笑道:“孙悟空有一金箍棒,不用时变小放在耳朵里,用时迎风一展,要多长便有多长,是为第七十三变。爷这一个金箍棒不也是第七十三变吗?”
  李玉虎大笑不止,半晌方道:“你真是个说书的材料,编故事瞎掰的本领让人叹服!”
  胡若兰得意的望着他,眼光中射出万道情丝与他的目光纠缠一起,李玉虎心弦一振,俯首吻住樱唇,好半晌方才抬起头来,又道:“兰儿,谢谢你!经你这么一掰,心里轻松多了,要不然总觉得自己不是东西,躇蹋了你们的清白和生命!”
  胡若兰用纤指封住他的口,道:“爷是人中之龙,奴婢等俗凡婢子,能得爷一日垂爱,一次临幸,终生亦可无憾,更何况日后能日夕随侍左右呢!奴婢往日的确不将一干男子看在眼里,哪知自瞧见老爷,竟然难以自抑,明知自己身分地位难圆痴心迷梦,却仍然经不住的妄想,所以公主一说要招陪嫁秀女,奴婢立刻报效,舍妹与田甜也是一样。”
  她语音一顿,又道:“而今,天赐良机,爷若不肯垂幸,奴婢等才真怨呢!”
  李玉虎听了这段叙述,深为感动,他柔情似水的轻吻着她,低声道:“我哪有那么好?你太抬爱了……”
  胡若兰媚笑着四肢纠缠着他,昵声道:“不管啦!反正你是我们大家的宝贝,现在是我的宝贝,快变第三招吧!”
  李玉虎又笑了起来,问道:“第三招叫什么?”
  胡若兰媚笑道:“第三招‘轻风细雨’……”
  李玉虎会意轻提缓进,奔驰一阵,“蹄”声断急,波浪推动更疾。胡若兰随波荡动,渐入佳境,喉中“咦、唔”作响,又道:“第四招‘风劲雨急’,爷………爷……”
  李玉虎依言“风劲雨急”,口中却又问道:“还有第五招,第六招吗?”
  胡若兰娇喘已急,断续低吟道:“第……五招……‘战鼓动天地’……第六招……‘天旋地也转’……第七……爷……我魂飞矣……”
  她说着一阵疾抖,魂儿果已飞上了半天!
  李玉虎上吹下吸忙了一阵,胡若兰眼皮眨动、气若游丝、娇弱无限的低声道:“九霄虽美,高处不胜寒,爷,奴婢欲眠,君且去找妹子来吧……”
  张出尘适时端着药糊与小蓉一同进来,小蓉身后又出现了一名身裹毛巾的女子,正是胡若兰的妹妹胡小倩!
  出尘喂下一匙药,李玉虎运气连吹两口,将药糊灌下,小蓉上前抱起胡若兰,与张出尘一同出去。
  小倩显然也受了教导,对李玉虎熟悉异常。她活泼的一滚上床,在浪波上起起伏伏,“咯咯”笑道:“哇,好舒服啊!爷,请上来吧!”
  李玉虎料不到她这般大胆,但不便表示出来,依言趴俯上去,小倩解开胸前的毛巾,双手搂住立即送上一个热情无比的香吻!
  李玉虎依旧使出第一招、第二招,只觉洞内湿滑紧小,花心柔软如绵,微一旋转,小倩移开口唇,咋舌叫道:“哎唷,‘天旋地转’,爷怎可以一上来就变招式,人家受不了啦!”
  李玉虎原以为胡若兰精于说书讲古,自己私下瞎掰,哪料到小倩竟也知道,不由奇道:“怎么?你们都知道这些吗?”
  小倩挑眉笑道:“家姊根据主子的叙述,不但定出招式名称,而且还研究了一套破式呢!她刚才没招供吗?”
  李玉虎笑骂道:“平儿也真三八,这闺房中事,给你们姊妹讲干嘛?”
  小倩笑道:“主子是拿伺候皇上的规矩来训练我们,还请老太监替我们十六人上过课呢!爷应该高兴才对啊!”
  李玉虎叹口气道:“公主的用心我知道,可是我本性并不好色,所以也不必刻意安排温柔乡,讨好我的!”
  小倩道:“主子也不是刻意安排,实在是皇家规矩,必须维持公主的体面威仪,老爷可不能错怪了她!”
  两人谈谈笑笑,不仅肉体密合,心灵上也渐渐失去距离。小倩在下面耸动肢腰,推波助澜,竟愈动愈起劲,愈起劲愈觉刺激兴奋,忍不住漫声呻吟,如歌似诉,道:“爷,这床真美,奴婢快要疯了!”
  李玉虎依着“招式”,“轻风细雨”之后,才不过刚刚施出“风劲雨急”,小倩已经摊了!
  他急忙吸去阴精,将她吹醒。小倩喘口气笑道:“奴婢第一次上阵,成绩不如理想,请爷多多包涵!”
  李玉虎安慰她道:“已经很不错了……”
  小蓉又带了一名秀丽少女进来,先依例喂小倩吃了匙补气滋阴的药糊,便抱她出去。
  那少女显然也受过训练,大大方方的行礼道:“奴婢名唤小丽,请老爷垂怜!”
  她见李玉虎一身汗水,便解下自己腰上的毛巾,温柔的为他擦抹,自动的献上樱唇。
  李玉虎此刻已成骑虎之势,只好来者不拒,继续努力,一连又收了小丽与田甜的真阴,查觉自己体内炽热已去,阴阳已达平衡,未等小蓉进来,便传音道:“我现在已然恢复正常,快快告诉夫人到此为止吧,我要开始练功了!”
  其实张出尘也在外面,闻言进来一瞧,他身上肌肤确已恢复正常,便道:“报告老爷一个好消息,小蓉、如玉她们均已收功,功力皆已精进不少呢!”
  李玉虎仍俯在田甜身上,喂她吃下一匙药,才道:“她们八个亏大了吧?这药还管用吗?”
  张出尘道:“如诗四人已然起身,虽然有些虚弱,亏损并不严重,调理个两三天必可复原,爷放心吧!”
  李玉虎这才抽身起来,小蓉进来把软弱熟睡的田甜抱出去。如玉走进来,打了一个玉盆水,为他擦洗身子穿上衣服,李玉虎道:“好啦!你们都出去吧!我得坐息调理一下,晚饭时再叫我吧!”
  张出尘为他盖住珠光,小蓉则换过床上染满血丝污物的床单,才一同出去。李玉虎盘坐在一旁的玉案之上,暝目全神内视,会同阴神,调运阴阳。
  晚饭之前,翠儿与平阳公主双双醒来,两人相视一笑,自觉功力大有进境,心中念头一动,盘坐的身体立即被一紫一红两幢光霞包没,冉冉升起两尺,缓缓在室内飘飞一圈,又不约而同的落下地,穿上衣衫。
  两人默默望着李玉虎,只见他周身宝光隐泛,肌肤如同洁白无瑕的磁器平整光滑,竟无一丝皱纹,只有满头秀发、两道剑眉黑中带彩,眉心那颗红痣和胸前两粒乳头鲜红透明,宛如宝石一般!
  他裸身合什盘膝而坐,股臀却离开玉案三寸有奇,翠儿与平阳公主都有同样感觉:“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个‘神’哪!”
  崇爱敬仰之心油然而升,两人柔情万种痴痴的望着他,再也收不回目光,若不是怕惊动,她们几乎想上去摸触检定,再顶礼膜拜一番。
  或许是受到两人气机的影响,李玉虎合着的长睫毛一动,躯体也离案绕行一周,双目睁开,对两女微微一笑,竟悬空站起身子,虚空举步像踏着阶梯一般走到两女面前。
  两女大为激动,齐唤声:“爷!”,便扑入玉虎怀中。翠儿脆声道:“爷,你已由有相进入无相了嘛!这是最高境界啊!”
  平阳公主不懂,一面摸着他左胸之上的“红宝石”,一面问道:“什么有相?无相?五姊说清楚好吗?”
  翠儿喜孜孜道:“爷的真气原是紫色,后来又变金色,现在已没了颜色。有颜色是有相境界,无色是无相境界,懂吗?”
  李玉虎笑着打了平阳公主顽皮玉手一下,掐掐对方的玉臀,笑道:“管他有相、无相,我还是我……”
  平阳公主发觉他胸前的“宝石”原甚柔软,一经摸弄竟也变硬,虽然被打还是忍不住低头咬住它,轻轻的吸吮起来。
  李玉虎肌肤一抖,笑骂道:“还皮,这一天疯得还不够吗?”
  翠儿拿来衣裤为他穿着,平阳公主一边替他扣扣子,一边“嗤嗤”娇笑,道:“爷别冤枉好人,妹子只是吃了一肚子气,哪有疯过!”
  李玉虎搂着细腰,笑道:“要疯也得吃过饭哪!爷一天还未进半粒米呢!”
  翠儿抢前拉开石门走了出去,才到客厅,便见张出尘由后院走了进来,道:“爷呢?……”
  说着,便望见李玉虎与平阳公主并肩而出,喜道:“爷,太好了,快到前面用饭罢!”
  四人到了前厅,看见出尘、如丹、石川金凤子及妙法师太、石川泉等,自然免不了一番问候。
  李玉虎望望侍立一旁的小蓉、小梅、如玉、小春等,个个精神抖擞、眉含春彩,肌肤更见莹白,心知她们大有进境,却不由为另外八女担心。
  张出尘玲珑心肝,见状笑道:“她们还在后楼上休息,爷吃过饭去瞧瞧好了!”
  李玉虎见有妙法师太及石川泉在座,不便多说,只点点头,问平阳公主道:“明天如何安排,皇上有旨意吗?”
  平阳公主笑道:“父皇说,老爷和二爷最好能赶上明日早朝,由父皇当众宣旨比较正式隆重,下午在内宫行文定之礼,晚上举行家宴,希望各位姊姊都能参加!若是爷不愿上朝,只参加下午和晚上的也可以!”
  李玉虎叹口气,道:“皇上这般尊重咱们家、咱们也不能太过矫情,只好勉为其难了,只是上朝的礼节一概不知,如何是好?”
  平阳公主吁一口气,笑道:“这点不用担心,班房之中自有司礼太监为爷解说,陪同入朝,只是要爷行三跪九叩大礼,实在……”
  李玉虎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道:“入境随俗,何况他还是我老丈人呢!拜一拜也少不了半两肉,有什么好委屈的!”
  妙法师太赞道:“府主胸怀宽大,不亢不卑,真是人杰!圣上有识人之明,处处尊重别人,不愧是个好皇帝!”
  张出尘道:“七妹,宫中规炬愚姊等也不懂,这文定礼愚姊只按一般习俗准备了十六色礼品,不知够不够!”
  李玉虎奇道:“文定纳彩,原来要送礼吗?我以为交换一个信物就行了呢!”
  妙法师太笑道:“贫道这三个徒儿是白白送给你的,你以为每个老婆都这么容易娶到手吗?”
  李玉虎窘笑道:“抱歉!以前不知道有这规矩,现在补送如何?”
  翠儿笑道:“那我也要一份!”
  李玉虎奇问道:“你又没有家人,礼要送到哪里?”
  翠儿笑道:“我自己收着不行哪!”
  众人大笑,张出尘道:“别打岔,咱们正事还没谈呢!七妹,你说话啊!”
  平阳公主笑道:“随便啦!反正妹子已有这里了,礼品多少都嫁定了,谁敢说话?”
  张出尘笑道:“皇家富有四海,自然不像一般百姓家的礼物,但若是不合礼制,岂不令朝臣见笑?”
  李玉虎奇道:“夫人怎会想到十六色呢?你准备的是什么?我怎么一点不晓得?”
  张出尘笑道:“妾身是管家婆嘛!这些小事何劳老爷费心?妾身所以备十六色礼是因为听七妹说,皇家准备了十六个陪嫁秀女。至于礼品,都是旧有的东西,计夜明珠、水晶暖玉塔各一对、白玉茶具两组、玉雕佛像一双、金狮金凤各一对、黄蓝绿紫五色宝石项链各两串、瓒石戒指两只、翠玉斑指一对、万年温玉佩两块、金手镯一对、百年老参两盒,共计十六样,不知道够不够?”
  翠儿不识货,首先笑道:“哇!都是些石头哇!一样吃的、穿的都没有,成吗?”
  李玉虎也笑道:“对!加两坛猴儿酒好了,让老丈人也过过酒瘾,翠儿,你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陪他干一杯呢!对不对?”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平阳公主想不到礼物这般丰富贵重,心中十分感动,忙道:“大姊,太贵重了吧!只怕父皇要娶媳妇也拿不出这份彩礼呢!”
  接着,她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又道:“本来妹子还准备了十六色的……”
  翠儿笑道:“你准备十六色干嘛?要回送咱们老爷吗?”
  朱如丹忍不住道:“五妹,七妹是怕咱们没准备,所以特地备置,替咱们爷做面子的!”
  张出尘笑道:“那也好啊!咱们加在一起共三十二色,一定更轰动!不过这礼如何送法,还得七妹指点一下。”
  平阳公主笑道:“妹子那十六色与大姊备下的不能相比,不必拿出来了。明日五更以前爷与二爷骑马,十六色礼,用红纸写妥礼单,交爷带着礼物用车装去,另选十六对男女护卫随行,到了午门自然有人接待。今晚妹子把兰儿、倩儿四人留下,明日让她们扮做女护卫更好!宫里的规炬她们都懂得的!”
  众人饭罢移坐客厅,小梅等献上香茗,忽道:“爷,奴婢几个也做护卫,跟去开开眼界可好!”
  李玉虎笑道:“这差事很苦呢!我瞧你们等晚上随夫人进宫晚宴时再去吧!”
  张出尘道:“她们难得出趟差,爷这么疼她们干嘛?反正中午散朝之后,爷和二爷留下,她们要先回来,等晚上再去就是!”
  李玉虎笑道:“随你们的便,只怕去过一趟就不想再去了!”
  张出尘道:“好啦!小蓉你算算人数,传令出去,叫外面马上也选十八个人,两人赶车,十六人骑马,明晨四更天出动。”
  小蓉喜孜孜屈膝应是,下去办事。李玉虎见天色已晚,便道:“公主老婆,你摆驾回宫吧!”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对小梅道:“好啦!叫几个丫头出来吧!老爷在赶人了!”
  小梅“嗤”声而笑,走到小楼唤人,小舂则去外面通知备车。
  张出尘趁机把昨夜的决定报告李玉虎,李玉虎赞道:“这样才对嘛!咱们这儿又不是皇宫,我也不是皇帝,弄那么多女人在府里做什么?我想明春,咱们要把两边的平房加盖二楼,叫一些年轻小伙子都搬进来才行。”
  不多时,小梅在前带了十二名宫装少女出来,一个个都对李玉虎等人屈膝行礼招呼。李玉虎仔细一瞧,只认得其中有三名是如字辈的,其他九人虽一般眉目如画,颇有姿色,却不认识!
  他站起身来,陪平阳公主出去。平阳公主最后上车,依依不舍的挥手而别!
  李玉这才低声问张出尘道:“公主从那里找这些人,看样子内功内力都已有点基础了!”
  张出尘笑道:“三个是如字辈,五名是随师父由玉女宫来的,还有四名是爷从八大胡同救出来的。她们都服过培元丸,妾身等也替她们通穴筑基,内力当然有一些了!”
  李玉虎恍然笑道:“原来你们也都帮着搞鬼啊!”
  张出尘笑道:“连二爷都有份呢!他没告诉您吗?”
  李玉虎叹道:“我瞧他离我愈来愈远了,今天早上竟发现他不能与我契合,阴神十分排斥他呢!”
  张出尘未到这种境界,虽难体会内情,却十分忧心,问道:“真的!有没有关系呢?”
  李玉虎摇摇头,道:“对我是没有关系,对他就不清楚了。过几天得好好和他沟通一下才行!”
  说着,便对妙法师太道了晚安,向后面走去。
  众夫人随后而行,李玉虎道:“小佩,你去叫兰儿、小倩她们四人来我房里,明日要带她们上朝,可得先替她们治一治。”
  他独自回房不久,小蓉已托了玉盘进来,玉盘中有四小杯“玉髓灵乳”,四颗九转赤龙丸,小梅则随后抱了一叠毛巾,服侍他入浴!
  浴罢,李玉虎习惯的运功,震落身上的水渍,小梅则举起一条用毛巾做的袍子,为他套上。
  李玉虎第一次穿,奇道:“这是什么衣服?满方便呢!”
  小梅笑道:“是八夫人带来的。据她说,是亲手在济南替爷做的,名叫浴袍,专在洗澡之后穿的。”
  李玉虎笑着将前襟交叉,叠掩胸前,小梅替他柬上带子,觉得十分轻便舒服,便道:“真不错!明儿大家都做几件穿穿吧!”
  走出浴室,只见胡若兰四人都一身宫女装扮,神态楚楚,眼圈发黑,颇是动人!
  四女一齐屈膝行礼。李玉虎笑道:“公主交代,明日要你们扮做护卫,随我上朝,我怕你们亏损过甚,支持不住,所以想利用今晚先替你们医治一下。”
  四女齐声道:“多谢老爷垂怜,奴婢支持得住!”
  李玉虎笑道:“瞧你们眼圈都变黑了,还嘴硬呢!别多说啦!现在一齐脱了衣服上床去吧!”
  四女齐声应“是!”大方的卸了衣裙,脱得一丝不挂,仰天卧倒床上。
  李玉虎望着这四具曲线浮凸的娇躯,食指不由有些蠢动。他忙吸一口气静定心神,站在床边举手轻轻一招,近处的胡若兰已平空滑近三尺。
  接着又轻轻一拂,其他三女一齐转动身子露出臀背,李玉虎凌空连点,已点中三女睡穴让她们先行睡去。
  李玉虎对小蓉道:“替她们盖上被子,你们也去休息吧!吩咐值班的,明晨四更叫大家起来!”
  小蓉、小梅依言退下。
  李玉虎将九转赤龙丸喂在胡若兰口中,又喂给她半杯灵乳,另半杯含在自己口中,双手虚空一抓,将若兰凌空托起,“噗”的将灵乳喷了过去。
  玉髓灵乳化成一片雾气,将胡若兰由头到脚全部包没,无形的真气已缓缓浸入毛孔之中。李玉虎一手虚抓,一掌轻拍,不多会已拍遍全身穴道。
  胡若兰初时凌虚,芳心中有点慌乱,但马上体会到看似空无一物的裸体之外,像有一层厚厚的气团将自己裹住,而初人腹中的灵丹也渐化成一股热气,循着经脉在拍打的掌力引导之下,游遍全身,而由皮肤上透入的清凉,更让人周身微痒,舒服爽快,自觉着气力大增,与以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她知道这正是“脱胎换骨”之术,因为平阳公主告诉过她们,经此一关则青春永驻,再也不会衰老了。
  她内心十分感激,却也有一丝疑惑,府主大老爷为什么这么好呢?
  李玉虎神目如电,明察秋毫,发现她目光中虽有感激之意,但秀眉微皱,似也有疑惑之色,乃微微一笑,道:“快把眉头放开,心中想些快乐的事情,否则脸上就永远留下一副忧心疑惑的样子了!”
  说着,伸手轻轻抚平她的双眉,又顺手捏弄了一下微凹的鼻梁。胡若兰微微报以微笑,觉得他的手火烫,像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在鼻上摸过,顿使整个鼻子都有些涨痛。
  她不敢再存疑念,只是极力保持着甜美的笑容。李玉虎心中一动,将她放回床上,双手齐施,将整张脸捏弄一遍,又喷上一些灵乳,双掌替她捂了一会。
  胡若兰觉得脸上火辣辣,到处都涨都痛,直到喷过灵乳疼痛才止,而府主的双手竟如烫斗一般,配合着那片清凉,令人温暖烫贴。
  李玉虎拉她起身,拥着走到大铜镜边,笑道:“这样子你满意吗?”
  胡若兰疑惑的望向镜中,发现有个半身的裸体美人,竟然已不是自己,因为原本较窄的额头已然宽隆,稍凹的鼻梁已然挺起,鼻尖圆翘,有些俏皮,鼻孔已然不见,下巴微圆,唇若涂丹,微笑之下唇角上翘,玉颊上竟出现了两道窄长的酒涡!
  她大吃一惊,镜中人也立即现出一副惊奇可爱的表情。她大惑不解的摸摸脸,镜中人竟也把手伸到脸上。
  她转头望望府主老爷,见他一脸顽皮可爱令人心动的笑容,忍不住再转头望向镜内,道:“老爷,这是……真的我吗?……”
  镜中人也是口唇齐动,样子表情美丽可爱极了!她陡然换了一种男人嗓音,粗重的道:“你这丫头是谁?……”
  镜中人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但表情却有些苦涩。李玉虎“哈哈”笑道:“你真的不认得自己了吗?看来我手术十分失败,要不要再改回来!”
  胡若兰连忙摇手,急道:“不要,不要,这样子太可爱了,我不要放弃,老爷,我可以永远保有它吗?”
  李玉虎由后面搂着她的细腰,笑道:“当然!除非再动手术,你永远就只好这样子了!”
  胡若兰大声欢呼,回身搂住李玉虎,热泪盈眶的道:“谢谢!谢谢!奴婢能保有这副面目,虽死亦无憾矣!”
  李玉虎低头吻住她的红唇,胡若兰立即把香舌伸了过去,纠缠一起,同时悄悄拉开他的浴袍,将赤裸的身子紧紧的缠过去!
  李玉虎也一时食指大动,一手托住她的圆臀,一手托住大腿向上一抬,胡若兰会意,双腿一张,已绞盘在他的腰臀之间!
  李玉虎施出头两招“灵蛇入窖”“七十三变”,立时将涵洞之中的空虚填满。
  胡若兰双手攀住府主的脖子,上身后仰,“咯咯”娇笑,李玉虎双手则圈住她的大腿,一送一放,两人立即“轻风细雨”,缠绵无限。
  胡若兰笑声变成漫声呻吟,她双眸情焰如火,直视着李玉虎,道:“爷,你真是让人五体投地……当初主子找奴婢去,奴婢私下还替公主抱不平……现在……奴婢也甘心为您死啊……啊……啊……唷……”
  李玉虎双脚不抬,心念一动,已有一股无形气劲,托着两人飘飞上床,李玉虎抵住花心一阵研磨,胡若兰喃喃叫道:“死了……死了……”
  李玉虎俯身含住双唇,下吸阴精,上吐真气,在胡若兰半晕半醒之间,已为她通关过穴,连运了十二周天。
  当李玉虎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然精神抖擞,精力内元大大充沛,不用说,脸上的黑眼圈早已不见了!
  李玉虎抽退起身,道:“你去洗个澡吧,我还要加三班呢!”
  胡若兰俯下身去,在他的黑森林上吻了吻,情意无限的道:“爷,我爱你……”
  李玉虎拍拍她的屁股,推她走开,同时又把胡小倩拉了出来!
  这次有了经验,先不拍醒小倩,而是默默的端详着她,找出面貌上显著的缺点,再以手沾着玉髓灵乳涂抹在改造之处,又以无上玄功揉软骨头,捏捏吸吸的为她整容。
  胡若兰沐浴之后,更觉得自己冰肌玉肤、花容月貌已不输给几位夫人,内心的满足快慰与感激,真是难以形容。
  她裹着毛巾出来,瞧见府主老爷正替妹妹整容,便悄悄走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老爷,舍妹一直对自己的牙齿不整齐耿耿于怀,有没有法子改啊!”
  李玉虎掰开小倩的双唇,见前面几颗门牙果然有些参差,于是用手捏住捏弄平整,又用双手捂了一会儿,再拨开瞧瞧。胡若兰见已平如刀削,不由赞道:“老爷,您若是在城市开家美容院,包管门庭若市,户为之穿!”
  李玉虎笑道:“好吧!等咱们没饭吃的时候,再去开吧!”
  说着,他手下不停喂下一粒九转赤龙丸后,俯身口对口用真气替她吹入,接着全身大穴连拍两遍,最后才把她虚空摄住,喷上了半杯玉髓灵乳!
  胡若兰在一边瞧着,小倩悬空,灵乳如雾,在空中却不散落地上,稳稳的落在小倩全身,眼看缓缓的浸透进去,不由奇道:“爷,听主子说,您替她脱胎换骨的时候,会发出一片金霞将人包没,怎么现在都不见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得谢谢你们的帮忙,我收了大家的真阴,功力深进一层,现在已没有颜色了!”
  胡若兰喜道:“这么说来,奴婢等还算有点用处了!”
  李玉虎笑道:“何止一点点,用处可大了!”
  说话之间,他运功未停,逼出小倩一身汗渍,道:“你抱她进去洗洗吧!先用三分力拍她这里,将她弄醒……”
  胡若兰做个手势笑道:“爷不……”
  李玉虎笑道:“没时间了,现在三更已过,还有两个人呢!”
  胡若兰嫣然一笑,心中甚是甜蜜,便抱起妹妹进入浴室。不多会传出一阵惊叫之声,想是小倩发现自己的改变,正在吃惊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拉过田甜对着她甜美的面孔看了一阵,道:“若兰,你来!”
  胡若兰应声而出。李玉虎指着床上的田甜,问道:“她平日可有什么不满之处吗?”
  胡若兰凝目望着田甜,道:“她只有嫌自己脸太圆,颊上的酒涡也不够深!不过奴婢觉得她无处不圆,圆正是她的特色,若是把面孔拉长反而不美!”
  李玉虎上下打量着熟睡中的田甜,点头道:“这话有理!她周身圆润丰满,只觉其圆却不显肥,果然甚有特色,我就替她再多弄几个圆吧!”
  她在田甜的脸上先抹上玉髓灵乳,再把额头拉宽拉圆,鼻梁捏挺,鼻头揉圆,颊上圆酒涡加深加大,最后把耳垂也揉成珠型,最后又看过牙齿,见她竟有一口圆贝型玉齿,不由笑了起来。
  胡若兰也笑道:“这一来,田甜不但圆,而且也更甜了。”
  李玉虎发功定型,用药、拍穴,洗髓一如小倩,最后又叫若兰将她抱入浴室!
  浴室中小倩走了出来,双眸含着喜悦感激的泪水,要向玉虎叩头道谢!李玉虎拉她近身,情意绵绵的与她拥吻,半晌才放开她,笑道:“你已是我的家人老婆,还客气什么?你说说看,小丽平常可表示过对自己有哪些不满意?”
  他拉过赤裸的小丽,见她还是个青苹果,发育尚未完全成熟,脸上面色带青,下巴太尖,鼻梁还挺,只是中间有个突起,下端有点鹰钩。
  小倩依偎在他的怀里,捏捏小丽的乳房,“嗤嗤”笑道:“小丽老嫌自己不够丰满,还有就是鹰钩鼻子,下巴太尖,睫毛太短,总而言之,她希望自己长得像公主一样,就对了!”
  李玉虎仔细研究一会,干脆将半杯玉髓灵乳倒在手心,抹在她的脸上,一阵揉捏拉吸,修去她的尖下巴,抹平鼻节鹰钩,拉长了睫毛,又把她口中的一颗虎牙拔除,牙床捏平,牙列捏弄整齐,再发功定型。
  田甜与若兰此时由浴室出来,李玉虎便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四更过后准备起程!”
  三女恭声答应,一同出去。李玉虎又替小丽脱胎换骨,接着又使用阴阳合体之法为她催熟,直到四更过后,方始收功。
  小丽醒来,发现自身的神奇变化,自然惊喜得难以置信,同时也感谢得五体投地,自不待言!




第七册 第六章 宫中受封

  北京腊月的五更天,到处一片寒气和黑暗,人们多半还睡在热被窝里,但身为大臣、王爷、驸马之类的权贵,四更初便得起身,忙着赶去皇宫,等候早朝。
  其实,永乐五年,明朝的京师仍在南京,北京只能算是行宫,前朝留下的宫室,是燕王旧府,他当了皇帝之后,才开始在去年大兴土木,重行规画兴筑,准备等完工之后,把京师全部迁过来!
  现在,他只是巡幸到此暂住,南京由他的太子监国,文武百官大多数仍在南京,跟了来的不过是极少的一部分,每月只有初一、十五才上朝议事。
  不过近半个月,永乐帝宣来不少人,除了太子高炽仍在南京“监国”之外,二王子高煦,三子高燧,长公主尚阳,驸马黄子澄,及一些皇上亲信大臣,都陆续到了北京!
  所以,腊月初三这一个固定上朝的日子,五更天不到,这批权贵便身披重裘,文官乘车坐轿,武将骑着骏马都纷纷赶到“午门”。
  李玉虎、李小虎一身朝赐的锦服,跨上“飞龙”、“金凤”两匹龙驹,由三十二名男女锦衣护卫拥着,押着一辆宫车也到了午门外,大臣们在火炬映照下,虽不识得他们是何方神圣,但看到这种气势排场,都不由暗暗猜测议论纷纷。
  李玉虎听在耳中毫不在意。午门一开,见众臣子蜂拥而入,他正准备下马,午门内二皇子高煦已然跨马单骑的出来,众臣子纷纷让到两边,高声请安问好。
  高煦顾不得他们,一马驰到李玉虎面前,拱手笑道:“老弟可早哇!这位是小虎弟吧!快请随愚兄先进去!”
  说着,带转马头,招手要他随后而行。
  李玉虎拱拱手,驱马缓进,李小虎随后,宫车由三十二名护卫拥着,一行车马竟从两路大臣亲王中间驰进午门,留下一片诧愕议论之声。
  午门之内,一水如带,上有数桥并列,名“金水桥”,高煦带路,一直驰过一片白石铺地的广场,抵太和门前,方始下马。
  高煦含笑带路,拾级而上,太和门内有两列暖阁是专为候朝的大臣而设,里面自有宫中小太监负责伺候茶水。
  高煦走到东首一间,驻步回身让客,李玉虎、小虎与他谦让一番,三人进去,高煦立即吩寸奉茶的小太监,道:“去外面守着,除李兄弟府上护卫之外,其他人一律挡驾,叫他们去别处休息。”
  小太监领命出去,不一会三十二名护卫进来散立一旁,十六名女护卫手上则各提着一只同样大小的红漆彩盒。
  李玉虎拱手笑道:“劳动二王爷大驾亲迎,兄弟们实在愧不敢当!”
  高煦呵呵笑道:“兄弟说哪里话来!今日之后咱们亲上加亲,是一家人了!何况自上次愚兄得兄弟之助,体能健壮数倍于往昔,早想去府上拜谢,只是被小妹拦着,未敢再去打扰。今儿兄弟第一次上朝受封,愚兄岂能不替兄弟助威!”
  接着,他又转对李小虎笑道:“小弟,今日起你拜在父皇母后膝下,更如同愚兄的亲弟弟,以后你叫我二哥,可得常常到二哥家玩哪!”
  李小虎人摸人样的拱手为礼,脆声笑道:“小弟谨遵二哥吩咐……”
  外面金钟三响,是上朝的信号,李玉虎望望高煦。二王爷笑道:“让他们先去排班迎驾吧!咱们候旨,兄弟先用些茶点吧!”
  原来桌上除了香茗还备有点心,这可是特别为玉虎准备的!
  胡若兰将手中彩盒交身边的小倩提着,空出手来,重新为他们换上热茶,同时站到玉虎身边,传声提醒他道:“这是二王爷特别为两位爷准备的,爷和二爷吃一点吧!”
  李玉虎连忙道谢,二王爷高煦笑道:“愚兄哪有这份细心?还不是妹子吩咐,愚兄才命御膳房送了来的!”
  说着,又举手相让,李玉虎拿起一块松糕一尝,果然松脆可口,不同于一般民间点心。
  高煦也陪着吃了两块,见小虎不为所动,又待让客,小虎脆声笑道:“小弟清早一向不吃东西,两位兄长别客气,只管请吧!”
  李玉虎则每样品尝一下,由袖内摸出礼单,一旁胡若兰接过去,双手呈于高煦,二王爷看了一下,面露惊色,笑赞道:“兄弟真是大手笔,这一份礼只怕愚兄也拿不出!小妹这下可大大风光了!”
  这时外面又传来金钟一响,高煦又道:“父皇已然临朝,等会两位兄弟随愚兄进殿,一同行个跪叩之礼,就可以了。”
  又转对三十二名护卫道:“你们男的留下听候消息,女的先在殿外候着,听候传唤,将彩礼进呈。礼仪自有领头的太监随时提示,用不着担心害怕!”
  三十二名护卫躬身应是!只听外面传来三波喊声:
  “传李氏兄弟进殿!”
  “传李氏兄弟进殿!”
  “传李氏兄弟进殿!”
  高煦起身笑道:“走啦,兄弟们!”
  三人鱼贯出了厢门,循长廊直趋体仁阁,十六名女护卫随后,廊上五步一岗,执戟而立,纷纷对高煦三人躬身行礼。
  体仁阁新建完成,十分雄伟壮观,白玉为阶、朱柱雕梁,都是精工雕琢而成,其华丽与奢侈自不待言!
  李玉虎与小虎并肩而行,随在二王爷高煦身后。跨人大厅,两人闪目一瞧,厅内前面是长约十丈见方的红毡地,数十名权贵分别两旁,留出五丈宽的一条通道,最后面则是九尺高台,台上摆着一张宽大至极的龙椅,椅子上分左右,竟然坐了一男一女,正是永乐帝与徐皇后。
  龙椅两边及后面,则站着九名宫女、太监,有的执扇,有的拿着拂尘,大家都鸦雀无声的候着,瞧着李氏兄弟!
  李玉虎胸有浩然之气,功力已达散仙以上境界,自然不惧。小虎本是正气所化,自然也不知怕为何物,反而是前面带头的高煦,虽是能征惯战的狠勇之士,但在众目炯炯之下,有点心浮气粗。
  他加快脚步,走到台阶下,屈膝下跪,目光微微一扫,望见小虎已跪在身后左方,方始三叩首,敞声颂道:“儿臣高煦,参见父皇、母后,万岁,万万岁!”
  同时耳中也听到两种清越、清脆的声音,与他一同颂赞!不过他两人自称仍是:“草民!”
  龙椅上的永乐帝、徐皇后面露笑容,永乐帝道:“平身!宣旨!”
  立在椅旁的一名太监,拂尘一挥,尖声传话:
  “平身!”
  高煦与李氏兄弟,又齐声道:“谢圣上!”
  随后起身退到一旁。
  那太监又尖声,道:“李氏兄弟听旨!”
  由阁门便随在李玉虎身后的一名老太监,这时悄声提醒道:“上前跪听,谢恩之后再退回来!”
  李玉虎、小虎又走上前,跪在中央,只听那太监双手举起圣旨,大声诵读出来。
  李玉虎一听,圣旨内容和平阳公主拿给他看的一样,不过在赏赐之中,又加了一座驸马府第。
  待太监读罢,李玉虎二人立即谢恩,又叩个头,起身退立在高煦身边。两旁侍立的大臣心中虽然惊奇,但都不敢表示异议,由大学士杨荣领先道贺,众人亦跟着颂赞。高煦将礼单交给李玉虎身边的太监,那太监双手捧着,上了台阶呈给司礼监。
  司礼监一瞧,回身躬腰禀道:“启奏圣上,李府送来文定彩礼,计……”
  他腰杆一挺,又大声按礼单念道:“文定彩礼十六色,计夜明珠一对、水晶暖玉塔一对、玉雕佛像一对、白玉茶具两组、金狮一对、金凤一对、红宝石项链两串、黄宝石项链两串、蓝宝石腰带两条、绿宝石手环一对、紫宝石耳环头面两副、水钻戒指两只、翡翠斑指一副、万年温玉佩一对、金手镯一对、百年老参两盒。”
  群臣中一阵骚动,阁中响起嗡嗡之声。
  永乐帝与徐皇后也有些惊奇,永乐帝道:“呈上来吧!”
  司礼监尖声道:“文定彩礼进呈!”
  阁外传旨太监又喊了一遍,十六名如花似玉、一身粉色劲装的女护卫,两人一排,各捧一只彩盒,莲步姗姗的走了进来!众臣都觉得眼前一亮,又纷纷议论起来。
  在阁门站着的太监转身引领八对美女直趋阶前,阶上立即步下十六名宫女,一一接下彩盒。
  李府的八对,交过彩盒,躬身下跪叩头,又低头倒退出去。
  十六名宫女也是两人一组,由两边玉阶而上,最前面的两个打开彩盒盖子,第一对盒中红丝缎衬底之上,立即闪出一片耀目的光芒,正是两颗夜明珠及两具金字塔形的火玉水晶。
  永乐帝与皇后都察觉火玉水晶传出的一阵暖意,知道是件宝贝,永乐帝哈哈大笑,道:“好,好!贤婿不仅是个奇侠,想不到还是个搜集奇珍异宝的专家!好,好!拿下去陈列阶前,让诸位卿家开开眼界吧!”
  两宫女屈膝跪应“是!”捧起两只彩盒步下台阶,放在第五级中央,另两名宫女则打开第二组,请皇上皇后过目。
  第二组是两组白玉精雕小茶具,不仅玉质透明,造型犹为可观,小茶壶竟是一龙一凤,壶嘴是龙口、凤喙,壶柄则是龙尾、凤爪,十分美观细致!
  另一盒,是五尺高的玉佛雕像,一个是大腹袒露的笑弥陀,另一个则是女装施露的观世音,不仅比一般雕工细腻,神态姿势更是优美活现,动人心魄。
  徐皇后忍不住双手合十的拜了几拜,笑道:“皇上,您瞧这佛像多美多细啊!”
  永乐帝“哈哈”大笑,连声夸赞,接着再看一对金狮、一对金凤,都是半尺高的金块雕成,每个足重两斤,神态姿势尤其维妙维肖,令人爱不释手。
  接着再二瞧看其他彩礼,只见五色项链饰物,每颗宝石大如鸽蛋,滚圆透明,都是极品。
  水钻大如拇指,闪闪生辉,翡翠斑指,翠绿欲滴,乃是男人套在拇指的饰物,永乐帝忍不住拿起来试套,觉得玉质冰冷,心中一动,觉得若在夏天戴上,说不定可以祛退暑意?
  万年温玉佩色作粉红,与早先平阳公主代为呈献的两块大体相同,只是这两件雕工更细,图案则是两名仕女。仔细一瞧,眉目之间竟极像平阳公主。
  金手镯倒是平常,不过这对却像是整块雕刻,而不是打造熔铸的,薄平而宽,上面还有镂空的花纹。
  最后两盒为百年老参,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每盒两只,每只长有一尺,径粗两寸,色作深红,确实是百年以上的大补之物。
  永乐帝二人一一观赏,不时赞美几声,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才把十六样礼物看完,宫女将之一一排列玉阶之上,永乐帝道:“彩礼留在此地,供诸卿家观赏,传旨退朝,着高煦、高燧陪香王、驸马后宫再叙家礼。”
  司礼监尖喊一声:“圣上有旨,退朝!”
  阁中诸人一齐跪下,齐呼:“恭送圣上,皇后!”
  永乐帝立即与皇后站了起来,在宫女太监的引领下退回后宫。
  诸臣纷纷起身,一齐拥到李玉虎、小虎身边,向他行礼道贺。
  司礼监又尖声道:“圣上有旨,着二王爷、三王爷、驸马陪香王、侯爷去后宫用膳!”
  高煦忙高声道:“各位先瞧瞧彩礼,改日由小王做小东,宴请两位新贵,并请各位做陪,再介绍新贵人与各位认识吧!”
  诸大臣这才一齐退后,其中一人道:“谨遵王爷吩咐!”
  高煦举手让李玉虎二人先行,他后面跟着三王爷高燧,驸马黄子澄。五人出了体仁阁,李玉虎停下脚步道:“二王兄,随来的从人先让他们回府吧!晚上再护送贱内来便可!”
  高煦转头吩咐随后而来的一名小太监出去传话,同时趁机介绍三王爷高燧与他认识。
  李玉虎见高燧面目白中透青,有些浮肿,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而且对自己似有排斥之色,心中也觉不快,只微微一拱手,叫声:“三王爷!”
  马上又招呼一旁的驸马黄子澄,道:“黄兄,好久不见了,您好!”
  高燧鼻中“唔”了一声,算是回答和招呼,迳自当先走向后宫,而黄子澄却有心巴结,连连拱手,道:“恭喜李兄,双喜临门!这可是破天荒的大恩宠哪!”
  接着他又对小虎长揖到地,笑道:“香王爷请了,小兄黄子澄,以后请多多指教!”
  李小虎一手抓下帽子,扬着摇着,脆声笑道:“你也是驸马爷?那我该叫你姊夫了?快走啦!在殿里站了老半天,可憋死人了!”
  说着,转身就走,一转眼就不见了。
  高煦赶紧陪着两人往后殿走去。李玉虎第一次在宫中步行,不由颇是注意,只见长廊两侧,亭台楼阁到处都是,地上的积雪也扫得干干净净。而走廊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身披重甲、手执长戈的御林军,戒备虽然森严,在他看来却是中看不中用的。
  三人转过一道高墙,入了后宫内院,御林军已换上带刀侍卫,个个锦衣戴帽,体躯壮健,本领似乎高了一级。
  三人来到一院门前,里面有一新建的两层宫殿,白石为阶,正面十根一人合抱的朱漆大柱,上面雕梁画栋,顶着双层琉璃瓦顶,正是皇上寝宫——干清宫。
  高煦见李玉虎十分注意建筑,便介绍道:“这是新近完成的寝宫,父皇才搬过来没几天呢?”
  李玉虎心内忖道:“怪不得和上次来的不一样,原来搬了家啦!”
  黄子澄道:“这里正在大兴土木,等一切完工,父皇就要从南京迁都。李兄,父皇说要赐你一座驸马府,你打算建在何处?”
  李玉虎笑道:“这个兄弟不曾想过,看公主的意思吧!”
  高煦接口道:“父皇计画下月底返驾南京,此地的工程浩大,十年也完不了,说是迁都,最少也得十年以后的事了。依愚兄之意,兄弟和妹子还是先住在南京为宜!”
  李玉虎点头笑道:“小弟也想去南京瞧瞧,是否常住还未想及。”
  谈笑间,三人来到门前,早有太监挑起锦棉皮帘。入厅之后,正面有一大书桌,想是皇帝日常治事之处。东边靠窗有一客厅,布置得极尽奢华,处处金玉。
  此时,厅中并无炉火,但却温暖异常,原来书桌上放着一座暖玉假山,正是前几天平阳公主带回来的。
  客厅中,永乐帝与皇后都换了家居常服,居中而坐,四周围坐着高燧、尚阳公主、平阳公主,小虎也已在座,正与诸人谈笑。
  永乐帝望见三人,笑道:“过来,过来,贤婿你还没见过尚阳公主吧!”
  李玉虎学着高煦长揖为礼,又对尚阳公主拱拱手,道:“小弟李玉虎,见过大姊!”
  尚阳公主比平阳大七岁,比高燧大三岁,已有三十年纪,长得富富泰泰,七分像皇后。这时她双目放光,直视着李玉虎,口中“啧啧”赞道:“果然是风流潇洒,英俊挺拔,怪不得能收服咱家的刁蛮公主哇!”
  平阳公主起身让李玉虎坐下,过去推她一把,佯嗔道:“姊姊,你糗自己的妹子有什么好?”
  尚阳公主“嗤嗤”笑道:“为姊实话实说,哪一句假了?”
  接着她又问道:“喂!兄弟,瞧你也不过十七、八岁,怎的听说已娶了不止一个老婆?到底有多少啦?照实说吧!”
  李玉虎觉得这老姊实在有趣,便故意取下帽子,搔搔头发,原来束在帽中的秀发,立即披散下来,他道:“这儿满热的,父皇,儿臣请旨,可不可以脱下这身官服?”
  永乐帝“呵呵”笑道:“贤婿不必拘礼,想脱就脱了吧!”
  平阳公主站起身来,引他去到里间,小虎笑嘻嘻的道:“儿臣也想换换衣服,请父皇赐准!”
  说着已跟了进去。
  李玉虎脱下锦衣,里面是件薄薄的绛色短丝衫裤,还穿着朝靴,自觉有点不伦不类,正在踟蹰,胡若兰已换回宫女服装,手上挽着衣包已走了进来。
  李玉虎笑道:“好兰儿,你是给我送衣服来吗?”
  胡若兰屈膝见过公主,笑道:“是长夫人给爷准备的,还有二爷的呢!”
  她取出一件长衫,为李玉虎套上,扣好钮扣,又为他换上平底布鞋。
  小虎走进来道:“琳儿的衣服带来了吗?”
  平阳公主奇道:“琳妹妹也在吗?我怎么没看见?”
  小虎在衣包内拿起琳儿的长衫,遮在胸前,眨眼间琳儿已由他身上分了出来,钻入长衫之中。
  平阳公主与胡若兰都直了眼。只见琳儿微微一笑,又拿起小虎的长衫鞋子在他身前一抖,眨眼间,李小虎已穿上这套衣服。原来的锦衣朝靴,已然落成一堆。
  平阳公主奇道:“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以后再告诉你,快出去吧!”
  四人回到客厅,小虎牵了琳儿的手,脆声道:“父皇,母后,孩儿的女朋友来啦!没关系吧!”
  永乐帝连道:“欢迎!欢迎!”
  尚阳公主不知就里,望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笑道:“有其兄必有其弟,小虎弟才多大嘛,就找着女朋友啦!再过个三、五年还得了啊?”
  徐皇后招手让小虎两人过去,一同坐在她的大椅子上,摸着李小虎柔细的小手,笑道:“不会啦!咱们虎儿很专情呢!”
  小虎依在皇后怀内,另一手则搂着琳儿的香肩,脆声笑道:“还是母后了解孩儿,孩儿有琳儿一个就够啦!”
  尚阳公主“啧啧”有声,又道:“真叫人感动,多专情啊!驸马爷,你可得学着点儿啊!”
  李玉虎笑着应:“是!”
  尚阳公主“噗嗤”一笑,道:“你是个屁,现在想学也来不及了,是吧!”
  这话连永乐帝也被她逗乐了,大家哈哈、嘻嘻的笑了一阵。高燧不甘寂寞,道:“听说李兄弟功力高绝,可否表演一手,让愚兄开开眼界?”
  尚阳公主第一个鼓掌叫好,道:“父皇、母后都赞兄弟功夫好,愚姊可真有点不信呢!快快表演一下,让姊姊瞧瞧!”
  李玉虎笑道:“三王兄和姊姊想看什么?请出个题目吧!”
  尚阳公主望望两丈多高的梁柱,笑道:“听说功夫好的都会轻功飞行,兄弟你要是能摸到上面的柱子,姊姊就服了你了!”
  高燧笑道:“姊,这算什么好功夫,宫里的侍卫哪一个窜不了两丈高哇!”
  尚阳公主笑道:“那你上去让姊姊瞧瞧!”
  高燧脸上一红,辩道:“姊姊,你是要看李兄弟表演,可不是要我表演,为什么又要我上去?”
  尚阳公主笑道:“自己不行,还敢挑我的毛病,兄弟别理他,你表演一下吧!”
  李玉虎笑道:“我一个人上去有什么意思?姊姊能陪着一齐上去才好玩呢!”
  尚阳公主张口还未出声,忽觉眼一花、身上一紧,像是被一团暖暖的气团包住,眨眨眼坐姿未变,已和李玉虎坐在了大梁之上。
  她心头怦然大跳,望着下面诸人都一脸惊愕,又觉得十分有趣,同时察觉包裹着她的那片无形的劲道,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嗅得出有一股清香,感觉得到他的温暖与劲力,裹得她几乎无法移动一根指头。
  她心头一宽,不但不再害怕,内心之中反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信赖,盼望着能在上面多坐一会儿。
  因此,她“嗤嗤”笑道:“兄弟,想不到你本领真的不少,连姊姊这跳不了一尺高的也带上来了!真难为你,这功夫是怎么练的?”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不算什么,不过是机缘凑巧罢啦!”
  说话之间,两人坐姿不变,已然冉冉向下飞落,像两片完全没有重量的雪花、枯叶,慢慢地在厅上兜了半圈才落回原来椅子上。
  尚阳公主一坐上椅子,立即察觉包着她的气劲忽然消失,鼻中的清香也不见了,心底虽然微微失望,仍然大鼓其掌,大声叫好。
  永乐帝与皇后也一同拍手,二王爷笑道:“老三,这一下你服了吗?”
  高燧虽不知李玉虎玩的是什么把戏,演的是什么功夫,但瞧到这一幕也不能不服,脸上一红,笑道:“我早知道咱家娇客功力高绝,但不知如何高法!今日果然大开眼界,比咱们那些侍卫不知高出多少倍,佩服,佩服!”
  最后这两声佩服是对李玉虎说的,还拱了拱手,倒是颇有诚意。
  徐皇后这时忽然慈祥一笑道:“贤婿,听说你家里灵药不少,也精通医道,麻烦你替尚阳、燧儿瞧瞧,他们到底有什么毛病?结婚都好几年了,为何一直生不出一男半女来呢!”
  尚阳公主富泰的脸上一红,垂目羞笑,纤手一指道:“母后,女儿的身体一向很好,要有毛病一定是他!”
  驸马黄子澄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相形之下,心中颇是自卑,这时被指了出来,干咳一声,垂目辩道:“臣婿的身体也没毛病,公主你凭良心说,为夫什么时候生过病的?”
  李玉虎闭了眼睛,向三人扫视一会,笑道:“其实两位都没毛病,只是不够强壮,机缘未至而已。过两天小弟奉赠两颗药丸,稍微调理一下,生个孩子轻而易举。”
  他语气一转,又对高燧,道:“三王兄平日大约应酬太多,酒喝得多了些,肝、肾均已受损。请问三王兄你背上第十椎骨,第十四椎骨按上去是否很痛!”
  高燧心头暗暗惊服,口中却道:“小兄背上确有痛处,但不知是第几椎,请问兄弟若是这两椎疼痛,代表什么意义?”
  李玉虎笑道:“第十椎是‘肝俞’,十四椎是‘肾俞’,若是这两椎疼痛,表示肝、肾两脏有病!”
  高煦坐在高燧旁边,对内功已有心得,但这论说却是第一次听闻。他伸手摸着高燧的背脊,由上而下数到第十,轻轻一压,高燧忍不住大叫道:“哎唷,痛死人了,二哥你……”
  高煦笑道:“我是替你探病,忍着点吧!”
  说着,又压他第十四椎,高燧仍然叫痛。
  永乐帝与徐皇后当然疼爱自己的孩子,见状,永乐帝说道:“贤婿果然高明,不用把脉探问便知病因。燧儿这病,还请赐药救治!”
  李玉虎笑道:“我现在就开个方子,请三王兄连续服十天,先拔除了病根,小弟再奉上药丸,增壮体魄,保证一粒见效!”
  高燧起身长揖,道:“多谢兄弟!”
  李玉虎起身回礼,又道:“服药期间有个禁忌,盼三王兄切实遵行,否则可不能说小弟的药不灵呢!”
  高燧一怔,道:“什么禁忌?”
  李玉虎一边接过胡若兰递上的纸笔,下手处方,一边笑道:“十天服药期间,禁绝酒色,十日之后也以节制有度为宜!”
  高燧接过药方忙道:“一定,一定!”
  永乐帝道:“说得好听,真做得到吗?这十天你就别回府,住在宫里吧!”
  徐皇后也道:“就住到娘那边去!吩咐小子们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溜了!”
  侍立一旁的太监躬身领旨,同时禀道:“启圣上,时已过午,御膳房请旨!”
  永乐帝笑道:“这么快,开上来吧!你们怎么样?在这儿一起吃吧!”
  平阳公主起身笑道:“父皇独自用吧!孩儿请哥哥姊姊到我那儿坐坐!”
  大家都站起身辞出,永乐帝笑道:“好!你们去她那儿吧!燧儿你留下来,陪你母后回朝阳宫!”
  高燧心里虽不愿意,口中却不敢反对,只好眼睁睁看着李玉虎等人出去了。
  李玉虎走在回廊之上,奇怪的问道:“怎么大家好像都不愿陪父皇吃饭呢?”
  尚阳公主笑道:“陪父皇吃饭要站着吃,他没动过的菜不能先动,规矩一大堆,谁愿意受罪呀!”
  李玉虎笑道:“真的?那晚上也一样了!”
  尚阳公主道:“晚上正式的宴会又不同,每家一张桌子,倒是满自在!”
  平阳公主的闺阁,乃是一座独立花园,中央有一小楼,也一般雕梁画栋,十分华丽。
  众人在楼下客厅坐着,不多会御膳房已送来菜饭,胡若兰指挥着几名秀女在餐厅摆好,才来相请。
  大家走向饭厅,李小虎却道:“二姊,藉你的书房用用,我们不想吃饭!”
  平阳公主已知他的底细,便命胡若兰带他和琳儿去书房休息。
  尚阳公主与驸马,还有二王爷高煦却不知道,尚阳公主怀疑问道:“小虎弟怎么不吃饭呢?是不是病啦?”
  李玉虎笑道:“他和琳儿从小练成辟谷之术,这几年都不吃东西了,别理他!”
  尚阳公主“啧啧”称奇,道:“几年都不吃饭?换了我早饿死了,怎么可能呢!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功夫这么强哪!原来……”
  饭罢,高煦与尚阳公主告辞回府,平阳公主道:“爷,到妹子寝宫休息一下,睡个午觉吧!”
  李玉虎笑道:“私入公主寝宫罪过不小,你不怕有人打小报告?”
  平阳公主拉着他一同登楼,媚笑道:“不要说咱们已然定了亲,就是没有,也没人敢得罪妹子的!”
  公主的闺阁寝宫自然陈设豪华,用器精美,唯一的缺点是为了驱寒,房角燃着大火盆有点烟气。
  李玉虎奇道:“上次不是拿了两块火玉来吗?怎么还用火盆呢?”
  平阳公主道:“都献给父皇、母后啦!反正妹子也不常在这儿,用不着啦!”
  李玉虎道:“对了,今日文定礼品中,有一对火玉水晶塔,也有保暖的功效,……”
  正说着,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两人到窗前一瞧,见十六名太监各捧着一只彩盒,送了进来,
  平阳公主笑道:“爷,你在床上躺躺,妹子下去瞧瞧!”
  李玉虎点点头,才在公主的锦帐内睡下,平阳公主已喜孜孜亲自端着一只彩盒上楼,盒中正是两座火玉水晶塔,而后面十三名秀女,胡若兰带头,亦把另外十五只送了进来。
  平阳公主笑道:“爷,刚才太监传旨,父皇说这些都给妹子呢!将来妹子嫁过去,这些又都带了回去,爷不是又赚到啦!”
  李玉虎笑道:“不必带回去啊!你认为谁有需要,不妨再送人嘛!像这对玉斑指,功能祛暑驱热,又是男人的饰物,不妨献给父皇,天热时佩戴。夜明珠也可装在父皇的宫中代替灯火;尤其是宝石,家里还多得很,你也不妨做个人情送送人嘛!”
  平阳公主笑道:“爷倒是大方,这可是妹子的订婚礼物,怎舍得随便送人?爷和大姊她们不会嫌妹子太不珍惜了吗?”
  李玉虎笑道:“这些身外之物要多了也没意思,你要留就留水晶塔和玉佩吧!我想这两样一定是小虎和出尘做的!”
  平阳公主点点头,望着一边侍立的秀女,又道:“爷,妹子先为您介绍一下这十二位丫头,不但是妹子千挑万选的绝色,而且也蒙大姊赐过培元丹。二姊、三姊、四姊及二爷都分别替她们通过生死玄关,她五人出自玉女宫,名叫若菊、若梅、若竹、海棠、牡丹。她们七个则是爷救自八大胡同,名叫如沁、如涓、如涵、如湄、如渲、如漩、如洁,虽然没练过武,但基础已奠,内元亦颇深厚了。”
  那十二个丫头,在点到她时都屈膝蹲身,含情默默的行礼。李玉虎见她们不但秀丽可人,内元深厚,而且清一色身材高佻,曲线玲珑,心中虽有异议,但当面也不便说破,便只好道:“各位姑娘,辛苦你们了!”
  平阳公主“嗤”声笑道:“爷这是什么话!今儿是咱们正式订亲的大喜日子,也是她们正式决定进入李府的时候,爷不说句欢迎的话吗?”
  李玉虎无奈,只好道:“好!欢迎各位正式加入李府!”
  平阳公主上前搂住他,情意缠绵的献上热吻!
  过后,她躺到床里,笑道:“今天也是大家的喜期,快过来和爷亲热一下,若兰你先!”
  胡若兰含笑上前,像公主一般献吻。接着若梅、若菊、若竹等虽也脸红心跳,都像受过专业训练,毫不畏怯的一一献吻,反倒弄得李玉虎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好,有些手足失措。
  待如洁吻罢,平阳公主这才满意,含笑道:“好啦!今日定亲,献个吻就行啦!下去吧!”
  众秀女喜孜孜行礼退下,李玉虎不由长叹一声,道:“怪不得大姊说你刁蛮?看你露这一手,果然叫人头痛。”
  平阳公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委屈,道:“爷怎么这么说嘛!妹子还不是想让您欢喜吗?母后说男人家都是喜欢这调调,妹子挖空心思想出这法子来,不但得不到奖赏,还被踢了一脚,真冤枉哪!……”
  李玉虎忙搂住她,吻去泪水,忙道:“唉,唉!真拿你没办法,好,好,算我错!我给你陪不是,好不好……”
  平阳公主见他玉面焦急,不由心头得意,破涕为笑,摸着他洁白如磁的面颊,笑道:“本来就是你的错嘛!想想看,爷享受人间艳福,娶到妹子这般不会吃醋的娘子,处处为爷打算,别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李玉虎笑道:“是,是!谢谢你啦……娘子……”
  平阳公主吻吻他,笑道:“好啦!爷心里明白就好,起来把衣服脱了再睡,免得压得皱巴巴的。”
  此时,室内已然温暖如春,平阳公主一边替玉虎宽衣,一边吩咐的道:“兰儿,叫她们把火炉抬下楼吧!”
  胡若兰在门外答应,随即带了两个人进来,见状忙过来帮忙。李玉虎被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方才钻入被底。
  不一会,公主也脱得赤条条,钻进去与他相拥,却道:“爷,妹子奇怪,三哥的病明明爷可以一下子替他治好,为何要开药方,让他吃十天药呢?”
  李玉虎笑道:“你三哥生在帝王家,一切得来太容易,平日酒色无度,予取予求,若是一下子替他医好,哪知道珍惜身体,还是请他多吃点苦药,磨磨性子吧!”
  平阳公主恍然,又道:“大姊和姊夫真没病吗?”
  李玉虎笑道:“大姊的行血不大顺畅,不易受孕,姊夫的身体也单薄些,这些生理上的小毛病并无大碍。一粒九转上清丸、培元丹就解决了!”
  两人相拥睡了一觉,至申初方始起身下楼。不多会,胡小倩、萧小丽、田甜已引了一身盛装打扮的张出尘、出云、朱如丹、翠儿及石川金凤子,率领如玉、小蓉等七名侍妾一同来临。
  大家见面不但王子们免不了一阵恭喜道贺,侍妾、秀女、丫头们相见,亦不由惊叫恭喜,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当平阳公主注意到小丽的惊人变化时,不禁忍不住叫她上前,仔细打量好半晌,方才叹了口满意的气,道:“爷,这一定又是你的杰作吧!前几天妹子还一直担心呢!这下好啦,小丽也变成大美人啦!”
  小丽深情款款,柔情无限的望着李玉虎道:“老爷的恩赐,小丽杀身难报……”
  平阳公主笑道:“别说这些老调啦!这一屋的人谁没受过爷的恩惠?还是表演一手绝活,让爷及夫人欣赏一下吧!”
  小丽屈膝应是,别人不待吩咐,已将琵琶、二胡、铁板、皮鼓拿了出来。于是,若兰弹琵琶、小倩操琴、如沁及如涵,一执铁板,一执鼓槌,“叮叮咚哆”的开了个头,琵、胡合奏清平调,小丽中央一站,身如杨柳,声如黄莺,当真唱了起来!
  李玉虎早年熟读唐诗,一听便知她唱的是“常健”所写的“宿王昌龄隐居”之诗,声音清脆圆润,曲调优扬,其词本是:
  “清溪深不测,隐处惟孤云;
  松际雾微月,清光犹为君。
  茅亭宿花影,药院滋苔纹。
  余亦谢时去,西山鸾鹤群。“
  但唱到最后,小丽竟然改为:
  “余亦谢君来,香山伴鹤群。”
  原诗最后两句,本含谢时远去的轻愁,被她一改,不但词意全变,充满了感谢光临之意,调子也高亢婉转,充塞着欢愉之情。
  尤其是经此一改,有心人听了,那“清溪”、“微月”、“茅亭”、“药院”都语涉双关,不由令人怦然心动,佩服她才思之敏捷。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要求再来一曲。
  小丽微微一笑,回身对二胡打个轻巧的手势,琵琶、二胡之声又起,曲调更见缠绵婉转。小丽莺声报出曲名:“金陵酒肆留别”,接着轻启樱口,唱道:
  “风吹‘梅’花满‘室’香,   ∶兰а咕苹健ⅲ?
  ‘香山女子’齐相送,
  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
  别意与之谁知长?“
  这时本是李白之作,小丽把原句改去几个字,词意已变成“香山送别”了。
  府中除翠儿之外,众人都读过诗词,懂得诗意,听她改得天衣无缝,唱得情意荡气回肠,不由大为倾倒,鼓掌叫好!
  李玉虎不由赞道:“好,好!歌喉婉转脆润,如行云流水,词意改得更见巧思,可惜此地无酒,否则当浮一大白也!”
  翠儿向以声音清脆自许,如今一比,也自觉稍逊一筹。
  众人纷纷赞美,正笑闹间忽见门外走来二人,竟是二王爷高煦及王妃。
  大家起身相迎,一阵介绍见礼,方始落座。平阳公主笑道:“此时离家宴还有一个时辰,二哥、二嫂来这么早干嘛?”
  高煦望望李玉虎笑道:“今日早朝之后,妹夫及香王已成为城中的热门人物,朝臣更是议论不休,到处打探两位的来历。小兄的家里也被波及,胡广、杨荣、金幼孜三位翰林都陆续来访,武将也跟在里面搅和,小兄不胜其扰,只好走避!”
  他望望王妃,又道:“你嫂子对新驸马更是好奇,早想见识一番,所以……”
  王妃年约二十四、五,生得雍容富泰,十分美丽,此刻见说到她,忙笑着接口道:“今日公主文定,做嫂子的岂能不来道贺?李公子不仅获选驸马,同时又受封为逍遥侯,八方巡狩,这也是破天荒的大喜事啊!”
  她目光一瞥李玉虎及满屋子的美女,垂眸又道:“此时得识侯爷与各位夫人,深觉天地灵秀尽聚一府,自惭之余,实在觉得老天爷有点不公平呢!”
  李玉虎拱手道:“王妃此言令小弟汗颜,小弟走运,蒙今上赐婚,并得各内子垂爱,有时也觉得过分,但事实已成,不容辞谢,唯有竭尽所能,以善报天下众民了!”
  二王高煦笑道:“实至则名归,兄弟不必过谦。小兄此来还有一事相求……”
  他指指王妃,又道:“内人体有隐疾,每月必有数日腹痛如绞,请兄弟赐予诊治!”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为王妃透视,发现“输卵管”有些阻塞,料想每月排卵之时,便是腹疼之期,便道:“说到医道,内人出尘较小弟经验尤丰,叫她替王妃诊治如何?”
  王妃笑道:“好哇!有劳姊姊了!”
  张出尘移坐她的身边,为她把脉,李玉虎以传音告知所见,又道:“你炼的药带来了吗?若是此病,你给她服用一粒,我替她把管子打通就好了!”
  张出尘由脉象只能察知子宫附近经脉,似有不甚畅通之象,至于正确的位置就说不上来了!便道:“王妃体内六腑之中确有隐疾,正巧今晨才炼了一炉药,带在身边,王妃服用一粒,请我家老爷用真气为王后催动一下,便可拔除无余。”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绿色药丸递给王妃。王妃疑信参半的望望高煦,见他点头,这才放人口中再接过若兰奉上的温水,吞了下去。
  李玉虎见状,笑道:“王妃请闭上眼睛,尽量放松身体,心里也别想他事。”
  王妃依言靠在椅垫上,闭上双眼,李玉虎同时也闭上眼,右手食指虚指,发出一股无形真气,自她头顶“百汇穴”穿入,循“任督”二脉强行运行一圈之后,带着药力所化热气侵入内腑,循经脉要穴串行一匝,连带把不通的管路打通。
  李玉虎放下手指,开眼笑道:“好啦!王嫂觉得如何?”
  高煦见爱妃鼻头见汗,面色泛出桃红,等她张开眼睛亦不由关心询问。王妃起身万福笑道:“多谢两位神妙手段,愚嫂如今觉得浑身是劲,精神健旺得很呢!”
  高煦问她刚才的感觉,王妃纤手比划着道:“刚才我一闭眼,忽然全身一振,头顶上好像钻进一条小火蛇,在前心后背、肚子里到处乱钻,热得不得了,最后腹内有一阵微痛,眨眼功夫疼痛消失,小蛇也不见了,只觉得全身暖和,舒服异常。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煦“哈哈”大笑道:“妹夫替你疏理经脉,何止已拔除了病根,只怕连任督二脉也打通了呢!只可惜未习内功,否则不出几天,便可达到内家高手的境界呢!”
  王妃惊喜道:“真的!王爷不是说内功很难练吗?”
  平阳公主笑道:“现在可不同,嫂子若是想练,妹子可以教你口诀!”
  王妃大喜,道:“真的哇!公主若是肯教,嫂子给你磕头,拜你为师!”
  平阳公主拉她起身,笑道:“拜师倒用不着,来,法不传六耳,咱们到书房去。”
  姑、嫂二人手挽手走进书房,高煦笑道:“小兄一家受惠良多,无以为报,心中实在不安,现在香主府宅初设,按朝廷体制,王府有侍卫五百,侯府有铁卫五百,共计千人。小兄想选派几名府内干部,为王府、侯府建立体制,也好与户部打交道,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李玉虎只听圣旨上说,许他自行选拔铁卫五百,可没想到香王府也有五百。这一干人众如何召募、如何安置、如何养活等等规炬,可是一窍不通,此刻闻言大喜,道:“小弟正为此事发愁呢!王兄如此安排,小弟感激不尽。”
  高煦笑道:“自家人何必客气!若兄弟一时召不齐许多人,小兄手下兵勇数万,选择一批精壮兵勇轻而易举,兄弟如果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李玉虎拱手笑道:“多谢王兄厚爱,不过目前还不需要。兄弟本是志在江湖,在各地除奸小、兴民利,能把各地的奸宄导入正途,才是与人为善的上上之策。若只为王府、侯府的排场,实在用不了这许多人!”
  两人谈了一会,平阳公主和王妃含笑而出。王妃满心欢喜的道:“王爷,公主教了一套‘癸水神功’,好好玩哪!我身上好像有个小老鼠,可以到处乱跑呢!”
  高煦惊喜道:“真的,这可是奇迹啊!一般人练十年、二十年也不见得有这般成就,你怎会一下就到达这等境界了呢?”
  平阳公主笑道:“一是大姊灵药之功,二是咱家驸马爷通关舒脉之力,再加上嫂子天性纯良、心无杂思,所以才能一下子达到意到气随的境界!”
  众人纷纷道贺,高煦却道:“我瞧还是别再练了,过两天变成河东狮吼,小王还有好日子过吗?”
  大家哗笑一阵,平阳公主道:“时辰差不多了,大伙儿去‘弘义阁’吧!”
  弘义阁与早朝的体仁阁同在一条建筑线上,只是一东一西,都是刚完成的建筑,其精美自不必说。
  阁内正后方有九尺高台,台上陈设有龙椅、龙案,台下鲜红的地毡上,分左右各设有五张矮桌,高只一尺两寸,桌旁放着几方棉垫,可供人席地而坐。
  此乃皇帝与臣下饮宴之所。
  平阳公主唤出李小虎与琳儿,只带胡若兰一人随行伺候,大家安步当车走到弘义阁,自有值班太监为他们编排座位!
  右手第一席是平阳公主与小虎、琳儿,第二席是二王高煦夫妻,左手第一席是李玉虎、张出尘,第二席是出云、朱如丹,第三席是翠儿与石川金凤子。
  不多会,三王高燧先到,接着是尚阳公主与驸马黄子澄。他三人被安排在左手第三席,其他多余的矮桌锦垫,立被撤去。
  又片刻,阁外传来一阵呼喊:“皇上驾到!”
  众人都站起来,躬身向外,恭迎永乐皇帝。
  永乐帝仍是一身常服,笑容满面的下辇入阁,徐皇后也跟着走了进来。
  永乐帝一入阁,立即声明道:“家人欢聚,不必拘礼!平儿过来,先为父皇介绍一下!”
  平阳公主喜孜孜走上前,陪着永乐帝、后缓步走到翠儿、石川金凤子坐席前面,道:“父皇、母后,这是五姊环翠,八妹石川金凤子。”
  永乐帝目睹两人的花容月貌,不由心头暗暗赞慕,尤其见到翠儿面孔与李玉虎九分相似,不由“啧啧”称奇,笑道:“怎么生得一般模样?”
  翠儿可不管什么“皇帝”的威严,她微微一笑脆声道:“这有什么可怪?我是比着样儿长大的,当然像啦!”
  平阳公主已知道内情,可没敢禀知父皇、母后,故而永乐帝甚是不解,对她的态度也不以为忤,环眼一眯,笑问道:“比着长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忙道:“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再禀报父皇吧!”
  永乐帝点点头。又走到第二席,平阳公主介绍道:“这两位是二姊张出云,三姊朱如丹!”
  出云、如丹两人出身黄山玉女宫,虽是江湖门户,但宫中规矩严谨,对长辈十分恭敬。所以两人虽不把“皇帝”看在眼里,但他既然是七妹平阳的父母,当然礼不可废,故而双双万福为礼,齐声道:“参见皇上、皇后!”
  永乐帝“呵呵”点头笑道:“好,好,又是一对仙女临凡降世!怪不得吾儿傲不起来。……”
  接着走到第一席,不待介绍,便指着张出尘雍容华贵的娇颜,笑道:“不用说,你便是平儿的大姊张出尘了!”
  张出尘万福微微一笑,道:“皇爷您好,臣妇正是张出尘!”
  永乐帝望着她优雅稳重的动作表情,不由脱口赞道:“果然人如其名,名不虚传。贤婿,天下绝色尽聚你家,也不怕人家抱怨上天不公平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躬身道:“多谢父皇夸奖,臣儿愧不敢当!”
  永乐“呵呵”大笑,又问道:“怎么四、六两位未见?没一齐来吗?”
  平阳公主忙道:“四姊、六姊早几日奉命去长江一带办事,只怕今天赶不回来!”
  永乐帝似对李玉虎家中之事十分了解,便不多问,只说了声:“好,好!”便自登上高台,吩咐传膳。
  不移时,进来一些太监,各捧食盒,井然有序的斟酒、上菜,永乐帝端起酒杯,洪声道:“今日家宴,虽然少了几人,但实乃朕自登基以来最是快慰的一次。玉虎、小虎人中极品,今能结为亲谊更为本朝立下不败之基,哈哈……干杯!”
  大家陪他干了一杯,永乐帝一挥手,侍立的太监打个暗号,阁外立即进来数名太监各托一盘,分别呈献在李小虎、李玉虎桌上。
  呈给李小虎的是一金牌,正面雕有一条金龙,反面则是浮雕着“香王”两个篆字。
  呈给李玉虎的,第一盘则是金牌两面,一个正面雕着虎头,反面浮雕着“驸马逍遥侯”五个篆字。第二个正面是一龙头,反面的浮篆则是“代天巡狩,如朕亲临”八字。
  第二盘是两块铁牌,一块正面浮刻香王府,反面则有“侍卫”两字。另一块正面也是浮雕的虎头,反面则刻着“逍遥侯府铁卫”六字。
  第三盘中放着两张银票,一张上写“黄金十万两”,另一张则是“白银一百万两”。
  第四盘中则只有一张薛涛笺,上面有皇帝亲笔所题:“御赐逍遥侯府”五个大字。
  李玉虎见了,忙起身躬身谢道:“多谢父皇厚赐……”
  永乐帝“呵呵”笑道:“贤婿不必客气!今后只盼善待平阳,所到之处,多为天下伸张正义,便是报答朕了!”
  他语音一顿,又道:“今午,朕已传旨天下,金牌所至,如朕亲临,无论军民,一体凛遵。至于贤婿与平儿的府第,朕意目下设在南京为宜!”
  李玉虎躬身道:“但凭圣意安排!”
  永乐帝大乐,对一旁的太监道:“好,好!速速传旨南京,令户部从速安排!”
  这一顿酒吃了一个时辰,李玉虎破例喝了近十斤酒,白磁一般的面色泛起桃红。
  不过,他心里已有准备,阴神不用叮嘱,已自动将多余的酒气排了出去,故而一身的衣服,酒味特浓。
  最后,众人起身送走皇帝皇后,宫中的车骑已在阁外侍候,二王高煦笑道:“妹夫,明晚小兄做东,务必赏光!”
  李玉虎带着三分酒意,拱手答应。送他与尚阳公主两家先行,平阳公主依过去低声笑道:“爷,今晚妹子留在宫里,不陪你啦!看你有点醉意,还是与大姊一齐坐车子吧!”
  李玉虎望望由公主宫中赶来的七名侍妾,笑道:“这么多人,怎挤得下?我还是骑马吧!”
  他飞身上了飞龙,小虎与琳儿双跨金凤,已当先向宫外驰去!




第八册 第一章 逍遥侯府

  两骑两车先后驰回香山,已是二更。哪知李府内外,到处亮起火把,所有的男女下人、武士,由文、武二老领头,仍在内府广场上等候。
  一等李玉虎当先驰入,广场上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及鞭炮声,文、武二老带头扬声道:“恭迎侯爷、王爷回府!”
  欢声中,数百人单膝跪地行礼!
  李玉虎哈哈朗笑,飘然下骑,道:“两位堂主与各位兄弟请起,明日起全府放假三天,免操早课,除必要司职外,大家轮流到城里玩玩吧!”
  众人轰声道谢。此时两宫车已然抵达,张出尘等人纷纷下车,大家自然少不了一番迎接礼叙。
  等人了大厅,玉女宫老宫主妙法师太,带着十个小毛头及金凤的弟弟石川泉,亦在等着向他们贺喜。
  这自然又是一阵寒暄。好半晌回到后洞,李玉伸个懒腰,笑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话一点不错,回家真好,大家一齐泡个澡去!”
  说着,也不管别人,只拥着张出尘往后洞大浴室走去。
  浴室中池水清澈,热气蒸腾,李玉虎脱去衣服,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张出尘也跟着下池,不一会,出云、如丹、翠儿、金凤也纷纷加入。小蓉、小梅等人则忙着端茶送水,收拾换洗的衣服。
  李窕⒃诔刂忻飧觯竽竽歉觯弥谌私啃ψ哦闼至艘徽螅懦鲈坪鋈坏溃骸版ⅲ闼邓悼矗憔醯没实墼跹课味栽勖翘乇鸷媚兀俊?
  张出尘笑道:“我觉得皇帝十分英明厉害,对咱们好还不是全看在老爷的份上!”
  朱如丹笑道:“这一点不用大姊说,谁不知道,二姊的意思是说,他为何对爷特别好?”
  张出尘打她一下笑道:“我听不懂吗?对爷好不一定对咱们好啊!你知道吗?古代的皇帝为了替女儿找女婿,不惜将他的糟糠之妻赐死或暗加杀害,今上这般大方,还不全是看爷的面子。至于说对爷好,一是出于爱才、感恩之心,二是出于惧怕,他不但怕爷,恐怕也怕咱们姊妹呢!”
  出云奇道:“今天才见面,怕咱们怎地?”
  张出尘笑道:“我想平阳妹子回宫,一定也表演过了。他女儿才跟了爷三天,功力便已飞行自如,非一般护卫所能敌,咱们与爷的功力谁之能御?一旦若是惹恼了咱们,他那龙椅还坐得稳吗?所以对爷和二爷的封赏才不惜这般破天荒啊!”
  众女不由恍然,李玉虎却微微一笑,道:“这一天的宫中生活,已让人全身不自在了,若让我像他一样,不闷死才怪!”
  张出尘笑道:“妾身想皇上也不希望爷喜欢的,所以才赐下一个代天巡狩的金牌,盼望爷到处跑跑,打打人间的不平就行了。”
  李玉虎道:“对了,他还赐了两块铁牌做什么?”
  张出尘笑道:“何止两块?车上还有两大袋呢!以妾算计,总数应是一千,那两块不过是让爷过目一下而已!”
  李玉虎笑道:“好吧!以后府中重要的干部,每人发他一块,必要时和官府打交道就有用了!”
  众人又谈了一会,李玉虎起身,道:“夫人,今晚我想替如诗四人调理一下,你看可好?”
  张出尘笑道:“正该如此!否则老是看她们没精打采,懒懒散散的,真叫人心痛!小蓉随我去取药,小梅去叫她们吧!”
  小蓉、小梅为两人套上浴袍,李玉虎笑道:“金凤谢谢你啦!这种衣服真方便呢!”
  张出尘亦道:“爷的这件是八妹在济南带来的,其他则是今晨在八妹指导之下,由丫头们做的,真好用呢!”
  石川金凤子笑道:“小妹也只会这些手工,实在不好意思!”
  张出尘道:“爷,八妹新来,你有空多陪陪她嘛!今晚下半夜就宿在八妹房中吧!”
  李玉虎点点头,首先回房。不一会小蓉端了玉盘进来,放在桌边,而接着小梅也把如诗、如佩、如秋、如环带了进来!
  四女含羞带喜的向李玉虎行礼。李玉虎微笑道:“前天幸亏你们舍身相救,以致真阴亏损,今晚决定替你们脱胎换骨、调和阴阳,你们先说说看,要不要我顺便替你们整整容啊!”
  四女大喜拜倒,齐声道谢!
  “如诗,你先过来,把衣服脱了,让我仔细瞧瞧,如佩、如秋、如环,你们也不必拘礼,先在一边休息一下吧!”
  如诗虽羞得双颊通红,却仍然脱下衣服走上前去,李玉虎望着她高眺的身材,曲线尚可,臀部却不够圆,脸上秀眉凤目,棱唇琼鼻,下巴稍微短了半分,双耳微向前张,耳垂不厚,所以楷显单薄了些。便道:“好,你现在全身放松,闭目站好!”
  他含了一口玉髓灵乳“噗”的喷出,同时单掌虚伸,由掌心发出一股无形真气,包着玉髓灵乳,向如诗全身裹去。
  同时他走近如诗身边,另一手捏捏如诗的鼻梁、耳垂,又把她两耳根向后按压一下,接着捏过下巴,稍微拉长几分,最后才揉摸前胸、双臀。
  一旁观望的四人,初时尚未会过意,及见凡被他摸过、捏过、揉过的地方,都变了样子,不由瞪大了双眼,发起呆来!
  李玉虎把玉髓灵乳压入之后,喂如诗服下一粒九转赤龙丸,随即双掌一阵拍打,将赤龙丸所化热流尽数引入经脉,方始一把抱起,平放在水床之上。
  接着,俯身上去,刺入玉杵,上面张口吻住双唇,引出她的香舌含住,以“阴阳和合”大法调和阴阳,运转周天!
  半个时辰之后,运转了十二周天,如诗不仅全身气血澎湃,恢复了活力,而且更上层楼,内力比往常更见厚实。
  李玉虎收回玉杵,道:“好啦!去里面洗个澡,照照镜子吧!”
  如诗嫣然一笑,道:“多谢老爷!奴婢已感觉得出来,体内已有很大的变化了!”
  接着,李玉虎依着如诗的模式,为如佩、如秋、如环一一改造过一些小缺点,脱胎换骨,调和阴阳,补充内力之后,四人都万分感激快乐的一同离开,李玉虎这才走进石川金凤子的房间。
  石川金凤子虽在床上躺着,并未入睡,一听门响,立即起身相迎。李玉虎拥住她一同登榻,歉然笑道:“有劳久候,为夫实在过意不去!你来了两天,一切都还不太习惯吧!”
  石川金凤子嫣然一笑,道:“中国有句俗话说:”嫁鸡随鸡‘,妾身自入李府,当然一切都要遵循府里的规炬。而鄙国更要求女人以夫命是从,只要爷高兴就好!“
  李玉虎笑道:“话是不错!可是我却希望大家能有真正的快乐,内心不会觉得委屈。所以,有什么希望、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
  石川金凤子依偎在他怀中,幽幽道:“妾身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助舍弟一臂之力,环矫嬷烦山细呶涔Γ改暝僦指闯侵鞯牡匚唬?
  李玉虎笑道:“这是当然!在济南不是答应了你吗?明天早上有空,一定先助他打通玄关。”
  他沉思一下,又道:“你瞧这样好不好?替他打通玄关之后,派他协助武堂主,磨练一下做人处世的经历,同时你也派春子、杏子去协助他、伺候他,过个两、三年,等他可以独当一面时,咱们再一同护送他回去。”
  石川金凤子奇道:“爷不喜欢春子、杏子吗?她们也算是妾身的陪嫁丫头呢!按规矩,是一辈子伺候爷和妾身的!”
  李玉虎叹道:“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说实话,府里的丫头实在太多了,若你不坚持,我觉得让她俩伺候令弟比较恰当,将来重回故国,更是令弟的莫大助力。”
  石川金凤子点点头道:“爷的想法也对,弟弟确实人单势孤需要助力,妾身明儿与她俩说说看,按鄙国规矩是不可以的。不过现在流亡在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玉虎笑道:“将来留在济南的那些人,令弟也可带回去啊!过些天咱们去瞧瞧,只要他们悔改,仍然可以恢复功力。”
  石川金凤子听了大喜,搂着他亲了又亲,道:“那真是谢谢爷了!虽说她们过去害过人,但对石川家却一直忠心耿耿,弟弟若能带他们回去,他们更会为石川家效死忠的!”
  李玉虎笑道:“好啦!这问题能解决啦!还有别的问题吗?”
  石川金凤子摇摇头,却又显出一副欲言不敢的样子。李玉虎又笑着道:“有话尽管直说,行不行!商量一下也不妨嘛!”
  石川金凤子道:“妾虽无能,却希望做点事情,所以希望大姊替妾身安排一个固定工作,另外就是伺候爷的问题……”
  李玉虎见她又住了口,便道:“我想出尘一定因你初来,对府内一切还不熟悉,所以尚未派定工作,以后一定会派。至于伺候我也有问题,就不大懂了!”
  石川金凤子道:“妾身以为大姊应该排出一个日程出来,那一天应由谁负责爷的生活起居,夜间侍寝,这一天一夜就由谁做主为爷安排一切,这么一来,一者大家都有机会为爷做一点事,二者也不会老是那几个丫头在爷身边打转,让别人心里不舒服,而那几个丫头也不致太劳累,发生劳逸不均情况,是不是?”
  李玉虎笑道:“这话很有道理!不过现在还不能实行。我看等平阳进了门,再做安排吧!”
  石川金凤子笑道:“何时安排倒无所谓,只是妾身觉得大家每天生活在一起,说话的永远是那几个人,其他的就显然缺少表示意见的机会,更不用提和爷单独相处了!长此以往,活泼的倒不觉怎样,较沉默不善公开表示意见的,就有被冷落的感觉了,日久天长,难保不生离心。”
  李玉虎恍然,道:“有理,有理!只是这班怎么排呢!”
  石川金凤子道:“举例来说吧!明天若是大姊,一早就由大姊及她房中的侍妾丫头陪爷在一起做息,当晚宿在大姊房中,若大姊自觉不能满足老爷,可以由大姊做主再邀请几位助手。要不然也可以和爷谈谈心事,商量事情哪!第二天再由二姊轮值,以此类推,妾身觉得每个人都有单独和爷相处的机会,就不会有谁觉得受冷落了!”
  李玉虎考虑一下,觉得这法子确实利多于弊,便道:“好吧!明儿有机会和出尘商量一下,看看她的意见如何!”
  石川金凤子道:“爷和大姊商量,千万别说是妾身的提议,否则只怕引起误会!”
  李玉虎翻身压在她身上,笑道:“好,不提你就是,天已不早咱们快些睡吧!”
  两人“阴阳合体”,李玉虎立即发动阴神,为她调训阴神,运行全身,不片刻即进入天人合一之境,两人的阳神已然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饭之后,李玉虎邀了出尘到前面巡视,望见三三两两的门下武士,各邀了几位娘子军一同出府进城游玩。
  李玉虎二人含笑回礼,挥手道别十分亲切。张出尘顺便将府中的调整告知李玉虎,玉虎也将“轮流值宿”的想法说了出来。张出尘闻言笑道:“妾身早有此意,只是想等平阳妹子入府之后,再做安排比较恰当,因为她一者身分尊贵,二者又是新婚,爷总要与她单独相处个十天半月,才合礼数吧!”
  李玉虎笑道:“身分不必计较,新婚优待也不能过长,否则对金凤岂不是一种刺激!”
  张出尘笑道:“说的也是,不过这几天您可以先陪她,以她为主不就行了!”
  李玉虎点点头,又道:“还有她带的两个丫头,我想派去伺候她弟弟石川泉,你得另外派个人跟她。”
  张出尘道:“暂时先派小桃怎么样?等平阳妹子带了人来,咱们再重新分配,好不好?”
  李玉虎道:“我看要小蓉、如意跟你,小梅、如玉跟出云,小佩、如佩跟如丹,如环、小英跟翠儿,如诗、小桃跟金凤,小芙、如秋跟玉莲,灵儿跟前将来再调平阳带来的丫头吧!”
  张出尘道:“爷这么安排也好,等会妾身一一通知就是!”
  李玉虎又道:“另外,我想府里的娘子军一律发一块香山府的侍卫铁牌,男的发逍遥府铁牌。假满之后,我想敦他们六招步法、掌法,也算咱们李府的招牌武功吧!你瞧如何?”
  张出尘笑道:“好啊!妾以为这六招步法、掌法,不但卫士要学,妾身姊妹也要练哪!”
  李玉虎笑道:“步法是六合步的简化忝嵌家鸦崃恕U品ㄋ涫俏倚陆拇醋鳎滥忝堑牡鬃樱磺凭突崃耍?
  两人说话之间,已回到大厅。李玉虎又道:“我答应替石小弟疏通玄关,你去取搅3嗔琛⑸锨逋枥窗桑?
  府中诸人均已散去,只有石川金凤子姊弟及春子、杏子四人。金凤起身迎上前来,低声道:“爷,妾身已与春子、杏子讲过,她们已答应服侍泉弟。”
  李玉虎喜道:“好!夫人,快把新炼的药丸拿两粒来,做贺礼吧!我顺便也替她们导引一下!”
  张出尘由后洞取来丹药,李玉虎叫三人服下,并盘膝坐在地上。他闭上双眼以天眼一一观察三人的气脉,以无上玄功用本身真气,为他们分别打通全身穴道,并引导药力与他等本身真气融和,约费了一个时辰方始完成。
  一二人相继起身,都察觉自己与以前大不相同,不但气脉流畅,精神旺盛,更且身轻如羽,力大无穷。
  三人喜心翻倒,一同跪地叩谢,李玉虎正色道:“泉弟,我为你等培元筑基,实因你等善良可佳,且有复国之心。不过你要记住,复国容易治国难,若不能仁民爱物,善以待人,早晚仍有倾覆之忧。所以你这几年好好跟着武堂主,学学待人处事之道。”
  石川泉恭谨受教,李玉虎叫他们起身,又道:“待会你们三人先搬到武老那边,武老会安排适当工作让你担任。春子、杏子不但要照顾你少主的生活起居,也应当协助少主完成工作,件件不可怠忽,知道吗?”
  春子、杏子含泪应是。李玉虎又命三人速去收拾,又道:“待会我叫二爷送你们前去,当面再重托武老。”
  三人应了,各去收拾。李玉虎暗以心电传意之法与小虎交换意见。张出尘道:“爷与八妹也算新婚,今儿无事就先回后洞休息,妾身这就去宣示爷的旨意,一会叫小桃、如诗前去伺候吧!”
  李玉虎笑道:“好吧!夫人多辛苦了!对了,林三郎还没走吗?夫人派个人去找找看,先发他一块铁牌,让他夫妻回济南吧!”
  张出尘应“好!”看着两人携手走进后院,这才去办“公”事。
  李玉虎边走边将与出尘商量的决定告知金凤,石川金凤子感激得依偎着他,笑道:“妾乃亡国之身,受爷与大姊如此看重,实在受宠若惊,只盼今后能为本府尽些棉薄微力,使咱们李府更加兴旺!”
  两人到达后洞客厅,不一会,小桃、如诗已放下手边工作,喜孜孜赶来伺候,泡茶倒水,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平复。
  李玉虎觉得奇怪,问道:“看你们好像挺乐的样子,什么事啊?”
  如诗娇颜一红,不敢言语,小桃却笑出声音,说道:“有一天一夜跟在爷及八夫人身边,奴婢当然高兴!”
  李玉虎笑道:“真的?平常你不也是在这儿吗?”
  小桃道:“平常日子伺候老爷的事,都被小蓉、小梅两人捡着做了,奴婢哪里插得上手,以后可好了,大家公平轮值,谁也不用羡慕谁了!”
  李玉虎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感激,拉起石川金凤子的玉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叹一声道:“俗语说:”二女之间难为夫‘,道理必在此,其实伺候我有什么好?实在令人想不透!“
  石川金凤子笑道:“女人的一生为男人而活,能日夕陪伴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怎能不高兴呢?”
  李玉虎笑道:“若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虽是好事,但也不必完全依靠男人而活啊!玉女宫不都是独身女子吗?她们也创办了许多事业呢!”
  石川金凤子笑道:“那是没遇到合意的对象,遇上了还有不嫁的吗?”
  李玉虎沉吟道:“阴阳结合乃天经地义之理,但阴、阳也是独立的个体,不一定非要依附谁,是不是!”
  石川金凤子笑道:“话是不错!但总不如阴阳相合来得圆满哪!”
  说说笑笑已近午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四人一瞧,却是小蓉、小梅等人正手提食盒送来了午饭,李玉虎奇道:“怎么?饭也在这儿吃吗?”
  小蓉屈膝行礼,笑答道:“长夫人吩咐,爷和八夫人也是新婚,就多在一起享受一下吧!”
  小桃、如诗喜孜孜接过食盒,把精致的佳肴盘布满一桌,其中竟还有一壶猴儿酒和两只玉杯!
  小蓉等人也不多留,收了食盒便退去。李玉虎、石川金凤子对面坐下,在小桃、如诗的细心照料下,好好的享受了一餐。
  李玉虎与石川金凤子对饮一二杯,玉面已泛桃红,接着他又强着小桃、如诗两人也各干一杯,五杯先后下肚,已有些飘飘然不胜酒力。
  他站起来搂住石川金凤子,笑道:“好舒服!走,咱俩先回房,你俩也趁热吃个饱,一块来睡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可长,直到申时方始出来。张出尘忍不住进来催驾,道:“爷,今晚二王爷请客,该起驾了!”
  李玉虎皱起眉头,道:“这些官僚真是没趣,你陪我一同去吧!”
  张出尘笑道:“妾去不太合适,第一,家没说带家眷;第二,七妹可能会去,宴席上公主驸马,正是臣下恭贺的对象,妾这个大老婆夹在里面岂不是杀风景吗?”
  李玉虎想想也对,便换上一身新制的绛色丝绸长袍,却不肯穿官服戴帽子,脚上穿着白布袜,绛色布鞋,便要出门。
  幸亏张出尘早有准备,除为他披上一件缎面狐皮斗篷外,还备妥四色礼盒,乃是近日制成的宝石饰品与玉器。
  门外飞龙已然备妥,另外有八骑,四男四女都是张出尘由门下精选出来的俊男美女,担任他的铁卫。
  同时张出尘又写昧死竦ィ勺钕纫黄锾朗蘸茫拿涝蚋魈嵋桓隼窈小?
  那八人已然受过调教,一见李玉虎出厅,立即躬身行礼,恭唤“侯爷!”
  李玉虎?邮郑拿刑懒⒓捶缮砩下恚毕攘炻罚钣窕⒖缟下硗醴闪崤淖潘木毕睿溃骸胺闪量嗄懔耍侨グ桑?
  飞龙低嘶一声,放步缓行。后面四女也一齐上马,随在马王的后面。
  九骑马健步神速,不多时便已驰到城里,来到王府所在的铁狮子胡同。
  二王爷高煦的府邸自然不同凡响,不但占地甚广,里面的五进屋舍尤其华丽精美。
  此时天色尚未入夜,但王府大门外已然燃起几十只灯笼,数十名卫士全副武装,由胡同口一直排到大门口,胆子小的真还不敢过去。
  但李玉虎九骑一到,胡同口带队的统带已一眼认出来人,躬身施一礼,洪声道:“参见侯爷!”
  开路的四骑圈马让在两旁,李玉虎从容策骑直入,露笑微微点头。那统带等李玉虎驰过身边,方始直起腰杆,朝着王府门前的守卫打了个手势。
  那卫士立即向里面通报,李玉虎方才缓骑抵达,府内已疾步迎出一群人,最前面一位正是二王爷高煦。
  他“哈哈”大笑,拱手道:“兄弟宠降,小兄蓬壁生辉……”
  李玉虎飘然下骑,躬身行礼道:“有劳王兄至此,小弟愧不敢当。”
  高煦上前拉住他手臂,与他并肩进府,其他诸人纷纷让在两旁。
  二人在大厅分宾主座坐,二王爷高煦始介绍道:“兄弟,愚兄先为你介绍几位贤臣,他们对兄弟仰慕得很,早巳候驾多时了!”
  李玉虎含笑拱手,连称不敢,高煦依序指点着左手一列道:“这位是侍读解缙、侍讲胡广、修撰杨荣、编修黄淮、杨士奇、检讨金幼孜、胡俨。他七人‘入直文渊阁’,是父皇最亲近的侍从。”
  李玉虎对这些官职名称根本不懂,但见七人文质彬彬,颇有书卷气,年纪也在三十左右,知是饱读诗书之士,便拱拱手连道:“久仰!”
  接着高煦又指着右边一列,道:“这位是保定侯孟善、同安侯火真、镇远侯顾成、靖安侯王忠、信安伯张辅、富昌伯房胜,他们都是父皇手下的勇将。”
  李玉虎见这几人,个个虎背熊腰,头大颈粗,果然都是煞气甚重、善于战阵之士,便也含笑连道:“久仰!”
  保定侯孟善坐处就在李玉虎下手,年龄已近五十,浓眉环眼、狮鼻海口,颔下半尺短须根根见肉,两掌奇大如扇,他冲着李玉虎“哈哈”一笑,声如洪钟般道:“听说驸马爷功力盖世,医道通神,小侯十分佩慕,今日细瞧驸马爷貌比潘安,俊秀盖世不错,但说到武功勇力,小侯却有些不敢深信,是否请驸马爷露上一手,让大家见识见识!”
  高煦急道:“孟侯不可无礼!李兄弟的武功小王亲眼见过,便连父皇都敬佩得很,难道还有假吗?”
  孟善“哈哈”笑道:“假是不假,只是属下想不透,驸马爷到底高到何种地步,想开开眼界而已!”
  高煦对这群武将似有几分顾忌,闻言正在犹豫,却听后堂传来一阵女子笑声,道:“老孟想见识什么啊!待本宫表演一手让你开开眼界可好?”
  话声中,后面转出两个宫装美人,正是王圮和平阳公主。
  两列文武一同站起,躬身道:“参见王妃、公主!”
  王妃对众挥挥手,道:“免礼,请坐下吧!”接着又转对李玉虎笑道:“兄弟怎的这时才来,公主妹子可早等得不耐烦啦!”
  李玉虎含笑起身拱手让坐。王妃坐在高煦下手,平阳公主也大大方方走到李玉虎身边,坐在他的身边。
  李玉虎对她一笑,又转对高煦道:“小弟初来,内子特备了一份薄礼呈献王兄王嫂,请笑纳!”
  他说话语声清纯,音调不高,可是不但厅中人人听得清楚,远在下房的八名铁卫也已听见。四名女铁卫立即捧了礼盒送了进来!
  一旁侍立的王府人员,立即接下,将礼单呈交高煦。高煦一瞧,礼单上写着:“红黄宝石项链两串,离凤头饰两支,白玉杯具一组,水晶镇纸一方。”
  高煦一惊,笑道:“兄弟,这礼物太贵重了!小兄真不敢收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些许玩物,不成敬意。”
  王圮偏头一瞧礼单,忍不住招手叫捧着礼盒的丫头过去,打开来看,只见第一盒内果然是一红一黄两串宝石项链,粒粒滚圆,大如鸽卵,以金丝串成,每条共有三十二颗,果然贵重无比。
  第二盒内是一对雕花金凤头簪,手工精巧,凤口中也各含一粒宝石,一红一黄,正可与项链一同佩戴。
  王妃虽见过无数珠宝,却也觉得只有昨日李府送上朝廷的文定彩礼可以媲美,不由十分喜爱,恨不得马上戴上。
  她喃喃道谢,又看另外两盒。
  只见一盒里放着一套白玉雕成的小茶具,玉质透明,型式古朴。另一盒则是一方金字塔形的纸镇,以白色透明水晶磨成,水晶内包着一朵小小的火红花办,隐隐有一阵热气透出,扑在人身上,竟觉得温暖异常。
  高煦也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爱不释手,道:“兄弟厚赐,小兄却之不恭,生受你了!”
  平阳公主忍不住笑道:“二哥,你手里拿的可是宝贝啊!放在房里不多会包你一室生春,用不着升火盆了!”
  高煦又连连称谢,众客人看在眼里,内心不但羡慕,也更觉得这位驸马爷高深难测了!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望着一千武将,笑道:“老孟,你不是想瞧我液钜Ψ蚵穑勘竟婧钜Ч柑欤缺硌菀皇秩媚闱魄瓶珊茫俊?
  孟善笑道:“公主已得华山派真传,能露一手让属下开开眼界,自然求之不得?
  平阳公主笑道:“去年你去接我,也见识过本宫师父的功夫,现在你仔细瞧瞧,本宫这手飞行的本领,是华山绝学吗?”
  说话之间,众人见她周身上下已被一片桃红色光芒罩住,冉冉飘浮半空,缓缓在大厅中兜了一圈,又翩然落回椅上,竟连坐的姿势都未改变。
  众人除了二王爷高煦之外,全都呆住,好半晌方始回过神,鼓掌欢呼。孟善洪声道:“公主不是变戏法吧!这哪是武功?”
  平阳公王纤手一伸,五指射出五道红光,一把扣住远在丈外孟善的胸衣,将他举起一丈多高。孟善一惊,巨掌如刀,劈在红光之上,哪知红光一弹,将他千斤的重力卸去,却末切断,而他庞大的身躯仍然悬在空中。
  他“哎唷!”一声,手骨被震得奇痛如裂,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挣扎几下。
  平阳公主含笑放他下地,收回真气,问道:“这也是变戏法吗?”
  孟善惊骇半晌,摇摇头叹道:“公主所施若是武功,只怕已有百年以上的功力方能达此境界,臣下愚鲁,实在难以肯定。”
  李玉虎见他直得可爱,微微一笑道:“孟侯爷骁勇善战,建功无数,当年在战场之上曾受过三次严重的伤,一在左胸,一在右背,一在左臂可对?”
  孟善与其他几人都吃一惊,孟善道:“驸马爷怎晓得?”
  李玉虎笑道:“孟侯爷的臂伤似是箭伤,大约当年在战场遭人暗袭,一箭穿透左臂,虽未伤到筋骨,但如今每遇阴雨天气,仍然时感酸麻无力,对吗?”
  孟善环眼大睁,站起身来,洪声道:“驸马真神人也!小侯拜服!”
  说着,当真跨步向前跪下叩头。
  李玉虎右袖轻挥,孟善已被一片柔劲托住,任他如何用力,硬是跪不下去!
  只见李玉虎行若无事的笑道:“孟侯爷不必过谦多礼,你若是信得过,小弟为侯爷医治一下如何?”
  孟善此时口服心服,哪能信不过,闻言大喜道:“多谢驸马爷……”
  李玉虎起身上前一步,伸手按住左臂膀,孟善只觉一股奇热的热流由臂头钻入,整条左臂如浸入滚水之中直到指尖。转眼之间,热流回头穿入前胸,由“云门”入“膻中”,直下“丹田”,忽又一分为二,由两腿正面直达腿底,在“涌泉穴”略一盘旋,又由后侧直上,会于“尾闾”,沿脊背正中一路向上,眨眼抵达“脊中”,右入“肺俞”,在右臂手掌上围了一圈,回到右臂窝“云门”,再斜下“膻中”,便自消失无踪。
  李玉虎收回手臂坐下,笑道:“孟侯爷试试看,左臂是否好得多了!”
  孟善是战场武将,自幼练的全是外家硬功,千斤力气半属天生,半是打熬而成,对内家运气疗伤的功夫,只有个耳闻。
  此时经李玉虎为他通了一圈大周天,只觉得通体舒泰,生机活泼充盈,试一屈伸大臂,原先那一股酸软无力的感觉竞已完全消失,不由大喜下拜道:“多谢驸马爷妙手回春,小侯铭感……”
  李玉虎双手虚托,孟善不由自主的飞坐回自己椅子,二王爷高煦见状,“哈哈”大笑道:“孟侯,你现在总算如愿以偿,见识过咱们娇客的身手了吧!”
  孟善摇摇头,脸上仍有一丝难以相信的神情,还未开口却听外面下来人报:
  “长公主与驸马驾到!”
  高煦夫妻与众人都站起来,李玉虎与平阳公主也同时立起。高煦笑道:“兄弟与小妹是今天的贵客,不敢劳动!大姊她们只是陪客却来得这么晚,实在该罚!”
  主人既如此说,大家便不移动,高煦夫妻也只走到厅口,对疾步而入的尚阳公主与驸马黄子澄笑道:“主客到了半天,偏偏陪客迟到,你说该不该罚!”
  尚阳公主含笑与大家见礼,道:“这可怪不得姊姊,咱家早想来的,是咱们驸马在家磨磨蹭赠,就是出不了门,要罚就罚他吧!”
  驸马黄子澄尴尬的含笑与大家见礼。二王爷高煦笑道:“好,等下罚你三大杯……”
  说话间做个手势,又道:“客人均已到齐,咱们就入席吧!”
  于是大家谦让一番,由下人带路,由李玉虎与平阳公主先行,一行人进入另一座华丽餐厅,分两桌落坐,一席酒敬来敬去,吃了近两个时辰。
  李玉虎已有心理准备,下肚的酒液由阴神立即排出,所以虽饮下二、三十杯,却仍然面不改色,倒是平阳公主先是满担心,及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也开怀畅饮,未及席终,舌头都有些大了!
  她娇笑连连的依枕着李玉虎的右臂膀,道:“哎唷,不得了,爷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好快……”
  她也不管旁边有人无人,拉住李玉虎的手就向自己左胸按去!李玉虎有些尴尬抽回手,笑道:“你喝醉了,去躺一下吧!”
  平阳公主醉眼凄迷的飘他一眼,“嗤嗤”笑道:“谁说我醉了?才没有呢!来,干杯!妹子敬您!”
  李玉虎握住她的双手,笑道:“别喝啦!二王爷,拜托借个房间让公主躺躺。”
  高煦笑道:“这里有专为妹子准备的房间,用不着借。来人哪,扶公主回房!”
  平阳公主“嗤嗤”笑道:“爷,你也醉了,我扶您回房去吧!”
  李玉虎见她愈说愈不像话,便告罪一声,半扶半抱她离席,去到院中,全身发动无形真气,将她全身包住缓缓的渗透进去。两人真气经多次接合,已然习惯成自然Q奂湟押显谝黄穑幼畔蛲饫┱牛淖硪饩破耆鸪鎏逋狻?
  平阳公主全身抖了几下,神志一清,道:“爷,咱们站在这儿干嘛?”
  李窕⑿Φ溃骸案詹拍愫榷嗔耍形曳瞿慊胤浚趺茨愣疾患堑美玻俊?
  平阳公主凝目寻思有顷,恍然道:“对不起!爷,妹子一高兴真喝多了,让你为难了吧?”
  李玉虎低声笑道:“说什么话!你不晓得刚才的醉态满可爱呢!只可惜旁边的闲杂人等太多了,否则才不会替你运功醒酒呢!”
  平阳公主娇笑着白他一眼,拉着他重入餐厅,众人见前一刻醉态可掬的公主,转眼间便已复原,不由又是一阵惊奇,同时又都觉得这位驸马爷实在“不可思议”。
  散席之后,大家陆续告退,最后只剩下李玉虎与王室兄妹数人。尚阳公主道:“明儿姊姊作东,妹夫与妹妹到舍下便饭可好?”
  李玉虎辞谢道:“大姊好意心领了!小弟这几天尚须去南京一行,实在没有时间……”
  说着由袋中取出一支玉瓶,倒出两粒药丸,红色的递给黄子澄,绿色的递给尚阳公主,又道:“这两粒补药,一粒壮阳,一粒滋阴,大姊与驸马服了保险明年能生个孩子!”
  尚阳公主喜孜孜接过药丸,鼻中已闻得一股清香,笑问道:“现在就吃可以吗?”
  李玉虎含笑点头,尚阳公主与黄子澄当真吞了下去。李玉虎道:“现在请闭目养一会神,等药力行开!”
  二人依言在椅上闭起眼睛,李玉虎也闭目以天眼观察药力运行的情形,同时暗中发出真气,遥遥射入二人体内,引导药力为尚阳公主夫妻打通阻塞不通的经穴血脉,约一盏茶工夫,两人出了一身大汗,排去许多杂质,李玉虎方始睁眼笑道:“好啦!药力想已行遍全身,二位觉得如何?”
  黄子澄心中本对他充满自卑与嫉意,此时受人一丹,便觉得通体舒服,精力充沛,乃前所未有之事,他虽未练过武,却也知道健康的重要,不由感激之极,起身长揖谢道:“妹夫圣手妙术,灵药奇效,小兄受惠不浅,谨此叩谢!”
  李玉虎虚发暗劲,托住他坐下。尚阳公主也笑道:“大恩不言谢!姊姊若是能生个一男半女,一定叫他认兄弟做干爹。”
  二王爷高煦笑道:“大姊的算盘打得奇精,你俩受惠不算,还要叫下一代也去占人家的便宜吗?”
  众人一阵大笑,李玉虎见天色已近二更,便起身告辞,高煦又道:“小兄为兄弟找了三个管事,明早让他们去府上报到,今后一切与户部及地方上交涉,交给他们去办,绝错不了。”
  李玉虎连连道谢。平阳公主依依不舍,悄声传音道:“爷,妹子陪你一同回府,好不好?”
  李玉虎也以传音道:“可以吗?你不怕二哥、大姊笑你吗?”
  平阳公主咬着红唇摇摇头,对高煦道:“二哥,我出宫时对母后说要在你这住上几天,现在随侯爷回去,你可不要露了马脚!”
  高煦缩头笑道:“二哥哪有这个胆子,敢泄露你的行藏?放心去吧!”
  平阳公主“嗤”的一笑,转对一旁侍立的胡若兰等人道:“兰儿,你们四个也一同去吧!车子留在这儿,咱们搭‘便马’去吧!”
  尚阳公主笑道:“‘搭便马’?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笑道:“侯爷府里来了九骑,咱们五人搭在马屁股上一同走,不是搭便马吗?”
  说笑着来到前院,逍遥侯府的八卫已得到通知,牵过马匹已在等候!
  大家行礼做别,李玉虎飞身上了飞龙,平阳公主也如飞燕一般飘落上去,紧贴着李玉虎后背跨坐在鞍上。
  马王飞龙鼻中喷气,似在抗议,李玉虎拍拍它的长颈,笑道:“是公主啊!你大方一点吧!”
  飞龙扭头望望后面,公主知它脾气,适时伸出头来,笑道:“拜托,带我一程,回家去啦!”
  马王这才低嘶一声,放蹄开步,其他诸人纷纷上马,女铁卫每人背后带了一个,一齐随后追去。
  尚阳公主看在眼中,内心惊羡交集,但想想自己有个专属的男人,一天到晚乖乖的跟在身边也满不错,便道:“黄郎,咱们也回府吧!”
  黄子澄服药之后,自觉雄风大壮,颇有跃然欲动的念头,闻言自是求之不得。立即答应一声,双双登上座车回府而去。
  高煦自从在李府经玉虎赐药通关之后,精神体力倍于少年,而王妃经昨日“奇遇”,体能自也大非昔比。此际受到平阳公主的恋情刺激,双双不约而同的食指大动,对望一眼,会意于心,立即手牵手往寝宫走去。
  且说李玉虎一行回府,八卫各自散去。李玉虎牵了平阳公主的玉手,一同进入大厅。放眼一瞧,只见众夫人各已归房,厅中却只有石川金凤子与小桃、如诗三人仍在等候。
  石川金凤子含笑起身相迎,李玉虎想起原先的约定,忙道:“今日平阳算是不速之客,金凤你算主人,可得好好招呼!”
  石川金凤子应“是!”道:“七姊请坐!”
  李玉虎笑道:“我看不必坐了,天已不早,我和平阳又都一身酒气,咱们一同去浴房吧!”
  说着,左拥右抱直趋后洞。同时招呼小桃、若兰六人,道:“你们也一同来吧!”
  进入浴室金凤动手为玉虎脱解衣衫,小桃、如诗、若兰则忙着泡茶,收拾更换的衣物。李玉虎下水之后,却道:“把门关上,统统下水来吧!今天本大爷可要好好的乐一乐,你们统统有份!”
  众女听了,一方面有些心惊,一方面更是春心荡漾。石川金凤子首先下池,纤手先在李玉⑺缟习茨Α@钣窕⑹质娉?娴溃骸斑祝阏馓坠Ψ虿淮砺铮俊?
  石川金凤子嫣然一笑,让他躺在水中石梁之上,由头到脚按压一遍,李玉虎舒服得玉仆Τ觯誓鄣蔫仆芬崖冻鏊嫒缰稀?
  这情景看在众女眼中,不由得芳心怦怦大跳不止,溪中细流,已开始点点渗出。
  最后石川金凤子握住玉杵,上下前后也一般清洗按摩一遍,并转头对平阳公主笑道:“七姊,你先过来陪爷好吧!”
  平阳公主靠坐在池内,笑道:“你辛苦半天,还是你先陪老爷吧!”
  石川金凤子退后笑道:“七姊今日是客,你没听老爷说吗?今天妹子算是主人,应该殿后。”
  李玉虎在水中突然平平飞上池畔边阳台,同时道:“别客气啦!平阳先来,以后我点到谁,谁就上来!”
  平阳公主“噢!”了一声,也跟着飞了上去,才一躺好,李玉虎已如饿虎般扑上,挺起尺余玉杵,刺人阴窍!
  平阳公主虽已不是新手,仍觉得涨裂疼痛,她“哎唷”一声,埋怨道:
  “爷,轻点嘛!”
  李玉虎缓缓挺进,三五下才抵尽头,他一边磨蹭着在心软肉,享受着公主的轻颤紧箍,一边笑道:“今天我要做个莽汉,你们都给我小心一点!”
  说话间,一阵长打猛抽,只顶得公主娇唤连连,不过盏茶功夫已然直登颠峰,一阵抽搐便泄了身……
  不过这次并未到达极峰,也未晕绝,李玉虎稍稍停顿,吸收了一点阴精,便自抽退,点名道:“小桃,你来!”
  小桃应声而上,平阳公主娇喘未平,仍躺在原地休息,只是心中仍然意犹未尽,盼望着再来一次!
  李玉虎对小桃也不怜惜,玉杵才下,小桃已然“哎唷!”出声,紧接着一阵狂风暴雨。小桃直觉得魂儿飘飘,没多会便已上了九重天!
  玉虎怜爱的骂一声:“没用的丫头!”吐气将她救醒,接着又点如诗上去!
  如诗可是初学乍练,第一次献身尚在黑暗之中,第二次则全是为了调气。如今目见公王与小桃那等情况,芳心中真不知是苦是乐?是甜是痛?
  她张腿躺在小桃身边,目见煞气腾腾的玉杵,不由全身玉肌皆颤,双目中虽也情焰万缕,却也有一丝乞怜紧张之色!
  李玉虎心中不忍,俯身吻住樱唇,勉力运功收缩玉杵,缓缓探入,直到尽根,方始慢慢放松。
  如诗热情的纠缠着,一等玉虎栘开双唇,立即媚笑漫声低语道:“多谢老爷怜惜。”
  李玉虎缓缓研磨花心,才磨了两转,如诗便已“哎唷!”出声,周身发抖。
  李玉虎改用抽提,如诗痒麻之外,更加上一丝涨痛、呻吟颤抖得更加厉害。李玉虎见她实在太嫩,猛抽数十下,已把她送上刺激的颠峰!
  接下去小丽、小倩都差不多,不过三、五十下便自泄身晕绝,只有田甜、若兰支撑得较久,尤其是若兰,大约年纪较长,竟能支持半个时辰,方始泄身。
  此时,几个丫头已然入梦,只有平阳公主精神恢复,溜下水中与金凤嬉戏闲聊。
  李玉虎“解决”了若兰,也溜下水池洗去一身汗水,笑道:“走,咱们先回房去吧!再战三百回合!”
  三人赤裸裸悄然出去,来到李玉虎房间水床之上。
  这次是石川金凤子先,她功力已被提升到水准之上,再加上天生耐力甚强,在水床波涛相助之下,与玉虎缠绵了半个多时辰,方始不敌。
  接着平阳公主重新上阵,玩了一阵倒浇蜡烛,又改“龙蹯”之势,在李玉虎一阵猛攻强打之下,方始再上顶峰,一时晕绝!
  李玉虎匆匆为她吹气施救,又以金凤为靶再施强攻,数百次狂风急雨般刺击过后,这才诱开精关,将一股奇烫的精液射入金凤子宫之中!
  石川金凤子初尝雨露滋味,身体虽觉疲累,精神都极亢奋:心灵中更觉得甜蜜和满足。她四肢紧紧缠着爱郎,口中喃喃诉说道:“爷,我好满足,我会像大姊一样为爷怀个孩儿吧!”
  李玉虎全身也产生了一阵酥骨抽动,软软的趴俯在她玲珑雪白的玉体之上,只喃喃回答了一句:“可能吧!你喜欢吗?”便自沉沉睡去!
  石川金凤子爱怜的抚摸着他如白磁一般的脊背,呆想了一会,方始拉了一床薄被,为三人盖上,闭目睡去。




第八册 第二章 重练化身

  第二天,三人直睡到中午方始醒来。小桃、如诗、若兰等六女进来,伺候着衣盥洗。三人走到后院,迎面遇着小虎、琳儿。小虎望着李玉虎面色白里透红,忽然问道:“老大,你觉得怎样?”
  李玉虎吸一口新鲜空气,笑道:“什么意思?我一向不是很好吗?”
  李小虎望着由前面迎来的张出尘,又道:“大嫂,你瞧瞧老哥今天的脸色,可有不同吗?”
  张出尘凝望一会,奇道:“有什么不对?老爷的脸色白里透红,很好哇!”
  李小虎又道:“你想想看,他昨天呢?昨天可有红色?”
  张出尘凝目寻思,又望着石川金凤子,平阳公主却道:“妹子想起来啦!昨天爷脸色很白,在二哥那儿饮酒也不会发红,一点酒意也没有,有什么关系吗?”
  石川金凤子也道:“对了!前两天爷身上白得像磁器一般,让人看了自然生出一种崇敬之心,今天看来却是可爱多了!”
  李小虎一叹,道:“老大,这几天我真担心,怕自己一时自做聪明,害得你早早仙去,现在总算找出解救之道,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了。”
  这话一出,连李玉虎都大吃一惊,忙问其故。李小虎步入小ナ手献拢溃骸拔胰美洗笠挛迳咭海鞠朐俜窒硪恍┱嬖牧纤至烦梢桓鲆跎瘢共豢嫌胛液咸骞蚕怼5洗蠖老淼慕峁α?胧悖馓褰テ鸨浠坏降谑闳泶呕ぜ葱胪烟宸缮皇巧胩旖纾闶怯牢耸郎⑾伞H绱艘焕矗岳洗蟛⑽薹涟愿魑簧┓蛉司鸵蟠蟮亩圆蛔×耍?
  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不懂言中之意,忍不住齐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小虎“哈哈”脆笑,还未开口,却见另外三位夫人,也被他们议论之声引了过来。
  他等大家都坐下,才道:“老大的元婴脱身,肉体磁化可以永世不毁。但元婴总是元婴,道行多深,只怕也难享鱼水之欢,对各位夫人来说,即使能守着这位良人,不让他飞升天界,但中看不中用,不等于守活寡活受罪吗?”
  朱如丹“啐”声笑道:“说得这么难听,我现在才不想呢!”
  李小虎笑道:“你现在因为有孕所以不想,等生了之后,你敢再说这句话吗?”
  平阳公主急道:“别说笑啦!二爷,可有解救之法吗?”
  李小虎叹一口气,道:“这几天一直在想啊!我觉得第一我不能再和老大合体,一合体功力过强,可能立即发生变化。第二就是赶快再分一个化身出来,这化身若能带走老大一半真元,对老大的肉身来说,或许只有好处。第三个法子,就……是就是刚刚才发现的,常常发泄阳精,不断的削减元阳。”
  李玉虎沉思道:“我试试能不能再分一个出来吧!只怕一者已无剑丸护体,易受伤害。二者离开之后,留下的功力多少,实在也无把握。”
  李小虎脆笑道:“这都不是问题!你不是有两柄九天玄铁所制的小剑吗?那剑虽小虽轻,却是可大可小,锋利异常,你先拿一把出来。至于第二个问题,更不足虑,元婴脱体之后,仍须以你为根,岂能将功力点滴不留?只要留下三成,十四天内便可加到十成,这一点我有把握!”
  李玉虎掏出玉匣,取出一柄三寸小剑,交予小虎,同时笑道:“想不到你还别有门道?怎的我会不知?”
  李小虎拿着小剑,在小手中一阵揉擦,那奇硬无比的九天玄铁,如同面条一般,立时被揉成一个小丸子,他交还李玉虎,笑道:“这也不是藏私,实在是这两天在宫里翻查古人典籍,得到了一点启示。”
  他神色一庄,又道:“第一步,先将此丸收入体内,交元婴与它练合为一,第二步,元婴离体再独自修练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完全凝固,第三步,你每日服食一滴五蛇液,增强元阳,接着再摄取一、两个女子的元阴加以化合,功力自然增长一成。关于这一点就需要公主帮忙,先把陪嫁秀女调过来了!”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不好吧?”
  李小虎正色道:“公主准备秀女原就是伺候你的,以你现在的情形若再收而不泄,不用多久,老兄你就变成个大磁人了,你若是愿意留下一堆孤儿寡妇,自己得道成仙,我没有话说,若是要留在世上与诸位佳人美女共享家室天伦之乐,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别的路子。”
  李玉虎苦笑道:“从此我不找处子,不就行了!”
  李小虎笑道:“先前我不是说了吗?你若是常常泄身,自动削减功力也是可行。但仍有两点隐忧,一是依你体质泄一次并不容易,若旦旦而伐,这几位只怕承受不起。二是你已养成习惯,对方一泄真精便自动吸收化炼,功力仍然不断增长,搞不好哪天又会达到极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早为之计,你们好好想想吧!”
  平阳公主摇着他肩膀,道:“爷,您不是答应要收那几个丫头吗?妹子在宫里早巳对她们讲明,若是变卦,妹子如何交代?”
  李玉虎苦笑道:“私心之中,本想待你嫁过来将她们编在外面,有机会替她们另找对象遗嫁出去……”
  张出尘道:“爷,家里目前人手已显不足,妾身一直未调人进来,就是等她们几个,你这种打算立意虽佳,却不是大家乐见。”
  李小虎望望天色,道:“你若想顺顺当当的做新郎倌,就得赶快动手,否则到时候出不了关,那才糟呢!”
  李玉虎为难道:“外面还有许多事情,怎生是好?”
  李小虎笑道:“这些有我和大嫂照应,用不着你操心,回房去吧!从现在起功未练成,不可出房一步。”
  李玉虎无奈回到后洞,李小虎挑起指挥权,庄容道:“公主,你先带若兰她们回去,把另外十二人送来。这几天不必再来,在宫里乖乖准备上花轿吧!”
  平阳公主应“是!”
  小虎又对张出尘道:“第一,传令下去,由田文忠老先生设立一个官务室,田老为堂主,二王兄派来的三人为管事,负责与户部、吏部打交道,管理地方上的采田农户,若人手不够,请田老自行设法,聘用民间合适的年轻儒生。地籍农户、铁卫粮饷,造册两份列管,一份呈交档案室备查。”
  他语音一顿,又道:“第二,通令府内全体武士,明晨卯时集合,由本王亲授步法、掌诀,五日后考试,通过者发铁卫、侍卫铁牌一面,较优者为小队长,特优者为大队正副统带。”
  “第三,传令武老,从速收购一家药房,地点要大,有制造成药设备者最佳,若有愿意合作者亦可,本王准备教他们大量炼制成药,以为济世之用。对于转回鞍山的车队也须及早做安排!”
  “第四,通知灵儿、玉莲、如意,年底前一定要赶回香山,准备参加大爷的大婚庆典。”
  “第五,自明日起后洞列为禁区,各位夫人嗲朐菔卑岬叫÷ド显葑。洗蟮囊秤杀就跤肓斩涸稹K越裉煜挛纾魑环蛉说囊挛锵刃惺粘隼窗桑?
  众人向来看小虎嘻嘻哈哈,十足顽童Q及阉背沙げ淮蟮男「ⅲ丝碳遄帕晨祝慕不埃鹣然咕醯煤眯Γ忍接刑醪晃桑婷婢愕降某率龇⒘睿呕腥换嵋猓抢钣窕⑸硗饣恚聿乃洳灰谎腔坌惺氯次薏煌?
  这一来,连张出尘都不得不服,答应一声,却向前楼走去。
  张出尘是去传令,出云等则是去找小蓉等侍妾,一同收拾东西准备搬迁,平阳公主与四名秀女则是准备回宫,这且不表。
  且说李玉虎回洞,立即盘坐在床边玉案之上,将九天玄铁小剑丸放在顶门百汇穴,凝神内视,与体内新进练成、却已功达十二成的阴神元婴交谈起来!
  那元婴盘坐在内腑之中,已有尺余,似有形似无形占据他整个腹腔,此时,他睁开双眼庄严的道:“无量寿佛,你当真不愿意上升天界,永列仙班吗?须知这是多少修道人、多少异类追求的目标!”
  李玉虎道:“天界既已无限美好,需要我尽力的地方一定不多,人间处处饥苦,个个丑恶,才更需要我们去救肋帮忙啊!生而为人,一事未成,便是能人天界也是毫无功绩,上禀天听,岂不白白来此一遭?你若知我,当挺身而出助我完成宏愿,日后咱们与家人再同登天庭,岂不更美!”
  元婴一叹,道:“既然如此,我亦无言,只盼你勿迷本性,一本初衷才是。
  要知世途多艰,人各有命,杀戮奸邪,无处不有,要想一举救之,谈何容易!“
  李玉虎慨然道:“积功立德,尽其在我,既不逆天,亦不强人。我辈但求尽心,救得一人是一人,只求不负此生而已矣!”
  元婴送道:“好吧!把剑丸放进来吧!”
  李玉虎打开顶心,剑丸循中脉降下,落在元婴头顶。元婴立时缩小一半,顶心升起一朵青色火焰,包住剑丸冶炼!
  李玉虎发动阳神与他相合,以三昧真火为助,一同冶炼,转眼之间,三个昼夜过去,剑丸方始遂渐溶化,与元婴合为一体。
  李玉虎阳神见大功告成,便与阴神所化的元婴分开,道:“好啦!现在你有铁剑保护,可以出来啦!不过希望你替我留下三成功力,同时,长得要完全像我才好,千万别像小虎,知道吗?”
  那元婴留恋的呆了一会,全身化为一片无形气体,由“中脉”直升顶门,经百汇穴飞了出来。李玉虎面前则立即显现出一片若有似无人影,看身材高矮,倒是和他一般,面目也依稀可辨,但……
  李玉虎忍不住起身道:“为什么你这般淡,这般单薄呢!这哪里像个人哪!”
  李小虎这时与琳儿一同出现,脆声道:“这就是为何要练七七四十九天的原因,他现在还有形无质,当然不像人了!”
  说着,小手一扬,掌中已飞出一片白茫茫雾水,直向新出“炉”的元婴罩去。
  李玉虎闻出是玉髓灵乳的味道,耳中已听李小虎道:“我以玉髓灵乳加强他的体质,说不定用不了四十九天便成形了!好,你现在跟我,咱们去对面房间,安安静静的修炼。老大起来活动一下,吃点东西,小睡片刻,养足了精神,才能服药。”
  李玉虎下了玉案,活动一下,觉得十分疲累。他到厕所转了一圈,排泄一下,回来已不见小虎等人。
  他吃了一些琳儿方才端来的食物,吃完倒在水床之上,不一会便呼呼睡去。
  一觉醒来,精神稍觉振作,只是体力虚弱,似乎使不出劲,凝神虚空出指,拨弄洞顶的夜明珠护罩,谁知指力射出五尺,便已散去,只丈余距离便已变得遥不可及。
  他暗暗心惊,小虎心灵接到讯号,适时进来,笑道:“别泄气!听我安排,不出十天使复旧观,现在把嘴张开!”
  李玉虎依言张开嘴巴,见小虎拿着一个透明水晶制成的小瓶,高高倾出一滴“五蛇液”,又道:“药令全身发热之时,你通知我,十二名秀女已然准备妥当,好好享受吧!”
  李玉虎吞下五蛇液,骂道:“什么时候了,还穷开心……”
  小虎不听埋怨,一溜烟跑了。李玉虎静静躺了一会,便觉有一股生气蓬勃的热流,流向四肢百骸,连一向龟缩体内的玉杵,也跃跃欲试,探出头来!
  他心中不能释然的是,与这十二名秀女毫无感情基础,不但一上来就要人家献出最宝贵的贞操、真阴,而且还得忍受极大痛苦,这和邪魔歪道的采补有何不同?
  他站起身子向上跃起五尺,用手指拨动夜明珠一边的翼翅,将珠光遮去三分之二,这样一来,觉得好过了些,最起码不会被人家看清楚自己狞恶的嘴脸。
  洞门传来微微声响,秀女之一若梅,满面含笑悄声走进。此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脸上脂粉不施,连头发都像刚刚洗过,尚未全干,下面赤着小腿大脚,显然浴袍之下一定未着寸缕。
  她大大方方的走到床边,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仍然满面含笑,诚挚地仰脸望着李玉虎,道:“奴婢若梅叩见侯爷,多谢侯爷召聿。”
  李玉虎心中暗叫“惭愧!”忙伸手拉她起身,道:“若梅不必如此,要说谢谢,是我该谢你……”
  若梅顺着手势上床坐在旁边,一边替他解开钮扣,脱除衣衫,一边笑道:
  “侯爷千万别这么说,若梅在应征入宫之时,已发誓将此身献于侯爷,永伴公主。如今能得召幸,足见卑微之躯尚堪一用,私心中无比快慰!上次奴婢等失去机会,姊妹们回去懊恼了好几天呢!”
  她脱光了李玉虎,又大方的脱去浴袍,娇脸上闪现着春意,双眸放射情焰,一双棻荑轻轻在玉虎胸腹间按摩,挺耸的乳峰也跟着轻轻抖动,这光景看在李玉虎眼中,不由得食指大动,玉杵“忽”的直竖起来!
  若梅稍有惊奇之色,旋即笑道:“公主与兰姊说得不错,侯爷人中之龙,连它也大得吓人,大得爱煞人哪!”
  说着,双手握住如火般玉杵,比了比长足四把,不由娇笑出声,跪起身子凑过去用胸前坚挺的乳头,轻轻磨赠。
  李玉虎伸手抚摸着细嫩大腿,心中消除了陌生之感,不由笑道:“你们公主把我的事,都搬给你们听吗?太大胆了。”
  若梅媚笑道:“奴婢和若棠、若菊、若荷、若竹五人出身八大胡同,小时曾受过不少训练,后来因不肯接客被关入地牢,也受过不少虐待,入府之后始知是侯爷所救,便立誓要报答侯爷厚恩。后来被公主选中担任陪嫁秀女,更是正中下怀。公主待奴婢恩同姊妹,为了求得侯爷欢心,还特地召来一名老太监替奴婢们授课呢!”
  李玉虎奇道:“授什么课?”
  若梅微微媚笑,伸出香舌,轻轻舔弄玉杵马眼,李玉虎全身一振,拉她睡在一边,笑道:“别这样,等下发起狂来,你可有苦头吃了!”
  若梅柔顺的紧贴着他,笑道:“奴婢不怕,只要侯爷觉得快活就好!”
  李玉虎双手大肆活动,同时吻吻她的鼻尖,笑道:“傻丫头,头一遭痛苦虽不能免,但也有大痛小痛之别,能避大痛而就小痛,还是避免的好!”
  若梅将玉杵夹在两腿之间,不停的磨蹭,笑道:“侯爷这话,若梅不懂!”
  李玉虎笑道:“我若是这般顶进去,你必然大痛不止。但若梢加收缩,痛苦自然小些,对不对?若是逗得我狂性大发,哪还收得回来,你不是要吃足苦头吗?”
  若梅恍然笑道:“兰姊说过,爷会七十三变,原来道理在此!”
  李玉虎搂住她缠绵长吻,好半晌若梅已不胜情。李玉虎镇定心身,腾身而上,先奋力将玉杵收缩一半,方始缓缓进攻。
  若梅张腿闭目咬牙忍受,直到已抵尽根,始用双脚缠住他臀部,肢腰用力,缓缓推动水波。哪知窍内玉杵陡然涨大一倍,一阵巨疼,立即由窍口传遍全身。
  李玉虎双手捧她双耳,见她玉肌连颤,额头鼻头冷汗滚滚,却硬是未叫出声,不由十分怜惜,道:“想叫就叫,这时候听听叫声也是一种享受!”
  若梅张目白他一眼,强笑道:“想不到真的很痛呢……”
  李玉虎施出“天旋地转”一招,轻轻拨动在心,若梅全身如遭电殛,四肢使劲缠住他,呻吟道:“哎唷!痒死人了……爷,奴婢情愿受痛,您……”
  李玉虎缓缓提动,两人如在波上行舟,若梅得隙猛烈回击,直觉得到处都是痒痒酸痛的剠激,那滋味真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舒服,芳心里犹似有许多蚂蚁,恨不得“老爷”能一枪把她剠穿、剌死!
  她忍不住用力挺动,李玉虎经验老到,配合著她逐渐加重打击力量,不多会,若梅尖叫连连,全身如同抽筋一般,不停地哆嗦颤抖,陷入昏迷!
  李玉虎还是第一次看到反应如此热烈的女人,俯首吹入两口真气将她救醒,同时下面在不知不觉间,吸入狂泄的真阴内元。
  好半晌,若梅吁口气清醒过来,平静疲倦的望着李玉虎,脸上有些羞意,低声的道:“刚刚奴婢太发疯了,没吓着爷吧!”
  李玉虎含笑安慰她道:“反应很正常嘛!每个人受到刺激都会叫的!你现在感受如何?不那么刺激了吧?”
  若梅凝目体察,笑道:“奴婢虽然有些疲累,心底却觉得好平静、好满足、好爱侯爷。侯爷的身子依然滚烫,好像并未好转,咱们再开始吧!”
  李玉虎笑着吻吻她,道:“你不要命啦!乖乖睡吧,别管我!”
  他轻轻点了若梅的“睡穴”。这时小虎与琳儿无声出现在床边,琳儿将若梅抱出房去,小虎笑道:“老大!我瞧你还未取得平衡,再传若菊进来吧!至于若梅,你放心,我和琳儿会助她复原的!”
  李玉虎果然混身燥热,难以定下心神,便道:“你是不是又玩花样了?给我服的五蛇液太多啦!”
  小虎庄容道:“这次怎敢再玩花样?一定是你吸得真阴太少,是不是?”
  李玉虎苦笑道:“大概吧!我总觉得这种行为有点邪门,只是顺其自然,并未着意吸收。”
  小虎道:“这怎么行?除非你还想多找几个,否则就必须在她们身上求得平衡。我们并非要牺牲谁的性命,更不会忽视她们的健康与功力,而且话已讲明,她们仍然乐意献出所有,有什么邪门呢?”
  李玉虎无奈,道:“好吧!请若菊姑娘来吧!”
  若菊亦一般身着浴袍,披散着秀发,身材高眺,瘦不露骨,长长的瓜子脸,也是千中选一的美人胚子,她满含笑意,诚敬的行礼如仪,道:“奴婢如菊参见侯爷……”
  说着,已自动脱去浴袍,钻入薄被,搂住李玉虎赤裸的身子,直截了当的道:“侯爷身上好烫,想来药力尚未消减,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请侯爷临幸!”
  李玉虎亦查觉身上热度甚高,怕时间愈久、愈难收束,探手一摸,秘溪果然已见湿润,便不多言,翻身压伏在她身上,并缓缓将缩小一半的玉杵刺了进去。
  若菊闭上一双明亮大眼,双手抚摸着玉虎的肩头,一待那玉杵剠入,缓缓放大,忍不住双手紧捏,一张口含住李玉虎左边耳垂,大力吸吮。喉中“唔,晤”有声,却未呼痛。
  李玉虎静止片刻,待感觉若菊全身放松,方始缓缓抽提轻进,才不过十余下,若菊便已体会水床波动之妙,喉中不时作响,随着水波韵律,迎合旋转起来!
  李玉虎满腔欲火也被挑起,双肩一撑,挺起半身,猛抽疾进,若菊玉面含笑、媚眼如丝的张开一线,凝视着心底的神祗。一波波的刺激快感,不断的随那
  水浪将她推向高峰。她直觉自己睡在云端,被玉虎带着飘向更高更远天际……
  陡然间,像到了顶点,一阵掣挛哆嗦,像忽然断线的风筝,坠向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不停的呼唤!
  “侯爷……侯爷……”
  李玉虎这次运功猛吸,若菊的阴精也极其充沛,毫无竭止的捐献出来,都流入他的丹田。李玉虎眼看着若菊光亮的睑色逐渐苍白,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迅速的枯萎。
  他吃了一惊,心中念头一动,小虎与琳儿及时出现床边,小虎塞了两粒绿色药丸在若菊口中,道:“老大快快起来,凝神化育阴阳,她交给我和琳儿治疗吧!”
  李玉虎翻身下床,穿上浴袍,就在床边玉案之上暝目全神“化育阴阳”二气,不多久二气逐渐结为一体,周身运行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及至从定中醒来,第三个阴神已然育成,不过只有鸡蛋般大,与原先第二元婴相差甚远。
  不过即使如此,已使他惊喜万分,同时感到天地化育之奇!
  他起身到浴室洗身,才进入池中不久,便听得石门轻响,若梅、若菊精神抖擞、满面含笑的走了进来。
  二女屈膝为礼,道过早安,若菊退出去整理床铺,撤换血污床单,若梅卷起衣袖,要替他擦洗身子。
  李玉虎玉面含笑,握住她的纤手,笑道:“你们两人复原了吧!不用擦啦!我身上干净得很!”
  若梅坐在池边,仰脸巧笑道:“王爷与琳姑娘不但为奴婢二人服食了益气补元的灵药,而且也为奴婢等脱眙换骨,整容驻颜、传下功法,还可以长生不老呢!”
  李玉虎跨出浴池,任由若梅为他仔细擦抹,穿上浴袍,李玉虎仔细瞧着她的娇俏面孔,笑道:“果然不错!老二愈来愈能干了!”
  两人走出浴室,门外又进来两名宫装秀女,手端托盘,对着李玉虎含笑行礼,道:“奴婢若竹、若棠,叩见侯爷,请侯爷用餐!”
  李玉虎含笑应“好!”两女将餐盘摆在床边小几之上。李玉虎觉得腹中空空,也不客气,便坐下大吃起来。
  若梅、若菊将房间整理完毕,若菊道:“禀侯爷,奴婢二人奉命先行回宫,侯爷可有吩咐?”
  李玉虎笑道:“你们请公主放心,我大约很快能复原,用不了十四天的!你们在宫里,子、午二时要行坐功。行功口诀没忘记吧?”
  两女欢声应是,行礼退去。
  房中若竹、若棠待李玉虎吃罢,撤去餐具,却又立即回来,陪着他闲聊、谈话。
  李玉虎得知二女亦是上次由八大胡同救出来的,生得十分美艳丰满,看二女神态一般的含情默默,仰察颜色,心下颇为感动,不由叹息一声道:“我前生不知烧了什么香,今世竟有如此艳福?”
  若棠娇声媚笑,道:“侯爷在奴婢心目中是仰之弥高的神仙,今日能随侍左右,已觉此生不虚,若得终生亲近,更是三生之幸啊!”
  李玉虎笑道:“你们都太抬爱了……”
  一语未竟,小虎与琳儿进来。小虎扬扬手中的晶瓶,脆声笑道:“老大,该服药啦!”
  李玉虎已检查过自己的功力,确已进了一成,知道这是最快复原捷径,不用多言,乖乖听他摆布,吞下一滴“五蛇液”,与小虎对目而视,两人心境相通,外边情况玉虎已经了然。片刻之后,小虎与琳儿方始退出。
  过不多久,李玉虎身上已然发热,于是像昨日一般,若竹、若棠先后献身,捐出纯阴,也品尝了先苦后甜、恍然若死的销魂滋味,而李玉虎的功力则因此再增一成。
  一连数日,另外八名秀女,如荷、如沁、如涓、如涵、如媚、如渲、如漩、小红,也一一献身。
  其中如荷、如沁出身八大胡同。如滑、如涵、如湄、如渲、如漩则来自玉女宫,只有小红是由辽东鞍山马家寨来的。
  这八人献出真阴之初,虽然奄奄若死,亏损甚钜,但经小虎与琳儿联手,以新炼灵药与无上玄功为之脱胎换骨增强内元,兼具整容驻颜,不但个个美貌增艳,更且内基坚固,功力大进,比之一般武林高手尤有过之。
  她们两人一组陆续回宫,到第五批如漩、小红归去,平阳公主知道玉虎已完全复原,哪里忍耐得住?当夜便悄悄独自出宫,飞去香山。
  这次她不敢贸然直闯内府,以免又受鹰王攻击,故先在府外落地,缓步走进府去。
  李府的大石牌楼已安上两丈多宽的厚重大门,及两边两扇五尺的便门,只是此刻均已关闭。
  她翩然越墙而入,人似一羽,飘飘然落在道中,一阵暖意和一阵语声,在她还未着地之时,已然传过来!
  那阵语声是几个一同说的:“属下参见公主!”
  平阳公王一惊,回身一瞧,石牌楼内侧挺立着两男两女,一身劲装,正在向她躬身行礼呢!
  她心中有些羞意,但面上却微微一笑,挥挥手道:“四位免礼!”
  说着,娇躯一晃,已然飞掠到内府门前。
  内府的小门仍然敞着,门内亦有一对男女铁卫看守。平阳公主翩然而入,先发制人,笑着招呼道:“两位辛苦了!”
  那两人虽然有些惊讶,仍然恭敬行礼问候。平阳公主挥挥手,施展六合步中缩地之法,在两人还未抬头之时,已然到了大厅。
  大厅中珠光如昼,笑语喧哗,她一走进去,立即引起一阵欢呼之声。而李玉虎的清朗悦耳声,清晰的传入耳际,道:“怎么才来啊?欢迎,欢迎!”
  平阳公主疾掠过去,来到起身相迎的李玉虎面前,嫣然一笑,道:“侯爷真的好啦!哇,太棒了!”
  要不是旁边有一大群人,她非扑到李玉虎怀中不可!
  李玉虎玉面含笑,拉她坐在身边,道:“这次多亏你帮忙,我已恢复了九成功力,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家里人更多啦!”
  平阳公主倚在他身边,笑道:“这几个丫头本来就是家里的人嘛!这事妹子早巳和大姊商量过了,目前不过先把日子提前而已!大姊,你说是不是?”
  张出尘坐在对面,含笑点了点头,翠儿却脆声抢先笑道:“这事做也做了,再讨论有啥意思,还是谈谈以后的事吧!”
  朱如丹笑着接口道:“以后的事,大姊相二爷都安排好啦!只有一件需要两位当事人当面沟通,咱们做不了主!”
  平阳公主瞟眼望着朱如丹,奇道:“三姊说的是什么事?这么神秘、慎重!”
  翠儿脆声笑道:“哇!我知道啦!三姊是说,你和爷的蜜月洞房要设在哪里,对不对?”
  平阳公主娇颜一红,口中却不认输,道:“妹子的房间不是分配好了?怎么三姊要赶妹子出去啊!”
  朱如丹白她一眼,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我是说大婚之夜,总得为你安排个特别假期,才显得隆重有意义嘛!但若是……”
  平阳公主望望李玉虎忙道:“多谢三姊好意照顾,若是爷不反对,妹子想和爷去中南海小住几天,不知大姊是否应允!”
  中南海是北京城郊的御用花园,当时虽未建筑许多亭台楼阁,但其中山水风景清幽天成,却仍是度假游猎的好地方。
  张出尘笑道:“愚姊怎能不允?只要老爷愿意,就是去东海也可以啊!”
  李玉虎接触到平阳公主热切的目光,伸手搂住她香肩,笑道:“好哇!咱们就去中南海住几天吧!不过那儿有房子吗?”
  平阳公主笑道:“那儿是御用花园,父皇在任燕王之时常到园中练习骑射武功,也修了几栋屋舍,足够使用。”
  张出尘道:“既然如此,本府不便派人去收拾,就烦七妹自行安排吧!另外,今日已是十五,离婚期还有整整一个月,也该出帖子了,但在哪里观礼,在哪里宴客还未决定,这帖子如何写法?”
  平阳公主道:“按姊姊前例,是在朝堂之上行礼,回府宴客,咱们该如何做,请老爷做主就是!”
  李玉虎剑眉微皱道:“父皇如此厚爱,咱们可不能太过矫情。只是若在朝堂上行礼,家父母只怕不愿参加,这怎么办?”
  张出尘道:“公婆去济南时,不是表明了吗?不过为了表示尊重,明日爷不妨亲自写一封信请示一下。若两位老人家不愿回来,不必勉强,反正七妹他们也见过了,不会有意见的!”
  众人一起大笑,半晌李玉虎道:“好吧!明儿我就写信,爹娘若是不来,或无别的意见,咱们就这么决定,在朝中行礼,在清平楼设筵,去中南海小住三天。三天之后回门,拜完岳父母就回府来,好不好?”平阳公主含笑点头。张出尘又道:“爷,傍晚如意又有飞报,说已在君山与丐帮帮主谈妥,丐帮精选五十名水上好手,不日北上,大约在年底可以到达,李府的船队就可组成了。”
  她语音一顿,又道:“现在府中男女铁卫共三百二十一名,鞍山车队另有两百名车把式,现在都住清平楼,所以本府的房舍、饭堂还需要增建,目前这三百多名男女,都是分批进食,颇不方便!……”
  李玉虎道:“对了!我不是早说过要盖个大饭厅吗?原来还未动手,走,咱们出去瞧瞧,先把外面的几株大树移进来吧!”
  他当先出厅,后面张出尘、出云、朱如丹、翠儿、石川金凤子、平阳公主随后,而小蓉、小梅、小春、小佩、小英、小芙、如玉、如诗、如佩、如秋、如环诸妾婢亦一窝蜂跟了出去。
  只见李玉虎此时已身悬夜空之中,在二十丈高空凝住不动,片刻后,忽见金光一闪,他身边已多出两人,却是小虎与琳儿。
  三人像站在平地一般低声商量,翠儿第一个忍耐不住,周身紫霞闪现,已携了石川金凤子飞升上去。
  石川金凤子这些日子来,已与翠儿无话不谈,武功得她指点,已猛进第三层,身上的真元已可自由运转,但此时突然飞升这般高度,仍然十分紧张,不由双手紧紧抓住翠儿的膀臂。
  翠儿脆声笑道:“八妹别怕,快快运转真气,发于体外……”
  石川金凤子依言凝神施为,只觉得真元透体而出,在体外形成一层桃色气障,身子已轻若一羽,一点也无要跌下去的感觉,不由宽心大放!
  而此时,朱如丹与平阳公主亦一般手牵手飞升上来,两人一般发出桃红色光霞,只有张出尘、出云姊妹仍然沉得住气,站在地面。
  哪知李玉虎却道:“夫人,你也上来瞧瞧!”
  张出尘这才拉了出云一同飞升而起,但光霞却有不同。
  原来张出尘功力本厚,再加李玉虎刻意为她增强,此时已进入第八层,真元色气已转紫色,而出云则是深红。
  众侍妾仰头上望,见半空光霞闪闪,裹着几位绝世出尘的仙子般人物,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敬仰,而府中其他未睡的男女铁卫,目睹此景,心中的感受更别提了!
  李玉虎不管这些,指着下方的广场,道:“夫人,我想在场中种十株大树,以为点缀。门里两棵,广场正中一棵,其他七株成环形排列,与窗边一列相连,你看如何?”
  说着,灵机一动,接着又传音指挥下面的诸妾,按所指定的地方站好,诸夫人在上面鸟瞰,又修改了一些方位,方始一同降落地面。
  平阳公主问道:“爷,这广场都是石地,如何种植?”
  李玉虎笑道:“种在石头上当然不行,向下挖个深坑不就行了!”
  接着他又解释道:“这层岩石,最深不过两丈,咱们挖个圆洞下去,填上一部分泥土就可以了。”
  说着,他在小蓉、小梅等人所站的地方,以指力划个记号,叫诸人退到一边,对小虎道:“看你的啦!直径一丈,先画个圆,再将石材切成方柱、石板,以备将来兴建两边二楼之用吧!”
  李小虎点点头,晃身化做一道两丈多长的金虹直上五丈,倏忽盘空而下,悄然无声的刺入石中。
  琳儿伸手捞住小虎遗下的衣服、鞋子,退开一边。广场上凡未见过他变化的,无不大惊失色,瞪大了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瞧。
  只见那虹光掣动如电,迅疾的舞动飞腾,时而升空,时而入地,眨眼间纵横全场,也不过盏茶功夫,虹光缩小三尺,电般射向琳儿。
  琳儿一旁的几个侍妾大吃一惊,不自觉纷纷退开,但见琳儿不但未退,反而把小虎的小长袍向上一举,而虹光也接着没入袍中,显现出小虎可爱的颜容。
  他飘然落地,双脚趁势穿上布鞋,脆声笑道:“好啦!去把石柱、石板抽出来吧!”
  李玉虎走近池边的一块,俯腰伸掌,吸住两块石柱,全身飘飘直升而起,掌心连着石柱,也跟着提了出来,轻轻放倒地面。
  张出尘、如云、朱如丹、翠儿四人一同上前学样,眨眼之间,也各自吸出两根,排列一起。
  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对望一眼一同上去,李玉虎暗以传音指导诀窍,两人依诀施为,竟也毫不吃力的吸出四根。
  两人大喜过望,心中还有些不信,自己有这么大力气呢!
  李玉虎待十二根排奸,取出小剑,由中央一划,将两丈长方柱切断,道:
  “小蓉,你们也别闲着,每人过来搬搬看,能搬得动,就把这些先搬到两边平顶上去。”
  小蓉、如玉当先上前,一见每根方柱一尺见方,长有一丈,少说也有五、六百斤,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能搬得动。
  哪知李玉虎却又走上前去,一边示范,一边道:“像这样,一定搬得动。”
  只见他双掌一合,夹住方柱中央,像平举着一束稻草一般,举步跨出数丈,两三步已然登上石屋平顶,轻轻的放在上面。
  小蓉首先上前学样,两手一夹一举,哪知竟也觉得不费吹灰之力,将石柱举了起来,接着一连跨开大步直上屋顶,将石柱放在第一根旁边。
  她不由芳心怦怦,又喜又惊,因为实在未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如玉见状跟着效尤,其他小字辈五人、如字辈五人纷纷上前去试。哪知一试之下,竟都觉得长柱实在太轻了!
  李玉虎与夫人们继续吸取石柱放平切断,小妾们负责搬运,不到一个更次,竟将十个大洞中石材全部搬个精光。
  不过,这群娘子军忙了一个更次,都不由香汗淋漓,李玉虎查看一下,招手唤过门内守卫,道:“兄弟,你换班时交代一下,明晨请统带派几个兄弟去府外运些泥土,把几个洞底填一些土,不过不要填满,上面留出一丈空间。”
  那铁卫躬身应是,看着他带着一群娘子军转回大楼,方才像是回过神,悄悄掠上平顶,试着去搬石柱,哪知用足了力气,虽将石柱搬离地面,但要想抱着走路,却是万万不能!
  他咋舌摇头放下,掠回门边,与他一同守卫的女子嗤声而笑,道:“怎么样,服气了吧!”
  那铁卫摇摇头,长叹一声,默不出声,那女子又安慰道:“别泄气嘛!你没听说:”人比人气死人吗?‘咱们要是有那本事,也不必站在这儿啦!对吧!“
  那铁卫笑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咱们有咱们的命运,怎能和侯爷夫人们比呢!”
  李玉虎率众回到后洞,对众丫头道:“经过这一阵劳动,大家都有些累吧!今晚放假一天,你们各自回房休息,明天咱们再出去,先找几棵合意的大树,晚上再去搬运。”
  接着却又拥着张出尘,道:“大家好久没在一块洗澡了,今天好好泡一下吧!”
  于是他带了六位夫人一同进入大浴室,享受温泉家室之乐。
  次日一早,铁卫统带王幼雄,带着众人做完早课,立即指挥着三位男队长率领七十余位未出任务的男队员,铲运泥土,每人来回背了两麻袋,便将十个大洞的底部填高近丈,仍留着一丈的空洞。同时,昨夜李玉虎等人挖洞的事也传遍了,大家像听神话一般,都觉得难以相信。
  然而,不信也不行,昨晚睡觉前明明是一片平地,今晨就出现了十个大洞,而挖起的石材也整整齐齐的放在平顶石屋上,这些事实又怎是假的?
  李玉虎这天起身甚早,在大厅窗中望见外面的活动,十分满意,笑对一边的张出尘道:“夫人真有组织长才,才几天功夫,男女铁卫的组织已然井然有序,看他们的身手都已不弱了呢!”
  张出尘瞟眼瞧他,冷艳的脸孔上展现笑意,道:“爷真会往妾身脸上贴金,这都是二爷编排选拔训练的,爷不知道吗?”
  李玉虎“噢”声道:“他只告诉我不用操心,其他都没透露,大概是怕分心吧!不过,我想他这一招还不是跟你学的吗?夫人又何必过谦呢!”
  张出尘转睛笑道:“妾身在老爷面前实话实说,二爷自爷坐关练功之后,接下指挥权,真是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妾身也自惭弗如。短短十几天内,不但把铁卫训练组织完成,而且还扩组了一个‘宫务室’,一个‘药剂堂’,同时以二十万两银子的价钱买下城中一家药厂,任命天桥一名制卖狗皮膏药的老人担任堂主,已开始大量制造成药了呢!”
  李玉虎颇觉意外,闭目凝神以心电与小虎联络,才知他已不在府内,正在城南制药厂中。
  他大感兴趣,睁眼对张出尘笑道:“这小子真是愈来愈鬼了,那药厂你去过吗?”
  张出尘摇摇头,道:“爷正坐关,妾身哪敢离开。不过二爷的五种成药之方,曾拿给妾身看过。妾见那方剂虽是验方,但又稍有更动,妙用竟似天成!若是制出成药,必定活人无数,所以才更佩服二爷的能力。”
  李玉虎笑道:“好!咱们吃完早饭去药厂看看,小虎和琳儿还在那儿呢!”
  翠儿在一旁拍手道:“好哇!很久没出去骑马了,咱们一起去玩一玩,爷说好不好啊!”
  李玉虎笑道:“可以啊!咱们先沿着山区转转,你们注意一下,先选几株老梅树,再去药厂不迟……”
  饭后,诸夫人都换上劲装,各罩缎面各色斗篷,只有李玉虎仍是一身长衫,光着头只带了头带柬住披散的头发,连帽子也懒得戴。
  养在内府的九匹骏驹一齐出动,另外带了值班的两名侍妾小蓉、小梅,骑跨着原属林翠、余玉莲的“赤焰、烈火”两匹红马。石川金凤子骑的则是她来了之后,由马王飞龙替她选进的一匹五花马,亦一般神骏健硕,取名“花球”。
  而原属平阳公主的金黄骏骑,因为与石川金凤子同名,则巳改名“金骝”。
  这九骑久在内府,虽可自由在场中活动,但总是地方有限,放不开步子飞驰,如今出了府门,驰上山道,眼望着左边一片冰冻的农地,不由欢声长嘶,跃跃欲试。
  李玉虎晓得它们的心情,道:“夫人,先让它们发泄发泄!大家也享受一下飞驰之乐吧!”
  马王飞龙一声长嘶,跃入冰冻的农地,如飞疾驰,其他诸骑一字排开,在后疾追,一口气跑了半个时辰,飞龙方始自动回头,驰回香山。
  这一趟跑下来,不但马儿过了瘾,马上的人儿也觉得血气顺畅,心情大感轻松。
  只是小蓉、小梅和几个马儿一样,遍体已然见汗而已!
  李玉虎回头瞧见,驻马让张出尘等人缓骑先行,沿山路登山巡察合意的梅树,自己留在最后,晃身飞到小蓉背后,双手由后面搂住她的纤腰。
  小蓉不知他的用意,玉面红似火,期期道:“爷,奴婢一身臭汗,您过来干嘛?”
  李玉虎笑道:“就是一身臭汗才吸引人哪!”
  小蓉佯叹妮声叫:“爷!”心中却是奇甜如蜜。
  李玉虎又道:“你这身臭汗若不除去,冷风一吹不生病才怪!快坐好,待我替你除去!”
  口中说着,双手由头到腿,虚空照得一照,小蓉只觉得一阵奇热的热风拂过,脸上身上衣服上的汗水竟然完全干了。
  李玉虎又道:“以后记着,凡是抵御外寒或是压抑内热,心中先存一念,发动体内的真元,周身流转,自然就生效果,像几位夫人,哪一个有流汗了!”
  这话小梅也听见了,正待依言施为,李玉虎已然到了她的背后,依前法替她消去汗渍。
  众人在山上兜了一圈,也费了一个多时辰。途中指定了五株老梅,每株径粗均有两尺,等到进入北京城时间已近中午。
  李玉虎依着心灵的讯号,来到王府大街的一处药店门前,只见一块横区上书“怀德堂”三字草书。而堂门口小虎、琳儿与一个红光满面,一头白发白须的老人家正在等候。
  小虎与玉虎目光一接,有关老人与药厂的资料已全部传送过去。
  李玉虎微微一笑,翩然跃下飞龙,口中已然说道:“沙堂主你好,辛苦你啦!”
  那老人一身棉布袍,红润的脸上略有惊色,但瞬间转为崇敬钦服之色,开怀“呵呵”笑道:“属下沙一帖参见府主夫人!”
  李小虎“哈哈”脆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快请进来!”
  张出尘等人纷纷下马,随小虎一同转过铺面,药铺中四、五个伙计,一律肃立目迎目送,李玉虎等人含笑点头走入后面。小蓉、小梅把九骑骏马系在门外的一列石柱之上,也跟在沙一帖后面进来。
  连着铺面是一个四合小院,两边是放置药物的栈房,正后方则是一间大厅,作为会客疗病之用。
  此时因是中午,并无病人,店里的三名医生也已吃饭去了,所以空无一人。
  李小虎并不停留,继续领头穿堂而过,边走边道:“你们来得正巧,后面的众人正在用饭,我已命人准备了一桌,快去一齐吃吧!”
  堂后的院子甚大,也种着几株花木,只是此刻全已凋谢,只剩下堆满冰雪的光秃秃树枝。
  院子四周都是房舍,李小虎指着两边,介绍道:“这两边就是炼制药物的工厂,各位顺便参观一下吧!”
  他带头走向右手长廊,一间间走过去,只见房内都有个特大的锅炉正在熬药,一阵浓重的药味随着房门开处飘了出来。
  李玉虎回头望望沙一帖,沙一帖洪声介绍道:“这边三间制药房,分别炼治‘生肌散’、‘化血除病膏’、‘除咳丹’。另两间库房放置燃煤、生药。另一边只有两间开炉,在炼‘白凤丸’、‘强肾固精丸’。乃是针对男女杂症的药品。”
  横向一排是厨房饭厅。李小虎推门进去,四十多位年轻工人,本来笑语喧哗,望见了他立即住口起立。
  李小虎脆声笑道:“大家不必客气,今日本府府主,也就是本王的大哥及大嫂们来此巡视,要和大家一同进餐,各位不必行礼,拍拍手好了!”
  众工人一齐鼓掌迎欢。
  李玉虎含笑而入,举手招呼,在小虎、沙一帖陪伴之下,领着诸夫人走到最前面空着的一桌。
  工人们望见府主俊美无匹的面孔、身形,及一干夫人的美貌如仙,由衷在心中赞叹,掌声更加响了!
  李玉虎站在主位,双手一举,道:“各位兄弟请坐,本堂虽是初设,但本府的目的想来舍弟已对各位说过,本座不再重复,只盼各位在沙堂主领导之下,炼制出货真价实的好药,替伤疼病苦的百姓解除疾苦。本座谨代表天下万民,谢谢各位!”
  这一阵清朗的话语,声调不高,厅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话声一落,立时又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李小虎脆声道:“各位请继续用饭,吃完的自动离开,换外面值班的兄弟们进来!”
  众人这才继续吃饭,一边小声谈话,都不外是一些赞美之词。
  李玉虎举筷邀沙一帖一同用餐,同时也命小蓉、小梅一同落座。
  小虎坐在一旁看着却不动筷子,口中却道:“后面还有一进院落,是沙堂主与医生、工人的住处。原来的老板返家养老去了,不过却留下他儿子一家人,继续在这儿当驻诊医生!”
  这话是说给张出尘她们听的,至于李玉虎早在门口之时便晓得了。
  张出尘含笑望着沙一帖,间道:“沙堂主可有家人?”
  沙一帖笑道:“属下孤身一人,流浪天涯,仗着一点祖传医术,亲身采药制药,混个三饱一倒,倒也逍遥自在。而今年已七十,流浪到京,在天桥一带卖药,不想竟得了重病,几乎一命归阴。幸亏香王爷巧施妙手,不但治好了属下的病,让属下体健甚于壮年,更且安排了这等好所在,一层所长,实在……”
  李玉虎笑道:“这才是沙老一生行善施医的善果,你不必感激小虎,只要能将累积的经验理想,助本堂大展鸿图,嘉惠百姓也就够了!”
  沙一帖庄容应道:“香王爷也曾如此吩咐,属下敢不尽力?只是这成药炼这许多,如何销得出去?却是个大问题。”
  李玉虎笑道:“这点不用沙老费心,成药除在本号贩卖之外,本府另有平准堂可将药品批发出去,在其他各地的药房寄售,只要真个有效,还怕没人买吗?”
  平阳公主秀眉一挑,笑道:“爷,刚才妹子听说有两味伤药,是不是!”
  李玉虎点点头,平阳公主笑道:“那就好办啦!咱们可以先卖给二哥及侍卫营,二哥旗下最少有五万兵勇,平日操练战阵,必有受伤之人,这药不就用得上啦!”
  李玉虎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沙老,你好好核算一下,咱们不须多赚,却也不能亏本,以薄利多售为基本策略。”
  沙一帖对李玉虎事迹自然早有耳闻,此时听平阳公主口气,心中已猜知她便是当朝公主,心中除了惊奇,更是赞佩。
  饭罢,众人正待起身离席,张出尘道:“沙老,为何不制一种专治五劳七伤的散剂呢?本座知道有一方剂,十分有效。”
  接着她口述了一串药名用量,沙一帖听了,凝神思索片刻,“呵呵”笑道:
  “夫人原来也是高手,失敬,失敬!这方剂确实四平八稳、兼顾君臣,若配上另外两剂之一,男女通用,果然效力宏大,难得,难得!”
  李玉虎含笑起身,道:“忘了为沙老介绍,这位是本府长夫人……”
  他一一指点介绍,在说到平阳公主之时,却道:“这位是本座未来的七夫人,平阳公主。这位是未来的八夫人石川金凤子,这是小妾小蓉、小梅。”
  沙一帖一一拱手参见,李玉虎接着又道:“长夫人所道方剂,不急不燥,确实有效。沙老不妨先炼一炉,找几个病人试试……”
  沙一帖连连应:“是!”
  李玉虎望望小虎,笑道:“走啦!你还不回去吗?怎的不见琳儿?”
  小虎笑道:“好吧!此地全权交给沙堂主做主!我随你回去,琳儿目前在家正担任护法任务呢!”




第八册 第三章 爱物仁民

  归途中,李玉虎,小虎并辔而行,所到之处,人人侧目,几位夫人随后缓进,天仙般绝色容颜,更引起路人由衷赞叹,最后的小蓉、小梅一马双跨,也叫行人指点猜疑。
  李玉虎等人虽然耳灵目聪,对这般闲言风语,只好当做耳边风,听而不闻,算了!
  不多时驰出市区,平阳公主忍不住对石川金凤子道:“有些人真是该死,说的话难听死了!若依我过去的脾气,非好好鞭他一顿不可!”
  这话声音虽小,五丈以外的李玉虎都巳听见,笑道:“咱们今天以平民身分招摇过市,难免被人品头论足,平妹又何必认真?若真怕人看,下次坐车出来就是!”
  平阳公主对石川金凤子吐吐舌头,道:“爷,妹子不是这意思,您不瞧适才有两个番僧,说的话多难听吗?”
  李玉虎笑道:“我怎会没瞧见,他俩还跟了来呢!……”
  众人回头一瞧,果见道上奔来两个高大番僧,身披黄色袈裟,手执丈余禅杖,起落之间,身法轻灵,竟似有一身不俗武功!
  李玉虎缓缓纵骑,驰到香山脚下,此地已然绝少行人,加上一地的冰雪,遍山枯木,形势甚是荒凉。
  那番僧加快身法,几个飞落已然追在小蓉、小梅马后,其中一名陡得暴吼,禅杖向地上一插,竟直向两女扑去。
  人在空中,一式“苍鹰搏兔”,双爪如钩,抓向两女香肩!
  众人都不由勃然变色,李玉虎传音警告小蓉。小蓉在前控马,提缰用左脚轻踢马腹!那马已然通灵,领会得暗示,陡得左跨疾步,高大的健躯,灵活无比横移五尺,又忽然转过身去!
  那番僧算得准准,自以为两个女娃必然手到擒来,哪用得上吹灰之力,因此势子虽猛,却未使用真力。
  熟料身形与双爪落处,马儿忽然让开,不但两爪落空,身形也疾然落在地上。
  这还不算,更绝的是,身形还未站稳,转过来的马头忽然闷声不响,张嘴就咬,那番僧大吃一惊,疾然缩头下蹲,仰身倒窜两丈,方始拿桩站住,稳下了身形。
  李玉虎、小虎等人,此时已圈转坐骑,成弧形排开。见状,翠儿第一个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李玉虎目光一肃,道:“和尚是哪里来的,怎的这般无礼,疾急追来,所为何事?”
  那番僧一把捞住身边禅杖,浓眉一扬,环眼带煞,洪声道:“佛爷乃西藏黄教活佛座下上师,呼图大喇嘛,这位是师弟呼延大喇嘛,今番看上这几个雌儿,有心超渡共参上乘禅学,这可是她们的福气,小子何人?本座劝你还是识相点
  好!否则……嘿嘿……“
  平阳公主柳眉一扬,道:“爷,这两块料听说是西藏派的贡使,因得知……公主大婚,特意留下来致贺,想不到这般无礼,真是该死!”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扫视,发现他俩血光遍体,色欲极重,不由大怒道:“出家人不知清修礼佛,竟敢公然强欺女子,实在罪无可恕,小蓉、小梅先给我狠狠的打一顿再说!”
  小蓉、小梅恭声应“是!”双双飘身下马,不仅动作整齐划一,身法姿势更是轻灵曼妙之极。
  两番僧年近五旬,生平与人比式打斗无数次,自然识得高低,见状心中一惊,呼图大喇嘛道:“小子何人,这两位小娘子与你什么关系?”
  小蓉二人自练了武功,早就跃跃欲试,想找人合手喂招。此时奉命“教训”,哪还客气。一见番僧不准备接招,反而问来历,只怕老爷一报了姓名,这架就打不成了。
  闻言晃身贴近,娇叱道:“出言无状,行为无礼,照打!”
  叱声中,脚下施展六合步,纤手施出“兰花拂穴手”,但却不点穴道,竟直向番僧的面颊煽去。
  两番僧与李玉虎对面相视,见他玉面朱唇,俊逸倜傥不说,寒风吹拂下,一身单薄绸袍丝毫不显冷意,尤其在黑发飘拂中,显现出眉心那一颗朱砂痣,不由想起传言中新受封赏赐婚的逍遥侯,心中大叫:“糟糕!”嘴里却一时改不过来。
  熟料下马的小女子,动如电掣,说打就打,耳中才听到照打两字,左颊疾风如刀,纤纤掌影已然袭至。
  他大吃一惊,摇头右闪,动作不谓不快,口中同时叫道:“且……”
  慢字尚未出口,右颊上“啪!”的一声,已然着了无声无息的一掌,百多斤重的高大之躯,竟吃扇跌出去!
  另一番僧呼延大喇嘛,站在一丈之后,见状更是吃惊,疾速掠近,伸手扶住欲倒的“师兄!”
  呼图大喇嘛挺腰站直,脸上的巨痛犹如火烧,口中的牙齿已然断了四颗。
  他哪里吃过这大苦头,在西藏不要说武功高强,少有对手,就是不会半招,一般民众也只有挨打挨骂的份儿。
  如今吃了这苦头,痛极怒生,浑忘先前心中警惕,暴吼一声,丢开禅杖,宽大双袖一舞,暗藏袖中的大印手,已一掌向小蓉酥胸印去。
  那知小蓉对敌经验虽差,功力却已超越一般江湖高手,反应机智更是一流,妙目一瞥,见番僧掌劲如涛,当胸袭来,秀眉一挑,口中叱骂:“下流无耻!”
  猛一吸气,高眺的娇躯轻若一羽,已随那掌风飘退五尺!
  番僧呼图一击不中,健腕一翻,方待变招,眼前二化,对面已失去娇巧倩影,他一惊方怔,肥臀上已然吃了一脚,向前飞扑出去。
  同时耳中才听得师弟呼延暴吼之声:“看招!”丈余禅杖“横扫干军”,已向小蓉攻去。
  原来小蓉适才飘退,已施六合步,转到呼图身后,飞脚踢屁股,也正好站在呼延面前。
  呼延见师兄情势不利,自己有机可趁,立时把握机会,以禅杖攻击小蓉。
  哪知势沉力猛的一杖,堪堪扫中小蓉纤腰。小蓉的身子竟像一片落叶,被杖风吹得横飞,而且一飞到杖影之外,陡然一顿欺近,呼延只觉得两眼一花,“啪!”的一声,右颊也吃一掌,庞大的身躯竟随着禅杖走势向外飞出。
  他暴吼一声,沈气拿桩,打个千斤坠稳住身形,这才感觉到一股攻心奇痛,由颊上散开,口中咸咸的多了几块零碎,用舌头一顶,才知是断的几颗牙齿。
  他痛极攻心,恶念陡升,禅杖再举,震动杖头金环,“哗啦啦!”一阵脆响,紧接着使出三十二路“伏魔杖法”,向敌人卷去!
  小蓉初见威势,芳心中也有怯意,正迟疑时,耳中已得李玉虎传音指示:
  “别停,快用六合步法,轻身提气!”
  小蓉胆气一壮,纤纤玉手护在胸前,先不还击,脚下施出六合步,在如山杖影中左闪右避,虽像惊涛中一片枯叶,却硬是在极险处穿梭往来,连衣角也未被扫着。
  这一来,小蓉胆气更豪,百忙中闪目一瞧,小梅也已与呼图战在一起。
  原来番僧呼图,屁股上吃了一脚,身躯前扑,正好扑到小梅面前,他回头见师弟已然出手,正想翻身为助,哪知小梅已然笑道:“野和尚,休想以多胜少,想比划小女子奉陪!”
  说话中双袖一舞,已一掌向他面门扫来!
  呼图怕又吃耳光,巨痛中赶紧挫腰出掌,施开三十六路大印手,势如狂风暴雨般,反击回去。
  小梅心有执仗,知道府主老爷绝不会让她吃亏,所以放心大瞻的展开六合步,配合“兰花拂穴手”,与番僧对阵。
  只是初初对敌,又是面对着体躯魁伟高大的番僧,自然要先求自保,所以拂穴手虽已施出,却并未全力攻击。招出半途,便即撤身换式栘开,所以猛然看去,两人竟然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四人做两起,战成一团。番僧的禅杖,双掌施开,劲风呼呼,虽未打中对方,却卷起一地的冰雪落叶,向四外飞扬。
  但奇怪的是,飞向李玉虎等人一方的,一到马前五尺之处,都似被一道无形墙壁挡住,无力的落在地上,不多会马前已堆起一道冰雪落叶堆积的“防”线。
  不过,除了李府自己人心领神会之外,两个番僧都不曾注意及此。
  双双战约两盏茶时,两番僧掌法、杖法都已施完,正待变招,从头再来,李玉虎已然传声二女,道:“好啦!别玩啦!听我指挥。小蓉快用‘蝶舞花丛’,小梅‘一针定海’。”
  小蓉娇叱一声,依言腾起空中,双掌飞舞如蝶,一张一合,正夹住迎头劈来的一杖,下面双脚交互踢出,“噗”的一声,同时踢中呼延胸口与小腹。
  呼延大喊一声,庞大身躯倒飞两丈,砰然落地,摔了个四肢朝天,口中同时喷出一蓬血雨。
  而小梅的“一针定海”,右手中指如戟点出,正迎上大如秋扇的一只大手,“嗤”的一声,点中那掌心“劳宫穴”,呼图厉吼一声,呆在当地,只觉掌心如遭针刺,多年苦练而成的大印手功,陡然间逆转回来,震裂了整条手臂的经脉。
  小蓉、小梅初见这等场面,都吓得面色煞白,芳心乱跳。双双不约而同跳开,小蓉惊道:“哎呀!怎会这样子呢?”
  李玉虎倏忽下马,落在两人身边,双手搂住两女香肩,笑道:“上阵对敌,非死即伤,结果本来就是如此。这两人血腥遍体,如此处置已是格外施恩了!”
  小蓉、小梅心魂大定,吃老爷当众安慰,芳心中更是其甜如蜜,只听李玉虎又道:“你两人初次对敌,便有这般成绩,殊堪嘉奖,好,好!”
  说着,放开两人,在两番僧身边疾快的转了一圈,底袖轻轻拂动一下,便又回到原地,道:“尔等初人中原,竟敢在京师重地公然强劫妇女,平日素行不言可喻,今日小妾略施薄惩,若再不思悔改,异日再有恶迹,被本座知道,定当废去武功,逐离中原。”
  两番僧原一般血气逆转,痛苦不堪,但在他轻拂之下,同时止住逆转的痛苦,不由既喜且惊。呼延爬起身来,呼图想起谣传,不禁双手合什,道:“阁下是逍遥侯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翠儿忍不住脆声笑道:“现在才认出侯爷来啊!真是自讨苦吃!”
  呼图神色一变,旋即躬身合什道:“原来果是侯爷!小僧有眼无珠,今日厚赐,铭记在心……”
  那呼图话说之时,呼延上前与他并肩而立,一直不住上下打量李玉虎,此际忽然插口道:“师兄,可记得临来之时,师父的交代吗?”
  呼图一怔,望望李玉虎,又道:“家师乃达赖八世活佛,曾叮嘱小僧说,中原出了一条龙,若是遇上,著令敬邀往藏中一行。小僧看施主功力通玄,颇有道气,或者便是家师所指的人物。敢问施主可愿去西藏做客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座是人,并非令师所说的龙。对西藏的神秘颇是心仪,他日有暇,或者会去一游。”
  呼图又是合什一礼,道:“施主不要误会!家师所言只是象征。明年八月,乃家师七十大寿,全藏人民都会庆祝,欢迎施主到时候莅临布达拉宫!”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世事多变,本座不敢肯定,不过对你等相邀之意,仍然感激。到时若有闲暇,一定去瞻仰一番。”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你等现在中原,须得入境随俗,万勿再做违背礼教之事,否则,只怕两位回不去了!”
  说罢,也不待两人答话,便即飘身上马,率先驰去!
  两番僧一个身受内伤,一个右臂已废,望见李玉虎这等举手投足具见功力的无比身手,只有心头暗愧,对望一眼,长叹两声,相偕转身而去。
  李玉虎等人回到府内,众夫人均去换下劲装。李玉虎独自一人到各处巡视,在外府新建木楼之中,遇着铁卫统带王幼雄。
  王幼雄躬身请安,道:“启禀侯爷,属下兄弟姊妹对侯爷及夫人的功力万分敬仰好奇,皆猜想今晚必将大展身手,移动大树,均思在一旁瞻仰,恳请侯爷俯允。”
  李玉虎望见一旁诸人都是一脸期盼,“朗声”笑道:“搬几棵树有什么好看?不过兄弟们若有兴趣,本座也不反对……”
  众人一听,立即发出一阵欢呼,纷纷奔相走告。李玉虎又到上面瞧瞧,见“孟风堂”中已多了十几个文质彬彬壮年儒者,正在田文忠领导之下,埋首处理文书帐册。而文一奇与武昌则并不在堂中。
  田文忠颇觉意外,起身相迎,同时为大家介绍。十几个儒生满面惊讶的施礼,李玉虎笑道:“大家不必多礼!本座随便看看,你们忙吧!”
  他退出室外,与陪他出来的田文忠聊了一会,知道他们正在忙着缮写地方交来的地籍帐册,佃农资料,以便将来按户收取田租,便道:“夫人可曾说过,本府接管佃户之后,一律免租三年?”
  田文忠笑道:“长夫人已有交代,属下也已张出榜文通知佃农,所有佃户都感戴王府德政,属下已禀知长夫人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那就奸,三年之后的佃租也务必尽量少取,反正咱们府里不靠这些过日子,还是让他们多得一些吧!同时辖下农户若有何急难,本府亦应臂助。这番意思,有机会田老不妨传达下去。”
  田文忠连忙应是,笑道:“侯爷菩萨心肠,属下为万民庆幸。”
  李玉虎微微一笑,告辞回去。
  晚饭之时与诸夫人众坐餐厅,李玉虎才发现不见了玉女宫宫主妙法师太,问道:“出尘,师父她老人家呢?”
  张出尘笑道:“二爷没告诉爷吗?师父觉得无所事事,同时前几天又接获四妹她们的消息,说要路过黄山,就回宫去了!”
  李玉虎“噢”了一声,思想起林灵、余玉莲与如意还在长江上奔波,不由颇是思念,道:“她们到哪儿啦?今儿有信来吗?”
  翠儿笑道:“再两站就到南京啦!我晓得爷想她们,已去信通知,接下南京各站之后,从速返来,看样子顶多再三、四天就回来了!”
  李玉虎笑道:“南京的事难办吗?”
  张出尘接口道:“已通知随镖车去的陈少白、平子民两人留在南京,一方面集合武老门下,一方面等候四妹、六妹。南京的事暂时由他们协助,错不了的!”
  李玉虎这才放心,饭罢,把刚才王幼雄的请求说了,笑道:“看来咱们得表演一下子了!”
  张出尘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看看倒无所谓,只怕让外人看了传扬出去,就太惊世骇俗了!”
  李玉虎望望外面的天色,笑道:“看空中浓云甚厚,不多会只怕就要下雪,咱们二更动手,附近当无闲人。”
  大家坐在厅中闲聊,等到二更,天上果然下起大雪。此时小虎与琳儿出来一同走到外府,只见那三座新建木楼中,灯火通明,一干铁卫都在等待要看如何搬动巨树。
  而住在内府的人,一见府主已然出动,也纷纷跟了出去。
  李玉虎带着一大群夫人、侍妾来到三座木楼中间,李小虎不待老大出声,已然了解他的心意,一晃身化做一道经天长虹,在空中盘旋一匝,金霞闪闪之中,由空中直刺而下,入地一半,在五株巨梅周遭,电掣般划了五个大圆圈,金光陡地缩成一团,滚向琳儿。琳儿将手中长衫一举,金光敛处又现出小虎形体。
  此时,二芳早围了数百男女铁卫,见状都不由一齐鼓掌喝采,心中更是惊异不解:“好好一位二爷,怎的说变就变?难道果然是神仙?”
  李玉虎在喝采声中传音吩咐各位夫人,道:“咱们先搬最边上的一棵,你们每人托住一根横枝,听我喊起,再一同出力向上托起两丈,由墙上飞过去,种在最左边。”
  众夫人点点头,一齐翩翩飞起,每个人都发出一团光霞,罩在体外,加上人又生得美貌绝世,更似是由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小虎、琳儿、玉虎一同行动。小虎金光罩体,飞上树颠。玉虎则飘到树下,双掌向地下虚虚一插,双掌上发出一片无形真气,将树根连泥土一齐包住,轻叱一声:“起!”
  粗如水桶、高有三丈、枝叶繁茂的一棵老梅忽然间凌空上拔数丈,下面还连着一丈直径的圆形根泥,而树颠各干上附着金光闪闪的小虎,琳儿,横枝上吊着紫金霞光的张出尘,红色霞光的出云、如丹及平阳公主,青光闪闪的石川金凤子,紫光罩体的翠儿,而下面离树根六尺之外,还有李玉虎凌空虚立,双掌虚抱,那情景不仅神奇无匹,更且壮观美丽至极。
  巨树缓缓横飞二十丈,李玉虎又道:“到啦!缓缓放下来吧!”
  巨梅缓缓下落,一丝不差的落入最左边一个石坑之中。
  李玉虎放开双掌,退后数步,端详片刻,又道:“好啦!去搬另一株吧!”
  诸夫人与小虎、琳儿同时落下,再一同走出府外。外面数百人,才回过神一同拚命的鼓掌叫好!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各位安静一点,别把外面的农家吵醒了!”
  语声不高,但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一齐闭嘴住手,可是仍忍不住心中兴奋,窃窃私语。
  李玉虎不管这些,依样画葫芦,把另外四株一一搬人广场放好,道:“好啦!你们也别闲着,兄弟们到外面挖土来,把洞填平,姊妹们去里边浇浇水去。”
  众人轰然答应,分头办事。李玉虎则带头又往府外,一边走一边招呼王幼雄道:“王统带,你跟本座去看一下地点,明天上午奸指挥兄弟把洞填了,同时记着,明日通知武老,找替咱们修房子的陈老板来,再帮咱们修间饭厅!”
  王幼雄心中充满敬慕与兴奋,口中应是,脚下加劲施出六合步身法,才勉强跟在后面。
  不多时,小虎、琳儿已先到达,依照前法先化身金虹,把巨梅根部削出个径丈大圆,众人又各找着力的横枝,将之连根带土拔起空中,一株株运回府去。
  这一次飞得更高更远,府中工作的男女铁卫,远远望见一团彩色光霞,拥着一株巨树,实在神奇得无以复加!
  如此来回五赵,上午在山林中选出的梅树,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全部搬完,而外面的大洞也已填平。
  李玉虎潇洒的拍拍手,道:“好啦!各位可以睡啦!”
  内外府男女铁卫听得清楚,便一同轰声应道:“府主与夫人晚安!”
  李玉虎亦含笑道:“晚安!”潇潇洒洒的率领娘子们一同入内。
  次早,李玉虎待府内早操过后,便和小虎、琳儿到外边,他们一见场中十株老梅,受暖气温泉化育,生机盎然,树叶绿得发亮,花蕊花苞也显现出一副竟欲开放的样子,透出了一院的芳香!
  他乐得“哈哈”朗笑。笑声中又和小虎展开另一项工作。
  原来,他见府内屋舍不够居住,便决心加建一层二楼,所以一早起来,利用由广场挖起的石柱,在一圈平顶石屋之上先竖立梁柱。
  只见小虎在平顶之上,小手一抓一划,便将原先一楼石柱的顶端,挖出一个深约一尺的圆洞。而李玉虎则将前晚削成的方柱,用小剑削出一个卡榫,插入圆洞之中,不多会功夫,已竖起五十根。
  两人正“玩”得起劲,却听平阳公主站在大厅外假山边上,道:“爷,别玩啦!开饭啦!”
  李小虎笑道:“老大你去吃吧!把剑留下,由琳儿接手。”
  李玉虎把小剑交予琳儿,一举步已到平阳公主身边,笑道:“你怎不多睡一会?昨夜不是说累死了吗?”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嗤嗤”笑道:“爷不在身边,妹子怎睡得着?爷一大早弄这些干嘛?”
  李玉虎拉着玉手一同人厅,只见餐桌上各色食物已然放好,几位夫人都站着等他入席。
  他一边落坐,一边笑道:“我想加建二楼,所以先把柱子竖好,等会陈老板来了,不够的材料好请他核算一下。”
  张出尘笑道:“依妾身看,还差得远呢!墙壁屋顶也用石头吗?”
  李玉虎笑道:“就是有那么多石材,只怕要一般工匠去修,也非一年半载不可,不够的用木头好了。”
  饭后,李玉虎又出去帮着小虎、琳儿加工竖立石柱,不到一个时辰,两边外墙所有石柱都立了起来,共有一百二十根,石材也已用完。剩下的一些石板,不能做柱子用。
  为了保固,李玉虎两人又以无上玄功,发“三昧真火”,将石柱连接处烧熔黏合。
  待一切弄妥,府外车声传来,李玉虎凝目一望,见是负责采购的兄弟已然带着新购的食物,与负责包工的陈老板一同回来,便即收工,回转大厅。
  大厅中只有张出尘与平阳公主,两个轮值伺候的侍妾小英、小芙。
  小虎与琳儿直趋后洞,李玉虎在客厅坐下,接过小英献上的香茗,喝了一口,笑道:“去拿文房四宝来!”
  小芙脆应一声,取来笔、墨、纸、砚。李玉虎大笔连挥,画了两张房子的草图,笑道:“你们瞧,外边的房子盖成这样可好吗?”
  平阳公主与张出尘就坐在身边,见他先画的一张是一排二楼房舍,乃属加建部分,另一张则是一栋圆形房子,形式扑拙而奇特,同时三面尚有回廊,通连另三栋已造好的楼房。
  平阳公主笑道:“爷,你画得太漂亮了,只怕不好造呢!”
  李玉虎接着又画了几张内部结构图,注明尺寸大小,刚刚完成,武昌已陪着陈老板进来。
  双方见礼毕,分别落坐,李玉虎笑道:“外面本座想加盖二楼,如今柱子已然架好,四周墙壁门窗以木材架设,上面以瓦为顶,向外倾斜,犹如此图,陈老板瞧瞧总共需要多久时间?”
  陈老板拿起图样瞧瞧,笑道:“侯爷不怕花钱,多动用几个工人,三天包可完工。”
  李玉虎喜道:“这么快?好,好,就三天吧!另外这一间修在外面,全用木料,十天工夫造得起来吗?”
  陈老板接过另外图样,仔细看了一遍,笑道:“侯爷构图奇特,造型新鲜,尤其是楼高三丈,内部又不分层,造起来比较费工,反而会慢!”
  平阳公主奇怪道:“这为什么?”
  陈老板恭声道:“启禀公主,若是分成两层,先把一楼楼板钉好,就不必搭建太高的鹰架,圆顶的材料上下也比较方便,自然快些!”
  李玉虎拿起笔来,在另一张纸上又另外画了两张,一张把高度降为丈半,一张则是两层造型,道:“你们瞧瞧,哪一张较好?”
  张出尘笑道:“各有利弊,若是单做饭厅,有一层就够了,但若修上两层,楼上可以当仓房或宿舍,也不错的,只是这高度是否能配合当地地形,就不得不多加考虑了!”
  李玉虎笑道:“这楼内径八丈,当地三楼中间的距离有二十丈,足可容纳得下,不过此楼乃是圆顶,比其他都高,反而变成那一带的主体……这样也好,内部修漂亮些,除了用饭之外,楼上可作为办公之用……”
  张出尘笑道:“这样最好!把上面田老主持的官务堂搬下来,商谈请示比较方便。”
  李玉虎道:“好,就照这个修吧!陈老板你拿去算算,尽快动工就是!”
  陈老板接过图样,起身告辞道:“小人先去实地丈量一下,立即回去调集人手材料,明日一早,便来动工可好?”
  李玉虎起身柑送,道:“万事拜托!用多少银子,只管向武老领取就是!”
  武昌也陪着送到厅门,双方行礼而别,武昌道:“禀府主,运往辽东的货物已然购置齐备,何日启程,由哪些人员护送,请府主示下!”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笑道:“我说要和他们聚聚餐的,怎的忘了。今儿已然初十,明日动身,他们还可以赶回鞍山过年。今晚咱们一同去清平楼,为他们送行吧!”
  武昌由怀中掏出一叠货单,呈给李玉虎道:“所办货物清单,请府主过目,共支出白银十五万两。”
  李玉虎接过来看了一遍,又交还武昌,笑道:“这些事武老做主就是!倒是押运货物的人员,派谁去好呢?”
  武昌把货单收起,笑道:“听文老说,这一路天寒地冻,十分平静,何况本府已顺利接手沿途二十站,站上都驻有府主及夫人亲手调教的门下,想来黑道小贼还不敢这般大胆,所谓押运,只是不过负责打打前站,联络宿处,调配路程而已!”
  张出尘接口道:“这趟货物都是些日常用品,值不了多少银子,倒是下次运送鞍山的金、银需要多加小心,妾以为卫队中选派十名已足够了!”
  李玉虎想了一下,笑道:“好!由鞍山来的派出五名,大平牧场来的五名,货物一路卸交各站之后,大平牧场的可先回去,等明年开春,再带队运马匹来!你们说,这样可好?”
  武昌道:“府主顾虑周详,大平牧场明春若要送马匹来,确实需要有人带路,比较方便!”
  李玉虎道:“那就通知统带,请他选派十人吧!”
  张出尘对一旁侍立的小英点点头,小英屈膝为礼,正待出去传命,李玉虎又道:“小英,顺便告诉王统带,先派人去清平楼知会一声,晚上聚餐之事。凡是由鞍山来的一同前去参加,这接风和送行就合并举行了!”
  小英应是而出,李玉虎又对武昌道:“烦武老告诉文老一声,晚上一同去吧!”
  武昌笑道:“文老已去了天津,只怕今天回不来呢!”
  张出尘接口道:“是妾身请文老去的。爷不是要打通运河,建一支船队吗?妾身特别请文老去天津察看,能不能先买个货站,打听一下船只的价钱!”
  平阳公主笑道:“船只不用买了,官家有造船厂已造过许多大船,到时候咱们要几艘来不就行了!”
  李玉虎笑道:“这种便宜还是不占的好,咱们用官船运货,没的替官家落个与民争利的名声,反而不美!”
  武昌笑道:“府主顾虑的是!将来本府的生意做开,有些不肖商人竞争不过,说不定会以此为把柄,透过言官向皇帝告状,岂不坏了府主名声?”
  平阳公主秀眉一挑,道:“本宫以为没有这么大胆的人吧?”
  李玉虎笑道:“不管有没有,先站稳立场,总不会错。再说咱们又不是没钱,干嘛去占这种便宜?”
  武昌笑道:“府主这话不错,这几天如意坊生意大好,长夫人设计制造的饰
  物,差不多全卖光了,订单已接到下月十五,白银已赚进百万两……“
  李玉虎俊目一转,哈哈笑道:“有趣,有趣……”
  众人都被他笑得一怔,平阳公主道:“爷说什么有趣?”
  李玉虎笑道:“我想出尘做的饰物,只怕有一半又回到咱们府中,你说这岂不十分滑稽有趣?”
  平阳公主瞠目道:“为什么?不是都卖给别人了吗?”
  张出尘妙目一转,亦笑道:“爷是说这些饰品,有一半是拿来送给妹子的,你嫁过来不就又带回府中来了!”
  平阳公主这才恍然,“嗤”声笑道:“那不好吗?咱们再拿去卖……”
  李玉虎笑着拍她一下,道:“胡闹,你的嫁妆怎能变卖?”
  平阳公主道:“大姊做的为什么可以?”
  李玉虎笑道:“你大姊做的是商品,你的嫁妆每一件都含着别人对你的祝福,岂能混为一谈!非有必要,岂可随便变卖?”
  平阳公主打破沙锅问到底,又道:“什么时候才算‘必要’!”
  李玉虎笑道:“所谓必要,是说万一发生困难,为了解决生活困境,只好变卖首饰以解饥饿困乏是也!”
  平阳公主“噢”了一声,道:“那不是永远不能卖啦!”
  武昌“哈哈”一笑,起身告辞。李玉虎陪他走出大厅,指着广场上的巨梅,问道:“武老,你瞧我这番布置如何?”
  武昌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昨夜属下等在上面瞻仰府主及夫人的神功,除叹为观止之外,实在也觉得不可思议。至于这番布置,则更是锦上添花,替府中生色不少!”
  李玉虎道:“本座并非故意炫耀,实因需要挪出空地加建饭厅之故,这几株梅树均已百年,若是就地砍去,太可惜了,所以才……”
  武昌忙接口道:“府主心意,属下等岂有不知?属下所言全出于至诚敬佩,并无他意!”
  两人此时巳走近内府大门,马王飞龙望见李玉虎,欢嘶一声,即放蹄奔出马房,跑到他的身边。
  李玉虎伸手抚摸着它的额头,道:“飞龙,把你关在此地实在委屈你了。武老,我看咱们得建个更大的马房才行,否则,明春大平牧场的马匹一到,往哪里放啊!”
  武昌向四周望望,笑道:“要建马房,属下看只有向外面发展了。府外不是还有块农地吗?属下去收回来,改建为马场如何?”
  李玉虎想想点头道:“好吧!这事拜托武老了。那田中还有几个佃农,武老先和他们谈谈,协助另转他业,银两千万多给一些!”
  武昌笑道:“这个请府主放心!属下绝不会亏待人,其实他们也不必去做别的,替本府马场看管门户,照顾马匹,还不比下田强吗?”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场地尽量留大一点,围墙用木桩铁丝栏一拦就可以了。明春地上撒些牧草种子,长一遍绿油油的牧草出来,那才美呢!”
  武昌拱手告退,道:“府主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妥当。”
  李玉虎也拱拱手,目送他出了内府边门,这才又拍拍飞龙,缓步回厅。
  中饭过后,休息一会,李玉虎又和张出尘、平阳公主两人走出厅外,李玉虎道:“这左右两侧各有五十间,你们说需要几个楼梯?修在何处?”
  张出尘笑道:“中间修一个就够了!以这些人的身手,平日不需要走楼梯的,是不是?”
  平阳公主接口道:“各修一个的话就建在中央好了,用木料修个伞形的圆梯,相对而立,不但不占地方,而且多个景观,好不好?”
  李玉虎“哈哈”笑道:“平妹巧思,果然不凡。走,咱们上去瞧瞧!”
  三人手牵手飞上平台。李玉虎沉思一会,又道:“向里的一面须加五十根木柱,这打洞修漕的工作,还得咱们动手才行!”
  他心念一动,小虎在后洞已然知道,不一会便和琳儿一同出来。平阳公主却道:“爷不是都包给陈老板了吗?他们多带工人,不说三天就可以盖好吗?”
  李小虎接口脆笑道:“话是不错!但一般工人要想在石头上挖个洞,锤子凿子敲打半天,也不见得能弄得好,哪里像我这样……”
  说着话,小手向下一抓,金光闪耀间,石头上已出现一个尺深的圆洞,洞中原有的石头已化成石粉。
  李玉虎道:“要方的才行,八寸见方,一尺深。”
  李小虎脆笑道:“这也简单!”
  笑声中,小手伸入,四面一切。缩回时手臂之上,已吸满一圈石粉石层,原来的圆洞已成为方形。
  他手臂一扬,石粉如雾一团,飞出府外,落地之后,方始散开。平阳公主看着好玩,拔下头上的九天玄铁簪,笑道:“妹子也来试试!”
  李玉虎忙道:“你别挖洞,还是过来挖石漕吧!”
  他取出小剑,走到竖好的石柱边,由上到下一划到底,柱上石粉翻飞,外沿立时显出一道两寸见方的凹漕。
  平阳公主奇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李玉虎解释道:“两根石柱若都有漕,木板平放下去,一块块先做好接榫,一面墙不是马上就成了!”
  平阳公主笑道:“这主意不错,可是窗户怎么办?向外的一面不要窗吗?”
  李玉虎笑道:“要窗户也很简单,预先量好尺寸,在中间留下方洞,加上窗框,不就行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对外一面不留窗户,不但省工省事,而且也比较安全完整,出尘,你觉得如何?”
  张出尘笑道:“外边不用留窗,若觉得气闷,上方打几个气孔,也可以嘛!”
  李玉虎道:“对!加几个气孔好,夏天打开,冬天还可以塞起来,比纸窗暖和多了!”
  说着,又在石柱另一面挖出一漕,又道:“平妹若想一试身手,就挖这漕吧!不过要注意深浅平整,左右距离!”
  平阳公主走近仔细瞧着,见两漕均偏外侧,便问道:“爷,为何这漕不在中间呢?”
  李玉虎解释道:“我是想偏外一些,若觉得这墙太薄,可以在里面再钉一层木板,中间留出六寸空隙,必要时还可以填上稻草、麦楷之类的东西,如此不但可以保暖,而且隔音。不过中间的隔间,就不必太厚了。”
  说着,他又在石柱向里一方削出一寸深凹漕,平阳公主笑道:“好!妹子负责挖这一道,保证一模一样!”
  张出尘瞧她几个“玩”得起劲,便道:“爷,你们玩吧!妾身另外有事,不陪了!”
  她回厅写了几张采购单子,着小英送到外府,立即派人上街采购,原来都是此楼之上房间里的用具。
  一下午李玉虎四人,便将那二楼可做的工作完全弄好,回厅之后,他又画了几张图式说明,着人送给包工。
  申末时分,他则带了几位夫人一同去清平楼参与“送行大筵”。
  鞍山来的两百名车夫,往日是骠骑队员,做打家劫舍的无本勾当,但心里并不平安,而今改邪归正,虽无往日人见人惧的威风,可是生活舒服,心里平安和乐,对这位“府主”,不仅凛惧他盖世武功,钦慕其绝世的容貌与幸运,更感戴替大家安排的坦途。
  而今府主亲临与大家欢聚送行,又岂能不兴奋感激,欢声雷动呢?
  所以这一顿饭,直吃了两个时辰,李玉虎也一改过去态度,每桌敬酒一轮,回敬的更是来者不拒,少说些也足足灌下百十杯,却仍然毫无醉意。




第八册 第四章 龙山寺中

  一大早,侯府外车声辘辘,千百名工人与木材陆续运到,老天爷也做美,竟然放了个大晴天,呼啸的北风也歇了,气温一下子升了十多度,工人们哪能不卖力,赶快干好活儿呢!
  对这侯府他们可是不陌生,但为何隔不到几个月,木楼中央的老梅会搬家,全长到内府广场石头地去了?
  好事的得空问附近的“铁卫”,得到的答案不一致,有的说:“老兄记错了吧!它们原就长在里头啊!”
  有的则搔搔头,装糊涂:“咱家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晚上睡时它还在这,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全搬了地方,跑到内院去啦!……大概那边暖和点,贵人多吧?
  像咱们侯爷、王爷、夫人们那么英俊,那么美,谁不喜欢多亲近哪!“
  总而言之,没一个铁卫肯说实话,其实呢!即使说了,能信的也不多,对吧!
  李玉虎少年心性,一上午在工地巡视一圈,见工人卖力的按图施工,不会有何差错,下午接到天津飞回的鹞鹰,带来文老的信,说正和当地“三环帮”谈合作,不由动了游性,晚饭时表示想去天津了!
  翠儿首先要跟着,她脆声笑语:“爷,咱陪您去吧!第一我今儿值班,第二那儿我熟得很,找文老更是易如反掌,还知道有家包子店,卖的包子可香着哪……”
  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等都不知道翠儿来历,全觉得她在胡吹,但只有公主忍不住嗤笑而问:“五姊!吹牛不用打草稿吗?请问你何时去过天津?”
  翠儿一怔,黑眸连转,脆声道:“这你别管!总之我去过就是了。那次去看人吃包子,还看见一个客人被包子里包着的热油烫伤了脊背呢!”
  大约她想起了那场面,竟然娇声脆笑起来了!
  李玉虎不由也好笑,“哈哈”不断,平阳公主施白眼道:“怎的,爷也看见了吗?”
  李玉虎摇头忍笑,指指翠儿,道:“我是笑她,当真吹牛不打草稿,包子里能有热油吗?你既然去了,为何不亲自尝一尝呢?”
  翠儿白眼加唉叹,说:“要你管!你也没吃过那种包子,又怎知道没有呢?”
  李玉虎笑道:“好!就算是有吧!又怎会烫了背?难道那客人嘴巴长在后脑上吗?”
  翠儿玉手一招,餐桌上飞起一个大馒头,她接在玉手说:“就当这是包子吧!看好了!”
  接着表演咬包子,又说:“热油由包子里流到手腕上,那人把手抬高,伸舌头要舔热油,哪知油流得快,那人着急,要跟油比赛,手臂愈举愈高,油不就顺着膀臂流到背上去啦!”
  众人看她认真的解说又表演,不管信不信都笑得前仰后合,一屋子“嘻嘻哈哈”热闹非凡,小虎在后洞听见,忍不住和琳儿也赶出来要瞧瞧究竟!
  他看了玉虎一眼,已经了解,便正容开口道:“我想当时一定是夏天,那客人必然没穿上衣,对不对?不过幸亏还穿了裤子,否则只怕连屁股都会烫着哪!”
  众人更是笑得欢,只翠儿眨眨眼,似在回忆,说:“当真是夏天呢!你不提我倒是忘了!”
  玉虎见状,反而信了她,忙清声叫停,道:“好吧!我带你去天津……”
  平阳公主忍住笑,亦道:“我也要去……”
  忽然玉虎摇着头,含笑站起道:“今儿谁也去不成啦!灵儿、玉莲和如意就快到了!”
  语音未断,人影已失,翠儿等惊喜跟出大厅,只见玉虎身化流星般飞上正南高空,而高空中巨大的“冠军”,只不过还似个小黑点呢!
  张出尘清艳如仙的娇颜之上,微显惊色,妙目一转,望向小虎,细声问道:“二爷,老爷的功力进步的太快了吧!”
  小虎脆声一笑,道:“放心啦!受过一次教训,老大会小心的,他之所以能查知四嫂三人踪迹,一则是已与四嫂心意相通,而四嫂、六嫂也过分思念良人之故……”
  小虎话未说完,高空的小黑点已急如流星般直直下泻,瞬间已临上空十丈之外,鹰背上金霞一闪,玉虎已裹着三位仙子般美人儿飘然而下,伫立在众娘子侍妾面前!
  诸夫人一拥而上,张出尘脆声问道:“欢迎四妹、六妹荣归,还没用晚饭吧?快快进来……”
  李玉虎笑容满面,双臂仍架在两位爱妻的香肩之上,哈哈笑道:“对!快快进去吧!为夫好久没吃你们了,也饿得紧呢……”
  鹰王冠军已精通变化,在主人飞离之后,全身一抖,已收缩十分之八,爪下的一只大藤篮反而大它一倍有余,它迅即落在众人之前,苍声称奇道:“咦!这儿怎的变了样儿?好香哪!”
  如意原站在玉虎背后,双手抱住他的腰,这时已转到一边,虽也惊奇广场的变化,却谨守着本分,含着笑不言不语,只以眼神与交好的如玉等丫头侍妾,交换着欢欣相见心意。
  张出尘一边以手势请玉虎等先行人厅,一边对冠军清语道:“这一趟辛苦你了!小梅取一粒二爷新炼的药丸来,以谢冠军吧!”
  小梅如飞而去,冠军点头道谢,出尘慈祥的拍拍它的头,方对一旁静立的如意温言笑道:“进去吧!这一趟你的功劳最大,老爷一定有厚赏,你等着吧!”
  如意巧笑万福,道:“小婢受恩深重,所做所为均是分内之事,只要老爷与夫人满意,于愿足矣!哪敢再贪图赏赐呢!”
  出尘满意的拍她香肩,当先入厅,如意与侍立一旁的若菊,合力提起大藤篮随后而入。只见一众夫人全坐在大餐桌边,看着四、六两位夫人正在用饭。
  余玉莲可是荤素不忌,正在开怀大嚼,林灵则仍只食蔬果,只不过北方天寒地冻,一切菜类均是秋季冷藏的大白菜、莲子、莲藕、苹果、蘑菇、萝卜等物,一般人很少拿来当主食的!
  李玉虎等了解她的过往,不以为异,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及一干后来加入的丫头心中虽然惊奇,但均也不便表示出来。只有平阳公主手下秀女小红,精于厨艺,这时奉上两盘点心,道:“四夫人,这是宫里特制的枣泥糕、绿豆糕、红豆糕,未加一丝猪油,你尝尝还可以吗?”
  玉虎坐在林灵与余玉莲中间,主动拿起一块枣泥糕喂向林灵口中,她脸儿微红,伸出纤纤玉手接下,小心品尝,清声赞美,含笑道:“果然是好……”
  玉虎道:“小红啊!吩咐下去,叫厨下也学一学,每天多做一些……”
  小红脆声应:“是!”
  李玉虎瞧见如意,正在解理藤篮之上的绳索,忙又吩咐道:“如意,那些交给别人弄吧!吃饭皇帝大,快去填填肚子,爷还等着你们一同洗个鸳鸯澡哪!”
  众夫人除了前三位有孕在身者,白眼相看之外,连一干侍妾丫头们都不由喜上眉梢,小英、小芙立刻上前接手,如环、如秋则架起如意往下房饭堂走去。
  林灵食罢,在解开的藤篮上层,当先拿出一大张卷着的纸简,在一旁茶案上展开,清声脆语,道:“老爷请看!这一路由重庆到南京,二十二站不但全已接
  手,完成了编组整顿,而由南京一路往下,又接了扬州、镇江、无锡、苏州、南通等五个据点,据说若是船大,可由长江直入东海,经黄海入渤海,绕过山东半岛,可由天津上岸呢!“
  李玉虎大觉意外,又不由大喜道:“当真吗?不是说由天津有条大运河,可以直通南京吗?”
  余玉莲食罢,接口道:“当然有嘛!不过河道甚窄,乃是由镇江转入长江,
  上行到南京,海船大得多,往来运送的货物,最少比运河的小船多上十倍!“
  李玉虎清笑一声道:“果如此,真非去天津一趟才成……”
  平阳公主接口道:“海船虽大,但海上水域太广,风浪也大,听说还有台风呢!若是不幸遇上,只怕整船都要被吹上半空,才可怕呢!”
  李玉虎扬眉笑道:“这更得去天津,找些有经验的老人请教才成哪……对了!你不是说兵部有全国的总图,可供阅览吗?”
  平阳公主脆笑道:“早巳拿回来了!不过已交予官务堂正在复制,老爷现在要看吗?”
  李玉虎摸摸下巴,清声笑道:“明儿吧!现已入更,洗澡要紧!但凡在家的夫人丫头一同应点……”
  他起身左拥右抱新回来的四、六两夫人,当先步向后院,院中高枝树洞中两只小猴一同钻出,吱吱叫跳,而狐洞中两狐,蛇洞中五蛇亦一般探头窥视,对着三人细声而鸣,点头连连!
  玉虎大笑道:“两位夫人远程方回,须要休息,明儿有暇,再和你们叙旧吧!”
  两夫人各以传音向“同类”暗中问候,人儿仍与玉虎搂抱着,直入大浴室,而随后快步跟进的丫头们,首先为三位去除衣衫。
  李玉虎当先下池,仰躺正中石梁之上,哈哈清笑道:“咱们先文后武,灵儿先过来吧!”
  清丽若仙的林灵,娇脸上虽只含着温柔婉约的浅笑,内心中却早巳对这位“良人”爱郎掀起了万丈情焰,她轻应一声,涉水走近,一双雪白的玉手轻轻泼着温泉水,为玉虎清洗超出水面的上半身,双眸中射出万道情焰,娇痴地道:“爷的功力像是又进步了……”
  李玉虎玉面含笑,也不答语,只是探出虎掌,握住那纤纤细腰,轻轻一举,灵儿随势跨坐在他的小腹之上,玉虎接着向下轻推,那灵活如蛇的玉杵,不待吩咐,已然悄没声探出头,闪电般滑入早巳湿润的肉洞之中。
  林灵轻声娇唤爷,已软软趴俯下去,献上红唇与香舌,与玉虎唇合一起,两人的“阴神”自动的展开工作,相互应和着,渡送真元,阴阳二气亦缠绵着交相运送,甚至让他俩的心灵与思想,都能在那瞬间互相感受。
  这情景是李玉虎与别人做不到的,包括长夫人张出尘在内,一者是别人功力还不够,二者心志也没有林灵的纯一,而这也正是玉虎私心中,特别珍视爱顾林灵的原因。
  换上余玉莲就不一样了!
  她遵着玉虎的“命令”演“文戏”,外面不动里面动,一面口中喃喃诉相思:“爷啊,爷!妾身在外面天天难成眠,可想死人了!……”
  涵洞中发动阴功,收缩缠吸,嚼咬看火烫玉杵虎鞭,玉虎只得凑趣迎合著,摇头又伸缩,插搔着肉粒与花心,不多会玉莲由呻吟变成尖叫,一口咬住玉虎的阔口,喷射出大量阴精!
  李玉虎依例上吐下吸调阴阳,直待余玉莲恢复正常,方才捏她一把,笑骂道:“没用的小老婆,去一边好好坐着吧!等一会武戏开锣,可不能这般不顶用哪!”
  余玉莲爱娇的抛个媚眼,飘身飞上池边平台,当真盘腿正坐,手捏莲花诀,阖眸用起功来。
  接着李玉虎依序点名,由张出尘开始,先把前三位肚子鼓涨的孕妇打发走。由翠儿开始改戏码,“风狂雨急”,将平阳、金凤全弄得轻哼急喘,心满意足,妮声儿恳免请退。
  玉虎欣然应允,飞上平台,先与久别的林灵、玉莲全由第三招“轻风细雨”开始,直把两人先后“送上九重天”,含香舌调阴阳,直到两人恢复,方始命丫头们送回各自的香房。
  只是玉虎的兴致仍浓,下面十三名侍妾,也还没吃饱哪!
  由久别的如意开始,都一阵风狂雨急,把十三名小妾全送上九重天游过回来,方始打住。
  不过其中有三个例外,那便是如意、如佩与小梅。
  她三人一者不仅聪明,智能超越同辈丫头,也皆具天生的内媚构造,深得玉虎赞赏。两者玉虎受过一次教训,不敢只吸不泄,过分提升个人功力,因此便在她三人体内分别泄出元阳,与其阴精化合,并全数留在她等体内。
  这一来,不但提升了她等修为,玉虎也同样得到极大的松弛与欢愉!
  一大早,五更方过,翠儿兴高采烈的醒来,轻摸着趴在她身上熟睡的玉虎,细声儿脆瞠,道:“大老爷!今儿个不是要去天津吗?拜托您先放人家起来,妹子也好去前面安排一下嘛!”
  玉虎闭着眼先咬她嫩颊一口,翻到一边,笑骂道:“你呀!听见风便是雨,急什么急嘛!天津又不是很远,有什么好安排啊?”
  翠儿挺腰飘下水床,边穿起浴袍,边转着大眼脆声笑道:“大老爷现在身分不同,当然要安排啦!”
  玉虎不肯起身,说:“昨夜太疯了!我还想多睡会儿,你要安排自个儿去吧!”
  翠儿应一声:“好!”她拉开石门脆声唤道:“四姊,今儿正巧轮到你值班,快过来陪老爷吧!”
  林灵虽睡自己的卧室,却立即应声而出,纤细的身上像翠儿一般,也只是披着件毛巾浴袍!
  她轻声细语向翠儿道声:“早!”闪身已到了水床之上,玉虎轻轻掀起薄丝被,盖住两人,被下立刻传出林灵的呢喃语:“哎!爷不是说还想睡会儿吗?怎的……”
  显然那樱口已被吻住,水床已在起波浪了……
  翠儿圆圆的黑眸一转,裂唇一笑,轻轻拉起石门,转回自己卧房着衣梳洗,不片刻当真带着自己的丫头,向前厅“安排”去了。
  晨间的早餐会,大厅里特别热闹!
  除却长夫人出尘与二夫人出云、三夫人如丹仍穿着宽松常服外,由翠儿到金凤,包括平阳公主及十名侍妾兼丫头,全换上各色劲装,喜笑颜开,似等着要出征。
  玉虎初出现先是一怔,与出尘双眸一对,已然了然了多半,只得微笑着摇摇头,坐向主位道:“干嘛啊?咱们不过去天津买几条船,谈几桩生意,用得着这副阵仗吗?”
  平阳公主坐在一旁,妙目连转,脆声道:“前几日父皇接获天山南路的八百里快马军报,听说在那附近出现过大批狼群,时在夜间出没,攻击过几个绿洲的乡人与牲畜,军方在那处有牧马场,亦受到袭击,军马上千匹都被吃了!二王兄本待咱们大婚后出关善后,只是一者这一路数千里,行军缓慢,二者兵丁战阵的经验虽尚丰富,但用以搏杀野狼,即使能赢,只怕死伤必甚惨重……”
  玉虎漆黑的双瞳一转,笑道:“怎的?你想用这批娘子军代替千军万马吗?”
  翠儿脆声接口道:“为什么不可以啊?老爷受封为逍遥侯,八府巡察使,这样危害人畜的恶狼,能抽手不问不闻吗?”
  玉虎白眼一瞥,清笑道:“我有说过不管吗?只是现在离大婚之期还有二十一天,离新年还有六天,时间上来得及吗?”
  小虎与琳儿突然现身,小虎嘻笑着一张脸,道:“我算过啦!天津来回四日,回来过年,天山一带先派鹰王等寻出狼群居住之所,年初二再去,来回十日足够……”
  玉虎与他一对眼,小虎又道:“没问题!他目前已长到四尺高,等你们回来便可出关了!哈哈!到时说不定可以代替你去做新郎哪!”
  众夫人“嗤嗤”“呵呵”的笑做一堆,只有平阳公主娇颜泛红,娇声瞠叱道:“胡说八道!你敢出这种馊主意,我就请父皇恩赐你香王爷三十二名秀女,天天侍候王爷你……”
  琳儿小脸变了色,小虎双手连摇,急道:“多谢公主厚爱,这艳福小弟承受不起,刚刚是开玩笑,公主嫂何必认真嘛!”
  平阳公主白眼飘过,立刻改容转对玉虎道:“小虎的主意不错!今天先去天津,一路上若遇着强人,咱们先试试身手,过了年再去天山,或许可以再寻着什么宝物呢!”
  玉虎只得应允,道:“好,准备出动吧!这就瞧瞧工地,看看是否能赶上进度……”
  语音未尽,一晃身人已飞出,似一片落叶飞上了数丈高的老梅树之顶,向四处观望。
  外边仍是大晴天,数千名工人,在各个岗位上正忙得起劲,环抱庭院的二层楼,已余加顶上瓦的工作,外边的大食堂,各种木架已架到二楼,府外道旁一大片冰雪覆盖的农地上,已足有千八人,散在四处,打桩的打桩,挖土的挖土,乃是为预定的牧场设围栅盖马房呢!
  玉虎满意的点点头,飘身下地,只见院子里梅树下,早巳备妥二辆四轮大马车,夫人侍妾的座骑均已备鞍列队,马王站在最前方傲然伫立,不时欢声低鸣,似乎对出征也一般十分兴奋。
  夫人与侍妾顷刻间由大厅飘飞而出,各站在自己的坐骑之前,出尘夫人玉手执着件紫狐长披风,同色风帽,落在玉虎身边,亲手为玉虎披上,清声娇语叮咛道:“老爷此去,路程虽短,但总是出门在外,据说天津卫因属海口,由内陆与海外聚集的行商甚多,各色人等良莠不齐,您与各位妹子可要慎防受骗上当才好!”
  玉虎“哈哈”一笑,俯身亲了亲出尘嫩如婴儿的面颊,飘然上马,道:“娘子放心!有翠儿在,什么鬼心思能骗过她呢!”
  马王飞龙长嘶一声,当先放蹄出了内府,大门外十骑男铁卫也早巳跃上马背,分两路当先驰去。
  男铁卫一律是黑蓝色劲装,外罩黑狐长披风,披风内斜背着一柄长剑,剑把斜出右肩七寸余,跨下亦均是同色健骑,十分的整齐又骠勇,甚是威武。
  玉虎心中虽觉得过分张扬,口中却不便再提反对意见。
  他单骑随后,却道:“灵儿过来,今儿个不是你值班吗?”
  林灵娇应一声,驱骑与他并驾,后边诸夫人,自然的两两成双,十名侍妾亦是一般,最后面才是两辆四轮大车,由两名男车夫驾驭四驷。
  两车上各竖起一面三角紫色旗,旗中央有个圆圈,内绣一鹅黄的草书“李”字,车顶上街各有一方钢架,架上各站着一只小鹞鹰,各张着两只微蓝眸子,左瞧右顾,似乎对前面的马队及不断变换的景物充满了好奇之思。
  为免惊世骇俗,玉虎传音前路的铁卫,绕城而过,加快速度。前骑领命,放骑疾奔,不足半个时辰,已步上通往天津的官道。
  官道甚是宽广,虽则冰雪仍厚,却因年关已近,贩夫走卒,提篮挑担,驾马驱驴的商贾仍然不少。他等瞧见这一队整齐划一的大批马队,不仅纷纷让道,而且个个驻足而观,惊奇的互相探问,这一行是何人物!
  玉虎一者不愿惊世骇俗,二者更不愿在路上磨菇,立即以传音吩咐前队铁卫,至天津城内“悦来大饭店”会合,立刻一带马缰,向道旁野地跑去。
  众娘子与侍妾丫头。当然了解“大老爷”心思,于是双双对对,跟着带骑踏上那一片雪原。
  马王飞龙更是欢欣,长嘶着放开四蹄,疾驰如矢,霎眼功夫,同路的商贾小贩已然瞧不见这一队天仙人物了。
  这一阵疾驰飞奔,不足半个时辰,不仅偏离了官道数十里,而且已驰近一片小山松木林地。
  松林上雪盖冰挂,冬阳下冰柱上丰下锐,水滴点点向下落,林地中竟有片不屈的小草,在风中摇摆着头,生长得十分茂盛!
  玉虎心中一动,黑眸中奇光一闪,已瞧见小山顶正南方有一庙堂,红墙碧瓦,隐现于林木之间,似乎很新。
  只见他一挥手指个方向,轻拍飞龙清声道:“前面一片新鲜绿草,乃是难得的好食料,咱们去那边休息一下,你们也可以尝口新鲜了!”
  飞龙低声嘶鸣,果然放慢了步子缓进,向树林中驰去。
  随后诸人都有同感,一至林边,与玉虎一同下骑,群驹不待指挥,各自跑开,各寻块鲜嫩的地方,低头大嚼。
  熟料群驹才吃了几口,山顶寺庙中突然响起钟鸣,五名高壮的番僧各执镇铁禅杖,飞快由林中涌出,一照面首先舞动禅杖打向群驹,为首者更洪声大暍道:“何方小儿,胆敢放马毁佛爷苦心培植的仙草?……”
  玉虎心知理亏,传音群驹“收队”,正待开口,只见跑得最远的马王飞龙已先遇袭。只见它长嘶一声,前蹄双举,铁蹄正踏在禅杖上,向下一压,那番僧身不由己向前冲,飞龙长颈一伸,巨口一张,咬住番僧胸衣,紧接着长脸前挑,只听得番僧颤哼一声,已倒飞三丈,后背撞中巨松,不由得“呃”声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浆。
  其他骏驹距离较远,闻听“传音”,立即转身驰回,分散开站成一列,而其他番僧都扑打个空,不由惊得发怔。
  马王飞龙把人顶飞,方始听到玉虎的吩咐。它摇摇头,鼻中喷气,回身跑到玉虎身前,连连点头,双眼中闪现出一副“知错”的表情。
  玉虎微微一笑,拍拍它道:“怪不得你!他不该先打你嘛!”
  其他四番僧这时回过神,望见玉虎与一干“娘子军”,不由想起主持大喇嘛受伤之事,不由大惊,连忙合什施礼,洪声间道:“敢间阁下可是逍遥侯吗?”
  玉虎只看他等长相与僧衣,已知必与前些时受过教训的“呼延”“呼图”大喇嘛有关。闻言点点头道:“区区正是逍遥侯……”
  同时心中一动,反问道:“令师想必是呼延、呼图两位大喇嘛了!”
  那番僧合什低首,回说:“在下上师正是这两位……”
  玉虎玉面一沉,闪亮的黑眸微闭,天眼已开,扫视一匝,沉声道:“尔等在此龙脉之上建此一庙,可向朝廷请示过吗?利用地气遍植羊霍、镇阳、天麻等药物,目的何在?庙中所奉何神?可是欢喜佛吗?”
  众番僧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回答,平阳公主忍不住好奇,娇声脆语,问说:“爷,什么是欢喜佛啊?咱们进去瞧瞧可好?”
  翠儿见多识广,当年曾随吕仙长游遁各地,这时不待玉虎开口,已代他回了:“妹子若是不怕羞,瞧瞧倒也无妨。只是那两个番僧,虽打着达赖七世活佛的旗号,暗地里修的却非是密教正宗。……”
  玉虎微微一笑,施个白眼,翠儿立即改口说:“好吧!法不传六耳,咱们先上去瞧瞧吧!若果然不合正道,叫他们滚回西藏,由达赖活佛自己清理门户好啦!”
  玉虎迈步向山上走去,那几个番僧想拦,熟料玉虎等看似举步缓慢,但眨眨眼,身子还未栘动,一群人已失踪影,回头一望只瞄见最后的丫头,闪一闪便亦无踪。
  几名番僧可傻了眼,无奈只好架扶起半死不活,半靠在树身喘息的大师兄往山上奔去。
  此刻玉虎等早巳进入那大庙,只见红漆大门上横挂着一方巨区,上书“御赐龙山寺”五个大字,字上方中央还刻有玉玺,而最左边则有年月日,乃是今年初,二月二十二。
  平阳公主瞧见,妙目一转,脆声道:“这定是向父皇骗了来的……”
  玉虎微摇头,清声低语道:“那时父皇沉病在身,神志不甚清明,果然做不得准……”
  说话间众人已越过宽广水磨石的大庭院,到达正面金碧辉煌的大殿!
  殿中央并无佛祖塑像,只有一张长供桌,上面陈列着各种奇怪法器,石地上有许多圆拜垫,四壁之上,除却窗门之外,都已挂满了各种用金银丝精绣彩绘的图像,类似春宫图。男男女女都做交合之状。
  只不过无论男女,皆生得十分古怪,有的五头十臂坐莲台,有的虎鞭如蛇,有的集体缠抱,有的形似恶鬼,万分怪异与恐怖。
  众夫人与侍妾不由得娇羞上面,垂眸瞠叱,翠儿却脆声开口,道:“我说吧!这是由印度偷偷传人的‘怛特罗’派。这派人早就把正统佛教全消灭啦!”
  玉虎瞧见其中几张图,如修内功双盘坐,由顶心、眉心、喉头、膻中、肚脐、关元、下阴,分别又绘有不同图案;双掌则各有不同姿势,有的上臂紧贴躯体两侧,小臂上举,掌心向天;有的拇指、中指两指尖相扣,置于双膝;亦有双掌向上叠合,放置丹田部位,而其上更有奇怪文字,横写如蛇。
  另有正方形图形,方中又有两圈圆形,包围重重叠叠无数三角形,每二二角之内,均有人物……
  玉虎心中一动,发动阴神与小虎联系,片刻间已由小虎处知其大要!
  同时又以天眼扫视,发现殿后各有回廊,四进殿舍,宿处数百间,不过十室九空,只有中央一院,正殿住着呼延与呼图两名大喇嘛,且正在与两名妇人交叠盘坐,类似图像中行使双修模样。
  两妇人不类中土人士,与另外散居两廊宿处十三名妇女,似均属藏族。玉虎想:“这可能是一齐由西藏过来的同道吧!……”
  这一段看来虽长,实则不过盏茶时光。而山下的番僧,已然气喘嘘嘘的赶了回来,一名进殿,两名抬着受伤的一个,由殿旁奔向后进,另一名则在殿外,“当、当、……”连敲了五下警钟!
  玉虎心中微怒,挥手清声道:“走,咱们去后面瞧瞧……”
  他当先由大殿右方侧门出去,顺回廊直入第三进,几名夫人与丫头都已接到吩咐,分散开去看周遭情境!
  玉虎一人直入两名喇嘛坐禅之室,而那四人也正好听得“警钟”,才不过分开身子,披上了衣裤!
  呼延两人一望李玉虎,心中自是乱打鼓,不过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模样,双双合什行礼,呼延堆下笑脸道:“原来是逍遥侯爷大驾光临……”
  李玉虎黑眸如电,扫视二人,正容清声道:“尔等假借活佛之名,来我中华,实则暗修怛特罗教派邪术,修建如此大的寺庙,可是想在此发展邪教吗?”
  两番僧一怔,凶睛连转,呼图大喇嘛干咳一声道:“侯爷休要误会,这寺庙乃是当今万岁爷所赐,以百万两黄金建成,寺门上还有亲赐的皇匾哪!”
  李玉虎挥手道:“圣上当时受骗,才有此赐,今日本府查明真相,若以八府巡察使身分,握有先斩后奏之权,当可立斩尔等于剑下……”
  话未说完,两番僧已然面目变色,同时人影晃处,室内已多出十几名天仙般美人儿,其中翠儿首先脆声如铃,道:“这几个秃驴实在该杀,后院围墙边不仅设有地牢,墙外更有十几处新坟,依我推想判断,地牢中虽未关人,却留有一股血腥死气,而新坟所葬者,也必定是被他们吸尽元阴致死的女人吧!”
  李玉虎剑眉一扬,霍然动怒,叱道:“该死的家伙,当真可恶之极……”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番僧与妇人四个,只觉得眼一花,腹下丹田一阵巨痛,全身一软,已然萎在地上,全身颤抖不停。
  李玉虎定住身影,接下去说:“本府本上天好生之德,只是点破了尔等气门,今后若再修此邪道,不仅血气逆转,也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至此语音一转,转对诸夫人道:“其他番人,均以此法处置,后日返家,立刻奏明圣上,派出一队兵勇将这干人渣送返西藏,此寺另交由少林一派接管,平儿以为这妥当吗?”
  平阳公主嫣然而笑,妙目一转,莺声说:“那些墙上的秽画儿怎么办哪?”
  李玉虎微微一笑,传音吩咐如意等,道:“凡有邪神交合的,取下来付之一炬吧!其他图像含意深远,不妨带回去让小虎瞧瞧,或者能悟出点道理吧!”
  如意等齐声应是,晃身飞奔前殿,而夫人们则各去两厢处置其他男女。
  李玉虎独留堂中,见两喇嘛已然坐起,只不过神色灰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不由有些不忍之心,乃道:“尔等返藏,若有悔悟之心,改修佛门正道,当仍有修成正果之日,尔师即称活佛,难道就看不出你们心性吗?”
  呼延一怔,旋即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侯爷这么一提,贫僧倒想起来了……”
  呼图也似有所悟,连连点头,却不言语。呼延连喘几口气,又道:“前年贫僧两人自动请命,前来中原向当今皇上输诚献礼,上师若有深意的看了我等一眼,闭目片刻说:”尔等此去,千万小心收敛野性,须知中原之大,无奇不有,若遇上能者,必吃大亏……不过这未尝不是好事……以为师推断,北方出了一条龙,尔等若是与他相遇,不妨转达为师之意,邀约他明年来藏会面……唉,去吧!‘“
  呼图接口苦着脸也道:“贫僧等如今思之,一切作为遭遇,均在上师算中,若得平安返还布达拉宫,必遵侯爷指示,向上师明禀,求其宽谅,坐关思过,潜心苦修正道佛法,或者果然能有些小成就吧!”
  李玉虎微笑点点头,说:“尔等有此彻悟,必有所成。这几日尔等与弟子妇人仍可在此居住,年后当有皇上的旨意,尔等就奉旨而行,回藏去吧!”
  两喇嘛双双合什礼拜,抬起头已失去玉虎踪迹!




第八册 第五章 天津之行

  天津乃北方最大出海港,又是运河终点,与北京相距百数十里,两两相连,腹地足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上千万。
  当时已有西洋蛮夷商人,冒万险飘洋过海而来通有卖无,而华中南方商贾,亦自运河北上交易,故此城区中港口边,商贾云集,百物杂陈,热闹非凡。而旅店酒楼更是应运而起,生意鼎盛得很!
  李玉虎一行驹强体健,由龙山寺出发,中午刚过,未时已然驰至天津城外!
  他等本待进城,但望见两名铁卫与文一奇及另一短须如戟的四旬大汉,均站在路边,不由驻马,只见文一奇哈哈大笑道:“恭迎府主与各位夫人……”
  李玉虎飘身下骑,清声笑道:“天寒地冻,竟劳动文老在此喝西北风,实在罪过!”
  说着俊目一转,见那精壮的汉子,方面大耳,身着武士装,双目精光闪闪,脸上虽带惊奇,却也有诚敬之色,心中一动,又道:“这位仁兄,想必是三环帮帮主吧!”
  那人拱手长揖,洪声道:“在下吴东亮,目下统领三环帮,不成气候。今日有幸得见府主,实乃三生之幸。今早文老接获飞鹰传书,特地约了在下前来恭迎,并请府主与诸位夫人下榻在鄙帮总舵,以便在下与下属等同领教益……”
  文一奇哈哈笑着,接口道:“吴帮主义薄云天,闻听得府主抱负,敬佩万分,竟有意投入本府门下,今晨得知府主与夫人亲临,更是喜出望外,坚请下榻三环总堂……”
  李玉虎见入城出城的行人,纷纷伫足观望,途为之塞,忙即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铁卫身后,早有四匹空骑,闻言回身带过,文、吴二人各自飞身而上,顺着城边巷道向东驰去!
  李玉虎亦跨上飞龙,率众随后,两铁卫留到最后,方始跟上!
  三环帮总舵建于运河出海口,一片高起的小山坡上,远远望去,不仅可以看到一片苍松与翠柏,其中更杂建有许多木屋、楼宇,不下百数十间!
  李玉虎神目如电,微一扫视不由叹道:“吴帮主这片总舵,果然不凡,错落有致的树木与建筑,似乎暗合九宫阵法,不识路径的外人,只怕难以乱闯吧!”
  吴东亮微微一愕,面上有些苦味,强笑道:“府主法眼无差,此乃先父所遗,不过这阵法只能阻挡一些小毛贼,对功力深厚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似乎不见得有大用呢!”
  谈话间,一行健驹已驰入林中曲径,不片刻即抵达小山顶上的一片厅堂!
  堂前是一片空地,先到的八名铁卫已然在堂前站位,两辆四轮马车停在两侧,只不过马匹均已除去鞍索,正在场边马廊中大吃草料!
  八铁卫一同躬身行礼,齐唱:“恭迎府主,夫人……”
  李玉虎含笑挥挥手,飘身下骑。他拍拍马王飞龙额头,指指马廊,飞龙低嘶以应,带头向廊中驰去!
  其他各骑不待牵引,在夫人丫头下骑后,亦自然随后而去,四名铁卫自动跟过去,为它们除下鞭鞍鞋索等物,两名车夫则打点它们的草料。
  马廊中自然也有其他马匹,但瞧见这干神驹自动的让到一边,而三环帮中下人帮众,目见玉虎等神仙般人物,都不由有些傻住!
  吴东亮亲自推开大厅门,恭请玉虎等人人内。
  大堂中已候着十多人,除了吴东亮夫人罗氏小玫外,尚有九名舵主级干部。
  初见面少不了一番介绍与客套,明显的三环帮众,面对着俊秀无伦的玉虎及美如仙姬的夫人与侍妾,都有些目炫神迷,尤其对皇帝的爱女平阳公主,位列七夫人,不禁都感觉不可思议!
  李玉虎一家聪明绝顶,同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倒也不以为怪,直到各自除下外罩的狐皮斗篷,才与男女宾主坐了三席,开始上菜,文一奇先带头敬了一杯水酒,立时谈到正题说:“吴帮主闻知府主,非仅功力高绝,且有仁民爱物之志,颇是钦服,他等与属下商量,愿投入本府门下,另设一‘运海堂’,不仅可以利用原有船只交通南、北两地的运输,货畅其流,更可增加海路,东向远航大连、黑龙江,甚至高丽、倭奴国等处,以物易物,向西则可达福建、厦门、南洋等蛮夷之地,不知府主以为然否?”
  李玉虎微微一笑,清声朗语,道:“吴帮主设想周全,本府亦欢迎贵帮加入,只是海洋无涯,贵帮中可有熟悉航海之人?再说航海不同江船,贵帮目前可有这等巨船?”
  吴东亮方脸上微微一红,应声道:“不瞒府主说,十五年前天下太平,先父在世曾造过两艘巨舰,与大连、福建亦曾有过往来,十年前当今圣上发动靖难之战,所有军力都投入内陆,平乱征叛,海上防务不由松懈了许多。近七、八年来倭寇不仅横行海上,劫掠杀人,也劫去船只,沿海各省亦时受海盗侵扰,先父五年前便是在海上遇难的!”
  他语音一顿,又道:“而今倭人更是变本加厉,前年即在天津海边北塘,公开设下堂口,名为‘太阳堂’,且与西洋人勾结,包办了所有海路生意,目前更收买了许多黑道人物,造好了近百艘运河船与江船,明年开春即要正式开始营运了!”
  李玉虎大感意外,遥望了另一桌八夫人石川金凤子一眼,道:“有这等事?”
  接着又传音问金凤:“凤儿可听过任何风声吗?”
  石川金凤子微微摇头,亦用传音回答:“妾身只听下人们私下谈论过,海上有一船队,共有五艘巨舰,首领名叫日月大宗,出身北海道忍者一派,剑道修为已达一流。”
  玉虎点点头,望向文一奇,问道:“文老来此之后,可探过太阳堂吗?”
  文一奇独自暍了一大碗酒,哈哈一笑,道:“属下前晚夜探太阳堂,被一群黑衣蒙面的倭人缠住,属下体认府主心意,不愿出重手伤人性命,足足纠缠了半个时辰。其后有一名宽袍带剑的老头出面叫停,用咱们的语言询问属下来历。属下乃亮出逍遥侯府的旗号,才使他改颜相向,邀属下入厅柑谈。”
  文一奇语音一顿,又邀大家喝酒吃菜,他则连干了两大碗,才道:“那老小子自称日月大宗,虽然有一身武技,却自称是地道的商人,因久慕上国文化,所以才带了许多门下来此经商,及学习中华文化。”
  他一边又饮下一碗酒,连连摇头又道:“我瞧这老小子功力不凡,又有徒子徒孙一大堆。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也虚与委蛇,说是奉了侯爷之命,在此寻找合作伙伴,以经营内陆航运。你们猜他怎么说?”
  文一奇卖这关子,又连连劝饮。翠儿在另一桌忍不住脆声轻语,道:“怎么说,我猜他一定顺着竿儿往上爬,要加入咱们的团队!”
  文一奇知道翠儿来历,闻言拍掌大笑,道:“五夫人果然见多识广,一语中的。那位日月大宗当真慷慨表示,愿投入本府门下,提供所有人力、船只,任凭府主指挥,共同经营运河、长江及海上所有的航线!”
  李玉虎不由剑眉皱起,道:“咱们能接受吗?”
  吴东亮赶紧站起身,抱拳洪声说:“禀府主,这倭人极是凶残,在此地开堂不到一年,已连连并吞了五家小帮派,各帮主持人、男丁全家被杀,舵主船夫若是不从命也一般不留活口,只有年轻的女子未死,但也全部失去踪迹。依属下推想,可能全掳上海船,供那伙海盗奸淫取乐去了!”
  诸夫人勃然变色,李玉虎请他坐下,却有疑问道:“贵帮可曾受过袭击吗?”
  吴东亮苦笑回道:“说来惭愧,属下一帮,在天津一者足有千人,吞没不易;二者自从先父海上遇难,海船沈没之后,自知非是敌手,不再经营海运,同时得一算命仙指点,沉潜忍隐,以待明主。所以去年他亲临本堂,邀约共管河运之时,属下便即答应,但等他们的百艘河船完工,立即合并经管。因此种种,本帮上下才能苟活至今……”
  李玉虎恍然一笑,道:“这一着叫做缓兵之计吧!好,本府既然莅此,自不能再让这等浪人恶徒,残害我中华子民。翠儿,你快传令,速召鹰王出动,侦查海上倭船的下落,若在近处,今晚咱们便上去瞧瞧。另外著令小鹞鹰,至近处太阳堂瞧瞧,是否也有暗牢密室,囚禁人犯之处!”
  翠儿脆应一声,却未起身出厅,只嘟起双唇,以传音之法传唤小鹞鹰!
  如意与翠儿在家中相处已久,早熟悉她的作为,这时不待吩咐,在另一桌立刻起身,将大堂的门户拉开一缝!
  转瞬间,门外飞进三只神俊灵慧的小鹰,翠儿玉臂一抬,三鸟一排停在她的玉臂上!
  堂中的三环帮众,与一干上菜的女仆全一般目瞪口呆,停止所有动作,而李府之人却是习以为常,仍然照常吃饭!
  只见翠儿先用另一手执起酒杯,先给最近面孔的一鸟喝了!嘟唇以鸟语传音,那鸟轻鸣一声,伸喙在翠儿玉面上轻轻磨蹭几下,一跳丈许,立时展翅飞去!
  另两鸟横栘半尺,翠儿依样各赏一杯酒,嘟唇传音,两鸟一般的轻鸣亲热,先后依样飞出厅外,如意方始将厅门关上。
  李玉虎瞧见众人呆样,清声一笑,起身举杯,道:“本府量浅,仅以此杯敬谢各位宽待之情,下午无事,本府与夫人们想去街上见识一番,至抄太阳堂与倭船之事,但等回报之后,再行定夺吧!”
  三桌男女统统站起来,干了杯中余酒,吴夫人笑对翠儿说:“五夫人,属下等已在贵宾堂安排奸住处,侯爷及夫人是否要先去休息一下呢?”
  翠儿笑应说:“休息是不必了!丫头们去把车上的行李拿下来,把住处安排一下,才是正经。”
  丫头们答应一声,一同出厅,自有此地下人为导,去取行李。
  文一奇与吴东亮、吴夫人则陪同李玉虎及五位夫人,由堂后门户出去,穿过左手回廊,来至一清雅院落。院门上有一横区,上书“贵宾堂”。
  院中有一独立木楼,上下两层,朴拙无华,却甚别致,四周围以竹林、竹叶,黄碧相间,随风摇摆,发出阵阵沙沙声,更增天然之趣!
  楼内自然有伺候的丫头。但此刻挑起棉帘的却是如玉,原来的丫头应已被打发走了!
  这一着又让吴东亮夫妻暗暗惊服。而楼内正堂中原有的两个大火盆全已撤去,却偏偏温度不减,暖如初春。
  文一奇扫目瞧见正堂方桌上,陈放着一块金字塔型水晶石,中间有一火红的莲花,已然知道缘故,吴东亮夫妇没见过火玉,内心里更是敬服!
  众人分别坐下,小英、小梅、小蓉、小芙、小桃等丫头已由后堂出来,有的手托玉茶盘,分别送上新泡的香茶,有的奉上热毛巾,供主客净手净面,只有今日轮值的林灵,接下小芙奉上的热毛巾,亲自伺候玉虎,先站在前面仔细揩拭玉虎的面孔,又换上另一块,歪身坐在他腿上仔细的清洁十指与双掌。
  玉虎双臂环过林灵的细腰,任她一指指揩拭,笑容满脸传音调笑,说:“当着外人,你不觉得害臊吗?”
  林灵如仙玉靥上展出清艳的笑意,纤纤仙躯靠向玉虎怀内,亦用传音诉:“老婆伺服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羞之有……”
  文一奇虽已见惯了这种场面,也难免有所感,而吴东亮夫妻则是第一次,其感触更加深刻了!
  翠儿最是心直口快,又喜欢开玩笑,正待调侃几句,忽闻得窗外鹞鹰鸣声甚厉,当下转身推开窗户,果然见一鹰飞扑而入,落在李玉虎身边大方桌上,左翅已难收起,翅下同时滴下数点黑血!
  李玉虎神目如电,一伸手拉开小鹰左翅,另一手拔下三根漆黑的细针,知道含有巨毒,立即吩咐道:“快拿一粒上清丸来……”
  林灵掌理成药,见状起身由胯囊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青色药丸,送入鹞鹰口中!
  李玉虎暝目开天眼,食指轻点在小鹰颈后,导入一股细如游丝线的真气,引导着催化的药力,穿经过脉,待由左翅侵入的毒素完全化去,同时更将多余的罡气切断留在小鹰体内,也加增强了那鹰不少的功力。
  不过盏茶功夫,大家都沈静的等待着,只见小鹰亦暝目似甚受用,但等玉虎收手,小鹰清鸣一声,跃上玉虎右肩,以头顶摩擦着他的俊脸,显出一副欢欣依恋之态,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翠儿忍不住脆笑,佯瞠道:“好啦!别肉麻啦!快过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的?”
  小鹞鹰一跃上了翠儿香肩,“吱吱喳喳”呜叫一阵,方始住嘴,翠儿轻轻抚摸着小鹰颈下,脆声解说道:“它说在太阳堂最后一座楼外,听见有人在号哭,同时似有地道通往他处。它勇敢的抓破窗上的厚帘,飞进楼内,在暗门尚未完全关闭之顷,飞入暗道,追着百十名妇人及十多名手执皮鞭趋挞的倭人,走向近海的一处大山洞,它一时不慎被倭人发现,立刻受到暗器的攻击,先是十字镖,后来是一种可以连续发射的毒针。它连中三针,才由大山洞中飞了回来!”
  翠儿语音一顿,小鹰又“吱吱喳喳”的鸣了几声。翠儿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颈,又道:“它说三号还在山洞中,那儿面向海洋,巨舰可以直接进入,目前有两艘停在里边!”
  李玉虎大喜,清声朗笑道:“好,今晚咱们就先从那儿调查吧!”
  话音才落,窗外又飞进一只小鹰,只见它收翅伫立在翠儿另一香肩,面对玉虎点点头,接着便“吱吱喳喳”鸣不停!
  翠儿等它住声,方始脆声翻译道:“它是由海上发现巨舰,跟着进入山洞的,那舰上有一半是西洋人,还有两门大炮。洞底开得有石室、石洞,里面似乎有囚牢,被赶下来的女人便分别关在里面。”
  李玉虎清声笑道:“它俩功劳不小,各赐一粒上清丸,到外面休息去吧!”
  林灵应是,取出两粒,分别喂入两鹰之口,它俩点点头表示谢意,立即展翅飞出窗外。
  李玉虎又向吴东亮问道:“吴兄可知那石洞所在吗?”
  吴东亮苦笑搓手道:“北塘附近有座狮子山,沿海绵延数十里,狮头面海,似有低矮石洞,只是附近海域礁石密布,风急浪高,一般小船均难接近,怎的能驶入巨舰呢?”
  平阳公主忽然接口疑问道:“我记得三哥说过,狮子山上布有一营官兵,五门神武巨炮,用来防御倭奴入侵,这巨舰公然驶入山下,没入洞中,难道他们就看不见吗?”
  翠儿最是见识广,闻言脆笑,道:“他们是被银子蒙住了双眼,只要倭奴不在附近做案,谁愿意自断财路呢?”
  李玉虎双眸中亮光一闪,道:“这么说这事儿也得管一管了!吴兄可曾与那名统带打过交道?”
  吴东亮忙道:“属下先父往年经营海船,出入港口,除了税金之外,对狮子山上的统带更要多多孝敬,否则他当你是倭船,发炮攻击。另外在近海捕捞鱼虾的小渔民,也一样要按年节,送上孝敬才成!”
  李玉虎点点头,又问:“这天津城的知府呢?也贪得非分之财吗?”
  吴东亮回道:“官家薪俸太低,哪个做官的不要钱哪!只是有的贪得无厌,甚至枉法取财,本地知府李明堂大人颇知分寸,尚不足列入贪官之林!”
  李玉虎清笑道:“好啦!咱们先上街逛逛,晚上就在街上用餐吧!入夜后先探山下石洞,找出太阳堂为非做歹的实证,再去会什么日月大宗。若一切顺利,明早往访狮子山,会一会山上的统带,也好替三王兄整治一下军纪,平儿你说,这计画可使得吗?”
  平阳公主挑眉送笑,道:“老爷的计画,面面俱到,万无一失,平儿敢说使不得吗?”
  李玉虎“哈哈”清笑,却白了她一眼,起身道:“有没有愿意留守的?文老与吴兄请自便吧!”
  翠儿脆声回答:“跟爷出来,便是要开眼界,长见识,谁愿意留下?有十名铁卫和鹰儿在此,还怕有不开眼的毛贼吗?”
  李玉虎应一声:“好,走吧!”
  他已然挽着林灵的玉臂,当先出门。
  门上的棉布帘自动扬起,翠儿、平阳、金凤鱼贯而行,十三名丫头双双并肩,只不过眨眼功夫,棉布帘便即落下!
  留下的文一奇、吴东亮夫妻相顾愕然,先后追出,但见院落之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三人不约而同摇摇头,走向院外,而回廊上正迎着奉命而来的两名铁卫。
  铁卫都识得文一奇,让在一旁,文一奇伫步介绍了吴东亮夫妇,铁卫拱手行了个军礼,其中一人道:“小人等奉命留守府主行馆,企盼帮主赐准!”
  吴东亮对李玉虎一家已然拜服得五体投地,哪里还有意见?忙回了一礼,笑道:“兄弟们不必客气!本人已在文堂王引介之下,投入侯爷门下,另开‘海运堂’,将来主理运河与海上货运,所以咱们也算一家人了,有何需要,千万不要客气!”
  二铁卫恭声应“是!”道别!迳自站向门廊之下,充当起“门神”来了!
  且说李玉虎一行,由树梢之上飞出三环帮所布阵式,在山下大路边缓住身形,沿街向城中走去!
  不过虽说是“走”,却是用上了缩地之法,快过平常人百十倍,所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直至城门口人多之处,方始缓步而进!
  这一来,左近行人商贾,可直了眼啦!怎的会有这般天仙也似的人物,一男如金童降世,群姬也各有出众脱俗的艳丽特质,如百花齐放的仙子呢!
  李玉虎一行司空见惯了这等场面,各自面带微微笑意,也在“欣赏”着众人的百态。
  他们都能体察到此地的富足,便是破衣补丁的乞丐,大多也穿着厚棉衣、棉鞋,无一丝受寒怕冶之状,面对他们时,一个个除却惊异外,眼神中竟还有崇敬之色!
  不用说这些散处街上的花子,都是丐帮门下,大约曾受过“长老”文一奇的叮咛教诲了!
  走过百物杂陈的热闹街道,翠儿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玉手一拍,脆声笑叫道:“哇!冰糖葫芦嗳!快,快……”
  口中叫快,一举步便到了那小贩身边,道:“喂!卖葫芦的,多少钱一支啊!咱们全买下啦!”
  李玉虎仍有童心,瞧见她这般兴奋冲动,仍觉得好笑!而翠儿房中专门伺候的丫头如佩、如秋已然跟了过去!
  小贩大约被这突如其来仙子般的买主惊傻了,张张嘴却答不出话来,如秋微微一笑,由袖中取出五两重一块银子,轻声说道:“咱们主子要买下全数三十枝冰糖葫芦,这块银子够吗?”
  小贩似只十五六年纪,傻傻的猛点头,如佩伸玉手把一杆子葫芦接过,如秋则已把银子放在小贩手中。
  翠儿迫不及待的拔下两串,首先品尝,另一支则送到玉虎面前,脆笑道:“好好吃哟!又酸又甜又脆……”
  李玉虎伸手才接下,哪知小贩突然叫道:“喂!少奶奶,你这等强取强买太霸道了吧!咱这冰糖葫芦不是凡品,每一粒五两,一串五粒,五五二十五两,三十串一共是七百五十两,至于竹杆与稻草倒不值钱,送给各位好了!”
  街边一旁闲杂人等,听得小贩这话不由大哗,纷纷伫足而观。翠儿亦不由一愕,脆声而笑,正思反唇还价,李玉虎电目一闪,看了看手中冰糖葫芦,咬下一口品尝,清笑道:“果然不是凡品,七百五十两银子太少了!如秋,给这位小兄弟一千两吧!”
  包括林灵等夫人丫头,都觉愕然,更别提围观的百姓了!
  如秋可是听话得很,低声应“是!”便迅速从荷包中抽出千两一张的银票,双手奉给那小贩!
  谁知小贩却不肯接,退后一步,嚷道:“不行,不行!第一咱不能多收银子,第二这一张纸真假难分,万一小的上了当,更亏大了……”
  平阳公主有些忍耐不住,黛眉一挑,正要开口,李玉虎却又有所觉,一转身将冰糖葫芦送近樱唇边,道:“平儿你也品尝一下,果然好呢!”
  平阳公主只好接下,李玉虎却又转身,道:“那好!小兄弟随咱们找一家银楼钱庄,当场兑成银子,依你奉上七百五十两如何?”
  那小贩似乎料不到李玉虎这般好说话,眸如点漆的双睛直直的盯着他,其中忽闪出一股子迷醉神光,只是皮肤仍然泛黄,并未变色。
  翠儿与小贩对面而立,哪能看不清他的变化,加上经验老道,还能猜不出对方用意?
  她举起玉手,在小贩面前摇一摇,脆声笑问道:“喂!咱们老爷的话同意吗?……”
  那小贩连忙点头,说:“好,好!”李玉虎便做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他先走!小贩摇摇头,却对如秋、如佩说:“你们走前面,这银票和糖葫芦,可全是证物……”
  围观群众自动让开,有的低声称赞玉虎一家俊美艳绝又大方,有的批评小贩奸诈、贪财、缺见识,千两银票上明明盖着“通宝钱庄”的朱砂印,还错得了吗?
  玉虎一家当然听得见,却不做任何表示。李玉虎迳自随后顺街走,所车前面不远处有家小银楼,于是一伙人便走了进去!
  老店主人当然是又惊又喜,亲自走出柜台接待,让坐又奉茶,方才开始问原委。
  如秋奉上玉手中的银票,莺声燕语般说明,要兑现七百五十两银元宝,买那一杆子冰糖葫!
  老掌柜虽觉得不可思议,仍然满口答应,叫伙计们去后边取出三大盘七十五个银元宝,另外则换上也是通宝钱庄的银票,面额则是二百五十两!
  七十五个大元宝,每个十两,足重四十六斤,店东又特别叫伙计找来一个大麻袋,以便装放!
  李玉虎甚觉过意不去,忠厚老实的老店东却笑着说道:“本店讲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那回公子爷或夫人小姐,若想买点儿饰品珍玩,自然会想到光顾小店,对不对?”
  李玉虎含笑道谢,心中已决定回去之后,定要将这银楼店东纳入天津城的钱庄珍玩店,负责贷放银两,纡解民困,也可以代卖些玉器与珠宝,图个两利!
  坐在一旁的小贩,望着那一堆元宝,忽然道:“这七十五个大元宝,重有四十六斤,小的便是能背回家,路上也可能遇上打劫的小贼强盗,我瞧老板您行行好,也换成五十两一张的银票,留下五十两碎银,成吧!”
  老店东连连说:“成,成!”便立刻打开后面的铁柜,取出十四张银票,又从另一柜子里取出五两一块的十块碎银!
  这工夫玉虎心中一动,示意如佩分配冰糖葫芦,翠儿自动拿两串,夫人丫头各一串,多出的分给老店东与一旁的伙计,还剩下九串!
  大家津津有味的吃着,都说好吃!玉虎取了一串,送到小贩面前,清笑道:“小兄弟也尝尝自己的手艺吧!……”
  小贩也不客气,伸手接下。玉虎见那手纤长白细,指如玉葱,双眸一亮,忽知其故,不由暗疑这丫头是何来历,乃道:“小兄弟用心良苦,若是在下猜得不错,这冰糖葫芦可是下过大功夫的!”
  小贩双眸低垂,轻声道:“当真吗?阁下若能说出个道理来,那七百五十两银子,小的分毫不取如何?”
  玉虎微微一笑,道:“银货已然交割,哪有退钱的道理?不过以我猜想,这葫芦乃是罕见的无花果,曾以酸楂、人参、三七、玉米须、兰贵人茗茶等多种药物浸泡,外衣则用上等冰糖汁包裹。这些都不算难,最可贵的是由夏至冬,若想保持果肉的爽脆,就必须有个大冰窟存放才成。”
  这席话令满堂人众都觉得稀奇又古怪,只翠儿“啊哈”一声,“咯咯”脆笑道:“我知道啦!你是唐山唐家庄的千金唐玉琴,对吗?”
  小贩似乎吃一惊,不由自主的摸摸脸,双眸下视,道:“夫人怎的如此说,小人明明是男人……”
  翠儿又“哈”了一声,才说:“你虽然戴了面具,能瞒住我们一家的法眼吗?再说文一奇前辈乃是本府孟风堂堂主,奉命来此办理船务,亦曾在回禀中言及与唐家庄有过交涉与商谈。唐家乃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雄踞唐山,以开采煤矿为业,富可敌国,当年对朝廷多所捐献,令兄唐玉龙更入军旅,随皇上攻城杀敌,勇猛无匹,先封忠勤侯,大治之后令兄辞官归里,接掌了家族事业,圣上加封为忠勤公,赐地百里,对吧?”
  小贩点点头,却道:“夫人对唐家知之甚详,但和小子有关系吗?”
  平阳公主忽然接口说:“我知道啦!听说忠勤公有一小妹,名玉琴,貌若仙子,好学不倦,自幼便在东海普陀山静慈庵无柑神尼门下,勤习医术剑法,十五岁下山出道,即在唐山、天津一带行医施药,助贫济世,曾赢得慈心仙子尊号。这次化装来此,一者是想打探新设的太阳堂有何阴谋,二者也是想考较一下咱们老爷的能耐吧!”
  小贩至此再无遁词,只得长揖到地,轻声说:“公主与诸位夫人美如天仙,智能如海,见微知著,小……女子佩服之至!”
  余玉莲心直口快,见状“吱”声笑道:“小女子有这般行礼的吗?说说看,你对咱们老爷有何评语,是否也爱上他了?”
  唐玉琴脸上虽没变色,听了这话,双耳及脖子却已转成艳红,而芳心一阵悸动,其声“怦怦”,众人均可查知,只见她迅速的瞟了玉虎一眼,而眼神中的深情与迷醉,也立时传了过去!
  李玉虎“哈哈”清笑,起身道:“咱们在此打扰这么久,误了店东的生意,实在不该,走啦!”
  老店东满面堆笑,长揖说:“鄙小店得公子、公主、夫人们光临,令小店蓬壁生辉……”
  李玉虎含笑摇摇手,道:“店东贵姓大名?他日本府属下,必有上门求教之事,看我薄面,敬请惠于方便如何?”
  老店东连连点头应:“好!”说:“小老儿名叫严正东,店名也叫正东银楼,公子爷但有所命,一定全力配合!”
  李玉虎说声“一言为定!”当即领先出门。
  翠儿也跟着抢先一步,与玉虎并肩,得意的说:“走!我带大家吃包子去,但可得小心,别烫了背脊啊!”
  平阳公主做个手势,请林灵等先走,随即上前拉起“小贩”慈心仙子唐玉琴的玉手,轻声笑语:“妹子一起去瞧热闹吧!今晚爷要扫除太阳堂。另一点要想得随所愿,更要把握机会才成哇!”
  唐玉琴料不到贵为公主的平阳这般随和又贴心,大为感动,黑白分明的双眸,放射出一片真诚与感激,亦小声儿说:“多谢公主指点,今后妹子愿追随在公主骥后,为侯爷李府尽一分心力……”
  平阳公主“嗤”声一笑,道:“这话不假,妹子若入李府,当可排在金凤妹子之后,名列第九!”
  唐玉琴面色未变,耳根玉颈却显粉红,不禁垂目低声道:“妹子不敢有此奢望……”
  平阳挽着她一同跨出银楼,打断她正色道:“妹子的师门与家世,世所共钦,怎可妄自菲薄?不过若想得老爷的欢心与爱念,则必须勇敢表现一下才成哪!”
  唐玉琴微微一愕,立即会意,抬头四顾,向街边另一小贩穿着的少年招招手,打个手势,便随了前面众女随在玉虎、翠儿之后,向前行去!
  此际天色已晚,街上店内门外,已纷纷燃起烛火与灯笼。
  翠儿真像识得路,七转八弯,穿过奸几条运河与长桥,终于来到一家“包子铺”!
  不过包子铺可不像她说的那般简陋啦!目前已变成两层大楼面,正门上还挂着一块匾,黑底金字,上书“百年老店苟不理包子铺”,题字的竟是现任知府李明堂。
  楼门口两名伙计,望见这一路人,一个躬腰送笑叫:“欢迎大驾光临!”
  另一名则已打起了厚厚的棉被般大门帘!
  门里边还有两位哪!
  他等望见这一行金童仙子般人物,惊喜交杂的躬身迎客,一人尖声高喊说:“二楼雅坐伺候啦!”
  二楼上有数名女侍齐声应答,门口的一个则是躬着腰恭送玉虎走到楼梯口。
  楼下是个大敞厅,百十张方桌上了五成座,这几声喊叫还能听不见吗?百十双眼睛不由得都一齐望了过来,满厅的谈话声一时皆住,几乎是落针可闻!
  玉虎不以为怪,领先登楼,被上面的女侍请入正中央一间宽大的雅室,室内布置典雅,四张红漆方桌,各有四张大木椅!
  两边还有同质的茶几与椅子,茶几上陈设着八盆菊花。而正面临街乃是四扇雕花窗,可看街景,不过时值隆冬,窗上均贴着厚棉纸,却不能透视!
  平阳公主最后一个进来,她身边则伴着位一身深蓝劲装、外罩蓝狐披风的美少女,正是唐玉琴!
  只见她莲步姗姗的走到除下披风的玉虎面前,屈膝便要下跪,同时莺声燕语道:“小女子唐玉琴,叩见侯爷……”
  玉虎单手虚托,止住她下跪之势,清声笑道:“姑娘不必多礼,且请坐下说话!”
  一旁伺候玉虎的如意,已拉开另一张椅子,唐玉琴身不由己的坐下,心中对适才玉虎单手发出的气劲裹住,托坐在椅上的功力,不由又骇又喜,忍不住赞叹低诉道:“侯爷功力盖世,传言果然不假,最令小女子钦敬爱慕的,则是过人的器度与修养。而今得公主鼓舞,决定加入府主门下,为婢为妾,任凭侯爷安排,小女子至死不悔,敬祈侯爷与各位夫人恩准!”
  翠儿与余玉莲首先鼓掌,林灵与平阳公主及诸丫头立即附和。翠儿同时发言道:“哈!妹子慧眼识人,勇谋可佳,本席代表李府女眷,欢迎玉琴妹子列位九夫人……”
  李玉虎目见唐玉琴芙蓉其面,琼鼻樱唇,体躯纤长而曲线玲珑,尤其双眸中饱含深情,虽然心跳如鼓,却仍能强自镇定,侃侃倾吐爱慕之忱,实非具有大勇大智女子所能为,心中不由也十分欣赏与爱怜。
  只见他微微一笑,先扫了诸女一眼,又复凝望着唐玉琴道:“姑娘的勇智巧思,实在令人激赏,只是这婚姻大事,尤其依姑娘身分地位,似乎应当先取得令尊、令兄及令师的首肯吧!”
  唐玉琴瞧见诸夫人无一嫉者,反似很欢迎她的加入,心中的大石头已然放下多半,如今又听见玉虎这般说法,不由喜心翻倒,也自笑颜相迎,双眸深注在玉虎的俊颜之上,莺声轻语,道:“自侯爷香山开府,江湖中已然传言不断,其后又蒙圣上钦赐侯爵,恩准公主下嫁为七夫人,更是史无前例的大新闻。妹子自幼便自认才慧出众,有别于浊世俗流,从未将世间男子放在心上。但对于侯爷,初时是出于好奇,上个月曾亲去香山附近走过一趟,归来之后,便已将侯爷与诸位夫人的影像铭记心头,难以忘怀!为此事妹子曾往求师傅开导,哪知家师竟直言妹子与侯爷应有宿缘。”
  她说到此,语音一顿,旋又说道:“妹子当时仍未深信,归告父、兄,不料他俩竟也赞成!前几天文老来访,言及侯爷之志,更盛赞爷之种种,后得知侯爷今日来津,妹子便动了相识之心,故意百般刁难,只盼能激怒侯爷,在武功上一决胜负,哪知侯爷非仅大度能容,更且见微知著,品得出糖葫芦中的材料与做法,才真正令小妹死心塌地的甘愿臣服!”
  “难得啊,老爷!”余玉莲首先道:“所有的阻碍都没啦!快来个定情之吻吧!”
  说着话和翠儿双双上前,架起唐玉琴,送到玉虎怀抱中,平阳公主也凑趣,在旁边拉起玉虎左臂,绕抱住玉琴的纤腰!
  唐玉琴虽羞得玉面飞红,芳心如捣,却也沉醉万分,尤其双双臀腿相接,一股子电流,煞时传遍全身,麻得她忍不住娇躯轻颤,微垂双眸,送上双唇。
  玉虎当然也有着惊艳与爱悦反应,在众人推波助澜下,当真低下头,吻住那娇喘微微、暗吐芳香的樱红唇。
  玉虎已是老吃老做,习惯性伸舌轻舔玉琴的玉齿,她虽然心跳如捣,全身轻颤着如触电流,心思沉醉在无比的甜蜜中,却仍能适时反应,启玉齿伸香舌,怯生生迎客,与心爱人儿的大舌头,相互缠绵相问候,而就在这两舌相缠的同时,一缕奇异的梅花香气,流入玉虎之口,另一股温热的暖流,却也由玉虎的舌尖吐出,循经过穴,直下膻中,绕过“子宫”入阴窍九转,过“会阴”上行,经“长强”一路向上!
  每过一关,都有轻轻的振动与轻响,算是打通了玉琴的“任督”二脉。
  而一连九转后,那热流已吸收了玉琴的元阴之气,变得十分强大,玉虎却不收回,只在她膻中缓缓旋动了片刻,便忽的全散开,深入到玉琴的五脏六腑及全身血脉肌肤之中。
  这一来,玉琴不仅贯通了任督,功力内劲又何止提升了数倍!
  只见玉虎缓缓抬起头,放开玉琴。唐玉琴虽仍是满面红霞,却不是羞怯了!
  她挺身站起,清如点漆的双眸注视着玉虎,微微送笑,莺声轻语道:“多谢爷的恩赐……”
  满房的女人全受过同样待遇,哪能不明白玉琴道谢的真意,偏翠儿好玩笑,插口道:“这一吻只是小小的定金,等上了床,大礼还多得很哪!”
  众女纷纷哼哈娇声笑,玉虎却道:“不是来吃包子的吗?还不赶快点菜,等会儿还得去办事呢!……”
  翠儿自认是此行的总指挥,又与玉虎相识相处得最久,经历、识见也最多,性子更是开朗,喜欢玩笑,这功夫白眼一转,道:“这还等爷吩咐吗?早点拨好啦!”
  领头的丫头是如意,不待重复,玉掌一拍,十二名丫头齐动手,先将另一桌与玉虎坐的合并在一起,又栘过五张椅子来,供五位夫人落坐!
  同时锦帘外已有脚步声,乃是店中的伙计丫头们,送包子菜肴来了!
  如意等可没让她们进来,小梅吊起帘子站在门口接下大托盘,小蓉、小英、小佩等十二名丫头,排成一列,用接力式一盘盘传送,眨眼间已布满了好几桌冷盘、热炒,十二笼蒸包,各有一瓶“竹叶青”!
  店里的伙计与女侍,那见过这等阵仗,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在送上托盘时,偷偷向里面瞄了一眼!
  这一眼可也让他们又惊又疑又羡慕:“怎的天上的仙子这么多,全聚在一齐了,那金童也似的大爷,可别是天爷的太子吧!否则怎驾驭得这么多的仙女呢?”
  李玉虎可不管这些。他首先举筷道声:“请!”挟起一个小包子,放进大嘴里,一嚼之下,果然觉得味道好,皮里的汤汁也不少,真的满烫!
  不过他可是不怕,一口吞落,说:“真的挺烫呢!小心……”
  夫人、丫头们可没他嘴大,都用汤匙托着,小口儿咬,一旁的玉琴大约扮男人习惯了,一时劲儿用大了点,“吱”的一声,汤汁可就射出去啦!
  她一惊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善后,熟料那汤汁将落在桌中冶盘之上时,竟忽的自动转弯九十度,全进了玉虎的大口中!
  玉虎对她眨眨眼,清声一笑道:“这汤汁加上琴妹的口液,更加香甜了!谢啦!”
  唐玉琴又喜又羞又吃惊,她瞟眼瞧同桌的姊姊们,都没发现这一幕,这时却都望过来,忙起身拿起一杯酒,说:“多谢嘉奖,小妹借花献佛,也谢谢各位姊姊的大度接纳与包容!”
  她首先干了!玉虎等也只好一同干杯,玉虎清笑道:“琴妹请坐!大家也一同回敬一杯,也算是欢迎加入本府吧!”
  于是大家又喝了一杯,这才开始正式用餐!
  餐后天色已然入夜,又坐了一会,吃些雪花梨,暍了几口香片茶,唐玉琴抢着要付帐说:“这一袋五十两银子蛮重,早些用完了省得累赘。”
  这一餐店家结算九两五,唐玉琴却给了二十两,收钱的小二亮嗓子高喊!“雅座大爷、夫人们小费十两加五钱!”
  满楼的伙计加女侍,足足二十多人,也接着回声叫:“谢……赏哪!”
  一个赏字可拉得长,活像唱歌儿一般。
  李玉虎一家不由莞尔,披上风衣这才下楼。
  楼下还有几十个散客,目见这一家子,不由直了眼。
  幸亏玉虎行动快,没见他怎么迈步,眨眨眼怎的全出了大门!
  李玉虎带头走进附近的小巷,左手拉着唐玉琴,右手挽住林灵,清声说:
  “走近路吧!”
  这话每个都听见,便一同施展六合步法,随着玉虎上了别人的屋顶,只不过一落脚,又迈出十多丈,下头别说没人看,就是有人,也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些人影子晃荡,眨眨眼却全不见了,还真当眼花或瞧见了狐仙、鬼怪呢!
  唐玉琴不会这步法,却觉得全身似被玉虎由手上传来的一股子真气所包裹,竟然脚不沾地的随同起落,连腿脚都不用抬,这岂不像是在做梦!
  转头望向李玉虎,他立刻有所觉,也转头望向她,微微一笑,口唇微动,一阵耳语般传音送过来:“这步法很好学,依你目下的功力,一点就通,明日有暇再告诉你,好吗?”
  唐玉琴微笑点点头,舒左臂挽住玉虎的整条左手臂,抱向怀中,而李玉虎的手肘正好被按在右胸之上,那颇有弹性的丰乳,可让他有点儿心猿意马了!
  唐玉琴也同样有了异样的感觉,相触处那股子温暖的体气,如电钻射到体内,使她感觉得舒服又难过,通体乏力,若让她自己走,保险跌个大跟斗!
  幸亏时间并不长,只不过盏茶功夫,已然到达了北塘附近的狮子山下。
  山并不高,山上林木茂盛,多数是寒冬不枯的松柏之属。
  面海的一方远看如狮头,身尾依北塘河水向内陆延伸七、八里,山下、山腰上有少许屋舍,那“太阳堂”大约就建在最近狮头的地方吧!
  李玉虎一家在山下停步,打量着可能的路径,翠儿道:“我瞧直入太阳堂,走地道下去找船吧!”
  李玉虎白她一眼,指着海面说:“瞧见水下礁石了吗?再过一会,海水退潮有些会显出个尖儿来,依大家身手,不会踏不准吧!”
  他望向丫头们,几个未出过远门的,心中虽有怯意,却一个个挺起胸表示不怕。
  玉虎微微一笑,又道:“夫人们先走,进洞之后,先别现身,我留在最后打接应,哪一个要是落了海,我会适时赶过去救人。不过落海的回去要受罚,让老爷我打两下屁股!”
  “哈!”翠儿一笑,说:“我瞧她们个个都会掉下海,能让老爷的魔手打两下,可真的乐呢!”
  众丫头“嗤嗤”“喳喳”的捂着嘴笑,李玉虎亦不由莞尔,说:“真的吗!翠儿你过来,我先让你乐一乐!”
  翠儿白他一眼,正待回嘴,却见空中飞来两只小鹞鹰,及一只大的,乃是鹰王。
  两只小的眨眼间落在翠儿双肩,大只的缓缓落地,向李玉虎连连点头,口吐人言道:“参见府主与夫人,老奴得讯派出五兄弟,在渤海、黄海一带仅发现三艘大船,正往此处驶来,另两艘却未寻着,或许在更远的海上吧!”
  玉虎点点头,上前摸着比他稍矮的鹰王,道:“辛苦你了!另两艘大约就在山洞里,你先叫大家休息,等我们进去办好这边的事,再去处理另外的吧!”
  翠儿拉了唐玉琴,走到鹰王面前,介绍道:“九妹,他是鹰王名冠军,已有千年道行!鹰王啊!这位是九夫人,不过还没过门……”
  鹰王瞪着大眼上下打量着唐玉琴,又点了几下头,粗声人言道:“好一个漂亮的九夫人,主人艳福无边,小的先在此恭喜两位了!”
  玉虎拍拍鹰王挥挥手,鹰王立即展翅飞去,两只小鹰在翠儿示意下,亦自贴着海面,向洞中飞去!
  玉虎传音叮咛诸侍妾,道:“小鹰飞行之海面下,便有突起的礁石,若是提不住劲,以‘涌泉穴’发气下压在礁岩上,弹力必强,藉机换气,便不会落在水中了!”
  翠儿娇语道:“哪须这般费事,看我的吧!”
  她随手丢出一截枯木,一脚踏在枯木上,双袖一挥,人如仙子掠波般,在起伏不平的海涛中,如飞前进,眨眨眼人已向左转入石洞。
  其他夫人与丫头纷纷学样,似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连一起,一个个无声无息的全进去了!
  最后只剩下李玉虎与唐玉琴。
  玉琴心中暗叹又惊佩,自愧弗如,正不知如何施为,玉掌又落在玉虎大手中,耳中也听到一声轻语:“走吧!”
  玉琴依言才抬起右脚,全身一紧,已似被一股无形的气体包住,身不由己的向前飞去,似缓实急的才呼了一口气,人已穿过了一片垂藤,落在石洞左侧的实地之上。
  实地只有丈许宽,深入数十丈,最前面的火把都插在洞壁上,显映出石洞中一个大水潭。
  潭中果然并靠着两艘大海船,船舱中灯火通明,人声沸腾,正是用餐的时刻。船头上各有两名劲装提刀的守卫,面海而立,但此刻却如木偶,只是直挺挺站得笔直,并没发出警讯。
  玉虎心头暗赞翠儿会办事,便顺着左侧石径通道,向后方行去。
  玉琴傍着他,与他手拉手,似是情侣在散步,转眼间却已到达洞底最深处。
  李玉虎扫目一瞧,只见各位夫人与丫头,已然分别站立两船的两根大桅杆上,只是那桅杆不是直立,而是平平的倒卧在前后甲板之上。
  他会心一笑,放开唐玉琴,心中恍然暗道:“怪不得大船能进入不足两丈的石洞口,这法子果是绝招!”
  目前洞底在火把光照下,分左右各有一个石门,门口亦有两个呆立的大汉站岗,不过此时已被夫人点了穴道,而翠儿与林灵各伙同一名侍妾,此时也静立在一边,等他的吩咐呢!
  玉虎微笑点头清声道:“夫人辛苦了!叫他们打开门户吧!”
  近处的如玉恭应“是!”翠袖一拂,已解开守门人穴道。
  其中一个大汉,大约还弄不清怎么回事,这时转眼瞧见对面的翠儿,貌如仙子,人比花娇,口中微“咦”一声,问道:“仙姑如何来此?这儿不是好玩的所在,咱劝你赶快走吧……”
  “这人心地不差!”李玉虎想着,举步向前,清声笑道:“本府乃当朝八府巡察使,来此探查太阳堂倭人的劣行劣迹,你们只须打开门户,本府自有处置!”
  那大河地位虽低,耳目到甚灵通,今早也有个耳闻,当今皇上的佳女婿逍遥侯已人天津,太阳堂主为防万一,一早便把堂中的囚徒侍女赶下这密洞之中……
  此刻瞧见面如冠玉、人似金童的李玉虎,忙打恭行礼,连道:“是,是!”
  忙着摸出腰中钥匙,打开了大钢锁,向右一推,已将厚有半尺的石门推开!
  一股臭气立即由门内飘出,而其中的大石洞,宽广的二十几丈,却只燃着两只火把,中央有个大火炉,上面架着一只大铁锅,直径足有一丈,锅中大约烧着开水吧!所以锅盖孔洞中飘出了两股水蒸气,隐含着一股臭味!
  玉虎双目放光,一扫之下,已清楚看到石洞中三面靠墙处,都是一间间以铁栅围起的囚室。囚室内各色人等都有,无分男女,全只穿了一条短裤,精赤着上身。
  囚室内有人席地而卧,身下只有少许稻草,有的则被吊挂在洞壁或是铁栅上,只看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似乎已去死不远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伸手摸出一支九天玄铁所制的雕刀,手一挥,在他无比的罡气催动下,雕刀已化为尺余长刀,带着闪闪生辉的金霞,闪电般飞行一匝,先将铁栅上大锁全数斩断,接着又一圈,将被吊之人手上的铁链也全数切断,被吊者则纷纷跌落在其他人身上!
  囚笼中众人这时才被惊醒,纷纷望向金光回飞之处,李玉虎这时方始清声问一旁大汉说:“他们的衣服呢!快快取来分予大家穿上……”
  那大汉同样被玉虎这一手惊得呆住,这时听了这话,方始醒转,忙回道:“禀侯爷,衣服全在第一间……”
  李玉虎点点头,又道:“各位难友,本府李玉虎,今日奉皇上旨意,查办太阳堂为恶罪行,各位若是能动,先自行找件衣服穿上,有何委屈,等会到了太阳堂,再一一与那倭奴算帐!”
  被囚者似乎都听过李玉虎大名,纷纷跪地叩头,同声道:“多谢侯爷救命大恩……”
  玉虎清声道:“客气话不必说了,这铁锅中似有慢性毒药,你等快快穿好衣服出来,在外面多吸些新鲜空气,等本府救出别一囚室中人,再上去找那倭奴吧!”
  这话声音不高,但是洞中近两百人却个个听得明白,齐声应“是!”便依序走出囚笼,去找衣服穿着!
  此时玉虎已走到另一石洞边,只因心中有火,并不为木雕土塑的两名守门大汉解穴问话,只上前一把拧断铁锁,自行推开了石门!
  石门内景象可是大大的不同,不仅有无数烛光灯火,锦被绣床轻纱帐,其中自然也各有年轻貌美的女人。而原木的桌椅,茶水与点心,更是错落有致,陈列洞中央。
  唯一相同的是一具大火炉,一样有个大铁锅,气孔中冒着两股子白烟水气,不过味道带一丝香甜味,似乎是某种慢性催情的春药!
  李玉虎不愿招惹这多娘子军,立刻退到一边,着翠儿与如意入内传达,要这干女子亦出洞去找倭奴算帐!
  他登上左手大船,大大方方的步入餐厅,清声探问:“哪位是这儿的头儿?本府李玉虎有事相询!”
  这话百十人全听得一清二楚,全都大吃一惊,愕然住口停食,数百只眼睛全望向他,一时竟都鸦雀无声!
  正中一桌坐着近十人,八个金发碧目的洋鬼子首先回过神,其中一位瘦小纤细的少年,当先起身开口,回应说:“这船本是我大哥所有,但自从两年之前,在海上遇着倭人日月大宗,比武败阵,便被迫加入了他的船队,所以说这头儿嘛,应该是太阳堂主‘日月大宗’!”
  李玉虎闪目瞧那发话的少年,一头极短的金发如马桶盖,前面覆额盖住,双眉、双耳、双眸碧绿深陷,闪闪生辉,鼻梁特高,挺如玉葱,方唇方下巴,显出一副坚强不屈的貌相,只是细瘦的身架比其他洋人小了两号!
  更奇的是,话音清脆而悦耳,似童音似女声,不仅悦耳,中国话更说得极为流利,一点没有洋腔怪调。
  李玉虎不由莞尔一笑,清声问:“哪位是你大哥?可在此地吗?”
  那少年推推身边一名金须满颊的大汉,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那大汉站了起来,用左手摇一摇,怪腔怪调的开口:“我,大哥,被日月大宗砍下一臂,船员也死了多人,只好降从,听他命令。”
  李玉虎点点头,转眼问道:“其他人呢?是倭人还是我国人?都是甘愿加入太阳堂的吗?”
  另一桌站起一名大汉,洪声说:“禀侯爷,小人原是北联帮一名护法,帮主被杀,小人等被迫服下毒药,半年一次需服解药,否则一定全身无力,肝肠寸断,悲号三日方死,而这些洋人与一半倭人也是一般,都受到毒药控制!”
  李玉虎剑眉一扬,怒气心底生,乃道:“好个奸险残忍的日月大宗……,你等不必惧怕,本府这便去太阳堂找他比试,命他交出解药,你等可循密径到太阳堂去,另一船上人员,大约和你们差不多,你们自行联络一下,也带同一起去吧!”
  此时他早巳传音通知夫人与侍妾,先带领石洞中人循密径先行走了。
  说完这话,一船人众齐声称谢,那最先发话的少年立刻越众而出,走到李玉虎面前,微微一笑,说:“侯爷你好漂亮,我喜欢你,我跟你一起先去好吗?”
  李玉虎近看那少年一脸纯真,笑时双颊显现两个深深的酒涡,一口编贝般玉齿,面孔上皮肤虽呈古铜色,但脖子却是雪也似白,尤其那一对深陷的碧眸,如一泓深潭碧波,竟射出一股子绵绵情意,不由得心头一跳,笑应说:“好!你跟我先走吧!”
  他转身拉住那少年左手,一迈步已到了船外甬道之前,这才感觉手中之手奇冷如冰,柔若无骨,心中又是一动,忍不住闭目扫向少年胸前!
  天眼到处,已透入那少年身上的衣裳,果然料得不差,衣内胸前用白布层层裹住了双峰,故而才显不出女儿样!
  忍不住“哦!”了一声,清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女孩儿家,为何要航行万里,冒此奇险到我国来呢?”
  那少女眨眨眼,一惊又喜,双手握住玉虎大手,“嗤”声而笑,同时将玉虎手臂抱在胸前,道:“我本名很长很难翻成中文,所以自取了一个名字叫马蒂娜!我家原在西班牙,大哥是一城之主,自幼喜欢冒险,有一次带我出海,领地被另一城主强行占据,我家亲族只剩下我们两人,我们有家归不得,只好另寻出路了。”
  李玉虎带着她,顺密道缓缓前进,因为前面的一大群人,尤其由囚室放出者,走在向上的石阶上,都有点力不从心。
  李玉虎问道:“你们不想报仇吗?”
  马蒂娜叹口气,说:“当然想啊!只是那入侵的城主,剑术在本国称冠,单打独斗,我兄妹都不是对手,何况他手下有近千卫士,我们不足五十名水手,即使全体出动,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双臂紧了紧,把玉虎的左臂抱在胸前磨蹭着,笑说:“近几个月,听到侯爷许多神奇的故事,求侯爷救救我和大哥好不好?……当年我兄妹所以东来,也是听人传达中国功夫很神奇,大哥和我才决定来的,哪料倒在东海先遇到倭人日月大宗的海盗船,一场战役下来,船员只剩下七人,大哥被砍去右臂,为求保命来中国,只好先投降了!”
  李玉虎深深觉得,马蒂娜兄妹离奇的遭遇颇值得同情,同时也觉得奇怪,不由问道:“为何要女扮男装呢?是为了日月大宗吗?”
  马蒂娜摇摇头回答:“我国人也有迷信,不愿让女人上船,所以一开始我便扮男生,大家都看不破,为什么你一闭眼便能看穿我呢?你已练成六神通吗?”
  李玉虎大奇,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马蒂娜傲然一笑,说:“你以为洋鬼子都是笨蛋吗?我自小聪明过人,看书过目不忘,精通欧洲英、法、德、葡萄牙、西班牙五国语文,自来天津,便上岸到处求学问道,跑遍了天津、北京各大佛寺与道观,不仅学会了贵国语文,翻过数百本经典文史,更清楚侯爷在香山开府的种种奇事呢!”
  李玉虎“哦!”了一声,忍不住又问:“你对我评价如何……”
  马蒂娜欢声送笑,执起玉虎的右手,亲了一口,轻声说:“侯爷是天上金童降世,世无其匹,小女子早巳爱慕在心,期盼着投入府中为妾为婢,能早晚亲近侯爷的宠幸与教诲了……这次得随所愿,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这话怎么说呢?”李玉虎奇怪的探问,同时也很欣赏她的坦白。不过却道:“你既知我底细,不觉得本府的女人太多了吗?”
  马蒂娜摇着头笑得更欢,回道:“能者多劳嘛!侯府的女人再多,也比不上皇上吧!至于说到花费的心思,实因得知文老在此活动始,便猜想侯爷早晚必然会来,而依您的抱负与性情,怎能容倭奴在此横行?故此早一步通知了家兄,将船驶回此地,同时也立刻登船,恭候您的光临!”
  李玉虎不由暗暗佩服她心思之细致,推理之正确,不由哈声一笑,道:“果然是个小天才,算无遗策,颇有大将之风!将来回去,必能帮助你大哥收复失土,为亲人报仇……”
  马蒂娜啾然不悦,道:“谁说要回去了?我既然爱上侯爷,早巳暗誓要归入门下的。至抄报仇之说,更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想!”
  她语言一顿,又道:“欧洲的男人都很野蛮,拿女人当玩物或货物,常常杀来杀去,攻打别人的城市,杀人如草芥,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我们的城也是前几代先人强抢来的,我们回去,即使能抢回来,又如何呢?”
  李玉虎生性仁慈,以救人解困为职志,听了这话,也觉得冤冤相报,并非解决问题的好法子,便不再多问。而此刻在密道中,七转八变的沿阶而上,也将到尽头!
  他耳灵目聪,早听见翠儿最前面已出了密道,且与倭人搭上话,说:“本夫人乃是逍遥侯的第五夫人,目下受侯爷之命,先将贵堂囚在石窖之人解救出来,至于如何处置,请先稍安勿躁,等侯爷上来再决定吧!”
  另一声如豺狼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原来姑娘是侯爷的五夫人,在下日月大宗,久闻侯爷大名,钦慕已久,夫人们且请前厅稍息,这干本堂的叛徒,既然被侯爷及夫人放出,本宗亦不忍再难为他们,稍后各发放百两纹银,让他等返家就是……”
  李玉虎听这话似乎说得仁至义尽,头头是道,怕翠儿一时心软,贸然答应,忙以传音叮咛翠儿等人道:“不可听他胡言乱语,先间他使用什么毒药,要他先拿解药来!”
  因之翠儿轻声脆笑,打断了日月大宗的胡言,说:“适才在囚室之中,本府侯爷已问过众人,包括船上的工作人员,都被迫服过毒药,现在闲话休提,先拿出解药来,为大家解去剧毒吧!”
  日月大宗微微一呆,忽然施个眼色,暗示门下亲信,口中连连应是,道:“夫人所言甚是,我这就去取解药来……”
  他当先出了那石砌的密室,十几个门人也迅速退去,紧接着两扇石门忽然合上,密室与甬道中突然冒出阵阵白烟,如云似雾,一接上四周插着的火把,更忽的变成火球与浓烟,散发着刺鼻的辛辣气味,较近者嗅到,不仅咳个不停,有的甚至立刻倒地,滚转哀号不止!
  翠儿等人瞧见这等情景,勃然大怒,离门最近的如意、小蓉,同时出掌击向石门,其他的夫人丫头,也各自击向火把与冒烟的孔洞!
  尚在甬道中的李玉虎,与身后跟来的船上工作人员亦是同等情况,李玉虎反应更是快捷,只见他双掌一舞,已发出两股罡气,连续轰击在出烟的小孔之上。
  只听得“啵,啵……”连响,所有冒烟的孔洞全部内陷一尺,碎石已将那孔洞全数封死!
  马蒂娜在一旁目睹此景,又喜又叹,刚要开口,人已被玉虎拉着,闪电般飞达密室之中!
  只是那密室已无人迹,所有的被夫人侍妾出掌打击之处,都已显出一个大洞,而两扇石门早巳无存,室内的人都已拥到院子里去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举步走到前面,只见日月大宗一伙,不仅被八名侍妾圈在院门口,十一名倭人除日月大宗外,全已被点了穴道,动不了啦!
  玉虎停身在日月大宗面前,微闭目扫视一周,剑眉一挑,冷然道:“阁下好毒的手段与心肠,在场之人,便是连最最亲近的徒众亲信,都食以慢性奇毒,这世上还有你信得过的人吗?”
  被点穴道的倭人,虽不能动,却能开口,其中一个开言道:“阁下休得胡言!我等自幼受恩师收养,视如子侄,怎会暗中下毒……”
  李玉虎闭目注视这人有顷,方始微微一叹问道:“每年端午,令师是否都和你等欢饮,暍一种特制的药酒呢?”
  另一人惊奇接口道:“你怎的知道?”
  玉虎微微一笑道:“这药酒是解药,也是更毒的毒药,端午日若是不喝上几杯,次日必然毒发身亡……”
  日月大宗目见耳闻,一切阴谋诡计都被看穿:心知今日难逃活命,不由犯了拚死一搏念头,当下一挺胸,哈哈一笑,狼声道:“侯爷不必挑拨离间了!贵国武林有个规矩,是非曲直说不清,便以武功高下定之。现在本宗向侯爷挑战,只要能胜过本宗的日月刀,要杀要剐本宗认了!”
  玉虎微微一笑,反而退后几步,方道:“你非本府敌手,让本府八夫人先领教吧!”
  石川金凤子闻言又喜又惊,暗以传音探问:“爷,我行吗?”
  玉虎微点头,以传音安慰:“真气外运可御刀剑,把握稳、准、速三字诀,寻机连动,一招即可制敌……”
  日月大宗也同时开口,问:“本宗若是胜了八夫人呢?”
  玉虎清声回他道:“本府便放你一条生路,带你亲信返回国去!”
  日月大宗说一声“好!”退后五步,双眼中射出两道凌厉光芒,双手一前一后,“锵”的一声,拔出了背后与前腹腰带上插着的两柄刀。
  那刀一长一短,形如弯月,闪出一青一红的光芒,而一阵森寒干热的杀气,已然向前涌去!
  石川金凤子不慌不忙,先将狐皮披风解下,交身边丫头拿了!伸素手却只在头上拔下了一支绾发的长针,长不过八寸,黑漆漆亦无丝毫光芒。
  围观的数百人不由又奇又担心,尤其是一干囚徒与受害的船员,更是如此!
  谁知她莲步姗姗的步入场中,随便一站,手中发钗向前一指,突然的发钗闪红光,已射出尺余,而周身上下,也似被一层桃红色光影罩着,黑夜中更平添她那明艳照人的无比丰姿与美丽!
  日月大宗一生争战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周身起罡的奇招。
  他心知已难取胜,但目下已骑上虎背,只得搏老命了!




第九册 第一章 新宠入门

  合俗语说:“先下手为强。”他过去也深得个中三昧,这时陡地狼嗥枭鸣怪叫着,双刀一舞,冲上前走中宫,长刀劈头下斩,旨在引开对方的注意,左手短刀,悄没声息直划小腹,刀上的寒气已射出一尺。
  石川金凤于本是倭人,自幼亦修习阴阳刀法,虽非同门,大体上对倭国各门派也有个耳闻。
  这会儿见他一上来便用这种阴毒招,芳心中不由动了真怒。
  抬左手纤指轻弹天机指,伸右臂玉手中所捏玄铁簪,然的劲射出两尺桃红光芒,眨眼间不仅削断了对方的短刀,红芒也同时射进日月大宗的丹田气海中。
  日月大宗一声惨叫,似被定在当地,长刀被弹,飞上半空中,短刀已断成两截,而那一声叫,倒是吓了石川金凤子一跳,使得她掠退三尺远!
  簪上真罡已收回,变回了原形,而日月大宗却再也站不住,软软的萎顿当地。
  被弹起的长刀,飞空三丈,又笔直的向下落,众人全都仰头看,忽然见半空中金虹如流星,一闪而至,与长刀“合”在一起,突然又改了方向,落在了大院之外。
  一干人等正在惊惧之顷,院门外走进来一双金童与玉女,可不正是李小虎与方文琳吗?
  方文琳小手一边挽着小虎,另一手则提着那柄长刀,平阳公主原立在院门边,这时忍不住叫道:“小虎,你们怎么来啦?”
  李小虎笑嘻嘻扫视一圈,说:“老大有令,能不来吗?不仅是我们俩,大嫂二嫂只怕也快到了呢!”
  他伸手拍开十名倭人的穴道,正色说:“你等乖乖的听话,自有好处,大嫂驾临,也自然可以解去你等与大家的奇毒,若想再弄机关害人,他便是你们的榜样!”
  此际李玉虎已然走近日月大宗,一掌提起他,看了看日月大宗的后背,道:“八夫人生性仁慈,剑罡只点破丹田气门,可没伤及其他脏器,只要一心向善,再从佛门基本功法修练,十年之后,尚可恢复八成功力,明白吗?”
  日月大宗原以为这下子活不成了,闻听此言,不由精神陡长,他挺身站直,伸手摸摸前腹后背,发现仅仅小腹上有个“针孔”,裤子腰带上亦有孔洞,却大如铜钱,不由惊服感佩得无以复加,一屈膝跪倒在地,叩首道:“日月气门被破,乃是罪有应得,留此残躯,愿拜入八夫人及府主门下为奴,若有半点逾越,当受天打雷击、五马分尸之刑!”
  李玉虎心中一动,伸手拉他起身,清笑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今既愿为八夫人及本府效力,明后日即可带你返京,派你教导八夫人之弟石川泉,可愿意吗?”
  日月大宗垂首应道:“奴才愿意!”
  李玉虎点点头,双手一招,地上断为两截的短刀立刻飞落手中。
  他将断处接在一处,双掌相合,把住断处,在众目注视下,只见那掌沿忽飘出一股青烟,眨眨眼放开左掌,那断处已然合而为一了!
  玉虎信手交予小虎,道:“这对刀质地不差,先收着,稍加改良化去凶气,再交予石小弟,作为学东洋刀法的兵器吧!”
  日月大宗目见这一幕,已然更无二心,当即在身上取下刀鞘,双手呈交李小虎。
  李小虎嘻嘻一笑,将双刀入鞘,道:“我不愿带这些零碎,还是你先带着好了!”
  这时李玉虎已查知鹰王已带了出尘、出云即将飞临,便道:“咱们先到前厅广院去吧!日月你们也立刻召集所有的人丁,都到那处集合,以便长夫人分赐解毒的药物!”
  日月大宗躬身应“是!”手下众弟子目睹一切,当然也有心投入李府门下,一者可解剧毒,二者更可步入正途。
  故此那一向掌命的弟子,不待吩咐,立刻飞身奔出,到了前厅门,擂出了九响皮鼓。
  李玉虎闪身先出去,同时留下一句话:“大家都过去吧!”
  夫人、女侍与马蒂娜、唐玉琴行动快捷,转眼全不见了。其他的被囚者与船员,侍寝受虐的女子,皆一般争先往前院拥去。
  太阳堂原有五进院落,通往海边的一进乃是最后,这干人穿堂过室的到了最前面,李府的长、二夫人早巳到了。
  她俩与玉虎等人,在前厅落坐,只有轮值的小佩伙同一干倭人站在厅外,而一般的执役奴才,在日月大宗指挥下,去二进密室抬出十箱各色毒药与解药,已陆续抬人大厅。
  广院上此际已点起许多火把与灯笼,一角边则站着一只巨鹰,高逾一丈,火眼金睛,看上去威风得紧!
  先到者依小佩吩咐,分批席地而坐,而厅中的药箱亦次第打开,长夫人出尘与玉虎、小虎,在日月大宗陪同下,一一查看,有些则由小虎问上几句。
  马蒂娜已经过介绍,拜见了各位夫人,自动的暗暗解去裹胸的白帛,虽然仍穿着男装,却已然显出纤巧美妙的动人曲线。尤其是盖住额头的金色短发,被她扫到两边,更显出丰额、金眉、碧眸、方唇、方下巴,另有一种异于常人的野性美。
  最喜欢热闹的翠儿首先拉住她的手,“咯咯”笑着问:“你爱上咱们的侯爷啦,对不对?”
  马蒂娜认真点点头,娇声儿学说京片子:“是!半年前侯爷在香山开府,小女子便爱上他了!”
  诸位夫人与丫头都觉得稀奇,翠儿道:“怎么可能?那时候你怎能看见侯爷呢?”
  马蒂娜微微笑,道:“小女子精通易容术,当时化妆成泥水工,为侯府修建过围墙,所以见过侯爷!”
  平阳公主亦大觉有趣,凑前率直的间道:“你既爱上侯爷,也想嫁给他吗?”
  马蒂娜点头又摇头,坦白说:“能嫁给侯爷为妻最好,但小女子自思武功低微,又是落难的异族人,故而不敢有此奢望,但求能入侯府,当个贴身丫头,伺候爷与诸位夫人,于愿足矣!”
  翠儿“咯咯”娇笑道:“我瞧你聪明绝顶,又好学肯上进,将来一定有成就,依我说丫头是不必当了,现在咱们还少个十妹,你就做十夫人吧!对!十全十美,多圆满哪!”
  她一跳跳到长夫人出尘身边,拉着她问:“大姊,十全十美,赞成吗?”
  出尘与玉虎、小虎带了日月大宗,正在研究解药的功效,虽也听得见她们的谈话,却不曾放在心上。
  这时一愕望了玉虎一眼,心中已收到小虎的心语:“老大很喜欢她呢!这妞儿当真不错,聪明绝顶,料事如神,过目不忘,才来了一年多便已学得一口京片子,熟读了几百部经书史籍,假以时日,必然是本府的一位女诸葛也!”
  长夫人出尘一听这话,当即明白,娇声笑语道:“当然赞成!”
  翠儿“咯咯”娇笑着跳到马蒂娜身边,道:“听见了吗?从今儿起,你就是李府侯爷的十夫人了!但等到元月十五,公主七妹拜过堂,就轮到八、九、十妹三位一同拜了!”
  接着她又拉过唐玉琴,低声说悄悄话,道:“不过拜堂前先圆房也是可以,两位想吗?”
  唐玉琴煞时红了脸,垂头不语。马蒂娜却不懂何为“圆房”,眨眨一对碧绿大眼睛,低声问道:“圆房是什么啊?怎么圆法?”
  翠儿“嗤”声放笑,点点她的额头,以传音道:“就是先上床和侯爷先……先办事嘛!”
  马蒂娜还是不懂,复悄声间:“办事,办什么事啊?”
  翠儿白她一眼,掐她一把,传音反问说:“夫妻一同在床上办什么事?你不懂吗?”
  马蒂娜这才点点头,表示懂了。不过她却另有说法:“我们的说法,夫妻办事叫做爱,拜不拜堂无所谓,只要两情相悦,便可以做爱,噢!也就是办事!”
  这几句一边的夫人全听见,不由个个掩唇“嗤”声笑不停,倒又把马蒂娜笑糊涂了!
  她左右望望,悄声问:“怎么样,五姊?我说错了吗?”
  翠儿赶紧以传音安慰她:“错是不错,只是太坦白了!咱们这儿的女人讲究词语简约、意在言外,尤其床笫情爱之事,更不可与外人道,明白吗?”
  马蒂娜这才会意,双手抱拳一拱,谢道:“多谢五姊指点,小妹一定牢记在心!”
  这一招又惹起一阵笑,平阳公主道:“十妹大约扮做男子太久了,以后换上女服,可不能这般行礼称谢呢!”
  唐玉琴想起自己的行为,不由也为之失笑,说:“妹子过去也常扮男装行道,而今换上女装,仍有难以适应之处,今后若有失仪,还盼望姊姊们随时匡正才好!”
  马蒂娜说:“小妹自幼即着男装,一切举止行动更像男子一般,以后失仪之处必多,因此更盼望姊姊们随时指正!”
  她们这边谈笑不停,李玉虎几个已将全部的解药、毒药检视完毕。
  四人回到座位上,日月大宗立在一边,丫头奉上自带的香茗,李玉虎品了一口,望了日月大宗一眼,道:“这解药只能治标吧?但却不能治本,依我想小虎新炼的解毒丸,或许可用!”
  日月大宗面显羞愧之色,点头无语。
  小虎却笑嘻嘻接口道:“当然可用,若以解毒丸为主,此地的解药为辅,每日各服半粒,再加些缓泻之剂,三日功夫,当可将毒素清理干净!”
  他语音一顿又道:“只不过这儿人数太多,目下此院约有五百人,另三船少说也有三百,加上山顶的兵丁统带,亦有千八人众,咱们带来的解毒丸,实在不够!”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你着冠军回去传令,明晨带足三千粒回来,云儿去取五粒九转上清丸出来,着人泡五大桶凉水,中毒者每人一杯,分半粒解毒丸,与本地的解药同服,大宗可吩咐属下,为众人安排居住之所,凡衣衫不整者,另行发放新衣,我们在此也留三天,明日一早,着马蒂娜兄妹与本处传令使者,召唤新到的三船人员上来,再行赐药,山顶兵丁之事,下午再伙同公主一同去巡视吧!”
  这些话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立刻依言行动,便连外边的冠军亦一般双翅展放,意欲腾空飞去。
  哪知长夫人出尘却自叫停,说:“冠军且慢,大老爷,妾身与二妹在此无用,还是先回府吧!那边还有一大堆事呢!”
  李玉虎悄语传音,说:“你们不留下与为夫温存、温存吗?”
  出尘起身白眼相看,亦传音道:“有两枚香甜可口的鲜果等爷品尝,还不够吗?老想折磨妾身这把老骨头,太残忍了!”
  李玉虎还以白眼,起身左右各挽住出尘、出云,步出厅外走向鹰王,道:“冠军送两位夫人回府,着亚军即刻送药过来吧!老是让你出动,实在太劳累了!”
  冠军“呵呵”哑笑,粗声低语,道:“来回数百里,算得什么?多谢府主厚爱,至于亚军,二爷与夫人没报告吗?它今晨已率三鹰飞去鞍山,接了王天化夫妇,去天山修理狼群去了!”
  李玉虎轻拍着出尘的玉臀,笑骂说:“好啊!好!你趁为夫不在,乱发号令,胆子真不小呢!”
  长夫人出尘“嗤”声而笑,见月色已被乌云遮住,广场上众人正忙着喝水服药,看不见这边,便一把抱住玉虎,送上一记香吻,方道:“妾身一个那敢乱下命令啊!是二爷与妾身商量,年关逼近,等爷办完这边的事,再去大漠,只怕会误了大婚时限,所以才商请王老夫妻出马的!”
  出云在左轻咬他左脸,妮声怨道:“爷不体谅姊妹们为爷分劳,还怪这怪那,实在不够意思!”
  玉虎转头咬住出云的樱唇,吐舌相戏,待引出小香舌,又含住一阵吸吮,只吮得出云娇躯轻颤,已不胜情的有些发软,才放开她,说:“这样够意思吧!”
  出云满脸含春施白眼,放开他拉住出尘,说:“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动了!”
  这说引得李玉虎大笑,出尘挽住妹子,飘飘而升,跨上了冠军巨背,那冠军向玉虎一点头,向前迈了两步,巨翅一层,已然腾起三丈,在广场众人头顶上盘飞一匝,已入云端消失无踪!
  场中数百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心中对李氏一府更加心服、崇拜得五体投地。
  李玉虎迈步登上广厅前石阶之上,清声道:“原有此地的工作人员,服药之后,仍然担任原有职务,执事们依前言安顿各人居处,伙房厨师们多劳一下,速去做些食物来,供在场各位果腹,三日后各位积毒清理完毕,本府必然另做安排,凡不愿留下的,当各赠白银若干,自由离开,留下的本府决定将此处与三环堂合为一体,纳为本府门下一堂,继续经营运河与海路运输。不过本府宗旨与原先不同,以便民利民、互通有无为目的,而非从中谋大利,这一点街盼愿意加入者三思!”
  场中每人听得清,也全被他的侠心肝胆所感动,纷纷起立鼓掌,有人更是高声叫道:“我辈陷身太阳堂,自分必死方止,终生永为那倭奴的奴才,今得侯爷救出生天,此恩此德,终生难以还报,而今而后甘愿以此残躯供侯爷差遗,若有二心,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句话多人附和,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深知各位心意,也十分感谢,不过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三日后各位恢复健原,本府自有完整规画与安排。
  至于原立此堂的日月大宗及徒众,虽有许多恶孽,目前亦有悔过之心,三日之后,本府将带他十一人返京,从严教化,另有适当任务分派,故而在此期间,各位万不可视之为仇寇!“
  众人轰然应:“是!”
  李玉虎这才挥挥手,步回大厅,坐在石川金凤子身边。
  大厅中日月大宗原以戴罪之身,候在一旁,十门徒已服过药,正不知如何自处,及至听了前言,宽心大放,跟了进来,跪地叩头,一人道:“府主大仁大义,泽及化外,我等兄弟,愿永世归化府主门下,为不二死忠之臣,盼府主恩准!”
  李玉虎手一挥,托起他等十人,微微一笑,道:“各位不必如此,八夫人石川金凤子亦为贵国贵族,被奸人窃位夺国,其幼弟与八夫人为忠仆救出,现在本府修习武功,本府有意请尔等为其佐辅,三、五年后,或能助之复位,只不知各位愿意否?”
  石川金凤子料不到夫婿有此远虑,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一把握住玉虎的大手,只叫了一声:“爷!”便已泣不成声。
  玉虎大生爱意,一把托抱在怀,手抚其背,笑道:“这也值得哭吗?快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呢!”
  日月大宗心中亦是感动,自思一生以毒杀人,虽则个个唯命是从,认真论那个不是恨不得杀了他以求解脱。
  而今见李玉虎功力绝世,却不以杀伐为手段,只用了半夜工夫,便将数百人个个收服得伏首帖耳,甘心效死,这是何等的不同呀!
  故此他立时趋前下跪,叩首及地,道:“侯爷大勇大仁,明礼尚义,令小人深感昨日之非,今时决心向善,遵示修习佛法。同时扶助石公子修习忍术武道,另方面愿将此地之所有屋舍,金、银与宝藏、船只等全献于侯爷,任凭侯爷用于济民之困,供输各地之有无。”
  李玉虎起身亲手托起他,含笑道:“好,好,有此一念,已入佛门菩萨道。所谓修习佛法,亦不必着像遁入深山,投身佛寺,有所谓‘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里修’。阁下时时存有济世助人之念,不存一己之私,便是佛道了!”
  日月大宗连连称“是!”领会于心,合掌一礼,道:“已过三更,侯爷与诸位夫人,请于二进客房安置吧!这几箱毒药,愚意着人抬去火化如何?”
  玉虎含笑道:“好!本府等人便在客房暂住,这毒药有些未经混合,仍属可用的珍贵材料,若另配其他药草,可炼成救人灵药,还是留在此地,明日有暇,再行分门别类处理吧!”
  日月大宗应是告退,轮值的林灵走过来,问:“要不要去取咱们的用具来啊?”
  玉虎先是摇头,却又笑道:“你们先去二进瞧瞧,分配一下,我回去取你的帐篷来,否则大呼小叫声振四野,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林灵“啐”了一声,白眼相向,刚要开口,人影儿一晃,玉虎已然失去踪影!
  她只好招呼众人一同去二进。
  翠儿在路上拉着唐玉琴与马蒂娜,又开起玩笑来!
  她问说:“两位妹妹选日不如撞日,二位今晚就和大老爷先圆房怎样?”
  唐玉琴垂头羞红着脸,轻声悄语:“今晚似乎是四姊轮值吧!妹子怎好雀巢鸠占呢?”
  翠儿“哈”了一声,说:“每日轮值的最少三位,有时老爷高兴了,还会点名叫进哪!今儿个加你两位新鲜果子,应该可以让爷满意了,否则啊,还不知又要折磨谁呢!”
  唐玉琴被这话吓了一跳,马蒂娜却有些奇怪的探问:“听说‘办事’不是很快乐吗?五姊怎说是折磨呢?”
  翠儿“咯咯”笑着,打她一巴掌,说:“站在咱的立场说,开头是很乐,可是爷的性子长,兴趣浓,人家都被搞得上了九重天,他还没个完,谁受得住啊!”
  马蒂娜“哦”了一声,说:“据古书记载,古之帝王夜驭十女,当真有这回事啊!”
  翠儿笑道:“咱们爷比之帝王强多了,一晚上二十个也成……”
  随后她讲述在府中大池同乐的情景,可把两个新加入的小女人听得傻了!
  不过这傻的表现虽同,内心的感想却不一样!
  唐玉琴是害羞,马蒂娜却是兴奋加怀疑,她觉得翠儿姊有点言过其实。
  皆因她自幼男装打扮,日、夜与成年男子同进同出,也曾被带去风月场所当见习生。
  她发现再壮的水手也撑不过十分钟,一泄完立刻要睡觉,而妓女们则可以再接客,一晚上可能十多人。
  而今她之所以爱上李玉虎,一者由于他的外貌,再者是他的多能,再加上今晚看到的仁慈好心肠,性能力强与弱,则根本未曾考虑过。
  如今听了翠儿的话,回心一想,不由挑起了兴趣,当真想亲自临阵试一下呢!
  二进是三合的二层楼,中有一座建有假山鱼池的小庭院,三面楼房相连接,上下除了中间的客厅之外,足足有十四个房间!
  正厅的上方一间最大,林灵看过,指挥着侍妾把屋内桌子全部抬出去,只留下几张木椅供大家坐,同时又征求志愿军要她们加入。
  平阳公主兴致高,首先举了手,余玉莲笑说:“明天该我值班了,饶了我吧!”
  石川金凤子则说:“有两枚鲜果儿正候着圆房呢!今儿骑了半天马,我可是好累。”
  林灵笑对翠儿说:“五妹,你现在是咱们总指挥,应该先示范一下子吧!”
  翠儿“咯咯”笑,说:“要我示范可能会把新妹子吓死!还是你行,温柔婉约又细声细气,叫床的声音真能把人迷死,两位都该学一学。”
  林灵白玉一般娇颜上虽升起一片红晕,却未生气,只轻轻捏她一下,仍一般轻声细语,说:“谁能像你哪!尖笑带尖叫,唯恐人家不知道你有多痛快,对吧!”
  翠儿正待回嘴,人影一闪,李玉虎已然出现眼前!
  只见他双手提着两个大包袱,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口袋。
  丫头们“唉呀!”齐声叫,赶忙上去接,平阳公主也上前拉住他,引他坐在马、唐之间,娇笑道:“爷为了两位新妹子,可费了不少心思呢!只怕除了帐篷,连枕头丝被都带齐了,是吧?”
  玉虎一把将平阳抱坐在大腿上,一手环住她小腹,清笑道:“今儿个你要打头阵,器物不全岂不委曲了公主吗?”
  平阳公主拉起他的手,放在樱唇玉齿中咬了一口,恨恨佯怒,说:“凭良心说,您有把公主放在眼里吗?哪一次整人不是特厉害,非要奴家求告再三,才肯罢休的?”
  玉虎抽回手,揉捻那尖尖玉峰,反驳说:“小子费尽力气投其所好,反落了埋怨,好,今儿起咱们演文戏!”
  平阳公主的玉峰才被揉捻了几下子,已然春情泛滥,周身起颤,娇喘微微娇声叫:“好嘛,好嘛!妾身是鱼肉,便任凭少爷、老爷、大老爷随便切吧……”
  两边新人目见这一幕,一个羞中带喜,又有点慌张,另一个奇怪中更多的是好奇,不明白文戏如何演,整人是何意!
  她俩也分神去瞧丫头们像在变戏法,先打开一卷洁白的小丝卷,就口一吹,白丝卷变成一座大帐篷,几乎占满了大半个房间,最奇的是帐篷内似乎有灯,看上去内里有许多花树影子。
  另两人把一个布袋由缝中送进去,人也脱去鞋子钻进,另一个打开另一个包袱,取起十几件丝长袍,都像一只只大口袋!
  翠儿首先接去一件,走进邻室,不一会出来,已套在绿色的丝袋之中。只见她回来之后,一钻入帐幕,竟不再出来了。
  接着是林灵、余玉莲、石川金凤子,最后才是平阳公主,挣起身手扶着丫头肩膀,也去了别处更衣。
  小梅、小佩手上还提了两件呢!小梅当先开口问:“九夫人、十夫人,可要沐浴更衣吗?”
  唐玉琴哑然以目询,小佩道:“内间里有浴盆,热水早巳备齐……”
  唐玉琴点头轻应“好!”她又望向玉虎,似要求他的应允。
  玉虎微笑点点头,待唐玉琴随小梅去后,则问马蒂娜:“你要洗澡吗?”
  马蒂娜嫣然一笑,说:“今日与侯爷圆房办事,是该洗洗干净!”
  玉虎不由失笑,道:“是啊!你随小佩去,她会伺候你的!”
  马蒂娜才走,平阳公主已换上粉红睡袍出来,走近玉虎娇声问:“老爷还不换衣服吗?”
  玉虎站起身,一边解扣子,一边笑道:“穿上又要脱,多麻烦哪!你先进帐,我叫她们替我擦一擦,马上就到!”
  如玉、小英此时不待召唤,已手执面盆热毛巾走了进来,她俩的动作都快,三两下已解去玉虎的一身丝衣裤,只留下一个小裤头!
  两人轻柔的为之抹身,如对待一个无价的宝贝,前面的小英更探手伸入小裤,还擦抹龟缩的小东西呢!
  小东西可不是好脾气,“呼”的挺出如长戟,小英可是不怕,乐得嗤嗤笑!
  玉虎轻揉小英的玉峰,说:“今儿你俩轮值吧?等会一同进去吧!”
  小英、小梅微微笑,分前后吻一口他的后背与前胸,才推扶着他入帐。
  帐中珠光已暗,睡了一地人,都盖着丝被,一时真还分不清谁是谁呢!
  余玉莲先开口,娇唤声老爷说:“请帮帮忙,小妹想好好睡个大觉!”
  玉虎走过去,在她背上摸两把,立即导之入深睡,翠儿随之也要求同样待遇。
  只是平阳公主却不肯,拉开被子娇唤:“爷,妹子受邀打头阵,快来演点文戏吧!”
  玉虎走过去睡在她的背后,一臂由颈下伸过去予她为枕,手掌却已扣在玉峰之上,另一手拉下自己的小裤裤,施一招“灵蛇入窖”,接着是“七十三变”,已顶抵在花蕊之上。
  平阳公主“哎唷”一声,轻声儿埋怨:“一点情调也没有嘛!嗳,嗳,别……别咬人嘛!”
  她全身抖动得很厉害,才不过十几下,已然长吸气,心跳如捣,酸、麻齐至,全身如痉挛,忘情的呻吟着,一泄如注,昏迷过去!
  玉虎轻骂声“没用的丫头!”托过她的脸,口对口吹下一口气,直入膻中,以意导之九转,走遍大小周天,方始撤退!
  平阳公主亦随之清醒,长叹一声俏语:“整死我了!爷,我好困,拜托换手吧!”
  照样揉揉她脊骨,平阳公主也同样沉入深睡!
  此刻小英、小梅已换了装,丝袍仅及小腿,而两位新夫人均着粉红,亦一同进来。
  林灵以主人身分,招手让两人过去,睡在她那一边,小英、小梅则睡在玉虎的身后,均各有一床薄丝被。
  唐玉琴默默闭目睡下,马蒂娜却睁着一双大眼到处瞧,完了又悄声探问林灵,说:“这帐篷好奇怪噢!这么薄,怎的一点也不觉冷哪?”
  林灵只得用传音叮咛:“别说话了,静静的听吧!有问题明儿再问,可以吗?”
  马蒂娜应声“好!”又连忙用手捂住嘴,大眼睛却不肯合上,挺着脖子到处看,心中当然也满是疑问!
  这时玉虎已找上小英,她拥抱着虎背,献双唇,吐香舌,表达至爱,下边则收腹曲腿提臀以待!
  玉虎与她先舌战,紧接着挺枪直击入窖门,密洞中阴水已满,乃是爱心与无限向往的表征,只闻得“咕”的微响,已直达花蕊心!
  玉虎加意放大,才不过十提,小英已然呢喃如歌,躯颤肤抖,摇头收舌轻唤爷,一阵哆嗦,灵魂儿飞上九重天。
  依例施为,待小英醒转,又栘向小梅。
  小梅更是不堪大用,猛击了五下,也一般魂飞魄散乐上天,玉虎吐气以救,待她回醒,忍不住埋怨,说:“真不中用,才几下子就晕了!”
  小梅嘻笑着回嘴:“奴婢是为爷节劳,后边不是还有两位新夫人吗?”
  玉虎咬她一口,骂道:“说得好听,哪天让你一个人值宿,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小梅轻声“嗳呀”叫,却道:“顶多让爷吸干了嘛!奴婢才不怕呢!”
  她托着玉虎坐起,用备好的湿巾轻擦着“虎鞭”,口中“啧啧”妮声低语:“小老爷这么威风,谁受得了啊!”
  玉虎拍她一巴掌,暗发神功,立时将小梅催入沉睡!
  小梅歪身倒下,玉虎体贴的为之盖好丝被,这才移师转入林灵被里!
  林灵早巳准备妥当,一边拥住他上马,一边传音说:“爷!咱们也演文戏好吗?别吓着新果子,就不好玩了!”
  主虎依言而为,才不过顶咬了几口,林灵已然忍不住周身颤抖,只觉得阵阵电流,浑身又酥又麻,不由得细声呢喃叫:“爷,爷,妾身受不了啦!……您,您干脆一棒子把妾身打死吧!”
  玉虎傲然微笑,吻住樱唇,抽提又顶撞,才不过十击,林灵喉中“呢、噢”着,便已晕去!
  依例玉虎点放出数滴真阳,与林灵放射的真阴相会合,游遍周身,刹时间丝被已顶开,两人相合著升空两尺,周身上下被一层金紫相混的彩霞包裹着,把近在咫尺的一双新夫人惊得呆住!
  好半晌光霞收去,两人缓缓又落回气垫,丝被也同时把他俩盖没。
  玉虎放开林灵的唇舌,轻声问:“怎样,过瘾了吧!”
  林灵张眸送甜笑,玉手在他虎背上按摩着,娇语道:“还用问吗?妾身的功力经爷这么一搞,似乎又进了一层呢!”
  玉虎吻吻那娇脸,道:“这是我得自龙山寺墙上织锦的灵感,往后谁个轮值,均可依此法双修,相信很快的全赶上我呢……”
  林灵秀眉微皱,轻声道:“妾身姊妹可不希望进步得太快,否则都像二爷一般不食人间烟火,那还有什么乐趣!”
  玉虎舔吮林灵白玉般耳珠,笑骂说:“我瞧你这般恋恋红尘,过去的修为全是白费,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对吧?”
  林灵“咯咯”笑出声,反舔着玉虎,细声说:“谁教爷这么神奇又优秀,让妾身着了迷呢!……”
  她推推玉虎,接着又说:“鲜果子已熟透,再不吃天要亮了!”
  她一般备有毛巾,为之抹拭,推之移位,近在咫尺的唐玉琴耳濡目染,也学样挑开丝被,将玉虎迎了过去。而丝袍早也除下,一身光溜溜了。
  不过新人到底是新人,但听那心跳鹿撞如擂鼓,周身泛红霞,便知她羞得可以。
  对新人可不能一下子便上马,总得来点前戏,把春心打动才成啊!
  玉虎已是老吃老做,怎会忘记这一招?
  先吻玉颜后轻语:“琴妹当真甘愿入本府做九妹,当为兄的老婆吗?”
  玉琴回吻他鼻头,虽羞涩却勇于表白,细声儿耳语:“哥哥勿疑,妹子若无决心,怎会不顾羞耻,坦诚赤身相候?怕只怕妹子蓬门末开,功力浅,不能让哥哥尽欢。”
  玉虎轻吻其红唇,心中一动,说:“琴妹若想增加功力,哥哥忽想到新的方法,合籍双修,立可增功数倍,不知妹妹愿学否?”
  玉琴欢声呢语,说:“妹子求之不得,哥哥快些教教妹子吧!”
  玉虎点点头,不再多言,就口吮吻双峰顶上粉红鲜蓓蕾,魔手下探,由小腹一路往下,在茸茸香草中稍做逗留,即直下神圣处女之幽壑!
  玉琴初尝这滋味,只觉得处处酥麻如触电,全身玉肌战颤,小腹中爆起一波波火烫热情,禁地中已开始分泌兰花香味的爱液。
  她忘情的呻吟如鸟哨,却不忘张开双腿,让情郎为所欲为,以验明正身。
  玉虎心头暗赞又感激,想道:“这丫头果然倾心识情趣!”那魔手可不闲,已巧旋揉戏玉珠,那骚痒立使得玉琴猛摇头,全身震颤着,恨不得咬这爱人儿一口,解一解恨爱难分、难挨难耐的妙刺激。
  忍不住推他就定位,压伏玉体上,玉腿渐渐分更开,抬脚勾住那虎背,身姿位置正适合。
  玉虎顺势施一招“灵蛇入窖”,如蛇般撞进甜蜜窝,剌穿了薄膜,直达尽底,却瞧见玉琴的大眼中闪射疑色!
  玉虎当然知道她所疑,第二招“七十三变”,细针渐涨渐热,钢硬如火棍。玉琴不由有点惊,“哎呀!”呼出声,眼眸中已孕泪,鼻尖额头已渗出冷汗。
  玉虎伸舌舔去泪和汗,轻声儿慰问:“很痛吗?宝贝……”
  玉琴刚要开口,直觉得秘洞中那巨蛇似乎有张嘴,轻轻咬嚼着自己的花蕊心,那滋味痛楚中含合著骚痒、酥麻、舒爽与快意,全身不由自主升起一阵抖动如痉挛,“呀”一声收四肢紧紧缠住他,人已晕昏如飘上云端,久蓄的阴精也一古脑儿全射了出去。
  玉虎俯首吻香唇,顶开贝齿舌相叠,下边全收了纯阴精华,在阴神主持下化合阴阳,成一股和罡真气,由玉虎舌尖穿入,为玉琴疏导所有经脉,最后才将罡气穿出,周身毛细孔,在两人身外布起了一层气障。
  像适才和林灵双修一般,气障将丝被顶起半尺,两人的身子也浮空半尺,色做金黄包浅红。
  这可怪不得玉虎,乃是玉琴个人的修为根基差太远,若想赶上林灵或翠儿,确实很难!
  不过玉虎在双修中,心灵相合如一体,已将培训阴神之法传入她脑海,久后阴神能独力自主,进境就快了。
  两人“收工”,玉虎翻下去,仍然关心玉琴的痛痒,不由又悄问:“还痛吗?”
  玉琴受过丫头的指点,坐起身,摸出身下丝巾要为他擦抹,但丝巾上已染了桃花红,不由红了脸,微微摇头,轻语:“早不痛了!多谢少爷爱惜又传功,只是未能供爷尽欢,让妾身惭愧!”
  “来日方长,有你使哥哥欢乐的时候,如今初破身,快快先睡一觉吧!”
  拉过她轻吻那尖挺如玉的乳房,手抚其背,玉琴才觉得春心又动,已陷入深睡之中。
  近有咫尺的马蒂娜,碧眸一直睁着,四处瞧看探行情,此时因一帐娘子军全入好梦甜又沈,玉琴已完事,立刻掀开薄被轻声唤:“少爷请!终于轮到咱伺候您啦!好高兴噢!”
  便主动抚摸着玉虎的胸肌与小腹,称奇道怪:“爷的肌肉好细好软哪!怎的比女孩子还香还柔软呢?”
  玉虎微笑问:“是吗?”
  阴神一动,胸肌、腹肌全部坟起如钢铁了!
  马蒂娜吓一跳,探舌舔吮胸肌之上小肉粒,玉手已下探,摸上了虎鞭。
  她丈量着,叹口惊喜交集的气,悄声说:“天啊!太大了吧!谁能吃得消、容得下呢!”
  阴神会意收口气,全身肌肉全回复原状,虎鞭已萎如细筷,玉虎拉她并头卧,笑问:“你好像见识很多嘛!这样子可以了吗?”
  马蒂娜玉腿已跨上玉虎的小腹,一手探摸他下巴,双眸碧光闪闪,细声耳语:“在海上水手们都站在船边小便,想不看都不行!有时他们欲火高涨,还排成一列比赛,谁射得最快最远,次数最多哪!”
  玉虎对这等情景,同样如闻天方夜谭,不由问道:“那时你做什么?”
  马蒂娜“嗤”声而笑,说:“那时我还小,又十分瘦弱,他们只叫我做公证人,也兼做裁判,往后年纪稍长,懂得了男女之别,便叫大哥出面,警告船员谁敢当我面玩这把戏,教坏了我,便把那个的小鸡割去,才镇住了那干人!”
  玉虎也探手揉抚她,只觉她人虽纤细,一身肌肉却十分硬实,知道她为求自保,硬功练得太勤,内气却不见得有什么火候。
  心中一动,帐边飞来一锦囊,玉虎探手接住,取出一玉瓶,从中倒出两粒豆大药丸,说:“你没练过本国内功吧!肌肉虽硬,却难敌内家真气、真力的打击。现在先服两粒药,和我一同先练夫妻合籍双修大法,一边洗毛伐髓,改换体质。”
  他一顿又道:“噢!我忘了问你,你当真愿意永留本国,做我的老婆之一吗?”
  “当然!”马蒂娜爽快的回应:“自来中国,便爱上了这儿的百事万物,尤其对少爷您,才偷瞧了几眼,便永铭心田,历久更新,夜半无眠时,更常幻想着今晚的情景!不过,没有这奇怪的帐篷,这么多的姊姊!更没料到少爷的本事竟这般强啦!”
  玉虎不由想放声大笑,心忖:“这个异族丫头实在有趣,够坦白,和翠儿半斤八两,将来凑在一起,必然妙趣无穷!”
  于是不再多言,将一粒“九转上清丸”,一粒“赤龙丸”放入她口中,随即推之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托住面颊与自己唇相合,顶开贝齿吹过一口气,送药入胃袋,化气入膻中!
  同时另一手推动玉臀,分其腿跨在己腰,虎鞭有灵,在阴神指挥下,束身如筷,已直入湿濡的神秘洞府。
  马蒂娜显然被这一连串动作弄糊涂了,但当她感觉有一火烫物穿入秘窖,而无痛感时,不由抬头想开口,有所表示与探问。
  哪知玉虎双唇似已与她合二为一,竟也跟着坐起身,只不过玉虎双手己下移,将她的双腿拉向后,盘缠在他的腰上,而涵洞中筷子亦变形,如火烫的大钢棍,不仅撑开了封洞的膜,也开疆辟土般,胀裂了所有密合的肉粒。
  她虽然感到了一阵剧痛,却欣喜有这番痛,以证明她之清白。因为在中国这一年,她早巳知道,男人的心里和自私的情怀!
  玉虎却不容许她多想,心语提警告:“凝神内视,以神随气,串行走全身,视一切痛痒如无物,勤记心法!”
  盏茶之后,马蒂娜安定下来,两人相合叠坐着,初时马蒂娜全身轻颤,汗下如雨,片刻后化为一片雾,罩住了两个人!
  



第九册 第二章 群盗归降

  卯初!
  帐篷中夫人丫头不约而同的醒来,包括了九夫人,大家望一眼相抱叠坐的玉虎与马蒂娜,被一幢金中带红的光霞罩着,浮空半尺,不由均欣然相视而微笑,也各个一般趺坐,暝目聚气,学样将真罡运行体外。一时之间,帐中紫、红光霞相继闪出,一幢幢罩着个仙子玉观音,浮地尺余,蔚然成奇观!
  卯末!
  李玉虎首先下坐,众女不约而同的收功着衣,翠儿一跳跳到玉虎身边,探问仍在玉虎怀中的马蒂娜:“十妹,洞房的滋味如何?”
  马蒂娜认真摇摇头,瞪着一对碧眸,说:“妹子还没入洞房呢!”
  平阳公主等不由失笑,翠儿说:“你这般抱着少爷做什么?”
  “练功夫啊!爷说妹子内功太差,必先洗毛伐髓,加强内力罡气,始可立于不败之地。”
  说着话,她放开抱着玉虎的四肢,微低头瞧见自己胸前光润洁白挺出如玉笋般的胸乳,平滑润实的蛮腰,与前大不同,不由得一惊怔住!
  瞬目间她已了然变化的因与果,便默默以双眸仰望玉虎,表达着感激与敬爱,语音一顿,又道:“至于洞房,随少爷高兴,随时都可以再入嘛!”
  这话引得一干人“咯咯”“嗤嗤”的大笑,娇笑,一旁玉虎忍不住揉捏玉峰顶两粒红樱桃,说:“好吧!咱们现在再来过吧!”
  马蒂娜敏感的觉得一阵酥麻得遍全身,忍不住“唉呀”叫出口,媚眼加白眼瞟视过去,说:“少爷若是不想办正事,小女子当然奉陪!”
  这话提醒了大家,外边还有上千人等待救治安顿呢!这闺房之乐只好等一等了!
  李玉虎放开她,挺身站起,心念一动,帐顶盖着明珠的银托子立即滑开,明珠的光芒可比十支烛,还能不够明亮吗?
  首先是唐玉琴羞叫一声,急拉锦被裹住了玉体。
  其他的倒是不在意,轮值的余玉莲仍然赤裸着身子,却接下小梅手上的衣裤,上前为玉虎先着装。
  玉虎的穿着也简单,全丝内裤加长裤,背心加小褂,鞋、袜在帐外,而帐外已有轮值的在等着呢!
  梳洗完毕才下楼,院外进来朱如丹,她飞身投入玉虎怀中,吻吻面颊娇笑,说:“爷,好想你哟!听说您又收了两位新夫人,还有个金发碧眸的西夷人,真稀奇呢!”
  玉虎拥着她,笑道:“你是专程来看新人的吗?”
  “才不是呢!”如丹摇摇头,煞有介事的说:“大姊叫我送药来,同时我也想到,要爷一次医治那么多人,怕爷太吃力,若是以天心笛吹一曲大地春回,或许省事又省力,您说是吗?”
  玉虎大喜,又亲她一口,赞道:“三夫人的主意好,一定有效,只是笛子带来了吗?”
  朱如丹白眼相加,伸手由项下解开金锁扣,在怀内摸出“天心笛”,说:
  “今天轮到妹子带,一早二姊交给人家时,才忽然想到这主意,聪明吧?”
  玉虎连连夸奖,朱如丹这才“咯咯”笑着上了楼,瞧新娘子去了。
  玉虎步出院门,暝目以天眼巡视内外,以传音说道:“各位用过早餐后,可留在餐厅,等人送解药来,服过后各按修为坐地静候,等听到笛音时,可随笛音运转真气,不会内功的可做深呼吸,药力必然加倍!”
  几重院子里所有的人,均一般听到这阵耳语,自然惊喜交加,敬佩得五体投地,哪能不听这吩咐,聚向各处饭堂呢?
  二重院内的厨房已有执事们将早餐送来,丫头们有几位忙着布置,另几个去广场,把冠军送来的两大箱解毒丸提进来,按各处执事报上人数,分成若干份,带了回去。
  李玉虎不管这些杂事,他偕同新旧夫人们聚在餐堂,只吃了一碗莲子银耳汤,便算是饱了!
  夫人们也一般食量小,只有十妹马蒂娜胃口大开,汤包、豆沙包、红枣莲子糕吃了十几个,方始打住。
  辰初李玉虎盘坐厅堂朱红大椅中,又复传音四周道:“各位已服过药,请按前言坐下吧!”
  接着举起天心笛吹弄起来!
  笛声初时若断若续,似有似无,似是穿过一片冰雪送来,颇似寒冬,片刻后心曲转强,似是初春时万物发生,有欣欣向荣之境!
  闻之者内心似升起微妙感应,情绪亦随之起伏,千头万绪,皆浮现在心田,更不久皆受笛音所摄,沉人半醉半醒间!
  环坐玉虎四周的夫人与丫头,初时以护法自视,这时受到吸引,如醉如痴,忘去所有人事物,灵台中一片空明,真气依平时流转的路线,由浑成虚,由虚生灵,成一股温暖热流,莫之能驭的沛然形成,终随那笛音中繁花盛开,阴阳交配,孕育发生无数果实,罡气穿出体外,形成一个个气障,浮空而起,功力为之大进。
  中毒之人,包括日月大宗在内,都在笛音带领下,排出一身汗,内力强者,不仅已排出多半毒素,功力亦大有进步。
  而未习内功者,只在静坐,一样的在阳光普照下,以汗泄毒,笛声停下后,都觉得精神大旺,体力倍于过去。
  玉虎以天眼扫视,发现这等情景,心中大慰,便又以传音道:“各位可以起来了!晚餐后再来一次,本府想一定可竟全功!”
  各处之人,虽然见不着李玉虎,仍然诚敬的向第二进院落方向,跪地叩拜,齐声道:“恭谢主上大恩!”
  李玉虎内心虽有些感动与自豪,却未做何表示,只站起身淡淡对诸夫人,说:“走啦!到前厅去吧!文老与吴东亮堂主已带同十铁卫,与咱们的车、骑就快到啦!”
  朱如丹与文一奇最是亲近,当先闪身而去。余玉莲以轮值夫人身份陪在玉虎身边,一同出厅,如诗、如秋及轮值的丫头,亦侧身随在后方。平阳公主则拉着唐玉琴,翠儿牵了马蒂娜齐头并行,林灵则与石川金凤子率着一众丫头走在最后。
  等她们去到前厅,堂前广场上车马已然安顿好,十铁卫已开始执行任务了!
  大厅中李玉虎等人,已然落坐,只有吴东亮以堂主身分,仍站立在一旁,对后来的夫人们抱拳行礼呢!另一边则站着十名日月大宗的十名弟子。
  玉虎见他意诚,也不便过分相强,只含笑品着茶茗,向文一奇简单说明了昨夜情况,及对日月大宗的投诚与安排。
  只待最后的林灵与石川金凤子坐下,李玉虎方对吴东亮道:“此地本府也决定并入三环堂,由吴堂主负责安排一切,若觉得人手不足,可与文老向丐帮商借些人才,把场面撑住,至于海上的交易,则不妨借助原在使船的那一帮人!”
  文一奇两人心喜又怀疑,对望一眼,吴东亮道:“禀府主,运河一线,属下操作有年,加多船只增加运量都不成问题!海运一线,原属堂下之人,都没经验,目下这五条大船,原先是啥路线、运往何处、交何人收货变现,或易何物运回,全没个底,真不知如何安排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等事本府亦一般摸不着头绪,所以才建议由原来行船者负起责任,依本府推想,他们受到解去附骨之毒的恩惠,又可由正途谋取生活之资,当不会非走歪路,以杀人强掠为乐吧!”
  厅中诸人心中自有不同想法,可是也知道玉虎的超能,都不提反对意见,只有马蒂娜这位坦率多智小女子,却道:“爷啊!那可不一定噢!荀子不是说‘人性本恶’吗?您放这干强盗船出去,说不定就卖了货,又做回本行,在海上重操旧业,不肯再回来了呢!”
  翠儿不待玉虎开口,接口说:“十妹说得有理,但是咱们少爷也自有一套管束的章法,此时说也无益,先行动吧!”
  玉虎挺身站起,哈哈笑道:“对!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如今三船已入港,平日何人传令即刻先去通知,三船水手与一干杂役,全集中一船,半刻之后,本府带药丸下去为他们解毒!”
  侍立一旁的十名倭人,有一名出列,恭身回道:“奴才‘一次郎’,向负与海船交通传令之责!”
  玉虎问道:“三船一共多少人?”
  一次郎回说:“船长一人,大副二人、二副二人、三副三人,船员五十六人,杂工三十二人,海船共计九十六人,三船合计二八八人!”
  他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这三船离港已有四、五个月,人数或有增减,则必须清点过,方做得准!”
  大家有的懂,有的不懂,平阳公主就问说:“怎会如此,船上又没女人,会生孩子吗?”
  翠儿“嗤”声娇笑,道:“我的公主啊!船上没人会生孩子,但可以抢些女人、奴隶带回来吧!另方面一场战役打下来,也可能被别人杀掉几个哪!”
  平阳公主“噢!”一声,坐回椅上说:“原来都是些强盗啊!本宫不去啦!”
  李玉虎心中一动,说:“兵分两路吧!公主和翠儿一路,带几名铁卫与丫头,先去山上军营瞧一瞧,点点人数,本府办完船上的事,即刻赶去,如何?”
  平阳公主大喜,应声:“得令!”立刻拉了翠儿,点了如意、小芙、小桃、如玉及两名铁卫,向山上走去!
  李玉虎先叫掌理药物的小英,分别点出各地的解药,吩咐道:“金凤与我一
  同下船吧!服过解药之后,你可以集合倭人谈一谈,或能寻得几个忠义之士,将来助小弟复国呢!“
  石川金凤子大喜,甜蜜一笑,起身恭声应道:“多谢大老爷提点指教,妾身先代石川家谢谢爷啦!”
  马蒂娜接口问道:“爷,小妾我是否也可以跟着呢?下边船上,也有本国之人,担任二副之职……”
  玉虎大笑说:“这有何不可?还有志愿军吗?想去的一块走吧!”
  此话一出,连文一奇与吴东亮都站了起来,余玉莲、朱如丹、林灵诸夫人与一干丫头都跟着要去。
  皆因人都好奇,没坐过海船、没见过海盗的,都想开开眼界嘛!
  李玉虎当先出厅,点了两名铁卫替小英拿药箱,一行人循路下山,直趋北塘港。
  港边近山一边只停靠着三艘大海船,另一边则是转走内陆的运河小船,只因那一边沿海是大片盐田,输往内陆的盐船,上货方便!
  玉虎一行人不理这些,迳自登上人头钻动的一艘大海船!
  一次郎立在船头,早望见这一行人,当下打个手势,当先单膝下跪,大声道:“奴才恭迎府主!”
  其他三百多人亦纷纷下跪叩首,七嘴八舌,南腔北调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李玉虎飘上船舷上,微微一笑,清声道:“各位不必多礼,本府向以救人济世为本,今日即知你等受日月大宗以毒所困,不得不助他为非做歹,自然不能坐视,而今已带来解毒药丸,每人每种各服一粒,就地坐好,随本府所吹之曲静坐,若有所感,内气自然流通,或可将体内之毒随汗液排出体外。”
  这话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同时早有两铁卫将药箱打开,与众丫头分别发赐众人。
  李玉虎接着又道:“如今日月大宗已将太阳堂之所有,呈交本府门下与三环帮合并,更名三环堂,仍经营海上与运河生意,各位解毒之后,愿意留下的,本府欢迎,愿意离开自谋生计者,本府也绝不勉强。”
  诸人依言坐在船头甲板之上,仰望李玉虎玉面朱唇,赛如金童临凡的飘然丰姿,不由大起敬仰之思;而一干夫人个个如仙子降世,与玉虎同站一列,虽吃海风吹着,却不仅未显怕冶之色,竟连薄薄的彩裙都未飘动,更不由大是惊服。
  李玉虎言罢,由袖中取出天心笛,一抬步人已无踪,而夫人、丫头们也同时先后闪人船中央大舱之中!
  两铁卫却不进去,只是分前后站立在舱门口,大约是在护法吧!
  一丝丝笛音即时传出来,在寒冬腊月天,冬阳光照下,竟让全船的人同时感受到一丝暖意!
  笛声渐渐加强了,声如流水湍石,非常的优雅和美,令人心生舒爽,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暗暗品味着那一片明媚。
  是春天了!万物都欣欣然钻出地面,抖去束缚,争着要成长。
  每个人不知不觉间,受到玄妙笛音的引导,内息随之转,穿穴过脉,臭汗随之流,将毒素杂质排出体外,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舱中的夫人丫头们一样坐在各角落,暝目受笛音引领,运转着体内罡气,阴神亦随之更加壮大。
  玉虎一面吹弄,同时开天眼查看三艘大船中各个角落,除发现有三处囚室还关着二十几名“囚徒”之外,也有十几名各色妙龄女子。
  不过这些人并未中毒,显然是从各地买回,或者是抢来的吧!
  这干人距离虽远,都能听得见玉虎初来的话语,也更听得到笛声,所以一律盘坐在囚室内,进境竟比甲板上的船员更佳。
  玉虎心中一动,由“春曲”转入“夏日”,闻之者立即感觉到烈阳当空,热得一个个汗下如雨,湿透了棉衣与皮袍,一股腥臭之气立即弥漫了整个甲板,幸亏海风颇强,不片刻已将臭味吹散无踪。
  玉虎干脆续以“秋收之曲”!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所得的收成,渐渐化入五脏六腑,接着又奏“冬藏”,真元归位,散布于全身经脉之中。
  这四段曲子奏毕,用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曲停之后,所有闻之者如梦方醒,全觉得心情愉快,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精气神均有长足进步。
  唯一的缺点,就是觉得湿透的衣服臭不可闻,有些个难以忍受!
  玉虎适时发话,道:“各位先请回舱,速速换下全身衣物,能立刻烧去最佳,否则也不可再行穿着。更衣之后,好好在住处想一想,若愿意加入本府者,明晨卯末去三环堂大厅前集合,愿意自谋出路者,请在一次郎处先行登记,明晨亦必有另一番安排!”
  他语音一顿,又道:“囚室中无分男女,立即释放,随铁卫先返。至于三船之中的货物与劫来的珠宝,一律由各船长与大副负责收存,待明日议定处置之法,再行交割。”
  “不过,有一点本府声明在先,船上一切与堂中财物,本府分文不取,但却要将之散于天下,救难解困,为济助万民之资。”
  话声一落,玉虎即传音嘱咐两铁卫留下,等会儿带同囚犯与倭人及异族一同返堂,由八夫人、十夫人分别与他们会谈,当即一闪身穿出后舱门,随即失去踪影。
  诸夫人与丫头哪甘落后,均纷纷走后门掠回山腰之上的“三环分堂”,文、吴两人刚才也在甲板上坐运玄功,得益良多,这时也跟着走了!
  大厅中平阳公主已然回来,她一见玉虎现身,一边起迎,一边皱起党眉,瞠怨道:“那伙子官兵,一个个骨瘦如柴,满面青黄,大约都去死不远了,哪能打仗啊!依我之见,还是通知三哥另派一营强壮的兵丁来此驻防吧!”
  李玉虎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闭目望向山上,稍顷方始开眼接口道:“别瞧这干人身体疲弱,却都有数千存银放在床铺下面哪!那统带更不得了,库房中除了炮弹,一箱银子怕不有上万两呢!”
  平阳公主气道:“这些人真该杀头,才来了四、五年,竟贪得这多银两,实在该死!”
  玉虎一叹,道:“语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实乃至理,不过今儿既然遇上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语言一顿,又道:“我瞧这么好了,毒照解,却须拿银两来买,无分兵丁官长,以存银九成交换,下余一成,可任由各人带走,这些人也不能当兵了,放他们返乡安度余年吧!”
  平阳公主鼓掌道:“爷这主意好,我即刻修书一封,着传信使送返香山,烦小虎爷转交三哥,火速派兵来接防,成吗?”
  玉虎微微一笑,道:“好是好,只是太慢了些,我已通知了小虎,他也有了回音,明晨驻守其他河口的军士,将栘来千人接防,而咱们也可以打道回家了……”
  这话让刚到的文、吴两外人,甚至九、十两位新夫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便是连平阳公主都有疑问:“爷与二爷心灵互通,妾身统统晓得,但二爷如何能一般的迅速,告诉三哥,做此决定呢?”
  玉虎哈哈大笑,道:“小虎的本领你们都晓得,他可以瞬间便至三王府,告之一切,并代他出主意,先就近派遗附近官兵。至于三王爷的文书,以八百里快马传递,今晚必可送达,所谓‘军命如山’,各营官兵敢不遵从,连夜来此吗?”
  众人才为叹服,尤其吴东亮久住天津,对此地情况更是了解,此时忍不住拍腿大赞,道:“主上算无遗策,尤其这山上军营,拥有神武巨炮,射程甚远,每半年试射一次,附近的大小船只,哪个敢不买帐,定时送上孝敬呢!”
  玉虎浓眉一扬,道:“三节劳军、鼓励士气,在情在理说得过去,但若是官兵,假试炮为名,胡乱发炮,甚至伤及近海渔民或船只,以行勒索之实,就大大有悖圣上设防的德政了!”
  平阳公主接口道:“以本宫想,公开订出试炮日期,公布周知,同时划出试炮方向与范围,若无外敌人侵,胡乱发炮,统带与执行官均应论罪,若不幸伤及无辜,更应该明正典刑,斩首示众才是!”
  “好!”玉虎亦拍腿称赞,道:“公主爱民如子,善体天心,必有后福,这一案就请公主带回去,上奏圣上,下旨明示吧!”
  平阳公主“咯咯”大笑,道:“如今追随在侯爷身边,时受照拂,早巳福寿无量了,还需要什么后福呢?”
  翠儿娇笑如铃,道:“后福就是替老爷生个可爱的小仔仔嘛!您不想吗?”
  平阳公主一愕,忍不住望向朱如丹一眼,认真点头道:“若能像三姊这般,当然乐啊!”
  话未说完,朱如丹“哎呀!”一声,把大家吓一跳,全望向她!
  朱如丹玉颜微红,玉手抚摸着微凸的小腹,低声说:“它好像在动呢!爷,您瞧瞧是男儿还是女儿呢?”
  玉虎微微摇头,含笑说:“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就是能看得出,我也不想看!”
  众人都疑惑的望着他,玉虎解释说:“早早晓得岂不失去了那分新鲜惊喜,生下来再分辨也不迟嘛!”
  朱如丹白眼相加,望了他一眼,但当著文老与吴东亮,不便多说,而外边已然带进来一大票人。
  人分三种,一种是与马蒂娜同种的西班牙人,共十二位;另一种乃是倭人,足有三十二名;最后则是被囚的囚犯,男十八名,女子则有十七人。
  玉虎吩咐马蒂娜叫来她大哥,以及同船的与别船同胞,先说明李府的营运原则,再探问各人的意向,若愿意回国,则可以开走一条船,十万两银子供他们购买货物。
  商谈的过程很顺利,这伙人都愿意留下担任原来的职务,只是请求要提高薪资,原因是过去每人每月一律十两,实在不够登岸时游乐的消费。
  李玉虎迅速默查过太阳堂内的藏银,足有五百多万两,珍宝与金、银器皿还不在内,而存在银号的银子也有四百多万两。
  这许多不管是抢来或交易所得,日月大宗如今已算全部交出来了,于是李玉虎决定,一般船员每月薪资各十两,管带百两,三副三百两,二副五百两,大副七百两,船长一千两,每船以五十万两为办货本金。至于购买的货物为何,则由各航线主管自行商定。
  对倭人亦采用同样办法,不过多加了一条,邀他们加入石川泉复国行列。约定几年后,一同回去。
  其他船员过去虽是凶恶好斗之徒,视人命如草芥,但经过日月大宗的奴役与折磨,早巳消除了不少锐气,而今经李玉虎大力解救,赐药解毒,提高薪资,又深受“天心曲”化育之功,早巳盼着能投入“侯爷”门下,为他的理想贡献心力,步入正途。
  故而在李玉虎派出铁卫王石城,去到船上,代为说明种种后,全体船员立刻表示,愿意留下来担任原来的工作。
  至于原来被囚者,多是由各地掳掠买回的奴才,原为增加本堂人力之用,此刻派如意与如玉两人,分别探问其意向,说明李玉虎的身分与抱负,询问各人意向,是留此加入“三环堂”服务,还是要回本籍?其结果也一般愿意留下,愿为李府家奴,为李玉虎效忠。
  李玉虎比照船上薪资,减半为堂中各职级,另订薪资标准,如佩执笔,条列各种规章、薪资、赏罚等章程,公布周知,全堂执事与仆役无不大喜。
  李玉虎趁空单独约见马蒂娜的大哥,先赐予一粒赤龙丸,接着以灌顶大法为之洗毛伐髓,传授修习内功罡气之法。最后传授他三招左手剑法,同时著令将右袖加长,以罡气指挥长袖。同样可以将三招剑式的变式,出其不意的助攻、助守,立时使杀伤力增加了十倍。
  这一着费时一个多时辰,马蒂娜静静在一边旁观,自然明白玉虎“爱鸟及屋”的用心。而她的大哥马永成,更是感激得五体投地,叩头谢恩!
  李玉虎托扶起他,笑语道:“令妹既已嫁入李府为十夫人,阁下便是我的舅兄亲戚了。而今本府任命你为总船长,统领这五艘海舰,可以随船出海,也可以留此以信鸽指挥,若有不服从者,可以武力迫使就范,千万勿杀人性命,多留条活路,予人有改过机会,也算是积修功德吧!”
  这席话马永成不能完全领会,马蒂娜立即以本国语言仔细解说。
  马永成心领神会后,更加敬服,竖起大拇指,以洋腔洋调的华语,赞赏道:“你,大大的好人、能人,我佩服你,要叩头,拜你做师父,好吗?”
  李玉虎摇头笑道:“你是我的内兄,怎可拜我为师,好好练习内功罡气,若能发于体外,将来回到你的国家,一定可以收复失城,打败恶徒的!”
  马蒂娜又解说一遍,马永成大乐,洪声大笑,道:“好,好!我一定努力练习,也希望你能再教我一些点穴功夫……”
  李玉虎慨然答应,因见天色已然不早,便又邀平阳公主率铁卫八名与丫头去山上军营,去救治另一批人。
  将至大营边,李玉虎忽然住步,道:“如佩,你先记录下来!”
  如佩随身带有记事簿,当即打开。
  李玉虎闭上双眼,以天眼透视查看营中各人的藏银密窖,共有八百六十多处,另外又找出统带秘藏的存折,如佩一一记下,这才一同进人大营。
  上午平阳公主已然来过,营门口站岗的两名兵丁自然识得,远远望见,一个人便快步入内通报,另一个单膝行军礼,哑声道:“恭迎公主、侯爷大驾莅营!”
  李玉虎微微点头,见这人果如公主所言,面色姜黄,便道:“不必多礼!关上营门,一同进去接受治疗吧!”
  那兵丁恭声应“是!”起身去关两扇大营门。
  两门丈半高,一丈多宽,半尺厚,上面还钉看许多铁钉,其重可以想见。
  那小兵骨瘦面黄,已似行尸走肉,那里能推得动,只见他施尽吃奶的力气,竟不能令营门移动分毫。
  李玉虎不由一扬剑眉,随来的铁卫见状,一边一个拉住铁环,向外一带,两扇门“吱哑”一声,已然向外合拢。
  这一来两铁卫自然到了门外,不过却是难不着两人。
  两人待营门密合后,方双双以旱地拔葱式,拔空两丈,向内移了一尺,始又轻松的落回原地。
  玉虎等见状,不由暗赞,尤其玉虎,内心里对这两个“子弟兵”更加赏识与自豪。
  大营内得报,统带已率领几名队长迎出,李玉虎剑眉微扬,沈声道:“不必多礼,入内叙话吧!”
  上午那统带已吃过平阳公主排头及训叱,也知这位准驸马爷,另有侯爵与代天巡狩的八府巡察使之职,如何还敢不听吩咐,当即恭身遵命,让向两旁,恭请玉虎等人先行入内。
  里面是一大堂,却无人迹,玉虎带头直入后进一间大餐厅。
  厅中果如平阳公主早先的吩咐,已集合了全体官兵,各自坐在固定的方桌边,静候着呢!
  李玉虎首先开口说:“各位坐着别动,在发放解药之前,先听本府把条件说清楚……”
  这话语音不高,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话声中,面对门口的各人,只看见玉虎一迈步,与他并肩的平阳公主已然站在饭厅最前面,统带日常用饭的位子上了。
  而一千丫头与铁卫,行动亦是快如风,一眨眼全挺立在玉虎与公主背后!
  玉虎所立之地,下有木台,高出地面两尺,他一般坐在木椅上,接着又说:“各位受国家俸禄,在此驻守河口,防止海盗入侵,责任何等重大!哪知,据本府打听,此营不仅末遵皇命,守土保民,反而无故试炮,惊吓近海打渔的穷苦渔民,索求保护费,更可恶者,竟敢与日月大宗等倭人勾结,求取更多贿赂……”
  他说到此,不由一叹,而下面坐着的官兵不由全吓出一身冷汗。
  皆因若是坐实了以上两项罪名,可是要杀头的啊!
  那统带原立在门口,这时双腿一颤,噗咚一声跪倒地面,正要开口喊冤,李玉虎挥手止住,又道:“只可叹你们要倭人钱财,他们却想要你的命,近一年中,贵部可有几个毒发身亡的吧!”
  统带连忙大声回:“禀侯爷,本营全体官兵确实都中了倭人的毒,初时还不相信,但自五月起,每月在日月大宗指定的日子里,必有一名肝肠寸断悲鸣三日始亡,再加全营兵丁日见消瘦,乃不得不向他屈服……至于收受贿赂之事……”
  李玉虎嘿嘿一笑,道:“别说假话了!本府已查知你在通宝银楼中已存银五十万两,木榻之下四箱金银,已足有二十万两,这些不是贿赂所得,哪里来的?”
  那统带大惊失色,叩头如捣蒜,高呼道:“侯爷饶命,小人已知错了!”
  玉虎微微抬手一抓,发出一股无形罡气,将那统带由地上抓起,飞越过众人头顶,平平落在木台前,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若真要你性命,何必带药来此?你且坐下,听本府说完,再做打算吧!”
  数百官兵,目见刚才玉虎施展一招,将一个近百斤的统带,在五丈之外抓了过去,不由得更加惊服害怕,个个心底擂鼓,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玉虎双眸一扫,忽发奇光般扫过每个人面孔,道:“本府来此,主要是救回尔等性命,但又觉得有些不值得,为今之计,只好要求尔等将贪得的银子乐捐十分之八,自留两成,为日后谋生之资,明日清晨将有另一批千人队前来接防,尔等交出任务之后,自动解甲归田去吧!”
  他说至此,向如佩一点头。如佩打开册子,娇声道:“小女子禀承侯爷之命,已记下各位窖藏银子的地点与数目,现摘要宣读一些,各位若觉无误,可依侯爷吩咐,速去取来八成,交予小女子等人点收。”
  她接着读出,第一宿舍之内,左右两墙角下各有五十包银两,每包约重四百两到八百两。      〉诙蕖?
  她一连说出五处,李玉虎叫停,道:“本府明察秋毫之末,尔等当知勿疑,现在各自散开取来银两,仍放在目前桌子上,本府立即发放解药,并以无上玄功助尔等化解毒性,但待自觉身体痊愈后,即行各归住处,等待明日交接吧!”
  众兵丁垂头丧气各回宿舍,打开秘窖取银两,有的还想偷偷多留下一些,但耳中立时听到一阵清晰的语声:“尔若仍不诚实献出收贿之银,本府亦必苛扣一分解毒药量,尔则毒素不能除尽,一年之后,必再发作,到那时谁也救不了啦!”
  那兵丁听罢,不由打抖,连连念佛,一会功夫,全都扛一袋银子回归饭堂,坐回原位。
  至于那名统带,李玉虎知他抬不动四箱金银,便命两铁卫同去帮忙,同时也以传音道:“此地金银,全部交于本府,银楼存折可以留下,不过须交出一份三十万两的借据,由本府向银楼直接提领,代你修桥铺路,救济贫困,积些阴德,如何?”
  那统领连连点头称“好!”口中喃喃低语:“多谢侯爷开恩,多谢侯爷开恩!”
  半个时辰后,饭堂中已然聚齐。铁卫、丫头们分送解药,又泡了五十桶含有九转上清丸的药水,每人分赐一碗,在李玉虎一声令下后,各以药水吞服药丸,而李玉虎也及时以“天心曲”吹奏出“夏之曲”!
  饭堂诸人初时只感觉曲声幽幽,细不可闻,但内心中却升起微妙感应,情绪起伏,万千个念头浮现心田,激荡不已!
  渐渐的沉醉进入迷幻之境,只觉得夏阳初起,万物都在艳阳下争相飘舞,吸收着阳光所赐的无上热波与养分!
  艳阳下人人都感觉热不可挡,穿肌入肺,照彻了五脏六腑,将内含的毒素异物,全化为汗液排出体外。
  至此每个人都觉得通体舒泰,不仅在情绪上,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其中尤其是陪同前来的公主、丫头与铁卫,更随曲目之转折,真气周转于经脉之间,顺畅愉快,使功力无形中更向前迈进一大步。
  而营中的官兵,有粗通内功者,亦得大益,一般只习外功的,则感觉体健力足,已然大异过去病痛常作,浑身无力的垂死状态了。
  玉虎以天眼观察,知道个人体认的夏曲,效果确实如其所料,心中大慰,又见大家均已恢复,曲目一转,导入“冬藏”之曲。
  此举乃是引导着大家收功,也引导一些不会内功之辈收集外力,藏之于内脏经脉之中。
  笛音停止,饭堂中静约半炷香,落针可闻,接着统带首先跪地叩首,洪声道:“小人得侯爷救助,不仅得出生天,免于死劫,更觉得心宽体健,倍于往昔,而今而后,虽然解甲罢官,变为百姓庶人,却仍愿遵循侯爷教诲,在民间多行差口事,以积功德,上报侯爷……”
  其他兵丁干部如梦方醒,一齐跪倒,同声称谢。
  这一幕令玉虎大感欣慰,起身清声说:“各位不必多礼!今后只要上体天心,以助人为职志,天下必然太平,目下各位速去换下身上衣物,清去自身汗渍秽物,现在的衣物最好烧去吧!”
  众人轰然应“是!”平阳公主起身娇声道:“各位献出的银两,侯爷与本宫分文不取,明晨统带可派人全部送下山,存入通宝银楼,定名为‘善款专户’以存之,他日若有所需,再行支用,而存簿暂时交予三环堂堂主吴东亮保管吧!”
  李玉虎接口又道:“本府方才思及,各位既已改过向善,若不愿解甲归田,可向明早接防的长官报请登记,本府自当请旨,另做安排。”
  他低头望望统带,又道:“至于阁下,亦可仍任统带,不过派往何方,就要听候三王爷的将令了。”
  那统带喜出望外,连忙恭身道谢,哪知一抬头,台上已失去玉虎、公主的人影,只瞧见几名丫头与铁卫,疾如飘风闪电般,由众人头顶上一闪而过,投入门外不见。
  回到住处,平阳公主忙着写条陈,交翠儿呼唤传信鹞鹰送回香山,以便交小虎转知三王爷更改命令。
  玉虎则对文老、三环堂主吴东亮等人略述经过,叮咛注意事项。
  朱如丹在旁听完,娇声道:“好没意思哟!正事都做完了,咱们去逛逛大街,买些小东西,连夜回家去好吗?”
  平阳公主接口赞成,说:“明儿便是除夕了!依例宫里要吃团圆饭的,说不定父王会召爷和小虎一家子全进宫,现在回去正好。”
  玉虎亦觉得在此有些不便,当下说:“好吧!愿意先逛街的先去吧!我带铁卫直接出城,咱们在申时集合,一同回去!”
  诸夫人大喜应好,丫头们立刻行动,上楼去整理行囊,放回双辕车上,小英专责整理有用的配毒药品,将真正含有巨毒的,如毒蛇液等等,放入火化炉中,将之毁去。铁卫们则忙着传令,为群驹配鞍……不片刻,一切已井然有序的准备妥当。
  这一切看在文老及当地执事,甚至日月大宗眼中,都不禁大为佩服。
  临行前,众人送到前院广场,李玉虎突然想起一事,着丫头取出一面铁卫腰牌,交予日月大宗,说:“年后天气放晴,阁下即可率门下弟子前去香山李府报到,到那时本府会安排好你等与妻舅石川公子的居处,专心研习东瀛武功,顶多三年便送你等回去,助泉弟复国了。”
  日月大宗双手接下腰牌,诚恳说道:“府主仁侠好义,宽厚济众,令属下感佩万分,而今尔后,定当尽全力扶助少主,完成大志。”
  李玉虎挥挥手,飞身上了龙驹,轮值的余玉莲随之,值班的丫头却对两位新夫人说:“两位夫人若不愿逛街,可以乘坐车子。”
  马蒂娜见这么多空骑,便说:“骑马不行吗?”
  如意解释说:“府中的骏驹都受过老爷的灵药灌顶,深具灵性,各侍其主,不愿让别人骑乘,夫人若是想骑,必得请老爷下指令才行。”
  马蒂娜不愿增加这麻烦,便摇摇头随同唐玉琴登上坐车。而一上车,可又是一阵惊奇与喜欢。
  皆因那四轮双骑的车子,外观有黑油布罩着并不起眼,哪知车内不仅有精美至极的雕花木柜与桌椅,还有一张双人大床呢!
  大床上帐幕垂锦,似与昨夜的帐篷同一质料,非丝非布,上有彩绘之士女,其内亦有银托子,盖住了一颗夜明珠。
  两人刚刚坐在紫檀木椅上,车子已然起动,两位新夫人扒开窗帘向外望,只瞧见车行如驰,一路下山上街,虽然快速,却不曾感觉到一丝动荡之苦。
  前面大约有识途的马夫带路吧!不过半个时辰,这一行奇异的骏骑与车子已驰出城门,驶入一家津门大酒楼偏院之中。
  李玉虎与余玉莲及值班的小英、小芙下骑,唐玉琴、马蒂娜也一同下车,八名铁卫之一先去订座,马夫则忙着照看马匹,为它们加上老酒泡黄豆,伴以草料。
  楼上雅座中玉虎点了八道菜,铁卫与马夫则在楼下另开一桌。
  席间唐玉琴垂目低声道:“侯爷,小妹有一贴身丫头,自幼伴同长大,为人忠信又十分慧巧,亦乃恩师的寄名弟子,但不知能否随小妹同入李府,共同侍奉老爷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说:“伺候我与否并不重要,妹子需要个知心伴侣,才是要紧!你和她既然有这渊源,本府当然欢迎!”
  唐玉琴不由大喜,起身告罪出门,到柜上借了纸笔,写下好事已成,名列九夫人,速来津门大酒店,下面签个琴字。
  她摸出一块五两碎银,交予门口店小二,道:“小哥请你跑一超,速送交对街悦来客栈天字二号房。”
  店小二乐呵呵打个恭,放腿直奔。唐玉琴回到楼上,才坐下没多久,布帘外即传来一阵莺声,道:“禀小姐,小婢小香告进!”
  唐玉琴双眸望向李玉虎,见他微笑点点头,才道:“进来吧!”
  进来的小香,一身素净的婢女棉布装,色做深蓝,瓜子睑,长眉凤目,直鼻方唇,一头黑油油秀发柔而长,编成两条长辫子垂在前胸,竟颇秀美。而身材高跳又纤细,双眸黑瞳生辉,闪现出一股子无限惊喜情意,迅捷的扫一眼一桌子人,并立即下跪叩头,道:“小婢小香,叩见侯爷夫人与两位姊姊,更叩谢侯爷
  不弃愚鲁,惠于收留之盛德。“
  李玉虎见她知礼又灵巧,哈哈一笑,抬手以罡气托之起身,清声道:“既入李府便是一家人,快快坐下,一同用餐吧!”
  小英已然站起,在中间加把椅子,小芙至一边拿了一副碗筷拉她坐下,又介绍六夫人、十夫人、小英及自己名字。
  小香再起身万福施礼,对那十夫人可有点好奇惊呀之色。
  马蒂娜聪慧绝顶,当下解释说:“我是西班牙人,随长兄远渡万里重洋而来,大约前世是中国人吧!对侯爷一见钟情,昨日与九姊同归侯爷门下,当真幸运得很!”
  李玉虎微笑道:“闲话休提,吃饭要紧!她们那一伙就快来了,咱们还要赶路回北京呢!”
  他带头举筷,邀大家共食,不多会果听得微风之声,店门外棉帘外已拥入十几个天仙美人。
  铁卫们起身相迎,接下许多包袱,翠儿带头正要上楼,玉虎也已食毕,当先起身出门,以传音说:“别上来啊!都去偏院,准备上路吧!”
  翠儿等闻言,果然回头走,乖巧的小香在玉琴授意下,立即抢先下楼去柜台结帐,付了十五两银子!
  实际上饭钱只有六两五,其他的则是小费。
  这一着自然又赢得一阵道谢声,直到玉虎一行全走了出去,大堂中食客才响起一片嗡嗡声,不用问就知道,都是在议论著这一行人的来历,更多的则是羡慕声。这且不提!
  但说李玉虎等人,在偏院各自上马登车,顺大街直驰郊野,到了十里长亭外,已无行人踪影,这才驻马以千里传音呼叫鹰王冠军。
  冠军与其他四鹰一直栖息在附近林木深处,闻讯立即展翅次第飞临,依序飞落在一旁田野雪地之上。
  冠军已复原形,高有丈半,鹰目如同两枚放电的大鹅蛋,它率众鹰同点头,表示礼敬,同时粗声说人话:“参见府主!”
  李玉虎清声笑语,说:“不必多礼!本府诸夫人急于回府,有劳各位护送一程吧!”
  朱如丹首先由座车中下来,后面随着唐玉琴、马蒂娜及小香。
  她一迈步到达玉虎身边,娇声说:“这三位新人门,只怕不惯高空飞行,就交予爷保护教导吧!我同值班的六妹三个先走一步,好回去为爷准备准备。”
  翠儿脆声娇笑问:“家里一切现成,有什么好准备的?”
  朱如丹白她一眼,说:“新娘子入门,总得放放鞭炮,掌灯列队欢迎一下吧!若是小偷般悄悄进去,老爷是没什么,新娘子不是很没面子吗?”
  这番话振振有词,翠儿哑口无言以对,只得顺着应承道:“三姊说得是,您就先飞驾吧!”
  朱如丹顽皮一笑,上前吻一下玉虎的左颊,拉了小英与玉莲,玉莲则拉了小芙,四个大美人如一片云絮闪现紫红光霞,直向半空飘起。
  冠军旁边的巨鹰,亦同时展翅而飞,极力的鼓动丈半宽巨翅,向上追去。
  一众人等,司空见惯,只有三位新来者,三颗心不由乱跳,一者是惊三姊、六姊与两个丫头之大胆功高,二者更怕老鹰万一追不上,四人气尽力尽,跌下地岂不糟糕!
  只是她们是白担心了。
  三号鹰迅若飞矢,眨眨眼已达四人脚下,那光霞裹住的人影稳稳伫立鹰背上,并不下坐,而光霞不仅未收,反而更亮丽,一转眼升入云上,消失无踪。
  李玉虎不管这些,只吩咐铁卫队率队回府,又叮咛马王率空骑不得乱了队形,更叮咛如意、如玉带同小香坐车为监军。
  而林灵、平阳公主与金凤,已各带了两名丫头先飞走了。
  最后起飞的是玉虎、唐玉琴、马蒂娜与小梅。
  小梅站在玉虎背后,九、十两夫人分立两边,玉虎令小梅抱住自己的腰,双臂一张,玉虎则张臂抱着玉琴与马蒂娜,一等冠军飞起五丈,轻声叫起,四人各运罡气于体外,立时闪现出一片淡淡金霞,包裹左右的粉红与后方的微紫,闪电般腾空而起,落在冠军大背上,向云深处飞投而去。
  唐玉琴、马蒂娜初时难以运罡气护体,终是有些惧意。及至站上鹰背,却感觉不到一丝儿天风吹袭,平稳如在实地,不由大乐,各舒臂分左右抱住玉虎的肩
  膀,玲珑的娇躯不约而同贴附在玉虎身侧。
  小梅呢?更是双臂抱紧了老爷的腰,娇脸与尖挺的双乳紧紧顶靠在玉虎的背上,芳心中情潮泛滥,和两位夫人一般沉醉在无边爱河中。
  玉虎哪能没感觉。
  他首先传音调笑小梅:“梅子已熟了吗?今晚和两位新夫人一同来伺候爷吧!”
  小梅双臂更加力,却有些全身发麻的快感。
  她妮声儿亦传音:“奴婢不敢坏了规矩,被姊妹们指责!”
  “胡说!爷的话就是规矩,谁敢笑你!”
  接着又对玉琴、蒂娜说:“今晚咱们正式圆房,让小梅先示范做人,两位同意吗?”
  两人已察觉小梅的异处,又哪能不应“是”呢!




第九册 第三章 天心笛曲

  初更刚起,鹰王已飞抵香山李府上空。
  鹰上人只见前院中灯火通明,一干男女铁卫裙钗列队两行,诸妻妾在家先到的也一字排开,站在假山池塘边,正等着迎接他们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带同三女,未等鹰王落地,即时盘空而起,飘飘然似缓实疾的落在府门口,当先拉着唐、马二女的玉手,向内行去,小梅则落后两步,紧随在后。
  这一路两列男女,一个个行军礼道喜恭迎。
  李玉虎连连含笑道辛苦,两位新夫人可有些喜、羞交集,芳心怦怦,有些儿不习惯。
  及至大厅池塘边,长夫人出尘欢声娇笑,道:“恭喜大老爷大获全胜,功德圆满,携得美人归,更恭喜两位新妹子,情心有托,深获侯爷宠爱。”
  唐玉琴两人上前两步,欲行叩拜之礼,出尘双手拉住两人玉手,道:“姊妹们进门虽有先后,却应该亲爱如一家人,两位妹子不必行此礼,入府后但能和乐不嫉,协助侯爷行义天下,济助万民,已然足够了。”
  两女恭声应“是!”出云打个手式,令院中男女铁卫解散,问道:“爷和妹子要吃夜消吗?若是不饿,回后洞吧!”
  出尘玲珑心肝,心意已能与玉虎相通,这时转身带头入大厅,边走边笑着说:“爷有两个新果子尚未吃完,还是回房去宵夜吧!”
  接着又对玉琴、马蒂娜解释说:“依李府规矩,新人进门有三日专房之权,而另方面两位来得太快,闺房还未安排妥当,这三天就住在老爷的房中吧!”
  玉琴颊染红云,轻声应“是!”
  马蒂娜却是欢颜展放,爽直的奇问:“大姊不和老爷同住吗?”
  她望望四周,瞧见处处奇景,花草茂盛,气候大异于他处之冰天雪地,不由又改口问道:“真奇怪!府里为何与外面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翠儿抢先回答说:“本府的神奇,非一般人所能想像,你们慢慢体会,自然明白!而老爷房中奇巧更多,尤其是纱帐之上的学问,可够你学上好几天呢!”
  众夫人全都“嗤”声而笑,李玉虎道:“我瞧你的学问最多,一起进来做教习吧!”
  翠儿推推余玉莲,说:“今儿本来是她值班,做教习理所当然……”
  余玉莲忙道:“你没听见大姊吩咐吗?新人专房三日,我这班退到第四天再接,是不是啊?”
  出尘微笑说:“按理应该如此!不过谁要是想插花,愚姊不会禁止,老爷也不怕人多吧!”
  诸夫人与丫头都含着笑,送玉虎与两位新夫人到达玉虎独居的石门外。玉虎示意新人先入房,又点名道:“小英、小芙与小梅留下,伺候茶水,打打下手吧!”
  三个丫头齐声应是,也先进去了!玉虎则在门口与诸夫人一一吻颊,互道晚安,这才独自入房。
  唐玉琴、马蒂娜目见房中一切陈设与布置,乃平生所仅见,都不由疑在梦中,尤其在小英、小芙引领下,去浴室瞧见浴池与厕所,更加暗暗赞叹而叫绝!
  不过新奇的事儿看多了,已然习惯,最起码表面上已不会现于颜色。
  两人在小英、小芙服侍下,脱得一丝不挂,坐入特大浴池中,两丫头也同样光着身子下水,为新夫人轻柔按摩全身穴道。
  开始两人都有些羞涩不习惯,片刻后却感觉全身酥麻麻,舒爽至极,都不由闭上双眼,仔细体会与享受!同时更一般存有一念,想学会这套手法,往后好用以伺候心爱的美夫君。
  想着这些,却不由舒服的睡着了。
  小英、小芙对望一眼,小英首先抱起九夫人,小芙帮忙为之轻柔的抹干水渍。
  小英将之送上床,又来帮手,也把十夫人送到水床之上。
  李玉虎已全身肌肤如精玉,不染半点尘泥,小梅只为他用湿巾擦抹一遍,足足够了。
  此时他正斜坐在贵妃榻上,与小梅玩耍蜜吻呢!
  这功夫瞧见两“小”的行动,会心一笑,放开小梅道:“这两个丫头春潮泛滥,已然等不及了!你先去泡个透,待我将这两个小丫头送上西天,再好好与你双修吧!”
  小梅白眼加媚眼瞟飞一转,欣然步进浴房。
  玉虎仰面躺平,微笑道:“小英先上来吧!”
  小英两人已被宠幸多次,脸皮早磨厚了。她灿烂如花的媚笑着,轻应“奴才遵命!”当真上前跨骑在玉虎小腹之上。
  玉虎双臂一伸,拥住小蛮腰,向下推栘数寸,待双方阴阳位正,电闪般玉杵如戟,已投入胎殿金宫之中。
  小英“哎呀!”一声,表示着她的惊喜与爱娇,柳腰已摆荡,平坦的小腹已内收,用上了锁阳功,传达着她的爱意与缠绵。
  小芙在一边可也耐不住,她上前跪在榻前,纤纤玉手轻拥着玉虎的头,雨点般密吻,吻遍老爷的额、鼻、面颊与双唇,最后更含着玉虎左胸“小红豆”,撩弄不休,竟逗得那红豆也如女子般涨大了几分。
  玉虎自然也感觉到一阵阵电流般阴气,由小英唇舌中射入体内,虽让他感到酥麻与舒坦,但对于小芙却有些亏损!
  他爱怜这一群奉他为王为神的女人们,自然不欲她等大伤元气,当下捧住小芙的脸,双唇相合、香舌相叠,阳阴互调,同时一心二用,由阴神指挥着虎鞭,在小英金宫中伸缩鼓荡,抽动回旋,不多时三人在精气交流中进入无我无他之妙境。
  英、芙二女在妙境中如梦似幻的神魂飘渺,久久回醒,都觉得全身舒坦,心乐又平静,两人虽有些恋恋不舍意,可也知后边还有人等着呢!
  两人放开大老爷,齐声送谢!玉虎顽皮的捏捏两个的红樱桃,轻笑道:“若觉得不过瘾,等会再战三百回合,现在先去睡会儿吧!”
  两女喜上眉梢,恭声应是,果然到一旁石榻上休养去了。
  玉虎可是不得闲,他步入浴室,只见小梅仰躺在温泉活水中,正自闭目养神呢!
  他一步跨入,玉杵已如戟探出,小梅急忙坐起,伸纤手为之洗净,紧接樱口一张,含住吮吸品吞,直入咽喉。
  玉虎只觉得快感如潮,全身电火传送,情欲大盛,亟思发泄,忍不住双手提起她来。
  小梅聪慧又识趣,双腿大张,已缠在他的腰上,玉虎挺虎鞭直插而入,只觉幽谷中肉叠处处,刮磨着玉杵,而九转经络更似是活物,不住的收放,胎殿金宫亦大张,一口吞进了龙头,还有吸力呢!
  玉虎叫声“好宝贝”,双手托臀步出温水池,金霞一闪,抖去两人身上的水渍,接着一迈步,便已叠合在水床之上,猛抽狂送,只杀得小梅“唔啊哎哎”叫个不停!
  为了怕惊醒两边的新夫人,玉虎已然发功将之催入深睡中。
  小梅得天独厚,远胜众多侍妾丫头,几次经玉虎雨露灌溉与双修,功力已达第九重,所以虽逗得玉虎如狂狮,她可是仍然挺得住!
  今晚玉虎所以特别点召她,也是别有用心,他一早发现小梅的卵子已熟透,有意要让她受孕成胎,好提升她的地位,故而在缠战半个时辰后,一见小梅有败象,阴精大动,立即开阳关射出元阳,直入胎殿中!
  按往例此际阴阳已相合,应即合唇叠舌化育,增加两人的功力罡气才是!
  但这次玉虎却立即抽退一边,道:“今日爷赐你一胎儿,好好躺在一边,睡一觉吧!”
  小梅一怔,喜极垂下两行泪,幽幽说:“多谢老爷恩赐,奴婢……当真……好高兴噢……”
  玉虎微微一笑,平平抱起她放在另一石榻上,又为她盖好被,并顺手点了小英、小芙的睡穴,这才返回床上。
  首先将马蒂娜栘开一些,盖上锦被催之人深睡,这才放下四周满是春画的纱帐,拨亮室顶的珠光,轻抚着唐玉琴挺如春笋般玉乳,吮吸玉珠似元宝左耳垂,轻声传音唤:“琴妹,睡醒了吧。”
  唐玉琴全身一颤如触电,瞬已醒转,她眨眨漆黑双瞳,转个身面对玉虎,爱娇无限的探玉手,抚摸着爱郎俊面孔,莺声细语,说:“哥哥、老爷、大老爷,妹子当真已在香山李府了吗?妹子还有些疑惑是还是在梦中哪!”
  玉虎右臂一紧,精玉之胸与玉乳相依偎,吻其额鼻及玉颊,笑答说:“当然是真的啊!妹子和愚兄今日才是圆房的正日,目下也正是在哥哥的床上啊!”
  两人身子一动,水床轻波起伏,唐玉琴微微吃惊,伸玉臂搂住玉虎的腰,娇媚四顾,“哎唷”一声,说:“这床怎的会动?地震了吗?这纱帐奸……怪,谁画得这多……春画啊……”
  玉颜因之发深红,心跳已加快,不敢看又想看,神情之多变,不由让玉虎爱心大起又想笑,说:“据说鼎实之家,都有春宫图册压箱底,妹子即已得令尊令堂同意,要嫁于哥哥,想来已看过那本宝册了?”
  唐玉琴微微点头,垂目不敢与玉虎对视,含羞带笑轻声说:“家母确实交下一册,只是妹子不知前途如何,只是匆匆看了几眼,没仔细研究!”
  玉虎抬起她下巴,玩笑道:“好!现在有的是时间,妹子仔细研究一下吧!你喜欢哪一式,哥哥便为你用哪一招,如何?”
  唐玉琴“嗤”声而笑,却白眼一飘,佯嗔说:“妹子笨得很,哥哥先和十妹先试招吧!让妹子在一旁见习好了。”
  玉虎探手抚摸看那一具玲珑玉体,笑道:“长幼有序,你是九姊自然占先,何况她已入深梦,正做好梦呢!”
  唐玉琴抬头望望马蒂娜,此刻正转身向外,呼吸深长,果然正在熟睡,不由稍煞羞意,大胆的娇声说:“妹子初入门,啥事不懂,请哥哥随意指点吧!”
  玉虎的魔手,此际已越过茸茸芳草地,正巧弄骊珠呢!
  玉琴不由自主地全身起骚意,身颤心热又有些晕眩感,忍不住合上眼皮急喘气,思!声声想叫“哥哥,快!”
  哥哥可是不心急,好整以暇地细探秘溪,溪中已湿濡,秘洞口颤颤律动着,似要爆炸了。
  老吃老做的玉虎,可不愿浪费天物,一翻身压伏在玉琴身上,虎鞭如戟现原形,挺戟直刺入幽壑,一推到底。
  玉琴早巳抬玉腿,收腹献宝以相呈,而今只觉有根棒锤撞进来,一钻到底,一阵微痛加酥麻、骚痒、舒爽兼快美,一齐众拢上来。
  尤其是被钻探不止一次、两次,其中有浅有深,时快时慢,已让她昏迷数次。
  她似已升入天堂或云端,又似在大海起伏的波浪之上,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抱紧光滑如玉的虎背,喃喃不停的“哼、啊……”叫哥哥、叫大爷、叫老爷。
  迷糊中,风浪已停,双唇已被吻住,香舌儿已被吸去,传过来一阵溢香的和合气,穿经过脉调阴阳,直送她进入深深的梦乡。
  换上马蒂娜,她可是大胆又好奇,搂住玉虎又亲又舔,一双碧眸闪闪生辉,放射出欢乐、爱怜、惊喜的光芒,瞥见那珠光下一帐的春宫图,不由“哎呀呀!”
  娇呼,拍着爱人的胸膛,踢着脚娇笑如银铃,说:“爷啊!您好色哇!这些都是‘办事’的教材吧!您天天看,哪能安得下心呢!怪不得老婆、侍妾一大群,轮值相陪,若只娶一位,谁受得了哇!”
  玉虎不由大笑,捏着她挺耸的玉乳,道:“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的老婆们,包括丫头侍妾及公主,都像你和玉琴一般,不计名分的非要跟着我,可不是为了自己的需求,强求强抢来的!”
  马蒂娜揉摸着那一身精玉般肌肤,忍不住贴上去轻咬他双唇,同时接口说:“这一点我完全了解,自己不就是这般放不下、厚着脸皮求您爱吗?”
  “所以啊!”玉虎也一般揉捏着对方,又道:“第二个原因是我修习的工夫合于天道,天地分阴阳,必相合始能生万物,如今你功力大进,当已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境了吧?”
  马蒂娜更能体会这一点,因之抬眼四顾,指着一幅双坐推合图,娇笑问道:“这一幅是指导练功的吗?”
  玉虎笑道:“功力到达我这层次,每一种形式都可以练功,一般男女则只能追欢逐乐,若然旦旦而伐,反会伤害身体呢!”
  接着他略述阴阳交合,互溶、互补之道,马蒂娜大为兴奋,催他相合,同时说:“和姊姊们相比,我差得太远了,可能还不如丫头呢!这点爷要负责,否则别人瞧我这十夫人如此差劲,岂不替你大老爷丢脸吗?”
  玉虎知道她不但要强,且又慧敏过人,自然在这一点上,希望早日能速成。他伸手招来一玉瓶,取出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让她吞了。当即上含唇舌,
  下接阴阳,身子不动虎鞭动,忽伸忽缩,翩翩而舞,回游研磨,片刻间已然刺激得马蒂娜阴精大动,一古脑全部发泄出来。
  玉虎有心成全,亦点放若干元阳,在胎殿金宫合化为一股和合气流,又合著药力,循经过脉,浸透全身内腑与肌肤、毛孔,在玉虎心灵暗示下,最后在膻中结成“阴神”。
  这一搞花去一个时辰,玉虎放开她卧在一边,说:“你好好闭目体会一下,为你培养的阴神,已可指挥如意了吧!”
  马蒂娜乖巧的闭目暝思默查,发现体内的真气已能自由运转。阳神一动,全身罡气已然由毛孔透出体外,形成一层防护网,玲珑玉体已然升起两尺。
  她乐得“咯咯”连笑,空中转个身趴在玉虎身上,心念一动,光气尽收,双腿一张,已将那雄伟的虎鞭全吞没。
  望向纱帐上春画,瞧见画旁有行小字:“观音坐莲台”,情心一动,忍不住摇摆着细腰与丰臀,前后左右乱摇荡,同时也享受到快美无俦的刺激与欢乐。
  玉虎亦被她挑逗起色心欲焰,拥住她一翻颠倒阴阳,撑起双臂推波助澜,大开大合的进退如万马竞蹄,直刺得马蒂娜“哎啊!上帝……”叫不停!
  不过她不是受不了这等攻势,而是百味杂陈,太过瘾了!
  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马蒂娜拚死顽抗,鼓动阴神、阴灵真气对垒,沉醉酣畅已入无我之境,直至蚀骨快感登临最高峰,方始全身痉挛般战颤,一泄如注,魂儿飞上九重天,陷入迷境。
  玉虎呢?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起伏翱翔与奔驰,尝尽了玉软花柔妙滋味,亦乐到极处,同时间激流湍飞,大泄元阳入金宫,亦立时进入无人无我之迷境。
  两人阴神立相接,调阴阳成和合之气,滋润着全身,一直到五更。
  小英、小芙已醒转,首先起身着衣,准备着伺候主人起床。
  床上玉琴也醒来,转眼瞧见身边两人仍相叠,周身被金紫光霞包裹着,心中不由羡慕又怀疑:“为何十妹进步这么快?超过了我呢?”
  于是悄悄起身趺坐,瞑目运功,片刻间亦一般光霞罩体,已然是深红色。
  李玉虎神志早已归窍,他只是懒得爬起来,惊醒了身下小美人,这时已至该起身时刻,方始抽退飘下床。
  小梅早巳睁开眼,正待起身,却听见玉虎的传音:“多睡一个时辰养胎吧!早课免去,我会向出尘说明白。”
  小梅妩媚送笑,又合上双目。小英过来为玉虎着装,小芙则打了热毛巾,替他净面抹手兼梳发,片刻间已将玉虎打扮整齐。
  他率先出去,与出尘等夫人吻颊道早安,翠儿调笑问道:“爷,新果子好吃吧?”
  玉虎掐她一把,说:“和你一样好吃!怎么样,今晚也来插个花如何?”
  平阳公主接口说:“今晚父皇一定有旨意,在此的近亲都得到宫里吃一餐团圆饭,守岁过新年,要一直玩到天明,才放人呢!”
  出尘柳眉微扬,说:“咱们三个大肚婆可以不去吗?家里一大群侍卫、侍女,还有城里的各级执事,都该聚一下的!”
  玉虎黑眸一转,说:“你们都有公主的荣衔,不去实在不宜,不过赐宴后可以先告退,金凤、玉琴、蒂娜未受封,可以留下,去院外大餐堂与大家共食守
  岁,明日城中各堂口若有来拜年的,应当留下来,共进午、晚餐,那时大家都在家,就可以应酬一下了。“
  平阳公主娇笑道:“何止自家堂口的人哪!只怕所有在京的大臣,有爵位的公、侯、伯、子、男,凡与爷照过面的都会来吧!”
  玉虎不由眉头大皱,道:“我最讨厌这种应酬了,怎么办?”
  平阳公主出主意,道:“爷派个伶俐丫头坐镇前堂吧!没相干的就说爷还在宫里,若是近亲、王爷,再由大姊或八妹出面应付,也就是了。”
  玉虎点头认可,而新娘子唐玉琴、马蒂娜在小英、小芙随伴下,已然赶了过来。
  两人礼节周到的与姊姊们道早问安,最后才走到玉虎身边,道早说:“听说府里有早会,爷为何不叫咱们呢?”
  玉虎双臂拥在两人香肩之上,笑道:“如今早会多半由小虎主持了,有时他也会偷懒,由铁卫统带率领,练习些拳脚基本功法,现在府外已建了大牧场,练功的场地也栘过去了吧。”
  原先他并不知道栘师牧场之事,只因耳力奇佳,又见前院并无人影,却听见府外有脚步杂沓之声,才做此论断。
  马蒂娜最是好奇,又渴望学些拳脚功夫,便说:“爷!咱们出去瞧瞧可以吗?”
  “当然可以!”玉虎放开两人,说:“有兴趣看的一块去吧!”
  大家纷纷向外走,平阳公主却道:“爷!我要回宫才成,往日只说住在二哥家,今日除夕,可不能不回去了。”
  玉虎当然同意,小英已早一步出去,吩咐车夫,为公主准备宫车去了。
  走出两道大门,气温下降二十度,但他们身着单衣却不觉冶,而石牌坊对面牧场中,有近千匹骏马,也正在马王带领下,踏雪绕圈子练跑呢!
  牧场中央,果然见小虎与形影不离的琳儿,正在指挥着数百名男女练习简化的六合步法。
  大家看了一会,连马蒂娜都觉得无聊,却又对骏驹发生兴趣,乃小声对玉虎说:“爷,我和九姊还没有坐骑呢!怎么办?”
  玉虎点点头,神目如电般望向马群,道:“最后百骑都是新到的骏骑,尚未分配,你们自己选吧!”
  唐玉琴、马蒂娜满心欢喜的答应:“好!”但运足目力,却瞧每一匹都是一般?哪能分得出好坏来!
  更何况马群都在急奔中,四行并列,可是要她俩指出哪一行哪一匹,更是千难万难。
  马蒂娜摇着玉虎的左臂,撒娇嘟唇,道:“爷啊!他们跑得这么快,又似乎长得一个样,怎么选嘛!”
  唐玉琴接口说:“咱们也不懂马匹的优劣,还是求爷代劳吧!”
  “早说嘛!好,看我的吧!”
  他口中打个胡啃,又以传音告之马王,又见那马王以长短声嘶鸣数响,若似有所指示。
  转眼间后队十二匹,自行脱队,笔直往玉虎等立身处奔来。
  在场中练功众人,在小虎口令下,改练拳脚,对这边的种种见得多了,丝毫不曾分神。
  十二骑奔驰如飞,片刻间到达玉虎等人面前,一同住步,十二对大如鸭蛋的精亮眼神,也一齐望向玉虎……
  李玉虎微微一笑,步上前拍抚着每一匹的额头,同时暗发一股真气,穿入马脑之中,为之开发智慧与潜能,片刻间摸遍,方始道:“两位夫人请自己选吧!”
  唐玉琴首先看中一匹深蓝色骏马,她过去学着玉虎。拍抚着马头,娇声道:“马儿啊,马儿,今后你随着本夫人,做我的坐骑好不好?”
  那马儿似已听懂她的话,低鸣相应,连连点头,而且一探头伸出长舌头,竟想舔她的香腮呢!
  唐玉琴娇笑着退后一步,伸玉手让它舔二下,不由“咯咯”笑说:“你叫蓝电好吗?”那马儿又点头,欢声而嘶,似乎对新名字十分满意。
  马蒂娜左瞧右看,却没顶喜欢的,李玉虎指着一匹毛色姜黄的问道:“这匹怎样?”
  马蒂娜只好点头,却若有不满的说:“好是好,可惜毛色不亮,和我的头发不配。”
  玉虎笑道:“这个容易,过两天有空,为夫替它加加工,保证不但和你的秀发一样亮丽,毛色亦如马王呢!”
  马蒂娜大喜,抱住他猛亲个嘴儿,欢生双颊,快活的说:“多谢老爷,可不能食言哪!”
  诸夫人都已知道她性情,不觉怎样,玉虎可受不了,忙道:“这种搂抱亲吻的事儿,在本国只可在闺房私室中进行,当着外人千万别来这一套,懂吗?”
  马蒂娜伸伸小香舌,顽皮拱手为礼,应:“老爷教导的是,妾身下次一定改过!”
  她一身锦绣女装,却行顽童般男子之礼,不由逗人笑。
  玉虎佯嗔的白她一眼,一挥手令骏驹归队,说:“别顽皮啦!快回去接圣旨吧!”
  此际场中亦收队,小虎、琳儿一闪身便自失踪,领头的统领这才与一众男女,齐声向玉虎等人行军礼请安:“主上与夫人们万福金安!”
  玉虎挥挥手,清声说:“大家好!各位功夫颇有进步,只盼平时仍要多加锻链,年后尚有各种任务,须大家分劳,若遇着宵小强徒,可不要弱了李府的名声。”
  众侍从齐声应:“是!”
  玉虎等亦用六合步,似缓实疾的回到大厅。
  餐厅中已然摆好早餐,丫头们首先呈上热毛巾,大家净过手、脸,依例坐向餐桌两旁。
  为了宽待新夫人,出尘、出云特别退坐第二位,将玉虎左、右手的位置空出来,唐玉琴世家出身甚懂礼节,方想推让,出尘已开口说:“专房三日中,依例要多多亲近大老爷,两位别客气啦!”
  唐玉琴这才坐下,食用着各种精美点心。
  饭才吃罢,果然门卫已送来一封信,值班的如诗抽出信东,双手呈交出尘长夫人。
  她打开一瞧,娇笑如花,道:“皇上当真对大老爷万分尊重,这明明是上书房用盏,皇上亲笔却似诉家常呢!”
  翠儿口快心直,催促道:“大姊别卖关子说闲话嘛!快念出来让大伙听听!”
  出尘佯瞠白一眼,念道:  白质鞠托鲇窕ⅰ』⑼?
  多日未晤,念甚!今日除夕,依例近亲眷属,均来宫中众首守岁,吾婿吾儿不可例外也!
  晨闻平阳言道,吾婿天津之行,大有斩获,非仅救人千余,收降倭人与异族甘为府下效命,同时固我海疆,其功实应受封颁奖,以励后人。
  唯平阳力陈吾婿为善不欲人知之个性,余则勉从!而老天仁厚又赐吾婿两美女,大有来历,令特许元月十五日,与平阳同日异时而娶,以全忠义,余亦循例赐金凤、玉琴、蒂娜皆公主衔,出入仪仗亦同。       〖醋?       ∈毖w
  老岳丈手书“
  众人听罢,都甚感动。玉琴轻声细语,说:“这可是千载以还,当皇上的亲笔所写最最平常的一封信!而老爷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更可以显现无疑了。”
  玉虎点点头,转问金凤、玉琴、马蒂娜,道:“你三位愿意一同去吗?”
  金凤琼首微摇,玉琴道:“圣上虽说恩赐公主名衔,但还得等到成婚之后呢!现在贸然前去,名分、地位皆不相宜,还是让妾等留守内府吧!”
  马蒂娜虽有意要去开眼界,听了这话也只好摇头。
  玉虎转问出尘道:“咱们可不能空手去吧!送点什么好呢?”
  出尘玲珑心肝,早巳想过这问题,这时见问,唇角微弧,嫣然飞眉,说:“妾身早巳与二爷商量过了!由小红当厨,已做了几种特别的点心,后院中有两株仙桃树,一方面受地气影响,提早开花结实,二方面小虎爷以灵药内气为肥,今日当可摘食了吧!”
  小虎与琳儿适时出现,小虎手上还提个金丝编成的大篮子,其中放着十粒半红半青的果实,其大如拳,老远就可嗅到一阵香甜味儿。
  琳儿手上也有一只银丝篮,其中放着五个奇形大地瓜,其中还插着两支大如玉盘的青莲蓬呢!
  众人认得莲篷,却觉得地瓜太差劲了!翠儿口快,转动着鼻子说:“弄五个奇形怪状大地瓜,烂‘瓜’充数,好意思吗?”
  小虎嘻嘻笑,说:“还说见多识广呢!连这真正的天山雪莲实,都没见过、吃过,真丢人哪!”
  玉虎扬眉道:“那里找来的这些,难道你去过天山了?”
  小虎正色又神秘的说:“我是没去,不过老三去了!”
  众人不由惊奇又喜欢,玉虎眉头大皱,起身欲往后洞,说:“他已出关了吗?为何我一直感觉不到呢?”
  小虎挥手说:“是故意的吧!目前他已转向佛法,走上与你老大不同的道路,因此也不愿再受你支使与影响,懂吗?”
  “岂有此理!我还指望他做替身行道江湖,除恶助弱,积修善功呢!”
  小虎正色说:“他已立下誓言,要为本府积下百万善功,方始弃世他去。不过要小弟转告你老大,不必问他行踪,他自会在适当时间,依你面目出现在适当地点……不过依他的理法,认为前生做孽今生报,很多今生受苦受害者,皆是果报,咱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得了今生,死后的罪业反而更重,受的罪更大更多呢!”
  玉虎长叹一声,又复坐下,说:“这道理我岂不仅!只是眼看穷人受苦,恶徒行凶享福,这口气难以忍下啊!”
  小虎侃侃而谈,道:“无论贫富恶苦,能遇上你我,也是他和我等的一段机缘,而我等罚恶助难之思,也是他等的福缘与罪罚,老三本此旨出入江湖人间,而你、我也应以此为目标,求心之所安,尽力而为吧!”
  出尘这时接口道:“二爷说得对,数千年来,哪个明主圣君不做此想呢?可是谁又能真正做得完美!大老爷又不是皇上,何能理尽天下事?”
  小虎点点头,又回复嬉皮笑脸,说:“王老头夫妻在天山力敌狼王与狼群,十分吃力,向我求援,老三同时得到讯息,便火速赶去,以佛法化解了一场危机,也发现了一些在山顶雪地泥土中生长的雪莲实,便遗了三号神鹰送回十五株,我将十株小个的种在后洞山坡上,这五个就拿去孝敬父皇吧!”
  翠儿笑间道:“那两枚莲蓬呢?也是由土中长出的吗?”
  小虎嘻嘻笑,说:“五嫂真个变笨了!你没瞧见前面池塘中少了两朵吗?这可是咱们先前以雪莲子种下的啊!”
  翠儿不信,说:“雪莲乃上天之灵物,功能起死回生,千年一结实,咱们才种了多久,就长这么大,能有用吗?”
  小虎同意,说:“当然没有大用,可是吃起来香甜爽口,能补补气、提提神也不错嘛!”
  玉虎起身走往后洞,小虎说:“老三现在敦煌石窟,然后还要去西藏,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的!”
  玉虎道:“我知道他不在,想去坐息一下,试试能否与他沟通,再怎么说,他是由我而生,总不能形同陌路吧!”
  他走到原为另一化身开出的房间,只见里面除石质桌椅、石床等器物外,并无一丝人为装饰,而佛教的戒律,却似以手指写满了整面石壁。
  他不由有些烦躁,立即传音通知小梅、小英等人,速把由龙山寺取回的锦绣取来,吊挂在四面石墙上,又嘱咐她等不可打扰,直到要去宫中赴宴时,才可以传音呼唤。
  他首先阴阳二神合而为一,凝神一志的注意着每一幅图像,渐渐入定,脑海中不由自主,电光石火般出现许多画面,一忽儿身在仙界,下一刻又在人间,更有时进入火烈的地狱,与一干魔鬼般人物对抗打斗。
  其中他遇过许多人,有男有女,有好有坏。当时他性情率直刚烈,助善罚恶,结下了许多因果。
  至此他忽然被长夫人出尘的传音惊醒,心头却是一片平静。
  他推开石门出去时想道:“这一世大约要做总结了吧!老三想的不错,他与我若修得百万善功,全家亲族飞升天界,应当不是难事……”
  这一想令玉虎心情大为开朗,闪身来到前厅,只见该去的都已穿戴整齐了。
  他只戴上皮风帽,外罩紫狐长披风,亲吻了金凤、玉琴、马蒂娜三人各一下,随笑颜逐开道:“走啦!夫人丫头们坐车,咱和小虎骑马,四卫开道,这阵仗还可以吧!”
  众夫人与丫头一早见他闷闷不乐,独自去坐息,心中都悬起一块大石头。
  这功夫瞧他心情已轻松,长夫人出尘忙应道:“爷怎么吩咐都行,只可惜八、九、十妹末便同行,妾身颇觉得过意不去……”
  马蒂娜爽朗的说:“这一天经大姊指点,对本府各处也大略看过,可惜没时间细心研究,这半夜咱们正好到处再瞧瞧,找分适当工作,日后也好为大姊分忧解劳,为本府尽一些力,岂不美哉!”
  玉虎上下打量着,故意逗她,说:“你会什么?造船吗?”
  马蒂娜碧眸一转,却用眼白看人,嘟唇道:“过去我会配药治病,自来本国也读过许多医书,若是跟大姊学会了把脉、探病之法,自然也能做医生。不过府里人人都健康,似乎用不上这一招。另外我还会打造刀剑,只要能找到好的铁沙,我包能制造出上等的兵器!”
  诸夫人都料不到她有这本事,小翠笑着先道:“好啊!我记得东海之下有许多寒铁,吕仙长所留的剑丸等等,便是采自那儿,哪天有空,我带你去……”
  玉虎摇摇头,道:“走啦……这些闲话,有空再说吧!不过造兵器我可是不大赞成,咱们的宗旨是以济众救人为本,有了好兵刀,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人命,岂不与本旨背道而驰吗?”
  诸夫人这才不言语,出厅上了宫车。玉虎走在最后,拥着马蒂娜出主意说:“你刚说的第一项我最赞成,本国药草千百种,各有其性,验方更是千奇百怪。你用心研究一下,等将来我替你开了天眼,不用把脉便可看出病源,依病施药,万无一失,明白吗?”
  马蒂娜大喜若狂,亲他面颊说:“一言为定,爷不可黄牛噢!”
  玉琴、金凤看在眼里,内心也产生一种心思,要找件可以助人救人的工作,为李府尽一分力,也才能保住个人在老爷心中的地位。
  厅外马王已披鞍,望见玉虎已欢嘶着急步迎上,后面跟着一匹小驹,体形虽差马王三分之一,见其神态与毛色,则与马王一般无二,乃是小虎特意挑选、培养的坐骑。
  玉虎抬步跨上马背,小虎与琳儿寸步不离,也一同跨骑在小马之上,那马鞍乃是特制,前后较长,正适合两人同骑。
  小虎与玉虎并骑而驰,玉虎忽然想起远在济南的双亲,小虎立刻感应到,便说:“放心吧!老三出关,第一件事便是和我俩代表你老大,去了一赵济南,老爹亲娘真以为他是你,还老催着叫我们快回来呢!”
  玉虎奇怪道:“为何不肯让你们多亲近?”
  小虎大笑道:“大约老娘尝怕了独守空闺之苦,怕你的老婆们想你啊!不过老三还是多待了一个时辰,把那干倭人都降服了。而我则暗中巡视过珍宝行与银号,都做得不错。”
  玉虎赞叹道:“老三当真不差,想的比我周到多了……”
  小虎双目一瞪,“呔!”道:“本少爷就差了吗?咱可是香王爷,比你这什么逍遥侯大得多哪!”
  玉虎大笑,道:“王爷请息怒!本爵的意思,我兄弟相处已久,你能为我分忧解困,已是习惯,老三他刚出世,便有这般孝思远虑,对你、我都有莫大助益,不是很可贵吗?”
  小虎这才展笑颜,说:“好,算你会说话,不理你了!我要和琳儿先进宫,与干爹干娘多亲会子去啦!”
  他座下小马不待驱赶,已然扬蹄如飞而去。
  玉虎微微一笑,亦令马王驰往宫车之前,一同进宫。
  宫门的御林军全识得驸马爷,和后面的宫车,老远便行军礼,执戟肃立。来至近前,则一同高呼:“恭迎侯爷与诸位公主!”
  玉虎带马直人,门内闪出一名太监,亦用跪安相迎,尖着喉咙叫:
  “圣上有旨,请侯爷与诸位公主迳赴保和殿!请随奴才来吧!”
  那太监小跑步在前引路,玉虎只得命马王缓步随行。
  保和殿内已然灯光通明,五步外回廊上,大红灯笼高高挂,灯下十步一岗,都是带刀的侍卫!
  马蹄车轮声早巳传人殿内,出来迎接的,除两名小太监外,还有平阳公主、二王爷、三王爷与驸马黄子澄呢!
  玉虎飘身下地,一步迈上十二级台阶,抱拳施礼,道:“二哥、三哥、驸马爷好,外边奇寒,怎敢劳动诸位大驾!”
  二王爷哈哈大笑,道:“月余未见,想念得紧,今晚除夕,咱们可得好好聚一众啊!”
  平阳公主爱娇的飘了爱郎一眼,却一步跨到车子边,迎接下车的出尘、出云等姊姊!
  长夫人出尘心头暗赞,却不多言,仅握住玉手,把臂登阶,而此刻玉虎已然和出迎的三人先进去了。
  此际殿中高台之上的御座已抬下来,御座两边已设好紫檀方桌与圈椅,而与御座距离最近的,乃是两张并起的方桌和八张椅子,显然是留给玉虎一家的。
  这功夫皇上、皇后已在座,其他桌子边已坐了二王妃,另一张空着的自然是二王爷的座位。三王爷与王后、长公主与驸马也各有一席,并无儿女,但细看两人已有了身孕,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们对玉虎十分感激。
  玉虎待诸妻都进来,急行五步便欲下跪,永乐帝忙摇手又招手,洪声笑着说:“贤婿与诸位干女儿免礼,今日是家庭团圆聚会,共度除夕,朝堂上的规矩收起来吧!”
  依坐在东宫娘娘身边的小虎,嬉皮笑脸的指着一旁空位说:“这一桌你们一家子刚好,带来的礼物呢?还不呈上来吗?”
  其实不用他吩咐,平阳公主身边的四名秀女,胡若兰、胡小倩、田甜、小丽早巳去车上取进来了。
  四女垂头低首的将两金两银编织精美的篮子,呈放在皇上面前的大长龙案上,小虎小手一挥,盖在篮上的杏黄绣帛全飞向一边,立刻现出仙桃与莲实,及两盘如龙似凤的两种点心。
  众人立时都闻得仙桃的香甜,莲蓬的清香气,不由大为惊奇,二王爷玩笑的道:“贤昆仲当真神仙嘛!这一篮仙桃世所仅见,只怕是从王母娘娘花园里偷来的吧!”
  这话虽是玩笑,却不好回答,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弟近日都不在家,这些全是小虎弄的,问他吧!”
  小虎顽皮嘻嘻笑,道:“此乃小弟的机密,不便公开,但保证香甜爽口,食后滋阴补阳,强身益气,而这龙凤糕饼亦合著多种灵药,具有相同效果。”
  说着先拿起莲蓬,挖出两粒,送人永乐帝与皇后口中,下坐二、三王爷两家与黄驸马等都吃了一惊。
  皆因依皇家规矩,皇上的食物均经各种试验与太监的尝试,证明确实无毒,方可上呈帝君,而今……
  哪料皇上、皇后笑容满面的欣然张口吃下,接着永乐帝一阵欢笑,拍着小虎的肩膀,夸道:“好,好!果然是瑶池仙品,入口即化,让人神清气爽呢!”
  徐皇后爱怜的亲亲小虎的小手,接口说:“皇儿孝行可嘉,这等珍物只怕驸马与干女儿都未尝过吧!”
  “那可不!”小虎得意的说:“这是今晨卯初才拿出来的,她们虽然看了几眼,知是孩儿孝敬父皇、母后之物,怎敢偷吃呢!”
  永乐帝洪声大笑,道:“现在为父已品过了,在座每人分一粒吧!”
  小虎应声:“得令!”
  随即小手连挥,一粒粒莲子缓缓飞向各人面门,各个凑趣,张口接住,都感受到那莲子入口即溶,化成一股清香蜜液,流入胃袋,向五脏六腑散去。
  二、三王爷都不由同声称赞。
  小虎含笑又拿起形似地爪的“天山雪莲”,双手握住,上下一揉,剥去一层皮,显出个黄澄澄如同人形果实,散放出更加强烈的清香之气。
  他送到永乐帝面前,又说:“干爹请看,这可是世所难见的‘天山雪莲’哪!并非生在水中,乃是长在土地冰雪之下,功效与莲子相同,上面有一蓬叶子可以入药,孩子已将之揉在饼糕之中了。”
  永乐帝尝过莲子,对此话更有信心,张口咬下一块,仔细品味,连连称好,道:“天山离此万里,吾儿如何得之!”
  “哎呀!”小虎不能说实话,只好道:“您知道啦!咱家养了几头巨鹰,为了父皇干爹您老的健康,孩子驾鹰去天山挖回来,足足飞了一天一夜呢!”
  永乐帝大为感动,不由搂住他,亲亲他的头顶,说:“吾儿的孝心可以上感天地了,你们可得学着点哪!”
  二、三王爷恭身应:“是!”
  尚阳长公主却道:“咱们的孝心可不比小虎弟弟差,可是没那本事驾鹰飞行,想去天山,可不要走上几年吗?”
  二王爷道:“禀父王,小虎弟此去天山,不只是为了挖取雪莲,只怕还有一项大功劳吧!”
  永乐帝“唔”了一声,问:“还有何事,还不禀来!”
  二王爷道:“傍晚孩儿接获飞鸽传书,横行沙漠的狼群忽然间全不见了,小虎弟,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快快招来!”
  小虎望了玉虎一眼,两人默契于心,小虎嘻笑道:“好,我招了吧!前几天二哥说到野狼之事,不仅伤了许多人,也吃了许多军马、兵丁,想请老大想法子。老大本计画到天津回来再去,我一想,反正在家也无聊,便独自想先去瞧瞧,想不到事有凑巧,遇上奉长嫂之命先去的鞍山堂堂主夫妻俩,三人合力将狼群引入一处绝谷,想法子将谷口封死,它们就跑不出来啦!”
  这话说来轻松,但真个做到,任谁都知道千难万难!
  林灵可不想这些,却问说:“绝谷大不大,它们有吃的吗?”
  小虎白她一眼,说:“当然有啦!若想饿死它们,还不如全部杀了,把狼皮运回来还可以卖钱呢!”他摇摇手中雪莲,又说:“这些便是那时发现的!”
  永乐帝长叹一声,抚摸着小虎的背脊,道:“吾儿霹雳手段,菩萨心肠,难怪上天特别爱护,让你一家处处逢源哪!”
  平阳公主笑道:“咱们老爷也不差啊!此去天津,不仅为朝廷收服了一群倭人海盗,加固了海防,开通了海运与河运,且救了千百人性命……”
  她转眼望向三王爷,又道:“对了!三哥,那狮子山上的驻军,撤换了吗?”
  三王爷笑答说:“八方巡狩夫人的将令,谁敢不遵!一切都依照指示,早以八百里军令传下去啦!”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又说:“还有一事想请示父皇,那龙山寺的番僧实是妖邪,过了年想请二哥派一队军士将他等送返西藏,而龙山寺则暂时借给你的好女婿用用,以便安顿倭人,佐助八妹之弟石川泉锻链武功,三年之后,您的好女婿准备助他回归本国,取回大板城主之位,父皇……”
  永乐帝呵呵大笑说:“准,准!那龙山寺何必借用,前几天你不是要改为玉女宫吗?”
  “事有缓急,等石川泉小弟走了再改嘛!”
  平阳公主撒娇般如此说。
  永乐帝点点头,示意太监传膳,小虎则把手中的雪莲切成十八片,小手一挥,依人数每人面前都飞去一片,众人又张口接了,细细品尝,都觉得所言非虚。
  小虎又道:“这些个雪莲,干爹叫太监以冰雪盖住,每日吃几片,莲子去皮泡在猴儿酒里,十天后每晚进用一杯,糕饼早餐时进用一块,孩儿包保您心神爽健,日理万机而不知疲倦。”
  尚阳公主娇笑道:“虎弟光知道孝敬父皇与母后,咱这老姊老哥就不理不睬了吗?”
  小虎抓抓头,抓起两个仙桃投了过去,嘻笑说:“求父皇看在大肚子分上,赏姊姊与王嫂仙桃一枚吧!此物对胎儿特别有效,分五天吃下,包你的肚皮鼓得特别大。”
  他望见二、三王兄与二王嫂,都有羡慕之色,便传音说:“明儿去府上拜年,小弟亦有好东西奉送,别急嘛!”
  皇后一直拥着他,这时笑道:“这三位有身的干女儿,可是你的亲嫂啊!怎的好东西偏偏不让她们尝尝呢?”
  小虎嘻笑道:“长嫂精通医理,家中炼得有药,这些个吃多了反而有害,不吃也罢!”
  朱如丹佯瞠道:“小虎胡说,有什么害处,说来听听!”
  小虎傲个鬼脸说:“肚子太大、身子胖,出门入户都不方便,更别说在生时那阵子痛了,对不对?”
  他望了玉虎一眼,又道:“再说老大喜欢‘燕瘦’,你变成大肥婆,后果如何,我可不敢说了!”
  朱如丹白他一眼,不再言语,飘视着玉虎,以传言间道:“老爷啊!小虎说的可是真的?”
  玉虎微微一笑,传音回答。
  “别听他胡说,你怀的是我的种,我怎会不喜欢呢!”
  此时有群太监与宫女已各提金食盒报进,送到各桌上,自然都是山珍海味,每桌更有三亚酒,乃是桂州的上佳茅台!
  永乐帝持杯邀饮,道:“今年炽儿一家虽然没到,但为父仍然特别高兴,香儿年纪虽小,能人所不能,佳婿玉虎更是人间仙品,来,来,来!咱们进这一杯酒,但愿年年岁岁如今朝,天下太平人民乐,吾家一室相安泰!”
  众人都饮了一口,又一同起身恭祝皇上、皇后,万寿无疆,这才坐下进食,闲话家常。
  饭中永乐帝又问起玉虎,道:“听平儿说,贤婿有一天心笛,吹奏起来能依各人心性导入超然之境,甚至解人之毒,增人武功内力,神奇无比,等会饭罢,可肯吹弄一曲吗?”
  玉虎知道平阳公主在永乐皇帝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下只得答应:
  “父皇既然想听,小婿怎敢藏私,只是那笛曲平常得很,若不入耳,请勿见责!”
  永乐帝“哈哈”大笑,道:“贤婿不必过谦,能一次拔除千人的毒素,还不是奇迹吗?”
  玉虎不再多言,稍时罢餐,张出尘由项下取出天心笛,李玉虎方道:“父皇母后请合目清心,小婿要献丑了!”
  接着又传言告诉三王爷,道:“王兄虽已少饮,肝、肾仍虚,请依笛声运功,多留意五脏六腑之变化,或能有所助益!”
  接着又对黄子澄传音叮咛:“姊夫未习武术,请以‘定、静、安、虑、得’存想,或有所得!”
  叮咛毕,玉虎以春曲起始,缓缓吹弄,一时清音满殿堂,而殿中诸人,包括太监与宫女,亦受到感染,渐次产生幻觉。
  不过玉虎用心在于取乐,为大家增加欢愉,曲目特别轻快,众人在春光明媚中,只见百花绿树在春风中争相滋长,因之也带动大家的欣欣朝气。
  而夏曲艳阳明亮,花卉果木逐渐成熟,百物生生不息,人儿也鼓勇前进,迎向那无限光明。
  秋曲遍地金黄、麦熟、稻香,所有生物,均得滋养,各人至此,亦觉自己强壮倍增,尤其以内功调息者,更是内气充盈,圆转如意之极。
  冬曲改以收工为主,虽有寒风冰雪,万物已有准备,入窖回洞,各有法宝与收藏,各人亦随曲将罡气散于内腑、肌肤,壮大了自己。
  一曲既罢,已近五更,李府诸夫人首先清醒,玉虎将天心笛还给出尘,轻声笑道:“献丑了!各位请起来活动一下吧!”
  永乐帝当先立起,伸个懒腰,只觉得全身骨节一阵轻响,全身舒泰,气机充盈,不由“呵呵”大笑,道:“贤婿多能,功力盖世,这一曲令你老岳丈受益非浅……”
  徐皇后正待开口,却听见外边鞭炮声次第响起,一波波传入殿中,永乐帝笑疑道:“怎的这么快就天亮了!”
  二王爷扫视众人一眼,带头恭身,赞颂道:“恭喜父皇新春快乐,千秋万寿,天下太平,百姓皆康乐!”
  永乐帝“哈哈”大笑道:“祝吾儿、吾婿、吾女,一生顺遂如意,明年此时,一定更热闹,到时候孙辈凡满月的,都一同带来共守岁吧!”
  此际殿外已传来金钟之声,乃是群臣上朝的信号永乐帝又道:“皇后与孤家一同临朝吧!尔等家中必有应酬,便先回去吧!”
  小虎笑嘻嘻,指着龙案上的仙桃等物,说:“我和琳儿留下,先安置了这些再回去好吗?”
  永乐帝乐得拍拍他头顶,连连说:“好!”立刻转入后堂与皇后盥洗打扮去了。
  两人一走,二、三王爷与长公主立刻涌到玉虎一家桌前,纷纷道谢。平阳公主娇笑说:“奸啦!别肉麻啦!中午或晚上来本府吃顿便餐吧!想尝仙桃滋味的,可得多拍拍小弟香王的马屁!”
  尚阳公主大笑,挑毛病道:“妹子还没过门呢!怎的便做起主人来了!”
  平阳公主白她一眼,佯叹道:“我只是代大姊传个话,你不爱去,拉倒……”
  尚阳公主忙说:“谁说不爱去啦!告诉你,若是父王晓得了侯爷要请客,只怕也想去呢!”
  玉虎望了小虎一眼,轻笑说:“那就定在晚上吧!小虎去请示一下,若是老岳丈当真要去,咱们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第九册 第四章 宫中大婚

  永乐帝马上得帝位,微服出宫可不是第一次。但带同皇后、小虎、琳儿却是头一遭!
  故此他弃马使用公主的座车,车上也盖着黑油布,并不起眼,只有双挽四轮,较一般车子大一倍,有点特别。
  安全人员也不多,除车夫之外,前后各两名带刀侍从,不过都换穿便服,似是江湖人物一般。
  近黄昏时车子进入香山地段,李玉虎已然感应到了。
  他对早先抵达的二、三王爷夫妇、尚阳公主与驸马笑道:“父皇当真驾临了!
  他老人家不欲惊动一般人,微服出巡,咱们也不能张扬,两位王兄与姊夫和小弟一同去门外迎接吧!“
  平阳公主却道:“妹子代表大姊一齐去好吗?”
  玉虎点头示可,五个人便一同步出大厅,走到临街的石牌楼下等候。
  转眼车驾已到,车前带路的侍从,带马让道,玉虎向车夫打个手势,令他将车子驶入广院。
  车夫已来过多次,当即会意,将车停在荷花水池边,玉虎与二、三王爷随后而至,只有驸马黄子澄小跑步追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小虎与琳儿首先推开后边车门,一跃而下,他望见黄子澄狼狈之状,向他招招手,笑道:“姊夫快来……”
  黄子澄只觉全身似被一股气体包裹住,身不由己的飞了过去。
  他大惊失色,“哎呀……”一声还没出口,人已被小虎一把抓住,安安稳稳的站到了他对面。
  这时车上已跳下两个便装太监,将车底梯凳拉出来,首先永乐帝“哈哈”笑着,步下了座驾,徐皇后接着也走了下来。
  众人恭身行常礼,低声说:“恭迎父皇、母后!”
  永乐帝挥挥手,龙目打闪的打量四周,连道:“好,好!”
  徐皇后更觉惊奇,忍不住说:“这里可真是神仙府哇!怎么一点都不冷呢?”
  这天是个大晴天,但一路之上,冰雪遍地,气候寒冷,车中虽然有带得“暖玉”,不觉得冷,但与院中一比,仍然差许多。
  尤其满院的梅树、菊花、玫瑰,错落有致的布置,空气中更充满了一种奇香,初到的平常人,怎能不稀奇?
  永乐帝点头大笑,指着池中的大莲花及假山之上的小瀑布,道:“爱卿你瞧,那瀑布不但未结冰,还有雾气散出来,想必是道温泉吧!”
  徐皇后欣悦的欣赏着,假山后已转出一大群美如天仙的美人儿!
  为首者自然是长夫人张出尘,她帅众屈膝行常礼,莺声燕语,道:“恭迎父皇母后,请入厅稍息玉趾吧!”
  永乐帝含笑点着头,当先步入,走到唐玉琴面前时,方始停下来,温言问道:“你便是唐家大小姐,玉琴姑娘吧!”
  唐玉琴又一万福,垂目回禀,说:“小女子正是唐玉琴,但目前已入李府,位列第九……”
  永乐帝哈哈大笑,说:“这些为父早巳晓得,大婚之后,你也变成为父的干女儿啦!”
  玉琴下首的马蒂娜,瞪着一双碧绿大眼睛,接着开口,说一口京片子:“父皇也认了小女子吗?”
  永乐帝连连点头,说:“当然,当然!只要有幸嫁给玉虎贤婿的美人儿,全是为父的干女儿,你自然亦不例外。”
  马蒂娜大喜,说:“多谢父皇,小女子以后可以去皇宫参观吗?”
  永乐帝道:“随时欢迎……”
  平阳公主不由好奇,问说:“宫里有什么好玩?十妹去过一趟就知道了!”
  马蒂娜含笑说:“听说父皇正编排‘永乐大典’,妹子想去瞧瞧,上古的竹简文字,其中可能有些神秘吧!”
  永乐帝不料这外邦番女有这等兴趣,便说:“上古竹简,宫中果然有些搜集,不过目前皆在南京,乖女儿若是想看,等咱们回驾南京,再去编修处看吧!”
  马蒂娜欢声以应,恭送永乐皇帝与皇后入厅!
  厅中还站着向阳公主与两位王妃,均以家礼相迎,待众人都入座,自有侍妾丫头们,重新换过茶点香茗,皇上皇后对这广厅的布置与陈设,自然十分欣赏,首先徐皇后便道:“怪不得平儿恨不得早日嫁过来哪!这么舒服的地方,任谁也愿意常留恋哪!”
  尚阳公主笑着接口道:“此地虽好,若无玉虎弟在,只怕八人大轿也扛不来咱们的刁蛮小公主吧!”
  二王爷大笑道:“反过来说,只要玉虎弟在,那怕是草屋、破屋、荒山野岭,平妹亦会甘之如饴,对吗?”
  平阳公主不以为意,反觉得意的笑答:“那是当然!但有咱家侯爷在,破屋草棚、荒山野岭,全能变成人间天堂,你信不信?”
  永乐帝深知玉虎之能,这时呵呵大笑,道:“当然如此!所谓人杰地自灵,贤婿玄功通神,所到之处百神呵护,就像昨日小虎儿所言,将狼群逐人一绝谷,尚能发现绝无仅有的天山雪莲,便是一例。”
  小虎在一旁笑嘻嘻接口说:“凑巧啦!孩儿是不愿杀生,才想出这种法子,不免在天山多兜了几圈,自然会遇上稀奇物儿,可没见着神仙出面指点!”
  尚阳公主领教过玉虎的神通,虽不知小虎底细,这时却笑道:“你兄弟俩就似神仙,还须什么神仙来指点呢!”
  玉虎不欲在这话题上打转,便道:“新近小虎与内子们合力在城中开设了一家制药厂,先生产的跌打伤药,已经过二王兄统带的兵勇试用过,十分有效。近日小虎又炼成两剂针对男女滋阴补阳的药物,想先献予近亲试用,不知两位王兄与姊夫敢服用否?”
  三人大喜,连连点头,永乐却已先开口,说:“乖儿制炼的药物,不献于为父补一补,实在该打屁股!还不快快取来,让大家开开眼界吗?”
  掌管内府药房的小英早已备妥,这时由药堂中捧出两托盘,小虎与出尘各接一盘,只见小虎手上的共有四个白玉雕成的葫芦,花色各有不同。
  他先拿起一只,上雕苍龙的呈献永乐帝,正经八百的说:“早、晚空腹各服一粒,七日后方能见效,这药性质较缓,但亦不宜多服。”
  永乐帝接在手中,便想拔开葫芦盖子,却是拔之不动,小虎乃以传音说:“向右旋转两圈,方可开启。”
  永乐帝面不改色,依言而为,向右旋之,果然开了!
  他凑近鼻下嗅闻,只觉香甜中有股辛辣味,知是上佳好药,便即盖妥,收在怀中。
  此时小虎与出尘已将各玉葫芦呈交各人,不过女用的玉葫芦皆是黄色,玉质滑,雕工细致,徐皇后那一只浮雕着凤凰,正合她的身分,其他则是仕女图。
  她把玩再三,说:“太美了!光这玉葫芦,也是无价之宝啊!乖女儿怎这么多呢?”
  平阳公主笑道:“玉是出自河南,原石十两银可以买十斤,但经过大姊与小虎弟的巧手雕琢,就不得了啦!”
  这可是条大新闻,徐皇后一把搂住小虎,亲他的小手,欢声说:“乖儿乖女还有这本事啊!世间事只怕没你不会的吧!”
  “当然有啦!”小虎正经八百的说:“我可不会生孩子!”
  这话引得一屋子人大笑!
  此时已近申初,李府侍妾已在布置餐食,三王爷高燧最是好色,望着那十几位美人儿,心生淫念,几次想开口向玉虎请求,送他几人。
  那时节赠妾送奴之事,权贵中十分平常,在他想来,与玉虎既是郎舅之亲,只要开口,玉虎还会不答应吗?
  李玉虎自从前几天全力坐息一日,不但了然自己的因果,也修成六神通,这时稍加注意,已然查知高燧的邪念!
  只见他形若无事的扫了他一眼,眸光忽如闪电,直入高燧之脑,而一股意念已传达过去:“王兄淫念不熄,实在可悲,府中已备九十三人,列为下陈,还不满意吗!常此以往,再多七个,王兄必患疯瘫之症,到时便有大罗金仙也是救不了你了!”
  三王爷大吃一惊,凝目再望玉虎,只见他长袖微挥,顶上宫灯同时放亮,比先前加了一倍,厅内立时纤毫毕显,映照得架上玉质艺品与水晶更见光鲜。
  李玉虎站起身,恭声说道:“便饭备妥,父皇请移驾吧!”
  永乐帝含笑起身,李玉虎在旁相陪,出尘与夫君已然意念相通,也有心表现一下。
  她搀扶着皇后起步,有意的曲指轻弹,接近厨房的长廊顶上,远在十丈开外所悬金钟,陡的连震三下,敲出了三种轻重不同的声音。
  十九名天仙般侍妾,各捧一个小玉盆,迅捷出来,放在窗前一排长几上,各绞一条热毛巾,每人伺候一个。
  不过两名太监已然侍立在帝、后椅后,当先两女便将热毛巾传给了太监。
  两太监显然做惯这等差使,接去毛巾,小心仔细的为帝、后擦双手。
  坐在玉虎身边的,如今是十妹马蒂娜,她接去毛巾,站在玉虎身边,仔细的为他擦玉面兼及双耳,接着换上另一条,仔细的擦抹两大手,态度自然而轻松,深潭般双眸,放射出愉快而爱悦的光芒。
  同时她眼角余光扫见外来人——包括帝、后在内,都有诧疑之色,方唇微裂,玉颊现酒涡,轻声细语解释道:“今日首次轮到小女子值班,伺候我家大老爷,做得不好,请勿见笑!”
  二王子高煦一竖大拇指,边赞边开玩笑道:“好极了!妹夫艳福无边,只怕连穿裤子都不须自己动手吧?”
  “那当然!”马蒂娜爽直的回答:“若连这点都傲不到,还能算是好老婆吗?”
  等她坐定,十九名侍妾已走,转眼间又捧来十九个大玉盘,盘中有十四个小盘,形状各不相同,凑在一起乃成圆形。
  小盘中盛着各种珍品,大体素食多些,有雪莲、莲子汤、半个仙桃、鲜参、鲍鱼、对虾、蟹黄、大海贝、石斑鱼……等等,不一而足。
  李玉虎当先起身,执着早巳放在桌上的粉红色玉杯,道:“这杯乃是真正的猴儿酒,并加入玉髓灵乳与老参,属大补之物,大家共同敬父皇母后政躬康泰,万寿无疆。”
  大家纷纷起立,齐颂:“政躬康泰,万寿无疆”后各品了一口。
  永乐帝“哈哈”大笑,也吃了一口,挥手让大家坐下,连说:“好,好,难为贤婿了!这等深海鱼类虾蟹海具,甚难捕捉,为父真想不出你等由何处收集来的!”
  玉虎微笑回道:“小婿一向不讲究饮食,更不会刻意搜求,这大约又是小虎的主意,前几日他去过两次天津,或许是那时带回来的。”
  小虎与琳儿在大家入座时,已失踪影。永乐帝早巳知他辟谷,不食人间烟火,听了这话,更觉得这义子实在有孝心,同时又知他乃是玉虎的“身外化身”,如此,小虎之所为。亦等同玉虎所做,心中对玉虎又岂能不加重视呢!
  他“呵呵”笑,举筷就食,连声赞好,道:“这等分而食之的法子,也甚别致,既卫生又实惠,份量刚刚好,很难得呢!”
  长夫人出尘浅浅一笑,婴儿般玉颜上泛起深红,莺声燕语道:“府内人多,此桌又长,不便取食,所以才想出这法子来!平日丫头们都知道各位妹子的喜好,先行分好。今日父皇、母后驾临,一时也无法更换餐桌,也只得如此了!只盼父皇与母后不见笑,儿臣便已心安了。”
  徐皇后慈颜展笑,说:“这法子别致又实惠,以后的家宴亦可采行为之,只怕御膳房拿不出这多食品,就没面子了……”
  这话甚是实在,皆因海鲜类均在深水区,当时没有潜水工具,除了垂钓,如何捞得上来!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餐后又品过普菊茶,李玉虎暗发意念波,止住永乐帝众人想参观后洞的念头,酉末之时,永乐帝方始起驾要回宫。
  小虎与琳儿适时出现,因有平阳公主随行,小虎便把保驾的任务交给了她与二王爷,且暗中各送上一枚仙桃与雪莲,连三王子亦对玉虎感激于心,暗自决定,而今尔后一定要收心养性,善保真如。
  一连几天,李府中一片平静,只和府内男女铁卫一同吃过几次饭,来访官员皆被门卫挡了驾,没让人进府门,理由倒是很正当,一家子都去宫里陪公主与皇上一家欢聚。
  初五一早,二王子高煦来访,言说已将龙山寺的藏僧送走,寺中只留下十名兵勇驻守,等着李府去接收。
  送走二王子,玉虎找石川金凤子商量,是否即送石川泉前去,同时召唤日月大宗一干人前来。
  石川金凤子却道:“妾身想泉弟尚幼,爷不是让他先追随文、吴两堂主,先学习处事待人及统御之术吗?若现在单独就和日月大宗常相处,会不会受影响,走上邪途呢?”
  玉虎考虑片刻,笑道:“泉弟已受小虎灌顶传功,身手已达高手之林,而且他心志坚凝,更不会听信邪说谗言,不过你的顾虑不无道理,我想若是把济南的旧部接来,一同前往,有这些老臣跟着,就不显孤单了吧!”
  金凤垂目一笑,说:“什么事也瞒不了老爷!妾身想济南的那伙人,过去虽有恶孽,然近数月来痛定思痛,必已立志改过了吧!”
  李玉虎一拍大腿,道:“好!今晚就往济南走一趟吧!一者看望老爹与母亲,二者也替你那伙人解去禁制,恢复功力如何?”
  金凤大喜,扑入玉虎怀中,献上双唇,玉虎自然当仁不让,仔细品尝!
  一旁轮值的长夫人出尘笑道:“爷带九妹、十妹同去,见见公公婆婆吧!顺便请示一下,大婚之日,两位老人家是否要出面主持呢?”
  玉虎放开娇喘身酥的石川金凤子,说:“请示当然要请示,不过想来两位老人家是不会来的!目前两老在济南开了学堂,收容近百名穷苦之家的小孩,忙得很呢!”
  唐玉琴与马蒂娜此刻亦由后面出来,马蒂娜一跳跳到玉虎椅子边,脆声笑道:“听说老爷要带九姊与妹子去见公婆,好高兴噢!只是我这副样子,两老不嫌弃吗?”
  玉虎拉拉她的短发,笑道:“你不是在里边和小虎研究医理吗?想这短发长长些,为何不找他帮忙呢?”
  马蒂娜大喜向后跑,边道:“二爷好可恶噢!……”
  这时玉琴才靠近,坐在金凤刚刚让出的位子,也就是玉虎的大腿上,黑眸水灵灵地望向爱郎,轻声问说:“爷啊!再十天就要正式拜堂了,小妹家中还不知道吧!爹、娘和哥哥……”
  玉虎侧头轻轻吻双唇,含笑道歉:“噢!这点是我疏忽了……”
  一旁出尘打断他话头,轻声细语:“妾身早已做过了!二爷没通报吗?初三下午,二爷已带了四色礼去了天津,由文老与吴堂主做陪,去唐山九妹的府上正式提出求娶九妹的要求,同时还带了父皇的亲笔函,请令堂令兄过目呢!”
  玉虎与玉琴同时大喜,玉虎道:“唐府答应了吗?”
  “还用问吗?”出尘微笑道:“仅只父皇的私函,唐府也非答应不可啊!唐老爷子很大方,不但表示十五日要来咱们家参加婚宴,还要陪嫁一千万两银子,一半的家产呢!”
  玉琴之兄唐玉龙受封“忠勤公”,食邑两百里,辖区内又有祖传的煤矿,家产上亿,若分其一半还得了吗?
  哪知玉虎却摇了头,说:“太多了!咱们不能接受……”
  玉琴爱娇的伸玉手,捂他双唇,巧笑说:“这是妹子的嫁妆嗳!爷若回绝,妹子可没脸见人啦!”
  长夫人出尘道:“唉呀!这事早已解决了,两位这会儿还争什么呢!”
  玉琴有些紧张,望向出尘,轻声问:“二爷怎么处置的?”
  出尘道:“食邑不能分割,二爷只要了一座煤矿,仍由令兄管理经营,不过运往内陆之事,交由三环堂经办,至于其他的陪嫁衣物、家具,运送费事又不实用,都并在千万两银子里啦!”
  说至此,她不由“咯咯”娇笑,又道:“到时候咱们只收到两张纸,一张是一千一百万两的银票,另一张是矿场的权状,两位可别嫌太薄啊!”
  这话让一旁的丫头侍妾都笑了。
  变一头长及双肩金发的马蒂娜,神采飞扬的出来,问知原委,垂眸不乐,小声说:“我怎么办?什么嫁妆都没有,太丢人了!”
  李玉虎召她过去,坐在另一大腿上,笑道:“怎的没有!第一你替李府带来五条大海船,五条经商利民的航道,第二嘛……”
  他敲敲她的脑袋,又说:“这里面的奇思怪想,蕴藏的各种知识,也是上佳的嫁妆啊!”
  马蒂娜欢喜的偎靠在玉虎胸前,笑出脆声又有点自得的说:“老爷说的是!
  妹子这两分嫁妆,天长地久,也会替李府赚很多很多的,对吧!“
  玉虎大笑道:“当然,当然!”
  马蒂娜吻他一口,欢天喜地的又去找小虎看书去了。
  下午时分,李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乃是唐玉琴的兄长,忠勤公唐玉龙。
  唐玉琴大喜过望,当先一掠飞出大厅,迎向门楼外,她是怕门卫不查,又以对付其他访客的方法,回绝了大哥。
  玉虎等人知她心意,一同步出大堂,似缓实疾的到达门楼内。
  男女门卫已听得九夫人欢声唤大哥,立即拉开了大门。
  大门外唐玉龙带同四名侍卫已然下马,唐玉琴也正拉着她大哥的手,娇笑连连说:“您怎的不声不响的找了来呢?爹、娘都好吧!……”
  唐玉龙未及答话,已瞧见门开处,玉虎带同一群天仙美女含笑迎出来!
  双目一接,玉虎首先施礼清笑,道:“小弟李玉虎,恭迎大哥……”
  方面大耳、体躯威武的唐玉龙哈哈大笑,拱手回礼,说:“前日承蒙香王爷亲临鄙府,又有文一奇前辈与吴堂主为媒,出示圣上亲笔私函,允家妹与八夫人、十夫人与公主同日、异时与玉虎弟拜堂成亲,可见帝君对侯爷见重之情,无
  与伦比,因之愚兄趁进宫为万岁贺年之便,顺道见访,一者欲亲见玉虎弟之金面,二者也瞧瞧小妹玉琴,为何连过年也不肯回家团圆……“
  玉翠挽着大哥膀臂,白眼佯嗔,道:“大哥少说几句好吗?你没瞧见,各位姊姊都在排队欢迎你吗!”
  玉虎举手肃容入广院,唐王琴伴着兄长,从出尘介绍起,大姊、二姊、三姊、四姊、五姊、六姊、八姊与十妹!又说:“七姊便是平阳公主,这几天都在宫里。
  小妹名列第九,二爷小虎,想必对大哥和爹、娘都说明白了吧?“
  唐玉龙二见礼道:“久仰!”心中对这群美如天仙的夫人,同样满怀敬意与好奇,因为他实在想不透,为何天下顶尖的美女都集中一处来了呢?
  尤有甚者,过去他也曾游历过香山,曾在二王子别墅中做个客,当时由上下望,见过这一列石楼,但为何年余工夫,全变了样儿呢?
  别的不讲,仅仅广院中的气温,池塘、百年老梅与假山,怎会突然的出现了呢?
  玉琴知道哥哥的怀疑与惊奇,便道:“别奇怪啦!告诉你实话,三个多月前,妹子也曾探望过,都没有这些,如今才知道,老树是我们大老爷与各位姊姊,由外边搬进来的。至于池塘嘛!则是老爷与二爷合力开出的,明白吗?”
  唐玉龙点点头,心里可有点不大信。入厅之后,目见宽广巨大的客餐厅,布置之敞亮、高雅与整洁,均出人意表,不由大为叹服,道:“朝中与江湖之上,传言香王与玉虎弟功力已达天人至境,如同神仙一般,尤其是心怀万民,处处为人留生路,胸襟之宽大,更是无人能及,远的不讲,仅是在天津两天两夜,不但收服了倭人的太阳堂,并且医好了千人之毒,连带的更替天津一带渔民,开创了无限生机,因此有许多受惠者,还商量要为贤昆仲修建生祠祭拜呢!”
  李玉虎正色道:“此事万万不可……”
  此时小虎与琳儿突然现身,笑嘻嘻拱手为礼,道:“大哥您好!此来是送嫁妆的吗?前天在府上承蒙宽待,小弟无以为报,就请长嫂为您把把脉,再由老哥替您通通血路,好吗?”
  唐玉龙起身回礼,哈哈笑道:“故所愿,不敢请耳……”
  说着,解下锦面皮里的大披风,脱了大风帽,由胸前取出两张厚纸,双手交于李玉虎,诚恳的说道:“此乃小妹玉琴的嫁妆,请玉虎弟过目收存。”
  李玉虎双手接过,转手交于唐玉琴,笑道:“这些嫁妆,琴妹自行收着吧!”
  唐玉琴佯嗔的白他一眼,接去双手呈交张出尘,道:“府中财物,一向由大姊掌理支配,小妹既然嫁进来,怎可保有私产呢?”
  出尘当仁不让,接下瞧瞧,娇笑道:“多谢公爷厚赐,李府上下同感荣宠,而天下苦难人民,也必然多了一线生机……”
  李玉虎坐在唐玉龙对面,微一闭目,以天眼观察,发现他外表虽然威武,却已血气两亏,大约是前几年参加征战,太过劳累之故。
  他传意告知张出尘!长夫人前言说罢,顺手将两纸交给侍立一侧的如意,接着说:“公爷当年入伍军中,必然奋勇得很,目前虽仍少壮,有时或有力不从心之感,本宫略通医术,小虎弟亦练有数种灵丸,待本宫为公爷把把脉息,再做定夺如何?”
  唐玉龙大喜,连声称谢,一只左手已然摊在桌上。
  出尘莲步走近,以三指把住寸关尺,一会换过右手,方始退回坐椅,道:“公爷贵体并无大病,只是任、督二脉尚未贯通,血气不易周游全身,本宫奉上两粒药丸,服下之后,请我家老爷代为通通气,当有奇效,亦未可知!”
  话才说完,掌理药物的小英,已捧着一小玉盘呈于唐玉龙。
  他双手接住,就口服下,玉虎请他闭目正坐,手掌一伸,中指已射出一股金气,由唐玉龙百汇穴直灌而下。
  亦如对其他有缘者,李玉虎引导药力,为玉龙贯通中脉与任、督,周游大小周天十二匝,方始将汇成洪流的罡气,散于五脏六腑与全身肌肤中。
  李玉虎收回手掌,笑间道:“大哥感觉如何?”
  唐玉龙早有警觉,暗暗用心记下了行气路线。此刻只感觉精力旺盛无匹,乃平生之峰巅,不由喜中带惊奇,睁开双目,忍不住长身而起,曲膝便欲叩谢,道:“小兄受惠良多……”
  玉虎伸手虚托,将他扶坐椅中,轻笑道:“大哥与小弟已结郎舅之亲,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小英受小虎指使,这时又呈上四个玉葫芦,两白两黄。
  小虎笑嘻嘻,脆声解释道:“此乃小弟自炼的健身补气之药,黄色女用,白色男用,每日早晚各一粒,不出十日必见功效,老哥与嫂子各留一瓶,另两瓶请代呈伯父伯母吧!”
  唐玉琴自然知道,这药与呈于万岁、皇后的相同,不由大喜,娇声说:“大哥快快收下吧!这药是二爷特制,便是连当今皇上与皇后娘娘初一来访,也一般只得一瓶呢!”
  唐玉龙大喜号过望,起身长揖而谢。小虎笑道:“不必客气了!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语音未落,人影儿一晃,连琳儿也一同失去踪迹。
  唐玉龙心中暗服,收下玉瓶,又与玉虎谈到十五日行礼之事。
  玉虎搔搔头道:“这些小弟实在不清楚,到时候且看公主如何安排吧!”
  话音才落,厅门外人影一闪,平阳公主已现身,接口道:“府中之事,都由大姊安排,妹子哪有主意?”
  唐玉龙微微吃惊,立即起身欲行大礼,玉虎忙止住说:“在咱们家只叙常礼,大哥不必客气!”
  接着又问平阳公主说:“你怎么来了?”
  平阳公主佯瞠施白眼,歪身坐在他坐的大椅扶手上,玉手揉着玉虎的大耳垂,娇声细气的说:“听说爷今夜要带领未过门的未婚妻去济南拜见公婆,不应该包括小女子吗?”
  这话引得众人大笑,玉虎连忙点头,说:“应该,应该!”
  唐玉龙则感觉不可思议!为何连尊贵之极的公主,都一般迷恋依顺着同一男人。
  晚餐之后,唐玉琴有意在大哥面前展现李府之能,特别要求玉虎,带她的丫头小香同去,玉虎则又点了随平阳公主回来的胡若兰、小丽两人!
  马蒂娜特别出主意,媚眼儿乱转说:“爷啊!咱们带五姊的帐篷去吧!否则睡觉时大呼小叫,只怕会吓着公公婆婆哪!”
  平阳公主娇笑道:“你不会小声一点吗?”
  马蒂娜娇笑说:“七姊还不是一样……”
  玉虎摇头笑道:“别说胡话啦!帐篷带着就是!天色已晚,玉龙兄请留宿楼上客房吧!”
  玉龙方要推辞,小虎与琳儿适时出现,道:“由小弟陪伴玉龙兄去上边平准堂,与武昌武堂主见个面,谈谈与天津正东银楼的老板严正东合作经营银两放贷、玉器代售之事如何?”
  唐玉龙在家已听文一奇提过此事,十分敬佩李府的侠行义举,也恨不得帮上一手,为穷苦的百姓做些好事,此际当然同意,道:“如此甚好,愚兄也想插一脚呢!”
  当下众人一同出厅,而广院中已多了两只大鹰。
  玉虎心知唐玉琴有意在兄长面前展示自己的进步,已暗中传音吩咐,要平阳公主主婢三人与石川金凤子共乘,他则带同唐、马与小香同行。
  平阳公主喜悠悠点头示可,胡若兰已背上一个大包袱。
  她四人同时手牵手,红霞一闪已然上拔三丈,一号鹰亦同时展翅追去。
  玉虎却没这般急躁,他先向唐玉龙拱手做别,这才双手各拉着唐、马两夫人,而小香则已受教,抱住了玉琴的肢腰。
  四个人霎时飘空起两丈,在一片淡淡金、紫、红光霞包裹下,站立在鹰王的巨躯之上。
  鹰王巨翅伸展开足有两丈半,轻扇两下,已然没入了云端,而云中的冷气流,被两鹰鼓动,片片雪花与冰雹已然落下地来!
  唐玉龙不由目瞪又口呆,直到望不见飞鹰的影子,方始忍不住叹口大气,说:“怪不得圣上对玉虎弟和香王赞不绝口,但只这驭鹰飞行的本领,已然如神仙一般……”
  小虎嘻嘻笑着说:“这有何难!明日老哥若是回天津,咱们也可以派一大鹰送您回去啊!”
  唐玉龙先是一喜,旋即摇头苦笑说:“愚兄还是骑马吧!驾鹰而飞,天风紧急,万一坐不住,跌下来还有命吗?”
  一众夫人丫头都不由笑了!
  小虎笑道:“那好!明日小弟送老哥一匹千里驹吧!各位嫂夫人请回,我陪老哥去平准堂,吴堂主正在等着哪!”
  说话间,一手拉着琳儿,另一手握住唐玉龙右臂,三人已似飞箭般穿空而起,在老梅枝叶上一落脚,已然平飞数十丈,落在了左方登山的便道上,再一个起落,已达正上方平准堂庭院之中。
  武昌这时果然已开了门,步入院中,恭身相迎道:“恭迎公爷与二爷!”
  唐玉龙这时回过神,还未开口,小虎放开玉龙的手臂,道:“两位好好谈谈吧!小弟还有些琐事,少陪了!”
  话音未落,人影儿一晃,已失去他的踪迹。
  武昌见怪不怪,只应声:“是!”便恭请唐玉龙入内。唐玉龙却忍不住问道:“小虎弟才多大年纪!这一身功夫与活力,和神仙有什么区别呢?”
  武昌笑道:“这点在下实在不知!目前唯一能做的,乃是为李府效死忠,为万民开生路,公爷既已和府主结为亲家,必亦能体会得府主兄弟的至情至性,绝无一己之私,便是足够了!”
  唐玉龙又叹一声,说:“武堂主说得是,贵府在天津有何计画,敬请吩咐吧!”
  武昌连称:“不敢!”不过却把利用正东银楼的真意与计划,仔细的禀知唐玉龙。
  唐玉龙既已存心效法李玉虎,不仅赞成,而且愿意提供五百万两,共同交予严正东,为贷放基金,同时更愿意负起督导支援责任,为天津唐山等地区民众开创生路。
  这且不提,且说李玉虎七人驾鹰飞近泰山之时,忽然有感应,心念一动,身前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那人虚立在鹰王头部,相距两尺,身材面目,甚至穿着,竟然和李玉虎一般无二,旁立的唐玉琴、马蒂娜吓了一大跳,只是马蒂娜瞬即会意,“咯咯”娇笑,道:“哎呀,您是三爷,对不对?”
  虚立的“李玉虎”,微微一笑,神色却有些冷,只见他双手微微一拱,开口说:“十姊果然灵动敏慧,在下正是李再虎!”
  马蒂娜娇笑连连,说:“多谢夸奖!我可以摸摸您吗?为什么您没有罡气护体呢?”
  李再虎庄容说:“小弟功进十三层,已转有相为无柑,如今仍留人间,实为助老大修积百万善功,以便使李府同赴天界也!”
  马蒂娜在他说话之时,已然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手臂,哪知手掌到处,却似空无一物,但在脑海中却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被注入许多“事物”。
  唐玉琴自幼追随无相神尼学武,自然也读过许多佛经,了解一些佛理,这时回过神,不由双手合什,宣声佛号,道:“三哥之老大安在,小妹玉琴定当追随骥后,共谋同赴之途!”
  唐玉琴说话之顷,亦如马蒂娜,在李再虎注视之下,脑海中也被注入许多事物。
  李玉虎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过那边点化平阳、金凤等人吧!”
  李再虎微微一点头,忽然不见,马蒂娜忍不住问道:“爷明白了什么?三爷现身,只为了点化咱们吗?”
  李玉虎轻笑道:“他在泰山附近降服了一群毛贼,著令去济南咱们家报到,改行做正当行业,明天上午可有得大家忙啦!”
  马蒂娜笑语道:“忙点才好嘛!光坐着坐吃等死,有什么意思?”
  时方起更,双鹰已飞落一后院中,二老似已接收到信息,已在等候了。
  八人一同落地,玉虎当先跪地叩头,道:“儿玉虎带妻妾八人,叩请父、母大人金安!”
  李重生爽声大笑,洪声道:“吾儿、贤媳快快起来!”
  李母孟巧娥亦上前拉起平阳公主,惊喜的说:“哎呀!怎的公主也来了!为娘和公公怎敢当此大礼呢!”
  平阳公主娇笑道:“李府之妇一体相同,都有公主头衔。但是家礼不可废,媳妇们给您和公公拜年来啦!”
  李父重生明显的心神开朗,口舌也同样便捷起来。他哈哈大笑道:“来了就好!外边冷,快快进屋再叙话吧!”
  一行人人屋,李玉虎待两老坐定,这才介绍新人门的唐玉琴、马蒂娜,同时禀告了这次的目的。
  对马蒂娜这个金发白肤的异国人,两老颇是好奇,问之再三。对石川金凤子欲助其弟恢复城主之位,亦表赞同。李父重生说:“倭族在此执役数月,颇是尽责,以为父见之,一经认同,至死无悔,颇有古代侠士之风,只是玉虎已收去他等功力,能恢复吗?”
  玉虎微笑道:“明日试试看吧!”
  平阳公主娇笑连连道:“老爷啊!小妹已将天心笛带了来,您可以用同样法子吹一曲嘛!”
  孟巧娥惊问有何作用,于是平阳公主与马蒂娜,分别把天津之事说了出来。
  李父重生与李母疑信参半,最后李父叹息一声,说:“果能如此,吾儿已达散仙境界,当今各派武学已无半点用处了,对吗?”
  李玉虎恭声说:“爹爹所言不差,只是一般人若无孩儿的机缘,祖师爷垂顾传法,又巧得诸多奇珍灵药,只怕数百年也练不到同样地步!”
  他微微一顿,又道:“各派武学强身济弱,仍可一用,但若用之不当,杀伐以求名逐利,最后必然杀身丧命,如何能修到如此境界呢?”
  他觉得没有欺瞒必要,又说:“前月孩儿又分出另一身外化身,除夕之夜,曾与小虎、琳儿来为爹、娘拜过年吧!”
  李父、李母大惊失色,同声道:“什么?那不是你吗?”
  孟巧娥略有所悟,点头说:“对啦!他不是你,形体举止虽然像,可是有点冷凛的气势,让人不敢亲近。”
  平阳公主同意,说:“娘说得对,他没有实体,和琳儿差不多啦!”
  玉虎微微一笑,道:“依他修为,已达无相之境,只因发下宏愿,要助孩儿一家修积百万善果,方才留在人间,依我之面目出现,不过若有需要,还可以幻化成女人呢!”
  李父重生失惊,道:“那不是已达菩萨境界了吗?”
  李玉虎点点头,说:“差不多吧!他分出之后,修习佛法,和孩儿的道门大不相同,今晚他在此区渡化了近百盗贼,明晨将来报到,孩儿想留下他们,代替倭人执役,求爹、娘代为教化考核,半年之后,再派往他处参加分堂工作,兴利除蔽,济助贫困如何?”
  李父慨然答应,道:“吾儿有此法力,有此宏愿,为父尔母自当尽力肋之,亦期盼早日达成,让天下百姓都有安乐的日子过。”
  孟巧娥听得外边传来打更声,便道:“天已二更,你们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只怕有得忙呢!”
  “对了!”孟巧娥又说:“金凤过去所住的地方,仍然保持原样,你们去那边住吧!”
  一旁侍立时丫头原是石川金凤子的族人,这时屈膝一礼,说:“请主子随奴婢来吧!”
  玉虎点点头,与诸妻一同拜辞,走至中院,而一路上金凤以倭语与丫头交谈,双方都表现得十分愉快。
  中楼内一切如旧,楼上的榻榻米纸门居室,点尘不染,胡若兰在玉虎传音指导下,把帐篷吹起,金凤则由壁柜中取出枕、被等物,放进帐中。
  大家换上睡衣,这才入帐,平阳公主忍不住问道:“八妹,刚才你和那丫头叽哩呱啦说些什么呀?”
  金凤坦然道:“小妹一者是问他们的生活与心情,一方面告诉她明日老爷要为她恢复功力,带他们搬去龙山寺,助泉弟练功,准备归回复位之事。”
  玉虎笑道:“别说闲话啦!谁要先陪老爷啊?”
  马蒂娜娇声应道:“长幼有序,由七姊开始吧!她人宫已有五天,早饿坏了哪!”
  平阳公主“啐”一声,刚要开口,樱唇已然被人盖住了。
  这一“闹”,呻吟、欢唱声此起彼落,轮到唐玉琴时,她在玉虎耳边轻声说:“爷啊!二爷已为小香洗毛伐髓,增益体能,今夜爷就收了她吧!”
  玉虎这才想起来,从未召幸过小香,也未曾让她进过自己的卧室,而今却让她睡进了帐篷,耳闻目睹了无边春光,若自己再不临幸,就也太伤人了。
  玉虎只得回答说:“只要小香愿意,老爷我自然要吃了她的……”
  小香立刻细声儿回答:“多谢主子恩准收聿,婢子终生感激!”
  马蒂娜在一边催促道:“别说闲话啦!老爷,快办事吧!”
  未曾睡去的全都“嗤嗤”笑,玉虎探手过去,一边揉捏她玉峰,同时已与玉琴合了体。
  不多时连过四关,终于轮到小香。
  玉虎滚身移过去,小香挑起薄被,将他搂过来,赤裸玲珑的玉体,已泛红潮而温热,同时又栘正仰卧,轻巧地将玉虎托伏在上。
  玉虎更知她连听了七场戏,春潮早泛,便不多言,只微微一笑,轻吻其鼻尖,而小香则已然屈双膝,夹附在玉虎腰间,从未示人的秘经幽洞,已然呈献出来。
  玉虎栘唇就樱唇,下方施出连环招,方至“轻风细雨”时,小香已然入昏迷,魂儿飞上九重天。
  玉虎吹下一口气,将小香惊醒,第四招“风劲雨急”,直捣得小香娇喘又娇呼:“天爷、老爷、大老爷……”全身如触电般,霎时魂儿又飞了!
  玉虎此时配合著点放元阳,同样抖颤着享受解放一切的轻松与欢愉,入于睡梦中。
  不过他体内阴神却更加忙碌了,收元阴、合元阳,透体穿穴制造和合之罡气,游遍两人大周天,直到五更天微明,方始唤醒了玉虎收工,滚落在一边。
  其他夫人与侍妾、小香一同起来,全部光身行坐功,半个时辰之后,便连小香都一般全身罩在罡气中,只不过只有淡红色而已。
  早餐当然和爹、娘一同吃,不过厨下已知“公主”与姑爷等驾临,便自动加工,制做了几种日式小餐点,令众人品新鲜,皆觉得十分清爽而可口。
  辰末,一群衣衫不整、横眉竖目的土匪来到李府大门前,李玉虎已然先一步瞧见,也到达门口迎他等进来。
  每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望着他高跳健壮的身材,玉面朱唇,俊美无俦的模样,都不由在敬服中升起一股爱护与信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李玉虎神目如电,凡经过他前面行礼入院的每一人,都能看穿他们的思想,了然大家的情绪。
  他语音轻柔亲切,如对好友一般,请大家席地盘坐前院中,同时也吩咐过原先的仆从,坐在中院。
  这时一群丫头出现了,由早巳备妥的大缸中,双手各取半碗水,令坐下者服用。
  水中已加了灵丸,受者光嗅得那股清香之气,便已然很受用了。
  没有人怀疑或拒绝,全都一口吞下肚。
  所有的来者大都暍完,丫头们也跟着暍了,都去厅内一同坐,厅里还有李父、李母与四位夫人,三名侍妾呢!
  李玉虎这时又道:“本府以一曲天心笛为大家去劳止困,增益心志,会内功者,可以随曲运气,不会的静心定智,必有所得。”
  言罢,飘身盘坐在院中苍松小枝尖,不仅是小枝未动分毫,压附在枝上的冰雪,都未落下一点点。
  接着玉虎取出天心笛,如在天津大营中一般,吹弄起来。
  一时间府内所有坐着的人,全听得清音如丝,由耳鼓直人心田,而府外所有走动的人群,却无任何感觉,你说玄不玄啊!
  下午申时,玉虎又依样画葫芦,又吹过一曲,不仅群仆受益匪浅,倭人完全恢复了原有体能,就连李父、李母亦是大有进境。
  四妻三妾中以小香得益最多,下午下坐前,绕身罡气已由淡红转正红了。
  以后三日,玉虎接见了银楼、珍宝行中干部,同时送走了全体倭人,带同许多用器,先赴龙山寺。
  对于新来者,李玉虎按其才能、心性,分别安插在家中各班之内,学有专长、知书识字的则派在银楼、珍宝行先行见习。
  不过月俸银子都在十两以上,比之一般平民、农夫等,已多出十倍了。
  第三天下午一切完毕,平阳公主坐上玉虎的大腿,佯瞠埋怨,说:“爷啊!
  这几天光指使着咱们办这办那,连大门都不曾出去过,济南有很多好玩的风景,也不带咱们去瞧瞧,您也太狠心一点了吧!“
  包括李父在内,都不由大笑,李母孟巧娥道:“年节之中,连朝廷都放十五天假,我儿虽说在积功德,可也得让媳妇们喘口气嘛!”
  李父重生豪气大发,起身道:“走,为父带大家去游大明湖,至天下第一泉去喝茶吧!”
  平阳公主大喜,白了玉虎一眼,起身说道:“还是公公体惜小辈,听说大明湖中有画舫,还有酒席、唱曲的呢!”
  李玉虎跟着起身往外走,笑道:“咱们家有小丽,还需要别人唱吗?”
  小丽在后边听了这话,心头奇甜,口中却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这大明湖隐得有能人奇士呢!”
  大明湖即在街对面,停船的码头也不远,而游艇等停在湖边,四周都挂起棉布帘,大多只做餐饮生意,游湖的已然绝迹了!
  平阳公主想起在天津海面上“溜”入石洞之事,正想提议在湖上溜冰玩耍,李玉虎却忽然说:“不好,画舫中又有人想做坏事啦!”
  平阳公主变色说:“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老爷与本宫眼皮子底下做恶!”
  马蒂娜嗤嗤笑说:“爷和七姊驾临此地,并不曾公布周知啊!”
  平阳公主佯瞠白一眼,电般追着玉虎,已飞上一艘画舫!
  这时李玉虎已然站在门边,由帘边望去,只见正中一桌酒席上坐有八人,四男四女,另有一少女衣着破旧,手抱三弦琴,正被一名华服青年强抱膝头,想吻樱唇呢!
  那少女双手抱紧三弦,挡在面前,似瞠似求,悲声说:“大少爷请放过小女子吧!……”
  旁坐的妖艳女子不但不拦阻,反而劝说道:“周少爷乃是知府的公子,顺从了公子爷,有许多好处,你爹也不会坐牢杀头啦!”
  李玉虎心中一动,立刻接收到老三李再虎心灵传讯,瞬时间已了解整个事实,当即挑帘而入,轻声道:“周少栋,你好大的拘瞻,快快放开孟姑娘!”
  接着又以传音吩咐石川金凤子,先陪爹、娘去临船暂坐。
  平阳公主后脚跟进来,奇怪的望一眼她的“大老爷”,一跨步,来到周少栋椅后,轻轻在他头顶弹了一指头,娇声骂道:“狗贼!还不放手……”
  周少栋不等公主话罢,已然双手抱头“哎呀!”叫,后脑已凸起来一个大包,额头鼻尖已然见冶汗。
  平阳公主“噗哧”笑出声,那少女则已然站起身,闪向一旁下跪,道:“小女子孟玉蝶叩谢两位大侠义助……”
  平阳公主一挥袖,暗发罡气托起她,说:“你且稍安勿躁,看我家老爷如何处置这干恶少吧!”
  李玉虎微微一挑眉,威煞立现,他转身坐在窗边太师椅上,轻声道:“周少栋,你知罪吗?”
  周少栋头痛如裂,已然说不出话,只好施个眼色,向同桌友人求救。
  旁边一面色姜黄的汉子,会意大声道:“来人哪!快快将这两名匪类拿下,送官究办……”
  这一叫果然有用,船头上站班的两名捕快,迅速扑入,一拿铁尺,一握钢刀,扫了玉虎与平阳公主一眼,见两人貌若仙子、潘安,文质彬彬,不由疑问道:“匪人呢?……”
  平阳公主不由又笑了!她坐向玉虎身边大椅上,指指圆桌而坐的八人,娇声答:“这八个啊!”
  周少栋剧痛稍解,仍一手揉着后脑,另一手指向玉虎,口不择言的骂说:“操你娘!他们两人暗算本公子,破坏本公子好事,不是匪类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清声道:“本府御赐逍遥侯,八府巡察使,代天巡狩。这位乃是本府未婚妻,平阳公主!”
  座上八人大惊失色,三男四女立即跪下,周少栋还存着万一之想,抗声道:“口说无凭,有什么圣旨证据吗?”
  李玉虎摸出袋中金牌,轻轻一挥,那金牌缓缓飞落在周少栋面前桌上,却未发出丁点儿响声!
  周少栋打个寒颤,双手捧起,瞧见正面上雕虎头,下有篆刻:“八府巡狩,反面上雕笼头,下有‘如朕亲临’四个大篆。”
  他不由自主双膝跪地,膝行而前,玉虎抬手一招,金牌已飞回掌中,剑眉一扬,道:“你,周少栋性好渔色,数年来已强暴十三名女子,三名性烈已然自杀,十名收在府中为下陈,时加虐待。尔父周梁栋贵为知府,不知上报皇恩,不时枉法取财,财产已积存两百五十四万四千三百五十两,多数存入银楼生息,家中帐房中还藏有四千三百五十两,对吗?”
  周少栋心瞻背寒,叩头求道:“家父之事,小人不知,强暴少女之事,实因小人年少无知,求侯爷开恩恕罪……”
  李玉虎且不理他,一指孟玉蝶说:“这位孟姑娘之父,乃是前朝之进士,只因靖难之变,未受官职,回乡课读家乡子弟,乃是广积阴德的好人,只因你看中了孟姑娘貌美,竟设计陷害他家,尔父上报朝廷,告她父亲在家乡广招青壮,意图谋反,刑部不查,竞以一纸屈打成招的口供,定了秋决之死刑,家产没入,驱散家人子弟,致使孟姑娘为养老母,在酒楼茶楼中卖唱。而你更趁机百般挑逗,以能为其父减刑为要胁,妄思淫辱,本府所言对吗?”
  孟玉蝶在一旁边听边落泪,至此已然泣不成声,双膝一屈,趴跪地上,断续说道:“侯爷真神人也……家父与小女子……果如……所言……求侯爷与公主……以八府巡察使身分……为家父平反冤曲……小女子做牛做马,亦必报此深恩……“
  平阳公主暗以传音,呼唤胡若兰过来,这时莺声道:“扶她起来,坐在一旁,静候老爷处置吧!”
  李玉虎凤目闪光,扫了张、刘、胡三人一眼,说:“尔等之父,家有资财,祖产颇丰,可惜到了尔等父、兄之手,非但不思积善修德,反在征战之时,人心惶惶之顷,贱买田产,欺压善良,屯积居奇,抬高物价,赚取非分之财,近来行贿周梁栋,假造文书简派刘父,张父为长清、肥城两县代理知县,胡父入知府衙门为师爷,专责代为收贿,本府所述,可正确吗?”
  那三人面无人色,叩头如捣蒜,张有量首先哀声道:“家父、家兄所为,小人实在不知,求侯爷明监……”
  李玉虎怒笑道:“好!就算尔等之言非假,但近年来尔等伴随这位周公子同奸女子,助纣为虐,可是事实吧?”
  胡大经小眼乱转,忽然说:“禀侯爷,您老说的头头是道,可有什么证据吗?
  若无证据,便以这一面之词想入小民等人抄罪,似乎也不合体制王法吧?“
  平阳公主大怒,扬掌欲劈,李玉虎一把握住玉手,怒叱道:“大胆拘贼!你当本宫找不到人证物证吗?”
  接着摸出金牌,交予胡若兰,道:“兰儿去一趟巡抚府,着巡抚带齐兵勇,来向本府报到,同时着小丽去堂口,召唤领有本府铁牌的铁卫,速来府中听令行事!”
  兰儿双手接去金牌,屈膝应是,晃身而没!
  李玉虎又道:“四位姑娘想来是此船的歌舞妓,本与此事无关,但为了暂时保密,只好委屈一下,今晚不要下船,和这几个混蛋多待一会吧!”
  那四女目睹这一切,怎敢说个“不”字?李玉虎微微一笑,与平阳公主站起来,平阳公主知他意思,便道:“孟姑娘先和本宫到邻船坐一会吧!”
  孟玉蝶喜出望外,偷眼看了玉虎一眼,便即低着头随两人步入船尾,登上堤岸。
  船家与下人厨子等,本在下层船中取暖,准备食物,也早听到上面的动静,只是事不关己,也管不了,便都充耳不闻,缩在下面休息。
  李玉虎上岸之后,伸手解开缆绳,用脚轻登船尾,那画舫便缓缓破冰向湖心驰去。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一手拉了玉虎,一手拉着孟玉蝶,只一迈步,已上了五丈开外的另一画舫。
  画舫中可热闹啦!大约李父重生正在讲述武林掌故吧!不过这时三人进来,立刻全住口,唐玉琴、马蒂娜起身让座,首先开口说:“老爷在那边忙什么嘛!
  这位小姑娘好漂亮,我喜欢她,爷想带她回香山吗?“
  李玉虎白她一眼,却不理她,只向父母介绍,道:“爹、娘,她叫孟玉蝶,一家受知府之子迫害,父亲已被定罪,孩儿得知,想替她平反,正在传巡抚来呢!”
  李母孟巧娥“哎呀!”一声,招手要她近前,慈祥无限说:“你是我的本家啊!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有咱们虎儿与公主在,一定没事。”
  孟玉蝶望见这一室美如仙子的夫人,与慈爱无比的李母,大受感动与震动,想起最近的艰苦,不由流下泪两行,哽咽着难以出声。
  平阳公主坐在一边,娇声说:“是这样啦……”
  她根据玉虎叙说,简单的说一遍,众人无不动怒,李玉虎却注意着外边,以天眼看那画舫,已至湖中央,便即举手微招,令那船停定,不多会原被破开的薄冰,又渐渐冻结起来。
  如此那画舫等如牢狱,上面的人想上岸,可要大费周章了!
  李玉虎要了文房四宝,在中央餐桌坐下,依天津方式,闭目以天眼探视四家之秘藏、帐册与犯罪证据。
  最后巡视大牢,不由大怒,只因那牢中不仅臭气冲天,并且设有刑室,亦如马家寨,囚徒受到非刑,亦不救治,所以十人中总有两、三人已然去死不远了。
  李玉虎心电一动,想到那巡抚近在咫尺,怎能一点不晓得呢?
  于是又观看巡抚府,也顺便将他枉法的一切证据,全部记录下来。
  在李玉虎闭目书写之顷,全厅之人个个噤口,全望在他身上。
  其实他只是正襟危坐,表情较为严肃,唯一不同的是,那眉心上方,头带正中的半粒红宝石,闪闪放光华,映照得满室红霞,使得每个人都生出崇敬、爱怜、疼惜之心意。
  唯一的外人孟玉蝶,双手合什,连连拜,默念佛号。新收的侍妾小香也是一样,不过心里所想的却是:“老爷,大老爷,奴才爱煞您了!”
  不多会玉虎停笔睁眼,微微一笑,道:“怎的大家都不做声?我写字的样子很怪吗?”
  马蒂娜爱娇的过去摸他的脸,玩笑的说:“当然怪啦!哪有人写字闭上眼,还要不断放红光呢?”
  玉虎恍然道:“真的!”他摸摸眉心红宝石,说:“都是出尘害人,在这儿安粒红宝石,当然放红光啦!”
  平阳公主白眼相加,娇声说:“大姊是爱护大老爷嗳!怎的您还不领情呢!”
  李父重生呵呵笑道:“虎儿已开了天眼吧!有些宝石保护,可防邪魔入侵,你千万别打歪主意私自取下,明白吗?”
  李玉虎正色应:“是!”又说:“兰儿、倩儿已回来,咱们还是回家等,爹爹以为如何?”
  李父重生点头道:“回去也好,不过为父不管这事,你们看着办吧!”
  李母孟巧娥拉了孟玉蝶,慈问说:“你母亲住在何处?可否接她到我们家,暂时定居呢?”
  李玉虎等人当先下船,却听孟玉蝶回道:“小女子家园均被查封,奴仆也被送入人肉市场去了。幸亏有家佃农为人忠厚,收留下小女子母女,否则当真要露宿荒野街头了。”
  李母孟巧娥慈笑道:“待会你写张便条,我派人驾车接你母亲来,好吗?还有你姓孟,和老身应是本家祠族,以后你叫老身姑姑好了!”
  孟玉蝶喜在心头,轻声应是。不多会进入李府大厅,孟巧娥立即吩咐丫头拿来笔墨,命孟玉蝶写信说明来此的因果。
  孟玉蝶才情十分便捷,不片刻已写了两张纸。平阳公主与马蒂娜都在一旁观看,马蒂娜赞之说:“小妹子这一手行书,真见功力呢!以后咱家可得好好练一练才成!”
  平阳公主却赞内容说:“述事四平八稳,言简意赅,述事要言不烦,比之朝中侍讲还高明哪!”
  孟玉蝶稍带菜色稚气的小脸上,升起羞红,低声道:“公王与十夫人大过奖了,小女子哪有这般才情!”
  远坐一边的李玉虎,动了好奇之念,手一招,桌上两张墨迹未干的信纸已飞人手中,只见轻轻一吹,墨迹全干,扫了两眼,哈哈笑道:“本府哪有这般好,你太夸大了吧!”
  孟玉蝶清秀的脸孔,更增红晕,垂目轻语:“婢子句句出自肺腑,请侯爷明监!”
  李玉虎方要问,厅外人影一闪,若兰、小丽双双飞入,恭身禀道:“铁卫九名随后即至,那巡抚姓常,名立春,乃是开国名将开平王常遇春的侄孙辈,颇是傲慢,以奴婢想,他必在饭后才能过来。”
  李玉虎点点头,改变主意道:“兰儿,将孟姑娘的信交予轮值的车夫,依址去接孟夫人来此。另外几张我写的,小丽分别另录五张,交铁卫带着,等会儿率领巡抚衙门的官兵,去四处搜证据吧!”
  兰儿、小丽应:“是!”
  若兰接了孟玉蝶手上的信封,将玉虎桌边的信件封入,出门而去。小丽则接下玉虎的四张纸,孟玉蝶却道:“抄写之事,由小婢代劳如何?”
  玉虎点点头,道一声“好!”随即出门,迎接那九名有铁卫身分的干部,并指定了任务,便著令在偏厅先用饭,等候巡抚驾临。
  回厅坐下,李玉虎闭目以心电呼唤小虎,告以缘故,请他速来济南,暗中搜出巡抚常立春不法的物证。
  香山的小虎正想找事做呢!得讯大喜,只回了一句:“得令”,立即告诉了诸位夫人!
  除去三位大肚婆,翠儿与余玉莲立即大喜,翠儿道:“四姊咱们也一同去吧!
  三天了,老爷还不肯回家,你不想吗?“
  林灵深潭般大眼一转,深情远注天际,清声说实话:
  “想是想啊!不过爷不是吩咐,要咱们在家协助大姊吗?”
  长夫人出尘笑语道:“家下有这多奴才、丫头,哪件事须咱们亲为了?去吧!
  代姊姊们替两位老人家请安问好,同时与七妹等快商量好八、九、十妹拜堂宴客的地点,也好出柬子了,对吗?“
  林灵轻轻一笑,说:“妹子倒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翠儿脆声催促道:“哎呀!不说出来怎知可不可行呢?真是……”
  林灵白她一眼,轻声细语:“公主不是要在北海住三天吗?依我想,在宫里行礼用饭,饭后一定就去北海了,对不对?”
  “公婆若是不来,就不必先回家,在那儿设上香案祭祖也一样嘛!”出尘这么回答。
  林灵又道:“若如此,八、九、十妹由家里出发,去北海与爷拜天地,晚上顺便在那儿宴客,不是正好吗?”
  翠儿双掌一拍,把大家吓一跳,她却嘻嘻笑着道:“这主意好!咱们与客人都可进去玩玩,听七妹说,还可以划船打猎呢!”
  出尘笑着摇摇头,说:“你真是玩心不退,园里的猎物是为皇上皇子准备的,能够乱打乱杀吗?何况老爷也不许随便杀生啊?”
  翠儿小嘴一嘟,说:“打猎不一定杀生啊!咱们捉几头小鹿、小虎等等,带回来养着玩儿,等长大了再还他嘛!皇上是咱们干爹,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出尘仍然摇头,表示不赞成,朱如丹却很兴奋,说:“这主意好!捉回来请二爷替它们洗洗脑厂喂以灵药,养大了说不定能通人性呢!”
  长夫人出尘笑道:“好啦!快吃饭吧!饭罢想去济南的快走,去晚了就没得热闹看啦!”
  于是丫头忙去备饭,小虎与琳儿手牵手出来,将手上提的小包袱交与林灵,说:“咱俩先去,这里边有些药物,是为坐牢受刑人用的,四姊你带着吧!”
  林灵应“是”接了!小虎晃身化一道金虹,裹住琳儿向厅外射去,转眼间已然不见。
  翠儿三人边吃边点名,要如佩、如秋、小英也准备同去清算歹徒的家产帐目与配药。
  不多会吃罢,三、四号巨鹰已得令,在院中等待着了!
  她六人分别跳上鹰背,一只小鹞鹰已然先行飞去。三侍婢一列坐下,三夫人则是站着,翠儿轻声下令:“走啦!”
  双鹰一跃再展翅,已飞上三丈高空,紧接着双翼急鼓,转瞬间已人云中。
  此际山东巡抚常立春已至李府,见了李玉虎竟然长揖不拜,冷头冷脸的报名号:“开平王之孙,实授山东巡抚常立春,见过侯爷!”
  李玉虎已与平阳公主等一同列坐,三名侍妾站在两边,玉虎本打算起身相迎,见状面色亦为之一冷。平阳公主已然耐不住,嗔叱道:“大胆奴才!侯爷以八府巡察使身分传尔来见,便是开平王在世,亦须下跪叩头,何况你明知本宫在此,仍敢如此无礼,当真狂妄之极!”
  常立春这才吓一跳,赶忙跪下叩头,颂扬道:“微臣叩见公主,愿公主干岁、千岁、千千岁!”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下官未识公主金面,失礼之处,敬启海涵!至于侯爷之令,仍是邀约下官同理知府等人之案,下官并非列被告,依例自可以平礼相同,盼公主明察!”
  李玉虎冷冷一笑,道:“御赐金牌你验过,圣上明笺邸报已下了多时,贵巡抚不会末见吧?上头是怎么写的?记得吗?”
  常立春一颤,叩首道:“下官看过了……邸报上有金牌印记,正面是‘八府巡察’,反面是‘如朕亲临’,下面有御赐说明‘无分官民,见牌如见朕躬,除奸去恶,先斩后奏!’。”
  李玉虎冷哼一声,道:“尔既然记得清楚,何敢如此不敬?难道自执是开平王之后,本府便不敢斩了吗?”
  常立春以额撞地,颤声道:“下官一时糊涂,求侯爷恕罪!”
  香王李小虎与琳儿,突然由后堂进来,挥手将一本帐册,丢正常立春面前,笑嘻嘻说:“你这个官儿做得不差,当上巡抚才几年哪!竟然捞了近三百万两银子,真能干呢!”
  平阳公王喜叫道:“好弟弟,你怎么也来了?”
  李小虎笑说:“有老大传唤,敢不来吗?何止是小弟我,待会儿四、五、六嫂带了三名丫头,也会到达。”
  平阳公主一怔,说:“咱们明天就回去,她们还来做什么?”
  “她们不来接应,姊姊您吃得消吗?”小虎伸伸舌头笑说:“何况这五家的财产帐册,若干的苦主,光你们几个新娘子,只怕再三、五日也搞不清楚!”
  常立春一瞧面前的帐册,不由吓得怔住,抬起头望向李小虎,恨声问道:“小鬼何人?这帐册你由何处偷来,想依此陷害本官吗?”
  平阳公主春山眉一挑,沈声怒叱道:“他是本宫的干弟弟,父皇亲收的干儿子,御封香王李小虎,亦是侯爷的亲弟弟,明白了吗?”
  李小虎嘻声脆语接口说:“至于这本帐册嘛!是你大老爷的师爷双手奉呈,可不是小王偷来的……”
  常立春忽然似发疯,爬起身躯抓了帐册,便想将之投入厅边火盆中。玉虎冷哼一声,一点一招手,常立春立时如木偶,一脚高抬着,一腿便已动不了啦!而帐册却已不翼而飞,落在了玉虎身边的大方桌子上。
  傍坐的八、九、十夫人,不由失声笑了出来。马蒂娜站起身来娇声道:“四姊、五姊、六姊来了吧!我去……”
  话未完,后院传来鹰鸣声,后门边人影一闪,已现出林灵、翠儿与玉莲。
  三人晃身已到了玉虎面前,翠儿一歪身坐上玉虎的大腿,脆声笑语如珠,把林灵想到的结婚行礼主意说了一遍,又问道:“七妹,你说这主意可好!皇上肯答应吗?”
  平阳公主黑眸连转,笑道:“父皇爱屋及乌,怎会不应允呢?依妹子想,最好捉几只小老虎回来,交老爷替它们洗洗脑,将来送还父王,在寝宫当守卫,可能比一般侍卫更可靠呢?”
  李玉虎含笑摇头,还未开口,只听“咚”的一声,那一脚站立、僵若木偶的巡抚常立春已然吃不住劲,向前仆倒在地上。
  大家吓了一跳,李玉虎颇觉不忍,挥手一拍一吸,不但解开了穴道,同时亦将他吸了起来。
  常立春已彻底领教了“侯爷”的厉害,当即转身又跪下,正要叩首,李玉虎止住说:“别做磕头虫啦!站起来听本座吩咐吧!”
  常立春恭声应“是!”即爬起来垂首而立,玉虎望望随后入厅的如佩、如秋和小英,分配任务,道:“十夫人和如佩带一名铁卫,去周少栋家将他们父子拿下,送交知府大牢,九夫人和如秋去知府衙门,清算知府贪墨枉法的罪过与帐目,张家由四夫人灵儿带小丽去,刘家由翠儿带兰儿去,胡家由六夫人带小香去,各别带铁卫一人,另外请巡抚府派出两名书史引路配合,小虎与玉凤同小英
  先去大牢,救救受刑垂死之人,三更前齐至巡抚府听候处理!“
  平阳公主嘟起红唇道:“爷啊!妹子做什么呢!”
  李玉虎起身笑道:“公主当然是伴同本府去巡抚府开堂问案啦!”
  平阳公主这才高兴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帐册,道:“走啦,巡抚大人!”
  常立春垂头丧气的应一声“是!”便领先出去,一千铁卫与巡抚带来的兵勇书史,已然得到通知,已集于前院之中。
  常巡抚二点名,指派手下配合“侯爷”的分配,恭谨听从夫人的指示,这才带队要出门。
  李玉虎首先一闪而没,他站在大明湖畔,对停在湖中的画舫一招手,那船立即倒退着破冰而回,等兵勇书史们出了大院,画舫已然靠了岸。
  李玉虎轻声一笑,道:“各位少爷请下船吧!”
  周、张、刘、胡已然丧了胆,这功夫只好乖乖依言听命。
  玉虎又分别指挥着四人加入各组,领头带路回家去。同时又交予各位领队每人一张抄妥的密简,其中当然已记明各种物证,金银的密窖与藏处。
  一干“人犯”来此,本是有车、马等代步工具,但李玉虎与夫人们都觉得太慢,浪费时间,不约而同各捉了“主犯”的一臂,吩咐铁卫与其他人随后加急,
  一迈步已然出去五、六丈,缩地成寸,片刻间已然失踪。
  铁卫们受过调教,各拉了两人放步奔去,虽无如此快捷,可也不算慢,知府内捕快与巡抚府书吏兵勇,双腿不沾地般的奔跑,可吓得不轻,直到达目的地才被放开。
  他等依例叫开门,出示手令,再查察,大厅中早到的已然完事,开口叫进,清声燕语道:“进来吧!证据全已备齐,贴上封条抬走吧!”
  随众人厅一瞧,地上已放着两口大木箱,主人父子呆如木鸡般坐在一边二逼该如何拿呢?
  这一组主帅是翠儿,只见她妙目一转,脆声道:“发什么愣啊!先贴封条,叫家人备车嘛!”
  铁卫等人回过神,双双出去招呼,不多会大车备妥,方始将加封的箱子与两名“主犯”拉上去,驶往巡抚衙门。
  其他各组大多亦如此,不过距离有远近,先到的李玉虎与平阳公主及巡抚先查物证先询问。
  用不着用刑或叱骂,只要玉虎双眸直视,与犯人对对眼,一阵电波传过去,
  一个个问什么,实话实说,把过去所做所为坏事全供出来了。
  一旁陪坐的巡抚也受过这一套,口供已然画过押,只等着宣判了。
  这一连六件案子,直搞到五更天方始了结。翠儿早巳耐不住,提前约了玉莲,带着玉琴、丫头小香先回去了。
  只有平阳公主坐陪听供,马蒂娜、如佩、如秋忙着开箱查证据,而一干铁卫、书史差役虽列两旁,不过都已经有点迷糊了。
  最后李玉虎一拍惊堂木,将众人惊醒,轻声道:“知府周梁栋,不知上体天心、贪财枉法,溺爱儿子,渔色害命,依律削官当斩,但本府禀上天好生之德,仅判尔父子入狱二十年,所积财富、银两两百五十四万上缴国库,其余留下供尔等家属为生活之资,强收入府的丫头使女放其自由归家,各发放一千两纹银为偿,你父子可服判吗?”
  周梁栋自分必死,而今聆判,仍有活命机会,哪敢不服,忙即叩头应声道:“多谢侯爷、公主开恩,愚父子心服口服,甘愿入狱思过。”
  李玉虎点头挥挥手,书史立将判决书交下,由周氏父子画押认可,执役接着将两人架出去,送往牢狱。
  接着李玉虎又判决孟玉蝶之父孟俯无罪,没入财物、家产全部归还,所受非刑由周氏父子没入的银两中抽取十万两为赔偿之资以结案。
  另外张、刘、胡三家,各个取其不义之财十分之九,上交国库,入狱十年、七年、五年不等,三家人一般放下悬心重担,叩头称谢不止。
  最后只余巡抚常立春了。
  李玉虎望望他,道:“本府念及你叔祖有功于先皇,不想削你官职,仅只上报朝廷记过一次,所得银两,上缴国库两百八十万两,下余的用以养帘,你意下如何?”
  常立春原以为会丢官的,听了这话,大喜过望,立即下座叩头,道:“多谢侯爷与公主开恩,下官自今而后,必定谨记在心,善为民牧,以报君恩……”
  李玉虎微微一笑,挥手将他托起身,又正色道:“阁下当已深知本府之能,今后若有偏失,本府立有感应,到时再来,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言了。”
  话罢,微一晃身,发一片金霞,带着公主等一同失去了踪影。
  留下的差役书爷与巡抚,呆怔半晌,方始回神,不由自主的跪地叩首,内心中亦自誓,而今尔后要做个“好人”。
  且说李玉虎故意露这一手,目的亦在于此。这时他落在李府中庭,步入厅堂,只见妻妾全在,餐桌上已然备妥各式餐点。
  他不由欢声大笑,道:“饿死我了!快快一同吃一餐,再补个早觉吧!”
  诸娘子嘻笑着拥上前,若兰等立即呈上热毛巾,平阳公主接了去,自然的为他擦脸又擦手,这才打理她自己。
  饭中平阳公主,道:“刚才四姊的设计很好,只是江湖上的朋友,若是在南海设宴,似乎不大妥当。因此我提议,八、九、十妹仍在南海拜天地,宴席设在清平楼中如何?”
  翠儿脆声说:“若有朝廷中人要参加,怎么办?”
  李玉虎笑道:“中午父皇必然设宴,与臣等同庆,晚上这一顿参加的一定不会多了!咱们可不用出帖子,会来的大约也只有近亲,他们不必坐大厅,后院里多留几间空房,看人数可以加嘛!”
  平阳公主娇笑道:“这主意好,不过两地相距颇远,怎么个去法?”
  李玉虎大笑说:“去时坐宫车,回时用走的,若想早点入洞房,就用刚才那一拉,不是一样快吗?”
  “好嘛!”翠儿笑着脆声叫:“来个编队大飞行,早到的先上床,迟到的在一边看戏,好好玩哪!”
  林灵微微笑,清声说:“早到、迟到咱们都没分,五妹别妄想了!”
  翠儿闻言一笑,脆声道:“我才没妄想呢!刚才我说的是那群秀女,明白吗?”
  平阳公主放下筷子,伸个懒腰,道:“好累!这几天被爷折磨得半死不活,今儿请各位换个班吧!”
  有人“啐”有人笑,李玉虎白她一眼,起身上楼,说:“想睡早觉的来吧!
  受不住折磨的,请去别室休息,千万别来看白戏。“
  翠儿推推林灵,说:“四姊先去陪老爷,我还想喝几杯白干,先养养精神才成!”
  小英忙去取来一瓶高梁,几个玉杯,翠儿接了瓶,先倒一杯干了,说:“好酒!各位也喝几杯吧!保证能睡个好觉,不会被怪叫声吵醒!”
  其他人都谢绝,只有平阳公主信了,也学她一口干了,立刻叫起来,大呼上当!问:“这是什么酒,呛死人了!”
  翠儿又干两杯,双颊已泛红晕,才说:“这酒名高梁,是北方一般平民百姓暍来御寒的保命酒,公主是金枝玉叶,当然没尝过啦!”
  “不过!”她又说:“若是多喝几杯,在半醉半醒之间,你一定又想办事,受折磨啦!”
  平阳公主“啐”一声,拉了八妹石川金凤子,道:“走啦!带为姊找个房间睡觉去吧!”
  她走了!翠儿也走了!不过方向不同,翠儿是上楼,找“折磨”去了。
  一会工夫,余玉莲带了同来的三侍妾亦上了楼,楼上天蚕帐中还不热闹吗?
  这一番“折磨”可真长,直到近晚时分才起床!
  晚饭时分,玉虎一家聚一堂,小虎、琳儿也出现了。
  他先唤声“老爹”和“老娘”,便扑在孟巧娥怀中坐,对玉虎嘻笑道:“都安排好啦!交国库的银子已上路,就等你回去写折啦!狱中已换上一批人,受屈的全放了。狱卒可没全换,只叫几个坏蛋也去蹲牢房,狱吏改派了一名正直无私的捕快,暗中每个月由咱们银楼里发他十两银子,若无过失,明年再每月加一两,年终、过节也有赏银,老大你说,这法子行吗?”
  玉虎问:“狱卒呢!”
  “每月咱们发二两,足够养家活口了!同时年节也有赏,按年资加薪一成,比官家的三、五钱,多得多啦!”
  玉虎点点头,说:“好,先看看吧!等有了成效再推广吧!”
  “对了!”玉虎又说:“孟家怎样?”
  小虎眨眨眼,嘻笑说:“接收房产去啦!怎的,又瞧上人家姑娘啦?那好办!
  孟姑娘说,等安顿了爹娘,要去香山给您老大和公主叩头谢恩哪!“
  玉虎不由得心一跳,口中却道:“别瞎猜胡说啦!咱们家女人还不够吗?”
  小虎不理他,仰起小脸问母亲:“老妈啊!十五老大正式娶公主,您和老爹去不去啊!”
  孟巧娥揉着他暖如温玉的身子骨,笑道:“你老爹怕应酬,儿媳妇也全见过了!跑这么远吃一顿酒,何必呢!再说十五之后,学堂要开课了,百十个孩子上了门,你老爹又得忙了。”
  李父重生接口说:“还有新进门的这一伙,心性虽改,习性多少还在,爹不早早安排训练一阵子,怎能派得上正当用场呢!”
  李玉虎正色说:“爹说得是!孩儿替您老找这麻烦,实在有点不孝,若……”
  李重生摇摇手,笑说:“能导人以正,乃是行善积德,怎说是麻烦呢!往后再有这种人,不妨全送来,为父虽然老了些,得你之助,自觉精神体力不输年轻人哪!上次老三再虎来,为父受他暗中点化,已顿悟佛道、天道即人道:心胸大为开朗,和老妻亦甚恩爱哪!”
  孟巧娥粉面微红,白眼相加,说:“为老不尊,这话也可以说得出口吗?”
  一桌子人会意,全都笑了!李重生更乐得哈哈大笑道:“敢做敢当,真丈夫也!儿辈均已成家立业,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席酒至此告终,玉虎等立即拜别,大家来到后院,冠军已然率三、四、五号,在候着了。
  玉虎等分别飞身而上,转眼间没入云端,小虎与琳儿亦化为一道金虹,飞速失去了踪迹。
  李重生与孟巧娥手牵着手回房,心中之快慰,已非笔墨所能形容了。
  次日已初十,香山李府与皇宫中,都开始忙起来。
  宫中正准备着公主大婚的事,派出干练的太监与禁卫军,去打扫整理南海的内外。
  皇上在接获玉虎处分济南诸人的表章之后,与皇后、公主、二王爷高煦等商量,如何表彰玉虎的功绩。
  而李府呢!虽不出帖,却通知了各堂堂主,口头上邀约各门下,元月十五日晚,不收贺礼,但求在清平楼共庆元宵佳节!同时商量一下,今年的各堂兴革之事。
  同时清平楼中,亦停止接待住宿的客人,各院各房全空着,打扫干净,准备接待远道的堂主与朋友。
  这堂主包括远在天津的三环堂主一伙人,唐玉琴的父兄。而远在鞍山的老狼王天化夫妻、天马堂堂主王雄这些人,玉虎打算以鹰儿去接。
  十四日刚刚入夜,老狼王天化夫妇与天马堂堂主王雄与妻子,同乘冠军飞入李府。
  李玉虎率六妻亲自接人大客厅,四人八目瞧见大院中奇景及客堂内的光亮与华丽,不由大为惊叹,再瞧瞧夫人侍妾与丫头,个个美貌如仙女,更加惊为天人,疑是入了天堂了!
  见礼毕,王雄之妻忍不住先说:“哎呀呀!府主这儿和神仙府有何差别呢!”
  接着又道:“这儿可真暖和呢!属下可以脱掉这身老羊皮吗?”
  为了驾鹰高飞,王雄夫妻都穿着羊皮衣裤,外带羊皮帽,甚至连鼻子嘴巴都包了起来,这功夫当然热啦!
  长夫人出尘首先道歉,着丫头带两人去帐务室脱解外衣。
  老狼王天化夫妻却只穿着棉布衣,既不怕冷当然也不怕热。不过却也奇怪,为何院内院外差这许多?
  林灵看出疑问,轻声解说道:“府主发现地下有温泉,二爷加工引上来,又加上火玉于池中,因此院中气温升高了不少,两位若是喜欢,回去时请大姊送你
  一块吧!“
  出尘得玉虎授意,立命小芙取来一方小型金字塔,双手呈于王天化,出尘轻语道:“此玉乃天材地宝之一,产量极少,王堂主带回去放在室内,不但可以保暖,日常坐息亦必受其灵气之影响,进步快速,快快收起来吧!”
  王天化知她用意,忙即收在怀内,口中却道:“前次天山之行,与那狼魔争斗,若非二爷飞至,属下夫妻即使不死,也必显出原形,损失百年道行。而二爷一到,只转了一个圈,便像上次一般,收了那魔的内丹,又化了一夜功夫,炼去恶质还他,并且将狼群引入绝谷,封死谷口,让狼群自生自灭,实在令属下敬服!”
  这时王雄夫妇出来,里面仍穿着棉袄棉裤,出尘乃取出两玉瓶药丸分别赠于两人,叮咛道:“此乃本宫亲制之强身补气之药,两位早晚各服一丸,十日内必有效果,就不会这般怕冷怕热了。”
  王雄夫妻恭身接下,玉虎道:“令郎已在本府担任铁卫队统带之职,两位可要到前面看看他吗?他还不知道两位会来呢?”
  两人大喜,当然想看儿子,只是……
  玉虎又笑道:“牧场之事,平日有飞鹞传书,我已尽知,两位先去叙亲情,同时著令郎待会接了王堂主夫妻一同去清平楼安置吧!明日十五,大家都有得忙呢!”
  这是实话,王天化夫妻跟着也起身,伙同王雄一同告退,往前院找王幼雄去了。
  次日一早,李玉虎穿上官服,按约定的时辰,带同男女铁卫共三十人,跨马入宫,一路之上,只见户户挂出了花灯,拉起彩带,老远见到这一队骏骑,便已燃起鞭炮,表示庆贺之诚意。
  所幸马匹皆是龙种,否则早就被惊得乱了阵容!
  李玉虎只得含笑挥手,表示答谢,直到进了正阳门方得安静!
  实际上也不见得,门内有两列一队,执戟而立行军礼,玉虎照样要挥手点头,表示答谢。
  马至正殿,金钟已三响,巳末午初,大殿中传出司礼监传唱之声,又连传三口,才到殿外。
  “宣,逍遥侯兼八府巡察使李玉虎晋见……哪……”
  李玉虎微扬眉,与前后护卫一同飘身下骑,只见他独自一人上了玉阶。
  殿门口二、三两王爷已分立左右,见面对眼微微笑,竖起拇指,示意他进去。
  李玉虎只好一人先入内,只见两边红毡上百官对面立,一见他立即齐鼓掌,倒是把他吓一跳!
  没奈何,只好缩地成寸,眨眼间跪在龙案玉阶下,叩首报名,清声道:
  “臣,李玉虎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永乐帝挥手止住掌声,哈哈一笑,道:“平身,见过皇后!”
  李玉虎起身抬头,才瞧见小虎、琳儿也坐在皇后身边,只好道:“叩见皇后千岁,千千岁!”
  皇后笑得合不拢嘴,一摆手,司礼监代为传旨:“平身!”
  李玉虎依言起身。
  永乐帝又道:“宣旨!”
  司礼监重复说:“宣旨!”
  李玉虎只好又下跪,心中不由想:“真是麻烦!”
  心中却收到小虎调侃心意:“很容易啊!老大,你不但娶了好老婆,还得了王位,可以和本王平起平坐了呢!”
  “皇帝诏日:此有逍遥侯李玉虎,代天巡狩,数月间破藏僧妖寺,收服天津倭奴海盗船舰五艘,解救中毒官兵民众两千人,重开海上船道,确保运河一路,上达重庆,又复远赴天山大漠,驱除万只野狼于绝谷,近日又复整治济南巡抚、知府、县令、刁民等贪赃枉法之罪,没入白银五百多万两,充裕国库,其功之伟,大矣哉!今朕加封李玉虎为逍遥王爵,授田百顷,今日吉时,与平阳公主即时上殿行礼,同拜天地!另有石女金凤、唐女玉琴、马女蒂娜,另选南海,易地行礼,结成秦晋,三女同赐公主衔,公主车驾顶戴,共侍逍遥王于香山。
  钦此!“
  李玉虎听毕,果然有一阵惊喜,忙道:“谢主隆恩!……”
  司礼监不等他说完,望见皇上的手势,又唱道:“奏乐!恭迎平阳公主入殿!”
  一旁乐队钟鼓齐鸣,丝竹管弦加入合奏,一时喜气满堂,众朝君臣忍不住耳语嗡嗡,还带着鼓掌之声呢!
  李玉虎只得在司礼监小声暗示下,起身站向一旁,面对殿门。而殿门外十六名秀女,两人一组,已缓步走上前来。
  平阳公主在最后,一身金丝绣出的新娘装裹住全身,头戴凤冠,上顶金银丝绣的盖头巾,连脸面也遮住了。
  不过有两名秀女左右搀扶着,否则呀!怕一步也迈不出哪!
  只是她可是有功夫的,昨日已然排练过,平阳嫌这步伐太慢,教秀女使用六合步。
  所以表面看去,每个秀女都是慢步行,实则一眨眼,连公主已站在定位。
  在司礼监指示下,玉虎与公主相对立,司礼监唱道:“新郎、新娘并肩向外,一拜天地,跪!叩首,起!再跪,叩首,起,三跪,叩首,起!”
  两人像木偶一般,只得依令而行。
  司礼监又唱:“新郎、新娘向后转,二拜高堂,跪,一叩首,起!再拜高堂,跪,叩首,起!三拜高堂,跪,叩首,起!”
  “夫妻对拜,相对立,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礼成。新郎引新娘入洞房,礼成,奏乐!”
  这时秀女已交过一条中有红彩球的丝带子,由新郎拉着,在鼓乐声中向殿后走去。
  殿后有一休息室,原是为皇上休息之用,这时供给他们,可是天大的恩惠了。
  入室之后,公主坐在龙椅上,秀女若兰俏声说:“王爷,请为公主取下头盖来吧!奴才还得为两位换衣服哪!”
  李玉虎拉下公主的头巾,口中问道:“我也要换吗?为什么呢?”
  红布下是顶满镶珠宝的凤冠,再下面才是张亦喜亦瞠的如玉俏面孔。
  只是这对凤目中却有怪叱意,红唇一呶,娇声道:“凤冠好重嗳!还不为人家取下来,想压死人哪!”
  玉虎双手托下冠,歪头轻吻红樱唇,笑道:“新娘子怎好生气呢!快笑一个,让为夫瞧瞧!”
  平阳公主这才展笑颜,站起身为他解衣扣,轻声细语道:“你现在是王爷了,当然要穿上王爷的服饰啊!”
  秀女上前去解公主的衣扣,里边是同色异花的礼服,只是秀发要重新梳理过,再戴上一顶小巧而别致的金丝帽,便可以了。
  李玉虎却不同,连虎头筒子靴都改为似龙非龙的图案,帽子、外袍、玉带上全是一般同。
  刚刚收拾好,外边传来太监的尖细声:“王爷驸马、公主,该起驾啦!”
  平阳公主推推李玉虎,秀女已打起湘绣的棉布帘。
  外边已停着两乘华丽的大轿,李玉虎只得随俗上了头一乘,公主随后上了另一顶,秀女随后步行,不片刻来至太和殿。
  方才下来,殿门口太监已然报了信:“驸马逍遥王与公主驾到……啦!”
  殿中一阵鼓掌声随之响起,二、三两王爷也立刻出殿相迎,高煦大笑道:“兄弟啊!真有你的,听妹子说,一夜之间,你不但收齐了证据,连判六案,却不失宽仁,实在太难得了!”
  三王接口道:“快进来,瞧瞧妹子的嫁妆吧!”
  平阳公主与玉虎平肩共进,这时娇笑说:“还不是人家的东西吗?有什么好瞧的?”
  四人入殿,两旁低桌棉垫列坐百十人早巳起立,一同拍了半晌手,这时也停住了,恭身拱手,同声唱道:“恭喜王爷、公主,大婚之喜,预祝早生贵子,百世荣华……”
  李玉虎对两边拱拱手,清声回道:“多谢各位先进,本王少不更事,以后还须各位多多指教才好!”
  这话声不高,但殿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原在北京的不以为奇,新从金陵赶来的,却不由吃惊又佩服!
  说话中脚步未停,已然走到最前面,只见玉阶上,除了御赐的玉器首饰外,还有数张御用纸张,以及百十个臣下送的礼盒!
  礼盒用金、银纸包扎着,不知内中何物,不过上面都有名衔贺辞就是了。
  平阳公主不拿别的,只拿起纸张与玉虎同观,只见第一张乃是一大张全国地形地物图。
  第二张也是,不过范围小太多了,乃是他的食邑地,由香山开始,似一条龙脉,沿着天津的官道,几乎到达天津城。
  第三张也是图,画得十分精细,乃是金陵清凉山下的一户宅地。平阳公主微咦一声,说:“这不是前朝威武王府吗?”
  二王高煦笑道:“是啊!不过威武王无后,早巳交回了!”
  第四张乃是逍遥王金牌的图案,四角有蟠龙,中为古篆“逍遥王”三字,背面有飞凤,中有“御赐驸马”四字。
  第五张乃是银牌图案,前面是“逍遥王府”四字,背面只有“护卫”两字。
  第六张、第七张乃是银票,上书白银一百万两,黄金一百万两。
  李玉虎看罢,苦笑说:“太多了吧!……”
  平阳公主娇笑插嘴打断他,道:“这是本宫的嫁妆嗳!咱们拿了,一者本宫有面子,再者用之以正,济贫救苦,不也是替父王积阴德吗?”
  李玉虎只得住口!而殿门口太监,已然报道:“圣上、皇后驾临,传旨各归本位,以常礼迎驾。”
  平阳公主拉着玉虎的大手,步向左方首席,二、三两王爷则站向右方两席。
  永乐帝改穿一身常服,扶挽着徐皇后,满面含笑的出现,门边的臣子带头恭身抱拳道:“恭迎圣上万岁,娘娘千岁!”
  永乐皇帝含笑挥挥手,随行司礼监唱道:“免礼!大家先坐下吧!”
  话虽如此,众人都等到皇上坐上龙椅,方始坐在绣垫之上,而司礼监已然高声唱:“传膳……”殿外一连传出几声这信息,直入御膳房,不多会,一队队太监已然送来用食盒玉盘盛盖的食物,各桌也有一小瓶酒与酒杯。
  永乐帝举起玉杯,宏声笑道:“各位卿家,今日朕之小公主嫁出宫门,了却朕与娘娘一桩大心事,来,来,大家先干了这杯酒,也祝福王婿与公主举案齐眉,早生贵子,恩爱逍遥吧!”
  群臣一同面向玉虎、公主俩,举杯干了!李玉虎自然也要回敬,歌功颂德一番了。
  总之这餐用时颇短,一者酒太少,二者每桌皆为定食,乃是皇上学自李府的方法,下旨学样的。
  餐后送走皇上皇后,群臣争相过来与新驸马拉拉交情,二王爷却已出面代他挡了驾。
  “南海还有一台戏呢!新郎倌要赶场,有空再与各位叙交情吧!”
  这事儿早已传开了,大家自然不便不放人,只得恭送新夫妇先走,望着那两乘宫车,送新人与礼品出了宫门。
  南海原是皇上的御用花园,一千军民均不得进入,而今加上李府的铁卫,更是威风。
  不过还是有观礼的人众,除却二、三王爷与尚阳公主、驸马之外,还多了唐家父子与唐玉琴的恩师,东海普陀山静慈庵主持无相神尼、文一奇、武昌等等一干人,与所有的夫人与侍妾。
  不过婚礼在玉虎授意下,简化了一些,不必起来又跪,连番三次。
  礼成后送入洞房,则是皇上住过的楼台二楼,一干人忙着要赶往城中清平楼,没功夫闹房,便都走了。
  只不过清平楼席开百桌,可把几位新娘子灌得不轻,所幸李玉虎已教过排酒之法,结果呢?却是灌醉了百数十人,全是由长辛店来的走镖局主与镖头。
  午夜时分,四辆宫车分途而去,长夫人出尘带着其他夫人与侍妾回香山。四位新娘子带同十六名秀女回南海,真正的洞房设在御用的画舫上。
  画舫的上层没变动,底层已然全打通,地上除了红地毡,还有就是锦绣的枕头与被褥,一共有二十套,除了四位新娘子外,十六名秀女也全安排在一起了。
  李玉虎初初被带到舱下,不由好笑又发傻,问道:“怎的,全睡在这儿吗?”
  平阳公主伸手为他解衣扣,白眼笑语:“今夜让爷打通关,乐个够,怎么样?
  怕啦!“
  玉虎“哈”了一声,道:“再多一倍也成,谁怕谁啊!不过船不能靠岸停泊,得划到湖中心停着才成。”
  “为什么?”
  多数人都有这疑问,玉虎哈哈一笑,道:“等会有人叫救命,万一被护卫们听见,当真进来救,岂不要闹笑话吗?”
  众人有的“嗤嗤”笑,若兰一拉妹子小倩,说:“好吧!奴婢去把冰破了,把船移到湖中央便是。”
  玉虎点点头,望她一眼,便自躺在正中央,秀女们立刻过来,为他除服兼净身。
  马蒂娜走到舱边,拉开窗帘往外瞧,只见若兰立在冰上,如舞踏,一路发功跺厚冰。
  冰厚足有尺多厚,但经她践踏,全碎成小块。
  小倩以长绳向前拉,画舫竟真的栘向了湖心!
  姊妹俩四面瞧过已无差,又放下铁锤入湖,定住了船身,这才飞身上船下舱房。
  舱房中内有火玉金字塔,气温如初春,多数明珠已取下,只留着四角还有闪着光,而一群女人已进了被窝。
  平阳公主已然与玉虎睡在一起,这时对若兰姊妹说:“把舱门锁上,睡在一边吧!爷要打通关,我排第一和最后,若途中谁把爷拦截住,本宫有奖赏!”
  这话是对大家说的,意思是鼓励众人使尽招数,以取悦驸马爷。
  还有一点,大家已开过几次荤,都知道驸马是无敌铁金刚,而今领了将令,还敢不卖力吗?
  于是人人在被底凝神自调吸,以求体能达到最佳状态。
  谁知玉虎却也开了口,他说:“干嘛呀!又不是打仗,这般的严阵以待,多无趣啊!”
  平阳公主突然“嗤”声笑,佯嗔说:“好痒噢!别,别摸这边,咯咯……痒死人了……”
  但片刻后她忽然不笑了,“哎呀!”一声,又呻吟哦啊声叫不停,那曼妙的叫床声,已挑起大家的思春意。
  平阳公主连受妙刺激,连声呢喃,轻声诉:“爷,受不了啦!请移驾换个手吧!”
  玉虎吻她一下,依言换手,金凤奋勇接战,不一刻上了九重天!唐玉琴接下一棒,轻磨细研,娇声吟吟,忽然诱开阳关,在灵魂儿将飞之顷,接受了一点“甘露”,耳中亦收到玉虎的缠语:“你功力较弱,速速调和阴阳,散之全身吧!”
  唐玉琴心中感激,立刻依言而施,其罡气果然进步许多。
  马蒂娜原是勇将,这时已听了三曲戏,香汗微泛,某处已然滑如油了。
  她一待玉虎移近,立刻翻上去,使出观音坐莲台之招,主客易位,反客为主,左摇右摆,前挺后突,高声叫,大声笑,把气氛炒得火热。
  只可惜她只十分钟热度,不多会尖叫一声:“妈咪啊!上帝!”便已晕迷。
  玉虎好笑又怜惜,吸醒她导入深睡,这才去找一旁的秀女。
  秀女们受过宫监的教导,花样奇多,十六人竟玩出十六种花样,逗得玉虎乐而笑,连开了三次阳关。
  不过他都是择优而授,暗传音教之调阴阳。
  最后回到公主处,俏公主爱惜的收之入窖,耳语说:“乖宝贝当真爱煞人,还知道回家努力呢!”
  玉虎已深知她喜好,来一招风劲雨急,战鼓频催,不多会两人进入玄妙至境,双双叠拥着一阵抖颤,一同飞上九重天!体内的阴神亦相合,罡气已外传。
  秀女中尚未睡着的,瞧见公主被底射出金紫光霞,两人双口相叠合,已然上浮了尺半。
  这是何等境界啊!无量寿佛!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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