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求生 - xp1024.com
《荒岛求生》


楔子

海浪规律的拍打着岸边,白色的沙滩上时不时落下几只海鸟。干净的海岸线上,除了海鸟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生物。不远处,一个黑点正慢慢的朝着岸边靠近。渐渐的,黑点越来越近,竟是一艘木船,船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正在死命的划船。

不多时,木船上便跳下来一个人,另一个人却呆坐在船上,动也不动。先下船的那人将船上的那个呆坐不动的扯下水后,便拉着船在半人深的海水中吃力的朝着沙滩走去。

终于上岸的两人,一个就在那里傻愣愣的站着,另一个则跑到远处大声的呼喊求救,半响后,呼喊求救的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沙滩上。过了没多久,又重新走入树林,这次出来后,他的手里抱着一堆木柴。

路以南放下手中的木柴,看了看呆呆傻傻的曲宁,决定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了,鼓了口气。

“啪”的一声,少年朝前踉跄了几步,他的脑袋刚被人重重的抽了一下。

路以南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手掌,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是不是真成傻子了1

少年缓缓转过头,依旧面无表情的望着天空,原本清澈的眼中找不到一丝光亮,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麻木。

路以南高高扬起手臂,“啪”又是一下,少年被这一掌打的晃了晃,却依旧面容呆滞,只是那一直没有变化的眼神却微微动了动。

看来肥皂剧中常用的招数也不是没用,路以南这样想着,又抬高手臂朝着少年挥去,这次少年却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路以南的一巴掌。

“你想干吗?”少年清亮的嗓音中带着些沙哑。

“你不是已经傻了么?”路以南翻翻白眼道。

少年继续摆出一副我死我活都与你无关的模样。

“告诉你,我们现在流落到荒岛了,吃的已经快没了,你要想死就继续去发傻,想活下去就跟我一起干活。”路以南扔下这么一段话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第一章

火苗噼啪的在树枝间跳动,路以南躺在搭好的简易小棚中,看了眼远处,那少年依旧呆坐在那里,仿佛泥塑木雕一般。路以南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一片茫然,至今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境界的,是老天看他格外不顺眼么。

在二十一世纪呆的好好的,哪知竟会因为一个铜戒指,莫名的穿越了。身体也缩小了一圈,回到了十二三岁的模样。当时他的身上除了钱包外,就只有一堆电子产品了,语言不通,没有身份。路以南当时头脑是一片空白,幸好被好心路人捡回家去,在那家里做了个长工。干了三年农活后,终于学会了当地的语言,也弄清了自己所在的朝代,却发现自己所熟知的历史已经变了,唐朝过后的朝代变成了楚。

楚朝开国已经有六百多年,经济,科技,商业都极其发达,玻璃,肥皂,火铳这些东西也早已出现。路以南甚至还见到了一些在欧洲十八世纪工业革命里才出现的器械。

至于那个带着他穿越的铜戒,他在经过一系列火烧斧砍的实验后,终于通过滴血认主这个起点大神们常用的手段知道了戒指的身份。让路以南没想到的是,自己手中的这个戒指竟然是个储物戒指,是个装满几个体育馆都没问题的储物戒指,虽然里面空空如也。

知道自己手里有个宝贝的路以南开始琢磨着赚钱的事情了,他不打算一辈子都帮人打工种地。

揣着攒了几年的工钱,买了点茶叶瓷器之类的货物后,便混入商船当了个水手。凭借着水手的身份搭了顺风船,再加上手中的储物戒指,路以南在短短几年里便积攒下了大量的财富。到了后来,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商家了。

就在路以南准备收山去当地主的时候,商队的老大找到他,向他透漏了一个消息,商队要下西洋了。路以南考虑了不到一分钟,就决定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投进去,跟着商队去西洋。

估摸了一下海上的风险后,小路同学未雨绸缪的买了艘小木船,又在戒指里准备了大量的食物和淡水,顺便把自己常用的东西都一并扔到戒指里。

商队出航的那天,成千上万的人都凑在港口围观。近百艘货船从刘家巷缓缓驶出,彩旗飘扬,水手们在甲板上忙碌不停,船上船下一派繁荣。几个相熟好友拍着路以南的肩道:“这次你把家本全部押上了,不怕赔个底朝天么。”

路以南扬唇笑道:“这几年来,你们哪次见到我赔钱了。”

“这倒是。”周围几个好友纷纷点头。

几人正在说笑,就听到后面一阵骚动,像是一群人走了过来。路以南回身一看,一华服美少年,唇红齿白,身材俊俏,恣意张扬,身后跟着一串青衣长随,足足有四五十个。

那少年似是十分无聊,左看右看都无是一副甚无趣味的模样。突然不知怎么就抬眼瞧见了路以南,面上顿现惊喜,仿佛发现了极有趣的物什一般,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一柄精美的象牙扇轻轻的挑上了路以南的下巴,“没想到,这船上也有能入眼的人了,我还当这船上的都是些獐头鼠目脑满肠肥之辈呢。”说着,细白的手缓缓的朝着路以南的脸蛋摸去。

路以南的脑中白了一下,这算是什么情况,我被人调戏了吗?而且调戏自己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小毛孩子。当即就要伸手将那双不知死活的爪子拍下去。谁知才刚有动作,他的两只手腕便被人紧紧攥住,动也动弹不得,周围的几个好友纷纷上来拉劝,只是那少年身后的长随却将他们推挤到了一边。

修长而又形状美好的手指,在路以南那看起来还相当粉嫩的脸上摩挲了一阵后,狠狠的掐了一把,直把那可怜的脸蛋掐的通红一片“一会儿把他洗干净送到我的舱里去。”少年这样吩咐道。

路以南一张老脸像被煮熟的螃蟹一般,红透了,不是害羞,是气的。

“宁儿,不要胡闹。张武,快点松开路老板。”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路以南身后响起,接着,钳住他的那只手松开了。

那个叫宁儿的少年一脸不满的瞪向路以南身后“不过是你船上的一个玩意罢了,有什么不能碰的!”

“真是胡闹,路老板怎么会是那种人,你这孩子越来越会惹事生非了。路老板真是对不住了,这孩子从小就没人管教,家里又把他宠成这幅无法无天的模样,请多见谅。”曲阳晨朝着路以南陪了个礼。

路以南想发火,但是商队老大已经道歉了,他也不好再多做纠缠,只得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船舱。结果这件事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全船,商队里的几个相熟的好友都在取笑路以南,漂亮小娘子看不上你,倒是招来了个俊小子,真不知是哪里生的这般勾人,把路以南郁闷的不行。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那个叫曲宁的少年,像是盯死了路以南一般,整日间找着机会便要调戏一番,虽未动手动脚,但是言辞间的便宜却是占了不少,偶尔趁着无人的时候,还会吃上几口货真价实的老豆腐。

路以南曾跟其他人推测过少年的身份,同姓曲,面貌有八成相似,曲阳晨又没有兄弟。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少年是曲阳晨的儿子。只是这种猜测并不能帮助路以南从那小魔王的手里逃脱出来,船上就这么大点地方,要想不碰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被缠的几近崩溃的路以南终于趁着曲宁不在的时候找到曲阳晨,诉苦去了。

“我说老大,你也管管你儿子吧!他好龙阳,好断袖,何必非要拉上我呢。”路以南两手平放在桌上,一脸诚恳的看着曲阳晨。

曲阳晨,商队的老大——人称玉面狐,长的极为俊俏,只是不知为何,那样漂亮的脸蛋笑起来总让人觉得背后发寒,路以南此时的后背就冷了又冷,要不是为了自己在船上能安生点,恐怕他已经夺门而出了。

“路老板,你可知宁儿为何总缠着你么?”

当然是我长的帅了,路以南心中默默吐槽,面上却笑道:“这个我却是不知。”

“因为你长的像他二哥。”曲阳晨一脸温柔的说着。

你家的二哥就是专门用来调戏的么,路以南心中忿忿。

“所以,路老板请多包涵了,宁儿他难得见到亲人,移情之下,难免会有些缠人,当然我也会多管着点。”说着,便端起了早已变凉的茶水,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

这是送客了,路以南白费了一番口舌,终究还是没能甩脱曲宁。

第二章

船队一路西行,途径马六甲海峡,印度,苏门答腊,阿丹,一直到阿拉伯半岛。这些地方的港口非常繁荣,路以南甚至看到了不少来自欧洲的商船。中国的货物历来是最紧俏的,无论是茶叶还是丝绸瓷器,都受到极大的追捧,路以南换到了不少当地货物以及欧洲的奢侈品,还有一些尚未引进入中国的作物种子。

离开阿拉伯半岛后,船队又在非洲停留了一个月,路以南将自己所有的存货全部卖光,搜刮了大量的非洲特产和农作物种子。满载而归的船队上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灾难即将到来。

路以南乘坐的那艘船,因为部分船体老化,需要在港口多停一个月,所以这艘船等于是跟船队分开了。而曲宁因为要缠住路以南,便一起留在了这艘船上,曲阳晨不放心那小子,也一并留了下来。在这个时代的海面上,一艘单独航行的商船会遇到什么,这就不好说了。

在回程的路上,商船被海盗劫持了。按说商队的战斗力也是不弱的,只是没想到船里竟然混入了几个内奸,下药将船上的大部分水手都迷昏了。整艘船就这样落入了海盗的手中。

曲宁年少气盛,嗷嗷叫着要将这些海盗全部灭掉,他手下确实有几个好手,只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到了最后,曲宁的随从们几乎都被杀净了。甲板上堆满了死去的,半死不活的人。活着的到处哭嚎,能逃的到处逃躲,希望能避开那些无情的刀剑,受了重伤的便只能在那里等死,仿佛流不尽的鲜血将甲板染成一片血红,不少人纷纷趁乱跳海逃生,路以南临跳海前看到曲阳晨趴在曲宁身上替他挡了七八刀,心中就是一痛,老大怕是活不成了。

被激怒的海盗几乎将船上的人杀了个精光,搬光了所有的货物后,在船上点了把火,便下了船。

船上那些还没死的人也只能趁着船未沉的时候去跳海了,路以南费了半天劲才游到了安全区域,远远的看了一眼那燃烧着的商船,又看了看周围水面上那漂浮起来的杂物,不禁苦笑一声。自己这个穿越人士也实在是混的太惨了点。

漂出去没多久,路以南便从水中救上了一个少年。可巧,这少年正是曲宁,此时的曲宁完全没有了前阵子那种嚣张的气势,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手里紧紧抱着一块木板,眼神呆滞,什么话也说不出。想到曲阳晨被海盗砍了那么多刀,而此时的曲宁身上竟然一点伤都没有,路以南心中就是一酸,老大死的也太惨了点。

看着曲宁这副模样,路以南便想起了他在船上是怎么嚣张,怎么占自己的便宜,想着想着,路以南便觉得就是将曲宁赶下船去,自己在良心上也是说得过去。只是路以南又总回想起曲阳晨临死前的模样,曲阳晨当时趴在曲宁身上的那些动作,每一个细节,身体的每一个颤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想到这是曲阳晨用命换来的孩子,路以南就心软了。

曲阳晨是个仗义的,商队里几乎每个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也包括路以南,就当是还人情债了,路以南这样想着。

每天在曲宁睡着的时候,路以南都会偷偷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几粒果子,等曲宁醒了再递给他。曲宁也不问那么多,傻了一样,路以南递过来,他就吃,吃完了继续发呆,发呆发的累了就去睡,弄的路以南很是郁闷,他本想趁着曲宁醒来,好好说道他一番,谁知这家伙却是真傻了。

在海上漂了几十天后,终于看到陆地,费劲力气登陆后,才发现这所谓的陆地不过是一个荒岛,当时他只想冲着天空喊一声,我是不是得罪过你。

想着想着,路以南睡了过去,在半夜的时候,猛然醒了过来,是被冻醒的。

我的毯子呢?我的小棚子呢?我的火堆呢?路以南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的四周,冰冷的沙滩,明亮的星空,海浪还在不停的拍打着岸边。最后他在不远处看到了自己的那个小棚子,还有那堆快要熄灭的火。难道是我梦游,路以南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起身朝自己的小棚子走去。

这是什么情况?路以南呆了一下,那个本该可怜兮兮孤零零呆坐在沙滩上的曲宁此时正安安稳稳的窝在他的小棚子里呼呼大睡,身上还盖着他的毛毯。

好吧,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某个无良人士,趁着自己睡死的时候,把自己从棚子里拖了出去,然后恬不知耻的占据了自己的地盘。

路以南突然很想伸手揍这个家伙一顿,复又想了想,跟这种小屁孩一般见识也实在是划不来。便把曲宁往一边推了推,重新在棚子里躺了下来。

只是他这会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翻了半天,睡意全无的路以南开始考虑起自己在孤岛上的生活了。他手里有储物戒指,里面放的东西可不少,先看看有什么能用的好了。

首先是食物和淡水,各个季节的蔬菜瓜果,米面粮食,糖醋酱酒,差不多能有的都有了,可惜食物的数量不算很多,大概只够几个月吃的。

接着是各种用品,防身工具,衣服鞋袜铺盖卷,各种成品丹药,锅碗瓢盆(小路同学你这简直就是把家都装着了啊)

最后是路以南的那些宝贝货物。各个地域的奢侈品,特产。欧亚非的都买了,什么香水,首饰,布料,地毯,香料调料的。最得路以南看重的是他买下的一批阿拉伯弯刀,武器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以前没有卖完的次品货物也剩了不少,茶叶,瓷器,武士刀,人参,路以南甚至还在戒指的某个角落扒出来一堆药皂,这让他激动不已,这些可就是往后在岛上立足的根本了。

总体来说,虽然漂流到了荒岛上,但是路以南觉得情况也并不是太糟,首先是吃的问题,除去自己带的食物外,岛上长了大量的椰子,说不定也会有别的水果,自己还换到不少的作物种子。而且海里还可以捉到鱼,这里还有许多海鸟,鸟蛋,鸟肉,都可以填饱肚皮。

最差的情况就是岛上没有淡水,但是这里的树林郁郁葱葱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缺水的模样,而且这里地处热带,雨季来临的时候,完全可以靠着戒指大量的储存淡水,所以淡水的问题也不用太过担心。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他手里好像没有水稻和小麦的种子。正在暗自叹息的时候,路以南猛然想起,这时候的粮食都是粗加工,自己原来在戒指中放过的几袋大米面粉,说不定那里会有一些可以播种的。别说,翻了半天后,还真让他在粮食袋子里找到了几粒未脱壳的稻谷和小麦,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种活了。等路以南清点完自己的货物后,远处的天空已经微微发亮了。

第三章

曲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刚一扭头,就看见路以南呲着一口小白牙半躺在他右手边,冲他笑的正欢“行啊,你小子,晚上睡的冷了,就跑来占我的便宜了。”

曲宁先是全身一僵,随后面无表情道:“本本公子肯来睡你这贱民的棚子,是你的恩典,你当心存感激才是。”这话说的极有气势,只是那通红的耳根却露了那抹镇定后的真相。

路以南也不想跟个小孩计较太多。嗤笑了一声后,便向椰子林那边走去。

昨天大致看了看周围环境,这岛屿不算小,光是这附近就有几百棵椰子树,椰子算是相当好的东西了,营养丰富又好吃,椰汁能当水喝,椰肉能填饱肚子。自己戒指里食物暂时就先放在那里吧,没找到新的替代食物之前,坐吃山空是要不得的。

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曲宁,路以南懒懒的问了一句:“会爬树么。”

曲宁看了看那足足有十几米的椰子树,脸上一白“不会。”

路以南叹了口气,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光着个膀子,双腿一合,抱着椰子树爬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路以南双腿夹紧椰树,在距离地面七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也太难爬了,现在路以南的大腿又酸又麻,胳膊也重的抬不起来。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爬到了树顶,看着眼前的一堆椰子,路以南决定全部摘下来,他可不想爬第二次了。

朝下喊了一声,让曲宁躲远一点后,路以南开始往下扔椰子,树顶的椰子足足有六七十个,如果每天吃两个,撑上2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里的椰树虽说不多,但是也大概有个几百棵的,椰子又是一年一结果,这样算起来,光是吃椰子就饿不死人了。算盘打的叮当响的路以南,当即就决定一鼓作气将这里的椰子全部摘下来,存到自己的戒指里。不过他的这个美好愿望在他下树的时候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太痛了,路以南此时很想飙泪,这简直就是对男人的最大酷刑。此时的路以南双腿夹紧椰树,双手紧抓树皮,一波一波的剧痛从那个敏感的地方传来,为毛没人告诉我,从椰树上往下滑的时候,会伤到那里啊!路以南趴在树上默默擦泪。

等到他终于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下身还火辣辣的疼,大腿上的肌肉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打着颤走了几步后,路以南决定不再折磨自己了,挥手叫来曲宁,让他将地上的椰子全都收拢起来。曲宁皱了下眉,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椰子聚拢到一起。

曲宁早已想明白,现在他要想这个岛上活下来,最好听路以南的话,他不想死,最起码不能死在这里,他的命是曲阳晨拿命换来的,他还要报仇。

路以南斜着看了一眼曲宁,伸手便将地上的七十多个椰子收入戒指中,曲宁整个人当时呆住了,他愣愣的看着椰子已经消失的地上,又看了看路以南,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遇到妖怪了。”路以南慢条斯理道。

半响后曲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急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那个不过是我师父教的仙术罢了。”

“仙术,你会仙术?”曲宁的声音猛的高了起来“那你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海盗杀人。”

路以南苦笑道:“我就会这一手,如何救人,你当我是神仙么。”

曲宁的眼神一黯,不再说话。

路以南心中长出一口气,终于瞒过去了。以后要在这岛上呆的日子多了,什么都瞒着曲宁不太现实,还不如这样编个瞎话哄着他来的方便。

“好了,别想太多了,昨天你也没吃饭,喝点椰汁吧。”说着,路以南从戒指中取出自己常用的匕首和两个青花瓷碗,费了半天劲,终于在椰子上砍出个口子,将椰汁倒入碗中,清亮的椰汁透着淡淡的清香,两人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轻轻的端到嘴边,将碗中的椰汁一口饮尽,浓浓的椰香味中透着清淡爽口的甜意,凉丝丝的清新感让两人从内到外都舒服的想呻吟。

要知道虽然路以南在戒指里存了不少的淡水和果子,但是在海面上漂流的时候,他却是没敢取用多少,因为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陆地,所以那些日子里,两人每天喝的水都是限量的,他们的身体早就处在缺水状态里,现在喝到这清香四溢的椰汁,真是跟吃了人参果一般,全身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一不舒服。路以南在现代也是喝过不少椰子的,但是这里的椰子味道不知为何,感觉却是格外的甜美,大概是未污染过的原因,又加上这些日子的饥渴难耐,此刻的他觉得这椰子简直就是无上美味。

真是太好喝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也顾不得说话,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椰汁,等到肚子喝了个滚圆后,路以南又拿刀子将椰子劈开,挖出里面的椰肉。将椰肉搓开,细细的涂在脸上,并示意曲宁也涂上,椰□有很好的防晒效果,在没有防晒品的时候,完全可以用椰肉代替。

两人干掉两个椰子外加两个馒头后,拍着灌的溜圆的肚子坐在树下消食,真是动也不想动一下,热热的海风吹着,让人有些昏昏欲睡,路以南拍了拍自己的脸后,一把拉起曲宁,“别歇了,今天咱们要把这里的椰子都摘下来,一会儿你也学着去摘椰子,我教你怎么爬树。”

曲宁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跟着路以南走到椰树边,在路以南示范了爬树的要领后,便耷拉着头找了棵椰树去爬了。一直忙活到太阳落山,也才爬了十几棵椰树,地面上满是他们扔下来的椰子,路以南双腿打着哆嗦将这些椰子都收起来后。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昨天的营地去,今天这一天的消耗实在是大了点,两人累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继续摘椰子,忙活了十几天后,终于将这片椰林里的椰子摘了个干干净净。看着戒指里小山一样多的椰子,路以南这个‘守财奴’终于稍微放了点心。

整整十五天都在摘椰子,除了有两天因为下雨没去之外,两人忙碌的简直就跟蜂房里的工蜂一样了。现在二人大腿内侧的皮肤早就被椰树蹭的烂烂的,走起路来跟鸭子一样,两条腿也尽量向外叉开,上了点金疮药后,两人倒头就睡了整整一天。若不是太饿的缘故,只怕还会继续睡下去。

歇了几天后,路以南决定好好探查下岛上的环境,生物种类,还有寻找淡水这个最重要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要先犒劳一下自己那荒芜了几个月的肠胃。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两人从水中捉了几条指头大小的鱼,将鱼肉剔成一缕一缕后,拌着一点盐腌了起来。接着路以南从戒指里扒出两只铁锅,将锅洗刷干净后,在锅底铺上一层椰肉,又往里面倒入半斤大米,按照蒸米的比例将椰汁倒在大米里,把腌好的鱼肉均匀的拌在大米中,放到用石头垒的歪歪斜斜的炉灶上,开始眼巴巴的等着饭熟。在等饭熟的时候,路以南又拿出了几个鸡蛋,做了碗蒸蛋。

没多久,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就从锅中溢了出来,两人的口水迅速分泌中,浓郁的粮食香气里混合着椰子的清香,把路以南的肠胃刺激的蠕动个不停,曲宁的眼已经露出绿光了,眼神凶恶的像是恨不得连着锅都一块啃下去。

等到饭熟的那一刻,两人也顾不得烫手,每人盛了一大碗,路以南又拿出了一碟咸菜,此时的二人连筷子也顾不得用了,直接拿着一个大勺挖着吃起来了。多久没吃过正经的热食了啊!在木船上的时候,路以南不敢点火做饭,每天的食物就只有一个冷馒头,几个果子。到了岸上的这些天里,每日里又忙着摘椰子。直到今天,才算是好好的吃了一顿正经饭。第一口米饭进嘴里的时候,路以南顿时就热泪盈眶了。大米中特有的清新的粮食香气混着一股股椰子的清甜,配上鲜美的鱼肉,脆生生的咸菜,嫩滑的椰肉。一时间,两人的脑袋里除了吃饭,再也剩不下别的东西了。

一锅饭用了不到一刻钟,已经被两人吃的干干净净,就连锅底,曲宁都恨不得趴上去舔干净。接着路以南又把早已蒸好的鸡蛋拿了出来。黄澄澄的蒸蛋上铺着一层翠绿的葱花,看起来就引人食欲,软乎乎的鸡蛋才刚入口,路以南觉得自己此时已经登入了天堂一般。等到两人吃饱喝足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第四章

这些日子里,两人早已经商量好了,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必须尽早找到别的食物,否则吃完戒指里存的大米面粉后,就只能断炊了。

两人消了消食,便踏上了探索小岛之路,路以南将他从日本买的武士刀拿了两把出来,前面的丛林里不知道会有什么,找个长点的武器,总是没错,必要时还可以充当打草的棍子去探一下路。

走过椰林后,两人进入了浓密的树林中,树林中的树,能让路以南认出的也就只有榕树和棕榈树了,阳光被树林紧紧的挡在上方,仅有几缕逃过树叶的召唤,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亮白色光斑,这点阳光虽然微弱,但是看清林内的环境却是没有问题的。走了大概一个钟头后,两人不得不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作为地道的北方人来说,这种闷热的树林简直就是折磨,林中空气颇为湿润,带着一股植物腐烂的气息,并不是特别难闻,但也说不上好闻。

“看,蘑菇,好多的蘑菇。”曲宁惊喜的叫了起来,路以南急忙上前,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一棵倒下的榕树,树身上长满了一簇簇的蘑菇,周围还有不少又大又肥的木耳,虽说这些蘑菇看起来颜色并不鲜艳,鉴于两人都不认识蘑菇的种类,也就没敢摘,倒是把树上的木耳摘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一堆小木耳没有动,也算是给这些木耳留个发展余地了。

真是开门红啊!路以南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些木耳大概有个十几斤了,拿回去晒干后也该有一斤多。路以南此时已经开始盘算着木耳的吃法一二三了,包饺子,调凉菜,配着肉丝大火爆炒,炖肉,煲汤,都是美味啊!

为了以后能吃到更多的木耳,自己是不是该想办法培养一下,可是这玩意该怎么养,路以南却是一头雾水,虽说他在古代帮了几年农,但是古代可没有多少养殖木耳的,路以南在现代也没有接触过这些农业知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以后时常来树林转转,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木耳长出来。

随着对森林的深入,光线越来越暗,地面上的障碍也越来越多,半米多高的杂草,枯死的树枝,恣意乱长的树枝,尖锐而又凌乱,一脚踩上去只感觉软塌塌的不知有什么东西的地面,一声声古怪的鸟叫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着。随着那些此起彼伏的鸟叫声,路以南的谨慎心态又冒出来了,他从戒指中拿出了一件中衣,披在头上。这些地方有不少的蛇虫鼠蚁,这样也算是个防范措施了。

曲宁这些日子里早已跟路以南混熟了,他好像已经彻底忘了船上的那些事,平日里也总是跟路以南有说有笑,无事的时候也喜欢互相打趣,能找到嘲笑对方的机会就一定不会放过。

才刚看到路以南这个模样便放声大笑起来,路以南的脸黑了又黑,还是没把头顶上的衣服取下。只冷冷的说了句:“这树丛里最多的便是毒虫,若是它们顺着你的领子钻了进去,你可当心点。”

曲宁的脸也白了,却仍犟着嘴道:“连个小虫都怕,算什么七尺男儿。”

“被毒虫咬到的人,浑身会长满水泡,然后那些水泡会一个接一个的破掉,你身上的肉会腐烂,流出恶心的脓水,脓水流到哪里,哪里就会烂掉,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溃烂,到最后你甚至可以直接看到自己的骨头。”拉不下面子的路以南开始吓人,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丝毫起伏,这种声音效果用来吓人一直是最好的。

在现代看了过多的恐怖片,路以南对自己吓唬人的本事很有自信,这个特殊才艺他已经在古代证实过很多次了(商队里的受害者可以拉出一个连了),曲宁此时觉得自己头皮一个劲的发麻,好像已经有虫子落到他头上一样。所以当一只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毛毛虫掉到曲宁脖子里的时候,这家伙惨叫的声音差点没把路以南的耳膜震破。

等到曲宁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只可怜的毛毛虫已经被他踩成肉酱了。终于报了一箭之仇的路以南在一边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在船上就一直想找机会整整这小子的,今天总算顺了心。

曲宁气的满脸通红,却不知是气他自己呢,还是气那只倒霉虫子。走了没几步,还是忍不住开口向路以南要了一件中衣,毕竟面子是小,性命是大。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树林,路以南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是刚过中午没多久,他们俩一大早起来,算上做饭吃饭的时间,出发的时候应该是九点左右,走过椰林大概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样算来,穿过这片树林大概需要四五个小时。

树林外面是一片长满杂草的平原,一直向前延伸,直到远处的山丘。两人一边走一边拿刀将身边的草划开。在草丛里发现了几块大石头后,便坐了下来,暂作休整。路以南从戒指中取出来两个椰子,两个馒头,算是两人的午饭了。草草吃过午饭后,两人继续打起精神前行。到了太阳快要西沉的时候,终于走到了那座好像一直很近的山丘脚下。

山丘下长着浓密的灌木丛,上面还缀有一些鲜红的小果子。路以南非常惊喜的在山丘边发现了一条小溪,一条只有半米宽,仅仅可以漫过小腿的溪流。溪水十分清澈,清的几乎看不到一条鱼。曲宁低头就想捧起水喝,却被路以南一把拉住,道:“谁知道这山上会不会长着什么有毒的植物,万一这水被污染了,岂不糟糕,再说了,这水里一条鱼也没找到,说不定会有什么问题。”正说着,一条小鱼就从两人的面前游过,还特意在路以南的面前打了个水花,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路以南的脸僵了一僵,随后道:“看样子这水没事,你想喝就喝吧,只是以后记得我说的话,喝水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水源四周的环境。”

曲宁心中暗自偷笑一阵,捧了几捧水,喝了几口后,故意做出一副极为满足的模样,大赞道:“真是好甜的水。”

路以南也没有理会他太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低头捧着水喝了起来。在没有找到淡水前,路以南把每天喝的水都做了限制,两人这些时日里,差不多是把椰子汁当水喝的,但是椰汁毕竟不是水,真正最让人觉得解渴的还是这清甜的水。路以南也喝了好几捧,这些天来喉咙里一直有的那种不适感顿时去除不少。两人刚刚就喝了一只椰子,此时又灌了一肚子里水,弄得走起路来都是咣当咣当的,好像在肚中装了个水壶一样。

路以南四处捡了些木柴,接着从戒指中取出出发前就准备好的椰叶,树枝,搭了个简易的小棚子,算是今晚的休息地。等到路以南生好火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两人围坐在火堆前,谈论着山上可能有的物种,路以南认为这岛屿既然有淡水,那就很有可能有动物存在,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动物,一般来说,这么大的岛屿,物种不会太丰富,有大型食肉猛兽的可能性不会太大,所以他们应该算是安全。正说着,两人听到了一阵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这里跑了过来。两人顿时就紧张起来。路以南虽然口上说不会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两人的面前一跃而过后,迅速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中。“刚刚那是什么?”曲宁凑到路以南身边,有些紧张的问道。

“兔子……是兔子!红烧兔肉,葱爆兔肉,兔肉木耳汤,三杯兔,五香兔肉,清炖兔肉,麻辣兔叮”路以南的脑袋几乎是没有打转就念出了以上菜名,此时他的嘴角正挂着一丝可疑的液体:“曲宁,这岛上有兔子,我们有兔子肉吃了。”此人的语气顿时变得激动不已。

正当两人沉浸在兔肉的美好想象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一阵沙沙声,这次绝对不能放过这只兔子了,两人非常心有灵犀的同时拿出防身的武士刀,眼放绿光的准备在那兔子跑过来的时候,给它来上一下。路以南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把自己防身的弩箭拿了出来。

没多久,就见一群绝对不是兔子的生物从灌木丛中跑了过来,两人顿时腿软,看那群动物的身形,那发光的眼睛,八成是狼,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数量不多,可是就算数量不多,我们也对付不了啊,两人互看一眼,什么也没多说,撒丫子就跑了起来。

第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改动谁知后面那群动物却并没有追上来,它们好像完全无视了前方的这两个大活人,两人跑着跑着听到后面传来‘汪汪’的声音。顿时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后面的不是狼么,是狗?

不过即使是狗,也是野狗,野狗饿极了也是会吃人的。两人没有丝毫停顿犹豫,朝着前方的树丛跑去,那里有几棵树看起来还算高,两人经过这一阵子摘椰子的训练,爬树技能早已不在话下,一旦爬到树上,管它是狼还是狗,暂时都伤不到自己了。

那十几只野狗并没有理会路以南两人,径直从他们躲藏的树下跑了过去,其中的领头的那只大狗还特意停了下来,在他们藏身的树下撒了一泡尿,路以南可以肯定,那只狗眼中透漏的意思绝对是嘲笑。两人脸黑了黑,却没敢动上一下。没多久,那群狗就已经离开了这里,路以南跟曲宁却不敢下去,谁知道它们会不会来个回马枪,就这样,两人将就着在树上坐了一宿,等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们才确定那群狗是真的走远了,保持了一夜不良姿势的两人,浑身酸痛的从树上爬了下来。

“咱们还继续么?”曲宁有些犹豫。

“当然继续,这些狗就在这个岛上,咱俩就算是躲又能躲到哪里去,这个岛就这么大,迟早都要遇到的,而且咱们也不能光吃椰子呐,总得找点别的吃食,我这手里还有一些种子,回头找个地方种上,我可不想天天吃这些果子度日了。”路以南一提起水果,就是满脸的菜色,他想吃肉,想吃饭,想吃包子,想吃饺子……以下省略无数种食物。

曲宁也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漂流在海面上的时候,每天就只能吃两个苹果一个馒头,外加一碗清水。好容易到了岸上了,每天的饭食也不过就是从苹果变成了椰子,虽然数量多了点,每天可以吃三四个椰子,但是那东西都是水,馒头的数量还是一天一个,这些日子来,他早就饿的够呛了。

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坚定,为了改善饮食,拼了!于是探索前行之路继续开始。这座山丘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高,但是丘岭却延伸的极长,长的可以让路以南一眼望不到头。

路以南和曲宁两人决定先把山脚下全部探查一遍后,再去看看山上都有什么。就这样,两人沿着山丘走了起来。走着走着,两人就觉得周围的地势好像高出刚才那里,地势虽然越来越高,但起伏却并不是很明显。看来这岛屿就像个大斜坡,自己来的那一边地势最低。没多久,两人就在一片开阔地上发现了不少野生果树,野橙子,柑橘,柠檬,还有一些葡萄。

两人都很高兴,上去摘了几个野橙子和柑橘,却发现酸涩无比,根本不能入口,还好葡萄并没有那么酸。至于柠檬,根本不用想,只有更酸,没有最酸。而葡萄由于日光充足,各个个头饱满,水份也多,果香浓郁,吃起来非常甜美。路以南的贪婪吝啬个性再度爆发,决心将发现的这些葡萄全部摘了下来。这些葡萄在这里不知长了多少年了,每年都是成熟到烂掉后,落下地来,再被周围的动物吃掉,没想到今年却遇到了路以南这个吝啬鬼,不过这个吝啬鬼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摘了三分之二的葡萄后,就停手了。原因么,自然是因为剩下的那些葡萄还没长熟——

忙活了将近一天,才把这些葡萄全部摘完。当天晚上,两人的晚饭就由椰子变成了葡萄。吃过晚饭没多久,空气就变得闷热起来,风中也带来了一股淡淡的海腥味。看样子,今天又要下雨了,跑船跑了几年的路以南也算对海上的天气有几分了解了,这种味道分明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两人开始忙着为躲雨做准备了,第一次下雨的时候,两人足足淋了一夜,却不敢躲到树下去。于是第二天,两人就用椰叶编了个简易雨披,虽然不管从模样还是从实用性来说,都非常的差劲,好歹不会淋的太难受了。

天色迅速的yīn沉下来,空气中的水汽也越来越重,没多久后,暴雨就迫不及待的落到了地上,太过密集的雨水像一道银色的水帘一样,仿佛将天地连接在了一起。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人被暴雨砸的抬不起头,只能缩在椰叶编制的雨披里,暗自祈祷暴雨赶快过去。没多久,就看到天地突然间被人照的一亮,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地面仿佛震颤了起来,两人不禁打了个哆嗦,互看一眼,眼中有着惊恐,刚刚落下的那道雷,好像就打在附近了。路以南拼命的回忆着自己在现代学过的那些避雷知识,周围的东西都比我高,我身上也没有金属物品,而且这是山脚下,被雷劈的概率比较小,自己应该不会中奖。

雨中传来一阵‘呼啦啦’的声音,并不是很引人注意,但是路以南却偏偏探头去看了一眼,也幸好他去看了一眼,刚刚那道雷不知劈到什么地方了,此时从山上竟滚下来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头。两人见状,也顾不得批什么雨披了,撒腿就跑。这一夜就在狂风暴雨和山石的威胁中度过了,当第二天的太阳晒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两人真是动也不想动一下。

折腾了一夜,浑身的力气都被耗光了,暴雨将两人淋的个透凉,曲宁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路以南知道淋上这么一夜后,人是极容易生病的,所以太阳才刚一冒头,他就把戒指里的椰子叶拿出来一些,开始点火烧水。又拿出一块生姜,搅了一碗面糊,路以南知道本来该在生姜煮好的水中放红糖的,可惜现在没有红糖,其实本来红糖他也在戒指里存了不少,可惜这厮嘴馋的厉害,又爱吃甜食,早在船上的时候,就把带的红糖冲水喝完了。他估摸着白面也能提供热量,干脆就用白面代替红糖,做成生姜白面汤,效果估计跟姜汤也差不了太多。前两次被雨淋了后,两人都灌了不少这种面汤。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这生姜白面汤,可以说是要多难喝就有多难喝,又窜鼻子又辣眼,还必须要趁热喝,每次都把两人喝的热泪盈眶。

我恨淋雨,我恨感冒,我更恨姜汤!路以南一边喝着姜汤,一边在心中暗自决定马上去给自己去找个合适的窝,最起码让雨淋不着的窝。正当两人喝完姜汤收拾锅碗的时候,却模模糊糊听到了几声呜咽声,声音凄厉高亢,让人听了有些心寒。路以南被这声音刺激的浑身一抖,差点将手里的碗扔了出去“什么声音?”

曲宁愣了下,道:“好像是狗。”

“狗?”路以南脑中马上回想起前天的那群野狗们,难道是那群家伙出事了?路以南这样想着,心中不自觉的高兴起来,如果真是它们出事了,自己倒是可以安心了,说不定等下还有狗肉可以吃。

“走,上去看看。”说着,路以南一把拉住曲宁,朝着声音传来的山上走去。爬了没多久后,两人就闻到空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如果是人的话,流出的血能弄出这么厚重的血味,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路以南喃喃道。

两人又加快速度,朝着山上跑去。走了几百米后,他们就看到了相当惨烈的一幕,一只母狗,背上压着一根倒下的树木,由身体弯曲的形状来看,大概是背部的骨头被打断了,在母狗的身下挤着几只小狗,一动不动,母狗拼命的舔着那几只小狗,舔了半天小狗才会动那么一下,让人知道这些小生命还是活着的。

母狗和小狗趴着的土地上,早已被鲜血浸的暗红,在母狗的肚腹张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路以南倒抽一口冷气。他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昨夜的暴雨中,那道雷在山上不知劈到了什么,弄的山石树木纷纷下落。这棵树木滚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到了即将生产的母狗背上,母狗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干脆咬开自己的肚腹,将肚里的小狗一只只的叼了出来。而这一夜的狂风暴雨,让刚出生的小狗失去了大量的体温,而母狗由于失血过多,也分泌不出rǔ汁,所以濒死的母狗才会发出那么凄厉的叫声,为它那刚刚来到世上就要消失的孩子。

第六章

母狗看到两人的到来,喉咙里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它强撑着上身狠狠的盯着二人,伸出一只爪子,将身边的小狗划拉到自己的肚下,尖锐的牙齿朝外翻着,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一样。

路以南也不是那种冷血动物,从小就以锄恶扬善为目标的小路同志从某种角度来说,算得上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家伙。也有着自己的一套做人准则,看到眼前的这个情景,他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情也收敛了许多。这母狗眼看活不了多久了,却还一心护着自己的孩子。虽然他很想吃肉,但是眼前这种情况,他是怎么也动不了手的。叹了口气,拉着曲宁转身离开了。

曲宁有点不舍的朝后看了又看,或许是母狗的那种模样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看着路以南,想说些什么,只是最后还是没有吭声,路以南知道,曲宁心里八成是想救下那几只小狗,可那是几只刚出生的小狗,需要人细心照顾,他们现在连个窝都没有,更别说收养几只需要喝奶的小狗了。

两人没有吭声,闷着头走了半天,走到山脚下的时候,路以南拍了拍曲宁的头:“别想太多,这里还有其他野狗呢,等那群野狗回来,那几只小狗自然就会被其他的野狗收养了。”

曲宁点点头,又回身看了一眼,母狗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

“咩,咩。”不远处传来一种熟悉的动物叫声,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是山羊的叫声,走了大半天的两人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有羊=有肉=改善伙食。

一群野山羊,正在山脚下悠闲的吃着草,这群无辜而又可怜的山羊们,完全不会知道,一道‘万分邪恶的yīn影’正在向它们逼近中。

路以南用着□又□的目光扫视着那群山羊——他的口中餐,当然这些山羊在他脑中的模样都是□裸的,没有皮的,烤的金黄酥香的。

曲宁在无意间看到了路以南的眼神后,浑身竟感到莫名一寒。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路以南已经用眼神将其中最肥的那只山羊反复剥皮十次以上了。大概是路以南的眼神过于下流,竟使得羊群产生了警惕,纷纷抬头探查四周。好在两人一直都是趴着,没让羊群发现什么异样。

“路哥。”曲宁轻轻拉了拉路以南的袖子。

“什么事?”路以南压低声音问道。

“我刚看到这羊群里有几只喂奶的母羊,你看,咱们能不能……”曲宁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他干脆一脸祈求的看向路以南。

“捉只母羊回去,然后去把那几只小狗捡回来,对吧。”路以南接下曲宁的话茬道。

“嗯。”曲宁低低的应了声,随即热切的看着路以南。

这是怎样一种眼神啊!如小狗一般可爱,如小猫一般诱人,又夹杂着无比的热情崇拜,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直接在你的心中挠上那么一下,以上是某人发花痴的心里话。路以南默默扭过头去,这眼神的杀伤力太强了,让他的hp值瞬间下降一大截。路以南别的不怕,就怕这种清澈又柔顺的眼睛,简直是他的死穴。

“你真想养那几只小家伙?”路以南问道。

“嗯1曲宁用力点了点头。自从早上见到那惨烈的一幕后,曲宁的眼前一直晃动着母狗那血淋淋的身子和凶悍的模样。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让那几只小狗活下来,也算成全了那母狗的护犊之情。

“好吧,如果你真这么想养的话,等会儿咱们就捉只母羊,不过我先说好,这种刚出生的小狗可是不好养活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别难受。”小路同志的松口换来了曲宁一个喜悦的笑脸,这个笑脸让正在说话的路以南呼吸猛的一滞,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曲宁本来就是个俊美少年,只是一开始就嚣张的惹人厌,所以小路同学每次见他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后来经历变故后,整个人又木了,虽然好看,但是却没有多少生气。现在突然间笑得这般柔和,好像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似得,这种明亮温柔的笑容,几乎在瞬间就秒杀了小路同志。

不能想太多,不能想太多,他长的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我也没有动心,没有!某人开始自我催眠。曲宁看着路以南一脸扭曲的在那里念叨着什么,轻轻的推了一把“路哥,咱们还捉不捉羊了?”

“捉,当然捉1路以南从臆想中回过神来。

路以南目测了一下羊群的数量,大概有四五百只,羊群的外围都是一些健壮的公羊。母羊的数量看起来不少,两人观察了半天,终于找准了目标,一只带着小羊的母羊,膘肥体壮,在羊群的外围转悠着吃草。就是它了。路以南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举起弩箭,朝着母羊的前腿一射。

只听‘铮’的一声,弩箭从母羊的前腿划过,带下一撮羊毛。竟然射偏了,路以南又急急补上一箭,好在这次射中了那母羊的后腿。骚乱的羊群开始跑动,这时有几只公羊,竟然朝着路以南他们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看那撅屁股仰角的模样,大概是准备跟路以南这个邪恶对手较量一番。

路以南和曲宁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那几只公羊又射了一箭出去,精钢打造的箭头从领头公羊的前xiōng穿过。那只公羊跑了没几步,便倒在地上,剩下的几只公羊好像被这一幕吓到一般,随即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慢悠悠的朝后跑了去,刚才那种气势汹汹的表现这时已经完全不见踪影。路以南跑上前去,将那只受伤的母羊脖子上套上绳圈,随后拔下那只弩箭,给母羊随意包扎了一下,止住了血。

母羊身边的小羊没有跟羊群一起跑开,而是呆呆的跟在母羊的身边,时不时的在母羊身边蹭来蹭去,完全不知危险。

将公羊收入戒指后,两人便牵着受伤的母羊,准备去收留那几只小狗,而那小羊则一直跌跌撞撞的跟在他们后面。

两人回到山上的时候,母狗早已死去多时,几只紧闭着眼睛的小狗嘴里噙着母狗的□,动也不动。曲宁急忙上前,将那几只小狗抱出。

母狗总共生了五只,有两只早已经浑身僵冷,剩下三只还有微弱的心跳。一只纯黑,另外两只颜色浅淡,路以南看了下母狗的皮毛,觉得有八成可能是土黄色。

小路同学捧着几只小家伙分辨了半天品种,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一窝普通的土狗。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掩埋母狗,安抚那只受惊的母羊,给小狗喂奶,寻找新的落脚点。

等安排好一切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吃饱喝足的小狗在曲宁的怀里呜呜叫着,径自钻了个舒服的位置后,睡了过去。

路以南从戒指中拿了个竹框,找出一张褥子细细铺好,示意曲宁把那三只小家伙放进来。几只小家伙在放进竹筐的时候,身子略微动了下,划拉了两下爪子,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后,继续呼呼大睡。

那只自己跟过来的小羊,则趁机蹭到母羊身下,想去喝奶,可惜母羊的奶早就被那三只饿了许久的小狗一扫而光了,小羊干吸了半天,什么也没吃到,最后急的‘咩咩’叫了起来。

抢了人家小羊的口粮,路以南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便取出一只椰子,劈开一个口子,将椰汁倒入碗中,放到小羊身边,谁知那小家伙好像完全不知椰汁能喝,还一个劲的吮吸着母羊的□,路以南又想了个招,找出块帕子,吸满了椰汁,然后塞到小羊的嘴里,小家伙一尝到这股甜味,便猛的吸允起来。路以南只得不断的沾湿帕子,弄到最后,一只椰子的椰汁竟然被小羊给喝光了。小家伙吃完自己的一餐后,顿时对路以南亲近了不少,清澈的大眼满是欢喜的看着路以南。

什么是小鹿斑比的眼神,这就是小鹿斑比的眼神,幼年食草动物崇拜or喜爱的眼神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就是一种超级大杀器。路以南准备将小羊养肥吃肉的心思瞬间就被这眼神狠狠的劈了一下。咳咳,此时,我们的小羊同学在无意中,用自己那无辜清澈的眼神,保住了一条小命。

喂了母羊一些草后,路以南就把这两只笨羊栓到一边,从戒指中取出那只公羊的尸体,开始剥皮拆骨。

剥皮,放血,掏内脏,冲洗羊肉。零零碎碎的活用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干完,小路同学在剥皮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这羊肉要怎么吃了,羊骨头熬煮成羊肉汤,两只后羊腿可以烤着吃,前腿肉炒着吃,顺便熬些羊油,烙些羊油饼。羊肝羊心羊肺做成羊杂汤,羊肠褪毛做成羊肚,可以当凉菜。

曲宁一早就躲开了,这家伙骨子里还是个大少爷,这种厨房的事情他只想站在远处看看就好。

只是路以南可不打算养出个祖宗来,直接就扔给他一块羊肉,命令他切成肉片,曲宁捏着那羊肉,一脸的苦相,最后还是拿起菜刀切了起来,从没干过活的大少爷顺着肉的纹路就歪歪斜斜的切了起来。路以南看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拿过刀子,边切边道“横切牛羊竖切猪,切羊肉的时候要顶着肉丝切才行,你那样切,炒出来的羊肉会发老。这次我就先帮你一次,下次便要你来切。”

路以南这家伙是个地道的吃货,在现代的时候,这厮的日常爱好就是琢磨怎么吃的营养,怎么吃的美味,厨房功夫算是很不错的。没一会功夫,一大盘子羊肉就切好了,放了点酱油,面粉(没有淀粉,也只能用面粉代替一下),盐,将羊肉抓匀后,便搁在一边等着入味。

又闷了一锅大米,熬了碗羊油,拿出了一颗白菜,锅烧热,葱花一爆,放入切好的白菜,没几下功夫,水灵灵的白菜便呈现出微微的透明感,路以南知道这是快该出锅了,便往里放了一勺醋,一勺辣酱,一点盐,随意翻炒了两下后,便从火上端了下来。

接着是羊肉,小铁锅烧的热热的,倒入刚熬好的两勺羊油,羊肉刚放进去,便是‘嗤’的一声,切的薄薄的羊肉片瞬间就变了色,路以南赶紧把早已切好的葱段,蒜片放入翻炒,撒了点盐,勾了个薄芡后这道葱爆羊肉就算是完工了。等米饭蒸好后,两人便开始大快朵颐,白菜酸辣爽口,羊肉鲜香烂软,米饭清香四溢。

野山羊的肉质极好,没有多少腥膻之气,越嚼越香,这道菜路以南足足用了2斤多的羊里脊肉,不到片刻功夫,已经一扫而光。最后盘子里只剩了一点酱汁,路以南此人极其无耻的将这些菜汁提前一步全部倒入自己的米饭中,边吃边感慨道,菜汁泡米饭果然是美味啊!曲宁默默的将路以南鄙视了一番后,一筷子就把剩下的白菜全部夹到自己碗里,连根菜梗都没给路以南留下。

第七章

两人吃完饭后,路以南便拿出几个苹果,放到母羊的身边,母羊嗅了下苹果的甜香后,便低头嗦嗦的啃了起来。曲宁不解道:“路哥,咱们刚刚不是喂过它了么,怎么又喂起苹果了?”

“这母羊现在正是哺rǔ期,单喂一只小羊还好,现在突然加上了三只小狗,根本产不了足够的奶,本来该喂点粮食的,可我手里也没粮食给它吃,喂它几个苹果也算是加餐了,好歹也能多出点奶。一会儿还得给它多加点草料,多喂点水才行。”

那只早就喝饱的小羊,在闻到苹果的香味儿后,竟‘咩咩’的凑了过来,仰着头极其努力的去蹭那个被啃了一半的苹果。这又是一个吃货,路以南默默上前将小羊拉到一边去。

曲宁早早就把晚上宿营的小棚子搭了起来,树枝在火中‘噼里啪啦’的响着,路以南将那几只动物全部安排好后,一屁股坐到了曲宁身边,身子往后一躺,懒懒道“我刚刚盘算了下接下来咱们要干的活,先盖房子,然后去捉上几只羊,垒个羊圈,开片荒地,种地。”

“可路哥你不是说要看一下这座岛的环境么,怎么突然又想盖房子了?”曲宁一想到干活,就觉得浑身酸痛,在他想来,现在的日子也不错,何必弄的这么忙。

“本来我是想先查看一下环境,再做打算的,只是今天捡的这几只,拖家带口的,弱病残占全了。不先弄个窝,怎么安置它们。”路以南慢慢说道,“还有就是,这些日子里,每次刮风下雨,咱俩都在那里硬抗,再不弄个窝,万一病了,在这地方可没人医。这岛上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野兽,有个栖身之所总是安全些。”

曲宁点点头,问道:“那路哥,你会盖房子么?”

路以南沉默了半天后,“不会。”

……………………

“虽然不会盖房子,但是房子也是要盖滴1路以南一本正经道。

曲宁只是冷冷的丢给路以南一个白眼。

当天晚上,小路同学趁着曲宁入睡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穿越时带来的珍藏数年的电子书和太阳能电池拿了出来。起点大神啊,穿越前辈们,咱的房子就指望你们了。

咳咳,这里要说一下,小路同学这本庸俗的电子书里面装了无数的穿越文,魔法异界文,种田文,都市文,刑侦文,总之你可以在起点大神那里找到的红文,他这里几乎都存了。

起点的大神们为了凑字数,往文里扔了不少技术资料,以前路以南看到这些无关剧情的文字,只会迅速下拉。现在他万分的感谢起点这些牛人们,查到了这么多有用的穿越技能。

如果以后有穿回去的可能,一定要去驳斥那些说穿越就要带着百科全书的家伙,根本不用带什么大英百科全书,带着起点文就好了,无论是三十六计,还是历史名人的生平简介,肥皂玻璃火药的制作办法,种地的,背诗的,养殖的,真是应有尽有。路以南默默感谢起点大神中。

翻了半天,路以南终于在某本种田文里找到了具体的盖房办法。认真阅读一番后,小路同学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荒岛上盖出一栋相当不错的房子。

第二天曲宁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某人窝在地上打着呼噜睡得正香,时不时的还会露出一个极为满足的笑容。

看着路以南这模样,曲宁心里又开始不安分起来,算算时间他已经禁/欲了几个月了,对于一个被宠着长大的纨绔子弟来说,禁/欲是最最忍不得的,“路哥1先喊一声试下情况。

等了半响后,发现路以南没有一点反应,胆子顿时大了不少的曲宁便窃笑着将手伸入小路同学的衣服里。

手下的肌/肤触感光滑,温热的xiōng/膛弹性十足,搓揉起来手感极好,曲宁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了,正当他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小路同学突然‘嗯’了一声。接着将手伸到xiōng/口——挠痒去了。曲宁吓的动也不敢动一下,半响后,发现路以南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松了口气,看了看那微微敞开的衣襟,只觉得一股痒意从指尖一直窜到心底,刚才的触感真是美好,犹豫了半天后,终于还是贼心不死的凑了过去,伸出舌尖轻轻添了下那粒小小的红豆,软软的带着一丝咸意。随即伸舌将那里卷起,细细的吮了一口。

咳咳,这里要说一下,路以南平日里根本没有睡的这么死,只是这厮晚上看起/点文看的太用功,一直看到快黎明,这会才睡的跟死猪一样。

不过随着曲宁的动作越来越大,他就是个死人也该醒了。

“你在做什么。”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正在兴头上的曲宁好像一盆冰水当头泼上,整个人都僵直了,原本已经兴奋起来的小黄瓜,一下子就萎了下去。

路以南黑着脸将眼前这个已经石化掉的人的手指从自己股/缝中拉出来,看着xiōng/前敞开的衣襟,被吮/吸的发红的那两点。冷笑一下,默默拉上衣服,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曲宁一个人傻乎乎的呆在原地。

曲宁的动作一直没有变化,直到路以南走开,才愣过神来,急忙追了过去,一把抓住路以南的袖子,“我错了,路哥,我对不住你,你别生气。”吓到白的发青的脸蛋上一双长长的睫毛急速的颤动着,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了一样。

刚刚若不是他醒的早,插/进来的说不定就不只是那根手指了,路以南到现在还觉得股/间那里有种陌生的异物感。想发火,只是看到曲宁的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又想着小孩才不过十几岁,落到这般田地也算可怜,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冷着一张脸道:“再敢有下次,我就替你爹教训你。”

曲宁连连点头,神情乖巧无比。

路以南整了整衣服,复又说道:“你先去洗漱一下,今天开始咱们要准备盖房子的材料了。”

曲宁从小就娇养着长大,哪曾干过什么粗活,一听到路以南布置的那些活,整个人就像挨揍了一般,只是这家伙刚刚得罪过路以南,却也是不敢多说什么。

“路以南这人性子极好,但你若是真惹急了他,便知道什么叫八匹马都拉不回了。”想起曲阳晨跟他说的话,曲宁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刚才路以南那副表情确实吓到他了。

这一吓后,曲宁顿时老实了不少,路以南甚至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常常吓唬一下他了。

“呜,呜,呜”的声音从两人身边的筐子里传来,昨天看起来还虚弱无比的三只小狗,此时正精神百倍的在框里到处爬着,努力的寻找着它们的早饭。曲宁赶忙过去将母羊牵了过来,可怜那只小羊才吃了一半的奶,它的早饭就被人给牵走了。小家伙自然不满,‘咩咩’的跟了过来,试图继续食用自己的早饭。路以南没奈何,只得一把抱过小羊,继续拿椰子汁来哄小家伙。那小羊被路以南喂过一次,也没有怎么挣动,十分乖巧的窝在路以南怀中,等待喂食。

将这一大四小喂饱后,两人草草吃了点东西,把周围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去树林挑选几棵合适的木材。

“你这是在做什么?”

路以南死死的瞪着曲宁背上的那个竹筐,额,还有手中的那根绳索。这是要怎样?出去砍个树,难道还要携老带幼不成。

“它们太小了。”曲宁的脸微微的红了下,看到路以南不赞同的眼神后,急忙又补充了句“谁知道有没有其他的毒蛇猛兽,把它们几个单独搁在这里,我不放心。”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路以南最终还是败在曲宁的眼神下。

“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路以南一脸不甘道。

两人宿营的地方离树林比较远。一路上,狗儿爬,羊儿叫的,真叫一个热闹。路以南看着曲宁满头的大汗,心中有些不忍,伸手将那竹筐拿过,背在自己背上。

“路哥,咱们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名字?”起个名字确实是有必要,不过要起什么名字才能彻底的表达出他对贼老天的不满,路以南认真的思考着。

“路哥你有想好的名字么?”曲宁看着路以南那诡异的神色,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小贼,小老,小天,如何?”路以南几乎没怎么想,便扔出了这几个名字。

曲宁一脸的黑线,小贼老天么,这人真是……

“路哥,我这里也想了几个名字,黑的那只就叫暗星,这两只颜色浅的,一只叫踏尘,一只叫拂沙。”曲宁十分得意的扔出几个名字来。

路以南打了个哆嗦,呲牙道“酸死我了,往后一个月里都不用吃醋了。”

曲宁脸上一僵,不再吭声。

“这样好了,黑的就叫小黑,两只黄的,黑色耳朵的那只叫小尘,另外一只叫小沙。”路以南拍板,三只小狗的名字就此尘埃落定,接着又指着那两只笨羊道“这只小羊嘴谗的要死,就叫它加菲,母羊就叫奶妈。”

可以看出,曲宁非常想问一下,为啥那个嘴馋的要叫加菲,只是鉴于刚刚被路以南嘲笑过,一时间有些拉不下脸。

等到了树林,路以南将身上背着的竹筐放下,示意曲宁过来看着后,便开始挑选合适的树木。第一次走过树林的时候,两人因为忙于赶路,也没有多做打量,只模糊记得林中的大部分树都生长的极为茂盛。

这样一片树林,从未被人破坏过,到处都充满了原始的味道。路以南摸着一颗高大的棕榈树,心中默默将这株木料的价钱换算了两遍,一遍是银子,一遍是人民币。虽然被扔到荒岛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厮还是发了。

感慨半天后,小路同学挑中了几株树木,拿出一把武士刀,朝着那树干劈了起来。砍了没几下后,路以南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武士刀它不能砍树。

没奈何,路以南只得一脸肉痛的拿出了自己买的阿拉伯弯刀,这玩意可比武士刀贵多了,一把阿拉伯弯刀顶得上十把日本武士刀了,光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就有十几个,用这样的好刀砍树,路以南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第 9 章

虽然阿拉伯弯刀的装饰极为精美,但是这刀在韧度和锋利程度上却一点都不亚于那些好刀。半天功夫下来,两人竟一口气砍倒了五六棵树。

咳咳,这里要强调一下,他们砍的树只有碗口粗细。那种树龄超过几十年的树,需要人合抱起来的,两人都没去动,那种大树,要是砍一棵下来,不知要磨到什么时候了,路以南决心先拿小树练练手,等砍树的手艺熟练后,再去找那种巨无霸。反正那种大树并不需要砍太多,弄个两三棵的,估计就能满足需要。

路以南早已经筹划好了,碗口粗细的小树大概砍个百十棵左右,藤蔓之类的需要个几十根。回头找个山凹处,将那里用木桩围起来,搭个顶棚就能住人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路以南取出了昨天割好的羊腿,用刀背将肉拍打的稍微松散后,细细的抹上粗盐,调好的简易酱汁。用武士刀串起,放到火上转动着烤了起来。没多久,一阵浓郁的香气便散了开来,羊腿上的油滴滴答答的掉入火中,融入燃烧的正旺的火苗中,带出一股奇妙的香味。

约摸着该熟的时候,路以南拿起一把小刀,在羊腿上划开了数十个口子,将香葱蒜末之类的东西填入,最后撒上一层孜然,辣椒面就算是完工了。

刚烤好的羊腿外皮有点发黑,路以南切下一片准备尝下味道,才刚切开个小口,立刻就有一股浓浓的白气从从羊腿中蔓出,白色的水气中混着肉和香料的味道,让路以南猛吞了口口水。

微微发黑的焦脆外皮并没有想象中的焦苦,反倒透出一股酥香感,里面的羊肉肉质细嫩,咬下去满口都是浓香四溢的肉汁,微微的辣意更是强烈的刺激着人的食欲。路以南没嚼几下,便急着将口中的那块羊肉咽下,接着又切了一大块放到自己盘子里,曲宁本来以为路以南这家伙是在尝尝生熟咸淡,谁知这人竟然直接开吃了。

跟路以南谦让吃食,就等于饿肚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曲宁早已明白这个道理,学的乖觉的曲宁二话不说,一口气便割下来将近一半的肉,放到自己盘子里吃了起来。

有道是乐极生悲,这句话是一点都不错的。吃的满嘴流油的两人,完全忘记了这岛上会大口吃肉的动物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群野狗。

等到路以南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那群野狗已经离他们不到一百米了,两人如同火烧屁股一般的朝着身边最近的树上爬去。路以南一脸心痛的看着那还没吃完的羊腿,羊腿、羊…糟了,那两只笨羊还栓在一边的树上。路以南顿时就有些着急了,虽然那两只羊傻乎乎的,尤其是那只小的,更是有奶就是娘,但是那已经是他路某人的私人财产了。 ——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那群野狗并没有去袭击那两只山羊,而是绕着那个竹筐转了起来,不断有狗将头探入竹筐里,嗅来嗅去的,路以南在树上清楚的看到,那只领头的黑狗将小狗从竹筐中叼了起来,又放了下去,如此重复了两次,最后呜呜的叫了两声,又冲着路以南他们所在的树木叫了叫,便带着狗群离开了。连旁边的羊腿也没有动一下。

路以南有些纳闷,那群狗看起来是想把这几只小狗带走的,但是后来为啥又放着不管了。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群狗里好像有几只受伤了,这个岛上还有什么动物可以伤到一群食肉动物么?俗话说,蚁多咬死象,结成群体的食肉动物在食物链里算得上是顶尖位置了,还有什么可以伤到它们?想到这里,路以南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安。

确定野狗群已经离开很远后,两人便下了树,看着不再冒热气的羊腿,满是心事的路以南也没了食欲。野狗群的再一次出现,让两人心中担忧不已。

“今天晚上咱们就睡树林里吧,一会儿我去搭两个吊床。”路以南提议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树林有时候比平原更为安全。

说做就做,两人先找了几根结实的藤蔓,挑出两根长的在头尾处分别打了个死结,然后把藤蔓的头尾两边在树干上绑死,接着在两根藤蔓之间,交叉着打了十几个死结,一个简易的吊床就算完成了,只是睡起来未必会很舒服。路以南将吊床绑的很高,离地大约有两米左右。一般来说,这个高度足以远离大部分食肉动物的攻击了。

弄完这一切,两人又开始伺候那几只动物吃喝,小狗在下午已经喂过一次,母羊的奶并不多,喂过小狗后,差不多就没了。小羊这个正牌儿子,也只能委屈一下去喝椰汁了,但是一直喂椰汁也不是办法,毕竟这东西不是羊奶,不能满足小羊的需要。路以南记得有的人家养羊,为了多卖羊奶,十几天就会给小羊断奶了,直接喂草,再拌点豆粕麸皮。

可是自己现在手中并没有麸皮,豆粕这种东西,单喂草的话不知行不行。想了半天,路以南决定从今天开始,除了椰汁,青草外,每天再给这小羊加一个苹果或者梨子。路以南的这一决定,直接导致了往后的日子里,小羊在胃口方面的百无禁忌,等到他们的粮食蔬菜丰收后,手中有了余粮的小路同志,竟把这只叫加菲的小羊喂的体重超标到需要减肥——

天色还没黑透,两人就爬上床了,只是这高高的吊床还是为难了他们一下,最后两人只能在脚下垫下两块石头,等躺好后,又拿了武士刀将地上的石头挑开。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路以南就醒了过来。并不是他不想多睡一会儿,实在是吊床勒的人难受。整个人被兜着睡了一夜,腰酸背痛不说,身上也不知被这树林的蚊虫光顾了几多次。

路以南跳下床的时候,非常惊奇的发现在自己的吊床下面竟然有一只死兔子,不由愣了起来,曲宁下来的时候,也在自己的床下看到一只死兔子。路以南捡起兔子,翻着看了看,发现脖子已经被咬断了,看这伤口的模样像是被动物咬死的,路以南拿手比划了下伤口大小,便将怀疑目标锁定为昨晚的那群野狗。这群家伙想干什么,没事偷偷摸摸的往自己这里扔两只死兔子是什么意思。

“路哥,你看这里。”曲宁手里拎着一只颜色鲜艳的山鸡,这只山鸡也是早已断气多时,而且就放在竹筐边上。

路以南将兔子和山鸡扔到一边,从戒指中拿出一个小脸盆,倒上清水,一边洗漱一边琢磨这事,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两只兔子和山鸡应该是野狗的报恩(或者付账= =)。那群野狗大概是没办法抚养这种没断奶的小狗,只好搁在自己这里,算是托人照顾,做为回报,就去弄了一些猎物。

这样一说,自己昨天担心成那样,完全就是不必要的。路以南越想越是高兴,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这厮完全忘了,当时他根本就不想收留这三只小狗,要不是曲宁心有不忍,那三只小家伙早就饿死了。

放下心事的小路同学突然间就有了食欲。昨天晚上没吃好,那今天早上就吃的丰盛点。笑眯眯的小路同志拿起一只兔子,手脚麻利的扒皮剔骨,用清水冲净后,拿起一把刀,‘铛铛铛’切了起来,没过多久,便将剔出来的兔肉全部切成了樱桃大小的肉丁,放到盆中,撒上一勺盐,倒入切好的葱段姜片,抓出一把干红辣椒,掰碎后,拌入兔肉抓匀。

等肉入味后,接着就是炸兔肉丁了,金黄色的肉丁在锅里愉快的翻滚着,兔肉在油锅中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大概是路以南干辣椒放的过多,从油锅中散发出的香气中竟带着些微呛人的辣意。没多久,路以南就炸好了一盆子的兔丁。曲宁被那香气勾的没忍住,偷偷伸手捏了一块。嘶,又香又辣,刚想伸手再拿一块,却被眼疾手快的路以南端走了。

将剩下的羊油重新倒入碗中,锅里留了大概一勺半的量,干红辣椒和花椒粒一起爆香,接着把炸的金黄的兔丁往里一倒,翻炒起来。最后临到出锅的时候,路以南又往上滴了两滴香油,浓重的香气顿时就四散开来。刚把兔丁炒好,路以南就急忙撒上一层土把火给熄灭了,接着拿出几个馒头,放到那石头垒好的简易炉灶上,那炉灶被烧了半天,滚烫滚烫的,馒头刚放上去,外面的皮就迅速的黄了起来,一股焦焦的麦香味从馒头上溢了出来。没几分钟功夫,馒头的外层就已是一片焦黄。路以南拿起筷子插了一个馒头,焦脆焦脆的外皮,内里却是热腾腾软乎乎,配上炒的发红的麻辣兔丁,那滋味真是别提了。

兔丁鲜香麻辣,馒头外焦里嫩,香甜可口。虽说被辣的眼泪汪汪,但是谁都不想停住筷子,没多久,三个馒头,一盆子兔丁就见了底。饭后,一人又灌了一大碗清甜的椰汁,算是去去辣意。

第九章

“呼——,这天真是要热死人了”,曲宁抬头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阳,捏起领口往上一提,抹掉一脸的汗水。此时的曲宁,已经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文弱模样。倒是有点像庄稼人了。肤色被晒黑了不少,原本有些纤细的身板,也变得厚实了些。个头也蹿高了不少,原本细白的双手,已经有些粗糙。

在这个岛上呆了几个月了,每天一睁眼就是干活,到了晚上,直接往地上一躺,用不了眨眼功夫,就能睡死过去。曲宁看着自己一手的茧子,心中满是感慨,自己这样身份的人终于还是落到这种地步了,不仅会砍树,还会晒砖了。

虽说这岛上生活并不是太艰难,有椰子,有葡萄,有山羊,有鱼,还有不少海鸟,鸟蛋也捡过几次,但是曲宁却还是满心不爽,每天起来就要干活,干不完还要被那人叱责。随着时日的增加,曲宁也慢慢的适应了岛上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脱离了以前那种酒醉金迷的生活后,身体仿佛也强健了许多。

看着眼前那一堆的木料,黏土,曲宁就想叹气,这得干到什么时候啊!后来想了想路以南,曲宁心里又觉得平衡了,自己这边的情况要比他那里好上许多了,潮气没有那么重,热的厉害了,还可以在溪水里泡上一会儿。那个家伙可是一直闷在湿热的树林里,每天看到他从树林里出来,身上的衣服都能拧出几两水了。

两人一早就做好了分工,一个人在林子里砍树,另一个人在林子外面晾晒木材,黏土砖,顺便再把树干上的枝枝叶叶修剪干净。

说起黏土砖,就要说小路同学的运气了,这厮有一天想在溪水里捉几条鱼吃,费了半天劲一条也没网到,最后决定去上游水流湍急处,兜网捕鱼。朝上游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脚下的泥土踩起来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竟是黏土,这可把路以南乐坏了。顿时也顾不上去捉鱼了,一溜跑下山,找到曲宁后,两人便跑到山上挖了一大堆黏土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忙成了一团。路以南天天去砍树,曲宁也开始朝着木匠和泥瓦匠的光明前景发展。

一开始曲宁还有些笨手笨脚的。好在这家伙确实聪明,没几天功夫,手上的活计便熟练多了,往往一个上午的功夫就能把路以南前一天砍好的树修剪干净,手里闲下来的曲宁就被路以南布置了个新活儿——开垦荒地。

曲宁手上除了几把刀外,并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从没有干过农活的他,刚开始完全是靠手拔那些野草,没过几天,整个手掌就被磨的鲜血淋淋的。

本来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他只要说声自己的手受伤了,路以南绝不会让他继续干下去。只是这两人前几天刚吵过一架,曲宁晒制的土砖有一半几乎都不合格,这让路以南骂了他一顿,这小子却因为这事发倔了,愣是啥也不说,就打算一个人这么撑着。要不是路以南看他端碗的姿势有些不对,还要一直被他隐瞒下去。

发现曲宁受伤后,路以南狠狠的将这小子训斥了一翻。在路以南心中,只有十七八岁的曲宁就相当于个小孩。虽说这小孩好色又有点跋扈,但是本性却是好的。路以南穿越前就已经是二十多岁了,虽然身体莫名变小,但是心理年龄可没变小,在古代混了将近十年,路以南算着自己差不多也该有三十五了,虽然外表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是平日里,他却是把曲宁看成自己的小辈了。

这会儿看到曲宁如此不爱惜自己,马上就代入了小孩不听话搞坏身体,家长生气的模式中。板着脸的路以南将戒指中储存的一罐烈酒取出,倒在曲宁那外翻着血肉的手掌上。曲宁猛的倒抽一口冷气,一股钻心的麻痛感觉从手心传遍全身。看着曲宁疼到浑身打颤,路以南冷笑一声,又在开水中倒入一碗盐,接着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料蘸湿。等到曲宁缓过劲来,便把这湿布按在曲宁的手心上。“啊1这一下曲宁没有忍住,终于喊了出来。

看着曲宁那疼到发白的面孔,路以南轻笑一下,凉凉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呢,原来还知道喊疼啊!手受伤了为什么不说,难道想等它烂掉1

曲宁气呼呼的把头一扭,前阵子也不知是谁说他只会吃和睡,若是对他说自己受伤了不能干活,不定还要怎么埋汰呢。

曲宁虽然娇生惯养的有些跋扈,但是骨子里却是极要面子的。前几天被路以南那样说了一顿,要是让他先放下身段去跟路以南说话,还不如直接打他一顿算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曲宁被路以南要求不准做任何事,见识了路以南的黑脸后,曲宁也不敢多说什么,每日里闲闲的到处转悠起来。山上,溪水边,无事就逗逗自己养的那几只小狗,只是这岛上就他们两个人,什么娱乐都没,过了没几天,周围转了一圈的曲宁开始琢磨着给自己找点乐子,反正这岛屿才走了一部分,前面还没去看过,趁着路以南出去砍树的时候,曲宁就带着那几只小家伙探路去了。

收养的那几只小狗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早已经能跑能跳了,天天没事就绕着曲宁转来转去,没事还喜欢咬咬曲宁的外衣手掌,不过这个娱乐活动在曲宁受伤被路以南完全的禁止了。

野狗群隔上几天都会扔过来几只野兔和山鸡,出乎路以南意料的是,它们并没有将这三只已经断奶的半大小狗带走,而是继续搁在自己这里。几只小狗也不认生,每次野狗群过来的时候,它们都会凑过去跟领头的那只野狗打闹一番。这越发让路以南觉得那群野狗简直就是把孩子送去幼儿园的家长,自己就是那幼儿园阿姨(-"-)。

闲话少说,曲宁独自一人带着三只小跟班就去探索岛屿去了,等到路以南从林中出来后,发现那个应该乖乖守在营地的家伙竟然不见踪影了。看了看旁边的两只笨羊,栓的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这么说来,曲宁应该是自己走的,而且还把三个‘幼儿园小盆友’一起带走了。

路以南有心去找曲宁,又担心他回来看不到人着急。等到天刚擦黑,再也坐不住的路以南决心去把曲宁找回来。才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面传来几声狗叫声。路以南心中一慌,举着手中的简易火把,一脚深一脚浅的朝前跑去。

路以南有心去找曲宁,又担心他回来看不到人着急。等到天刚擦黑,再也坐不住的路以南决心去把曲宁找回来。才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面传来几声狗叫声。路以南心中一慌,举着手中的简易火把,一脚深一脚浅的朝前跑去。

“路哥,我真的没事。”曲宁有些尴尬的说着,路以南没吭声,双手在曲宁的屁/股下面用力的朝上托了下,曲宁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可惜这是晚上,没人看到。

“路哥,我真的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曲宁觉得有些别扭,本来被人背着倒没什么,只是这人的手却一直紧紧的托着自己的屁/股。手心的热度就这样透过衣服传了过来,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往日里都是他这样调戏别人的,今日风水轮流转,到他身上的时候才发现这份尴尬。

路以南当然知道曲宁在别扭些什么,不过他却是故意的,这小子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跑了出去,竟然还弄到摔伤。不好好整整他,怎么对得起自己。当然,我们的小路同学完全没有想到,其实要恶整曲宁,并不需要使用这种无聊的手段。不知是他的恶趣味还是潜意识了。

回到营地后,曲宁长出一口气,总算可以脱离这种尴尬的境地了。路以南有些不情愿的将曲宁放下,手心的触感实在是有点舒服,舒服到他不想松手。

“路哥,你先别生气,你知道我今天在岛上找到什么了么?”曲宁贼兮兮的冲着路以南一笑,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光彩。

“发现什么。”路以南冷淡道。

“一大片竹林,还有这个。”说着,曲宁就像变戏法一样的从背后拿出了一根棍状的东西,这东西不到20厘米,路以南凑着火光细看了下,心头猛的一喜“甘蔗1

曲宁得意的晃了下脑袋“不止是甘蔗,那里景色也很好,还有不少我认不出来的花草,比咱们这里可是强上太多,而且那里的溪流也不像这里这么小,溪水中的鱼也不少。”

事实上,从曲宁说发现了一片竹林开始,路以南就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搬到那里去了。前几天曲宁的双手受伤,这让路以南很是自责。没有农具就让曲宁去干农活的自己其实才是罪魁祸首,路以南一方面生气曲宁受伤了不说,一方面又自责自己乱指挥。而现在发现的竹林,完全可以解决没有农具的这个问题。

竹子的强度和韧度都很好,特殊情况下完全可以替代金属制成农具,刀,钉耙,铲子之类的都可以勉强用竹子代替。虽说用着未必会顺手,但是总比没有工具强。

“曲宁,咱们现在砍了多少棵树了?”路以南问道。

“大概有两百多棵了,土砖也晒了将近一万多块了,我看这些东西足够咱们盖房了。”

路以南沉思了片刻,最后决定道:“明天就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我看看有没有适合盖房的地。”路以南说的适合盖房的地,并不是指土地,而是要找到能够依靠着的山体。

只靠着两个人,想盖出一栋房子,着实是为难人了点,而且这两人也没盖过房子,顶多有点理论上的知识,路以南一心想在山脚下找到一处合适的夹角位置,夹角角度最好要小于120度,这样一来等于直接就弄到了两面已经垒好的墙,而且这墙还特结实。只需要用木料将剩下的地方细细围起,房子上方固定上木板或者是竹子,再用棕榈叶编织个遮雨棚,这屋子就算是一个极好的藏身之所了。

第十章

等到了曲宁所说的那个地方后,路以南才发现自己第一次挑选的地方真是渣的可以。

这个地方的环境比最初的溪边那里要强上许多,地势缓和,水草丰美,溪流也要比原来营地那里的大上许多,野花繁密。山上是一大片竹林,青翠欲滴的绿色让人的眼睛都觉得清爽了许多。

随着微风轻抚,山上的竹林漾出一波波浓绿的波浪。竹林的范围很大,绵绵密密的向上延伸着,目测不到头。曲宁所说的那片甘蔗林就在山脚下,并不算很大,大概就有四五亩的样子。时不时有飞鸟过去,将那些落在地上的已经腐烂的甘蔗外皮啄开,舔舐那丝丝甜意。

路以南在附近转了一圈后,终于在一个山凹处停了下来,这里离溪水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山凹的角度大概有一百一十度左右,两边的山壁大概斜了个四五米的样子。路以南又抬头看了看山壁上方,并没有凸出的石块之类的东西,这让他更加满意。前阵子的暴雨将山上的树木,山石击落不少,如果这山壁上有一堆奇石怪树的,他可是没胆在这里盖房子。

路以南这厮本来就是个谨慎的,加上莫名的穿到古代,又流落荒岛,他性子里的这种谨慎更是凸显的淋漓尽致。简单的说,就是极度没有安全感。

四周环境都很不错,离水源较近,周围有甘蔗林,竹林,水草也肥美,放起牧来也格外方便,山体看起来还是颇为平整的。按着曲宁的意思,就是这里了。只是小路同学他就是非要上山去看看,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最后,曲宁还是跟着路以南一起去了山上,这一路上还是有不少惊喜的,山上的植被种类跟山下的明显不同,各种颜色的野果,蘑菇,路以南甚至认出了一种他曾经吃过的野菜——马蜂草,当初他在第一个雇主家里帮工,春天的时候可没少吃这种野菜。微微发酸,却是爽口,平日里大鱼大肉吃腻了,吃上一顿这样的野菜还是相当不错的,如果顿顿都吃,那就很痛苦了。

虽说早已经吃烦,但是好歹这也是道菜,路以南暗道等闲下来的时候,挖点回去,调个凉菜,也好下饭。

说是山丘,其实这山也高不到哪里去,顶多就有个几百米的样子,没多久,两人便爬到了山顶,绕到他们选定的山壁上方。路以南一看这里的情况,顿时就乐了,这上面除了杂草外就没长别的东西,而且这杂草像长疯了一般,将近一人多高的草丛,凌乱浓密。附近几乎没有别的植物,全是这霸道杂草的地盘。路以南又上前扒开杂草,将山顶上那些零零碎碎的石头全部扔到下面。弄好这一切后,两人便下了山。

放下心来的小路同学,挨着山壁开始圈定屋子的外围。曲宁的手歇了几天后,也好的差不多了。

两人去竹林砍了几棵竹子回来,路以南将竹子从中劈成两片,一端削薄,另一端抛光去毛刺,将两片并排着绑在一起,算是个简易的小铲子了,拿着去试了试挖土,用起来要比那些武士刀要舒服很多,路以南一口气削了将近二十个这样的小铲子,准备随用随扔,反正竹子多的是,他一点也不会心疼。

为了把桩子打的结实点,路以南绕着山壁挖的坑最少都在一米五左右。他砍的树每个都有个四五米高,即使把树桩埋下去一米多,露出来的还有三米多呢,这样的高度,应该可以抵挡大部分的动物了。

那些树的顶端削尖早就被曲宁削的尖尖的,把尖利的那头立在上方,接着撒上土,一层层的填平,跺实。接着路以南又拿出早已晒好的土砖,在木桩的内圈垒了大概一人多高的砖墙,砖头之间糊的是一层泥浆,这种砖墙并不算结实,但是也勉强能用了。

路以南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未来的‘海岛别墅’,自我感觉十分满意。将近四米高的木桩密密的绕成一个大圈,中间留了一块半米左右的空隙,是当门的。

接着就是最麻烦的屋顶部分了,两人又去砍了几十棵竹子,从中劈开,将这些竹子暴晒几天后,四五个竹片并排绑成一片,在屋里挨着山壁和中间的部位挖了几个坑,将几棵体型较大的树桩埋下,将竹排搭在那些木桩上方。

阳光透过竹排间的缝隙洒入室内,路以南看着屋中的一切,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虽然简陋了些,但是这是自己亲手搭建的小窝。曲宁的心情也格外的激动,餐风露宿了几个月后终于有屋子住了,而且还是自己动手盖的房子。

为了住的更舒服点,两人又拿着棕榈叶编起了雨披,厚厚的雨披铺在竹制的屋顶上,将阳光遮的严严实实。这岛上的暴风雨天气不少,不想在下雨天还要被淋的两人,在屋顶上铺了最少有三层雨披,并用藤蔓穿过雨披缠在竹片和木桩上,算是固定屋顶。

屋子搭好后,路以南将自己从印度买来的家具拿出了几件,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檀木床,雕饰精美,木料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一个像墩子一样的饭桌,桌面上是一副佛教故事图案,桌边镶嵌着数十颗宝石,金丝,与精美的雕工相得益彰;两把半人高的椅子,椅背上还包着一层金箔,俱都是精致华美,路以南一脸得意的说道,自己这几件家具若是能拿回国,就是换上一个小庄子也是够的。

曲宁只是不屑的笑道,像这种样子的家具,他家中多的是,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才刚在屋里歇了一天,路以南就拉着曲宁去开垦荒地了。因为戒指里的粮食快要见底了,虽说这些日子里两人已经尽量减少主食的摄入,但是戒指里的米面还是在飞速减少。

不想整天只能靠着肉和水果为生的路以南,便盘算起要先种的作物了,土豆,芋头这两种既可以当粮食又可以当蔬菜的作物是要先种的,红薯,玉米也要种上几亩。苹果,梨子,桃子之类的种子也埋一些下去,就当是实验了,看看来年能不能长出树苗来。西瓜也种上一亩,这东西又挡饥解渴又好吃,有时候干了一天活,就想吃点爽口的。蔬菜类就的先种个番茄,黄瓜,青椒,洋葱。姜蒜以后不能吃了,要留着做种,不用太多,几分地估计就够了。

两人拿着竹制的铲子将附近的地翻出了二十亩,翻地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计,尤其是在完全依靠人力,工具简陋的情况下,把两人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翻好地后,路以南便开始准备播种了。曲宁就是个五体不勤的大少爷,莫说是还没引入中国的土豆,就是到处都有的水稻和小麦他也分不清楚。见路以南拿出一块土豆在那里连皮带肉削成一块块的,接着又把这削好的土豆块裹上草木灰一个个的埋到土里,心中觉得格外新鲜,问道:“你把这东西切开,它还能活么?”

路以南也没种过土豆,这方法还是他从那些欧洲商船上的水手那里打听来的,土豆现在在欧洲那里还是贫民食物,贵族是不乐意吃的,路以南当初花了好大力气才淘换来一袋子,当时他还专门问了一下该怎么种,那些水手中有几个懂行的告诉他,连皮切成十几块,裹点草木灰,埋下去就行了。土豆大概种了有2亩地,路以南并不敢把所有的土豆都种下去,自己手里总得留点种子做后备。

接下来是芋头,说起来这些芋头还是路以南在印度买来尝鲜的,这厮原本是想尝尝印度的芋头和国内的到底有啥差别,要是好吃的话,就回去种点。结果发现并没有多少区别,就搁在那里了。这会儿正好可以拿来耕种,芋头这东西,路以南是种过的,挑选出那种光滑个大的芋头,晒一下,捂一下,等到发芽后直接埋到土里就行。

生姜,蒜头各种了三分地,红薯的播种方法跟芋头差不多,大豆,玉米种了五六亩,西瓜种了一亩,剩下的地里全种成番茄,黄瓜,青椒之类的蔬菜。在溪水附近埋了一些苹果桃梨之类的果树种子。

弄好这一切后,路以南又特意拿出来两个竹筐,填满土,将自己从粮食袋里扒出来的那几粒水稻和小麦种子种了进去。这两个竹筐受到了小路同学的极度重视,其重视程度已经到了拿粮食当牡丹养的程度了,白天搬出去晒太阳,晚上搬屋里护着,生怕有什么不长眼的动物糟蹋了他的宝贝粮食苗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路以南播下去的这几粒粮食种子还真有发芽的,这可把小路同学乐坏了,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盯着竹筐里的那几株小苗傻笑。地里的作物也发芽了,大概是时节不对,大部分作物长的并不算很好,但是好在这里日晒充足,雨水也好,这些作物生长的倒也惬意。

终于闲下来的两人,决定好好布置一下自己的屋子,先将屋里的地面平整了一下,铺上一层土砖。又在屋外的木桩边栽上几棵树苗,过两年等到这些树苗长大时,树荫正好可以遮下屋顶。路以南又拿出自己买的天竺葵种子,种了十几筐。摆在屋外,这里是热带天气,每日里蚊虫不断,天竺葵是天然的驱蚊剂,又美观又驱虫,花期也长,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第十一章

“小心点,别把这些幼苗弄伤了。”路以南一边说着,一边做着示范动作“要这样挖出来才行。”

曲宁看着路以南做了几遍,便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边铲边道“路哥,你就弄这么一点小苗,能种出来多少菜啊?”

“就这么一点苗?”路以南笑了起来,指着地上的这小一片幼苗道“就这么一点,你就吃不完,这些东西长的快的很,几个月就能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一点苗到底能长出多少东西了。”

曲宁怀疑的看着眼前那块小的可怜的菜地,路以南也不再多说什么,手脚麻利的将这些秧苗一个个的移植到早已准备好架子的田地里。

“路哥,你说,咱们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呆在这个岛上,一直到老到死。”冷不丁的曲宁说了一句。

路以南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曲宁,曲宁却在低头插秧,好像刚才的那句话不是他问的一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路以南想开口安慰一下曲宁。只是莫名的,他心里也有些发酸,一辈子呆在这里,没有人烟,像是被放逐了的犯人一样,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等到秧苗都插完,路以南的情绪也差不多恢复过来了。这人的精神状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比打不死的小强更为强大的存在。

不能回去又怎样,一辈子呆在荒岛又如何,想想看,自己的情况可比鲁宾逊要好多了。那家伙流落荒岛几十年才遇到一个星期五,自己身边可是有个现成的大活人,能陪着一起干活,聊天。而且鲁宾逊可没有储物戒指这种超级作弊器,这样想来,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反正那艘小木船还在戒指好好的呆着,大不了以后多攒点粮食,出岛去,看能不能漂到有人烟的地方。

干完活后,路以南就准备去把自己养的‘储备口粮’们(曲宁认为是爱宠)放出来撒撒欢。羊圈里的那几只早就急着出来了,看到路以南走过来,一个个便活蹦乱跳的等在圈口。说是羊圈,其实就是竹子圈起来的简易篱笆,占地不大,足够几只动物活动了。三只小狗一直是跟着母羊的,所以也被一起圈了起来。路以南习惯干完活后才放他们出来,这几只动物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放风的时刻。

那只叫加菲的小羊在这几个月里,早就被路以南喂的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滚圆,或许也可以用浑圆来表示它的体积。

总之这只肥肥胖胖的小羊,刚出来就直接奔着路以南他们才插好的菜地晃了过去。路以南在发现其意图后,紧跑几步,终于在他即将啃上菜苗的时候,将这只肥羊抱住拖了回去,奶妈也颠颠的跑了过来,希望能一起在菜地里凑个热闹,还好被曲宁抓住了。两人没办法,将这两只笨羊全部赶回了羊圈。

才刚刚被放出来,就又被关回去的加菲,委屈的冲着路以南叫个不停。可惜事关小路同学的菜篮子,此时他的心只能用硬如铁石来描述了。

加菲和奶妈的这个举动让路以南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附近有大量的羊群,现在还好,大部分作物只是长出了一点幼苗,吸引不到太多的动物。等到这些作物进入成长期的时候,这些野山羊肯定会过来打秋风,到那时,自己这一年来的辛苦就要损失不少。还有周围的飞鸟,它们偷吃起粮食来可是不会客气的。

为了自己的口粮着想,路以南跟曲宁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下手为强。去吓唬一下那个羊群,让它们不敢轻易来这里。还要扎几个稻草人,立在田里吓唬吓唬那些飞鸟。

两人用竹子削了几十根标枪,拿着标枪练了几天后,两个新出炉的农田保卫者就去寻找羊群了——

在这个岛上,羊群的活动范围是一直变化着的,只是再怎么变化,它们的活动范围始终不会离水源太远。没费多少功夫,两个农田保卫者就找到了羊群。最后结果是十分可喜的,领头的几只公羊被解决,另外顺手捉到了七八只山羊,一公六母。公的那只是只小羊,路以南不打算捉成年的公羊,没有阉割过的公羊,性情会比较暴躁,不容易饲养。

后来两人又出去打了几次猎,经过这几番惊吓,羊群也渐渐的远离他们的住处。到了后来,只要看到这两人出现,羊群都会四散而逃。

由于已经有了给加菲断奶的经验,路以南这次很熟手的给新来的小羊喂起了椰汁和青草。至于母羊的羊奶就由他笑纳了——此人想吃奶制品已经很久了。前阵子,小狗需要喝奶,他也不好意思去抢,现在狗狗们都长大了,那只母羊的奶也少了,即使小路同学每天都会给母羊加餐,按摩,但是过了产奶期的母羊每天撑死了也就能挤出一小碗羊奶。

曲宁喝不惯羊奶,觉得腥膻,死活不肯多尝一口。路以南便每天早上一碗羊奶,几个煮鸟蛋的吃着他所谓的营养早餐。这厮从小就喜欢各种奶制品和鲜奶,别人觉得腥膻的,他只觉得美味无比。

新来的母羊刚开始还有点不安,再被喂过几次椰肉后,便安安心心的呆了下来。很快的,路以南就得到了大量的鲜羊奶,他圈养的这些母羊里,有三只还在哺rǔ期中,这三只几乎每天都能提供三斤多的新鲜羊奶。

除去每天自己喝的外,路以南开始试着做酸奶了,说是做酸奶,其实不过是种山寨酸奶,把羊奶煮开后,将熬好的甘蔗糖倒入,从戒指里找出他在印度买酸奶吃剩下的罐子,有几个罐子还没有洗干净,里面还剩了些酸奶的底,路以南将这些羊奶倒入罐子后,便望穿秋水的蹲在一边,等着新酸奶的出现。

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羊奶的发酵过程十分顺利,没过上几个时辰,罐子里的羊奶就开始凝固了,已经产生质变的羊奶透着一股光亮的色泽,路以南从上面挖了一勺,酸甜中带着丝丝的浓香,从舌尖溢满口腔。由于是未加过水的全脂羊奶,所以做出来的酸奶也是格外的浓稠,香郁。这酸奶好吃的让路以南感慨起以前在超市买的那种稀的可以当水喝的酸奶,真是不能比啊!

两人的粮食早就吃完了,现在每天的饮食如下,早上:椰奶或者羊奶,煮好的鸟蛋;中午:每人一块烤羊肉,椰汁,椰肉;晚上:一串葡萄,几只烤鱼,有时候是兔肉。路以南的酸奶自从做好后,两人便又多了一种食物,以前死活不肯喝羊奶的曲宁现在每天早上都会吃上一大碗。

种下去的作物里,熟的最快的就是黄瓜了。路以南黄瓜种的并不多,五分地而已,不过即使是只有五分地,每天摘的黄瓜也够两人吃了,甚至可以说根本吃不完。

刚摘下来的黄瓜,水灵灵的,汁水充足,咬下去脆生生的,清甜又爽口。路以南洗好了几根放在一边,眨眼间就不见了,扭头一看,曲宁一手一根黄瓜,嘴巴鼓的老高,明显是在努力吞咽着已经吃完的一根,就连加菲的嘴里也咬着一根。

“胡瓜吃多了可是要拉肚子的,今天晚上的拍胡瓜你就别吃了。”路以南哼哼着说,曲宁闻言脸上就是一僵,马上讨好的凑过来,将手中的黄瓜递了一根过去,道:“我不是怕加菲偷吃么,所以就先拿起来了。”

路以南也没跟他计较太多,将切好的鸡丝和着红辣椒在锅里爆香,三四个蒜瓣捣成泥,一点盐,一勺醋,一点酱油,放到拍好的黄瓜块上,将爆香的鸡丝倒入,拌匀,最后滴了两滴麻油。调好的黄瓜酸辣爽口,鸡丝滑嫩鲜香,带着蒜蓉的味道,吃起来让人停不住筷子。

路以南夹起一筷子鸡丝,边吃边道:“再过十几天,芋头和土豆就该熟了,到时候让你尝尝新鲜的。”

曲宁以前虽说是个纨绔,但是对各种礼仪还是颇有点讲究的,比如食不言寝不语。跟路以南混了一阵子后,便把以前的规矩丢的差不多了“路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烹煮这些食材的?”他一直很好奇路以南的身份,只是没找到机会问。

“我什么都做过,只要是能赚钱的我就做,帮过农,在茶楼当过伙计,当过小贩,扛过货,在商队的船上当过水手,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每天都要在闷热的船舱里摇上几个时辰的撸,后来跟着你爹他们做起了海上生意。本来是想做完这一票就收手的,没想到会漂到这里。”

第十二章

“这下可麻烦了。”路以南在戒指里翻了半天,只找到了小半罐粗盐。以前的细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消耗,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这里是海边,可以晒盐吃,只是海水中其他的杂质太多,怎么才能晒出能吃的盐呢?

路以南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起点大神们,终于在一本群穿文里找到了晒制海盐的办法。当然他没有穿越主角那么强大的技术力量,还弄出一堆水泥池子去晒盐。挖一堆沙坑倒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路程太远,路以南不打算回到原来的那个沙滩上,当时他跟曲宁是从东边的海岸上岛的,先朝着西边走了大概一天,到达山脚下,接着又朝着南边移动,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应该在岛屿的偏西南方向。继续往南边走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看到海岸了,路以南推测着。

现在是正午时分,阳光威力最强劲的时候。曲宁此时正窝在屋里睡午觉,路以南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家伙,颠颠的跑到屋里,一把将曲宁拉起,“走,跟我去海边一趟。”

曲宁白了路以南一眼,翻身就睡了过去,现在的曲宁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尤其是这种热死人的中午,舒舒服服的呆在屋子里最是惬意。

两人的小窝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修缮,被弄的舒适无比。搁到现代的话,那绝对是个别有情趣的度假小屋。屋外的木桩边被路以南种上了一些蔓生植物,几个月不到的时间,原本光秃秃的木桩和土墙就被一片毛茸茸的嫩绿给遮盖的严严实实,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大到屋顶,山壁上。到那时,自己的屋顶等于多了一个天然的遮阳棚。屋外的几株树苗也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抽出了新的枝芽。

前几个月种下的天竺葵早已开的热闹无比,桃红,淡粉,绛紫的花朵们亲亲热热的挨着凑着,花瓣娇艳欲滴,将屋外妆点的颇有情调。淡雅的花香四溢着,离着屋子远远的都能闻到,还引来了不少蜜蜂。自从这些天竺葵长成后,困扰两人多时的蚊虫问题便轻易解决了。

能躺上四五个人的檀木大床上铺着一床竹席,竹席看起来有些难看,这里缺了一点,那里凸出一块的。不过却是两人亲手编制的竹席,而且在这样的天气里,能睡在凉丝丝的竹席上,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路以南拉了半天,曲宁就跟长在床上一样,死活不肯起来。

拉拉扯扯的弄了半天后,曲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路以南气呼呼的跑了出去。没多久后,便见他端着个瓷碗进屋了。青白的瓷碗上方冒着丝丝白气,一股清透的甜意在屋子里漫了开来。

曲宁抬了下眼皮,就见路以南拿着个勺子,从碗里挖出一勺半透明的橙红色东西,一口吞下,接着就是一脸享受的模样。

有句话说的好“白痴是会传染的,”其实还有一句话也很有道理“馋嘴也是会传染的。”

被路以南耳熏目染了这么久,曲宁也正在吃货的不归路上大步流星的前进着。

“这是什么?”就见曲宁一骨碌起了身,紧紧的盯着路以南手中的瓷碗。

“这个啊!”路以南刻意拉长了声音“只是碗冰品而已。”

曲宁当然知道什么是冰品,他不知道的是路以南的手里竟然还有这玩意的。冰块啊!这样的炎炎夏日里,要是能含上那么一块,真是一口气能舒服到心里。

路以南看着曲宁一脸的谗意,暗自偷笑起来。他就不信,这种东西拿出来,曲宁还不上钩。

路以南前阵子忙昏了头,一直就没功夫去想什么刨冰冰粥之类的冰点,今天看到曲宁热的动都不想动一下,就想起这岔子事了。路以南以前为了避暑,每年都趁着冬天的时候,在戒指中储存大量的冰块,他戒指中的冰块,单算体积的话,足足有四五十立方米。

戒指里的橘子拿了几个出来。洗干净,把橘子皮和着浓浓的甘蔗汁在锅里熬煮,等到煮成稀烂的时候,再把橘子果肉放进去,继续翻搅熬煮,没多久,一锅新鲜简易的橘子果酱便算完成了。

把椰肉榨出的椰奶倒入捣碎的冰块中,上面撒上几大勺橘子果酱。椰奶香滑顺口,橘子酱果味十足,酸甜适口,配上凉丝丝冰块,用来引诱人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不,曲宁已经上钩了。

曲宁眼巴巴的看了半天,终于在路以南吃到一半的时候,直接拉过对方的手,把那勺冰点送入自己口中。冰凉酸甜,还有股椰子的香气,曲顿时宁满足的眯起了双眼。路以南则呆掉了,这勺子上可是沾了不少自己的口水的。

趁着路以南发呆的功夫,曲宁就着路以南的手,一勺接着一勺,没几下就把那碗冰点吃了个一干二净。

“路哥,还有么?”曲宁笑嘻嘻的问道。

路以南一巴掌拍到曲宁头上,“有也不给你吃。”

曲宁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穿上衣服,一本正经的说道:“路哥,咱们不是要去海边么,快点走吧,再晚天就该黑了。”

路以南一脸无语的看着曲宁,最后拿起几把竹铲跟着走了出去,两个人朝南走去。

路以南关于他们所处位置的推测十分准确,现在两人所在的位置正是岛屿的西南角,西边是山丘,朝南的话,到海边大约就是半天的路。

两人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到达了岛屿的南边。此时的海水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红,路以南心里算着涨潮的时间快到了,便急急跑到沙滩上,从戒指里找了几根竹枝,每隔几米插上一根。

“路哥,你这是做什么?”曲宁有些纳闷,难道他们跑上这么远就为了来海边插上一堆竹竿么?

“看看潮汐能涨到哪里。明天好挖坑。”路以南头也不抬的说道。

“挖坑做什么?”

“晒盐,咱们的盐快吃完了。”

说话间,路以南已经将所有的竹竿都插好了,两人点了个火把,静静的守在海边,等待涨潮。没多久,海水便翻滚着朝岸上漫了过来,路以南插的竹竿被海水淹倒了七八根后,终于停了下来。路以南默默记下位置,准备第二天就去挖坑。

当夜,两人就在海边凑合着睡了一夜。这些日子里重新睡惯床铺的两人,对海边的沙滩明显有些不适应了,不断的来回翻转身体。好容易熬到了早上,天边刚有一丝亮光,两人便起了身,拿着竹铲去挖坑去了。

别看海水喝起来又咸又苦,其实含盐量也就那么一点,所以晒盐是个挺麻烦的事。两人在涨潮的地方挖了一个半米深,长宽约五米的沙坑,接着又在潮水刚刚到达和无法到达的地方又挖了两个坑。

“好了,走吧。”路以南拍拍曲宁的肩膀。

曲宁傻乎乎的看着那三个大坑,“就这样么?”

“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

“那你想怎么复杂?”

“那就这样放着不管了。”曲宁问道。

“当然不行,等到今天晚上涨潮后,明天晒上一天,下午把这些坑里的海水带着泥沙放到那个坑里,然后浇上海水继续晒。最后把第三个坑里晒好的海水带着沙泥一起过滤一下,晒干就行了”

两人为了晒盐,在海边蹲守了七八天。本以为会十分无聊,没想到,有一天晚上,竟让路以南发现了上岸产卵的海龟,看着那白生生的海龟蛋一个个的被埋了起来。路以南的口水直流。现在的海龟可不是什么保护动物,那么吃点海龟蛋应该不算什么吧,路以南这样安慰自己道。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拉着曲宁,挨个的将海龟产卵的地方挖开,将里面的蛋取走一半。海龟蛋摸起来软软的,不大一个,路以南已经开始幻想这蛋的味道了。

这地方除了海龟外,还有大量的海鸟,路以南又拉着曲宁去偷了一些鸟蛋。

辛苦一周的代价就是晒出了一百多斤的粗盐。路以南满意的看着罐子里的粗盐,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细盐雪白,但是吃起来也没多少苦涩之感。

回到营地的两人在溪水里泡了半天,这些天忙着干活,弄得身上都是泥沙,又黏又腻。

刚洗好澡,路以南就拿了锅子煮了几十个海龟蛋和鸟蛋。海龟蛋煮了许久也没怎么凝固,无奈之下,路以南只得将这些东西先放到一边去。将煮熟的鸟蛋挨个敲碎,在锅里倒入新的溪水,放了点盐,大料,和他戒指里的那些次品茶叶,开始煮起茶叶蛋了。没多久茶叶的香气就散了开来,曲宁用力吸了吸茶香,一脸心疼道:“这些茶叶要是泡茶该多好,你竟然去煮茶叶蛋!”语气中颇有焚琴煮鹤的那种心痛感。

路以南这人从来喝不惯茶啊,咖啡之类的东西,喝水也只喝白水,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那些爱茶人士的心情,在他看来,用茶叶煮茶叶蛋真是最佳选择了,当然也可以拿来炒菜。

第十三章

茶叶蛋用小火煨了几个时辰,到了出锅的时候,浓浓的茶香中带着一丝蛋香。路以南剥开一个递给曲宁“尝尝。”

清新的茶香将鸟蛋完全浸透,配上鲜咸的口感,曲宁才刚吞下一个,就伸手去锅里捞下一个了。路以南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默念,亲爱的海鸟女士,今年让你辛苦了,来年我一定自己养鸡,不去偷你的了。

过了没几天,路以南就发现他们种下的芋头和土豆已经都长熟了。这个消息让两人一阵庆祝,由于日晒充足,而且土地也够肥沃,收获的土豆和芋头看起来也是格外的喜人。路以南一看,光是这两亩地差不多就收了将近十几框土豆,掂了掂筐子,大概一筐有个一百多斤左右,芋头的数量比土豆还要多一些。

“路哥,这些东西怎么吃啊?”曲宁拿着一个半斤多重的土豆,兴冲冲的问着。

“就知道吃,等我晚上给你露一手。”路以南笑着伸出手揉了揉曲宁的头发。接着就把那些体形饱满,没有外伤的土豆放到一边。其他的土豆收入戒指里。这些长的好的,就是下次的种子了。这岛上一年四季温度都没有多少变化,都是一样的热。路以南打算直接就种下一波的土豆了,不过这次他不会像上次那样直接把土豆的块jīng埋到土里了。这次收土豆的时候,有不少地方都没长出土豆来,路以南挖开一看,早就沤的什么都不剩了。

说起来种大米都要经过育苗,抛秧,插秧这么一堆步骤,那么土豆红薯这些东西说不定也需要个这样的育苗步骤,路以南想起了自己种的红薯。肯定有不少都已经烂在地里了,想着想着,路以南就有些心疼起来。还好自己手里还留了一半,就算是全种毁了,大不了来年再来一次。

当天晚上路以南就端出了一锅曲宁从没吃过的特色菜肴——新疆大盘鸡。可惜他手里没有皮带面,否则这顿饭就完美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让曲宁吃的赞不绝口。大盘鸡里最好吃的莫过于里面的土豆片和皮带面。现在路以南手里没有面,干脆就往里扔了十多个煮好的鸟蛋和一把晒干的木耳。鸡肉又烂又香,木耳滑嫩爽口,土豆也早被肉汤润透,咬一口,面面的辣辣的,还带着浓浓的肉味儿。等土豆和鸡肉都吃的差不多了,两人又把沉在锅底的鸟蛋捞了出来。曲宁极喜欢这肉汁的味道,干脆拿了个小勺子,浇一口肉汁吃一口蛋。没过片刻,一只鸡外加三个大土豆,十几个鸟蛋愣是被这两个人一扫而光了。

饭后,路以南又端出了曲宁心心念念想了许久的橘子酱刨冰,酸甜爽口的刨冰顿时就解去了不少饭后的油腻感。

有道是饱暖思□,咳咳,不要误会。由于最近两人的生活品质大幅度的改善,而需要干的活却少了许多,每天空出大把时间的两人便开始寻思着找点事情,或者是娱乐了。

路以南突然想起了自己前阵子见到的那些果树,橙子,柠檬还有柑橘。虽说都是野生的,不是很甜,但是拿来酿酒应该是没有多少问题的。只可惜过了几个月了,那些果子恐怕是已经烂掉了,等到来年一定去摘一些回来,酿些果酒来解解馋。

闲的发慌的小路同学还是给自己找到了新的活干。他带着曲宁到处布置陷阱——捉兔子去了。岛上有兔子(废话,都见过了),而且数量还不少,这点路以南从野狗们送过来的抚养费上就可以看出了。小狗没长大的那几个月,他们俩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两只兔子。山鸡有时候还会隔上两天出现,但是兔子却是每天都有的。

这次小路同学想活捉几只兔子,却不是为了吃兔肉。他是想吃蘑菇了,至于说为什么想吃蘑菇却要去捉兔子的原因。这就是小路同学那卑劣险恶的心思了——他怕中毒。

没错,他捉兔子完全是为了拿对方试毒的,这厮趁着几次雨后,在山上采了好几筐蘑菇,却一直没敢吃一口,就是怕中毒。

路以南深深的怀念以前吃的鲜美无比的山菌汤,火锅里那肥嫩可口的各种菌类,还有那小鸡炖蘑菇,浸透肉汤的蘑菇一咬满口都是鲜香的肉汁,肥硕而不油腻的口感。光是想想,路以南就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从没有经历过陷阱的兔子小弟们,自然不知道陷阱的厉害。没几天,便捉到了七八只肥兔,看着这一溜彪肥的体形,路以南不知该作何感慨,以前只知鸟为食亡,现在可以加上一句,兔为萝卜亡了。路以南所有的陷阱上都撒上了一小块胡萝卜,这种橙黄色的植物块jīng对兔子来说,大概真的是具有莫名的吸引力吧。每个陷阱里都几乎都能拎出来一只兔子,还有几个陷阱里竟然捉到了山鸡。

路以南将山鸡带了回去,用竹子垒了个篱笆,剪去翅膀后,便将那几只倒霉蛋扔了进去。以后吃鸡蛋就靠它们了。

兔子们哆嗦着挨在一起,接着它们眼中的恶魔就拿来了一样东西,开始往它们的嘴里填。如果这个时候路以南能听懂兽语的话,他或许就会知道什么蘑菇有毒什么蘑菇没毒了。兔子们当然知道什么蘑菇不能吃,可惜这会它们没办法开口告诉眼前的这个恶魔,于是只能被硬塞了进去。

路以南总共采摘了五种蘑菇,其中一种,兔子在吃了后,没多久就蹬腿了。还有一种蘑菇吃了没多久,那兔子就跟喝醉酒一般,到处转悠着蹦达,一会扭屁股,一会儿晃脑袋的。路以南非常肯定,一般的兔子绝对做不出如此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最后那只兔子跳累了,一歪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路以南上前探了探,竟然还没死,于是小路同学便把这种蘑菇定位为高度致幻剂。路以南本想将这些蘑菇都扔掉,最后想了想,这种东西也算难得,留下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处。幸好路以南将这些蘑菇留了下来,要是没有这些毒蘑菇,说不定麻烦就大了,这是后话不提。

剩下的三种蘑菇兔子们吃了都没事,路以南又不放心,观察了几天后,才最终肯定了蘑菇的无毒。

正当路以南决定上山将那些无毒的蘑菇都采摘下来的时候,他们种下的作物陆陆续续的都熟了。其中的玉米是路以南期盼了很久的作物了,土豆,芋头这些东西虽然都能当粮食,但是中国人就是喜欢吃点米面之类的东西。土豆和芋头在路以南心中就是蔬菜和零食。

玉米熟了等于玉米面有了,等于玉米饼子;玉米面条;煮玉米;烤玉米;玉米面馒头;玉米发糕……路以南在心中瞬间列出一大串关于玉米的吃法。

路以南当初一口气种了五亩玉米,一亩地大概收了有五六百斤,合起来总共有将近三千斤,大豆收了大概六百斤左右。这么些大豆,以后吃豆腐是不愁了,路以南捧着新收的粮食,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红薯收的不多,大概只有几百斤的样子。

大蒜就种了两分地,收了大概一百多斤,生姜也收了六十多斤。路以南算着这六十多斤生姜怎么着也够两人吃上几年了。青椒,番茄也收了不少。曲宁第一次吃番茄,就被这个味道给迷住了,到了后来几乎拿这个当零食了,没事嘴里就啃一个,有时一天吃上五六个都不止。

西瓜这种作物在热带真是如鱼得水一般的存在,地里最小的瓜也有二十多斤了,路以南就种了一亩地,到最后竟陆陆续续摘下来将近几百个西瓜。这里天热,每天下午早早的把西瓜浸在溪水中,到了晚上,破开一个,又红又沙的西瓜瓤甜的像能出蜜一般。西瓜刚收获的那几天里,路以南在晚上什么都不吃,就捧着个西瓜,拿着个小勺,吭哧吭哧的啃掉半个。

最让两人高兴的是,水稻和小麦长熟了。水稻活下来的有2株,每株结了七十多粒种子,小麦只有一株活下来了,种子结的不是很多,大概只有二十多颗,即使是这样也够让路以南高兴了。

将小麦和水稻里比较饱满的种子挑了出来。路以南决定把这些优质种子继续当宝贝养,剩下的那些路以南就打算种在门口了。

两人早早的就把新的荒地开好了,就等着收获后播种上新的种子。因为是热带,所以路以南也没打算按照原来的节气去种东西,反正一年四季的温度都是一个样子,今天种,明天种没有任何区别。

这次路以南决定扩大一下种植面积,每种作物都扩大一倍。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才刚把土豆和玉米种下去,雨季就来临了。刚开始两人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暴雨,谁知这雨竟然淅淅沥沥的下了没完,连着几日都没见到个晴天。

两人就这样被困在屋中,幸好平日里他们俩闲着没事就去加固屋顶,防雨披遮阳的草席什么的也盖了不少层,还有那几株越长越旺盛的藤蔓,早已盘踞在屋顶,将那里遮的严严实实的,所以竟没有多少雨漏入屋中,只有少数雨点从土墙上方跳了进来。

第十四章

路以南担心自己养的那几只羊和山鸡被雨淋坏了,便出去把它们赶到一块凸出的山壁下栓了起来,又喂了点青草和秸秆。小黑他们几个带着加菲在路以南后面蹭来蹭去的想跟去屋子里。

说起来路以南一直很纳闷一件事,做为一只羊,不去跟羊在一起,整天围着几只狗屁股后头转,也真算是稀罕事了。其实这也并不奇怪,小黑他们几只从小和加菲一起长大,都是吃母羊的奶长大的,在加菲眼里小黑他们那就是自家弟兄,亲近也是自然的。况且小黑他们也实在是很照顾加菲,平日里路以南往羊圈里扔的加餐的好东西,几乎都被这几只推到加菲面前了,羊圈里的其他山羊都要等加菲和奶妈吃完,才能去吃剩下的,可谓是羊圈一霸。

最后路以南还是把这几只带回屋子里去了,这几个家伙不知从谁那里学来的招数,实在是太会缠人了。好在屋子够大,就是多上几只动物也不会挤,唯一讨厌的一点——动物身上一般都会有味道。

路以南这人算是能伸能缩的那种人了,吃苦的时候是真能吃苦,只是一旦有条件了就会开始讲究起来,比如现在,他已经开始讲究起来了。平日里这几只小家伙是不能进屋子的。不仅不能进屋,还要定时被路以南赶去洗澡。

屋里的竹席隔上几天就会拿出去洗洗,暴晒一翻。墙壁每过两天就要扫扫灰尘蛛网,屋里的桌椅床柜什么的,天天都要擦上一遍,地面每天都要扫净洒水。

流落荒岛的这七八个月里,除去开始没有洗澡。在找到水源后,两人每天至少都要泡两次澡,头也要两天洗一次,每天都要刮一次胡子。路以南嫌长发麻烦,干脆把自己的头发削成了个平头。曲宁当时还很是吃惊,一直在那里念叨了半天,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怎可轻易毁伤。不过后来他就开始羡慕路以南了,大热天里盘着一头长发,热的曲宁直扇脑门。每到这个时候,路以南就会故意拿块沾水的帕子在自己头上那么一搓,把曲宁气的够呛。

几只小家伙才刚跟到了大门口,就被路以南拴了起来,无法朝屋内多踏一步。就算是这样,这几只也比那些在山壁下躲雨的要好上许多了。风吹不着的,雨淋不到的,屋里也点了火,慢慢的,皮毛干透的几只宠物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雨季虽然很烦人,但是也有好的一点。酷热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不少,尤其是在晚上,淅沥沥的雨声中时不时的会有一股凉凉的小风从土墙上方吹入,吹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路以南将他的铺盖拿了出来,只可惜这铺盖里只有一床薄被子,其他的被子都厚了点,盖起来有些热。于是两人晚上便只能窝在一个被窝里睡了。曲宁还好点,睡起来几乎一动不动,一个姿势就能保持到天亮,路以南却是个不安生的,每天在半夜的时候,都会卷啊卷啊的把曲宁那边的被子全卷到自己这边来,有时候还会附赠一脚过去。

没过上几天,曲宁就感冒了,罪魁祸首自然就是抢走被子的路以南。

“阿嚏!”曲宁揉了揉挤出来的眼泪,怒瞪路以南一眼后,皱着眉头喝了口姜汤。此时的路以南正蹲在墙角种蘑菇。

“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路以南一脸小心的凑了过来。

曲宁喝完姜汤,卷着被子窝在床上,恹恹道:“我不想吃东西。”

路以南将手放到曲宁额头上,探了探温度,还好,并不算太烫手“这样吧,一会儿我给你做个西红柿鸡蛋汤,好歹喝一点,你这样饿着也不是事儿啊1

曲宁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路以南便跑到门口去煮汤了。没过多久,屋子就飘起了阵阵香气。曲宁吸了吸鼻子,突然间觉得有了点食欲。

“来,趁热喝了。”路以南端着碗坐到床边,眼巴巴的等着曲宁赏脸喝上几口。

金色的蛋花混着青翠的葱丝,浮在热气腾腾的红色浓汤中,看起来格外的好看。曲宁轻轻舀了一勺,酸丝丝的汤中有种很鲜的感觉。路以南做这汤的时候是一点水都没放,用了好几个西红柿才熬出来这么一碗汤,喝起来十分的鲜美。

即使是这样曲宁也没喝下去多少,喝了小半碗后就收了口。

路以南服侍着曲宁睡下,看着曲宁那无精打采的模样,心中就跟一脚踩空了一样,乱糟糟的没个着落。尤其是看到曲宁晚上就吃那么一点东西,心里就更是烦乱。生病最耗根本,吃这么一点东西顶什么用。叹了口气,把碗收了起来,随意做了点东西吃了后,便守在曲宁身边坐了下来。

半夜的时候,曲宁发起烧来,路以南刚开始还没发现,只是坐在床边打着盹。等到他听到曲宁梦呓的时候,曲宁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

“娘,孩儿好难受,娘,娘…”

路以南一摸曲宁的额头,烫的吓人。这样烧下去,人都要烧坏了。赶忙从戒指中取出一盆冰块来,将帕子放在冰水中浸透。冰凉的帕子放在额头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变得温温热热的,路以南将手往衣服里一伸,内里的肌肤滚烫滚烫的,但是却没有多少粘腻感,也就是说现在曲宁一点汗都没出。

这是干烧啊!这下子路以南可慌神了,猛然想起自己戒指里还有几罐烈酒,急忙取出一罐,把曲宁的衣服扒下来,在身上,腋下不断用烈酒擦拭着。看着曲宁烧的起皮的嘴唇,又熬了一碗姜糖水,用个小勺子一点点的往嘴里送,昏迷中的曲宁很反感这股辛辣的姜味,不断扭着头躲开,路以南只得不断轻声哄着,才勉强把这碗姜水喂了进去。

忙活了半夜,曲宁的温度终于降了一点,路以南只觉得浑身虚脱了一般,刚想靠着床边眯一会儿,谁知才刚坐下,曲宁就蹭上来了,两只手紧紧揽住路以南的腰,脑袋还使劲朝着路以南的怀里钻去。一边钻着还一边喃喃说着一些‘娘,孩儿好难受’之类的话。路以南只觉得怀里抱着个火炉一般,却不忍心推开,曲宁好像被耳边的心跳声安慰了一般,渐渐的,神色平静了下来,只是路以南一旦露出想离开的意思或者稍微动一下,立刻就会被抱的更紧。

没奈何,路以南只能半抱着曲宁坐了一夜。第二天曲宁醒来的时候,路以南还在床边半歪着,脑袋斜靠着床柱,双手却是将他搂的死紧。

曲宁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上半身几乎被那人全部抱住,如此大好机会曲宁自然是不会多做挣扎。

这人的怀抱极其温暖,曲宁又朝里蹭了蹭,侧着头看了一会儿路以南的睡脸,熬了一宿的路以南看起来有点邋遢,下巴上一层淡青色的胡渣,眼圈下面有点发黑,看了半天,曲宁便试着想从路以南的怀里伸出手来摸一下那红润的唇,他还记得那里的柔软,不料他的动作却让路以南下意识的抱的更紧,看到路以南的眼皮动了下,曲宁马上停止了动作,迅速合上眼皮——装睡。被捉包过一次的曲宁现在变得极富警惕性。

‘慈母抱子图’——这是路以南看到两人的睡姿后,反射性蹦出的第一个念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人的思维抽风抽的是相当严重了。

装睡装到最后成了真睡,曲宁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路以南拿着个小石磨在那里转着,时不时的往里添一勺水,放一把豆子。看到曲宁醒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怎么样了,这会儿还难受么?”

曲宁懒懒的摇摇头道:“好多了,就是身子有点发酸。”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又抬起头,试探着问道:“我身上的衣服怎么换了一身?”

“你早上出了一身汗,我怕你再着凉,就给你换了身衣服,怎么,有什么不对么?”路以南十分自然的反问道。

曲宁默默的朝下面一摸,果然全部换过了,而且身上光溜溜的,一点也没有粘腻的感觉,看来也全都擦过了。干咳了两声,心中暗恨自己为何会睡的那么死,要是醒着该有多好,不说能做什么,豆腐绝对能吃不少了,只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下次能光明正大占便宜是什么时候了,这边曲宁暗自叹气不已,路以南却还以为他是饿了,笑眯眯道:“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我给你磨碗豆花吃,现在你的身体吃不了油腻,豆花又清淡又好吃,正适合你这样的病人。你先等着,一会儿就磨好了。”

说起来这石磨还是路以南专门找人定做的,这厮当初为了在海面上也能喝到新鲜豆浆,特意定做了个直径五十厘米的小号石磨,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看着路以南在那里忙上忙下,曲宁心中突的一酸,眼眶莫名的红了起来,大概是在病中的原因,此时的曲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情景,不管病的多重,身边也只是那几个服侍的下人,印象中,除了舅舅外,还没有人这般单纯的对自己好的。

没过一会儿,路以南就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豆花走了过来,细白的豆花上撒了切成细丝的木耳,一勺鸡丁,一勺醋,半勺酱油,几滴香油,一撮翠绿的香葱丝,一点蒜末。曲宁舀了一勺,才刚入口,一股说不清的鲜美便溢满口腔,软滑的豆花中带着浓浓的豆香,鲜香却没有多少油腻之感。饿了一天的肠胃顿时被这口豆花提起了精神,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路以南看他吃的高兴,颇为得意的说道:“这豆花里我还放了两勺山菌汤,熬了两个多时辰呢。慢点吃,豆花多的是,我今天磨了不少。”

第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jj好像取消了空格键

段落前面没有空格了,顶行排版看的让我想泪奔

ps:前面的剧情有改动,从楔子到第七章,改动较多

我是按照改动后的剧情写的,大体种田剧情没有太多变动,只是曲宁和小路之间的互动改动很多…很多,jq出来了,望天曲宁刚想起身,便被路以南按了下来“你这病还没好,没事莫要随便下床。”

刚坐了没一会儿,曲宁又掀开被子准备起来。

“怎么了,看你坐卧不安的。”路以南说着,伸出手在曲宁的额头上探了一探,温度已经比昨晚低了不少,看样子病是快该好了。

曲宁有些尴尬的低声道:“我我我有些内急。”话音未落,面上已是一片通红。

路以南呆了下,干笑一声道:“你怎么也不早说这事,就这样一直憋着多不好。”

曲宁刚要披上雨披出去,又被路以南拉了回来“你这是做死呢,病还没好,就想出去淋雨了1

“可是,不出去难道要我在…”下面的话却是没说出口。

自从两人的房子搭建好后,路以南为了提高生活质量,专门又垒了个茅厕。所谓的茅厕,其实就是用竹子圈成的四五平方米的小圈,上面盖了个竹排,铺了几层棕榈叶,下面挖了一道斜沟,后面是一个土坑的简易便所。四面透风,屋顶时不时的还会漏雨,这厕所虽然简陋了点,也要比随地解决好上许多,最起码不会被人看到自己如厕的样子,也不会走着走着踩到对方的‘地雷’。每天如厕完毕后,两人都会在后面的那个坑里撒上一层土,算是掩盖臭味,顺带堆肥。厕所离他们的屋子不算远,大概有个五十米的距离,平日里没下雨还好说,现在这种雨季,天气本来就偏凉,曲宁又是大病未愈,想去外面上厕所,简直是找死。

路以南义正词严的驳回了曲宁的请求,并从戒指中扒出来一个尿盆(--小路同学,为毛你连尿盆都会随身携带的)。

说是尿盆,其实就是一个小木盆罢了,以前这个木盆是做什么用途的不知,现在它的用途就是尿盆了。

“你就在这里解决好了,弄完了喊我一声,我出去倒了去。”路以南的口气和眼神都很正直,只是他的目光却是飘忽不定。

曲宁默默的从路以南手中接过小木盆,接着,背过身子,掀开衣服,路以南一个愣神,急忙扭过头去

‘哗啦啦’的声音在屋中响起。路以南心中开始数数,一,二,三……四十五……六十,已经一分钟了,到底他要撒多久,路以南囧了。自己为啥会觉得尴尬,在现代的时候又不是不去公厕的,那里可是一群大老爷们,自己为啥就没这种别扭的感觉呢,路以南百思不得其解。

好容易水声渐小,慢慢的只剩滴滴的水声。终于撒完了,路以南如释重负的扭过头来,却正好看到曲宁在提裤子,两条细/白的大/腿跳入路以南的视线中,虽然曲宁在路以南扭头的一瞬间慌忙提了上去,但是那一幕还是没有错过小路同学的那双‘慧眼’,并且将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中,让他的脸莫名的红了又红。

等到路以南端着尿盆出去后,曲宁窝在床上偷偷笑了起来,刚才路以南那副模样他可是瞧的一清二楚,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说不定有一天,自己真能把他吃到嘴里,出去洗尿盆的路以南莫名的浑身一寒。

曲宁的病在两天后就好了,这几天里,除去开头第一天,路以南是坐在床边照看他的,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是由路以南抱着曲宁入睡的。这次路以南没有卷走被子,他把曲宁直接当成抱枕抱了起来——

每每在早上醒来的时候,曲宁都会在发现对方在睡梦中把他摆出了一个相当奇怪的造型。

虽说是雨季,大部分时间都要窝在屋内,但是窝在屋内也得干活。每天一大早,路以南就转着他的那个小石磨开始磨玉米面。这小石磨是当初他为了能在海上喝到新鲜豆浆,专门找人定做的,不大一个,直径也就五十多厘米,转上半天也就磨出来几斤玉米面。磨好的玉米面看起来金黄诱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路以南在磨的极细的玉米面中倒入清亮的椰汁,随后又加了点熬制的甘蔗糖,一个鸡蛋,一碗蒸好的芋头泥,大力搓揉起来,没多久,便将揉好的玉米面擀成薄薄的小圆饼。小铁锅烧热,路以南拿了个小刷子,在锅底涂上一层油后,便将玉米薄饼放了上去。不到片刻功夫,屋里就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玉米清香。一会儿功夫,路以南就手脚麻利的烙出了二十几张薄饼。

接着又炒了碗鸡柳,弄好一切后,刚要对曲宁说开饭了,却发现那盘子里的玉米饼已经被人顺走了三四张了。

路以南鄙夷的看了曲宁一眼,道:“真是不会吃东西,这玉米饼可不是你这种吃法。”说着,就拿起一张饼,先抹上一层辣酱,又在上面放了几筷子鸡柳,一层辣椒丝,黄瓜条,几片西红柿,卷好,美滋滋的咬了一口。焦脆香甜的玉米饼配着嫩嫩的鸡柳,热辣辣的青椒丝,水翠的黄瓜条和酸甜可口的西红柿,真是齿颊留香。曲宁才刚吃了一口,就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去吃那三张什么都没放的薄饼了,还不如多饿上一会,这会能吃的更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路以南简直是变着法的琢磨玉米的各种吃法。什么玉米煎饼,玉米面窝窝头,玉米菜团子,被他挨着做了一遍,曲宁一边吃着一边问他,到底有没有在京城那家最大的裕祥斋做过厨子,被路以南猛力敲头。

将手中一半的玉米磨成面后,路以南便收了手。雨季一来,前些日子播下的那些种子肯定已经在地里沤烂了,等到天放晴,还要重新播种才行,手里的粮食不能全拿去吃,得留些种子。

磨好玉米后,路以南开始琢磨着弄个渔网了,自己现在可是挨着大海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海边住的人怎么能不吃海鲜呢。

路以南先是试了试用藤蔓编制渔网,结果发现那些藤蔓太粗,编出来的渔网缝隙太大,而且也太沉,后来还是看到两人的雨披,想到了棕榈树,兴冲冲的对曲宁丢下一句‘你继续削竹箭’后,顶着大雨,披着雨披急急火火的跑了出去。

一直快到晚上,小路同学才浑身湿透的跑了回来。曲宁吭哧吭哧的削了一下午的竹箭,手上扎了不少毛刺,眼睛也酸涩的难受,路以南刚进门,就喊道:“冻死我了,快给我煮碗姜汤。”

曲宁有些恼火,自己干了一个下午的活,弄的一手毛刺,对方就是这个态度么。将手中削了一半的竹箭一扔,拿着针,就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挑起掌中的毛刺来。路以南也不跟他计较,自己点火烧水,煮姜汤。

挑了半天,没挑出几根毛刺,反倒挑出了一脑袋的火气,看着路以南大口大口的喝着姜汤,然后又拿出浴桶,烧了热水去泡,心中就更是不爽。我弄了一手毛刺,你倒是挺舒服的。想了想,一个馊主意便涌上心头。

从脱衣服到洗澡,曲宁的脸上一直带着一种渗人的笑容,路以南可以肯定,这小子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因为曲宁一直在盯着他,没有错开过,一秒钟都没有!(小路同学,你要不是一直盯着曲宁看,怎么会知道他没有错开视线呢╮(╯▽╰)╭)

就见曲宁偷偷摸摸的从墙边的缝隙中拿出一个用棕榈叶折叠的小包,接着,笑眯眯地凑到浴桶前,“路哥,我帮你搓背吧。”

路以南虽然已经有所警惕,可惜,他还是太大意了。看到曲宁主动提出帮忙搓背,心中颇为惊喜,高高兴兴的直接朝前一趴,懒洋洋的等着曲大少伺候了。

曲宁笑的一脸yīn森,今天该你落到我手里了。趁着擦背的功夫,偷偷将那叶子包打开,里面竟是一堆黄褐色的粉末,笑眯眯的将一包粉末全撒了进去,粉末慢慢渗入水中,没多久便从水中蔓出一股奇妙的香气。曲宁闻了一会,觉得有些头晕,心知自己怕是放多了。想到这东西的效用,急忙屏住呼吸从屋中跑了出去。

说起这东西,其实就是路以南从山上摘来的那些蘑菇,那种毒不死兔子,却能让兔子迷迷糊糊的蘑菇。当时他就觉得这东西会有效用,便摘了不少,将其晒干研磨成粉,谁知却被曲宁偷偷截留了一些。

经过多次实验后路以南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蘑菇的效用应该跟酒精差不多,因为每次兔子们吃了都是东倒西歪的蹦达,最后大睡一场,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路以南能想到的,曲宁也能想到,只不过曲宁想的地方跟路以南不一样。路以南一直担心这岛上有别的食肉动物,所以才留下这蘑菇,为的就是哪天遇到猛兽了,直接一把迷药撒过去。曲宁想的是,那天时机成熟了,直接一把迷药对着小路同学撒过去。= =

路以南半躺在浴桶里,只觉得屋中蔓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这股香气弄得他的头晕晕乎乎,身子也轻飘飘的。

第十六章

曲宁在外面等着头晕的那股劲过去后,便一脸兴奋的冲进屋中。不过屋里的情况却完全超出了曲宁的想象。

“怎么这么高兴?”路以南已经从浴桶里出来了,此时他全身赤/裸的坐在床边,仅在腰间围了块毛巾。对曲宁来说,这应该是很美好的一幕,但是他想象中应该无力躺倒的人,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嘴角上挑,双眼近乎放肆的瞧着自己。曲宁心中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险,脸上僵笑道:“我出去透透气!”

“不是刚透过气么,怎么又出去了。”路以南一把将曲宁拉到自己怀里,唇瓣贴在曲宁的耳边低声问道。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呼出的热气,暖暖的吹在曲宁的耳朵上,曲宁只觉得那里好像有一只小手在轻挠一样。让他的耳朵热的发烫。

软软白白的耳垂,在呼出的热气下越变越红,透过火光,呈现出一种金红色的质感,咋一看去,竟有些像夕阳下的红玉。路以南此时的神志状态完全已经脱离了正常范围,他只觉得这东西好看,便伸出手指轻轻捏了下,手感果然极好,凉凉软软的。

曲宁满脸通红的挣动了一下,路以南急忙搂紧“别动!”说着,就像抱着个宝贝一样,将曲宁牢牢的锁在怀中,继续细细把玩那粒小小的耳垂。看着那里越变越艳红的颜色,路以南一个好奇,就将那软到发烫的耳垂用力的搓了搓。曲宁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那里直接窜向全身,“嗯”的一声轻哼,在路以南身上蹭了蹭。

小路同学却还是一脸兴致盎然的把玩着那个耳垂,曲宁有些急/色的转过身来,刚想将对方推到,却在看到路以南双眼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在这双眼睛里并没有看到丝毫的情/欲。

只是路以南那绯红的面容,没有丝毫防备的样子,让曲宁的色胆很快的又占了上风。不管了,反正今天本来就想压倒他的,就算没有那个意思又如何,凭着自己的本事,想勾起他的兴致简直是小菜一碟。

“你想睡了么?”路以南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暗哑,曲宁被这声音刺激的浑身一抖。随口“嗯”了一声,急不可待的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没过片刻,便浑身光溜溜的扑到路以南身上。

“你不想睡?”路以南偏开头躲过曲宁凑上来的脑袋。曲宁抬起头,双眼晶亮的看着路以南“对,我不想睡,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吧!”

小路同学突然间笑得灿烂无比“原来你想玩游戏,真是太巧了!正好我也无聊的紧,你愿意陪我一起玩真是再好不过了。”说着,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些东西。曲宁就着火光一看,几件桃红柳绿的薄纱,金光闪闪的,看起来十分华丽。

这些薄纱是路以南在印度,阿拉伯那里买的特色服饰。里面有正常人的衣服,也有女奴穿的那种。女奴穿的这种薄纱几近透明,轻巧柔软,上面缀满金丝和精致的暗绣,现在路以南手中拿的正是这种薄纱。

还没等曲宁反应过来,路以南已经拿着薄纱将他的双手缠起,一层一层,牢牢固定,曲宁有些惊慌的看着路以南,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我记得我说过,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打我的主意。”此时路以南的声音变得非常的正常,正常的让曲宁身上直哆嗦。

“你没说过这话。”曲宁悲愤喊道。

“我没说过么?”路以南愣了一下,曲宁拼命点头。

“那我现在说了。”路以南耸了下肩。

看着路以南将手中剩余的薄纱拧成绳子状,曲宁往后缩了下,神情十分的惊恐:“你想干什么?”

“玩个游戏而已,放心,不会让你受伤的。”说着,便将曲宁按倒在床上。曲宁死命挣扎着,两只脚踢来踢去的乱蹬,身子也跟着扭来蹭去。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路以南平时的模样,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倒有些像他以前认识的那些酒肉朋友了。

路以南笑了笑,一条腿压住曲宁不断挣扎的下半/身,将曲宁的手臂连同上身一圈一圈的缠紧,等到曲宁被缠的只能像毛虫一样蠕动的时候,路以南又从戒指里找出几件薄纱,开始在曲宁身上缠绕。

曲宁心中一凉,暗道,今天恐怕要吃亏了。两眼一合,牙一咬,心中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疼痛做准备。

谁知他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只觉得有东西在自己敏感处那里摩来蹭去的,还带着点莫名的刺痒感,不禁有些纳闷,把双眼打开一条缝,眯着看了一眼。这一眼,一下就让曲宁悲催了。原来路以南不仅在他身上缠了薄纱,还用薄纱缠出花来了,最显眼的一朵,就盛开在曲宁的小黄瓜上,那里缠着一层粉红色的薄纱,将他的小黄瓜裹的严严实实的,上面多余的部分薄纱还被路以南挽出了一朵小桃花。

这是什么恶趣味啊!曲宁死命瞪着路以南。路以南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半天,右手猛的一捶左手“啊!我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接着,曲宁就看到对方凭空拿出了笔墨砚台“只有花,却没有枝叶,这怎么行。”

曲宁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对方要落笔,他就扭身,弄到最后,路以南只得骑到他身上,一点点压着作画,最后终于把这幅人体黑白绘完成了。每朵薄纱挽出的花下都被路以南画上了几片叶子,还有弯弯曲曲的树枝。

做完这一切后,路以南细细欣赏了一阵。随后打了个哈欠,闹腾了半天,他也觉得困了,被子一拉就睡了过去,临睡前还惦记着曲宁的抱枕功能,伸手就将这个可怜的家伙揽入怀中。

第二天路以南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曲宁满眼血丝的盯着他,那模样好像要啃下他一块肉一样,不禁有些纳闷,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

“怎么了你这是!?”路以南刚掀开被子,就看到曲宁这个充满了‘艺术气息’的肉/体,整个人一下子就呆在那里,半天没愣过神。

“不用吃惊,这是你弄的,缠了我一夜。”曲宁的声音yīn森森的,整个人就好像刚从地狱回来一样。

路以南急忙去解缠在曲宁身上的薄纱,这个缠的时间长了,对血液流通可不好。一边解还一边暗自琢磨,这是怎么弄的,也太搞了点。真是自己做的?曲宁冰着一张脸,看着路以南把缠在自己身上的薄纱全部解下,接着又拿水给他擦拭身子,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路以南思来想去,始终不能想象,自己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事。

绑了一夜,手脚都麻的厉害,躺了半天后,终于缓过几分力气的曲宁,恶狠狠的看着路以南“你没印象了?难道还是我自己绑了自己不成,我身上缠着的这些破布,又是谁的东西!”

路以南干笑一下,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去收拾屋子去了,昨天他的洗澡水还没倒呢。

浴桶里的水刚泼出去,路以南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凑到地上闻了闻,这香气有点熟悉,路以南仔细回想了下,终于回忆起了类似的味道,就是他晒的那些蘑菇。

洗澡水里怎么会有迷药蘑菇的味道,路以南昨天是自己烧的水,当时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放。如此看来,昨天有人想暗算自己,反倒被整了,果然是邪不胜正,路以南心中暗暗感慨自己一直都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其实你昨天跟邪恶一方已经很亲近了,小路同学)

不过这种蘑菇粉还真奇怪,按照路以南的推测,这蘑菇粉如果误服下去,效果应该跟一般的迷幻药差不多,没想到泡到水里后,药效竟然变的如此奇怪,能让人暴露出另外一面。

“曲宁,老实说吧,你昨天做了什么。”路以南摆出一副公审的模样,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眉眼严肃的看着曲宁。

曲宁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把头一扭,完全的无视了小路同学。

“哼,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了,昨天你在我洗澡的浴桶里放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昨天会那样对你,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路以南此时的面部表情如果可以翻译出来的话,就是六个字——正义在我手中。

曲宁心中的这股火憋了一晚上了,闻言后十分艰难的扭过身子,看着路以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我放蘑菇粉了,如何,你又能奈我何?”接着迅速拉上被子,蒙头,一派鸵鸟风度。

对方这种无赖态度,把路以南逗乐了。

第十七章

曲宁和路以南开始了冷战。整整一早上,两人都没有交谈一句,更确切的说,是小路同学被曲宁单方面的完全忽视了。

闹别扭的小孩此时正坐在门边,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几只小狗。小黑他们几个从小就是跟着曲宁身后转悠的,长牙的时候,磨牙的工具都是由曲宁提供的,比如他的手掌,还有鞋子。一人三狗关系向来是十分和睦的。就见小黑摇着尾巴,不时的舔舔曲宁的手心,拿脑袋拱下曲宁,小尘小沙则不停的在曲宁身边转悠,有时还会叼起主人的手,摇着尾巴扑到身上以示亲密。曲宁隔上一会儿便要拿小黑他们身上的毛擦掉手上的口水,玩的高兴了,便把加菲拖过来,一起逗弄。

就在曲宁玩的忘乎所以的时候,路以南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过来,盘子里是煮好的白水兔肉。本来一开始路以南是要给几只小家伙吃生肉的,后来考虑到动物的驯服问题,便把肉煮熟了喂食。吃生肉的动物总是比吃熟食的要多上那么一些野性。

小黑他们早就眼巴巴的等着早餐了,这会看到自己的狗食盘子,立刻丢下曲宁,颠颠的凑到路以南跟前,一脸的亲热劲。

被爱宠丢下的小孩恨恨的看了一眼路以南,随后又揉了下自己的肚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点东西都没吃,这会早就饿的够呛了。那家伙记得喂狗都不记得喂他,呸呸,怎么拿自己跟狗比了。

环视了一下屋子,一点吃的都没有,路以南几乎把所有的食物都收了起来,当初说这样可以防止食物变质,还可以省下存放的地方,蛇虫鼠蚁也没法来糟蹋粮食。那时曲宁还觉得很有道理,可是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饿的脸都发皱的曲宁舀了一勺水,咕嘟嘟的喝了下去。喝完后,朝着路以南丢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又窝回床上去了。睡着了就不饿了,曲宁是这样想的。

曲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路以南早已经出去了。屋中静静的,时不时有风带着几滴雨丝飘入,一股淡淡的甜香在屋子里盘旋着,曲宁深嗅了下,肚子又狠狠的叫了一声。将屋子环顾一遍后,在灶台上发现了一个小锅,旁边还扣着几个盘子。曲宁在心中发出一声欢呼,‘腾’的一下跳下床,跑到灶台那里。下面的火还没有熄,锅子摸起来还有点烫手,从锅子里面传来的味道让曲宁笑眯了眼。一锅浓浓的玉米红薯粥,旁边的盘子里搁着十几张金黄色的玉米鸡蛋饼,上面铺满了翠绿的葱丝,一盘凉调木耳,一盘土豆丝,几个剥好的茶叶蛋。

曲宁那低落了一天的心情,顿时就高涨起来。哼着曲儿把灶台上的食物端到桌子上,美滋滋的吃了起来。红薯粥熬的又香又甜,带着青葱香气的鸡蛋饼外焦里嫩,木耳清淡爽口,土豆丝酸酸辣辣,茶叶蛋鲜咸香浓。曲宁一口饼一口菜的吃着,心中只觉得万分满意。昨晚上受的那些罪已经完全被他抛诸脑后了,就连早上一直缠着他的那种委屈心情也被丢在一边。

路以南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看着屋中的火光,小路同学叹了口气,那小孩不知是不是还在闹别扭。一进门,果然看到曲宁板着脸坐在那里削竹箭,连声招呼也没打。

才把雨披放下,路以南就发现屋子那几处漏水的地方已经被人补好了,屋子两侧的排水沟也被通的干干净净。看了曲宁一眼,对方头也不抬一下,十分认真的削着竹箭。

“曲宝宝,还生气呐。”路以南拉长声音道。话音刚落,就见曲宁‘噌’的抬起头瞪着路以南“你叫谁宝宝!”

“我刚刚有说话吗?”路以南眨了眨眼,摆出一脸茫然无辜样。

曲宁恨恨的磨了下牙,瞪眼道“我饿了。”

路以南用眼角余光扫了下灶台,空锅,空盘子,空碗,空空如也。好么,那么多东西,这厮一个下午吃完了,这会又喊饿了。

曲宁顺着路以南的目光看向灶台,心知对方在想什么,耳根瞬时就红了起来。

路以南乐了,这家伙每次害羞,脸都不带红的,唯独耳根,总是红的跟火烧似得。想伸手拍下曲宁的脑袋,却被对方一巴掌打下,耸了下肩道:“今天晚上我懒得做饭了,随便吃点吧。”

曲宁皱了下眉,眼睛紧紧盯着路以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后,直接摸向路以南的额头。在曲宁看来,路以南这人最大的人生追求就是吃,如果哪天他不正经吃饭了,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你想太多了,我没生病,就是突然想起家乡那几种小吃了。”路以南嘴上这样说着,却没将曲宁的手拉下,看起来他对那手的触感倒是挺享受。

听到这句话,曲宁顿时放下心来,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馋嘴。

“你等会儿,我做点好吃的零嘴,一会儿咱们边吃边玩。”路以南笑的一脸神秘。

说话间,就从戒指中倒出一小堆黄豆,点了火,将豆子放入锅中干炒了起来。曲宁则凑在一边看热闹,这些日子里路以南怎么做饭他也看的差不多了,却是从没见过这个。锅里一点油都不放,就那么一堆豆子不停的翻炒,时不时还发出‘啪啪’的声音。没过多久,一股豆香便窜了出来。

“你想吃麻辣的,还是五香的。”路以南边炒边问。

曲宁深吸了口香气,犹豫了半天后“能不能都要。”

“算了,问你等于白问。”路以南叹气,随后往锅里撒了一把盐,没多久又搁了一把五香粉。曲宁在一边看的眼馋,等了半天也不见黄豆出锅,最后忍不住问道:“这要炒多久?”

路以南捏起一粒,扔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还要一会,这还不够酥。”说着,又忍不住捏起一粒吃了起来。

在曲宁被炒黄豆的香味勾的快忍不住的时候,路以南又拿出几个土豆丢给曲宁“把这几个土豆削皮,切成长条。”

在曲宁笨手笨脚的切着那一堆粗细不一的土豆条时,爆炒黄豆正式出锅了,满屋的香气把小孩谗的不行。

接着路以南又从戒指中拿出一只处理过的整鸡,剁成小块,腌了起来。看了一眼曲宁手中惨不忍睹的土豆,摇摇头,又取了几个番茄,洗净后,放到锅里蒸了起来。

等到曲宁满头汗的切完土豆,路以南已经开始给鸡肉挂浆,上锅炸了。

爆炒黄豆,炸鸡,炸薯条,配着番茄酱,路以南又洗了两串葡萄,切了一盘西瓜。随后拿出一张羊皮,上面画了一堆格子,曲宁随意看了眼,继续朝着食物投放热情目光。

路以南敲掉曲宁伸向食物的手“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说咱们俩这样每天吃了睡,睡起来就干活,不觉得没意思么。所以今天我出去的时候找了些贝壳和石头,咱们俩来下棋吧。”

曲宁看着桌上五颜六色,香气扑鼻的食物,又看了看那张发黄的羊皮,只觉兴趣缺缺。

路以南在外面的时候一直在考虑曲宁为什么会给他下药,在脑中进行了无数次正反方辩论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俩的精神生活太空虚了,需要一些活动来分散精力。荒岛上什么都没,想了半天,路以南最后想起了象棋。虽然小路同学是个臭棋篓子,但是他还是决定开展这项有益身心的运动项目。

“这些零食要在下棋的时候吃。”路以南很为自己的主意得瑟。

“有彩头么?”曲宁拿起一粒石头把玩着。

“什么彩头?”路以南顿时警惕起来。

“没有彩头不玩。”说着,扔下手中的石子,趁着路以南不注意偷捏起一块炸鸡,好吃,曲宁满足的眯起了眼,就差没喵喵叫两声表示了。

“好吧,那就加彩头。”路以南考虑半天后,终于点头。做为一个臭棋篓子,路某人心中是极不情愿赌棋的。

一炷香后。

曲宁把黄豆咬的嘎嘣响,笑嘻嘻的看着路以南在自己脸上画下三道胡子。第一局结束了,小路同学十分干脆的输掉了。昨天被画的一身黑的曲宁索要的第一个彩头就是要输家在脸上画胡子。

路以南狠狠的撕下一口鸡肉,豪气万分道:“再来。”

五分钟后,路以南脸上又多了一个‘笨’字。

曲宁一边啃西瓜一边得意大笑。路以南默默扭头,要不是他五子棋下的比象棋还臭,他就推荐五子棋了。想当初,多少穿越人士通过五子棋征服了古人呐。

两人一来一回下了两个多时辰,曲宁打了个哈欠,有些睁不开眼。这一年来,一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十分规律,熬到这么晚着实让他有些不适了。

路以南可以说输得连裤子都不剩了,却还是不死心的要继续,他坚持要翻盘。

曲宁笑眯眯的把屋中的镜子拿来,往小路同学面前一放,“还要继续?你身上还有地方吗?”

第十八章

自觉出了气的曲宁心满意足的睡下了,只留下路以南默默的收拾残局。一盘的黄豆,曲宁一个人嘎嘣掉了大半盘。

盘子里只剩下一点黄豆,加菲在一边‘咩咩’的叫着,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路以南。这只馋嘴羊在黄豆刚炒出来的时候,就激动了,只不过白激动一晚上,一个也没吃到。路以南看它那小模样着实可怜,就把剩下的黄豆搓到手心,递到加菲跟前。

加菲没几下就把这点黄豆吃了个干净,吃完后还不忘将路以南手心里沾上的盐粒舔净。看着自己那干干净净的手心,路以南一脸的黑线。

第二天曲宁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肚子涨的难受,昨天吃太多黄豆,这东西遇水就发胀,他昨天吃了大半盘子,这会自然难受的要命。

“要我给你揉揉么?”路以南凑到床前问。

曲宁窝在床上‘哼哼’了两声,路以南笑眯眯的将手伸入曲宁的衣服中,在那滑溜溜的肚皮上揉了起来。曲宁从小娇养着,肌理细腻,皮光肉嫩的,摸起来手感极好,路以南觉得自己就像在摸一块豆腐一般。

两个人,一个被揉的舒服,一个摸的高兴。不知不觉就过了饭点,要不是小黑他们叫着要早饭,真不知还要腻歪多久。

雨季已经持续了两个月,整个岛屿像被雨雾拢住一样。屋中的湿气越来越重,曲宁坐在火边烘烤着衣服,眼睛时不时的朝着路以南那边瞄去,最后忍不住问道“你拿的这些是做什么的?”

路以南在身边堆了一堆棕榈叶,现在正一点一点的剥着叶鞘上的丝。

“这是做什么的?”曲宁拿起一缕棕丝,用力拉了一下,发现十分坚韧。

路以南头也不抬道:“搓绳子的。”

“搓绳子做什么?”曲宁看路以南剥的利索,也伸手拿了片叶子玩了起来。

“编渔网啊!”

“编渔网做什么?”

路以南终于抬起头来,无奈道:“你说编渔网能做什么?”

曲宁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还会编渔网?”

小路同学懒得回应了。曲宁剥了几缕棕丝后,便失去了兴趣,继续烘烤他的衣服。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火堆驱除了不少湿气,曲宁被烘的全身暖洋洋的,没多久就打起盹来。

路以南看着身边这个家伙托着衣服,坐在那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差没栽倒了。只得将他抱上床去,顺便盖上被子,回过头继续他的渔网大业。

曲宁是被一阵香气弄醒的,揉了揉眼,下意识的就朝灶台上看去,却没看到想象中的食物,又重新把视线投向小路同学。

路以南身边已经多出几圈绳子了,看到曲宁醒了,努嘴道:“灶台里有几个烤红薯和烤玉米,罐子里有蘑菇汤,你自己盛着吃吧。”

曲宁打了个哈欠,晃悠悠的从床上爬下,却没有去灶台那里,反而蹲到路以南身边,拿起地上的绳子,拉开看了下,只有几尺长,撇撇嘴道“你忙了一天就搓出这么多?”

路以南翻了个白眼道:“就这么多?已经算不少了,你以为搓绳子很轻松么。”说着,甩了下手,停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先搓到这,明天你跟我一起搓,我看你能搓多少出来。”

曲宁皱着眉,拿起两根棕丝在手心搓了会,随后信心满满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一会儿就能搓出来。”

路以南嗤笑了一声,道:“还是先过来吃饭吧,简不简单的,明天你自己试一下。”说着,将手中的红薯掰开,一股白气从红薯中冒了出来,橘黄色的红薯瓤不断的朝外冒着油,焦甜的香气扑鼻而来。路以南吹了下,咬了一大口,红薯烤的好像快化了一样,甜甜软软的融在口中。曲宁被这香味勾的直接丢下手中的绳子,挑了一块最大的,掰开狠狠咬了一大口,被烫的直张嘴。

“别光吃红薯,你也尝下玉米。”说着,路以南拿出一根玉米棒子递给曲宁。玉米在烤之前被路以南刷了一层椰油,看起来透明饱满,像黄玉一般,一口咬下去只觉得香甜筋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抽丝,搓绳。曲宁当初的大话现在已经被他收回去了,搓了才不到一天,他的手心已经被磨出了几个水泡,碰一下就疼的呲牙咧嘴的。

搓好绳子后就是编渔网了,路以南当初也是在船上做过水手的,编渔网,打绳结之类的活计自然是轻轻松松搞定。

等到渔网编好后,雨季也已经结束了。持续了七十天的雨季,仿佛将整座岛屿浸透,原来的小溪一下子涨了几倍,一些低洼处聚成了一个个的水塘。他们当初开垦的荒地,现在已经长出了一层细嫩的青草,两人从屋中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修葺房顶和土墙。

在一个天气清朗的日子里,两人正式出海捕鱼。

阳光在水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路以南拿了把炭灰抹在上下眼皮上,猛一看去,好像个熊猫一样,曲宁在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路以南白了他一眼,道:“你最好也擦点,外面的光线太强,不涂点这个,一会儿你的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曲宁摇了摇头,缩回船舱中“我还是在这里呆着好了。”

路以南找了处海鸟较集中的地方开始撒网,这里的鱼类果然够多,起网的时候差点拉不动,“快点来帮忙。”路以南朝着曲宁喊道。渔网极沉,路以南估计上百斤是有的,满满的一网鱼,五颜六色的,路以南将里面那些两指以下的小鱼都扔了下去,还有一些颜色看起来非常鲜艳的热带鱼也一并扔回海里。天上的那些海鸟则趁机飞了过来,在船边盘旋着等着两人往下扔鱼,还有的胆子比较大的海鸟则落到船上,直接偷鱼。路以南挥手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们轰走。

金枪鱼,乌贼,还有其他几种认不出来的鱼,一些虾子,路以南在甲板上还找到了十几只大螃蟹。曲宁在一边看的眼馋,也想下网捞鱼,鉴于这小子从没摸过渔网,路以南干脆扔给他一根自制的鱼竿让他去一边钓鱼玩。路以南在这边一网一网的捞鱼,曲宁却只能百无聊赖的在那里等鱼上钩,不知过了多久,鱼钩终于有动静了,曲宁先是一惊,随即就是一喜。

“路哥,我钓到大鱼了,你快点来帮忙,我快拿不住鱼竿了。”曲宁一张脸激动的通红。

路以南听到曲宁的喊声,连忙搁下手中的渔网,过来一起拉杆,一条银色的大鱼从水面上弹出,路以南吓了一跳,曲宁钓的是什么东西?

等那东西掉到船板上的时候,两人才算看清,原来竟是条小鲨鱼,几十厘米的个头,看起来却是狰狞吓人。路以南看了看曲宁,又看了看鲨鱼,犹豫了半天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回大海去。这么小的鲨鱼,就是吃鱼翅也吃不了多少。只是曲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不舍,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钓到鱼。路以南也暗自稀罕,这小子竟然连鲨鱼都钓了一条,也算是本事了。

看了看天,太阳刚过中午,路以南已经下了两次网了,曲宁又钓了几次,还好他没有再钓到鲨鱼,其他种类的小鱼到是钓了几条,路以南看不上眼,便让他都扔回海里去了。

路以南足足捞了几百斤鱼,两人决定见好就收,今天回去弄个全鱼宴庆祝一下。

快到岸上的时候,两人便下了船,路以南将小船收入戒指中。曲宁看了眼路以南,冷不丁问道:“路哥,你有船,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呢?”

路以南愣了一下,看了曲宁一眼,苦笑道:“这么一艘小船,你想乘坐它出海,也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食物和淡水我倒是可以带很多,只是这海上的风暴可是要人命的,老实说,咱们漂过来的那半个多月里竟没有遇到一次大型的风暴,只能用老天保佑来形容了。”

曲宁不甘的咬了咬唇“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就在这荒岛上生活么?”

“我当然不甘心。”路以南心中默默叹气,如果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他可能就会试着乘船出去了,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海面上的来往船只那么少,想撞上个救援船只纯粹是在做梦,像他们那种出海的商队规模也是数十年才有一次。他也只是模糊的知道自己的大概位置,不知道航行方向,没有罗盘,连个帆也没有,贸贸然就出海,那才真是找死。

曲宁随口问了一句后,便没有再说起这事,这让路以南暗自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跟小孩闹别扭。

两人回到小屋那里的时候天还没黑,路以南将戒指中的鱼倒了出来,一条条的宰杀,淘净内脏,杀鱼散发的血腥味诱来了小黑它们。虽然被这味道引诱的不行,但是三只小家伙却没敢凑过来,而是老老实实的蹲在一边,不断的摇着尾巴。路以南丢了一条金枪鱼过去,三只狗十分高兴的叼了去。

第十九章

墨鱼这东西味道鲜美,可惜就一点不好,洗的时候太费事。洗清墨囊的时候墨汁很容易流出,有时还会喷到身上,必须十分小心才行。

曲宁拿手戳了下墨鱼的外壳,一脸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玩意?”路以南撇了眼曲宁,道:“你可小心点,那鱼我还没洗呢,当心喷你一身的臭墨。”曲宁闻言,手跟触电一样的缩了回去。看到路以南那戏谑的笑脸,恨恨的瞪了一眼后,便老老实实的跑去桌边等着吃饭了。

路以南将摘下来的几个墨囊小心的收入戒指里,墨囊里的墨汁听人说是很好的神经毒素,回头把竹箭在里面浸透,等于又多了一个防身武器。

处理好墨鱼后,路以南开始刷洗起螃蟹来。螃蟹捞的不多,总共就只有十一只,路以南在现代吃过的几次螃蟹都是河蟹,新鲜的海蟹却没怎么吃过,看来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一般来说,螃蟹都是清蒸的比较好。不过那是河蟹,对于海蟹,路以南却想换个吃法。

将几只海蟹切成小块,葱姜蒜在锅里爆香后,放入辣椒花椒,直炒到麻辣熏人,才将螃蟹放入。很快的空气中便飘满了诱人的香辣味道,曲宁在一边看的眼都不眨一下,没过多久,香辣蟹就正式出锅了。路以南端上菜,笑眯眯的拿了个碗缓缓将盘子扣上。曲宁的脸随着螃蟹身影的消失也慢慢的耷拉了下来。

接着是青椒墨鱼丝,这个菜倒不麻烦,墨鱼早已经洗净了,切成细丝后,在滚水里过一下,配着青椒丝在锅里爆炒。这菜虽然做起来省事,但是味道却是极好,最是适合下饭。

至于金枪鱼,路以南只吃过罐头,却不知该怎么摆弄,琢磨了半天,干脆涂上椰油,上火烤了起来,反正烤鱼也很好吃。等到一切都弄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曲宁一早便把火堆点了起来,路以南借着火光将菜盛盘,一一端到桌上。此时天上已是繁星闪烁,两人在星空下席地而坐,不远处的竹林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声音。清雅的竹香随风混入这满桌的菜香中,更是让人有一种食指大开的感觉。

曲宁的目光第一个就扫向了螃蟹,出于对小路同学手艺的一贯信任,曲宁不着痕迹将盘子拉到了自己的跟前。螃蟹才刚入口,曲宁眼中就是一喜,无法形容的鲜美,麻辣鲜香,舌头好像一下子就被激活一般,叫嚣着更多的美味。

路以南咳咳了两声:“螃蟹性寒,你别吃太多。”

话音刚落,路以南就被那失望哀怨的目光看的浑身发麻,只得从戒指中取出一罐米酒,算是安慰一下曲宁。路以南存的米酒度数不是很高,轻抿一口,香中带甜,甜中带着点微微的辣意,几杯下去,只觉一股暖意从腹中慢慢扩到全身,身子也仿佛轻省了许多。

金枪鱼被烤的焦黄酥嫩,由于刷了几层椰油,鲜香的鱼肉中还有股淡淡的椰子香气,鱼肉入口即化,到了最后,一只五六斤的鱼竟被他们吃的只剩下一根鱼骨头。

两人拍着吃的溜圆的肚子坐在桌边,谁也不想回到屋子里去。随着雨季的离去,岛上的温度又开始升高,也只有晚上会凉快些,从海上吹来的风带来淡淡的湿意,让两人只想赖在这风中。

做的菜太多,以至于那盘青椒墨鱼丝几乎没怎么吃,路以南刚要将剩下的酒菜收入戒指,曲宁就拉住他,道:“你看这夜色,沉溢宁静,现在我们有酒,有菜,还有这满天的星辰做伴,不如今晚你我二人就在这里喝酒谈天如何?”

路以南有些呆滞的看了一会儿曲宁,这小子今天怎么诗情画意起来了?

曲宁却没管他怎么想,径自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净,“你知道我当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吗?”说着,两眼笑看向路以南,自顾自的倒了一杯。

路以南脸上一黑,很显然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人调戏的情景,第一次被男人调戏的情景总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不知道!”

“我当时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把你压在床上,看你用这张脸对着我哭泣求饶,看你每天都要哀求我,只能跪在我的脚下求我喜欢你。”曲宁一边说一边笑,眼睛亮的惊人。

路以南只觉得牙根开始发痒,看着小孩一杯一杯的喝着,神志已经有些混乱,一把将其拉起,准备拖入屋中,等明日好好教训一下。曲宁却撑着不肯动一下,喃喃道:“你知道么,我小时候,父…他不喜欢我,只有几个哥哥会来看看我,最常来找我的是二哥,我那个时候很喜欢二哥他的,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他。”

听到曲宁一个人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他的往事,说着他的宝贝二哥。路以南想起了曲阳晨的话,据说自己长的像曲宁的二哥。难道说小孩一直把自己看成替代品了么?一想到这里,路以南就觉得心中满是不爽,一股酸意在xiōng口盘旋着,酸的让他只想堵住小孩的嘴。

喝醉的曲宁不知身边的唯一听众的郁粹心情,依然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心事“只是他为什么那样对我,我是他的弟弟,他为什么那样对我呢?”说着说着,曲宁一把拉住路以南“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也是你的弟弟,为什么要讨厌我?”

心中已是醋海翻腾的小路同学钳住曲宁的下巴:“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家二哥。”

曲宁挣脱路以南的手,又倒了一杯酒,递到路以南面前:“二哥,弟弟敬你一杯,希望你最后能如愿以偿。”

说了我不是你二哥了,被xiōng中那股酸意冲的脑袋发胀的路以南,一把揽过曲宁,吻了上去。小孩的嘴里有着淡淡的酒香,唇瓣温暖柔软,路以南几乎是有些着迷的吻着,等到曲宁的重量全部瘫在他身上后,路以南才算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路以南,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怀里的人扔出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当他低头看着双眼迷离瘫倒在他怀里的曲宁时,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毛绒绒的翅膀捧住一般,轻飘飘的,还有丝骚动。摸着那越发红润的唇瓣,路以南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阳光从木栏之间的空隙撒入屋中,曲宁闭着眼,皱了下眉,随即朝上拉了下被单,盖住自己的脸。‘啪’的一声脆响,曲宁的臀部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都什么时辰了,快点起来。”路以南催促道。

曲宁揉了下嗡嗡作响的脑袋,忿忿问道:“你那是什么烂酒,喝的我头都疼了。”

路以南又好气又好笑:“分明是你喝的太多,一罐子酒有五六斤,你一个人就喝了大半,不管多好的酒,喝这么多,不疼才怪。”说着,十分自然的伸手在曲宁的头上按摩了起来。曲宁有些纳闷的看了眼路以南,这人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揉了一会儿后,曲宁的神色慢慢放松了下来。“喝点番茄汁,我放了糖。”路以南从一边的桌上拿过来一碗红通通的果汁。

从早上醒来后,曲宁就觉得口干舌涩,头疼欲裂,还总有股反胃的感觉。看着眼前的番茄汁,曲宁那张脸瞬时就皱成了一团,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一动不动的躺着。

“听话,把这喝了。”路以南的口气有些强硬。曲宁耷拉着脸接了过来,跟喝毒药一样灌了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就把曲宁口中那股干涩感消了不少。

看着曲宁脸上舒缓许多的模样,路以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头“今天你就先歇着吧,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和善了?曲宁一脸迷惑的看着路以南“你没事吧?”

第二十章

几个月前种下的种子已经全部沤烂在地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种下的只有玉米和土豆,其他的还未种下,雨季就来临了,总体来说损失还不算太大。

路以南将他在各地购买的作物种子拿了一部分出来,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刻意收集当地的种子,还有一些商船上出售的作物种子,但凡是能带来经济效益的作物,几乎都被他买了回来。

原来开垦的那些荒地,要种下这些新的作物自然是不够的,当初只开二十亩荒地,一是为了管理方便,二是为了及时播种,好解决迫在眉睫的食物问题,三就是为了试试这岛上的环境是否适宜农作物的生长。现在看起来,岛上的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们种下的那些粮食后并没有怎么细心照顾,产量却也不少。

曲宁是被一股恶臭熏出来的。原本在床上躺的好好的,谁曾想一股让人窒息的臭味就那样飘到了屋中。出去一看,就见路以南正拿着个竹铲在那个掩埋粪便的土坑中掏粪。其实也不能算是粪便,应该说是肥料。这些东西是小路同学堆了很久的肥料,除去排泄物外,菜梗蛋壳之类的几乎也都埋在了这个坑里,准备种地的时候拿来用的。只是这些东西堆了这么久,味道实在是熏死人。

“你在做什么呢?”曲宁的一张脸差点没拧成个包子。

就见路以南光着个膀子,脸上挂了个十分可笑的绿色叶片,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部位,就像小说中常见的夜贼一般,“弄点肥料。”简短的扔下四个字后,便死死的闭住了嘴巴,完全不肯多说一个字。

得到答案后的曲宁很没有义气的躲开了,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多呆一会儿都要让人窒息。临走前还不忘拉着小黑他们一起离开,只是小黑几只却并没有像曲宁那样受不了这个味道,反而十分欢乐的凑到粪坑前,可惜后来还是被曲宁拉走了。

为了彻底躲开这个味道,曲宁干脆一口气跑到了山上的竹林里。淡淡的竹香让他的鼻子顿时好受了许多,地面上冒出了许多小笋尖,圆尖嫩嫩,看起来十分的可爱讨喜。曲宁以前也见过竹笋,知道这东西能吃,而且味道还十分不错,当即就决定回去找工具来挖竹笋。还没到家,就先闻到一股恶臭,路以南还在那里‘吭哧吭哧’的挖肥料,曲宁捏着鼻子回到屋中,拿了两把小竹铲,一个竹筐,兴冲冲的跑回了竹林。

等到路以南把肥料全铲出来后,天色已经有点发黑了。看了看周围,曲宁还未回来,便拿了药皂和丝瓜瓤去了溪水边洗澡。拿药皂在头上打出泡沫后,路以南随手就搁在了岸边,谁知他一直闭着眼睛,跟原本印象中估计的距离差了那么一点,那块药皂没放到岸上,而是掉入了水中。路以南当时觉得手中一空,接着‘咚’的一声响,心知不好,急忙抹去脸上的泡沫,将头探入水中,寻找那块失踪的药皂。

这里水流虽说不算急,流动起来也是欢快的很,加上雨季过后,水位上涨,路以南在水下摸了半天竟没找到那块小小的药皂。沮丧不已的小路同学只得从戒指中又找出一块药皂来。

看着手中的药皂,路以南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好像是最后一块了,刚刚在戒指里扒了半天,就找到了这么一块。原本的那些难道都用完了么?怎么会用的这么快,路以南有些纳闷。他也不想想,两人在岛上洗澡洗衣服洗的那么勤快,怎么能用的不快。

没有肥皂,以后洗澡什么的可就麻烦了。路以南呆呆的站在水里,考虑起以后洗澡的问题。

曲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路以南光着个屁股,站在溪水里,傻乎乎的盯着手中的药皂。

“怎么了,站着一动不动的?”曲宁上前拍了下路以南的后背。小路同学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就是攥紧手中的药皂,接着扭头,瞪向曲宁:“没事别乱吓唬人。”

曲宁突然被这么噎了一下,心中有些火大,当即就朝着路以南那圆滚滚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谁吓唬你了!”

小路同学一个没提防,朝前跷趔了一下。溪水中的石头不知被水冲刷了多少年,早就变得滑溜又圆润,于是结果很显而易见,路以南站了几站,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倒在溪水中,在摔倒的同时,一并将手中的药皂掉了出去。摔的头昏脑胀的路以南从水中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他的宝贝药皂,很可惜已经晚了,这最后一块药皂也随水而逃了。

弄丢最后一块药皂的路以南恶狠狠的看向了曲宁。曲宁被这目光看的有点头皮发紧,往后退了一步,强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路以南活动了下手指,曲宁慌忙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突然间小路同学停下了动作,冲着曲宁笑的无比甜蜜:“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踹掉了最后一块药皂!这意味着我们洗澡就没有药皂用了,以后你的头痒了就痒着吧,我是没什么,反正我可以剃光头!”

曲宁闻言一呆,下意识的挠了下头皮,他好像已经能想象到那种痒意了。看着小孩一脸‘这可怎么办’的犯愁表情,路以南心中顿时舒服许多。只是一想到自己以后的洗澡问题,路以南又开始重新烦恼起来。

肥皂这东西,制法其实非常简单,可是即使非常简单,路以南也是不太清楚。而他的百科全书——起点文,也没有这个东西的具体制作办法。虽说穿越文中有无数的主角靠着制作肥皂卖钱,但是作者也只是随口一提,具体办法根本没有写。尤其是现在这几年里,大神们根本不屑于写主角如何做肥皂了,那些主角们现在都在普及枪支弹药蒸汽机的制作办法了。

当天晚上,曲宁看着盘子里鲜嫩诱人的竹笋,心中无比的忧愁。偷瞄了眼路以南的头顶,短的不到一寸的头发,简直跟和尚没两样了。难道自己以后也要剃个这样的光头么?不行,绝对不行,我宁可这样痒着,也绝不剃头,曲宁心中咬牙道。

路以南吃一口竹笋,夹一筷子墨鱼丝,竹笋清香爽口,墨鱼丝滑嫩鲜美,吃的人是满口余香。

“怎么不吃了?”说着,路以南又夹了一筷子墨鱼丝,嗯,这味道真是够鲜啊!

曲宁见盘子里的菜已经被这人扫掉一大半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直接拉过盘子,将里面的菜扒到自己的碗里。路以南早就吃的差不多了,看曲宁这幅样子,气定神闲的笑了笑,道:“是不是头疼洗澡的事情呐。”

曲宁闷头吃饭,没吭声。

“想洗澡也不难,就是得费点劲。”路以南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回忆关于肥皂的资料,他模模糊糊的记得中学时期看过的化学小故事,肥皂的第一次出现是一个厨子不小心把猪油倒在了灰烬上,回去洗手的时候,发现手洗的格外干净。也就是说,油脂,再加上草木灰应该就是肥皂的雏形了,不过据说肥皂还要加点石灰,石灰这东西是石头烧制的,岛上应该可以找到烧制石灰的石头。

现在是油脂有了,草木灰有了,只需要找到烧制石灰的石头就可以制作肥皂了。

曲宁一听有门,顿时也顾不得吃饭,直接搁下筷子,一本正经道:“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路以南脸上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接着从戒指中拿出了一堆喝剩下的椰子壳,这些椰子壳里的椰肉都没刮出来,本来是准备榨椰奶喝的,现在正好派上别的用途了。

“你明天就把这些椰肉刮出来,榨椰油吧。”

第二十一章

榨椰油并不算一件难事,两人以前一直不知该怎么做,弄的一开始只能吃羊油。路以南以前也在榨油的小作坊帮过短工,可惜那里榨的都是豆油芝麻油之类的,椰油却没见识过。

说起来椰油的榨取办法也不难,两人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这事其实是个巧合,雨季的时候,路以南用椰肉榨了些椰奶喝,谁知那天榨多了,没喝完,随手放到了桌上,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那杯椰奶竟然变了个样子,上面浮着一层脂状物,路以南用食指蘸着尝了一点。觉得口感有几分像油,心喜之下,就将上面那层粘粘糊糊的椰脂刮了下来,放到锅里热了一下,果然是椰油,这个发现让路以南喜不自禁。自此之后两人吃饭炒菜就完全用椰油了,羊油被路以南丢在了一边,只有烙玉米饼的时候才会用到。

曲宁拿着把刀坐在屋中,一点一点的将椰肉刮到木臼里,添了点水后,开始捣椰肉。捣的差不多的时候,拿出一块亚麻布开始过滤汁水,等到他吭哧吭哧把屋中的几个瓦罐都灌满后,还剩了一大半的椰子未处理。累的腰酸背痛的曲宁站起来揉了揉脖颈,刚想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羊叫狗吠的,好不热闹。

放下手中的食物,曲宁黑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这些动物叫的如此欢腾且不知死活。自从小黑它们长大后,路以南直接就把它们当成了牧羊犬使唤了,这几只小家伙从小跟着两人长大,也是颇通人性,训练了一两个月后,便知道看家守羊了。每天早上两人把羊赶出羊圈后,三只狗就在附近转悠着,看管这些山羊,到了晚上小黑他们会自己将山羊们赶回来,让人十分省心。

只见加菲被小黑它们几只围在中间,奶妈‘咩咩’的在后面叫着,其他几只山羊则挨在一起退向羊圈。曲宁在一边观察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心中暗道,难不成是小黑和加菲合伙欺负其他的山羊?

看了半天,曲宁决定把两边暂时分开来,让那几只山羊进入羊圈,加菲和小黑它们则继续在外面吃草活动。曲宁拉住小黑几只的脑袋,板着脸道:“我是让你们放羊的,不是让你们吓唬羊的。”说着,狠狠的拍了一下,小黑呜呜的叫了一声,讨好一般的舔了舔曲宁。

曲宁看了眼羊圈里的那几只柔弱温顺的山羊,又瞄了眼肥的溜圆神气活现的加菲,决定下次喂食的时候分开喂,否则这些羊的体形会越差越多。要知道那几只羊是养来吃的,一直掉膘的话最后损失的是自己。加菲暂时不打算宰了吃掉,也没必要喂的这么肥,没的白白浪费。

处理完动物间的纠纷后,曲宁回到屋中,继续吃他那已经晚了许久的午饭。已经习惯了在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陪伴的曲宁,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饭桌,只觉得往日里那些让自己胃口大开的那些食物好像失去了吸引力一般,草草吃了几口后便没了胃口。

将屋子收拾好后,懒懒的往床上一躺,脑中就开始混想起来。那人到底是出去干什么了,平日里若是出去几天的话他都会带着自己的。想了许久也没琢磨出个结果,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等到曲宁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风中的炎热已经淡了许多。两眼无神的看了会儿屋顶,此时的屋中安静的让人有点不适。

桌上摆着中午吃剩的食物,肚子咕噜的叫了几声,提醒主人自己需要进食了,喉咙也有些发干。曲宁却只是懒懒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为什么他要丢下我一个人,小孩有些不满的瞪着外面。继续赖在床上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又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路以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里他在山里到处转悠,捡了不少石头,因为烧制石灰的石头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也认不清,所以干脆有错杀没错放,把所有觉得看起来像原料的石头都捡起来收入戒指中,并且给每种类型的石头都做了编好了序列。当时是在哪里捡到的,编号是几。在回程的途中又捡了大量的枯枝和树叶,准备一回去就开始试着烧制石灰。

本以为自己出去三天,小孩会很想自己的,谁知道曲宁只是淡淡的看了路以南一眼,接着就自顾自的继续翻着地。路以南也没在意,跟曲宁打了个招呼后,也顾不得洗漱,兴冲冲的将戒指中的石头倒出,按照序号一一摆好,开始搭建石灰窑。说是石灰窑,不过是路以南的自称,只是黄土搭建的外面半圆形内里中空的炉子罢了,为了保温,路以南又在外面严严实实的垒上一层土砖,又用黄土将外面垒的那层砖夯实。

各种类型的石头都被路以南捡了回来,一样样的被他放入窑中进行烧制实验,大概是这厮的垒石灰窑的技术有问题,第一次烧制的过程竟然发生了个小小的爆炸,幸好路以南坐的远,没被炸伤。曲宁远远的听到这声爆炸,脸上顿时一白,急忙扭头看向路以南,发现对方依旧活蹦乱跳,狂跳不已的心脏仿佛被人轻轻抚慰了一下,接着就是手脚一软,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路以南并没发现曲宁的异样,他的注意力几乎都摆在石灰窑上了,将失败品扔到一边,整理好一地凌乱后,继续开始他的烧制实验。不知添了多少次石头,木料,路以南的实验最终全部以失败告终。沮丧万分的小路同学开始考虑起到底还有什么可以烧制石灰的原料。

“曲宁。”

曲宁默默翻地,头也没回一下。

路以南喊了几声,对方却理也不理,没奈何,只得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小孩,皱着眉问:“怎么喊你半天也不回一声。”

曲宁对于自己这几天一个人被丢在家中一事十分的不快。第一天还好点,只是觉得有些寂寞,第二天曲宁就开始担心路以南会不会在外面出事,等到了第三天,曲宁心中就跟猫抓一样,担心对方,想出去找,却不知那人去了哪里。于是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在心里默念一阵,等你回来我就要你好看之类的话。

等到路以南真的回来了,看到对方那晒的黑黑的脸,一身的泥土,心中那股憋了几天的气就那么突然的没了。此时的曲宁心中一方面高兴对方回来,一方面又生气自己怎么会这么没有立场。刚刚又看对方差点出事,自己吓的半死,对方却跟没事人一样,这简直是在曲宁本来就不爽的心里又加了一把火。在听到路以南跟他打招呼后,便埋头翻地,根本不理对方。简单的总结下,就是小孩正努力的跟自己闹别扭,同时捎带着路以南。

“什么事?”曲宁面无表情,连声音也没有起伏。

路以南皱了下眉,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yīn阳怪气了。“我明天还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别到处乱跑,我会再给你留点吃的。”

曲宁一听对方还要出去,那股压了几天的火气噌的一下就起来了“去哪里,凭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也要去。”

“听话,别胡闹,我出去办正事的。”路以南敷衍的拍了下曲宁的脑袋,就在刚才他想到了一种原料,这东西拿来烧石灰肯定没有问题,小学的自然课本上就教过。这里是海岛,珊瑚礁可是不少,而珊瑚礁就是珊瑚虫的遗骸,主要成分是石灰石。这东西拿来烧石灰肯定没有问题,就是这样做有点暴殄天物了。珊瑚礁是很多海洋生物的栖息地,毁了实在是有点可惜,不过自己只采集一点,应该不会破坏什么吧。路以南这样安慰自己道。

曲宁这次却是死活不肯一个人呆在家里了,整整几天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加上心里又担心对方出事,到了最后几乎连睡都睡不好。

路以南实在是拗不过曲宁,第二天只得带着小孩一起去海边了。海底的礁石十分多,路以南的水性也算是不错的了,很快就选定了几块比较小的礁石,在这些礁石上绑上绳子后便出了水面,接着示意船上的曲宁拉绳子。礁石并不大,最大的一块也不过半人高,很快的两人就收集了一船的礁石。

看着眼前的这堆礁石,路以南算着怎么也能烧出不少石灰,有了石灰,就可以制作水泥了,不过水泥是怎么做的?路以南只记得制作水泥需要石灰和黏土,但是怎么做却是一头雾水,想了半天,决定不想了。多出来的石灰就拿来刷房子,也算是美化居住环境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再多加复述,路以南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烧制出了一炉石灰。开始正式的制作肥皂。在制作肥皂的过程中,路以南的热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先是调配油脂,草木灰和石灰的比例,在陶罐中熬了许久,试了一次又一次,一直无法凝固,最可怕的是,味道十分的熏人难闻。曲宁一早就跑开了,路以南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在那里搅拌。等到终于凝成粘粘糊糊的糊状物时,路以南差点没感动的流泪,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一直散发着怪味的罐子旁边了。

将这一罐子粘粘糊糊的东西冷却后,路以南终于制出了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块肥皂。虽然去污能力不怎么样,好歹也是有肥皂用了。看着眼前一大罐子的肥皂,用上几年是没问题了,路以南满意的想到。

至于这剩下的一堆石灰,哼哼,正好可以拿来做别的用途。路以南想起了他小时候最爱吃的一种食物——松花蛋,这么多的石灰可以做不少。(小路同学你果然是个吃货,这么快就想到了吃的方面。)

第二十二章

既然说要做松花蛋了,路以南又想到了另一种蛋类食品,那就是咸蛋。咸蛋黄炒南瓜这道菜是路以南出去吃饭时必点的一道菜。虽说自己手里没有南瓜,但是咸蛋黄也有别的吃法。比如把那腌的流油的蛋黄卷到刚出锅的油酥饼里,香脆的饼皮配着沙沙的蛋黄,光是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现在路以南的手里除了海龟蛋外,还攒了不少的山鸡蛋。前阵子捉的那几只山鸡,路以南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榨椰油剩下的椰丝,磨豆浆滤出来的豆渣,从溪水里捞出的小鱼,还有平日里捉到的虫子,拌成了特制的鸡饲料。

每天喂食的时候,这些家伙们都吃的格外欢实。只可惜它们吃的这么多,下的蛋却不多,隔上四五天才会下那么一个,一个月下来,路以南也就能攒下三十个鸡蛋。这么攒了几个月,也攒下了一百多个鸡蛋了,用来做松花蛋和咸蛋是足够了。

至于海龟蛋,路以南没有动的打算。因为这海龟蛋的味道实在是鲜美的很,两人平日里都爱吃这个。所以这海龟蛋虽然当初捡了不少,但是吃的也快,如今也就剩了几百个了。路以南算了一下时间,离海龟下一次上岸还有半年,所以最好省着点吃。

咸鸡蛋十分好做,一种是在盐水里泡的,另一种是在蛋壳上裹面糊或者泥巴,再滚上一层盐,腌个几天就可以吃了。路以南没费多大功夫就腌好了几十个山鸡蛋,到了做松花蛋的时候,他开始犯愁了。记得过去父母做这个东西的时候,都是带着手套做的,就是这样,每次做完后,手都会被烫的起皮。自己现在到哪里去弄手套啊,难不成要赤着手做?

最后小路同学想了个办法,用羊皮裹着手。曲宁在一边看得有趣,也想插手来帮忙,被路以南给撵到一边去了。看着曲宁一脸的不满,路以南‘切’了一声:“不让你碰是为你好,这东西烧手,等会你就知道好看了。”说着,又加快了几分速度用石灰和草木灰将蛋包好,搁在一边。等到七八十个山鸡蛋都包好后,路以南急急忙忙脱去缠在手上的羊皮,拿起帕子将刚才不小心粘到手上的灰泥擦净,接着把手放在溪水里泡了半天。

结果没过多久,路以南手上粘到灰泥的那些皮肤还是开始变白,褪皮。曲宁看着路以南那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一脸心疼的拉过路以南的手,摸了又摸,最后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东西既然这么伤手,你何苦非要做它。”

可是我很怀念松花蛋的味道啊,路以南在心中默默道。只是他却不敢直说出来,看曲宁现在这幅样子,要是他再多说一句,恐怕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

“现在该怎么办,你这手一直这样掉皮也不是个办法啊!”曲宁的脸皱成了一团,倒像是他的手在掉皮一样。

‘用醋泡泡就好了’路以南刚想说,又马上闭上了嘴。因为他们的醋快吃完了。前几天路以南看了看放醋的罐子,也就是一两碗的量了。按照曲宁的性子,知道这个办法后,肯定是直接让他拿出醋来泡手。要用仅剩的醋来泡手,对于吃饭第一的路以南来说是想都别想。

水稻种子经过一年的培育,现在才种了一百多棵,要等到丰收可以酿醋估计还有两年才行。这等于是说吃完这剩下的醋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都不会有醋吃了。

正在发愁的路以南突然想到了一种替代品。这岛上有柠檬,还有橙子和柑橘。这些东西既可以酿造出上好的果酒,也可以充当调料。像柠檬,它本来就是酸的,拿来顶替醋在烹调中的作用估计也不会差太多。许多西式菜里,不就常常在菜肴中放入柠檬汁么。嗯,自己手中还有玉米土豆之类的作物,实在不行,试试用它们酿醋也是可以的。提到了醋,路以南又想到了酱油,这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这么说自己还得想办法酿造点酱油,幸好前阵子的黄豆收了不少,否则连酱油都没得吃了。

曲宁捧着路以南的手正在念叨个不停,突然间就看到对方开始发呆。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又眉开眼笑的。跟路以南处了一年的曲宁已经很清楚,这人这会儿估计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手还在掉皮的事情了,看他笑的那副模样,曲宁可以肯定,十有**是跟吃的有关。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路以南就‘噌’的站了起来,随意的擦了擦手,道:“走,我们去弄点东西去。”

曲宁也没多问什么,收拾了东西后,就跟了上去。走了没多久后他就发现,路以南正在朝着刚开始上岛的那个方向走去。他去哪里干什么?难不成又是去摘椰子么!想到椰子,曲宁的脸色就有点发白。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刚开始从椰树上爬下去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真是让人头皮发麻的一段回忆。后来上下树的次数多了,被蹭到那里的次数也少了,只是大腿内侧还是免不了被磨伤。

曲宁的担心很快就被打破了,两人走了两三个时辰后,回到了捡到小黑它们几只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两人当时发现的那片果林现在又重新挂满了果子,算起来他们到这岛上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些果子又熟了一次,去年路以南因为果子太酸没摘,今年他是不会错过了,岛上既然有甘蔗,那么这些酸果子就能想办法做出各种美味了。

葡萄还是那么的甜,地上已经掉落了不少熟过头的葡萄了,不少虫子和小动物正在享受着这顿水果大餐,除了飞鸟和田鼠外,路以南还发现了几只刺猬。

小路同学后悔没早想起来这回事,浪费了这么多的葡萄。看着地上的虫子,路以南想起了自家养的那些山鸡,便决定先把这些虫子都捉起来。曲宁一听路以南的这个想法,脸上顿时就青了。让他在田间捉虫也就罢了,现在地上这种虫子看起来就恶心的要死,他才不想碰。路以南没管他那么多,直接找了几块羊皮,将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撮成一堆,用羊皮扎了起来。这期间曲宁的脸一直白的渗人。

收拾完地面的虫子后,两人开始摘水果了,先是葡萄,这里的葡萄已经熟的发紫了,轻轻一捏,满手的葡萄汁,没一会儿,就觉得两手黏的厉害。

满树的野橙子,浓浓的橙香扑面而来。路以南虽然知道这野橙子酸的厉害,只是这味道闻起来着实是勾人的很。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挑着中等大小的摘了一个。酸就酸,反正是酸不是毒,多吃点酸的对身体有好处,橙子维生素丰富,对身体可是好的很,路以南在心中为自己的馋嘴辩解起来。

谁知这次这橙子吃起来根本没有多少酸味,反倒是香甜润口。路以南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了,去年自己来的时候,这些橙子还没熟透,所以才会那么的酸。今年比去年晚来了一个多月,这次的橙子就熟透了。看着眼前这些橙子树,路以南已经开始盘算鲜榨橙汁,橙子果酱,橙子沙拉,橙子刨冰等等一系列甜品了。

正在摘柠檬的曲宁一直被那股清新的味道引诱着,他手中的柠檬跟路以南手中的橙子外形十分相近。看到路以南吃了个橙子,他便以为这些果子也都是可吃的,直接就剥开一个柠檬吃了起来。这一吃,可把他给酸坏了,大量的口水不断涌出,嘴里除了酸就再没有其他的感觉,牙齿也变得酸软无力。

曲宁苦着脸看向路以南,这么酸的东西这人是怎么吃下的。细细一看,才发现路以南吃的跟他吃的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路以南看曲宁那副酸倒牙的样子,捂嘴偷笑起来。被路以南笑的恼羞成怒的曲宁,拿起手中的柠檬就要塞到路以南嘴里,小路同学一把抓住他的手,呲牙一乐:“叫你嘴谗,也不看清东西就乱吃!”

力气不如人的曲宁做出了一个让路以南震惊的举动,他很很的咬了一大口柠檬,然后直接噙住小路同学的嘴唇,用舌头撑开对方的唇,将他口中的那块柠檬顶了过去。

路以南呆掉了,他无意识的含住那块柠檬,然后是对方软软的舌尖。只觉得酸死人的味道中夹杂着一抹说不清的甜。慢慢的,这个报复性的吻就变了质,两人好像忘了他们在做什么,不断的亲吻着。若不是有一只刺猬大摇大摆的从路以南脚上爬过时扎到了小路同学,恐怕他们不知会发展到哪一步了。

松开的两人俱有些尴尬,曲宁有些不安的看着路以南。这小子想起了前几次的情况,路以南每次对他的求欢都是厌烦的很,一时间心慌不已。还没等路以南开口,便急着说道:“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了。我对你没别的意思,真的没有。”

路以南干笑两声应了,心中却是恨恨咬牙。这小子,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刚想跟他挑明关系,他就来这么一句,这叫自己怎么开口。

第二十三章

“我突然想起来,椰子应该可以摘了吧。”路以南坐在篝火前,冷不丁冒了一句。

曲宁一个哆嗦,脸上的表情就像他的嘴里正噙着一块黄莲,却吐不出来一样,干笑一声道:“我觉得咱们现在已经不需要椰子了吧。”

“怎么会不需要椰子,平日里喝的椰汁,还有椰油,椰肉,去年摘的椰子现在已经吃了不少了。”路以南认真道。

不管曲宁如何的不情愿,第二天还是被路以南拖到了椰子林那里。树上那一个个诱人讨喜的椰子,在曲宁看来真是如同酷刑刑具一般。

好在这次路以南没有要求全部摘完,只挑了一些果子较多的椰树,就是这样两人也忙了两三天。满载而归的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了一溜的哀怨眼神。路以南这才想起,这次出门前,没给家里养的这几只动物喂食,鸡和羊也都圈着没放出来,看这模样是饿了好几天了。小黑他们颠颠的从山上跑下来,嘴里还叼着一只野兔,看起来这几天它们自力更生的成果很不错。

看到他们回来,小黑将嘴里的野兔直接放到路以南的脚边(看来它很明白这个家里谁是做饭的),接着摇着尾巴,一脸亲热的扑到曲宁身上,伸舌就想去舔,却被曲宁一把按住狗头揉了起来,另外两只也凑了过来,这次曲宁没能逃过,被它们舔了一脸的口水。

路以南叹口气,给那几只饿了几天的动物喂了点食,默默的捡起地上的兔子,拿到溪水边去收拾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曲宁已经被小黑它们压得找不着人影了,上前将那三只热情的不知怎么表达的大狗推到一边,皱眉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它们这样闹。”

曲宁衣服头发都乱了,气呼呼的抹着脸上的口水,道:“我哪里跟它们闹了,明明是它们自己扑过来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不是说要先去洗澡么,快点去,等会咱们试着酿点果酒。”路以南说着,拍了下曲宁的屁股。

曲宁立刻瞪了过来,小路同学若无其事的拿出木盆毛巾和肥皂,看到曲宁的表情,奇道:“你一直盯着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帮你洗澡。”

“你故意的。”曲宁伸手接过木盆,做出了定论。

看着曲宁离开的背影,路以南得意的一挑眉,叫你小子那天提前堵我的话,你就等着吧。

一串串的葡萄从戒指中拿了出来,紫红的葡萄上面满是白霜。两人洗葡萄的时候动作都放的极轻,这些熟透了葡萄只需要略略一挤,就会有汁水溢出。很快的,葡萄汁的香味就招来了不少的鱼儿,这些鱼儿绕着两人手中的葡萄不断游动着,路以南只觉得手下微微一动,有的小鱼儿竟直接去吮允起破皮的葡萄了。路以南将破皮的葡萄扔到水里,一群鱼儿蜂拥上前去抢,洗好的葡萄上挂着几粒水珠,在阳光下越发显得映的晶莹丰润。

两人一边洗一边吃,等到洗完了,也差不多吃饱了。葡萄洗干净后,接下来就是控干水分了,路以南趁着这个时间,将戒指中的罐子拿出来刷洗干净。他手中的罐子大部分是喝剩的酒罐子,拿来酿酒真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因为这葡萄极甜,所以也不需要放太多的糖。路以南手中的糖都是用甘蔗汁熬出来的糖块,并不是现代常见的那种白砂糖,而是黄色的糖块,吃起来味道有点像焦糖,却是非常美味。

两人将葡萄捣碎放入罐中,扔了五六块黄糖后,就拿了早已备好的树叶将这几个罐子口封起来,又用绳子在叶子外面缠了一圈又一圈。

“这就算完了?”曲宁没想到会如此简单,在他想来酿酒应该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怎会如此简易。

路以南以前在家里也试过自己酿葡萄酒,他当时还说要买酒曲,结果被人嘲笑了一番。因为葡萄皮上本身就有酵母菌,所以酿造葡萄酒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酒曲,只需要把葡萄捣碎,加点糖,封起来就好。

“完了,接下来就等着喝酒吧!”看着曲宁眨巴着眼睛,紧紧盯着酒罐子看的模样,路以南只觉得这家伙活脱脱就是只馋嘴猫儿,一把拉过他的脑袋就揉了起来。

曲宁的发质很软,刚刚洗过的头发显得十分光滑柔顺,手感极好,路以南摸的几乎舍不得放手。摸的太高兴的小路同学并没发现,以往他这样摸曲宁,总是会被对方一巴掌打开,可是今天对方却乖乖的任着自己摸来揉去的,没有一点反抗动作。

路以南揉了一会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按照惯例这个时候该上巴掌了吧,怎么还没动手呢?难道是一夜之间就变了性子?路以南纳闷的想着,当然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曲宁的性情自然没有变化,这家伙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一开始曲宁缠着路以南,只是为了那张相似的脸。后来流落到荒岛,被路以南天天指使着干活,曲宁心中对小路同学的那一点好感早就被消磨的不剩什么了。刚开始的那段日子里,曲宁每天想的就是如何让路以南在自己面前狠狠的吃一次瘪。

只是不管怎样的敌意或者不满,在这样孤独的岛上终会被消磨掉。当两人只能相依相伴,扶持着克服掉一个又一个的困难时,原先的敌意也就慢慢的不存在了。而曲宁在适应了岛上的生活后,也发觉了路以南平日里其实一直在默默的照顾着他。

以前不是没人这样照顾他,只是那些人不过都是下人,就连脸上的笑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曲宁记忆中唯一给他带来鲜活温暖的人现在也已经不在了。当他在病中看到路以南那样忙上忙下照顾他的时候,曲宁只觉眼眶发酸,却不知他其实在那时已经动心了。

后来下药不成,反被捉弄,曲宁跟路以南打了一天的冷战。让曲宁愤怒的并不是他自己被绑了一夜,而是为什么路以南最后直到昏睡过去都没亲他一下,好像对方对他完全没有一点意思,这才是他心中最委屈的地方,可惜小路同学一直不知。

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思,那就没什么好推诿的了。曲宁的观点是,凡是自己喜欢的,对自己好的,要想尽一切办法死死抓住,坚决不松手。

路以南这人吃软不吃硬,只要摸对地方,就能顺了他的毛,得了他的心。当然这是曲宁的个人总结,能不能得到小路同学的认同还是另一码事。所以如果想跟他发展出点什么来,最好性情乖顺些,适当的装装可怜。

曲宁的这些心理活动,小路同学自然是不会知道。

两人合力将葡萄酒罐搬入屋中,路以南特意在日期上做了个记号,一般来说,自家酿的葡萄酒在这种天气里,放个二十多天就差不多了,想喝醇厚口味的再多放一阵子。

路以南每天都在他特制的木板上刻上日期,由于当初在海面上漂流的时间记不清了,所以他所谓的日历也只是估计出来的。这个岛屿的雨季大概是从六月中旬开始,十月初结束,将近四个月的雨季。十二月份进入所谓的旱季,从三月开始,雨水又开始慢慢增多。

他们当初到达岛上的日期应该是十月中旬,也就是说两人已经在荒岛上呆了足足一年多了。

现在雨季刚过,正是种植的好时机。路以南将几种主要的粮食作物种了下去,有了一次经验的他,对于这些来自于海外的作物也显得驾轻就熟了。至于水稻和小麦,则专门放到了他所谓的试验田中,为了防止动物践踏,还专门用竹子圈了起来,而里面最饱满的几粒种子则被小路同学继续当成花朵一样的养了起来,这就是以后的良种了,必须要小心对待。

屋中放了十几罐葡萄酒,每天这些酒罐都会溢出浓浓的葡萄酒香,闻起来真是熏人欲醉。路以南觉得自己每天起床的时候都跟没睡醒一样,被那酒香熏的整个人都飘飘然了。曲宁的眼神盯着酒罐的时间越来越长,终于有一天,趁着路以南去溪边洗澡洗衣服的时候,他偷偷的打开了一罐酒,撇去上面的葡萄皮,舀了小半碗的酒,玫瑰一般的色泽,浓郁而又芬芳。曲宁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爽口的甜意中还有着一股馥郁的芬芳,在口中欢快的盘旋着。

曲宁不敢喝太多,一碗刚见底,他就重新把罐子封了起来,预备第二天继续偷喝。路以南回来的时候,只觉得曲宁的脸格外的红,却不知是为何。想了想,也没放在心上,开始商量起晚饭的菜谱了。

第二十四章

松花蛋和咸蛋的腌制时间都不用太长,路以南心心念念的等了二十多天,终于忍不住敲开了几个。剥咸蛋的时候,小路同学为了图省事,直接拿了把刀,将咸蛋从中切开,大量的油就这样从咸蛋中流了出来。

蛋黄就像被浸在油中一样,浅黄色的蛋油顺着蛋壳不停的往下流。路以南急忙凑上前吮了一口,只觉得满口鲜香,急忙拿来一个玉米饼,将蛋黄搁在上面,又撒了一层青椒茸,几筷子土豆丝,卷了起来。用力那么一咬,真真叫一个香辣爽口。

曲宁在一边看的眼馋,也伸手去捞了一个。刚煮好的咸蛋十分烫手,小孩烫的把咸蛋扔到菜板上,拿了刀柄将蛋壳敲碎,指尖轻轻挨着蛋壳一点点的剥了起来。路以南一边吃一边点头,不枉他平时给鸡加餐时喂的那些鱼干和小虫了,吃的好果然也下的蛋也好。想他以前吃过的野鸭蛋也没冒出这么多的蛋油。

尝了一个咸蛋后,路以南又满怀期待的敲开了一个松花蛋,琥珀色的蛋清,软绵绵的蛋黄,在蛋上点了几滴醋和香油,香气顿时变得浓郁起来,不到两口,小路同学已经吞下了一个,口中的香气绵绵密密的,经久不散。

“别吃太多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还有好吃的呢。”路以南笑眯眯的拦住了曲宁伸向松花蛋的手。曲宁翻了个白眼,把手伸了回去。

前几天摘回来的柠檬一直还没来得及吃,柠檬这东西虽说吃起来酸死人,但是那股清新的味道却是极为特殊,尤其是在荤菜里滴上几滴,去腥又增鲜。可惜自己手里没有蜂蜜,否则用蜂蜜腌渍点柠檬片,用来泡茶什么的,都是极好。

曲宁看路以南拿着块亚麻布在那里一点点的挤着柠檬汁,想起那股酸倒牙的味道,脸上不自觉的皱成了一团“你弄这个做什么,这比醋还酸的东西挤它做甚。”

路以南撇撇嘴道:“这东西可好着呢,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一边说着,一边在那里跟柠檬较劲。

等柠檬汁准备妥当后,路以南又拿出几块剃了骨的鸡腿肉,剁成滚刀块,上料腌了起来,锅烧热,挂好浆的鸡块‘噼里啪啦’的扔到锅里炸了起来,直炸的金灿灿,酥酥嫩嫩的出了锅。

调好的柠檬汁在锅里烧的香气四溢,鸡块浸在里面,浓浓的汁液慢慢的渗入进去,金黄色的鸡块泛着淡淡的油光,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两种香气混合着,诱惑着人的食欲。路以南捏起一块鸡肉尝了尝。外皮酥脆酸甜,内里鲜咸滑嫩,丰润的肉汁混着柠檬的香气,交杂在口中,带来极度美味的享受。虽说是先炸后炒,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油腻感,只有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和清新。

等路以南端上来其他的几盘菜后,发现曲宁还一直傻坐在那里,桌上那盘香气四溢的柠檬鸡好像被他彻底忽略了。“怎么不想吃饭了?”说着路以南就夹起一块,递到曲宁嘴边。小孩低头看了眼已经伸到他嘴边的鸡肉,嘴巴却一直紧紧闭着,没有一点张口的打算。

吃一堑长一智,曲宁被那柠檬的酸味吓坏了,在他看来,那种酸死人的东西,即使味道再好闻那也是骗人的。那么清新芬芳的果子,吃起来竟然酸成那样。每每想起,曲宁都会觉得牙齿马上就要酸掉了一般。

路以南举着筷子,等了半天,曲宁最后终于勉为其难的张口了。只是他这口只张开了那么一点,嘴唇在那鸡块上轻轻挨了那么一下,扯下了一丝丝鸡肉后就苦着脸嚼了起来。再然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曲宁一口衔住路以南伸到他眼前的筷子,将那块鸡肉全部咬下,接着又迅速拿起自己的筷子,一块接一块的将鸡肉夹到自己碗中。看那模样,就像是饿了几天一样。

哭笑不得的路以南一把拉着他的手腕,“你不是不想吃么,夹这么多做什么。”

曲宁脸上一派镇定,耳根却开始微微泛红,眼睛却还在那菜上转来转去。

路以南松开手,舀了一勺玉米粒,伸到曲宁嘴边“你再尝尝这个。”曲宁微微扭头,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这几个月里,曲宁可没少吃玉米,玉米饼子,玉米窝头,玉米面。要是哪天不吃玉米了,红薯,芋头,烤土豆之类的替代品就该上桌了,现在的曲宁万分的怀念着大米和白面,至于玉米,他是能少吃一口就少吃一口。

“就尝一口。”曲宁最后还是妥协了,临下嘴前还特别强调自己只吃一口。不过在玉米刚入口的一瞬,他就想收回自己那话了。玉米的外面裹了一层咸蛋黄,配着淡淡的玉米甜香,口感十分奇妙,倒有几分蟹黄的鲜道。

咽下玉米的小孩,默默的瞅着路以南,一声不吭,半响后慢慢道:“让我一直出尔反尔很好玩么。”

路以南笑着舀了一勺玉米,这次他没递给曲宁,而是直接送入自己口中,缓缓说道:“我是那种人么。”

曲宁直接送给小路同学一个白眼,低头大吃了起来。哼,说话不算话又怎样。放着美味不去品尝的是傻瓜。没想到这玉米也能做的这般好吃,曲宁偷瞄了路以南一眼,心中暗自嘀咕道,这人没去做厨子真是可惜了。

由于是雨季刚过,种下去的作物生长的颇快,当然虫子和野草也生长的也很快。两人每天从起床开始,就要在地里捉虫,除草。看着那些肥嘟嘟的虫子,路以南恨不得穿回现代,买上一堆杀虫剂回来。

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两人的努力见了成效,害虫的数量慢慢的少了起来,终于能闲下来喘口气的小路同学第一件事就想到了他酿的那些葡萄酒。每天晚上被那股酒香熏着,他早就想尝尝味道了。

路以南把准备开封的事告诉了曲宁,本以为小孩会很期待的,谁知曲宁只是僵笑了一下,却没表示出多大的兴趣。路以南有些纳闷,往日里曲宁对吃的喝的可是非常上心的,尤其是酒。自从知道自己手里还存了十几罐米酒和烈酒后,这小子是找到机会就要磨,直把人烦的不行。今天怎么就转性了?

他却不知曲宁是在心虚,这小子自从那天偷喝之后,每天都会趁着路以南出去的时候,打开酒罐偷喝。为了保持隐蔽性,还一天换一个,差不多打开了五六个罐子,做了标号,今天喝一号,明天喝二号。他打算的是挺好的,照他这样喝,路以南根本发现不了,只是没想到,才偷喝了两轮,就发现最开始打开的那罐酒开始变味了,酸中带涩,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醇香。不死心的曲宁又尝了下其他几罐已经打开的,无一例外,味道全部变了。

知道自己闯祸的曲宁,小心的将罐子封好口后,决心彻底忘记这件事。他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他从来就没有偷喝过葡萄酒,那酒酿坏了也不是他的错。

路以南万分期待的打开了一罐酒,才喝了一口,马上就喷了出来。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喝,不仅泛酸不说,酸中还夹着一股涩涩苦苦的感觉。自己以前可没弄出过这么差的味道啊!又打开一罐,浓浓的腐烂味道直熏的人要窒息,一连开了四罐,全部以失败告终。路以南郁闷了,他知道以他的水平,这葡萄酒里肯定会有酿坏的,但是他没想到酿坏的酒会有这么多,看着几罐坏掉的酒水,路以南闷闷的将手中的勺子扔到一边。

曲宁在一边看的直冒冷汗,路以南前面打开的那几罐正是他偷喝过的。唯一庆幸的是,直到现在对方还没有发现异常。看着小路同学那颇受打击的脸,一种叫做内疚的情绪开始在曲宁心中盘旋。

“路哥,总是会有失败的,再打开几罐试试吧。”曲宁试着拍了拍路以南的肩膀,就像对方常安慰他的那样。路以南无力的看了曲宁一眼,拿起勺子递了过去“你去试酒吧,我不想试了。”

曲宁磨磨蹭蹭的走到酒罐前,他心里清楚这个罐子里的酒肯定也是坏的。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打开了罐子。先嗅一下味道,很好,这里的没有臭味。舀了一勺倒入碗中,微微的抿了一口,好酸,就像醋一样。路以南虽说自己不想去试酒了,但是他还是紧张无比的盯着曲宁的表情,看到对方一脸的苦相,就知道这一罐酒也酿坏了。总共就酿了十二罐,五罐都是坏的,路以南的信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看他这幅模样,曲宁挤出一个笑脸:“这罐酒没什么怪味,就是酸了点,其他的都好,不苦也不臭。”

酸了点,又不是醋,路以南碎碎念着。醋…醋?说不定这酿坏的酒可以当醋用,路以南想到这里,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罐子前,又舀了一勺。果然,这味道,这么纯正的酸味,倒真有几分醋的味道了。只是这酒里只有酸味,却没有醋的那种香味,喝下去口中也没有多少余香回味的感觉,算不上是好醋,勉强能吃罢了。

第二十五章

自己要不要试着酿点葡萄醋呢?又尝了一口葡萄醋的小路同学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这葡萄醋的味道说不上好,但是吃是没有问题的。岛上的天气热的厉害,很多时候都想吃点凉菜,但是那东西要放醋,鉴于他手中的醋不多,路以南一直没敢怎么调凉菜。只有炒菜的时候才会滴上几滴醋来提味。

既然这葡萄醋也能吃,不如就酿点,反正采摘的葡萄够多,可以多试几次。这个醋的味道不够好,不如下次试着加点其他的东西,看看味道能不能变的更好点。

“路哥,咱们还继续试酒么?”曲宁不断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剩下的几个罐子,他心知这些罐子里八成装的都是美酒,从发现酒坏的那天起,他就没再敢偷喝了,这会心中又开始痒痒起来。

路以南正对着那罐子醋琢磨着怎么把味道变的好点,曲宁在一边说什么也忽略了。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贴上他的额头,才愣过神来。一看,原来是曲宁贴身带着的玉佩。路以南就见过几次,平日里小孩都是把这玉佩贴肉放着,很少拿出来,他只知道这是块极好的美玉,却没把玩过。

玉佩带来一股冰凉水润的感觉,让他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许多。“什么事?”路以南重新将罐口细细封好,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理这些醋。

“咱们还试不试酒了。”说着,曲宁又十分宝贝的将那块玉佩塞回衣服里。

看了看剩下的几个酒罐“当然试,说不定有酿成功的。”即使不成功,说不定还有酿出醋来的,路以南心中暗道。

第六个酒罐一打开,一股馥郁的芬香就溢满了屋子,路以南眼中顿时一喜,舀了一勺,淡淡的甜中满是芬芳,从舌尖到喉咙都被那股香气占领,成了!这罐酒成了!路以南大喜,又舀了一勺,递给曲宁,“你也尝尝。”

曲宁早就在一边眼巴巴的等着了,这酒的味道比前些日子偷喝的更好。想到自己糟蹋了五罐这样的美酒,曲宁开始后悔起来。

路以南又接连打开了其他几个酒罐,除了一罐酿坏外,其他的味道都非常醇正。前面五罐全部坏掉,后面的却只有一罐酿坏,就是按照机率也不该这么巧啊!路以南起了疑心,他也不是傻子,曲宁一开始的表现实在是古怪了点,平日里好酒的家伙一开始对试酒不敢兴趣,在尝了五罐坏酒后,又突然积极起来。简直就像是他提前知道那些酒是坏的一样。

将地上那些捆绑酒罐的绳子捡起,路以南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他是如何解开绳结的。当过两三年的水手,路以南绑绳结的办法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这么一回想,问题就出来了。

“曲宁,你前阵子是不是偷偷打开酒罐了。”路以南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正在品酒的曲宁,听到这句话,浑身一个支棱,手上的碗差点打滑。

路以南看他这幅样子,心里已经清楚,这小子绝对是偷喝酒了,前面那五罐子酒会变坏,就是他的原因“你偷喝就偷喝,为什么一口气打开五个罐子偷喝。”路以南平静的口气中带着淡淡的指责。

曲宁觉得自己的耳根好像要烧起来一般,脸上却强自镇定道:“我只是试试味道。”

“要一连试五罐么。”路以南的声音里夹杂了些许的怒气。

曲宁一窒,低声道:“大不了以后我不试了。”

路以南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狠狠的拍了一下曲宁的后脑“下次要想喝跟我说一声,偷偷摸摸的没有这个必要,现在这酒也坏了,再说你也没用,但是我也不能这样轻易饶了你,正好我这里有点麻烦活,你去做了去,就当是领罚了。”

听得这话,曲宁的神色松了不少。路以南知道,一味的指责只能让这家伙越发的反弹,还不如指使他干点活,这样他心里也好受,自己还可以省点力气。

“粪坑需要清一下了,还有羊圈也需要休整一下了,屋顶上的雨棚该换了。前几天你不是说想吃豆腐吗,今天你干完这些活就去磨点豆子吧,记得磨豆子前要先洗澡。”

路以南每说一句,曲宁的脸就苦上一分,“就这些么?”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路以南顿了一下,曲宁气呼呼的瞪着路以南,那眼神简直像是要射出冰块一般,路以南全然无视的继续说道:“去砍些柴,割些草,给小黑他们几只洗澡,把衣服洗洗,把那几罐酿坏了的酒拿去倒掉,对了,罐子要刷干净,还要在太阳下晒晒。”

“那你呢。”曲宁黑着脸问。

“我在家歇着。”话音刚落,曲宁哼了一声,抱起一罐子坏酒就出了门,来回跑了几趟把这几罐酒全都抱到了溪水边。路以南从屋里探头看了眼,小孩正哼哧哼哧的刷着酒罐。

不多时,就见曲宁进屋将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在脸上缠了块布巾,拿着门口的竹铲,就要去清理粪坑。这活平日里都是路以南干的,曲宁一次都没干过,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干了没一会,被晒的头昏脑胀的曲宁也顾不得什么干净了,直接跳到下面,将粪坑里的污物铲了出来,又重新在里面撒上一层黄土,接着将那些挖出来的污物铲到路以南堆肥的地方。路以南正在那里感慨曲宁也会干脏活了,谁知小孩把那堆污物直接往那里一扔,连层土也没盖,就跑了回来。进门前还特意瞪了小路同学一眼,拿起一块肥皂就跑到了溪边。

等到曲宁把自己打理干净后,路以南已经将黄豆泡好,石磨也拿了出来,笑眯眯的对他说,今天晚上就等着他磨豆子。曲宁送给路以南一个眼刀,踩着木栏开始休整房顶。路以南蹲在下面,时不时的打趣一句,说得正高兴的时候,却看到小孩的鞋底已经磨破了。路以南沉默了一下,回屋去翻了曲宁的另一双鞋,这只鞋的鞋底破的更不像样子。曲宁本来有一双鞋,路以南带了四双鞋,给了曲宁一双鞋,曲宁就这样两双鞋替换着穿。路以南的鞋子还没坏,他一时也没想起鞋子穿坏这种事,叹了口气,道:“你的鞋子坏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曲宁被路以南打趣了半天,弄了一头火气,冷声道:“跟你说了有什么用,你把你的鞋子给我么,那你穿什么。”

“笨蛋,你早说我就给你编双草鞋了。”路以南戳了下曲宁那露出来的脚底板,小孩脚心一痒,腿一颤,就要掉下来,路以南一把搂住对方的大腿,将他高高抱了起来,放回屋内的床上,接着拿出根绳子在曲宁的脚上量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曲宁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脚被路以南握在手中,对方手上的茧子磨得他痒痒的,有点想缩回来,又挺喜欢这种感觉。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人已经撒手了。

路以南从戒指中倒出一堆玉米棒子,将上面的玉米片剥了下来,“正好我的鞋也差不多不行了,这次干脆多编几双草鞋。”说着,将玉米片拿了出去,搁到太阳下晒了起来。

曲宁刚要下地,路以南就扔给他一双自己的鞋“你先穿我的。”曲宁自然不会跟路以南客气许多,直接拿起鞋穿了,跳到路以南身边,“我一直以为做鞋是女人的活计,没想到你连这个也会,你不如嫁给我做媳妇吧。”语气十分的轻快活泼,刚才的那点别扭好像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从某方面来说,曲宁属于非常好哄的那种人。是那种欺负过瘾后,轻轻抚慰一下,这家伙就能高高兴兴的跟你继续好。

看着身边笑的眉眼皆弯的小孩,路以南深深感慨起曲阳晨的不易,不知这么个‘宝贝’是怎么被他拉扯大的。

“你屋顶还没修完吧。”路以南一盆子冷水泼下来,曲宁的脸上僵了僵,气哼哼的去修屋顶去了。

等曲宁干完活回来,天色已经黑透了,路以南在屋中点了盏油灯,这油灯是他当时在阿拉伯买的,当时这家伙不知哪里犯抽,想起一千零一夜了,照着他在电视上看过的模样,挑了盏相似的油灯,当然这里肯定是没有精灵的。不过这油灯确实是给两人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前阵子雨季的时候,要不是有盏油灯,两人晚上不定该怎么无聊。

路以南借着微弱的火光,在屋中编着玉米辨,见曲宁进门,头也不抬道:“饭在锅里,一会儿吃完饭,去磨黄豆吧。”

曲宁忙活了一天,动也不想动一下,浑身软软的往床上一躺,“明天再说吧,我实在是不想动了。”

路以南一把拉起曲宁,“你就是不吃饭,也得喝点粥去。累了一天了,总得吃点东西。”

第二十六章

曲宁吃过饭后很快就睡熟了。路以南将油灯朝外挪了下,让床铺这边尽量保持昏暗。说起来这草鞋他也好几年没编过了,手已经有些生疏了。好在这东西并没什么特别的技术含量,编着编着就回想起来过程了。

那几年帮工的时候,他穿的都是自己编的草鞋,每天趁着晚上睡觉前,借着月光编出来的。路以南属于手非常灵巧的那种人,一开始不会编,没几天就学会,过了没多久就编出了花样。小孩子手里的小玩意,提篮,草编的荷包,草帽各种玩意都被他编了个遍。最开始他是想靠着这个卖点钱,却被人笑了一通,这才知道草编这东西不值钱,费多大功夫编出来,这么一堆也就几个铜子,这还是编的好的。绝了这个心思的小路同学也就慢慢的将这草编扔到一边去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重拾草编的一天啊,路以南心中感慨道。屋外的天竺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路以南看了看床上的曲宁,昏暗的光线在他面上笼上一层薄薄的光晕,越发显得五官精致。路以南走过去,轻轻在那睡的粉红的脸上亲了一口。

第二天曲宁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看到床下摆着的一堆玉米辨,捏了一根,拽了下,又摸了摸,觉得手感还不错,遂问道:“路哥,你就用这个编草鞋么?”

路以南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在床边坐了太长时间,等去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着曲宁一脸精神的模样,半眯着眼道:“你今天记得把那堆豆子都磨出来,我也想吃豆腐了。”说完,翻回身躺床上去了,继续补眠。

洗涮完毕后,曲宁打开锅盖看了看,昨天晚上剩下的饭菜还在,盛了一碗凉粥,敲了一个咸蛋,配着玉米饼吃了起来。吃完后,拿起小石磨开始磨起豆子来,路以南磨的时候他也见过,只觉得还算有趣,等到自己磨的时候就发觉这真是个麻烦活。

“起来,快点起来。”路以南一翻身,捂住头继续睡,“你快点起来啊!我豆子都磨好了,一大桶的豆浆呐。”曲宁磨完了豆子,开始磨起小路同学了。

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路以南终于被他从床上拉了起来。看着地上那一大桶豆浆,路以南呆了一下道:“我有给你准备这么多豆子么?这都够做几十斤了。”

曲宁撇嘴道:“这些豆子不是你给我泡好的吗,我还能凭空弄出来这么多豆子来,磨了一个上午,磨的我手臂酸痛。”

路以南揉了揉曲宁的脑袋,笑道:“做多点也没什么,豆腐能做的吃食可多了。”说着,拿出早已备好的亚麻布将豆浆过滤了几遍,接着放在锅里熬煮起来,一边煮一边小心的倒着咸卤。等到豆花凝结后,用布包好,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竹排上,又在上面盖上木板。

没多久,这豆腐就算做成了。热乎乎的豆腐软软嫩嫩,香滑顺口,就是烫嘴了点。路以南在豆腐上盖了一层布,拉着曲宁出去干活去了。

最近几天下的雨水少了点,两人每天都要一大早去浇水。今天因为做豆腐把这事情给忘了,路以南看了看天,刚过晌午头,也不好去浇水。想了想,决定再去洗点葡萄,酿点葡萄酒和葡萄醋。至于原先那罐葡萄醋,已经被路以南泡了几块柠檬进去,又加了些甘蔗糖。只等着几周后尝尝味道,如果好的话,以后就酿葡萄醋了。

路以南将几个罐子封好口后,郑重对曲宁说道:“这次的你可不能偷喝了。”曲宁只觉得尴尬的厉害,诺诺了半天才道:“我知道了。”

接着,路以南将戒指里的水缸拿了出来,一桶一桶的往水缸里倒水。两人开的荒地大部分都挨着溪边,为的就是浇水方便,但还是有些地离溪水比较远。若是没有这个戒指,路以南他们俩就要挑着水去浇地了,因为有戒指的缘故,两人都是在水边直接将水缸灌满,到了地里再取出来再浇水,省了不少的力气。

两人回去的时候,路以南顺便看了下羊圈。羊圈里的几只羊一见到他,就‘咩咩’的凑了过来,食槽里已经空空如也,一根草也没有,路以南转脸问道:“昨天我不是说让你给羊割草么,怎么会这样。”

曲宁也纳闷,他明明割了不少草,怎么会吃的这么快。小黑他们几只这几天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两人若是没时间去放羊,就去割些草拌着秸秆喂着。曲宁记得他割的草可是不少,怎么说也能吃个一两天的,怎么会还不到一天功夫就没了。

路以南看着看着发现了一些异状,跳进羊圈里,拉过一只明显胖了许多的母羊,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肚子,果然是怀孕了。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发情的,自己怎么都没发现?

曲宁就见路以南将手伸到羊的下面,摸过来摸过去的不知在摸些什么,摸完一只换一只,一边摸一边古怪的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路哥,你这是干吗呢?”

“哈!这些母羊怀孕了,除了两只没怀孕,其他几只羊都有了,总共有五只。”路以南喜道。他没想到这些羊这么快就可以繁殖了。几个月后,就会有五只小羊来报道了,停了许久的羊奶又可以喝了,五只羊一天可以挤不少羊奶,多攒一点羊奶,就可以制作奶油了。路以南越想越高兴,当即就决定,从今天开始就给这几只母羊加餐。

路以南开始推算起这些羊的怀孕日期,可惜他不是羊倌,要不是摸到母羊腹下的硬块,还无法确定对方是怀孕了。母羊□前肯定有征兆的,路以南回想着羊群的异状。曲宁见那人一直蹲在羊圈里,也不出来,跟着一起跳了进去,“路哥,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它们什么时候怀孕的,这阵子你发现它们有异状吗?”路以南问道。

曲宁挠着头想了想,“没有啊,就是前阵子你出去找石头的时候,这几只羊一直在叫,小黑他们几个好像还跟羊群起了冲突。不过好像是因为加菲和奶妈的关系,我也不太清楚。就看到小黑他们几只将加菲和奶妈护在身后,还把这些羊逼到角落里。”

“那八成就是那几天的事情了,不过它们为什么会将加菲,奶妈护在身后呢?”路以南摸着下巴想了想。难道是小黑他们几只为了维护自己干娘和干弟弟的贞/Cāo,才跟那几只羊发生冲突了么?路以南顿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雷的浑身一抖,他拉过奶妈重新摸了摸,果然没怀孕,不会真是他猜的这个原因吧。路以南一头的黑线。

说起来小黑他们几只跑出去做什么了?又不是猫,没事溜出去玩,一连几天不回家的。路以南想起了小黑它们小时候的情形。那只领头的野狗常来看这三只小家伙,好像生怕自己虐待了它们一样。小黑它们也不认生,跟那只野狗玩的十分开心,每次这只野狗过来的时候,路以南都以为它会把小黑它们带走,可是每次它都把这几只小家伙留了下来。到了最后。路以南也懒得理会了,就让这几只小家伙跟着自己的同族一起玩闹了,省的它们天天跟羊混在一起,久而久之还以为自己是只羊。

重新给食槽里添上草,水槽里灌满水后,路以南拉着曲宁出了羊圈。两人在羊圈里呆了半天,弄的臭烘烘的,只得重新回到溪边去洗澡。

正洗着,突然就发现前方林子里冒出来一双黄绿色的眼睛,曲宁一下就僵住了,路以南一边拉他上岸,一边手忙脚乱的从戒指中取出武士刀,两人慢慢的朝后退着。林中的眼睛越来越多,足足有七八双,幽幽的盯着两人。路以南借着火光看了下那些家伙,只知道绝对不是他们熟悉的野狗群。慌忙中路以南想起了自己戒指里的石灰,急忙取了两袋出来,递给曲宁一布袋,自己手里一布袋。

“快跑!”路以南朝着那只离自己最近的家伙撒了一把石灰后,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那只被撒了石灰的动物悲鸣了一声。两人也顾不上回头看,死命的朝着家里跑去。

跑了没多久,路以南就听到身后传来动物那浓重的喘息声,爪子落地的声音,这些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已经踩在了他的心脏上,路以南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一个重重的物体压倒了他的身上,接着一阵剧痛,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好像少了点什么,一股热热的腥甜的东西流了他满头满脸。路以南的心停跳了一下,接着抓起手中的武士刀朝后一捅,狠狠一搅,对方发出一声呜咽,无力的倒在他的身上。路以南从那动物的身下爬出,借着不那么明亮的月光,他看到自己的身前站着几只将近一米多高的狼。路以南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知道曲宁现在怎么样了,他也没心去想太多了。后面的狼慢慢的跑了过来,围成了一圈。

第二十七章

路以南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内里发散出来。他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士刀,两眼眨也不眨的瞪着眼前的掠食者。就在第一只狼扑上来的时候,路以南将刀横在身前,朝前劈去,那只狼却只是侧扑一下,斜斜的从着刀锋跳过,接着另外两只分别从左右两侧扑了上来,腥臭的,发黄的牙齿紧紧的咬住路以南的手臂。空气中满是腥甜的血味,路以南恍惚间看到了几双兴奋的眼睛。一直空白的脑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它们是不会一下就咬死我的,它们会一边看着我痛苦呻吟,一边把我撕裂吞吃掉。

想到这里,路以南身上突然涌出力气,他绝对不能就这样被狼吃掉。翻动着手腕下的长刀,斜劈着朝着左边的狼砍去,刀锋在空中划过,当那刀锋进入肉体的时候,路以南听到了一声悲鸣,他赤红着眼睛翻搅着刀柄,他好像听到了肌肉撕裂的声音,右手突然变得无力起来,刀柄握了几握,都握不牢。他低头看了下,右上臂的肉被另一只狼撕掉了一块,那只被砍中的狼正满目凶光的瞪视着他,它腹下的地上不断有血液下流,滑出几道血溪。路以南看到了他刚刚掉落的石灰袋,就在他身前不到两米的地方。

路以南举着刀,一步一步的朝着石灰袋那里挪动,那些狼并不知道眼前的猎物想做什么,它们只是冰冷而又凶残的盯着对方,随时准备再扑上来。或许是第一只狼被路以南从背后捅伤的缘故,路以南后面的那只狼只是随着他的步伐一起移动,却没有擅自扑上来。

远处传来熟悉的狗叫声,那几只狼警醒的站在那里,满是戒备的看向远方。路以南借着这个机会,将地上的石灰袋捡起,伸进去抓了一大把,满是鲜血的手刚一碰到石灰就带来一股灼烧感。此时路以南只觉得整个人的痛觉都麻木了一般。

路以南闭着眼睛将袋中的石灰朝前一扔,灰白色的石灰粉末在空中四散而开,几双黄绿色的眼睛一下子就闭了起来,只听到嗷呜几声,那几只狼朝后退了几步,路以南没有跑,而是拎起刀冲了上去。一只狼扑了上来,路以南有些疯狂的将手中一直攥着的那把石灰按到对方的眼睛上。

曲宁的运气比路以南好很多,追着他的只有两只狼,其中一只直接被曲宁扣了一脑袋石灰,另一只则被曲宁砍伤,虽说曲宁也被这些狼赠送了一口,好歹他还是逃过了。死命逃回屋中的曲宁将门扣住,瘫在地上喘起气来,他的心脏一直在狂跳,可他这气才喘了没两口,就想起来路以南还没逃回来,曲宁一下子就懵了。

狠了狠心,曲宁又拉开了房门,就看到远处有几团黑影在那里跳动,一个高高的人影不时的被那些黑影掠过。曲宁知道那是路以南,自己必须要去救他,可是怎么救?

当他看到灶台上的油罐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办法。将屋中所有的椰油羊油都倒在床上的被单,褥子上,这些油几乎是半凝固的,曲宁拿起竹箭和着油脂在这些布料上胡乱搓了搓,将这些布料撕成几条后,裹上肉块,斜背起浸过油脂的竹箭,抓起火把冲了出去。

虽说有那么两三只狼被石灰迷了眼睛,但是其他几只却是无事的,被激怒的狼正要再度扑上去的时候,就发现另一个人从后面跑了过来,这人身上带着浓浓的香气,就像是肥美的羔羊一般诱人。其实那是油脂的气味,这五六只狼一下就被曲宁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当这些裹着肉块的布料扔到狼的头顶上的时候,它们还没有发觉异样,只是觉得这东西味道非常的香浓,并没有躲开这些布料,而是大咧咧的站在上面,甚至还有一只狼咬起一块布料,当它发现那里裹着的肉块的时候,还特意嗅了嗅,好像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扔食物过来。

曲宁抽出一根竹箭,点着火,朝着那些布料射了过去,火苗迅速的燃烧起来,那些布料就散在狼的四周,由于布料上满是食物的香气,这些四足动物根本没有什么警觉性,它们不会知道这些看似无害的布料会给它们带来多大的伤害。

焦臭的味道飘散在空中,同类凄厉的哀嚎声,彻底激怒了没有被烧到的狼,它们朝着曲宁扑了过去。路以南此时已经缓过几口气来,他知道曲宁来了。将右手中的长刀换到受伤较轻的左手上,朝着刚开始被他的石灰迷了眼的两只狼砍去。那只直接被石灰糊了眼睛的狼是第一个被砍死的,就在路以南准备砍第二只狼的时候,那熟悉的狗叫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是小黑它们,路以南心中一喜。

小黑它们直接朝着围攻曲宁的那两只狼扑了上去,这几只小家伙性情十分凶悍。双方死命的撕咬着,很快的两边都见了红,曲宁在一边趁机解决了一只狼后,剩下的那只竟被小黑它们三只活生生的咬死了。

逃过一劫的两人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路以南开始觉得身上发冷,他知道这是失血太多的症状,叫来曲宁“快点扶我回去,这里血腥味太重了,不知一会儿还会不会有狼过来。”

小黑它们几只亦步亦趋的跟在路以南身后,曲宁此时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他的手脚开始打颤,他不知自己刚才哪里来的勇气,竟敢直面几只野狼。就这样,曲宁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扶着路以南,看到小黑它们一起跟进了屋子,他也不想赶出去,他只觉得身边有这几只小家伙,会让他放心许多。

路以南进屋后,便强撑着精神从戒指中取出大量的食物水果,还有他储存的那些武器都拿了出来,拉住曲宁低声道:“一会儿,你去烧开水,把身上的伤口先用清水洗一下,记得要把伤口掰开洗才行,然后再烈酒和盐水洗一下,这几天你先别出去,等我缓过劲来,咱们再商量对策…”路以南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整个人就那样无力的歪在床边,他想再吩咐曲宁点什么,头却晕的厉害,只能闭着眼歇息。

曲宁拿着块布,蘸着烈酒在路以南身上擦了起来,除去那些零零碎碎的咬伤抓伤外,比较重的伤势都集中在上身。肩上,腰部还有手臂各被撕掉一块肉,尤其是肩膀那里,曲宁看到了微微的白色,他知道那是骨头。

当曲宁撕扯着那受伤的伤口开始冲水的时候,路以南的痛觉神经好像一瞬间全部恢复了,伤口嚯嚯的抽搐着,剧烈的疼痛直冲上脑门。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握紧,眼球中满是血丝,微微的朝外鼓了起来,整张脸都变了形。曲宁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他被路以南这从未有过的狰狞面貌吓到了。他的手停在了空中,不知该不该继续擦。路以南知道不洗干净伤口就是找死,但是这疼实在是难忍的厉害,想了想,拿出他收藏的蘑菇粉,呲着牙道“把这东西给我冲点水。”

在路以南看来,不管这蘑菇怎样,最起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蘑菇对神经有一定的迷幻麻痹作用。喝下蘑菇水的路以南很快感觉自己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虽说还是会感觉到一些疼,但是已经不是那种钻心刺骨的感觉了,没一会儿功夫的曲宁就处理好了路以南身上的伤口,刚想包扎一下,却被路以南阻止了“你也别包扎,就这样晾着。”

曲宁的伤口不算严重,没几下就洗干净了,闲下来的曲宁一直止不住的发抖,他需要做点什么,一安静下来他就会想起那群狼,想起路以南被狼群环绕的情景。他害怕对方出事,是真的害怕,曲宁无法想象路以南不在的情形。

他爬到床上,握住路以南那只没受伤的左手,对方的手有些发凉,没有了平日那种温暖干燥的感觉,这让曲宁的鼻间有些发酸。

半夜里,路以南开始发起烧来,狼是会吃腐肉的动物,它们的口中不知滋生了多少的细菌。即使在现代,被野生动物咬伤的人,也有不少人会感染各种病菌死亡。如果路以南像曲宁一样被咬伤的地方只有一处,凭着他自身的免疫力,说不定就没事了。但是他现在失血严重,身体受创较重,免疫力下降的厉害,再加上细菌的侵袭,发烧也是自然的事了。

曲宁慌神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种状况,他回忆着路以南在他发烧时候是如何照顾他的,便慌慌张张的拿着烈酒给他擦拭身子。其实眼前这种情况,曲宁除了给路以南喂点流质的营养物外,也只能等着对方硬撑过去了。

一夜过去,空气中那股浓厚的血腥味,焦臭味一直未曾散去。曲宁站在土墙边朝外看着,那几只狼的尸体就那样横躺在那里。无数的蚊蝇绕着盘旋在它们的尸体上方,曲宁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狼会这样突然的出现,他们在岛上已经呆了一年多了,为什么从未遇到这些狼,好像它们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

第二十八章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慢慢开始变高,夜晚的那一丝凉意已经散去,空气中很快又充满了那种湿热的感觉。路以南的高热依旧没有退去,他的伤口周围高高的肿了起来,还泛着淡淡的臭味。

小黑他们几只老老实实的蹲在屋中,一动也不动,好像也知道自己的主人遇到了麻烦。曲宁用手在路以南的伤口附近摩挲着,如今那里热烫的吓人。

现在他该怎么办?如今的曲宁万分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年的自己只知道吃喝玩乐,有用的本事一点没学。要是当年能看几本医书,也会知道如何处理眼前这样的状况啊!

对了,要吃点东西,昨天到现在路哥他还没吃东西,曲宁猛然想起来这茬事,急慌慌的跳下床,找出锅子,朝里舀了一勺玉米面,开始回想着路以南当时是怎么熬粥,又往里倒了几碗水。将锅子放到了灶台上,准备生火做饭,只是这灶台早已是冷冰冰,凉丝丝的了。

平日里两人都会在炉灶里留个火种,做饭的时候直接把火引大了就行,可是昨天晚上忙活了一夜,根本没想起来续火种的事情,现在炉灶里的火苗早已熄灭了。曲宁有些发愁的看着炉灶,路以南平日里点火的时候,他根本没注意,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凭空点出火来。

“你真是个废物!”狠狠的捶了自己一拳,曲宁将手中的锅子放下,琢磨着以现有的情况该给路以南准备些什么吃的。

对了,椰子,椰子汁应该可以喝。想到这里,曲宁急忙打开一个椰子,倒了一碗的椰汁,拿着勺子就要喂。说起来幸好曲宁他不会点火做饭,现在路以南高烧昏迷,他根本就无法咀嚼食物,你要是喂点粮食之类的吃食,十次有五次都会呛到。而且昨晚大量失血的路以南需要的是补充水分,类似于生理盐水那样的水分。椰子汁营养丰富,维生素,矿物质含量都十分丰富,这种时候,让路以南喝点椰汁也算是好办法了。

路以南烧的意识模糊,嘴唇也干裂着,曲宁喂了半天,那人的嘴闭得死紧,愣是一口都没喂进去。曲宁伸手去掰路以南的嘴,才刚一用力,淡淡的血珠就从裂开唇瓣上渗了出来,把曲宁心疼的不行,急忙找来清水一点点的擦拭着,又接着继续喂。好容易喂了一口下去,曲宁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曲宁终于将那一碗椰汁全部喂了下去。他的腿由于长时间被路以南压着,已经没有了知觉,缓了几分钟后,那股麻痒的感觉终于过去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喂了那椰汁后,路以南的脸色好像好了一点。

正当曲宁心中稍安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几声狗叫声,小黑他们几只一下子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屋子里跟着一起叫了起来。

尘沙它们俩甚至用爪子抓起门来,曲宁贴着土墙朝外看了看,那几具狼尸身前站着几只野狗,领头的那只是他们两人熟悉的野狗头子,那只野狗好像发现了躲在屋中偷窥的曲宁,眼睛冷冷的扫了过来。曲宁眼尖的发现野狗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伤痕,有两三只狗的后腿更是鲜血淋漓。它们这是跟什么东西打架了么?曲宁开始怀疑昨天那些狼出现的缘故是因为这些野狗,难道说小黑他们出去几天不回来也是为了这些野狗吗?

如果昨天小黑它们几只没出去,两人绝对不会那么晚才发现狼,即使发现的晚了,如果当时身边有这三只狗在的话,路以南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想着想着,曲宁就有些恼恨起这些野狗来。

外面的狗越聚越多,屋内屋外的叫声此起彼伏。曲宁知道,它们八成是在召唤小黑,但是他却不愿开门,如果小黑它们走了,以后再遇到昨天那种情况又该怎么办,等死么。只是他的这种心情,这几只小家伙并不能理解,没多久,就见小黑咬着曲宁的衣摆,将他拖到门口,那意思非常明白,放我们出去。

看着亲手喂大的小狗,在自己这里刚遭遇过危险的时候,就这样迫不及待离开,曲宁心里那个酸就别提了。难受了半天后,他也认了,这几只狗要是真想走,他也是拦不住的,总不能一直把它们拴在屋里吧。

低下身揉了揉小黑它们几只的脑袋,“记得一定要回来,别走了就忘了我们。”说着,就打开屋门,将这几只小家伙放了出去,得到自由的小黑它们,急急的冲向自己的族群。看着这群野狗欢欣的模样,曲宁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眼不见为净,这几个没良心的,曲宁低咒一声道。

曲宁又去看了眼路以南的伤势,这一看,他的脸就白了。那几处较大的伤口正在缓缓的朝外溢着脓水,曲宁虽说不通医理,但他也知道,这样大的外伤要是流了脓,十有**都是要大病一场,有时候还会送了命。

鼻子好像被堵住一般,眼前一片模糊,憋了一夜的曲宁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曲阳晨死的时候,曲宁没哭出来,流落荒岛的时候,他没哭出来,昨天被狼袭击差点要了小命,他也没哭,今早身边的爱宠又毫不留恋的离开,难道路以南也要这样离开自己吗?难道以后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这荒岛上吗?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终于让曲宁崩溃了。

哭了没一会儿,曲宁就停了下来。路以南这还没死,自己这样急着哭简直是在咒人了。不能这样耗着!曲宁脸上的神色慢慢变了,前些天还存留的那种稚气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从两人流落荒岛的那一天起,曲宁就一直依赖着路以南,就连刚才,他也一直期盼着对方能醒过来,告诉他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然后度过眼前的难关。这样等下去,路以南就真的要死了,我也是个男人,是要顶事的,怎么能这么废物。

将烈酒缓缓的浇在刀锋上,看着路以南那流着脓水的伤口,曲宁鼓足了气,开始削起那些已经坏死的肌肉。

路以南是被疼醒的,活活疼醒的,不管一个人发烧烧的多严重,如果有一个人在那里拿把刀削着自己的肉,还一边削一边朝着伤口上倒酒,那么任是谁也会疼醒。

“你在做什么?”路以南的声音非常的轻,轻到几乎听不到。可是曲宁听到了,他停了下来,一脸平静道:“你伤口腐坏了,我得把这些削掉才行。”说着,又拿着刀开始削了起来。

路以南的脸扭曲了,喘了半天才说道:“你再这样削下去,我就要去见阎王了。”

曲宁拿着布巾擦了擦路以南满是汗水的额头,柔声道:“你先忍着,等会就好了,要不你再喝点那个蘑菇水?”

路以南想起喝下蘑菇水后的感觉,就有些心动。只是他知道,自己要是喝了那东西,只怕清醒不了多久就还得继续昏迷下去。曲宁就是个傻小子,他能想起刮掉死肉给自己治伤这个办法都算上天开眼了,自己的命要自己救,指望别人的大部分都死了。

等了半天,曲宁终于看到路以南以一种极细微的动作摇了下头:“不喝那东西,你去给我准备点柠檬汁,里面加点盐,加点甘蔗糖。”

路以南这完全是病急乱投医,他手里没药,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是伤口发炎了,这种外伤是极易引起败血症的。古代水手最常得的就是败血症,他模模糊糊记得,欧洲的水手他们在海上航行的时候就是依靠着每天一个柠檬,才终于摆脱了败血症的威胁。不管这柠檬能不能治,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柠檬肯定对身体有极大的益处。多喝点盐糖拌的柠檬水不知能不能补回那些失去的血液,路以南苦笑着想。

喝下柠檬水后的路以南喘了口气道:“给我嘴里塞块布巾,我刚刚牙咬的太狠,有点疼。”

路以南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疼痛夺走,他并没有发现,曲宁给他削去死肉的时候,神色慢慢的越来越平静,平静的诡异,到了最后,连手都没抖一下,十分稳当的一点点的把那些坏死的削了下去。

处理好所有流脓的伤口后,曲宁低声道:“路哥,我弄好了,你松松嘴,让我把布巾取出来。”路以南浑身是汗的躺在那里,他知道自己要松嘴,但是他的脸好像僵硬了一样,想动一下都觉得艰难。

曲宁好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伸手轻轻搓着路以南的脸,渐渐的,路以南脸上那僵硬的肌肉慢慢松了起来。曲宁趁机将布巾取下,又找了块帕子,给路以南擦洗着身子。

刚刚割肉的时候,那些脓水和污血流的到处都是。曲宁自然不会让路以南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下养伤,轻轻将路以南抱到床里面,接着开始清洗床边的那些污渍。好在床够大,只弄脏了一小块,没多久,便擦洗干净了。

路以南直怔怔的看着曲宁勤快的收拾着床铺,屋子,神情沉稳。见路以南看他,还安抚的朝着对方笑了笑。

真他x装x的淡定,这是路以南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这小子莫非是换魂了不成。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往日里那股少爷味儿怎么说没就没了。

第二十九章

“对,你要这样,用力……不要停,一直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嗯嗯,继续,一会儿就好了。现在应该已经热了,再等等就着了。”看着曲宁在那里摩擦了半天,连个火星都没磨出来,路以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磨吧,总能磨出来火的。”

曲宁一点抱怨的神色也无,满头大汗的在那里钻着木头,一炷香后,木板上引火的绒线终于冒出了一丝火星。“火苗小心点护着。”路以南吩咐道,又放松的躺了回去,看曲宁在那里点火他累得慌。

这精神才刚一放松,路以南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又抽抽的疼了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小路同学干脆侧躺着偎在床头,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曲宁聊天。

曲宁已经饿了一天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本来按照他的意思,吃几个水果,喝个椰子汁就凑合了。但是路以南说了,你就是不吃饭,我也得吃饭呐,总不能光喝果汁养伤吧。

曲宁一听是这个理,一脸认真的对路以南说道:“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做。”路以南瞅着曲宁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背后寒毛一时间全炸起来了。

“你就熬个玉米粥吧,再弄个西红柿蛋汤。”路以南特意挑了两个最简单易做的。曲宁歪着头看了看他,随即点了点头,开始点火,再然后就是路以南开始教导曲宁如何生活做饭了。

其实路以南根本不想吃什么东西,就连那碗柠檬水也是勉强喝下去的。伤口太大,失血太多,加上发炎发烧,浑身上下疼的难受,头一阵阵的晕眩,还有些微微的发冷,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身上竟一个劲的冒着冷汗。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昏倒,然后一觉醒来,伤口全好,只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他只能尽量保持清醒,试图就这样熬过最危险的几天。

路以南看着曲宁笨手笨脚的点着了火,在炉灶那里咳咳咳的吹了半天才算把火升起来,不由得默默的摇了摇头。自己以前真不该大包大揽的,弄得这小子什么都不会。这次伤好后,要好好调/教一下才行。

看着炉灶里熊熊燃烧的火苗,曲宁心中一阵兴奋,笑着道:“路哥,你等会儿,我马上就能做好饭了。”等了片刻,发现身后没有一点回应。扭头一看,对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脸上绯红一片,好像已经睡了过去。

曲宁心中猛的一惊,不会又昏过去了吧,刚刚还跟我说话呢。慢慢走上前,手试探着朝前伸着。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缓缓伸手摸上了那烧的通红脸颊。

“做什么呢?”路以南睁开眼睛瞪着曲宁这个有前科的家伙。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黑亮有神的眼睛因为发烧看起来湿漉漉水润润的,凭空添了几分少有的稚气。唇边呼出的热气一点点的挠着曲宁的手心,麻麻痒痒的感觉从手心一直戳到心尖。

“没什么,我以为你睡着了,过来看看。”曲宁脸上一派的镇定,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只是耳尖有一抹深红。

从熬粥到切菜,打蛋花,在路以南的指挥下曲宁竟然也做的像模像样了,看着他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食物,路以南犹豫了一下,这小子第一次做饭,这味道……

“我尝过了,放心吧,做的没你好吃,但是也能入口。”曲宁仿佛看出了路以南的心思,不怎么在意的解释着。

在曲宁殷殷期待的眼神中,路以南终于尝了一口。嗯,这味道确实算不上好,粥不够黏稠,粮食的香味也没怎么熬出来,蛋也打的不够碎,西红柿还有成块的,不过可以吃了。

喝了半碗汤,几勺粥后,路以南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了。曲宁将勺子收了回去,就着路以南剩下的粥碗吃了起来,好像那是他新盛出来的饭一样。路以南惊呆了,他愣愣的指着曲宁,“你,你什么时候换人了,你到底是谁?”

“什么我是谁,我就是我,不准浪费粮食不是你说的么。”曲宁吃的十分自然,看到路以南那颤巍巍的伸的高高的手指,皱着眉将他的手重新摆到床上“你的手和肩膀都受伤了,没事别乱动,好好歇着。这还是我第一次做的饭食呢,就这样隔着,没多久就该扔了,未免可惜了些。”没几下功夫,碗里的粥已经被他吃的干干净净,汤也喝的一干二净。

“小黑它们呢,昨天我记得它们好像是一起跟着进门了,这会怎么不见了?”路以南一直庆幸着,如果昨天那三只小家伙没回来,自己和曲宁说不定就要交待在那里了。对那几只小家伙,路以南是十分感激的,他还想着等伤养好了,给那三只专门搭建一个舒适的狗窝,每天让他们睡在羊圈边,实在是委屈了点。

曲宁心中突然涌出来一股委屈的感觉,揉了揉鼻子,低声道:“它们一大早就被外面的野狗群叫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

“走了啊…”路以南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看着曲宁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扯出了一抹他认为很安慰人心,其实非常扭曲的笑容“走了就走了,它们本来就是自由的,只不过被咱们捡回来养了一阵子。”

曲宁没好意思拆穿他那张虚假至极的笑脸,默默的洗好饭筷,放回灶台上。

路以南撑了这么久,也没多少精神了,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一会儿醒,一会儿又睡过去,他的眼前好像有无数的光圈在晃荡,恍恍惚惚间,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曲宁正在那里给路以南擦汗呢,擦着擦着就听到他开始说起胡话来了。一会儿拉着他喊‘爸’,一会儿又亲亲热热的喊他妈,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妈,我想你了。”“爸,你以后少喝点酒…”

路以南的这些胡话大部分都很怪异,听起来不知是哪里的地方话,曲宁听的迷迷糊糊的,一边给他擦着汗,一边担心对方这样会不会烧成傻子。正发愁不已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熟悉的狗叫,还伴着狗爪子抓门的声音。曲宁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有些激动的趴上墙头朝外看去,就见小黑他们在门前又抓又叫的,看到曲宁的脸,十分欢乐的跑到墙边,两只爪子朝前一扑,就想去舔自己的主人,可惜那墙太高,扑了半天也没扑到曲宁一根毛。

小黑他们回来了,曲宁差点没高兴哭了。慌忙给那几只小家伙开门,几只小家伙刚一进门,就扑到曲宁身上,在自家主人xiōng前搁下了几株看起来十分平常的野草。曲宁不解的掂着这几株野草,扔到一边去。就见小黑它们又颠颠的叼了过来,还汪汪的冲着曲宁叫了几声。

“这是什么?”曲宁纳闷的看着小黑它们,可惜他不通狗语。在语言不通的交流中,小黑它们费了不知多少力气,多少叫声,终于使得曲宁明白,这草给路以南治伤用的。

只是这是外敷还是内服呢?是要用根,还是jīng叶呢?曲宁傻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草株。一人三狗互相对望着,小黑它们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不用自己带回来的药草,而曲宁则愁的眉头紧锁。路以南现在绝对需要药物治疗,只靠着自己的身体硬撑根本撑不过去。这东西应该是野狗它们治伤用的,人能用么?该怎么用?

小黑它们在下面叫了半天,曲宁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人,一狠心,将那些药草切碎,生嚼了一根下去,又拿了剩下的涂在自己的伤口上。既然不知道怎么用,就让我先试试药吧,有效就给他用,有毒也是我先试。

药草的味道十分古怪,除去大部分野草中的涩味,土腥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清凉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喉间的那股持续了一夜的灼热感在药草咽下去的那刻,好像一下子就好了一些。曲宁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他的手激动的颤了起来。这药草好像很好用,但是现在还不能给路以南喂药,还要再等等,很多毒是要过一阵子才发作的。

一直等到天黑,曲宁想像中的疼痛或者发热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而他腿上敷着药草的伤口也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曲宁已经肯定这药草是内服的了,细心的将这些药草捣成糊状,装到一个碗里,端到路以南身边,轻轻拍着对方 “路哥,醒醒,别睡了,醒醒。”

路以南这会烧的迷迷糊糊,听到曲宁喊他,闭着眼睛喃喃道:“我醒了,醒了。”

曲宁等了半天,路以南也没个动静。也不知怎么的,这小子一下就想到了以前看的那些艳/情小说了,那些口对口哺食的描写一下就窜入他的脑中。看着对方那有些发裂的嘴唇,曲宁竟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第三十章

一块蘸了水的布巾在那干裂的唇上慢慢擦过,有了上次喂椰汁的经验。曲宁每次在路以南吃东西前,都要对方先把嘴唇润湿,因为嘴唇太干,动作略微大些就会撕裂。

含着一口草药糊,轻轻的贴上那还泛着水光的唇瓣,舌尖灵巧的顶开对方的牙齿,将那口药推入,深深的顶了进去。

路以南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的,他在恍惚间感觉到有个温热的东西在自己的嘴里动来动去。潜意识的就认为是曲宁在喂食物,想咬上一口,却提不起力气,便顺着那股力道一吸,就要朝下咽。

曲宁的腿一下就软了,差点栽到路以南的身上,舌头被那样温柔的吮住,让曲宁一下就忘了自己是在喂药,翻动着舌尖与对方缠吻了起来。还好,亲了没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喂药,强忍着诱惑,从对方的吮吸中抽出舌头。

每一口都几乎要重复一遍上述动作,曲宁不知耗费了多大的自制力,终于将那碗看起来并不是很多的药糊喂了干净。等到这痛苦又甜蜜的过程终于结束的时候,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曲宁收拾好药碗后就趴在床边呆呆的盯着对方,时不时的喂点水,擦擦汗。在半夜的时候,那持续了一天的高烧退了下去,摸着对方那终于变凉的额头,曲宁那绷了一天的心终于放松了些。

熬了一天一宿,这心刚放下来,曲宁就觉得浑身无力,眼睛也有些睁不开。小心的躺在路以南身边,轻轻抓住对方的一只手,沉沉的睡了过去。

路以南醒来的时候,情况比昨日好了许多,他竟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看着身边躺着的人,眼圈下面一片铁青色,有些不忍叫醒,躺在床上傻呆呆的看了半天屋顶。为什么那些野狼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以前没碰到过它们?路以南想起来刚遇到野狗群时的情景,那些野狗各个身上都有伤痕,当时自己就怀疑这岛上是不是有别的食肉动物,只是一直没碰上,就放松了警惕,这次看来是给自己的一个小教训了。

小黑它们正趴在地上睡的香甜,看到路以南醒来,抬起头看了看,复又趴了回去。这几只小家伙又回来了!路以南心中很是高兴,想伸手摸摸它们,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攥的死紧。扯了一下,曲宁将另一只手也放了过来,又扯一下,曲宁干脆将头都埋到了他xiōng口。路以南不知这其实是一种极度的不安感,清醒的时候,还能勉强压制,一旦睡着,曲宁下意识的就想将那个人紧紧抱住,放到自己怀里,好好的护着。

满脸黑线的小路同学只得任凭曲宁将他死死揽住,这次受伤后好像有什么变了,路以南说不出是什么变化,只觉得曲宁好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可以随意逗弄着玩的曲宁了。

看着外面晴朗的星空,路以南开始发愁自己种的那些地了,还有那几只山羊不知被咬死没有。没咬死的话,它们这样饿了一天,不知对肚子里的那些小羊会不会有影响。这些狼已经出现了一次,以后会不会有新的出现,这岛上到底有多少只狼,会不会还有除了狼以外的肉食动物。

最后路以南下定了决心,等伤好后就乘船绕行岛屿一圈,观察一下整个岛屿的地形面貌,看看有没有可能发现这些狼的栖息地,顺便找出对付它们的办法。

想着想着路以南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曲宁早已准备好了一碗柠檬水,见路以南醒了,便停下手中的活,端着碗走了过来。

路以南本身体质就好,靠着那不知名的草药和柠檬水,这会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曲宁的手艺不可能一下就变好,两人吃的几乎都是煮的稀烂的食物,跟以前的伙食根本没法比。路以南边吃边道:“一会儿你带着小黑他们出去,万一再有狼出现,也好有个帮手,地里的庄稼该浇水了,再不浇水就真该旱死了,还有那羊,饿了快两天了吧,那几具狼尸也一并处理了吧。”

看着曲宁频频点头,路以南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怎么变得这么乖了?”

曲宁一挑眉,缓缓道:“你放心。”接着就再也不说话了,闷着头吃起饭来。路以南再一次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小路同学虽说在养伤,但是他的手也不想闲着,干脆让曲宁搬了个凳子,他就那样坐在门口,一边看着曲宁干活,一边编着草鞋。他却不想想,自己的手臂和肩膀被撕下了那么大一块肉,动一动都疼的厉害,还想编草鞋,真是痴心妄想。试了几次都不成。路以南也只得将那些玉米辫子扔到一边,专心的盯着曲宁四周,生怕再有狼出现。少了路以南的戒指帮忙,曲宁光是挑水就反反复复的走了几十趟。等到浇完水后,曲宁只觉得肩膀和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腰也直不起来。

羊圈里的羊好像被那天的事情吓到了,显得十分不安,连那天喂的草料都没吃完。曲宁瞪了这些家伙一眼,将它们赶到食槽边,倒上新鲜的草料和秸秆,又扔了一些椰油丝饼。榨过油的椰油丝饼闻起来非常香,营养也十分丰富,这些动物平日里十分爱吃。曲宁一边喂一边碎碎念着,为什么那天那些狼不先来找你们的麻烦,却要找我们去,明明你们这些羊才该是狼的口粮。大概是主人的出现安抚了这些山羊,渐渐的它们开始凑到食槽那里吃草了,曲宁将羊圈门关好,准备去处理那些狼尸了。

他其实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那些野狗为什么不把这些狼尸吃掉或者叼走,反而留在这里,弄的到处都臭烘烘的。曲宁却是不知,那些野狗将这些狼尸留下,未动分毫,完全是野狗头目的要求。

这事要从头说起,这次这些狼之所以会来到他们居住的地方,起因就是两个动物族群地盘争夺战。这座岛上原本只有狼,根本没有狗。这些野狗的出现完全是因为一个契机,自从野狗来到岛上后,两方就发生了几次冲突,一开始冲突并不大,只是互相示威而已。

野狗的繁殖力非常强,岛上的资源又十分的丰富。没多久,这群野狗便开始大量繁殖,终于对狼群造成了一定的威胁。接着就是两方开始交战了,为了争夺地盘,野狗和狼群不知互相争斗了多少次,终于将势力范围确定了下来。

岛上三分之一的地盘归野狗,剩下的就是狼群的地方了。这岛上其他的食草动物们也不是傻瓜,哪边捕猎的凶,它们就离开哪边,没过几年,岛上的大部分羊群就跑到野狗的势力范围了,这对狼的生存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于是两边又开始争夺起地盘了。路以南捡到小黑他们的那几天,正好是两边族群又一次开战。那次开战对两边的实力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野狗和狼群都损失了不少。野狗头子回去后,顺着血腥味从土里挖出了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又循着味道找到了路以南他们。大概是发现自己的幼崽被很好的照顾了,这只野狗头子便直接把路以南他们从自己的敌人范围中划除了。

那时的野狗群里正好没有哺rǔ期的母狗,这几只小家伙就是带回去也是养不活,野狗头子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那三只小家伙留在了路以南身边。到了后来,这三只小狗完全把奶妈和曲宁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来看待。野狗头子时不时也会来看下自己的儿子们,却没有想过再带走它们。

说来也巧,路以南他们开始种地的时候,为了防止山羊偷吃作物,开始驱赶起这附近居住的山羊。这些被驱赶的山羊中有相当一部分回到了狼群栖息地,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狼群的生活压力,也平息了一下双方的矛盾。无论是狼群还是野狗群都得到了一定时间的缓冲,这也只是水面上的平静,对地盘的争夺要不了多久还会发生。

小黑他们这次出走就是为了帮助自己的野狗爹去争夺地盘。而那个狼群正好发生了一件事——分群。一些长大的小狼要从狼群中分离出去,野狗们去和狼群打架了,这些新出来的狼崽子不知哪里犯抽,竟跑到了野狗的势力范围了。

沿着水源一路过来的小型狼群发现了路以南他们,于是这两个倒霉蛋第一次在岛上与狼遭遇了。幸亏小黑它们回来的早,才算救了两人的命。

杀死了这七八只狼后,两人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被野狗头子认为是自己这边的‘战略合作伙伴’了,盟友的食物它们自然不会动了。因为两人平日里都是自己种地自己吃,偶尔出去打几只山鸡野兔对野狗来说,这两只生物不会跟自己争夺肉食,也同样与岛那边的狼群为敌,身边还有自己家头领的孩子,于是这群单纯的家伙就把他们算在自己这边了。

路以南坐在屋里欣赏曲宁是如何笨拙的在那里扒狼皮,又是如何强忍着恶心将那些没有变质的狼肉割下来,正看的津津有味,就觉得鼻尖一直有一股怪味散不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下身就一条裤子还是刚换的,曲宁出门前给他擦过身子。屋子里的那些污物也被曲宁丢了出去,堆积的食物都是粮食类的,水果和蔬菜在灶台上,看起来都好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臭了?

寻着气味找了一圈,终于在菜板下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豆腐。天啊!他磨的豆腐,这放了有两天了,这天气肯定坏了。一揭开上面的布,果然,一层白毛大咧咧的铺满了整块豆腐。这十多斤豆腐就这样坏了,路以南心疼的不得了。他还想吃小葱拌豆腐呢,还有清炖豆腐,豆腐鱼头汤,豆腐丸子,这下没戏了。

看着眼前长毛的豆腐,路以南想起了现代常见的一种小吃,大街小巷都有的,每次一出现,有些人惟恐避之不及,有些人趋之若鹜,响彻中外的中华小吃——臭豆腐。不过臭豆腐需要臭汁或者卤汁,那东西他听说过怎么调,就是不知靠着手里现有的材料不知能不能弄出来。

第三十一章

七八只狼,扒了皮,再将那些不好的地方剔掉后,每只狼,大概也就能刮出来二十多斤肉。两只烧死的,里面的肉都焦了,这些不能吃的肉统统被曲宁埋到堆肥的地方,准备以后当肥料用了。

当曲宁将狼肉一盆盆端回家的时候,发现路以南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一堆长毛的豆腐,忙道:“糟糕,豆腐这事我给忘了,既然已经放坏了,一会儿我就扔了去。”

“别扔,留下做菜。”路以南开口阻止道。

“做什么菜,这豆腐都长毛了。”曲宁一把将路以南推回床上,转身就要去扔了那豆腐。

“哎呀,你没吃过这种豆腐做出来的菜,好吃的很。保准你吃了还想吃。”路以南绝对不肯让曲宁这样暴殄天物。

曲宁顿了下,有所恍悟的戳了戳路以南没受伤的那边,笑的一脸yīn森:“你的伤口不疼了么?”

“我现在又不会去做这个,先收起来,等我以后伤好了再说。”路以南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曲宁双臂环在一起,半响后,才慢吞吞的说道:“你一直没收起来,该不会是想等我回来做吧。”

路以南一僵。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让你吃这个?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曲宁那红润润的嘴唇里吐出的话跟冰雹一样,砸得路以南一身的冷汗,小路同学沉默了。

“算了,你想吃,就收起来吧,还有那些狼肉和狼皮也一并收起来。”曲宁说完,就拿着水桶去打水去了。水缸里的水也用的差不多了,这两天洗伤口用了不少,已经快见底了。

叹了口气,将长毛的豆腐和狼肉一并收入戒指。心中发闷的小路同学,重新躺在床上长吁短叹起来。这伤不知要养多久,才一天下来,他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从来到这个岛屿开始,路以南就没闲下来过,他不愿让自己闲着,只要一闲着他就禁不住的要胡思乱想。整天里琢磨吃喝,琢磨家中摆设,制作各种生活用品,提高所谓的生活品质,让自己忙的团团转,完全不用想自己是否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就像坐牢一样的永远的呆在这里。他不知道曲宁是什么心思,他只是想高高兴兴的活着,哪怕是装出来的高兴。好像他来到这个岛上就只是为了度假,只是游玩,随时还可以回去。

岛上的资源丰富,吃喝都不愁,如果这里的人口不是只有二的话,一定是个非常适宜居住的地方。只有两人的岛屿,除了对方,再也没有其他人,每当夜深之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袭上心头,或许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其他人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他们的模样会在记忆中越变越模糊。当自己在这岛上死去的时候,不知是被埋起来,还是会曝尸荒野呢。当然这完全要靠运气了,只要能死在曲宁前面,自己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下了。路以南笑着想像曲宁那时候的气愤模样。

看着曲宁满头大汗的挑水回来,路以南想说带自己去溪水那里,还没开口,曲宁先扔过来一个冷眼“别想去溪水边,我知道你想什么,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养伤。”口气十分凶恶完全没有商量。

路以南撇了下嘴:“好吧,干活的人最大。”

晚上曲宁躺在床上,揉着自己的腰,动也动不了一下。路以南看他在那里呲牙咧嘴的模样,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犹豫了半天终是说道:“你要是酸疼的难受就哼出来,会好一点。”

曲宁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疼的难受。”

路以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翻身起来,拿出浴桶,指着曲宁道:“去烧点水去。”

看着路以南这副要泡澡的架势,曲宁马上回道:“不行,你这身上都是伤,怎么能随便见水。”

“管那么多,给我烧水去。”路以南的气势非常足,两人僵持着互相瞪着对方,最后曲宁乖乖的去烧水了,边烧边碎碎念道:“一会儿你只准擦擦身子,不能下去泡。”

热气腾腾的水汽中混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曲宁看着水面上那层厚厚的花瓣,脸僵了一下,就在刚才,他被命令去泡澡,泡个满是花瓣的热水澡。他以前也泡过澡,可是他泡的哪种澡都没有放过这么多花瓣。

“听话,去泡下。”路以南温柔的拍了拍曲宁的脑袋,趁着刚才曲宁烧水的功夫,他专门去外面摘了一堆天竺葵,又在澡汤里扔了一些香料,都是缓解疲劳的。

红着脸的曲宁在路以南的灼灼目光下,走进了浴桶。经过这一年多的荒岛生活,曲宁的身材早已不是原来那副白斩鸡的模样了,麦色肌肤下包裹着充满活力的肌肉,细窄的腰身,流畅的线条,渐渐宽厚的肩膀,肢体的每个动作中都溢满了生命的活力。

才刚进入水中,一股温暖的热流就柔柔的包裹住了疲劳的肌肉,热水温柔的托着身体,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酸楚轻轻带走。一瞬间就好像到了天堂一样,曲宁觉得自己已经飘了起来,热气熏的他懒洋洋的,刚刚在床上因为肌肉酸痛过度睡不着的痛苦已经完全消失了。没多久,曲宁的脑袋便开始在浴桶里不停的‘啄起米’来。

路以南等了一会儿,发现浴桶里响起了规律的呼吸声,竟然睡着了。看起来这小子还真是累的够呛了,伸手拍了拍那被热气熏红的脸蛋“别睡了,起来,到床上去睡去。”看着曲宁皱眉挥手的样子,路以南笑了笑,伸手直接捏住对方的鼻子。被活生生憋醒的曲宁,看着路以南摆出一副我是伤员我怕谁的恶劣嘴脸,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磨了磨牙。

泡过热水澡后,曲宁那肿胀酸痛的肩膀和腰部总算不那么疼了。接连数天,每天晚上曲宁都会被路以南催着去泡个热水澡。本来这是挺好的事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路以南十分喜欢在曲宁泡澡的水里扔进去各种香料,在曲宁无数次的抗议中,小路同学依旧坚持着香料的投放活动。弄得曲宁身上一直都是香气缭绕,最后连小黑它们都有些认不清自己心爱主人的味道了。

路以南的伤口愈合速度非常缓慢,每天他都会趁着曲宁出去干活,试着活动一下四肢,肩膀那里虽说伤口看起来吓人,可是毕竟那里肉少,对以后的影响不会太大。唯一让路以南心烦的就是他的右臂,那里生生的被撕下了一块,以后就是好了,右手的灵活性也绝对会受到影响。

日子就在枯燥的养伤中慢慢流逝,两人摸索着种下的那些蔬菜已经熟了。上一年收了不少的黄瓜和辣椒,路以南这次就没想再种。他们也吃不了许多,光上一年收获的就够吃两三年了。两人这次只种了点洋白菜和西瓜,剩下的土地全用来种上粮食了。

尽管曲宁一再要求路以南呆在屋子里养伤,但是已经闲了一个多月的小路同学死活不肯在屋里多呆一会儿。早在十几天前,无事可做的路以南就开始在屋子编草鞋了,正如他所想的,他的右手受到了一些影响,很多时候都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不过这家伙还是在十几天的时间里,编出了七八双草鞋,还有三四顶草帽。

为了穿的舒服,路以南又特意在鞋里缝上几层亚麻布。

从路以南受伤的那天起,两人的伙食水准一下子就后退了十万八千里,曲宁完全学不会炒菜,从肉类到蔬菜,没一样成功的,一盘子羊肉,三分之一是焦黑焦黑的,还有几片泛着粉红,明显是没炒熟。辣椒土豆之类的蔬菜几乎都是煮熟的。每次一看要菜糊了,曲宁都是很果断的一碗水倒进去,然后扔盐。每天吃着这样的饭菜,对于路以南这个吃货来说,只能用一个痛苦形容。

路以南瞅了瞅前阵子他二次加工的那罐子葡萄醋,当时他嫌那醋味道不好,在里面扔了甘蔗糖和几个柠檬后,就封了起来。舀了一小勺醋一尝,味道果然已经变了,原先只有酸味,没有香气,也没有一点甜意,现在这些泡过柠檬的醋吃起来既清香又爽口。终于可以摆脱煮菜了,路以南万分感动着这些醋的成功。

当天晚上曲宁准备做饭的时候,被小路同学直接阻止,两人的伙食终于由煮菜变成了凉菜。菜是曲宁切的,汁是路以南调的,他们的伙食总算又恢复了一点水准。

第三十二章

将玉米皮撕开,路以南用手指掐了掐里面的玉米粒,已经有些发硬了。照着这个样子看来,过不了几天就该收玉米了。这次的玉米种了**亩,收获的时候估计得花好大功夫了。土豆田里的jīng叶已经有些发黄了,拿着小铲子在地里挖开一块,一下子就扒来出几个鸡蛋大小的土豆,新鲜的土豆带着一股清新的土腥味。再等几天,这几亩土豆也该收了,看着即将丰收的粮食,路以南心中犯愁了。去年没种这么多粮食,而且那时收获的时候,自己也没受伤,现在的伤虽说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胳膊常常有使不上劲的感觉。

曲宁扛了几捆草回来,这些草是晚上给那些山羊加餐的,随着待产期的临近,这几只山羊的食欲也越来越好。看着即将收获的大量粮食,路以南一狠心,每天在这些山羊吃的青草里又加了一些玉米。看着吃的欢快的母羊们,路以南还是觉得用粮食喂养动物太奢侈了。

痊愈后的手臂上留下一个大大的疤痕,路以南每天都会锻炼自己的手臂,试图早日恢复过来,不管是干活还是做饭,无力的右手都很麻烦。

很快的,收获的时节到了。为了省事,两人直接拿着弯刀在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拦腰砍起玉米秆来。玉米叶不断的从露出来的皮肤上划过,地里又闷又热,一些细小的虫子大咧咧的趴在他们身上叮咬着,吮吸着新鲜的血液。没多久,两人身上便是又痒又热。路以南的速度明显的慢了曲宁一截,到了傍晚时分,一大片玉米地被割的高低不齐,地面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玉米棒子。将这些还带着玉米秆的玉米棒子收入戒指中,两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前面还未曾收割的玉米地,曲宁叹了口气道:“我说路哥,你没事种这么多玉米做什么,差不多两三亩地的就够咱俩吃了,你何必一下子种这么多。”

路以南揉了揉肩膀,没吭声,他心中当然有自己的打算。这岛上虽好,但是没有人烟。前阵子又发现了狼群,他现在弄这么多粮食也是为了将来做准备了。他们未来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老死在岛上;第二,离开这个岛屿。

第一个选择的话,要考虑生病受伤,年老,天灾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不积攒出足够多的食物,等到哪天丧失了劳动能力那就惨了。

第二个选择也简单,他们如果真要出海离开这里,那么淡水和食物是要准备足够多的,因为不知道会在海面上漂流多久,而且除了他手中现有的那只木船外,他们还需要制作几个备用的竹筏,指南针,每年的气候风雨变化也要观察。无论是哪个选择,积攒粮食都是必须的。路以南不想跟曲宁说太多,就是不想乱了这小子的心,曲宁年轻,性情未定,前阵子虽说看起来稳重了些,可是骨子里还是有些毛躁。

“这地里的秸秆你准备怎么办?”按照曲宁的意思是一把火烧了,路以南却不想这么做,这些秸秆咬起来可以尝出明显的甜味,用来喂羊绝对是再好不过了,就是不能喂羊,拿去堆肥也是好的,白白烧了未免可惜。

“你难道还想去收秸秆不成。”曲宁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气无力。

“咳咳,当然不会。”路以南还不至于这么吝啬,他只是想把地里剩下的秸秆全部翻到地里当肥料。就是这些割剩下的秸秆看起来有点高了,真要全翻到地里就得多费几番功夫了。

“这些秸秆的事情回头再说,等收完玉米,咱们还得收土豆呢。”说着,一把拉起曲宁,“走,回屋去,天一会儿就黑了。”现在他们两人几乎都是没等天黑就进屋,身边也一直带着小黑他们,怕的就是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况。

岛上的气温从傍晚就开始下降了,到了夜间,淡淡的海风吹过小岛,将白天的酷热带走些许。两人以前都喜欢在夜间乘凉。坐在家门口,吃着水果,享受着温柔的晚风,别提多舒服了。

一进屋,热热的蒸腾感一下就让两人刚落的汗又冒了出来。

路以南将戒指中新收的玉米全部倒了出来,“玉米秆放这边,玉米片放这里,玉米放我跟前。”

“玉米片?路哥你要这个做什么呢?”曲宁伸手扳下一个玉米棒子。将玉米片剥的干干净净的扔到路以南脚下。

路以南在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时不时的擦擦额头和脖子,屋子里实在是闷热的难受。他自从受伤后,元气大伤,体质虚了不少,出汗比以前厉害多了。

“这屋子太热了,我拿这些玉米片编几张草席,白天直接挂在屋外,也好挡点热气,到了晚上再把草席摘下来。”

“路哥,你先去擦个身子吧,看你热的。”曲宁都没想到路以南能出这么多汗,以前根本没有这样,虽说今天累了点,但是看那个出汗的架势,简直像是直接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路以南也知道自己这样出汗很不正常,这是体质极虚弱的表现,看来该想办法补补了。他还记得戒指里有几株以前没卖完的高丽参,因为这几只个头小,品相较差,被人压价压的狠了,路以南就没卖掉,直接扔到戒指里,准备自己吃的,现在正好可以拿来用了。

人参这玩意路以南是不喜欢碰的,这家伙以前体质极好,也试着喝过一两次参汤,结果喝完就直接流鼻血了,弄得体内都是躁火。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喝点参汤应该不会有事了。

山鸡和兔肉早已经吃完了,最近两人也没上山去打猎,戒指里储存的肉食只有羊肉和狼肉,路以南拿出一块羊肉,招呼曲宁过来“把这羊肉给我切成薄片,越薄越好。”

这几个月里,路以南一直让曲宁切菜,家里所有的活现在都是两人分着干。虽说这小子炒菜还是总炒糊,但是切肉切菜什么的已经不在话下了。趁着曲宁切菜的功夫,路以南将地上已经剥得差不多的玉米收了起来,趁着这几天天好,拿出去晒晒。

薄薄的羊肉片伴着生姜和人参在锅里滚动着,路以南没敢搁进去太多人参,小心翼翼的切了薄薄的两小片进去,这个时候还都是野山参,药性强,若是放多了,吃苦头的可是自己。

羊肉性温,非常滋补,对肾虚甚有疗效,人参也是大补。路以南瞅了眼曲宁,这小子年轻气盛的,要吃上这么一碗汤,鼻血估计就下来了,说不定还会…眼神不自觉的朝着下面瞥了一眼。

曲宁无所觉的回看了路以南一眼“路哥,什么事?”

“没事。”路以南随口答道,复又从戒指中找出来些竹笋。竹笋性凉,这小子吃完羊肉正好用这个败败火。炖了一个多时辰,羊肉已酥烂在汤中了,rǔ白色的汤汁香气扑鼻,路以南尝了一口,真是鲜美无比,羊肉被汤润的滋味十足,酥烂香浓,热热的一碗汤下去,整个人都出了一身汗,这汗却不是虚汗,而是那种非常舒服的暖融融的感觉。路以南只觉得自己的肠胃都被煨的暖和起来了。果然是大补之物,正在感慨着呢,就看到曲宁一碗已经下肚,又去盛了一碗。

“你也多吃点这竹笋,少喝点热汤,大热天的吃点凉菜更舒服。”路以南殷殷的将一盘青椒笋丝推到曲宁面前。

曲宁看了看一大盘看起来就显得清淡无比的笋丝,又瞧了瞧浓香四溢的羊肉参汤,半响后慢慢说道:“你要是不爱吃竹笋就别炒这么多了。”

路以南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曲宁的肩膀:“我说你误会了,这羊肉,人参都是滋补的东西,你年轻气盛的,吃太多当心补过头了,竹笋这东西是凉性的,正好给你败败火,你以为我是怕你吃肉么。”

曲宁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看着手中的汤碗,一下子搁也不是,不搁下来也不是。最后干脆将汤碗搁下,开始吃起竹笋来。

这些天来,曲宁跟路以南吃的几乎都是煮菜和凉菜,鱼和肉之类的东西,因为路以南的伤没好,也就没做。小路同学只知道有些海鲜和肉类是发物,他却记不清具体什么食物能吃,什么不能吃,再加上曲宁那破烂手艺,所以除了素菜外,最近这两人几乎没沾过荤腥。曲宁正是年少青春,几个月没见肉了,自然想的很。今天看到路以南在炖羊肉参汤,可把他高兴坏了,嘴上虽未露出什么,其实心里早就谗的不得了了。

看着曲宁那副嘴馋却又强忍的模样,路以南就觉得心里柔软起来。吃点羊肉怎么了,能上多大的火啊!路以南在心里替曲宁找着借口,摸了摸那软软的头发,“没事,你想吃就吃,反正我也吃不完这些汤。真上火的话,我就给你熬点败火的汤。”

第三十三章

吃过饭后,路以南拿出来一大块狼肉,前些日子让曲宁剔出来的,一直没吃。今天看到曲宁这幅馋肉的模样,路以南就想弄顿狼肉尝尝鲜。他以前没吃过狼肉,但是这东西既然是吃肉长大的,应该不会太难吃吧。

狼肉的肌理比较粗,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肯定会发老,到时候就跟嚼柴火棒一样了。路以南将那一大块狼肉往凉水里一扔,便放着不管了。这肉的腥味比较重,先用冷水浸泡一天,把里面的血味腥味什么的都泡出来。

两人累了一天了,也不想熬夜,直接洗漱了就去睡了。

曲宁睡不着了,他只觉得身上躁的难受,翻过来覆过去的,好像有人在床下点了盆火一样,煎的他一身的火气。路以南还好,他身子虚,喝那些羊肉参汤本就是为了补身子的,也不会有什么不适。但是曲宁就不一样了,虽说这小子还吃了不少的笋丝,但是那东西能败多少火,加上年轻小伙子本身火气就旺,翻了没一会儿,便跑下床去,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气凉水。

“呼。”喝下凉水的曲宁热度下来了,但是那股闷躁感还是没下去,大半夜的,这小子也不睡了,在屋子里开始转悠起来。‘咣咣铛铛’的一阵响声,路以南有些迷糊的转过身去,一看,曲宁正坐在那里刷锅,没一会锅碗就刷完了,这小子就开始在那里搓洗起衣服来。

“大半夜的不睡,你这是干吗呢?”路以南咕哝着问道。

曲宁一抬头,路以南猛的吃了一惊,屋里的油灯虽说不算亮,但是他也能看出曲宁那张小脸是红的惊人,眼睛跟透光的玻璃一样亮闪闪的。这不过是喝了几碗参汤而已,怎么就跟打了激素一样了。

“我没事起来干点活,你继续睡吧,路哥。”曲宁的呼吸有些粗重,声音也有些暗哑。

一抹暗红从他的鼻下流出,路以南一看,忙道:“快抬头,你留鼻血了。”说着,就起身下了床,一把抓住曲宁,扶着他的脑袋朝后仰了起来。

曲宁躺在路以南怀里,对方那稍凉的肌肤直接贴着他的胳膊和后背,心中的那股躁意不知怎么就变了,变成一股说不出来的兴奋感。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肌肤摩擦的感觉给他带来莫名的舒适,一股快/感涌向腿间那处。

路以南正拿湿布巾捏着曲宁的鼻子给他止血,谁知这小子在他身上蹭了起来,左蹭一下,右磨一下,越蹭脸越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小路同学自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曲宁跟只猫儿一样在他身上蹭着,不觉就起了逗弄之意。

满是粗茧的手缓缓的在曲宁的脖子那里揉捏着,貌似温柔按摩一般。按着按着,这手便伸向曲宁的耳后了。每次曲宁害羞都是耳朵先红,路以南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的敏感处就是耳朵这里,果然,才刚在耳后轻压一下,曲宁就跟过了电一样,哆嗦了一下。真好玩,这是路以南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再多去寻找几个其他的敏感点。

调戏人要调戏的不漏痕迹,路以南当然不会给曲宁抓住小辫子。这厮一边按住曲宁的头,一边用膝盖在对方的背后轻轻刮着,曲宁的背后有几处极为敏感的地方,路以南每次碰到那些地方,曲宁都会在他腿上颤上一下。

“你在乱摸什么?”曲宁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虽说被摸的感觉非常舒服,但是就舒服那么一下,他下面反倒憋的更难受了。

“给你松松筋骨啊!你看你都累的留鼻血了。”路以南一本正经道。

曲宁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中,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反抗,被摸的很舒服的曲宁最终还是决定忍下去。眼睛一闭,摆出一副随你怎么摸的架势。

正当他等着下一波快/感降临的时候,唇上突然一暖,睁眼一看,路以南正含笑看着他,两人的唇只离了不到一指。“你刚刚亲我了?”曲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路以南点点头,随即又凑上去亲了一口。曲宁愣了,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回过神来的曲宁,嗖的坐起身,一把抱住路以南的脖子,狠狠的用力回亲了过去。路以南没想到曲宁竟然有那么热情,热情的差点没把他的嘴都啃下去。狠狠的捏了一把对方的屁/股,终于把亲的有些喘不上气的曲宁扯开了。路以南一边平稳呼吸一边道:“你今天不是才吃过肉么,怎么就饿成这个样子。”

曲宁没听到路以南的打趣,他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击中让他激动的说不出话。

看到那人主动亲自己的时候,曲宁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天底下最轻最软的绸缎裹了起来,痒痒的舒服着,然后他只想将那块绸子紧紧的攥着,让那绸子可以一直包裹着他。

“咱们这就算是…”曲宁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呼,“咱们俩以后就是伴了。”路以南回道。

“嗯,是伴了,是那种可以那个什么的伴了,对吧。”曲宁眼巴巴的瞅着路以南,小路同学点点头。确认了关系的曲宁,一脸兴奋的脱了裤子,就要往对方身上爬,路以南一把捏着他的小腰,笑的一脸温柔:“你想做什么,嗯?”

曲宁抖了一下,“不是那个可以什么了么。”语气里有点委屈,身子还不着痕迹的朝着对方身上凑着。

路以南瞥了一眼那精神抖擞的小家伙,缓缓道:“既然这样,你去洗一下后面吧,记得洗干净点。”

“洗干净后面……”曲宁沉默了片刻,“你是说…”下面的话没有说完,路以南便接腔道:“你在下面,当我媳妇,我是你男人。”

“什么!?”曲宁的声音猛然拔高。

炸毛的猫就是这样了,路以南半躺在床上欣赏着曲宁在那里表演着各种变脸,喜悦,惊吓,失望,犹豫,期待,嗔怨,凶狠,沮丧,到最后的认命。这小子面部表情可真丰富,路以南边看边感慨。

“要是我不同意,怎么办?”曲宁试探着问道,“那咱们就是一般的伴,没其他关系。”路以南回答的很无所谓。曲宁的脸一下就皱了起来,他很想回路以南一句,没关系就没关系,我才不稀罕你,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就是死活说不出口。憋了半天,一脸悲愤的曲宁终于点头道:“下面就下面,但是你记得我不是你媳妇,我才不是女人。”

路以南笑眯眯的捏了捏那红扑扑的脸蛋,上前亲了一口:“放心吧,你暂时不用担心后面,我今天没这个心思。”

曲宁红着耳朵扭了头去,不肯多看路以南一眼,他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看着自己那根活跃的宝贝,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去握了起来,才刚动了没两下,背后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他那里,上下活动了起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媳妇舒服是当家男人的责任。”曲宁很想重申自己是个男的,不是他媳妇,只是下面的快/感一波波的袭来,让他只能瘫软着大口喘气。

没多久,曲宁便泄了出来,大口大口喘气的曲宁看到路以南手上那些浓稠的白色物体时,诺诺了半天,道:“我也帮你弄出来吧。”路以南摇摇头,拿了布巾擦了手,他现在还在补身子呢,对于这个暂时不予考虑,一滴精是十滴血,老祖宗一直是这样说的。没养好身子前,他还是先别想这床底之事了。

摸着曲宁的睡脸,这小子发泄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脸上还留有一丝情/欲的痕迹。闹腾了半宿,路以南这会彻底睡不着了,他是有些喜欢曲宁的。咳!好吧,不止是有些喜欢,是挺喜欢曲宁的,一开始,曲宁并不讨人喜欢。路以南甚至有点讨厌他。只是这家伙,虽说娇气了点,但是心思却颇为纯净,从他收养小黑它们那事中,路以南就觉得曲宁骨子里还是不错的。慢慢相处下来,路以南就觉得曲宁这小子是个很好哄的傻小子,偏偏这傻小子还喜欢招惹自己,要是个长的难看的敢打自己主意,小路同学肯定早就揍上去了,可曲宁这小子长的实在是不错,眉眼出奇的清俊漂亮,正是路以南喜欢的那种长相。

一来二去的,路以南就有些中意对方了,只是一开始他拒绝的太强硬,几次想挑明关系,都以失败告终,这次被狼咬伤,曲宁日日夜夜细心照顾,路以南那一分喜爱也变作十分了。一直就想找个时机,跟曲宁挑破了这层窗户纸,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说破了,刚刚曲宁说不同意的时候,路以南真是紧张的不行,还好那家伙最后还是答应了,果然是个傻小子,路以南笑着在曲宁的脸上啃了一口。

第三十四章

“醒了,怎么还不起,躲在床上偷笑什么?”路以南一把拍上曲宁的屁/股,弹性果然很好。

“我这才刚醒。”曲宁随手捞过一件衣服套上,精神奕奕的下了床,就看到路以南将盆里浸了一夜的狼肉拿了出来,正准备收起来,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咱们不吃狼肉了?”

路以南闻言,一脸坏笑的扭过头来,“你还想像昨天那样么?”

曲宁哼唧了一下:“我那是憋久了。”

“既然不怕晚上睡不着,那咱们今天就吃狼肉。”路以南说着又重新换了一盆凉水,将狼肉泡了起来,取了点烈酒生姜一并放了进去。

“好了,快点吃饭,趁着天还不是太热,早点下地干活。”两人的早饭十分简单,玉米饼子,咸蛋加上一盘调好的凉菜。

两人临下地前,又特意去看了看那群母羊,“估计就是这个月了。”路以南看了看羊圈,要是再多上几只小羊的话,明显是不够用了,过几天还得再扩建羊圈,真是麻烦事。

“呼,明天再收一天就收完了吧。”曲宁看着剩下不多的玉米地,心情好了许多。

“这个是收完了,还有土豆呢。”路以南的话让曲宁一下就蔫了。“而且收完没多久,咱们还得准备种下一波,这次可以种点稻子和麦子了。”

路以南种的那两小块试验田,小麦长的一般,倒是水稻的长势非常喜人,收获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路以南估摸着这次收获了之后,怎么说也能种个一亩多地,这里的气候十分适宜水稻的生长,刨去雨季,一年两熟没有问题。等这一亩地的水稻丰收后,就有大米吃了,在吃了将近一年的玉米后,路以南和曲宁都十分迫切的想换下口味。只可惜小麦的长势不够好,看来想吃到面粉还得再等一年才行了。

看着天色还早,两人又去了溪边,自从那次在溪边遇到狼群后,除了打水两人几乎没不会在溪水边多呆上片刻,只是今天这天气实在是热死人,两人这两天一直耗在玉米地里,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要是在这种天气里也不能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也实在是太悲催了点。不过小路同学可不会犯上次的错误了,但凡离家里稍远的地方,都会带着小黑它们。他也在考虑弄点防身的东西,枪和火药之类的就别想了,黑火药的配方他倒是知道,可是怎么提炼硫和硝他却不清楚。

清凉的溪水给疲劳一天的两人带来了极大的享受,曲宁恨不得一直泡在里面不出来。大概是两人刚确定了关系的缘故,曲宁的心情显得极好,一边泡一边在路以南身上蹭来蹭去的吃着豆腐。路以南也懒得理他,舒舒服服的泡在溪水中,曲宁那些动作小路同学权当是按摩了,就是按着按着下面的火气就有点上来。

路以南被曲宁勾的有些气息不稳,若不是他要养身,这小子的行为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不知死活了,“你想直接在这里与我欢好么?”

曲宁一愣,干笑一声,将那只伸到对方下身的手缩了回去,虽说他心里极喜欢这个人,可是一想到要在下面,他就有点犯怵。

路以南闭着眼懒懒道:“真是没胆。”

曲宁摸了摸鼻子,没回话,眼睛却四处乱看起来,“路哥,前面的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说着,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去了,路以南睁开眼朝着曲宁游动的方向看去,水底有个东西一闪一闪的,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

曲宁将那东西摸起来后,好像中了定身术一样,半天也不动一下,路以南见状也跟着游了过去,“是什么?”

一枚暗金色的金币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曲宁的手心,路以南的心脏突然停了一下,他呆呆的看着这块金币,又看看曲宁,这金币当然不可能是曲宁为了恶作剧准备的,这小子就连身上穿的都是他给的,那么这金币是从哪里出来的?两人沉默着,那枚小小的金币被他们直勾勾的盯着,像看着什么绝世宝物一样。

“这是金币吧!”曲宁的口气有些激动,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开始亢奋起来。路以南接过那枚金币,掂了掂,将金币上的那些污渍擦了擦,看了半天后,便将金币收了起来,淡淡道:“穿上衣服回去吧,别玩水了,一会儿天就该黑了。”

这枚金币简直像是点着了曲宁的希望一般,一路上,就见曲宁不停的围着路以南追问,那枚金币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路以南心里却是喜忧参半,出现金币,可以证明有人类的足迹来过这里。这自然是好事,但是这金币根本不是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路以南跟那些欧洲商人也做过生意,对方常用的几种金币他也认得,曲宁捡到的这枚明显看起来比较古早,而且这金币外表污损的厉害。这说明留下金币的人,只能是在很久以前来过。或者就像他们俩一样,漂流到这里,孤独的死去后,留下了这种金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以前在电视和小说上看过的,像金银岛那种情况,这里被海盗当成藏宝地了,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路以南脑中一瞬间闪过杰克船长的身影,顿时满脸黑线,真是抽风的想法,还是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管是哪种情况,曲宁的失望都是一定的,路以南看着对方那兴奋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他知道曲宁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算了,让他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就想明白了,路以南对曲宁的智商还是有点信心的。

两人回去后,曲宁的情绪也慢慢降下来了,路以南这一路一直在沉默,如果有回去的希望,对方不会这样的。想了想那金币的样子,曲宁的心也冷了,那样严重的污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怎么也不会是最近才出现的。

回家后的曲宁蔫蔫的躺在床上,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路以南将狼肉和各种香料放入酒罐中,添了水后便开始炖起来。看着曲宁无精打采的样子,拍了拍自己大腿,示意对方躺过来,曲宁十分听话的枕了上去。

路以南笑眯眯的低头亲了下去,曲宁想回手抱住对方,却被路以南压在床上,“心里还难受?”看着路以南有些发亮的眼,曲宁下意识的点点头,一个热吻又将他的唇封住。一个接一个的热吻,曲宁被亲的浑身飘飘然,舒服的连脚趾都伸展开来,结果路以南却突然丢下他,慌慌张张的跑到灶台前,“我的狼肉。”掀开盖子一看,还好,水刚开没多久,把火弄的小了些后,重新盖好盖子。扭头看了眼曲宁,发现对方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手上还保持着刚刚拥抱的姿势。

不多时,一股香气便从罐子里传了出来,因为是用酒罐子炖的狼肉,空中还飘着淡淡的酒香,曲宁累了一天,又遭到了精神上的打击,本来说喝两个椰子就去睡的,却愣是被这狼肉的香味给勾起了食欲,路以南捞了一筷子肉出来,吹凉后,递到曲宁嘴边,“尝尝看。”

这肉嚼起来酥烂,麻辣咸香,尤其是那种带着点油的肉块,一点不腻不说,简直是一咬满口香,曲宁几口便咽了下去,眼睛偷偷朝着那罐子里望去,满满一罐子的肉让曲宁瞬间就觉得幸福起来。

“我以前也吃过几次狼肉的,味道总是有点腥,还有点发酸。”曲宁不解道。

“那是他们没处理好,我在这罐子里加了这么多香料,就是为了去那味儿的。”说着,路以南将盖子重新盖好,“这肉太粗,还得炖会,还不够烂。”

等到狼肉上桌的时候,曲宁已经饿的前xiōng贴后背了,路以南这家伙总是说不够烂味道不够足,硬生生的炖了两个时辰,弄的满屋子热气腾腾的不说,曲宁那眼都要被肉香勾的泛蓝了。

整整一罐子的水被熬的只剩几碗,汤汁浓稠鲜亮。路以南知道这汤才是好东西,这厮也没吭声,先给自己舀了一大碗,将玉米饼掰碎了往碗里一扔,就着碗边吸了一口,那股子香气一下就在口腔中窜了开来。香甜的玉米饼子被汤汁泡的酥透,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没几下功夫,路以南便喝干了一碗汤。

曲宁这傻小子一开始只知道捞肉,尤其是那种带着肥油的肉,这肉滋味十足,越嚼越香,吃的曲宁收不住嘴。很快的,他就发现了路以南只在那里喝汤,肉只夹了几块。路以南这人非常会吃,曲宁对此一直深有感触。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罐子里的汤汁被路以南喝的只剩一碗多一点了。当曲宁喝了一口汤之后,直呼路以南这人太狡猾。

几斤狼肉被两人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点渣都没留。曲宁想起自己从那些狼身上只剔了一点肉,大部分都扔掉了,顿时觉得肉疼起来。

第三十五章

在地里刨土豆虽说累了点,但却没有玉米地里那种黏热刺痒的感觉,就这一项就让人感觉好受许多。两人的干活时间也特意错开了一天最热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天才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就爬起来刨土豆,等到上午十点多,日头正晒人的时候,两人就回到屋中去休息了,下午四点多再去地里刨土豆,就这样,忙活了不少天,两人终于将地里的粮食都收入戒指中。

有了第一年的经验,这次两人的管理要比上年好上许多,产量也增加了那么一点,虽说不多,几亩地合下来也多就出了一百多斤的粮食。

路以南有心想扩大种植面积,只是碍于两人的劳动力,二十亩地已经是极限了,要是他手里有一头牛,还有一些好使的农具,那么他肯定要扩大粮食的种植面积。土豆收了几千斤,这东西又能当饭又能当菜,路以南特意多种了一些。他不是太喜欢红薯,红薯那东西吃多了烧心,虽说烤出来后着实是香甜如蜜,但那东西吃多了就泛酸水,到底不如米面这些粮食。一个月里偶尔吃几次尝尝鲜,倒是不错,所以他种的红薯不多,一亩地不到,也收了个几百斤。

让路以南没想到的是,他种下的洋白菜吸引来了一些小家伙,一些野兔常常会跑到他的白菜地里打个牙祭什么的。可这些蔬菜路以南种出来也是为了打牙祭的,他是买了不少蔬菜作物的种子,但是不能一口气全种下去,那么多种蔬菜,分类管理真是会累死人的,第一年他就犯了这样的错误,一口气种了太多种类的作物,结果每种作物种植要求都不一样,他都要一一摸索着来,费了大劲不说,收成也不算好。这次他也学乖了,一年种上那么一种蔬菜,多种一些,反正他手里有储物戒指,这些蔬菜可以直接储藏起来,等收获了再换个其他的蔬菜种。

来打牙祭的野兔一部分跑了,还有一部分被小黑它们当场咬死,变成了两人的盘中餐。还好蔬菜类的作物总是长的快产量也高,虽说被兔子们糟蹋了一些,这一亩地也让他收了几千斤的洋白菜。

这洋白菜其实就是卷心菜,有的地方叫包菜,口感要比白菜硬一些,甜一些,丰收的洋白菜让两人现在有了新的青菜可以吃了,这一年来,他们吃的蔬菜,基本上就是黄瓜,辣椒,番茄,竹笋这几样,几乎没有其他的蔬菜,偶尔路以南会去山上挖些野菜,这点野菜在饭桌上总是第一个被消灭的。不过这家伙也懒,嫌去挖野菜费事,也就很少去。

除了野兔外,给两人造成烦恼的动物就是老鼠和飞鸟了,这些家伙们是非常称职的小偷,那些老鼠就不说了,每天不知偷走他们多少粮食。最可恨的是那些鸟儿,整日里来偷吃,甚至连路以南那块最宝贝的试验田都受到了威胁。还好那块地不大,路以南让小黑它们中的一只死守那里,才让珍贵的种子们躲过了这些鸟嘴的威胁。玉米地受到了这些鸟儿的极大欢迎,收获前的那些日子里,两人整天整天的呆在地边驱赶这些鸟儿。路以南也不知打死了多少只偷吃贼,只是这些家伙却是死皮赖脸,根本撵不走。

到了最后,路以南想起了以前看鲁宾逊漂流记里面的一个办法,其实就是杀鸡给猴看。将打死的鸟挂在田边,一只不够就挂两只,弄到最后挂了七八只鸟,这些飞贼才不敢再过来骚扰他们。这样防盗的效果虽好,就是味道熏人了些,有点招虫子。

狗抓耗子自然不如猫,但也不是捉不到。路以南辛苦一年的劳动成果自然不想白白的送了老鼠,喂饱了它们,第二年只会生下更多的老鼠,所以在收获过后,路以南开始他的灭鼠大计了。

一开始两人做了几个小陷阱,倒也捉到了几只,只是他们捉到的都是那些小老鼠,这些老鼠十分狡猾,看到同类的死状后,第二次想用同样的陷阱捉到它们就很难了,路以南出去采摘了一些毒蘑菇,这些蘑菇的毒性都是被兔子们验证过的,十分管用。将这些蘑菇晒干磨成粉,拌入玉米饼后扔到地里。别说,效果不错,有几天两人天天在附近的地里捡到被药死的老鼠。

路以南一开始还害怕小黑他们误食这些死老鼠,便将死老鼠都收集起来一起焚烧,谁知小黑它们看了几次后,以为是自己主人需要这些老鼠。到了后来有事没事就叼着一只老鼠送到路以南面前,还好这几只家伙认为老鼠是给主人的东西,倒是不会去吃。

毒药的作用也只是持续了几天,一天早上路以南出门的时候,在自家门口发现了一块掺了毒的玉米饼子,顿时就愣住了。他看看玉米饼,又看看前面的田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曲宁看到后,也愣住了,老鼠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难道它们还以为两人会跟它们一样去吃这掺了毒的东西么。

不管怎么说,这老鼠的作为在路以南看来,简直是成精了,竟然学会反投毒了。真是…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小路同学这是气糊涂了。

路以南以前听过一个挺损的灭鼠办法,黄豆灭鼠法,具体Cāo作他也没试过,就是听说过,而且当时是当笑话听的,既然这些老鼠这么不知死活,路以南决定把这压箱底的招数用出来对付老鼠们。

先让小黑他们捉了几只老鼠,个头大的留了下来,小的全都拍死。路以南早早的便将黄豆在水里泡了起来,第一次做这事,小路同学还有些紧张。为了防止老鼠咬人,特意拿棕丝将它们的嘴缠住,然后掰开老鼠的菊花,将黄豆塞了一粒进去,接着拿针将老鼠那小菊花缝了起来,由于嘴巴被缠住,这些老鼠倒也没有发出多么凄厉的尖叫,就是它们身体扭动的幅度实在是大了点,可以看出十分的疼痛。

路以南一边缝一边冷汗直流,他总觉得自己这做法有点太变态,偷偷抬眼看了下曲宁,对方倒没有什么厌恶的神色,这让小路同学暗自松了口气。没一会儿功夫,七八只老鼠的菊花都都被缝上了,当然在菊花里面还有一颗黄豆。将这几只放回田间后,路以南便去洗手去了,老鼠这东西实在是太脏了,就连刚刚用过的针,路以南也细细的用烈酒擦洗了一遍。他听人说过,这些老鼠塞了黄豆回到窝里后,腹内的黄豆慢慢胀大,它们会变得急躁不堪,最后发狂咬死自己的同类,然后自己也被憋死,虽说残忍了点,但是实在是灭鼠的好办法,就是有点恶心。

每天路以南都会让小黑它们捉几只老鼠回来,每天都这样塞了黄豆后放回去,过了没几日,路以南发现田间活动的老鼠好像少了许多。两人在翻地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的老鼠洞,路以南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灭鼠成果,便将这些老鼠洞都挖开来。结果一看,好家伙,有些洞里的老鼠是死绝了,还有不少洞里的老鼠依然活蹦乱跳的,一看窝被扒开,立刻四散而逃,有些刚下崽的,被路以南一窝拍死在田间,这些都没让两人吃惊,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些老鼠还真攒了不少的粮食,主要是玉米粒还有其他的一些果子,路以南甚至还找到了一些稻谷。这可把小路同学心疼坏了,这些稻谷种子就是来年丰收的保证啊!老鼠们挖了好几个洞用来储存粮食,路以南将田间老鼠洞里的找到的所有食物全都掏了出来,堆在一起,足足上百斤了。

这些被老鼠光顾过的粮食,路以南自然是不会再吃了,但是也不能扔了,拿去当饲料最好不过,正好他家的母羊要生产了,这些粮食给母羊们补补身子倒是极好。

两人这段时间的灭鼠行动也算是卓有成效了。只不过老鼠的繁殖力实在是太强,明年估计还得重新来一次。

路以南这次种了不少的西瓜,里面自然是有他爱吃西瓜的原因在,但是更多的原因是这家伙把西瓜当成储藏水份的东西了,路以南手里有2个大水缸,能装不少水,还有大大小小的酒罐子,这些东西虽能装水,但是在海面上的时候,日光,高温,海风的几重作用下,人体的水份流失是非常严重的。西瓜这东西含水量丰富,糖分也多,以后如果真的要在海面上漂流,椰子和西瓜是路以南首先选择的水果。

当然也许用不了那么多,只是有备无患,路以南被老天耍了几次后,越发的谨慎起来。

水稻的秧苗已经全培育出来了,绿油油的,看起来十分喜人,路以南特意在溪水边开了块地,引了些水进来,弄成了一块水田,他这次收的水稻种子不多不少,就几斤的量,没敢全种,只种了三分之二,大概种不满一亩地。只需要等一年,一年就可以大量的种植水稻了,路以南有些激动的看着自己这块小小的稻田。

第三十六章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路以南每天都要上羊圈看个三四趟。终于在一个炎热的午后,一只母羊开始焦躁不安起来,这是要生了,路以南发现后,立刻拉着曲宁蹲守在一边。曲宁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帮母羊生产的,谁知路以南根本不是这个打算,他盯着的是还在母羊肚子里的胎衣。

羊胎盘可是极好的滋补之物,路以南早就眼巴巴的等着了,母羊的生产过程较为顺利,没多久,一只健康的小羊便来到了这个世界。路以南先把小家伙的脐带掐断,然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布巾擦了起来,小羊刚生下来,身上都是黏液,尤其是口鼻附近,擦了没几把,母羊便扭过身子,开始舔起小羊来,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

曲宁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一开始还觉得很新奇,看到母羊母子那副温情场面心中更是一暖,只是当他看到路以南将母羊产下的胎盘取走,还说要炖汤喝的时候,他的脸僵了一下,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吃。

给母羊加了餐,看着小羊顺利的喝上初rǔ后,路以南兴冲冲的捧着胎盘回去了。羊胎盘可是大补之物,延缓衰老,增加免疫力,就是这新鲜的吃起来有些腥膻。

配着山鸡,炖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吃饭的时候,曲宁犹豫了几次都没敢朝那碗汤下手,虽然那汤闻起来很香。要说他以前吃过的新奇玩意也是多的很,可是他吃归吃,可没看过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看到今天母羊生产的一幕,再让他吃这个,也实在是有些倒胃口了。

路以南可没管那么多,这家伙神经粗的跟什么似得,没多大功夫,满满一锅汤被他喝了个一干二净。曲宁在一边默默看着,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把路以南扔到一个更差的地方去,哪怕只给他草根树皮,这家伙也总会找到各种填饱肚子的办法,而且还能吃的津津有味。

这几只羊的受孕时间都差不多,不到两三天的功夫,路以南扩建好的羊圈里陆陆续续就多出了几只小羊。虽说现在不是雨季,但是每隔上几天,也都会下场雨,刚出生的小羊体质差,路以南自然不会让这些小家伙淋雨,早早的在羊圈上搭好了遮雨的草棚。

开始的前几天,路以南还能老老实实的看小羊吃奶,过了十多天后,这家伙就决定试着给小羊喂草料了,这么多羊奶,他可是早眼馋了。一共五只母羊生产,刨去小羊吃的,一天就能挤出两斤多羊奶。

曲宁一开始还以为是要继续做酸奶的,谁知小路同学把这些羊奶只拿出来一半做酸奶,剩下的全都攒了起来,他想留着以后做奶油用。这家伙盘算着,等他的小麦能大量种植的时候,就是他可以吃到各种中西式点心的时候了。

这一两个月里两人几乎没有停下来过,收获粮食,灭鼠,翻地,播种,伺候母羊生产。等到这些事情终于忙完后,路以南便提出了探查岛屿的建议。他的心中一直惦记着那些突然出现的狼,那几只狼到底从哪里蹦出来的,这个问题都快成了小路同学的心病了。

第一步得先弄清这个岛屿的大概地形,路以南决定坐着他那艘小船绕着这个小岛转一圈,不过在出海之前,他要做好一些准备。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出去。”曲宁固执的瞪着路以南。

“乖,听话,都出去了,田里谁看管呢,还有那几只羊,每天都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家里根本离不开人呐。”路以南当即就否决了曲宁的要求。

曲宁‘嗤’笑一声,拉过路以南受伤的那只胳膊捏了捏,路以南没挣回去。“你这只手现在还有力气划船吗?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你这身体状况能应付么?”

“你出去也是白给,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如我呢。”路以南立刻反驳道。

“谁说的,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曲宁一下就蹦了起来。

“我说的。”路以南提高了声音,眼睛还特意在曲宁那细细的腰身上扫了一圈,“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吧,媳妇。”

这一下可算是戳到了曲宁的痛处了,他一把拽着路以南,“那咱们就看看今天谁能占上风,你要是没本事压倒我,以后我也不叫你路哥,你就是我娘子了。”

路以南一下没撑住,笑了起来:“这几天晚上,是谁天天腻着,连许愿带撒娇的,求我摸摸他的。”

曲宁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他自从同意在下面后,路以南得空就喜欢逗他,每每在晚上把他挑逗的浑身虚软才罢休。日子长了,曲宁也就习惯了每天晚上来上这么一出,反正也是舒服的紧,若是路以南忘了,他便会一直磨着对方爱抚。反正这岛上也没旁人,而且晚上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娱乐活动,食髓知味的曲宁每天都万分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将欲取之 必先予之。这是路以南的先期策略,得让对方尝到甜头,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躺在那里,自己也好方便将其吃个一干二净。曲宁虽说是个纨绔子弟,但家里到底是管的严,他接触到的那些人也都是层层筛选过的。不像路以南,来到古代后,一直在底层打混,到了后来赚了些钱财后,这家伙也不亏待自己,来来回回的,风骚的,漂亮的,床上功夫特殊的,也沾了不少。虽说都是些女子,但是从技术娴熟度来讲,曲宁这点本事还真不够他看的。

曲宁很清楚路以南那伤有多重,对方的手直到现在还没恢复多少。这些日子里,路以南一直偷偷的试着练习左手的力量,这些曲宁都看在眼里,只是他怕伤了路以南的心,就一直装作不知。现如今,要放对方一个人探查岛屿地形,曲宁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的,结果两人磨来磨去的,曲宁干脆就直接使出耍赖的招数了,管你说的天花乱坠的,我只跟着你就是。

转了几圈,路以南愣是没甩掉这个新贴上来的尾巴,最后只能摇摇头道:“算我服了你了,跟我一起去吧,不过既然是咱们俩都出去,那也只能简单的探查一下了,一两天内就得回来。”临出发前,路以南在羊圈里直接添了两天的草料,反正就多一天的料,这些羊就是全都吃了,也撑不死,第二天他们就回来了,也不会饿太狠。

至于小黑它们,路以南自然是全都带着。单是一个警示作用,小黑它们就是路以南现在无可替代的帮手,事实上路以南一直在打野狗群的主意。他这些日子里一直琢磨着如何让小黑他们拐回来几只母狗,再生上几只小家伙。以后养上一群狗,还怕什么狼,就是这个想法有点不切实际,一群狗吃什么就得让路以南愁死,除非他的羊群养出一定规模来,否则还真养不活。一群狗是不可能,但是再增加个五六只,他还是可以供养的起的。

唉,加把劲吧,这山羊五个多月就能生一胎,小羊长上一年多就可以生了。照着这种速度繁衍,他想弄一群羊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羊的食物又会成为新的问题,路以南并不想太破坏周围的生态环境,所以这扩大羊群的事也只能想想了。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劳动能力,撑死了能养十几只羊,再多的就只能吃掉了。

两人来到晒盐的海滩上,小黑它们第一次做船,十分的不安,这几只陆地动物,在这种窄小的地方,一动也不敢动一下,海浪推着小船,一晃一晃的,路以南可以肯定,小黑它们的眼中流露出了非常紧张的神色。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头,小黑反倒安慰似的添了添路以南的手心,大概是它们以为自己的主人也会害怕,所以故作镇定的安慰起路以南和曲宁来。

路以南他们现在是在岛屿的西南角,两人决定直接绕着岛屿,将西边先探查一圈。岛屿附近大多会有各种急流和礁石,路以南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这几次出海的时候,是直接从这里出去的,由于这里的地势平缓,几乎没有多少礁石,路以南也就放松了警惕。

路以南并没想到在岛屿的西边分布了大量的礁石,峭壁,这里的海底地形被这些礁石划分成了一个个凹陷带,弄得这里形成了大量的离岸流,还有其他无数的大大小小的急流,小旋窝,可以说这里的水底是危机四伏,这两个家伙若是警觉点,先从山上的最高处观察一下岛屿四周的地形也会好一点。可惜他们没有,就这样大咧咧的朝着西边划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

路以南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礁石区了,这里的礁石大多是暗礁,暗礁可比明礁要危险的多,它们在海底凌乱的分布着,制造了一个个危险的暗流。周围的海浪击打在礁石上,水花和礁石之间的碰撞迸发出强大的冲力。两人乘坐的木船并不大,各种水流开始拉动着撕扯着这只小小的木船。

如果这艘船毁掉的话,那么回到陆地的希望就真的没有了,路以南绝望的想着。很快的,他就没心去想船只的安全与否了。他们发现船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暗涡中,水下面一定有礁石。路以南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发现船开始侧倾,两人死命的朝着外方划去,小黑它们也开始害怕起来,爪子死死抓住船上的木板,紧紧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一下。路以南知道,如果真被卷入的话,船翻人亡那是一定的。

大概是一分钟,又或者是一刻钟,不知过了多久,出现了一股力量拖着他们的船向着外方拉去,曲宁刚要松口气,就看到路以南的脸白了起来。“怎么了?”

这是离岸流,这意味着他们的船要被这股海流带向外海,路以南以前听说过,不少溺水者都死于离岸流,他们拼命向岸边游动却被海流越带越远,最后精疲力尽溺水而亡。这股急流非常强劲,两人的船只被越带越远,曲宁也发现不对劲了,他开始朝着岸边划去,可是他的力量微乎其微,根本没有一点作用。路以南叹了口气,压住曲宁的肩膀,“别划了,没用的,你挣不开这股海流的。”

“那,我们怎么办。”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岸,曲宁慌神了,他是想离开这个岛屿,但不是这样毫无准备的离开。路以南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道“沿着海岸线划,这股海流总有尽头,划出去就能摆脱了。”

虽然是这样做的,但是却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他们离海岛还是越来越远,渐渐的,两人看不到那座岛屿了。他们四周是一片汪洋,就像一年多前那样,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值得庆幸的是,这股急流的速度也渐渐缓了下来,两人死命的平划着,不知何时,他们发现附近的海水流速已经非常和缓了,终于摆脱这股离岸流了,路以南心中还勉强记得一点方向,两人朝着记忆中的海岛划去,不过这次他们长了记性了,没有再往岛屿的西边前行,而是绕了一个大圈。

在四周都是海水的情况下,迷失方向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太阳越来越高,两人被晒的嘴唇脱皮,脸上发烫,他们用力的划着船,机械的摆动着手臂。曲宁划着划着,将船桨扔到了船上,捂住脸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隐隐能听到一丝鼻音。呆在岛上的时候,曲宁总想着离开,但是真到了这茫茫海面上的时候,却让人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无助。此时曲宁开始怀念他们在岛上搭建的那个简易的小屋子,可以洗澡捉鱼的小溪,还有那刚种下的绿油油的稻田,温顺的羊群。

小黑它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会船上比刚才平稳许多,晃动也没有那么厉害。它们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摇摆的感觉,情绪渐渐平复不少,没有那么惊恐了,安安静静的窝在船舱里。看到自己主人如此沮丧,摆着尾巴晃悠悠的走上前舔了舔曲宁的脸。

路以南此时心中五味陈杂,提出乘船出海的是他,自称有着水手经验的也是他,把两人带到这个境地的还是他。他知道自己不能跟着曲宁一起绝望,他们现在离开岛屿还不算太远,还是能够回去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你放心,大概的方向我还记得,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就肯定能把你带回去。”

太阳开始西斜,路以南拿出了一个西瓜,一人分了几块。值得庆幸的是,两人在出海前,正好是大丰收过后,路以南的戒指中储存着大量的食物水果和蔬菜,就算是真的离开这个岛屿,这些东西还够两人撑上许久。西瓜那清香的味道让两人精神一震,他们在岛上实在是安逸太久了,当初不也是在海面上漂了十几天么,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继续漂流。

递给了小黑它们几块西瓜,两人继续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划去,终于在太阳落山前,两人又看到了陆地的影子。这是他们的岛屿,他们的家,这次曲宁不用路以南催促,像是打了激素一样,朝着前方的陆地划去。

这里的海流相对平静许多,路以南不由得想起了他们刚上岛时的那个海滩,想起来当时自己和曲宁是非常幸运的,如果当时遇到的是岛屿西边那种环境,两人连上岸也是麻烦。或许自己以后不用常常骂上面那位是贼老天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自己也算是个幸运儿了,能漂到这样一个物产丰富的岛屿上,而且身边还有个伴儿。路以南想着想着就看了曲宁一眼,接着一把搂过对方,狠狠的亲了一口。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重新回到陆地的感受总是这样让人心情愉悦,虽说这里的环境十分陌生,看起来也有些荒芜,但总归是陆地。但是很快的两人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里的沙滩非常宽广,两人走了半天,没有发现其他东西。而且周遭的海面开始升高,慢慢的,脚下出现了积水。

x的,涨潮了。两人带着狗跑了起来,但是很快的,他们发现,地面几乎没有多少高度起伏,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岛屿,只是一个沙洲,在晚上就会被潮水淹没的沙洲。

贼老天,路以南决定收回他对上面那位的感激,两人重新上了船,四周漆黑一片,很难看清周围的环境,路以南看了看天空,试图通过星星来确定他们岛屿的方位。

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谁知道他们的船会顺着水流漂到哪里去,这样漂上一夜,再想要找回回家的路,真是难上加难了。索性两人还算幸运,漂出去没多久,就发现了一块岩石,欣喜万分的小路同学,带着曲宁和小黑他们一起跳入水中,扒上那块岩石。海水越涨越高,两人缩在岩石上一动不动,静静等着太阳出来。晚上的岩石十分冰冷,有些搁人。海水慢慢的涨着,在离岩石顶部还有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三只小家伙好像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不妙,互相挨着卧在曲宁的身边。四周都是海水,温度开始下降,白天的灼热已经散去。两人累了整整一天,此时却没有多少睡意。路以南从戒指中掏出一堆椰叶,树枝,开始试着点起火来,他需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曲宁也伸手帮忙,手中终于有了事做的两人,精神也开始放松起来。

“路哥,咱们这是漂到哪里了?”曲宁心中最害怕的是他们这一天漂的太远,已经不知漂到哪里了。

路以南心中也没底,但他总觉得自己不会离那个岛屿太远,只能安慰的拍拍曲宁的头:“等明天天亮了,咱们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这一夜对两人来说非常难熬,四周的海水不断的朝着岩石挤压着,在火光的照耀下,路以南在岩石旁边的海水里看到了几个黑影,或许是他的错觉,但是他还是将脚朝里缩了缩。这个时代的海洋,鲨鱼就是这里的王者,它们在海洋里横行无忌,大部分海洋生物都是它们的盘中餐,包括沉船的遇难者。路以南万分期待着自己看花眼了,下面没有什么东西,即使有也不会是鲨鱼。

两人眼巴巴的盯着那粒温暖的大蛋黄从海中跳出来,海上日出是非常壮丽的景色,他们却没有多少心去欣赏。太阳对他们的意义就是光和热,以及方向标签。看清了周遭的环境后,路以南根据太阳的方向,昨天两人划行的方向,推算着岛屿的实际方向。

昨天上岩石的时候十分容易,因为那是涨潮,现在下去的时候,两人有些犯难了,不是他们麻烦,而是小黑它们有麻烦。岩石几乎是垂直的,两人攀爬这个自然是不会太麻烦,只是那三只狗,昨天是他俩一个在石头上,一个站在船上愣托上去的。

最后还是路以南找了一根绳子,绑在小黑它们的肚子上,由曲宁将它们慢慢下放,他在下面的船上接着。昨天他们登陆的那片沙洲已经重新露了出来,非常美丽的白色沙滩,两人远远的望了一眼,继续朝着他们推算出的方向前行。

第三十八章

澄澈透明的海水,路以南和曲宁两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海面和前方的那座岛屿,这回应该不会错了,只是这里的水也太清澈了吧。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海滩,完全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如果真是原来那座岛屿的话,这个海滩一定离他们第一次登陆的地方很远。

鱼儿在船下愉快的游动着,水质非常清透,阳光甚至可以直接洒在较浅的水底。这里的水底分布着大量的砾石,反射着撒下的光点,看起来十分的美丽。海水也变得温和起来,柔柔的击打着小船,跟昨天的那种情况真是截然不同。

重新找回陆地的喜悦,让两人从身到心都放松了起来。曲宁甚至将身子沉到水中,一手扒着船漂浮着。路以南拉住曲宁道:“别玩了,快上来。”昨天晚上那岩石下游动的黑影让他实在是心有余悸,这里虽然已经是浅海,水深也不过只有几米,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灼热的海面上划了许久的船,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湿了好几遍的,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明显的盐渍,身上也是黏达达的。这会能泡在清凉的海水里,曲宁自然不太想出来。

正当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路以南的神色变了,眼中的焦距也已经挪到了远方。顺着路以南的目光,曲宁刚想扭头,就听到路以南疯了一样的喊道:“快上来,快!快离开这里!”手忙脚乱的把曲宁拉上来后,两人朝着岸边拼命划去。就在刚才,路以南看到了远处水下浮动着一个yīn影,而那yīn影上方是个非常眼熟的三角形一样的鱼鳍。

那只鲨鱼好像对两人并无多少兴趣,在附近转了几圈后,就消失了。路以南一下瘫在船上,曲宁只知道刚刚可能发生了某种危险,但是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笨蛋,蠢货,你差点死了……”路以南狠狠的骂了起来,他的面孔因为过于愤怒显得有些扭曲。曲宁懵懵的看着对方,小黑它们也无措起来,坐在船舱里来来回回的看着自己的两个主人。

“刚刚来了一条鲨鱼。”愤怒发泄过后的声音有些无力,但是这内容也足够让曲宁后怕了。

“是上次咱们钓上来的那种?”曲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路以南冲着曲宁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是那种能吃人的。”

一个时辰后

从上岸一直到这里,两人没有停下来休息一下,路以南心中一直有一种焦躁感,他不愿意坐下来休息,即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尽管他的精神非常疲惫,但是只要一停下来他就心慌意乱。小黑它们在前面带着路,林中的环境十分糟糕。发臭的积水,腐烂的树叶,到处乱爬乱跳的昆虫,路以南几乎辨认不出方向来,他和曲宁现在只能依靠这几只狗的方向感来寻找回家的道路了。

突然小黑它们在前方大声的吠了起来,就好像有其他的羊夺取了加菲的口粮那样叫了起来。简单的说就是仗势欺人的兴奋叫声,没有多少危机感。

路以南走了过去,就见小黑脚下踩着一条三指粗细的黑色小蛇。那蛇的前身被小黑的爪子紧紧按住,后面扭来扭去的挣扎着。

一个一个的,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让我省心么,小路同学好想扶额。小黑踩着的这条蛇虽然头不是三角形的,但是鬼知道这东西有毒没毒,这傻狗竟然就那么大咧咧的踩着。随手捡了个棍子,朝着蛇头打了下去,直到把那蛇头砸的稀烂,路以南才拉开小黑。

“以后不许靠近这玩意。”路以南绷着脸对小黑说着,这家伙只是呼呼的哈着气,然后溜达到曲宁身边讨赏一般的摇着尾巴。算了,自己指望它能听懂人话也是犯傻了。手里的蛇足足有一米多长,路以南拎了下,觉得有两斤了。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块空地,准备将这蛇清理一下,两人昨天就吃了个西瓜,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呢,这蛇正好拿来当午饭了。

“路哥,你涂什么了?”曲宁突然问了一句。

“我一直跟你在一起,除了椰子油,其他什么也没涂啊。”路以南抬头道。

“那这里怎么会有股香气?”曲宁说着又嗅了一口,然后循着味道慢慢挪到路以南身边,在蛇尾那里停了下来。“好像是这蛇身上的味道。”

路以南捏着蛇尾,闻了闻,确实有股淡淡的香气,刚才他竟然没闻出来。揉了揉眉心,自己还是太紧张了,要放松点。

这味道非常清雅,有点树脂的香气,路以南又嗅了一下,就听到曲宁肯定的声音“这是rǔ香的味道。”

“rǔ香?”rǔ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岛屿上。那比黄金还贵重的香料,产地根本不在这里,但是这味道确实有些像。

“管它什么味儿,总之今天咱们吃炖蛇肉。”说着,路以南就将那蛇扒皮,洗净,将蛇胆也掏了出来,墨绿色的蛇胆,有些腥,冲净水后,路以南将其收了起来,准备以后泡酒。

蛇肉配着山鸡,蘑菇,炖了一锅浓浓的汤。这蛇是小黑他们捉到的,路以南也挺大方,没放盐之前,就先捞出半锅,掰了几块玉米饼,放到盘子里,搁在小黑它们跟前。蛇肉的味道鲜美无比,小黑它们几只吃的呼噜呼噜的,到最后连盘子都舔的干干净净。

蛇肉炖的酥烂,轻轻一夹,连骨带肉就散了开来,吃起来细腻鲜美。一碗热热的浓汤下肚,路以南觉得身上舒服了许多,精神也终于松了下来。

精神刚刚松懈,浓浓的疲倦就涌了上来,路以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他不敢入睡。这个岛屿上有狼的踪影,如果没有合适的遮蔽物,他是不会在野地里睡觉的。曲宁早已在一边打起盹了,就连小黑它们看起来也是格外疲惫不堪。路以南有些不忍,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推了推曲宁道:“你先别睡,等我做个树床。”

这林中的树木都是高高壮壮的,树枝与树干交汇处的面积较大,只需要略微清理一下,就能弄出一块空地来。路以南爬上树,砍下几根碍事的树枝,在交汇处那里用绳索固定了几块木板,弄成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平台,随后招呼曲宁上来。两人就窝在这平台上,背靠着树干睡了起来,小黑它们趴在树下,很快也陷入了睡眠中。

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一样,痒痒的,路以南伸手抓了抓,觉得手边好像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一下就从梦中惊醒过来,然后一幕非常难忘的景色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拳头大小的,长满绒毛的黑蜘蛛,就那样大咧咧的停在他的脸边,一只脚还踏上了他的脸。如果你现在问小路同学什么叫寒毛直立,他一定可以非常清楚的形容出来这种感受。

无法形容的麻痒密密的刺激着心脏,大脑,以及一切可以统治他身体的器官。小心翼翼的挪着另一只手,以极快的手速,一把捏住蜘蛛的背部。好了,现在小路同学额上的冷汗终于可以掉下来了。那只蜘蛛还在不满的挥舞着它那毛茸茸的肢节。

曲宁被路以南的动作惊醒了。从某方面来说,小路同学是个非常具有同伴精神的家伙。曲宁即将享受到他的这种精神带来的福利了。刚睁开眼的曲宁,在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时候,就看到鼻尖下面有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在他面前展示着自己的不满。

一瞬间,曲宁的头皮就炸了起来。不过路以南期待的叫声倒是没有出现,缓过劲的曲宁恨不得咬上那人几口,刚睡醒就被这样吓一跳,这也太损了。

路以南随手将那蜘蛛扔了出去,伸手要摸曲宁,却被对方躲开,“你以为我只是玩你么?”路以南板起脸道:“这林子里谁知道有什么,不当心点,随时都会有危险,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虽然说的义正词严,其实还是恶趣味,不过曲宁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黑着脸爬下树去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

太阳还没下山,但是林中已经暗了下来,两人不打算继续前行了。树林中有太多不可知的生物,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已经睡了一觉的两人这会根本睡不着,窝在树床上说起话来,曲宁对那rǔ香非常在意。那东西,即使是他在家中的时候,一年能到手的也不过几两。这东西虽说是价比黄金,但也是有价无市。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荒岛上,在曲宁看来,这rǔ香跟那金币一样,都是由外人带来的。那蛇的身上既沾了rǔ香,说不定就是从那些人去过的地方出来的。靠着小黑它们,想要找到那地,应该不是太难。

曲宁把这想法跟路以南说了,对方却拍了拍他的头,道:“先不说至今为止,咱们都没发现其他人的痕迹。你想想,金币,rǔ香这些东西,拿出岛去的话,都是让人想要的好东西,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岛上呢?一个可能是拥有者跟咱俩一样,因为流落荒岛,所以被迫把这些东西搁在岛上了,还有一个可能是有人主动把这东西放岛上了,什么人才会将这么一笔钱藏到荒岛呢?”

“是海盗么?”曲宁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他一直想出岛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要找海盗报仇。

“别急。”路以南揉了揉曲宁的头发“就是真有海盗,想要跟他们拼命,你也没那个本事。”

第三十九章

身边时不时传来虫子窸窸窣窣爬动的声音,已经一年多没有怎么被蚊虫骚扰过的两人今天晚上重新享受到了蚊子们的热情招待。远处传来古怪的动物叫声,一阵微微的骚动后,复又平静下来。

小黑它们好像一时间变得十分敏感,刚有点什么动静,就开始狂吠起来,吵的人无法入睡。黑夜将四周的一切都遮了起来,借着未熄灭的火光,路以南看到自家那几只狗绕着树转了起来,然后停下来冲着一处叫个不停,“莫非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路以南这样怀疑着。

几双熟悉的黄绿色眼睛很快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x的,又是狼,路以南心中暗骂一句,真背时。不过好在他们现在在树上,离地面最起码有六七米的高度,那些狼想上来,没门。就是小黑它们有点麻烦,它们就三只,可不是狼群的对手。想到这里,路以南朝下喊道:“跑,快跑。”

可惜的是,小黑它们根本听不懂,还摆出一副进攻的态势,看样子是要跟这些狼拼命的。路以南在树上急的要死,这三只狗是两人一点点的喂大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跟他们俩养的儿子差不多了。要是折在这些狼的嘴里,真是要把他心疼死了。曲宁当即就要下树去,路以南一把拉住他,“再想想别的办法。”被狼咬的滋味他是尝过了,不想再试第二次了,自己是体质好,才熬了过来,曲宁要是被咬了,可未必能耗过去。

“要不放火。”曲宁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很显然,他又想起了自己上次是如何烧死那些狼的。路以南咬了下牙,冷声道:“不能放火,这是丛林,要是真烧起来了,咱俩就得闷死在这里了,根本就跑不出去。”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小黑它们已经跟那些狼撕咬起来。

路以南找出来自己的弩箭和竹茅,朝着那些狼射了过去,天色太黑,借着那点微弱的火光,根本无法让他确定准头,只能凭借着声音确认着那些狼的方位。很快的,两人听到了小黑它们的哀叫声,曲宁的眼一下就红了,“我跟它们拼了!”

“你拼了,也救不回小黑它们。”路以南死死拽着曲宁,一根一根的朝着树下射着他们自制的竹箭,大概是路以南的射击终于起了作用,那些狼开始将仇恨的目光挪向了树上的两人。曲宁扯着喉咙冲着小黑它们喊道:“走啊!快走啊!你们走啊!滚啊!快滚,滚!!”这几只小家伙好像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主人的意思。跟几只狼撕咬了几下后,开始朝后退去。大部分的狼都围在树下,只有几只去追小黑它们了。

两人坐在树上苦笑一下,这次出来想探探狼在哪里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下就遇到了一群。曲宁慢慢挪到路以南身边,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小黑它们应该没事吧。”

路以南早已将弩箭收了起来,半依着靠坐在树干上,“它们只要跑的快就没事,就是不知咱们会不会有事。”

“难不成这些狼还会爬树不成?”曲宁撇了下嘴。

“它们不会爬树,它们会蹲在那里等你下树。”路以南凉凉道。

曲宁身子一僵,“我就不信,它们能等多久,这些畜生总要吃喝的吧,总在这里盯着咱们,它们有那功夫么。”

“狼很记仇的,而且这玩意特有耐心,这些家伙肯定已经决定跟咱俩耗上了。”路以南瞅了眼自己的戒指,心中稍安,还好有这个,大不了就跟这些狼比耐心,戒指里的东西,够吃不少时日了,我就不信它们能一直守在这里。

第二天天亮后,两人看到树下多出了几滩血渍,不知是哪一方留下的,小黑它们昨天逃走的时候应该是受伤了,不知这会怎么样了。

事情果然如同路以南所说的那样,因为昨夜两人射伤了几只狼,现在这些家伙们将树团团围住,不断的发出威胁的低吼。

两人窝在树上,一人手里捧着一块西瓜,一边吃一边看下面的狼,虽说被困在树上动弹不得,但是两人手中有吃有喝,倒也没有多发愁。没多久,路以南就觉得下面有点憋的慌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还没方便过,这会跟曲宁一起啃了个西瓜,肚子里就有些咣当咣当的了。

一连两天,吃喝拉撒睡都在树上,任是你有多大的精力,也熬的有些吃不消了。曲宁翻了一□子,他的屁/股坐的又麻又疼,附近还蹲守着几只狼,眼神凶残的看着他俩。“路哥啊,它们这样守着就不累么。”曲宁哼哼着问道。

“你该去问它们。”路以南揉了揉腰,再这样坐下去,不知会不会得痔疮。两人麻木的看着树下,那几只狼正趴在不远处休息,吃过几次小亏后,这些狼大概推测出路以南手中弩箭的射程了,呆的地方正好让人射不着。

一天后,这几只狼听到远处的几声狼嚎后,终于从两人呆的树下撤离了,临走时还送给路以南他们几道凶狠的目光。两人继续蹲在树上观察四周,直到他俩确信这里的狼已经走干净了,才缓缓爬下树去。在树上蹲坐了将近三天,浑身僵硬的好像木板一样。

两人也没功夫休整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家中。小黑它们不在身边,再有狼出现,两人也发现不了。

就这样,朝西走了大概三四个时辰后,天色开始暗了下来。两人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自然还是准备爬到树上去睡。这三天里他们吃的除了玉米饼子就是西瓜椰子,一点热食没碰,这会就想点火煮点东西,哪怕只是喝口热水呢。

曲宁看了看四周,正好有一片不大的空地,长满了野草,草丛中还有几块一尺多高的石头,看起来圆墩墩的,正好可以当椅子用。路以南吩咐曲宁将上面的青苔和泥土刮净,他负责点火,今天他们要煮点蘑菇汤喝。才刚擦出火星,就听到曲宁的一声惊呼“路哥,你看这是什么?”

路以南小心的把火点着,扭头看了曲宁一眼,道:“什么东西?这么一惊一乍的。”说着就走了过去。等他看清时,顿时也愣在当场了。

就在曲宁的脚下踩着一块木板,一块厚重结实的木板,木板腐朽的十分厉害,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浮土,一些顽强的野草就这样长在了木板上。这是谁弄出来的木板,路以南呆呆的看着,自己怎么会这么人品,连这种事情也能遇到,这是从鲁宾逊漂流记变成加勒比海盗了么。

其实说实话,他们能走到这里,只有一半是巧合,另一半则是必然。当走在藤蔓杂草密布的丛林中时,正常人都会尽量选择那些阻碍较少的地方走,路以南他俩正是这样无意识的走了某条老路,只不过这条路并不能算是实际意义上的路,在当年也只是被人略微的休整过,这些年来恣意生长的植物们又重新将这条路覆盖起来。不过和林中其他地方比起来,这条路上的植物数量总是要少一些。

“把这些石头都搬开。”没等路以南的话音落下,曲宁已经开始动手搬石头了,这些石头十分沉重,曲宁把脸憋的通红才将一块石头推开,路以南试着去推另一块石头,木板上总共搁了五六块石头,两人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这石头推开。

满怀期待的小路同学一掀开木板,一股夹带着腐臭的霉味就这样迎面扑了过来,路以南猛的一窒,将手中的木板扔下,扭脸大口呼吸起来。这么难闻的味道,下面是藏了什么玩意才能有这么恶心人的。

曲宁小心翼翼的将木板重新抬了起来,鉴于路以南的遭遇,他在抬起木板的时候,自动自发的屏住了呼吸。三秒钟后,‘啪’的一声,木板再次被人扔下。然后小路同学就看到曲宁白着脸晃到了一边,看样子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下面有副骷髅。”那骷髅的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就那样森森的对着曲宁,弯曲的五指朝上伸着,几只虫子在那骷髅的眼睛中来来回回的爬着。这一幕让没怎么见过市面的曲宁哆嗦了,路以南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那东西是死的,又伤不了你,怕什么。”说着,就将那块木板挪开,接着站到一边,等下面的味道散尽。

原本在路以南的想象中,这下面八成就是宝藏了,要不他也不会这么积极。虽说那些宝藏就是真挖出来了,对这两人也没啥用处,但是他还是非常期待,这大概是每个男生小时候都有的一个寻宝幻想吧。

只可惜这下面除了一具骷髅外,竟什么也没有。两人在坑底大略着搜了一圈,骷髅身上的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坑底除了虫子和一些碎石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看着那具骷髅,路以南的想象力开始蹦达起来,这家伙怎么死的,上面的木板和石头是谁给他盖上的,这岛上以前来过些什么人,这些人以后还会不会来。满脑子问号的小路同学连熬汤的时候都在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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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路哥,你的汤马上就要熬干了。”曲宁在一边提醒着。

一碗水倒进去,路以南继续深思着骷髅的问题,曲宁叹了口气,指望这人的话,今天估计就没饭吃了。伸手接过路以南手中的汤勺,搅拌了几下,尝了一口,道:“盐。”路以南沉思着递上一袋糖,曲宁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默默扭脸,复又道:“糖。”路以南漫不经心的递上一袋盐。

第二天两人又在坑底细细搜索了一翻,这回终于有了一些特殊的发现,骷髅的左腿上有一道明显的裂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明显伤痕,坑底的一些石头上被人划上了一些歪歪斜斜线条。坑壁上还被挖开了一个五十多厘米深的凹坑,看样子这人是想挖开旁边的坑壁逃跑的,不过看起来没成功。

“这是什么?”曲宁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水中的石头,上面的泥土一点点的被搓洗干净后,石头上的线条也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出一些字母的痕迹了。两人看了半天,上面的字母却没几个能认得的,路以南虽说跟那些欧洲商人打过几次交道,不过那也仅限于一些简单的日常交谈,而且这些商队里也有翻译在,这些欧洲的文字他确是难得认识几个。不过这家伙最后还是认出了几个单词的意思,金,银,珠宝,香料,他能认出来的也就是这些跟钱货有关的了。

“这是西班牙文。”这个时代的西班牙还是属于海上强国的范畴,横行海上的西班牙强盗数量也算不少,小路同学第一个反应就认为这个骷髅跟西班牙海盗有关联。

“西班牙?”对海外认知完全空白的曲宁立刻将崇拜和欣羡的眼神投向路以南,路以南一点也没脸红的收下了这份崇拜。两人从坑中爬出,顺便将那具骷髅也一并弄了出来,准备给他找个地方埋了。

至于为什么要将这骷髅埋起来,路以南却有他的考量,小路同学并不是那种纯善的好心人,将这坑中人盖起来的家伙,说不定有一天会回来看看,到时他肯定会发现坑口的石头被人动过了。将这骷髅从坑中拿出埋了,也算是故布疑阵了,那家伙也许会怀疑这坑底的人是不是已经跑了。将石头推入坑里,木板烧了后,两人打扫了一下周围的痕迹,便继续朝着西边走去。

一直到晚上,两人还是没走出丛林,曲宁哼唧一声,大咧咧的往地上一躺,此时的他也顾不得什么地上有没有什么脏东西了。将近一周的时间里,两人几乎都在危险湿热的环境中度过,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肌肉也酸痛无比。

“别哼哼了,我给你松松筋骨。”路以南挥手招来曲宁,让对方趴在自己腿上,开始捏了起来。

曲宁的脖子和肩膀都变得**的,路以南敲了一下,一点弹性都没了。拿着刚刚煮好的热鸡蛋裹着一层布朝着那僵硬的脖子上一贴,“咝咝咝”曲宁呲牙咧嘴的抽了几口气,随即又低低呻吟起来“嗯,嗯,啊,咝,好舒服,继续,别停。”

路以南狠狠的拍了一下曲宁的臀部“没事叫这么媚做什么。”说完,不自在的挪了□子。

曲宁有些委屈的扭过头,刚刚脖子被热热的刺激了那么一下,弄的他眼睛里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勾人。路以南眼睛眯了下,伸手轻轻摩挲着曲宁的脸蛋,滑溜溜的手感,软软的弹性十足。捏起脸蛋,狠狠的搓了搓,冲着曲宁低声笑道:“你这脸蛋可以当粉团捏了。”

曲宁白了路以南一眼,将对方的手拿下,重新搁到脖子上,然后扭脸趴好,意思很明白,你继续按摩。

一股热气喷到曲宁的脖间,接着一个湿热的东西添上了他的耳根。曲宁一个哆嗦,静了一下后,翻身拉过路以南的脖子,一口咬住对方的唇,又舔又啃的亲了起来。这是小狗啃骨头么,路以南只觉得自己的唇被人咬的生疼,这小子怎么跟饿了几天一样的。

“唔,嗯。你在摸哪里?”路以南喘息着说道“呼,继续,很好,嗯!你小子你学的不错…嗯~”曲宁的手已经伸到了下面,路以南享受的闭上了眼睛,给这小子服务了几个月了,没想到他倒是偷学了不少招数。很快的,曲宁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路以南只觉得身上一凉,两人的衣服已经被曲宁扒了下来,看着那灵活的舌头在自己xiōng/口吸吸舔舔的活动着,路以南只觉得下腹一热,熟悉的快/感让他的眼睛开始泛红。将两人的衣服随便摊开,翻身覆在了曲宁身上,手指就朝着他肖想许久的地方伸去。

“汪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过情绪正激动的两人都没听到,曲宁一开始对张开腿还有些不情愿,很快就在路以南的揉搓下被弄的意乱情迷,两只腿也顺利的勾上了路以南的腰部,曲宁的腿长的十分漂亮,rǔ白色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形状修长,笔直,蕴含着爆发力的肌肉此时绷的紧紧的,路以南只觉得腰上挂着的那两条大腿要把他的魂都磨去了,弹力十足的光滑,舒服的让他想一直就这样让对方把腿挂在他腰间。

一股强劲的冲力直接朝着沉浸在情/欲里的两人扑了过来,路以南光着身上被扑倒地上,一条热乎乎的舌头亲亲热热的舔上了他的脸。

“小黑!”半响后,小路同学终于回过神来,他的叫声有喜悦,也有一丝恼怒。为什么这么会挑时机的,你们几个果然是曲宁养大的,我还差一点就吃到嘴了啊!扭头看看曲宁,满脸通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扒干净了,xiōng口还有几点未干的水渍,大腿还在颤抖着,那根黄瓜跟自己的一样,翘的老高不说,都滴水了,真他x勾人!不过现在这情况,怎么也没法做下去了吧。

到嘴边的肉就这样没了,路以南只能深吸几口气,不断低喃着我最近需要修养,我最近要躲开这种事,反正回家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自我安慰了半天后,终于平静了些许。

曲宁虽然也觉得可惜,但是他对于自家爱犬的关注明显更多,这几只狗从那天离开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它们血淋淋的样子。这会儿又见到小黑它们,曲宁那个高兴就别提了,路以南迅速的被他忘在了一边,抱着小黑就亲了起来。

真是人不如狗啊,路以南感慨万分。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家的三只狗,跑回来的只有两只,小尘没回来。检查了下小黑它们身上的伤痕,脖子,前xiōng,后腿都有伤口,不过看起来不是太严重。

“小尘呢?”曲宁问道,小黑摆了摆尾巴,又重新舔上曲宁的脸。正当曲宁想着该怎么表达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意思的时候,小黑轻轻咬起他的手,朝一边拉去。路以南这时已经穿戴完毕了,看着曲宁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还要应付小黑,路以南一把搂过小黑的狗头揉了起来,一边揉还一边说着:“那是我媳妇,以后你注意点,不能随便舔了,知道不。”

曲宁气呼呼的穿上衣服,瞪着路以南道:“什么媳妇,等你下次压倒我再说,现在本少爷还不是!”

小黑它们在前面跑着,时不时的回头等着两人,这两只狗好像对丛林的环境非常熟悉一样,东跳西窜的,行动非常迅捷。光线越来越暗,两人也越走越慢,小黑它们开始呜呜汪汪的叫了起来。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曲宁马上就警觉起来,路以南却老神在在的拉着他“没事,你看小黑它们。”

就见林中钻出来几只野狗,在路以南他们身边嗅了嗅,随后又晃到一边去了。两人紧紧跟在小黑身后,空气中传来点点清爽的凉意,渐渐的,两人听到了一阵潺潺的水声,附近的地面也越发的湿润。

没多久,一条水晶银链一样的瀑布就这样出现在两人面前,说是瀑布,其实也就四五米高,水流也不算强劲,不过在这夕阳落下的时分,几点橘色的阳光跟水珠混在一起,就像流动的金色琉璃一般。两人呆了一下,随即愣过神来。瀑布下面是一个小水潭,水潭边上或趴或卧着几只野狗。路以南在这些野狗中很快找到了小尘的身影,刚想过去,就被小黑咬住衣襟拖在原地。

野狗头子从小尘身边站了起来,看了他们一眼后,重新趴了回去,曲宁眼尖的发现小尘身边有几株十分眼熟的野草,就像是上次它们带回来给路以南治伤的那种。就见小黑跑了过去,将头凑到小尘的腹下,脑袋一动一动的舔着。

两人不知道自家的几只狗是怎么跟野狗们汇合的,不过路以南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住的那片地方应该是野狗们的势力范围,这个丛林应该就是两方的势力分割线。也就是说,以后在自家门口不用那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小尘看来应该是受了比较严重的伤了,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曲宁早已凑到了小尘的身边,一脸心疼的摸着小家伙的背部。小尘的后腿被撕掉了一块肉,不过看起来情况还不算太差,小黑它们轮流守在它的身边舔着伤口,小家伙虚弱的抬起头,看了眼曲宁,又重新躺了回去。

第四十一章

终于回到家里的两人感动的几乎要流泪了,路以南看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小草屋的时候,心中无限感慨,住了才不过一年多,竟然生出几分家的感觉了。

不过这两人看到自己的羊圈后,脸顿时就黑了。羊圈里的羊跑的一只不剩,就连加菲和奶妈也一并跑掉了,栓羊圈的绳子被这些羊啃成了几截,掉在地上。估计是这些羊左等右等都没人喂食,最后饿到一定程度,将绑羊圈的草绳啃断后,跑了出去。他们捉的那几只山鸡也因为饥饿纷纷逃离了鸡舍,现在不知在哪里逍遥了。

“不好,我的庄稼。”路以南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些羊可是一直眼馋着他地里的那些小苗呢。跑到地里一看,果不其然,一些刚冒出的小苗被这些羊啃的七七八八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稻田和麦田早早就用竹竿和绳子圈了起来,这些羊没能进一步染指这些庄稼,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出去一趟,地里受灾,狗受伤,羊也跑了,真是太得不偿失了。在溪水里好好洗了个澡后,一身清爽的回了屋子,在外面漂泊了十几天的两人脑袋才刚刚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这么多天来,脑中的那根弦就没有松下来过,这会终于能好好歇一下了。

曲宁醒过来的时候,路以南还在睡。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只有对方的呼吸声轻轻震动着自己的耳膜。一只蜜蜂嗡嗡的飞到了屋子里,趴在那几盆天竺葵上,忙碌的挪动着身子。曲宁轻笑一声,凑到路以南脸前,亲了一下,就在这个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甜美的幸福。

路以南觉得自己只睡了一个小时,但是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疲乏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昨天睡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现在的太阳即将落山,也就是说自己最起码睡了一天多。起身撑了个懒腰,拎了块布巾走了出去。前两天刚下过雨,地里的秧苗被雨水滋润的分外水嫩,曲宁正蹲在田间拔着那些刚长出来的小草。路以南默默感慨,曲宁这小子如今变得真勤快啊。

小黑它们几只就蹲在曲宁的身边,那些山羊跑了后,这三只狗就失业了。不过看起来它们已经找到了新的活计了——跟在曲宁屁股后头打转。

看到路以南出来,小黑叫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了,曲宁扭过脸来,笑意盈然道:“今天晚上你做什么好吃的?”

路以南本想随便做点吃的就得了,只是一看到曲宁那一脸的甜笑,这家伙立马就开始琢磨起晚上的菜谱了。

灶台上的酱油已经用完了,路以南在戒指里扒了半天,除了一个酱油罐,什么也没找到,香油也只剩了个底子了,没了香油和酱油,以后吃凉菜都会麻烦了。

看来得想办法弄点酱油了,路以南暗暗琢磨着。至于香油也只能放弃了,这东西是用芝麻压榨的,自己手里根本没那东西。不过,可以找别的东西来替代一下,辣椒籽煸炒后香气会非常浓郁,几乎不亚于芝麻了,干脆就用这个来代替香油吧。

今天晚上,就先吃的简单点,弄一个辣椒炒鸡蛋,嗯,山鸡逃跑了。还好戒指里有存鸡蛋,明天得重新去捉几只山鸡回来,否则连吃鸡蛋都麻烦。路以南又想了几个菜,都得要酱油,想来想去,这家伙干脆拿出一大块羊肉,‘铛铛铛’切成一堆滚刀块,半锅清水,各种调料往锅里一扔,准备来个清水煮羊肉。

连着吃了十几天的玉米饼,路以南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吃玉米了。从戒指里扒出来十多个芋头,皮一削,切成小块,扔到油锅里炸了起来,接着开始熬糖稀,等到糖液开始冒泡,直接把芋头往里一到,略微翻了两翻,就出锅了。这道菜金黄油亮,看起来那叫一个勾人食欲,不过只有热的时候才是最好,清香的芋头,一扯一根细长的糖丝,外甜内香,算是极好的甜品。

刚准备出门喊曲宁,就见他已经擦着头发走了过来,“好香,还没进门呢,就闻到香味了。”说着,伸手就夹了一块芋头,轻轻一扯,细长的糖丝飘飘荡荡的,“好烫,”曲宁一边呼着气,一边咬着芋头,竟是一副完全不顾烫嘴的架势“好甜,好吃。”

几个眨眼的功夫,曲宁已经将筷中的芋头吃完了。路以南也夹起一块芋头,吹了半天,咬了一口,接着又吹了半天,才咬第二口,等他吃完一块芋头时,曲宁已经吃下去五六块了。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可却是烫的厉害,这小子是怎么忍下去的。路以南看着曲宁,一脸的钦佩。

一盘子芋头很快就见底了,曲宁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唇道:“还有什么好吃的么?”

“玉米饼要不要。”路以南坏笑道。

曲宁死命摇头。

“再等会,羊肉就煮好了。”说着,路以南又拿了几个土豆上锅蒸了起来。这厮吃饭有个习惯,不管菜多好,他都得搭配着主食吃饭,否则就跟没吃饱一样,这土豆就是被他拿来当馒头的代替品了。

两人睡了整整一天,也饿了一整天。虽说吃了一盘芋头垫了垫肚子,但是却挡不了多少事。在曲宁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击下,路以南只得提前将辣椒鸡蛋炒出来,配着蒸好的土豆,总算止住了些饿意。

大块大块的羊肉被煮的酥烂,其实这清水煮羊肉,是完全吃一个肉香,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来窜味,就是单纯的羊肉香味,真是越嚼越香。大口吃肉的两人仿佛找到了一点绿林好汉的感觉,路以南十分豪爽的将两人酿好的葡萄酒拿出来了一罐,准备来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芬芳香醇的葡萄酒,配着煮好的羊肉,不得不说,这两人还真会糟蹋东西。

喝的醉醺醺的两人互相搀扶着去睡了。等到第二天,两人起来时,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宿醉的感受真糟糕,路以南抚着脑袋,下去冲了两杯柠檬水,一人一杯灌了下去后,两人又重新躺在床上挺起尸来。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路以南才从床上爬起来,他还惦记着酱油呢。

豆子泡了一个时辰后,便拿到锅上去煮,煮的稀烂稀烂后,就搁在屋中放凉。路以南不敢离开这些豆子一步,这东西若是不小心看顾着,爬了虫子上去的话,恶心的可是自己,这里的虫子实在是太多了。

路以南准备制作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酱油,那种真正的酱油需要制曲,这家伙根本不会制曲,他的做法也算简单,直接晒点西瓜酱,上面的汁水敝出来就能凑合着当酱油用了。若是味道不好,他再加深工一下也就行了。

曲宁一直躺在床上看路以南干活,看着看着,他就躲出去了。只因为屋里突然搁上一大盆子煮好的黄豆,满屋子的热气,弄的跟蒸桑拿一样了。路以南满头的汗,一边对着豆子扇着扇子,一边在那里轰赶着一些飞虫。

等到曲宁下午回来,就看到路以南正光着膀子在那里刷洗木板,等到木板晾干后,便将那些拌了玉米面的豆子摊开铺了上去,接着盖上草席,下面就等着这豆子长霉了。以前在家里晒这西瓜酱的时候用的都是面粉,不知换上这玉米粉行不行,路以南心中有些没底。

既然已经准备晒酱了,路以南就想起了咸菜,他原来在戒指中储存的咸菜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咸菜这东西虽说没什么营养,但是早饭的时候来上那么一小碟可是非常不错的。熬的热乎乎的粥,一碟清脆小菜,咸香酸辣,爽口又下饭。

去年种的黄瓜和辣椒剩的可是不少,今年收的洋白菜,都可以做成腌菜。还有从竹林里挖来的竹笋,这东西腌出来可是好吃的很。路以南小时候在家里常吃这些,后来出去后,就很少吃到这些东西了,今天正好一并都做了。

要说腌菜,其实并不难。不能沾生水,不能沾油,还有那些调料的比例,弄的好了,酸辣甜咸随你喜欢,弄的不好,味道就不怎么样了。

两人在门口晒了不少的干辣椒,为了做这腌菜,路以南干脆全拿来用了,将这些辣椒掰碎,配着甘蔗糖,葡萄醋,还有粗盐,按着一定的比例,将这些选好的蔬菜腌了起来。这里的温度高,路以南算着大概要不了几天,这腌菜就能出来了。

曲宁是第一次见人做这些东西,好奇的不行,看着看着也想伸手帮忙,却被路以南直接赶到了一边,还被告知了一句别碍事。

不碍就不碍!想了想,干脆领着小黑它们打猎去。问路以南要来了弩箭后,便带着小黑它们上山去了。

第四十二章

路以南这几天里,除了下地干活,剩下的时间就是拿着一张羊皮开始描绘地形图。丛林的范围,林中水源所在,山丘的范围,周围海域的大致情况被他一一描绘下来。

曲宁拿着他画的地图看了看,随即嘴角就抽搐了下,‘疲劳状态下持续行走4个时辰,到达骷髅坑’,‘尾随小黑急速向南行走一个时辰,到达小瀑布’。原来这厮所谓的地形图,就是日记的图像化。不过通过这张图,路以南倒是界定出了一些安全地带,山丘里的一些特殊地貌也被他记了下来。

从那坑中拿回的石头零零碎碎的有个十几块,路以南几乎每天都要看上一遍。这些石头上刻的并不完全都是字母,还有一些奇异的图案。一直没有什么消遣的两人有事没事就研究这些图案的真实含义。

岛上的气温偏高,煮好的豆子没几天就长了一层绿毛。曲宁从未见过晒酱,整日里屁颠屁颠的跟着看,当他看到那一层发霉的绿毛时,这小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这东西真能吃?”曲宁怀疑的问道。

“当然能吃。”说着,路以南将挖出来的西瓜瓤拌了进去。“对了,那咸菜也该腌好了,你去看看。”

罐子才一打开,一股酸中带香的咸菜味就那么飘了出来,酸酸辣辣的洋白菜,脆生生的腌黄瓜,还有那清香爽口的笋片。莫名的,曲宁的口水就流了出来。这倒不是他嘴馋,关键是那股酸酸的味道刺激的人就总想流口水。

稻田里的秧苗长势喜人,曲宁提出要去把那些跑了的羊再找回来,路以南却直接否定了他的这个建议。“让它们在外面晃一阵,反正饿不死,回头忙过这一阵后再去收拾它们。”

“忙什么?”地里的活明明已经少了许多。

“我准备烧些木炭了。雨季还有两个月就该来了,去年雨季的时候,每次在屋里做饭烧火,都弄的一屋子烟,今年我琢磨着烧点木炭,做饭什么的也就省事了。”

烧木炭说起来真不算什么技术活,就是费劲。最简易的土办法就是挖个一米多深的大坑,把木桩放进去,高的木头插在中间,低的在坑边,从地面竖直着挖出一道烟囱后,再用土挨着木桩慢慢杵出来一个圆锥形的窑。这活计并不轻松,两人足足干了四五天才算弄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炭窖。

路以南在里面搁了数千斤的木柴。点了火后,两人就守在窖边,等着封口了。烧了将近三天,封窑的时候,两人又去砍了不少的木柴,就等着出窑后继续烧。

碳出窑的时候,可让两人遭罪了,前几天都是体力活,虽说累了些,但两人在岛上干的活也没多少轻省的。这窖刚挖开的时候,里面的火还有未熄灭的,温度十分的高,才刚下去,发丝就微微的卷了起来。用水浇灭窖里的火后,就开始取碳了。灰烬十分多,呼吸起来十分困难,而且进出的窖门也很小,两人来来回回的弄了半天,总算把窖里的木炭都弄了出来,接着又开始烧第二窖了。

忙了这些天,两人一窖也就弄出了几百斤的木炭。路以南只觉得累的半死,不过有了木炭后,他就想起了火锅,以前做饭用的都是木柴秸秆什么的,想吃火锅也没法吃,现在有了木炭,正好吃顿火锅解解馋。

羊肉切成薄片,鱼肉剁成泥,加入调料拌出劲,挤出一个个鲜美诱人的丸子,清水煮熟后捞在一边。火上早早便炖上了鸡汤,嫩滑爽口的豆腐,切的薄厚适中的土豆片,煮好的山鸡蛋,洗净的洋白菜,肥嫩的蘑菇,还有那清香的竹笋,林林总总的摆了一大桌。

曲宁就看着路以南左抓一把辣椒,右捏一搓花椒,把一些他不认得的调料一勺半勺的往汤里加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就从锅中不断溢了出来。

两人开吃的时候,曲宁才尝了一口,就一脸感慨的对着路以南道:“路哥,我觉得媳妇这个词更适合你,真的。”被路某人狠狠敲头报复。

吃火锅最是适合边吃边聊天的,浓香的汤汁咕嘟咕嘟的滚着,屋子里都是香气,原始的食材在汤中滚了几滚,看起来越发的勾人食欲。这香味太浓,持续的时间又太长,竟将小黑它们引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路以南拿着早已煮好的羊骨头,扔了过去,三只小家伙欢天喜地的叼着骨头跑开了。

正吃着,屋外传来几声狗叫,随后就没了动静。路以南搁下筷子就要出去看个究竟,一声熟悉的羊叫声从屋外传来,难道是羊回来了!

顿感惊喜的两人出去一看,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原来那些逃跑的山羊就回来了一只,还是加菲,其他的母羊和小羊都没回来,就连奶妈也没回来。小黑它们围在加菲身边舔啊,嗅啊的,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

你回来做什么啊!路以南很想这样对加菲念叨一番,不能生小羊,不能挤羊奶,连配种都被小黑它们禁止了,整天只会吃,你回来是准备给我们贡献羊肉的么。

加菲出去一圈后,瘦了不少,原本被两人养的肥嘟嘟的身材,渐渐的也能看出点羊的模样了,不再像猪了,看来是在外面吃了一些苦头。估计是找不着好吃的,才又跑回来的,这是小路同学的结论。

不管怎么说,加菲回来总是好事,这几天小黑它们一直有些落落寡欢,原来是想加菲了。

日子就在忙碌中度过了。雨季来临之前,水稻丰收了,虽然只是不到一亩地的水稻,但这却是两人眼巴巴等了将近两年的成果。总共收上来一百多斤的稻谷,路以南挑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优质种子收到了戒指中,等到雨季结束后,他决定将这些全部种下去。小麦的产量比水稻可怜许多,只收了不到十斤,不过这几斤拿来做种子也足够了。

路以南的西瓜酱早已经晒好了,他将酱里的汁液全都挤了出来,弄出了一坛子所谓的酱油,味道虽说也不错,但是却不像酱油那样鲜美。为了增加口感,这家伙干脆用这酱汁配着鱼骨和虾子,熬了锅海鲜汁,味道倒也算不错。

自从这稻谷收上来后,曲宁那眼里就像搁进去了一个无底洞一样,看着那些晒在外面的金黄稻谷,连腿都有些挪不开了。

为了筹备雨季的肉食,路以南跟曲宁去打了几次猎,这附近的山羊被两人赶了不少,现在的踪迹已经很少了,靠着小黑它们,两人还是找到了山羊一些经常活动的场所。这回他们没有准备往回抓活羊,毕竟马上就是雨季了,捉几只羊回去,还要每天喂草喂料的,大雨天里谁也不想这样辛苦,真要养羊,就等雨季结束,抓几只哺rǔ期的母羊,直接吃现成的。

两人一共打死了四只山羊,剃掉一些零零碎碎的的东西后,弄到了两三百斤的羊肉。小黑它们对于这种狩猎活动显得非常兴奋,大声的吠着,朝前奔跑着,尽情向它们的主人显示着自己的力量。山鸡捉了二十多只,兔子也弄了几十只,路以南吩咐曲宁在家里给山鸡褪毛,顺便把兔子皮扒干净。他决定出海去打些鱼回来,谁知他这句话才刚说出来,就被曲宁死死拽住了。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出海,要出去你带着我一起出去。”曲宁对上次的遭遇还心有余悸,让他一个人呆在岛上等对方回来,他是死也不肯的。

“乖,我不会去那片海域的,上次咱俩不是一起去打过鱼么,你也知道,从那片沙滩下海是没什么问题的。”路以南跟哄小孩一样的哄着曲宁,只是这次曲宁是说什么都不听,出海,可以,带着我一起去,真出事了,咱俩死一块。别想扔下我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恶补海盗的相关知识,囧

第四十三章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路以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让你做我媳妇也可以喽。”曲宁笑眯眯的接话道。

刚要顺嘴答应的路以南瞬间冒出一头冷汗,yīn险,太yīn险了,这小子竟然在这儿给我下好套了。一把捞过曲宁,狠狠的将他那头乌黑的头发揉成鸟窝状,“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啊!差点就让你给蒙过去。”

曲宁只是干笑着扯了扯嘴角,接着若无其事道:“别玩了,早点准备捕鱼的东西吧。”

路以南看曲宁拿起一根鱼竿,随口道:“这次你也不用钓鱼了,跟着我学撒网好了。回头我在船上先撒一网你看着。”

鉴于上次的经历,他们也不敢出海太远,只在近海撒了几网,效果都不是很好。曲宁的兴致却是极高,一网接着一网,好像根本不知道累一样。

“我说你歇一会儿吧,不累么。”路以南带着顶草帽,坐在船边,随着船身一晃一晃的钓着鱼。不知是不是他们选的位置不好,就跟曲宁一样,路以南钓鱼的收获也是少的可怜。

慢慢的,太阳开始西斜,路以南将鱼竿收了起来,拍了拍曲宁的肩膀,道:“回去吧,今天看来就这样了。明天再过来试试。”

曲宁不死心道:“再试最后一次,这一网要还是不行,咱们就回去。”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从这一网开始,曲宁就像转了运一样,渔网里的鱼源源不断的朝着船舱里倾倒着。曲宁乐坏了,这种收获感和成就感是他从没想过的,上了瘾的曲宁才刚把渔网清空,就又撒了一网下去。“够了,我说够了,你要打多少鱼啊!”路以南才刚将那些小鱼扔下去,曲宁就开始往船舱里倒鱼。

将渔网直接没收后,曲宁那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让路以南满脸的黑线,这小子莫非适合做渔夫,好像他第一次钓鱼就钓了条小鲨鱼。

满载而归的两人带着一身鱼腥味的回去了,船舱里的鱼太多,甚至有些直接就弹到他们身上,脸上。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就开始处理这些食材了。为了方便洗涮,两人就在溪边直接垒了个泥灶,烧起开水来。山鸡,野兔,鱼,山羊。这些猎物的皮毛被路以南一一洗净,晒干后,全部缝在了一起。要知道,在雨季来临的时候,对两人来说,最麻烦的不是食物,而是柴禾和漏雨的问题,虽然路以南用棕榈叶编制了雨披,但是还是会有一些雨水漏进来。今年两人烧了几千斤的木炭,柴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些动物的皮毛正好可以拿来解决漏雨的问题。

空气中的雨味越来越浓厚了,yīn沉的天空也在昭示着大雨的到来。在一个闷热的中午,蓄积了许久的雨水终于来到了地面上,击打在那稍稍显得干燥的土壤,扬起一股浓郁的土腥味。

大雨降下的时候,路以南这家伙正站在溪边捞鱼。因为即将下雨的缘故,溪水中的许多鱼儿都浮出了水面。路以南捞的不是大鱼,而是一种只有一指长的小银鱼,这小银鱼的肉质非常鲜嫩,刺少到几乎没有,裹上淀粉蛋液在锅里一炸,吃起来连骨头都是酥的。路以南不是很喜欢吃小鱼,在他看来,小鱼的肉少,没有大的吃着过瘾,也不够肥嫩。那阵子忙着烧炭,肉食都吃完了,他跑到溪水里捞了几网鱼,一尝才发现这小鱼的味道极好,后来两人没事就来捞上几十条小鱼,回去炸了当下酒菜。

“曲宁,快,快给我烧点水,这雨也太大了一点。”慌慌张张跑回家的路以南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咕咕哝哝的说着。

热水暖暖的裹着身子,路以南享受的哼了一声。雨季的到来虽说把人困住了,但是对于辛苦一年的两人来说,这几个月就是难得的假期,还是降温的假期。

锅里炖着兔肉,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香气,曲宁一边舂着米一边时不时的把眼光朝着小路同学身上瞄着,眼神贼兮兮的。

“别光偷看我洗澡,老老实实的舂你的米去。”路以南闭着眼睛懒懒道。哼,真当他是死人么,那视线都快把浴桶里的水烧开了,再看下去,自己还要不要洗澡了。

说起舂米,两人一开始压根儿没想到这回事,看着金灿灿的稻子,光想着怎么吃了,后来才想起来舂米这一回事。雨季马上就要到来,临时做舂米的石臼也来不及了,两人干脆拿榨椰油的木臼当替代品了。这木臼不大,半天也就能舂出来那么一点米,好在两人现在手里的稻谷不多,花上几天功夫也就都弄出来了。曲宁从早上一直忙活到现在,也不过弄出来几斤大米,这几斤大米,确是曲宁第一次亲手弄出来的。以前他一个公子哥哪曾做过这些,从选种到育苗插秧,除草除虫,浇水施肥,收割舂米,无一不是亲手Cāo作的,看着那一粒粒洁白晶莹的大米,就像看着珍惜的宝贝一样。

洗的清清爽爽的路以南把他从溪水里捞的小鱼小虾倒了出来,清洗干净后,拌着佐料腌了一会儿,挂上淀粉和蛋液在锅里炸了起来,一边炸一边顺手把刚出锅的小鱼干往嘴里扔。

曲宁跟个背后灵一样的飘了过来“原来你偷吃。”说着也捏了几条小鱼吃了起来。焦酥焦酥的口感让两人吃的停不住嘴,一条接一条的捏着。这种刚捞出来的小鱼本来就新鲜的可口,就是生吃,肉质也是鲜甜无比,这么稍微一加工,味道就更馋人了。路以南刚捞出来一勺,没几息功夫就被吃了个精光,当然这里也有他自己的功劳。

“乖,去舂米去,别凑这儿了。”路以南拍了拍曲宁的脑袋。不舍的看了眼小鱼,曲宁眼巴巴的道:“你别都吃光了,给我留点。”

路以南捏了捏曲宁的脸,笑着道:“少不了好吃的给你。”说着就拿出了几个竹筒,早在稻谷刚收下来的时候,这家伙就溜达到竹林去弄了几棵嫩竹。稻谷就收了那么多,这样少的稻米,自然是要精细着吃才行,路以南就想起了他以前吃过的竹筒饭了。做这个饭的竹筒得挑那种嫩嫩的小竹子,青青翠翠的竹节,敲开一个小口把米倒进去,添水后,拿了块芋头随手堵上,搁到炭火里,翻烤上四柱香的功夫就能出锅了。

路以南拿了跟棍子在炭火里翻动着竹筒,才翻了两下,曲宁就主动提出自己也想翻一下,他还没见过这种吃法,觉得新鲜无比,翻了没一会儿就有些担心的问道:“这真不会烤焦?”

“不会。”说话间,路以南将锅上的兔肉端了下来,炖的鲜红发亮的兔肉看起来格外的勾人食欲,一大盘子炸的金黄的虾米鱼干,一碟子腌好的辣包菜酸黄瓜。估摸着饭也烧的差不多了,路以南将那几节竹筒夹了出来,小心劈开后,一股无法形容的清香瞬间就勾动了两人肚中的馋虫。

香软可口的米饭带着竹子和炭火的香味,这样清甜的米饭已经有一年半没有吃到了,两人几乎顾不得吃菜,只是一口一口的慢慢咀嚼着米饭,一点点的感受着粮食的甜香。

“呵,我没想到有一天,只是吃米饭也能让我吃的这么高兴。”曲宁的声音有些哽咽。路以南沉默了一下,随后强笑道:“你要是不吃,我可不给你留了。”

“谁说我不吃了,这些米可是我亲手舂出来的,你别想一个人吃完。”曲宁揉了揉脸,狠狠的塞了一口米饭,接着夹了一大块兔肉,“等这雨季过了,咱们就多种些大米,别种什么玉米红薯了。”曲宁对那两样吃的已经有些避之不及了。

整整四个竹筒的米饭,被两人吃的一干二净,连一粒米都没留下。饭后,两人就坐在屋边乘凉,门也不关,天空编织着银色的水帘,空气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水声,曲宁感叹着说道:“路哥,其实咱们这样过日子也挺不错的,如果这里人再多一些就好了。”

路以南捏了一粒虾米,抿了一小口酒,缓缓道:“人多有人多的烦恼,你不会真以为咱们要一辈子呆在这岛上吧!”

曲宁眨了眨眼:“难道你还准备出海去!”他自是想到了那次出海的经历,在海上那种无助的感觉,整日整日的不能合眼,船几乎没有停止摇晃过,炙热的阳光,湿热的海面,还有海中那未知的危险,他可不想再重复经历一次。

“当然要出海,本来以为就这样呆着也能过日子,可是这岛上有麻烦,而且好像是挺麻烦的事,我可不想跟那些人对上。”路以南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曲宁的眼珠转了转,“是那个骷髅的事情么?”

“对,就是那骷髅的麻烦。”说着,路以南从戒指中拿出了金币和那十几块石头“这岛上藏的应该有钱,大概会藏在哪里,我也猜出来了七八分,只是这钱却非常烫手。”

第四十四章

“你难道看出来这些石头上画的是什么了!”曲宁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些日子里他跟路以南一起琢磨这几块石头,什么也没研究出来。而曲宁一直认为自己的书画功底要比对方强上许多,怎么说都该是他先猜出来的。

路以南得意的笑了下,随后将这十几块石头依次摆好,“你认为宝藏的信息就藏在这石头里么?”

曲宁点点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么,那人死去前,在坑中的石头上留下了金银的信息,这些还都是你说的。”

路以南摇了摇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留下的信息就是宝藏的信息了,我只是说这石头上有写金银珠宝,可没说别的啊。”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曲宁不解道。

“当然不是一个意思,等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就知道为什么了。”路以南眉飞色舞的说着,他的职业病又开始发作了。这厮在现代是个私家侦探,虽然日常工作内容都是捉奸,好歹也是个推理爱好者。

“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你想过没有。”路以南扔出了一个问题,曲宁沉默了。

“他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人扔到坑里的,而将他扔到坑里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这直接导致了他在坑中的死亡。如果你是他的话,你会把你知道的宝藏信息留下来么。”

“不会,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就是没办法报仇,也不会留下什么宝藏线索给害死我的人。”曲宁恍悟道。

“说得对,也就是说,这个石头上刻的信息就是跟宝藏有关,也有九成可能是虚假的,这个人临死前故意在石头上写下关于宝藏的一些内容,绝对是居心不良。要是真研究出这石头上的内容,再按照这个提示去找宝藏,说不定连骨头都不会剩下。”说着,路以南将那几块石头随手扔到了一边。“这石头唯一的用处就是报复那个凶手,凶手若是相信宝藏的线索,那就可能会上当;不相信,心中又不甘,最后也只能是折磨自己了。”

“可是那凶手为什么没有来拿走这些石头,还让我们捡到了。”曲宁还是有些不解。

“这我就不知道了,凶手他是什么心思,我无法推测,不过压住那个坑的石头能长出那么厚的一层青苔,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路以南缓缓道。

“既然你说这石头上的内容不能信,那你为何一直研究这东西,而且你是如何知道宝藏的真正地址的?”曲宁已然是满脑袋的问号。

“研究这石头上的东西,不过是为了想推测出那骷髅的其他信息,我担心这家伙留下的宝藏说不定会引来其他人。至于你说宝藏地点的问题,其实你只需要稍微想一下,就应该能猜出来。”路以南笑的一脸神秘。

“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曲宁一头雾水的看着路以南。

“咳嗯!咱们俩第一次发现金币的时候是在哪里?”小路同学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状。

“我在溪水里捡的。”曲宁知道对方存心卖弄,也渐渐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如果你要藏宝,你会怎么藏呢?随手放在露天的地方,还是埋起来,或者是藏到一个隐密处。”等了半天,曲宁也没接腔,路以南讪讪的摸了下鼻子,声音瞬间小了许多“一般人都是埋起来或者藏到一个隐密处,对吧。”

曲宁舒舒服服的朝着床上一靠,道:“对,藏的越保密越好。”

“在溪水中出现金币,只能说明一点,藏宝的地方一定跟溪水挨的很近,否则不会有金币出现在水中。”路以南继续说道。

“嗯,说得有理。”曲宁的兴致又被提了起来“那你是说,沿着溪水找,就能找到宝藏了么。”

路以南晃了晃脑袋:“不,沿着溪水找多费劲,咱们还有一个线索呢。”

“你是说那条蛇?可是那蛇不早就吃了么,还能留下什么线索。”曲宁一愣。

“那蛇身上沾了名贵的香料,这香料极其昂贵,在岛上是没有出产的,因此这香料应该是跟宝藏放在一起的,或者说这香料就是宝藏的一部分,那蛇粘到了,自然是去过那藏宝地了。如果那宝藏要是一直严严实实的深埋在地下,你认为一条蛇有可能会接触到么。”

曲宁想了想,要让一条蛇像蚯蚓一样在地里拱出来一个洞,实在是有些荒谬。

“这只说明一点,宝藏不是被埋起来了,最起码不是人为挖的坑,藏宝的地方是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跟溪水挨的还很近,而蛇喜好yīn暗潮湿的地方。所以我推测,那藏宝地八成就是一个洞穴,而且溪水应该会经过这个洞穴,只有这样才能符合我们手中的线索。”完成推断的小路同学,得瑟的跷着二郎腿,若是他身后有根尾巴在,只怕已经顶天了。

“难道就不能是雨水将埋宝地的泥土冲刷掉,导致宝藏被暴露出来么。”曲宁当场就决定打压一下路以南的气势。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比较小。”路以南怎么说也琢磨了不少时日了,这个问题他还真考虑过“如果是这样,那么大量的金银珠宝就会被冲刷出来,那么你在溪水里捡到的就不会只是一枚金币了,咱们俩在这里住了将近两年了,你也就发现过这么一枚金币,所以那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曲宁用一种十分渗人的眼光盯着路以南看了许久,直把小路同学看的头皮发麻,最后忍不住问道:“你这样盯着我看做甚?”

“路哥,你是不是六扇门的潜入商队查案的?”曲宁这话一落,路以南口中的酒一下就吞到了气管里,接着猛烈的咳嗽起来,好容易等他喘匀气,就马上喊道“天底下有我这么有钱的捕快么!”

“嗯,也对,捕快不会这么擅长厨艺,路哥,其实你是裕祥斋的卧底吧,专门来偷瞧商队那些有钱人喜欢吃什么的。”曲宁笑嘻嘻道。

路以南狠狠的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脑勺“老子比商队里那些人有钱的多。”他说得倒是实话,只要他能回到大陆去,他戒指中的那些货物,绝对可以让路以南一跃成为国内顶尖的富豪商家。路以南戒指中的货物虽说值钱的多,可惜在岛上能派上用场的却少,所以曲宁也没见到对方拿出什么值钱的物什,就见过几件家具和宝刀。

路以南正显摆着自己的身家,却想起曲宁的身份来,以前他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了“曲宁,你家里有几个弟兄?”

“七个,我排行第六。”曲宁顺口回道。

“七个!你不是曲老大的儿子吧。”路以南试探着问道,曲阳晨一直没成亲,不可能一下就蹦出来这么多孩子。

“不是啊。”曲宁纳闷的看着路以南“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传言?”

路以南呆掉了,他一直以为曲宁是曲阳晨的孩子,才会在一开始对这家伙一直颇为忍耐。多少次都是想着曲阳晨给自己的那些恩惠,才能这样忍着曲宁,结果他竟然不是曲阳晨的娃。“你跟曲老大是什么关系?”

曲宁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是我舅舅。”

“舅舅!你舅舅怎么跟你一个姓?”路以南喊了起来。

“不行么,我娘只是我爹的一个妾室,从小爹爹和祖父祖母就不喜欢我,后来……,后来我就去找舅舅了。出门的时候,舅舅都让我自称是曲家子弟。”曲宁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路以南马上就意识到,曲宁的过去说不定就是一部狗血伦理亲情外加豪门恩怨剧,于是这厮当机立断的停下了这个话题“那我以后如何喊你,还是叫你曲宁么?”

“嗯,就叫我曲宁吧,反正我爹已经不想认我了。”曲宁yīn着脸道。

“我听曲老大说我长的像你二哥,话说我真的很像他么?”路以南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个问题已然让他惦记许久了。

“你很在意这个?”曲宁侧过脸问道。

“怎么会!”路以南的声量猛然提高了几分。

“我二哥不是什么好人,你除了脸跟他相似之外,其他地方一点都不像他。”曲宁安慰的拍了拍路以南的肩膀“我当时就是被他陷害了,从家里给撵出来的。”

“你是被你二哥给陷害的?”路以南觉得眼前事情的发展已经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

“对,所以我第一次见你,就想起了我二哥。”曲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那时就想让你服侍我,也算是找回点……。”下面的话曲宁没有再说,“找回些平衡了”路以南十分自然的接了下去。

看着曲宁干笑的样子,路以南的牙痒了又痒,果然是个臭小子,老子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第四十五章

“你在摸哪里?”

“嗯,继续,别停下来。嗯!啊!舒服,你再摸摸这里。”随着动作的加大,曲宁的声音越发的腻人

屋中两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嗯,嘶,好疼,你给我拔出来。”曲宁哼哼了起来

路以南此时也顾不得说话了,他正忙于在对方身上留下各种痕迹,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曲宁此时已经开始用腿踹他了“本公子不做了,你给我起来。”

用口封住对方的唇,喘息和呻/吟声终于又慢慢回到了屋中,当他辛苦半天终于缓缓进入后,曲宁已经疼的没力气咬他了,只能在黑暗中用眼神狠狠的瞪过去,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的。

一夜缱绻,第二天路以南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看了看怀里边睡边皱眉头的曲宁,想起昨天的一夜**,不由得身子又是一热,在那微微泛红的脸蛋上用力的啃了一口。

曲宁咕哝着朝着他怀里钻了下,不知是扯动了哪里,身子猛的一僵,接着缓缓睁开双眼,一脸迷茫的看着周围。慢慢的,昨晚的记忆重新回到了他的脑中,‘轰’的一下,曲宁的双眼一下就蹦发出了强烈的怒火。

想伸腿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踢下去,只是才刚一动,身子后面就撕裂的疼。曲宁看着路以南在那里笑得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先甩出一个有你好瞧的眼神,接着伸手抚向后腰,那里要酸死了。昨晚使用最多的那个地方,此时已经**到毫无知觉了。

“水。”他的喉咙干涩疼痛的难受,昨晚一直在呻/吟,到了最后他几乎是在嘶喊。而曲宁不知的是,因为他喊的太大声,引得小黑它们在外面一直叫个不停,那时候的曲宁脑子已经浑然不知周围发生什么了,疼痛外加快/感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注意。这次路以南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把门关好了,所以那三只妄图来拯救主人的大狗也只能在外面转悠了。

“很疼么?”路以南一边递上水,一边继续上上下下享受着那细滑腰肢的触感。

“废话,改天让我压你一次,你就知道了。”曲宁小心的揉着自己的后腰,时不时的呲牙咧嘴。

“习惯了就好了。”路以南说着说着,两手就开始在对方身上摩挲起来,被曲宁狠狠拍下,“你去习惯好了,你别摸那里,啊!你又想做什么?”

“给你松松筋骨啊!你不用么?”小路同学一脸的无辜。

曲宁很想非常有骨气的说不用,可是他的身子就像要散架一般,对方摸的也实在是舒服,于是在抛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后,继续懒懒的趴在床上“只准松筋骨,不准做别的。”

眼睛早已闭上的曲宁自然看不到路以南那一脸不怀好意的贼笑。在成功挑起对方的兴致后,饿了两年的小路同学再一次将曲宁吞吃成功。这次事毕后,曲宁不敢再睡了,先把那只狼踢下床,接着恶狠狠道:“晚上睡觉前不准靠近这床铺。”炸毛的曲宁气势一下就上来了,路以南只能耸耸肩“好吧,话说你不泡个澡么。”

看了一眼浴桶,想了想热水包裹的舒适感觉,刚要答应,就看到路以南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随即警觉起来:“不用了,晚上再泡,现在本公子要休息。”

看着曲宁那漂亮的身子重新被毯子盖住,路以南略感可惜的舔了舔唇。真是下手晚了,没想到这小子的身子竟会那般**,筋肉均匀,肌肤如丝似锦,尤其是情动之时,身子软热的就如同要将人化掉一般,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昨夜的那一幕光是回想就让路以南的呼吸加快了几分,在脸上泼了几捧凉水后,终于按奈下有些激烈的心跳。

没多久,床上就传来了细微的呼吸声,看样子曲宁已经睡下了。路以南想了想,今天的曲宁肯定不能吃那些热**辣的东西。弄点清淡爽口的菜好了,当然味道也是要注意的。

看了看手里的食材,好像能做的东西也不多,干脆弄个鱼片粥好了,这东西好做,吃起来也是清淡可口。瞅了眼曲宁,正睡的一脸香甜,估计这家伙得睡好一阵了,趁着他睡的时候,正好做点卤味。

路以南是个标准的行动派,很快就列好了要做的东西。豆腐干,嗯,这得先泡豆子。还可以弄点鸡翅膀,鸡腿,鸡爪子,兔肉也不错,山鸡蛋也卤上一点。

说起泡豆子,路以南就想起了扔在自己戒指里的那块长了毛的豆腐了,干脆哪天弄出来,也让这小子尝尝鲜。

卤汁很快就准备好了,雨季来临前,两人已经将捕获的猎物处理干净了,路以南挑了一些,搁到锅里煮了起来,等到他的豆腐干压好的时候,锅里的卤肉也煮的七七八八了。

将压好的豆腐干直接搁到香气四溢的锅中,路以南顺手捞了一只鸡翅,刚要啃下去,就听到曲宁那有些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你又在偷吃什么了?”

“醒了啊!你等着,我马上给你熬粥。”路以南搁下手中的鸡翅膀,拿起早已腌好的鱼片,开始熬粥。曲宁深嗅了下空气中的香味,懒懒道:“我不想喝粥,我想吃你刚刚煮的东西。”

刚卤好的鸡翅膀闻起来香辣诱人,只是曲宁若是吃了,估计他上厕所的时候只会想一件事,那就是将小路同学反反复复的鞭笞一百遍。

“这得等几天才行,这刚弄出来的味道还不行,我只是尝尝甜咸。”路以南找了个借口搁下手中的鸡翅,打开房门,“昨天我听小黑它们一直在叫……”话音还没落,在外面蹲守了一天的三只小家伙已经扑了进来,直接无视了路以南,呼呼哈哈的跑到曲宁的床边,爪子朝前一搭,上上下下嗅舔检查着自家主人。如果可以翻译一下这三只的狗的面部表情,只有四个字可以表达出来,忧心忡忡。

曲宁一脸感动的在小黑它们身上蹭着,果然是忠犬啊!没枉费我从小喂养你们。趁着小黑它们引开了曲宁的注意力,路以南将卤好的肉偷偷放到戒指里去了,只留下豆腐干和几十根鸡爪子。

没多久,鲜滑香浓的鱼片粥就熬好了,白生生的粥上浮着几片鲜嫩的鱼肉,点点青翠的葱花,几粒蘑菇丁拌着黑色的木耳丝。饿了一天的曲宁端起粥碗,几口就喝了个一干二净,连嘴都不带抹的,直接晃悠着去盛了第二碗,然后是第三碗,到了第四碗的时候,发现做饭的那位只是坐在那里看他吃,却没有动一下筷子,偏着头有些奇怪的看了路以南一眼,“你不吃么?”

路以南心中还惦记着他刚刚收起来的卤味,一心准备趁着曲宁休息的时候偷吃,鱼片粥虽然味道也不错,可惜太清淡了。

海龟岛

一只细白纤瘦的手缓缓的捏起一撮烟丝,白腻的如同最上好的瓷器一般的手指在油亮的黑色烟斗上轻轻的敲了敲。一缕轻烟缓缓从暗红色的唇中喷出“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听说他们找到了黑胡子宝藏的线索。”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从桌上拿起一粒果子,抛了两下,‘喀嚓’一声,咬了一口下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多少把握能找到那些钱。”男孩嘴里吃着东西,声音有些含含糊糊的。

俊眉秀眼,肌理细腻,唇形饱满丰润,眼波冷冷,这样一个怎么看都该是个绝顶出色的美人儿,如今只是软软的窝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细瘦的手腕的宛如一根烧干的木柴,只需轻轻一折就会裂成几段。青白的脸色如同黑暗中的幽灵一样,只有在吐出烟圈的那一刻才会有那么一刻的舒缓的人类表情。

床上的病美人抽完了烟,仔细的清了下烟斗,“这次有什么新货吗?”

男孩搓了下鼻子,一脸不屑的说道:“那群傻瓜们,只知道抢金子,这次他们弄到手的瓷器大部分都碎了。”

“总还是有剩下的吧。”床上那人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睛“明天估计他们就该来了,你准备好。”

“了解,我回去了,你继续睡吧。”

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床上的那个病美人眼中慢慢溢出yīn冷的目光。宁儿,这些害死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具体的h,过几天我会贴到作者有话说,这样删起来也方便,默默望天中

第四十六章

所谓的雨季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下雨,而是下一阵停一阵,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每天不间断的下着雨。一开始两人还能在屋里下下棋,亲热一番打发一下时间,到了后来,整日里被迫窝在家中的两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去年的雨季因为手里的活比较多,一直没有怎么闲下来,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感觉。今年的雨季,两人自觉把活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里也就只能闲着发呆了,虽说隔三岔五的也会亲热亲热,但是亲热过后还是没事做。

闲的发慌的曲宁便提议去找宝藏,路以南当即就否决了“不行,最起码现在不行,得等到旱季才可以去。”

“为什么?”曲宁不解。

“寻宝得顺着水源找,现在的天气,路上泥泞湿滑,这洞穴中应该是有溪水经过的,在水位有可能暴涨的时候,你去这种洞穴不是找死么。而且……”路以南顿了顿,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

“而且什么?你快说啊!”曲宁催促道。

“我担心那洞里有不少蛇虫鼠蚁,你忘了,上次那蛇身上还沾了香料,那地方应该挺招这些东西的,没做好防护准备的话,还是先别去了。”这话一落,曲宁就皱起眉头了,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不过说起来他也并不是多么稀罕那些所谓的宝贝,只是这岛上的无聊生活里难得找到这样一个有趣的事情,才让他格外的上心了。

“那咱们就不去了?”曲宁对路以南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人根本就是个好奇心超强的,让他忍住不去寻宝,就跟不让他吃饭差不多了。

“当然去了,不过去之前,我得编一些东西,最起码能护住腿脚的。”路以南已经想好了,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带上竹编的护具,或者绑上一层草垫,应该能防到一些毒虫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里,曲宁再也没空抱怨无聊了,路以南拿出了大把的棕丝和玉米叶。两人开始搓绳子,编一些草制的防护品。路以南将这些编好的草垫缝在一起,弄成厚厚的一片绑在腿上,绑好后再让小黑它们上来咬一口。试验结果证明如果这几只狗不用力的话,路以南这些草垫是没什么问题的,考虑了一下蛇牙的长度以及危险性,路以南觉得这种厚度就可以了。套上草垫的腿就像被闷在蒸笼一样,走了没几步,腿上就出了一层汗。

除了草垫外,两人每天就坐在屋中搓棕绳。绳子搓出来后,路以南就开始编绳梯,他不知道那藏宝地的情况,这些准备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接下来就是制作火把,路以南用的是竹子,半米长的竹子,上方敲开一个节口,里面填入些羊油,再缠上浸好油的草绳。

在两人的忙碌准备中,雨季不知不觉结束了。

“咱们得赶紧把水稻种上,现在雨季刚结束,正好适合播种。”窝在家中几个月的两人出来第一件事,不是去寻宝,而是育秧。雨季里吃的那几顿米饭把两人的馋虫勾起来了,反正还没到旱季,现在出去寻宝危险性大,还不如先在家里种地。

适宜的气候加上充足的水分,播下去的种子很快就齐刷刷的长了起来。除了水稻,两人今年就只种了一亩多地的小麦,其他的瓜果蔬菜一概没种。等到秧苗都插好后,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海的另一端,发生了一件与他们相关的事情。

惨叫声,嬉笑声,鞭笞声,狗叫声,把周围弄的闹哄哄的,这些杂乱的声音嗡嗡的响着,充斥这每一个角落。

“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黑胡子的宝藏!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求您放了我吧!”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大声的抽泣着,哭喊着。曲阳晨掀开厚重的窗帘朝外看了看,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被这些人绑在木桩上,原本应该是洁白柔软的皮肤已经被鞭打鲜血淋漓。只看了几眼,曲阳晨就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揉了揉有些发昏的头,两年前受的伤一直没有养好,只要多走几步,就会头晕目眩。这里的温度还算适宜,但是即使是在温暖的午后,他也必须在身上盖上厚厚的毛毯来保温。真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勉强活着做什么,屋外的喧嚣声一直提醒着他,他现在是跟害死自己外甥的海盗们混在一起。

曲宁跳海的那一幕几乎每天都会在曲阳晨脑中重现,折磨着曲阳晨的神经。直到今天,曲宁那种死灰一般的眼神还一直深深刺痛着曲阳晨的心。他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血,他的宝贝外甥,那样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就那样没了!家中的那些人都说那孩子长的不像姐姐,倒是跟他这个舅舅了相了个七八分。曲阳晨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娇养着。即使曲宁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在曲阳晨看来那都是瑕不掩瑜。

眼睁睁的看着曲宁跳海后,曲阳晨的心都冷了下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抓住了一个海盗,并且在浑身鲜血的状态下,跟那海盗打成了协议。曲阳晨从那天起,就把自己卖给了魔鬼,做为国内数一数二的顶级商家,周围港口的他国商船上有什么,他几乎都一清二楚,那些商船的武装力量他也清楚,甚至连对方要去哪里做生意,他也都一一打听过。靠着出卖自己的同行,生意伙伴,从海盗那里保住了性命。曲阳晨知道自己这样出卖那些商家也出卖不了多久,他需要榨出自己的其他价值,才能在这海盗窝里存活下来。

这里的人种非常复杂,白人,黑人,红人,还有跟他一样的黄皮肤的,无论这些人是什么肤色,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是亡命之徒,他们会残忍的夺取他人的性命。他们像吸血鬼一样的吸干周围所有的血液,直到周围的商船越来越少,海盗们开始进攻起港口的城市。

曲阳晨看到了自己的机会,他跟在这些海盗身后出谋划策,将海盗们夺取的各种珍宝以高价卖出。海盗们大多数是流亡者,许多人甚至连字都不会写,他们只知道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值钱,对于那些精美的瓷器,古董,艺术品能卖多少是没有概念的。曲阳晨将这些东西一一挑拣出,拿到大陆上,找到那些曾经合作过的商家销赃。靠着天生的生意人本能,曲阳晨不仅用这些赃物帮海盗们弄出了更多的金钱,对于如何将出俘虏们压榨出更多的价值,他也是深有一套的。

或许连救下曲阳晨的那个海盗都没想到,那个被砍到只剩一口气的人会这么快就在海盗窝中站稳脚跟,并且混的如鱼似水,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该吃这碗饭一样的。

鞭笞一直持续到了黄昏,那个年轻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曲阳晨知道海盗们还没动真格的,只是让这小子吃点皮肉苦头罢了,从海盗们持续的耐心来看,这小子应该知道黑胡子的宝藏有关消息。黑胡子的宝藏是海盗中一个非常有名的传闻,曲阳晨从来到这个岛上后就一直听到这个宝藏的各种传闻。黑胡子抢劫过一艘印度王室的船只,他抢到的财宝需要用上百头牲口来运送,他将自己的船员抛弃在大海上,带着自己的四十个心腹驾驶着主船连夜逃跑后,又将其中的二十人扔在一个沙洲上。

这些价值数百万的财宝一直到黑胡子死后,也没出现过。有人曾经抓了黑胡子的妻子审问那些财宝的下落,那可怜的女人在活生生的被折磨致死后也没能说出宝藏的下落,因为黑胡子根本不在意他的这些妻子们,每到一个港口就娶一个老婆的黑胡子,根本不会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人看。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跟黑胡子会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海盗们一致认定他会知道宝藏的下落。不过跟黑胡子扯上关系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不管是他的敌人还是同盟。

几天后,海盗们弄来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她是这个年轻人的妹妹。他们当着那年轻人面,强/暴了这个少女,并且割下那少女的鼻子和耳朵。最后那年轻人崩溃了,他说出了宝藏的线索。海盗们十分仁慈的放过了那个可怜的少女,并且决定带着这个年轻人一起去发掘宝藏,如果他欺骗了他们,那么他的妹妹和他将会受到更大的惩罚。

那个岛屿离这里非常遥远,那个年轻人也没去过那里,他只是听自己的祖父说起过这事情,知道那座岛屿的大致方位。海盗们因为这个结果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没有必要去一座未知的岛屿上寻找那不知还在不在的财宝,另一派认为可以去冒一下险。

在争吵中,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西班牙海军决心扫清这些海盗,这群亡命徒只能暂时把宝藏的事情忘却,开始一心一意的对付即将到来的海军。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写完都半夜了,干脆就早上发了

ps:这些海盗的出现时间什么的,请无视吧,我是看了历史上几个知名海盗的故事,糅合到一起了,这些故事的发生时间大多数是十七,十八世纪

第四十七章

金灿灿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清香的粮食香气让两人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路以南在雨季结束后就将手中的所有种子都种了下去。这里的气候对水稻来说非常适宜,虽说两人的管理有些跟不上,但是每亩地也能收个两百多斤粮食。

两人种了将近十亩多地的水稻,这一下就收获了将近三千斤的稻谷,就是留下十分之一做种,剩下的也有两千多斤了,脱了壳也能有个一千**百斤,足够他们吃个两三年的。小麦也收了一百多斤,将这些种下去,过上几个月,两人就有面粉吃了。

两人在晒稻谷的时候,又一次谈起寻宝的事情。路以南特意去看了下溪水的水位,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水平了。考虑了一阵子后,一拍大腿,等地里的活干完后,就出去寻宝去。当天他就拉着曲宁和小黑他们出去捉了几只兔子。小黑它们一开始还以为自家主人要吃兔肉,没一会就衔着两只死兔子回来了。路以南揉了揉三只小家伙的脑袋,不知怎么跟它们说明自己是要活的,也只能鼓励的拍拍脑袋。

决定自己动手的两人在山上找了几个兔子洞,将这些洞口堵的堵,填的填,在空下的洞口点了几把沾了水的稻草,试图用烟将这些兔子们熏出来,效果还算不错,一个上午就捉了四只被熏的晕头晕脑的兔子。路以南将它们绑好,扔到竹筐里,这些小东西就是他们寻宝的先行者了。

地里的麦子已经种上了,路以南将晒好的稻谷收入戒指中,又让曲宁去砍了一些嫩竹,两人舂了十几斤白花花的大米,配上各种肉丁,蔬菜,塞到竹筒里,做了二十几个竹筒饭,这东西烧出来的香气勾人的很,才刚从火里拿出来,两人就迫不及待的一人拎了一个,清香的竹节,酱黄色的米饭,靠外层的地方还有些发焦,吃起来更是别有风味,这就是他们外出寻宝的干粮了。至于路以南戒指中存的那些玉米,在稻谷丰收的那一刻,已经被他们彻底的遗忘了。

编好的绳梯,草垫,火把,还有做为探路前锋的兔子,路以南将弩箭和武士刀都拿了出来,一切准备都以就绪,两人沿着溪水开始朝着山上走去。一开始的路比较好走,溪水边只有杂草和乱石,很快的,两人就顺着溪水走到了半山腰,路在这里断开了,溪水从山腰中的一个洞里流出,洞边的石壁被水流冲刷的湿滑无比,路以南攀爬到溪水下方,点燃火把,朝里看了看,洞中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泛着磷光的水流,随手捡了块石头扔了进去,很快石头就触到了洞壁,看来这洞并不是很大。

“你拿着火把,等我进去再递给我。”路以南说着在自己腰间绑了根绳子,又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一颗树木上,那几只兔子也被他一并交给了曲宁。洞口的溪水冲刷着,进去的时候路以南被水冲的生疼,幸好雨季已经过去了,涌出的溪水只占了一半的洞口。正如同路以南猜测的一样,洞中的空间非常小,只能让人弓着身子通过,两侧的洞壁相距也只有一米多,溪水大概刚漫过膝盖,水中的石头非常光滑,一不小心就要滑倒,路以南朝着前面走了十几米,脚下突然一空,一股莫名的吸力就要将他拉到水底,还好他手中一直紧紧拉住外面的绳子,否则就要交待在这里了。这溪水水底有各种各样的断层,你以为正走在平稳的水中,说不定前方的河底突然就会断出一块地方,那里的水深可能直接可以将你没顶,而你却毫无所觉。

守在外面的曲宁看到绳子突然绷紧就知道洞里可能有些问题,急忙探头问道:“路哥,你没事吧。”

路以南**的从水底爬出,抹了抹脸上的水,喊道:“没事,刚刚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拉着绳子朝前探查了几十米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才走回洞口,将身上的绳子解下,递出去给曲宁,又将火把重新点起了一根。

两人用绳子把自己和对方拴在了一起,一前一后的走着,相隔了五六米。路以南在前面举着火把,曲宁小心的背着兔子,有了刚刚差点落水的经历后,他这次走的非常缓慢。

因为是弓着身子走的,所以没多久两人的腰就开始酸的发僵。在水流经过的狭窄的洞穴里,想休息只能是做梦,急速流动的水足足有一米多深,根本无法让人坐着休息一下。两人一边要小心水中的石头,还要时刻注意头顶上的石块,路以南这个谨慎过头的还在腿上绑了草垫,走起来就更加的艰难了。

“路哥,你怎么停下了。”曲宁扶着自己的腰,喘着气道。

“前面的路过不去了。”路以南微微侧开身子,曲宁就看到前面的石头缝隙只有手掌宽,很明显,正常人根本无法从这里通过。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回去了?”走了这么久,要再翻回头走一遍,曲宁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下子都消失了。

“当然不,你拿着火把,我到水下看看。”说着,路以南就一个猛子扎到水里。这洞穴没有光线,除了两人手中的火把,其他什么光线都没有,水中漆黑一片,路以南游了没几米,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他摸索着周围的石壁,一点点的朝前探着,没多久,就憋不住了,上来换口气,接着再下去探查。

水声好像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填满了整个洞穴,曲宁闭着眼睛查着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这次对方下水已经过了二百七十下了,会不会是出事了,曲宁想拉动连接着两人的绳子,又担心会妨碍到对方,在忍了三十秒后,按奈不住的曲宁开始朝上拉起绳索来,路以南哗的一声从水中钻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事吧!”曲宁担心的将对方上上下下摸了一番。

“没事。游过这块石头,就能见到光了。”路以南也没想到游过下面的水道后会来到那样一个地方,洞穴变得十分空旷,水位也浅了不少,洞壁上有着点点绿芒,应该是某种矿物,上方有几道裂缝,几丝清冷的月光透过这些裂缝撒了进来。

“路哥,咱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跟着一起游过来的曲宁,看着前方那黑黢黢的洞穴,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明天再走一天看看。对了,你手里的那几只兔子没事吧?”路以南一把抓过那几只被水浸的瑟瑟发抖的兔子,拿着一块布胡乱的将几只兔子擦了一遍,又找了颗洋白菜放到兔子跟前,这几只兔子蔫蔫的蹲在船上,对眼前的食物视而不见。希望这些家伙别一天就给他咽气,路以南暗自嘀咕着。

洞穴yīn冷潮湿,这两人又差不多在水里泡了一天了,身上的体温流失的非常严重,曲宁的嘴唇已经没有多少血色了。幸好这里地方够大,如果还是刚刚那种窄小的洞穴,两人也只能一直走下去了。路以南从戒指中取出小木船,船身顺着水流摆放,路以南将船只拴在一块凸出的岩壁上,两人爬上了木船,将身上已经被水浸透的衣服脱了下来。路以南还特意找出来一床被子,裹在身上回复体温。

没多久,曲宁就觉得有些倦意了,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路以南光滑温暖的肩上打起盹来。“别睡,还没吃饭呢。”路以南拍了拍曲宁的脸,递给他一节竹筒饭,曲宁打着哈欠一勺一勺的吃着,“以后我再也不说寻宝的事情了,好累啊!”

路以南笑了笑:“你前几个月不还喊着无聊么。”

回应路以南的是细细的鼾声。

果然还是年轻啊,这么快就睡着了,路以南轻轻抱住曲宁,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自己好像还是想的简单了些,顺着水流逆行,还真是够天真的,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试试了。

第四十八章

清晨的阳光从洞穴上方的缝隙钻入,几只鸟儿好奇的探头朝着洞穴中的那两人看了看,随即飞了下来,落在船头。昨夜两人吃剩下的竹筒上还沾了一些米,几只鸟儿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啄着香甜的米粒,沉寂了一夜的洞穴一下就热闹起来。

睡的有些发怔的路以南揉了揉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呆呆的看了一阵周围环境后,伸手拍了拍曲宁的脸,“曲宁,醒醒,别睡了。”对方只是咕哝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两只手紧紧揽住路以南的腰,睡的一脸香甜。看着很明显把自己当成床垫的曲宁,路以南翻了个白眼,将被子朝上拉了拉,反正他也累的很,这会让他起来,也实在是有些不情愿。

“路哥,该起来了么?”曲宁被周围越来越闹腾的鸟儿吵醒了,半眯着眼,扶着腰缓缓从路以南身上爬了起来,昨天弯着腰走了一天的后果终于显现了,现在他俩的腰酸痛的几乎不能动弹。

“吃点饭吧,今天还有的是水路让你走。”路以南说着递过一个竹筒饭,曲宁简略的洗漱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米饭,昨天吃着吃着就睡着了,一个晚上过去,也饿的够呛了。

吃完早饭的两人又重新下水了,因为他们是逆着水朝上的,所以划船还不如在水中行走省力。曲宁无比留恋的看了一眼收起来的木船和棉被,叹了口气,继续跟着路以南朝前走去。好在这个洞穴宽敞的多,水位也比昨天两人走的低了不少,不用弯腰,没有齐腿深的水,让曲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上方时不时会出现一道岩石缝隙,透过缝隙撒下的阳光映照在水中,粼粼白光搭配着洞壁上的绿点,看起来倒是别有雅趣。只是很快的,麻烦就来了,外面的天色没多久就开始变得昏暗了。路以南心中一惊,糟糕,这是要下雨了。

下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雨水会让地下河道的水位上涨,强劲的水流会直接把人冲到洞中的岩壁上,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流血破皮了,恐怕直接就是内脏受创,而且自己和曲宁两人在这洞中逃无可逃的,一旦水位上涨到一定高度,只能活活被淹死。

曲宁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的脸一下就白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观察着上方的空隙,试图寻找出一个能钻出去的出口。

终于在天色彻底黑透之前看到了一个出口,这个出口间的岩壁距离很窄,只能让一个人慢慢爬上去,那缝隙周围的岩石十分的光滑,几乎没有什么借力点。这时候,雨水终于掉落下来,倾盆大雨浇的人完全睁不开眼,曲宁可以清楚的看到洞中的水位只用了盏茶功夫就从膝盖升到大腿那里,正在迅速上升的水位给两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水流的速度也变急了不少,冲的人站也站不住。路以南试着想从岩壁那里朝上爬,那雨水却浇他的根本睁不开眼,周围的石头又湿滑无比,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试了几次也摔了几次。磕的脑壳发青的小路同学,一把拉过曲宁“你托着我的腿,从下面把我举起来。”

踩着曲宁的肩膀,路以南两手扒到了一块凸起的光滑石头,大腿猛一用力,抬高,停在石头上。接着整个人借着这个落力处,朝上攀爬起来,此时的水位已经升到曲宁的腰部了。路以南不敢停顿,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爬出去,当他终于爬到地面上的时候,水位已经到了曲宁的脖间了,急速的水流冲的曲宁站也站不稳,只能用力扒着石头,眼看着这水将他慢慢淹没。

“我在上面拉,你在下面用力。”路以南朝下扔了个绳梯。曲宁努力睁着眼睛,摸到了绳梯,开始朝上爬。路以南找了棵树木,将绳梯在那树上缠了几圈后,开始朝上拉。

当曲宁终于从那危险的水流中逃脱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被雨云染成一片黑色了。因为是在山上,从海上刮来的强风,直冲冲的吹着他们,浑身湿透的两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我们得找……避雨……方。”路以南大声的喊着,然而天地间已然成为了雨的世界,又要到哪里去寻找能挡风遮雨的地方,过于强劲的雨水甚至在地面击打出了白色的水雾。

路以南很清楚,即使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也不能傻呆呆的在原地这么站着,这样大的雨水说不定会带来泥石流,“朝上走。”路以南很快做出了决定。

在雨中爬山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尤其是这样的大雨,能见度低到仅能看清楚周围五米左右,一不小心就会失足。两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半天后,看到了一块暗红色的巨石,五六米高,深埋土中。曲宁就想躲到巨石背后,避一下从海上吹来的强风。

路以南却紧紧拉住曲宁,朝着另一边走去。原来去年路以南寻找能烧制石灰的石头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他当时就对那块巨岩印象很深,这种暗红色颇为特殊,路以南当时还绕着岩石转了一圈,考虑着要不要把这块疑似的金属矿石敲下来那么一块,后来终因太过麻烦而放弃了。当时他并没发现这里的地下河道,不过他却知道这附近有个洞穴,形状十分特殊,是个两三米深的半圆,就像是特意挖出来的一样。他还专门特意摸了摸那洞穴,发现岩壁颇为光滑。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洞穴避雨是足够了。

正当两人刚刚摆脱困境的时候,曲阳晨却面临着一份事关性命的选择。

“亨利问你,你想给谁干活?他还是诺易。”一个刚刚进入船队没多久的男孩,给他传达了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曲阳晨心脏猛的一缩,这是什么情况?亨利难道想借着西班牙海军的风势上位?他可是诺易的心腹!

诺易是他们的船长,他和他手下的海盗是这岛上最大的势力之一。黑发碧眼,下巴永远刮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的非常整齐,华贵的衣衫,洁白整齐的牙齿,坚毅的面庞,看起来就如同那些有教养的贵族一般。只是他做的事情却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干净,这个人的血从骨子里都是冰冷的,当他下令炸毁城堡的时候,完全不会理会那里是否藏了一个镇子的居民。亡命徒们对于诺易的这种残忍既感到害怕,又感到满意,他们像服从国王一样的服从着自己的船长,服从着能给自己带来更多利益的船长。

每次曲阳晨看到诺易的时候,都会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寒冷,他知道自己想要灭掉这些海盗,诺易会是最大的阻碍。诺易他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曲阳晨,对诺易来说,一个受害人对海盗的忠诚,实在是值得商榷。每次诺易看到曲阳晨,他的眼光都会变得诡异莫名,这使得曲阳晨更加不敢随意妄动。若不是曲阳晨能为他们带来丰厚的利益,说不定他早就被诺易拿去喂了鲨鱼了。

对曲阳晨来说,不管是诺易还是亨利,都是他强烈渴望杀死的对象,所以这个选择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也给他带来了报仇的希望。这两年里,曲阳晨一直在暗暗观察着这些海盗们,在劫掠的时候,海盗们的纪律非常严明,而且这些家伙们的战斗力也非常惊人。他们不会畏惧所谓的海军,更不会畏惧那些居民们组成的民团。呆在这里越久,就越让人觉得报仇只是个可笑的梦。

“我只是个卖货的,我服务的对象只是风暴号。”曲阳晨回答的模棱两可,那个男孩皱了皱鼻子,似乎对他的这个答案十分不满,“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该选择什么。”

曲阳晨笑了笑,从篮子里拿出一粒艳红的苹果递给那男孩,男孩吞了口口水,他来到这里后,每天吃的都是黑面包和牛肉,像这样漂亮诱人的水果只有比较高等的海盗们才能享受到。

看着男孩接过苹果,啃了一大口,曲阳晨温柔的笑了起来。

一个合格的商人跟人打交道的时候必须得让人放下戒心。你要让你的客人信任你,认同你。曲阳晨无疑是做的非常好的那种商人,当他想跟你打好关系的时候,你很难会讨厌他,而且你会觉得这个人是那么的可信,可亲,就像一个和蔼的长辈一样可靠。

“你来这个岛上多久了?”曲阳晨温和的问着。

男孩用力咬了一口苹果,塞满果肉的嘴巴溢出来一点果汁,随后被他拿手抹掉舔净“我已经当了半年的海盗了!”

“那你跟着出过几次海?”曲阳晨拿出烟斗来,他的后背又开始发冷了,这种冷会带来阵阵的抽痛,一直抽到心脏都发紧。

一吸一吐,袅袅烟雾中,眼前的这人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魔魅,就像他在亨利屋子里见到的那些精致的东方瓷器一样,清冷中泛出一股诱人的细腻光泽,一时间男孩竟莫名的红了脸,停下了稍嫌粗鲁的咀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只出过一次海,不过我很快就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海盗。”

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后,曲阳晨便把这男孩的底细摸了个**不离十,同时他也对亨利所谓的拉拢起了疑心。这样一个傻小子会被派来做策反的活?实在是不能让人相信,可是亨利为什么让这小子过来,是在试探自己?是他想试探,还是诺易在试探?自己必须要考虑清楚,否则就不妙了。

男孩有些不舍的离开了屋子,临走前还特意回头看了曲阳晨一眼,希望能听到对方的挽留,可以让他再多呆上那么一阵。不过曲阳晨可没心思去理会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转到了应该如何应付这次试探。失望的男孩关上了房门后,站在门口发了半天的呆,最后,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总有一天,我想要的都要弄到手,不管是人还是钱。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捂脸

第四十九章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已经没有刚开始那种强度了。路以南抬头看了看天,知道在天黑之前雨是不会停了,竹筐里的那几只兔子一直哆嗦着窝在一起,这几只倒霉的家伙先是跟着曲宁一起在水里泡着,当时曲宁被淹到了脖子,这几只兔子就在竹筐里死命的拍打着水。等到被拉上去,又被外面的大雨浇了半天。路以南很怀疑这几只家伙能不能活到他们找到宝藏的那一刻。

将戒指里存的玉米秸秆拿了出来,又找了引火绒。空气中湿度非常大,路以南光是点火就花了一个多钟头,当那小小的火苗窜起来的时候,路以南已经冒了一头汗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驱散了寒意,曲宁早早就去外面捡了几块石头,垒了个小石灶。路以南将铁锅架在上面,点好炭火后,准备熬点热粥。

大米,玉米,红薯块,芋头在锅里咕嘟咕嘟的散发着香气,不多时,锅里的粥开始变得黏稠起来,将锅端下来后,随即在火上又搁了一个罐子,添了些冷水,将以前攒下的羊骨头扔到罐子里,滚起羊肉汤来。两人身上早就被浇透了,今晚要是在这里歇的话,晚上得喝碗羊肉汤去去寒气。

粥熬的又香又甜,本来路以南还想放点甘蔗糖,谁知一尝,甜丝丝的正合适,一点糖都不用放。玉米粒吃起来有点筋道,红薯面软,粥中浸入红薯的甜,配着芋头的香。两人捧着粥碗,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只觉得肚中暖暖热热的,舒服非常。

羊肉汤很快就滚开了,路以南将上面的白沫撇净后,依次放入各种调料和肉块。看着罐子上方飘起的白烟,他想起自家小时候在冬天都会买一只整羊,那时候父亲会在周日熬上一大锅羊肉汤。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晚上回家,母亲都会给刚进门的人盛上一碗羊肉汤,汤里会扔入几块香烂的羊肉,配上煮好的木耳和黄花菜,几滴辣椒油,再抓上一把香菜末,切碎的蒜苗,朝着这滚烫的汤里一撒,顿时香气四溢,配着刚出来的焦酥的芝麻烧饼,别提多好吃了。

路以南记得他每次都能吃起来都能把家人吓着,一个小孩子吃的竟然跟大人一样多了。还有那煮好的羊骨头,啃掉上面的肉之后,将骨头敲断,里面的骨髓可以说是香的勾人,用力一吸,那股香浓的汁水,简直就是无法形容的美味。你要是吃完骨髓,再去吃肉就吃不出来香了,因为那骨髓的味道实在是太浓厚了,让你的舌头就只惦记着这个味道了。

羊肉汤滚好的时候,路以南递给曲宁一块玉米饼,曲宁摆了摆手,道:“我只喝这个就够了。”知道对方不喜欢玉米,路以南笑了笑,在曲宁的汤碗里放了满满一碗肉,撒了点青绿的蒜苗,递了过去。

看看自己手中的玉米饼,路以南想起以前吃的芝麻烧饼了,刚出炉的烧饼,绕成一圈圈的酥脆外皮,点点芝麻,带着股椒盐香,这玉米饼真是没法比啊。

入夜后,路以南用石头和泥土在洞口垒出一溜半尺高的小土墙,这洞不深,为了避水也只能这么做。接着拿了玉米秸秆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再垫上一层草垫,搁了一块毯子后,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上面。下面铺了太多的秸秆和草垫,躺起来还颇有点松软的感觉,身上盖着被子,伴着淅沥沥的雨声,就着温暖的火光,被雨水折腾了一天的两人很快就睡去了。

第二天两人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火堆里的火也早灭了,一碧如洗的天空,清新的海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除了一点,他们的兔子不见了。

路以南最后顺着绳子在山洞旁边找到了这几只家伙的踪影,原来它们昨夜凑合着在山洞边的土地上挖了个临时的兔洞,这一夜,它们就窝在这洞里。将那几只兔子拎出来,扔给它们一颗洋白菜后,两人便去洗漱去了。

等到地下河道的水位恢复后,这两人又重新爬了下去,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头了,现在让他们放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这条地下河道不算太长,加上昨天和前天也走了那么久,两人也没再遇到什么新的麻烦。一路上看到了几条分出去的河道,看来以前他们发现的几条溪水都是从这里流下来的。除了这些分出去的河道,两人也发现了其他的洞穴,前面还没感觉,越朝前走,这河道里的洞穴越多。不过大多数都是死路,才走了十几米,就碰到岩壁了。

“路哥,你快点过来。我觉得我好像感觉到宝藏在哪里了!”曲宁举着火把,一脸激动的喊着。路以南一愣,“你怎么感觉的?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

“哎呀,你过来,别动,站在这里仔细闻闻。”曲宁挥手招呼着路以南,小路同学将信将疑的走了过来,站在曲宁身边,深深嗅了一下“这里没什么啊?”

“啧,你没闻到**的味道么?”说着曲宁就闭眼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的说道:“这么清雅的味道,你竟然闻不到。”

路以南又吸了几口气,隐隐发现好像还真有那么一股子香气,笑嘻嘻转头看向曲宁道:“难道这跟狗混的时间长了,连鼻子都变灵敏了?”被曲宁狠掐了一把。

顺着这股微弱的香气,两人找到了一处黑黢黢的洞穴,朝里走了几刻钟后,两人就发现地势开始缓缓上升,水也越来越浅。曲宁在前面带路,路以南在后面做着记号。一段路程后,香气已经很明显了,这么厚重的味道,真不知会有多少香料在那里。

“路哥,这味道怎么变淡了?”曲宁有些疑惑的嗅着“是不是咱们走过头了?”

返回头的两人终于在刚刚经过的岩壁上看到了一个半人宽的裂缝,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路以南一下就傻眼了,这裂缝这么窄,一个成年男子根本就进不去。两人绕着岩壁转了又转,一时间竟然无计可施。

“要不咱们出去,从外面找那个洞穴。”曲宁提议道。

“可是出去后,你能准确找到这个洞穴么,咱俩在这里不知拐了多少弯了,出去后,你知道要往哪里走”路以南盯着眼前的岩壁裂缝,要是视线有温度的话。这岩壁估计能烧出一个洞来。

“那怎么办?”曲宁摸着岩壁,十分的坚实,没有一点松散的感觉,想劈开是没可能。路以南举着火把凑在缝隙处,就觉得有一股十分微弱的凉风迎面吹来,看来这洞穴离出口应该不是很深。

“扔两只兔子进去试试。兔子身上先绑好绳子,把绳子栓在这里。”路以南决定先看看洞中有没有什么毒蛇毒虫。那两只兔子一开始还傻乎乎的站在缝隙处不知道跑动,后来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嗖’的一下,就朝着洞穴的前方跑去,完全忽视了眼前的这个缝隙,路以南一把将它们拉回来,碎碎念道:“让你们去那里,不是前面。真是笨兔子。”说着就要把那两只兔子朝缝隙里塞,谁知那两只兔子根本不跑,推一下,它们动一下,不推就不动,而且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路以南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前面的缝隙里莫不是有什么东西?费了半天劲终将这两只兔子赶了进去,没多久后,就看到绳子突然动了几动,随后便绷紧了。路以南急忙将兔子拉了出来,正想检查一下的时候,看到一条蛇竟然也跟着爬了出来。路以南手疾眼快拿了棍子砸向蛇头。

这几年里,他俩开垦荒地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蛇,有些蛇自己就跑了,没跑掉的都被路以南捉去打了牙祭,小路同学捉蛇的技术还是练得相当不错的。等到他们周围的地都被开垦出来后,蛇也少了许多。

“看来这洞里真有蛇啊!”路以南摸了摸下巴“走,朝前走,看看前面有没有出口。”

两人边走边记,朝哪里转向,转了多少度,路以南借着火光,拿了个碳条在羊皮上做上记录。大概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路以南就觉得空气突然好像没那么湿闷了,不由得精神一震,加速朝前走了去。

第五十章

出了洞穴后,路以南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和曲宁已经走到山谷里了。这里他以前一直只是远远看过,因为这个山谷完全被丛林遮盖了,对于已经找到淡水和栖息地的两人来说,这种颇为危险的地方根本没有探索的必要。

小心翼翼的沿着山体行走,两人出洞的地方正好在山腰处。路以南倒是没什么,以前他为了攒钱,跟着附近的药农一起上山采过不少次药材,知道爬这山壁是绝对不能朝下看的,否则你就走不下去了。曲宁却是有点晕眩,这里离地面有两百多米高,坡度也有个五六十度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陡峭。要说曲宁以前也是游玩过几大名山的,可是他所谓的游玩,要么是被人抬上去,要么是走那种已经修好的山道,像这种情况却是很少有过。

“别看下面,呆子,只看你身边的路。”路以南在前方不远处提醒着曲宁。山腰上有不少凸起的石块,但是这些石头并不能直接踩上去,要先试试那石头的松散程度,很多石头都是一碰就碎的,还有的石头上会栖息着虫子。一般的虫子还好说,最怕遇到的就是蝎子和蜈蚣。路以南以前在采药的时候被蜈蚣咬伤过,当时手臂就肿起来了,身子也麻了,幸好一起的药农身上备有药物。

路以南看着前面的山石,显得十分谨慎,在那些长出来的树木上,凸起的山壁上都固定了绳子,也幸好他们带的绳子极多,整整一个雨季什么事都没做,就在那里搓绳子了。曲宁就跟在后面,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扶着山石,绷紧了身子慢慢移动着。

天色越来越暗,路以南四处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晚上爬山那是找死,一晚上都攀着岩壁一动不动,那更是做梦。四下里看了看,终于在左下方看到了一个两米多宽的延伸出来的石头。小心爬下去后,扒着岩壁,试探性的在那石头上跺了几脚,发现十分坚实,便示意曲宁下来。

山谷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脚下的树林都被这雾气笼罩起来,空气显得有些湿冷,曲宁不自觉的朝着路以南的怀里钻了钻。路以南没点火,因为地方实在太小,就够两人凑合着坐在那里。

“路哥,你说咱们找到宝藏后又能做什么呢?”挨着身边那人热乎乎的身子,让曲宁的精神放松了不少。

“想办法回去啊!”路以南一手抚着曲宁的头发,另一只手则伸到对方的衣服里,舒舒服服的吃起豆腐来。

大概是路以南把曲宁摸的十分舒服,他也没怎么反抗,反而又朝着路以南身边凑了凑,摆出了更方便对方抚摸的姿势。“就是说咱们找到宝贝后,就要准备回去了?”曲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摩挲着对方的xiōng膛,温热,带着点坚硬的弹性,摸起来手感极好。虽然两人亲热过不少次了,但是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一直让他颇为迷醉,没事就想腻在路以南身边,要么摸摸对方,要么被对方抚摸。

“你可知咱们现在在哪里么?”路以南说道。

曲宁摇摇头。

“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在溜山国附近。这里每年冬天会吹起东北风,现在这个时候,咱俩要是下海,就会顺水一直漂到麻林那里。我记得你可是非常讨厌那里的,当年在那里的时候,你天天赖在船上死活不下去,我那时为了躲你,每天几乎都不上船。”路以南一脸的坏笑。

曲宁早已拉开对方的衣服,正贴着脸蹭呢,听到这话,张嘴就在路以南的xiōng口上狠狠的啃了一口“恐怕不止是这样吧,我听说你在当地那些女人堆里还是挺受欢迎的,还有个什么酋长的女儿死活非要嫁给你。”

“谁说的!”小路同学一脸沉痛的看着曲宁“你对我的审美这么没信心么!那里的女人虽说身姿诱人,但是那脸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美丑,还有她们身上的味道,哪里比得上咱们那里的美人。还有一点就是,那酋长有几十个女儿呢,他不仅想把女儿嫁给我,商队里稍微有钱有貌的几乎都被他盯上了。”

曲宁翻了个白眼道:“不管你娶还是没娶,你还是看了不少那里的美女吧。身姿诱人,哼!那里的女人穿的那般少,你可是看过瘾了吧。”

“哎呀,好酸的味道,真是酸死我了。”路以南嬉皮笑脸道。

曲宁一把按下对方的脑袋,堵住那张只会嘲弄人的嘴。一吻结束,两人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曲宁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你可有家室。”以前一直想着出不了岛了,他也就没想过这事情,反正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对方有没有家室都没什么意义。现在既然想回去了,这个问题突然就变得重要起来了。

“当然没有。”路以南摇摇头,他对于自己的另一半要求不算高,但是得有一点,对方必须是真心实意的对他,他自己心里也要极喜欢,而且特想跟这人过一辈子。符合这样条件的人他也一直没有遇到过。其实也不是别的,就是小路同学这人是适合日久生情的那种。这家伙一直觉得一见钟情很不可思议,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他根本不会放下真心。现在的曲宁已经算是勉强达标了,不过这话他不准备说,免得曲宁得意过头。

“你呢,你可有什么家室。”路以南反口问道。

“没有,舅舅说周围那些商户的女儿根本配不上我,所以一直没给我说亲。但是那些世家女儿,人家也不肯嫁给我这种被逐出家门的子弟,所以就一直这样拖着了。”大约是想起了曲阳晨,曲宁的脸色显得有点黯淡。

路以南拍了拍他,安慰道:“这不正好么,你现在是我媳妇了,也不用去想那些世家女儿了。对了,你可有纳妾。”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在小路同学看来,有了个妾侍也就跟有了老婆差不多了,他毕竟还是现代人的思想,虽说在古代适应了这么久,但是骨子里的观念还是变不了的,对方有了妾室,在他看来也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当然没纳妾。舅舅他说了,正室没进门前,最好先别纳妾,这才是正经人家的规矩。”曲宁的回答让路以南颇为满意。不过他倒是对曲宁的身世产生了一丝好奇,曲阳晨的身家可算商队里最高的,他的外甥竟然会被人从家中赶出去,而且看曲家人的样子还不敢去找茬。那家人到底是什么地位?想问下曲宁,又怕触及了对方的伤心事。

“对了,你说咱们现在下水会直漂到麻林,难道你想咱们从麻林回去么?”麻林在曲宁眼中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说什么他也听不懂,那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他也不认得,在他看来那里的人长的都一个样子,黑黢黢的像个碳团。

“当然不是现在下海,麻林那里几年也不见咱们那里的商船,我可是想带着你直接回家呢。”路以南顺口说道。

曲宁听到带他回家几个字,心中一下就泛起一股甜意,声音也莫名的柔软起来:“那你想怎么漂回去。”

“我观察了两年了,每年雨季来临的时候,就刮起西南风了,这个时候的海水是朝东流的,咱们正好顺水一路向东漂回去。”路以南说着顿了顿,停了半天后,又有些犹豫道:“只是这时候的海上不会太平静,时常会有暴风雨,大船还好,要是小船……”

曲宁不吭声了,默默地叹了口气,把脸转向路以南的怀中。

“我这次之所以想出来找宝藏,就是想看看那宝藏里里有没有放着什么关于航道的记录,或者司南之类的东西。当然很大可能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总要试试的,要是找到宝贝了,咱们也不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麻林就是现代的肯尼亚

溜山国现代的马尔代夫

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是按照季风出航的,一般是冬天出航,那时候印度洋刮的是东北季风

溜山国是郑和下西洋的一个中转站

他一般在夏天回来,这时候印度洋刮的是西南季风

小路同学他们在冬天出海就会漂到非洲,在夏天出海能漂回来,但是夏天这里海上的风雨很多,所以,他一直磨蹭在岛上不想出来。

以下来自百度的资料

【在三大洋中,唯独北印度洋与众不同,在冬、夏季风作用下形成季风环流。从10月至来年3月~4月,亚洲大陆被强大的高压所笼罩,在北印度洋海面,盛行东北季风,这时,海水主要向西南流动。南赤道暖流的北分支和沿非洲海岸南下的东北季风海流汇合东转,形成赤道逆流,形成北印度洋的逆时针环流。从5月至9月,西南季风盛行,海水运动的趋势大致与冬季相反,向东或东北流动,南赤道暖流的北分支在季风作用下越过赤道,进入北印度洋,沿索马里海岸向东北流动,赤道逆流消失。其时,在索马里沿海,由于西南季风的作用,形成相当强大的上升流,形成北印度洋地区的顺时针环流。】

第五十一章

雾气一直没有散去,幽暗的山谷总让人觉得有些发毛。好容易捱到了早上,休整了一夜的两人继续按照昨日定好的路线去攀爬山壁。逐渐平坦的地势让两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根据昨天他们探到的方向,藏宝的洞穴应该就在附近。

“那是什么?”冷不丁看到前方一个诡异的鬼脸山石,曲宁的心猛的一惊。路以南抬眼一看,也被吓了一条,因为那石头实在是太特殊了,就像一个鬼脸的模样,上方两处微凹进去的黑洞,下面有一条裂开的缝隙,诡异的朝上翻着,就像一个诡笑的鬼面一般。这石头是怎么长的,也太有才了,路以南一脸的黑线,不过若是拿来当图标的话真是再适合也不过了,路以南心下暗暗揣摩着藏宝人的心思。

“走,过去看看。”

那鬼脸山石的下面,一具枯骨就半坐在那里,那骨架被藤蔓紧紧的缠住,隐隐露出的面部,好像在嘲笑着面前的人类。曲宁正想上前查看,被路以南拉住,拿了根棍子捅了一下,一堆杂七杂八的虫子十分迅速的从那骨架里爬了出来。路以南又用棍子将那骨架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骨架上的东西几乎全部腐烂了,让两人有点失望。

“走吧,希望那宝藏不会太让人失望。”两人已经闻到了若有似无的淡香,知道他们已经在宝藏这附近了。从那块鬼脸山石走出去大概一百多米后,两人找到了一个几乎被藤蔓完全遮住的洞穴。劈开藤蔓后,路以南让曲宁将自己的脖颈和小腿用草垫缠紧,举起火把探身进了洞穴。

“路哥,你说这洞里的蛇它们会躲在哪呢?”进洞没多久,曲宁就紧张的朝着路以南靠了过来。

“小心点就好,你怕蛇,蛇也怕你。”正说着,就听脚下喀嚓一声响,曲宁的手上一哆嗦,火把差点掉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道:“路哥,好像有东西抓着我了!”

在火光的照射下,就见一只手骨正死死抓着曲宁的脚,这下可把小孩给吓坏了,一下就蹦了老高。路以南一脚将那具抓住曲宁的骷髅踢开,伸手拍了拍小孩的后背,戏笑道“不过是个死物,怎么这么胆小,真成我家的小娘子了。”

曲宁耳根一热,急忙松开对方的衣领,定了定神道:“谁说我怕了,我只是嫌那东西不洁净罢了。”

走了不知多久,洞穴也分了几次岔道,一路上两人发现了七八具骷髅,几乎每个岔道边都有一具骷髅,简直就像是指路标一样,真不知是谁做的,这么狠心。

“路哥,你说这洞里不是有蛇么,怎么一直没看到。”曲宁紧张了半天,每走一步都要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蛇虫鼠蚁的。谁知走了半天,除了那些骷髅竟然什么都没发现,真是白紧张一场。

正说着,两人就拐进一个空旷的石洞中,路以南正要说话,突然觉得脚下一滑,就在刚才他踩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正当他准备拿火把照的时候,洞中传来了一些诡异的动静‘唧唧吱吱’还伴有一种让人浑身冒冷的摩擦声。

当两人将火把凑上前,试图看清周围情况的时候,就见到一群褐色的毛球哄的一下四散开来。老鼠!竟然是老鼠,路以南想过蛇,想过毒虫,没想过这里竟然到处都是老鼠。到处乱跑的老鼠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路以南是听说过老鼠咬伤人的事情的,以前他灭鼠也灭的很欢,不过那是只有几只老鼠的情况下,现在他真心希望这些老鼠中没有认识他的。

好在这些被火光惊到的老鼠对这两人并没有多大兴趣,两人僵在那里半天后,这些老鼠终于缓缓散去了。刚松了口气,就看到一条蛇缓缓的从地下的一个洞中爬出,接着身子一闪,像闪电般用自己的身体将一只落单的老鼠盘成一团紧紧缠住。

路以南发誓他甚至听到了细小的骨裂声,看着那蛇十分悠闲的将死去的老鼠慢慢吞食下去,路以南不由得放下心来。看到这种捕鼠方式,路以南就知道眼前的蛇是条无毒蛇。一般毒蛇的领地里是不会有无毒蛇的,因为在有些毒蛇的食谱中,无毒蛇也是一种常见的美味。所以这里如果出现了无毒蛇,那么毒蛇出现的可能性就不会太大了。不过那两只兔子是怎么回事,当时将它们从洞中拉出来的时候,那两只可是连动都不会动了,难不成是装死,还是吓昏头所以不会动了,路以南呆呆的想道。自己当时以为它们死了,就把那两只丢在洞里了,有这一天的功夫,它们怕是早已奔向自由的怀抱了。

曲宁早已将地上的那个滑了路以南一下的东西捡了起来,那是一颗鸡心大小的椭圆形纯红色宝石,将宝石拭净后,曲宁将它放在火把上方,透过光线的照射,迷人的火彩几乎占据了整个宝石的内部,这样纯粹浓艳的色泽,简直是极品。

路以南拉了拉正迷醉于宝石光泽的曲宁,“别看这个了,你看前面。”刚刚那些地方被老鼠遮住了,当老鼠们散开的时候,地上那些散落的金币,宝石就露了出来,高高的石台上还摆放着大量的箱子。这些箱子大多都被啃的破破烂烂,在这些箱子的下方零零落落的掉出不少东西。

饶是路以南这种自诩见过市面的,在这么多的珠宝的面前也不自觉的发起呆来。两人将这些箱子挨个打开,大多数是金银币,各种精美的首饰,纯金打造的佛像,黄铜器,一些坏掉的木雕,可惜的是首饰中的珍珠被老鼠们啃的只剩下链子和几粒勉强能看出原型的珠子。

三座精美的梳妆台,象牙和黄金制成的梳子也被老鼠们啃的不成样子,从那存留的花纹上就可以看出,这梳子原来该有多么精致,其中一座梳妆台上安装了一面半人高的水晶镜子,镶嵌着金边,宝石,流落岛上这几年来,路以南终于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各种发饰,额饰,项链,手镯,脚链,在微弱的火光中闪烁着它们的美丽。

在这些箱子中,有几只手掌大小的箱子引起了路以南的注意,这几只箱子是用紫檀木做的,可惜这样上好的檀木也被那些该死的老鼠咬的残缺不全。

紫檀木可价比黄金,千年不腐,入水即沉,可入药,色如缎,气味清香。路以南一直想弄个紫檀木的家具回来,可惜这东西实在是太贵了。这样上好的木材被这些该死的老鼠啃成这样,路以南就差顿足捶xiōng了。将这些小箱子打开后,两人都不自觉的揉了揉眼。宝石他们自然见了不少,可要是一堆宝石聚集在一起呢?箱子里最小的一颗宝石也有黄豆大小,鸽子蛋一般的宝石几乎随手可以抓出好几颗来,各色宝石几乎都占了一个箱子,在最后的一个箱子里,路以南看到了钻石,满满的一箱子。轻轻抓起一把,小路同学现在就差把脸贴上去表达喜爱了。

曲宁在看到一箱猫儿眼的时候就愣住了,他找了一颗金绿色的放在手心,一脸小心的摸着。这东西,他小时候有过一颗,是母亲从家里带来的嫁妆,据说是能驱邪避灾,那猫儿眼就像真的猫眼一样,灵动逼人,晶莹剔透,母亲专门给他带着。后来,五哥总是生病,说是要带个猫儿眼,二哥就做主把自己的猫儿眼拿去做了戒指送给了五哥。

第五十二章

虽然知道这宝藏肯定有损毁的地方,但是路以南还是没有想到,这些老鼠们这么能闹腾,那些昂贵的香料里面混杂了大量老鼠的排泄物,挑挑拣拣了半天,几个箱子的香料,最后只勉强凑出来一箱。几乎所有的箱子都被老鼠们咬穿了,路以南只得先将成箱的东西都装了起来,接着两人开始在地上捡起掉落的那些金银宝石。

路以南本来是想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用来出海的东西的,不过他还是失望了,这里除了金银珠宝外,并没有他想要的文字资料,即使有,估计也会被老鼠们咬坏了。地上散落着不少玩具,做工精美,一看就是女娃儿们玩的东西。可惜这些东西也被老鼠们咬的七零八落。路以南见那娃娃实在精巧可爱,便捡起一个来。

娃娃的眼睛是蓝宝石做的,嘴唇不知用了什么涂的,明明已经这么久了,颜色还是艳红如血,身穿一件金丝织造的沙裙,最为精妙的是这个娃娃身上的额饰,项链,手镯都是一应小巧,雕工精细。路以南看了看这些配件的材质,全部是真金,手镯上的宝石也是真品,真不知这娃娃的主人是什么样的身份,连玩具也做的如此奢华。

路以南十分惊奇的发现这娃娃会随着站躺坐卧来变换面部表情,这倒是有点意思。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个娃娃的肢体已经残缺不全,路以南四处翻看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机关能让这小东西如此生动的变换表情,谁知机关他没看明白,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东西,娃娃的体内有一块黑色的石头!一脸激动的路以南将那块黑色的东西取了出来,颤抖着朝着自己的刀上一放,那块黑色的石头‘啪’的一声就沾了上去。磁石!果然是磁石!路以南觉得自己一下就被这巨大的幸福给击中了。没有指南针,但是有磁石,哈哈哈,这还愁什么呢。

曲宁正在那里收拾东西,就发现身边的那个人突然就停了下来,没多久后身子颤动起来,接着是一阵放声傻笑。不由得惊恐的转过身来,他以为路以南被这里的鬼魂俯身了。

“曲宁,我找到了个宝贝!”路以南就差没手舞足蹈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了。

“这里有什么不是宝贝的。”曲宁把玩着手里的宝石,这样品相的宝石就是在宫里也是上佳之物,刚开始还震惊了一下,现在曲宁已经有些麻木了。路以南将那块磁石递到曲宁面前“看,看这宝贝。”

“这是什么玩意?”曲宁越发觉得路以南是魔障了。

“这是磁石啊!有了这个,咱们就能做个简易的罗盘了。”说着,路以南将地上的所有玩具都收了起来,这些玩具制作的极其精巧,里面的许多零件说不定都能派上用场。

到了最后,山洞里的东西被两人搬的一干二净,连块铜片都没剩下,反正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干脆全部拿走得了。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以南的意思是先回洞里对付着过一晚上,曲宁却死活不肯,那洞里的老鼠实在是多的吓人,两人在整理宝物的时候,一些老鼠一直落落大方的观赏着两人的行为,直看的曲宁浑身发麻,现在让他回去那洞里,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没奈何,两人只得又去寻了个大树,爬了上去,做了个树床,准备在树上凑合一夜。大概是精神太过兴奋了,路以南坐在树上挪过来,挪过去的,双眼大睁着,死活睡不着。他既睡不着,就去磨曲宁。曲宁可没他这么精神,早早的就迷糊过去了。前天晚上坐了一宿,又一直跟路以南说话,根本就没怎么睡,现在他的精神早已支撑不住了。

“曲宁,曲宁,媳妇,醒醒,你真睡着了?”路以南凑上前看了看曲宁,小孩的呼吸舒缓又平稳,看样子是睡着了。否则在听到媳妇两字后这家伙早就该炸毛了。小路同学安静了一会儿后,实在是闲的无聊,拉着曲宁的手玩了起来。曲宁的手心,指尖虽然长了些茧子,但是那手骨的形状却十分完美,十指纤长,骨节分明,在月光零落的从林中,看起来竟有别样的美感。

看着玩着,路以南就有些想入非非了,算起来,他们俩自从说要出来寻宝后,就没时间亲热了。差不多都中断了一个多星期了,其实这种事情不想还好,你要是一想,心里就光惦记这事了。路以南现在就有些坐不住了,这厮本来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心中又动了这个心思,就更把曲宁磨起来了。

“我说,咱们也好几天没那个了吧,你也该想了吧。咱们俩今天就在这里亲热一回如何?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心痒难耐的小路同学,趁着曲宁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开始扒起对方的衣服了。

睡得迷迷瞪瞪的曲宁,只觉得xiōng口一凉,自己的前xiōng上突然就贴上来一个热热湿湿的东西,那东西还会动,弄的他身子直发软——

此处河蟹内容请看作者有话说——

被路以南死命的折腾了一夜的曲宁,在第二天下树的时候犯难了,他的腿现在莫说是爬树了,连站着都站不稳,只会在原地打颤。恨恨的在路以南的唇上咬了一口,“现在我怎么下去?”曲宁的声音冰冰的,跟刚从北极回来一样。

路以南笑嘻嘻的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绳梯,绑在树上,扔了下去。“要我背你下去么,娘子。”这句话刚出口立刻就引来了曲宁的恶毒报复。小路同学xiōng口那两点被某人狠狠的拧了一把,“嗷!”的一声惨叫后,捂着xiōng口的路以南摆出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曲宁觉得自己的牙又痒了。

看着曲宁顺着绳梯爬下来后,路以南将绳梯解下收好,十分利索的爬了下去。差不多的话,今天晚上他们俩人就能回到家里去了。别看这两人来的时候走了三四天,那时他们是在地下河道里行走,弯着腰,逆着水流,一天能走个几公里就算不错了,何况那河道曲曲折折的,不知多走了多少冤枉路,所以要真是按照直线路程来算,两人离家也就是一天多的路。

下面被使用过度的曲宁只能慢悠悠的跟在路以南后面,一边走一边朝着对方的后背放着眼刀。

再说曲阳晨,自从亨利托人给他带话后,曲阳晨就开始琢磨对方的意图了。从小跟着父亲学做生意的曲阳晨上的第一课,就是算计,不被别人算计,如何算计别人。

他将几种可能性都列了出来,第一,诺易这个海盗头在试探他;第二,亨利在试探他;第三,报信的那个小子跟其他人勾结了,想利用自己挑起两大头目之间的争端。

曲阳晨揉了揉额头,自己想尽各种办法才掌握了一半的销赃渠道,为的就是增加自己在海盗窝的筹码,好方便自己保命,谁知还是引来了麻烦。

“汤米,去打听一下,亨利身边那个新来的叫威廉的小子最近都跟谁混在一起。”曲阳晨屈指敲着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想算计我,我想你们是太天真了,笑的一脸yīn狠的曲阳晨,哪有半分温柔可亲的样子。

威廉,也就是那天在曲阳晨屋中传话的男孩,此时的他正一脸兴奋的拿着把火铳,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东西几乎每个海盗都配备了,但是威廉这种新进来的小家伙还是没有的。而在今天,亨利竟然丢给他一把使用过的火铳,这让他惊喜莫名,接过前还特意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

接下来的几天里,威廉每天都在摆弄这只火铳,吃饭睡觉都不落下。沉浸在喜悦中的他并没有发现,亨利已经几天没带着他一起出去了。

“威廉,亨利叫你去他屋里一趟。”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将那只火铳放到盒子里后,威廉拿出一根断齿的梳子在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上梳理了几下,一脸快活的朝着亨利的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内容估计保存不了几天,咳咳,别出声——

路以南舔了舔曲宁xiōng口的红豆,对方只是哼哼了两声,然后身子就那样松了下来,路以南就觉得手中一重,干脆将曲宁斜放在树干上。

这家伙还没醒来么?摸着下巴的小路同学脑中猛然闪过了一个蔫坏儿的主意。咳咳,曲宁现在是在树上,他要是跟自己欢好的话,这树上多不安全呐,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怎么办?这样不好,很不好。(你要不趁着人家睡着去占便宜,不就没事了么==)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曲宁绑起来,绑在树干上。当然腿不能绑,这一双长腿挂在腰间的感受可是极乐,腰也不能绑,动起来的时候会不方便,手臂也不能绑,那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时实在是舒服的很。(请问你还有哪里可以绑——)

最后路以南干脆在曲宁的腋下缠了几圈绳子,又怕曲宁不舒服,又怕缠的不够紧,可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大功告成后,路以南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怎么说呢,大概是人的劣根性吧,虽然曲宁跟他早已确定关系了,可是看到对方裸着身子,身上只有几根绳子,摆出这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还是让路以南不自觉的心跳加快了。反正夜还长的很,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挑着几处窥伺许久的地方,轻轻啃咬着,将那腿窝的嫩肉含在嘴里,一扯一吸,曲宁一下就发出一声好似委屈撒娇的鼻音。

没多久,曲宁的那根物什就慢悠悠的变了形状,颤巍巍的立在两腿之间,“你在做什么!”刚从梦中醒来的曲宁发出一声惊叫,原来自己刚刚做的竟不是春梦。几只被这两人的荷尔蒙引来的虫子吓的急急爬走。路以南从曲宁的腿间抬头,笑的一脸无赖道:“当然是跟你一起共赴极乐了。”

曲宁眼睛一瞪,不管不顾的就要起身,谁知他上身被固定在树干上,只能扭动两下,想要大幅度的动作是完全没可能。幸好两只脚还能活动,曲宁伸脚就要踹过去,谁知路以南刚刚偷偷把宝藏里找到的脚链扣到了曲宁的脚脖子上,别看那脚链做工精细,可是结实的很,一米多长的脚链,只能让人勉强行动,曲宁那脚刚伸出去,就被那不长的链子限制了行动,看着自己脚脖子上那镶珠嵌玉的金色链子,曲宁的鼻子都气歪了。

“你等着,等我以后收拾你……嗯啊!”正在放狠话的曲宁,命根子突然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一股热流直接冲到下腹,带出阵阵快感窜入全身的神经中。“继续,别停。啊!”曲宁想伸手抱住路以南的头,让自己的那里更深入,完全的深入,却苦于绳子将他固定在树干上,只能不断的挺着腰,将自己的物什朝着对方的喉咙里送去。

才舒服了没几下,路以南就松了口,两手抱起曲宁的腰肢,朝着后面摩挲过去,指尖在股/缝那里划来划去的,没能满足的曲宁用自己那根热热的东西在路以南的小腹上死命摩擦着,随着路以南的挑逗,他的眼睛渐渐泛起一阵水雾,“你快点。”

“快点什么?”路以南正啃咬着对方的耳垂,热热的气息吹得曲宁腰膝犯软。

曲宁没有回答,直接板过对方的脑袋,舌尖模拟着某个动作,在对方的嘴里一抽一动“快点这样……嗯。”

经过一个雨季的开发,曲宁的那里已经能稍微适应欢爱之事了,只是这几天一直没做,后面又有些发紧了,路以南直起身来,将手指沾上口水,小心翼翼的探入一根,旋转着朝着里面伸去。曲宁的腿此时已经挂在路以南的腰间了,路以南的指头一动,他的腿就一颤,弹性十足的大腿紧紧夹着对方的腰肢,腿上的肌肉与对方腰部的肌肉细细密密的摩擦着,给两人带来一股别样的舒爽感觉。

“嘶,疼。”当对方的手指伸入三根后,曲宁有些不适的朝后退了退,路以南伸出一只手上下撸动着对方的物什,指肚在顶端轻捏慢搓的,曲宁身子一抖,那根早已立起的东西不断的溢出点点水珠来,沾湿了对方的手。路以南伸着手,指着手上**的透明液体,正要戏笑对方一番,谁知曲宁夹着对方腰肢的两腿一用力,把路以南的后背一按,将他推到了自己身上,一只手在路以南的臀部狠狠捏了一把“你再敢调笑我,就有你好看的。”

路以南撇了下嘴,直接扳开对方的大腿,扶着自己的那根东西就冲了进去,曲宁刚得意着自己的威胁成功,后/穴突然就是一痛。接着那根又热又硬的东西就在他的后/穴中翻/搅抽/插起来,一下又一下,又急又快,顶的他喘不过气,身子直往后退。

背部与树皮摩擦的生疼,曲宁只得微微抬起上身,两只手朝后抱着树干,可以让背部暂时脱离与树干的摩擦,但是这样一来,倒是更方便了路以南,他的这个动作让自己的后/穴几乎贴到了对方的腹部。路以南一个挺身,将自己的灼热送的更深。两人欢爱的次数也不少了,曲宁后面哪里敏感,路以南也是一清二楚的,每次抽/动时都要在那里狠狠的戳上一下,直戳的曲宁骨苏筋软,恨不得能直接化成一滩软泥。

“不要了,停!啊!别停,继续……嗯啊!”曲宁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了,无尽的快/感像电流一样在他身上流动着,让他的大脑糊成一团。身体只会下意识的去配合着对方的抽/插,他的后/穴和不断的朝着对方的下/腹迎合着,撞击着,‘滋滋’的水声在林中响着,树枝也随着两人的律/动颤动着。

林中的风渐渐的停了下来,满身是汗的两人却毫无感觉。没过多久,一股热流从曲宁的下/体射了出来,路以南跟着抽了没几下,也在他的体内释/放了出来。浓热的液体一股股的射/向曲宁的肠/壁,让他那根刚射过的物什又喷出了几点液体来,舒爽到失神的曲宁就这样大张着双腿,无力的躺在树干上。快/感散去的余韵让两人一动也不想动,汗湿的身子紧紧的挨着,空气中满是腥膻的味道。

“给我解开这绳子。”欢/爱过后的曲宁声音懒懒的,带着点诱人的沙哑,听的路以南心中又是一动。

“再来一次吧!”路以南腆着脸道。

曲宁瞪大眼睛看着路以南,他想吼对方,却提不起多少力气,最终喊出来的声音倒像是诱惑了:“这是在外面!是在树上!”

“所以这样的机会才是难得,就再来一次吧。”路以南嬉皮笑脸的将对方的腰抬起,“我知道你累了,这次我来动,你躺在那里享受就行了。”

曲宁觉得自己的牙根痒的不得了,自己躺着享受,不动?不动个屁!真做了能不动么!这应该算是曲宁第一次爆的粗口吧,虽然是在心里——

话说,问个问题,我是不是写的越来越差了

第五十三章

“您好,船长阁下。”威廉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子,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亨利的屋子里见到他们的头目,诺易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总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亨利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瞥了威廉一眼,猛的灌下一大口酒。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没有多少耐心。”诺易看了亨利一眼,将身子朝后舒服的一靠。

“您要我说什么?船长阁下。”威廉苍白着脸,强自镇定的问道。

“就说说最近风暴号的船长和大副的事情吧。”诺易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男孩却腿软了起来,他是听说过诺易的手段的,也知道这人如何对待背叛者。求救的看了亨利一眼,发现对方只是自顾自的喝酒,根本未曾朝他这里看上一眼。

“船长阁下,我,我只是跟他们开个玩笑。”男孩颤抖着说道,他知道自己被放弃了。

诺易似笑非笑的看了男孩一眼,凑到男孩的面前,低声道:“既然这样,我也只能跟你开个玩笑了,过一阵子,亨利他们要出去寻找黑胡子的宝藏,我想他们会在途中将你送到一个可爱的小岛上。”

男孩的神情一下就变得绝望起来,他的嘴唇白的可怕,“是的,船长阁下。”

“亨利,我可以把这个小家伙放心的交给你么。”诺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那些并不存在的褶皱。

“当然可以。”一直沉默的亨利此时却站起身来,拿起诺易的外套,十分殷勤的帮诺易穿了上去。

“那么,我的兄弟,再见了。”诺易拍了拍亨利的肩膀,随后大步离开。

屋中一片静寂,半响后,亨利缓缓道:“我会挑个好一点的岛屿把你放下的。”做为你没出卖我的回报。

男孩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屋子的,他回去的时候,身边跟着两个亨利的心腹,将男孩的东西收拾干净后,这个孩子就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多年后当他们再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了。

“那么,亲爱的阳,你怎么看这件事,嗯?”诺易十分享受的喝了一口对方泡的清茶,曲阳晨又笑眯眯的端出一碟小点心“尝尝我家乡的点心。”

盘子里只摆了四块点心,四种颜色,十分诱人。诺易看着眼前碧盈盈的小点心,轻轻捏了一个,“果然很好吃,这些是你亲自做的?”

曲阳晨笑了笑道:“怎么可能,这是我专门找来的一个厨子做的。”

“亨利他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船长阁下,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一个安稳本分的生意人。”曲阳晨的眼睛柔和的看着诺易,就像温顺的小动物一般。

诺易盯着曲阳晨看了一会儿,随后凑到他的面前,低喃道:“那么请你这个生意人帮着我们的亨利先生去找黑胡子的宝藏吧。”

曲阳晨心中微微惊讶,面上却未曾表露出来,他垂下眼睑,轻声道:“好的,船长阁下。”

威廉,那个小家伙叫威廉吧,倒是个颇有野心的小家伙,可惜遇到了自己,算他运气不好了。

曲阳晨做为处理赃物的人,几乎接手了大部分的销赃活计。而曲阳晨之所以能很滋润的活着,正是跟他的一个举动脱不了关系。但凡是劫掠的海盗,都会私藏一些东西,这些事情虽然是明令禁止的,但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这些私藏下来的货物,曲阳晨都会帮海盗们弄出去,换成金灿灿白花花的钱币。当然这事不能明说,他也不会一次帮对方卖太多,每次都捎带着卖点。海盗们的货物交给曲阳晨,比从其他人那里能换到更多的钱,这就使得更多的海盗来找他帮忙。当然曲阳晨也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捞了一笔,他用这些赚来的钱从岛外买来各种高档奢侈品,烟酒女人,将海盗们从他这里拿走的销赃款再一滴不露的捞了回来。

虽说是在海盗窝里,可是曲阳晨骨子里的商人本性还是没有改变多少,他能在这个岛上过着奢华的生活,绝对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这也使得他在海盗窝站住了脚跟。诺易也知道这个情况,只是作为船长的他,私藏的货物却是更多,再加上曲阳晨每个月都会给他送上大笔的钱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上次亨利出海,据说没带回来多少东西,诺易并没多说什么。这时候亨利给自己传信,八成就是要自己帮忙处理销赃。可惜这个口信被野心勃勃的威廉篡改了一点内容,引起了曲阳晨的疑心,这才让他抓到了一个机会,挑拨亨利和诺易的机会,这次事件过后,海盗的两大头目绝对会心生嫌隙。

威廉那小子不知是听了谁的撺掇,以为自己的钱多,就想借着篡改口信这个事情,让自己犯错,以此抓住自己的把柄,好来分一杯羹。那小子却不想想,如果自己的把柄这么容易抓,那自己还有命在海盗窝中混么。

那傻小子只怕到最后也没想到,将他送到死路的人是谁吧,曲阳晨冷冷笑了起来。低头抿了一口清茶,茶叶在这里简直就跟黄金一样贵重,让诺易白白喝了一杯真是可惜了。

谣言历来是杀人的最好利器,那小子最近恐怕利用跟在亨利身边的便利捞了一些好处了,那些被他抓住把柄的人,才刚听到一个似真似假的谣言,就迫不及待的传了出去。而威廉也不敢跟诺易亨利他们辩解对质,因为他确实借着亨利的名义捞了好处,如果亨利知道这小子背地里做了什么的话,恐怕他会直接被送去喂鲨鱼。事情从发生到结束,曲阳晨一点没沾手,让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不过诺易还是对自己和亨利起了疑心,让自己和亨利一起出去寻宝,完全是为了将可能有二心的人支出去,好专心对付即将到来的海军。估计这所谓的寻宝,应该不会太当真,自己还是早点备好一些用品在船上吧,曲阳晨漫不经心的想着。

事情差不多像曲阳晨所预料的那样,诺易只扔给他们一条单桅帆船,外加二十个水手。不过这二十个人中却有一半是诺易的心腹,这也让曲阳晨对自己的猜测起了一点怀疑,难道诺易那家伙是当真想去寻宝么?

那名被捉来的青年也跟着一起上了船,这家伙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英俊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不知为何,亨利把他跟曲阳晨安排到了一起。那青年看着水手们将一件件精美的用具搬到曲阳晨的舱房中,丝质的床单,天鹅绒的毯子,还有一堆昂贵的美酒,上好的烟叶。一开始这青年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一个海盗里的大人物住在了一起,后来当他看到曲阳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是海盗们的男宠,看向曲阳晨的目光也越发诡异起来。幸好曲阳晨不知这家伙在想什么,否则这小子绝对会被海盗们热情的重新照顾一番。

海上的生活十分平静无趣,船上存储有淡水,只是这些淡水是静止存放的,很快就会坏掉,所以水手们一般喝的都是淡酒。曲阳晨的身体可受不了这个,不过他也有办法,让那些水手们每天在船上空闲的一处放上一堆装满海水的木盆,上面盖着块铁皮,太阳晒上一阵后,铁皮上自然会凝聚出淡水来。这样弄淡水非常麻烦,量也很少,不过只供一个人引用还是没有问题的。那些水手们也不以为意,因为曲阳晨早早就支付给他们大量的烟丝和金币。

带着厨子和仆人的曲阳晨每天的生活都十分规律,早上起来在甲板上晒晒太阳看看书,下午就回到船舱中去休息,晚上会叫来乐师为他演奏,简直是像国王一样的生活了。而那青年则必须跟着水手们一起擦洗甲板,清理船舱,帮着一起起帆,转帆。事实上,除了亨利之外的所有人都必须去干活,除了曲阳晨,这也使得那青年更加坚定了曲阳晨就是海盗爱人的怀疑。

而路以南和曲宁两人此时正在他们的小屋里清点着两人得来的财物,宝石和黄金那些东西就不用理会了,反正这些东西现在对两人也没多大用处,只是看着好看而已。那些

箱子上包裹的黄铜和铁钉倒是让路以南颇感兴趣,两人合力将那些黄铜片和铁钉从箱子上撬下来,挨着个砸平夯直,摞在一起。还有那些精致的玩偶娃娃,也被路以南一一拆卸开,他在这些玩具里又找到了几块磁石,铁片,还有一些精巧的小零件。那些玩偶的衣服是用金线缝制的,路以南小心翼翼的将这些金线一根根的从衣服上抽了下来,卷成一团,准备缝制船帆。

当年小路同学买了亚麻布回去,他倒也没想着能赚多少钱,完全就是受到了现代社会的影响,觉得亚麻布是个好东西。一时好奇就买了二三十匹,说回国看看能不能用这东西做点衣服,窗帘什么的。想不到他的一时冲动,倒真给他带来益处了。如果手里没有这些亚麻布,现在制帆只能用兽皮了,那样的船帆效果肯定不会太好。

两人忙前忙后的砍竹子,摘椰子,小黑它们也整天屁颠屁颠的跟着。曲宁猛然想到如果自己和路以南要是离开的话,这三只小家伙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把它们留在岛上不成,看着小黑它们那亲热信赖的眼神,曲宁的心里难受了。

“路哥,咱们走的时候不带上小黑它们么。”曲宁眼巴巴的瞅着路以南。

“不带,你带着它们,每天的喂食喝水就是个负担。”看到曲宁不以为然的眼神,路以南叹了口气道:“好吧,就算咱俩带的食物和水都够多,可是你想想,你忍心让它们跟咱俩一起在海上漂着,每天不能跑不能跳的,只能窝在小船上的情景么。还有万一暴风雨来了,它们该怎么办,小黑它们在岛上过的好好的,硬是被你拉到海上一起去冒险,它们多可怜。”

曲宁瘪了瘪嘴,回身抱住小黑,小脸在对方的身上蹭来蹭去,一副极其依恋的模样,小黑它们也好像心有所觉,‘呜呜’的叫了两声,舔了舔曲宁,接着挺着身子神气无比的站到了路以南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秀什么,路以南囧了。

不管曲宁如何舍不得,小黑它们又如何的显摆自己的身体强壮,总之路以南已经决定将这三只留到岛上了。海上太危险,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想出海的。唉,岛上的生活可是越来越好了,两人在这里努力了这么久,地也开垦出来了,屋子看起来差了点,可也是温馨舒适。要让他这样放弃还真有些不舍。

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岛上吧,路以南又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先准备好几个备用的竹筏吧。

扎竹筏的技术性并不算太强,出于安全考虑,路以南在每只竹筏扎好后都会下水试一试,也幸好他这样做了,不少竹筏刚下水就有些散架了,有的竹筏下水没问题,只是一上来两个人就沉了下去,只得一遍遍的返工重做。

“我说咱们得准备些熟食才行啊。”路以南看着地里的麦子,这些麦苗已经长出来了,估计在雨季到来前的一个月就能收获了。

“准备什么熟食?”曲宁愣了一下。

“唉,让你在海上天天吃西瓜椰子玉米饼,你愿意么。”路以南亮出了曲宁最讨厌的东西之一——玉米饼,果然引起了小孩的极力重视,“那咱们要做什么准备!”

“羊肉得准备些,炸出来一部分,烤一部分,还有鱼,回头我弄些鱼肉松,再炸点鱼干。土豆之类的东西,卤好就行,玉米棒子也要煮一些。”这句话刚落,曲宁的脸马上就耷拉下来“还要煮玉米啊。”声音中满是不情愿。

路以南轻轻敲了下曲宁的头“知道你不爱吃玉米,但是那东西带起来做起来都方便,煮好一根,拿起来就能吃,米饭咱们就弄成竹筒饭,甜的咸的都弄些,再捏点饭团。”

“饭团?用饭捏成的团子?”曲宁有些纳闷,“这饭捏成团子不还是饭么,怎么还要费这事。”

“额,那东西带起来方便,吃起来也便利。”路以南摸了摸下巴,考虑起淡水的问题来。

第五十四章

“这些罐子里的东西需要整理一下了。”路以南将戒指中的罐子都拿了出来,这几年来两人在岛上做这做那的,空下的酒罐几乎都被拿来用了。葡萄酒,醋,西瓜酱,还有腌菜,一下就占了二三十个酒罐。

自己手里的那两个大水缸要是装满水的话,估计能有个三千多升左右。一个人每天需要的正常水分大概是两升,但是在海面上的时候,这个数字就要增加了。湿热的海风和无处可避的阳光会带走大量的水分,这样算一下,一天大概要喝三四升水才行,加上其他所需,两个人每天基本上要消耗将近十公升的淡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路同学这种用水法实在是太奢侈了。一般的漂流者一天能喝两三百毫升的水分就不错了,他们要收集雨水,或者从鱼的背脊处吸食水分,为了减少水分的消耗,连吃东西都要控制,因为消化食物会消耗大量的水分。

不管在哪里,淡水都是最重要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所以路以南决定多弄点装水的容器,尽量的多带淡水出海。另外就是准备一些预防中暑的饮料,持续不断的高温日晒绝对会让人中暑,淡盐水和瓜果蔬菜都是极好的选择,原先种的番茄和黄瓜还剩有不少。前阵子种下小麦的时候,路以南还特意多种了几亩西瓜。西瓜水分多,糖分多,富含各种维生素,非常适合用来防暑的水果。还有就是椰子,这个东西必须多带,一只椰子能提供将近一升的椰汁,椰油还可以做防晒品。

这次两人摘椰子的时候不像原来那么傻了,路以南想了个办法,他在自己腋下和椰树间缠了一圈绳子。绳子往椰树上方一挂,身子顺着绳子就上去了,两腿夹紧椰树,就这样一挂一攀的,很快就爬到了树顶。这个办法让两人上下树的速度快了许多,也少受了许多罪。将椰林里的椰子收集完毕后,两人又去摘了林边那些已经成熟的橙子,柠檬和葡萄。

“走,跟我去弄点竹筒去。”天才刚蒙蒙亮,路以南就拉着睡的半死的曲宁起床。从找到宝藏回来后,他们就没闲着,先是扎竹筏,接着又跑来跑去的,摘椰子,摘果子还要兼顾着地里的活,简直是把一个人当成十个人用了。曲宁现在只想赖在床上大睡一场,什么储备淡水,收集水果,通通先扔一边去吧。

“先歇一天吧,反正离咱们出海还有几个月时间呢。”曲宁哼哼着,边说边拿脸在路以南的手心撒娇一般的蹭着,“就先歇歇吧。”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在路以南的手心划过,带起一丝痒意。

路以南摸着下巴,想了半天,终于吐口道:“那今天晚上你要在上面。”

曲宁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阵狂喜,“我在上面,你同意我在上面了!你终于知道我应该在上面了,放心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说着,一只手猴急的伸到了对方的腰下,就想朝下摸去。

“错。”路以南坏笑着摇了摇头,“是你在上面动,我在你里面动。”

曲宁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这人也太无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个恶劣性子。

“真是个无赖泼皮。”曲宁低声嘀咕着,看着对方笑的一脸得瑟,忍不住回道:“要是这样,要歇两天才行。”

“成交。”路以南答的十分利落干脆,好像生怕曲宁反悔一样。重新躺下来的曲宁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了。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不在太阳下晒着到处跑了,其他该干的活还是得干,两人一点也没闲着。路以南拿了一根骨针,穿上金线,开始缝起船帆来。缝制船帆也算是个技术活了,路以南以前做过一阵子水手,船帆该怎么制作他也大概知道一二,丈量经纬线,卷绳索,缝边,在帆上架上竹杆,打绳结。曲宁则坐在一边舂米,舂好的大米再颠几下,将那些细碎的米粒弄出来,这是路以南特意吩咐的。碎米蒸出来并不好吃,拿去磨成大米粉倒是不错。

捣了一天,好容易舂出来五十多斤大米,还有十多斤的碎米粒。曲宁按着路以南的吩咐将这些碎米泡在水中,接着又拿了泡好的黄豆开始磨豆腐,忙的一身汗的小孩一边干活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道,今天晚上本公子一上床就装睡,任他怎么摆弄我就是不起来,我看他怎么办。想着想着,曲宁开始傻笑起来,连豆子也忘了添,一勺水接一勺水的往里倒,最后还是路以南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做了半天的白工。

磨出来的豆腐被路以南压成了白色的豆腐干,随后又放入盐水中浸泡,等到把泡好豆干扔到卤水里煮的时候,两人才发现从早上忙到现在竟然一点东西都没吃。曲宁郁闷的淘洗着大米,闷闷道:“说是休息,结果连饭都没得吃。”

路以南笑了笑,把前几天腌臭豆腐的罐子打开,顿时一股臭气迎面扑来,这些豆腐就是前阵子他扔到戒指里的那些长毛的豆腐,前两天找了个机会,熬了些卤水,又在里面加了些腌菜水,将这些变质的豆腐搁了进去,这东西的制作办法他也就在电视上看过,这算是第一次尝试了,不知道味道如何。炸豆腐的时候,满屋子都是臭烟味,熏得曲宁直捏鼻子,苦着脸道:“路哥,我跟你好歹累了一天了,你晚上就让咱们吃这个?”

“到时候你别跟我抢就行了。”上次坏掉的豆腐极多,路以南竟炸了满满一大盆子出来。看着曲宁那一脸嫌弃的模样,路以南心中也有些没底,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个,自己吹的那么厉害,万一不好吃的话,就有点落面子了。想了半天路以南干脆只留下两碗,剩下的都收了起来,就是真不好吃自己也要装出好吃的样子,剩下的可以找个机会偷偷扔掉去。

炸好的辣椒籽油香气四溢,配着白生生绿莹莹的蒜末葱丝,再加了点酱油,曲宁嗅了嗅,觉得这炸出来的臭豆腐味道也并不是很臭,尽量将刚才那豆腐的可怕模样抛在脑后,鼓足勇气,夹起一块送入口中,豆腐被炸的外焦里嫩,松松散散,酱汁混入香嫩的豆腐中,入口后只觉得又辣又香,曲宁一下就被这味道征服了,三口两口吃完一碗,一拍桌子道:“路哥,你刚刚那一盆子豆腐呢?别藏着掖着了,快点拿出来。”

路以南一看就知道,这臭豆腐应该算是成功了,心中暗松一口气,将刚刚收好的豆腐又拿了出来,又调好一碗酱汁递给曲宁,曲宁这小子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酱汁,蘸着豆腐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看曲宁吃的这么香,路以南也尝了一口,啧,还是不如自己在夜市吃过的那种,味道差很多,勉强能入口就是了!第一次吃到臭豆腐的曲宁可没路以南那么挑剔,这特殊的香辣口感让他只觉得怎么也吃不够。

米饭很快就蒸好了,木柴烧出来的米饭总是夹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木头清香,曲宁一口米饭,一口臭豆腐,硬生生回了两次碗,最后直吃的肚皮溜圆,卧在床边动也不想动一下,抱着肚子直哼哟,说自己撑死了。路以南低低念叨着自作自受,一边又心疼的给他揉着肚子。桌上除了臭豆腐外,还有一盘土豆丝,曲宁一下都没动,一盆子豆腐被他吃了一半下去,豆腐这东西可是遇水即发的,路以南也不敢让他坐着了,拉着曲宁出去慢走消食去了。

晚上的竹林,风一吹就哗哗作响,幽静的林中,月色也越显温柔。路以南捡起一片叶子,试了试音,吹了一首简单的催眠曲,曲宁惊道:“路哥,你还会这一手啊。”

路以南老脸一红,他就会吹这么一首,还是小时候为了在班里显摆,练习了许久后才学会了这一首。

“我也就是吹着玩的,等回去了,我弄别的给你听。”曲宁却是不依,非磨着路以南再吹一个,路以南没办法,只得老实交待自己只会这么一首,“一首也行,你再吹一遍吧。”

到了最后,路以南只得重复不断的吹着催眠曲,没想到后面跟着的小黑它们不知怎地被这声音鼓动起来了,跟着那乐声一遍遍的昂头叫了起来,“呜呜”的附和着,直笑的曲宁打跌。路以南黑着脸停了下来,小黑它们也同时停了下来,仰着头盯着路以南看了起来,好像想让对方再吹一首。

“你肚子不疼了吧。”两人出来转了一个多时辰,夜风早已变凉。曲宁摇摇头,随后道:“不疼了,就是还有些涨。”

“叫你贪嘴。明天只能喝白粥,接下来三天只能吃素,当然今天这豆腐也不能吃。”路以南这话一落,曲宁哀怨的看着他,也不说什么,就那样可怜兮兮的盯着,“好吧,两天吃素……一天,一天可以了吧。”小路同学完败。

第五十五章

“也不知还有几天才能见到陆地。”曲阳晨懒洋洋的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头顶上面有一顶巨大的遮阳伞。海面上的风景天天不变,无事可做的曲阳晨每天除了晒太阳,就是睡觉了。

曲阳晨的身边摆着一个方形的小桌子,上面搁着一碗菜粥,一片白面包片,碧盈盈的米粥上撒有片片翠绿的青菜和葱丝,这是曲阳晨的早饭。这碗粥若是在陆地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海上的时候,这碗粥就是相当难得了。绿色蔬菜在海上是极难一见的,曲阳晨自从受伤后便吃不得太多的荤腥,他为了能在海上吃到这些蔬菜可是费了不少劲,若不是以前在家中吃过那种利用硝石做出来的冰品,他也不知还有这种办法。

把大量的硝石扔到水里的话,水会凝结成冰,曲阳晨找人买了不少的硝石,弄出来一堆冰块,命人在木箱底部放上大量的冰块,上面再铺上一层木板,将蔬菜搁在这木板上,再把木箱用棉被封好,最简易的冰箱就算成型了,这样做出来的冰箱差不多有五六个,冰箱里的冰更是要时常更换。费了这许多功夫,那些蔬菜水果也仅够他一人食用,其他的水手每天的水果就只有一个酸死人的柠檬了。

“曲先生。”一个满脸胡子邋遢的水手偷偷摸摸的凑到了曲阳晨身边,带着一身浓臭的烟酒味,“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曲阳晨搁下粥碗,擦了擦嘴,微笑道:“哦,查理,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曲先生,我,我最近的手头有点紧,想用这个跟您换点钱。”说着就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人,掏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布包出来,曲阳晨打开一看,一个银链子,下方的坠子是个黄豆大小的红宝石,色泽倒也还算不错,点了点头“你想换多少?”

查理比了个数,曲阳晨也没还价,直接应道:“一会儿我让汤米把钱给你送去。”查理咧嘴笑了起来。

将查理打发走后,曲阳晨将刚刚吃剩下的菜粥推到了一边,被那人这么臭烘烘的一熏,他什么胃口都没了。

将汤米打发下去送钱后,曲阳晨盖着毯子开始补眠,微微摇晃的船只,鼻间淡淡的海水味道,让他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曲宁总会‘啪’的一声推开门,满身活力的走进来,笑嘻嘻的凑到他跟前,撒娇耍赖的要他帮忙把商队里的路家小子弄到手。自己那时回绝了,早知道的话当时就答应他就好了,若是他真弄到手了,也就不会非要跟在路家小子身边,最后弄得丢了性命。

“老大,我在下面的舱房里看到威廉那小子了。”送钱回来的汤米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曲阳晨。

威廉?沉浸在回忆中的曲阳晨一下就睁开了眼,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小子还没死么?

“他现在怎么样?”说起来那小孩跟曲阳晨也没什么矛盾,他也只是被曲阳晨利用,当成了一个挑唆的工具,虽然这些是他自作自受的。

“很不好,那些水手估计不会给他多少东西吃,看那样子没少挨打。”汤米的口气中有一丝幸灾乐祸,他不喜欢威廉,那小子的眼太狠太毒,汤米总觉得再过几年,这小子会是一个新的诺易,或者是比诺易更凶残的人物。

“你明天找个机会,给他送点吃的和喝的下去。”曲阳晨吩咐着。他倒不是慈悲心发作,曲阳晨一直很赞同一种观点,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诺易他们这样对待威廉,双方已经是结下仇了,帮着威廉活下去,等于是给诺易找麻烦。曲阳晨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点自信的,威廉现在还小,稍嫌稚嫩,若是他这次能逃过一劫活下去,以后一定会给诺易他们带来不少麻烦。

“路哥,你砍这么多竹子做什么,咱们不是都扎了好几个竹筏了么。”砍竹子砍的浑身是汗的曲宁气喘吁吁的问道。

“做水杯。咱们得尽量多带淡水出去,这些竹子能装不少水。等这些竹子里的水喝完后,还可以弄点竹沥来喝。”竹沥味甘性凉又败火,润燥又止渴,在海上漂流的时候没事喝点这个还能预防中暑。

“你用竹子去装水,以后又到哪里去找竹沥喝?”曲宁记得竹沥就是竹中的清水,他倒是也喝过几次。那水若是用来煮茶,实在是一绝。清甜的水味中不仅有着茶叶的清香,还透着淡淡的竹香,让人回味无穷。

路以南一愣,道:“我说的竹沥是拿竹子在火上烤出来的竹汁,不是竹子里的水。”

“烤出来的竹汁?咱们在海上还能生火么?”曲宁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颇为关键的问题。

“没事,回头我烧个小泥炉子,再烧几个泥盆,点火的时候把炉子放泥盆里就没事了。”反正这附近有不少黏土,路以南说到这里,猛然想到,自己为何不多烧点陶器呢,那东西岂不是能带更多的淡水么,比竹子什么的要好上许多。

路以南知道,烧制陶器关键就是个温度,想烧出好点的陶器,温度最起码要**百度以上才行。直接搁到火上烧的温度根本就达不到,容易失败不说,烧出来的质量也差,只是想提高烧制的温度就得弄个陶窑,这陶窑具体该怎么做呢?

路以南拼命回忆着自己见过的那些陶窑,琢磨了几天,就记得陶窑上得有几个透气的火眼,陶器要摆放在窑床上,在火膛点火,火焰顺着环状的火道进入窑室。路以南一边回忆着一边带着曲宁挖窑,最后也弄出来一个似模似样的陶窑了。只是光是这样还不行,还得给这陶窑硬化一下,把窑内所有地方都抹上黏土后,路以南在里面放上秸秆,点了把火,烧了许久。等温度冷却下来后,这陶窑就算完工了。

两人为了弄这陶窑,差点没累到中暑。进入陶窑后,除了憋闷就是热了,在几乎是密不透气的窑室,两人在里面又是挖土,又是做窑床,还要抹上黏土,从窑里出来后,头发都可以挤出水来了。

等到陶窑弄好后,曲宁就跟大病了一场一样,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路以南想到接下来还有烧陶器,那时候要蹲守在窑边烧火,到时候可真是要热死人了。

看着曲宁躺在床上一副萎靡不堪的样子,路以南有点心疼了。他以前当水手的时候在下面的船舱中没少吃苦,那里才是湿热难当,空气完全不流通,所以这种情况他倒也能适应,就是曲宁从没吃过这种苦,这会才会这般难受。

“今天想吃点什么?”路以南和声问道。

“我没胃口。”曲宁回答的有气无力的,说着,在床上翻了翻身,将身上的衣服刺溜几下扒了下来,身体呈大字一躺,好让全身的皮肤都可以跟凉丝丝的竹席做个亲密接触。过了一会儿,又挪啊滚啊的,跑到了床的另一边,刚刚那块地方已经被他焐热了。路以南看着曲宁这幅小孩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要是真热,就再去泡个澡去,光着屁/股像什么样,当心着凉。”

“越泡越热,我才不要去。”曲宁本想去溪水里泡一会儿的,被路以南死活拉住,说是才刚出一身热汗,不能让冷水激住,最后给他弄了一桶温水,泡了个温水澡。曲宁已经热透了,从浴桶里出来后,身上还是热腾腾的,小脸也还是红的发烫。

路以南拿了从竹子里收集到的清水,烧开后,捏了把茶叶扔了进去,给曲宁倒了一杯,递了过去。这时曲宁也不说什么品茶之道了,一口气闷干,随后伸手道:“我还要。”平日里小路同学可是根本不给曲宁喝茶的,他一直认为白开水是最好的饮料,曲宁谗清茶谗的不行,整天都想从路以南那里诓骗出点茶叶来。其实路以南也不是不想让曲宁喝茶,只是这人觉得看曲宁天天挖空心思琢磨他那点茶叶的样子很有趣,所以故意拖着不给,也算是某种恶趣味了。

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后,小孩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路以南拿了块薄毯子盖在曲宁的肚子上,随后就去灶台那里准备晚饭了。

两人都是一身的燥热,大鱼大肉的东西就算了,还是吃点清淡爽口的好了。先熬上一锅白粥,前几天做豆腐干的时候,特意剩了些豆腐准备做菜吃。路以南拿了一块出来,切成小块,又拿了几个皮蛋,跟豆腐拌在一起,撒了点盐,他手上没有香油,便拿了辣椒籽炸的油代替。卤好的豆腐干切了一盘,接着又从戒指中找了一条处理过的小个的金枪鱼,涂上一层油,一层酒,在肚子里塞了点笋丁蘑菇,上面摆了些葱姜丝,放到已经烧开水的锅中蒸了起来。这鱼肉十分细嫩,蒸了没多久,路以南就把下面的火熄了,让里面的热气继续加热着鱼肉。

这个时候白粥已经熬好了,路以南觉得颜色有点单调,又朝里打了个蛋花,金黄色的蛋花卧在白粥上,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曲宁,起来,吃饭了。”路以南拍了拍曲宁的脸。

曲宁的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香味儿了,抽了抽鼻子“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路以南刚要回话,曲宁就兴奋的喊道:“是清蒸鱼!”不得不说,曲宁你的鼻子确实很灵敏,锅都没掀开呢,你就闻出来了。

路以南笑眯眯的将清蒸鱼端了出来,在上面淋上酱油和醋,调料被热热的鱼肉一激,香气一下就窜满了全屋。曲宁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入口软滑香嫩,一点刺都没有,清清淡淡的,还带着点蟹肉的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百度的资料

【真正实现人工制冰始于唐代。当时长安街头已有出售冰制冷饮和冷食的商贩;南宋时,制冰技术日益成熟,汉族人民已经掌握用硝石放入冰水作为致冷剂,以奶为原料,边搅拌边冷凝,而后加入各种不同口味的果浆或水果,制作出美味可口的“冰酪”。不过,因其价格不菲,只有当时的贵族和少数富户才可享受】

其实古代的有钱人其实也是很会享受的啊

第五十六章

路以南捧着刚从窑里取出来的陶罐,一脸的激动的摸了又摸,这可是他们俩亲自动手烧出来的。灰中带青的罐子,轻轻敲打一下,声音清脆悦耳。

因为是装水用的,所以他们也没捏别的,就弄了一堆卖相不佳的罐子。烧陶器倒没花太多功夫,大概一天多的时间,就是冷却的时间太长了,足足等了一天后,两人才将封住陶窖的口子扒开,把里面的陶罐取了出来。陶窖内的地方不大,这么一窖就烧了四只罐子,不过这也够让路以南高兴的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又烧了不少的陶罐,路以南将这些陶罐洗净,在外面架了个大锅,开始煮起茶水来。

曲宁趁着这个机会,偷偷从路以南这里顺走了不少的茶叶,喜滋滋的拿去煮茶喝了。

煮好的茶水连同陶罐一起被路以南收入戒指中,前阵子他们砍好的竹子被摆了一地,路以南将这些竹子砍成一段段的竹筒,用热水烫了烫,随后拿了几十个柠檬出来。新鲜的柠檬片在琥珀色的茶水中翻滚着,配上甘蔗糖,喝起来清新酸甜又可口。路以南将这些茶水倒入竹筒中,随后拿了芋头块将竹筒塞好,收了起来。

加菲被这茶水的香气引了过来,看到路以南罐子里的糖块,低头就想凑过来尝尝,被路以南抓住,栓到了一边。看着加菲肥嘟嘟的身材,路以南猛的一拍大腿,自己怎么忘了羊奶了,那可是好东西。

路以南这念头一动,他们附近居住的羊群就算遭了殃,他和曲宁,外加小黑它们的配合,将那些身边带着小羊的母羊前轰后撵的捉了几只回去。

这些惊恐的山羊很快就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反而每天都是好吃好喝,便安安心心的呆了下来。路以南看这些羊已经平静下来了,便开始给它们挤奶,当然不能全挤完,得给那些小羊留一些,就这样每天都能攒个五六斤羊奶。他将这些羊奶直接做成了酸奶,一口没尝,全都收到戒指里去。日子就在忙忙碌碌的准备中过去了,两人种下的麦子早已抽穗了,现在的麦田眼看着就要收割了,两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开始准备收割了。

附近的动物被这即将成熟的粮食香气所吸引,纷纷溜过来打秋风。路以南和曲宁每天守在田边,将那些试图来偷吃的动物赶走或者当场射死,不过他们毕竟只有两人,还是有不少动物偷吃成功了,路以南气的牙痒痒,却也没有多少办法。

麦田里的麦子终于熟了,由于这地方的气候对小麦来说并不算是最适宜的,产量也就不是很高。路以南目测了下,觉得一亩地能收个一百多斤就算不错了。

两人花了几天功夫将田里的麦子割了上来,随后就是晒麦子了,一千多斤的麦子,将他们准备的谷场铺的严严实实的。路以南一边翻着麦子,一边看天,他心里有些着急,再过二十多天,海上就该刮起西南风了,自己必须赶在那之前的几天出海。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收麦子的前几天没有下雨,晒麦子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只是晒好麦子后,还要磨面,去麸,这么一折腾,时间怕是就不太够用了,路以南一直想带些做熟的面食出海。

曲宁被路以南打发去扎竹架了,其实就是个两米多宽的四四方方的一个架子,总共五个面,路以南让曲宁将扎好的竹架固定在竹筏上,又把他们这阵子打上来的兽皮盖了上去,这竹架就是他们在海上的遮阳伞了,竹架边上留下了架船帆的支柱,路以南弄了个可以拆卸的船帆。海上的风太大的时候,如果一直扬帆的话,像他们乘坐的这种小竹筏很容易就翻了。

人算不如天算,路以南不知他的如意算盘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到底在哪里?”亨利不耐烦的问道。伊恩,也就是那个跟曲阳晨一个舱房的青年,脸色发白的翻着他祖父的日记和航海日志,伊恩祖父的日记上记载了关于宝藏的事情,这个日记并不全,大部分关于宝藏的内容都是口述。

伊恩小时候听了太多关于黑胡子宝藏的东西,他的祖父那时整天都会抱着他,跟他讲述这附近海域的状况。伊恩几乎不用思考都能背出这片海域的情况,“没错,就是这片海域,那岛就在这附近。”伊恩拿着航海日志,算了算路程,回忆着自己祖父讲述的内容,“东南十五度方向航行几十海里,应该有个非常大的白色沙洲。”

“那些钱在沙洲上?”亨利皱着眉头灌下一口淡酒,这酒的味道真他x的难喝,而他已经喝了两个多月了,途中经过的岛屿大多都是无人岛,这片海域偏离了航道太多,真不知黑胡子怎么会挑中这样一个地方藏宝。

“不,在沙洲的西北方,不到两海里的地方有个岛屿,财宝应该就在那里。”伊恩的声音有点颤抖,他不知道找到宝藏的海盗们会如何处理他,他现在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曲阳晨此时正恹恹的躺在船舱中,他带来的瓜果蔬菜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消耗完了,被迫吃了一个多月的鱼粥和土豆。船上的食物非常单调,熏肉,大豆,一些发芽的土豆,还有新鲜的海鱼。曲阳晨吃不了熏肉,只能整日里喝鱼粥吃土豆了。

被阳光烘烤的海面温度很高,许多鱼儿会跟在船体的yīn影处游动,一些水手为了换换口味,会从水里捕鱼,那些大鱼的脊背和鱼眼那里有一点液体,水手们每次都会把捞出来的鱼从中砍断,直接吮吸里面的汁液,再把鱼眼吃掉,那些剩下的鱼肉就拿去给大家加餐了。

“嘿,我看到那沙洲了。”航行了几个小时后,那片洁白的美丽沙洲终于出现在这一船人的眼前,这意味着宝藏就在不远的前方了,船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兴奋起来。

天色未黑透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日记中记载的那个岛屿。这些在船上呆了将近两个月的家伙们,在看到岛屿的那一刻,纷纷争着要当第一批下水的,他们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传说中的黑胡子的宝藏。曲阳晨听到外面的欢呼声,也跟着走出船舱,看了眼前方那yīn暗不明的岛屿,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去了。探索岛屿之类的事情,完全跟自己无关。

这些海盗上岸的地方就是路以南他们第一次迷路归来上岸的地方,没有什么暗礁,岸边也没什么植物。海盗们举着火把,划着小船来到了岸上。除去留守的人员,船上的海盗们几乎都来到了岛上,一直呆在底舱里的威廉也被亨利带到了岛上,两个月不见天日的非人生活让威廉的身体迅速的瘦了下去,原本健康红润的脸蛋,现在枯黄的吓人,脸颊上的肉也陷下去不少。

海盗们在沙滩附近查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生物的痕迹,也没有找到什么新鲜食物,不禁有些失望的回到了船上,只留下两三个人在沙滩宿营。

麦子晒了四五天,终于晒好了。路以南开始用石磨磨起面粉来,曲宁在则一旁筛面粉,路以南磨的累了,就交给曲宁,就这样,两人轮换着磨着面。整整一天,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两人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和腰部已经彻底成了一根木头了,动一下都是疼。

路以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灶台前去和面了。前几天晒麦子的时候,他就开始幻想饺子了。那几日他坐在麦场边,趁着闲着的功夫剁了一堆肉馅和葱姜末,全都收到戒指中保存着,就等着这白面磨出来,煮一顿饺子吃。

曲宁看着路以南那累的直打哆嗦的腰和腿,哼哼着说道:“路哥,你就别忙了,咱们凑合着吃点就好了。”

“好几年没吃饺子了,我实在是想的很,说不定咱们这一出海就再也没机会吃了呢。”越接近出海的时间,路以南心中就越不安,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危险要来临了,路以南将这归结为出海前恐惧症。

由于菜和肉都是提前剁好的,包这饺子倒也没花多少功夫。饺子煮出来后,路以南又倒了一碟醋,一碟辣椒油,十几粒剥好的蒜瓣摆上桌。两人自船从苏州出港的那天起,就没吃过饺子了,心中都是无比怀念。热气腾腾的饺子,肉馅中满是油汪汪的汁水,一口咬下去,鲜味四溢,蘸上点醋和辣椒,酸辣鲜香都全了。

吃完饭后,路以南又拉着想睡的曲宁和面去了。困的睁不开眼的曲宁,一边和面一边打盹,他不知道路以南为何跟吃了春药一样,这家伙难道就不会累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他们终于快碰头了,小路同学他们要见到海盗了,我等了很久了

第五十七章

在船上歇了一夜后,曲阳晨还是跟着海盗们一起上了岸。诺易让他来,就是让他做为清点人员来的,也就是说找到宝藏的时候,他必须在现场,而且要将那些最值钱的东西记下来。曲阳晨虽然满心不情愿,还是跟着下了船。

“你快点,别拖拖拉拉的。”亨利看着曲阳晨走一步歇两步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耐。

曲阳晨惨笑一下,喘了口气道:“要不你们先走,留个记号下来,一会儿我跟上去。”

走在前面的伊恩突然插嘴道:“这可不行,我祖父说过这岛上有狼群,当时他们手里没有火枪,船上的人就有被狼吃的。”

亨利重重的啐了一口,指着身边的人道:“你,去给我扶着他。”

一行人在丛林中缓慢的移动着,尹恩头上一个劲的冒汗,他的气息越来越粗,甚至连曲阳晨都觉得伊恩是不是不舒服了。伊恩此时心情紧张无比,因为他撒谎了,他只知道岛屿的位置,具体藏宝的地方根本不知道。

当年黑胡子的亲信们把黑胡子干掉后,遇到了伊恩的祖父,其中一个人说漏了嘴,大部分人都被杀了,只有一个带路的活了下来,伊恩的祖父他们听说这里有狼,还特意带了一群猎犬来,结果那个幸存下来的亲信却死活不肯告知具体的藏宝地,当时他祖父一行人在岛上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宝藏,那群猎犬也走失了不少,最后一群人失望的回去了,途中遇到了风暴,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他的祖父就是其中一个。

伊恩惟恐自己说了实话会被海盗们干掉,干脆硬着头皮带着海盗们在岛上转起了圈子。他想偷跑,但是他又害怕这岛上的狼群,他更怕海盗们最后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岛上,那简直是生不如死。领着海盗们在岛上转了四五天后,亨利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狠狠的抽了伊恩一顿,“你是不是故意领着我们兜圈子。”

伊恩无力的辩解着,亨利却没有多少耐心,他捏着尹恩的下巴,缓声道;“如果三天内你不把我们领到宝藏那里,那么我会直接让你去见见你的祖父。”伊恩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嘿嘿,看我发现了什么,椰子树。”一个海盗看到了远处的椰林,兴奋的喊了起来,在船上喝了几个月变质的淡水和没味的淡酒后,这种新鲜甜美的果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几个人没等亨利说话,就奔向了椰林,当这些海盗走到椰林的时候,他们的兴奋就像狂风中的叶子一样,被吹的无影无踪。除了椰子叶外,什么都没没有,整整一片椰林,竟然连一个像样的椰子都没找到。

“这些该死的椰子去哪里了?它们是被魔鬼拿走了么?”一个海盗大声喊着。他愤怒的踢着树干,就在刚才,他绕着椰林整整转了一圈,却只找到了一些青椰子,而且数量还少的可怜。这里的椰子早就被路以南他们摘干净了,新的还没长出来。

曲阳晨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沮丧的海盗们,轻轻开口道:“正常情况下,这些椰树上不可能一个果子都没有,这附近也没有暴风雨来袭的痕迹,我看是这岛上有谁把椰子摘走了。”

“什么谁,难道这岛上还有其他人?”亨利的眼光一瞬就变得yīn狠起来。一个藏宝的无人岛屿上有其他人的存在,这对于海盗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而且这么多椰子都被摘干净,难道这里有很多人出现过?

海盗们四周搜寻了一圈后,很快就发现了路以南他们几个月前留下的痕迹,石头垒的炉灶,晚上宿营的土坑。看来这岛上确实有其他人在,海盗们一下就警觉起来,伊恩却激动起来,如果这岛上有其他人在,自己是不是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从这些海盗手中逃脱。即使最后被丢在岛上,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周围除了那个石头炉灶和土坑外,再没有人类居住的痕迹,也没有什么道路,这完全颠覆了海盗们的认知。摘了这么多椰子,这些椰子要放在哪里?这附近没有人类的居所,如果要把这么多椰子运回去,除非他有大型的运输工具,或者是用人力一趟趟的运送,但是周围并没有发现运送椰子的道路,就好像摘了椰子的人一下就把椰子拿走了,或者是直接摘了椰子出海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亨利就要担心那未知的宝藏现在还在不在了。

亨利皱了皱眉,将十几个海盗分成了两组,一路西南,一路西北。这些海盗是从岛屿的东边上岸的,一路走来并没发现什么人类的痕迹,现在看来,那些摘走椰子的家伙们应该在岛屿的西边。

曲阳晨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力,决定跟着第一组海盗走。很快的,曲阳晨这一组就来到了路以南他们来到岛上穿过的第一个树林,这个树林里的树当时被两人砍过,看着遗留下来的树桩,海盗们知道自己找对方向了。

穿过树林的海盗们很快就发现了那片果林,自然也发现果林中的果子被人摘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些青涩的小果子,其中一个家伙恨恨的道:“如果让我遇到那些老鼠,我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

实际上不少的海盗以前都是做腌肉出身的,他们猎捕野牛,制作腌肉,这些海盗们不仅在海上有一套,在陆地上也是颇有手段的,其中几个做过猎手的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活动痕迹。

“哈,我看到老鼠们的屋子了。”一个海盗很快就看到了前方那栋铺满了藤蔓和花草的屋子,还有屋子前面那片收割过的麦田。这让海盗兴奋不已,那片麦田应该是刚收过粮食的,这些老鼠手里一定有不少吃的。

小黑它们在屋里突然间狂吠了起来,接着路以南就看到三只小家伙冲出了屋子,门外站着几个拿着火枪的男人,他们看到冲出来的小黑,直接就来了一枪。路以南心中一冷,知道麻烦大了,直接按住曲宁,对方一脚踹上半开的屋门,大咧咧的进了他们的屋子。

两人看到对方手中的火枪,也不敢轻举妄动,路以南自然是知道厉害的,而曲宁也见识过火枪的威力,几年前海盗抢劫他们的时候就动用了火枪,他们商队请来的官方护卫队中也配有火枪,若不是他们那只船脱离了船队,他们也不会被弄的那么惨。

路以南僵着身子看着海盗们在他们的家里扒来扒去,他们的床,灶台,食物。曲宁哆嗦着按着小黑腿上的伤口,刚刚那一枪从小黑的前腿穿过,血流不止。现在的曲宁只能命令小尘小沙不准擅自妄动。

“x的,这里他x的怎么什么都没有。”那海盗掀开锅盖看了看,只有冷下来的一锅汤,清清淡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却不知这是路以南用蘑菇竹笋豆芽之类的素菜特意熬的素高汤,准备在路上用的,是真真正正的好东西。

三个海盗找了半天后,只在家里发现了十几个椰子,一大罐面粉,一罐小麦,一罐羊油,一碗盐,还有几只不知装了什么的小罐子,里面的东西黑糊糊的,看起来并不怎么诱人,门口挂着十几串玉米,还有一些晾干的薯块之类的东西。

“喂,小子,你们这里的吃的呢,怎么只有这么一点?”

路以南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他把吃的都放到了戒指中,事实上若不是他正好在磨面,这些混蛋们连这点面粉也见不到。这些人问他要吃的,总不能直接在他们面前变出东西来,自己恐怕会直接被对方当成巫师烧死了。说自己没吃的,那些家伙也不会相信,门口的麦地还留有那么多秸秆,那么多地里种出来的吃的,怎么可能几天就没有了。

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装傻了,干脆装着听不懂他们的话,路以南摆出一副茫然的神色看着眼前的海盗们,那人问了几遍后,见眼前这人木木讷讷的,一点反应也没,直接在路以南的脸上踹了一脚,那人脚上穿的皮靴做工很好,直接在路以南的额上划出两道深深的血口。

“嘿,伙计们,快看,我们发现了两个土著。”说着,朝着两人的身上一踢,路以南额上的血流了一脸,那血糊了眼,他正在那里挤着眼里的血,一时没站稳,被踹倒在地,曲宁一下就变了脸色,路以南低低的说了声“别乱动。”

“这里还有土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曲宁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那个熟悉的声音,他怎么都不会忘记,这世上对他那么好的人,他心中唯一的亲人,只有这个人。曲宁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路以南自然也听出那熟悉的声音了,却没敢抬头,侧眼偷瞄了那人一眼,随后不着声色的踩了曲宁一脚,用力碾了下,曲宁只觉得脚趾猛的一痛,脸登时就变了形,不过他没敢吱声,昏热的脑袋一下就冷了下来。

那人在看到曲宁他们的时候,声音顿了一下,接着便说道:“就这两个人么,没有其他人?”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显得冰冷毫无感情。

“我们就找到这两个。曲先生,这两个土著的屋子布置的很不错,您正好可以去休息一下,里面还有些吃的,要是亨利老大同意的话,今天咱们就在这里住下了。”这组海盗的小头目对于自己这么快就找到了路以南他们,显得颇为得意。

曲宁的身子一直在抖动着,他不知自己是害怕还是激动。路以南却冷静的多,曲阳晨把曲宁看成自己的心尖,可是曲阳晨现在这幅模样,根本就是装作不认得两人,说明他在这些家伙里地位也不算高,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危险,自己和曲宁当然不能贸贸然跟他相认。

曲阳晨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走进两人的屋中,在床上坐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屋子布置的颇有情趣,看着屋中的桌椅摆设,屋顶的修饰,门口的那些植物,床上的席子,椅垫,缀满贝壳的挂帘,都可以看出屋主费了不少的心思来为自己营造了一个舒适的家。曲阳晨摸着床上的枕头,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他刚刚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的表情保持不变,那是宁儿,他的宁儿,他的宁儿没死,曲阳晨心中的喜悦几乎无法抑制,他的焦躁也无法抑制。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高兴,他和宁儿还都在海盗手里,但他又忍不住要高兴,他的宁儿还好好的活着。

屋外很快传来打骂声,曲阳晨心中一紧,急忙走到门口,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白了几分。

第五十八章

“嘿嘿,站稳了,别乱动!”一个棕色皮肤的海盗冲着路以南他们吹了声口哨,扭头对同伴道:“我敢打赌查理打不中那两个土著头上的破帽子。”

只见查理缓缓举起手中的火枪,冲着前方的两人,‘砰’的一声。路以南只觉得一股热风从耳边擦过,万幸,打偏了!他的后背湿成了一片,看了眼身边的曲宁,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这些海盗直接在两人头上盖上一顶破帽子,让他们站在不远处,当帽子被射掉后,他们退后几米,然后海盗们接着射,算是比试枪法的一种。

“该死,查理你这个白痴,老子又输钱了。”一个包头巾的海盗骂骂咧咧的举起手中的火枪,“老子今天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枪法。”

“你们在做什么?”曲阳晨从屋中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面上的表情只看出些许的不耐。

“曲先生,我们只是找点乐子而已。”那个包头巾的海盗见曲阳晨出来,把身子懒懒的朝着同伴身上一靠,一只胳膊架在对方肩膀上,另一只手揉着鼻子,皮笑肉不笑道:“难道说您连我们这点乐趣也要剥夺么。”

曲阳晨冷冷的瞥了路以南他们一眼,缓缓道:“你们找乐子当然随你们去,不过这两个土著在岛上应该生活不少时间了,岛上的地形环境他们比我们熟,你们玩可以,留着他们的命,说不定亨利还有用。”

包头巾的海盗略感无趣的耸了耸肩,“好吧,把那两个土著拉过来,我要问问他们把吃的都藏到哪里去了,吃了几天的干面包和烤肉了,我们也该换换口味了。”

曲阳晨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道:“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同伴。”说着把视线移向曲宁,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小家伙精壮了不少,皮肤黑了许多,个头也窜了不少,希望他能顺利的撑过去。至于路以南,被眼中只有外甥的曲阳晨完全的忽略了。

曲宁的腿软的几乎站不起来,路以南一边扶着他,一边留神听着不远处的交谈,当他听到曲阳晨说需要了解岛上的地形和环境时,路以南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当他和曲宁两人被推到海盗面前的时候,路以南低着头,哆嗦着跪在那里,海盗刚一问话,他便用日语喊了起来。曲阳晨听到那熟悉的语言,眼睛一眯,暗道这小子还挺谨慎的,原来曲阳晨他们的商队主要是和倭国高丽打交道,两人都会些倭国的语言。路以南现在装做听不懂对方的语言,想跟曲阳晨搭上话,他又担心那些人里知道曲阳晨的国籍,有懂中文的,让他们怀疑曲阳晨和自己的关系就糟了,干脆直接用了日文。将自己和曲宁的情况大致一说,不过那些具体要命的东西却没有透漏多少。即使对方有人能听懂日文,他说的也不过是如何来到岛上,以及他们的大概情况。

几个海盗面面相觑的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听懂,查理凑到路以南面前,一字一句的问道:“吃、的,你们的吃、的在哪里?”

路以南继续摆出一副白痴模样看着他,查理恼火的朝着他身上踹了一脚,“x的,这是个傻子。”接着一把拉过曲宁,“吃、的,把吃、的拿出来。”这些家伙在海上几个月都没有洗漱过了,身上的味道已经不止是熏人了,曲宁被那嘴里的臭气喷到,只觉得好像回到了挖粪坑的时候,差点没窒息过去。

查理说了半天,干脆比划起来,路以南做出恍然大悟状,指着屋里的面罐,比划了个吃的动作。包头巾的海盗一下就气乐了,将查理一把推开,抽了路以南几个巴掌,指着灶台,指了下面罐,比划了吃饭的动作,接着将灶台上的菜刀扔给路以南,又指着小黑它们,做了个宰杀的动作,那意思很明白,我们要吃肉。曲宁也看懂了,他颤抖着看向路以南,眼中满是慌乱。

路以南看了看虚弱的小黑,指了指远处的一个草棚,随后比划了下宰杀的动作。原来那几只用来收集羊奶的母羊还没被放回去,它们身边还有几只小羊,此时正好代替小黑它们了。

相对于狗肉,海盗们明显喜欢羊肉更多一些,尤其是鲜嫩的小羊羔,在看到羊圈里的十几只羊后,包头巾的海盗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指了指那些小羊,比了个二字。

在海盗们的监视下,路以南将宰杀掉的两只小羊炖成了肉汤,又和面烙了一些面饼,虽然简单了些,不过对于吃了几个月馊食的海盗们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了。曲阳晨却指了指那锅素高汤,很显然,识货的他要吃这个。

在路以南心里,曲阳晨差不多就算是他未来的岳父了,岳父大人发话了,自然得照做。和面擀面条,面条切的细细的,在锅里滚到九成熟,捞出来,搁在已经热好的素高汤里,汤上撒了点葱花,几片羊肉,竹笋还有切成丝的豆腐干,葱白碧绿,汤鲜味美,看起来就分外的勾人食欲。

那些已经吃饱了的海盗闻了这味道,不觉肚子又饿了起来,看着曲阳晨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纷纷指着也要一碗。路以南只能重新给他们做去,面条做好后,海盗们看了看碗里的豆腐干,有些不放心,逼着路以南吃了一碗后,才淅沥呼噜的吃了起来。一碗面下去,海盗们对路以南的手艺十分满意,面色也和缓许多。

在发现两人的时候,海盗们就已经鸣枪告知亨利了,现在这些家伙就等在这里和亨利汇合。

曲阳晨吃过饭后,躺在床头眼睛一合,假寐起来。这些海盗谁也不知,这个安静休息的家伙正在考虑着怎么把他们一窝端了。他当然不会现在动手,得等亨利他们过来才行,要解决就一次解决。曲宁和那小子现在被他们绑在那里看管了起来,得先想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汤米,这附近的水源在哪里?”汤姆是他在一个小镇里捡到的孤儿,曲阳晨对汤姆的唯一要求就是只忠心于他一个人,这小子也十分聪明,跟海盗们虽然处的不错,不过只要是跟曲阳晨扯上关系的,他一律站在自己抚养人这边。

“让那两个土著给我弄些水来,我要洗澡。”曲阳晨懒懒的吩咐着。

没多久,就见路以南和曲宁拎着水桶走了进来,汤姆跟在身后,指着灶台,让他们将水烧开。曲宁眼圈泛红的看了曲阳晨一眼,随后默默转身烧水。

曲阳晨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曲宁,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看着路以南开口道:“汤米,亨利他们过来的话,这里就有十九个人了,这么多人住哪里,这屋子只有一个,那罐子里的吃的也不知够不够。”

汤姆一愣,他的老板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怎么今天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即使亨利来了,他的老板肯定也是能住在屋中的,至于亨利他们有没有东西吃,那关老板他什么事呢,在船上的时候,他带的那些美食美酒也没分给亨利一点。

虽然不知曲阳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汤姆还是认真想了想回道:“这里还有几只羊,吃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晚上我想他们大多数会睡在屋外,毕竟这里地方不大,大家都睡在这里的话,实在是太闷了点。”

曲阳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瞄了路以南一眼。曲宁和路以南两人,曲阳晨一眼就看出主事的人是谁,曲宁虽然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是大事小事还能看出是以路以南为主的,路家小子以前就是个机灵人,现在看起来更滑头了。

路以南心中直叹气,曲老大啊,你就是跟我说对方有多少人,我现在也没辙啊!人家手里有火枪,那边十几个人,我一个,曲宁一个,一共两个人。让我们……路以南突然呆了一下,蘑菇,毒蘑菇,自己手里有毒蘑菇啊!想着想着,路以南开始兴奋起来,不过得跟曲阳晨说一下,免得对方误中招。

路以南看了一眼曲阳晨,指着灶台烧开的热水,用日文道:“你们晚上要吃蘑菇么。”路以南这样说,一来是试探汤姆能不能听懂日文,二来是提醒曲阳晨蘑菇的事情。

汤姆自然不懂日文,不过他看了下灶台上沸腾的热水,自己猜了个意思出来,扭头对曲阳晨道:“老板,这小子好像说水烧好了。”

曲阳晨微微笑了起来,路家小子果然够机灵,他手里有毒蘑菇么。给那些海盗下毒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不过那些海盗每次都要曲宁和路以南先试吃,这倒是有点麻烦。而且一旦亨利来了之后,按照亨利的个性,他们是不会让路以南接触食物和水源了。

该怎么想个万全之计呢,曲阳晨不自觉的拿着手指敲起桌面来,跟曲阳晨非常熟悉的人会知道,这是对方开始动坏水的表现

第五十九章

曲阳晨知道,把这些海盗都弄死,自己和曲宁也没法坐船回去,想开走那艘船,最少也要有六七个人才行,也就是说这些海盗必须得留下几个。此外,船上还有留守人员,这些人也得想办法解决了。至于留下谁,曲阳晨也盘算好了,那个伊恩,跟海盗不是一伙的,可以留下,威廉和汤姆虽然只是小孩子,也能当大人用了,路以南以前据说也做过水手,这样一来,只需要留下两三个海盗就行了,曲阳晨在心中筛选着几个性格懦弱容易控制的海盗。现在的关键是如何下毒,不能全部毒死,还要留下自己想留下的人。

亨利他们过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睡下了,只有两三个人守着火堆。亨利看到躺在营地的两个陌生人,开口问道:“这两个就是你们找到的人?没有其他人了?”

包头巾的海盗朝火里扔了几块木柴,耸了耸肩道:“这里只找到他们两个人,在他俩的屋子也找到了一些吃的,只是少了点,也不知这岛上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亨利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皱眉道:“你们没问他们岛上的情况么?”

“怎么没问,这两个土著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话,只会说他们的土话。”查理辩解着。

“算了,有吃的没有,热汤什么的。”亨利一屁股坐了下来,将腰间挂的酒袋取了下来,灌了一口,冲着威廉喊道“快点给我们弄点热食来,老子要吃点好的。”

威廉自从上岛后,就一直跟在亨利的身边,每天晚上宿营的时候,他都要跑前跑后的为众人准备食物和淡水。查理踢了踢睡在不远处的路以南和曲宁,对亨利说道:“让这两个土著去,他们弄的比威廉强多了。”

忙了一天的路以南和曲宁被海盗们踢醒后,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来,去给过新来的几个人准备晚上的食物,威廉见状就想休息一下,却被亨利一脚踢去“去给我看着那两个土著,别让他们搞什么鬼。”

在屋中坐着的曲阳晨看到威廉后,突然眼前一亮,威廉这小子胆大心狠,野心勃勃。亨利要将他流放到荒岛上,小家伙肯定不甘心。要是能拉拢到他,这事情就没什么问题了。路以南他们做饭的时候海盗们都会盯着,如果有威廉在一边帮忙的话,那些海盗不会有太多的防备,因为这小子本来就是给大家打杂的。

“汤姆,一会儿等亨利他们吃过晚饭后,你把那个土著叫来,我要吃点宵夜。”被叫醒的汤姆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说道:“老板你想吃什么,我去弄好了。”

“不用,那土著做的东西很不错,我想再尝一下。”曲阳晨淡笑道。

没过多久,汤姆就带着疲惫不已的两人来到了屋中,曲阳晨想了想道:“汤米,你去把威廉也叫过来。”

等汤姆一出去,曲阳晨马上开口问道:“你的毒蘑菇呢。”

路以南也顾不得掩饰什么了,直接从戒指中取出一袋干蘑菇粉来,这袋蘑菇粉不是那种致幻剂,而是能毒死人的那种。看到路以南的凭空取物,还是让曲阳晨惊讶了一下,随后心中暗道:“难怪这小子发家发的这么快,原来手中有仙家宝贝。”接着就开始不住的打量着路以南,想看出那东西的原型到底是什么。

路以南被他看的全身发毛,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戒指是他最大的依仗,管你是谁,他是不会老老实实的把戒指的事情交待出去。

正当曲阳晨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的时候,汤姆带着威廉进来了,曲阳晨笑着对威廉招了招手,“过来,坐在这边,吃饭了么?威廉。”

威廉愣愣的摇了摇头,他疑惑的看着曲阳晨,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么?

“威廉,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么。”曲阳晨拿了块路以南刚端上来的肉饼,递给威廉。刚烙出来的肉饼热烫香软,吃起来满口油香,对饿了一天的威廉来说,真是再美味不过了。

威廉大口的吞咽着食物,管你找我什么事呢,先让我填饱了肚子再说,“汤米,把他们俩带下去。”汤姆跟曲阳晨混了几年了,自然知道老板这是在找借口支开自己,顺手从桌上捞了一块肉饼,笑嘻嘻的带着路以南他们出去了。

“想活下去么。”曲阳晨淡淡的问了一句。

“废话,当然想活。”威廉被那肉饼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

“那么愿意跟我合作么?”曲阳晨笑着端了一杯清水,神色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

当曲阳晨说完自己的计划后,威廉沉默了半响,随后伸出手来“祝我们合作愉快。”那张yīn沉了几个月的小脸一下就迸出了耀眼的色彩,曲阳晨也笑着伸出手去。

第二天早上,当路以南和曲宁准备食物的时候,只听到‘哗啦’一阵响声,扭头一看,原来是昨晚进屋的那个小孩打破了几个碗,他们俩的碗本来就不多,这么一打碎,海盗们就没多少碗可以用了。亨利骂骂咧咧的抽了威廉的脑袋一下,“笨蛋,去给我盛碗粥。”

其他的海盗也没等威廉的服侍,他们自己拿了碗盘盛起粥来,最后只剩下两个人,碗盘已经被大家都拿去用了,这两个平时就颇为没用的家伙只得拿着面饼在那里干嚼起来。

“嘶,我的肚子好疼。”没过多久,亨利就捂着肚子,脸色发青,‘呕’的一声,黄黄白白的东西吐了一地。“亨利老大,你怎么了?”查理扔下手中的食物,慌忙跑了过去,谁知头部一阵晕眩,恶心的感觉从胃部一直翻腾到喉头。这时,周围的海盗纷纷开始感觉不适了,腹痛,头晕,恶心。这些人吐的昏天黑地,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的一干二净。

“饭里有毒。”还没喝粥的两个海盗慌慌张张的扔掉自己手中的食物,这两人当即就认定给他们下毒的是那两个岛上的土著,愤怒的两人翻回头去找自己的火枪,谁知他俩随手搁在身边的火枪,突然间就那么不翼而飞了。这两个海盗一下就懵了,吃饭之前,火枪还在身边放着的,怎么一下就没了。

威廉笑眯眯的站在那些中毒海盗的不远处,手里拿着两把火枪“你们俩是在找这个吗?”只见威廉拿着火枪瞄来瞄去,最后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那两个海盗一下就火了:“你这该死的小崽子,把火枪交出来。”

“那可不行呐。”曲阳晨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缓缓的传来,“把火枪给了你们,我们怎么办?”

“曲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两个海盗扭身瞪着曲阳晨,路以南和曲宁拿着刚刚偷来的火枪,一脸紧张的挡在曲阳晨的面前。伊恩和汤姆则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汤姆还好,曲阳晨告诉他只需要安静的呆在屋子里就好,其他的都不必管,伊恩却没人通知他,这傻小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一伙儿的?!”那两个海盗的声音变得十分的怪异,他们的大脑此时已经混乱一片了,这两人怎么也没法理解,为什么他们岛上最有钱的吸血鬼商人会跟荒岛上的两个土著扯上关系,这给他们的冲击就像看到鱼在岸上行走一样。

“威廉,把那些家伙都杀了吧。”曲阳晨淡淡吩咐道,地上的那些海盗们一个个吐的头昏眼花,意识不清,有几个身体强健的,还保持了一点意识,他们自然不甘心就这样送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想拿起身边的火枪,威廉只是笑嘻嘻的对着他们的xiōng口,腹部,随便身上的哪个要害地方,‘砰’的一下,开枪,射穿他们的身体,就像他们对待别人那样。浓稠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这些人想捂紧伤口,却碍于气力流失,根本捂不严,渐渐的,这些人开始觉得身子发冷,然后他们倒了下去,再也没站起来过。

亨利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他心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威廉拿着火枪,将地上那些呻/吟颤抖着的海盗一个个的杀死,然后慢慢走到亨利面前,柔声问道:“亲爱的亨利老大,你还有什么心愿么?”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准备杀了我们的?”亨利断断续续的问着。

威廉笑了笑:“就在几个钟头前,我觉得只有杀了你们,我才能活下去,所以我就动手了。”

“那个吸血鬼他为什么要联合土著杀了我们。”亨利不甘心的问着。

“那你得去问他了。”威廉耸了下肩膀,接着十分干脆的对着亨利开了枪,嘴里还咕咕哝哝的说着“这样可以使您少受点罪,亨利老大。”

十三个海盗,在不到七分钟的时间里,被威廉全部用火枪杀死,来到岸上的海盗里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这两个人像是第一次认清了威廉,他们的目光中满是恐惧,就像看到了幼年版的诺易船长一样,不,这小子简直比诺易船长还要狠毒。

“你们要杀了我们吗?”这两个海盗好像要哭了一般,他们不想死,他们还想活下去。本以为出来寻宝是件轻松的活计,可以避开西班牙海军的围捕,顺便发一笔小财,怎会料到出了这种事情。

“不不不,请放心,我们不会杀了你们,我只想请你们送我们一程。”曲阳晨笑眯眯的对着威廉摆了摆手,“把火枪收好吧,威廉,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多了两个新伙计了。”

路以南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些海盗自然是该死的,如果让他选择,肯定也是要全部灭口,不过他绝对做不到像威廉那样兴奋,甚至是带着愉快的笑容去杀人。

曲阳晨让路以南和曲宁将这两个海盗绑了起来,随后回到屋中坐了下来,看着那两个脸色苍白的家伙,安慰道:“你们不用紧张,我只想雇佣你们当我们的水手。”曲阳晨这话一落,两人的神色顿时轻松许多,他们差点就忘了,这是在荒岛上,想离开这里,船上必须得有一定数量的水手。

“海龟岛我是不打算回去了,我想你们也不用回去了,因为你们没有船了,那艘船我们已经准备接手了,所以你们俩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么,当然我会付给你们足够多的钱,足以补偿你们的损失。”曲阳晨一脸轻松的说着,显而易见,他的心情此时非常的好。

这两个家伙被剩下来不是没有理由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懦弱性格让他们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很好,不过两位先生,在我们还没有得到那艘船之前,我想你们要暂时这样呆下去了,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两个人苦着脸点了点头,随后被汤姆带了出去。

威廉一屁股坐在曲阳晨的身边,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岛上的那两个土著将曲阳晨拉到了他们的身边,其中一个人两手抱着曲阳晨急急的说着什么,脸上的神情满是激动。

曲宁此时终于能安安稳稳的凑在自己舅舅身边撒娇了,他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一遍遍的说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话。

摸着曲阳晨冰凉骨感的双手,曲宁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舅舅,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自己最喜欢的外甥还好好的活着,对曲阳晨来说,真是从心到身都是满足,他上上下下的检查着曲宁,哪里瘦了,高了多少,黑了多少,身子结实了,一点点的细细摸着看着,直看的路以南满肚子陈年老醋,这简直不是舅舅了,亲妈也没亲成这样的。

突然间曲阳晨停了一下,身子一僵,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跟曲宁说话,就在刚刚,他在曲宁的xiōng口下面看到了几点熟悉的印记,那是吻痕。他们果然有那种关系了,想到曲宁在路以南面前那种听话的样子,曲阳晨冷冷的扫了路以南一眼,没回去之前,先忍着这小子吧,等回去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便宜是不该占的。路以南莫名的打了个哆嗦,一回身正好看见曲阳晨那冰冷的笑脸,浑身一颤,自己该不会被曲老大惦记上了吧。

“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把船上的那些人解决掉,把船搞到手了。”曲阳晨那漂亮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人数那里写错了,应该是十四个水手,带上亨利他们,一共是十九人

第六十章

这次回程突然多了几个人,还要带着小黑它们,淡水和食物自然要多带些。本来两人说好把小黑它们留在岛上的,可是现在有机会弄到大船了,曲宁自然不会再丢下自己的几个心尖宝贝。

路以南瞒着众人,带着火枪去打了几只羊,将这些羊收拾干净后,扔到戒指中,这几只羊就是小黑他们的食物了。羊圈里的母羊,路以南直接放了,这些母羊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羊奶,最后身边的小羊也被他们吃了,路以南决定放它们一条生路,加菲傻乎乎的呆在羊圈里不肯离开,路以南叹了口气,直接将它撵了出去。

环顾了屋中一圈,路以南摸了摸身边的土墙,将屋中摆放的家具一一收到戒指里,深吸了一口气,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现在终于要回去了。

“路哥,快点,别拖拖拉拉的了。”曲宁在远处喊着,路以南将门紧紧合上,快步跑向已经走远的那群人。

因为小黑被火枪打伤了,曲宁干脆直接抱起它走了,加菲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颠颠的跟在后面。路以南本想将加菲丢在岛上的,曲宁眼巴巴的瞅了他半天,最后路以南还是妥协了,说如果这笨羊自己跟过来,就带着它走,如果它不知道跟着,那就说明它还是只适合呆在岛上的。

威廉心中对两人有些不屑,这是出海,这两人竟然身边跟了一串动物,他们以为这是出海游玩么。看了眼加菲那肥硕的身材,威廉又觉得让他们带着也好,这几只动物在食物紧缺的时候正好可以当后背粮食了。

路以南问清他们上岸的地方后,拿出自己绘制的地图,开始寻找最佳路线,威廉在看到地图的时候突然插了一句嘴道:“曲先生,我们还找不找宝藏了?”

路以南抬头疑惑道:“什么宝藏?”

看到路以南一脸迷惑的样子,曲宁心中瞬时升起无限感慨,明明那宝藏都被你收起来了,你还装什么傻。如果自己不是跟他一起找到宝藏的话,恐怕自己也要被这厮瞒过去了。

威廉咳了一声,瞥了曲阳晨一眼,询问对方的意见。曲阳晨看着路以南绘制的简易地图,头也不抬道:“这岛上的雨季还有十几天就到了,咱们也不知道宝藏的具体隐藏位置,真要找的话,这么大一个岛屿,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了,我们不打算在这里耗上太久,如果你对这宝藏有兴趣,你可以记下这片海域,以后带人来这里寻宝。”

听了这话威廉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老老实实的跟在众人身后,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伊恩。一行人花了两三天的功夫,终于走到原先上岸的地方。

“汤米,你去船上把他们喊下来,就说亨利他们被野兽袭击,受伤了,需要人过来帮忙。”接着曲阳晨又让路以南他们抓了一只山鸡,在那两个海盗身上涂满鲜血后,让这两人躺在那里,威廉他们则躲在林中,准备随时偷袭。

没多久,就见一艘小船朝着岸上划了过来,船上留守的人只有五个,汤姆带了三个人下来,这三人慌慌张张的跟在汤姆身后,才刚走到林中就被事先埋伏的威廉他们刺了个透心凉。等到路以南他们换上海盗的衣服后,一行人直接坐上小船。

“快拉我们上去。”曲阳晨俘虏的那两个海盗冲着船上剩下的那两人喊着,路以南和伊恩趴在他们的背上,这两人用血将自己的头脸涂满,曲宁一脸紧张的等在小船里,没多久,船上传来搏斗的声音。

“那两个家伙不会反水么?”曲宁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曲阳晨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放心,那两个家伙虽说没用了点,但是他们的脑袋还是很清楚的,想驾船回去,靠着他们两个,难了点。”果然,没过多久,路以南就从船上挥手示意安全了。船上的两人并没被杀死,而是被路以南他们捆了起来,毕竟海上航行不是件简单的事,多些人手的话,总是要好些的。不过很显然,这两人并不怎么领情,他们大声吼叫着,质问着亨利他们的下落。

“堵上他们的嘴,扔到最底层的船舱里。”曲阳晨吩咐道,下面的船舱可不是好呆的地方,只有犯了错的水手才会去那里。黑暗,潮湿而又闷热,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忍受那里。让这两个家伙去那里受点罪,过几天他们就老实了。

路以南和伊恩拉着那两个人下了船舱,刚一进去,湿臭发霉的空气就让人想要窒息,舱房里又闷又热,才呆了一会儿,就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船舱底板上渗了一层水,一些死去的虫子尸体就飘在水上。路以南将这两人的手拉到背后,十根指头挨个的绑在一起。“希望你们别太介意这里的环境。”路以南笑眯眯的说道。

“起锚,扬帆。”

看着那灰白色的船帆缓缓升起,路以南和曲宁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要回去了,这就要回去了。

行驶了没多久,岛屿渐渐离开了他们的视线,“现在的航速是多少?”路以南问道,这种帆船几乎不需要多少桨手,只能完全靠着风力推动,当海上平静无风的时候,只能在海面上抛锚,随着波浪浮动。此时的海面风力小了许多,帆船的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大概四节左右。”威廉在一边回到,他朝后看了眼,发现曲阳晨刚刚已经回到了舱中,便搓了搓鼻尖,有点害羞的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们跟曲先生是什么关系么?”

“这个嘛,我要说我是他家的亲戚,你信么。”路以南一本正经的回到。

威廉一愣,随后挠头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路以南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疑惑起来,几天来,这小子找着空就想打听曲阳晨的情况,他打什么鬼主意呢?

“我说曲老大,你确定这个叫威廉的家伙真的可以合作么?”路以南趁着晚上吃饭的时候,溜到曲阳晨的舱房中,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那小子是个狼崽子,我们权当是跟他一起搭船回去,管他以后想做什么,等到回国后,那就是咱们的地盘了,你还怕他什么。话说回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在岛上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说着,就见曲阳晨一抬眼皮,冲着路以南笑了起来。

“嗯,既然那小子没什么,我也就放心了,啊!对了,这海上过几天就该转风向了,我还得去做些准备才行。”路以南看曲阳晨笑的渗人,急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留下曲宁一个人对付他舅舅。

看着路以南落荒而逃的背影,曲宁暗自纳闷,这家伙今天怎么没吃完饭就跑了,好像背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去把门关上,我有事跟你说。”看到路以南离开,曲阳晨的笑脸也收了起来,削瘦而又苍白的面庞绷的死紧。

屋中的气氛登时就怪异起来,曲宁咽了口口水,还是依言去关了门,回身刚要坐下,就见曲阳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老实说吧,你这几年跟那路家小子在这岛上都做了什么了。”

可怜曲宁一下就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最后硬着头皮道:“就是种地,打猎,盖房子之类的,这些舅舅你不也看到了么。”

曲阳晨嗤笑一声,道:“你要是不肯认呢,也算是好事,我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次回去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回头我让人给你说上一门亲事。路家小子照顾了你三年,我自会送他谢礼。”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成亲的事不着急么。”曲宁一听有些急了,听曲阳晨的意思是要断了他跟路以南的关系。

“三年前自然不着急,你现在都过弱冠了,怎么说也该有个妻室了。”曲阳晨面色淡淡,看曲宁急的冒了一头汗,便从袖中掏出帕子,轻轻擦着曲宁的额头,沉声道:“岛上孤苦,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回去后,我先给你安排几个貌美的妾侍,这岛上的事你最好给我全都丢下。”

曲宁一张俊脸红红白白的变来变去,想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路哥准备的怎么样了,便落荒而逃。

“路哥,糟了,我舅舅好像知道咱俩的事了。”曲宁很快就在甲板上找到了路以南的身影。

路以南正心不在焉的系着帆绳,听到曲宁的话,叹了口气,苦着脸道:“你舅舅是个老江湖了,他在岛上估计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一直没吱声罢了,就等着回去后收拾咱俩呢。”

“那,那怎么办?”曲宁早就听惯曲阳晨的安排了,一想到曲阳晨的意思,竟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你先说,你舅舅是不是说要给你找媳妇了。”

“你知道了!”曲宁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诺诺的说道:“你别往心里去,我可没答应他。”说着,两手死死抓住路以南,小脸上满是紧张。

路以南揉了揉曲宁的脑袋,道:“我当然知道你没答应他。”看着曲宁一张小脸皱的跟个包子一样,也不忍再说什么了,“放心,你舅舅疼你的很,他不舍得让你难受的。”

第六十一章

船上的淡水已经不多了,路以南让这船开到他们当初晒制粗盐的海岸附近,那是离水源最近的海岸。在那里上岸后,伊恩他们带着船上的木桶下去,一趟趟的来回搬运着淡水。

路以南趁着伊恩他们去装水的时候偷偷从戒指中取出一些水果和粮食,放到小船上。无论是伊恩还是汤姆,包括那两个海盗,在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些新鲜水果和蔬菜的时候都激动起来。他们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汤姆冲上前捧着这些水果,几乎不愿撒手。因为椰子的保存期较长,路以南拿出来的水果主要都是椰子,西瓜拿了十几个,橙子和柠檬也各取了一筐出来。

戒指中剩下的那些玉米面和大米小麦也被路以南拿了一小半出来,还有几坛子的咸菜,腌肉。伊恩清点着船上各式各样的食物,目光由一开始的好奇逐渐转变成崇拜,这么多的粮食和水果,这人到底是把它们藏到哪里了,竟然保存的这么新鲜。

曲阳晨心中暗自摇头,这小子还真会打掩护,不知他是怎么哄宁儿的,回头要问一下。不管怎么说,船上的人看到这么多的补给,都是喜气洋洋的。

“曲老大,先吃块西瓜。”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见路以南一手拿着食盒,一手拎着半个西瓜溜到了曲阳晨的屋里。当着曲阳晨的面,殷勤的将西瓜切成数十块,递了一块上去。鲜红的西瓜瓤,汁多饱满,屋中一时间弥漫着淡淡的清甜果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曲阳晨自然清楚路以南心里的打算,淡淡的瞥了桌上的西瓜一眼,依旧自顾自的抽着烟。

路以南不以为意,接着从食盒里拿了一盘蒸饺出来,笑眯眯道:“我听曲宁说您现在吃不得太多荤食,专门包了点素饺子,这儿还有碗木耳豆腐汤。”

豆腐汤清淡爽口,蒸饺看起来晶莹剔透,热热的水气中带着一股鲜香的味道。曲阳晨以前也是食不厌精的那种人,吃了一两个月的鱼粥和土豆,早就吃烦了,这会儿看到这么简单又素雅的美食,就有些蠢蠢欲动,只是一想到这人竟把自己外甥当成女人看待,心中便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路以南知道,他要是呆在这屋里的话,曲阳晨是死活也不会碰一下筷子的,所以在摆好食物后,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关门走人。

确定路以南已经离开这屋子很远后,曲阳晨在心底挣扎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将那盘子蒸饺拉到面前。夹起一个轻轻一咬,馥郁的汤汁一下就溢满了口腔,蘑菇,竹笋,豆腐干,山鸡蛋和虾皮调配的馅料鲜香可口,曲阳晨顿时眼前一亮,热乎乎软和和的饺子没几口就下了肚。

这小子手艺倒还不错,宁儿跟着他估计也没吃太多苦头,曲阳晨一边吃一边想,总是胃口不太好的他这次竟然一口气吃了二十多个饺子。一盘饺子吃完后,觉得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又喝了一碗豆腐汤。这汤是路以南事先熬好的鸡汤,加了豆腐木耳,少了油腻,多了几分清淡,味道却还是鲜美的紧。

饭后过了没多久,曲阳晨便觉得口有点干,看了眼桌上的西瓜,犹豫了一下,终是拿起一块来。心中暗道,这西瓜虽说是他拿来的,可也是跟我家宁儿一起种出来的。这样想着,便吃了几块西瓜下去,甜美的汁水一下就冲淡了那股渴意,曲阳晨一连吃了三块才住嘴。等到吃完后,曲阳晨愣了一下,他历来都是十分讲究养身的,吃饭只吃七成饱,像今天一下就吃这么多的情况还没有过。曲阳晨却不知,他之所以吃了这么多,完全是因为心结打开的缘故。在海盗窝里那几年,整日里心中郁结难平,每天只想着怎么报复算计人,自然没有多少胃口,发现曲宁还活着后,曲阳晨的心结一下就解开了不少,这会又踏上了归乡的路程,心情更是好上加好,胃口自然而然也就好了。再加上最近吃的都极其单调,碰上这种新鲜可口的饭食自然就忍不住多吃了。

下午过来收碗筷的是曲宁,看到吃的空空的盘子,曲宁心底暗笑起来。就在来之前,他还跟路以南打了赌,说曲阳晨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如今果然一点没剩。

“宁儿,前几天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曲阳晨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逼问曲宁。

曲宁闻言,僵笑一下道:“那个事情等到回家再说吧!舅舅晚上想吃什么,我跟路哥说下,现在我得去擦洗甲板了。”也不等曲阳晨说话,拎起食盒就跑。

看着曲宁逃跑的背影,曲阳晨心中一阵气闷,这小子,怎么躲我跟躲海盗一样,三年不见了,曲阳晨只想拉着自己外甥好好说说话,谁知这小子竟然是这种反应,弄得曲阳晨心中颇不是滋味。

曲宁拎着食盒到了艏楼,路以南正在那里准备着晚上的食物,船上的食物虽说不多,但是路以南还是找到了一些好东西。晒干的海带,这东西虽然准备了,但几乎没人肯吃,路以南却是极喜欢这东西的。花生,豌豆,碱面,发酵粉之类的东西更是让路以南惊喜莫名,有了这些,不管是馒头还是拉面,都可以做了。

路以南跟伊恩聊天的时候听说曲阳晨的舱房里还放了不少的好东西,美酒,烟叶,蜂蜜,糖粉,芝麻,还有一种味道非常好闻的香油,路以南一听就动心了,可惜他没胆子去曲阳晨那里要,只能在心里惦记着。

“曲老大吃了没?”路以南一边揉着面团,一边问。

“吃了,全吃完了。”曲宁将食盒往路以南身边一搁,叹了口气,“路哥,我舅舅刚刚又问我娶妻的事情了。”

路以南闻言立马扭头看向曲宁,摆出一副肃然面孔,道:“你已经是我媳妇了,就别想找其他人了,女人也不行。”

曲宁气呼呼的捏了捏路以南的耳朵,“谁是你媳妇,当心我舅舅听到了。”

路以南笑着凑过身子在曲宁软软的小脸上啃了一口,“你知道谁是我媳妇,嗯,媳妇的脸真嫩。”

曲宁一把拍下路以南的脑袋,绷紧脸道:“这是在外面,被人看到怎么办?”看着曲宁一边害羞一边拼命摆出严肃的模样,弄得路以南心中痒痒的,凑到曲宁耳边,低喃道:“好几天没那个了,今天晚上咱俩…”

曲宁刚上来的时候有点晕船,路以南看着小孩吐的发白的小脸,心疼的不得了,哪里有心去想亲热的事。今天看到曲宁精神好了许多,他也不由得跟着松了一口气。心中就想着给曲宁做点好吃的开开胃口,顺便再讨好一下未来的岳父大人。

曲宁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后拿了两块路以南早已准备好的玉米饼子,又掂了一小瓶水“我去给那两个人送饭了。”

“当心点,你最好去找伊恩一起下去。”底舱里的那两人被饿了几天,已经没有一开始那股拼命的劲头了,每天的食物只有两块玉米饼,一小瓶水,饿的发昏的两人每次见了送饭的人都恨不得直扑上去。

曲宁才刚进到底舱,就觉得一股腐臭闷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坐在地上的两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曲宁将玉米饼递到他们嘴边,两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闹腾了,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玉米饼,连掉在衣服上的渣子也要低头舔净。

“说吧,你们要我们做什么?”其中一个人吃完后,喘了口气,嘶哑着问道。被关在这里几天,他已经无法忍受了,地板上都是渗出的海水,坐的时间长了,大腿,屁/股上的一些部位已经被泡的有些溃烂,密不透风的舱房让人头晕目眩,每天也只有那么一点食物和淡水,现在这两人最希望的就是能把自己的身体弄干,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

“别太高看自己了,我们也只是要你们干活而已。”伊恩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拉着曲宁出去了,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他就想杀了眼前的这些海盗,只是他答应了曲阳晨,要报仇最起码也得等到这船靠岸。

威廉坐在桅杆顶部的瞭望台上,享受着海风的吹拂和太阳的暴晒,一望无际的海洋看的人眼晕,掌舵的是那两个投降的海盗之一,名叫约瑟,做过一阵子副舵手,可惜因为性格太过懦弱,最后被人挤了下来,去做了摇桨水手。这次若不是船上实在找不出适合的人,曲阳晨也不会让他去掌舵。

路以南将面揉好后,盖上盖子等着发酵,曲宁已经拿着瓶子回来了,“那两人没力气折腾了,他们答应了。”

“跟你舅舅说了没。”路以南擦干手,拿了块切好的橙子,送到曲宁嘴边。曲宁就着路以南的手,一口吞下橙子,苦着脸道:“路哥,你去跟我舅舅说吧,每次我去见他,都跟做贼一样。”

路以南皱了皱眉,“总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啊。曲宁,你舅舅有什么弱点么?”

“你又想什么馊主意了。”曲宁瞪圆双眼看着路以南“我舅舅可是没弱点的。”坚定的语气中满是崇拜。路以南默默扭脸,人都说外甥似舅,这曲宁怎么一点都没学到他舅舅的奸狡,虽说也有点小聪明,但要是跟曲阳晨比起来,那真是一只单纯的小白羊了。

“你误会了,我是说你舅舅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我得先消除他对我的反感,从他的喜好弱点下手,才好让他答应咱俩的事情。”路以南叹气道。

“不用问曲宁了。我有什么弱点,爱好,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但要让我把宁儿给你做娈宠,你想都不要想,便是你搬个金山过来,也是没可能!”曲阳晨的声音在两人背后yīnyīn响起,路以南的头皮一下就竖了起来,扭头一看,曲阳晨正站在那里,冲着他冷笑不已,这下完蛋了。

第六十二章

路以南看到曲阳晨那笑脸的时候,脑中竟闪过了自己惨遭狼吻时那饿狼的眼神,一瞬间跟曲老大的眼睛重合了。曲老大,你至于笑得这么渗人么。

“曲老大,咳咳,我这只是跟宁儿说笑而已,这个,您不是身子不好么,这外面的风大,太阳也毒,您就赶紧回舱房休息吧,别出来遭这份罪了。”路以南干笑两声,偷偷扯了扯曲宁的衣袖。

曲宁会意,急忙上前扶住曲阳晨。曲阳晨大概是真气昏了头,啪的一下将曲宁的手拍开,指着曲宁怒道:“堂堂七尺男儿,你还真拿自己当女子了么。”

这句话一落,曲宁一下就急的满脸涨红,“舅舅,我,我不是,我……”

看到自己媳妇被人欺负,就算那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也不行,路以南一把揽过曲宁,嬉皮笑脸道:“舅舅,你这就错了,我们俩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曲宁根本就不是充当女子的那一边,事实上他是在上面的。”在上面当我媳妇的,路以南心中默默补充道。

这漫天的大谎一撒,曲宁和曲阳晨都呆住了,尤其是曲宁,身子一下就僵住了,他被压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成上边的了。后又想到路以南说过的关于上边的含义,脸又火烧般的红了起来。

曲阳晨将信将疑的看着曲宁,自己家的孩子有几分本事,自己清楚的很,曲宁绝对没那个本事压倒路家小子,可是又有几个男子敢这样大大咧咧的说自己雌伏于人下。这里得说一下,曲阳晨实在是大大的低估了路以南的脸皮厚度。

“宁儿,你跟我来一下。”曲阳晨决定把曲宁拉走,有路以南这个插科打诨的在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曲宁求救似的看了路以南一眼,小路同学摆了摆手,‘全推我这里’用口型给曲宁传达了这么一句话,曲阳晨一扭头,路以南立刻做出一副恋恋不舍的哀怨模样,看的曲阳晨背后一寒。

回到舱房后,曲宁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也不吭。曲阳晨将舱门关严,倒了一杯清茶,放到曲宁面前。

“说吧,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还真要当夫妻不成!”曲阳晨冷着脸道。

“舅舅,我们虽说不是夫妻,可也差不多了,我是真喜欢他。”曲宁低低的说了句,看着曲阳晨脸色没变,遂又放大了点胆子“我当时是被他从海水里捞出来的,单就这一点,我就欠路哥他一条命,后来我们漂到这岛上,我当时什么也不会,如果不是路哥一直照顾我,恐怕我早就饿死了。舅舅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好,这几年来都是他一直让着我,护着我,如果错过了这个人,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这般真心待我了。”

“就算是这样,男子之间也绝非正途。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俩以后总是要成家的,总不好一直这样耗着吧。而且你怎知你未来的妻子不会这样真心对你。”曲阳晨放缓了口气,“若是你们觉得合适的话,回去后继续来往也是可以的,只是你必须娶妻生子才行。”

曲宁想起了两人当时在岛上约定好的内容,鼓足了勇气道:“即使真有那样的女子,我也不会娶她的,我已经应了他,这辈子我是不会娶妻纳妾了。”

曲阳晨的脸一下就黑了。曲宁的性子他知道,表面上看来性情单纯,爱面子又好哄,但是有一点一直很让他头疼,那就是认死理。一旦是他认准的事情,你就别想让他改主意,任你怎么打骂,死不回头。他第一次见到路家小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劝了多少次,还是要缠着不放。

“你当真不娶妻。”曲阳晨的声音冷的如同数九寒天的冰刀一般。

“不娶。”曲宁白着脸摇了摇头。

“不娶妻,不纳妾,你是想要绝后了。你知道什么是绝后么,你死的时候,谁给你扶棺?谁给你下葬?谁给你服孝守灵?到时候连个挂纸的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手中攒下的这份家业最后是要交给你的,你一句不娶,你叫我怎么放心把这份家业交给你。”此时的曲阳晨真恨不得身边有个什么东西,可以一下把曲宁打醒。

“可那不都是曲家的东西么,我又算不得正式的曲家子弟。”曲宁诺诺的反驳了句。

曲阳晨气的猛拍桌子“那不是曲家的族产,是我攒下的家底,你以为我这些年来东奔西跑是为了谁,你以为我跑西洋是为了什么,曲家的钱够多了,我又没后人,你以为我为了谁才这般拼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曲阳晨竟一下子岔了气,猛咳起来。

曲宁慌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舅舅,你别动气,当心伤了身子。”

曲阳晨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气息,“想我不生气,你回去后就乖乖的给我娶妻生子。”

“我不娶妻。”曲宁的声音虽说压得极低,却能听出里面的坚持。

“你是存心要气死我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曲宁脸上登时就多了一个五指印。这一巴掌刚挥上去,曲阳晨就后悔了。看这曲宁慢慢肿起来的左脸,曲阳晨心里那个难受,顿时暗骂起自己来。

曲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还是他第一次挨曲阳晨的打,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苦涩难当“舅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想过了,以后我和路哥就过继几个孩子。至于家产什么的,我跟路哥也还年轻,我们可以自己去赚份家业。”

曲阳晨又气又悔,最后指着房门说:“你出去,我没你这么个外甥,什么时候想通了,你再来找我。你若是一意孤行,以后也别叫我舅舅了。”

曲宁深深的看了曲阳晨一眼,眼中闪烁着一抹不容质疑的坚定“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舅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曲宁这家伙实在是老实的过了头,若是路以南在这里,便是死缠烂打,也不会让曲阳晨把话说得这般绝,总要留下一点余地。

刚出房门,曲宁就看到路以南守在门外,刚要开口,就被路以南捂住了嘴。要是知道自己一直在门口守着,屋里那位只会更生气。曲阳晨那一巴掌扇的够狠,清脆响亮,路以南在外面都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暗叹道,这回曲老大是真动怒了。

回到舱房后,路以南拿了块蘸了冰水的湿布盖在曲宁的脸上,一脸心疼道:“真是个呆子,你就不会说点软话么。”

曲宁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以前不管我怎么胡闹,我舅舅都没打过我的,总是护着我。他刚刚竟然说不认我了。”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那只是一时气话,做不得真。”路以南亲了亲曲宁泛红的眼圈,安慰道:“你把话说开了,也是好事,你舅舅现在正是气头上,过几天等他气消了,你再想办法去讨好他,磨上一阵子,他也就软了。记得下次说话别说这么死了,不管他让你应什么你都只管跟他装糊涂。”

“你要是怕丑,这几天就先在舱房里歇着,反正现在的事情还不算多。”路以南轻摸着曲宁的脸道。

曲宁摇摇头,“没事,船上人手本就不够,我只是脸肿了,又没有别的什么大碍。”

小孩果然长大了,路以南笑眯眯的搂过曲宁,在他唇上细细密密的亲了起来,曲宁想回吻,脸上却疼的厉害,只能哼哼着让路以南在他唇上啃来啃去。一吻结束,曲宁的唇被路以南吮吻的红艳诱人,却毫不自知,

“记得带着顶草帽出去,你这脸肿成这样,再晒伤就糟糕了。”路以南吩咐道。

曲宁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下午的海面依旧是炎热难当,曲宁和路以南一遍遍的擦洗着甲板,刚被提上来的那两个海盗现在还是有气无力的躺在甲板上,这两个家伙受了几天的罪,一时间还没多少力气去干活。

一股湿热的海风吹来,带着一点点凉意,灼人的阳光突然减轻了许多。路以南看了看天空,厚厚密密的云彩正在慢慢堆积着,好像是暴风雨的预兆,船上的其他人也发现了,“快,收帆。”不等路以南喊出来,一开始投降的那两个海盗早就已经行动了起来。威廉也踩在桅杆上,手脚麻利的解着帆绳,刚从底舱出来的那两个家伙也明白,海上风暴即将到来,现在不管他们多难受,也得起来干活,做好迎接风暴的准备。

这两人也不等吩咐,径直冲到木匠房,拿了工具和木板,准备去加固底舱。

“咱们不抛锚么?”曲宁一脸紧张的问道。路以南看了看锚绳的长度,“这里是深海,把锚放下去也抓不到海底。”说着,拿出绳子来,递给曲宁一捆,“快,将船上所有能活动的东西都捆牢。”路以南则趁机跑到储藏室将那些补给品都收到戒指中,在这样的风暴中,淡水和食物受潮变质的可能性极大,不如暂时先收起来。

云彩越来越厚,带着浓重的颜色,朝着海面上压了下来,一时间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黑暗笼罩了起来,乌云疯狂的蔓延着,阳光被遮的严严实实。前一刻的海风还是那样的羞涩温柔,此时却已经暴躁无比的吹了起来,海浪兴奋的翻滚着,像个孩子一样的将船只摇来摆去。

曲阳晨在舱房里也感觉到了,他摇摇晃晃的从舱房中走出来,“我要做点什么。”路以南也顾不得什么客气,指着地上的绳子喊道:“去跟曲宁一起固定船只上的东西,绑好后,就回舱房呆着去,别在这里碍事。”

雨水混合着风浪一起砸了下来,从天到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水占领了,强劲的海风带起一**的海浪,恶狠狠的朝着众人头上砸了下去。风浪越来越大,船上的人已经分不清打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是雨水还是海浪了,“下面有船舱漏水了!我们需要有人来这里排水。”

路以南带着几个人下了底舱,这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舱中满是积水,而且海水涌入的速度还在持续加快中,“快,你们几个去排水。”

船舱中漏水的地方太多,光线又几近于无,几个人只能摸索着钉补着舱板,突然船体一个猛烈的倾斜,几人一下就被掀翻在地。这么大的风浪,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在这舱里的人都清楚一件事情,如果刚才船翻了,那呆在底舱里的人连逃都没得逃了,只能跟着这船一起沉海。但是如果放着这漏水的底舱不管,船沉也是迟早的事,意识到这点后,众人纷纷加快了修补的速度。

如果从远处看去,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就像顽童手中的石头一样,被海浪抛来抛去,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打在船面上,船上不知什么东西被海浪打碎了,这些碎片随着暴风四溅,威廉他们拼命收揽着这些可能会给船体造成危险的碎片。

船只摇晃的频率越来越大,路以南已经不知道自己被灌了多少口舱底的脏水了,这水里漂浮着的水藻和蛆虫他也见过,此时却也顾不得恶心了,底舱漏水的速度已经减缓了不少了,众人却不敢停顿,依旧拼命的往外排水。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开始觉得船只摇晃的没那么厉害了,他们可以不用扶着东西才能站住了,路以南从舱中爬了出去,海浪比起刚才已经小了许多,只有两三米高了,雨水也小了许多,看样子这风暴要不了多久就要过去了。

“路哥,你快来,我舅舅出事了。”曲宁的声音显得慌乱无比。原来曲宁一直不放心曲阳晨,趁着海浪小了点的时候,就跑去艉楼的船舱那里查看曲阳晨的情况了。也幸好他去看了,曲阳晨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不知是撞到了哪里。

第六十三章

“看起来伤的不重。”

“那为什么他一直不醒?”

“威廉,你去给外面那几个人带上脚镣。”

……

曲阳晨只觉得自己好像飘了起来,模糊中听到各种乱糟糟的声音,身子被人翻来翻去,还有些火辣辣的东西一直刺激着他的脑袋。是谁,是谁敢这样折腾我,曲阳晨很想将那几个吵得人不得安生的家伙扔出去,只是却无力动弹,意识又渐渐沉入黑暗中。

那仿佛要将一切都搅碎的风暴已经离去,现在的海面上一片平静,船只随着海浪微微的摇晃着。路以南正守在厨房烧生姜水,众人的身上都被水浸的浑身冰凉,现在急需喝点姜水驱寒。

被灌了一肚子脏水的众人早早就跑去吐了一圈了,刚刚在舱底的时候还不觉得,闲下来后,从胃部翻腾到喉间的那股恶臭的感觉,让这些人直想把自己的肠胃都清洗一遍。

“你喝完后,就去歇着吧,曲老大那里我看着。”路以南直接将脸色发白的曲宁赶回舱房了。

坐在曲阳晨的床边,守着那张跟曲宁几乎有七成相似的面孔,路以南昏沉沉的打起了盹。实在是不能怪他瞌睡不尽心,暴风雨直到后半夜才算结束,接着又是准备姜汤,收拾破损的船体,路以南只觉得自己的精力都要被榨干了。

曲阳晨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船上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正趴在他的床边,睡得一脸香甜。曲阳晨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伸手在桌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烟斗,接着就朝路以南的脑门狠狠的敲了过去。

“嘶,谁打我,哪个龟孙子打老子了。”路以南抱着脑袋跳了起来,在看到曲阳晨手中未放下的凶器的时候,顿时哑火了。

摸了摸脑门,只有点微微的疼,倒是也没肿起来,心道算了“曲老大,你可算醒了!都快把我们给急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晕不晕,想吐么?”

曲阳晨闭着眼哼了一声“要睡就回你自己的舱房去睡,我这里不想见到你。”说着,将烟斗塞到了自己的枕头下,缓缓的转了身子,将后背晾给对方。路以南眼皮一抽,默默安慰自己道,大部分岳父看女婿都是不顺眼的,他这么表现就是把自己看成是他女婿了。

从戒指中拿出昨天就熬好的草药汤,这就是当初小黑它们拿来给路以南的那种草药,两人在小尘当初养伤的那个瀑布那里找到了不少,当时路以南就摘了十几株回去,以备不时之需,这会正派上用场。船上几乎没药,就是有药,这个时候的西医他也不敢信。

“曲老大,吃药了。”路以南将曲阳晨硬板过来,拿了个勺子递到他嘴边。曲阳晨抿着唇,瞪着鼻子下面那勺茶色的药汁。两人僵持着,路以南傻乎乎的举了半天的勺子,曲阳晨死活不开口。

“看来你得让我帮着才能吃药。”冲着曲阳晨露出一个万分灿烂的笑容后,路以南回身拿了个小漏斗。曲阳晨略显不安的朝床里退了退,这小子该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吧,还没等他回过神,一个冰凉光滑的柱状物体就被路以南强行塞到了曲阳晨的嘴里,在被强行压制后,一勺药汁顺着漏斗灌下,“咳咳。”曲阳晨怒了,这小子把他当什么了。

“我家曲宁也不喜欢吃药。”路以南边灌边露出一脸怀念的表情。曲宁是我外甥,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被塞住嘴巴的曲阳晨只能用眼神表达对路以南的愤慨。

“需要哄着才肯吃药,跟个小孩一样。”路以南凉凉的瞥了一眼曲阳晨。

曲宁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家伙,曲阳晨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中。在灌完一碗药后,路以南嬉皮笑脸的将那些漏出来的药汁擦拭干净。曲宁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自己的舅舅安静的躺在那里,路以南细心的擦拭着他嘴边的药汁,一副脉脉温情。曲宁的心中一下就高兴起来,看样子,舅舅跟路哥处的不错。

“路哥,你也熬了一夜了,快回去歇着吧,舅舅这里我来照顾。”曲宁一脸心疼的道。

路以南打了个哈欠,问道:“船上的人都起来了么。”

“都睡着呢,就威廉一个人起来了,正在修理桅杆。”曲宁突然想到一件事,偷偷拉过路以南低声道:“路哥,你昨天把那些吃的喝的都收起来了吧。”

路以南点点头“怎么了?”

“你没放回去啊!今天早上威廉想去那里找吃的,幸好我发现了,把他打发走了,那个舱房我锁住了,一会儿你去把东西都放回去。”说着,曲宁在路以南手里搁了把钥匙。

路以南一拍脑门,自己忙昏头了,竟然把这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这样,你先照顾着舅舅,我去收拾吃的去,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路以南刻意放大了音量,曲阳晨虽说一直用后背面对他们,可是他的耳朵还发挥着极其积极的作用,路以南看的真真的,那只耳朵在曲宁说话的时候动了不止一下。

将舱房重新堆满食物后,路以南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饭了。船上的饭食十分简单,粥,腌肉,咸菜,再配上点玉米饼或者是黑面包就行了。将玉米红薯大米混在一起熬出一锅浓浓的热粥,路以南喊来威廉,让他把这些食物分给众人,自己则拎着食盒去给曲宁他们送饭。

曲阳晨的舱房静悄悄的,路以南推门进去的时候,曲阳晨还保持着他走时的那个姿势,秀给曲宁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我说舅舅,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起来吃饭了。”曲阳晨听到这种哄小孩的话,脑门一抽一抽的,你这混小子,谁是你舅舅。

“我没胃口。”曲阳晨没回身,语气显得十分冷淡。

“没胃口啊。”路以南摸了摸下巴,坏笑道:“既然没胃口,那就先不吃,免得硬塞进去还积食。曲宁,咱俩先吃吧,我看舅舅短时间里都不会有胃口了。”说着,就见路以南从食盒中拿出一个小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玉米红薯粥,接着又拿了几碟子咸菜,一碟子香辣豆干,一盘卤肉,几个饭团,这些都是路以南出岛前已经准备好的食物。

酸味,辣味,肉的香味混着那股热粥的甜香,曲阳晨的肚子不自觉就饿了起来,只是刚刚他的话说的太满,这会也只能在床上装睡了。

听着他们吃饭,说笑,收拾碗筷,曲阳晨在两人的言谈中竟感觉出了一丝说不出的温情暖意,这两人并不像时下那些追逐风月之辈,反倒有点像平民小夫妻过日子的样子了。如果曲宁是个女儿家,这会估计曲阳晨就同意了,可惜,曲宁到底是个男人,他必须得娶妻,曲阳晨依旧很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想着想着,曲阳晨又昏昏睡去,睡去之前心底还想着今天这两人在他屋里到底吃了什么。

等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曲宁已经回去了,留在他舱房中还是那个混球。路以南讨好的先端上来一碗酸奶,等曲阳晨喝了后,又端了一盘包子上来,白白嫩嫩的包子散发着一股豆子的清香。曲阳晨没客气,直接夹起一个来。饿了许久,他也想明白了,路以南这厮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你甩脸色给他看,他跟没事人一样,任凭你如何恶言恶语,这人都能直接忽略,全不当一回事。

“咦?”刚吃了一口,曲阳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包子吃起来竟有股豆腐的清香,馅料里却没豆腐,松软清香的面皮配着笋丁虾皮鸡丁调成的馅料,只觉得滑嫩香浓,一个下去,满口余香。

“如何,这包子的味道不错吧,我特意在面团里加了块豆腐,这笋丁也是高汤浸好的,曲宁刚刚一口气吃了五六个。”看曲阳晨吃的高兴,路以南献宝道。

曲阳晨很想昧着良心说这包子不怎么样,可惜他的筷子却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最后在默默不做声中将这些包子吃完。

等到曲阳晨吃完饭,路以南又端了一碗药汤上来,这回曲阳晨学聪明了,直接接过药碗,一口气灌下。路以南又检查了下他头上的伤口,情况还算不错,没什么大碍。

“我说舅舅。”

“谁是你舅舅?”曲阳晨瞪路以南。

“好吧,曲老大,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这身子骨最好再别动气了,倘若气出个好歹,你家曲宁就白白便宜我了,到时候要是我欺负他,您也没法来帮忙了。”路以南痞笑道。

曲阳晨冷冷的看了路以南一阵,道:“想让我好好修养就直说,你这激将法用的真拙劣。”

“您知道就行,总之别为了跟我置气,就糟蹋自己的身子。你不舒服,说到底难受的是你和曲宁,别人一点事没有。”路以南劝完后,就准备出去干活了,却被曲阳晨喊住“你让曲宁一会儿过来一趟,我有事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三天才更新一章,抱头,昨天就想更的,结果卡住了

每次到快结局的时候,我就卡文,内牛满面

第六十四章

“舅舅,你找我有什么事?”曲宁听到路以南的传话后,放下手里的活,忙不迭的跑了过来,连头上的包头巾都没摘下来。xiōng前的衣襟也是半敞着,露出肌肉紧致的xiōng膛,麦色的肌肤上湿漉漉的一片汗水。贵公子的派头已是荡然无存了,看起来倒像是卖苦力的。

“坐下,把汗擦干净了再说话。”曲阳晨心中颇感无力,自己这宝贝外甥被那姓路的混蛋都快改造成一农夫了。

“你考虑过回去后的日子么?”看着曲宁大咧咧的擦汗,曲阳晨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疲倦。“不当曲家的子弟,你准备做什么。”

要知道曲宁从小被娇养着长大,一技之长都没有,虽说书也读了不少,但是因为贪玩过头,看的大多是些闲书,也未曾考的什么功名。他要是真去跟个男人过日子,现在还好说,等到日后老了,那人若是抛下他,又该怎么办。

曲宁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曲阳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路家那小子手里有宝贝,我不知他怎么跟你说的,我看他靠着这宝贝没少捞钱。那商船被海盗劫持了,他既然有那宝贝,损失估计不会太大。等到回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再挣下份家业。你呢,跟曲家断绝关系后,连个铜板也没,到时候你跟着他过日子,别人要如何看待你。便是他说以你为夫,谁会相信。”

看着曲宁的神情有些松动,曲阳晨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是回去,肯定又只会跟他谈风弄月。我看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的舱房里,一来,咱们也好好叙叙旧,二来,就是商量一下你以后的出路。”

就这样七拐八绕的,曲阳晨终于把宝贝外甥骗到自己身边了。看着窗外路以南那忙碌的身影,曲阳晨心中冷笑不已,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我的舱房哄我外甥。

要说曲阳晨不该这么幼稚的,只是路以南把他气的太过了,这会竟犯起小孩脾气来,一心等着看对方知道曲宁被他拐走时的表情。

曲宁出了舱门,挪了半天才凑到路以南身边,将他刚刚答应搬走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让你去他的舱房住!”路以南两眼瞪得跟牛眼似得,“我不准!”

屋中的曲阳晨听到路以南气呼呼的声音,心中甚是满意。顺了心的曲阳晨习惯性的去找自己的烟斗,却不想翻了半天,烟斗毫无踪迹,原来路以南这厮早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将那烟斗顺走了,当然他连烟丝一并顺了。烟瘾犯了的曲阳晨开始着急了,东扒西找,心里就跟揣了几十只老鼠一样,挠的他难受。

“我已经应了。”屋外的曲宁为难的看着路以南,除了路以南这事外,曲宁几乎没有违背过曲阳晨一次。再加上昨天把话说的那么僵,好容易有个挽回的机会,曲宁自然不会放过。

路以南苦着脸道:“你舅舅这是要棒打鸳鸯啊!”

曲宁脸上一红,“你我都是男子,什么鸳鸯,你胡诌什么。”

两人的音量都不小,加上路以南那副吞了苦瓜的表情,船上的人纷纷斜眼偷看向两人。

看到威廉他们奇怪的眼神,曲宁干笑两声,随后在路以南耳边嘀咕了几句,小路同学的脸色马上由yīn转晴,眼睛闪亮亮,笑容也在瞬间变得灿烂眩目。

“既然舅舅身体不好,你就好好照顾他吧。”路以南刻意对着曲阳晨的舱房位置喊出一段大义凛然的言辞。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通过这人的面部表情变化,船上所有人(除了曲阳晨外)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人一定从曲宁那里得了天大的好处。

此时的曲阳晨一点也没得胜的喜悦心情了,整个舱房被他扒了一遍,一根烟丝都没找到。路以南,你够狠,我要能让你好过,我就不姓曲。‘嘎嘣’一声脆响,一粒花生在短短两秒内,被曲阳晨那口小白牙磨成了粉末。

“小黑它们也该出来活动一下了,还有加菲,当初真不该带它们上船的。”昨天那场暴风雨让几只小家伙吃足了苦头。这几只小东西自上船起就呆在艏楼下面的舱房,那是整个船只最颠簸的地方。昨天路以南听到了它们惊恐的叫声,却也没时间去安抚。等到早上风平浪静的时候,路以南就看到那几只小家伙奄奄一息的趴在船舱里,身上的毛发也都被海水打湿了,那副狼狈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可怜至极。

曲宁将加菲它们拉了出来,一望无际的海洋让这几只动物显得有些迷茫,不过小黑它们没多久就适应了,开始在船上溜达着转了起来,加菲就可怜了点,没处放牧,加上严重的湿气,让它的蹄子有些溃烂。路以南看了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最后只能用烈酒给它消毒,又拿草木灰将几只蹄子裹了起来。

威廉跟在路以南身后,看着眼前这只肥羊,纳闷道“为什么不直接宰了吃了,船上的羊养不了几天的,一般都会烂蹄子死掉的。”

“这只羊是我亲手喂大的,吃了它有点不忍心,看它的情况吧,实在不行了,就宰了给大家打牙祭。”路以南捏了捏加菲肥肥的肚子,又拎了加菲的腿摸了摸,结果被时刻注意着这里的小黑它们发现。接着这几只家伙颠颠的走上前,拱开路以南,安稳自在的蹲在了加菲身边,一副守护者的模样,路以南大囧。

船体受损并不算特别严重,一堆人忙活了一天总算将这船修补的七七八八。那两个从底舱放出来的海盗干的是最累人的活,他们身上绑着绳子,下到海水中去钉补出现裂缝的船壳。被海水整整泡了一天的两人才刚回到甲板上就被人带上了脚镣,淡水和食物都没有,两人瘫在那里,任由海风吹着**的身子。

看着两人这幅凄惨的模样,那个掌舵的水手约瑟心中有点不忍,趁着伊恩他们不注意凑了过去,递了一块自己私藏的玉米饼过去。约瑟自以为自己做的很小心,却不想他的这个举动却被蹲在瞭望台上的威廉看到了。

那两个海盗感激的看了约瑟一眼,狼吞虎咽的将这块玉米饼分吃了,就算噎的直翻白眼,也没掉下一点渣子。其实并不是船上的人刻意去虐待这两个海盗,若不是一开始这两人反抗的太厉害,现在大家也不会如此防备他们,当然伊恩是存心想去虐待他们的。

威廉笑了起来,扭头去看Cāo帆的劳伦,这家伙跟约瑟不一样,虽然也是懦弱无能,但是他却是那种yīn损又爱记仇的家伙,所以在海盗中格外的不受欢迎。

路以南窝在艏楼的厨房中,船上的厨房非常的简陋,尤其是生火的地方,就是一个大木桶,里面装了一半的沙子,在这沙子上支好火堆,烧饭什么的就在这木桶里进行。出于某种不能言说的原因,路以南今天决定做多点特别的好吃的。

不多时,船上就传来阵阵食物的香气,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等到路以南做好饭,提着食盒出去的时候,船上那几个人正眼巴巴的蹲在厨房门口。

“吃的都在桌上,你们自己拿了去。”路以南笑的格外和蔼可亲。不多时,身后就传来几声哀嚎,接着一堆人冲出去找水。

“辣子鸡丁,麻辣牛肉片,水煮鱼,红油羊肚,醋溜土豆丝。”路以南笑眯眯的将食盒中的吃的摆上桌子,一时间整个屋子中弥漫着浓郁的辣香。曲宁跟着路以南吃了几年,早已习惯吃辣了,只是曲阳晨连肉都吃不了多少,就别说吃的这么油这么辣了。

先在曲宁的碗里放了一勺鸡丁,炒的红油油的鸡丁,配着青绿的辣椒,铺在软软白白的米饭上。曲阳晨不自觉的瞄了一眼,随后专心的盯着自己眼前的白饭。

“来,尝尝这牛肉片,我前几天发现这船上的腌肉都是牛肉做的,今天专门切成薄片,用辣椒和花椒腌了许久,在锅里炒了下,虽说咸了点,可是被我炒的酥脆,又香又辣,下酒最好了。”说着,路以南又拿了一罐葡萄酒出来,偷偷看了曲阳晨一眼,发现对方正专心致志的吃着米饭和土豆丝。

曲宁又不是傻瓜,路以南这么明显的做法,绝对是在报复曲阳晨将两人分开的事。偷偷伸手在对方的腰间狠狠一拧,路以南当即就变了脸色,急忙从食盒中拿出一个大海碗,“这是我煲的鲜笋鸡汤,还有碗蒸蛋。”

曲阳晨也不客气,直接盛了一碗鸡汤,缓缓的喝了一口,随后评价道:“这鸡汤的火候不到位,味道也淡了点。”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他的手和嘴却没停,慢条斯理的喝了一碗又一碗,喝到最后,只给曲宁留了两小碗。

作者有话要说:我给自己立了个目标,不更新,就不能吃西瓜,谁知我卡的这么**,已经几天没有吃西瓜的人泪奔飘过

这种牛肉片是俺爹爹做过的,味道真好,又麻又辣,薄的跟纸一样肉片,吃起来是酥脆的,越嚼越香,口水,这是他的下酒菜,却总是被我们偷吃=_=

第六十五章

“我的烟呢?”曲阳晨一把将正准备出舱房的路以南拉住。他生生的忍了一天,烟瘾上来的滋味着实是难受,这会终于憋不住了,趁着曲宁出去刷洗碗筷的时候,询问起自己那些宝贝烟叶的下落了。

“什么烟?”路以南装傻道。曲阳晨那些烟丝他看过了,品质真叫一个好。只是再好的烟草,对人的身体还是有害,曲阳晨的身体一直没修养过来,若是为了镇痛就吸食烟草,那只会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路以南跟曲宁一商量,两人干脆把这船上找出来的烟草全塞到他的戒指里了。

“别装傻,把烟给我交出来。”曲阳晨一拍桌子道。

“你若是应了我和曲宁的事,我就给你找烟草去。”路以南晃着二郎腿,得瑟的模样就跟个街头混混一般,看了就让人手痒。

曲阳晨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冷声道:“你就别做梦了,只要宁儿一回去,我就给他说亲,你若是想跟我家宁儿在一起,只能当个男妾。”

男妾,男妾……路以南一下就被这个雷人的词汇打击的眼冒金星,“曲老大,你,你。”你够狠,路以南默默扭过脸去揉了揉脸。大不了下船后老子直接将曲宁拐走,等个十年八年的再回来。

曲宁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屋中传来争吵声,一进门,两人同时住了嘴,曲阳晨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脸去,路以南则是翻眼望天。屋中的气氛一时间僵持起来,曲宁拉了拉路以南,“那甜橙呢,刚刚吃的太油辣,拿几个出来。”

路以南斜着看了一眼曲阳晨,随后从戒指中拿了几个橙子出来,刻意对着曲宁和声道:“你想吃橙子,我给你切。”

两刀切成四瓣,橘黄色的果肉晶莹剔透,甜丝丝的果香清爽好闻。路以南刚准备切第二个,就见曲宁巴巴的捧着切好的橙子,送到曲阳晨的嘴边“舅舅,吃橙子。”

看着路以南一脸郁闷的样子,曲阳晨笑眯眯的接过橙子,摸了摸曲宁的头“宁儿真孝顺。”

路以南无比哀怨的看了曲宁一眼,随后叹气道:“我终于明白了不讨婆婆喜欢的媳妇是什么心情了。”

曲阳晨抽了抽嘴角,自己外甥怎么找了个这样的。

“我回房了。”路以南瞥了两人一眼,随后哼着小调出了船舱。

是夜,海上一片平静。

劳累了一天,船上的人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一般。路以南坐在船头的甲板上,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回身一笑“你来了。”

曲宁亲亲热热的往路以南身边一坐“你的办法还挺管用的,今天我舅舅吃了不少。”

“那是,现在只要是能跟我对着干的,我估计曲老大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路以南显得颇为得意,原来今天两人一直在做戏,“对了,你今天应了我的那件事…”

“我知道,先回舱房再说。”曲宁有点紧张的左右看了看,跟着笑的一脸荡漾的路以南回了两人的舱房。一个时辰后,就见曲宁衣衫不整,满面通红的从路以南的舱房溜了出来。

路以南一副慵懒模样,神情满足的就像刚偷了腥的猫一般,躺在床上咕哝着道:“记得明天过来,别忘了。”曲宁红着脸应了一声。

曲阳晨睡到一半突然惊醒,“宁儿。”屋中无人回应“宁儿!”曲阳晨的声音放大了些许,还是无人回应。船上过了八点后就不允许点灯了,曲阳晨摸黑下了床,伸手摸了下对面曲宁的床铺,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丝温度也无,一看就知道,根本没人在这上面睡过。曲阳晨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想到自己外甥现在正跟那人欢好,曲阳晨就坐不住了,披了件罩衣就准备去路以南的舱房寻人。

舱门‘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屋外推门的那个人非常的小心,开门的声音被人压倒了最低,曲阳晨一愣,急忙躺回自己床上,装出熟睡的模样来。

就见曲宁鬼鬼祟祟的进了屋子,窸窸窣窣脱了衣服,轻悄悄的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曲阳晨暗暗压住怒火,瞪着眼睛,侧耳听着曲宁的呼吸声渐渐变缓。

不知过了多久,曲阳晨轻轻喊了一声“宁儿,”等了片刻,发现对方已经熟睡过去。曲阳晨掂着脚下了床,曲宁的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淡淡腥气,曲阳晨的脸黑了黑。伸手就朝着曲宁的下/身摸了去,这一摸,曲阳晨愣了。原来曲宁的后面竟是干干爽爽的,并没有曲阳晨想像中的那种情形。难道我家宁儿真的是在上面的?曲阳晨的怒气不自觉消了大半。

第二天路以南过来送早饭的时候,就见曲阳晨的脸色和缓许多,基本上没有再送他白眼了。

曲阳晨喝了一口白粥,对着曲宁道:“你们真要在一起,也行,不过你得给我先生个儿子。”路以南一脸的黑线,什么叫给我生个儿子,这话说的。

“有了孩子,你们想怎么胡闹我都不管了。”曲阳晨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

“舅舅,我们已经打算过继个孩子了。”曲宁只得再一次重复自己的意思。

“别人的孩子,留的又不是我曲家的血,怎会真心待你。到你老的时候,当心再去谋夺你的家产。”很显然,曲阳晨对血缘十分重视。

“那就从你们曲家过继一个呗。”路以南顺口接道。

曲宁尴尬的拉了拉路以南的袖子“曲家男孩极少,都是女孩。”言下之意,曲家的男孩本就少的可怜,想让别人过继出去一个,几乎是白日做梦了。

曲家非常有钱,有钱到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但是曲家男丁极少。不管纳了多少妾室,也生不出儿子来,基本上都是女儿。曲阳晨更甚,这么大年纪了,一个孩子都没,曲宁早就被他当成自己儿子看待了。

“也就是说,你生不出儿子,要我家曲宁去生。”路以南一针见血。

曲阳晨身子一僵,是个男人就不能这样被人污蔑“谁说我生不出儿子的!”

“既然您能生出儿子,正好,回头多生几个过继一个给曲宁吧。”路以南打蛇随棍上。

“胡闹,那辈分要如何算!”曲阳晨火了。

“我说舅舅,我们又不打算回去就弄个孩子出来,曲宁才刚过弱冠之年,孩子的事情过几年再说,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过继您的孙子,这样辈分不就对上了。”

路以南的胡搅蛮缠让曲阳晨深感无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难对付的。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更的少,捂脸

第六十六章

船上的人很纳闷一件事。一般来说,船上的环境是非常潮湿的,食物变质的很快,淡水过不了多久也会长满水藻,可是这次的补给品好像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到现在为止,他们喝的淡水都还是很干净,食物也没有多少变质的,而且几乎每天都能喝到新鲜的椰汁。真不知那个小子是怎么保存食物的,要是能学会这一手,以后出海会轻松许多。

“我们到底带了多少椰子上船?”终于有一天,伊恩压不住心中的好奇,找到路以南,想看看储存室里还有多少补给品。

面对伊恩强烈的好奇心,路以南只得落荒而逃,那些淡水和食物早就被他收到戒指里去了。储存室的钥匙被路以南拿着,除了他谁也别想进去,所以他也就放心的使用戒指里的食物了。路以南也想过,这么供应椰子和淡水会不会引来众人的怀疑,只是这船上就这么几个人,如果饮食方面出了问题,病倒一个,众人的劳动量就要增加不少。要是伊恩这种技术人员出事,麻烦就会更多。

海上已经刮起了西南季风,这使得原本龟速行驶的船只加快了不少速度,不过随着季风的到来,海上的暴风雨也逐渐增多。在这么小的船上,每次的暴风雨都让大家有死里逃生的感觉,船只被修补了数次。唯一让众人庆幸的是,这几次风暴都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出现的岛屿越来越多,虽然都是些无人居住的小岛,中途大家停了好几次船,从那些岛屿上摘了些椰子回来,这倒是让路以南不必再费心掩饰戒指中的那些椰子了。这些日子里,路以南每天只要一有机会就要磨在曲阳晨身边,闭口不提自己和曲宁的关系。反而整日里都在和曲阳晨说他们在岛上的事情,刚开始如何摘椰子,小黑他们又是怎么捡回来的,怎么搭的房子,怎么种地,怎么遇到的狼群。

不过这两人如何天花乱坠的说着他们在岛上的生活,曲阳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书喝茶,摆明了毫无兴趣。可是若是哪天路以南他们来晚了,他就会不自觉的朝着门口望去,等到两人过来了,才又继续喝茶看书,只是这翻书的速度就会慢上许多。

今天的晚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曲宁他们还没过来。曲阳晨放下手中的书本,拿了根拐杖,出了舱房。傍晚时分的海面被夕阳晕染出一片耀眼火彩,帆已经收起来了,白日里热闹无比的甲板显得有些冷清,船上的人都去吃饭了,从艏楼传来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

曲阳晨自然知道,这船上的伙食都是由路以南负责的,这么晚了,这小子还在厨房里呆着,不知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原本曲阳晨还挺心疼自己外甥在岛上的孤苦日子,可是经过这些日子后,曲阳晨收回了自己的想法,这两人绝对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他们从岛上带来的食物再加上船上的食材,竟然能每天都翻着花样吃,这二十多天里,每天的菜式几乎都没见重复过。

像昨天那茄汁鱼条,酸甜可口,肉质酥嫩,吃了就让人胃口大开,还有那糊涂面,面汤又浊又浑,撒上一层炒好的花生米和黄豆,掺着葱丝野菜,香气扑鼻,丝毫不显油腻,曲阳晨只吃了一次就惦记上了。谁知路家小子就只做了那么一次。

“路哥,还要打多久啊?这蛋清已经很黏糊了。”就见曲宁双手抱着个大碗,咣当当的搅着,路以南也拿了个长长的棍子一样的东西在一个奶罐里搅拌个不停。

“你们这是做什么?”曲阳晨有些疑惑。

“舅舅,你怎么过来了?”曲宁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堵在门口道:“这里太乱了,你还是回舱房去吧,晚饭一会儿就好。”

被强制送回舱房的曲阳晨,心中越发的好奇,他知道那两人八成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只是做个饭而已,至于这么神秘么,跟做贼似得,曲阳晨在心中碎碎念着。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黑透了,曲阳晨这些日子里每天吃的又舒服又营养,这会儿便有些不禁饿了,起身在屋里找了一圈,才想起他的那些零食,还有花生,糖粉,蜂蜜之类的东西早被曲宁拿走了,那小子走之前还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舅舅,你等急了吧。”曲宁汗津津的拎着食盒进了屋子,盖子一掀开,就见里面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铺着一只荷包蛋,曲阳晨愣住了。

“这,这是…”曲阳晨半天没说出话来。

曲宁小心的将面碗拿了出来“这是我亲手擀的面条,汤也是我亲自熬的,路哥他在一边教着我做的。舅舅,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这个,不过我可没忘,来,尝尝外甥我的手艺如何。”

汤头鲜美,荷包蛋软软嫩嫩,往下一翻,还有卤好的肉片,虾仁,笋丁和蘑菇,粗细不一的面条,吃起来却让曲阳晨觉得格外的美味,比他这些日子来吃的东西都要美味的多。

才刚喝了几口汤,门外就传来一阵浓浓的奶香,还混着一点椰子的味道。路以南端着个盘子进来,一个金黄色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曲老大,这是我跟曲宁烤的蛋糕,专门给您庆生的。”

松软的蛋糕入口即化,浓郁的奶味中夹带着椰子的香气,蛋糕中间涂了一层果酱,吃起来甜中带酸。曲阳晨看了两人一眼,热的一脸通红,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为了烘烤这个蛋糕,想必没少费劲。想着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刁难,也没给这两人造成什么麻烦,反倒让他们的感情更好了。罢了,他们既然高兴这样,就让他们先这样好了,若是哪天路家小子变心了,自己便将曲宁接回来,好好照顾,若是曲宁哪天想通了,自己就给他找上一房妻室。不过要是这样,自己就得想办法养好身子,怎么说也得再活个几十年,要是死的早了,谁来照顾曲宁。

将蛋糕切成了三块,给了曲宁一块,又默默递了一块给路以南,路以南看着曲阳晨递过来的蛋糕,傻乎乎的扭脸看了看曲宁,发现对方手里已经有了一块了,“这个是给我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你是接还是不接。”曲阳晨开始瞪人。

“我接,当然接,多谢舅舅。”路以南笑嘻嘻的接过蛋糕,偷偷朝着曲宁比划了个胜利的姿势。

曲阳晨把蛋糕递出去后,突然间觉得心里就空了那么一块,好像刚刚把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外甥就这样送人了。

一碗长寿面吃完,曲阳晨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淡淡道:“这一个多月来,也辛苦你们了。”

路以南摆摆手道:“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给舅舅做饭,也算是尽孝心了。”

曲阳晨斜着看了路以南一眼:“我说的辛苦,是说曲宁每天都要趁着我睡着出去,回来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的。”

曲宁登时呆在当场,随后脸红成一团,难道自己每天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舅舅他一直都看着么,那自己给路哥弄那个,不会也被看到了吧。一想到这个场面,曲宁屁股底下就跟垫了针一样,怎么也坐不住了。

“回去后,我会帮曲宁弄上几间铺子,到时候你帮忙照看点,那些铺子的收益,一半给你们俩做日常用度,剩下一半,就是我家宁儿的私房了,到时候我会让帐房把那钱给他存到指定的钱庄。”曲阳晨跟路以南说着自己的打算,至于曲宁是否会有意见被两人完全的忽略了。

“那个,其实,舅舅,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曲宁他…”路以南想说他们在岛上找到宝藏的事情,曲宁分了一半的宝藏,单是宝藏里的那些金币银币,就足够两人买下几十个庄子了,若是将那些宝石首饰什么的脱手,两人这辈子就是躺着花也花不完。

“我知道你有钱,不过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给曲宁的是我的,这孩子不大就被赶出家门,自小跟着我长的。他现在也算是成家了,我这个做家长的自然要意思一下。”曲阳晨没等路以南说完,就堵了回去。

商量完曲宁的私房钱(其实应该是嫁妆吧)后,路以南就准备拉着曲宁回舱房去。身后却传来曲阳晨淡淡的声音“你想拉曲宁去哪里?”

路以南怔了一下“回房去啊。”

“曲宁的舱房在这里,你拉他回哪个舱房去?”

“可是,你不是答应了。”路以南两手紧紧攥着曲宁不放。

“我是答应了,可是我没答应曲宁搬到你的舱房。”看着路以南被堵的哑口无言的模样,曲阳晨微笑着拉过曲宁的手,被这小子气了这么多天,曲阳晨早就想找机会报复回去了。

“船上的活太过辛劳,晚上就不要弄这些事了,免得伤了身子。”曲宁自从被拆穿每天都溜出去的事情后,脑子就已经乱成了一盆糨糊了,他只想着自己用口给路以南那个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曲阳晨他们在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从这点来看,脸皮厚还是很有必要的,听到自己和曲宁偷偷约会被人拆穿时,路以南这家伙仅仅是愣了一下,就恢复原样了。

第六十七章

“前面有陆地!”威廉在瞭望台上喊了起来。船上的众人只是懒懒的朝前看了看,随后继续各做各事,这一个月来,经过的小岛太多了,几乎都是无人小岛。一开始路以南还很高兴的让人上去采集椰子,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兴趣了,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有人的地方。整日里被困在这船上,船也不大,每天的活干完后,就没别的事情了。

没事做的路以南干脆窝在艏楼里做起小点心了,前天为了做那块蛋糕,让他整整花费了一天的功夫,古代的烤箱他没用过,为了试温度用面糊弄了好几次,估摸好温度后,才把那些蛋糕的材料放了进去,终于弄出来一个像样的蛋糕。那些面糊虽说是试验用的,有几炉出来的却是被烤的香香干脆,路以南尝了一块,除了不甜没什么奶味外,这味道简直就像是最原始的饼干了。当时他就动了心思,想弄点饼干之类的小点心来吃,只是曲宁一直催着他烤蛋糕,才没继续下去。

在艏楼里鼓捣了一个下午,船上的人光闻奶香味儿了,就是不见这人出来。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才看到这人一身汗的出来了,“锅里有肉汤还有面饼,你们自己盛。”路以南一边擦着汗,一边吩咐着。曲宁看路以南累成这样,自然没心去吃饭,跟到舱房照看去了。

船上的这些家伙被那股奶香挑逗了一个下午了,进到厨房一看,除了肉汤和面饼,什么都没,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做肉汤能做出奶香味么?”约瑟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谁知道。”伊恩自顾自的盛了碗肉汤,看了眼还在发傻的约瑟“你不吃么,这么好的肉汤,一会儿可就没了。”虽说没有想象中的甜点,但是这热乎乎的肉汤已经鲜美的让伊恩很是满足了。

并不是路以南小气,那些面粉,羊奶什么的,本来就是他戒指中的东西,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打出来那么一点奶油和黄油来,自己吃还不够呢,若是再分些给那几个海盗,他就是傻子。这些小点心,他还想拿着来讨好未来岳父。

路以南拿着个湿布巾擦着身子,边擦边道:“热死我了,在烤箱前整整呆了两个时辰,差点没把我给烘成人干。”船上的淡水不多,即使路以南戒指中储存了不少,他也不敢拿去洗澡用,那些淡水,让两人洗上四五次澡,估计就没了。在古代的海上你要是用淡水洗澡,简直是奢侈的有点天理不容了,不管多热多脏,两人也只能擦擦身子,再多的就别想了。

“你今天在厨房里又做蛋糕了?”曲宁拿着个扇子给路以南一下下的扇着风。

“什么蛋糕,我做的是其他好吃的,等晚上就给你舅舅送去点,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看着曲宁累的抬不起胳膊的样子,路以南劈手夺过扇子“行了,你看看你那胳膊,再累着就该肿了,别扇了,我擦擦就好。”随后就把曲宁赶回床上,“你先歇着,等我换件衣服。”

两人回到厨房,将剩下的面饼和肉汤装好,直接去了曲阳晨的舱房。

“你俩今天又在厨房搞什么鬼,一个下午净闻到香味了。”曲阳晨眯起眼前笑看向两人。

“嘿嘿,今天就让舅舅尝尝新鲜的。”路以南一脸神秘的从戒指中取出几个盘子,每个盘子上都摆着三四个晶莹剔透的饺子,散发着淡淡的鲜味“这是虾饺,用虾仁和竹笋调的馅料。”虾饺是二十世纪才出现的美食,曲阳晨自然没吃过。

薄软晶莹的面皮配着爽口鲜香的虾仁,直吃的曲阳晨眉飞色舞,看曲宁还没动筷子,路以南推了推“怎么不吃。”

“等着你继续卖关子。”曲宁挑眉笑道。他对路以南算是很了解了,这人每次要是献宝,肯定是一件一件的显摆,所以,接下来的肯定还有好物。

路以南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拿了一个小篮子出来“牛肉酥饼,今天新烤出来的,又酥又香,配着这羊肉汤,再美不过了。”

曲阳晨擦了擦手,起身盛了一碗汤,慢慢的喝着,“你这些日子总泡在厨房里,是什么打算。”

路以南刚塞了一个虾饺,也顾不上说话,摆了摆手道“吃完饭再说话,这个时候说那些事实在是扫兴。”

眼前这两人说一半藏一半的,曲宁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干脆也不多想了,夹了一个肉饼泡到汤碗里吃了起来,酥酥的肉饼被热汤一浸,更是味道十足,等到三人吃完饭,路以南又拿了一盘子饼干出来,一人面前倒了一杯奶茶。

“曲老大,你该知道威廉那小子最近动了不少歪心思。”路以南自从看过威廉杀人那一幕后,就对这小子十分警觉了,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威廉找到机会就要向那几个海盗示好,虽说他自认为自己做的还算隐蔽,但是船上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曲宁除外,这娃啥都没看出来),路以南和曲阳晨看出来了,却没吱声。船上的人手本就不够,若是拆穿了,两边翻脸,他们这边也吃不消。况且,威廉他撑死了只能拉拢到最开始投降的两个海盗。至于那两个上了脚镣的,威廉是没胆子招惹他们的,这两人一旦得到自由,威廉可能是第一个被宰掉的。在船上这么久了,是谁杀的亨利他们,两人多少也知道了点。

“哼,你知道威廉动了歪心,你还天天躲厨房,什么意思。”曲阳晨喝了一口奶茶,皱了下眉,这东西又不是茶又不是奶的,味道怎么这么别扭,将手中的奶茶放下,不着声色的推开。“你这种做法简直是故意给威廉制造机会么。”

路以南捏了块饼干,咬了一口,细碎的花生夹杂着奶香,味道香醇的让人只想闭眼细细感受,自从来到古代后,这种小零食他就没再吃过了。“这饼干很不错,你不尝点?”

曲阳晨拿了一块,尝了一口后,点点头道““确实不错,有点像核桃酥了。”

“曲老大啊,说起放纵威廉,你不也是整天躲在舱房里,就连晒太阳也要避开那小子。”要不是看出曲阳晨在刻意放纵威廉,路以南也不会这么淡定。

曲阳晨深深的看了路以南一眼,感叹道:“要是我家宁儿能有你一半的心眼就好了,我的丑话可先说在前面,你以后要是敢对宁儿耍心机,我可饶不了你。”

曲宁心中有点忿忿不平,什么叫我有他一半的心眼就好了,难道我就那么笨么,不满的看了路以南几眼后,挪到曲阳晨身边坐了。

曲老大,你真行,竟然躲在这里给我上眼药了,路以南看看曲宁,又看看曲阳晨那云淡风轻的笑脸,心中突然升起莫名的感慨,有靠山的人真他x幸福。

“难道你们就这样放任他在船上乱弄一气么?”曲宁问道,自己的舅舅,还有情人都是那种地地道道的奸商,他们要是能轻易让威廉得了好处,不如说他们明天就能回国更能让曲宁相信。

“嘿嘿,就让他这样闹去,我才不打算管。”路以南灌了一大口奶茶,果然甜点配着奶茶会更好吃啊。

“嗯,就随他去闹。”曲阳晨也是摆明的不打算管。“宁儿,你就别Cāo心了,你看这几天,路家小子为了给威廉制造机会,特意躲到厨房去,弄了多少好吃的出来,光凭着这一点,你就该支持威廉。”

曲宁哑口无言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最后冲着路以南冷冷一笑,心中暗道,你给我等着,卖关子卖到这种程度,真把我当傻瓜么。

路以南自然知道曲宁现在恼些什么,只是曲阳晨小孩脾气犯了,人家现在就是想看曲宁跟路以南置气,更确切的说,是想看曲宁调/教自己。他干脆就合了对方的意思,也算是拐走人家外甥的补偿了。

饭吃完了,点心也吃完了,奶茶也喝干净了,终于找不出什么借口的路以南被曲宁赶回了自己的舱房,多留一刻都不行,当然每晚的送别吻也没了。

不过路以南没想到,他的舱房门口那里竟然站了一个人,“伊恩,这么晚了,你不去睡,站在我门口做什么?”

伊恩急忙摆手示意路以南小点声,随后一脸小心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在路以南看来,这条船上,最有用的人就是伊恩了。在回国的路上能跟伊恩在一起,对路以南他们来说绝对算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这个家伙从小就跟他的祖父学习航海方面的知识,年纪不大就跟着一起出海了,对于计算方位,辨别洋流,风向,暗礁上都很有一手。

曲阳晨那里收藏了几份印度周围的海图,路以南也凭借着自己对世界地图的印象画了个简略的图纸,就靠着这点东西,竟然让伊恩弄出了一份回程的航道图。这一路上,几乎都是由伊恩来判断回程的方向的,路以南他们只管做甩手掌故,平日里就做些修补船体,擦洗甲板,修补船帆之类的活。

这个技术人员竟然神秘兮兮的跑到自己门口等了大半响,肯定不会是船只的问题,要是船只问题,早在晚上吃饭前,他就该说了,十有八/九就是威廉那里鼓捣出的事情了。

两人进了屋后,路以南招呼着伊恩坐下,“找我什么事?”

伊恩犹豫了一下,随后道:“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威廉他这阵子一直问我航道方面的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么?”路以南装傻。

“他不仅问我关于航道的问题,他还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描了我的海图!”伊恩不自觉的放大了声音,这个时代的海图张张都是珍贵无比,对于伊恩来说,海图就是他吃饭的家伙,威廉这种做法,算是非常严重的偷窃了。

“是么!”路以南做出惊讶状“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当时跟我保证了,说以后不这样做了,我想着反正我手里有几张海图是曲先生给的,威廉又是跟着曲先生的,就原谅他了。”伊恩结结巴巴的说着。

“既然你原谅他了,那么这不就没事了。”路以南耸了耸肩。

“可是他还是一直在偷偷翻我的海图,还有航海日志。我已经说了他好几次,他甚至以上帝的名义发了誓。”说到这里,伊恩就显得有些生气。

这简直是个比曲宁还单纯的家伙,路以南暗暗叹气“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曲先生呢?”

“我有点害怕曲先生他,所以…”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路以南拍了拍伊恩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曲先生那里我会跟他说的,至于海图,你还是要收好,别再让威廉看到了。”

“呃,路先生,其实我是想请您去曲先生那里给我借个箱子。”伊恩的脸红了起来。

“箱子,什么箱子?”

“就是曲先生装钱的那种箱子,我记得他有好几个,那箱子看起来挺结实的,那锁也很难打开,所以我想借个箱子,把海图收起来。”

第六十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曲宁就凑到了路以南跟前,昨天一晚上过去,曲宁就没睡好,翻来覆去的琢磨着曲阳晨的打算。

“路哥,我舅舅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曲宁边说边殷勤的给路以南盛了碗粥,又拿了个咸蛋敲碎剥壳。路以南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粥,眼睛在面饼上扫了一圈,曲宁又急忙在面饼上涂上一层酱,摆好小菜,卷成一团,递到路以南手中。

“你也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这么贤惠了。”路以南咬了口面饼,无限感慨中,“我先问问你,咱们为什么要留下那几个海盗。”

“因为人手不够啊。”这船要想正常航行,最少也得有个七八人才行。

“对,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我们不担心,明白了么。”路以南几口吃完手中的面饼,拍了拍手上的饼屑“我们没法动他们,他们也没法动我们。动了咱们,他们也没法把船开回去。”

“可是他们要是把你跟我都锁起来,那该怎么办。”曲宁可没忘记那两个海盗在底舱吃的苦头。

“就威廉那点人手,根本就是妄想,他把咱们锁起来,那两个海盗怎么办?放还是不放,放了,威廉害怕他们找茬,不放,船上只有三个自由人了,他们还要负责航行中的一切事物,累都要累死。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路以南嘿嘿一笑,刻意停了一下“从海盗那里拿走的火枪都被我收起来了,船上的其他火枪也被我弄走了,还有刀子之类的其他武器。威廉可能偷偷藏了一把,不过弹药他是弄不到了,那些弹药也一早就被我就收起来了。”

“难道你从第一天开始就防备着威廉他们了?”曲宁一愣。

“废话,那几个人可是海盗窝里出来的,我不防备他们难道还等着被宰么。”路以南哼了一声。

“你做生意的话,肯定是个奸商。”曲宁一把夺过路以南刚抹好肉酱的面饼,咬了一大口下去。

“切,论奸诈程度,我跟你舅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可是在海盗窝里混的如鱼得水的人物。”路以南自认为自己还是非常纯良的一个人,跟曲阳晨比起来的话。

知道自己这边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曲宁也放心了,边吃边问:“那你们是怎么想的,虽说没有什么麻烦,但是让威廉这样闹下去,总还是会对咱们不利吧。”

“你舅舅像是会吃亏的人么。”路以南反问道。

“当然不是。”曲宁猛摇头。

“因为人手的问题,所以咱们这两边都没法动手,想动手,就得加新人,就得到大陆上。简单的说,等咱们到了哪个港口后,威廉这小子就该想办法动手了。你想啊,在海上航行了几个月,见到港口,大家自然会很激动,那时候人人都放松了,威廉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就可以下手了。”

“那你和舅舅打算怎么办?”曲宁有些担心,两人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路,快点出来,有渔船出现了。”伊恩大呼小叫的冲进了两人的舱房,脸上激动的一片通红。海图和航道都是他定的,过了这么些日子了,按说早就该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了,却一直都是无人岛。伊恩每天都拿着那几张海图比照着天上的那几个星座算来算去,今天终于看到人了,可算让他松了一口气。

路以南搁下手中的粥碗,跑到甲板上,向远处望去,就见偏西处有一个小小的黑点,路以南只恨自己手里没个望远镜什么的,过了没多久,那个黑点越发的清晰起来,果然是艘渔船。

有渔船等于这附近有人居住,船上的人顿时就沸腾起来,更准确的说,沸腾的只有路以南他们,那两个带着脚镣的海盗则是面无人色,约瑟他们也有些脸色发白。

还没等他们高兴,远处的那艘渔船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这是怎么回事,路以南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到,对方八成是把他们当成海盗了,这会恐怕是在急着逃命。

一想到这个误会,路以南也急了,这渔船误会没什么,万一他要是回到岸上胡乱一说的话,自己这边可就麻烦了,要是把他们当成海盗给捉了,那才是冤枉死人。

“快,转舵,追上那艘船。”路以南眼看着那船跑的越来越远,急的直跳脚。

“路,我们追他们做什么?”伊恩不明白。

“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坏人。”路以南一边转舵一边盯着远处的那艘小船。

很快的,他们的船就追上了那艘逃窜的小渔船。“停下。”路以南冲着船上的人喊着,那船上只有三个人,他们举着棍子,紧张兮兮的瞪着帆船上的人。

路以南先用汉语喊了一遍,对方听不懂,他又换成了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印度土话,可惜他的土话实在是学的不太好,对方听的脸上一片茫然。这时曲阳晨从舱房里走了出来,冲着下面说了几句话,对方脸上的神情顿时放松不少。

路以南就见曲阳晨和下面的那几个渔夫叽里咕噜的说个没完,最后那三人终于放下了戒心,顺着绳子上了他们的帆船,这几个家伙在船上东摸摸西看看,盯着那两个锁住的海盗看了一阵后,又转到几个舱房看了看,最后互相点了点头,对众人一笑,又说起那绕口的土话来。

“曲老大,他们说什么呢?”路以南偷偷拉了下曲阳晨的袖子,他还吹嘘过自己会说印度的土话,今天这下算是丢了个不小的脸面了。

曲阳晨笑看了路以南一眼,道:“这附近经常有海盗出没,一般都是这种小船居多,如果咱们今天坐的是个大船,他们也不会这么惊慌失措,这种小型帆船船,是海盗们最喜欢的,刚刚我跟他们说,我们是因为暴风雨跟商队失散的船只,让他们上来看看,我们这里并没什么武器之类的东西,而且我们还捉到了两个穷凶极恶的海盗,让他们尽管放心。”

看着曲阳晨对那三个渔民说话时一脸诚恳的样子,路以南深刻的觉得自己还是修炼的不够,对方这瞎话真是信口就来,还说的这么像模像样,一点都不带眨眼。同时路以南在心中也做出了一个决定,将曲宁尽量从曲阳晨的身边隔开,免得也学得这样老奸巨猾。其实他自己也没比曲阳晨好到哪里去,不过是龟笑鳖无尾罢了。

那几个渔民像是相信了曲阳晨的话,无比热情的要带着他们上岸去。

说实在的,这几个渔民心中其实很有计较。一般来说,商船购买补给品的时候,就是岸上那些商家发财的时候,这艘船既然跟商队分开了,肯定是要买补给的,这船不大,要不了太多的东西,自己的村子绝对可以提供,这些海商来往倒卖,最是有钱,把他们拉过去绝对能让村子狠狠赚上一笔。

就这样,路以南他们跟着这艘渔船到了那个小小的渔村。一路上威廉没吭一声,一直四处观望着,等到路以南他们进了村长家,威廉才要求四处去转转,路以南拍了拍曲宁,示意他跟上去。曲阳晨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路以南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曲宁应付不来或者遇到什么麻烦。

“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一直这样护着他,他永远都是个小孩子。”路以南淡淡道。

曲阳晨扭过头去跟村长说起话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路以南囧。

村长对于这样大的生意自然十分尽心,当他知道对方是从楚朝来的客商后,这家伙就更积极了。楚朝的富庶是连他们这种偏远的小村庄都听说过的,据说那里的一件瓷器就能买下他们一个村子,村长的一张老脸登时笑的跟一朵菊花一样。

只不过当村长听到对方要求找上十几个有经验的水手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得极为古怪。村子里的年轻人能出去打拼,而且能去楚朝那种富庶之地,这自然是好事,但是要是一口气走了十几个人,净剩了些老弱妇孺,可是件麻烦事。

第六十九章

渔村不大,也就是一百多户人家的样子。曲宁第一次做跟踪人的事情,也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看着威廉跟那些村民比划来比划去的。没多久就见那些渔民从屋里拿了几柄菜刀出来,威廉摆摆手,接着不知两边说了什么,就见一个渔民带着威廉和劳伦离开了渔村。

曲宁兴奋的眼睛闪亮亮的,说穿了,这小子算是很好事的那种。当初在岛上的时候,也是他天天催促着去寻宝。今天他听了路以南的分析后,心思早就活跃起来,路以南让跟着威廉,正和了他的心意,一心就想着找个什么适时的机会解决了对方。路以南还不知道他的这个打算,否则就该头疼了。

“十几个人太多了,七八个人倒是没问题。”村长犹豫了半天还是将人数减掉了一半。

曲阳晨皱了皱眉,“离你们这里最近的港口在哪里?”

村长呃了一声后,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曲阳晨知道,对方这是怕自己不在村子里买东西,所以才这般支支吾吾,哪怕自己什么都不缺呢,也得买点东西,否则人家凭什么帮你,“你放心,我们会买你们村子的东西的,只是你们提供的人手太少,我准备去港口那里再招点人。”

村长一下就笑了起来,“那你们准备出多少钱呢?”他倒是直白,也不说自己能提供什么,张口就要钱。

曲阳晨面无表情的对路以南伸手道:“拿钱来。”他自然是有钱的,不过自己的钱能不花就不花,这小子白白气了自己许久,要点补偿也是好的。

路以南一脸诚恳的看着曲阳晨,摊手道“你看我像带了钱的样子么。”到底是生意做久了,不管有钱没钱,第一个反应都是先护好自己的钱包。

曲阳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像!”

算了,跟曲狐狸较劲,最后自己还是得吃亏,路以南摸了摸鼻子,认了,将手伸到衣襟里,佯装着掏钱,在戒指中找了几枚金币出来。

村长笑眯眯的接过金币,掂了掂重量,又咬了下,最后确认是真的金币后,便叫来门口的一个男子,“这是伊山,他对这一片的海域非常熟悉,就让他跟你们去吧。你们买的东西,一会就给你们送到船上去。”

路以南跟着伊山出去看自己冲当冤大头买的东西了,大米,咸鱼,咖喱香料,奶酪,水果,淡水,一群活鸡,鸡蛋,还有一些没买回来的鲜肉。看完后,路以南就一个感受,自己真是个肥羊,这些东西若是搁在大城市里,能卖两个银币就算不错了,竟然要了自己五个金币出来。

两边谈好了细节后,一行人便在渔村里住下了。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曲宁却还没回来,曲阳晨这下可着急了,揪着路以南的领子:“曲宁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不会当地话,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去跟踪威廉。”说着,就出去找村子里的人询问曲宁的下落了。

正当曲阳晨找好人准备出去寻曲宁的时候,曲宁自己就灰头土脸的跑回来了,还没等路以南他们骂人,抢先道:“我跟着威廉出去了,看那小子刚刚坐着一辆牛车走了,不知去什么地方。”

曲宁也不看身边这两人的脸色,又一脸兴奋道:“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把那小子给解决了。”

曲阳晨一听威廉离开了,登时就笑了起来,这简直是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一拍大腿,冲着那些集合起来找曲宁的人喊了几句,又跟村长低声嘀咕了一阵后,朝着路以南勾了勾手掌。又要钱了,路以南叹了口气,继续当他的冤大头。

“走,现在就走。”曲阳晨看也不看桌子上那热气腾腾的饭菜,直接拍板。

这么晚了还要往船上送补给,村民们都显得有些不满,但是看在金币的面子上,这些人还是迅速的把补给都装到了船上,那几个新招来的水手只来得及跟家人说上几句话,就跟着路以南他们走了,临走时,曲阳晨还让路以南给他们家里一人留下两枚金币,就算是水手们这次出海预支的工钱了。等到了目的地后,再发另一半的工钱。

这次跟他们一起上岸的,除了威廉外,还有约瑟和劳伦那两个投降的家伙。不过这两人一个跟着威廉出去了,另一个村民说他已经睡下了。

曲宁坐在小船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岸,扭头问道:“为什么不解决了他们,反倒要逃跑?”

路以南揉了揉曲宁的头,笑嘻嘻道:“咱们又不是那些亡命徒,何必跟他们硬碰硬呢,再说了,这也不叫逃跑,这叫有计划的安全撤退。”

“你怎么跟那村长说的?”路以南对曲阳晨的谎话倒是颇感兴趣。

“我说咱们这里有急事,就先走了,因为出去的那两人还没回来,所以我们留下一个人给那两人报信,让他们去最近的港口跟我们汇合。”曲阳晨慢悠悠的说着,对于自己将那三人就这样丢在一个荒芜的小渔村里没有任何的内疚。

路以南哈哈大笑,真不知威廉他们回来后,看到自己这边已经走了,心里会是什么感受。他们三人一点印度的土话也不会,以后混日子都艰难,真想看看那三人知道自己被扔下时的表情。

呆在船上的伊恩和汤姆看到曲阳晨他们才出去一天不到就带着补给品回来了,不由得惊喜万分,“威廉他们呢?”汤姆一边帮忙,一边扭头找着威廉他们的身影。

“威廉他们跟我们分道扬镳了。”曲阳晨淡淡的看了汤姆一眼。船上那两个被锁起来的海盗互相看了一眼,苦笑着闭上了眼睛,新的人手已经找到了,威廉他们也被解决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吧。

一行人,就这样趁着夜色起锚了。新加入的水手经验不足,他们只有驾驶小渔船的经验,这种稍大些的帆船,却没怎么碰过,不过他们对于这附近的海域却是极为熟悉,哪里有礁石,哪里有暗流都是一清二楚,这对夜间的航行来说帮助还是很大的。

一口气行驶出十几海里后,曲阳晨下令收帆,抛锚。这会估计威廉他们就算回来了,也找不到这船了,曲阳晨其实本来已经做好杀人的准备了,连火枪都问路以南要了两把,就等着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后,解决了那几个图谋不轨的家伙。谁知道今天会碰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约瑟他们当时要求留守在船上,被曲阳晨一口拒绝了,威廉他这些日子的异动,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占有这艘船,让约瑟他们留下来,等于是把船送人了。曲阳晨还没那么傻,直接将威廉他们几个带上岸,就近盯着,也好防备。

威廉的打算其实很不错,可惜他还是太嫩了。这小子在上船后,就跑到亨利的舱房中,将亨利收藏的火枪和金银珠宝一扫而光,路以南当时也懒得和他计较这点小钱,不过威廉却是另有打算的,这些钱就是他起家的资本了,而这艘帆船自然就是以后的海盗船了。

“这是怎么回事?”威廉恶狠狠的瞪着睡得昏天黑地的约瑟,这家伙竟连人家已经走了都不知道。他和劳伦费了多少功夫才弄到了一些弹药和弩箭,谁知道,现在什么都没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约瑟眼神闪躲着,不敢再看对面那愤怒的两人。

威廉冷笑两声,道:“先在这里住着吧,等我打听到了最近的港口后,咱们就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找艘船。”

约瑟拼命点头,劳伦直接扇了约瑟一巴掌,然后骂骂咧咧的坐了下来,三人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冷掉的晚饭后,便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劳伦和约瑟发现威廉已经连夜跑了,丢下他们两人,带着所有的钱和武器跑了,这两人当时就是眼前一黑。

多年后,这片海域上出现了一个势力极强的海盗,生性多疑,哪怕是他的儿女,他也不会相信。手段凶残狠毒,而这个海盗最恨的就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人,据说是被这种人狠狠的骗过一回。

路以南他们用了两天时间到了附近最近的那个港口,“这不是柯枝么?”路以南认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过这里,还在这里买了不少的酸奶和烤肉。

看到这样的大港口,路以南激动的浑身发抖,曲阳晨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镇定点,别跟个土包子似得。”

路以南撇撇嘴,心道,你要是也在孤岛上过几年,看到城市的时候看你激动不激动。

曲阳晨扔给伊恩一把刀,指着那两个被锁起来的海盗“你要是想报仇,就宰了他们,若是不想,我们就把他们扔到岸上去。”

那两人眼巴巴的看着伊恩,眼中满是恳求。

第七十章

“啊!”一声惨叫响起,地上血淋淋一片,曲宁下意识的一闭眼。

“你们走吧。”伊恩将从那两人身上割下来的器官扔到了海里,把头扭过去,不愿再看那两人一眼,他终是没有动手杀人,那些海盗怎么对他妹妹,如今的他也只是照做而已。

大概这两人怎么都没想到能捡回一条命,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浑身虚脱的躺在甲板上。

用舢板将这两人送下去后,曲阳晨拿过伊恩手中攥的死紧的匕首,“好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以伊恩的本事,很容易在来往的商船上找到工作,即使是他想回到欧洲也不算太麻烦,“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大楚朝。”伊恩的回答顿时让路以南他们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难得来到这种大港口,大家一起去轻松一下好了。”看着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路以南颠颠的换好了衣服,连钱袋也装好了。

曲阳晨咳了一声“先别忙着玩,我们要买艘新船,再招一批新的水手,买一些货物。”说着,眼睛便在路以南的钱袋上来回扫了起来。

路以南只觉后背一凉,一下捂住钱包“又要我出钱!”

“为什么要买货物?”换船可以理解,但是买什么货物,曲宁有些不解。

路以南一下就愣过神来了,随即点头“确实得买些货物。”当时遭了海盗,他明面上的钱货都没了,这次回去弄点货物贩卖,自己以后就是有钱也没人说什么。况且,这些钱买了货物回去能翻几倍,不买,回去还是那么多钱,不愧是曲老大,想的就是远。

花了三百金币附带上他们乘坐的这艘帆船,换到了一艘大型货船后,路以南他们又招了一百多个水手,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路以南为了从厨房解脱出来,还特意招了三个厨子负责船上的伙食,不过这几个家伙简直是太酷爱咖喱了,不管什么都要放咖喱,吃米饭要放咖喱,吃面饼放咖喱,吃面条还是咖喱。最后曲阳晨忍无可忍的将路以南踢到厨房去了,放狠话道,以后谁再给他端上来印度人做的饭菜,他就把那人扔下去喂鲨鱼,曲宁在一边拼命点头同意。

在七月的一天,他们终于回到了原来出发的地方——刘家巷,一晃四年过去。路以南拿出当年出海的通关凭证,证明了自己这边楚朝人的身份。突然有人高喊一声,接着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竟是当年的好友,发现路以南他们还在人世,好友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不停的拍着路以南的肩膀,你没死太好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路以南吩咐船上的人将货物卸下来,便询问起自己家中的情况来,结果那人支吾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告诉路以南,不管是地没了还是房子没了,都可以再挣,只要你人还活着就好。

路以南当时脸就绿了,“我的家产不会被别人给分了吧!”

“你几年没回来,大家都以为你死了,那些房产田地都归官了,现在早就被卖掉了。”路以南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自己的家产是打了水漂了,若是邻居或者好友拿走了,还有要回去的可能,可若是归官了,那就没指望了。

“段老板,好久不见了。刚刚我听到什么归官了?”曲阳晨的声音在路以南的背后响起,段峰看着曲阳晨,一下就呆住了,手指僵在空中,颤了起来“曲老大,曲老大!你还活着啊!”说着,就扑了上去,拉着曲阳晨的胳膊嚎啕大哭了起来,当年船队上的人几乎都盛过曲阳晨的情,跟曲阳晨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等到哭够了,段峰才叹气道:“曲老大你比老路好些,你的家产没归官,都让你家的那些亲戚分完了,你家娘子就分了一个庄子。”

曲宁和路以南此时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从外面千辛万苦的回来,家里的东西却都被人拿走了,自己这边还好点,最起码有岛上的宝藏和戒指里的货物,可是曲阳晨的钱就。曲宁想到自己舅舅最是要强,如今家产竟被人全数拿去,真不知他得气成什么样。

将货物脱手后,路以南这懒家伙让伊恩当了船长,从当地收购了一批丝绸瓷器,便准备让伊恩去印度倒卖货物,反正伊恩也走过这条海上航线了。允诺了三分之一的利润给他后,伊恩很郑重的拿着圣经,发了誓言,在冬天启程去了印度。

路以南他们一路上带着小黑和加菲到处玩乐,耗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回到莱阳城。曲家的那些人已经得到消息,早早在城门那里等着了,看到曲阳晨和曲宁,脸上的笑都有些不自然。私自分了人家的钱,现在人家回来了,这就麻烦了,要知道曲阳晨这些年挣下的私产极其丰厚,比起曲家的族产也是只多不少的。

跟曲家的人扯了一个多月的官司后,曲阳晨要回了三分之一的家产,其他的据说都用掉了。虽说这个说法没人会相信,但是那些人就是一口咬定,手里就只剩了这么多。

曲阳晨也没跟这些人计较太多,他每年都会在钱庄里存下三成利,为的就是防备一些特殊情况,那些钱攒了这么些年,已经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了。给曲宁置办了田产铺子后,当着曲家的面宣布了曲宁和路以南的事。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曲家那些人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要教训曲宁他们,曲阳晨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若是把我的家产全还了,尽管去找曲宁的麻烦去,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若是拿着我的钱还去找我外甥的事,那就等着见官去,什么时候把钱给我吐干净了,什么时候算完。”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顿时就跟熄了火的炮仗一样,哑了。

这边曲阳晨好容易解决了那堆亲戚,那边的路以南更烦,才刚回来,就被当地的知事叫了去,人家也算干脆,直接说那地产是要不回去了,早已经入了官库了。你要是不满的话,我们这里可以给你提供几块田地,让你便宜买了去,就算是补偿了。路以南一听觉得也行,只是他一看圈的那些地方,全是荒地,真是混蛋啊,这种地就是不便宜卖,也卖不出去啊!刚说自己不买地,那边知事就板起脸来,你这样是存心要我们占你的便宜,这种事说出去我们就是强抢民产了,最后路以南只能苦着脸买了一大块荒地回去。

曲宁在外面等的心慌,最后看到路以南拿着一张新鲜出炉的地契,当时就乐了“路哥,你的庄子要回来了。”

“别提了,走,跟我去一个地方。”路以南雇了一辆车,直奔城外他新买的田地去了。

那片地就在山脚下,依山傍水的,景色十分秀美,只可惜却没有多少人烟,野草丛生的地面,曲宁呆了没一会儿,身上已经被蚊子咬了不少口了。

“路哥,这里也太荒凉了,想弄出个庄子来,不知得花多少钱才够啊!”曲宁挠了挠脖子。

“谁说我要种地的,这块地方我要建成果园,以后酿果酒,晒果脯,还要请几个工匠来,弄个酿酒的作坊,前面就种成竹子,弄成一大片竹林,再将这条溪流引入园中。等到了秋天的时候,咱们就坐在果树下,钓钓鱼,吃吃果子,喝点小酒。”

“那冬天呢?”要是在这里过冬未免有点凄冷了。

“冬天咱们就去你舅舅家蹭饭去,他家大业大的,家里肯定能请到好厨子。对了,舅妈不会不欢迎咱们吧。”路以南搂着曲宁的肩膀问。

“不会吧,舅妈拿我当儿子一样看待,应该不会吧。”曲宁有点犹豫。他们自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客栈里,曲阳晨倒是也说过要他们去庄子里住,只是曲家那些人一直冷嘲热讽的,弄的曲宁下不来台,最后干脆跟路以南一起窝在客栈里。

“嘿嘿,那咱们今天就先去舅妈那里蹭饭,等等,得备点礼物去。”路以南在戒指里扒了半天,将回来路上买到的水果找了两筐出来,一筐凤梨,一筐芒果。

曲宁鄙视的看了路以南一眼,这些水果是在回国的路上买的,当时一筐也就十几个铜子,这家伙就拿这个来送人。

路以南看出曲宁的意思了,挥挥手“你这个呆子,你舅舅那里什么没有,唯独这些果子,保存不易,就那几个产地才有,你舅妈整日在家里,哪有机会吃到这个,送这个去才是稀罕物呢,不信你去问问咱们这里的酒楼,这些果子价值几何。”

那车夫在车边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雇车的那个人喊他来帮忙搬东西,看到那两个盖了布的竹筐,车夫一下就愣了,这荒郊野岭的,这两个后生从哪里找的筐子出来。

路以南也不多说,直接报了曲阳晨庄子的地址。

路上,曲宁问道:“路哥,你说城中的人会如何想我们。”

“管他们怎么想,你是我媳妇了。”路以南捏了捏曲宁那张粉脸。

“去,你跟我舅舅说好了,你是我媳妇的。”曲宁不甘心的直起身。

“好好,我是你媳妇。”

曲宁看着路以南的脸,觉得那个媳妇怎么也喊不出口“算了,你还是当我的路哥吧。”

“遵命,我的宁儿。”

夏日的风中传来点点细笑碎语,一路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是番外,结尾无能星人掩面跑过

蜜月之旅

曲阳晨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今天中午在仙留居听到的那段话,让他的脸黑的跟个锅底一样。当时同行而来的老板听到那段传言的时候,眼底嘴角都挂满了笑意。曲阳晨当时硬压着火气,跟那人谈了生意,可是这股明火回到家后,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哐啷’一声,路以南送来的那套瓷器被曲阳晨摔了一地。这两个该死的混小子,都不晓得收敛点么,曲阳晨的牙磨的生响。自从回来后,这两人就在城郊那里买了处庄园,直接去过居家小日子了。最可气的是,这两人好像完全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花钱大手大脚的(其实这才是你生气的原因吧),吃住同寝,整日里亲密无间,现在整个莱阳城都这样说,曲家供钱,让自家的一个子弟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两人整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

虽说碍于曲家的面子,日常里少有来往,但是在曲阳晨看来,自家的孩子自己怎么打骂都行,外人若是想欺负曲宁他们,那是门都没有。越想越来气,曲阳晨也不吃晚饭了,直接命下人备车,他要去路以南他们的庄子上。

“舅老爷来了。”那门房见到曲阳晨来了,高兴的跟什么似得,急慌慌的服侍着曲阳晨下了车,原来路以南有话交待了,曲阳晨来一次路府,凡是接待的下人就能得到一次赏钱,所以这些下人们见到曲阳晨就等于是见到了财神爷,一个个无不热情,就想让曲阳晨心情舒畅,下次还能过来。

刚进后院,就见曲宁和路以南两人正站在院子里,指挥着下人搭炉子,摆桌子的,忙成了一团。

“舅舅,你怎么过来了。”曲宁见到曲阳晨很是高兴,“快,给舅老爷上茶,再把那新疆的哈密瓜给舅老爷端上来。”

路以南也搁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他跟曲宁前阵子出去躲避那些流言,这几日才刚回来。

他们刚回到莱阳城还没什么,等到周围的人看出两人关系的时候,各种流言蜚语就冒了出来。路以南一开始就不打算掩饰二人的关系,反正他们也不打算做什么大买卖,买了周围的几个庄子,收点田租,再加上曲阳晨给的那几个铺子,足以让两人过的相当不错了,戒指里的那些货物宝石,路以南也没敢放出太多,有道是财不露白,没事弄那么多钱出来只会招人眼目。古代的通货膨胀又不厉害,这些财物就是放着不管也没什么事。

男风在这个时代也算常见,不过那些人都会再娶妻罢了。像两人这样正儿八经过日子却是少数,周遭的人都说这两人长的是个清俊聪明相,可这行事却是糊涂。路以南被自己的那些好友烦了一阵之后,干脆拉着曲宁去蜜月旅行去了。

本来按照路以南的意思,他跟曲宁就两个人,跟相熟的商队搭个帮就行了,可是曲阳晨怎么肯答应,硬是塞了十几个随从给两人。

当初他们从江苏回来,一路上也玩了不少地方,这次路以南干脆拉着曲宁去了新疆,这两人在新疆又吃又玩的混了两三个月,什么手抓饭,烤全羊,椒麻鸡,馕坑肉的一个没落下。

新疆那里的日照足,雨水少,温差大,产的果子特别的甜。苹果,桃子之类的比他们在内地吃的要甜的多,尤其是那马奶葡萄,让曲宁吃的大呼过瘾。还有那香梨,蟠桃,哈密瓜,被路以南用冰镇了后,香甜爽口,两人每天中午都不吃饭了,只吃这些冰镇的瓜果。

临走的时候,路以南没等曲宁说出口,就买了十几车当地的上好瓜果,让那商贩拉到了城外,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收到自己的戒指中去。两人这一路吃一路玩,见了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买下来,也幸好路以南有这个戒指,否则真不知他们要怎么把这些成山的东西带回去了。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秋了。虽说大部分东西都被路以南装到戒指里去了,可是还是有不少的东西不便装。出去的时候身边就十几个人,回来的时候,竟然又雇佣了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的拉了十几车的东西和一群羊回来,有那好事的人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物什,偷偷掀开一看,登时就乐了,十几车东西尽是一些稻米,核桃,干果,毯子之类的东西。

一时间,整个莱阳城都知道了曲阳晨那宝贝外甥是个二楞子,跑到新疆花了许多钱,就买回去一堆不值钱的物什。路以南听了那些传言后,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这露仁纸皮核桃可比内地的要好吃多了,皮一捏就碎,果仁饱满,平日里没事吃上几个,满口甜香。还有那枣干,果脯,熬粥的时候扔些下去,甜的都不用放糖。至于稻米,这些人更是没什么见识,在清朝的时候,这种新疆产的香稻可是皇室的贡品,一般人想吃也吃不到。

曲阳晨知道这两小子有钱,可是你再有钱,也不能胡乱花,傻乎乎的从千里之外买了一堆杂货店就能买到的东西,那简直是败家子的行为,对于从小就喜欢赚钱的曲阳晨来说,是完全不可容忍的。

刚要开口质问,一盘冰镇好的哈密瓜就端了上来,“舅舅,你快尝尝这瓜,咱们这里可是没有,我们俩专程从新疆带回来的,吃起来香醇可口。”

曲阳晨一怔,这瓜他以前吃过几次,确实好吃,尤其是冰镇过的,更是甜脆爽口。那还是在京城裕祥斋吃的,五两银子才卖一个,他虽也爱吃,却也不想当那种挥霍无度的主,也只有谈生意的时候才会陪客人吃上几块。

“你们买的都是这些?”曲阳晨突然间气顺了,如果买的是这瓜,拿出去卖了绝对能赚上不少钱。“当然不是。”路以南凑过来道,他已经让下人们摆好炉子了,羊肉也已经切成了薄片串了起来“我们还买了其他的,都是这里没有的吃食。”

两个xiōng无大志的吃货聚集在一起能做什么呢,曲阳晨默默扭头,心中暗下决定不管花多少钱也要请到李神医来,自己若是死的早了,这两人不知能不能平安活到老。

“舅舅,你还没试过自己烤肉吃吧。”路以南拿了一把羊肉串,摆到炉子上,上翻下翻的,羊油滋滋的滴落到炭火上,窜出一股炭烧的香气,看着羊肉差不多了,路以南朝上撒了一把盐,一把孜然,知道曲阳晨不爱吃辣,也就没放辣椒“这可是我们从新疆带回来的大尾羊,肉质细嫩的跟羊羔似得,吃起来几乎没有什么腥膻味,又肥又香的。”

曲阳晨看着那油汪汪的肉块,硬着头皮咬了一口,谁知那羊油才刚入口就化了,曲阳晨就觉得一股肉汁在口中四散开来,搭配着孜然的味道,满口的浓香几乎让人舍不得张嘴。软嫩的肉块才嚼了两口,就忍不住咽了下去。

路以南又烤了一把辣的给曲宁,这家伙早就等急了,也顾不得烫,直接咬了一大口下去,“嘶,好烫,好香。”就这样,曲宁一边喊着烫,一边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把手里的十几串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曲宁吃完了烤肉,又要路以南把那马奶葡萄拿出来。要知道,这种葡萄不耐放,在古代这种运输不利的时代,你除了去原产地能吃到,其他地方根本就别想吃。

曲阳晨自然没吃过这种葡萄,碧盈盈的,看起来就如同翠玉一般,吃起来却是香甜多汁,葡萄籽小到吃不出来。这家伙当即就在心里盘算起这种葡萄能卖多少钱了,那些饭庄又会花多少钱来收。

吃饱喝足后,曲阳晨开始说起自己来这里的打算了“你们俩就不弄个什么营生么,那几间铺子虽说有曲家的老人照看着,可是你俩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呐。”

路以南笑嘻嘻的挥了挥手“没事,舅舅,我们相信你的本事,你调/教出来的伙计绝对没问题。我跟曲宁合计着想开个饭庄,也算是找点事了。”

“饭庄?”曲阳晨想了想,“你这主意也行。准备在哪里开,地址选好了么,还有厨子,莱阳这地界的厨子就那几个有名的,你是打算从外地挖人么?”

“不用,厨子我们已经找好了,地点也选好了,关节也打通的差不多了,路哥说那铺子要再装修一下,大概半个月后就能开张。”曲宁一说起自家的饭馆,便忍不住倒豆子一样的把情况汇报了一翻。

“你们从哪里找的厨子,有名气么?”这城中的饭庄都已经有了固定的顾客了,新开张的要想争过他们,得有点手段,曲阳晨开始默默盘算哪里的厨子可以挖过来了。

“你就放心好了,这厨子根本就不是问题,就是咱们家的厨子一时比不上他们的,客人还是会来。”路以南笑的一脸得瑟,他手中可是存了不少秘密武器的。

曲阳晨走的时候被曲宁强塞了几包月饼,这月饼可是用新疆带来的那些干果和果脯做出来的,吃起来又香又甜。

曲阳晨的儿子

曲阳晨请来的那个李神医,医术端的是高明无比,不仅调理好了曲阳晨的身体,临走时还留下了几包药粉,说是生孩子的。曲阳晨服用了几剂后,他的妻子竟真的有了身孕,后来得了个儿子,只不过他这儿子还没抱上多久,就被路以南他俩给拐走了。咳咳,更确切的说,不是拐,是骗走的。

小家伙长的白白净净,一双黑漉漉的大眼几乎看不到眼白,清澈湛亮中透着股聪明劲,粉红的小嘴微微撅着,逢人就咯咯笑。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性子极好,以后肯定是个温文儒雅的俊公子,跟他那个狐狸老爹完全不像,以上是路以南的评价。

曲宁在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看了一眼,当时只觉得这小孩跟个猴子似得,怎么那么丑,完全没有他舅舅的风采,肯定是随了他娘,路以南在一边囧囧听的有神。后来在满月的时候又看了一次,这一次曲宁一下就爱上了,当时就伸手想抱抱这个小家伙,还说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婴儿了,其实他也没见过几个婴儿。

必须得说,路以南这人有时候是蔫坏蔫坏的一个家伙,他知道曲阳晨得了个儿子,心中有点羡慕,还有点嫉妒,后来这人想了个馊主意。自己没儿子,那就骗走人家的儿子好了。于是专门去找了个婆子,问清楚如何抱孩子,如何哄孩子后,路以南就找了庄子里有婴儿的人家去练习了,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曲宁进行的。

学会了如何抱小孩之后,这准备就做的差不多了。满月和百天,一般都会宴请宾客的,特别是曲阳晨这种没事就要拉人际关系的,更少不了这种宴席了。路以南自接到请帖以来,便开始泡在厨房里,烘烤各种甜点来,曲宁和庄子里的人几乎每天都能吃到各种不同的甜品,不过这些甜品都是用牛奶制作的,弄的路以南连头发上都带着股甜甜的奶香。晚上两人欢好的时候,曲宁总是忍不住想在这人身上咬上一口,看看是不是又香又甜。幸好小路同学每天晚上都会准备好夜宵来堵住对方的嘴,在消耗了大量热量的运动之后,曲宁总是能吃到提前备好的甜品,弄的这几个月里,曲宁的脸庞一下就圆了一圈。

宴席上,曲阳晨抱着儿子出来显摆了一圈,路以南颠颠的凑过去了“舅舅,这孩子让我抱抱吧。”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曲阳晨自然不好回绝,便将儿子交到路以南手里。可怜的曲阳晨,你的儿子这下就算是羊入虎口了。

路以南抱住那婴儿就不撒手了,他抱的舒服,那婴儿也不挣扎,就乖乖的躺在路以南怀里,路以南冲着小家伙做鬼脸,那小家伙就咿咿呀呀的笑着,小手还想试着去摸路以南的脸,两人看起来就跟亲父子一样了。

一般来说,这种酒席上,孩子露个脸就行了,总不会真让宝宝一直坐席。路以南抱了两刻钟了也不知道撒手,那些仆人陪笑着说孩子该休息了,谁知道路以南这死皮赖脸的家伙也不放手,抱着孩子就去了内堂,说是要带着宝宝去休息,曲阳晨脸一下就黑了。

应酬了一阵客人后,曲阳晨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找了个由头,从宴席上溜了下来,也不顾自己满身的酒气,直接就奔后院去了,“你是客人,怎么抱着孩子跑到这里了。”看到路以南抱着孩子那副喧宾夺主的模样,曲阳晨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舅舅,你看你家娃娃跟我这么投缘,不如就让我跟曲宁带上几天如何。”路以南边说边逗小家伙。

“胡说,我的儿子怎么跟你投缘了。”曲阳晨伸手就要抱回自己的儿子,谁知他才一靠近,身上的酒臭味就熏的小家伙不住的扭脸,等到他强抱过去的时候,小家伙一下就哭了,嗷嗷闹着要挣脱。

路以南装作一片好心的接过小家伙,说来也是奇怪,他刚接过去没多久,那小家伙就不哭了,还一个劲的侧过头朝着路以南的怀里钻。

“你看,我说他跟我有缘吧。”路以南笑眯眯的冲着宝宝撅撅嘴,小家伙咯咯的笑了起来。

曲阳晨喝的有点头蒙,“我不信,你再给我抱一次。”

刚接过去,又哭了,最后曲阳晨也没辙了,只好把自己的宝贝儿子交到路以南手中。其实他也是喝傻了,你说你直接交给奶妈多好,那小家伙肯定不会哭。

“既然我和你儿子这么有缘,干脆就让我们先带一段时间,如何。”曲阳晨刚要说不,路以南就把小家伙递到他面前,在酒气的熏陶下,那粉嫩的小嘴随时准备要咧开,最后路以南又说了一大通道理,曲阳晨就迷迷糊糊的应了。

路以南用了几个月弄出来这么一身的奶香气,就是为了在今天诱拐人家儿子,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趁着对方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路以南三拐两拐的让人家同意了,现在得趁着曲阳晨的酒没醒,提前开溜。等他清醒过来,儿子已经到了自己和曲宁的手里,那就由不得他了。

没过多久,厅里的客人就见路以南一手抱着今天的小主角,一手拉着主人家的外甥急急忙忙的跑了,曲宁还傻乎乎的问,难道舅舅把儿子送给咱们了?

路以南将他如何骗的曲阳晨讲了一遍,曲宁一听,马上就清醒过来:“咱俩得赶快换个地方住,否则等舅舅找上门来,这宝宝肯定留不住。”(乃们俩不愧是两口子,坑蒙拐骗都不带打商量的)

“嘿嘿,放心好了,我在前几天刚盘下来一个温泉庄子,奶妈也找了三个,用的是化名,保证你舅舅找不到,那里的仆人也是新买的,咱们就先去那里窝一年再说。”路以南奸笑道。

曲宁大喜,“路哥,你想的简直太周到了。”

到了新庄子后,曲宁看着奶妈怀里的宝宝,怎么看怎么欢喜,他不敢抱,只能在一边干看着着急。路以南让人将小家伙放到了床上,曲宁凑上前,捧着小家伙的手亲了一口,又亲亲小脸,可惜他身上的酒味也重,宝宝当即就颦起眉头,嘴巴一咧,要哭了,路以南急忙上去,抱着小家伙一阵晃悠,这才算止住哭声。

“你等着,别让他睡着了,我去洗个澡去。”一心要和自己小表弟玩耍的曲宁,火急火燎的跑去洗澡去了,等到他洗的没一点味道的时候,小家伙已经睡着了。最后曲宁只能摸摸小家伙的脸,又亲亲小家伙的手,一脸说不出的喜爱。

宝宝长的很快,七八个月的时候就已经能在地上爬了,小家伙的性子非常好,曲宁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得到了宝宝的欢心,每天都能得到香吻数个,其实他就是模仿路以南,弄了一身的甜奶香。

再来说曲阳晨,酒醒之后发现儿子没了,去找人,发现路家已经人去楼空了,问家里的下人,下人们纷纷摇头,找了一圈路以南的知交好友,竟都不知道那人躲去哪里了。

把莱阳城翻了个遍,最后只找到了路以南留下的一封信,信中说自己答应把宝宝给他们带一年,所以明年他们俩再回来,让自己不用着急云云,曲阳晨当场就把那信给撕了。

宝宝在两岁之前都是在他表哥家过的,几乎没怎么见到自己亲爹,这真是个杯具。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娘,也不是爹,而是哥哥,这更是杯具。

因为宝宝跟路以南他们呆的时间太长,到了曲阳晨接他回去的时候,还大哭了一场。后来更是没事就往路以南他们那里跑,在宝宝的心中自己是有两个家的,一个是表哥的家,一个是自己爹爹家。

宝宝对路以南和曲宁的亲近,甚至一度让有些好事之人误会,这孩子是曲宁他们的。曲阳晨只是收养了自己外甥的孩子,把曲阳晨气的直接跑到路以南他们的酒楼里点了一堆吃食,接着让人送给城外的乞丐,说明这是福运楼送的,并告诉这些人,只要他们每天在那酒楼下大喊,路老板美貌无双,店老板就会再送吃食。

这些乞丐将信将疑的去了,刚开始那酒楼里的伙计要出来打人,结果一看到曲阳晨就站在一边,登时就灰溜溜的缩了回去,那些乞丐喊了一阵后就讨要吃食,那些伙计也搞不清怎么回事,没过一会儿就送了吃食出来。后来这些乞丐每日间在酒楼下面喊路老板美貌无双,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喊到最后,饶是路以南这个厚脸皮的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后来他便命伙计将每天卖剩下的吃食送与这些乞丐,只求这些人不要再这样喊了。这些乞丐虽然后来没再这样叫喊,但是路以南美貌无双的这个名头却已经打响了,后来,那些来到莱阳城的客商都要想办法去看看这个传闻中的美貌无双的路老板。小路同学,这就是报应啊!

开始狡猾的宝宝

“哥哥他们什么时候才来?”曲家的大门里传来软软的童音。

“宝儿乖,你哥哥他们一会儿就到。外面风大,赶快跟娘回屋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一脸慈爱的哄着地上那个一身红衣的小娃娃。小家伙长的灵秀讨喜,嫩白的小脸上带着一点桃粉,水亮的大眼灵动活泼,卷翘的睫毛一扑一闪的,招的人只想狠狠的亲他一口。穿着一身小红袍,足下一双鹿皮靴子,带着一顶白绒帽,毛绒绒的帽边,缀了一溜的红色小毛球,看起来更是玉雪可爱。这一身是路以南特意找人给他做的,仿了现代的样式,结果宝宝穿出去的效果太好了,城中有小孩的家中无不仿照着做了几身。

小家伙死活不肯进屋,巴巴的看着门口,前几天他就听爹爹说哥哥们要来家里住上一阵子,小家伙兴奋的饭也不好好吃了,在他爹身上爬来爬去的问,哥哥们要住多久,小黑和加菲它们也一起来么,以后就让哥哥住家里吧,实在不行,我先去住哥哥那里,等到了时候,我再把哥哥们领回家。这么一堆童言童语直说的曲阳晨泪流满面,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路家那小子给骗走了。

“快点,三楼东边靠窗的客人点的菠萝古老肉炒好了么。”“天字号包厢的糕点先上四盘!”“楼下大厅上三号桌一个果盘。”“这里要一个清炒小白菜。”即将过年了,路以南他们开的福运楼依旧是人声鼎沸,十几个伙计忙的七手八脚,恨不得将自己分成几个人来用,就是这样,还有客人在一边不停的催促。

曲阳晨当初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两人开的饭庄生意竟能这么红火,开业的第一天他就来了,当时这店里就是小猫两三只,路以南和曲宁一点也不着急,有人来了就上菜,没人他们就干坐着,一点都没个做生意的正形。

谁知道,路以南后来会出了那样一招。原来这家伙把夏天的蔬菜瓜果都储藏了起来,当时他开业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那些客人见到夏天的生鲜瓜果,一个个都惊喜莫名。即使他这里的厨子比别人家比起来没什么差别,但是他这里有新鲜蔬菜,还有来自于印度,南洋的各种香料,这就是极大的优势了。路以南又托人在海南那里买了个庄子,将他以前收购的咖啡和可可种了下去,每年夏天坐船去那里收购一些热带水果,将那些已经收获的可可豆和咖啡也一并带回来。还有一些适合在温带种植的蔬菜,也被路以南拿了出来,从未吃过的蔬菜,让这些食客们更是觉得新鲜无比。

异国风味的菜肴,还有各种热带水果,再加上用奶油,可可豆制作的各式甜点,各种反季鲜蔬,让这福运楼一下就红了起来。每逢夏天路以南还将冬天制作出来的冰品拿出来卖,一小碗冰激凌要一两银子,就这样也是不够卖。最后他干脆限定了,每天定酒席的人才可以买冰激凌,一张桌子限买十碗。其他的刨冰倒是正常卖。

周围的酒楼饭庄羡慕的不得了,也纷纷效仿,可是他们哪里效仿的出来。夏天除了能用冰窖里的冰块做点刨冰之外,也就做不出什么了,用硝石做的冰品,成本实在是太高,按照路以南那个定价,就是做出来也赚不到钱。至于冬天的瓜果鲜蔬,这些老板不知派了多少人想去弄清楚对方是怎么储存的,可惜,他们花了无数的钱财,就打听出对方挖了个非常巨大的地窖,并在那里存了大量的夏季鲜蔬。每天都会有大量的蔬菜从那地窖里运出。

其实这完全是路以南的障眼法,他的庄子一半的地都种成了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那些佃户本是不乐意的,结果路以南一亩地补贴了二两银子,并将那些蔬菜全部按照市价收了,一大早那些农户都把收上来的新鲜蔬菜送到他的地窖那里。路以南每天那个时候都等在那里,将要放到地窖里蔬菜收了起来。到了冬天的时候,他只需要一点一点的提前放到地窖里就行。

那些酒楼老板不知此事,一个个也回去弄了地窖,可惜,有的菜是不能放的,存了没多久,那些菜就放烂了。

有了戒指这个作弊器,路以南的饭庄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光是冰激凌那一块,一天就能卖出三百份,刨去成本,就这一项,一天净利润就有二百多两。在冬天的时候,一份清炒小白菜,一盘凉拌黄瓜,就要三百文,当初他收购的价钱可是五文一筐,这家伙赚的实在是太黑了,一年捞个一两万两银子是没什么问题了。

今天已经是年二十五了,饭庄里的客人还是极多,因为知道福运楼从明天就开始休息,要一直休息到元宵节,这些常来的客人就开始跟路以南打商量,想要点鲜蔬瓜果的回去过年用。路以南也大方,一挥手,一斤菜一百文,这简直是大放送了,这些客人喜的跟什么似得,急忙让自己的下人拿钱去收菜。

卖完菜后,天已经黑了。曲阳晨早就在包厢那里等着了,曲宁跟路以南过年一直不在自己庄子里,都是直接去了曲阳晨家里,一直呆到三月才算完。路以南借着这个机会,每次去的时候就想再把小家伙给拐回自己家去。

给伙计们发了红包后,一人又发了一担米,一担面,十斤油,二十斤的肉,一筐瓜果蔬菜,把这些人高兴坏了,一个个都要给路以南他们磕头拜年。曲宁倒无所谓,路以南可受不了这个,挥挥手让他们回去过年去了。

三人才刚到家门口,就见到一个红色的小影子从门里跑出,扑的一下,扎到路以南怀里,曲阳晨已经麻木了,去年他跟曲宁他们回来时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自己儿子亲热的顺序永远都是路以南,曲宁,然后才是他。

“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小家伙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

路以南捏了捏那肉肉的小脸,笑眯眯道:“哥哥要赚钱给宝宝买糖吃啊!”

“那宝儿不吃糖,哥哥以后就住家里吧。”小家伙这话说的路以南感动不已,真是乖孩子啊,不枉自己这么宠他。

“宝儿的脸怎么这么凉?”路以南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只觉得跟个冰坨子一样,不禁有点心疼。

“怎么说都不听,要抱回屋里,他就哭闹,非要在门口等着你们,都站了半个时辰了,这脸怎么能不凉。”王氏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路以南一听这话,就拉下脸来,小孩子宠归宠,但是绝不能任着他的性子来。

“二哥哥,抱抱。”发觉不对劲的小家伙急忙伸手要曲宁去抱,曲宁早就在一边等着了,一把搂过小家伙,亲了一口,和声道:“以后可不能这么不听话了,天这么冷,你要是冻坏了,我跟你路哥哥就要再出去给你赚药钱了,到时候你可就见不到我们了。”

小家伙一听,一把抱住曲宁的脖子“哥哥别丢下我,我跟哥哥一起去赚钱去。”说着说着,眼圈竟有些红了。

这下可把路以南疼坏了,急忙从袋子里取了块酥奶糖出来“宝儿乖,不哭啊,哥哥这里有好吃的糖糖。”

曲阳晨冷笑着看那二大一小,曲彬(宝宝的大名)这套动作表情太眼熟了,他小时候也是这么哄家里大人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无师自通了。不过他才不会说,就让那两个傻瓜继续被骗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宝宝像以往一样强调自己要坐在自己哥哥身边。没想到,这次他爹的脸没拉下来,反倒笑眯眯的应了,小家伙颇为纳闷的看了自己爹爹几眼,随后又喜滋滋的跟那两个吃货坐一块去了。

过年的时候,就要吃火锅,以上是小路同学的原话。外面冷风飕飕的,屋子里火锅热气腾腾的,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有过年的气氛。鱼丸,牛羊肉片,鸽子蛋,各色鲜蔬,粉丝,豆腐,豆腐皮,年糕,绿豆面条,香菇金针菇,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宝宝年纪小,吃不得这个,他的饭是路以南专门去厨房做出来的,一小碗鱼丸汤,一碗加了各种果脯的核桃粥,一碟蒸菜,几块炖的烂烂的牛肉,还有一碟炸牛奶。

“哥哥,我想要吃这个。”宝宝才吃了一口牛肉,便指着火锅里那块年糕扯起了路以南的袖子。

“不行哦,吃了这个你的肚子会疼的。”路以南夹了一筷子蒸菜,递到宝宝嘴边,小家伙是个肉食主义者,看到这一筷子的青菜,将头一扭,不着声色的将屁股朝着曲宁那里挪了挪。

“哥哥,我要吃牛奶。”曲宁急忙夹了块炸牛奶送到宝宝的嘴边,金黄酥松的外皮,内里软软嫩嫩的,咬下去满口奶香,小家伙吃了几口后,眼睛又不自觉的盯着桌子上的鸳鸯锅。看着那红通通的汤汁,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很是眼馋的模样。

曲阳晨也不吃饭了,放下筷子在一边观看自己儿子到底准备干什么。

“哥哥,我想吃你做的虾球。”边说边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看着对方,路以南还没开口,曲宁就在一边帮腔道:“正好我也想吃了,路哥,你去做点吧。”

路以南捏了捏曲彬的小脸蛋,“等着,一会儿我做好了别说不吃。”

看着儿子三言两语支走了一个,曲阳晨心中不由大奇。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下去,随即一皱眉,光顾着看戏了,竟然不小心夹到了他最讨厌的茼蒿。

“当啷”一声响,曲彬腰间坠的玉珠掉了,满屋子的人都低下头去寻那玉珠,曲宁也低头找了起来,曲彬一脸贼笑的拉过曲宁的饭碗,偷偷将刚从火锅里夹到的肉片和其他食物迅速的塞到自己的口中。刚吃下去,就觉得一股火辣辣的味道窜了满口,小脸一皱,眼睛一闭,嘴一张,好辣。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爹爹正盯着他,笑的一脸莫名。

难道爹爹看到我刚刚扔玉珠了,曲彬有些心虚的朝后缩了缩,一干人等找了半天,才从桌子下找到那粒玉珠,曲宁正准备继续吃饭,却发现自己碗里的东西少了一半。看了一圈后,怀疑的眼光落到了曲彬的身上。

“宝儿,跟哥哥说,哥哥碗里的东西去哪里了?”曲宁也不是傻子,小家伙先是莫名讨要虾球吃,就是为了支走最不好对付的路以南(这是分化对方实力),接着转移自己的视线(这算是声东击西吧),再接着就偷菜吃,一招接着一招,够可以的啊。

“什么东西?”曲彬眼睛左转右转就是不敢看对方。

“我碗里的肉,香菇还有丸子怎么都没有了,难道是你爹爹和娘亲偷吃了不成。”曲宁故意这样问。

曲阳晨在一边咳咳了两声,知道爹爹刚刚看的一清二楚,做贼心虚的曲彬诺诺的说道:“我怕那菜不好吃,就先替哥哥试吃了,哥哥你尽管放心吃吧,那菜的味道还可以。”

“噗!”王氏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曲阳晨也跟着一起放声大笑起来。路以南端着虾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曲彬耳根红通通的缩在曲宁的怀里,任谁叫他都不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名字,我想了好一阵,不要说没水平

囧,捂脸跑开

曲宁的亲戚

“大人,莱阳城就在前方二十里。”一个青衣长随骑着骡子,跑到一辆车队中央,大声报道。

“嗯,让他们快点,得赶在晚上关城门之前进城。”马车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一行人随即加快了速度,车中的男子掀开帘子看了四周一眼,这条路修的倒是宽阔平整,周围的田地也开出来不少,路上行人大多面色愉快,衣着也颇为整齐,看来这里果然是个富庶之地。男子暗暗点头后,又将帘子合上,这次出来考核周边官员的政绩,莱阳城是第一站,希望别出什么事。

几日后,莱阳城驿馆

“你说什么?”男子手中的书一下就掉了下去。

“回、回大人的话,六少爷他、他,他现在跟一个男子同住,而且两人还以夫妻相称。”那个仆人最后是闭着眼将上面那段话说完的,他已经不敢看自家大人的脸了。

高泰成的手‘啪’的一下就拍到了桌子上,瞪眼怒道:“这个混账,竟敢这般恣意妄为,简直丢尽了我高家的脸。”

“小六他现在住在哪里?”此时高泰成终于明白了这几天那些随行官员为何一直隐隐晦晦的提起他弟弟,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这等丑事,高家的脸面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就在城外,路家庄。”仆人的头一直没敢抬起。

高泰成看了看天色,“去,叫人备马,我要去见见小六。”

此时的曲宁正陪着曲彬在玩水,小家伙今年已经四岁了,前阵子王氏又有了身孕,照顾起曲彬来颇觉有些力不从心。家中的那些仆妇丫鬟倒是积极的很,可惜小家伙十分不买面子,一会儿嫌她们粗手粗脚,一会儿嫌她们身上气味难闻,总之是没毛病也给挑出毛病来。曲阳晨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二话没说,直接将小家伙踢到路以南他们这里,反正那两个小子照顾起曲彬来比他还尽心,他也不担心什么。

到了路家庄的曲彬就跟撒了缰的野马一样,到处疯跑起来。路以南这庄子有不少地方都是按照当初他们在荒岛上的住处建的,为了哄曲彬玩,还专门弄了个儿童乐园,其实就是跷跷板,秋千之类的东西。庄子外面是一大片竹林,还有一间盖的跟他们在岛上的一样的屋子,权做怀念了。

“哥哥,就让我去玩一会儿吧,就一会儿。”曲彬正在死命的磨着曲宁,他求人也是挑软柿子捏的。路以南虽说挺疼他的,但是一旦对方下了一个决定,就没法更改,除非你能让曲宁去说情。

“不行,这天又不是多热,你就要玩水,冻着了怎么办?”曲宁再怎么耳根软,也知道不能全顺了这小子的意。

原来路以南为了避暑,专门在家里建了个大理石的泳池。也不深,一米多高,找了那手巧的工匠,前后弄了两个水闸,一个进水口,一个出水口。为了弄这个泳池,还专门引了外面的一道活水。

曲彬自从见过一次后,就惦记上了。小孩子哪有不爱玩水的,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就更想泡到这清凉的水池里去过过瘾了。可惜路以南说他太小,这池子里的水又太凉,怕他进去冻着,所以一直不许,弄的曲彬整日里茶饭不思的想这事。

两人为了安抚他,又专门把冬天洗澡的池子灌满温水给他去泡,曲彬却只是一直可怜巴巴的看着水里的那两个大人,路以南捏了捏他的脸道,大热天的,我们俩放着凉水池子不去,专门陪你泡热水,你还敢给我们摆出这幅可怜相。

曲彬愤然,光着身子向后狗刨式游走,看也不看两人,只留一个圆溜溜白嫩嫩的小屁/股在两人眼前一摆一扭的。

想到自己各种各样的失败尝试,曲彬开始琢磨了,到底该怎么说服那两个家伙让自己去玩水。其实说实话,路以南他们的庄子一点都不热,你想啊,这庄子在山脚下,本来就没多热。里里外外的又种了那么多树,外面还围绕着一大片的竹林,周围还有潺潺溪水,就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撑死了也不过三十度罢了。小家伙住的屋子更是精心设计的,隔温手段极好,外面还长了一层爬墙虎,屋子里的温度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度了。若还是热了,反正路以南他的戒指和地窖里都有冰块,拿出来一些,怎么也不会让曲彬热着,可是他就是死死盯着那个泳池了,并且决心一定要去那里游上一圈不可。

“小黑,你别乱动,一会儿我让路哥哥给你鸡腿吃。”小家伙的脑袋正枕在小黑的肚皮上,手里则摸着加菲那洗刷的干干净净的背部,自从跟着路以南他们回来后,小黑他们和加菲的生活质量就正式的跃升了一大步。

曲彬很小就见到庄子里有几只威风凛凛的大狗和一只肥羊,而且它们还经常在门口转来转去的。当时他就呀呀的闹着要去玩,可是路以南在他没满一岁的时候,并不让他靠近那几只动物,直到了长大些才在一起玩了。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曲彬最喜欢枕在小黑他们的肚皮上,还说什么这个软绵绵,毛绒绒的,比床上躺着舒服多了,怎么抱都抱不走。最后路以南只得让小黑它们上床,才把曲彬从地上哄到了床上。

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招,正在满床打滚的曲彬听到外面的仆人有事禀告曲宁,闲的发慌的小家伙蹭的一下就跳下床,耳朵贴在门板上,想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外面来了个客人,说是庄主的远亲,特来拜访的,这是拜帖,我看那人跟路庄主长的倒有三分相似,听口音像是京城那里的人士,便让他先在厅里等着了。”

曲宁没吭声,半响后才开口道:“我知道了。叫庄里的人离大厅远点,我一会儿就去。”曲彬在屋里听着觉得曲宁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小家伙心中开始犯起嘀咕了。

曲彬虽说年级小,可是心眼多,他每次见到族中的那些亲戚的时候,总是听到那些人提起他的这两个哥哥是如何的不知羞,不检点,还时不时的露出鄙夷的模样,看多了那些人的嘴脸,他也知道了他这两个哥哥的关系大概不被家里那些亲戚所认同,自己的哥哥自然要维护,那些亲戚他暂时没法动,可是平日里若是听到有下人议论路以南他们的闲话时,小家伙可不会轻饶,拉下去打一顿都是轻的。

在曲彬的心里,亲戚就等于要钱的,说闲话的和欺负他哥哥的,所以听到可能有路以南的亲戚过来了,小家伙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找上门来寻事了。这小子登时就来劲了,穿着小睡袍,踩着小木屐,‘哒哒哒’的跑到了大厅。刚进去,就看到高泰成正板着脸训斥曲宁,小家伙心中暗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亲戚,看二哥哥那样子,这亲戚好像很厉害呐。眼珠转了转,回身找来一个仆人:“快去找庄主去,告诉他二哥哥被他家亲戚给欺负了。”

高成泰是曲宁的三哥,在前几年出仕。曲宁当年才七八岁就因行为不端被高家撵了出去,还好那高家做的还不算太绝,通知了曲家来接人,否则曲宁估计就得饿死在街头了。本来高成泰根本懒得理会这个弟弟了,这几天这里的知府,知州一个劲的暗示自己弟弟的事情,他才托人打听了一下,发现竟然出了这种丑事。

当年曲家嫁女,也是满城皆知的事情,高家算得上是一等士族了,几乎每隔一两代都会出现一个大儒,在朝为官的高家子弟也有几个,弟子更是遍布天下。当时曲家能攀上这门亲事,城里人都说是烧了高香了,虽说是嫁过去当妾的。谁知后来曲家女儿病死,曲宁还被高家撵了出来,这些变故无不让人嗟呀。

吩咐完仆人后,曲彬找了纸张,又让人拿了笔墨,躲在厅外,将高成泰骂曲宁的话一句一句的记了下来。打算去跟路以南打小报告。

谁知里面那人越说越难听,曲宁也不开口争辩,小家伙越听越生气,最后也不记了,扔下手中的纸笔,气呼呼的跑到正厅里“不准骂我哥哥。”

高成泰正念的过瘾呢,就看突然跑出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童,身穿一身宝蓝色的小袍子,还半敞着,内里一个红肚兜。小家伙拉过曲宁,“哥哥,这种没有教养的人我们就不要理会了。你在这里听他骂人,他也不会给你一文钱。”(果然是商人世家调/教出来的)

被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说自己没有教养,高成泰想还口,又觉得自己堂堂朝廷命官跟一个黄口小儿去较真未免失了身份,“你是怎么管教小孩的,怎么如此不懂事。”

曲宁不想曲彬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乖,去找小黑它们玩去,哥哥这里有事。”曲彬却死死扯住曲宁的衣角,一副坚定维护的模样。

“我已经不是高家的人了,我现在姓曲,所以高三公子,无论我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质问。”曲宁淡然道,他离开高家的时候,连自己亲娘的几件遗物都没能带走。高家一边鄙视曲家的商人身份,一边大咧咧的用着曲家女儿留下来的嫁妆。“另外这里是路家庄,不是高府,你若要摆身份,回你的高府去摆。”

曲宁说完这段话后,也不再理会那人,直接抱着曲彬离开了,把高成泰气的直跳脚。

关于得寸进尺的教育

路以南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还在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有亲戚了。问了下人,才知道那人已经走了,曲宁正跟小家伙窝在玩具房里,看样子好像没怎么生气。再一细问,曲宁到现在也没吃晚饭,就喂曲彬吃了些,路以南就知道,曲宁那小子只是表面上淡定,其实心里憋着一股火呢。

“哥哥,你回来了。”曲彬听到身后的推门声,一扭头,就见路以南拎着个食盒进来了。小家伙从毯子上站起来,颠颠的跑到路以南身边,伸手拿了对方手里的食盒,一步两晃的提到了曲宁面前“呐,二哥哥,这回你得吃饭了吧,路哥哥都回来了。”

原来曲宁心里窝火,吃不下饭,找借口说是要等路以南回来一起吃,曲彬便一直惦记着,这会看到路以南出现了,便急慌慌的催促曲宁吃饭了,也不管门口站着的路以南是不是也饿着。

笑着摇了摇头,路以南走上前,正准备坐下去跟曲宁一起吃饭,就见曲彬偷偷摸摸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挤眉弄眼的跟他使着眼色。

路以南看曲彬这眼睛眨的实在是辛苦,找了个借口将他带了出去,“说吧,什么事?”

只见小家伙掀开袍子在裤腰那里掏了半天,最后从屁/股后头找出一团纸,一脸郑重的递到路以南的手上后,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挠了挠屁/股那里。那纸已经皱成了一团,还带着一丝热热的温度。路以南大囧,这是什么,擦屁/股纸么。

这就是曲宁今天下午记的小抄,高成泰怎么骂的曲宁,被小家伙全都记了下来,不会的字就画了圈(这懒人办法还是路以南教的),虽说少了不少字,但是大概意思还是能看懂的。曲彬当时趁着曲宁不注意将这纸塞到裤腰带那里了,坐着玩着,这纸就磨到了后面,弄的小家伙屁/股一直发痒,却不敢去挠,路以南又一直不回来,最后曲彬急的在地上左右来回蹭着屁/股解痒。这会终于交出去了,曲彬顿感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路以南越看脸越冷,压了半天火气后,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做的好,回头给你奖励。”

曲彬眼睛就是一亮,路以南忙道:“除了去那冷水泳池外。”

“哥哥真小气。”曲彬撅着小嘴不满道。

路以南蹲下将小家伙的裤子提了提,一把抱起来,惊叹道:“哎呦,最近又长高了啊!以前抱起来没这么高的,现在都高过我的头顶了。”曲彬一听,美滋滋的晃了晃脑袋“我以后要长的比哥哥们都高。”

果然,转移小孩子的视线比大人容易多了,抱着曲彬进了屋,就看到曲宁正懒洋洋的有一口没一口扒着碗里的饭,一副胃口不佳的模样。

路以南的胃口倒显得很不错,一口米一口菜吃着,又把菜汤泡到米饭里拌了拌,没一会儿,桌上的菜已经被他扫了大半,曲彬在一边看的急了,你都吃完了,他二哥哥怎么办。

看着曲彬拼命朝自己碗里夹菜,曲宁哭笑不得的挡着碗“够了,我吃不下了。够了,再夹你路哥哥就没菜吃了。”

盘子里已经只剩几根菜梗了,路以南装模作样的叹气道:“出去累了一天了,连饭都吃不饱啊。”

曲彬有些内疚的将筷子中的菜放到路以南的碗里,路以南几口吃了后,直接去曲宁的碗里夹菜了,曲彬一下就愣住了,小手指着路以南,“你,你怎么去抢二哥的东西。”

路以南拿筷子敲了小家伙的脑袋“你二哥又不吃。”

“你怎么知道二哥他不吃。”曲彬显得很是忿忿不平。

“如果他吃的话,那我刚刚去抢的时候,为什么他不拦着。”路以南凉凉道。

曲彬不吭声了。

路以南乘胜追击“知道为什么我要去夹你二哥的东西么?”

“不是你馋嘴么。”小家伙很不给面子道。

“咳咳,胡说,哥哥什么没吃过,今天我是要教你个词,得寸进尺。”说着,瞪了曲宁一眼,“像你跟你二哥刚刚可怜我,对我妥协了,于是我反而更过分的去抢了你二哥的东西。”

曲彬一副受教的模样,“所以以后你再说自己吃不饱,我就不用理会了。”

路以南囧,拉过曲彬的小脑袋一阵狠搓“要专心听我讲啊!得寸进尺呢,一般是要看人的,比如像我这种,很少有人敢跟我得寸进尺。像你二哥这种,就很容易让别人这样欺负,知道了吧。所谓人善被人欺,你越软弱,别人越是欺辱你,而且还是理所当然正大光明的欺辱。”

“确实,从没人敢抢你的吃食,都是你去抢别人的。”曲彬很有感触的点头。

“好了,你不用在那里暗示我了,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了。”曲宁放下筷子道。

“那你就说说吧,你今天为何任着那个笨蛋骂自己。”路以南双手抱xiōng的看着曲宁。

“因为我想回去看看我娘,自从被他们高家赶出去后,我就没祭拜过我娘了。”曲宁的神色有丝黯淡。

“这么说,你不是因为把他们当成亲人,所以才任那个白痴随意辱骂的。”路以南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就说嘛,曲宁以前个性明明是很嚣张的,怎么今天跟个软柿子一样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那家人当年非要说我偷了家里的什么东西,还给我扣了一堆忤逆不孝的罪名,就差没直接打出去了,我早就不把他们当成自己家人了。今天那高成泰说的话,我只当鸡鸣犬吠了。看那家伙说的口沫横飞的,跟那些骂街的泼妇也没什么区别了。”曲宁笑道。

“那你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他今天说要把我娘的牌位扔出去。当年我跟舅舅不追讨我娘的嫁妆,就是怕他们这样做,谁知…”曲宁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路以南伸手揽过曲宁的肩膀“以后有事别一个人担着,咱们俩可是要过一辈子的,我可不想看你提前把自己憋成个小老头。”

曲彬在一边一直听的半知半解的,最后那句话他倒是听明白了,跟着一起点头道:“二哥要变成老头了,想压倒路哥哥就更难了。”

路以南一下就呆掉了,“这话是谁教你的?”

“我爹说的,那次他跟二哥哥说了,说以后想个办法让二哥哥压倒路哥哥一次,有了一次就有两次,以后他就慢慢习惯了。”曲彬就这样快言快语的把曲阳晨跟曲宁一起出卖了。

路以南当即石化,看着曲宁在那里一脸尴尬傻笑。心中暗自庆幸不已,曲老大你yīn人真是一点声色都不露啊,竟然还谋划着让曲宁翻身,好险,还好你的儿子年纪小,还很单纯。

跑路

“你怎么对高家老三下手了!”曲阳晨一副淡然喝茶状,只是那端茶杯的姿势未免太过用力了点。

路以南一脸的迷茫的问道:“高家老三,他是谁?”

“别装傻。”按奈住想要拿茶碗扔人的冲动,曲阳晨深吸了一口气,“高老三向来爱惜羽毛,他在哪里都没出事,偏偏刚离开莱阳就出事了,他在莱阳城的时候,除了驿站就去了你家的庄子。你装什么傻。”

路以南干笑两声,心道反正你没证据,那家伙自己不小心中了道,关我什么事。

曲阳晨狠狠的瞪了路以南一眼“这次暂且放过你,下次有人欺负曲宁,你若是再敢瞒着我,就等着跟曲宁换位置吧。”路以南浑身一寒,拼命点头。

路以南突然想起来,高泰成那事出来之后,种种不利他的消息能传的那么快,让高家压都压不住,想必有曲阳晨的努力。就是不知曲老大出了多少钱,路以南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舅舅怎么知道高泰成的事的?”明明吩咐了不准外传的。

“自从你拐走我儿子后,我就没打算让你那庄子对我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曲阳晨不屑道。

路以南不吭声了。

就在曲阳晨准备下逐客令的时候,路以南冷不丁开口问道:“舅妈再过两个月就该生了吧。”

曲阳晨一脸警惕的看着路以南“告诉你,这回你别想再拐走我家儿子。”

“咳咳,我是那种专门拐小孩的人么。”路以南在受害者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弱。

“爹爹,你让娘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曲彬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娘的肚子,小家伙凑在他娘身边,又是听又是摸的,絮絮叨叨的冲着那个大肚子说了半天悄悄话。周围的仆妇都觉得新鲜,便逗着问他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曲彬倒是没想太多,在他看来,管他是弟弟还是妹妹,只要能陪着自己玩就好了。结果那些人反倒更想逗他了,在那里说弟弟是如何好玩,妹妹又是怎么漂亮的,弄得曲彬犹豫不决起来,这会他是既想要弟弟,又想要妹妹了。最后苦恼不已的小家伙直奔曲阳晨这里,干脆把弟弟妹妹的决定权交给他爹了。

“这个,生弟弟还是妹妹,爹爹说了不算数,这个得看你娘。”曲阳晨有些尴尬的说着。

“可是哥哥说了,生男孩还是女孩是靠着爹爹的本事,跟娘没关系。”很明显,曲彬接受了不少来自路以南的半吊子生理卫生教育。

路以南急忙端起茶杯,认真的研究着茶叶在水中的运动痕迹,仿佛这是天地间最重要的启示,是唯一值得他关注的事情。曲阳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微笑着对路以南道:“今晚你自己回去吧,曲宁和曲彬也好久没在家住了,他舅妈想他的很。”

想到还在铺子里跟账簿奋斗的曲宁,路以南悲催扭头。曲宁被扣在曲家几个月,直到曲阳晨的第二个儿子出生后才被放回去。

曲彬这段日子里天天盼着弟弟出来,他娘生产的那天,小家伙在外面巴巴的等了一天,最后熬不住才去睡了,第二天看到用小红袄包着的宝宝,把小家伙美的不知怎么形容了,路以南和曲宁给他准备的各种新鲜玩意被他一气全搬回家给弟弟献宝了。有了经验的曲阳晨把自己的二儿子护的极好,除了曲家人外,其他人一概别想看到。路以南就听曲宁说刚出生的宝宝漂亮的跟个小姑娘一样,比他买来的那些年画娃娃还要好看。

曲阳晨把自己的二儿子藏了整整一年,直到抓周的时候才领出来亮相。就见一个穿着小粉袄,披着兰坎肩的小孩被奶妈从内堂抱了出来。小家伙十分安静,小脸有些羞涩的埋在奶妈的怀里,就露出一双灵动大眼,好奇的观察着厅内的一众宾客。曲彬已经跑到小家伙身边了,颇为紧张的抓住小家伙的一只手,低低念叨着,一会儿你可要多抓点好东西。曲彬这些天听大人说了不少关于抓周的事情,已经先替自己弟弟紧张上了。据说他当年抓的是铜钱,不知弟弟会抓点什么来。

看了看案上那些东西,都是常见的玩意,书本,笔墨纸砚,还有算盘账册之类的无趣之物,玩具糕点也摆了些,曲彬那小小的心灵里就觉得,这案上的贵重物品实在是少了点,想了想,偷偷将自己的宝贝玩具拿了几件上去。结果又被人一一捡了出来,不过其中有一个小小的玉球却成了漏网之鱼。

抓周开始后,宝宝在案上爬来爬去,书本略过,钱币略过,刀剑略过,笔墨略过,糕点略过,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在一个角落里抓起了一个精致的小球,小家伙一脸喜爱的把玩着小球,接着就要往嘴里送。曲阳晨急忙命人夺下儿子手中的东西,他就看到自己儿子抓了个圆圆的绿色的小球,具体什么倒是没看清楚。等到仆人把那小球拿上来的时候,曲阳晨的脸紫了,仆人的脸是惨白的,在一边凑热闹的路以南和曲宁的脸是碧绿的。

怎么会,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熟悉的花纹,形状,大小,色泽,两人前天晚上还用过。路以南专门订做的,算是情趣用品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抓周的现场。他们认出来了,曲阳晨自然也认出来了这是什么东西,周围的宾客还没看清楚,那玉球已经被曲阳晨塞到腰间了。

曲阳晨笑着对周围的宾客道:“诸位,这次我专门从海外弄了不少稀罕的食材,还请在座的赏脸品尝一二。”这些客人倒也识趣,猜出刚刚可能发生了什么尴尬事,也没多说,跟着管家就去了正厅。

将客人都打发走后,曲阳晨恶狠狠的看着那两个连脸带皮都丢了的家伙,路以南慌忙指向曲彬“刚刚是他放的,不是我们,是他。”死道友不死贫道,曲彬,虽然我很疼你,但是你爹的怒火还是你一个人受了吧。

“曲彬一个小孩到哪里弄这种东西。”曲阳晨很明显在护着自己儿子。

“曲彬,你哪里弄的这个东西?”路以南慌慌张张的问道。

“你和二哥哥给我的。”曲彬回答的理直气壮。

“胡说,我们怎么会给你这个东西!”路以南就差没跳起来以示清白了。

曲彬有些委屈的揉着眼睛“前阵子,我在你们那屋子里玩,看到这东西,找你要,你连看都没看就说屋里的东西物什随我拿的,我就拿了。”

路以南顿时哑了,这玉球他当时一共定做了十二个,因为玩的太疯,有时丢一两个也不放在心上。曲彬常在他们那屋里睡,不管家里的什么东西,也都是随他拿着玩的,就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被他发现。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小家伙拿的这个看起来像是没用过的。

“现在你们俩还有什么话说。”曲阳晨开始磨牙,自己二儿子抓周竟然抓到了这种东西,这是不是说自己二儿子以后也是个断袖的,路以南和曲宁朝后缩缩。

“就当你儿子摸到的是个玉佩不就行了。”路以南低声咕哝了一句。

“老爷,客人都等着您呢。”管家适时上来提醒道,曲阳晨想到那一厅的客人,也顾不上跟这两个吃货多说什么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后,整了整衣衫出去了。

“路哥,怎么办,舅舅好像气的不轻。”曲宁想到曲阳晨临走时留下的那个眼神,觉得浑身都发麻起来。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跑了,难道你还准备留着让你舅舅收拾你么。”路以南狠敲了下曲宁的脑袋,跑出去一年半载的,等回来的时候对方也忘得差不多了,当然不排除更生气的可能,不过能避得一时是一时。

两人刚准备跑路,衣摆就被人拽着了“哥哥,你们要丢下我一个人么。”曲彬可怜兮兮的仰脸看着两人,经过刚刚那阵势,小家伙早就明白自己可能惹麻烦了。现在跟他一起犯错的人要提前开溜,只剩下他一个,那挨罚的也就只是他一个人了,到时候三个人的错堆到他一人身上,光是想想,就让曲彬直哆嗦。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推测了,路以南带着曲宁和曲彬翻墙跑了,连大门都没敢去。三人也没回家,直接雇了辆马车,跑到官府那里花钱弄了份路引后,跑路了。

曲彬看着越来越远的莱阳城,兴奋的跟个跳豆一般,“哥哥,咱们要去哪里玩?”

路以南摸了摸下巴,开始盘算着哪里的景色好,哪里的美食多。曲宁从车厢爬了出来,一屁/股坐在路以南身边“想好去哪里了么?”

路以南拿了个册子出来“我找了各地的商人整理出来的,咱们先去京城里,解决了高家的事,然后这一路上就挨着转,哪里有好吃好玩的,就去哪里。”

“咱们的庄子和铺子怎么办?”曲宁还有些不放心,路以南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舅舅在,铺子什么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的是。”曲宁点头。

曲彬在一边眨巴着眼睛,听着两人的对话,冷不丁冒出一句“这就是狼狈为奸么。”

路以南囧了“这词是谁教你的。”

“我爹说的。”曲彬朗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番外就到这里结束如何

请人

曲彬眨巴着眼睛,伸出细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笼子里卧着的那只动物。笼子里装了一只小花豹,猫样大小,趴在那里一副孤立无助的模样。曲彬刚刚瞟见了,看的心底软软,恨不得直接抱起来,趁着路以南去买糖的功夫,拉了曲宁过来看小豹子。

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最是勾人,一大一小两人都稀罕的不得了,曲宁不好意思像曲彬那样伸手去逗弄,两眼错也不错的盯着。那小贩是个猎户,在林中捕了母豹,见母豹身边还有只小的,寻思着这么小的豹子就是剥了皮也卖不了多少钱,干脆拿来当玩物卖了。只是毕竟这是豹子,一般人家哪里肯养,这猎户守了一个上午,也没几人来问价钱。见曲宁他们喜爱,便开始游说起来。

“这豹子才一两个月大,这时候抱回去养着,等到大了,也没多少野性。带着去打猎最好不过了。”那猎户说着将笼子里的小豹子拎出来,掰开豹子的嘴巴“你看,这牙。”又将小豹子的一身皮毛一点点的扒着让两人看了一遍。小豹子身上的毛软绒绒的,尤其是肚皮上的毛,细细柔柔。曲宁到底没忍住,摸了一把,又捏了捏那肉肉的小爪子。

曲彬在一边看的实在是喜欢,就央求道:“二哥哥,我想要抱抱。”一大一小两人就这样围着个小豹子,宝贝的跟什么似得。

“我看公子您是真喜欢这小豹子,我也不多要,五两银子您看如何。”那猎户趁热打铁道。

“买了。”曲宁当即做主,摸出来两个银角子递了过去,刚要起身,突然想起这东西以前从未养过“老板,这小豹子养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

那猎户做成了生意,喜的眉开眼笑,随口道:“这畜生皮实的很,怎么养都没事,这只小的还没断奶,羊奶牛奶都能喝。等到它断奶了,再喂它吃肉,不费什么事的。”

曲宁一听还要喂奶,便急忙拉着曲彬去找卖牛rǔ的小贩了,刚刚经过的点心铺子那里,他见到有卖牛奶的,不知这会还在不在了。

路以南从糖铺那里排队回来,拿着一袋子热乎乎的酥糖,谁知刚刚说好在这里等他的那两人却没影了。问了问路边的摊贩,才知道这两人去了猎户那摊上,等到路以南找到准备收摊的猎户,却被告知刚刚那两人买了一只小豹子,现在去买牛rǔ了。路以南在原地等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那一大一小两人笑嘻嘻的抱着一个小豹子走了过来,曲彬怀里还抱着个牛皮囊。

看到那只在曲宁怀里不断挣扎的小豹子,路以南顿觉头疼了起来。

“哥哥,你看我们买的小豹子”曲彬喜滋滋的抱了小豹子来献宝,那小豹子从背后被人举着,前面四只爪子在空中却是没着没落的,急的到处乱抓,最后好容易把爪子挂在了路以南的袖子上,四只脚一下就抱住了他的胳膊,死不松开。

路以南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那小豹子从胳膊上扒下来,两指拎着小豹子脖颈后的皮“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想到买这么个东西?”

“不是看它好玩么。”曲宁咕哝着说道。

“好玩就买了,这么小的豹子怎么养,养大了会不会伤人,你怎么不想想。”对路以南来说,养豹子这种事还是太挑战心脏了。

那小豹子被人拎在半空中,觉得十分不适,呜呜咽咽的叫了起来,路以南将小豹子重新扔回曲宁的怀里“你俩买的,你们俩照顾,我是不会管的。”

曲宁手忙脚乱的抱住豹子,“放心,这个不用你Cāo心。”说着,就抱着小豹子在路边的面点摊坐了下来。将曲彬怀里的那个皮囊拿了过来,又朝老板要了个碗,倒了碗牛rǔ,放到了小豹子的面前。

那小豹子饿了一个上午了,这会见到牛rǔ,便急慌慌的凑上去低头舔了起来,吃的香甜无比。

路以南一把抱起曲彬“来,彬儿,尝尝哥哥买的酥糖。”说着就从纸袋里拿出一块酥糖来。那酥糖用了杏仁,花生,瓜子,松子混着糖浆芝麻,一遍遍的熬制压榨,酥脆松香,一天就卖两锅,每天都是才刚出炉就被人抢光了。曲彬张口咬了一块,嘎嘣脆甜,“哥哥也吃。”小家伙倒是不吃独食,回身拿糖喂了路以南一口。

因着这小豹子的缘故,路以南一行人在城里多呆了一天,第二天出城的时候,路以南已经在戒指里存了几大罐新鲜牛rǔ,方便在路上给那小豹子喂食。

曲彬坐在马车上,拿了个羽毛在小豹子鼻尖一晃一晃的挑逗着,小豹子的上身微微前倾,两只前爪在空中胡乱抓着,在一阵努力未果后,气呼呼的转身,将头埋在了软垫里。只留一个绒绒的屁/股,还有左右来回晃悠的小尾巴。

曲宁昨天被路以南折腾的太厉害,上马车没多久后就开始打盹。路以南见曲宁睡的辛苦,便吩咐车夫放满速度,小心翼翼的将坐着的曲宁挪到自己腿上,又拿毯子盖了上去。

曲彬在一边看了许久,冷不丁说了句话:“以后我也要找个跟哥哥一样的娘子。”

‘嗬’路以南一口气岔在那里,憋的脸上紫红紫红的,又怕吵醒曲宁,咳嗽也不敢大声,顺了半天气,低吼道“你从哪里学的这浑话。”

“才不是什么浑话,哥哥比庄子里的那些丫鬟好多了。”曲彬撅着小嘴,一脸的严肃认真

“你要真找个我这样的男人回去,你爹会扒了我的皮,还有你的。”路以南一想到曲阳晨的反应,顿时不寒而栗。

正说着,马车却突然猛的一停,路以南急忙护住曲彬他俩,自己的脑袋却撞到了车厢上,“怎么搞得?怎么突然停车了?”路以南揉着脑袋问道。

“公子,前面有人拦路。”车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路以南心中一凉,该不会是遇到劫道的吧。急忙推醒曲宁,“前面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你俩先别动,好好在车厢里呆着。”

掀开帘子一看,车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还有七八个青衣壮汉并排站着,将官路堵的严严实实的。就见一个灰衣老头从那马车上跳了下来,上下打理了下衣服,大步走到他们的马车前,沉声道:“曲少爷,我家主人有请。”

路以南冲着曲宁一挑眉,感情是你惹来的麻烦呐,曲宁没搭理他,盯着那老头细细看了起来,半响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脸色猛然一白,死死的盯着那老者好一阵后,方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老人家前面带路了。”

路以南他们一行人从官路上被引到了一条小径上。小径被竹林环绕着,青石铺的路面,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方竹林中隐隐有青色黛瓦出现。

“几位公子,这边请。”那些青衣仆人一点也不多话,将他们领到一间厢房后便出去了,留下三人在屋里面面相觑。

“我说媳妇,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这庄子虽说不大,可是却布置的极为清幽雅静,仆役也都不多话,各个进退有度,礼数什么的也颇为讲究,可以看出是大家里调/教出来的。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个老头是我原来那个家的仆人,这庄子应该是高家的庄子,不知这次是谁叫我们来这里。”曲宁叹了口气。

“高家的?”路以南脑中立刻闪过幽禁,毒打,陷害等等报复手段,毕竟他当时那样整了高老三,高家肯定会记恨的吧。“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早溜了。

“早说有什么用啊!那么多人堵在那里,高家应该是早有准备了。”曲宁一看路以南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也是,你说高家会怎么对付咱们?”路以南抱着曲彬,有点担心小家伙被牵连进来。

“谁知道。”曲宁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毫无形象的往桌上一趴,“路哥,我饿了。”一大早赶路,两人的早饭就是两个包子,这会已经接近中午了,也确实该饿了。

路以南出门转了一圈,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个青衣壮汉,便笑眯眯喊道:“那边的小哥,我们有点饿了,麻烦上点吃食来吧。”

那两人好像没听到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以下为赠送的‘无责任’番外(请重音读无责任三字)

含雷,慎入,请确定自己的抗雷能力再看吧——

“这…是什么情况?”曲宁傻乎乎的看着四周,一辆辆汽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好疼,应该不是在做梦。

“x的,找死啊,没事矗大马路上。”曲宁迷迷糊糊的朝前走了一步,就听到一声刺耳的怪声,接着从一个铁盒子里伸出来一个人头,冲着他大骂起来。

一脸茫然的曲宁看着那铁盒里的人,呆呆的走了过去“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哪里?”

那司机就听到对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不知哪里的地方话,又一细看,这人穿的衣服竟然是古代的那种长衫,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该不会是遇到疯子了吧!

刚要打电话报警,就见那‘疯子’突然跑了起来,刹车声在马路上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那司机站在车门边愣愣的看着曲宁神奇的避开了各种往来车辆,以一种近乎漂移的速度冲到了另一个穿古装长衫带孩子的人身边,那孩子穿的也像是古装服饰“靠,原来是疯子汇头啊!”司机喃喃的说了一句。

“路哥,这是什么地方?”灰暗的天空,嘈杂的喧嚣声,林立的高楼,无数的车辆从他身边高速驶过,莫非自己是来到了yīn曹地府不成,曲宁颇为紧张的抓着路以南的衣袖四处张望着,好像鬼差随时会从他身边冒出来一般。

路以南早就懵了,这不是现代么,自己怎么回来了,他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的要死,看起来不是做梦,难道是贼老天良心发现了,又把自己扔回来了么。

“路哥,路哥,你怎么了?”曲宁见路以南一直愣不过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要说三人里最为镇定的,那就是曲彬这个小豆丁了,小家伙抱着小豹子,四处张望着,在看到街边那卖羊肉串的小店后,便一脸淡定的拉着自己的两个哥哥朝那店家走去。

两人傻乎乎的坐到了羊肉串店里,那老板也愣了,难道这是拍电视剧不成,怎么出来三个古装打扮的家伙,还是说这些人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几位吃点什么?”那老板拿了个抹布,借着擦桌子的功夫,不停的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三人的打扮。乖乖,这身行头可真够逼真了,看那衣服的料子,绣工,没个几千绝对下不来啊。还有那腰带,看那上面的玉饰,水翠清透,该不会是玻璃做的吧。

路以南终于迷糊过来了,看着老板那怪异的眼神,脸上就是一红,拉着曲宁他们就往外走“抱歉,我们不吃东西。”

走出饭店后,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路以南心中真是五味陈杂,他从戒指中找出自己的手机,这东西有十多年没用了,还好戒指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手机里还有电。

第一件事自然是找自己的爹妈,不过他这电话却是打不出去了,一点信号也没,估计是欠费太多,这个号已经被注销了。路以南在戒指里摸了半天,找到了几张百元的rmb,当时说要留纪念的,没想到还能有用到的一天。

走到报刊亭前,路以南试探着递出百元钞票,心中万分忐忑,不知这里是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那老板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路以南,这人穿着古装,也不说要什么,没事递过来一张钱是什么意思。

“这位先生,你要买什么?”报亭老板没什么好气的问着。

“我打个电话。”路以南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钱还能使,拨通了自家的电话后,路以南的手心开始冒汗,不知自己离开了多久,爸妈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电话是空号,路以南苦笑一下,挂掉了电话,接着拿了份报纸,拿了老板找的零钱后,拉着曲宁他们走了,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把这一身衣服换一下。就在刚才,已经有不少人偷偷拿手机在拍他们了,不知今天晚上自己的视频会不会出现在网上,标题上写着,大街上惊现古代男子——

如果觉得这无责任番外还行,下次更新,我继续在作者有话说里更

和和解了

“小六已经到了么?”披着大红披风的男子利索的翻身下马,解下披风,身后两个青衣长随急忙上前接过。

“回公子的话,六少爷已经在屋里歇着了,还有那个人也在一起。”

“那个人?姓路的那个?”男子声音中有着一丝明显的疲惫,“带我去他们的房间。”

还没到门边,就听见里面乱糟糟的,孩童稚嫩的笑声,还有动物的叫声。高泰离顿了下,朝后挥了挥手,让身边跟着的下人躲远点,随后‘啪’的一声推开门。

曲彬嘴里鼓鼓囊囊的一动一动的,还咬着一个金橘,脑袋奋力的朝后仰着,路以南一手抱着曲宁,另一手却伸到小家伙的嘴边,看样子是要抢那金橘。

高泰离的嘴角抽了抽,跟一个小孩抢吃的,自己弟弟找的人就是这种德行?

曲彬看到来人的时候呆了一下,被路以南趁机抢掉嘴里咬着的那个金橘,小家伙忘了抗议,指着门口的那人,又看了看路以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哥哥的亲戚找我们啊。”

门口的这人跟路以南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肤色稍白,神采内敛,一举一动都有飘然之态。路以南心中就一个感受,原来自己打扮打扮也能显得如此有气质。

“二哥。”曲宁站了起来,神色无比复杂,他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这个人。路以南注意到曲宁的手都在颤抖,心中不由得冒起酸水来。记得曲老大说过,当初被曲宁缠住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长的像他二哥,这小子好像有挺深的恋兄情节,难道现在他又旧情复燃了?“咳咳,嗯!”

听到那假的要死的咳嗽声,曲宁一下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重归平静“高公子,请问今天府上把我们领到此处有何指教?”

高泰离笑的一脸温和,“我想见见自己弟弟,不行吗?”

路以南看了看曲宁,这小子一点反应也没,好像根本没听到那句话一样,淡笑道:“这里好像没人姓高吧。”

做为高家的下一任族长,高泰离自然不会因为这点难堪怎么样,轻笑一下,大大方方的进屋坐下,看曲彬拿眼瞪他也不生气,“这就是曲大当家的公子吧,真是美玉良材。”

“您过奖了。请问阁下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曲彬奶声奶气的回道,平日里他可不会这样没大没小,只是小家伙是那种非常护短的人,高家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上次就欺负了二哥哥,这次肯定还是没安好心。

噗,曲宁这副小大人的做派,让路以南含在口中的茶一下就喷了出来。

高泰离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的看着曲宁,“这些年来,你过的可好。”

路以南打了个哆嗦,眼睛瞄了曲宁一眼,那意思是你还要继续忍他这样肉麻么,曲宁回瞪一眼,别催啊。

“高公子,您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在下还急着赶路呢。”曲宁的情绪除了在一开始有所起伏,后来便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好像面对陌生人一般。

饶是高泰离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免有些赫然,心中暗骂老三多事,给自己和高家惹来这样的麻烦,吞吐了半天后,曲宁终于知道他二哥为什么要找自己了,原来高家手中的那些铺子被人明着暗着打压了将近一年,不少铺子都已经关门大吉了,高家名下的庄子也被频频爆出虐待佃户的传言,还有高老三,被人捉奸在床,还是个有夫之妇,他所谓的清誉一下就毁了个一干二净。屋漏偏逢连夜雨,曲阳晨又上门替曲宁讨要起他娘的嫁妆,朝堂上又有人参了高家几本,这些事合在一起,高泰离就有些撑不住了,这次的事情若是不能解决好,那么高家族长的位置估计就轮不到他了。

这会他是来找曲宁说情的,希望曲宁能高抬贵手,至于那些嫁妆,要还的话,也得等高家缓过气来,当然,如果曲宁不讨要嫁妆的话,那么曲宁母亲的牌位什么的高家是不会动的。

高泰离絮絮叨叨的扯了一个多时辰,曲彬听了没多久就困了,路以南干脆把小家伙抱到了软塌上,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哄着睡了去。

曲宁笑了笑,还以为自己二哥是良心发现,想重新认回自己这个兄弟呢,没想到还是为了高家的利益。

“高公子,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就想问问,如果以后我想去高家祭拜我母亲,不知高家允不允。”曲宁直接打断了高泰离的话。

“当然允许,你毕竟也是高家的子弟,想祭拜先人我又怎么会不允呢。”高泰离义正词严。

“那就好,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多说什么,我想高家的这次麻烦很快就会过去了,高公子不必担心。”曲宁说完就低垂下眼帘,他不想再多看那人一眼。

等到高泰离走远后,路以南才试探着问道:“高家的事情就这样和解了?”

“那你还想怎样,让我再去毒打高泰离一顿么。”曲宁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路以南这个家伙是个睚眦必报的,这家伙绝对还准备了不少的后手,就等着给高家找麻烦。

看着曲宁那一脸轻松的模样,路以南笑了笑,一把拉过,揉了揉曲宁的脑袋“既然你都不追究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咱们接下来就该去祭拜下丈母娘吧,你已经十几年没去过了吧。”

曲宁扭了几□子,从路以南的手下挣脱,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撇着嘴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去的话,当心我娘晚上来找你算帐。”

路以南托着下巴,叹气道:“都老夫老夫了,还这么不好意思。既然你这么害羞,我就不去看丈母娘了,不过你要记得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好,要跟她老人家说清楚,不是女婿我不懂礼节,是她儿子脸皮薄。另外记得跟她老人家说,我让你过的很‘性’福,让她老人家千万放心。”路以南说到性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发音。

忍耐,忍耐,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人的脸皮有多厚么,曲宁深吸了几口气,此时他完全明白了自己舅舅时常被这家伙气的跳脚的感觉了。“你要是想以后都一个人睡,就继续贫吧。”

路以南立时噤声,开始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曲宁。曲彬这会也睡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两人,“哥哥,你们说什么呢?”

“咱们要准备去京城了。”曲宁和声道。

曲彬一听,立时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睁大眼睛,一脸兴奋的望着曲宁道:“京城!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有杂耍班子,有说书先生,还有变戏法的!”曲宁笑眯眯的点了点曲彬的小鼻子。“不止这些呢,等到了京城,宝宝就知道了。”

曲彬喜的眉开眼笑,抱着曲宁亲了口“二哥哥真是太好了。”又回身亲了亲路以南,发现对方却是一声不发,眼神哀怨,随歪着头问:“哥哥怎么不说话了?”

“你哥哥说话太多了,咬到舌头了,以后几天都不能说话了。”曲宁一把抱起曲彬,开始给他穿衣服,路以南被彻底的忽略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更,这次的无责任番外更了很多,还够意思吧^-^。

顺便说下,无责任番外还差几千字,下次我会直接更在这章无责任番外的下面,应该是十一期间,如果乃们在十一看到有更新,那么就点最后一章,结尾的无责任番外就在作者有话说这里,我会弄个分割线的。

一路上,曲宁和曲彬就像两个土包子一样,四处张望,那嘴基本就没合上过,可以看的出,他们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不过碍于路以南前面少说话的吩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到处乱看。

路以南领着曲宁他们去了间超市,那超市不让带宠物进去,只好把小豹子寄存在服务台,店员一路目送他们选衣服,一直到进了更衣室。这三人的古怪装扮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三人竟然挤到了一间屋子里,那更衣室可不算大,这两大一小能换成衣服么。

曲宁傻乎乎的看着路以南拿过来的T恤和牛仔裤,看着路以南示范如何穿衣服后,笨手笨脚的换上了,只是那一头头发就有点麻烦了。发髻解开后,曲宁拿着皮筋,不知该怎么把头发扎起来,路以南帮着扎了个马尾,等到曲宁一切就绪后,路以南就把曲宁轰了出去,他要给曲彬换起衣服了。

小家伙属于非常爱美非常挑剔的那种人,刚刚在童装部挑选了半天,挑中了一套非常素雅的小裙子,可惜那是女孩穿的,路以南告诉他的时候,小家伙还一脸的惋惜,磨叽了半天,曲彬给自己挑的衣服全都是给女孩穿的,这真让路以南想扶墙,最后他干脆替小家伙做了决定,T恤和牛仔裤,多简单。

就这样,一行三人全部换上了T恤和牛仔裤。出了超市大门后,走了没多久,路以南发现这回头率根本没有怎么下降,扭头看了看曲宁和曲彬两人,衣着倒是正常了,只是某些动作非常可笑,偏偏两人还一脸的不自觉。

“你别老拉衣服啊!”路以南抓着曲宁的手,这家伙没事就在那里拽上身穿的T恤,拼命的向下拉,好像这样拉拉就能把T恤拉成长衫。

“可是这样我很不习惯啊,屁股都露出来了。”曲宁觉得自己的屁股被衣服裹的紧紧的,刚刚在镜子里一看,屁股和大腿的形状都一清二楚,这,这简直是太失礼了。一路上趁着路以南不注意,他就把T恤往下拉,希望能挡住自己的屁股那里。

“哪,你看周围的人,每个人都这么穿,你别扭个什么劲啊。”路以南指了指四周,曲宁正好看到一个穿着吊带和热裤的女孩,随即吓的转头,红着脸道“她们穿成那样不害羞么。”

“我们这里就是这么穿的,回头让你看看穿的更少的。”路以南边说边翻报纸。买过衣服后,路以南原来的现金就花的差不多了。他倒是还有银行卡,不过自己失踪这么久,父母那里八成已经把这卡给注销了吧。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五年了,看起来周围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房价更贵了点。打开报纸,几个版面都是在说房价,还有几个版面是房子的广告。只是,自己明明是在a城穿越的,为毛自己现在会出现在z城呢。

z城是个中等城市,要是在这里坐火车回家的话,至少得花一天一夜的功夫。飞机是别想了,曲宁他没身份证,别说飞机了,住店都麻烦。

“哥哥,我饿了。”曲彬拉了拉路以南的衣角,路以南顺着小家伙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一个烧烤摊,热气腾腾的羊肉串,烤韭菜,烤面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摸了摸兜里的钱,只剩二十七块了,看看曲彬眼巴巴的样子,路以南狠狠心道:“乖,那个不干净,哥哥一会儿给你拿好吃的。”

这好吃的,当然就是路以南戒指里存的食物了,这家伙带着曲宁他们出游,一路上,见了什么特色美食都买,戒指里屯了一大堆食物。不过曲彬却是在眼馋那现烤出来的羊肉串,小家伙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嫩声道:“哥哥,那个闻起来好香,我就想尝尝。”

这一路上,每次看到有什么特殊美食,路以南都会带着他们去尝鲜,所以曲彬这反应也算正常,不过,路以南现在他手里却没多少现金了。算了,等会只要找到个金店,换点钱还不容易。

“两块一串,来十串吧。”那小贩热情的招待着,路以南囧了,这羊肉串的价钱怎么涨了这么多。穿越之前还是一块钱一串的。

“来五串。”路以南不敢多要,只要了曲彬的。肉很快就烤好了,曲彬笑眯眯的拿着肉串,那小豹子闻到味道后也不甘示弱的凑上去想啃上一口,路以南急忙拎走。小家伙深深的嗅了下香气,张开小嘴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随即粉圆小脸就皱了起来,“哥哥,这肉不好吃。”要知道,路以南他们庄子上吃的羊都是从新疆那里买回来的大尾羊,精心喂养出来的,又肥又嫩,味道极好。而且古代的羊也不是吃饲料长大的,肉味自然比现代的要好许多。曲彬这嘴从小就被养刁了,所以这肉根本入不了他的口。

路以南接过肉串,尝了口,唔,这味道确实是差了点,肉太老,不够肥嫩,也不够香。付了账后,路以南开始向那老板打听附近的金店。

得知有家小金店就在不远处,路以南道了声谢,就拉着两人走了。那金店是个街头小店,就是那种专门给旧首饰翻新翻新,或者是你拿材料我打首饰的小金店,这种店管的不太严,想卖金子,对路以南来说,这里明显比正规金店要方便许多,虽说这里克扣的也更厉害。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他从戒指里拿了三块金饼子出来,估摸着有个一两斤的样子。

“您这金饼成色可不太好啊。”店老板拿起小金饼看了半响,又捣鼓了半天后,终于吐口道:“两百。”

路以南脑子一怔,“一克两百?”

“嗯,你这金子成色不太好,得刨掉杂质才行。”老板说着拿了计算器,算了一遍,“这金饼305克,给你六万一。”

路以南瞟了眼店里卖出的金价,心道这老板可够黑的,二百八十多一克的,直接压到两百,自己这金饼虽说没有现在出售的黄金纯度高,但也是赤金,成色绝对没差到这种程度。想了想,路以南也没再拿出那两个金饼,直接道:“我要现金。”

“成,你等等。”老板见做成这笔生意,顿时笑容满面,急忙招呼活计看店,自己则拿了保险柜的钥匙去了里屋。

整整六叠粉色老人头,路以南用店里的验钞机过了一遍,随后就拉着曲宁他们匆匆离去。招了辆出租车,先把曲宁和曲彬塞进去,那一大一小被突然停到身边的车子吓的一蹦。被塞到车子里后,动也不敢动,直板板的僵坐着,呆呆的看路以南关车门,跟司机说一堆他们听不懂的话。等到司机把收音机打开,两人又是吓了一跳,曲彬偷偷拉了拉路以南的衣角,低声问:“哥哥,前面那个说话的人躲在哪里了?”

曲宁虽说没问出口,耳朵却是支的老高,“那个叫收音机,是可以把人的声音传播出去的一种器具。你就当是咱们平时玩的那种传声筒,不过这个声音传的更远。”路以南解释的非常简单,那两个土包子却都明白了,“可是线在哪里?”曲宁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路以南扭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一般来说,出租车的司机都是话痨,这个司机也不例外,开了没一会儿,就跟路以南聊起来了。“我说老师,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刚来z城么,想好去哪里玩了没。”

“不玩了,明天就打算去a城呢。”路以南随口回道。

“这个时候是旅游旺季,a城的车票可不好买,我听朋友说,这周内的车票都卖光了,飞机票都不一定有多余的。”

十几年没在现代社会了,路以南差点就忘了,国内每逢假期的时候火车票是非常难弄的。既然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干脆给曲宁买个假证,顺便教教他们现代的一些东西,免得再出什么笑话。

没多久就到了酒店。曲宁和曲彬这两人一路上算是受了罪了,从没坐过汽车的两人竟然晕车,尤其是车里那股淡淡的汽油味,更是熏的两人直反胃。路以南扶着他们在酒店的花坛边歇了好一阵,这一次的坐车经历,让曲宁他们后来对坐车极为排斥,尤其是曲彬,让他坐车就跟割他的肉一样,哭嚎声简直可以直震天庭了。

“乖,一会儿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别哭了啊。”擦擦曲彬那委屈的小眼泪,又摸摸曲宁的脑袋。

路以南万分的庆幸自己在穿越前已经换好了第二代身份证,所以他现在还有证件可以用。曲宁和曲彬两人肯定不能离开自己,考虑了半天,路以南干脆要了一间蜜月套房,引来了前台小姐的诡异眼神。路以南也不觉得尴尬,笑眯眯的付了押金。

等到三人来到屋子里后,曲宁的脸变了,一脸紧张的拉着路以南道:“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不像是客房啊,倒有点像是那种地方,宝宝还小,你怎么能带他来这里。”说着曲宁还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屋子里藏了什么人。

其实也难怪曲宁会想歪,这屋子布置的颇有情调,巨型的双人床,床单啊被子啊什么的还算正常,只是那床上面用玫瑰点缀了一颗心,床头前是玫瑰色的壁纸,粉色的纱织窗帘,鹅黄色的灯光,淡淡的玫瑰香气布满了房间,再加上一些助兴的小摆设,无怪乎曲宁会想到那里了。

曲彬倒是没想那么多,来到一个新环境了,小家伙这会也精神了,不闹了,抱着小豹子颠颠的跑到了落地窗那里,然后小嘴哇的一下张开来,再没合上过,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站在几十层的酒店上,朝下俯看夜景,让人有种坠入星空的感觉。

将服务员打发走后,路以南伸了个懒腰,走到沙发那里,一脸惬意的坐了下去,接着又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示意曲宁过来坐,估计曲宁这会肚子里已经憋了一堆问题了。

花费了两个小时,终于把曲宁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在这家伙终于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曲宁沉默了半天,就在路以南以为他接受不了穿越打击的时候,曲宁终于开口了“你口中的贼老天一定看你很不顺眼。”

曲彬在一边眨了眨眼,接话道:“所以我们现在来到这里都是因为哥哥了。”

你们俩是暗示你们是被我带衰的么,路以南默默无语望天流泪。

“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呢?”曲宁还是很惦记自己舅舅的。

“住这里不好么?”虽说古代没污染,饮食什么的都不错,自己还有大片大片的田地,但是路以南更想念他现代的爹妈。

看这曲宁曲彬一个个沉默不语的样子,路以南叹了口气道:“回去还是留下估计都由不得咱们,就看那贼老天怎么安排了,你们也别想太多了。”

“好了,跑了一天了,你们俩就不饿么!”路以南说着,找出来客房服务电话准备点餐。

“这里有什么好的?”曲宁的声音恹恹的,没多少精神。

路以南一把捧起曲宁的脸,‘啪’的一声,狠狠亲了一口,曲宁顿时被弄的满脸通红,眼角偷瞄了下曲彬,发现对方正笑嘻嘻的看着,立刻从路以南的手里挣脱,摆出一副正经模样,“咳咳,赶快叫点东西来吧,我肚子饿了。”

等送餐的时候,路以南干脆把电视打开了,果不其然,这东西一下就把两人给镇住了。曲宁指指电视,看看路以南,脑中乱成一团,曲彬甚至跑到电视前细细摸着,小脸就差没贴上去了。那电视正放着一部新拍的神话剧,正好轮到一个妖怪出场,偌大一个丑脸盘踞了整个屏幕,就听见曲彬尖叫一声,翻回身拿了花瓶就要朝电视砸过去。

路以南忙抱着小家伙,这小子性格够彪悍了,正常小孩被吓到不是应该躲到大人背后么,怎么这个直接就抄家伙了。

“乖,那是演戏,不是妖怪。这是让人看戏的宝贝,你们看的都是人家演好的戏,不碍事的。”路以南拼命安抚着身边的一大一小,他此时深恨自己为毛换了个这样的节目,早知道就换个新闻频道,让这两人先适应下。解释了半天,终于让两人明白了,这里的电视就跟他们以前看的皮影戏差不多,都是让人看戏的。换到一个台,正在放青春偶像剧,男女主角正在卿卿我我,曲宁脸一下就红了,急忙捂住曲彬的眼睛,小家伙还挣着要看,路以南急忙换台。

好容易找到少儿频道,路以南长出了一口气,正好,电视上在放猫和老鼠,这个节目应该很安全,不会让他们俩炸毛。曲宁对电视的工作原理大为好奇,拉着路以南让他讲,可怜路以南怎么知道电视是怎么干活的,吭哧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曲彬倒没想太多,知道这只是个看戏的东西,小家伙就放心了。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这部畅销全世界的动画来,反正猫和老鼠这片子几乎都是靠动作来演绎剧情的,也不怕小家伙看不懂,就是里面出现的一些现代的东西,曲彬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倒是会影响些趣味。

看了没几分钟,曲彬就皱眉了,指着那猫正色道:“哥哥,这猫这么笨,怎么还有傻瓜肯养,这老鼠都要成精了,怎么也没人来收了它。”正好剧情演到猫被老鼠教训的地方,曲彬一拍沙发,愤慨不已:“这老鼠太嚣张了,为什么不灭了它。”

曲宁正好也看了几个镜头,随之跟着一起点头道,“这里的人也是废物,让只老鼠这般猖獗。”

该怎么跟这两人解释,这,这只是个搞笑逗乐的动画呢,路以南宽面条泪。继续换台,正好一个台在放三国,这个应该很安全了吧,他们俩肯定不会对三国有什么意见的。可惜,小路同学,你没看清,那放的是新拍的三国。曲宁小时候可没少偷看这些杂书,里面的细节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虽说听不太懂那里的台词,但是有字幕在,简体字的字幕对曲宁来说,并不算难,还是能看懂的,结果从剧情到台词,几乎没放过一点,让曲宁狠批了一顿,最后怒瞪路以南,你找的这是什么戏。

路以南继续换台,西游记,这个片子绝对是通杀,男女老少,全国没人不喜欢的。楚朝没有吴承恩,自然也没有西游记,曲宁他们是第一次看到,那个新鲜劲就别提了,听不懂台词,有路以南在一边解释,剧情也能理解个八九不离十。人家餐车上来,路以南把食物都摆好了,两个人还不肯挪屁股,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电视屏幕,等到一集完毕,还眼巴巴的继续蹲等在那里。一直等到电视开始播广告了,两人还不死心,“哥哥,我要猴子,猴子,我要看猴子。”曲彬抱着路以南的大腿,小脸仰的高高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先吃饭,吃完饭就让你们看猴子。”路以南看了看电视台的时间表,今天是没可能继续放西游记了,看来一会儿只能去给他俩买碟子了,还得给他们弄几身替换的衣服。路以南也不带他俩下去了,反正今天买衣服的时候,号码什么的都知道了,吩咐这两人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后,小路同学就出去采购了。

这酒店旁边就有一个商场,路以南拿了一套西游记的碟子,又拿了套红楼梦和聊斋,估计这个他们也能接受。又跑到男装部和童装部,每人选了四身替换衣服,内衣裤也选了几套,路以南一边挑一边yín笑不已。曲彬的内衣裤还算正常,顶多是小屁股上印了个小熊图案,小猫爪子什么的。至于曲宁的,只希望他看到后不会想劈死小路同学。高腰丁字裤,豹皮内裤,还有黑色皮具的,透明蕾丝的,这几套内衣可花了路以南不少钱。

买齐衣服后,路以南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堆垃圾零食回来。

回去后,发现曲宁他们俩也没吃饭,继续蹲守在电视机前,见到路以南进门,曲彬竟然说了句不太标准的‘欢迎回来’。路以南呆掉了,这才一个多小时吧,已经能说普通话了?

曲彬算是那种非常聪颖的小孩,学东西的速度极快,其实他们的话跟普通话的差别完全就是个口音问题,其他的字啊,语法什么的,根本没有多少区别,配合着电视上的字幕,弄懂了大概发音后,这两人学起来就快的很了。而且有不少词语的发音还算是比较接近的,学起来也不算太难。

“我说你们俩够了,该睡觉了。”路以南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一点半了,这两个家伙,强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还在坚持看西游记,这才演到大闹天宫,等到取完经,估计得熬一天以上了。他们在古代的生活可是非常规律的,每天早睡早起的,熬这么晚的情况很少有,真不知这两个家伙怎么坚持的。

曲宁又拿了一包薯片,‘喀嚓喀嚓’的吃着,再顺手把路以南推到一边,打了个哈欠道:“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我跟宝宝还不困。”曲彬在一边严肃的点点头,如果他能不揉眼睛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路以南气呼呼的回床上去了,半夜就被那熟悉的歌曲吵醒了。起身一看,曲宁和曲彬两人歪歪斜斜的躺在沙发上,打着轻轻的呼声,睡的一脸香甜,棉花糖,薯片什么的撒了一地。小心将他们抱回床上,脱去衣服,盖上被子。

第二天两人起来的时候,还愣愣的不知自己在哪里。等到路以南端上早饭,这两人才傻乎乎的去了洗手间。昨天被路以南教过了,所以卫生间里的东西两人也知道怎么用,半梦半醒的刷牙洗脸后,重新恢复精神的两人又坐到了沙发前,准备继续看西游记。

路以南可不打算让他们把大好时光都耗在电视上,催促着两人换了新衣服,他要带这两个土包子去游乐园去。想法是很好的,可惜,到了坐车的时候,那一大一小两人死活不肯上车,任凭你磨破嘴皮子,我就是巍然不动。

游乐园离酒店可不算近,不坐车的话,估计得走一个上午,最后只能雇了两辆摩的,路以南抱着曲彬坐一辆,曲宁自己坐一辆。

第一次见到游乐园的曲彬,就看到里面闹哄哄的。无数的小孩到处乱跑着,笑闹着,这让一直没什么玩伴的小家伙一下就兴奋起来——

无责任番外分割线十月新更内容——

曲彬虽说新鲜眼前的这一切,却也没大呼小叫的。只是小脸激动的一个劲儿发红,眼睛也水汪汪的。对他来说,游乐园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走了没几步,曲彬便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绿色圆青蛙看了起来,那青蛙嫩绿嫩绿的,肚子圆圆白白鼓鼓,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看起来分外有趣。曲彬刚想去摸一下,还没等他伸手,就看到一个小孩将吃剩的苹果核扔了进去,曲彬呆了一下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动作,扭过头跟曲宁说起话来,只拿眼角的余光不停的在偷瞄青蛙。

路以南吩咐两人停在原地,自己跑去买了两只加菲猫造型的氢气球,曲宁一只,曲彬一只。曲宁拿到气球本来挺高兴的,只是等他看到周围拿气球的都是小孩后,脸上一僵,将手中的气球又默默递给了曲彬。

这几天正好是假期,游乐园的每个项目前都排起了长龙大队,路以南先选了旋转木马,这个看起来人还少点,谁知排队的时候,曲宁看着木马纳闷问,为什么那群人坐在假马上在原地兜圈,还显得这么高兴。

还没等路以南解释,就到他们了。曲彬跃跃欲试的拉着曲宁道:“哥哥跟我一起去。”

木马上的全是小孩,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女生,曲宁猛力摇头,决不肯上去丢脸。曲彬又把希翼的目光看向路以南,谁知这家伙说了一句,要去买吃的,就开溜了。曲宁自然是别不过曲彬的,最后还是被小家伙给拉上去了,路以南则躲在一边偷偷拿了相机将曲宁那别扭脸红表情拍了下来。很少有成年男人来坐这个,木马上的几个半大小孩不住的瞄向曲宁,直把曲宁看的差点没把头都埋到马脖子里。

等到曲宁面红耳赤的从木马上下来,他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路以南,忿忿道“你说买吃的,吃的呢。”刚刚在木马上,他一眼就扫到路以南在下面看乐子的模样,当时就想跳下去狠揍路以南一顿。路以南笑眯眯的从纸袋里拿了几盒冰激凌晃了晃,“喏,这不是。”打开盖子,把小木勺摆好,递了过去。曲宁气呼呼的挖了一大勺冰激凌,才刚入口,眼睛就亮了起来,这是什么味道,真不错,好像以前没尝过。

曲彬坐的一脸满足,不停的拉着路以南强烈要求再坐一次。路以南一把抱起小家伙,道:“好玩的还多着呢,哥哥带你去坐火车去。”

“火车是什么?会喷火的车么?”曲彬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好奇的四处张望着,想看哪有那会喷火的车子。

“不是会喷火,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路以南说着,回头招呼曲宁,谁知扭头一看,曲宁正在那里猛敲自己脑门“怎么了这是,头疼了?”路以南忙问,难道是第一次坐旋转木马,头晕?

曲宁僵笑一下道:“没事,没事。”几步紧跟了上来,“不是去坐那喷火的车子么,快走啊。”

路以南狐疑的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哪里不对劲了,冰激凌呢,刚刚曲宁手里可是拿了一大盒香草冰激凌的。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把那一大盒冰点吃完了?”难怪会头疼,吃冰吃那么快,不疼才怪。

曲宁干笑两声,眼睛却不自觉的瞅着路以南提着的袋子,看这模样还想再吃。路以南叹了口气,对曲彬道:“宝宝啊,以后你得看好你二哥哥了,当心人家用糖把他哄走卖掉。”

曲彬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晓得。”

正说着,就听到前方一阵尖叫声,声声刺耳,曲宁和曲彬一看,顿时呆在原地,就见一群人坐在一堆小盒子里在空中上下翻滚,眼见着从高处落下,又爬起,翻身,那些人叫的更加凶猛,曲宁脸一白,道:“他们犯了什么过错,要被施加这种刑罚。”

咳咳,路以南一下就呛到了。曲彬的眼睛已经被曲宁捂住了,生怕小家伙的心灵受到不该有的惊吓。

“他们是在玩而已,不是受刑。”路以南忍着笑解释道。

“玩?”曲宁和曲彬脸上都是不可置信,两人又扭头看了看那些叫的死去活来的人们,异口同声道:“骗人吧!”

“真是在玩。”只是不管路以南怎么解释,这两人都没听进去,坚持认为那些人是犯了错来受罚的。

真是两个木头脑袋,“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试试,你们俩就知道了。”

两人有志一同的摇头。

观光火车那里队伍排的长龙一般,都是家长领着自家小孩,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个家长排队,另一个家长带着小孩坐在一边玩。路以南让那两人坐到一边的长凳上吃冰激凌,结果两人都不肯,坚持要跟着一起排队。曲宁终于又拿到一盒冰激凌,不过这次有路以南盯着,他不敢吃太快了。

正排着队,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小姐姐好,我能跟你一起玩么。”

曲彬咬着冰激凌勺子扭脸一看,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一脸羞涩的站在他旁边,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自己。小胖孩脸圆圆的,胳膊和小腿都是肥嘟嘟的,软软白白的像刚出锅的馒头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试试手感。曲彬还听不太懂这里的话,并不知道那小胖孩喊错了自己的性别。只觉得这小胖孩长的软软嫩嫩,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笑眯眯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脸,又捏了一把。

他这么一捏,小男孩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两只小手也不知怎么摆,开始揪起自己的衣角来。这小男孩刚刚就看到曲彬了,盯着看了半响,小孩子也不知怎么形容了,就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真漂亮,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比幼儿园里的老师还好看,头发又黑又亮,眼睛就像电视里的明星,小嘴红润润的,笑起来比动画片里的女生可爱多了。小孩的眼睛从看到曲彬的时候就没移开过,直勾勾的看了半天,最后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搭话了。

路以南听到那声小姐姐后,差点就喷出来。他也不提醒,就憋着笑站在一边等着看乐子。

曲彬的头发不算长,但是跟现在的小男生比起来也不算短,正好到肩膀那里,路以南昨天就想给他剪头,曲宁死活不同意,于是曲彬今天就扎着个小辫子出来了。小家伙本来长的就极漂亮,再加上这个发型的误导,拉出去说他是女孩,没有人会质疑,再加上童装对男女的区别不是太明显,估计这一路上,大家都把小家伙看成是一个小美女了。

那小胖孩好容易才压下羞意,准备送点东西讨好小美人。在兜里窸窸窣窣的掏了半天,找了一根棒棒糖,两手捧着送到曲彬面前。曲彬自然不会随便要别人的东西,笑着摆了摆手。这下小胖孩着急了,一把抓住曲彬的手,强塞了过去“这是给你的,收着。”

不管是曲阳晨还是路以南,从小就给曲彬灌输了一个观点。别人若是白送你的东西,那就是准备占你的便宜,到最后你其实还是要付钱,而且比自己买要付更多的钱,所以小家伙对于收礼这种事情十分的不热衷。当然,他朝他爹和他哥哥伸手的时候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

路以南见那小胖孩因为曲彬三番两次的拒绝已经急的快哭了,急忙从袋子里拿了一块巧克力,拍拍曲彬,示意他可以跟小胖孩互换一下礼物。

拿到巧克力的小胖孩并不急着吃,而是盯着曲彬,直到对方剥开糖纸,当着他的面吃了那棒棒糖,小男孩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手中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小胖孩有点舍不得吃,一颠一晃的跑到自己的家长身边,吩咐完自己妈妈要好好保管这块巧克力后,就急慌慌跑了回来。

自己和小姐姐已经互送礼物了,而且小姐姐送的还是巧克力,电视上说女生都是给喜欢的人送巧克力的,那么小姐姐肯定是喜欢我的。小男孩的胆子大了点,敢拉手了,也敢肩膀挨着肩膀了。

小孩子自有他们的语言,过了没多久,两个人连比划带猜,也能玩到一起了,等到排队上火车的时候,两人已经发展到鸡同鸭讲的程度了。曲宁在一边看着,越看越觉得那小胖孩的有些举动看起来有点怪。

没过一会儿,那小胖孩就腆着脸在曲彬那张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曲宁一直紧盯着两小孩,看到这一幕一下就愣过神来,好你小子,敢占我弟弟便宜。

曲彬从小在他爹和他哥哥的灌输下,学了一堆奸商理念,猴精猴精的。开始他还不知道那小胖孩为何这么上赶着讨好他,被亲了这一口后,小家伙啥都明白了。瞥了一眼小男孩憨憨的模样,曲彬觉得自己也生不出什么气来,不过他可不打算让人这样占自己的便宜,哪怕对方是个小孩。当下便板了脸,做出一副生气模样。

他这一生气,小胖孩就慌了,在一边可怜兮兮的撒着娇,还不停的许诺东西。幸好这小火车的车程不长,否则这小胖孩的家都要被他送出去了,

下车之后,路以南他们直接带着曲彬去坐碰碰车了,小胖孩想也不想就跟了过去,把在一边等自己的家人忘的一干二净,他妈妈就看到自己儿子挤在人群中跟着那个小美女走了,急的在后面大喊,可惜那小胖墩现在眼里只有小美人,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

碰碰车大人小孩都可以坐,路以南的打算是自己抱着曲彬坐一辆,曲宁单独坐一辆的,可是那小胖孩硬跟了过来要跟曲彬坐一辆车,曲宁是不会让他再去占自己弟弟便宜了,于是他被分到了曲宁的车上,那小胖孩却也没怎么闹,只是脸红红的看着曲宁,这也是个美人,虽然是大人,也很好看。站在不远处的小胖孩的妈,此时只想捂脸,自己儿子简直就是个小花痴,看见漂亮的就挪不动腿。

碰碰车一开,土包子们的原型立现。曲宁哪里碰过这东西,看到人家的车子来撞,心中惊慌,当时就想跳车逃走,当然这是很难做到的,于是被人‘咚’的一下撞了个狠的。还没等他定下神,又被撞了,咚咚咚的,柿子捡软的捏啊你们。曲宁炸毛了,努力回想路以南跟他说的那些Cāo作要领,不就是动这大圆盘么,胡乱动的曲宁砰的一下就撞到了栏杆上,曲宁脸上一热,想把这车开走,转了半天,那车哼哼着在原地晃了两下,不管曲宁怎么挪方向盘,就是不动,曲宁一着急,侧过身想伸手去推栏杆,还没等他伸手,路以南从后面咣当一声撞了过来。

曲宁这会儿已经玩的急红眼了,别人撞我就撞了,你也来撞我。扭回身就瞪了路以南一眼,大概是怒气的作用吧,土包子曲宁此时竟无师自通了,麻利的开着碰碰车去撞路以南他们了。只见曲宁那辆红色的小车气势汹汹,带着一股强烈的煞气,直奔着路以南他们的车子撞了过去,大概是他那表情太过狰狞,一路上竟没人撞他。路以南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具有高手气势的曲宁,简直是追着尾巴在撞他们啊,咣当当当的一路紧咬不放。

小胖孩一开始还觉得自己身边这个美人有点没用,现在已经换上了崇拜的眼神,真是太强了,高手啊!

好容易一局结束,曲宁还没从杀气四溢的状态中回复,眼神还是凶狠无比。路以南打了个哆嗦,十分自觉的去买票,留曲宁一个人在场上继续他的碰碰车王者之路,小胖孩做为最佳追随者,留在车子里给新出炉的高手加油打气。

好容易等曲宁过瘾了,下来了,也到中午了。路以南拉着身后这一堆人直接杀到了kfc。想来他家宝宝还没吃过这个,胡乱要了一堆的东西。曲宁伸手直奔圣代而去,被路以南拍开,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唯二的两盒圣代分给了曲彬和那小胖孩。

还没等他抗议,路以南就开口道:“你上午已经吃了两盒冰激凌了,这会先吃饭,吃完饭再吃冰。”

曲彬趁着路以南不注意,偷偷挖了一勺,送到曲宁嘴边,小胖孩也有样学样,挖了一勺送了过来,曲宁呆在当场,嘴角抽着将那两勺冰激凌推开,他还没落到要去讨小孩嘴里食物的地步。

那小胖孩的妈妈爸爸都跟过来了,两人坐在一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儿子跟着人家白玩了那么久,这会吃的也是人家买的。看曲宁想吃圣代,便起身又买了几盒回来,于是曲宁又分到了一盒。路以南在曲宁的腰部偷掐了一把,道:“馋嘴猫。”

曲宁拿了块炸鸡塞到路以南的嘴里“那也是你教的。”

一行人吃过饭后,小胖孩就有些困了,不过他却舍不得这样回家跟曲彬分开,一直强睁着眼,不过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趴在他爸爸身上,嘴角还噙着一丝口水。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此时他已经回到家里了,大小美人都已经离他远去。当他想找出曲彬送他的那块巧克力来安慰自己小小心灵的时候,却被告之那巧克力已经被他爸爸吃掉了,悲催的小胖孩当场放声大哭,连晚饭都少吃了一半。

再来说曲宁他们,一个下午将小孩能玩的项目玩了个七七八八,路以南只觉得快累瘫了,随便找了个露天冷饮店就坐着不肯动了。曲宁和曲彬还处于兴奋状态中,到处转着看热闹。

“啊,啊!呀!”就见得一人从数十丈的高台上跳了下来,一路尖叫着朝下落去,曲宁和曲彬一下就愣住了,连手里的棉花糖掉了都不知道,后来见那人身上绑有绳子才放下心来,只是那人被绳子一拉又弹了上去,又掉下来,两人只觉背后寒意顿生,难道这也是玩乐的东西,为什么这里的人玩乐的时候喜欢给自己找罪受呢?

两个土包子就站在那里看一个个人往下掉,心中暗自念叨着那绳子什么时候断了就遭了。路以南歇够了,不见两人回来,起身去寻他们。就看到他俩皱着眉头看人蹦极,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纠结。不用说,这两人八成又在想为什么这些人会自己找罪受了。

“走,跟我去个好玩的地方。”路以南决心让曲宁亲自去尝试一下,免得他总是在那里纠结个没完。

“什么地方,什么好玩的?”“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只有胆子大的人才敢,一般来说女人都不行,就男人可以玩。”路以南信口胡编着。

曲宁当即就表示自己肯定没问题,路以南嘿嘿笑了两声“等会你看着我玩,你那胆子太小,不行。”

“谁说我不行了。”

一刻钟后,曲宁白着脸让人在他身上绑着绳子。木然的回头看了路以南一眼,那一眼中饱含着深沉的怨恨。

曲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哄上来的,又是怎么被说服去试试这个东西的,曲宁对刚刚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没印象了,他只知道自己这会儿腿很软,头很晕。现在的曲宁身上被人绑好了那绳子,路以南一路目送着他到了高台边上,看着曲宁退缩的模样,凉凉道:“不敢就说一声啊。”

曲宁听到后愣是一声没叫就跳下去了,在空中晃了几晃后,被人拉了上来,脸上红红白白的,还兀自强撑着,不过脚已经软了,站立的时候一直在哆嗦,虽说哆嗦个不停,可他也没忘了报复某人。

“该你了!”这三个字是一个一个的蹦出来的,即使那些工作人员听不太懂他的话,也能听出这几个发音中的强烈怨气。

路以南干笑两声,将曲彬交到曲宁手里“等着。”

站到高台那里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有多吓人,路以南深呼吸了一口,不自觉就想后退,谁知曲宁在背后yīnyīn的说了一句“是你说男人才能玩的,不敢玩的就不是男人,你要是以后想当我媳妇,你就退回来吧。”

小路同学当即视死如归的跳了下去,急速坠落的感觉,越来越近的水面,风在耳边呼啸的响着,路以南嗷嗷怪叫着被绳子拉起,落下。拉上来后,除了喉咙叫的沙哑了点,倒没有曲宁那样凄惨,还打理了下头发。

这三人一直玩到晚上,路以南坚持要坐完摩天轮才回去,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游乐园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此时的摩天轮那里聚集的都是情侣,一些精明的学生就拎着一筐玫瑰叫卖,不少情侣都会买上一只。

“先生,给你女朋友买只花吧。”一个小女孩拦住了路以南。

“我没女朋友。”路以南婉拒道。

曲宁的头发长长的,加之身材瘦削,夜色下看起来就像一个高个的美女,那女孩细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是个男人,随后一脸淡定的改口道:“先生,给你男朋友买只花吧。”

路以南扑倒。

最后路以南还是买了一只玫瑰,不过曲宁大概也看出来这花的意思了,怎么都不肯接过去,最后被路以南硬塞到手里。一行人上了摩天轮,璀璨如星的夜景缓缓的在眼前展现,这种视野角度跟在高层上看的感觉完全不同,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美,当摩天轮开始下行的时候,众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舍。

回到酒店的时候,三人都累瘫了,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曲宁拿脚踢了踢路以南,“我要沐浴。”

“这酒店据说有温泉,也别沐浴了,咱们去泡温泉吧。”路以南扒出来昨天买回来的泳裤,拎着两个懒虫下去了。

这个温泉池子是男女混合用的,有点像游泳池,大家都穿着泳衣。

温泉水将人暖融融的裹了起来,一群小鱼在池中人的腿间轻吻嬉戏,按理说这该是非常舒服惬意的事情,可是曲宁此时却死命挣扎着要从池子里出去。被路以南拉住逃脱不得的曲宁只能窝在那里默念这里没有女人,有女人她们也看不到我。服务员端着一杯酒过来了,和声道:“先生,这是那边的女士请您的。”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后,又送上了一张纸条。

曲宁一脸茫然的看着那女人,然后呆呆扭头问道“刚刚那人说了什么?”

路以南当然不会告诉曲宁那人在说什么,事实上他很不爽,他家的呆羊竟然被人看上了,“那人说,咱们该走了,这里不能泡太久。”还是赶快回去把他家曲宁藏好吧。路以南跟曲宁呆久了没感觉,其实他家曲宁不管搁到古代还是现代都算得上是个超级美少年,咳咳,现在的年龄该是美青年了。

这模样,这身段拉出去绝对吸引眼球,这两天在路上的超高回头率,一半是冲着曲彬这个小可爱,另一半就是曲宁了。

被周围的眼神yy了一遍又一遍的曲宁听到这话,简直是如临大赦一般,裹上浴巾,一溜烟跑到更衣室去了。曲彬看了看温泉里的小鱼,满脸不舍的爬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三人把z市里能玩的地方都转了个遍,什么海洋馆,滑草场,3d电影院,动物园。逛到动物园的时候,曲彬听说这里要把猛兽关起来,顿时担心起他的小豹子了。这几天那小家伙被寄存到一个宠物店,路以南跟老板说这是只猫,那老板的眼神满是怀疑,但是他们给的钱实在是多,那老板也就干脆装聋作哑了。后来路以南又给老板塞了一些钱,委托他帮忙办了宠物托运。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火车。”曲宁拉着曲彬紧跟在路以南身后。假期过去了,火车票终于买到手了,路以南简直是归心似箭。

火车上没什么娱乐,曲宁和曲彬一开始还新鲜窗外的景色,看了一个小时相同的东西后,两人觉得无趣了,捧着个手提在那里看西游记。两土包子对这部电视剧是相当的着迷,每天晚上回去一定要看几集才肯睡觉。他们已经看了一遍了,现在开始看第二遍。

路以南买的是软卧,车厢里总共四张床,除了他们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也不多话,只不过他在晚上吃饭的时候,看到路以南从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帆布袋里拿出一只烧鸡,一袋牛肉,三盒泡面,几大瓶饮料,还有一堆水果,薯片,巧克力的时候,这人的眼神变了,他盯着那个小小的布袋,还是那么的鼓,难道里面还有东西么?(帆布袋被男人这样盯着,都要不好意思起来,他仿佛要用眼睛把袋子看穿,布袋羞涩扭动一下。)饭后没一会,这男子就听到下面又窸窸窣窣的动了起来,急忙翻身朝下看去,果然那人又从布袋里拿东西了,瓜子,酥糖,鸭脖,鸡爪之类的零食,零零碎碎的拿了一堆。这一天的时间里,男人亲眼目睹了对方是如何把能装满一编织袋的东西从一个小帆布袋里掏出来。等到下车的时候,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凑到路以南身边,犹豫了许久,问道:“你这袋子在哪里买的?”

什么是近乡情怯,路以南算是体会到了,看着自己家那熟悉的大门。路以南深吸了几口气,‘笃笃’的敲了敲门。

“谁啊?”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路以南声音抖着说了句“妈。我回来了。”——

话说,本来想继续写点他们团圆后的内容的,只是这样写下去的话,无责任番外就得当成正文写了,远目。所以写到小路同学见到父母就停了。如果乃们还愿意看的话,等遇到比较大的节假日的时候,俺会再扔上来几个温馨的无责任番外,通通放在最后一章,会做好分割线,这样看的时候就不会弄错了——

圣诞节的分割线——

ps:因为这番外是赠送的,所以请不要外传。前面送的番外已经传出去了,就算了。这个请别传出去了,毕竟是我对买v读者的一点心意,拿着我的心意去外传,有点让人难受。

又ps:几个月没写这文的番外,设定好的剧情有点抓不住,请包涵,元旦应该还有。

废话完毕

“奶奶,快开门,我回来了。”一个背着亮彩贴片书包的男孩一蹦两蹦的挑上楼梯台阶,一边跳着一边喊。男孩扎了个小马尾,一身大号蓝白校服。

‘咔哒’一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从门里迎了出来,笑眯眯的伸手接过小孩的书包,一只手拉着男孩,“彬彬,快,饿了吧,洗洗手,马上就吃饭了。”

桌上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刚蒸出来的大米碧莹莹的,热乎乎的散发着清香。曲彬偷瞄了一眼路以南的房间,锁的紧紧的,看来今天哥哥他们又不打算回来了。唉,从回到家里后,这两个家伙就把自己丢下,整天出去鬼混。哼,重色轻弟的两个家伙,曲彬扒了一口饭,心中默默抱怨着。

时间拉回到两年前,路以南的突然出现让老两口激动的差点心脏病发,以为已经没了的儿子突然又出现了。失踪四年的已经可以认定是死亡人士了,路以南都失踪五年了,这老两口一直不承认,所以这家伙的身份证什么的还都没注销。

路母当即就拉着路以南嚎啕大哭起来,几次差点厥过去。后来等老两口心情平静下来后,路以南编了套说辞将两个老人哄了过去,又说曲宁是他的患难之交,曲彬是曲宁的弟弟。这两人在这里没亲没故,就跟他一起回家了。按辈分来算,曲宁管路以南的母亲叫阿姨,曲彬也该喊阿姨的,可是小家伙才五六岁大,路母都六十多了,怎么也不肯让曲彬叫她阿姨,非要喊奶奶才行。胳膊拧不过大腿,曲彬最后多了个干奶奶。

路以南的爸爸是个沉默的老头,儿子回来了,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只会紧紧拉住路以南,然后爷俩端着白酒,一杯接着一杯喝,最后被路母拖回屋里。

路母高兴的将所有亲戚都通知了一遍,自己的儿子又回来了。这一通知,所有的亲戚几乎都过来了,大姨二姨,大舅二舅,大伯小叔,叔叔婶婶,堂弟堂妹,表弟表妹。来来回回过来了几十号人,甚至连老家的亲戚也有来探望的。路以南那一个月嘴就没停过,他编的那套说辞被重复了无数遍,直说的嘴唇起皮。这期间,路父一直在一边不厌其烦的听,听了一遍又一遍,偶尔路以南说错内容,老头还能出面纠正错误。

路以南和曲宁没想到他们的事情没过几天就曝光了。两人正在屋里亲热的时候被路父抓了个正着。老头发现这事的时候,先是呆呆的看了两人一阵,然后咣的一声关上门,过了一会儿,拿着个擀面杖就冲进来了。路以南和曲宁两人还没穿好,路爹的棍子就下来了,棍子落下的主要方向是路以南的臀部。虽说是打儿子,但是也是有技巧的,老头到底是心疼儿子,所以那棍子只往肉多的地方去。

没打几下,路母就被惊动了,一看宝贝儿子被打了,要死要活的跟路爹闹,老头怕激着路母,也不辩解,只是一个劲的瞪路以南。等到路母知道这事后,眼前就是一晕。随后老太太被灌下一杯茶,慢慢镇定下来,开始跟路以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曲宁则在一边干坐着。

路以南一边听老人念叨,一边在心里感慨,为毛每次这炮火都会冲着我来呢。曲宁他舅舅是这样,自己爹妈也是这样。

第二天,路以南就买下了楼下邻居的房子,带着曲宁他们搬了进去。这家伙把手里的金币卖了一点出去,那些可算是古董。卖了几百万后,路以南停手不敢再卖了,失踪了几年,一回来就拿出大量古董卖钱,肯定要引发周围人的怀疑。

回到x城后,路以南就花钱在乡下给曲宁曲彬弄了个身份,那些地方户籍管理不严,只要花些钱,就能弄到一个合法的身份户口。路以南将楼下的房子买下后,直接挂到了曲宁的名下。

x城的规定是只要你在x城买了房产,就可以把户口迁过来。这样一来,曲宁,曲彬就成了x城的市民。只是曲宁是没学历的。路以南只得又找人给他弄了个初中毕业证,再往上的学历证就难买了。

曲宁跟曲彬卷着包袱下楼去住了。路母开始着手准备给路以南相亲,结果被路以南说,你怎么就忍心坑害人家姑娘。人家好好一女孩,就想找个爱自己的丈夫过一辈子,你这一弄,怎么跟人家爹妈交待。

路母并不是那种自私的只顾自己儿女的老人,老太太被说的内疚了,两手抓着桌上的相片,一边叹气一边说,多好的姑娘啊!你怎么就知道你不喜欢呢?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的瞅着路以南。

路父路母的性格都是那种比较温和开明的,否则也不会养出这么个什么都能想开的儿子。两边磨了几个月,老两口还是妥协了,只是在看到人家儿子结婚办喜酒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叹气。路母虽说不满曲宁和路以南的关系,可曲彬她却是喜欢的紧。小家伙聪明伶俐,又是那样漂亮的一个孩子。路母最后简直把他当成自己孙子疼了。

曲彬跟着曲宁一起搬到楼下,两人不了解现代的东西,整天窝在家里看电视。于是又新出炉了两个宅男,每天连门都不出,饿了就叫外卖,困了就睡。路以南来的时候,两人都是==的样子。

小路同学问了两人几个关于现代的问题,发现两人冒充现代人已经没问题了,当即就把两人打包送到学校去了。曲彬去上小学,曲宁去补习班,准备考高中。

两个土包子,呆愣愣的被路以南扔到了学校。曲宁哪里学过现代的那些数学,物理方面的东西,在班里一直担当垫底。好在路以南给老师塞了不少钱,每天放学后,曲宁就被老师留下来补习。

这边曲宁过的水深火热,那边的曲彬却是如鱼得水,小家伙除了英文不行。其他的项目在一年级小学生那里是秒杀的表现。

对于一个五岁就能把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等一系列古代幼童启蒙读物正着背反着背,最后还能轻松默写出来的小孩,班里的其他孩子的启蒙就完全比不上了。而作为自己事业的未来接班人,曲阳晨是想着法子锻炼曲彬。小家伙日常生活里不仅要学习算帐,识别货物,看古董,学那些礼仪,官府商行的各种规矩,还要跟着曲阳晨谈生意。可以说,古代生意场上的那些套数,他也看的七七八八了,虽说有些东西还不能理解,但是不妨碍他算计人。

进班里的第一个月,曲彬就荣升班长一职。从老师到班里的学生,几乎每个人都喜欢他,曲彬觉得学校里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而曲宁的学生生活是,垫底,补课,垫底,补课,垫底,曲宁觉得学校里的生活实在是太糟了。

路以南去给曲彬开家长会的时候,被安排在前排,期间不断被点名表扬教育有方。去给曲宁填报志愿做参考的时候,那老师则是皱着眉头说曲宁这成绩哪怕再补习三年也是没希望考上高中的。

当天晚上,曲宁冷着脸对路以南道:“我再也不去上学了。”说着,打开窗户,当着路以南的面,将他的书包啪的一声扔了下去,“那什么并联电路,串联电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水是能喝的,盐是调味的,我管它是什么构成的,你让我学的这些东西有意义么?”曲宁压抑了许久的忿忿终于对着路以南爆发出来。

“还有那见鬼的方程式,三角图,本公子又不做账房先生,学那东西做甚。”曲宁狠狠灌下一大口水,然后继续拍桌。

“现代这个社会做什么都要有学历的。”路以南话还没说话,被曲宁一个冷眼扫过,不敢再吭声。

“若是我舅舅来了,你认为他会去学那些无用的东西么。”

路以南摇头。

“你认为我舅舅他会混不下去么?”

路以南继续摇头,开玩笑,海盗窝里都能混的如鱼得水的曲老大,在现代也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光凭他那份见识就够了。

“我舅舅能做到的,我也行。”曲宁雄心万丈的拍xiōng。

路以南叹了口气“我去做饭。”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路以南诚实的点头,“我怕你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曲宁一下就泄了气,“我真那么好骗么?”

路以南狂点头,“宝宝都能骗过你。”

一阵沉默后“宝宝骗过我什么了?”曲宁想来想去,也不记得曲彬从自己这里骗了什么去。

他骗你的次数多了,不过都是小事而已,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路以南在心里默默道。保护的太好就是这样,难怪曲老大后来非要教曲彬那些商场上的诡道,恐怕就是因为有了曲宁这个前车之鉴。

(忘了一件事,祝大家圣诞快乐)——

元旦的更新——

不太会写h,所以凑合着看吧,因为河蟹的缘故,大家留言别提这个,一旦被举报我就要删了

祝大家新的一年,财运亨通,大吉大利,身体健康,合家美满

下面番外

回到现代后,也过几个月了,路以南还一直闲在家里,他倒是也琢磨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当宅男,肯定是不行的,虽说两人现在根本不缺钱花,可要是终日这么闲在家里,路父路母也着急。

干回私家侦探的老本行,路以南倒是想,可是要他再为了一千多块钱,顶风冒雨的去捉奸,跟踪,在外面蹲守半夜,他自己也不想干。唉,要是能跟柯南那里一样,随时遇到案件,顺手解决,那该多好。小路同学很不切实际的yy着。

看着正兴致勃勃玩着连连看的曲宁,路以南又叹了口气,“你说咱们做点什么好啊?”

曲宁头也没抬,啪啪啪点着鼠标。

去应聘份工作?曲宁是古人,自己也跟现代社会实际脱节了十几年,恐怕很难被应聘上。再说为了几千块钱的工资,一天忙到晚,整天整天被栓在公司,习惯了自由的路以南也不太适应。如果是做生意,自己也实在想不出该做什么好。

正好此时电视上正在放一则温泉山庄的广告,还有地址电话,路以南突然想起自己和曲宁在a市泡温泉的那次经历,心中就是一动,不如投资个温泉山庄?

在古代呆的久了,现代的这么严重污染让他有点不适,不如到山区弄个温泉山庄,那里空气也好,也算有个事情。

当即路以南就丢下曲宁跑了出去,找了一圈周围的县市,最终选定了几个地点,也没来得及跟曲宁打招呼,自己就过去了。

花了几天功夫,还真让路以南打听到了一家经营不善的温泉度假村。跑那里转了一圈,周围环境非常好,人迹也少,整个度假村的周围都是林子,空气非常清新。路以南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面也够大,足足几十亩地,还有几片菜园子和果园,大概是开这度假村的人还想弄个农家游什么的,不过这老板也没想到,生意会这般惨淡。

有了这么大的地方,曲彬他买的那只小豹子就可以放出来活动活动了。现在那只豹子在家里都快养成肥猫了,虽说路以南一直对外宣称他家养了只大猫,但是一放出去,还是会引起怀疑。路父路母也怀疑,但是路以南几句话就把老两口给哄住了。

现在这只豹子便理所当然的宅在家中,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爪子也被磨平了。见人拿吃的过来,就上前蹭腿,一边蹭一边抖动着耳朵,尾巴还讨好的在人身上划来划去的,哪里有一分豹子的威风,宠物猫卖萌都没它这么尽职。

一周后,路以南风尘仆仆的回家了,途中他给曲宁和家人打了个电话,只说有惊喜要说,路母当时就撇嘴道:“你给我抱回来个孙子才是惊喜,其他的都不算。”

曲宁算是比较了解路以南的,想了半天,脑中却只闪过各种美食的图片,但是对方若是出去几天只为了买些美食,也犯不着这么神秘兮兮的。管他的,反正那家伙出去不是为了吃就是为了玩,不会有什么正事。曲宁想着,就拿了一本英汉词典背了起来。

他背英文单词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曲彬放学回家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自己哥哥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鸟语,怎么今天主动去学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曲宁最近迷上美剧了,这人看字幕翻译总觉得看的不够爽,干脆自己学起英文来。话说有动力就有成绩,以前死活记不住的英文,现在在美剧的帮助下,竟也让他记下不少词汇。

路以南进家门的时候,曲宁正跟着电视剧念了声**,果然,骂人的话学的是最快的。==

“你猜我去哪里了。”路以南神秘兮兮的眨眼。

“哪里?”曲宁两眼根本不舍得离开屏幕,随口问了一句。路以南咳了一声,试图吸引回爱人的注意力。

“亲一个,我就告诉你。”小路同学没脸没皮的把脸凑了过去。曲宁敷衍的在路以南脸上亲了一口,因为视线根本没离开剧集,也不知道到底亲到了哪里,只听对方呼吸突然变重,曲宁心中就知不好,这下电视看不成了。

“让我看完这一集,然后随你怎么做。”心沉于剧集中的曲宁傻乎乎的随口应承出了未来三天里最让他后悔的一个条件。

随我怎么做?路以南眼中一暗,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了。丢下曲宁,回到两人的屋子里,将他以前就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这玩意曲宁一直不肯试,今天总算找到机会了。

一个小时过后,曲宁还没过来,路以南拎起他准备好的猫耳装就去了书房,果然这家伙又在看新的一集。

只听啪的一下,电脑屏幕突然黑了,曲宁一脸茫然的抬头,“停电了?”

路以南丢下手里的插头“刚刚谁答应我的,看完一集就过来的,嗯?”最后上扬的那个音调让曲宁背后猛然一寒,悄无声音的将椅子朝后挪了挪。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那东西真眼熟,不就是网购的猫耳装么,曲宁一直想找机会丢了这玩意的,结果路以南不知藏在哪里了,愣是让他怎么也找不到。

路以南笑眯眯的拿着猫耳装,就要去扒曲宁的衣服。

“等等,我不是说过,除非你肯让我压一次,否则我就不穿这玩意么。”曲宁两手抵住路以南。

“可你刚也答应了,你随我怎么做的。”小路同学扒衣服的速度非常娴熟,一只手往曲宁衣服里一插,顺着腰线就滑了下去,另一只手就开始解扣子。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曲宁已经被剥成了个白煮蛋。

一个长吻压了下来,曲宁被那灵活的舌尖逗弄的晕晕乎乎的,头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身上也不知缠了什么东西上来。

要紧的东西被路以南抓在手中搓弄着,曲宁的腰腿一个劲儿的发软,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迷蒙的双眼,绯红的面颊,还有头顶那双毛茸茸的耳朵,随着曲宁身子的颤动抖着。路以南着迷的舔了舔那双微微颤抖的猫耳,一嘴毛。

商家十分到位在衣服上配上猫尾巴,就连内裤的外面也是软绒绒的,务必让使用者有最真实舒适的感受,曲宁的那物什被路以南拿着手中把玩,两个囊|袋却一直在那软毛上磨着,磨的他心痒难耐。

“看你的样子,多勾人。”路以南一把抱起曲宁,让他正面对着镜子,那根猫尾被路以南拿着在他后|穴那里划了一圈又一圈。曲宁一个激灵,身子朝前挺了挺,后|庭不自觉朝内缩了缩,

路以南强忍下立即压倒曲宁的想法,难得有机会试用这猫耳装,自然要让爱人尽情摆出自己想看的姿势。弄到最后,路以南甚至萌生了拍照留念的想法,只是一想到曲宁在清醒后会炸毛,也就作罢。

曲宁脑中一片浑沌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双手双脚支在床上,屁股高高翘起,那人的手指在后面插|着,搅|动着,自己头上的猫耳朵抖着,就好像真变成了一只等爱的猫咪一般。

“嗯~”这么妩媚的声音真是自己发出的么,曲宁被身下的那根手指挑逗的几乎要发狂,心中忿忿的要抓毛,挑逗了半天都不做,真把老子当猫了,让你把我摆出这么多邀宠的姿势,也不进来,你个混蛋!

扭头一看,路以南的那里早已高高翘起,哼,明明自己也忍不住了,还要玩。曲宁也知这人的恶趣味,真等他自己玩够了进来,自己都不知被那人摆玩成什么德行了。

路以南正想将曲宁摆成仰面露肚皮式,就见曲宁反手将他一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两眉一挑,连脸带着猫耳朵在路以南的xiōng口蹭了起来。

喵撒娇啊!路以南顿时只觉得自己最大的一个臆想得到了满足。还没等他有反应,下方就是一热,熟悉的紧致感,温暖的裹着他的下|身,今天真是主动。看着曲宁那得意的模样,路以南yīn笑了一下,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就好好满足你。

“嗯……啊,啊……哈,嗯……慢…慢些,别总戳那里,啊!!”

“那你让我碰那里,嗯?”路以南一边动着,一边低声问。腰部慢慢放缓速度,一点一点的厮磨着。

“tmd你别玩我了,快点!”曲宁简直想咬这人一口,要么快的让人喘不过气,要么就慢的磨死人。

“遵命…我的猫咪。”

“啊!…嗯!”

曲宁一个哆嗦,射了出来“啊,你这个混蛋,让你别总戳那里的。”这么早就出来,曲宁十分的不爽,虽说也十分爽,但是总归还是觉得没面子,这家伙的东西还**的塞在他后面,自己就先软了。

“原来你还没满足啊,我会让你马上热起来的。”路以南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

两人胡天黑地的混到晚上,曲宁早已没力气抬腰了,那副耳朵还好好的挂在他头顶,尾巴却早已被两人磨掉了。路以南忍不住又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耳朵,“你要是真长个这样的耳朵就好了。”说着就在曲宁的脸上啃了一口——

我是春节差点被遗忘掉的分割线——

以下内容纯为胡编乱造,请勿当真,这是春节新更内容,后续元宵节继续更新

曲宁最近迷上了生化危机,非常的入迷。什么电影游戏一个没拉下全买了回来,连那些同人也都看了一遍,不管是英文的还是中文的,因此这家伙的英文水平也是突飞猛进。

看多了生化危机的曲宁,连晚上做梦都在打僵尸,路以南经常在早上起床时看到曲宁睡的是一脸凶恶,他便知道,那家伙肯定又是在打僵尸。渐渐的,曲宁开始不满足于单纯的游戏了,直到有一天他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个真人生化危机体验的征集公告。如获至宝的曲宁,立刻报了名,当然连同路以南的份一起报了。

路以南从花钱盘下那个温泉度假村后,就带着曲宁住了过来,享受二人世界。还请了个专业经理人打点这里,慢慢的,度假村有了起色,一切也上了轨道,路以南闲了不少,每天工作之余就是带着曲宁泡遍各个温泉。

今天刚进门,曲宁便笑眯眯的拿着两张打印出来的英文报名表告诉路以南,他报名参加了生化危机的真人游戏。

生化危机?真人游戏?那是什么东西,比曲宁还爱玩的路以南一下就来了兴致,两人蹲到电脑前,看着游戏方的细则

1、请先付钱,这是参加本游戏的最重要环节

2、游戏时间为七天六夜

3、游戏方保证参与者可以打到真正的‘丧尸’

4、游戏组织者不保证参加人员人身安全

5、参加游戏人员费用自理

6、此游戏体验极为真实,如有心脏病高血压者,请慎入

7、参加游戏者必须对生化危机有一定了解

8、请保证带够充足的淡水和食物,将参与者带到游戏地点后,本方便会退出,直到游戏结束后才会出现

9、请自备武器,如当地购买不便,可向游戏方购买,武器价格由游戏方制定

………………

下面还有一堆细则,两人也懒得看了,讨论起这个游戏来,上面说地点在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路以南就有点犹豫,在一个小岛上,还不负责人身安全,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可是这上面说的越危险,自己就越想去试试。看着曲宁兴奋的眼神,路以南也心动了,两人当即就决定先去看看,觉得不对就回来好了。

付了定金,两人便在约定好的那天到了细则上写的集合地点——奥国某市

一下车,路以南和曲宁就呆掉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是来到了特种部队么。体形彪壮的男人。穿着特种部队的作战服,身上背了一堆枪,在场上闲的无事,互相瞪来瞪去,还有些女子,也是一身劲装,满脸肃杀之气。

路以南和曲宁两人,就装模作样的拎了个小包,(反正他的食物和水都在戒指里),脖子那里还挂着个手机,穿着一身纯棉休闲服,带着个太阳帽和墨镜,貌似是来度假的。

大多数来参加这个游戏的,不仅仅是生化危机的狂热爱好者,还是生存狂。这些人每天都在防备各种危机的到来,他们也做好了准备,所以这次游戏体验,对这些生存狂来说,是个实战演习。当然也有来寻求刺激的,就像路以南他们。总的来说,参加这游戏的都是不正常的家伙。

曲宁和路以南在参加前,还专门去健身房锻炼了两个月,这两人原本在荒岛上练出的肌肉,在几年的宅男生活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很快的,路以南就找到了领队,提出购买武器的希望。中国是买不到武器的,还好这是奥国,那领队笑了笑,领着路以南去了一个大型卡车那里,一开车门,路以南就有种进入军火库的感觉,竟然连火箭炮都有,orz。

当然小路同学也更警惕了,这个体验游戏是不是太危险了点。领队看出路以南的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个游戏说是不保证人身安全,但是也不会有死亡情况发生的,我们已经组织过四次了,这是第五次。只是因为在无人岛上,很多人环境不适,或者不小心受了伤。而且我们为了以防万一,会专门给你们每人发一个求救器。一旦有什么危险发生,你直接打开求救器就可以了。如果求救器损坏了,我们会直接定位求救器的最后损害地点,迅速赶到救援的。”

路以南顿时安心不少,原来还是有安全措施的。买了一堆枪支子弹,还有军用匕首。路以南的银行存款一下便少了一大块。

曲宁一脸兴奋的捧着新买来的手枪,还有一股浓浓的机油味。这是他第一次摸抢,游戏里他倒是摸了不少次枪,可是却没这种真实的触感。

因为是在岛屿上,所以一行人从集合地坐飞机去那里,飞机是游戏方提供的,参加游戏的只有20人,这游戏费用颇高,很多人都只能望而兴叹。

飞机里的生存狂们开始互相介绍了,有独自登过阿尔卑斯山的,有去过南极的,有自已穿越沙漠的,还有在热带雨林特训过的,路以南考虑了半天,答道“我们在无人岛上种过地。”被众人一起鄙视,“我们还坐过木船。”还是鄙视。

接着生存狂们开始检查他们的求生工具了,压缩饼干,食盐,匕首,枪支,保险套,药品……

路以南回想了自己戒指里那如小山一般高的水果,熟肉,点心,森森的觉得有个储物戒指真是太美好了。那些武器被他偷偷放了一半在戒指里,剩下的他和曲宁分开背,两人也装了个样子,在包里放了点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

“已经到了,大家准备跳伞。”领队放下对讲机道。

两人都没跳过伞,面面相觑的看了一会儿,路以南凑到领队跟前,说了自己的情况,被众多生存狂又一阵鄙视。领队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飞机还会降落,等降落的时候你再下去。”

“既然会降落,为什么要大家跳伞?”曲宁直接问道。

“因为有些顾客觉得跳伞下飞机才有孤胆求生的感觉。”领队回答的很干脆。

大部分生存狂都选择了跳伞,只有三四个人留在飞机上,路以南便跟领队套起近乎,想打听下那些所谓丧尸的真面目。

“那就是丧尸,真的丧尸,会吃人的丧尸。”领队说着还做了个嗷嗷吃肉的动作。

路以南干笑一下,“你真风趣。那我们要是被丧尸抓伤了怎么办,也变成丧尸么?”

“不,你们会打预防针。打过一次,终身免疫。因此如果你们被丧尸扑倒,是不会变成丧尸的,不过你们会被他们吃掉。当然只要你们能撑到救援来,顶多就是少点零件。按照丧尸的进食速度,我估摸着你只要贡献出一条大腿就能撑到救援了。”领队很认真的说着。

路以南嘴角抽了两下,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有一个爱讲冷笑话的领队真不幸。

下了飞机后,一队医护兵样的人已经守在那里了,板着脸给路以南他们打了预防针,临了还说了句“愿上帝保佑你们。”

路以南和曲宁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打的,谁知道对方针筒里是什么东西,他们才不想让那莫名其妙的东西进到自己身体里。可是大家都打了,领队说不打就不准参加游戏。钱都付过了,武器也买了,连地点都到了,就差这么一哆嗦了。路以南他犹豫了。对方是不是什么地下科研部门,做人体实验的,小路同学瞬间脑补了一堆美国大片内容。

领队对路以南的犹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医护兵在他的胳膊上也打了一针,做为示范。他带了五次队,每次都要挨一针,还好这东西没什么副作用,打了也没什么事。

路以南看领队也打了,心中的怀疑少了许多,伸着胳膊也挨了一针——

想了想番外,发现我想到的番外内容,全是剧情要拖比较长的,囧,于是挑了这个最短的——

元宵节番外,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话说,这个疫苗是后面的伏笔,=v=

另外,这里的几个人物,前面几个大家或许能对上号,后面几个,不知道有同学听过没

废话结束,如果我另一个文写的顺,会抽空来更新,不一定非要到清明节——

看着那针筒里的东西进入到自己身体里。路以南眨了眨眼,这就是疫苗?为什么没什么感觉。曲宁还是一脸的激动紧张,看着手臂上的针孔,颤着声音道:“路哥,你说那些丧尸会是什么样的,他们跑的快不快?会不会飞啊!”

能听懂中文的领队在一边听的直抽嘴角,“好了,接下来就在基地内的旅馆休息三天,这三天要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特殊反应?”“那是什么?”“你给我们打的是什么?”“是病毒吗?”人群一下就炸开来,领队揉了揉额头,大声道:“体质较弱的人会挺不过去,你们应该对自己的体质有信心。好了,伙计们,看看你们身上的肌肉吧,看看你们那充满活力的身躯,你们那几乎要溢出生命力的细胞,它们会帮助你们熬过去并战胜病毒的。”

路以南瞅了瞅自己和曲宁那几乎看不出肌肉的胳膊,那没有爆发力的腿脚,那几乎能溢出食物甜香的吃货细胞,很怀疑自己是否能熬过去。

“熬不过去会怎么样?”曲宁哑着声音问道。

“你们会加入对面山谷中的丧尸大军,等着被下一波游客解决掉。”领队耸了耸肩道。

路以南突然很想现在就变成丧尸啃了他。

队里的其他生存狂各个都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信心,常年的锻炼使得他们的脂肪含量都非常低,身体素质是一般人的两倍甚至更多,平日里连感冒都不曾有过。(这里插一句,傻瓜是不会感冒的,所以经常感冒的同学不要担心,乃们比那些不会感冒的人聪明许多)

“怎么办?”路以南和曲宁苦着脸看着对方,都变成丧尸,或者其中一个人变成丧尸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我觉得咱们要对咱们的运气有信心。”路以南干巴巴的安慰让曲宁叹了口气。

“能给家里打电话么?”曲宁已经准备跟自己的弟弟告别了,希望路爹路妈能照顾下这个小子。

直接电话留言后,两人便视死如归的进了基地的宾馆,准备迎接最不幸的事情。三天过去了,两人除了第一天紧张的吃不下饭外,身体里一点异常都没有。这让路以南和曲宁大大的松了口气。

第四天,这些期待或者是恐惧,或者是无聊,或者是后悔的人都被领队赶到了岛屿上的那个最大的山谷里,山谷被人用通了高压电的铁丝围住。领队还拿了一只羊扔了上去,顷刻间那羊就成黑炭了,而这高压铁网围住的就是所谓的丧尸屠宰场了。

路以南进去的时候还开了句玩笑,如果跟侏罗纪公园一样,哪天岛上停电了,事情就有趣了。曲宁看到那领队的表情,觉得对方应该是想拿胶布直接封了这个乌鸦嘴。

(以下名字全部为胡诌,请不要代入现实人物,如果非要代入,请忽略是俺写的,其实我只是为了记忆方便啊,囧着脸飘过)

进入山谷后,大家都比较紧张,众人都紧紧跟着队伍,四处张望着。

默默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个退伍军人,名叫奥黑。从军队出来的他总是觉得现实的生活如此乏味,他每天早上都会出去负重跑五公里,回家还要做两百个俯卧撑,仰卧起坐,以及五十个引体向上。他平均每半年都要独自出门去远足,随身只携带一把匕首,一包盐,一只手表,和一个水壶。他的邻居们从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每次这人回来都会带些可怕的纪念品,比如什么眼睛蛇皮,鳄鱼的牙齿,野猪的尾巴之类的东西。曾经有邻居的小孩看到他一脸入迷的抚摸着这些可怕的东西。

忘了说,这家伙刚继承了大笔的遗产,于是有钱没处花的他挑了这个据说是最具有挑战的项目。

而总是落在队伍最后一名的是个叫做布什的白人小伙子,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和灿烂的笑容,湛蓝的眼睛像婴儿一样清澈,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十分漂亮的小伙子,体格看起来也颇为矫健,只是不知道他为何总是落在最后一位。在队里的其他生存狂都对路以南他们表示了鄙视之情的时候,这个家伙是唯一对路以南他们微笑的人物。

队伍中间有一个带着一个大型背包的家伙,名叫阿诺,他是这行人中带行礼最多的一位(当然要排除路以南这个无耻的开了外挂的家伙),他的那个大包裹几乎能将曲宁的身子彻底盖住三分之二,也好在这个阿诺的身体够强大,那个看起来就很重的背包,在他背上就像不存在一般。

队中只有两个女性,其中一个路以南认为应该不能算作是女性了,英文名China。路以南管她叫花瓶,虽然这家伙离这种花瓶这种真实物体的含意差了十万八千里。粗长的发辫,浓黑的眉毛,宽阔的嘴巴,她的xiōng口没有女人那柔软的象征,那里只有两块比男人还要结实的xiōng肌,粗壮的胳膊和大腿,就连脖子那里也是肌肉紧实。一路上她的男友一直‘小鸟依人’的跟着她,那是个非常英俊的棕发男孩,五官深邃,就像传统的欧式美男一样,他还有一个非常拗口的名字,这个名字路以南他们一直没有记住。看过这一对后,路以南跟曲宁一致认为,暴力始终是最有效的‘追’人手段。

另一位名叫玛丽亚的女性就显得可爱多了,身材修长,腰肢纤细,大美人一个,是个混了几国血的西班牙女郎。据说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曾经敲昏她那个斗牛士双胞胎哥哥,自己上场去了。结果自然是她取得了胜利,不过却因为这次胡作非为,被她那传统的祖父禁止她到现场观看任何一场斗牛比赛,以此做为她的惩罚。

而队中最让路以南他们觉得危险的是一个叫冷石的白人男子。所有人里只有他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只给了大家一个冷冰冰的外号,每天早上起来路以南都会看到冷石在大海里游泳,直到中午才回来。这个家伙的脸上有两道伤疤,一道在眼角,一道横跨过鼻梁,方正的下巴上有一道性感的凹痕,嘴唇一直紧紧抿着,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在盯着猎物一般。路以南认为这个家伙有极大可能是个雇佣兵。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林中就传来沙沙的声音,奥黑一脸警惕的伸手,阻止身后的人继续前进。路以南和曲宁不禁咽了口口水,紧盯着发出声音的那里。

“嗷嗷啊啊”的低沉吼声从树丛后传来,路以南的神经莫名的绷紧,他此时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害怕,紧紧攥着曲宁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心也早已沁湿。

一个丧尸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以一种极慢的速度走了过来,摇摇晃晃的,兴奋的朝着他们张开了嘴。奥黑稳稳的开了一枪,砰的一声,丧尸的xiōng口被穿透了,对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向着他们继续走来。又是砰的一声枪响,这次丧尸被爆了头,再也没有起来过。

“我只是想试试看,到底丧尸的真正弱点是不是头部。”奥黑解释道。不过没有人理会他的解释,大家都围过去看丧尸了。

这是真的丧尸,不是游戏,不是电影,那具死白色的身体散发着令人作呕腥臭味,即使是穿透心脏,爆头这样的伤口,也并没有多少液体从丧尸的伤口处溅出来。曲宁捡了根树枝戳了戳那具尸体,树枝很轻易的在那尸体上戳了一个深坑,没有丝毫的弹性,看样子是死去很久的尸体,不知他已经在这里游荡了多久。

见到丧尸后,这些人才终于相信这里竟然真的有丧尸可以打。路以南和曲宁纷纷拿出包里的枪支,两人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在射击馆练习了两个月了,每天都泡在那里,不知扔了多少钱进去。除了冷石,几乎所有的人都拿了枪出来。花瓶的男友还说了一句笑话,不过路以南他们并没有听懂。

此时这些人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他们只看到了丧尸那迟缓的行动力以及奥黑爆头时的轻松。

“要分开行动吗?”队里有几个人跃跃欲试的准备单独行动,他们是来追求刺激的,跟着大部队在一起,二十个人一起开枪,丧尸根本就不够打,不如自己单独狩猎。其中有几个人甚至已经做了约定,在活动结束后,比赛谁打死的丧尸最多,当然每次猎杀到丧尸,都要拍照做证据。

看着**个人就这样脱离了队伍,奥黑一脸的担心,低喃道“他们这样可不妙。”

路以南和曲宁虽然是来找刺激的,但是他们俩还没打算找死,虽说手里有枪,但是子弹毕竟是有限的。这两个没粘过血的菜鸟觉得,一开始最好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比较安全,也能从奥黑那里学到一些军事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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