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杏林 - xp1024.com
《花开杏林》


引子

伴着漂亮女生的一声尖叫,韩端由默默无闻而一跃成为医学院的“风云人物”。曾经满足的平静生活被完全打乱了,各种各样的巨大变化也随之而来。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崭新的路,学习、社会、人际交往……一切都有不同。

九十春光一掷梭,花前酌酒唱高歌。

枝上花开能几日,世上人生能几何。

好花难种不长开,少年易过不重来。

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

医——侠之大者

这本书曾经的名字叫做《医侠》,所谓侠之一字,有许多不同的理解,或许呼风唤雨、王者之气算做一种,但养韬隐晦,默默的做有益的事情未尝不是侠的另一种表情。

当然,侠也是凡人,同样有七情六欲,同样会有着各种困扰,在此愿与各位好友一并探讨。

云淡风轻的笔触,娓娓道来的柔情蜜意,活泼诙谐的奇人异事,看似波澜不惊中,透出出人意表的转折,让人读过会心一笑,不禁莞尔,这就是雪域倾情。

写作本身就是源于生活而又有别于生活,看似虚无的故事情节,表达了不同的写作者对人生和生活的态度。

依然温情脉脉的手法,纵贯整篇的爱情故事,必定带给大伙儿一个不同异常的世界,渴望的、向往的,都可于中一一实现。拙作中依然没有飞天遁地、没有瞬移千里,一点点超越普通人的实力,这一切只是为了一种更为愉悦的阅读体验,带来更多的开心。

第一章 一吻神伤

“嗨,看到没有,就是左边那个瘦点的小子。”一对情侣从旁边经过,男生指着埋头走路的韩端对女伴说道。

女生掩嘴一笑:“长得挺帅的嘛。”

“什么呀……”男生似乎有些不满,手搭上了女伴的肩,也许是不太检点,引来了一阵娇嗔。

两人放低声音,飘来的话语,还是传入了耳中。韩端听得不由苦笑,从来没想到成名会如此容易。

在中洲大学西医学院里混了一年多,除了学习用功点,奖学金拿到过两次,也没能特别引人注目,可就是这次偶然的意外,居然使自己名声大噪。

不知道应该感激那个同属西医学院的心理系女生,还是痛恨才对。

如今走在校园里,韩端的背后就少不了人指指点点,仿佛他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般。

本来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给联系到一起,不能不让人感叹世界真奇巧。

“什么东西!”刘想心中不忿,往地下吐了一口。本来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过去的几个护理系女生,这下子被搞得兴致全无。

都过去好几天了,居然还有人念念不忘:“他奶奶的都说过几次了,还当看我们猴子一样。受不了了,这次一定得去教训一下那小子。

“行了,大想,都是同学,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老端,我真服了你了,这样的臭气都能咽得下去。每次都拉住,真想狠狠揍丫的。”

记不清缘于何事,从预科的第二年,刘想与韩端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

两人并非臭味相投,除了都爱玩玩“三大球”,没事把电脑拆开玩玩,其他共同爱好还真是不多。

都是“适龄”青年了,不少同学早就耐不住寂寞,纷纷谈起了恋爱,倒是这俩小子,整天两个老爷们混在一起。

好赖两人也算“中上之品”,个头都不算矮,刘想从小习武,比韩端结实。

他为人任侠豪气,好玩爱动。预科一年之中,几乎打遍了中大,很少有人敢惹,也很交了一帮哥们。

但自从跟韩端最交好之后,收敛了很多,进入了西医学院,学习也比以前用功。

医学院的女生比例,比其他专业要高得多,如果不算以女生为主单列出来的护理学院,也能基本保持男女持平,中大其他学院的男生,羡慕的眼都绿了。所以在医学院还单身的男生,是为人所不耻的。

刘想大咧咧的粗线条,平常在宿舍里谈起女生,比谁都来劲,无所不通的样子。只有韩端清楚,这家伙也就是嘴上厉害,实际上跟自己一样,一点实战经验全无。

不是没有想法,而是跟韩端待的时间久了,难免受到影响,刘想还是坚信“满园的花儿必有一朵属于我”,甚至是“几朵”。

“哪个男儿不风流”,韩端自小对绘画、书法有着莫名的钟爱,对审美有自己一套。不去招惹女生,是因为家境不好,没有富余资金;再者呢,他有自己的目标,“事业不成,何以家为”是他心中所想。

开始还做刘想忠实听众的舍友们,或泡或被泡,纷纷有了或有过女朋友,而这两人仍是“养在深闺无人识”。曾经被当作权威人士的刘想,渐渐成了笑谈。

基于以上原因,两人才成了医学院的一对怪胎。自“韩端事件”后,获得更多的关注,甚至被某些女生宿舍怀疑二人有“BL”之嫌疑。

两人不理别人的看法,仍旧我行我素。如果不是型号不符,裤子大概也会混着穿。

看到有人对“腻友”指手划脚,跟说自己有什么分别?刘想怎能不火冒三丈,“收山”没两年就这样被人藐视,久不动用的拳脚痒得厉害。

其实很简单,这一切的起因,就是韩端在大庭广众之下“赏”了位老太太一个吻。

当然,这个老太太绝非普通意义上的老太太。

平素不爱张扬,并不代表性格内向,韩端还算活跃,只是不爱惹事生非。念及这事,除了觉得窝火、可气又有些好笑。

事情发生在几天前,那堂韩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解剖课―――象往常一样,他和刘想按孙老师的吩咐去标本室推标本。

一段时间的解剖课程后,这种活儿同学们都已经习惯了。见的太多,难免对这种工作有些烦了,孙老师除了第一次带着两个同学认了一下门,就再也懒得去池子那边参加这种“打捞”工作。

韩、刘二人手脚勤快,胆子也大,喜欢抢着出手。几次之后,这个任务几乎就由他们二个承担了。

推上了标本,两人边说边笑地走在过道,解剖室还在另一座楼里。

上课铃马上就要响起,各年级同学纷纷丢下手里正干的事情,急急地奔向教室,各条路上都是匆匆的行人,热闹非凡。

“老端,今天该解剖腋部了,书看得怎么样了?”走在前面的刘想有些担心地回头问道。

“昨天又看了几遍,腋丛这块儿真够复杂的。记是记住了,就是太抽象,这次上课可得好好看仔细了。”韩端对解剖课是分外上心。

“唉,我他妈的可完蛋了,昨天晚上光顾得玩网络游戏了,也没仔复习。过会儿万一老师问到我,可别忘了提醒着点。”刘想对学习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只要考试能过关,回家能交待过去就无所谓。

“还是老样子。”韩端点头答应,“快走吧,一会儿该耽误了。”

“好嘞,冲啊。”刘想加快了速度。

刚好到了一个拐角处,走道一阵穿堂风吹过,盖布被刮动,露出了标本的一角。

看着原本盖得严严实实的推车,韩端忽然好奇心起,心道:不知道这个标本是新的还是旧的,多数时候老用别人切开过的,弄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韩端四下里瞅瞅,这儿正好能够躲过多数人的目光,他悄悄的揭起了盖布的一角,凝神看了起来。

细细打量的功夫,车子从拐角处推了出来,一个女生匆匆忙忙从后面跑过来,一下子收脚不住,就撞到了韩端的身侧。

车轮猛地撞向刘想的大腿,又被他健硕的身体挡住。

刘想受此意外撞击,猛地回过头来,恰好看到了“动人”的一幕,不由惊得张大了嘴,感同身受。

也是韩端注意力比较集中,一心欣赏标本了,这下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正着,牵着盖布的右手猛地向上扬起,脸也一下子趴在了标本上。

真是无巧不成书,尸身候个正着,韩端的嘴巴居然非常巧合地印在了标本那干憋的唇上。

不及旁边的行人反应过来,只听的“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书本和纸张满天飞起。

后据其他同学谈起,当时女生叫声分贝之高,堪称响彻云端。作为中大建院近百年来的各种记录之最之一,该叫声之响亮,此后多年来,亦无一人打破。

刘想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之后,“理智”地对现场加以分析:女生是学院的一年级学生,首次见到真正的标本,又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香艳”一幕,惊魂失魄而尖叫出声,也当在情理之中。

刘想拼了老命掩住大嘴,看着韩端的嘴结结实实地亲在了标本线条毕现的脸上,努力不使自己随着女孩的惊叫发出爆音来,毕竟好友的面子还要顾及。

标本在呛人的福尔马林池子里,不知道泡了若干岁月,脸上的皮肤早已破坏怠尽,暴露出来的只有线条分明的肌肉。这次有幸中彩,被捞出来,居然又得到了韩端宝贵的初吻,真是荣幸之至。

本来这个场面如果没有更多人看见,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女孩高昂的叫声偏偏引来了所有路人的驻足围观,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韩端头脑晕晕,来不及弄清事情怎么发生,唯有用力擦着嘴巴。

惊魂未定的女孩拼命扭过脸去,不敢看眼前的景象,嘴里不停地大声说着:“对不起。”

其实直到离开,她也未曾敢把头转过来,看看自己道歉的对象是何许人也。

刘想反应够快,吃力地用一手掰着大张的嘴巴合上,另一只手则利索地把标本重新盖好。

女孩的同学从后面跟上来,帮她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物件。扔的实在是远,从各处收集起来费了若大的力气。

好在上课时间到了,看热闹的人群很快散去。说了无数声对不起之后,手足无措的女孩儿也在同学的簇拥中离去。

此时的韩端完全被意外惊呆,已不知道如何应对,一句话也不出来。相比之下,呛人的气味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刘想则是满肚子的气愤,可面对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也不晓得该如何发泄。二人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人群散去,才想起要赶紧推着标本向解剖室走去。

真是倒霉透顶,晦气的韩端不停地擦得着嘴巴,整整一上午的课都无心去听,这对他来说可是极其罕见的。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嘴唇已经被弄得红肿起来。

不仅他们二人,班里所有已知此事的同学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对事件的的“反思”上。

刘想作为站在最佳位置的观众,清醒得自然比好友快得多,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倒是在那节课上特意研究了一下那具标本,回到宿舍悄悄告诉韩端,那是个安详过世的老太太,因为她的牙齿已经掉光了。

这一下更大伤韩端的胃口,中午饭根本吃不下去,在卫生间里干呕了半天。等稍稍恢复了精神,把刘想按到床上,狠狠地饱以一顿老拳。

闹归闹,两人不会往心里去,过去也就过去,韩端也没太当会儿事。过了两天,也就丢到了脑后。

一开始没发觉,可走在校园里,就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不时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韩端跟大多数人并无深交,班里同学之间鲜有什么矛盾,大家都不在他面前提起,却也不免显得神色暧昧。

很快刘想就探听到了在学校里广为流传的一个惊人“内幕”:临床班二年级的“王老五”韩端见到了心理系一年级的杜雪妍,惊艳之余,大是走神,不知道动了什么龌龊念头,居然抱着一具尸身猛啃起来。

这杜雪妍据称是西医学院本届新生中最漂亮的女孩,会引起这么多人关注在所难免。

听到这个说法,韩端真想哭出来,天地良心,那个什么杜雪妍到底长什么样儿,他连看都没看到,哪有心思去欣赏。就是那个“无辜”的标本,也早就不记得外表什么样了。

刘想到是看清了女孩儿,可是一张被极度扭曲的脸,又能让他记得什么来?

众口烁金,“谎言重复千遍,就成为真理”,事情越传越玄,眉目也越来越清晰。

练过几年武术的刘想,已经多少次有揍人的冲动了,这次又被韩端拦住,心里窝火极了。

“走,大想。流言止于智者嘛,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再不快走要买不上好菜了。”

听到韩端这么说,刘想才觉得肚子真饿了,悻悻地向食堂走去。嘴里不停做着祈祷,希望今天的伙食能有所改善。

两人进到食堂里,仍旧没有肉菜,刘想气得骂了一声娘。

自从“韩端事件”发生后,接连两天,所有放了肉的菜都卖不出去,因此食堂也不敢再做荤菜。以前最多是第一次上解剖课的学生不近肉食,现在可不一样,快两个星期的时间,差不多整个学院的人都在吃斋度日。

影响力如此之大,韩端自然声名更著,不仅在师生当中,连食堂卖饭的师傅们都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

食堂饭菜通常分为几个等级,肉菜则是利润的主要来源。效益不好,影响了个人收入,印象深到看见他都懒得答理。

看看板着脸的卖菜大姐,再看看手里这份少的可怜的蔬菜,韩端忍不住的苦笑。

自己外形也算“标致”,虽称不上高大帅气也相去不远。人之常情,卖菜的大姐以前态度不错,对帅哥们还是挺照顾的。

得,现在倒好,全反过来了。

两人饭量大,但经常得到卖菜大姐的适当“照料”,倒也多花不了几个饭钱。现在受到韩端的连累,花两样的钱,连吃顿饱饭都有点困难。

由于在校生多,食堂是后勤集团效益最好的单位之一,员工的奖金也很高,很多人要托关系进来。

据传最近收入明显滑坡,濒临亏损边缘,罪魁祸首自然非韩端莫属。

因为他亲了标本老太一口,影响了全体师生的胃口,导致业务量严重下滑,牵连到了员工的收入,人家能不恨他嘛。

此事越传越邪乎,据说食堂已经告到了物管处生活处长那里,要求减少这个月的承包费用,学校还专门派了人来调查此事,一来二去,韩端的大名在教职工中也得以彰显。

有一段时间风言因韩端有辱校风,学校准备给他记过处分,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那么不了了之了。当然这都是些八卦新闻,在校园网上流传,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失吻事件”带来的连锁反应远不止此,还有一事更让韩端无可奈何,莫名其妙还得罪了学校里的一位“名人”。

曹文轩―――医学院学生会体育部的部长,扬言要好好收拾收拾韩端,理由即意外又简单:

他动了很多脑筋,花了大价钱请客,设计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方案,托一名女生偷偷夹了一封情书在杜雪妍的课本里面。

还没来得及被美人发现,就因这场意外的“火星撞地球”而流产,随着一声尖叫,化做了满天花雨的一部分。

可怜的情书,不知道曹文轩搜集了多少资料、费了多少脑筋加以综合,却作为漏网之鱼散落在人群中,没有及时被杜雪妍和她的同学找到。

也是事有凑巧,不知道被当时人群中居心叵测的谁人捡到,好奇之余,没有当场交还给杜雪妍,反而偷阅后公之于众。

情书被发布于校园网上,成为一时人气之作,连续数周都稳居阅读排行榜首位,并很快流传到公网上。

因“韩端事件”而受益,曹文轩亦名声大盛。家在本市,父亲据说还是个有头脸的人物,近水楼台,在学校里也就成了个人物,手下很有一帮拥趸。

看着中大校园网上挂着自己情书的各种演绎版本,曹文轩已经放言出来,一定要报仇雪恨。因为发贴者为匿名,无法找到直接肇事人,又不能降罪于佳人,矛头唯有对准韩端这个始作俑者。

第二章 困手困脚

韩端拼命地挤到同学前面,高高地举起自己的右手。

“吴薇薇,你来示范给大家看看。”孙法堂把手指向了人群中的一个女生。

漂亮女生往往就是特权的代名词,时常会受到额外的照顾。吴薇薇的胆子向来比较小,听到老师点了名,略显怯怯,有点畏手畏脚地越众到了标本前,带着一丝无奈,偷偷地看了看最踊跃的韩端。

后者无奈地退了回去,表情讪讪。

可恶的解剖课,韩端怎么也找不到最初的感觉了,虽然依旧努力,仍然积极,可孙老师就是再也没把目光放到过自己身上。

孙老师的解剖是在校老师里面最棒的,可是…

“老端,跟你说过多少遍,就别再白费力气了。”刘想在后面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后摆。

“唉。”韩端轻轻地叹息一声。刘想早已经把摸底的情况向他透露过了:孙老师的姐姐,就是食堂的承包人。

这有什么关系吗?韩端心里不服气,可是一次次的碰壁,使得他不得不无奈地承认了这个事实,也许下次不必再这样踊跃了。

他不想对老师有成见,心里一直认为教师的职业是最崇高的了。那么,怪谁呢,杜雪妍?提起这个女孩子,就有些头痛。从那次之后,韩端没再碰上过她。

真是梦里的魔星,好好的生活,就被这个到现在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的姑娘给打乱了。

如果碰到她,一定要…韩端不止一次发誓。可是要怎样,却始终没拿定主义。也许再也不要遇到她才是最好的。

从小就立志做个最好的外科医生,社会在发展,其实中医的水平这些年来也到了很高的水平。

作为老牌大学,中大医学院就分为中医和西医两个学院,人称“中院”、“西院”,就象传说中的“东宫”、“西宫”业务上独立,行政上统一领导,学生会的班子也是通用的。

据传中、西两院的业务院长“道不同不想与谋”,也象古进的东西、宫,分歧不小,两人经常会在学院办公会上争吵不休,闹到行政院长会上的主要任务竟成了为他们调忧解纷。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中、西院的学生关系也不是十分融洽。学院里一有各种竞赛,两家一定要争个鱼死网破。双方各系,都以击败对方为荣。

在学生会人员组成的竞争中,双方也各不相让,而院方只好不时出面调停。学生会主席这届来自中方,下次就得由西方产生,曹文轩这个学生部长,就来自中医学院。

韩端动手能力很强,无意于这些争端。学医就要做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他认为这才是不二的选择。大概很多学医男生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虽然在未上医学院前,他也多少涉猎过一些中医学方面的典籍,但还是觉得西医外科才是最棒的。

从丧母的肖凌零离开了韩端家,他的妈妈就有了一般做母亲的所没有的另类苦恼,因为她的儿子经常做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儿。

不上学的时候,在家里一呆就是半天,就那么端坐着织毛衣。社会发展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穿手工。何况一个男孩子一动不动地织毛衣,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他有时端着枝毛笔,在那儿临摹工笔画,也算学点东西。

其他人家都嫌男孩子太颇皮,整天不着家,而韩端正好相反,赶都赶不出去。偶尔出去一次,就跟一帮老头儿在一起,坐在河边一动不动地钓鱼。

妈妈李婷听了他的说法,有些苦笑不得。织毛衣、绘画是为了锻炼动手能力,钓鱼是为了磨练耐心。

他还不够有耐心吗?

为了不让儿子再学织毛衣,那也太女性化了。李婷只好在不多的家庭经费中挤出点来,送他去学绘画和书法。

韩端没辜负母亲的希望,几幅作品也曾经在市里获过奖,但上了高中学习任务加重,这个爱好也只好放下了。

国家为保持医护人员的高素质,医学生注定要付出比普通专业的学生更多的努力。

上完高中,要再读两年医学预科,经考核合格,才能正式进入医学院,成为一名光荣的医学生,然后再读四年才能毕业。

整个过程复杂,也真有够累人。好在正规出来之后,比较容易得到份稳定而高收入的工作。

就业形势如此严峻,比较起其他专业,虽然医学生的学费高的惊人。许多父母还是压缩其他开支,也要把孩子送进来。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指定的课目考试不合格,还随时会有被除名的危险。那就预示着自己的辛苦和家人的付出,一并付之东流。

容易吗,能进到中大医学院里的,都是学习上的姣姣者,谁都觉得挺牛气,这下可倒好了,谁还敢不“佩服”他。

学校里流行起一句话,你够牛嘛?象韩端那样做一把,就承认你最牛!

解剖已经成了韩端最感苦闷的一门课程,以前孙老师还是比较欣赏他的。因为这个男生爱思考,动手能力也强。一些自己不愿动手的活儿,爱让他代替演示给同学们看,而韩端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过。

孙老师的目光一次次地越过自己,落在其他同学身上。郁闷,韩端不知道还有什么词能比这个更能表达自己的表情。

下了课,他夹着课本跟刘想一起默默地离开教室,沿着小径向后面的小树林走去。

“老端,看前面那两个女生,条子够正吧,想不想知道是哪个系的?”刘想知道他心情不佳,故意没话找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滚!你个花痴。”韩端跟刘想也不客气,反正他也不会生气。说完之后,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刘想挠挠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做冲冲大怒状,继续跟踪前面的女生。

“怎么你一个人,刘想呢?”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吴薇薇。不知什么原因,她最近对自己好像格外关注。

“走了,前面呢。”韩端头也不回,用最简短的话语应道。

“韩端,你不用这样子嘛,大家都知道你很用功,解剖学得最棒。”吴薇薇用一种标准的学生腔劝解。

“我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

小巧玲珑的吴薇薇追赶上来跟韩端并肩走,脸颊上一层薄薄的汗珠,几根发丝粘到了额上。圆圆的小脸,漂亮的眼睛充满了关注之色。

凭着直觉,韩端感到这个平素文静的女生或许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好感。

对自身的条件,他不是不清楚。但除了过得去的外形,还算不错的成绩,自己还有什么?精力有限,更难忘省吃俭用供自己上学的父母,谈恋爱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件奢侈的事情。

说实在的,吴薇薇长得够漂亮,性格温柔,学习成绩也不错,算得上是个不优秀的女孩儿。

能有女孩子对自己青睐,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可韩端实在提不起情绪,尤其是在此种情形下。

自尊心不允许人看不起,自从发生了“韩端事件”,已确实达到这个效果了。

吴薇薇选择此时示好,难免有怜悯的意思,这是韩端所不能接受的,看她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不免有些头痛起来。

不慎,青天白日之下,一对青年男女正放肆地在丛林中亲热,旁若无人地紧紧抱在一起,啧啧的响声不绝于耳。

韩端装作饶有兴趣地去看,吴薇薇面嫩,脸一红扭头跑了

韩端笑着摇头,一人前行。

立志做一个外科医生,是有很大原因的。在韩端小的时候,妈妈就不止一次讲过,痛爱他的小姨妈就是在一次手术中意外丧生的。

这成了韩端内心的痛,还在上初中时,他就对医学类的书籍非常感兴趣。

后来慢慢了解了一些相关常识:内窥镜在心脏手术中的应用已经相对成熟,只要做一个不大的切口,在显示屏上看着操作。

医学发展到那时,心脏的那种手术应该不算有很大的难度。可就是这样,小姨妈也会于术后第二天抢救无效死亡。

小姨妈过世时,韩端还没上学,这都是听妈妈转述,具体的过程也无缘知道,只记得小自己几岁的表妹肖凌零那绝望的哭声。

在各种现代化仪器及药物的帮助下,外科手术的风险在不断降低。可是依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不仅仅是水平问题了。

从那时起,他就决定了要做最好的外科医生。

所以才会年龄不大就主动锻炼起动手和协调能力,这一切,只为了圆那个梦想。

一直以来都沉浸在编织的梦里,韩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长大了不做个外科医生,自己还能干什么。

读书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所以他的成绩总是非常优秀的。读大学预科,他每学年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

进入正规医学系学习也近两年了,眼看离梦想越来越近,却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机会动手,对他来说比什么惩罚都难过。

对学习太痴迷,占用了过多时间,跟同学的交流相应少了些。渐渐长大,韩端并非不通世事,注意督促自己要多与大伙在一起,现在比刚开始时好了很多,只会偶尔显得有点不合群。

高中时同学彼此间交往不多,因为大伙大抵都如此埋头读书。中大第二年,跟刘想成了莫逆之交,一切都好起来。

因刘想为人豪爽,跟着朋友圈子也渐渐宽了。韩端的性格逐渐开朗,在宿舍里也渐渐融入了卧谈会。室友胡学谦、李瑞斌也才把他当作兄弟。

韩端也搞不懂,自己跟这个贪玩的刘想怎么会好到这种程度。为了给他做伴,刘想会放弃自己的爱好,甚至陪他在图书馆里坐上一天。

刘想也为韩端的萎靡不振发愁,尽量在他身边说笑,想逗好友开心。

这天又下了解剖课,两人并肩离开教室,韩端仍旧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刘想看着最好的朋友,粗线条的性格,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高兴起来。

跟韩端不同,他的家境很好,从小被宠着长大,养成了“乐天派”的性格,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过,对上什么样的大学,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完全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只所以上医学院,大半是因了韩端的缘故。尽管上预科时成绩差了点,通这家里活动,他也进了医学院。

刘想的家人也知道他有韩端这个好友,对他的可喜变化也非常赞同,所以才肯费力让他进了医学院。可以说两人是互相帮助的典范。

虽然几乎无话谈,刘想还是觉得韩端有时难以捉摸,似乎总有种又自尊又自卑的心结,这也是最近放弃娱乐活动,一定要陪他的原因。

韩端明白刘想的用意,心里很感激他为了友情什么都可以做,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确实是苦恼生活中最好的“安慰剂”,可说是一大幸事。“大想,今天的课听得怎么样?”

刘想摇摇头,“不咋地,你还行?”

“可惜轮不上动手。”韩端感叹。

“就别想了,孙老师那么小心眼,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的,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能有什么办法。得了,不提了。大想,咱们别去食堂了,出去吃吧,真是倒足了胃口。”

刘想也有这样的想法,食堂的东西最近是格外难吃,本就嘴馋,真是要淡出个鸟来。

看着刘想吃的津津有味,韩端却是味同嚼蜡,哎!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老端,明天周末,出去玩玩吧。”

“有什么好玩的,还是看书吧。”韩端本对这些就不感兴趣,何况现在。

“不如明天去爬山。”刘想又提议,“要不就跟我练两手吧,还可以强身健体,练武对修身养性很有帮助的。”

刘想的身手不错,小时曾跟着一位师傅踏踏实实地练过几年。

韩端摇摇头,又不忍拂逆刘想的好意,轻轻在刘想的胳膊上拍了几下。

刘想故意龇了一下牙,突然趴到韩端的耳边说道:“钟鼎山的后坡可有一处好所在!”

第三章 与鸟争食

韩端和刘想彼此十分相知,此时当然也是一拍即合,夜半时分两人就悄悄出发了。

到目的地需要很长的时间,直到正午时分,两人才爬上了钟鼎山后这片险峻的山坡,当然到达时间是他们事先计算好的。

因为这片山脉地势实在险恶,所以钟鼎山虽然已经开发成了当地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这儿却仍人迹罕至。

这山没有个正式的名字,当地人习惯上称之为恶龙谷,代代相传,时间久了,也没人准确知道这名字的来历。

估计是看着就让人难受,攀登起来也比较费力。在高速发展的社会,有这么个地方,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二人有一个计划要实施:要到恶龙谷阴面的荒坡,去寻找自己的“理想”,那儿是许多人家的抛尸之处。

科技发达了,孩子在母体的繁殖过程中,会不停地被监测,如果发现异常,妊娠就会随时被中止。

所以就造成了发育到不同月份的小生命要被扼杀。这不同于堕胎,是优生优育的要求,无论家长是否舍得,一有异常都不可避免。

无论怎样,也是自己的骨肉,想想小生命被无情的大火焚烧,或是被人拿去做各种各样的研究,家长们心里当然无法接受。

许多家长会偷偷把不同月份的孩子抱出来,裹得严严实实丢在这人迹罕至的恶龙谷。既然得自老天,那就让老天再收回去吧。

没有考虑太多人常,韩端和刘想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来看看有没有可能得到解剖的机会。选择这个时间来,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虽然夜间来更安全,但一个视线不行,再就是两人的心里可能也无法接受。

即使无神论者,可能也受不了夜间那种阴风惨惨的感觉。

“老端,你说咱们干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厚道?”想法虽然是刘想先提出来的,可到了这个地方,却有种惴惴的感觉。

“没什么,就算咱们没看到,那也会被野狗和老鹰吃掉的,到时给掩埋了也就是了。”韩端并不比刘想胆子大,摸摸口袋里装的手术刀和止血钳,渴望占据了上风。

穿过了一片密密的树林,又穿过一块茂盛的茅草地,就到达传说中的地点了。

杂草丛中,到处是各种破碎的布片,不高的灌木上也挂的五颜六色,不时还有小小的骨骼出现在石块间和泥土缝里。

刘想被一块小小的头骨拌了一下,不由叫了一声。虽然不象杜雪妍的声音那么“响亮”,可在这寂寂的山谷里还是传出了老远。大天白日,仍然惊起了一群放肆的乌鸦。

韩端心里也是一惊,头一次做这事儿,哪能不紧张。强自镇定的握住刘想的手:“大想,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想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比哭还难看。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来了,当然没有道理退却,两人就各自寻了根木棒在草丛中翻腾起来。

天气挺热,为了防备蚊虫,两人却把身上裹的严严实实,尤其是腿部,听说这儿毒蛇出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紧紧捏着,湿手把手术刀都要攥出汗来。

谁都没觉得热,倒是后背冷嗖嗖的。

越走越远,太阳也渐渐西移。两人开始感到失望,除了一堆堆的白骨,一具肉身也没有看到。

韩端恼怒的把手里的棍子远远地丢了开去,大老远的来一趟,容易吗?真不给面子。

“不行咱们就回去吧,新丢弃的可能都被野兽给叼跑了吧?”刘想敲起了退堂鼓,再不往回赶,是要黑天走这样的路,够让人害怕的。

“再向那陡坡上走走,一个小时内如果没有收获咱们就回去。”韩端虽然气馁,仍有些不甘心。

刘想虽然身体比韩端强壮,但爬坡的精力却没有他那么足了,只是慢慢的跟在后面,两人也渐渐拉开了点距离。

不远处的斜坡上,韩端突然发现了一块红红的物事,不由精神一振,快步走了过去。那布条在阳光照射之下微微反光,看起来颜色鲜艳,也许那里就藏着想要的东西吧。

也来不及回头招呼刘想,韩端快步爬去。眼看越来越近,突然一只大鸟盘旋着冲了下来。

韩端这下看清楚了,果然是自己苦苦追寻之物。到手的“猎物”要“飞走”,他痛心的大叫一声,就追了上去,还不停地把手中的石块丢出,扔向那只大鸟。

兀鹫显然不明白,有个人在下面大声叫嚷是什么意思,大概怕来争食,难听地鸣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抓起美餐向天空飞去。

韩端简单要疯狂了,拼命地叫喊着追去。刘想不明白好友怎么会突然失态,也随后追了上来。却见韩端已经越跑越远。

“老端,等等我啊。”这小子跑得真快,刘想心里暗叹,人的潜能被激发出来真是不可估量,以自己的身手都追得越来越远。

刘想拼命地追着,一抬头间,发现韩端已经跑到了一处悬崖顶上,心里暗道不好,大声地叫了起来:“老端,小心着点!”

这时,他也发现了那只兀鹫,抓着一片红色的东西在天空上翱翔着,等看到韩端突然消失的时候,刘想肝胆俱裂,声嘶力竭地叫着,玩了命的向山顶上奔去。

攀上了悬崖,刘想探头看去,却见下面白雾缭绕,那里还有韩端的一丝影子。

扯起嗓子大叫:“老端―――你这死东西,藏哪里去了,别吓我啊―――”

只有山崖的阵阵回声,却没听到韩端的回答。刘想无力地抱着脑袋,在崖顶之上委顿了下来。望着下面不见底的深渊,声音已经叫到嘶哑,却仍然没见韩端爬上来。

一个活生生的人,刚才还在跟自己说笑,眨眼间就这么消失了。刘想一阵阵的心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破碎。

“韩端…你在哪里―――”刘想仍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只是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去,如此不见底的深渊,只怕好友再无幸理了。

刘想又爬起来,四处转着找寻,仍旧是无功而返。

突然,他似乎又清醒了过来,拿起手机拨打,可听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拨响,可得到的却是相同的回答。

转身拼命向山下跑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找人来,韩端这小子一定还躲在什么地方。

似乎看到韩端正坐在谷底,双腿尽断。刘想的脑子有些混乱,只知道一个劲地往来路去。

整个学院都被惊动了,凭空失踪了一名学生,这还了得,学校赶紧报了警,教职员工和学校的男同学也几乎全部出动了。

在这个阴森森的夜晚,荒凉的恶龙山被各种各样的灯光照了个通明。呼叫韩端的声音,有的高亢,有的尖细,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山谷。

天很快就亮了,警务人员和消防队员通过各种方式到了山谷下面,可是也没有发现韩端的影子。

从刘想指点的方向,连人跌落的痕迹都没有发现,哪怕是一只鞋子。韩端竟然如同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没有一丝征兆。

刘想要疯掉了,顺着所有可能的位置没命地寻找,看到草丛茂密的地方,也要用手去拨拉看看,生所会漏掉一点可能。

整整一天一夜的寻找,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全体救援人员只好放弃了。回去之后,学校马上通知了韩端的父母。并把刘想揪到了校长室,要他如实交待二人的去意。

韩端的父母还在途中,学校里却已经沸沸扬扬。

刚刚“出名”不久的韩端,就这样消失了。认识的人都纷纷念及他的好处,觉得这小子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死者为大”,老师们也进行了反省,该同学学习刻苦,动手能力强。教解剖的孙老师,也暗暗后悔,悔不改那样对待这个“好学生”。

食堂里的师傅们也想起了那个小伙子,大婶、大姐们都觉得他其实不是那么讨厌的。说起他整的那点事情,还是很有意思的,为平淡的校园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曹文轩也大度地跟小弟们谈起,承认不是这小子的错,要好好整整他的念头也不该有。

心理系的杜雪妍,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无故把韩端害成了那样,还没得及正式道歉,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也许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了。

学校里乱成了一锅粥,学校领导一直在考虑怎么向韩端的父母解释,连赔偿的金额也提到了校董事会的讨论议程。

作为唯一的人证,这个叫刘想的学生是坚决不能放走的,到时跟学生家长也好有个交待。刘想这个不认真学习的家伙,居然得以列席旁听学校的董事会,也算是自建校以来的咄咄怪事。

刘想的父母也在此次“邀请”之列,短短的时间内,学校破例的事情太多了。

第四章 坠入深渊

眼看着大鸟老兄抓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向前飞去,韩端已经顾不上看脚下的路,不知道下面就是条不归路。

等脚下一个踩空,韩端的心里一凉,登时坠入了云里雾里。耳畔似乎响起刘想的叫声,但这一切已经越来越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韩端这时才忘了那仍自在飞翔的鸟儿,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下麻烦大了。

不象多数人那样,这时的韩端竟然清醒异常。在这个关键时刻,想到的不是美好未来还没开始,也没有遗憾还没有好好泡过女孩,更没念及双亲的伤心。

而是想会不会像故事中传说的主角那样,落入深渊而不死,幸运地跌入一片可以疗伤的水池,或者遇到一个与世隔绝的武林高手把自己搭救。

胡思乱想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突然韩端觉得自己被一个什么东西挂到,下坠的势头止住了。心头一喜,果然是好人有福,自己竟然也有这般好运道。

觉得腰腹间滑腻腻的,低头一看,不由得魂飞天外。原来是条附着在峭壁上大树上的蟒蛇,伸出尾巴缠在了他腰间。这家伙身子有大腿粗细,没法看到会有多长。

真是才过望乡台,又到鬼门关。蟒蛇回过头来,吐掉了刚刚含到口中的飞鸟,不停地伸着细长的分叉舌,一双血红的眼睛饶有兴趣地跟这从天而降的“大块肉”交流着感情。

早听说山上有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大家伙。韩端向来害怕这种有鳞的动物,如果不是为了梦想,说什么也不会到这个鬼地方来的。看到它丑陋的样子,韩端恶心的想吐,闭上眼睛把头转过去,不敢再看,浑然忘掉了这是自己的救命恩蛇。

侧目间,底下就是不知深有几许的悬崖,阵阵白雾缭绕,一种凌空虚步的可怕,韩端胆战心惊,再次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一种热乎乎的腥膻之气喷到脸上、哄入鼻端,韩端又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蟒蛇下半部分缠住他的身体,一颗硕大的头颅已经回转过来,伸到了他面前,那细软的舌头似乎马上就要舔到脸上。

蛇身缠缠的越来越紧,韩端本就难受,加上这种被挤压的感觉,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本来腹中空空,呕吐物只是一股酸水。

蟒蛇不明就里,也吃了一吓,倏地把大头缩了回去。韩端这时已经产生了求死的念头,宁肯掉落下去与清风白云为伴,也不要进入这恶心家伙的腹中。

壁上一朵顽强的小花,就在石缝里展示着自己的美丽,落日余辉的照耀之下,分外娇冶动人。

韩端被这无名的植物激起了求生的欲望,眼下又开始四下里打量,刘想肯定会带人来救自己,重要的是躲过眼前的一劫。

蟒蛇当然不肯放弃到手的美餐,脑袋回旋,缠在韩端身上的尾部也开始加大了力气。在它活动的功夫,韩端的左手抓到了一根伸出的枝子。

慢慢的,手上力气越来越小,呼吸开始有些困难,身子也逐渐冰冷,他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一切都变得虚无起来,生命似乎已经远离了他。

这一刻,死神距离韩端是如此之近。同样是大自然的创造,万物之灵的人类,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却是如此渺小。

绝望的韩端突然觉得身上的压力减轻,难道自己已经入了蛇腹?缓缓睁开了眼。蟒蛇的尾部仍在轻轻的夹着自己,头颅却绕到了树的另一侧。

一只火红的小鸟就站在它的头顶部,庞大和弱小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动作。蟒蛇似乎已经忘记了韩端这到口的猎物。

小鸟的形象非常独特,身子瘦削至极,从侧面看去就如同一张薄薄的剪纸一般。头顶之上两根细长的冠羽,喙部弯曲,呈现诡异的深蓝色。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家伙,却让大了不知几倍的蟒蛇感到害怕,紧张地看着小鸟,一动也不敢动。

韩端这被一鸟一蛇的对峙所吸引,居然忘记了自己目前身处险境,随时都会失去生命。他在脑海里努力思索着,突然灵光一闪。

“清朝饮醴泉,日夕栖山冈,高鸣彻九州,延颈望八荒”,这不就是古医书上所提到的华俨鸟吗?

在生死悠关的时刻,韩端佩服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想出了此鸟的来历,大脑从来没有如此好用过。

要是天天如此,那考试就不用那么费力啦。韩端似乎已经堪破生死,在这时刻居然表扬起自己来。

据传此物不以草木及昆虫为食,却饮露为生。天生仇视爬虫,见者必欲除之而后快。它的喙部坚硬如钢铁,力可开山裂石。

传说此鸟有灵力,相传前医贤何斑就曾豢养此鸟,帮助采药,甚至可以帮忙救人。

想不到,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鸟儿,而且会在这个时刻出现。能蛇口脱险吗?大不了一死,总好过喂了这可恶、贪婪的动物。

韩端一面关注着场上的局面,一边把右手也抽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抓紧了那根并不粗壮的树干。

山谷间阵阵凉风穿过,天气渐渐变黑,韩端感到身子都快冻僵了。而这一蛇一鸟还是一不动的僵持着。

黑暗渐渐来临,蛇目越来越暗,华俨小小的眼珠却越加明亮,仿佛能自动放出光来。

就在风吹过的一刹那间,小鸟动了,迅速地在蟒蛇的头上啄了起来。隐隐看见有什么东西飞溅,卷着韩端的蛇身渐渐松驰,猛然又开始甩打起来。

趁着它松开的机会,韩端猛地抱住树干,悬身附了上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蟒蛇仍在努力挣扎,又过了好久,才猛地从树上松了开来,巨大的身体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跌落了下去。

再看那只华俨鸟,自鸣得意地“啾啾”唱了起来。在树身上蹭了蹭嘴巴,展翅飞去。

韩端暗暗感叹,好聪明的鸟儿!蛇类视力最差,天亮时就几乎只凭猎物身上散发出的热量来猜测位置。而到了黄昏更是视物力极差。所以跟它一直耗到了现在,终于一击毙命。

看“他”的表现又不似书中所记载,饮露为生,分明是食用这类动物的脑髓,吸取其中自己身体中所缺乏的元素。

可见古人记载并不全对,多有谬误之处。以后看书,更要吸其精华,去其糟粕。

想到这里,韩端心中感慨。可是自己在这半空中的树上,又如何生存下去?如果在这儿呆上一夜,就算不掉下去摔死,也会被冻僵的。看来生存下去的机会很小了。

到了这时,韩端感到手开始僵硬,已经无力再抱紧了。才有时间想到了望子成龙的父母,不由悲从心生:“对不起了双亲,儿子无能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了。”

正在韩端万念俱灰的时刻,只听见“喀嗒”一声,赖以存身的树干居然从中而断,身体一下子又掉了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这条年轻的生命又一次踏上了九幽之路。

第五章 总有奇迹

听说独生儿子意外失踪,李婷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下子就晕倒了。韩洪生一边叫人来守护着妻子,一边赶紧打电话订了机票。只要妻子一醒来,马上就要赶赴学校。

生育限制政策已经取消多年,如今的情况跟多年前比起,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多生育子女,那都是经济条件好的家庭的专利,没有谁会跟自己过不去。

韩氏夫妇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也就只有韩端这么一个儿子。

好在儿子有出息,考入了令人羡慕的医学院,现在只有不多的孩子才有这个才华和毅力。李婷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眼看再有几年儿子就要毕业了,竟然会出了这档了事儿。

韩氏夫妇赶到学校,立即又催促着校方寻找儿子。

…………………………………………………………

情况十分危急,树枝折断最后一点的弹性,使韩端的身子向内而去,撞向了石壁侧。

韩端脑子来不及思索,当然也不敢再相信那种传说中掉下悬崖也不会丧命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事情偏偏就这么凑巧,再次掉下没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块小小的平台。韩端触到实地,不由自主一个狼狈的滚动,就陷身在峭壁的一个凹槽中,当时就晕了过去。

这块位置恰好也就仅能容纳一个人的身体,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冷风一吹,醒来的韩端才觉得自己身上早已经完全湿透了。

孤立无援的人,就暴露在凛冽的寒风中,不住地蜷缩起身子,还好还有长长的野藤暂时遮挡、缓冲一下,真不知道是否能坚持到天亮。

这时,他认真地想起辛勤的父母和艰辛的求学之路来。尤其是妈妈李婷,太不容易了,没有正式的工作,为了家人能过上稍微安逸一点的生活,一天要奔波着打两份工,以得到那微薄的薪水。

如果上天给自己一个生还的机会,一定要多陪伴在母亲身边,一定不能再让她那么吃苦受累。

韩端越想越难过,身子重重地向后面倚去,却听“轰”的一声响,整个人居然向后倒了下去。

石壁的后面竟然是空的!!好像穿越了一道会旋转的石门,韩端觉得身体进到了一块更大的空间中,意外的落空让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声惨叫就从嘴里发了出来,空洞的回声绕耳不绝,把他本人都吓了一跳。

里面黑洞洞的,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不过小了吹拂的冷风,却比外面暖和多了。

韩端翻了个身,身下一团柔软中透着温暖,觉得非常舒服,不由就仰身躺下,这才发觉全身又酸又痛,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

一阵睏意袭来,又累又乏的韩端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不断地告诫自己,这黑乎乎的山洞里,也指不定会有什么野兽、毒虫,千万不能睡过去,否则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意识虽然还想保持清醒,但经过连番意外的韩端实在是心力交瘁,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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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的队伍几乎翻遍了整座荒山,恶龙坡自耸立在此不知多少年,大概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可韩端真的就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在谷底发现了一根折断的树枝和一具蟒蛇的尸身,不要说血迹、骨骼,连一丝布缕也没有发现。

刘想父子甚至把蟒蛇的肚子剖了开来,仍然一无所获。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尽管学校和社会已经无奈的放弃,韩洪生、李婷夫妇仍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两口子在几个同来的亲戚、刘想及其家人的陪伴下,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寻找,直至看不见路了才回去。李婷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活生生的儿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可是她赖以生存的命根子呀。

刘想也还抱着一线希望,因为韩端的破手机还没有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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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饥肠辘辘的韩端睁开了眼睛。放眼四处打量自己容身的地方。这只是个小小的山洞,也就一间房子那么大。韩端慢慢思考,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想到了武侠小说中的描写,某个山洞里住着一位活了几百年的绝世高人,或者藏着常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甚至还存有数千年未出传世珍宝。

但韩端明显的要失望了,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灰色的石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洞里干燥,他躺的地方是一片软软的枯草,外面的风吹不进来,倒也不觉寒冷,也不知道在这儿睡了多久。

他走过去用力地推推刚才进来的地方,发现一动也不动,根本在白费力气。

韩端泄气地坐在地上,虽然侥幸逃脱了被摔成肉饼的厄运,大约还是要饿死在这个山洞里,那还不如掉下去来个痛快呢。随身携带的手机,是爸爸淘汰给他的,在坠崖的一瞬间,先自己而去了,这时必定已经粉身碎骨,那么希望何在?

稍事休息,置于绝地的韩端又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在山洞里四处抠抠摸摸,幻想着能发现传说中的机关―――轻轻一触,猛然就会洞门大开。

看来看去,实在没有任何让人眼睛一亮的东西,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又会黑了,那样洞中仅有的一点光亮又会消失,韩端自认为胆子向来不算小,却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惧怕黑暗。

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口也干得要命。韩端四处找着能裹腹之物,奇了,这儿没有任何生物,就是想“茹毛饮血”也无法做到。

为什么这个山洞里,连个昆虫的踪迹也看不到?就算蛇虫、鸟兽进不来,按说也该是节肢、小爬行动物的乐园才对。

腹中空的要命,嘴唇干裂得厉害,韩端蹲下身去,也顾不得是否会有毒,从一边抓了一把草儿就胡乱向嘴里塞去。也许是饿的太久了,竟然觉得甘甜无比。

从书里看过不少人可以吃草,啃树叶、树皮,甚至吃牛皮的记录,总觉得那么不可思议,不想有一天也会应验在自己身上。如果能够活着出去,韩端觉得也足以写一遍现代的生存传奇了。

不见天日的无名小草没有一丝苦味,肥美的汁水顺着嗓子就溜了进去,干渴也得到缓解。韩端又顺手抓了几把塞到嘴里,仔细的咀嚼着。这种植物做菜也不错,似乎比食堂里那无味的菜蔬味道还要鲜美。

韩端惊奇的发现,这些小草长的甚是规则,沿着石壁根下围了起来,不由感叹造物神奇。

盯着小草看了半天,似乎还应了某种造型。他忽然升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不会是有人特意种的吧?没来由的想法激励了韩端,也许别处会有出口也说不定?

韩端爬起来四处察看,仔细地用手摸着石壁,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没发现任何不同,韩端大为失望。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也许天又黑了,但关闭如此严密,光线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韩端重新躺回到枯草上,双手枕在脑后,沉思起来。

洞里又彻底黑了下来,韩端没想到一点头绪。手碰到口袋,触到了个硬硬的物事,是和刘想为防万一带上的防风打火机,跟手术刀、止血钳放在一起,竟然没有随着手机掉下去,也算是万幸了。

韩端又来了精神,握了一把枯叶点燃起来,拿在手里照着洞壁。

在转了几圈之后,觉得有些头晕,猛然清醒,赶紧熄灭了树枝,在这个封闭的山洞里,怕是不等发现什么就会被燃烧的废气的熏死。

韩端摸黑扯了几把植物吃了下去,强迫自己躺下来睡觉,只有保持良好的体力才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要想再次睡着谈何容易,脑子里乱极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浮现出来,想到了亲人和朋友、同学。

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放过,那个陷自己于“不义”的心理系女生,可恨到现在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还要背一个这么大的黑锅。

如果不是这事的缘故,自己也不至于会跟刘想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找什么标本做解剖吧。

哎,刘想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学校可千万通知父母,妈妈身体不好,要是得到这个消息,更会急的不成形了。

想到这里,韩端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出这个可怖的洞穴。黑暗中的日子如此难熬,根本不能成眠。

这儿为什么没有活物?韩端又想到了这个问题,心里只盼着天快点亮起,好再一次的搜寻。

第六章 别有洞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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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黄河不死心,作为韩端的父母,韩洪升和李婷不到最后关头自然没可能放弃,学校也只有尽力帮着这对可敬的学生家长。

韩端的失踪还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改变,在随后修订的中洲大学学生守则中,校董们一致同意加上如下一条,并在第一时间印发了下去:所有学生和教师离开市区时,一定要向学校递交书面报告,否则如发生意外校方概不负责。

这个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学生,除了学习成绩尚可,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引发了这么多事,多年未动的校规都要因他而修改,今年是冲了什么煞星?

……………………………………………………………………

迷迷糊糊中,韩端发现洞内又亮了起来,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所剩不多的机会。不见阳光,又只能吃草度日,身体状况明显下降。

照这样下去,也不需要再遇到什么凶物,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躺到草堆上,等候着死神先生的大驾光临了。

顺着石壁一点点的摸过去,韩端发现对着洞口的一面上似乎有图案,赶紧把打火机点燃,好看个仔细。

还真的是图案!看那锐利的痕迹,显然还是用刀子刻上去的。韩端心里一喜,只要有人为印记,就说明曾经有人来过。周围也没发现有尸骨,既然别人能进来又出去,那自己不是同样有机会?

让他最感奇怪的是,这线条简单的图案似乎是几幅行医图。描绘逼真,内容浅显,他也尽能看得明白,只是很多地方显得有些粗陋,但跟他在书中见过的医理还是基本相符的。

好奇心起,但为了保存仅有的火种,韩端熄灭了打火机,等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这才对着几幅图仔细打量:画中人物都是古人,从着装上可以看的出来。以韩端的阅历,自然想不出发生在什么年代。

画中有正骨的手法,甚至还有几幅似乎是在做阑尾的切除术,旁边刻了冒着热气的水盆,还有几条类似肠线以及包扎用的布料,跟当今社会所用截然不同。

术者手里握着一把刀子,看形状应是木柄的,而刀头跟现代的手术刀外形还蛮相似的,那执弓式的持刀法,跟外科书上写的非常神似。术前先给病人喝了一碗液体,似乎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人体上标出了几个穴位,上面插着细针,这些都该跟麻醉有关了。

一幅幅的看过去,韩端暗暗心惊,不知道这发生什么年代,看服饰断断不是近年来的事情,因为最后这个朝代的影视剧,已经被拍烂了,那些服装应该每个人都是耳熟能详。

难道在那么早的时候,中医外科就达到了这么高的水平?在各种治疗上,韩端对手术格外推崇,这也是他坚持学西医的原因,但从来没有考虑过还有中医外科这会子事儿。

如果画中描绘的一切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祖国医学真的足以让人骄傲了,韩端心里先赞了一声。中医地位不如西医,就是今人的罪过了。

唉,好多事情又何尝不如此,就说火药吧,是我们祖先最先发明的,可现在用以造出最先进武器的,可不是我们了。

越看下去,韩端的感慨越多。在石壁的正中,是最大的一幅画面,非常不雅的一幅图。与其他的画作不同,这个是唯一上了色的。

画中似乎是个宫装的女子,罗衫轻褪,未着底裤,肥大的屁股翘起,完全暴露,正冲着前方。大大的画面绘制的惟妙惟肖,线条毕现,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韩端轻轻“啐”了一口,不知是哪位前辈这么为老不尊,藏在这山洞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再看下支,几笔勾勒出淡淡的毫毛,画中人的肛周高高的肿起,涂了颜色,色迹斑斑已经脱落怠尽,原来的红色已经几乎不见。

这才发现画中人半边脸回了过来,一脸痛苦的表情,虽然如此,仍然看出她惊人的美丽。

“医者父母心”,也许是自己想歪了。韩端摸摸有些涨红的脸,幸好洞里光线较暗,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奇怪的是这副最大的画作却不象别的是组图,接下来会有一步步的治疗方案,韩端更有理由相信作画的人心有旁念。

没有什么收获,韩端悻悻地回身去抓了向把嫩草塞进嘴里,这是他唯一的食物了,一旦吃光,那就是死期将至了。

这洞里除了这一圈草儿,就只有铺在中央的干草。韩端这才想到,枯草并不是早就在此处的。

念头一起,他发疯似的冲向了干草堆,一把把的扬起到旁边,这是自己唯一忽略了的东西,也许这下面会藏着自己的苦苦搜寻吧。

只听“啪哒”一声,一样东西随着乱草落在了远处。韩端赶紧跑过去捡了起来,猛地呆住了,难道真的有钥匙?

再仔细一看,这玩艺就跟图中画的“手术刀”一模一样,果然是木柄的。可是金属刀头本就锈迹斑斑,却因了自己的一摔而四分五裂。

他一块块地摸起了那成为碎片的金属,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呀。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刀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恢复原样了。

带着一丝侥幸,他拿着也已经快不成形的刀柄来到了石壁前。如果这真的是钥匙,那么锁孔在什么地方呢?

他在墙壁上再次搜寻,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正中央的那幅图上,这是自己一直没好意思仔细看的地方。

中间那个圆圆的眼眼仿佛变成了一个漩涡,在嘲笑着韩端。机关往往就藏在最不可思议的地方,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脑边。那么?那个诱人的圆圈似乎越来越大。

就是它了!韩端有些失去了理智,拿起手里的半截“手术刀”就向那个看似有些陷进去的洞洞刺了下去。

只见得“喀”的一声响,韩端的眼睛不由睁大了。

第七章 别有洞天(二)

伸出一根食指,轻探着那个微陷的圆窝,只是韩端再也没了初见时心中的悸动。

再看看自己手里剩下了一把的碎木屑,这个大男子汉真的想哭出来了。不管这是不是钥匙,都已经不可能再用了。也就没法再知道那是不是开门的锁孔了。

有些气恼的抠着那个圆洞,在心里恨起起来,周围一圈肿胀还是那么明显:痛死你个“八婆”才好呢。

但这儿雕刻的真是逼真,“肛周脓肿”的一切表征毕现,连波动最明显的部位似乎都有。触手上去,似乎还有些软软的感觉。

隐约发现上面有字,韩端掏了打火机照亮,隶书的繁体,好在他对书法有特别爱好,也能认得出来―――“医者父母心”。

“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韩端嘴里念叨着,有些气恨。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对着一个石刻的大屁股,讲什么狗屁父母心。

手插到口袋里,突然碰到了一把手术刀,是自己和刘想出来的时候带的。好,我就给你父母心好了。

韩端拔出自己带来的刀子,冲着脓肿的最明显之处就割了下去。

奇迹出现了,就在韩端刺下去的那瞬间,只听见“隆隆”声跟着响起。

是开门的声音,韩端大喜过望,原来机关真的在这里,幸好口袋里有把手术刀!

回头看去,却见来时的门仍旧紧紧关闭,哪有一丝打开的迹象。气得一甩,手里的唯一铁器也给扔了出去。

韩端张着一只手愣住了,刀已经离开手好长时间,怎么也没听到一点落地的声音?向出手的方向看去:石壁的侧角上开了一道小门,其实是石壁上开了个大黑洞。

“病急乱投医”了,韩端不及多想,拔腿就直奔新开的小门。钻过去之后,发现了里面原来是另一番天地。

比外边的那个小间宽敞了很多,也明亮了不少。抬头看去,顶上有一颗珠子发出了熠熠的光。

正中有一具塑像,虽然做工粗糙,还能看出来象个古代的行医者,传说中就应该是这的样子。坐在一块石头垒起的台子上,面前摆了一块石做的蒲团。

到了此时,韩端不会对这些泥塑木雕感兴趣,他关心的只是出路在何方。仔细四周观察,用手细细摸着,还是失望。这间大大的石室里,除了这一人一蒲团,再无他物。那就是说,还是没找到出去的路。韩端狠狠地瞪向面带笑容的雕塑,奶奶的搞什么玄虚。

反正再无收获,他又把视线投注到塑像的身上,近前去仔细摸摸,看看是不是身体上隐藏了什么机关。

用尽传说中的各种手段,韩端进塑像进行―――敲打、扳动、旋转、牵拉、按压,检查的范围遍及身上所有的突出器官,什么鼻子、耳朵、甚至偷偷摸了摸老前辈的不雅之处。

那具老爷像还是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要洞门大开的迹象。如果老人家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会被韩端的各种不敬、不法行径气得鼻、口蹿血,可现在能做的是默默地忍受。

同样不忿的还有韩端先生,看到塑像手里拿了一块皮子,他转到前边一把抢了过来,放到眼皮低下一看,鼻子都给气歪了。

上面还是隶书繁体:入我门来,即有缘人,拜我一拜,为我门生。

跟传说中的各种版本一模一样,还真的有人设计这种老套游戏?古人真是奇怪,这种小把戏也乐此不疲,逗老子玩什么玩,他妈的我根本就不想做谁的门生,老子只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外面大好的花花世界在等着我呢!

在黑暗中独自生存了一段时间,韩端的性子已经几近失控,变得十分容易暴躁,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恬淡忍忍的耐心,什么谦谦君子,见他妈的鬼去吧。

想都不想,他抬脚就踹在了那个端端正正摆在某人面前的蒲团上。却忘了此乃石头制成,用的力气又大,“哎哟”一声,吃痛的韩端抱着自己的脚就坐在了地上。

奇迹再一次发生,韩端一脚中的坐在地上之后,塑像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声音,说笑吧比哭还难听,疼痛让他的心灵恢复,在心里做着评价,就不能好好制作一下嘛,电脑合成这么方便。

片刻之后,塑像缓缓移动,向旁边闪了开来,一道门在塑像的身后缓缓打开。

一幅布条也随着从门的上方垂了下来,大概是年代已久,已经变了颜色,上次的字迹了有些模糊。看看上面所写,韩端的眼睛都瞪得要掉出来:哈哈,好,有性格,我喜欢,不拘泥常理,才能够做我的好弟子。

这老家伙,是个受虐狂不成,这样反倒成了,韩端被气歪的鼻子又正了过来。

“好,臭老头,我就奉陪到底,看你还能玩些什么新花样!”韩端懒得再罗嗦,更不逗留,抬脚就向后面新开的石门走去,看看到底今天会带给自己多少这种“芝麻开门”式的不可思议。

第八章 别有洞天(三)

建议给予老雪票票支持,否则这周没有精华可加了。

韩端决心玩到底了,反正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临终前能跟某人完成个有趣的游戏似乎也不错。

石门之后空间不是很大,也有一颗悬在顶部的明珠照亮。洞中央放置了一张长条的石几。这次韩端学乖了,只奔石几而去。只见从外向内依着顺序放着几块薄薄的石条,上面都刻了字。

“孺子可教也。”这是他从最上面看到的,显然跟前面出自于同一个人的笔迹。

韩端低头仔细阅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都是些基本的医学测试题,看起来都不很复杂,只是说法与教科书上有所不同罢了。在进医学院没多久,他就接受过这类测验。

每道题的下面给出了几个答案,每个答案下面都有一个石制的按扭,意思比较明显,认为哪个正确,就按下去。

韩端答了几题一试,果然如此。不禁有些好笑,想想现在竞赛时用的抢答器,据说还是从国外引进的,岂不知我们的老祖宗早就会用了,想来也很费了一番功夫。

最后一道题是:体弱、乏力、消瘦,多饮、多食、多尿,且尿有甘味,此或为何症?

虽然没有学过中医,但韩端看书相对颇杂,毫不犹豫从下面的答案里选择了带有“消渴”两字的扭按了下去。

原来前人早就对糖尿病的症状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识,“尿有甘味”,他在嘴里反复念叨了几遍,还是忍不住骂了句,真他妈的有人尝尿来着。

现代很少再有人有这种大勇气、大智慧了。品小便、尝大便者,恐怕只有在跟有关黑社会的恐怖片中才能见识到,当然也一定不是心甘情愿。

真是可敬的前辈,如果没有这类勇敢的尝尿者,祖国医学怎么会不断发展,今人又怎么会有这么明确的认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现在唯有中医可与西医分庭抗礼了。

生平第一次,韩端衷心为中医感到骄傲,这种崇敬超过了他一直以为无可比拟的西医外科。对中医,他就觉得针灸还有点意思,到如今他才明白,原来中医并不是花花草草、枝枝叶叶那么简单。

随着最后一个扭按下去,又听见了声熟悉的“轧轧”声响,韩端这次肯定自己不会再感到惊奇了,有了“前科”,再出现一个洞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巨大的洞穴出现在眼前。本以为已经见多不怪,但洞中美妙天地带来的巨大的反差,还是让韩端不由自主又睁大了双眼。

看到这个新开的洞穴,韩端不禁想到,穴洞一个套着一个,这到底算什么所在,不会整座山峰都被这位尚不知是谁人的前辈掏空了吧。

这个洞里没有发现夜明珠的影子,但却比前面那几个都亮了很多,似乎还有点阳光的味道。这是久违了的感觉,韩端用力地吸着鼻子,贪婪地吸收着新鲜空气。

里面高高低低生长着不少植物,呈现不同的色彩,这也是韩端入洞以来首次看到了绿色。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汪清澈通透的溪水。

这几天就是吃草,吃喝全靠,一口水都没机会喝上。到了这时,韩端再不想其余,不顾一切地奔到池边,趴到边上就猛灌起来。

清清的池水冰凉沁人,带着些许甘甜,绝对不是普通的山泉,一会儿韩端的肚子就饱胀起来。

“舒服!”他暗自叹了一声,干脆仰面躺在了池边上。

“叭嗒”一声,又有一滴落在了水面上。他这才发现这水不是由地面生成,而是一滴滴地从顶壁的石缝上落下。

仰面朝天的韩端舒服地闭上了双眼,觉得池水行经胃肠,通体舒泰,享受至极。身体也有了活力,几天来压抑的情绪也似乎被缓解。

伸展四肢,睁开了眼睛,高高的顶壁上也刻有字呢!

用力揉了揉眼睛,不会吧,这么高、这么小的字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看来自己的行动一步步的都落在那老家伙的算计之中,就知道自己会躺在这儿,才能看到顶上刻的东西。

到了这时,尚还不知道他(她)是人是鬼。哎,自己到了这里,就算是鬼也没什么好怕的,如果一旦自己身遭不幸,那也就很快与他平级了,何惧之有?

韩端百无聊赖地看下去。

“能认请此处,想必汝已饮用了池中的圣水,该水并非普通的钟乳灵泉,而是由山崖上集天地精华的珍贵药材腐液积聚而成,功能洗骨伐髓,汝已拥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必将行不寻常之事。”

“呸”,韩端摇了摇发酸的脖子,压根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要是喝点水也能脱胎换骨,那么人的奋斗还有什么意思,继续看下去。

“呸,小子,汝必定不信,站起活动腿脚一试便知,之后当知老夫所言非虚。”不管怎样,这位前辈称后来者为小子都没错。

奇的是留言者仿佛知道“读者“会有怎样的反应,字里行间也是妙趣横生。韩端越发觉得好玩,当真就站了起来,抬手晃脚的扭动身体。

不经意间一个轻轻的纵越,居然不小心跃过了面前那个小小的池子,韩端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哇,是真的,这一跳怕不还得有七、八米远,平时能跳到五米多也就是不错的成绩了。这下要回去参加校运会,跳远纪录那还不是囊中之物?

校队那帮小子没白没黑的训练,还不如跑到这儿来喝口水呢。韩端又想试试自己的力量,看看身边一株小臂粗的及肩植物,一伸手攥住,猛然一伸身。

不可思议地睁圆眼睛,这株坚硬的家伙居然已经握在了自己手中。嘿,要是早有这么大的手劲,在外面的树上还不得把那条嚣张的臭蟒蛇给扯成两段?

有点意思嘿,韩端赶紧跑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接着顶上的字看下去。却再无此前笑话了。

“汝左拐,会了现一个小间,进去后,石台上放有一白玉盒子,将其打开,老夫一生心血全在里面,后辈小子,好运吧。”

韩端再无怀疑,原来秘籍是真有的,不过照此前经历,参考目前形势,应该不会找到什么盖世神功,但能发几本医学典籍也不错嘛,这老家伙有两下子,学学他的本事也不错。

如言左行,果然有一个象套间的小小石洞,里面也真有一个石台,上面果真放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盒子色泽暗淡,看外表也只如普通的石盒,哪有想像中白玉的玲珑剔透。韩端不以为然,还以为拿到书后,还能留下块大玉石给他呢。

如果有其他宝物也不错,如能侥幸脱险,悄悄一卖,说不定还能换得大把的钞票,以后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自己不也需拮据度日,偶尔还需要大想的支持。

时隔不知几许年,今人的想法前辈人定无法了解。布下机关的那位不知何许人也,若泉下有知,晓得“接班人”韩端有如此不文之思想活动,未知会做何感想,也许会再次口吐鲜血而亡。

不过,他老人家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吐血恐怕得是活过来才行,那才真成了骇世惊俗。

韩端想得简单,也未曾去担心打开的瞬间会有传说中的毒气、飞箭之类的喷涌而现,直接就奔向了那个所谓的玉盒。

不起眼的盒子触手颇为沉重,恐还真不是普通石材,会是什么传世宝玉也很难说哟。

韩端将象把手的一端用力一提,玉盒却没能似想像中的应手而开,反做了一个与受力方向相左的移动。

他纳闷地瞪大双眼,那盒子非常怪异地滑向了一边,倒是下面又出现了一行熟悉的字迹。

第九章 别有洞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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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怪异的一幕又一幕,韩端无法不这样去想——洞府的主人,生前一定游戏红尘,是个老顽童级的人物,否则哪来这么多的弯弯绕,但连番几次的惯性,却还是让他先去读那行字迹。

“若想顺利开启宝盒,须绕至右边墙角的围栏,找出几株常青的植物,上有四季不落的果实,红、黑、蓝、黄的果子各取一枚服食。”

韩端更不犹豫,就向右边看去,发现那儿光溜溜的一片。绕过一个拐角,真发现了一个小树桩结成的围栏。

围栏虽不高,却弄的很漂亮,显然里面的东西非常珍贵,主人难得的重视。内里种了几株形态各异的植物,上面真就各结着红、黑、蓝、黄数枚果子。

枝叶很普通,看上去呈半干状,韩端很奇怪,不知道这些果子怎么不会瓜熟蒂落,多少年来一直都能保持这种状态。

伸手各摘了两枚放入嘴中,韩端被逗弄的久了,早就不是个守规矩的孩子了,心道我就不听你的,又能把我怎么样?

果子浓厚多汁,入口甘美,八枚瞬间就落入了腹中,就如同自己滑下去一样,韩端觉得真是天下美味无过于此。正想迈步回到玉盒前,突然腹内一阵绞痛,腰马上就弯了下去。

心道坏了,后悔没听老前辈的话。一阵内急,又不忍污染了这处干净所在,拱着腰就跑出了这间小室。四处一看,一边壁角下有处杂草丛生之地,奔过去就蹲了下来。

痛快,韩端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真是立竿见影,肚子也立即不疼了。

长长的舒一口气,却见这个角上也刻有字迹。以手抚之,韩端差点要哭了。

“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不会乖乖听话,一定各食了两枚吧,对了,就该做样,越来越合老夫的胃口,这才会达到功效。”下面绘了一张小图,一位古装者用手掩着鼻子。

韩端这才心悦诚服,明白这位前辈必定有过人的大智慧,私下里偷偷叫老家伙也不敢了。

不管怎样,事情还是要做,他迅速拉上裤子,返回到玉盒前。轻轻一拉,玉盒应手而开,一张小羊皮纸飘了出来。

“打开这个盒子并不需要太大力气,只是机簧开启一定得两次,第一次开启了首道机括,再次轻轻一拉就会自动打开。我怕年代久了,机簧不那么灵活了,所以才要你先去排泄,这会儿功夫就足够了。看到适才那片杂草了吗?是特意种在此处的。”

长到这么大,除了几天前亲了具百年老尸而被搞到臭名昭著,是第二次被整得如此之狼狈了。好在还算善意,韩端真正哭笑不得,开玩笑也没有这样的。边想着,用力把羊皮纸丢过一边。

里面居然又是一个盒子,这次可是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温的光彩。原来真正的玉盒在这儿啊,韩端高兴了,好东西,如果拿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玉盒上还有字迹,韩端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迷宫。

“别认为老夫是逗你玩儿,你如果不服食八枚果子,是不会有力气打开这个玉盒的。”

还能说什么,韩端唯有庆幸没与这位老前辈同处一个年代,否则……

打盒子吧,韩端用足了力气,提起玉盒准备掰开去。

“且慢。”就在这当口了,玉盒底下突然又出现了一大叠字条,首页上的字特别醒目。

此时此刻,韩端想不服气都不行,唉,玩就玩到底吧,他又放下玉盒,拿起字条。

“休要这么鲁莽,知道老夫是什么人吗?”

虽然没人看见,韩端还是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个老顽童是何方神圣。

经过一番折腾,韩端明白这位老前辈从头到尾只是开玩笑布局,绝对不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心里根本就不设防了,完全带着一副轻松的心情来面对所发生的一切。

“我乃天朝年间乡医杜龙是也。哎,说来大概也没什么用处。但既然你要做我的弟子,还要清楚点的为好。”

杜龙,韩端当然知道,历朝历代名医无数,但象他这样鼎鼎大名的也屈指可数。关于他的许多故事,至今仍广为流传,中学的教科书上还有关于他的一段呢。

这位老前辈游戏人间,颠倒众生,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症,尤其被奉为中医外科的鼻祖,开膛破肚,无所不用其极。据传其首创的麻醉方法,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达到无痛。只是其方失传已久,究竟如何施为,今人却无从知晓,也再无一人能达到如此高度。

中医疗法曾与西医内科一样,让年少轻狂的韩端很放不到眼里,杜龙因为做的事情而让韩端感觉不同,因为他能够做手术。

由于当时条件所限,每张纸简上只能留下为数不多的字迹。韩端一张张的翻下去,这几乎可以算是杜龙的自传了。其中许多都不为人类所知,更有许多明显就是谬谈了。

“人之一生,可以粪土金钱,但古往今来,能勘破声名关的又有几人?想我杜龙虽自诩悬壶济世,但求温饱亦再无他求,但名利当前,亦不能免俗。老夫即将辞世,不求他为,但得一佳徒可传衣钵足矣。可叹,如此些微心愿竟然不能竞功。此处为老夫年轻时偶尔发现,故今潜入此处,以期留下一生心得,以待有缘。想老年碌碌,老夫实有愧于先师、长辈。黄泉想见,实在无颜。”

读到这里,韩端感动,杜老前辈的境界确实无人能及。所谓求名,居然是只恨自己未能找到一个好的传人,好传承其济世救人之举。

难道自己竟然会有绝佳际遇,学到失传已久的中医绝学吗?这可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好事,可惜对中医知之甚少,如果只凭几本医书,就算杜龙学究天人,怕也是无法让自己窥得前辈医术之神妙。

这一通遭遇之后,韩端虽不能说是已经大彻大悟,但对这生死关却有些看开了。生死未卜,前途未明,但求随遇而安。

“传有西洋医学,颇多人推崇。但我学之精妙,又岂是常人所能领悟。可叹无知之人,但有怪草药者,怨其不能药到病除,岂知一草一木,皆有灵性,增、减一分均谬以千里。”

读至此处,韩端觉得话虽浅显却深得奥妙,不禁感叹自己以前见识浅薄。

“知此洞穴之中为何不见昆虫、蝙兽?既至此处,汝必此在外室盘桓时久,亦曾服食所种[菹草]果腹。此物本生于嵛山之巅,若能善加培育,功可驱虫辟邪。自此之后,普通毒物必不能加害于汝。”

几丛小草,居然还有这等神效,实在大出韩端意料之外,但亲眼目睹杜前辈的种种表现,又无法不相信。

“若汝耐心阅完,想必玉盒中物之秽气此时亦已散去,可顺利开启矣。”

杜龙老前辈确是算无遗策,连这点细枝末节都在控制之中,实为绝顶聪明之人,韩端不能不心悦诚服,看看再没有其他的字条,这才依言去开启宝盒。

手刚触及玉盒,还不等韩端用力,盒盖突然自动弹开,与此同时,一物猛然自盒中弹出。

韩端已是全身心不设防,突生变故更是始料不及,一股彩色烟雾在室中渐渐弥漫。

第十章 重返尘世

睹物思人,韩洪生夫妇还是日渐憔悴,尤其李婷,简直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独生的儿子数日不见,尽管有他的好朋友刘想整日在身边,尽己所能排解二位老人的忧苦,博二老一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为了好友,刘想动用了家族的一切能力,定要把该死的韩端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惜总是无功而返。

表面上他在陪着韩端的父母,这些都是在暗中悄悄进行,不为外人所知,如果韩端在场,一定不会相信刘想家竟然能调动这么多的人手。

每天,一堆人都去那恶龙坡,但又总是失望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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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懵懵懂懂地从山里走了出来,山洞里果然有另外一条出路。忆起洞里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如在云里雾里,但脑子里的被装进的东西却不是假的,更不知道何时才能完全消化掉。

对杜前辈的佩服已经不是言语能够表达,在出洞前,韩端特意又回到塑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似乎唯有沿袭这古代的礼节,才能表达心中的敬意。不想这一磕下去,竟还有些意外的收获。

天色尚早,在一处好不容易发现的水洼旁,韩端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影子,觉得颇有点在逃犯的味道了,脸上在落下悬崖时的疤痕已经结痂,还好穿的都是短衣、短裤,虽然破了点,倒也不能算作衣衫褴褛。

不过狼狈的仅是外形,可能是服食了不少异果的原因,身上还没有馊了的味道,反而有淡淡的清香气味。

些许小伤,比起韩端的意外收获,已经算不得什么。“囚禁”在洞里这几天,他没有了时间的观念,嘴里倒是淡出了个鸟来。

他考虑地比较简单,压根没想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学校早里已经乱了套了,父母也大老远的被揪了来。

现在就是一心想赶紧回去好好吃上一顿,对起肚皮老兄。匆匆洗了把脸,把乱作一团的头发稍稍做了整理。

回到市区时,天色还早,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他也没顾上别的,看到那家比较熟悉的餐馆就一头扎了进去:“老板,来三碗肉丝面。”

这动作已不能叫吃饭了,韩端几乎就是抢起碗倒进了肚子里,连汤水也一点不剩。

摸摸肚皮,感觉还差点,又叫道:“再来一碗!”

端面的小姑娘刚刚为他摆好了三双筷子,以为后面还会有人来。听到他叫,一回头的功夫,却见三个空碗摆在桌上。大惊之余,忍不住掩嘴偷笑:这个民工不会是饿死鬼投生的吧。

在洞中连续几天不见天日,韩端脸色呈不健康的白色,唇上的胡须也冒了出来,还好胡子本来不多。

还算英俊的外形早已邋遢的没了样子,加上脸上、身上的伤痕,有些破损的衣服,再这样吃法,势必容易引起人的关注。

以前在这儿吃过,老板娘在同学中评价向来不高,人称“心黑手辣”,她自有更大的担心,吩咐服务员把那块“小店概不赊账”的小牌悄悄摆到了他的桌子上。

韩端摸摸口袋,还好,几十块钱,够付财的了。这帮家伙,怕是把自己当成吃“霸王食”的了。大概看自己的样子不象什么好人,又不敢明说,说不定悄悄叫人去了吧。

他暗暗气恼,大声说了句:“狗眼看人低。”

摸出二十块钱,“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韩端觉得情绪好象不太受控制一样,自觉多了些戾气。

想想又好笑,也许是在洞里面闷的时间太长,很容易激怒。不过这招倒好使,看在钱的面子上,店里也没人多言,第四碗面很快就端了上来,速度还比前三碗快了不少。

但他已顾不上别人的眼神了,又把一碗面条扒了进去,才打了个饱嗝,舒服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总算好受多了。

这么多东西丢下肚去,也给涨得不行,韩端坐在座位上动都不想动。看着好心服务员送来的那碗面汤,实在是喝不下去,就四处看看吧,权当喘口气休息一下。

这个小店跟学校隔了几条街,东西也便宜,不少同学都知道这个地方,经常会跑来打打牙祭。因时间尚早,吃东西的人也廖廖可数。

看了半天,没发现有熟人。摸摸背后的小包,都在,这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吃饱之后不愿动,这一段时间又没休息好,就有些乏了,不自觉地迷糊起来。

“老板,我真的钱包被人偷了,我回学校马上拿了钱送回来还不行吗?”清脆的女声惊醒了韩端的好梦,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韩端看到一个女孩正在跟老板娘计较,长得倒不赖,穿得也整齐,据判断肯定不会吃白食的。

他在心里偷笑,店里看样流年不利。女孩身材瘦削,弯弯的眉毛,双颊也很有特色,别人都是“酒窝”,到她这儿成“酒线”了。人是很漂亮,他却也不怎么在意,就专心看小气的老板娘会怎样处理。

胖胖的老板娘看来今天心情不好,态度极其恶劣,有些出言不逊,一点也不懂得惜香怜玉。

韩端想她是不是因听自己的话受了刺激,女孩的面前也就一个吃了一半的小碗,一个小碟子,这么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再怎么吃也没多少钱嘛。

要在平时早就冲上去了,可这回经历一番生死劫回来,韩端却不似平时那般冲动了。

依旧冷眼旁观着,韩端自己都能感到心态比以前有了很大变化,至于究竟为何,却还没来得及细想。

大约欺她面生,女孩几番解释没有收效,老板娘仍然不依不饶,丝毫没放过的意思,摆明要把某处受到的气撒到这个小姑娘身上了:“你也别啰嗦了,实在没钱就把上衣先压到这儿,等你拿了钱来赎。”

吃饭的人少,也没个好事的仗义执言。女孩子面嫩,又很少经历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禁不住心里的委屈,居然呜咽地哭了起来。

韩端无名火被勾了起来,这么大热天的,女孩儿如果脱下外套,里面铁定只有内衣了,也太过分了吧。

正好女孩转身抹泪,韩端看到她胸前戴着的那枚校徽,原来这娇滴滴流眼泪的姑娘还是的校友呢。

心中有气,他故意摆出坏坏的样子走到吧台前,用中指敲敲老板娘面前的台子:“喂!这账老子付好了。什么狗屁玩意,你就没个遇到意外的时候,这点小钱还斤斤计较?”

韩端拿腔拿调,自感匪气十足,暗自得意。哎,要是刘想看到自己这副德兴,会做何感想。以前的他可是最愿意做得修养十足,任何时候都希望能显得彬彬有礼。就算前阵子因“校园事件”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也能安之若素。

现在全变了,不会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破果子吧,让自己连性子都发生了变化,难道它们还有“乱性”的作用不成?

既然做了,就索性到底。他把自己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又一次拍在桌子上:“够不够?”

生意人的原则,只要有钱,就一切好办。老板娘装模作样地回头,又拿计算器加了加,报了个钱数。韩端如数把钱给了她,仅剩下的一块钱空中一抛,又装回口袋里。

坚决不做无谓的冤大头,豪爽到把自己唯一的家当付了小费,就算漂亮女孩面前也不至于。

女孩见韩端说话痞气十足,细看面貌、神情又不似那种大凶大恶,人家总是帮了自己的大忙,勉强道谢。

韩端这次看清了,女孩长得确实不是一般的漂亮,梨花带雨的脸庞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女孩搞不明白眼前的韩端是什么路子,看他的穿着邋遢,仪容不整,又不那么像好人,当然不愿产生瓜葛:“这位师傅,太感谢您了。您能在这儿等一会儿吗?我回去拿了钱就和同学送来。”

听出女孩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韩端装出玩世不恭的样子笑了笑,大度地一挥手:“不用了,老子一会儿急着赶路呢。”

女孩迟疑了片刻,说道:“那多谢您了,能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手机号也行,我一定会还钱的。我是医大一年级的学生,名字叫―――”

“我没有手机,现在也还没地方住。”韩端故作不耐烦地回答,还手机呢,早就粉身碎骨了。

半开着玩笑,韩端心里也憋着笑,看女孩一脸的尴尬,不再逗下去了。到现在才出面,本身就显得不够厚道。又是校友,也许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碰到呢,自己这副狼狈相到时被传扬出去,无疑雪上加霜,更于声名不利。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学校里还不有的是男生愿意请吃东西,相比之下,这十几块钱算得了什么,自己也不是没请同学吃过饭,就当她同学吧。

韩端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再一摆手:“不用说了,大家同学嘛。我也不想知道,也没想要还,一点小钱而已。”却已不敢再自称老子了。

女孩瞪大漂亮的眼睛看韩端,眼前这人说是从建筑工地上下来的还有三分相像,连个手机都没有,还没住址,压根不像好人,怎会是校友?心里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但无论怎么怀疑,人家总是帮了自己,不信也得信:“能告诉我你是哪个班的吗?我回学校就给你送去。”

韩端摇摇头,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不妥。不过再粗心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哼,竟然小看自己,心里没了开始时的好玩感觉,女孩子真麻烦:“我是临床系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了,这点小钱也不用还了。”

“呶,”他从口袋里摸出仅余的一枚硬币,吹了声口哨,抛给了女孩儿,“老子手里就这么多了,送你坐公车回去吧,路还挺远的。”

说完,韩端一副潇洒做派,头也不回的出店去了,但一身的伤痕,破烂的装备,无论如何也洒脱不起来。

自己忍住好笑,还是快走要紧,现在的狼狈,可不愿意尊贵的校友认出。

总算清静了,韩端吹着口哨,心情愉快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掏冤枉钱请陌生女校友吃饭倒没感觉,但最后这一块大洋却让他着实得意。

原来施与是这么让人痛快,哪怕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他印象中深深刻下了先师杜龙那句话:医也―――侠之大者。

第十一章 活着真好

“莘莘学子,翘首家长”啊,昨日收到移动发来短信,高考期间通讯信号可能会受到影响,高考结束后立即恢复,这都叫什么事啊,倾尽人力、物力杀入高校,数年后又得面对择业的问题,唉,怎么说呢?

即将、正在、曾经高考过的同学们,多福啊!)

疲惫不堪的韩端终于走回到了学校里,也不十分清楚今天星期几了,只知道已经离开了学校几天,而现在正是大伙在食堂吃完饭回宿舍的时间。

几天未归,觉得学校挺亲切,特意想从上自习的教室前绕过。在门前的树荫的小路上,突然看到吴薇薇远远地走来。

尽管对她没什么感觉,还是客气地招呼了声:“嗨,吴薇薇。”

吴薇薇低头走路,听到叫声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韩端,第一个反应是惊叫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开去。

这丫头,平时对自己挺不错的嘛,就算前番“落难”的时候也是。难道就晦气这般田地了吗?

韩端摇摇头,嘴里说声:“神经。”继续往宿舍走去。

“山中不知岁月长”,韩端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在那个洞里过了多久。

大想该着急了吧,学校和老师们也一定在忙着找自己吧。

进山、出山,脑子就一直有些混沌,亢奋过头不免短路,想事情出奇地简单,全然不曾想到过别人的感受。见到吴薇薇掉头就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推开熟悉的宿舍门,刘想不在,另两个室友胡学谦和李瑞斌正在各自的电脑前忙着联机玩射击对战。

韩端的电脑躺在一边的桌子上,是宿舍里四台机子中最烂的,就算他不在,也没人摆弄。

都是老兄弟了,韩端也不见外,走到李瑞斌的身后扶着椅子背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了声:“阿斌,水平下降地厉害,太臭了。”

李瑞斌从听到有人进门,头也没回,听到说话也不在意,同学之间胡闹惯了,用平时的腔调随口骂了句:“滚,别扫了爷爷的兴。”继续注目在显示屏上。

胡学谦听到声音不对,大脑袋连着身子一齐慢慢地转了过来,突然狂吼了一声:“鬼呀!!!”

拔腿就向宿舍门冲去。李瑞斌吃了一吓,回过头来。看到了韩端,他张着大嘴巴也说不出话来,匆匆步了胡学谦的后尘。

今天这些同学都是怎么了,韩端笑骂了句:“又是两个神经病。”就走到床前,收拾起几天未动的床铺。

过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他以为又是那俩小子作怪,没好气地应了声:“滚进来!闹什么妖。”

门慢慢地推开了,半天没动静,韩端回过头,突然觉得万分尴尬,原来进来的并不只是那两个小子,还有其他宿舍的几个同学和班里的一帮女生,却都瞪眼看着他不吭气。

再往后看去,难怪大伙这么乖,辅导员也站在人群后呢!

辅导员积威犹存,韩端搓搓手,不知所措的笑了笑,撞枪口了,原来今天宿舍大检查。

李瑞斌和胡学谦凑了过来,近乎慢动作的伸手摸了摸韩端的胳膊,同声大叫起来:“有热气,是活的!”

一大帮人呼啦一声全围了过来,“嗷嗷”乱叫起来。

“韩端,你真的没事儿?”这是辅导员的声音。

“当然没事了,怎么了?”韩端不解地看着这帮奇怪的人,原来辅导员查宿舍的时候也能发出这么动听的声音。

就在这时,外面人声鼎沸,更多的人涌了过来。

门“砰”的一声被踢了开来,当先正是英勇神武的刘想同学。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因为屋里太满,根本挤不进来。

这时,韩端发现了人群中有自己憔悴的父母,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用力推开人群走了过去:“爸、妈,怎么是你们?”

韩洪升和李婷已经说不出话来,刘想从后面猛地踹了他一脚:“死老端,老子还当你挂了呢!”

失踪数日的好友突然出现,刘想口不择言,这时人群的最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刘想,怎么说话呢?”

刘想一个激灵,嚣张的气焰立刻没了,声音再熟悉不过,原来尊敬的宋院长大人亲临了这间宿舍。

这阵子难得一见的学校领导都会随时出现要校园的各处,“寻委会”由中大的校长亲自主持,规定只要一有韩端的消息,所有在家的人要马上赶回学校。

不及局势发生转变,宋院长要求一干人等赶紧到学院的会议室去。

从山里出来,韩端的脑子有缺氧的表现,没有搞清事情的严重性,没意识到一个学生仅仅几天不见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还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身边出了什么变故?可是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出现?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好的。

在进会议室前,刘想把自己的父母也介绍给韩端认识。而两家父母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所有的事情在心里一一闪过,经过运算整理,韩端终于开了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确实把学校里搞乱了套。

事情并不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的。

韩端的生还,父母、包括校长、院长、主任、辅导员都太喜出望外,争着问他这几天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问话才是,他也不会笨到把遇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说出来,这种意外际遇哪能随便讲给别人,就是自己的父母也不合适。

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跟人分享的,无论带来的是苦恼,还是惊喜。

而且这一切太匪夷所思,本人都一下接受不了,何况是旁观者。迅速地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个听起来不太离谱的理由,虽然不能尽释众疑,但谁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

无论怎样,韩洪生夫妇又见到了安然无恙的儿子,学院也因为失踪学生的回归,而免于了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放松下来的院长很爽快,请韩端一家到院里的一家餐厅吃饭,因为李婷这几天都没能吃下多少东西。

刘想的父亲刘莱文财大气粗,提出要到外面找一家大饭店好好吃一顿。

他这么豪爽,自然有其原因。自从儿子跟韩端交上了朋友,真的发生了很多可喜的变化,比以前多了点上进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再加上儿子的游说,刘莱文这样表现也就不奇怪了。

满桌的佳肴美味,韩端大为痛心,早知道等着自己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何必要一口气把四大碗面条喝的连汤也不剩呢。

院长也格外开恩,韩端今晚可以陪着父母住在学院的招待所里,让这一家子好好团聚,领导们也可以好好松一口气了。

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李婷好好的哭了一场。这几天里,她连一滴泪水都没有落过,因为所有心思已经跟着儿子去了,根本没时间哭。

韩洪生则好好地把儿子训斥了一顿,警告他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

作为人子,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安慰父母,让他们宽心。

韩端考虑再三,没有把遇到的意外告诉父母,这些不是他们能理解的,换作任何人也不会相信。

但韩端知道,从今以后,自己的生活再也不可能象从前了。

(拙文目前仅由作者本人发于,有兴趣转载的网站文坛是否应该跟老雪打个招呼呢)

“凌零这孩子还一个人在医院里呢,不知道吃东西了没有?”李婷突然想了起来。

见到儿子喜出望外,居然把这个可怜的丫头都给忘了。

肖凌零——小姨妈的遗孤,这个小魔星,正是韩端心底里的痛。

第十二章 小妹促狭

高考如火如荼进行中,再度缅怀中。

“凌零―――?这死丫头怎么会来?”看看时间不早了,韩端催着妈妈跟他去医院。

大碗面在肚子里,再好吃的东西也只能看在眼里。早知道小妹来了,还生了病就不在饭桌上蘑菇了。

“这孩子,都多大人了,还死丫头、死丫头的,也不怕人家笑话。”李婷看看周围刘想一家若干人等,笑着说了一句。

只是这兄妹二人从小就胡闹惯了,加上心情好,她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肖凌零——就是小韩端四岁的表妹,也是妈妈经常提起的小姨妈的女儿,大概算得上他们家的第四口人,也是他最亲的人之一了。

小姨妈去世时,韩端多少懂点事了,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参加了小姨妈的葬礼。

肖凌零处在走路都不稳的年龄,在大家向小姨妈的遗体告别时,悄悄睡着了,就在韩端的怀里。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要抱着个小不点,苦恼可想而知,何况还是个女孩,那时韩端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将来是个麻烦,才那么小就会给人添乱了。

妈妈经常诉说过去,韩端很小的时候,小姨妈最是喜欢他了,经常从东洲跑来看他,背着他到处玩,还为他买过很多玩具。

可因为小姨住在大城市里,韩端记事起正好就在这肖凌零的出生做前期和后期工作,见的机会就不多了,印象自然就淡了许多,对于她的辞世,也很难有太多的伤感。

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凌零醒来时哭着叫妈妈。后来的岁月,妈妈也会经常跟他提起小姨妈。而妈妈又从不提别的亲人,渐渐地,韩端的感觉里就有了一个很深的印象。

大概小姨去世几年之后,还不到学龄的肖凌零在韩端家的小镇住了一年多。她的爸爸肖天放是个生意人,那段时间正是生意最忙碌的时候。

从小缺了母爱,那时的肖凌零性格非常叛逆。肖天放没时间管她,又不放心由保姆来带,才交给了李婷给照看一段时间。

淘气的女孩儿比之男孩子还要过分,凌零刚来的那段时间,简直成了韩端的恶梦。

她胆子大的出奇,上天入地只要力所能及就无所不为,比韩端的那些调皮的伙伴尤有过之,堪称“恶作剧之母”。

自幼不喜嚣张的韩端对这个小表妹甘拜下风,避之唯恐不及。

凌零那时瘦得有些可怜,小脖子上顶着的脑袋个头也不大,精力却是旺盛地惊人,韩端从来都想不通,那么多的鬼点子她都放在什么地方?

后来年龄大了,学会回过头思考问题了,韩端才慢慢将之归咎为她从小丧母,缺乏母性的关心。

不管是什么花鸟鱼虫,没有肖凌零不敢玩的,经常会捉了个小毛虫之类的东西放到韩端的文具盒里。

甚至有那么一阵子,韩端一见了凌零就有种要绕行的冲动。

他最怕的就是蛇虫,可肖凌零偏偏就敢拿到手里玩。有一次韩端正在午睡,凌零就捉了一条小蛇偷偷塞进他的脖领子里。韩端一声尖叫,愣是吓得两天没敢沾床。

最可恨的是肖凌零在大人面前偏会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韩洪生、李婷夫妇都喜爱的不行,比对韩端还要好。

韩端不会打小报告,在心里接近“崩溃”时才跟妈妈提那么一句,但李婷表面不信,就算明知是真,对这可怜的女孩儿也狠不下心责备。

长此以往,父母面前从来都没有他告状的份,经常受了委屈,还要受到训斥。说妹妹小,要他多照顾。

每次搞了恶作剧,肖凌零都是一副得意非常的样子,那一阵子,韩端对她简直怕极了。

凌零曾借读在他上的小学里,妈妈要韩端好好照顾。这好,只要放了学,不管干什么,凌零都要跟在后面,以前的自由一点也无。

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是讨厌女孩子的时候,韩端却给弄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很多小伙伴都不跟他玩了,理由是韩端这家伙带了个“拖油瓶”。

也是从那时起,韩端对女孩子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直到上了高中,见了女生还是尽量躲。大学里好了一些,跟女生正常交往没什么,但还是存有敬而远之的心理。

肖天放后来再婚了,自然就把凌零给接了回去。送走她之后,韩端偷偷跑到不远的镇上,用手头所有的积蓄买了两挂超级鞭炮放了,庆祝自己从此翻身做了“主人”。

凌零有时暑假时还会到小镇上住一阵子,慢慢有了些女孩子样,对韩端的纠缠稍稍少了些许,不再做那种把他吓到魂飞魄散的事情,可还是会想法子捉弄他到哭笑不得。

那时的韩端,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这个小表妹更可怕的事物了,如果有,那就是有两个以上。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不能不感谢她,若没有肖凌零,他的胆子说不定会更小,也不会明白“胆子是吓大的”这个绝世真理。

李婷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但总是开导儿子,哥哥要有哥哥样,男人要有男人样。说的多了,韩端知道这个小妹妹挺可怜,也不再怪她,能人一颗宽容心度之。

韩端上高中了,凌零学习也紧了,偶尔来一次也是短暂停留。

再后来自己上了大学,见面的机会少了,韩端倒经常会想起她,虽仍心有余悸。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少了这个淘气少女,生活中仿佛也少了刺激,没了激情。

韩端上了大学,见面更少了,兄妹之间的关系开始好转,肖凌零偶尔还会打电话给他,哥哥长哥哥短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还说以后上大学也要考哥哥上的中大。

“凌零怎么会自己在医院里?”边往医院里赶,韩端边回头问妈妈。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听说你失踪了,凌零学都不要上了,拉着你姨父赶了来。你呀,多好的孩子,对你这个哥哥多好,你还总嫌她讨厌。”李婷不住的念叨着,显见对肖凌零喜爱至极。

“我哪有?”跟妈妈争执韩端总是气短,“肖叔叔还在医院吗?”

从肖天放再婚之后,韩端就不自觉地开始这样称呼他了。

“说有外商来谈生意,连夜急着回去了。凌零说什么也不肯跟着走,说一定要等在这儿等哥哥回来,这孩子,今年就要考大学了,还这么任性。”李婷一旦知道儿子没事,就开始从家长的角度怪起小妮子,忘了自己先前压根就没这么想过,只盼她能在身边说句话。

肖凌零来了之后陪着李婷哭,什么东西也吃不下,结果在爸爸走后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只好送到医院打点滴。

学校临时通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都赶了回来,只剩留了她一个在医院里。

赶到医院,不待妈妈开口,韩端抢先一步进了急诊输液室。

肖凌零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心里想着好长时间未见面的哥哥,坚信哥哥一定会回来。她一双眼睛时而闭上,时而四下里看看旁边同样在输液的人。

突然,输液室的门响了,丫头的眼睛瞪大了,肖凌零不信地使劲揉着一双大眼,猛地跳下床,赤脚站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韩端也看见了她。这丫头的肉也不知道长什么地方去了,或许这几天这自己担心更消瘦了——单薄的小身躯罩在一件挺宽大的T恤里,显得空荡荡的。

清丽的小脸更见瘦削,颧骨明显凸起,那双大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陷。一头短发也因为卧床而显得凌乱,早没了往昔的神采。

这几天连累了小丫头,学了几年医的韩端明白这是脱水的迹象,不由大为心痛:“凌零,快躺下,怎么这样就起来了。”

肖凌零恍若未闻,回手一把,就将腕上的输液器扯了下来。仍旧只着袜子,张开双手就向韩端扑了过来。

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到了韩端的怀里,脸伏到他的肩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看凌零!”

妈妈他们还在后面呢,韩端尴尬无比地抱住了肖凌零,用手抚弄着她的乱发,这么多年来,兄妹间都不曾这么亲密接触过呢。

肖凌零虽然身子比较瘦小,终究是个发育正常的少女。微微鼓起的前胸挤到怀里,细软的腰肢触在手中,给他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好像这也是他抱过的第一个女孩子吧。

肩膀瞬间就湿了,低头一看,两行长长的泪水手顺着凌零瘦长的小脸上流了下来,还有一个大大的泡泡从鼻子里冒出来。

若在平时,肯定要好好的笑话她一顿。现在的韩端却放开不是,用力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妹妹一个不慎就会摔倒,他不由恼怒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好在李婷适时地推门进来了:“凌零,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回去躺下!”

“哎呀”,她又大声惊叫了起来。

韩端趁此机会放开肖凌零,柔声道:“凌零乖,快到床上躺下。”这一刻,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妹妹如此贴心。

肖凌零站着不动,脸上的泪水仍在下滑。韩端看到梨花带雨的面庞,大为心痛,刚换下的衣服仍旧无袖,无奈何撂起T恤的下摆替她擦了起来。

一件雪白的T恤刚穿到身上,眼看就被鼻涕、眼泪弄污了一大块,韩端大为心痛,自己洗一次衣服容易嘛。

肖凌零回过神来,周围床上的“病友”都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小姑娘。她不由娇羞难当,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没穿鞋的脚抬起来就踹到了韩端身上:“死老端,你没事装什么死,害得我都好几天没上学了。”

韩端正怜惜自己的衣服,一个不防,被这一脚踢到了露出的腹肌上。

这真是天上飞来的“横祸”,李婷看着无辜的儿子“噔噔噔”连着退了好几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由哭笑不得。

好在肖凌零身子比较弱,没有太大的力气,否则不定就被踹到房外到头去了呢。

“你…”韩端对肖凌零的反复无常不明就里,正要发火,看她怯弱的样子,勉强忍住。

唉!本来就是个刁蛮的丫头,这才是“英雄本色”。自己老端的尊称,她也正是始作俑者。在宿舍偶尔说起,很快就在同学中广为流传。

从此班里风俗改变,所有男生,一概做大、中、小称呼。

“凌零,一点也不爱惜自己,快回去躺下。看你的手,血都流出来了。”李婷刚才已经看到肖凌零的手出血了,这时当然也顾不上儿子,小声责怪着,把她劝回到了床上。

把野丫头捂在被子里,关上还在滴着的输液器:“赶紧叫人来把针扎上。”

“哥哥回来了,我才不要接这根破管子呢,我要他赔我的精神损失费。”肖凌零一击成功之后,精神出奇的好,看上去再无一丝生病的模样。

早有好心的病友拉响了传唤铃,一个小护士已经来到病房里,听到肖凌零的话,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三章 潜移默化

(高考到了今日,还是众人争抢的独木桥么?虽然前途未卜,却更为凶险了。)

有了此次更为惊险的“韩端失踪事件”,原先那件众口相传、为人称道的“韩端初吻事件”似乎被人淡忘了。

送走了一干亲属,学院领导“绝处逢生”,免除了难以预料的后果,对韩端网开一面,只给了他一个记过的处分,并处一年不得奖学金。

这样的处分,对生活并不宽裕的韩端来说,也不是不痛不痒过后,可恨的是,他并没因此而马上为人忘记,得以重新过上以前平静的生活。

此次意外于院方而言,可说受到惊吓非小,还特意专门修改了《学生守则》,而这个东西已经沿用了十几年之久,年轻的教师都倒背如流了。

新的守则中,严格了对学生衣食住行各方面的管理,尤其对出行做出了严格规定:离开市区,必须向学校提出书面申请,并且对因此而发生的一切后果自负。

此规定带来的“重大损失”可想而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痛恨韩端。

因为这预示着想跟以前那样,周末跟女朋友偷偷跑到别处玩耍,难度将大为增加。必须面对学校苛捐杂税,而罪魁祸首舍韩端其谁。

由默默无闻成为家喻户晓,韩端在学院知名度的攀升只用了一段短短的时间。如果媒体知道还有这么好方法,一定不会再拼命弄些莫须有的绯闻出来炒作签约的明星们。

同学眼中的韩端,比以前更加低调了,只是默默地看书、学习,尽管今年已经没了奖学金,仍在为这个暑假前的考试努力。

一起读书学习,同学之间是有感情的,韩端意外失踪又归来,大家很快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班里的同学似乎约好了,都不提过去的事情,以免他尴尬。

设身处地,作为好友的刘想自最明白韩端的处境。本想好好开导开导,可却发现他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转变,行事不再似以前认真,添了些玩世不恭,而似乎又跟发生的这些事情无关。询问之下,又得不到结果。

韩端自身明白变化的缘故,并非缘于太多异样的目光,而是另有其它。他发现自己对周围的冷漠感少了许多,跟女生说几句笑话也不再困难,但话的总量却比以前少了。

过世数百年的杜龙,居然把大量的积累用那样一种方式把灌输给了他。短短数个小时之内,接受一个聪明绝世老人的一生心得,脑袋不涨暴已算万幸。

匪夷所思,他不知道还有更好的词能形容。保守秘密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可这些确实又不适合说与任何身边的人知道。

他盼着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能与自己分享这个奇遇。短短的时间内,一下子获得的东西太多了,他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消化、吸收。

毕竟那是杜老前辈多年的医学心得、养生秘诀、练功概要、处世良方。可是,这个能让自己解脱的人在什么地方呢?

时过境迁,师父教给自己的很多已经失去了应用价值,也不得不装进大脑,因为他别无选择。

经历过了生死关,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件,什么处分、什么奖学金。而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消化这大量的知识,否则时间长了,会把他撑爆的。

接受了那么多的传统医学知识,韩端似乎被洗了脑,对中医的看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了解,他为祖国的传统医学感到骄傲。

不管是否情愿,无论结局如何,这都是一条不归路。杜老前辈做事象个疯子,医学知识自然一点不落,博杂的学识亦不能幸免,当年的处世哲学也没放过,更可气的是把他自创的[九灵技],也用那种独特的方式一并给了韩端。

理论上的东西了然于胸,可都是毛坯,不吸收、消化好只能称为“思想垃圾”。

韩端的脑子动不动就会冒出“气一无论”、“阴阳五行学说”这些东西来。更为可气的是那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必先修身。”

修身,自己大好青年,又有什么好修的?那就练什么破[九灵技]吧。

可是时间呢,属于自己的时间在哪儿?课不能不上,宿舍里也不是个合适所在。

理论知识还好,可以躺在被窝里悄悄消化,基本的医学技能也能用这办法,甚至可以在西医实验课上偷偷实践一下。

那些复杂的、需要实践的怎么办?

[九灵技]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一不小心,举手投足间就想冲出来。

韩端简直苦恼透了,放到以前还能有个不错的办法,出去租间房子,那就有了自己的空间了,而且刘想很久前也曾经跟他提过。

但从自己出了事,学校就不允许学生在学期中间随意出去租房住。就是说即使想搬出去住,也必须等到下一学期开始。而且对他来说,钱也很成问题。

向父母要,自然不忍心,靠刘想,韩端也不好意思,好友已经明里暗里帮了不少。

而且如果跟他提出来,刘想肯定会与他共进退,练功当然就没了机会,搬出去居住就失去了意义。而自己目前的变化,确实无法说跟他说清楚。

韩端简直苦恼透顶,想了半天,唯一的解决途径就是早点起床,自己悄悄跑到操场。

这个念头折腾他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终于有天看看窗外还黑蒙蒙的,室友们睡得正香,韩端一个人溜到了操场上。

天光不亮,四周也看不到人影,正好熟悉一下[九灵技]。

运气方法和动作要领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韩端唯一要做的就是将其付诸于行动上。杜老前辈说了,要想学好他的医术,掌握这项本领很有必要。

所谓[九灵技]其实只是指外在动作,似是一种健身操,以杜师的说法,取自于九种有灵性的动物。这一切的基础,则是[龙眠]心法。

[龙眠]心法,是一种运气之道,这个理念韩端一下子还不能完全理解,只有慢慢尝试。好在师父把一切运功秘诀,包括细节,都牢牢地塞进了他的脑海,不至于走上岐路。

韩端只有躺在床上慢慢思索,领悟出些许神妙之后处,才为杜龙的大才所折服,决定好好练习这[九灵技],尽管目前还猜不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龙眠]作为一种内功心法,讲究的是内敛,重在修心。而[九灵技]则是外在,两者合一,就成了动静结合。苦恼的是只要心法少有进步,就忍不住想手舞足蹈,把动作演示。

睡在下铺的兄弟受到“吱呀”声影响,自然就要提出意见,如是者两次,韩端唯有躲出来练习,从此告别睡懒觉的“恶习”,成为新好学生。

只在体育课上练过体操,不象刘想那样习过武术,韩端以为学这些动作难免吃力。

不想第一次上手,却没费什么力气,身体随着大脑的指挥,不由自主的就“舞蹈”起来,所有的动作顺水推舟,没有半点的阻隔。

大脑中记忆的[九灵技],感觉如“太极拳”的动作,可连贯在一起,就似行云流水一般。九套动作各自独立,又有相通之处。

九套动作中的[鹤翔]还没完成下来,韩端感到身体轻盈,体内隐隐有一股细细的气息涌动,似乎渗入到了每个毛孔之中,通体舒泰无比。看来两者相辅相生,[龙眠]主动起了反应。

每日早起来,晚上又很难睡好,开始时有些倦意,越练下去却觉得神清气爽。

………………………………………………

一套[鹤翔]完成,韩端正想继续捉摸下面的[豹腾],却听身边有一个人击掌叫好,匆忙之中赶紧停下了手。

适才神游物外,竟不觉天已放亮,周围已经有人在活动,韩端暗怪自己警惕性太差。

一位穿白色练功服的老者站到了他面前,一脸微笑:“小伙子,不错啊,很有功底,怎么以前没在操场见你练过?”

老者身材瘦干,精神很好,比较奇特的是留着半长的胡须。在校园里活动的年长者,基本上都是师长,如此风格,大概是某系的老教授,又留有奇怪的胡子,铁定是中医系的。

对师长要尊重,这是韩端自小受的教育,赶紧鞠了个躬:“老师好,学生初学乍练,以前只敢在树林里偷着练,没到过开阔地来,所以您老人家才没注意。”

由于撒了谎,韩端有些脸红,悄悄别过去一点。

老者点点头:“小伙子,能告诉老朽你这是什么功夫吗?轻盈飘逸,不可多得呀。”

这么掉书袋,韩端更肯定了他是中医系的,撒谎开了头也就顺理成章了,恭恭敬敬地答道:“我这是跟家里长辈学的,也不知道叫什么,还没请教你老人家是?”

老者捋了捋颌下的短须,“呵呵”笑了起来:“我是中医学院的教书匠,名叫何秉书,挺拗口的,叫我老何也行。”

果然是个老中医,韩端当然不会如此孟浪,又鞠了个躬:“何老好,打扰老人家了。”

老者掀须一乐:“年轻人不用多礼,刚才你那几下让我大开了眼界。中大的学生―――哪个专业的?”

听韩端回答是西医学院临床系的,何老眼中不假掩饰地闪过惋惜之意。

第十四章 忘年之交

一老一少很是投缘,几句闲话之后,何秉书提出跟韩端交流交流,并展示了他平常练习的健身之技。

韩端静静地在一边观赏:老人家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熟悉,似乎跟[九灵技]中的鱼戏之法有些相像,只在细节上有不少变化。

有的变化更趋于完美,但一些地方却失去了应有的韵味。能见到熟悉的东西总是让人开心,韩端忍不住鼓掌叫好。

何秉书收了手,脸转了过来:“怎么样,小韩,老朽这点粗浅东西还能入得了眼么?”

“老人家动作舒展、轻灵飘逸,太棒了。但学生感到个别转换的地方好似不那么圆润,也许稍稍加以变化会更好。”整套的[九灵技]理论烂熟于胸,从韩端的角度看老人这套健身技法,见解自有不同。

“请您老人家指点一二。”韩端也不会遮遮掩掩,想到也就说出,还真地比划起来。鱼戏他也就刚上手开始练,也好趁此机会加深一下。

刚开始动作磕磕绊绊,哪比得上老人家几十年锻炼来得娴熟?韩端颇为脸红,却不知何秉书已是大为惊异。

他起初对这个毛头小伙子的话并不太以为然,自己练的这套功法由前辈传下来,已历经数百年,也一直在不断地完善。

韩端的动作虽生疏,两者的相通之处很多,只是他的特点更为鲜明,某些转折之处确是更为流畅。

这套动作由前辈长者传授,陪伴了何秉书几十年,练习时偶也有细节之处感到不是非常合理,但习惯成自然,哪那么容易想出不足究竟在何处。

一个年轻人能有这样程度,何秉书对韩端不由格外高看,现在的孩子又有几个还喜欢这样的东西,就说这些年的学生吧,还真没有哪个能坚持陪自己练下去。

眼前这个孩子看起来练的时间也不长,也不知道谁教的,似乎比自己还高明,就是不知道是否有恒心坚持下去。

已经不早,一老一少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离开,何秉书对韩端有些依依不舍,当下约他次日清晨再来此共同探讨。

将洞府中学来的东西宣之于世是否合适呢?韩端虽隐隐感到不妥,但这位师长为人和蔼而淡泊,应该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吧,想到这里,他毫不迟疑地应了下来。

…………………………………………………………

洞穴之中,虽然知道了杜老前辈了不少当年的事迹,但毕竟还不是那么详细,韩端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只要课余时间就跑到图书馆里查阅有关他的详细资料,更是借了不少中医的书籍,有空闲时就细细研读,与师父所授做个比较。

刘想见他突然开始攻读起中医典籍非常费解,因为韩端并不看好中医,另外对他每天早上那么早就离开宿舍也有疑问。

好在刘想考虑的比较简单,只要韩端不是脑子进了水,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后来见他行为还算正常,学习成绩也没有下降,就相信了他编出的数个并不完美的理由。

看了书中的记载,韩端慢慢了解了杜龙的事迹:老前辈一生中解剖过近百具尸首,对人体的结构做出了详细的描述,可惜他所著的解剖图谱已经失传。

仿佛一夕之间,解剖和部分临床课理解起来不再吃力,那么似乎突然变简单了,韩端开始感到奇怪。

后来在脑海中细细梳理,明白这都是杜老前辈的那些绝学使然,韩端才感释然,因为失传的那些知识就在大脑里了。

只是基础研究课程是杜龙那个年代不曾涉猎的,所以还得靠着自己来学。

各种传说很多,其中也有很多谬误,自然要以杜龙本人留下的为准。比如他不是解尸近百,而是三百多具。

老前辈对自己的经历所说不多,韩端就得靠着史籍的记载了。以下是书中所写:

杜龙性好酒,行医乡野间数十载,因医术绝高为世人推崇。后为达人推荐,蒙当今不弃,入宫中为御医三载,后出户部任职。游戏于官场之中,为人圆滑,左右逢源,后不羁于其中烦累,不几年即挂印请辞。

难怪自己的大脑中还被灌输了如此之多的尔虞我诈,原来他还做过官呀。

挖掘深处杜龙留下来的思想,以绝顶的聪明,不是不会为官,而是厌倦这种纷繁复杂的帮派争斗,喜欢山野间无拘无束,才辞官不做。

杜老前辈性格优劣,以韩端现代的眼光来看,却不全然如此。有些观念已经陈旧过时,比如狭窄的忠君爱国,对出身贫寒深以为忤。

不过,医学大家,前贤思想自有许多可取之处。而这些可全给了韩端,没有选择的余地。是福是祸,只能留待以后考究了。

韩端为杜龙思想的精髓潜移默化,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只是尚不自知。

只知道埋头读书,许多处世哲学是他以前绝未想过的。自古至今,有些道理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杜龙受老子的影响非常之大,行事的中心用老子的一段话可以表达: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

这些思想种在了内心深处,对韩端的震动太大了,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做的。一个年轻的大学生,带给他的震撼有多大可想而知。

一颗年轻的心,要想接受一位数百年前老人的思想,距离之远,不是“代沟”的问题了,但韩端毫无办法,因为这些几乎就是强加于他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杜龙聪明绝世,洞悉世间万象,强要涉世未深的韩端来接受他,吸纳最快的当然是其中比较功利的部分。好在杜龙一生济世救人,更多的是悲天悯人之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眼睛变得深邃,多了一些理性的东西。行动变得沉稳了,少了一些浮躁。

韩端的这些细微变化,同学们很难注意到。跟他走的最近的刘想,也不过少有感觉。

外形看看不出多大变化,得益于他每晨都坚持练习[九灵技],这并不是韩端的毅力超人,因为如果一天不练,就觉得浑身难受。

[龙眠]心法有修身养性的奇效,讲究的就是内敛,虽然跟着[九灵技]不断强大,但从外表反而看不出来。

从那日起,韩端是每晨必到操场跟何秉书会合,与老教授的交流愈加频繁,互通有无间,两人都从对方身上收获良多。

渐渐地,两人已然成了忘年交。

练习技法之余,韩端也经常请询问些中医学的知识,自己思考消化不了的,就拿到这里来问他。

何秉书虽不象杜龙那样的千古一人,但淫浸多年,在中医学上的造诣自能给韩端不少帮助。

一段时间之后,就理论而言,韩端的中医突飞猛进,可惜的是还没得到机会施展。有古代医学圣人的传授做基础,他的理论知识不可谓不丰厚,很多地方差的只是一层窗户纸,而何老就是这一捅之人。

所以教韩端并不费老人家很多力气就进步很大,也正因如此,才更让何秉书吃惊。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想也发现了“异状”,老端跟以前确有不同。似乎在专业课上花的功夫不多,有“自暴自弃”之嫌,奇怪的是成绩没有明显的下降趋势。

见他课余时间总抓着本中医学的书籍看,更让刘想想不通。以前两人无话不谈,现在居然觉得他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

暑期临近,考试即将来临,按照惯例,韩端也不得不多抽出点时间来复习功课,毕竟如果挂了可是危险的紧,医学生管理严格,有不及格的课程对以后可以影响很大。

平时大都用功,但紧要关头大伙还是自觉加油,教室、宿舍成了两点一线。为了保证复习质量,保证学分,一般都是在教室里看一阵子书,然后再跑到宿舍里,大家自觉换班,这样好保持最佳的状态。

“真的是你吗?”晚饭后,韩端正低头匆匆赶往教室,一个甜美的女声,声音里透出惊喜。

第十五章 再逢玉女

韩端一抬头,发现叫住自己的是个面目清秀女生,感觉比较陌生,应该不是自己班系里的。

再仔细一看,噢,这不就是自己无意中帮过的校友吗?那天,他正好熬过山中数日走了出来。

韩端心中一直想,看的太过仔细,等他回过神来,才见女孩低下了头去,显得有些害羞。

女孩端端正正穿着蓝白相间条纹的校服套裙,手里拿着本书。虽然偏瘦,身材却还不错。

尤其一张脸蛋很有韵味,弯弯的细眉下面,水汪汪的在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瘦长的脸上两条长长的“酒线”。

这个词是他的独创,韩端想到那天她被无良的老板娘为难,不禁微笑,人生何处不相逢,还真在学校里碰到了。

他心情还不错,微微点点头:“嗨,你好。”

韩端不象那次看起来那样落魄,也一改了以前惯常的那种邋遢,虽然穿的不是高档衣服,却都洗得干干净净。

以前他习惯于不修边幅,每每早上爬起来就穿着皱皱巴巴的运动装去练功,何教授还批评过他。

何老反复向他强调,做医生的最重要的是要着装整洁,注意仪表,让人感到赏心悦目,这是对自己也是对患者的尊重。这也合了师父修身的要求。

低年级男生大抵如是,就算有个别穿得板板正正,往往宿舍床上反比其他人还要脏乱。

韩端听何老说的多了,慢慢领悟出其中的道理,开始注意起自己的仪容,尽量收拾整齐,夏天的衣服也不再穿上一个礼拜才想起换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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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没有任何不良后果发生,杜雪妍的心里开始觉得别扭,可以肯定那人帮自己肯定不是别有用心,是她想多了。

为了求证,女孩在校园里已经寻找了好长时间,前天碰到过一次韩端,只觉得面貌有些相似,但从衣着打扮上,又并不十分肯定。

等现在见到露出的笑容,一种并非刻意经营的漫不经心,正是那人独有的神情,才坚信自己没认错人。

杜雪妍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彻底放松下来,含羞一笑:“想不到你真的是学长啊,我还以为…….”说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

韩端突然觉得能捕捉到她的想法,笑容更加灿烂,容易害羞的女孩子蛮有趣:“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象骗子吗?”

这人笑得好讨厌,女孩受窘,心道你不是骗子也象个坏蛋,低头捻着衣角:“不是的,人家不过想找到人还钱罢了。”

不好说出自己是担心遇到坏人,后患无穷。

她知道这个理由并不充分,就是十几块钱的事儿嘛,在同学间也是很平常的事儿,哪值得这样?再说人家也没有逼她还嘛。

杜雪妍头低下去,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拿起身边的小包,不巧的是,翻了半天,居然一分钱没带,女孩脸一下子红了:“我回头拿了钱就给你送去,请问学长是哪个班的?”

区区几块“大洋”,也没想过要她还,何况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女生。想到那天自己故做凶恶,韩端更感好笑,再次故意板起脸:“都跟你说过不用还了,以后别再提了,否则老子真烦了。”

听到这个粗俗的字眼,女孩儿头也不敢再抬: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呀。一只脚轻轻在地上磨着,简直象受了老师的训一样。

大学里居然还生活这样的女生,韩端心中好笑,正欲开口,忽然……

“韩端,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去晚了教室里没好位置了。”班上一个男生匆匆从后面赶了来。

借着这个台阶,韩端摆出老大哥的样儿来,冲女孩儿微微一笑:“好了,小妹妹,快考试了,去学习吧。再见。”

等那厮赶来,韩端就势拉住手:“走啦。”

边走边忍住心里的笑,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喜欢逗这个并不熟识的小丫头,。

女孩儿呆愣在原地未动,韩端一句小妹妹,又让她脸红心跳。口里嘟囔着什么,看着怪人就那样离去。

班上男生充满好奇:“喂,老端,从背景看很漂亮嘛,哪捡来的?怎么泡上的?”

“哪有?一个小学妹问路而已。”韩端信口一答。

听他这样说,男生更加好奇,回头又看。天色稍晚,看不太清,只有一个大概。女孩儿身材没得说,从脸的轮廓看也绝不会差:

“嗯,不是问路那么简单吧。老端,厉害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不对,那不是―――”

“好了,别乱猜疑了,走吧。”韩端拉住不让说了,拿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开玩笑,实在有违天和。

忙着要去复习功课,男生也没再多言语。

到了第二天,刘想把韩端拉到一旁:“喂,老端,听说你把心理系的杜雪妍给挂上了,您老可得悠着点,她可是咱们的大仇人哪。”

“无中生有的事儿,听谁瞎扯蛋呢?大想,我发现你可真成了谣言的重要散布地了。”韩端一下子被刘想搞的莫名其妙。

“没有就好,事儿都是那破丫头引起的,宁愿永远都不要见到她。等回头见了老胡我一定要好好偏他。其实,我觉得咱们班吴薇薇就挺好。”刘想也觉得可信度不高,既然韩端否认,当然不会深究。

“好就追呀,等什么。”吴薇薇确实是女生中比较漂亮的,虽然比起自己昨天刚见过的那名女生外貌上稍有些不如。

“可惜,人家不给我机会,老端,我看她对你不错,你不见了这几天每天都要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刘想带着少许的酸气说道。

想到那个女生,韩端心里突然一动,不会这么巧吧。

……………………………………………………

晚上,教室里,静悄悄……

“韩端,外面有人找。”从外面进来的吴薇薇突然走到他桌前。

“谁?”韩端从书里抬起头来。

“看看不就知道了。”

“谁?”本来坐韩端身旁的刘想看他出去,飞快地站起来问道。

“杜雪妍!”刘想听到了一个让他头痛的名字。

在临二教室门前俏生生站立的正是心理系一年级女生杜雪妍。

杜雪妍一直对那天欠人钱的事耿耿于怀,从回到学校就在苦苦找寻,希望尽快做个“了断”。

一有空闲,她就拉上好友在学校里各级、各班转悠,还要装作无事闲逛。

说来还真巧了,真有一次远远看到一个人有些象,就留了心。可惜从那之后再也没见着,没法确认。

如果不把心病除掉,杜雪妍简直是寝食无味。谁知,就有了那天傍晚又一次意外的邂逅。

看来跟这位学长还真是有缘嘛,杜雪妍抑制不住的脸红心跳,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

确认了帮自己的人真是校友之后,杜雪妍开心不已,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名字叫做“韩端”。

听到人叫出韩端两个字,杜雪妍简直要晕倒了,世界真小,怎么会这么巧呢,帮了大忙的竟然是无意中被自己“陷害”的学长,这可如何是好。

从发生了“韩端初吻事件”,杜雪妍也觉得有人前有些抬不起头来。而“韩端失踪事件”,虽然跟她没关系,可心里也不好过。

心里有愧,更觉得欠了人家点什么,她曾努力向身边的同学解释,替韩端辩解,可收效甚微。

这次欠了一个人情,可偏偏“肇事者”又是他。

杜雪妍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一直上学,也一直无忧无虑,可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了烦恼。

思前想后,她终于下了决心,要当面还钱,顺便表达自己的歉意。

“怎么又是你?”韩端看清了面前的女生,两条酒线是她的标志性建筑。

“韩端学兄,实在对不起,我今天是来找您还钱的。”

“不就是那几块钱,三番五次的,至于吗?”韩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女生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了,找到自己肯定也颇费了一番周折。

“学兄,我是心理系一年级的,叫杜雪妍。”在这个人的面前介绍自己,真是太难为情了。

韩端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个名字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认识而已。

杜雪妍又说了好多,他也一直没再吭声。

“说完了?”韩端抬起头问道。

“嗯!还没有。”杜雪妍紧张地有些语无伦次,额头也见了汗水。

韩端又点点头,还是一声不吭,看也不看杜雪妍的手里接过钱,转身进了教室。也不能怪自己没有风度,能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赐。

杜雪妍愣在了原地。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这时,才是“韩端初吻事件”两位始作俑者的第一次正式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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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畅想暑期(上)

貌似高考结束之后,天气也凉爽了很多,想必今年的暑期对刚刚“出笼”的小兄弟姐妹们来说,会有一个不错的安排,如果有能个好成绩,那就最完美了)

试考完了,韩端也渐渐在心里有了计较。

以目前种种,他已不太适合住宿舍,或许搬到校外是个更好的选择。只有有了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才有可能尽快地消化杜老前辈留给他的宝贵财富。

暑期自然是个好的分隔,下一步趁着新学期开始,赶紧提出申请搬到外面去住才是硬道理。

可是难题也就摆在了面前,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经费问题,从手头拮据的父母额外要钱,这是韩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做的。

再一个就是刘想的问题,实在不是好对他开口,如果再跟他住一起,又失去了搬出来住的意义。

暑假回到家里,边继续学习,韩端一直都在考虑。钱,从哪儿来呢?

韩端想了好久,偷偷地打开随身藏着的包,里面的东西是他恶龙山的洞穴中带出来的,都是杜老前辈的珍藏。

杜龙济世救人,生前手头就从来没有宽裕过,留下来的自然没有大把的金银财宝。

韩端倒真希望当时误入的是个盗贼的巢穴,象传说中的某君那样在匪穴中得到了大袋的钻石,随便挑出一块最小的,就能换来大把的银票,不废吹灰之力就有了创业的资本。

活在几百年前的杜龙除了医术上的精益求精之处,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字画,这在史书中也有记载,韩端庆幸自己是亲眼得见。

杜龙本人就是个书法大师,师法前贤,字体轻灵飘逸,在当时也很有名气。书中记载杜龙生前多有佳作,可惜没有遗作留于世上。唯一传下来的作品就是一张药方,现被国家博物馆收藏。

从杜龙的遗言中,韩端找到了答案。他的作品并非是在流传过程中丢失,而是觉得自己的书法中有不足之处,不想传之于世,以免贻笑于后人。

韩端想不明白,以杜老前辈的做人风格,任侠仗义、游戏于尘世之中,毫无疑问是个心胸开阔、有大智慧的人,又怎么会这么看不开。

也许真的无论谁都有双重性格?否则那么高明的医术也不可能没了传人,还要以这种方式留下来。

杜龙的资金不富余,许多收藏都是看病之后别人赠与的,收集的差不多都是他那个时代名家的作品,还有他自己的一些得意之作,加起来字画作品共有几十幅。

收集的东西分类放好在一个钉得严严实实的木箱里,并一一做了注解,显见杜龙对这些喜爱异常。韩端对古玩字画很感兴趣,但见过的真品不多,当然也谈不上精通。

出来时他随意挑了几幅自己喜欢的小尺寸山水画和一副杜老前辈的书法小令,还有桌上摆的那对饮酒用的青铜器很喜欢,一并带了出来。

韩端并不贪心,除了几本中医典籍和师父行医时的必备品,这是这几幅书画作品和一对青铜器皿,其余的全留在了洞中,毕竟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能留得一条活命学些本领,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在将来的某天,他想自己还会有机会再到那个洞里去的。

除了这些,还有就是仍留在洞中的日常用具了。由于山洞中特别的布置,温度、湿度各方面比较适宜,那些陶器、瓷器、金属器具都保存完好。

在某个领域有特别造诣的人,当然会有些特别的讲究和爱好,杜龙这个行医者也不例外。

对吃什么不太讲究,但盛放的器具一定要养眼,杜龙就是这样的观点。所以这些器皿看上去制作精美,应该都是当时的精品。

韩端曾悄悄地打探过这些物品的价格,比如浏览相关网站,甚至去文物商店、信托行、拍卖公司去摸底。

手头拮据,韩端不是没有打过这些宝贝的主意。把手里的这么多好东西卖一件出去,自己上大学和平时的花费也就足够了。

但一次拍卖会的公告让他彻底断了这个念头。青溪散人的一尺绢画拍卖底价居然就在二百万,而韩端带出来的几样东西里面恰好也有他的一副作品。

二百万起价,听到这个数字,韩端根本就没敢再动拿出来卖的念头。这跟自己的身份不太相符,还是留着慢慢欣赏,留待以后再考虑这个吧。

显而易见,钱的来源是不能打这群宝贝的主意了,那该怎么办呢,打工?显然很难凑够房租。

肖凌零的造访,却很快解决了韩端的另一个难题。

小妮子还真不含糊,顺利地考入了中大,这样再对刘想解释就容易多了,只说要跟自己的表妹住在一起照顾她,他当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韩端为自己的想法暗暗得意,至于是不是邀请肖凌零一起住,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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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入了同样的学校,以后能够跟哥哥韩端在一起上学啦!肖凌零兴奋之余,一拿到通知就跑到了韩端一家居住小镇,快到没有时间在电话里先通知一声。

李婷、韩洪升夫妇当然替凌零高兴,韩端开始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还好丫头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她得回去也为上大学做准备,顺便陪陪即将不能朝夕相处的父亲。

爸爸肖天放因为性格不合,再婚没多久就跟第二任妻子离了婚,其中自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为凌零,后来肖天放一直没再娶,这可全是为女儿着想了。肖凌零在假期里好好陪陪父亲,自在情理之中。

怎样才能筹到足够的钱出去租房子住,脱离是是非非,以方便自己消化先师杜龙传给的功法,成了韩端的一个难题。

至于这个出去住的想法,他一直没明讲给妈妈李婷知道,生活节俭的母亲必定会持反对意见。

不管怎样,为了不被人看作另类,韩端是下了这个决心了。那么一个没有特长的大学生,该想点什么办法呢?

利用掌握的这点医学知识挣外快?幼稚的想法很快被韩端自己给否定了,到现在都还算不上真正入门,会误人害己不说,也很难有人相信自己。

写书吧,既然专业方面行不通,写作方面有点特长的韩端就有了新主意,自己文笔不错,还曾在报刊上发过几篇小豆腐块呢。

如能出本书挣点稿费,公寓租金大概可能解决吧,但写什么东西好呢?关键要有速度,如果慢了就要影响到租房计划,时间不等人啊。

机灵的韩端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好的楔入点,写就写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这样才有卖点。他搬来了大堆的资料,就在家里认真的写作起来,好在现在网上资料也齐全,查阅非常方便。

闷头在家里写书,等父母都出去了,写得累了,就活动活动腿脚,练练[九灵技],生活过得倒也充实。

[龙眠]让他的体内多了一股淡淡的气机,时有时无,也不知道有何功用,改变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写作之余,更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消化先师以不可思议的方法灌输给他的那些知识,尤其是中医学方面的。杜龙一生所学驳杂,几乎包罗万象,对韩端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他买来了市面上能见到的几乎所有中医学方面的书籍,对照着参详。学习人体的穴位,背诵中草药名称以及方剂的组成。

韩端没什么中医基础,一下子上手,理解起来当然有一定难度。但他也有便利之处,无论是否愿意,杜龙那些精妙的理论都满满当当存在脑海里了。而且,学习能力较以前也有了很大提高,更重要的是就算熬个大半夜第二天也丝毫不感疲惫。

借了写作的便利,韩端翻阅了大量中医典籍,记下了厚厚的几本笔记。他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看似无奇的针灸还藏了如此之多的神妙。

韩端偷偷买了几包银针随身携带,以便随时练习。

自家儿子本来原先就不爱出门,所以父母也不太去留意韩端半个假期都在干些什么,一家人倒也相安无事。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是一个非常充实的假期,韩端的收获从来没这么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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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回到学校的韩端首先到学生处报了名,新学期要搬到学校外面租房子住。

高校很多开销都要靠自己想方设法填补,所以附近的出租公寓大都属于学校物管处的,为了吸引更优的师资力量,补贴教研和设备上的亏空。在种种利益驱使下,一些条例也就形同虚设了。

就算上学期出了韩端这样的事,学校也不可能放弃这块大蛋糕,只不过稍稍做了变通而已。其实只要学生愿意租住学校房产,新的《学生守则》也约束不了太多。

房源大部分都有些年头,多数位置离学校并不远,就在中洲大学大与另两所大学的中间区域,这是学校当年分离时争得的利益。

学生住在这里,不太会影响每日的功课。

学校一块很大的经济收益来自公寓,所以还是很注意维护的。公寓分成好几个档次,有些是为有钱人家的子女准备的,称得上比较豪华;边边角角的那些小单元房,自然就是为韩端这种情形的经济实力较差的学生准备。

个别是好几个同学合租,可以节约一部分费用,这种情况以新生多见。而更有两情相洽的男女生在这种住处为以后的婚姻生活做预习,借着各种名义同居于此。

因此类种种原因,中洲大学数所学院,共同几万名学生,出去住的并不在少数,百十幢公寓房经常供不应求。

韩端以前没有动过这种想法,因为出去住还是比住宿舍花钱多,刘想有过租房的想法,为了跟他在一起才坚持在了宿舍。

有了这个前提,韩端觉得开刘想开这个口挺不好意思,按事先设计好的做了交待,表妹肖凌零会过来跟自己一起住,所以不能跟他一起。

刘想虽然稍显遗憾,却也无法反对,韩端失踪的时候,他是见过那个表妹的。

等学校报批,刚开学也有不少事情要做,韩端依然要先住宿舍。每日清晨依然早早起来,心急地跑到操场跟何老会合。

一个假期未见,再次见到年轻人何秉书同样很开心,习惯了有人做伴,突然两、三个月要独自一人,实在挺无聊。

经过假期里的苦读,韩端改变了许多,进步了很多,仿佛一张洁白的纸被妙笔填入了许多意境,也就有更多的东西向老专家请教。

两人边一起运动边讨论问题,更多的是韩端向老人请教自学中医过程中遇到的疑点、难点。

作为中医学方面的泰斗,何秉书从来没碰到象韩端这样的学生,而且还是个学中医的。感于他的勤奋好学,老人家更惊于这个年轻人带给他的新鲜感,甚至有些观点是他这个干了大半辈子的老中医都没有想过的。

临床二年级的西医学生见解不凡,但什么使他在一个假期里改变这么多呢?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似乎用突飞猛进来形容都远远不及,从某些方面讲,他比自己带的有些中医研究生懂得还要多呢。

这个孩子怎么就能这么先知先觉呢,根据老人的观察,至少在假期之前韩端对中医的理解还是很肤浅的。

当然,他不可能清楚,这些带给他惊奇和惊喜的问题,大都来自于几百年的中医前辈——一位让后辈中医学者景仰的前辈。

爱才之心,使何秉书毫无保留,倾尽所有来给韩端讲解。

时常感到这个学生提出的很多问题太有针对性了,往往正是处在初学阶段的中医学生最难理解的,但即便自己很有灵性的那部分学生,大都是到了临床实践,回过头来才会认识到。

讨论渐渐深入,韩端的提问也越来越深刻,甚至个别疑问害得何老不得不回去翻书,才能综合给出合理的答案。

跟韩端在一起,老人家仿佛被逼得年轻了。所谓学无止境,何秉书很高兴能因年轻人激发自身的活力,但这孩子学习的进度也太快了点,好像隔一日就能换了个人一样,甚至有时觉得如同在病房里跟那些高年资医师讨论病情。

困惑之余,何老更感到开心,好长时间没有年轻人提这么尖锐的问题了。他慢慢喜欢上这个年轻学生了,不免时常在心里惋惜: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学了西医呢。

一老一少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何老口中的称呼,也慢慢从小韩变成了小端,甚至邀请随时联系,自己研究所的大门永远对他敞开着。

回校见到何老的第一天,韩端把在假期里完成的手稿交给了老人家,请他帮着过目。

先师杜龙有这样的教诲:做人要懂得借力,尽人事而听天命,方为上选。

韩端于这点领悟地很快:靠一个在校学生的能力,要想迅速出书,根本就不现实。既然写的东西跟中医有很多关联,那么就请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马吧,或许就能事半功倍呢。

这倒不错,不仅可以向老人家讨教,还可以得到些另外的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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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妹驾临

肖凌零到中洲大学没多久,很快就让韩端班里的同学都见识到了,大家知道中大来了位调皮的少女,而且是“名人”的表妹,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

由于刚刚入学,暂时没有功课安排,学校事先准备的新生军训也因为教练原因被推迟了几天。

因此种种原因,不时去“骚扰”一下哥哥,自然成了握有尚方宝剑的女孩儿的不二选择,肖凌零是坐不住的性格,这下不仅宿舍,还时常会跑到教室外面等哥哥一起吃饭。

韩端无可奈何,在他古老的记忆中,这个妹妹可不是随便可以惹得起的。

不过韩端也不能不佩服这丫头的外交手段不凡,很快得到了韩端班里同学的认同,尤其受到他一帮室友们的热烈欢迎。

几名室友纷纷向韩端夸赞他这表妹可爱、好玩,长相出众,而且比她的表哥大方若干倍。

可爱、好玩,韩端表面上若无其事,有事还笑着应承,心里却在暗道:这帮家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没享受过一条冰凉的小蛇塞进脖子里的滋味,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可爱、什么叫好玩。

大方,那还用说,她爸爸可是个大老板,不象我老端,家里经济条件很一般,出去租个房子还得想破脑袋弄钱。

唉,也不知道何老能不能看上写的那本书,能不能帮上这个忙,自己可是等着钱用呀。

首期半年的租金肯定要交,如何出版的事儿黄了,这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可真成了问题。弄不到钱,喝西北风度日肯定支撑不下去,难道真要变卖先师遗留下来的宝物?想想真是于心何忍。

“听着,谁也不许招惹肖凌零,否则别怪当哥哥的翻脸。”韩端听到众口对凌零的表扬就头大,给这帮重色轻友的小子们下了通牒。

对这帮家伙,提前打个预防针很有必要。

“老端,不就是一表妹吗?难道还能留在家里不成?”一室友色迷迷地道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刘想在紧要关头总会帮韩端一把,站出来仗义直言“滚,大斌,韩端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不许心存不轨,听到没有。”

刘想也有个妹妹,只不过比韩端的这位表妹小点,正在上高中,对她疼爱得不得了。他之前就在医院里见过赌气的肖凌零,至情至性,天真烂漫,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子。

韩端跟刘想看问题的角度有很大不同,听他也表扬凌零乖巧,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当哥哥的维护妹妹的光辉形象也在情理之中,只有心里暗叹。

就这样,每天住宿舍的日子,肖凌零时不时会来造访。这一来韩端总觉得添乱,盼着学校赶紧把租房协议通过,别因为自己是“特种”学生给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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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大想哥说你要在外面租房子,要我我一起过去住,是真的吗?”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路上,肖凌零突然问道。

没想到“快嘴刘”这么快就给捅了出去,就知道这小子藏不住个事儿,早被几声“大想哥哥”给蒙昏了头。也怪自己,总觉得时间不长,忘了在这件事上提前打打“预防针”。

到了这时,自然不能否认。心里“痛恨”刘想,脸上还得一副理所当然:“是呀,哥哥要租房子,当然得带你一起住。你怎么跟大想那臭小子说的?”

韩端还是有一丝担心,凌零可千万别说压根不知此事,影响和刘想的关系那可大为不妙。

“你怎么这样说大想哥哥?他比你可好多了,这么好的事情都不告诉人家”肖凌零反问了一句,“人家当然说早知道了,就猜哥哥想给我一个惊喜。”

“是啊。”韩端点头含糊道,“你丫头可别乱说。”

“真是人家的好哥哥,跟你住一块儿凌零好开心呢,我想她一定会表现得很乖。”肖凌零只顾高兴,可不会想那么多。

韩端悄悄松一口气,还好没穿帮,事已至此,当然还是趁机谈好条件:“凌零,搬过来跟哥哥住可有要求的。”

“你说。”肖凌零难得显得很乖巧的点头,尤其语言和行为上都如此表现。

“跟我住在一起,第一不许恶作剧。”这是首要条件,也是韩端最担心的。

肖凌零用力点头。

“第二,干家务活不能偷懒。”

肖凌零仍然点头,嘴里却道:“哼,你不定有人家勤快呢,到时把家里搞得跟猪窝似的还不得人家打扫。”

韩端板着脸不答:“第三,不许太好奇,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问。”

这个也要说在前面。

肖凌零微微点头,已经露出了点不以为然,哪有这么多秘密可言:“哥哥,那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能做到,我什么都答应。”

“噢,你还有条件,说来听听。”韩端剑眉一挑。

“不许哥哥带女朋友们回来住,要不就没人家就没地方了。”肖凌零盯着韩端,看他愣神,又小声加了句,“当然,得到零儿的许可是允许的。”

韩端一听大笑,这丫头,还这么多鬼心思,揪了一把凌零的小鼻子:“死丫头,还女朋友们,你当我是搞收藏的。好,答应你,反正哥哥甭说女朋友们,连一个也没有。”

“啊―――?”肖凌零夸张地张大了嘴,“不会吧,中洲大学的女生不会这么没眼光吧,哥哥这样的人材居然会没人追?”

“去,别捣乱,乖乖听话,搬家时你才能一起过来,否则就住宿舍。”韩端被说中短处,老脸上过不去,只好仗势压人。

“好吧,哥哥,不如我也出钱,咱们租个大点的房子吧,住起来也舒服,省得别别扭扭。”肖凌零的小脑袋又有想法。

“不行,想过来就得听我的,你是来学习的,又不是来享受的。让你出来是为了好好学习。钱的问题,哥哥当然能解决”韩端大声反对。

“好吧,听你的就是了。真小气。”肖凌零无奈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着,“啰啰嗦嗦快赶上老肖了。”

“什么?”见凌零表现很弱势,韩端追问一句,他平生第一次感到,这个小妹妹不再像记忆那么可怕。

“没什么,人家说哥哥真好。”

韩端知她撒谎,见那好看的小鼻子两边皱出了几道细纹,忍不住又在上面按了一下。

“哥哥讨厌死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捏人家鼻子,会变丑的。”事情谈妥,肖凌零没了顾忌,大声反抗叫出声来。

…………………………………………

钱的事没落实,倒是想拿来应付刘想的话变成了现实,唉,还想落个清静呢,没想到把这个惹事精给弄来了。

筹钱租房,为生活开销,这是当哥哥的份内事情,肖叔叔虽然对自己视同己出,但自己也是堂堂男儿,花他的钱会觉不爽,即使他确实有钱,不在乎这么一星半点。

韩端也想过上富足的生活,好让辛苦了半生的父母下辈子能轻松些,过上舒适的生活。

就目前而言,肖叔叔就是他超越的一个榜样,如果花他的钱那还有什么意思。这正是他一力承担的主要原因,可如此一来,负担想必更要重了。

还不知道写的那本书有没有机会出,就算侥幸在何老的帮助下过了,未到手的钱就是未知数,如果太少就成了杯水车薪,派不上多大用场。

从那天拿走了自己的草稿,后面几个早上老人家都只字未再提起,韩端虽然着急,也不好再问。

……………………………………………………………………

几天过去了,肖凌零开始了为期一月军训,往医学院这边跑的机会少了。学校也在这个时候下了通知,要求准备不住宿舍的学生到管理处签合同。

韩端很高兴没有被“拒签”,拿到合同心里挺美。合同上无非是什么不住校期间,发生问题所有后果自负之类的话,如果不是自己闹的那事,说不定别的同学也不用费这等周折。

没什么说的,韩端赶紧签下不平等条约出去租房子,晚了可就没合适的了。

现在搬出去住,趁凌零军训没结束,他还可以过上几天个人天地。

韩端填表时,发现刘想的名字紧跟着登记在后头,原来他也提出了校外居住的申请。

韩端急火火地找房子,刘想跟着他在后面跑,却不关心自己也要租房。

韩端心里纳闷,这小子还是跟没事人一样,问他也不答,既然要出去住,怎么不急着找房呢,不赶紧下手,价格便宜量又足的好房就没了。

想到以后不能住在一起,韩端还真是挺遗憾的,但为了自己练功方便是没法的事儿,也就不好问刘想怎么打算的。

最终相中了一处离学校近,价格又相对便宜的房子,交上了押金和三个月的房费,韩端口袋里的流动资金就所剩无几了。如果再没有新的资金“注入”,以后的吃穿就成问题了。

虽然每晨见面,何老从拿走稿子却只字未再提。韩端忧心如焚,却不好赶着问。

唉,钱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到了紧要关头不想都不行啊。

终于,在苦苦等了数天之后,何老总算在这天晨练之后给了回话,却又不说究竟,只要求周末到家里去一趟,好好谈谈他的作品。

行就不行,不行还得赶紧另想办法弄钱度日呢,等来这样结果,韩端颇为郁闷。

第十八章 心难自抑

韩端心中略有忐忑,那天起得很早,也没吃东西就去了何老家。教授就住在学校旁边的家属区,路途并不远,但距离对他来说略微显有点漫长了。

给何老的稿子,写的关于杜老前辈的生平,韩端在图书馆里见过几本关于介绍杜龙事迹和医术的书,但大都以讹传讹,与事实有很大差距。

如今的影视剧,关于古代人的题材不知道演绎了多少遍,几乎有点声望的都被搞了数遍,近年已很少有新鲜的东西出炉。各方正在极力挖掘更有的素材,先师的这些事迹应该还是有些卖点的,想到要把杜龙的生平公之于世,韩端也说不清什么滋味。

据了解,也只有自己对先师的生平才是最有发言权的。写这本书的好处,一个是有可能得到急需的钞票,也可以让世人能够多了解真正的杜龙。如此一举二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在暑假里根据自己亲眼所见,又综合了各书上的评论,写下了这份手稿。

与何老的谈话中,知道他对杜龙这位几百年前的师长非常推崇,所以韩端斗胆才请他老人家过目,可能的话通过这位中医界的元老,把老前辈的事迹传扬出去,也完成自己隔数代弟子的心愿。

以前的韩端思想单纯,万万想不出这种近乎功利的念头,虽然出发点是好的。这个“暗渡陈仓”的策略,事实上也是“师父”灌输给自己的,正好拿来回报于他。

承认已经无形中受到了杜龙的影响,开始接受他行事的方式了,韩端暗中已经很坦然地将老人家叫做师父了,他私下里给杜龙的评论是聪明绝顶,但有一个不太敬的字眼会更形象,那就是“贼”。

“礼多人不怪”,师父是这么传给他的。上医学预科时,跟刘想到关系不错的辅导员家吃过一次饭,两人当时就是空手去的,压根也没想过应该带什么礼物。

这次,韩端思考再三,把师父的一幅书法带了来,准备送给何老,毕竟老人也给了自己很大帮助。

薄薄的一张布帛就装在自己身后的书包里,韩端多少明白些这幅书法的价值,师父的传世之作,也只有躺在博物馆里的那一纸处方。

时间还早,不如拿出去请人装裱一下,一来显得好看,另外也是对师父遗作的尊重。

想到这里,韩端到了市区里。

装裱师父没看出这幅字的价值,对韩端要采用最好的方式却也没反对,反正有钱赚就行。

事情办的很顺利,韩端花出去了几百块钱,但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师父的心血所在,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小心地把裱好的字插在书包里,韩端沿着街旁的小石路快步往回走,还想着自己写的书到底会不会被承认呢。

一个转弯,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叫起来,前面围了一大群人,韩端不明就里,也走了过去。

只见一位老太太卧到在路边,想是突发了什么急症。有好心人在忙着打急救电话,还有几个围过去要把老人扶起来。

韩端看老人正在张着大口呼吸,出的气多进的少。负责心让他快速分开人群挤了进去:“住手,不要搬动病人。”

韩端不知道怎么就又大声叫了出来:“我是医生。”

正要动手的人们看见说话的是个年轻人,都愣住了。但看到他胸前医大的校徽,人群还是自觉让开让他到了近前。

韩端来不及想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是医生没错,但不是现在,因为他虽上了几年学,其实还没真正接触过临床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韩端把书包扔到一旁,在病人身前蹲了下去。他这时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课本学到的急救知识,冒出来的都是中医的那套“望、闻、问、切。”

师父杜龙的思维方式占据了内心,谁要他老人家把那些东西一下子灌输给自己呢。唉,新时代的新青年,紧要关头只能想到这些“老套”的东西了。

老人呼吸急促,韩端不由自主伸手去扒开眼皮看了看,瞳孔有些散大,又掰开青紫的嘴唇看了看舌苔,伸手切了切脉,脉搏十分微弱,所有的征象都说明老人的问题来自心脉。

“快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带药!”韩端无暇细想,大声命令道。

真就有一位中年妇女伸手去老人身上摸索,过了一会儿,大声喊道:“没找到。”

眼看老人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一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开书包就把随身携带的银针了出来。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伸手去解老人的衣服,这时似乎有一个大妈上来帮忙解衣服,韩端已经来不及看是什么人了。

一切行动全凭感觉,从来没在人体上实验过,但如果不动手一试,老人怕是没有机会等到急救车来了。

头部的“百会”,腰腹部的“肾俞”、“气海”,“紫宫”、“巨阙”、“布廊”位于胸前,膝下的“足三里”,韩端不假思索,运针如飞,飞快地在这几处穴位上把银针扎了下去。

凭直觉这种情况下,为了缓解症状,应该取这些穴位,虽然无数遍看过了穴位图,人体的常用穴位已经熟记于胸,但具体位置是否会有偏差,韩端根本来不及考虑。

下针完毕,韩端心情比刚才还要紧张,双眼紧紧盯着躺在地上的老太太。

几分钟的等待,对于他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渐渐地,老人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抽搐的四肢似乎也慢慢放松。

症状缓解了,韩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头一看,一群老老少少的女性已经自发地把这个地方围了起来,不让太多的目光看到老人裸露的身体。

韩端心里感动,这才是人性的光辉。又低下头看,青紫的嘴唇颜色渐渐有了一丝红润,轻轻地翕动。一只手也似乎想用力抬起来了。

“太好了,没那么危险了。”一位女性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围着的众人不那么紧张了,交头接耳起来,还有人拿手帕替韩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韩端不知道自己已经满头是汗,但看到地上的老人四肢已经都可以水平的移动,心里的激动却可想而知。

警笛声远远地传过来,有人大声叫道:“救护车来了!”

一会儿功夫,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过来。韩端迅速把银针收回来,装到手边的小包里。

老太太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需要送往医院治疗。而自己这些东西,是不想让医生发现的。

看着救护车拉上病人迅速地开走了,韩端才真正的放松下来。一阵风吹过,发觉身上凉凉的,原来全身已经汗湿透了。

参与救助的人又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韩端问话。韩端看看时间,呀,想不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可别误了去何老家,第一次就迟到,太没有礼貌了。

想到这里,赶紧说道:“对不起,我赶时间。”奋力挤出了人群。

后面一位大妈叫道:“小伙子,你的书包。”

刚刚救了人的自己,竟然会有种惊惶失措的感觉。韩端回身接过书包,道声“谢谢”,看看那幅宝贝画仍在,才急急地向前跑去。

在赶往何老家的途中,韩端为自己的大胆感到后怕,一个不慎,也许就将抱憾终生了。

第十九章 初次登门

总算在午前赶到了何老家,韩端庆幸到的还不算太晚,还没等他停在门铃上的手放下,何秉书已经兴冲冲把门打了开来,脸上堆着真诚的笑。

“小端,怎么现在才来,老头子等你半天了。”

韩端羞赧的一笑:“对不起,何老,路上碰到点事儿,耽误了。”

“噢,没什么,快进来坐吧。”何秉书继续堆着宽厚的笑容,把他引进了书房。

韩端注意到自己的草稿入在书桌上,不由伸手去拿了起来,这可是自己的“钱途”,几个月的口粮也许就指望它了呢。

何秉书饶有兴趣地年头他:“小端,老头子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是学西医的,怎么会对中医这么感兴趣,对杜医圣还不是一般的了解?”

韩端摸摸脑袋,继续先前想好的理由:“老人家,事情是这样的,学生从小就对杜前辈不平凡的一生很感兴趣,他的事迹也早就写好,一直想找机会表达对老前辈的高山仰止之情。这次碰到了您,就斗胆拿了出来。”

“好,好,不过好多东西从来没见过有记载,不会是你杜撰出来的吧。你这写的可是传记,容不得太多虚构。”

“当然不是。”韩端事先准备充分,从书包里拿出一些整理的散碎资料,“你看,这些都是学生一直以来收集的资料。”

得自洞府中的东西确实存在,加上后期搜罗到的资料,一切有根有据,并无虚言,原因既然不可说,韩端只能说这是搜集、整理得来。

何老戴上眼镜,拿过去仔细阅读。反复把资料翻了几遍,口里连声叫“好”。

“不错、不错,翔实、充分,有根有据,小端真是个有心人。老头子好久没碰到这么认真的学生了。”

韩端不好意思地一笑:“让您老见笑了。”

何老爽朗一笑:“哪里,是你让老头子长了见识才对。不少细节我可都是闻所未闻。”

韩端静静听着,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差不多相当于师父的自传了,世人又怎会知晓,想到杜龙的各种传说,心中很有一份满足感。

“我把稿子的复印件传真给老朋友于老看了,他说虽文笔稍显稚嫩,但确是言之有物,还问我是哪位高才的大作,呵呵。”何老掀须大乐。

“于老?难道你老说的是……”

“不错,除了这个老头子还会是谁。”

于润阁于老是国内目前中医外科的泰斗,曾为几位不少国家领导人做过手术,声望之隆,一时无二,听说他也夸奖,韩端心里一阵激动。

“那他老人家说我的书可以出版吗?”

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气,何秉书又笑了,可自己偏偏就喜欢年轻人这股劲。

“于老说如果没有太多虚构,所说大部分属实的话,当然可以出版,他第一个就会买来收藏,呵呵。”

韩端明白自己太性急了,当然也明白了何老发笑的原因,不由低下头。

何秉书微笑看着韩端:“我早看出来了,小端是个踏实孩子,这些东西也不似凭空捏造。老头子自作主张跟于老说这些大部分都是真的了。他已经在联系,回头按照要求修改修改,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版了。”

“真的?”韩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看到何老眼里,自然认为他为能出书感到高兴,却不知高兴另有原因——出版能够拿到钞票救急。

这些年来老人著作等身,很少有东西再激起这样的兴奋,但依稀仍记得第一本书出版时的兴奋,跟这孩子的表现也差不太多吧。

“老人家,学生这儿有幅先师的书法作品请您老鉴赏一下。”韩端把刚刚裱好的字拿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登门为何秉书准备的礼物。

“什么?”何秉书伸手接过。

“噢,学生有幅杜师的书法作品请何老鉴赏。”韩端暗暗乍舌,一不小心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噢?杜医圣还有其他作品留下来吗?快拿给我看看。”何秉书一听,心情激动起来,手也忍不住地颤抖。

好的中医学者,对传统文化一般都爱好,他自然也不例外,何况还是前辈医圣的作品。

何老拿起字画端详,过了一会儿,又取出放大镜一点一滴地仔细看起来:“小端,这确实是杜医圣的真迹吗?”

韩端心里好笑,这还假的了吗?总不会有本人作品也是赝品吧,当下点头:“确实是真的,还麻烦您老请人鉴定。”

何秉书一遍又一遍地欣赏,脸上神色也越来越激荡。杜龙有一张药方留于今世,异常珍贵,寻常人不可能拿到手中鉴赏,他就是有幸欣赏者之一,不过杜龙作品医学典籍上有摹本,他也见过几幅,确实神似。

“小端,你能不能留在这儿让我欣赏几天,也顺便找行家鉴赏一下。如果是真迹,这可是无价之宝呀!”

“何老您太客气了,学生正有此意,而这幅字就是准备请您老人家收藏的。”

“这万万使不得。”何老的神情严肃起来,“这么珍贵的东西老头子如何敢要,你要放心,让我欣赏几天还行。”

“宝剑送名士,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何况无价之宝只有落在行家眼里才物有所值。”韩端真心要送,何老这样的大家收藏先师作品当之无愧。

何秉书坚持不允许,两人推让了半天。

“要不您老人家先请人看看吧,等辨完真伪再决定去向也不迟呀。”韩端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也好,这个简单,我在收藏界有很多朋友,相信很快就能给出结论。落款不似有假,再能确定纸墨的年代,就基本差不多了。”何老摇晃着脑袋,“万幸万幸,真想不到,残烛之年还有机会再次见识杜医圣其余真品。”

书画放在一边,何老又兴致勃勃把韩端草稿拿了过来,一老一少就细节部分讨论起来。

何秉书翻过一段,指给韩端:“这儿最出意料,就是杜圣给镇国将军关河平疗伤这段,如果不是看到你的这些资料,任世人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的。”

这些在杜龙遗札中有交待,韩端对这个事迹当然了然于胸,比什么人都清楚。

杜龙为关将军治疗腿部箭伤是一个传世典故,现在流传的版本大抵是这样:

为其疗伤之时,关河平与下属饮茶下棋,谈笑之间,杜龙得以顺利完成手术,不仅取出了折断的箭簇,还把腐肉也一并挖了出来。过了没有多久,关将军箭伤痊愈,又顺利返回了战场。

传说主要是向后人讲述关将军如何定力过人,杜龙的医术倒在其次,提及不多。

后辈人多有怀疑,因为这种疗伤带来的疼痛,如果没有好的麻醉,任是神人也不可能谈笑风生,若无其事。

中医界的学者们一直分析是杜龙用了什么特效的麻醉剂,关将军才能够安然无恙。只是专家们都认定那个年代不可能有无痛的麻醉,只是找不出证据反驳。

而韩端爆出来的事实却泄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此书一出,数百年谜团可就迎刃而解了。

当时最好的麻醉药“龙麻散”,是由前人传下来的,还须加入酒中,受术者饮至烂醉方能施术。

关河平体质奇特,滴酒不能饮用,乃尽人皆知,所以不可能用[龙麻散],之所以能够挺过此劫,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杜龙用了一种特效的局麻药。此物是大泽林的猎户捕兽所用,只要射中猎物,伤处的肌肉就会渐渐麻痹,奔跑速度变慢,最后成为囊中之物。

这本来是公认的毒物,杜龙无意中得到,凭着过人胆识,用以作为了麻药,而此药因毒性小,提取容易,现仍被广泛应用于医学领域。

还有一个无人能知的原因,是杜龙用了自己独创的“眠灵术”。通过暗示创造环境让关河平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所以顺利实施了手术。

其实手术的过程中,关河平已经沉沉睡去了,但出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传出来就成了关将军谈笑自若,在那个年代,有关政要的传闻也很难流传到民间,作为当事人的杜龙也不可能公之于众。

这一麻醉方法的绝密配方自也一并灌输给了韩端,其中核心的东西属于绝密范畴,他自然是不可能写到书中。

何老再次感慨:“其实这[眠灵术]就是一种催眠方法了,杜圣能在那个年代就达到如此境界,真是让人高山仰止。”

[眠灵术]通过语言、肢体动作、表情等的引导,启动人体内本固有的反应系统,让其达到完全放松状态。这对韩端是全新的事物,其中很多地方不明白,趁此机会向何老请教一些细节问题。

可惜何老对此道无太深的研究,只能就自己所知作简单介绍,韩端明白以后这方面只能靠自己了。

两人继续说了会话,看时间不早,韩端起身告辞。

何老爱才心切,自是再三挽留,一定要留韩端在家用个便饭。

一老一少正在推让的功夫,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外公、外婆,我回来了。”

第二十章 避无可避

今早因为起点的RPWT没登上,现在补上,别忘了支持哟。

一个少女探进头来看了看,想是习惯了外公这里有客人,吐了下舌头,缩回头出去了。

“这孩子!”何老笑了一声,并无怪罪之意,显得这女孩很是溺爱,或是没把韩端当外人。

韩端背对着门,也没看清来人什么模样,看神情、听语气,应该是何老的孙辈。

“就这么说定了,小端一定留下吃顿便饭。”何秉书的口气不容质疑。

韩端其实也想跟老人多接触,只是第一次上门有些不好意思,见人家确是真心实意,也就应了下来。

“时间还早,咱们再聊会儿。”何秉书顿时显得很开心,“书里有些地方写得还稍稍欠点,我都给标出来了,回去后再仔细斟酌一下。”

谈兴正浓,老人如何肯这么轻易放过,韩端点头称是,侧头过去仔细地听他指点。

“老何,你自己也不饿也不照顾一下年轻人。”书中不知岁月长,何老的夫人来叫吃饭了。

跟在何老身后到了餐厅,正弯腰摆放碗筷的少女抬头冲着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韩端一下子愣住了。

女孩很有韵味的脸上,两道弯弯的细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瘦长的小脸上,两条细长的“酒线”。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女孩他再是熟悉不过,恐怕比班上的女生也不遑多让。

何老热情地介绍:“老朽的外孙女杜雪妍。小妍,这是外公的忘年交韩端小友,这孩子,见了人也不招呼?”

杜雪妍看来也吃惊非小,甜甜的笑一时来不及收回,半晌才开口,客气道了声:“你好”。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韩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何秉书以为他惊诧于外孙女的美貌,颇为得意,咳嗽一声提醒道:“小端,妍儿也在西学院,读心理系二年级,你们平时要多联系。”

“小妍父母在国外,平时都住在家里,我们老两口子比较娇惯,不太懂事,你比她大一些,要多担待。”见两个年轻人突然都不吭声,何秉书又道,“小妍,这位韩学兄学识非同一般,有空要多向他学习。”

虽说的谦虚,言下却颇得意,看来这外孙女深得二老的喜爱。

杜雪妍听了外公的话,乖巧地低眉一笑,先放好碗筷,再抬头看韩端时已换上了浅浅的笑容:“外公说得是,韩学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韩端意识到刚才的表现太有失风度,赶紧应了声:“何老说得对。”

心里却是越寻思越郁闷,新学期开始后,杜雪妍又在同学的陪同下找过他一次,自然还是为了还钱。韩端仍未加理睬,钱也没收下,算得上一点面子没给。

可是想不到竟然就跟这个丫头在何老家遇到了,而且还是老人家的外孙女,世界真是太小了。

误会由自己引起,后来人家还帮了自己,杜雪妍一直觉理亏在先。

虽然韩端后来屡次给了难堪,却没怎么往心里去,热情地招呼:“韩学长,快坐下吃饭吧。”

韩端勉强一笑,比哭难看不了多少,真想夺门而逃。最终只有选择无奈地坐下来,望着桌上的饭菜,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人知道自己是谁后,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虽然有些牵强,杜雪妍还是觉得挺满意,殷勤地把碗筷递到他手里。

何秉书阅事良多,怎会看不出气氛有些不对,但还是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

何秉书年事渐高,早已不再过问院里的日常事务,只一心搞研究带学生,间或还到附院出个专家门诊,对学校里的俗事了解很少。

这些韩端很快就想通,也不欲他知道跟杜雪妍之间的过节,强笑着道:“是啊,我们在学校里见过面。”

“认识就好,以后要互相帮助。妍儿,尤其是你,真得多向小端学习,人家的懂东西比你可多多了。”何秉书脸上笑得很开心。

招呼着吃饭,老夫妇也就说了些家里的闲话,两个年轻人自然只有听的份儿。

“老朽就两个女儿,只妍儿的妈妈继承了我的衣钵,跟她爸爸一道做了援外学者,在非洲帮着落后国家提高中医水平。这丫头也偏偏不喜欢中医,非要去学什么心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哎…”何秉书言下不无遗憾。

“外公——”杜雪妍嘟起嘴,不依道,“看您又说我了,心理学有什么不好。”

“行了,老头子,别说了,吃饭。”看爷孙二人有争吵倾向,何老的老伴及时发了话。

韩端听着这家人说话,埋头吃饭,更是一眼也不肯望向杜雪妍。

偏偏何老就爱跟他搭话,礼貌起见,还得抬头回答,就见杜雪妍悄悄看自己,赶紧低下去。

老夫人比何老心细,当然猜出了外孙女跟这年轻人间有些别扭,就故意说些闲话:“小端,认识门了,以后有空就来家吃饭,反正就是添双筷子。我家老何就最喜欢你们年轻人,他以前带的学生都经常来家吃饭的,你也别当外人。”

韩端一个劲地点头,心里却想怎么赶紧离开才好。

整顿午饭,韩端都食之无味,不知道自己究竟咽下了些什么。好不容易熬到结束,赶紧以让何老休息为由,告辞出来。

“小端呀,回去好好把书稿改一改交给我,那边于老还等着呢。还有,等请人把书法作品鉴定完了,我马上就还给你。”何秉书夫妇热情地起身相送。

“何老,这幅字就送给你老人家了。家里还有一幅,什么时候有了空拿来一并请您鉴赏。”话不经思索就到了嘴边,韩端想的是洞中还有师父的作品,却不知道何年何月,如何才能再进到洞里。

他心里总盼着有一天会重新回到“洞府”,但出来的门已经关闭了,想再次进去,只有还经悬崖半空进去,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家人面前,何老没再多提,这应该属于他们爷俩的私人问题:“小妍,替外公、外婆送送小端吧。”

杜雪妍脆声声地答应,把韩端送到了门外。

韩端回头看看娇魇如花的女孩,心里百般滋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呆在了门口。转头而去显得太不男人,更不是他做人的风格。

杜雪妍也就那样看着,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杜雪妍突然笑了,摆了摆手说道:“韩大哥你就别再怪小妹了,大家都那么熟,以前借你那点小钱也就不用再还了吧。”

杜雪妍开朗大方,一席话说的韩端无言以对,他自然能听出她话中有些赖皮,本就没打算要她还,顺势点了头。

杜雪妍俏然一笑:“同意就好,韩大哥,再见啦。”

在回去的路上,韩端心里不停琢磨:唉,这个扫把星偏偏是何老的外孙女,自己又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韩大哥,真是不知所谓。

回到公寓,韩端把拿回来的稿子摆在桌子上,准备好好地修改,可是摸着键盘,杜雪妍的影子老是出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点也集中不起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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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拙文仅由老雪更新于起×点×中×文×网,有意转载的朋友别忘了打个招呼哟!)

老天不负有心人,韩端好赖顺利租到了一套小公寓,因为价钱不高,也真是够小的——一室一厅,好在厨房、卫生间都是有的。

肖凌零军训还没有结束,但韩端还是把稍大一点的那间卧室给她留了出来,自己用那间客厅当卧室,妹妹嘛,女孩子还不就是用来照顾的。

好在有一个小门厅,两个房间都单独开门,不会串在一起,当初物客处装修时可能也考虑到合租,在客厅加了一个封闭的门。

韩端的破电脑摆在一张小桌子上,空间已经很狭小了,只能用单人床做了电脑椅。

手边就是书稿,韩端仰身靠在床边上,有钱有身份就是好,何老的房子就大多了,自己租住了这么一间小公寓,已经觉得很奢侈了。

现在一个人还好,等凌零来了,只怕就更拥挤,看她入学时带的那一堆东西,恨不得把家都搬来。

韩端一会儿想到杜雪妍惹来的麻烦,一会儿想到肖凌零就要来住,又想到自己出书的事儿,简直是越来越乱。

突然又记起在路边救助老人,误打误撞,运气真是不错,当时也不知怎么来的那么大勇气。

反正也理不出头绪,韩端把杂七杂八的事儿抛开了,那样的事情都能做好,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做什么。

杜雪妍虽然“害”了自己,但绝对是无心之失,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有失体统。而且自己的态度她也没显生气,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太没风度。

算了,一个大男人没必要耿耿于怀,以后还有好多问题仰仗何老指点,跟杜雪妍老死不相往来并不现实,既然她跟自己犯相,尽量少说话,避免多接触就是,不管好友刘想怎么看自己了。

解开心结,韩端突然有了兴致,就在房间里练起[九灵技]。边活动手脚边考虑今天救治老人的经过:当时采取的急救手段,陌生而似曾相识的人体穴位——这些,都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如果说早上救人还是一种莫名的冲动在支配的话,现在可是真正走进了玄奥的中医世界。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第一次,接下去的一切似乎就变简单,韩端就处在这样的当口。

年轻人全新的中医历程,也因这一个偶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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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陌生女子

学期开始,开了新的课程,解剖课仍然在继续,再经过了一次意外,教解剖的孙老师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韩端也得以松口气。

韩端上一个学期考试成绩仍然不错,但学校已经给了处分在先,当然也不可能再拿到奖学金。

何老在帮着联系出版,稿费一时当时拿不到手,韩端有限的钱都花在了租房和添置必需品上,眼看生活经费也就成了问题。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肖凌零肖大小姐顺利结束了军训,当仁不让地搬进了公寓。

在韩端的帮助下把东西大包小包地拎了来,凌零倒知足的很,一点没嫌房子小,反倒显得格外兴奋。一个多月的军训,凌零皮肤黑了许多,却更显健康。

相比之下,她那台电脑比可要高级多了,配置都是顶级的,差不多相当一台入门级服务器的水平了。小丫头思路独特,居然报了[信息金融]专业,是个刚刚设立两年的边缘学科。因为专业涉及微机的东西很多,所以她舍弃了轻便的笔记本,专门弄了这么台变态机器。

回顾自己那台老爷机,韩端又怎能不在心中感慨,还是手头宽裕点比较好。好在他自己只是用电脑来上网查查资料,写点东西,如果是大刘想那样的游戏狂,就算不累死它老人家,也得把主人郁闷死。

缘于新鲜感,新生入学,第一个学年都对学习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肖凌零也不例外,每天早起晚归的学习,中午也经常不回来,给了韩端很多自己的空间,一时对练功没多大影响。

多了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少女,对“家庭”经济状况影响却在,虽然肖凌零基本上不回来吃中饭,但并不代表就没有花销。

晚上回来,总要找点什么东西吃。买来的二手冰箱里,韩端准备一周的早餐,比如牛奶,凌零往往一、两个晚上就能干个精光。

妹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学习又这么认真,韩端怎忍心让冰霜里空空如也?只能硬着头发咬牙再买回来。

肖凌零不是没钱,而是没这个概念。

经济问题再一次提上了韩端的议事日程,一闲下来,就想该从哪里弄点生活费。

同学中有出去做家教的,可相比之下目前的经济危机,那点收入似乎杯水车薪,再说了,他的性格也不太适合干这个磨破嘴皮的崇高职业,不能作为首选。

书稿早已经交了上去,何老爷子也不断地传好消息过来,但这一个月的等待对韩端来说真是太漫长了。

钱,成了韩端目前的第一需求。“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钱却是第一生活力”。

……………………………………………………………………

在医学院教药理的何菁老师性格开朗,是本专业的权威,从这门课一开就对韩端不错,对这个勤学好问的男生非常器重。

突然对某些课程格外上心,韩端有自己的打算,杜师把一身超人本领教给了自己,如果不在中医领域做点成就出来说不过去。

可过去了这么多年,当然不能仅仅停留在当年的水平上,一定要发扬光大才是正理。当今年代求发展,当然要中西结合,那么对中医、药的研究就是必须。

研究中药材,药理当然很重要,以后肯定用得上。再加上何老师选他做了课代表,这门也成了他的最感兴趣的的课程之一。

没了挺长一段时间,韩端才知道了何老师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她根本是何老的女儿,那就是杜雪妍的小姨。

从那次在家里撞上杜雪妍,他与何老的联系更多地限于操场和老人的教研室,家里愣是没再去过,开始当然也就不清楚这层关系。

何老不止一次地发出邀请,他总以各种理由加以搪塞,好在不同专业,又不同年级,在学校里见到杜雪妍的机会也不多。

有一次远远地看到杜雪妍又说又笑地和同学迎面走来,韩端赶紧拉着刘想躲到了一边,害得让刘想好一顿笑话,说他被一个小女生给吓破了胆子。

韩端也只有苦笑,自己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怕这个小姑娘呢?对起先的事儿,他也已释怀。

难以面对她,是因为“修身”带来的后果,觉得自己后来对她的行为有些失了风度,无颜以对。哎,这都怪师父,没事修什么身呀,糊涂一点有什么不好。

更也许,是凌零的重新出现,让他对女性本来已经减轻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又有露头的迹象。

………………………………………………………………

抱着实验讲义从药理组出来,韩端往教学楼外面走。

“韩端,主任找你。”刚走到教室下面,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回头一看,李瑞斌不远处站立的乃是系主任葛兆鑫阁下,韩端的心一跳,不记得自己又捅什么娄子呀。

从失踪事件之后,他对院系领导是敬而远之。以前,他是没这种感觉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现在大不同了,以前葛主任不代课,能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系的学生就不错了,如今连院长大人也能在人群之中响亮地呼出他的大号。

“主、主任,有事?”韩端居然口吃起来。

“嗯,跟我来吧。”主任说完就背着手走在了前头,韩端自然只在乖乖地跟上,后面是同学们同情的指指点点,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厄运临头。好在刘想没在跟前,否则又要为他担心了。

到了系办公室,门开着,葛主任居然没有向里面迈步,而是伸手示意他进去,小声说了句:“韩端,里面有人想找你落实一些情况,你可别给学校抹黑呀。”

嘱咐完了,尊贵的系领导仍背着手,踱着小方步向旁边的房间走去。这下,更把韩端弄了个满头雾水,这可是他老人家的办公室呀。

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女性,正在侧头沉思,看不出什么样子。韩端奇怪地走了进去,自认为最近没做过什么“坏事”,心里倒非常坦然,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在屋子里站了半天没有开口,而那女子好似心事重重,竟然没发觉一个大活人进来。

韩端没有法子,重新走回门口,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

静坐沉思的女子这才抬起头来,目视着出现在门口的大男孩,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这位同学,请问你的学号是57168吗?”

韩端点点头,有点莫名其妙,这个陌生的女子怎么问起了学号?难道是管户籍的警察,自己的身家清白,没什么问题呀。

女子一身职业套装,怎么看也不像警察,修长的身子挺起,端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并拢在一起,一副黑边框的大眼镜挡在脸上,更象个所谓的白领。

出于礼貌,韩端没太过打量下去。

见他承认了,女子把眼镜摘了下来,绽出淡淡的微笑:“那么,这位同学你叫韩端,对吧?”

女子化了一个淡妆,一笑之下,清秀的面容温婉可人,透出一种成熟的气质,让韩端的心莫名一跳。以他的阅历,猜不出对方准确的年龄,感觉大不了自己多少。

韩端又点点头,心里不停地泛起思量,怎么回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不由瞎犹疑起来,不会是国家安全局来招什么特工吧,有一个学长就是突然被带走了,说是去报效国家了,自己可从来没这个打算。

“你好韩端,我叫贺雅菲。”女子做了自我介绍,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你好,贺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韩端不明所以,言下格外客气。觉得贺雅菲似乎比自己大一些,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姐姐。

女子落落大方:“你好韩端同学,我这次来件事儿想向你落实一下。”韩端纳闷:“请讲吧。”

“请问你几天前是不是大街上救过一个老人?”

“不错。”韩端点头,是曾经救助过一位老太太来着,难道来者是她的亲属?

这次点头显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想起来当时胆子真够大的,一点把握都没有,颇有拿人做实验的意思,怎么好意思坦诚示众呢!

事后回到宿舍,韩端对照症状,仔细地翻了半天书,确定老人的在西医学上的诊断叫做“心绞痛急性发作”,经过中西对照之后,暗自庆幸当时的做法倒是没什么错误。

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都怪学校,没事干嘛非得在校徽上印上学号,害得自己又被揪了出来。

当然他不会说是误打误撞,何况如果不是自己出手,那位老人家更无幸理,想到这里:“也说不上救,尽了一点微薄力量而已。”

女子的情绪显然很激动,紧紧握住韩端的手:“韩端同学,你救的人是我奶奶,现在她已经痊愈出院了。现在我是代表全家,专程来感谢的,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没事就好。”韩端松了口气,心里先说了句。

才答道:“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学医的,救死扶伤是份内的事儿。”

女子的手颇细腻,握在手里颇舒服,韩端还是第一次这样与一位陌生女性拉着手,脸微微一红,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稍一用力把手撤了回来。

女子笑了,虽称不上倾国倾城,笑起来也非常养眼:“韩端同学,别这么谦虚,不管怎样,我们一家都应该好好感谢你。”

韩端不善这种推来推去的应酬,尤其是面对一个异性。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不住地摇头。

贺雅菲转身走到沙发前,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塞到韩端手里:“这是一点小意思,表达我们一家的谢意。”

韩端摸着里面厚厚的一沓,数目一定不小,这东西正是自己最急需的。但救人拿钱,却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韩端用力把信封推了回去:“贺姐姐,不可以的,治病救人是医生的使命,哪能要酬劳呢?”

“同学不会嫌少吧?”女子眉毛一挑,从包里拿出一本支票薄,“我可以开张支票给你,多少钱也换不到奶奶的生命。”

用意被误解,韩端的脸更红了,似乎生怕那东西会烫了自己的手:“这位姐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医者父母心,我是不会要钱的。”

杜龙经常用的那句话,可能是念叨的太多,一不小心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贺雅菲被这几声姐姐叫得挺受用,眼前这个男孩也挺讨人喜欢的。

那句文绉绉的“医者父母心”听上去有些别扭,怎么也不象这个害羞男孩说的。

她略一思索,把钱收了回去:“小兄弟,既然你坚持,我也就不勉强你。姐姐在周氏集团工作,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尽管说。”

师父说过,行医者救人是不图报酬的,专程去诊病才另当别论。他也没细想贺雅菲的话,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会请她帮忙。

被成熟女子含笑的双眼盯得很不自在,脸继续红着,推辞道:“噢,不用了,谢谢姐姐。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贺雅菲听他说谢谢自己,更感有趣,不由又轻轻笑了出来,脊脸上风韵尽显。

眼前的男孩衣着俭朴,虽然干干净净,却不难看出经济状况一般,居然一口回绝了这不少的一笔谢仪。

她缓步走近韩端的身前,用手在他头上比量了一下:“好高的帅小伙,怕得有一米八高了吧?”

本来平常的动作,她做来却分外姿态优雅,仿佛面对的真是自己弟弟。韩端为成熟的气息所压迫,有些局促地回答:“不到,还差两公分呢。”

见他这么认真、诚实地回答,贺雅菲忍住笑,不想再难为这个大男孩:“韩端,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代表我们全家专程来表表心意。既然你紧辞不受,那我没就什么可说的了。”

笑声落入耳中,有一种异样的感受,原来一个女人笑起来可以这样好看,反正韩端以前还没面对过。

韩端由不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听到可以走了登时如奉伦音,连告别的话都忘了说,鞠了躬转身就出了主任办公室。

到了外面,他突然想起了一事,返头又走了进去:“贺姐姐,还真要求您一件事儿?”

贺雅菲低头沉思,见他返回来说这样的话,不由一愣。正想这男孩有些与众不同,这么快就变卦了,刚才不会是演戏吧,本来轻松的心突然沉甸甸的。

商场经验,使她或多或少对人都存点戒心,如果这个男孩刚刚是以进为退,那可够可怕的。

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收敛,也不再加称呼:“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我会尽量满足。”

韩端哪有闲暇注意她神色变化:“贺姐姐,关于那天的事儿,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别人,也别对学校说好吗?”

这下轮到贺雅菲无言了,半天才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冒冒失失的,一点把握没有的事情也敢做,要是传出去还不惹老师和同学们笑话?而且被人注目,也非他所情愿。

贺雅菲凝神静思,为什么这样说?

韩端看表情似已答应,这才放心地又鞠了躬,悄悄退了出去。

贺雅菲愣了半晌,摇摇头,真是个奇怪的小伙子,不由又发出了轻笑声。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难得还有人保有如此的一颗赤子之心。

韩端远远地仿佛听到后面的笑声,想起刚才的表现,居然对这个陌生的女人连鞠了两次躬,不由窘迫异常。

呀,一不留神,把她当成学校领导了。

韩端一溜小跑回到公寓,到了楼下才想起要买点菜。今天是凌零搬来的第一个周末,兄妹两人应该改善一下生活,虽然自己的手艺不怎么样,但多少也胜过食堂大师傅们的作品吧。

如此想着,韩端匆匆开了门,刚刚开了一条缝,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第二十二章 有女长成

韩端被香味所引诱,其直奔厨房而去,入眼只见肖凌零正哼着小曲,在炉前忙着炒菜,专心到居然没发现到他进来了。

见此情形,他由不得眼前一亮,以前只身一人住,多数时候就是泡面为生,偶尔煎个鸡蛋,就算改善了生活,想不到凌零这丫头虽不大,做起厨妇还有模有样。

小丫头的个子不矮,差不多得有一米七了。下身穿了条小小的浅黄色迷你裙,两条光滑的小腿上没穿袜子,显得越发修长。弯腰炒菜,里面白色的内裤,隐隐地露出了一角。

“死丫头!一点也不注意淑女形象。”虽然他本人也从没得肖凌零当淑女看,还是从心里冒出了这么一句。

韩端故意咳嗽一声:“凌零,哥哥我回来了。”

“死老端,进来也不吭一声。”肖凌零回过头来,以手抚了一胸,“要吓死人啊!”

肖凌零倒也爱惜羽毛,把韩端换下的一件衬衣反套在身上,当成围裙使用,倒是一点也不嫌弃。

她回头看了一眼,转头继续操作,举手之间,半截细细的腰肌展现在韩端眼前。

小丫头身材不错!韩端赞了一声。不过妹妹嘛,表扬过了也不放在心上,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她身后的桌子,上面放了两个炒好的菜。

看来色泽不错,闻起来香喷喷的,很是诱人。韩端抓了块红烧排骨放进嘴里:“嗯,好吃。想不到我们凌零还会做饭呢!”

“那当然。”小凌零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对他偷吃的行为很不齿,大声说了句,“喂,你别光顾了自己吃,给我也来一块嘛。”

想不到自己的不法行为受到如此严厉的鄙视,韩端心下大安,看凌零扭动着小腰,嘴里哼着曲子做饭,也是不错的享受,他干脆靠在一边欣赏,边随手抓东西塞进嘴里。当然,他不会忘了夸上几句。

“死老端,别都吃光了。”堂堂哥哥居然做出这等“不劳而获”的不良行为,凌零表示强烈不满,“好了,去收拾一下桌子,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韩端手脚麻利,转眼间几个菜摆上桌子,色、香、味俱全,感觉还真是不错。

等肖凌零端着最后一道大菜上桌,韩端似颇为感慨地发了一句小牢骚:“可惜没酒,要不该好好庆祝一下,为我家凌零的宏伟大作。”

“谁说的,你等着。”肖凌零把筷子递到韩端手里,转身跑到了冰箱前,变戏法般地掏出两瓶啤酒,“看,这是什么,不过只有啤酒。”

“已经很好了,你老哥我本来就很少喝酒的。”想不到妹妹还挺心细的,有鱼有肉,居然还有酒。

“我只能喝点这个了。”凌零加了一句让韩端绝倒的话,很知大体地先给他倒上,然后才给自己杯子满上:“来,哥哥,咱们庆祝一下。”

“有个妹妹是不错。”吃人家当然嘴短,韩端毫不吝惜地表扬,举起杯子与凌零碰了一下。

“那当然。”凌零得意地一笑,“只要你少欺负我,以后会经常有好吃的。”

欺负你,不折磨俺就烧高香了,韩端心里偷偷说,脸上是笑容。

还真没注意过,这丫头是这般漂亮了,难怪班上的无良男生总是念念不忘。

丫头这一笑,还渗出了一丝淡淡的、女性独有的妩媚,看来已不能仅仅称作小女孩了。

见哥哥愣了神,凌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老端,你举着杯子发什么呆呢。”

韩端回过神来:“吃饭、吃饭。”

两人并排坐下埋头吃了起来。韩端看见肖凌零低头夹菜,换上自己衣服后,上面的一粒扣子没系,露出了白白的一片,不由有些眼晕。

“色狼,看什么呢。”肖凌零发现韩端异样的眼神,低头看看脸红了一下,嘴里不肯示弱,却端起身子把扣子扣好。

她换上的衣服很简单,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少女那开始隆起的前胸一片鼓鼓,两点突起分外醒目,显然内里没有太多饰物了。

衬衣下摆仍然阴间束在腰间,露出半个活泼的小肚脐。

韩端想不到无意间的一瞥被发现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总是哥哥,还能强作镇定,故意一皱眉头:“凌零,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在男士面前哪能这么衣冠不整。”

“讨厌,你懂什么。”肖凌零随手抓了一个抱枕就向韩端丢过来,故意把小胸挺了起来,“女孩子穿成这样叫做时尚!男生才叫衣冠不整呢!再说了,人家在家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又算什么男士。”

惨遭此等表扬,韩端不免气馁,是啊自己是哥哥,有什么好说的。看凌零那两点突起更加明显,不敢恋战,否则这个妹妹还不知道又搞出什么花样来,赶紧拿过瓶子又给她倒上:“好凌零,再喝点。”还是快堵住她的嘴巴要紧。

肖凌零嘟着嘴一口气喝完,又把杯子送到了韩端面前。

“凌零,在这家里没外人,穿成这样当然可以,出门在外可要注意点。”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你以为本小姐的美丽不可方物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欣赏的吗?你又不是外人,人家展示最美好的一面出来有什么不可以的嘛。”肖凌零还是撅着嘴。

“好了,凌零最乖了。那以后就让哥哥欣赏好了,省得便宜了那帮坏小子。”

“这还差不多。”凌零高兴起来,偏要凑过来靠他身旁坐着,如小鸟依人般的偎到身上,仰起青春洋溢的小脸,“老端,凌零是不是很有魅力?”

小丫头这么肆无忌惮地贴到他身上,毫不顾忌开始发育的前胸会刺激男人的神经。

“那当然,我韩端的妹妹,那还用说嘛。”嘴里拍着马屁,也不知道夸自己还是夸对面之人。

韩端真有点苦笑不得,有个这样没分寸的妹妹,算是福是祸呢?就算是亲戚,多少也得避点嫌吧。

无奈地主动闪开,想不到凌零偏不放过,又继续贴了上来。韩端承受着少女香软的身体,更不敢再动,否则只怕要引来变本加厉的折磨。

哎,只得在心里哀叹,还以为凌零长大懂事了,原来不过换了一种折磨方式而已,居然把哥哥当作了女孩魅力的试验田。

韩端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凌零觉得很开心,从小哥哥就是让她折腾取乐的。虽然现在有些变了,其实根本上还不是如此。

她也知道见好就好,就盘子里夹了一片东西,凑过去喂进韩端嘴里,也不叫老端啦:“来,好哥哥,吃块鱼。”

韩端的“恐零症”又快发作了,柔柔的少女身体趴在身上,还不停地磨擦,绝对是一种折磨,更难过得是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后的日子要熬才好,不知道这算不算“引狼入室”呢,在心里哀叹。

好在凌零不过有些顽皮,胡闹够了,就专心吃东西,也给了韩端时间品尝她烹制的美味。

丫头的厨艺真不是盖的,做的第一顿饭,差点让他把舌头都吃下去,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大约以后有福了。

摸着饱饱的肚子,韩端也无可争议地接管了刷盘子的工作。

“哥哥,以后每个周末我都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当然。”

“那你可要好好陪凌零玩呀?”

“当然,那还用说?”

“太好了。”肖凌零拍手欢笑,“以后我每个星期都帮你洗衣服,好不好?”

“这就不用了吧,我自己洗惯了。”有人给洗衣服当然是好事,做梦也想。但突然有个女孩子给洗衣服,总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尤其还是自己漂亮的妹妹,一下子接受不了,男女有别嘛,总得有点自己的隐私不是。

看肖凌零又嘟起了嘴,韩端只得缴械,两人交锋的结果恐怕历来如是。只没想到表妹从小娇生惯养,却这般热爱家务。

“哥哥,我的衣服不合适了,你过会儿陪我去买好不好?”攻下了一座城堡,凌零又找到了新的事情可做。

她可不想弄什么含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

陪女孩子买东西,他可从来没做过,据说是比较恐怖的。但一想到购物之后,也许就不用被那两点突起刺激眼睛了,韩端很快表示同意。

事实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肖凌零购物还是很讲究效率的。拉着韩端跑到街上,用了不多的时间。不仅顺利完成了任务,还买了一大堆壁纸、海报。

回来之后,就满墙张贴起来,还拉着韩端,非要他发表一下意见。

韩端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不大的房间,挂上了这些明星写真,再配上凌零带来的各种布绒玩具,简直变成了儿童乐园。跟自己住的那半间房子的简朴风格太不合拍了。

“凌零,哥哥总觉得你有点男孩子性格,没想到也喜欢这些东西。”韩端还真不知道大咧咧的表妹也喜欢这些东西。

“死老端,你是嫌我不够温柔是吧?那就是说别的女生比我好了?你说吧,她们都是怎样做的,我一样能做到。”肖凌零不放过任何挑起事端的时机。

终究是个小女孩,妹妹就是妹妹,怎么能拿来跟其他异性做比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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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手艺高超的厨子,为了对得起二人的肚子,当然得不时出去购些东西回来。凌零偶尔也会买些,但菜油、米面这些大都还是要他亲自出马的。

“富家子弟不当家”,凌零从没缺过钱花,也体会不出韩端的苦处。

如果哪天回来找不到零食了,就会到处翻来翻去,要不就腻在身上,搞得韩端不得安生。

就算妹妹手里有钱,开口来“借”也不太合适吧,那也太丢当哥哥的面子了。于是花钱买平安,也就成了必须。

钱,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家伙,再一次提上了韩端的议事日程。

(韩端与妹妹如此亲密,并非老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实是另有原因啊,具体当随着情节展开一一交待)

第二十三章 出手大方

期盼了很久,韩端总算在这天早上从何秉书那那儿得到了好消息,他写的《杜龙传》已经通过了审稿,下个月可能就会安排出版。

因为是本半学术性的书籍,要正式出版之后才能拿到稿费。

就是说近期还是拿不到钱,韩端摸摸口袋里的毛毛,唉,也许这个周的生活费都不够了。

还是倾家荡产拿出来开销了要紧,提前把这周的菜准备好了,如果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就要饿肚子了,做哥哥的总不能让妹妹回来没得吃吧。

韩端在心里筹划着怎么把钱花在刀刃上,恰逢今天开表彰大会,全校停课,发奖学金。

由于受到处分,当然也没他的份,看着一等奖学金的一千多块被吴薇薇拿走了,韩端简直想哭,恨不得伸手抢过来先用用,唉,哪怕弄个三等也能对付一阵子了啊。

吴薇薇回到他身边坐下,看着韩端一片痴情的盯着她(其实是手中的钱),忽然微微一笑:“韩端,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女生跟男生不同,拿到钱也很少大规模地行动,偶尔请室友吃点零食就不错了。这次居然开口邀请男生,是不是也算破天荒呢?

人家这么大方,有人请吃客当然好,自己的钱省一块是一块嘛,所谓饥不择食,韩端赶紧点头。还是吴薇薇好啊,知道照顾自己。

“那你别忘了,叫上刘想一起去啊。”

好!哪怕叫上全班同学也没意见,反正自己晚饭有着落了。

韩端心里愉快,左右也是没事,就去何老的办公室坐坐,有几个针灸上的问题还得向他请教呢。

最近韩端经常往教授的办公室跑,他非常苦心地发现,自己对中医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现学的专业,这都是先师的“功劳”啊。

何秉书是老专家了,平常每周也就到教研室来两个上午,再就是在附院那边出半天专家门诊。从这小子经常找上门,却几乎每天都过学院这边来。

难得有个谈得来的年轻人,由于年龄差距太大,又牵扯到严肃的师生关系,带的学生要么有些木讷,要么就是对自己恭恭敬敬,还没有一个象韩端这样随意,而且肚子里还有那么多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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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菁呀,怎么你爸最近老往学校里跑,又接什么新课题了吗?”

看来感到奇怪的还是止何秉书的学生,同样还有他的夫人。

老人家边由杜雪妍帮忙打理刚刚洗过的头发,边问回来吃午饭的女儿。

“我也纳闷呢。有一个叫韩端的学生,是我班上的,经常找他请教问题,老往那儿跑。爸也怪了,跟那个男孩有时一坐就半天,也不知道嘀咕什么,您抽空问问他呗。”韩端这个学生能被父亲看重,她也同样感到好奇,何菁知道得也就这么多。

“韩大哥呀?外公总夸他呢。”杜雪妍插嘴道。

“你爸呀,看样是返老还童了,整天跟小孩搅在一起。”何夫人笑了笑,“对了,妍儿,小端怎么不来咱们家了。”

“外婆,我怎么知道呀―――”杜雪妍拉长了声音答道。

想着那位怪怪的学长,心里觉得挺好笑,尤其那次为帮自己不小心自称“老子”时候。

“他来过咱们家呀?”何菁好奇地问道,老爷子向来招待的可都是中医学院的学生,韩端怎么会来家里呢?真是异数。

最初知道韩端,何菁是听杜雪妍说的,也是外甥女先要她照顾的。而两人发生过的误会学校里几乎无人不知,她当然也清楚。

对韩端另眼相看,也是听侄女夸的多了,何况父亲也很欣赏他,也确实觉得他肯学。

“是呀,来过一次,后来就总也不来了。小伙子话不多,挺招人喜欢的。”何老夫人答道。

“就是。”杜雪妍应了一声。

何菁逗趣地看了一眼侄女:“别是看咱家雪妍漂亮,不敢来了吧。”

“小姨―――”杜雪妍又拉长了声音,“瞎说什么呀。”

“那小子可把学校里闹的不轻。对了,小妍,你前一阵子还跟他发生过误会不是?后来怎么解决的?”何菁好奇心起,也想知道那事下文如何。

“是吗?”老太太的好奇心也被勾起,看来只有女人都这样,无论年龄大小。

听外婆这样问了,杜雪妍不依了,她可不想让老人知道,那事多恶心呀:“小姨,你还说,哪有的事儿?”

“小菁老这么没大没小的跟小孩闹。”何夫人怪了一句,“妍儿,后天周末,再请那孩子来家吃顿饭吧,有事来家说不行吗?非得让你外公整天跑到学院里,那么大岁数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好的。”杜雪妍痛快地答应一声。

老太太又自言自语道:“别说,那孩子还真不错。”

………………………………………………

韩端拉上刘想,参加了吴薇薇的宴请。

到了吃东西的时候,发现吴薇薇更多地是与刘想密切交谈,他反被冷落到了一边。

一来二去,韩端总算看出端倪来了,哀叹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敢情人家感兴趣的是刘想啊,自己原来只是一个踏板呀。

突然心中生疑,两人可能早已暗渡陈仓了,而叫自己出来,不过是宣布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胆小瘦弱、成绩出色的吴薇薇跟孔武有力、对学习不太感兴趣的刘想,正是很好的互补。略略失落之余,他更为好友高兴,刘想这样仗义的哥们,自然应该有个好姑娘喜欢,吴薇薇也确实不错。

他识趣地喝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插嘴。到了中途,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提前撤退了。

那两人谈得投机,假惺惺地挽留了两句,就把他给“放”走了。往公寓走的韩端忍不住的想笑,大想对吴薇薇印象不错,经常夸奖,但愿两人能有个好的结局。

只是大想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平时兄弟义气当先,现在才发现很有点重色轻友。

虽然装醉,但确实喝得不少,费了半天劲也没把门打开。听到响声的肖凌零开门把放了进去。

用手搧着小鼻子:“死老端,你又跑哪去花差了,这么大酒味。”

这话说的,哪有这样说哥哥的,听丫头声音不对劲,又呕上气了。

韩端继续装样,把胳膊搭在妹妹瘦瘦的肩上:“凌零,给哥哥倒杯水来。”

肖凌零信以为真,体贴地把他扶了进去。韩端心里偷笑,总算在她心情不快的时候躲了过去。关上房门,继续琢磨[九灵技]。

第二天一早,肖凌零就“咚咚咚”地敲起了他的门:“死老端,快起床。”

唉,这倒奇了,凌零没有早起的习惯,今天怎么转性了。昨晚睡迟了,韩端睡眼惺忪地披上衣服,钻了出来。

“怎么了,死丫头。”互相称“死”,已经成了两人的习惯。

“你看,这是什么?”

韩端抬眼瞧,肖凌零穿着件薄薄的睡衣站在门口,还好,没再看到那两个小点。

手里拎着一包东西,看样象是一套衣服。

“什么?”他不明所以,好奇地接了过来:一套笔挺的西装。

“哇,凌零,你给哥哥买的,很贵吧,太奢侈了吧。”韩端用手一摸,质地好得出奇。

肖凌零矢口否认:“才不是呢,你快说是谁送你的。”

韩端摇摇头,没听说谁要送衣服给自己呀,看这料子也不便宜:“怎么来的,别是送错门了吧,我可没这么有钱的朋友。”

“昨天下午快递来,我也问是不是找错门了,人家就是送给一位叫韩端的先生。”肖凌零嘟着嘴说道,“你还是招了吧,肯定是哪家有钱的姑娘。”

“这死丫头,怎么连哥哥的醋也吃?”韩端想不出来,“那有没有留言什么的?”

“哼,有留言!有留言还用问你,我又不是不识字。”

不知道凌零哪来这么在火气:“管谁送的呢?先试试再说。”

还真是合身,就象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样。

肖凌零的眼圈红了:“还说不知道,根本就是按你的身材买的。”

韩端真是冤枉透顶,虽然不是怕妹妹生气,但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一定是女孩子送的,你还说不知道。唔唔,哥哥有女朋友了,不要凌零了。”

这丫头,真是孩子气,就算有了女朋友,也跟妹妹没关系吧。

“好了,凌零乖,别闹了,哥哥真不知道是谁送的。”

肖凌零一抹眼泪:“真的,不骗我?不是你女朋友?”

这都哪挨哪儿呀,跟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

“哥哥哪有什么女朋友,咱们还是先放起来吧,说不定送错了门,哪天人家就找来了。”

肖凌零被逗得破涕为笑:“你就别骗人了,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别说,臭老端穿着这衣服真还挺帅的呢,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就先穿一会儿得啦。”

这都什么词呀。韩端好笑之余,仍然觉得奇怪。自己也到了镜子前,还真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顺手一拍上衣口袋,似乎有一声脆响,韩端伸手一掏,原来是张不大的纸片,肖凌零赶紧凑上前:“咦,这是什么?”

第二十四章 关系微妙

韩端匆匆把东西掏出来,是一张名片。

肖凌零抢先一步拿在手中:“我看看,哼,还说不知道呢。”

白底蓝字的名片,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正面写着:周氏集团-总裁助理-贺雅菲。

肖凌零握住名片递到面前:“哇,还是个白领呢。死老端,你敢说不认识这名片的主人?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吧!”

“贺雅菲?”韩端听到名字耳熟,一把将名片抢了过来,仔细看了半天,应该是她,那天送钱上门而被拒绝的人。

韩端攥紧拳头,早知道把钱收下了,也可以解一下生活之拮据。衣服虽然很不错,却不能当饭吃。看来贺雅菲当时就有这心思了,自己还傻乎乎地告诉她自己的身高呢。

对肖凌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凌零瞪着一双大眼,听得出神:“老端,是真的吗?你真救活了一个老太太?”

“就算是吧。”韩端点点头。

一时之间,他也不好解释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本事,说自学了中医很多年,这次误打误撞。

“老端,你好厉害。”肖凌零难得当面夸奖。

韩端没答话,拿着名片把玩,背面写了一行娟秀的小字:韩端小弟,再次感谢你救了奶奶。衣服是姐姐的一片心意,如果愿意当我姐姐的话,就一定不要推辞。有事情找我,这个是姐姐的私人电话。

救人就是救己,师父的话一点没错,对别人的一点帮助,就会永远让人记住。这衣服可以收下了,贺雅菲既然年龄不大就做了总裁助理,也肯定有钱,不会在乎这么一点。

唉,衣服虽然好,如果是现金就更好了。韩端仔细想了一遍,觉得不应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无功不受禄,虽说小有功劳,但这对他来说还是太贵重了。

“呵呵,什么就姐姐、弟弟的啦,真不害臊。”凌零半挂着趴在他肩上,跟着看完了上面写的东西。

“凌零,别乱说话。”被小丫头挺起的胸摩擦着胳膊,多少也有点异样感觉,虽是自己表妹,总是个大姑娘了。韩端悄悄闪开一点,免得有太多接触。

“偏不。”肖凌零根本不理这一套,嘴上不干,身子也不离开。

韩端又没辄了,只得柔声相劝:“凌零,人家贺姐姐那么优秀,年纪轻轻都做到总裁助理了,肯这样称呼,已经是很抬举哥哥了。”

“才不是呢,哥哥这么优秀,是她高攀了才对。”凌零又不满意韩端这样贬低自己,“她长得好看吗?”

“不是一般的漂亮。”韩端想不到她突然口风一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随口应道,看妹妹又嘟嘴,赶紧加了句,“当然,比我家凌零还要差了那么一点。”

听韩端这样说,肖凌零开心起来,揪了揪睡衣的下摆,挺了挺小小的胸脯:“哥哥,如果你没有女朋友,就让凌零代替好了,以后我陪你出头露面好了。”

韩端又好气又好笑:“妹妹就是妹妹,怎么能代替女朋友。再说哥哥要好好读书哪有什么出头露面的事呀。”

“我就愿意,怎么了。反正别的女孩儿能做的,我一样能做好。”说完,居然踮起脚尖,伸小嘴在韩端脸上湿湿地蹭了一下。

“凌零,不要胡闹了。”韩端有些受不了了,“再这样就把你哄出去了。

肖凌零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好吧,听哥哥的就是。”

旋即又换上笑脸:“今天我做早饭给你吃总行了吧。”

在她的眼里,什么都是可以做交换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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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地接受了外婆交待的任务,杜雪妍本来想打电话对韩端发出邀请的,细想之后,放弃了这个做法。

下了第二节课之后,她到了解剖教室的门口。昨晚她已经从校园网上查了课程表,知道韩端会在这里。

看到俏生生站在台阶下的杜雪妍,韩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她真是无处不在,还总能跟解剖课联系在一起。

杜大美女现身,足以引起不少人,尤其男生关注。前几次还好,都是晚上到教室。这次直接在大教室前面,阳光灿烂,周围是男生嫉妒的目光。

“韩大哥。”远远地,杜雪妍甜甜地叫了,她可没想什么解剖课不解剖课的。

韩端心道:草民担待不起呀。但既然躲不过了,那就坦然面对吧,首次认真地注意起这传说中的大美女。

杜雪妍身着洁白的无袖连衣裙,适中的身材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除了胸前还不那么伟大,基本算得上“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无瑕的脸庞,漾着可人的青春笑容,确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却比表妹凌零更让他头疼。暗中咬咬牙,韩端无所谓的样子走了过去:“有事?”

周围男生的目光很热烈,倒是自己要找的人一脸无奈,杜雪妍将这些完全无视,脚步轻巧地上了台阶。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外公说要我跟韩大哥多多交流的。”杜雪妍俏生生地站到了韩端面前,笑容甜美,虽然是个反问句,但也没一丝不悦。

得,何老也搬了出来了,这不没事找事嘛,我韩端的在学校里算名人了,大美女这么不避嫌疑,得让多少猛男眼热,这不是把老韩往火坑里推嘛。

韩端心中烦躁,嘴里故作粗鲁:“有话就快说,老子一会儿还要上课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在这个乖巧的女孩儿面前,韩端偏偏不由自主要粗俗一点。

听到他又口称“老子”,杜雪妍毫不在意,反感到丝丝甜意,这个称谓又让她想到他那天帮自己。

“韩大哥。”杜雪妍仍然是甜甜的笑脸,“我外婆说了,要你明天去家里吃饭。”

打死我也不想跟你一起吃饭,韩端心里想着,嘴却不能这么讲:“这个,明天中午我还要……”

不等他说完,杜雪妍又接着道:“我小姨也会去的,她说要做几个拿手菜给你尝尝。”

好嘛,又把药理老师搬出来了,如果再说下去,说不定院长也要到场了。

韩端有点受招架不住了,却依然面无表情,嘴里也不说什么,转身就向教室走去。

杜雪妍心思灵巧至极,明白已经把这位学兄说动了,却不管他什么神情:“韩大哥,那就不见不散了,到时我们等你。”乐颠颠地跑着上课去了。

“凌零,哥哥中午到中医学院的何教授家吃饭,就不能陪你了。”韩端唯有选择妥协。

“好啊,那你就穿那套新西装去吧,肯定很拿人的。”如果知道等着见韩端的是个少见的美女,不知道她是否还能这么痛快。

也好,自己也没件体面衣服,就暂时借用一次,到时好好还回去。

韩端认同了凌零的想法,还是故意耽误时间,磨蹭到快吃饭的点儿才动身出发。

这次的会餐,多了药理老师何菁一家人,在饭桌上,韩端更是觉得没有自己插嘴的份。

一套全新装束的韩端,让何菁赞不绝口,还好“刺头”杜雪妍没多说什么。

吃过饭后,何老拿出杜龙的那副书法作品,要还给韩端,已经鉴定过是真品了,要他一定要好好收藏。

韩端当然知道这是真品,再三推辞未果,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真心真意想把这样东西送给何老,毕竟他对自己不错,又教了自己不少东西。

推让的功夫,一个全新的人体模型落落入了韩端眼中,不由出声询问,借以转移何老的注意力。

何老很得意,说是以前的学生送的,全用高科技树脂、采用最新工艺制作而成。

橡胶模型上,人体的经络、穴位惟妙惟肖,看得韩端那个眼热。可一打听这模型的价格,他马上就泄气了。几万块的东西对他来说,这无异于是个天文数字。

何老就象个顽童显摆玩物,取出银针在模型上做起了模拟针灸。针拔出来,居然看不出一点针眼痕迹,真是好东西啊。

“这可是限量版的最新产品,由国内最好的工厂制作,全球也找不出几件来,市面上很难见到的。”何老颇有些王婆卖瓜的意思。

韩端边称赞,边突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心思拿定,拍了几下马屁:“您老的水平用处,那个也不太大了吧。不如将这个送给学生,那副书法作品就当作交换如何?”

韩端不太擅长拍马,说出话来自己都有些脸红。而大着胆子跟师长做交易,更是心里不安。

这个东西其实何老也非常喜爱,但那幅作品也是他喜欢的。最重要的是对这个学生,还真起了爱才之心。

“哈哈,你这孩子,居然想跟我做买卖。其实,你不说,我也想送给你的。不过,那副书法太珍贵了,我可不能要。”

“何老,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东西有价,情义无价不是。学生就是怕您不肯收下,这个模型,还是看您老的意思。”韩端硬着头皮说自己不在在乎。

“小子,跟老头子耍滑头。不行,我是一定不能收的。哎,真难缠,又怕你不肯要这个模型。这样吧,先放这儿了让我欣赏,等以后什么时候你有用了,再来拿,模型无论如何要拿走,到了我这个年纪,用不用都无谓了。“

一老一少斗起了嘴,老小孩这话是一点没假,何老的心性有时也象个孩子一样。

“外公,你跟韩大哥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行不?”帮着收拾好碗筷的杜雪妍走了进来。

何老如何能让外孙女知道自己在跟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分之二的学生在谈交易:“呵呵,妍儿,外公在跟你韩学兄商量着要把这个模型送给他,不过条件是今天下午陪我去出个诊,可他竟然不同意,我带的那些学生想跟我出门,我一般还不同意呢,怕那几个家伙丢了我的人。你评评理,这个小子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

韩端心里暗笑,这老爷子还够狡猾的,选择了不出声。

“韩大哥,这么好的事儿还不同意,我外公拿这东西可宝贝呢,回到家就爱不释手,你就答应陪他去一趟不就得了吧。”

韩端真看上了这模型,何况何老说的也有道理,以他的道行,用处自然没自己大。正好顺坡下驴,点头同意陪同出诊,其实他更想去见识一下,反倒沾了两个大便宜。

“好呀。”杜雪妍拍手笑道,“外公,我也要一起去。”

何老阴谋得逞,哈哈笑了起来:“妍儿,你一直不愿意跟老头子出门的,今天怎么转性了。”

“人家高兴嘛,你就说带不带吧。”杜雪妍撒起娇来,“要不让我去就告诉外婆。”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韩端心里暗暗叫苦,要躲开这个好事的丫头还真是不易。

第二十五章 伴师出诊

午休时间刚过,一辆奥迪车停在了何秉书家门前,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夹着个包从副驾驶的位子上下来,轻轻敲响了何家的大门。

年轻人看来是来接老人出诊,毕恭毕敬却又难掩眼中的优越感。

毕竟要跟老人家出门,韩端听从了妹妹的劝告,“借”穿了贺雅菲送的西装,果然大为不同,人显得格外精神。

杜雪妍平素不怎么化妆,这次也没例外,这也是她首次跟外公出诊,特别将长发梳理整齐盘了起来。羊绒衫、牛仔裤,干净利落,不用刻意打扮,也难掩那天生丽质。

一对少男少女站到一起,不由人不赞叹出声。

看看杜雪妍,漂亮是勿庸置疑,乖巧活泼更不令人讨厌,韩端却总觉莫名的别扭,大概心结还是一时难以尽除。

为表示陪外公出诊的诚意,杜雪妍抢先出手把出诊箱抱在手里。坐在车上,她就好奇地打开来看,韩端也不由侧头过去。

这个出诊箱可不同于以前那种木制或皮制的普通箱子,同样是高科技的产品。具有高温消毒的功能,用过的针灸针和其他器械放到里面,接上电源后,几分钟之内就能达到完全的无菌。

呵,老爷子好东西真不少,韩端心里暗暗羡慕。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市郊的一栋别墅旁,一个中年女性热情地出来迎接:“何老,可把您老人家盼来了。我父亲已经躺了床上两个多月不能下地了,吃了很多药也不见效果,就等着您老这位大救星哇。”

何秉书很谦虚地应着:“不敢,不敢。方主任,这是我的外孙女杜雪妍、学生韩端,跟老头子一起来见识一下,你不会见怪吧。”

“看您老说的,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两个孩子也一定不一般。”夸奖何老之余,连杜雪妍和韩端也顺带表扬了一下。

何老口称的方主任说话得体,一看就是个经常在场面上混的。

果然,何秉书回头对两人说道:“这位是咱们市经委的方主任,也是魏市长的夫人。”

方琪眼中都是笑:“看您说的,提老魏做什么呀。”

接下来,两人又好一通寒暄。

方琪是市长魏大海的妻子,原本是经委的一个普通职员,后妻凭夫贵,虽着丈夫的高升水涨船高就成了经委的主任。

韩端见识所限,场面上的交往能力几乎为零,最近连遇意外,被动受杜师的启发,心性却是大有所改变。

何秉书专注于学术研究,业务上的权威,在中洲那是说一不二。而老人与方方面面人等打交道,说话亦相当圆滑得当,韩端多少也领教过。他默默地听着两人交谈,仔细品着隐藏话后头的味道。

何老不仅精于精力,同时也交游颇广,大约这是他人脉极佳的重要原因吧。

师父杜龙也说过:欲展抱负,即不能做佞臣,亦不可为谏臣。前者失之执着,后者欠缺变通,两者均不可取,看来何老所为就暗合此道。

在当今社会,仅有专业能力还不够,更得把握好社会上方方面面的关系,尤其是何老这样的学科带头人。要搞个课题,申请点基金什么的,都需要跟上面保持良好的关系。

杜雪妍对些罗里罗嗦绕弯子说话没兴趣,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院子真大呀,当官是不一样。

“老爷子,您老可在孩子们面前这样说,别把花骨朵教坏了。我们家老魏虽然是市长,可老爷子生病,不还得求到您这位专家头上嘛。”方主任娇笑着,但把几个人让到了屋里。话虽谦虚,却掩不住志得意满。

“秦妈,快沏茶,有贵客来了。”进了屋,方主任就大声吩咐。一个收拾利落的妇女应声跑了出来。

“不用麻烦,咱们还是先看看病人。”

躲在床上的是一位老者,勉强坐起来,身体看上去挺结实,却一脸痛苦的表情。

方主任忙着做介绍,七绕八绕,韩端听明白了——这位父母官的父亲。

何秉书询问了一下病史和用药的情况,做了个粗略简单,又让卧床老人伸出舌头来看看舌苔,然后仔细品评脉象。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韩端一个细微动作也不错过,“望、闻、问、切”的原理,师父已经通过特有的方式教给了他。理论上他已经相当精通,欠缺的就是实践上。

切脉与其他中医手段不同,最重经验的积累,自非一朝一夕能够大成,他特别希望亲身实践。

何秉书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检查的同时做着解释,还不时讲解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老人也想知道这个理论知识丰富的男孩究竟对中医掌握到了什么程度,看过之后,点手叫韩端坐到病人面前:“小端,你也来看看。”

韩端知道要考校他了,也学着何老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号起了脉。说实话,他手上动着,心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脉弦浮,滑车轻,舌质红”韩端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这些东西差不多算是烂熟于心了。他能够评出大略的分别,也知道是何种脉象,但要跟实际联系起来,明显还缺乏磨练。

医学院上了两年多,临床上的东西也算接触了一些。其实老人的病情并不麻烦,也比较常见。

见杜老盯着自己,明白他在等自己说个诊断,可真不知怎么说才好。

方主任紧张地看着何老,杜雪妍则好奇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心里觉得好笑。

“嗯,这个―――老爷子象是痛风吧。”学过西医的都不难做出这个诊断,可是这病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他翻着装在心里的那些成方,想知道哪个才是适合的。

“不错,西医上是这么叫的,在咱们中医呢统称作痹症。小端,对治疗有什么想法。”何老一边强调,一边考韩端。

贵为市长父亲,肯定没少去别的地方看过,药吃的也不会少,还这么躺在床上,只能说明老人的病情比较顽固,这才求到了何老的头上。

中医讲究对症、对个体施治,自己这个未出茅庐的小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韩端硬着头皮说道:“何老,学生怕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这个病就是比较难治,注意忌口,适当的锻炼。针灸、理疗可能会起到治标的作用,但根本上还是、还是”

这些手段都是中医学的根本,但凡入了这行都会明白,不过对上手时间不长的韩端,能说出这番道理已算难能可贵,也不是很自信。

等他吞吞吐吐的说完,时刻关注的何老狠狠地表扬了一把:“不错,小伙子有见的,说得都对。”

在中洲这块地面上,能得到何老专家的首肯那是非常难得了。何秉书这一夸,登时让方主任和杜雪妍都对他另眼相看,杜雪妍自不必说,方琪眼里也显很感兴趣。

不过,方大主任还是很快把渴望的眼光落到何老身上:“您老好歹得给想个办法呀,老爷子已经很久没下地活动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何秉书点点头:“开始只能象我这个学生说得那样,先扎扎针,疏通一下幽闭的经脉,根据恢复情况再开几副中药吃吃。”

老人如此说,无疑承认了这是自己学生,韩端和杜雪妍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欣喜。

方琪很性急:“全都拜托您老人家,要是没什么不方便就开始吧。”

这个学生也不是白叫的,何秉书对韩端吩咐起来也不客气:“去看箱子消好毒了没有,可以了就把针取过来。”

极泉、天府、列缺、曲池、肩贞、曲泉、交信、足三里、大都……何老一刻也不停地在以上穴位上落针。

嗯,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只是个别取穴偶尔有点小出入。韩端边看边思考着:如果自己会怎样,这个以阳关代替阳陵泉是不是会好一些。

别看何秉书年逾花甲,手法轻盈至极,极短的时间内,银针就都到了应有的位置。韩端沉浸在何老美妙的手法中,这才是自己最需要学的啊。

“好,保留二十分钟,过会儿再看一下效果。”何秉书下完最后一根针,就迳自走到了沙发上坐下。这会儿功夫,老人的额头上居然渗出了细细地汗珠,时间虽不长还真是个很劳心劳力的活儿。

不用他吩咐,韩端主动取过一旁的几个电疗灯,分别烤在了几个重要关节上。市长家里,这些东西自然不会缺少。

针灸加热疗,用在慢性病不会有错,何老眼光里露出赞赏,这孩子手脚麻利,也真有眼色,都不用自己开口说了。

方主任殷勤地端茶过来,中洲大概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人不多,何秉书却能坦然受之,他最懂得什么时候该谦逊,什么时候又该自持身份。

老人家慢慢啜着茶,悠然地说道:“待会儿看看效果,等会我再开个方子熬几副中药吃吃。”

方主任没口子的答应。

韩端可是心里没数,也决不会象何老那样闲着,而是前前后后地收集着第一手资料,有疑问就问一声。

“妈,我来了,爷爷怎么样了?你也真是的,也不请个像样的大夫好好看看。”就在这时,一声叫喊,门外进来了一个青年人。

“生儿,可别乱讲,妈刚刚请了何教授给你爷爷做治疗呢呢。”方主任显出尴尬,把脸转过来:“何老,不好意思,这是小儿魏林生,请您老多担待点儿。”

何秉书不好说什么,淡淡地应了声:“年轻人嘛。”

毕竟有求于人,方主任赶紧对儿子道:“生儿,还不问何教授好。”

韩、杜二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魏林生,长得高大帅气,蛮英俊的样子,笔挺的西装,不用摸就知道绝非凡品。

想来自大惯了,魏林生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别人,仍旧无所谓地笑了笑。目光极迅速打量个一圈,先看到何老,从韩端身上掠过,落到杜雪妍身上,眼前一亮。

魏林生赶紧收敛,忙走到何老面前:“对不起何教授,晚辈担心爷爷病情,嘴里乱说,您老可千万别放心上。”

何秉书阅人无数,见状仍是神情淡淡,连声说没什么,方主任分别给几人做了介绍。

魏林生同样毫不介意,跟韩端握个手,就把全副精力放到了杜雪妍那边,殷勤地拿过水果,展开如花妙舌说起外面的趣事。

何秉书自顾给韩端讲解,看看时候差不多起了针,走到桌前拿起纸笔准备开方。

韩端到病人面前询问现在的感受,说也奇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老头儿竟然觉得舒服了许多,腿多少也敢稍稍在床上做水平活动。

大叫神奇之后,韩端开始感慨中医的不同凡响,以前的轻视大大地不应该啊。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中医有远远领先西医的地方,更是紧跟何老后面,生怕漏掉一个细节,根本没空注意别人都在干什么。

何老仔细写写划划,斟酌药方,韩端站在身后看着,陌生而又熟悉,没错,几味主药杜师的记载里都是有的。

蠔粉、石浆这两味是何老的方子所无,却多了这味远地。韩端不敢冒昧提出为什么没有那两个,却要弄清楚为什么加了一个。

“藏红花、杜仲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圣药,组方可为什么要加上这味远地呢?”

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何秉书大为赞赏,伸手拍了拍韩端的肩膀:“好小子,一语中的呀,我真不相信你是个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学西医的。“

夸奖过后,何秉书仔细解释:“注意到没有,刚才魏老爷子起身时,喘息厉害,自是因长期卧床,有些肺湿阴,加了远地作‘使’,配合苍朮,正好起到清肺养阴的作用。”

韩端被这通夸弄得面红耳赤,中医的最大优点就是注意身体各部分机能的有机调和,一副汤药,“君、佐、臣、使”,尽显无穷奥妙,显然自己还差得太远了。

得到师父一生精华,也被迫记下了很多妙方,但他实在是太缺乏实战经验了。年少气盛,考虑病情以偏概全,失之偏颇,这都在韩端身上得以体现,尚需多加注意啊。

药材属性记诵得是很扎实了,可是现在感到有些知其然不知所以然,还是得好好用功呀。而杜师所称之为神,自然那两味未体现在何老手下的药材,还有其特别用意了。

由此来看,何老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何况当年没有辅助检查措施,就名扬天下、治好无数疑难杂症的师父了。

何老放下笔,显然对这个方子感到满意,当然让他更满意的还是韩端这个不停带给他意外和惊喜的小伙子。

“方主任,先照方抓药,吃上三副吧,明天我会再带小端过来给老爷子针灸。”

何秉书起身告辞,韩端赶紧跟着站起。

魏林生妙语如珠,正将个没多少社会经验的杜雪妍逗得“咯咯”直笑。

见几人要走,魏林生不象刚回来之时,应得分外殷勤:“妈,我送何教授他们回去吧,也好再问问爷爷的病情。”

第二十六章 各行其道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市长夫人最是心里有数,看他数眼之后答应了:“也好,就让林生送教授回去吧。”

搞专业的人更容易受尊重,方琪恭恭敬敬地将何秉书一干人送到门口,并一再表示感激:“何老呀,这次招待不周实在不好意思,等我家老爷子的病有了起色,一定和我们老魏登您老的门感谢。”

政治家的话有几分可信,这样已算给足了面子,何秉书经过了无数次这种场面,连说不敢。

这会儿功夫,魏林生已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非常殷勤地请几人坐上。

男人骨子里对车都会喜爱,何况韩端本身就是个爱车族,可惜没有实力买车,驾照早有了,那是肖天放一力促成。

他仔细欣赏了这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奔驰汽车,外观豪华大气,价格绝对要在七位数上,至于首位数字会是几却记不清了。

这么豪华的车子,就算魏林生做市长的老爸坐不起,而他敢这么招摇过市,想必还有些道道,韩端坐到副座上,心中想着。

何秉书、杜雪妍祖孙二人坐在后排,魏林生一边开车,不时回过头搭腔。

跟何老不咸不淡地交谈了几句后,就把话锋转向杜雪妍,这魏林生明显对美女比老头感兴趣啊。

“杜小姐,我也是中大毕业的,比你早毕业了好几年呢。”韩端也是中洲大学的学生,可人家偏偏就不问,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魏林生用意何在。

韩端悄悄打量着国内的配饰,眼中颇有羡慕,一分人价钱一分货,好车确实名下无虚,坐着就是舒服,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么一辆就好了。

魏林生献殷勤反倒没去在意,到目前为止,韩端对杜雪妍没有任何想法,也不计划有任何想法。自然不管别人怎么卖弄,他另有想法。

“魏大哥,我也是你的学弟,不知道你毕业后做了哪一行?”韩端还是对这市长公子比较感兴趣一点,想打听一下他的创业史,或许对自己的以后有帮助。

“我么——”一直想夸夸自己没找到好机会,这下韩端正好抓中了痒处,魏林生立马眉飞色舞,“我毕业之后开了家软件公司,[神蜂]听说过没有。”

作为业余电脑爱好者,[神蜂公司]韩端多少有所耳闻,好像是中洲一家近年刚刚崛起的软件公司,在本市算有些名气,自己开发过一款翻译软件,还握有两款财务软件的代理权。

那款翻译软件韩端没用过,听同学说就一大路货,没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倒是代理的那两款财务软件还有一定的市场影响力。媒体上给[神蜂]的宣传比较多,吹嘘成一个年轻人的创业神话,称之为一个传奇。

喜欢计算机软硬件的同学平时对这方面谈论挺多,听在韩端耳里,当然知道就[神蜂]开发的那款翻译软件而言,并无太多值得称道之处。

不管怎么说,这魏林生都算得上事业有小成,但凭着一家仅成立两年多的公司,就能开上这么豪华的奔驰车?

韩端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家伙怕就是靠了父亲的地位才有今天吧。想完之后,很快就开始反省,干嘛要嫉妒别人的成就,把人都想成这么不堪呢。

魏林生继续吹嘘,讲自己几个人是如何了不起,如何白手起家,做出了不凡的业绩,不仅有自己的产品,代理的几款财务软件卖得如何之好。

对这样毫无营养的话语,人老成精的何秉书自然闭目养神,自动给忽略了,喜好这种传奇故事的杜雪妍却听得津津有味,韩端心有所思,却是完全没听进去。

隐藏在他大脑中一角的不安定总是这样,不经允许就自己跳出来,韩端无奈地苦笑,不得不想到了不知远在天下还是深在九泉的先师杜龙。

魏林生恰好看到这一笑,突然提高了声音:“[凤翔]听过没有,那可是我的手下败将,被我们[神蜂]搞得一点脾气没有。”

[凤翔]——那名气不是[神蜂]能比,关键人家的创办人确实很有才华,真有自己的东西,韩端就不止一次地听凌零夸奖过。

魏林生的夸夸其谈反让韩端渐起轻视之心,听来听去,做出的那点业绩还不大都来自市长老爸及其同僚的帮助——财务软件卖得好,完全就是找了某某叔叔,然后靠着某某帮忙,压根没多少是真刀实枪干出来的。

最初的那点敬意,随着魏林生的喋喋不休消失怠尽,韩端反倒生出了不平之意,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他就可以做奔驰,而自己还得为那点并不多的生活费用挖空心思。

少经世事的女生对成功人士有着生与俱来的崇拜,杜雪妍却是兴致盎然,不时插嘴问一句。

何秉书坐在后面闭目养神,一直没有开口,大概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忽然睁开眼:“小端呀,我看你不如转到中医学院来吧,以你现在的能力,我帮着安排一下,也不用从头学起,跟着三年级一起上就没问题。”

转到中医学院?这句话仿佛豁然之间在韩端心里点亮了一盏明灯。

极力汲取着有关中医学的一切知识,韩端最近一段时间对中医的兴趣早已经远远走过了西医,转过去加强一下中医课程的系统学习,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那么自己的外科医生梦呢,这是多年的梦想了,难道这就放弃了?一直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大夫,韩端一直在为此努力着,不管行动还是思想上。

而且如此一来,又怎么跟大想交待?转换专业得跟好友分开,刘想那家伙选择专业变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一下子那这么容易转过弯来,韩端沉吟了半天,委实拿不定主意。

“何老,我―――”

何秉书宽厚的一笑:“不用急着决定,想好了再对我讲吧。老头子不勉强你,不管怎样选择都支持。就算你现在不转,等毕业了考我的研究生也非常欢迎啊。”

第二十七章 旧友新邻

“外公,你就别老把人往身边拉啦,我都不觉得这中医有什么好。”杜雪妍撅起了嘴,暂时从魏林生那边拿开耳朵,又仿佛有些吃味,“就没见你关心人家的学习,你对韩大哥比亲外孙女还好呢。”

“呵呵,想不到连你也看不上外公这行呀,啊——”何秉书一掀胡须,大概在家杜雪妍也是如此,倒没怎么生气,慈爱的看着她,“这孩子,还编排起外公的不是来了——啊,中医有什么不好,你不学还不让别人学了?”

魏林生一直以为韩端是老头子的学生,所以也还尊重,这下子听出了点味道,侧目看了一下韩端,闪过一丝不屑:“噢,原来你不是何教授的学生呀。”

转过头来,魏林生有些拍何秉书马屁的意思,“可惜呀,中洲这地盘上就没好的西医大夫。”

这话惹得何老很不快,闭上嘴不吭声了。车子到了中大门口,在他的要求下,一行三人从车上下来。

毕竟是在那样的家庭长大,魏林生明白老头这是甩脸色给他看呢,但一时也没想到原因,仍然客气地对何秉书道了辛苦,爷爷的事情还请多费心。

交待完场面话,魏林生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杜雪妍:“杜小姐,有时间到神蜂找我玩,大哥随时欢迎。”

杜雪妍笑着答应,把名片装进了口袋里。

魏林生见目的达到,对韩端看也不看,奔驰车打了个喇叭,“呼”的一声开走了。

“小妍,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说话听着都让人别扭,仗着父母的地位,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魏林生显然没能入了何秉书的法眼。

“怎么了外公,我看魏大哥人挺好的,有本事性格也好。”杜雪妍得不到外公的支持,又转脸向韩端,“对吧?韩大哥。”

“高干子女里面,肯定不乏有真本事的人。”韩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看他的表情,这里面显然不会包括魏林生。

因这狂妄的魏林生现身,导致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情绪都不高,站着说了几句话,韩端就要告辞回家。

老人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是是打心眼喜欢韩端这个可造之才:这小子,如果好好加以点拨,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先别慌走,到家里拿那硅胶模型吧,老头子这就送你了。”何秉书伸手拉住韩端,先是利诱,然后又道“今天的病例你就没有弄不明白的、或者别的想法啦?”

韩端还真有好多东西想问,只是想到还要继续跟杜雪妍在一起有些头痛,尤其她对魏林生那个崇拜劲儿。不过一想到那个精致的硅胶人模,就说什么也要同意了。

“韩大哥,我能不能求你个事儿?”杜雪妍见他答应了一同回家,显得很高兴。

“说吧。”韩端淡淡的口吻,真是躲不得又惹不得,不知道这丫头会生什么是非。

杜雪妍的要求却很简单:“韩大哥,你能不能别叫我外公何老何老的了,听着多别扭。”

“我觉得挺好,难道要叫何教授吗?”韩端没觉得称呼有什么不好,代号而已。

“小妍说得有道理,老头子我也觉得你这样叫怪生分的,要不你也跟妍儿一样…”

开什么玩笑,不等何老说完,韩端赶紧抢先了一步:“那我以后就叫您何爷爷好了。”

总不能让我叫外公吧,那也太异想天开了。还好,韩端的决议获得了通过。

杜雪妍打开门口的信箱:“外公,你又有好多信啦。”

“嗯。”何秉书拿起信一封封的翻过,却拣了其中一封撕开来,看过之后道,“小端,有好消息了,于老说会预付一部分稿费给你,要把你的银行信息传过去呢。”

“真的?”韩端一下子兴奋起来,天大的好消息,自己正到了捉襟见肘的困顿之处,这笔钱无疑是及时雨哇。

“不就这点钱嘛,用得着这么兴奋,你看人家魏大哥,开着奔驰车,多派。”见识了魏林生的不凡,杜雪妍非得跟韩端过不去了。

以为人人都象魏林生那样吗?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这万把块钱对此时的韩端来说,不知道有多重要,

女孩子对奢侈品有天生的喜好,韩端懒得理。

“小妍,怎么说话呢,小端写的这本书才了不起。”何老为韩端抱不平。

杜雪妍微微一笑:“我并没说韩大哥不好,只是魏大哥似乎更优秀些。”

说完这些,她偷偷瞄了韩端一眼,哼,让你故作深沉不理人家,在学校还没有哪个男生这样呢。

女孩子嘛,总难免会有小心眼的时候,温婉可人的杜雪妍也未能免俗,只是被偷窥者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而失神。

确实,杜雪妍的话韩端压根就没听进去,何秉书已经先拿了钱给他,只要有钱就好,解了这燃眉之急比什么都重要。

谁没有过崇高的理想和抱负呢,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首先要有根本的生活保证。

“凌零,今天晚上改善生活了。”韩端拎着买来的一大堆吃食,兴奋地回到公寓。

第一次亲手赚到钱,破天荒地给肖凌零买了个玩具大熊做礼物,这对最近几乎贫困到走投无路的韩端来说非常不易了。

抱着大熊爱不释手,肖凌零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开心得不得了。

韩端很满意这个结果,丫头也应该感到荣幸了,自己长这么大,可是头一次为女孩儿买东西呢,即使自己的表妹也不例外。

“哥哥,咱们对门换新房客了。”肖凌零神秘地对他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韩端随口应了一句,就是以前的对门也没有走动过呀,又一想不对,“不是跟咱们一起搬进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那谁知道。”凌零应了一句就不提这茬了。

菜上了桌子,比往常要丰盛了许多,韩端欣欣然准备坐下,忽然响起了“咣咣”的砸门声。

由不得皱一下眉,谁这么野蛮,走过去开门,肖凌零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

“大想,你怎么现在来了,又来混饭吃。”吃过凌零做的一次饭后,刘想赞不绝口,这次居然没经过邀请就自动上门了。

“快进来。”看到刘想,韩端还是很高兴的。

“新邻居前来登门拜访!”刘想煞有介事地说道,手里还抱着一箱啤酒。

不会吧,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搬到了对门来住,不用说,那家房客也是他想法弄走的了,不知道多花了多少钱。

真是个败家子,以后自己的私人空间不知道又要被压缩多少了。开玩笑地想着。

亲如兄弟的大想来了,韩端没理由不开心,伸手把他扯了进来。

“慢!”看他要关门,刘想伸手拦住,“后面还有一个呢?”

韩端探头去看,吴薇薇就躲在一旁。呵呵,这两人搅和到一边,连向来害羞的吴薇薇也开始变质了。

早就知道这个阴谋的肖凌零亲热地把吴薇薇拉进来。

“呵呵,大想,有两下子。”

至于是哪两下子,这兄弟二人当然是再清楚不过,刘想老脸一红,跟韩端扭做一团。吴薇薇和肖凌零把带来的菜装到盘子里,一块端了上来。

酒量不大的韩端被灌了个不亦乐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也不知道刘想和吴薇薇是怎么走的。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进展够快的呀,更坚定信念,两个人早就背着自己有所行动了,可惜了,以后中大这著名的“双棍星座”要名存实亡了。

刚才就顾了喝酒,居然忘了打听一下两人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同居岁月。

酒醒之后,再难入睡了。衣服搭在床旁,也不知道是大想还是凌零的“功劳”。想了一会儿刘想与吴薇薇,就定格在了魏林生的奔驰车上,郁闷!

目光落在挂好的西装上,幸好喝酒时没穿,要不怎么还哪,他要赚钱,一定要凭自己的真本领,可是发财的地方在哪儿呢?

第二十八章 一言之师

一心向学的韩端对商业上的东西兴趣缺缺,上了大学之后手头不宽裕仍然能够安于清贫,只是由于接连发生变故,从这个学期不得不考虑得多了一些。

自见到贺雅菲之后,那颗安静的心仿佛无意间被掑开了一道缝裂,韩端开始留意起周围的环境来。

存在即合理,以前不注意,并不代表永远不在意,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人要有自己的尊严,更希望能体现价值所在。

[周氏]是中洲兴办较早的民营企业,早年也非常成功的,如今在中洲仍不可小窥。

它的经营范围涉及家电、房产、制药与销售、物流等方方面面,在中洲及至附近省市有很大的影响力,很多人都以为它工作为荣。

按着贺雅菲名片上的标注,韩端找到了[周氏]所在地,手里拎着她送的那套衣服。

韩端也算心灵手巧,今天一早就在凌零的帮助下把那天拆下来的领花、袖标等物又原样缝了上去,还真看不出穿过的痕迹来。

虽然自己是清贫的,现阶段也非常缺钱,但并不代表可以接受这种近乎施舍的馈赠,至少韩端认为如此。

复原的效果,韩端感到挺满意,这样的一双巧手不做外科医生,真是有点可惜了呢,何爷爷的提议也非常有诱惑力,究竟何去何从,他还没有拿定主意。

“这位先生请留步。”

穿着件价值刚刚超过三位数的外套,显然寒酸的韩端在[周氏]的大厅就被人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放他进去。

韩端看了看那名保安的胸牌,叫做吕仕贵,名字挺有趣,但人却不那么有趣。

“对不起,来公司的人都要先预约的,请问先生您有预约吗?”听了韩端的话后,保安虽客气,但口气却绝不那么让人舒服。

“我是来找贺助理的。”

韩端再三声明,这位吕保安却不肯通融放他进去。

这在此时,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客人看来同样没有预约,却被人客气地引到会客室就坐了。

感慨自己的贫寒,受到冷落的韩端萌生了要体现自身价值的念头。

现实是残酷的,无奈何,韩端只得到了外头打了贺雅菲的手机。

过不多久,贺雅菲亲自下了电梯,把他接了进去。

吕保安似乎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先冲贺助理敬了个礼,然后鞠了一躬,做了个标准的动作请韩端进去。

眼前这一幕,韩端不由得摇了摇头,当然他没有怪吕仕贵,公司有规定,一个保安这样做是忠于职守。

贺雅菲一脸甜笑,很大方地带着韩端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韩小弟,你怎么就这么来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姐姐好接你呢。”

韩端笑得不那么灿烂:“怎么敢有劳贺姐姐呢。”

“快坐吧,我给你倒水。”看到韩端手里拎的袋子,贺雅菲当然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怎么,是不是不合适?我让人替你换去。”

韩端摇摇头:“不是,贺姐姐,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傻弟弟,这点东西又算什么,就算你没帮过什么忙,当姐姐的送弟弟件衣服也没什么吧。”

“对姐姐或许没什么,但对我就不一样了,所以小弟无论如何不能收。”韩端有自己的脾气,口气谦和却倔强。

贺雅菲倒了杯水端过来,并亲热地放到韩端手中:“我说没什么就没什么,你这小伙子可真奇怪,自尊心就那么重要吗?”

“这不是自尊的问题,我有我的原则。”韩端毫不退让。

贺雅菲笑了:“看来你书读得太多了,接受并不代表着就低人一等,你这样推辞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姐姐是实心实意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韩端猛地愣住了,这样的话,是他这个出身贫寒的孩子从来没接触过,甚至从来没听过的。

贺雅菲处身经商世家,见识和思想远非现在的韩端所能比拟。

看出了男孩在紧张地心里斗争,俏笑着把袋子塞到他手里:“韩小弟,衣服我已经买了,也不可能去退了,身边又没人穿着合适,你就当帮姐姐一个忙吧。”

韩端的心里闪过无数个想法,可没有相关经验告诉他该怎么办。就是师父的处世哲学里面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一切全凭自己定夺了。

这一瞬间,父母言传身教的做事处世原则开始动摇了。

“韩小弟,一会儿总裁有个会要开。你在这儿坐会儿吧,要不找个人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周氏?”

“不用了,贺姐姐。”韩端下了决心起身告辞,不就是一套衣服嘛,“你忙吧,我回学校了。谢谢你的礼物。”

“嗯,好孩子,这才乖嘛。”贺雅菲看出韩端思想的转变,也欣赏他的领悟力,“不想要的得接受,不想给的得付出,这是就是生活。人为了成功,不得不做出些违背原则的事。”

盯着韩端看了半天,贺雅菲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口气温柔就象大姐姐对小弟弟一样。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好像跟他熟悉了很久一样,这样的说教可不是随便对什么人都能来的,可自己就是说了,而且没有任何犹豫。

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韩端被贺雅菲送出了周氏。

贺雅菲大概觉得话有些过火,甜甜笑着不再提,只是邀请韩端有时间来玩,有事情一定别不好意思开口。

听上去,这有点象那天魏林生对杜雪妍说的话了,但贺姐姐的人品远非“魏大少”能比。那么,自己跟“杜晦气”又怎么比较呢?

这没有什么可比性,但贺雅菲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彻底颠覆了韩端的价值观。有些理论他似乎明白,好像先师杜龙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只在这一刻才突然了解。

人要为了证明自己,注定就要舍弃某些已经拥有的,甚至是非常珍惜的,比如面子、比如信念……

可重要的一点,一定得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么我要做什么呢?韩端心里很复杂,一路思考着走了回去。

做个优秀的外科医生,曾是他孜孜的追求,甚至可说自己这十几年都是为此奋斗的。

一次意外失足,先师把他的思想种在了韩端大脑;一个邂逅,贺雅菲把她的理念藏进了韩端心里。

曾经的梦想,似乎突然之间走远了,因为他喜欢上了中医,所以有可能放弃西医;贺雅菲的只言片语,则可能让他放弃恪守了多年的原则。

可是,会有那么一天,今天这个新的想法也会离他而去吗?生活,真谛到底是什么?

需要坚守什么?中医的神奇改变了他的观念,先师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医——侠之大者。

侠之大者,侠之大者,韩端脑子里乱哄哄的。

第二十九章 再次受阻

在何秉书的带领下又去了两次魏家,老人家甚至允许韩端拔针了,这是可喜的改变,说明他的表现开始得到认同。

自从这之后,只要有可能,韩端就到附属医院去跟着何老出专家门诊,甚至逃上几节不重要的课也不在所不惜。他——成了一个特殊的实习学生。

不断用功之下,韩端的针灸水平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一些不太复杂的处理,他相信自己完全可以独立操作了。

当然,他的快速成长除了观摩、读书,何爷爷给的那个人体模型对居功至伟。要解读大脑中先师杜龙给予的浩如烟海般的知识,没有东西作实践是不行的。

《杜龙传》即将正式付印,韩端又入手了余下的一万多块钱稿费,这就是他为师父作传的全部收获。

韩端对杜龙越来越佩服,先师不仅匪夷所思地给了他常人无法想像的知识财富,而且埋身九泉,仍然可以解决弟子的经济危机。

虽然比起魏林生的豪华奔驰,这点钱最多够买一个车灯,但已让韩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有了这些钱,他可以不用担心学费和住宿费用,而且还有多余可以买凌零喜欢吃的零食,高兴了还能随时和大想一起会餐。

没了困扰,就能毫无牵挂地修习[龙眠心法],练习九灵技法。韩端越来越得心应手,渐渐感到了体内有淡淡的气息流转。

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吧,先师说过,练[九灵技]到了一定火候才会有这种感觉,那就是他已经开始入门了。

当然这也可以用于治疗,以前没有先进的检测设备时,前贤们是很讲究气功治疗的,一代名医杜龙自然也擅长此道。

韩端不由沾沾自喜,先师文献中说,如果资质不错,一年左右就会有气感,但自己也就几个月功夫,或许还真是练功的天才呢。

这样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困难重新摆在了韩端面前,没有新的来源,这点钱又能坚持多久?

一旦已经习惯了口袋里有钱的感觉,就很难控制消费的欲望,感觉没怎么花,突然发现所剩无几了。人性就有这样的弱点,由奢返俭难,一点不假。

骨子里有种天生的傲气,韩端不会轻易求人,但却不得不再次为钱苦恼,一文钱敢能难倒英雄汉啊,何况自认的一个普通人。

每每想起来,不得不面对一种不同的生活,一切的起源都在“初吻事件”。

没有她,就不会在学校里举步唯艰,更不会有后来的跌落悬崖,乃至发生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了这样的想法,面对美丽的杜雪妍,韩端总也打不起精神来,

韩端内心对平淡的生活非常留恋的,生活的变数不可预料,这一切虽然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全新感受,但总是打破了那种固有的平衡,甚至自己多年的梦想也不得不随之改变。

杜雪妍,偏偏还就是躲不开。杜师所处年代,自然少不了占卜之术,也一股脑传给了他。从小的无神论者,韩端也不愿去相信。但如果真有劫数之说,那么这个女孩就是他命中的魔星了。

又快到寒假了,韩端再三考虑,决定不回去陪父母过年了,要为明年储备点资金。自己已经大了,父母会理解的。

那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能做些什么呢。

象有些同学那样,去做个家教,或到餐馆里端盘子,那样来钱有些慢了,甚至可以说是浪费宝贵的时光。

韩端认识人并不多,何爷爷他不想太麻烦,想遍了所有可能帮上一把的人,最后只能把目标锁定在贺雅菲身上,或许她能为自己提供一个机会。

虽然算不上深交,但韩端对她的印象不错。

如果只是在学校的那一面之缘,韩端不可能产生这样想法,所以这样认为,就在于还衣服时她那句“人为了成功,不得不做出些违背自己原则的事”。

这话带给了韩端无比震撼,不是谁都能随口说来的,这几乎颠覆了韩端的价值观,让他开始对以前自己所不屑的事情更加关注,比如金钱……

即使赚不到多少钱,也要掌握点有用的东西,为以后混生活打下基础,因为一席话,韩端发现了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

有钱人没什么了不起,至少魏林生就让他看不上眼,但没钱就别谈其他了,傲骨不能当钱花。

念及此处,韩端终于决定联系贺雅菲。

“贺姐姐,我寒假在学校没事做,看您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份零工做做?”韩端说起来不那么理直气壮,尽管有过两次接触,但算不上很熟,自己的感觉是一会儿事,人家肯不肯帮完全是另一会儿事。

贺雅菲心里暗笑,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个另类也不例外。见多了世俗男子,她也确实欣赏这个洒脱的大男孩,毫不犹豫地应道:“没问题,你放假后直接来找姐姐好了。”

第一次见面,贺雅菲就看出了他家境一般,却也觉得他有种超乎常人的自尊心,这次竟然开口相求,不能不说是一个大进步,难道自己说的话真能改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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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刘想这家伙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准备先去吴薇薇家转一圈。韩端心里暗笑,这小子要去见“公婆”了,不知道回来后会是一副什么情形。

凌零上大学的第一个学年,刚刚考完试,就被肖天放派车接回了家。

送走了嫡系部队,韩端没什么牵挂了,稍做打扮,义无反顾地去了周氏。

按理这次应该穿得体面些,可除了贺雅菲的馈赠,他没什么拿得出门面的服装。要穿人送的衣服再前去应聘,面子上是说过不去的。

按照一惯的脾气,韩端没太把这些外表的东西放在心上,贫寒不是自己的错,大家人格上都是平等的嘛。

还是穿着那件价值仅超三位数的夹克出发了,实力就是如此,太多顾忌也没什么用。衣着虽然寒酸,但却要整洁干净,不能让人感觉邋遢。

跟上次来还衣服不同,此次要来求职,运气好的话,也许还真能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这才开始留意周围环境。

韩端心里不免好笑,上次来这儿转过一圈,脑子里对中洲闻名遐迩的大企业居然没留下任何印象。

[周氏]不像有些企业那样富丽堂皇,但几十年的企业底蕴却不能小窥,平凡中自然透出了威严之气。

来过一次,也算熟门熟路,他大摇大摆地走进,谁知一到大门口,又被人拦住了。

“先生,请留步。”

韩端抬头一看,不由得被气乐了,说也巧了,又是那位吕仕贵——吕保安阁下。这次注意打量他,发现大概三十出头,理个小平头,人显得精神,给人很耿直的感觉。

嘿嘿,上次,贺姐姐都说过自己是她的朋友,看来这身行头,就算来上一百次,也不会只被挡下九十九次。

饶有兴趣地看着吕仕贵,韩端心道:呵呵,咱哥俩可不是一般地有缘哟。

第三十章 这样也行

“吕大哥,上次咱们见过面的,小弟韩端,是贺助理约我来的。”无奈之下,韩端再次做了自我介绍。

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觉得吕仕贵这家伙很称职。

不管做哪行、什么职位,人都需要尊重,吕仕贵听这么一个斯文人称呼自己吕大哥,还是觉得心里很受用。

时间过去不算太久,在提醒下很快记起了眼前这个小伙子,似乎、好象真是贺助理的朋友,吕仕贵老脸不免一红,严肃认真的工作却不因此而改变。

“对不起,我还得先跟贺助理联系一下。”受用归受用,老吕记得职责所在,并不因此而放松“警惕”。

韩端看看眼前的人,老吕同志的脑筋似乎不太活泛,也许是周氏管理严格的原因吧。

贺雅菲接到电话,很迅速地回了话要韩端进去,“吕保安”大人也痛快地把他放了进去。

明白了韩端的打算,贺雅菲很乐意帮这个忙,只是为这安排问题却颇费了一番脑筋。

周氏这样的大企业,除了特殊工种,很少有请短工。贺雅菲作为总裁助理,要安排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在此混一个假期,大不了自己从薪水里掏一部分。

但几次接触之后,她明白了韩端这家伙万万不会接受这种施舍,弄不好还要被“恩人”怪罪。见惯了勾心斗角,这样率真的人非常难得。

韩端对家庭的帮助,受益的不是她一个,想来想去,贺雅菲干脆把难题推给了总裁大从——也是她的小婶。

这是第一次求职经历,韩端认真地填好表格,如坐针毡中等在贺雅菲的办公室,时间过得好慢。

没过多久贺雅菲就回来了,接过韩端填好的表格看都没看,也不多说什么:“韩端,跟我进去一趟吧,我们总裁想见见你。”

韩端心里一怔,事情搞复杂了,自己不过求份短工,只要交给人事部门就可以了,有必要见老板么?

他也没多问什么,默默地跟在贺雅菲后面。

大大的办公室,宽大的老板台后面坐着一个风韵尤存的中年美妇,正埋头看着什么。听到人进来,依然没有抬头:“小菲,请客人坐吧。”

她的外套就搭在手边,只穿了件浅灰色的羊绒衫,这是韩端在大厦里见到唯一没穿制服的人。

不一会儿,她抬起头了,仔细打量了韩端。

贺雅菲赶紧替韩端介绍,并告诉他眼前这位就是掌握公司大权的总裁周松梅。

韩端忙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请周总多多关照。”

贺雅菲见又鞠躬,想起在学校见韩端的情形,偷偷用手掩住嘴却不敢笑,这小子好玩,现在除了一些特殊的仪式上,哪还有人这样的。

韩端更多地是受了故去几百年的杜龙影响——待人以诚,无论何时都不可缺了礼数。别说贺雅菲了,就是他本人也想不通为什么如此做,而且如此坦然。

以那样一种方式接受了先师毕生心血,韩端部分行事和思维方式也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了。

周氏在中洲很有些影响力,要见她的掌舵人,韩端多少怀了些敬畏之心,没想的是掌握着亿万资产、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却是这样一个看似有点娇弱的女子。

周松梅盯着韩端看,表情平和却不带笑容,毕竟手里握着近万人的饭碗,冷峻起来不怒自威。

韩端温温地以笑相对,礼貌地不与老总对视。周松梅嘴角动了动,拿过韩端放在桌边的简历翻了翻。

“小伙子,字写得不错。雅菲难得替人说话,求我一回可不容易,你还是自己说说,都能干些什么吧。”周松梅淡淡一笑,似乎不经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韩端。

贺雅菲久在周松梅身边,当然听出话里别有意味,不过不熟悉的人面前她不能称呼小婶,只道:“总裁,我什么都没说,一切全靠请您主意。”

周松梅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想给我出难题的吧。”

听到询问,知道这个问题对自己能否被收留至关重要,韩端不免有片刻犹豫。

一个未出校门的大学生会什么呢?字写得是不错,但在办公自动化的时代,除了说起来好听,根本没有实际的作用。

电脑水平还说得过去,但还远不如凌零那个破丫头,在她面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地方,说出来人不会让人笑话呢?随便抓哪个员工,办公软件的实际应用水平绝对远在自己之上。

那么,我还会什么?基本的医学常识、针灸、推拿,可这些跟这样一家公司的需求明显驴唇不对马嘴。

韩端低头犹豫的功夫,周松梅继续打量着他。

小伙子高高大大,谈不上英俊却也眉清目秀,还略显有些腼腆,穿着不起眼却也干干净净,看上去很精神,胆量也有那么一点,虽有点慌乱却也不畏缩。

既然求职就不能弱了自己气势,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韩端壮起胆子:“周总,我平时接触的东西挺多,应该可以胜任些普通的工作。”

“你的履历表上还是个在校的医学生嘛,现在出来做保健医,似乎还早了点吧。”周松梅挺欣赏他的勇气,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我…”韩端受这一激,老脸不免一红,也没顾得细想这本是句玩笑,既然来了,总要咬牙夸夸自己,否则贺雅菲脸上也不好看“我熟悉现代化办公,还练过一段时间的武术,会些拳脚。”

练[九灵技]一段时间了,已经有点气感,甚至比杜师说的时间还有所提前,身材也还高大,除了偏瘦,不如刘想那么健壮,也算不错了吧。

“噢——”周松梅本来板脸,眉毛一挑,这下笑的居然很开心。

韩端这话倒不假,但听在周松梅耳中完全不同,一个大学生求职居然说自己会拳脚,这个男孩挺有趣。

从贺雅菲的嘴里,周松梅知道就是韩端帮了自己家族不小的忙,既然推到自己这来,拒绝是说不过去的。

这么一家大公司的当家人,沟通乃是强项,周松梅看出韩端的拘束:“韩先生很幽默呀。”

看出了眼中那丝调侃的味道,这话听上去也不像夸奖,韩端脸又一红。

在旁的贺雅菲见他受窘,小婶也没生气,这下不再强忍,掩嘴一笑。

没有任何求职经验的韩端不作如此想,他喜爱运动,但自打练了[九灵技]之后,结实的肌肉反变得绵软,少了些原先的结实,也无怪乎人家不信了。

师父遗书中提过,[九灵技]是以训练肌肉的协调性为主,修习久了,看上去会显得更加柔弱,但力量及柔韧性却会不断增强。

“这样吧雅菲,这位先生高高大大的,体力肯定不错,张妈刚刚走了,就让他做这个楼层的保安吧,如果愿意,就边保洁工作也一块干了,算两份薪水好了。”

周松梅很痛快地就做了决定,显然有照顾的成分,却不提韩端帮过忙的事儿,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

贺雅菲也很开心,看来小婶今天心情不错,不过抱着试试的态度提了一句,也没想到她真会亲自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打工学生,还亲自安排工作。

周氏总裁亲口安排一个勤杂工的岗位,说出去大概真要成了笑谈。要知道,周氏这样的企业,就连接待员都是堂堂正正的大学毕业生呢。

这小子看上去普普通通,却不知哪里让人觉得很踏实,眼中那丝淡淡的忧郁,很容易让人有心疼的感觉。

小婶这样安排,或许与自己有相似的感觉吧。二楼保安兼保洁,还拿两份薪水,对一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人来说很不错了,整幢楼里没有比这楼层更轻省的工作了。

人是自己介绍来的,有这样的结果自然最好不过,贺雅菲自然愉快地接受了小婶的提议。

第三十一章 高薪保安

韩端乐呵呵地答应,去人事部签临时合同。

从底层做起或许更有意义,这职位蛮有挑战性,有能力的人到哪儿都一样,就算乞讨也比别人要得多,这才叫本事。

人事部长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周氏招短工本来就不常见,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没营养的保安兼保洁职位。

由贺助理郑重其事地亲自安排下来,就更让人想不通,最怪异的是薪酬标准居然比试用期文员都不低,而这小子对这破天荒的安排竟似不放在眼里,真岂有此理!

他的一通解释韩端压根没往心里去,连报酬如何也没问,糊里糊涂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韩端没心没肺,只因不知道周总给他开了个让人吃惊的优惠条件。在他的想法中,自己缺钱,目前找份工作就是为了应急,至于收入,总比有的同学做家教或送水员要高一些吧。

“韩端,你就不看看合同?”人事部长实在忍不住了问了一句,既然被录用,人家就不再称呼他韩先生了。

“不必了吧,周氏这么大家公司,制度一定是健全的,不会对一个新员工太苛刻吧。”韩端依然很没心没肺的回答。

部长张大的嘴巴仿佛能塞一个煮鸡蛋:苛刻,要是这也叫苛刻,那些求职的家伙们非抢得打破脑袋不可。

韩端随意扫了一眼,目光恰恰落在部长特意想让他看的地方,三千多块的薪水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啊,这么多?”

部长没好气地看了韩端一眼,心道当然多了,试用期的普通职员也才二千出头呀。这小子也许有特殊背景吧,他叹完之后把合同收了起来,很无奈地想我又何必计较呢。

大公司就是好啊,韩端开心地想着,不过他更开心地是领到了一套吕仕贵那样的工作。

保安,还兼打扫卫生,不错,呵呵,大家都穿一样的,看你老吕还能拦我?

山不转水转,很快就要与那个死认真的吕仕贵做一个战壕的兄弟了。

换好衣服,韩端被贺雅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韩端,你千万别觉得这份保安工作简单,尤其在这二楼工作,有两点一定要记住了,一是保证不能让闲杂人等进来,二是得等楼层所有人都离开才能关灯走人。”

还以为八小时工作做完,回去有更多时间消化先师所传,如果每天都很晚那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就少了。

不过拿这么高的薪水,这点要求也不算过分,反应过来的韩端很快点头答应。

贺雅菲看出了他片刻的犹豫,笑着道:“你不用太担心,这层楼上人不多,而且有些还不太过来,极少时候才会有人到很晚,基本不会耽误了你会女朋友的时间。”

韩端脸略一红:“谢谢贺助理关心,我没女朋友,不过想抽点时间看书罢了。”

一个月三千多块钱的薪水,是他来时想都不敢想的,照这样子到两个月的假期结束,赚到的钱就能够好一阵子开支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没人的时候你可以继续叫我贺姐姐。”贺雅菲被他的局促逗得掩嘴一笑,“不会耽误大事就好,一会儿找个人带你四处看看,熟悉一下楼里的环境,顺便交待一下你的工作。”

“好的,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一楼的吕保安带我转转好了。”韩端觉得这次真够糗的。

哎,处处惹人笑,刚从洞里出来替杜雪妍打抱不平的潇洒劲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那次一口一个“老子”,真是威风透顶。

走出贺雅菲的办公室,韩端暗自摇头,总也忘不了那个[杜龙洞府],别让人当成“山顶洞人”才好。也不能靠副邋遢样儿才有信心吧。

适应现代化企业的生活,看来医学生也该多学经管理论和为人处世之道,先师杜龙那一套肯定吃不通。

既然进了这个现代化管理的企业,就不要光考虑钱的问题了,尽快融入进去,学到些有用的东西,才不会埋没自己。

一会儿功夫,吕仕贵跑到了楼上。

听到人事部的安排他很吃惊,“瘦弱”大学生在楼上转了一圈,竟然很快就成了同行,真是奇怪也哉。

吕保安有过军旅生涯,遵守命令是他的特点,尽管心里有疑问,还是履行职责,带着韩端楼上、楼下的转。

二楼房间虽多,但真正有资格在这层楼上办公的人很少,除了周总,还有两位副总,一位市场总监,一位财务总监,再一个就是贺雅菲的一间办公室了。

韩端很快得到吕仕贵的认同,作为转业军人,性格豪爽是他的另一个特点,在他眼里,话不多的大学生很谦虚,对自己这个老粗也一口一个大哥蛮亲热。

吕仕贵热心地指点韩端认识了周围的环境,还把一些注意事项,保安的职责一一交待清楚,公司的禁忌也偷偷讲给他听。

………………………………………………

就这样,韩端开始了打工生涯。

在保安及保洁的职位上,他这个没毕业的大学生算是“文凭”最高的了,又是短期打工,大家都对他不错。

跟人事部长关系不错的保安部长也听到了点什么,对韩端自是另眼相看,平时份外的工作也不太安排给他,只要负责好二楼的工作,是众人里最清闲的。

职责所限,大家各司其职,工作时间交流的机会并不多。韩端喜欢跟吕仕贵一起,因为他说话做事最痛快。

老吕这人脾气倔,认谁的事情决不松口,不太懂应变之道,大概是十几年的军旅生活所致。

别人在部队待的时间长了,退伍时大都会安排一个不错的岗位,而他转业时安排的单位却是家快倒闭的,为养家糊口才来了周氏,大概也是性格使然吧

工作几天,韩端对周氏有了一定了解。

所有职员中,保安这项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无疑最不起眼,别的工种很少跟他们交流,说白了就是有点看不起。

能在二楼有办公室的都是所谓高管,虽然大楼里人进进出出的挺热闹,但电梯停在这层的时候却相对最少。

一段观察之后,韩端开始明白什么叫现代化的大企业,他对企业管理方面所知不多,而不会就学是他的长处,工作便利就找了些管理方面的书充实自己。

第三十二章 温温尔雅

周氏的主办公楼,除非特殊情况,到二楼来的普通人等都是找贺助理汇报工作,或是有什么材料、意向请她转交总裁。

需要的材料交到她手里,然后再相应归口。其他老总们都另有办公所在,不是开会也很少这儿来。周总裁本人也露面不多,韩端最常见到的就是贺雅菲一个人。

所谓保安,在这层其实多数时候没什么可做的,贺雅菲要他注意的那些保安部长也专门交待过,包括一些更详细的事宜。

周氏发生意外的机率很小,再加有一楼的兄弟们挡着,很少有冒失鬼可以贸然闯上来,到目前为止,贺雅菲所说的那些一次都没有发生在韩端身上,更不曾耽误过正常下班。

反倒保洁工作成了常务,老总们工作的地方,要求自然要更高些,他只有尽心做好份内工作。

虽是个大学生,韩端倒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什么不好,毕竟薪水不低,个别人的轻视也可以无视。

尽职尽责地完成工作,努力打扫干净,做事情要对得起自己的那份工资,偶有闲暇就站在保洁间里看看自己买来的经管书,倒也怡然自得。

贺雅菲在的时候最多,但韩端很少主动找她说话,他清楚自己身份,往往见了面也就微微一笑。

倒是贺雅菲忙碌之余,会叫他过去说几句闲话,问在这儿是否过得习惯。

贺雅菲偶尔碰上韩端看书,追求上进值得赞赏,不仅不反对反而很赞成,有时还把自己收藏的一些书拿来给他看。

总裁助理形形色色人见得不少,但更多是工作上的关系,韩端这临时工只能算半个自己人,说起话来反没那么多顾忌,倒更自如些。

韩端天性聪慧,对很多问题也都有自己的见解,因为相对外行,反而不时说出些有营养的话,贺雅菲暗自赞赏,没事时愿意叫他过去聊上几句。

如此一来,两人的接触相对较多,明显亲近了不少。

周氏的规定,除非运送东西,保安、保洁员不允许乘坐电梯,只能从楼梯走。韩端手脚勤快,只要看到有人提着东西,就会主动上去帮忙。

慢慢的,大厦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二楼来了个不错的大学生保安,举止有节,温温尔雅。

保安工作较之白领虽然称不上体面,但为周氏工作的机会也不是谁都能找到,何况还在二楼工作,再加是个短工,就那更不得了了,以前在二楼做的张妈据说还是总裁的近亲呢。

公司不少白领都是相关专业的研究生毕业,MBA也不稀罕,碰上和气的,韩端也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交谈中长不少见识,更能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这可不是师父灌输的那些“陈腐”社会哲学所能比拟。

一个有抱负的人不可能长久地做一份没前途的职业,他格外注意平时的积累,一点一滴的学习都会获益匪浅。

目前的状况让他满意,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拿到以前不敢想象的“高薪”,这可是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呀。

最重要的是工作不忙也不累,下班之后有足够的时间研究、消化师父所传授的知识,练练[龙眠]、习习[九灵]。

何老的那个硅胶人模是好东西,在它身上试针,跟真实人体的感觉非常接近,入针、起针,简直没明显分别,开始心急的韩端曾在自己身上试了几次,后来血乎乎一片就下不去手了。

给魏市长的父亲做过几次治疗,有了明显好转,何老就把下面的工作推给了附属医院的现任中医科主任,韩端也就不用再陪着过去。

韩端单身一人左右没什么事儿,有时虽知并无多少事可做,贺雅菲也经常安排他在周末过来,这样就可以拿到不菲的加班费,照顾的意图很明显。

白天基本都耗在周氏,晚上又不便打扰,遇有学业上的难题,韩端都是打电话向何秉书请教。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心无旁骛的韩端进步很快,针灸、推拿等中医基本功突飞猛进,毕竟杜龙的水平不容质疑,“填鸭式”手段教出来的学生当然不会太差,何况是经受了现代文明教育的韩端,接受起来更能事半功倍。

雄心勃勃的韩端有理由相信,自己未来在医学上的造诣会不可限量。

偶尔也会有点小小的遗憾,一番奇遇、过世几百年的师父以超乎寻常给予的一切,居然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倾诉、分享,这些都要烂在心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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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关,周氏大厦里突然忙碌。周总频频出现不说,几位没见过面的副总也开始露面。

总裁助理贺雅菲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组织准备各种材料,上传下达,见到韩端经常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时常看到几位老总面无表情地从面前过去,韩端彬彬有礼地致意,甚至淡淡的回应也得不到一个,如此情形让他很有些受伤,反倒周总不错,虽是一脸的疲惫,还会笑着叫声小韩。

“韩端,帮我把这些仪器和资料抱会议室去,明天早上早点过来准备,就要开董事会了。”贺雅菲的一声招呼,总算让他明白了这两天为什么这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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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小会议室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

“韩端,你不用进去了,在外面听着点,尤其是不能允许不相干的人进来。”贺雅菲小声地嘱咐道。

不说贺雅菲这么郑重其事,韩端也明白一家公司的董事会非常重要,所谓不相干的人,几乎就包括了所人。

还没有见面真正的大场面,他很想知道庞大的周氏董事会是什么样子,但也明白这不太现实,也就乖乖地遵守自己的职责。

会议室的门一直紧紧闭着,从门前经过,还会听到里面不时传出吵吵声,偶尔有人出来进卫生间,然后匆匆赶回去。

韩端心道:大公司的会议也跟菜市场上讨价还价相去不远嘛。

中午时分,贺雅菲悄悄走出来,吩咐韩端着人准备外卖。看来各位董事的午饭也要在里面解决了,想来这些呼风唤雨、锦衣玉食的人物们难得有机会吃这些东西。

韩端帮着把食物送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停止了说话,沉着脸看着。气氛很沉重,周总黑着脸,某些人的表情很有些斗牛士的样子。

好不容易等到散会,董事们一个个走了,天也已经黑了。韩端忙忙碌碌地打扫着卫生区——这是他上任以来首次没能按时下班。

楼层上的卫生从来没这么差多,整理好外面花了好大力气,看看仍乱得不成样子的会议室,整个楼层再听不到一点声响,韩端明白今天还没有熬出头。

还好虽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明显感到饥饿。这放在以前很不可思议,在学校里经常是课还没上完就肚子饿了,见了好吃的东西就扑上去,早成了他和同学们的一种惯性。

自从在山洞里吃了那些不知名的果子之后,他就很少有这种感觉了,大概先师留下的那些奇果真有传说中的“僻谷”之奇效吧,今天倒也帮了不小的忙。

整理好会议室,韩端发现老总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门也没关,过去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大概周总走得匆忙,连办公室门也忘关了,韩端暂时未予理会,等整理好卫生间再一块打扫一下也好。

拖着卫生间前的小廊,女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把韩端吓了一跳。

里面走出了总裁周松梅,走路都有些晃晃悠悠,一只手还不停地掐着脑袋。

“周总。”韩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第三十三章 春光半泄

周松梅正在走神之时,一出门撞见韩端,不免也吃了一惊,愣过之后才道:“噢,小韩还没走呢,赶紧收拾完早点回去吧。”

“是。”韩端低头答应。

保安兼保洁就应该忠于职守,周松梅在想过这小子工作还算认真之后就没再在意。

韩端看着周松梅似乎不成直线地走,今天难得一身素雅的职业打扮,细腰隆臀,从后面看去仍然风姿绰约,哪点像那年近四十岁的女子。

在周氏过了这一段时间,大体的情况已经了解,周总的年龄包括其他的一些涉及隐私的问题也不是什么秘密。

工作压力大,周松梅给人印象却是一点不老,反显得比同龄人年轻很多。看来她今天确实累了,走路都有些打晃,走不多远突然一个立足稳,一只手扶在了墙上。

“周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送您回去吧。”韩端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忙你的吧。”周松梅拒绝了他的好意,口气淡淡的回答。

韩端这才仔细注意,周总的脸上掩饰不住浓浓的倦意和失落感,却不好再说什么。

做完清洁工作,韩端看到周总的办公室里仍然亮着灯,走到近前,才发现她斜着身子坐在大班椅上,一只小小的手儿捂着脑袋,就没进去。

想起刚来时贺雅菲说的话,要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可以离开,就默默地等候在外面没吭声。

做个当家人不容易,周总看起来真可怜,有份自己事业真不容易,韩端心里想道,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坐相呢。

哎,今天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呢。

“雅菲,帮我倒杯水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端听到了周松梅的呼唤声。

“周总,贺助理已经回去了。”韩端赶紧回答,人也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周松梅用手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是我让她早点回去的,人老喽。小韩,那就麻烦你帮我倒杯水过来吧。”

韩端拿杯子倒水,悄悄放在周总面前的桌子上,无声地退了出去。

周松梅呷了口水,似乎精神了少许,略带歉意地冲他笑笑:“小韩,别出去了,就在这儿坐会儿,陪我说说话吧。”

韩端受宠若惊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只有默默地等候总裁吩咐。

周松梅侧转身子,脸扭向韩端:“真累呀!小韩,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怎么会,周总您还正当年呢,我都觉得您现在非常有魅力。”韩端能了解一个疲惫人的心情,小心地说道。

周松梅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韩端被盯得发毛,害羞地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周松梅突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还挺会说话,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韩端心道,堂堂总裁,又怎么会注意一个小小的保安兼保洁工呢,能记住我姓韩已经不错了。

周松梅灿烂的一笑一闪而过,马上又换成了淡淡的忧郁,成熟的魅力使韩端不敢再看。

“唉,有时真觉得力不从心了。”周松梅脸上又恢复了疲惫,似乎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一只手又用力地掐着脑袋,“小韩,再帮我倒杯水吧。”

在这一瞬间,周松梅表现出的只是一位体力透支的柔弱女性,不再是那个叱咤商界的女强人。

韩端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周总,我学过推拿,要不要帮您按摩一下头部?也许能会感到好受一点儿。”

“嗯。”周总反应并不热烈,即没有拒绝也明确反对,应一声之后身子仍然斜倚在靠背上。

做医生的没那么多顾虑,能为人解除痛苦就是最开心的。韩端当总裁这是默认了,站起身到了她背后。

灌进脑中的那些点穴按摩手法一一略过脑海,韩端找到相应穴位,轻轻在周松梅头部按摩起来。

杜龙传授的这套按摩手法轻盈而独特,这是韩端学会之后第一次在真人身上使用,上手不是特别熟练,也没用太大力气。

“嗯―――”周松梅轻轻哼了一声。

韩端赶紧把手拿开:“周总,是不是我的手太重了。”

周松梅睁开眼,展颜一笑:“没有,很舒服的,想不到小韩还真有两下子。如果不累,就再替我捏捏脖子和肩膀。”

周松梅轻轻地摆动着头颅,虽然四十许人,颈部的肌肉仍然给韩端异样的感觉,滑滑腻腻,入手很舒服。心里竟然一荡,还是第一次这样触摸异样的肌肤。

初次接触异样,男子有这样的表现当属正常,只是韩端不明白,哪能对“病人”产生这样的想法,就很有些不耻自己的思想波动,心里慌乱之作,手上力气不觉加大。

“哎哟。”周松梅吃痛,不由叫出声来。

“对不起。”韩端被吓了一跳。

周松梅又笑起来:“小韩,你也累了一天啦,还要伺候我这个老太婆,真是不好意思,歇会儿吧。”

还以为她发现了自己不轨的念头呢,韩端想不到平时冷峻的周总会开这样玩笑,惴惴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手上却没停,继续动作着。

周松梅很享受这种舒爽,嘴里也不住与他攀谈:“你是叫韩端吧。唉,你比我家的那个小祖宗也大不了多少,以后阿姨就叫你小端好不好?”

“没问题。”韩端很爽快地应承,在家里很多长辈也都这样叫自己。不过周总才三十多岁,怎么会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呢?也太夸张了吧,想在心里,却没问出来。

“小端,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憔悴?”周松梅似乎难得的放松,说出的话也象家常。

“嗯。”韩端应着,事实如此,他还不习惯说谎。

“没关系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这儿也没有外人。”周松梅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唉,感觉这一阵子老得特别快,皮肤都松了。”

韩端有些感动,大总板能对自己一个保洁员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看。

在家里妈妈李婷也经常这样跟韩端讲话,韩端也总会歌功颂德、拍上几下马屁,这下心里更少了拘束:“周总,您别这么说,您现在还是漂亮地很哪。”

周松梅斜着看了韩端一眼,嘴里道了声:“这孩子。”就没再说别的。

女人越随着年龄增大越担心容颜衰老,自己发上两句牢骚还行,却很少能容得下别人批评。不管什么职位,周松梅也是女人,听到来自男孩的恭维当然开心。

这时周总给的感觉跟妈妈有些相似,让韩端心里坦然许多,手上放松起来,手法更加自如,准确地揉捏着肩背部的穴位,点压着牵张过度的肌肉。

周松梅感到紧张的肌肉放松的感觉,嘴里忍不住哼出声来,合作地扭动身子,配合地让韩端敲击背部的肌肉。

“女人做事难哪。他们那几个阳奉阴违,摆明了就欺负我是个女人家,哼!”

再坚强的人内心也有其脆弱的一面,周松梅也不会例外,忘了身后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在校大学生。其实,她的话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女强人,尤其还是个单亲母亲,看似风光无垠,但那份酸楚谁知道,心底的苦水又可以向谁人倾诉?

周松梅絮絮地说着,韩端偶尔和上一声,却不打断,更不插嘴。

“今天药业集团业绩比上年好,销售额提升很大,可是利润反面降低了,这不是糊弄我是什么?公关费用比去年多出了一千多万。一千多万哪,都是怎么花的?我怎么办,工作还得靠下面人干。”

周松梅嘴里不停地说着,韩端明白她并不是在问自己,而是发泄心中的不满。听得他心惊肉跑,招待费过千万,那一年的营业额得有多少?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概念。

这些前所未闻的公司内幕,周总虽是无意中透露,但明天清醒之后,会不会后悔?这些不是自己这个局外人应该知道的。

“周总,您管理周氏不容易,也不用所有的事都放在心上、亲历亲为,想开些,一切会好起来的。”韩端再也忍不住,小声安慰道,真怕她吐露得太多。

“嗯——”周松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懂,这些家伙就是欺软怕硬,今年姑息了,明年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这些事情请相关部门审查就是了,您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干了。”韩端凭着看书得到的理论发表评价。

不过,他只是纸上谈兵,只有成熟的企业领袖,才有可能放手一些事情。而目前立足谈不上太稳,要想完全掌控公司精力,周松梅怎可能对这么大的数目不过问?

韩端的放,她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一不小心怎么跟这个大男孩说了这么多。哎,他也不可能想到事情有多复杂,公司内部事务又岂能随便让外人插手?

周松梅没有继续话题,把身子向后一靠,“小端,帮我敲敲左面,好酸。”

韩端站到侧面,一只手放在背上用拇指鱼际部分旋转按压,无意间身体一个前倾,目光自女人肩上一侧越过,那角度恰恰遇到一道深深的乳沟。

为了方便按摩师行动,周松梅身子前倾,肘部也随意搭在椅子一侧扶手让自己更惬意些,不知何时上衣的第一个扣子松开了,衣服也无法贴紧在身上。

文胸边缘雪白的乳球活脱脱地跳出大半,那一抹风光,不慎全落在了韩端眼中。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热血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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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世难料啊,道学者莫入。成长的烦恼啊成长的烦恼

第三十四章 后知后觉

因家境贫寒又一心向学,韩端始终未曾与异性有过近距离接触,但总是上成年人了,异性相吸的道理却是颠扑不灭。

看到这香艳的一幕,登时不知所措,赶紧把脑袋别到了后边,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一颗心不争气地“呯呯”直跳,男性的荷尔蒙分泌突然加速,体温急剧上升。

三十多岁的成熟女子,身材保持地如此之好,半裸露的胸乳若隐若现,丰润挺拔,对一个发育中的青年男子而言,这片未曾探索的世界毫无疑问充满了无穷的诱惑。

关注异性,是人成长过程,自然都要经过这种懵懵懂懂的阶段,只是他的“青春期”来得稍稍晚了一些而已。

韩端心里一阵迷惘,自感对一个这样身份、年龄的女子有这等想法实在荒唐,难免产生了一丝罪恶感。

给韩端造成这一切的“主人”并无所觉,双眼微闭,享受着肌肉松弛的舒畅,尚不知无意间春光已泄,慵懒的样子更在不知不觉中透出了无穷的魅力,确是不同凡响的尤物。

确信自己当时并无杂念,但多年之后回想起这一幕,韩端却仍不免怦然心动。

这会儿功夫,韩端简直不知道手该如何放置,明知看了不该看的,目光却又忍不住悄悄投射到那诱人的胸前,意欲饱览更多的春光。

就在韩端心思难定、惶惶不已之时,突闻周松梅鼻息渐渐加重,微微张开的嘴里竟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难道是睡着了,韩端低头一看确认了猜想。丑态无人知晓,自欺欺人得有点心安理得,一颗纷乱的心也就渐渐平复。

这样的念头实在不应该,何况自己还是医者的身份,“慎独啊慎独”,在心里念叨了半天,躁动的心终于归于了平静。

勘破这层想法,韩端得以平常心看待这位高高在上的周氏总裁。呵,这样美丽、高贵的女子也会打鼾,周总在他眼里的光辉形象也瞬间变回了普通人。

人本质人讲,人都是平等的。韩端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却不知道,这样一个意外的刺激,对他以后的成长将会产生何等巨大的影响。

深深地呼吸一把,放在周松梅肩背上的手轻轻拿捏的手慢慢松了开,悄悄离开她身后,跑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凉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心里虽然放下,但诱惑真正消除却也需要时间。他又接连喝了两杯水,才稍稍觉得心里凉快了些,脸红心跳的感觉也一点点退却。

也是从这一刻起,韩端心中开始对异性有了感觉,以前过得有些太拘谨了。

确信周总已经睡着,韩端跑到门外深深地透了几口气,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又一个难题却又摆在了面前。

该怎么处理这位熟睡的周总。把她叫醒,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若弃之不顾,又怕她会着凉。

总裁办公室的门几进几出,韩端委实拿不定主意。

最后一次到了周松梅面前,嘴角居然有少许水渍流出,韩端狠了狠心,伸出胳膊把那丰满而充满弹性的躯体抱了起来,走过去推开了内间的门。

打扫卫生时他就知道,那扇门的后头是一个简易卧室,有一张大床。

熟睡的周松梅似乎一无所知,韩端轻轻把曾让他一时心动的尤物放到床上,拉过一条被子盖到她胸前。

想了想,又轻轻把她穿了一天的鞋子脱下来,小心地放到一边。

韩端的额上已经渗满了汗水。他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无意中做的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意义却非同小可。

做完这一切,韩端悄悄退出内间,顺手把门关上,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为自己泛起愁来。既然老总都没走,职责所在我是不是应该留下呢?但二楼没有保安人员值班室,更不会有床了,这个晚上怎样过?

想到刚刚心情浮躁,韩端索性到了屋外,关上廊灯练起[龙眠心法]。最后实在熬不过去,硬着头发返回总裁办公室,从桌子上拿了一本书,斜靠在沙发上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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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后半夜,操劳过度的罗松梅才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床上,身上还完整的穿着衣服,只有鞋子除掉了。

太累了,一时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发现外间的灯还亮着,她起身走出去,发现那个叫韩端的保安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自己最爱看的那本《商场与商情》。

她隐约记起了事情的经过,这个小伙子帮自己按摩,他的手法不错,身上轻松了许多,肩背也不那么疼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那么自己在床上,也是他干的了。外套虽仍穿在身上,却仿佛这么多年了,还很少感到睡一觉这样舒服。

想到韩端略有些拘谨的模样,罗松梅的嘴角溢出了温柔的笑容,脸上漾起母性的光辉。拿过一个靠枕垫在他头下,回到里间抱了另一床被子,轻轻为他搭在了身上。

看着男孩甜蜜的笑脸,风云人物罗松梅感到莫名的满足,关上外面的灯进到套间,轻轻掩上了门。

回到内间,周松梅活动了一下腿脚,感觉全身舒泰,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小子的按摩效果真得不错。

翻来覆去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靠在床边看会书想会儿心事,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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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端,快起来洗把脸去,一会儿雅菲就该来了。”

听到温柔的呼唤声,韩端用力地揉揉眼睛。等看清眼前那张笑脸的时候,他猛地跳了起来:“对不起,周总。”

“好了,快去洗洗脸,别跟人说你在总裁办公室睡着了,否则我只有把你开除了。”周松梅故意用了威胁的口气。

说完之后,心里偷偷觉得有些害羞,怎么说话象个小女孩了?一夕之间,自己的心情好像轻松了很多呀。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声音,自己好像许多年都没有用过了。

就是这样一个夜晚,大男孩给了她很深的印象,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又不失率真,却还有那么一点点让人看不透。

想到大男孩子把沉睡中的自己搬到床上,又帮着除去了鞋袜,周松梅也不免脸热心跳。

光滑纤细、没有一点瑕疵的脚丫正是她身上最得意的部位之一,居然被这个小毛孩子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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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婷婷袅袅

“是。”韩端大声答应,突然想了昨晚那不该看到的一幕,脸倏地红了,匆匆走了出去。

杜龙留传下来的[龙眠心法]以修心为主,对人的气质有改造作用,加上恰好又合了韩端恬淡的性子。在心法的渗透下,从他外表看上去较以前确实凭添了层淡淡的神秘。

不知不觉中被男孩身上的某种东西所吸引,周松梅并非错觉,但她却并非如韩端那般懵懂初开,只是女性一种本能的反应而已。

身居企业高位,数千人都抱着她的饭碗,但也终是女子兼又独居多年,若说从未有过心动也是假话,只不过自丈夫去世后责任感超过了其他感情。

疲惫不堪之际正是内心软弱之时,难免会被外因撕开些许裂隙,但以她的阅历,自不会过多在一个小青年面前失态,很快就能以一颗平常心度之了。

周松梅当然不知道他突然脸红的原因,还以为自己的话重了,笑笑拍拍他的肩。

周总还真是先知先觉,韩端跨出总裁办公室没多远,贺雅菲拎着个小包急匆匆走出了电梯。

贺雅菲也是心里有事,小婶昨天董事会后心情不痛快,又走得比自己还晚,提前了半小时赶来就是想看看她如何。

没想到迎面韩端:“咦,韩端,怎么来得这么早。”

“是啊,是挺早。”韩端笑着应道。

他有点不敢看贺雅菲的眼,暗恨自己不争气,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昨晚未归,应该算是为公司奉献才对,不过听了周总吩咐,显然这次奉献不适合要加班费。

贺雅菲根本就没注意这些,只是看韩端头发凌乱,好像才睡醒的样子,掩嘴一笑,怪道:“怎么弄这么邋遢,幸好来得早,要被人看见了又该说你衣衫不整,影响公司形象了。”

韩端也没敢多学,快步去卫生间收拾,站在镜子前突然想到公司形象就由贺助理负责,这是逃过了一难啊。

贺雅菲没往一边拐,而是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套间里,周松梅正拿着化妆盒细细地整理妆容,见贺雅菲进来,微微一笑:“雅菲,你也来得这么早啊。”

贺雅菲奇怪地看了看周松梅,心里颇奇怪,按小婶的性格,昨天气成了那个样子,连每年例行的董事会后董事会餐都给取消了,今天应该又眼充血,很憔悴的样子才对,谁知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还对自己有说有笑。

“雅菲,通知下发各个子公司,马上请审计部门对他们的财务状况进行审计,你现在就去着手联系好了。”

“啊,怎么这么急,往年不都是春节后才搞的吗?”

“别问了,执行就是。”

贺雅菲没敢再问,乖乖回自己的办公室招待命令。

周松梅坐在老板台整理思路,韩端恰好打扫自门前过:“小韩,替我倒杯水。”

韩端点点头,还是那样杯子轻轻地放在台上,周总已经危襟正坐,昨天穿的衣服也已经换下,穿了件粉色的高领毛衣,已不复此前的和颜悦色。

拿眼睛悄悄瞄了一下周总的前胸,毛衣的束缚下,只是轻微有点起伏,已经不象昨晚那样高耸,但韩端还是不由想起了那惊人的雪白和丰润。

成熟女性的直觉,让她明白这男孩在偷偷看自己,周松梅抬起头,故意轻咳一声提醒,如果不是经过昨晚,她肯定不会容忍员工这样无礼。

偷窥被发现,韩端脸偷偷一红,手又有些慌乱。

周松梅心里偷笑,一个容易害羞的男孩子,在这样的年龄仍能引起小男生的关注,还是很让一个成熟女子骄傲,也感到非常有趣。

这一刻,周松梅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微微一笑:“小端,你在干什么?还有事吗?”

韩端的脸更红了:“我……”

周松梅的笑竟然有些调皮:“小伙子,昨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就那样睡着了,你没有象今天这样不规矩吧?”

恢复往日威仪的周总,在清醒时居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韩端以为昨晚不过是她过度疲劳,一时迷糊才会那样。

人的天性往往被外部因素泯灭,周松梅性本天真,没完没了的工作和应酬把这份纯真都给泯灭了而已。

见周总没有怪罪的意思,而且似乎还在故意逗自己,韩端一时热血上头:“周总,您这么年轻一点都不象阿姨,姐姐还差不多。要是您不介意,我以后叫周姐好了。”

说完这话,心里又有些后悔了,这样跟总裁说话,是不是过分了。

周松梅的眼中滑过一丝笑,这小子胆子挺大,还敢开自己的玩笑,正想再说点什么,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周松梅眼睛一瞪,脸板了起来:“韩端,去工作吧。”

“是,总裁。”韩端应道。

周松梅把手伸向电话,看韩端到了门口:“回来。”

“是。”

周松梅露出一笑:“以后说话注意场合,去吧。”

“是。”韩端这才如逢大赦。

接下来的几天,周总见到韩端恢复了以前那种淡然,也就点头打个招呼,全无一丝那天的妩媚。韩端也把这当作一次荒唐的梦遇,悄悄地从脑海里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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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端,跟我出去一趟。”贺雅菲用肩膀撞在保洁室,惊动了正在认真读书的韩大学子。

“遵命,雅菲姐。”韩端脆声答应,马上利落地站了起来,伸手去接贺雅菲手里的一大堆东西。

“咦,这本书不是那天小婶刚拿回来的吗?”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书。

韩端笑着点头:“是啊,总裁说要我多学点东西。”

贺雅菲开心一笑:“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连小婶都开始欣赏你了啊。是该多学点东西,有没有想过以后弃医从商啊?”

韩端笑笑,没有吭声,搞商业也挺有意思,但显然还比不上博大精深的中医学那么有吸引力。

无论从哪方面,周氏对他不薄。

时间稍稍一长,他就知道自己拿的薪水跟这个职位不相称。虽猜到了跟帮过她们家有关系,但现在再提显然不合适了,只有力所能及多做点什么才能表达感激。

有过那一次意外的按摩,周松梅心里怪怪的,也就少了些以前的威仪,不时就会想到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个奇怪的小小保安兼保洁员呢,对他也就格外照顾。

贺雅菲自不必说,一直就没把他当作外人,只要不当着外人面,两人都是这么称呼。这层楼上平素人不多,她又兼着总裁秘书的职责,三人处得非常默契。

脑瓜子好使又勤快,从不乱讲话,口风严谨,贺雅菲现在挺喜欢有韩端这么个跟班,只要有可能出门就带上他。

“拿好了,这可是重要的客户资料。”贺雅菲倒也不客气,把资料一股脑塞给韩端手里,自己刚地走在前头婷婷袅袅。

韩端抱着大堆东西跟在后面,人家贺助理只拎着个小坤包怡然自得。嗯,女人走路的样子真好看。

知道自己不开口,这傻小会就不会主动说话,堪堪到停车场,贺雅菲突然停下了步子:“韩端,我今天有什么变化么?”

第三十六章 异样感觉

本来走得好好的,韩端没想到助理大人说停就停下了,差点一头撞在她身上啊。

“啊?”听到询问后不免要仔细看,这是懂礼貌的表现,可惜上看下看,韩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点好听的总没错,“啊!那个,今天雅菲姐似乎更漂亮。”

韩端外表上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或是心思不愿人知道。有时心细如发,有时偏又迟钝非常。

贺雅菲有点搞不太懂,为什么明明青涩的小男生,看起来还有那么一股很成熟的味道呢?

年轻男女一起相处就要容易些,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变得爱开玩笑,本来不是爱闹的人,好奇是一个原因,也是想逗逗这个怪怪的人。

一看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在敷衍,贺雅菲暗暗一笑:“是嘛,人家什么地方漂亮呀?”

“啊,”韩端再吃一惊,漂亮就漂亮吧,还要说什么地方,这个似乎不太妥当,“这个嘛,什么地方都漂亮。”

贺雅菲不禁有点失望:“就没看出人家的变化?”

韩端很谦虚地笑着,那意思很明确,没看出来。

贺雅菲不得不出言提醒:“看我的头上。”

韩端上下打量,突然做欢欣鼓舞状:“噢,看出来,雅菲姐今天没戴帽子。”

“我什么时候戴过帽子?”贺雅菲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也无耐心再玩下去了,“没看见人家的头发有变化吗?”

韩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变化在这儿:“看出来了,雅菲姐做头了,好像变短了那么一点点噢。”

贺雅菲浑然忘了是自己告诉他才看出来的,脸上顿时换了笑容:“那你说我长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

韩端语塞……说长发、短发都好看,会不会显得太俗气呢。

“韩端,你以后要记得多说话了……”贺雅菲笑了,“多跟自己也多跟别人交流,你平常话太少了,面对漂亮的女士,做为一名绅士,难道连句恭维的话也不会说吗?”

韩端无语,我话并不总这么少,只是在公司里懂得少,当然不敢乱讲话了。当然,跟女孩子打交道有点口拙不假,也只有跟妹妹凌零在一起不会。

看着贺雅菲半真半假的笑容,韩端急中生智,拿出以前看作的一段话并做了适当演绎:“我不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雅菲姐的美丽,是头发的长短所不能衡量的,即使您剃个光头,也无损于楚楚动人的光辉形象。”

贺雅菲被这番话搞得大吃一惊,然后脸上先是一红,下一个瞬间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知道瞎说,没头发那不成了…成了…”

这一开头,不知道哪儿来了如潮的灵感,韩端赶紧追上一句:“雅菲姐真是高瞻远瞩,让小弟佩服不已。”

贺雅菲索性“咯咯”大笑:“好呀,韩端成熟了,总算学会逗人开心了。嗯,以后要多这样说话才对,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把你们学校那些小姑娘们骗得找不着北。”

韩端继续道:“雅菲姐过奖,其实我还有很多的优点……”

“要死噢,快走了,再不抓紧要迟到。”贺雅菲总算及时醒悟,强忍着笑拉他前行。谁知道一个不留神,踩到路边一块石头,“哎哟”一声蹲了下去。

韩端赶紧上前:“雅菲姐,怎么了?”

贺雅菲事急,勉强挣扎着站起来:“没什么,扭了一下脚,快扶我到车上去,该死,还是让司机把车开过来吧。”

…………………………………………………………

贺雅菲坚持着到一家客户那里把事情办理妥当,等离开的时候,脚已经不敢着地了。

咬着牙走出门,一条胳膊几乎全压到了韩端肩上。

“雅菲姐,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要不咱们先去医院吧?”作为医学生,这是韩端最先想到的解决方法。

“不行,咱们还得先回去,有要紧的事要先跟周总请示。”

韩端没奈何,扶着她塞进了车,准备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贺雅菲赶紧一招手:“你坐后面来帮我一把,我脚不敢动了。”

坐到后排,韩端搬起贺雅菲的一条腿,轻轻给垫高了:“还是垫高些好,省得过会儿肿得厉害。”

“还什么过会儿呀,现在就肿老高了,我鞋穿不进去了。”贺雅菲斜靠在车门上,疼得脸色都变以,“对了,你不是医生,帮我看一下吧。”

呀,怎么把茬给忘了,韩端伸手过去,轻轻把她的裤角挽起,隔着丝袜,却见脚踝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轻轻鞋子脱下,韩端正想伸手除去袜子,刚刚碰上袜口,贺雅菲挣扎着坐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还是我自己来吧。”

韩端的脾气上来了:“别啰嗦,现在我是医生。”

贺雅菲无奈,身子又重新靠了回去,愣是不好意思看韩端替她把袜子脱了下来。

只见脚踝处已经高高隆起,并隐隐地透出了青紫色。

如今的韩端那是“中西医”兼修,自然明白这是因为扭伤严重,有血管破损出血引起,但愿没有骨折才好?

他伸手在后面摸了摸,疼得贺雅菲直咧嘴,又轻轻地抓住小脚丫活动了一下,感觉骨头应该没问题,但受伤部位已经肿得摸不到底,嘴里嘟囔:“最好拍个片子看看。”

“不行,我得先回公司。”

现在急性期,按理不适合推拿,韩端无计可施,只好用力按摩小腿上的几处穴位,稍稍缓解一下疼痛。如果随身带着银针就好,放点血出来能好很多,也可以大大缓解压迫引起的疼痛。

“唉,要是有药酒就好,哪怕是白酒也行。”韩端心里一急,嘴里不由就念叨出来。

“我这儿有红花油,能用上么?”一直不吭声的公司司机及时开了口。

“太好了!”韩端大喜,“快给我!”

接过药水,轻轻倒了些在肿起的部位,一阵冰凉,贺雅菲倒吸了一口冷气。

韩端并不理睬,这些基本的手法他可是熟之又熟了。把药水涂抹均匀,就用手掌的大鱼际在肿胀部位旋转搓擦,当然力气是一点也不敢用的。

连番折腾之下,贺雅菲自感疼痛明显轻微,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

这时,韩端仍低着头,一只手掌认真地在她肿起的脚踝上旋转,促进药力发散。

疼痛消减,脚部皮肤的异样感觉却更明显了,那小子专注的样子让贺雅菲心里也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他的目光也似有些痴了。

第三十七章 朩秀于林

似乎疼得没那么厉害,贺雅菲自感舒服了很多,手里拎着鞋子,也不顾其他职员好怪的目光,依然在韩端的搀扶之下回到办公室。

这小子有两下子,贺雅菲有这样一种感慨,而她似乎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韩端,再给我上一次药吧,刚才凉凉得挺舒服,一会儿好点儿啦还要去跟总裁汇报呢。”

韩端自也没有异议,扶她坐下,搬着一条腿放在沙发上,拿过红花油细心地在伤处仔细涂擦。

“咦,雅菲,这是怎么了?”周松梅听见动静,见门开着,就迳自走了进来。

怎么忘了让他关门了,不管怎样,让一个男子这样抚摸自己可爱的小脚总是有些不妥,贺雅菲这才感到有一丝不雅,脸忽然红了。

这一切于韩端似是天经地义,站起身回答:“周总,雅菲姐的脚扭伤了,我正帮她上药呢。”

“怎么这么不小心!”周松梅在贺雅菲的身边坐下,突然想到这家伙也曾给自己脱过鞋子,“给我,我来擦吧。”

韩端还待放手,贺雅菲脸色恢复正常:“让韩端来就行了,这家伙还真行,不那么痛了。”

韩端不以为意笑笑,继续着未完成的工作:“要是有针灸针在就好了,放点血效果会更好,等会儿还是去医院拍片子看看吧。”

贺雅菲脸色一变:“别,我最怕见血了。”

周松梅饶有兴致地看着韩端忙活,这家伙看样是内行,那按揉的动作说不出地轻柔,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贺雅菲趁这个机会把工作跟周总做了交待,两人达成一致。

“好了。”周松梅把问题讲述完毕,“雅菲,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贺雅菲试着脚在地上踩了两下,感觉好多了,她挺怕进医院的:“就不用了吧,我再歇会儿就好。”

周松梅一板脸:“那怎么行!小韩你辛苦一下,陪雅菲去医院看看。”

“好的。”韩端痛快地答应。

到医院一检查,还好骨骼无碍,工作上的事没弄好贺雅菲总不放心,由韩端扶着,一蹦一跳地又坚持回了公司。

周松梅安抚一番之后,看看韩端又看看贺雅菲:“雅菲,你说让小韩这个能人打扫卫生是不是有些屈才了?对了,韩端,除了当医生别的还会什么,给你换个工作好不好?”

韩端马上低头回答:“怎么会呢,周总你太客气了,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错,不累、收入也高,大家对我都挺好的,尤其是周总和雅菲姐。”

自不久前被贺雅菲逼上梁山会说了顿没营养的话之后,仿佛突然之间开了窍,他学着不高不低地小拍了一下马屁。

不过总而言之,韩端自认为水平比大想还是有差距的,那小子整人、夸人才叫有两把刷子。

“噢,你叫她雅菲姐?那以后跟我这个小婶说话可要注意了。”周松梅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不知道怎地也想逗一下这个与众不同的大男孩,“小韩呀,阿姨一直没问过你呢,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马上就满二十二了。”韩端乖乖地回答。

“比我们雅菲少不了几岁嘛,不过呀,小韩可得注意,你贺姐姐的终于大事可是早有安排啦。”

“小婶,你拿我开什么玩笑。”贺雅菲不依起来,用小拳头轻轻地捶打周总的肩膀,想到并不明确的未来,却没显出应有的开心。

韩端微微愣了一下,贺雅菲跟周总是亲戚他知道,却还是当着人的面这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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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雅菲扭伤的脚神奇地在很短时间内好了起来,比通常痊愈时间要提前了很多。

经此一事,虽然韩端的表现跟业务没什么直接关系,周松梅对他印象公司也有了很大变化。

她对医学懂得极少,可不去想韩端学的什么中医还是西医,从管理者的角度考虑,一个人连正在学习的东西都能这么出色,学别的当然也不在话下。

贺雅菲更不用说了,韩端俨然成了助理的助理,在周氏的日子也更加好过,保洁员的工作已经另有他人接手,若不是因为他没什么工作经验,恐怕这个保安的帽子也不必戴了。

管理层这么相信自己,韩端当然也就尽心尽力地打工,安排下来的工作倒也得心应手。自始至终,包括被周氏所接纳,医术的神奇让他有了露脸的机会,当然不会忘掉根本工作之余当然更是信心百倍地去消化吸收。

接下来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韩端倒也过得轻松惬意。老总都对他那么器重,其他公司员工都对他另眼相看,但伴之而来的也少不了一些风言风语。

那天下午下班后是保安部的例行会议,韩端跟贺雅菲出去晚回来了一会儿,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去了部长室。

刚刚推门,里面的声音让他止住了。

“那个姓韩的小子怎么还不来,我看连部长都不放眼里了。”

又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人家小白脸攀上高枝了呗,咱们这种粗人当然不放在眼里了。”

韩端一听之下怒火中烧,几乎就要破门而之。

手刚刚碰到把手,只听吕仕贵瓮声瓮气地替他分辩:“你们别乱说,我看韩兄弟这人很实在,压根不是那样的人。”

听到这里,韩端强忍住了怒火,还是吕大哥了解自己,这群保安里面就他还不错,知道为自己说好话,这下盲目冲进去翻了脸,可别弄得他也不好做人。

部长是周氏的老人:“好了,大吕说得也有道理,大家都别乱了。怎样都跟咱们没关系,韩端大概很快就不会再干保安了。”

被吕仕贵反驳的家伙不服气:“不对呀,我好像听说他只是临时打短工,等过完寒假还得回学校呢,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器重,我看是因为贺助理的原因吧。”

不管心里怎么想,保安部还是要归贺雅菲管理,背后闲话若传出去对自己也不利,部长及时出来弹压:“大家都不要乱讲话,也许有别的什么原因。”

“部长,你什么时候变成怕事的人了。”一人怪声怪气道,“我看肯定有问题。否则他凭什么一来就拿那么高的工资,我可听说他拿的钱比部长你少不了多少叫,比我们这些老人更高呢。“

他这一说,部长脸上挂不住了:“我问过人事部的老刘了,他虽然拿钱高,其实并不全拿公司的,听说多出来的是贺助理私人给掏的,不过怕他知道。”

“那不就得了,他是什么人,凭什么就这样,就知道小白脸没好事,赶紧走人了事,省得丢了我们部的脸,说有人攀附领导。”一个尖细的声音。

到了这时,韩端实在听不下去,扭头气冲冲地离开保安部长办公室,他强忍着不冲进去理论,因为这不仅关于他本人,还有关贺雅菲的声名,所谓坏事传千里,若是争吵起来,恐怕更不好。

在回住所途中,忿忿不平的韩端渐渐冷静下来,想不到自己能拿这么多钱居然是雅菲姐私人掏的腰包,资本家的钱是那么好赚的,怎么开始就没想到呢?

她对自己真得不薄,但若就此拂袖而去,岂不反误了人家一番好意,她这样做,肯定周总也是知道的,既然想瞒着自己,又何必说破。

这是小事,韩端想开之后也就不去计较了,虽然钱似乎多了点,以后凭真未必不定得到。

反正假期也不会太长,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未尝是坏事,雅菲姐不就曾经那样开导过自己吗?尽心尽力地工作就当作报答吧。

………………………这是富有人情味的分隔线哟………………………………………

放弃午休时间弄这一章,更为感谢好友[永远de寂寞]为雪域倾情的《花开杏林》四处宣传,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正是有象他一样的好友给予了巨大的关心和帮助,老雪才得以开开心心地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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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重回洞府

很快春节就来临了,公司也要放假,在放假前,每一个员工都发了一个大红包。韩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居然会有自己这个“临时工”一份。

贺雅菲把信封递过来,看着韩端不明所以的表情,笑着解释道:“不要问我,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小婶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也不知道你小子撞了什么好运,她这样照顾你。”

没那么多心机,韩端当着贺雅菲的面就把信封打开,数了数,整整三千块钱,差不多是一个月的薪水啦。刚刚拿到手工资,两下加起来真是不少,半年的生活费都有保障了。

韩端悄悄想着,暗自高兴,春节过后还有一个月可干,而这些除了当初一时冲动救了个老太太,其实靠什么人得来那是不言而喻。

“拿好了,既然给你就装着,小婶很有数的。”贺雅菲看韩端的样儿,不知道他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她清楚,这个男孩并不故作清高,而且看得出来他很需要钱。

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人:“雅菲姐,韩端能有现在全赖你鼎力相助,这次发了钱怎么也得请你吃顿便饭,肯不肯尚小弟这个面子?”

“真的假的?呵,进步不小嘛,知道请女生吃饭了,不过要请本小姐吃饭,便饭肯定说不过去,怎么也得吃顿大餐才行。”贺雅菲的“夸奖”颇耐人寻味。

“吃大餐也没问题。”韩端分辩道,“请雅菲姐吃饭可不关女生不女生的。”

大餐——啊?但愿贺雅菲口里的大餐不会让自己这个月的辛苦都打了水漂呢。

“得了吧,口是心非,”发现了韩端底气并非十分充足,贺雅菲大笑,但他能这样没犹豫地答应,也够让她开心,“今天我得回家吃年夜饭,就不能陪你了,你自己想办法过吧。”

韩端尴尬地笑笑着,把钱揣时了兜里。倒把这茬给忘了,自己一个人无所谓,回去得赶紧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这么多年第一次儿子不在家过看,老妈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对了,韩端,反正你也不回家,七天假期安排前三天值班给你,没问题吧?”贺雅菲问道。

“当然,左右一个人没什么事儿。”这是好事,周氏的加班费那是绝对够意思,何况是旧历春节。

“就知道你没事儿,都安排好了,到时别忘了过来。”贺雅菲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这是总裁特意安排的,她对你可真好。”

贺姐姐第二次提这个话题了,的确如此,在周氏加班是件好事,韩端笑着点点头,未加评论。

“行了,没事就早点回去吧,今天提前下班。”贺雅菲说完之后,突然想起什么,“咱俩有一天重班,你可说了请我吃饭呀,别忘了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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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冷冰冰的公寓,想想今天就是大年夜了,一个人过还真没意思。韩端不由怀念起凌零在的时候,虽然有时嫌她闹得慌。

一个人拿着硅胶人模,竟然没了研究的兴趣。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半天也没看进一个字去,“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话一点不假。

听得出,妈妈李婷强忍着才没哭出声,放下电话,韩端没有一点。

轻松的感觉,反倒觉得心里闷得慌。

辞旧迎新之际,孤单的韩端静静躺在床上,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如果不是念叨着那句“好男儿有泪不轻弹”,怕是也逃不脱这个局面。

凌零丫头十分乖巧,在这个时候还没忘了问候一下哥哥,听她在电话咭咭咯咯地说笑半天,无精打采的韩端稍稍觉得好受了一些。

挂了电话,屋子里一下静悄悄地,很少看电视的韩端也打了开来,能消磨点时光也是好的。可拿着遥控器翻来覆去半天,都是些没多少营养的东西,兴味索然间又狠狠地关了上。

躺在床上仰头看着房顶,仿佛又回到了钟鼎山中的杜龙洞府,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现实与过去慢慢在他的脑子里重叠。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是杜龙极为推重的一句圣人之语,但当今社会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周氏集团就是一个例子,以前的韩端认为这都是不可想象的:看似一团和气,实侧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就是自己不过这样一个周氏的过客,又是个身份低微的保安,也要受到莫须有的猜忌,为什么越是这样高端人才聚焦的地方越是缺乏人情味呢?

就算看起来一人之下的周总也有那么多的无奈,董事会之后,还不是被弄得灰头土脸。

想到总裁,想到董事会之后的那个晚上,韩端突然想到周总那迷人的曲线,虽是一人独处,脸还是不由红了。

“慎独”这个词由前人传下来,但又有谁会真正做到。倒是那天周总无意中说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让他深表赞同。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如果不考研,自己也要步入社会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

杜师所处的年代,人们都是怎样生活的呢,但他自传中关于晚年的部分却是充满了温馨和幸福,无欲无求才是最好。韩端的思绪,神游到了那个几百年前的岁月。乡风淳朴,鸡犬相闻,多么美妙的生活。

感慨间,一位笑吟吟的长者迎面走了过来,仙风道骨,花白的长须,手里拄着一根光滑的竹竿,身后一个垂笤小童,背上背了一具药篓,一老一少边走边笑,何等惬意。

韩端心里一惊,这不是过世的杜龙吗?难道老人家又活过来了,还是自己到了九泉之下与先师相会?

对杜龙的相貌凭着老人家的一幅自画像,其余的就全凭硬灌给来的大量知识和不多的几本书籍了来领悟。韩端硬是在心中为恩师堆出了一个形象,模糊而又清晰。

隐隐约约中,韩端仿佛就化身成了那个小童,肚子里一阵乱响,扯着老者的衣襟大声嚷嚷:“师父,我饿了。”

老人慈祥地一笑,在身后的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雪白的馒头递。

韩端几乎一把抢过,拿过馒头就要往嘴里送,就在这紧要关头,却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第三十九章 夜宿何宅

到嘴的馒头没了,韩端非常不情愿地睁开眼,电话正在不远处拼命地响着,原来刚才是个梦,摸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叹了口气,赶紧过去接了。

“小端呀,一个人不嫌闭得慌么,来家里吧,陪我们老两口子一起吃个年夜饭,人多才热闹嘛。”何秉书打来的电话。

“这个―――”韩端有一丝犹豫。

何爷爷的邀请无疑出自真心,有个暂时的家当然也比独自一人过年有意思,但跟杜雪妍一起嘛,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她很漂亮,自己也早就对她没什么成见,但为什么一想起来就觉得不自在呢?

“来吧,一个大小伙子有什么不好意思,就我们老两口怪没意思的,有个孩子家里还热闹点。”何秉书一再相邀。

“是呀,来吧孩子,都回各人家去了,就剩了我们两个老骨头孤孤单单的。”何奶奶在一旁帮腔。

“菁菁到婆家去了,妍儿也到国外看爸爸、妈妈去了,你小子忍心让爷爷、奶奶自己过年?”何秉书又换了个说法。

都说到这份上了,韩端不可能再拒绝:“爷爷、奶奶,我倒是没事,就是怕给二老添太多麻烦。”

“麻烦什么,不就是添双筷子,快来。”何老不给他机会,还加以利诱,“我这儿又有好东西了。”

韩端匆匆赶去,果然只有两位老人在,家里也显得挺冷清,全没了往日的热闹。何奶奶给他拿这拿那,让韩端感觉真好。

爷爷、奶奶过世早,外公、外婆又住得远,好像跟父母还有很深的矛盾,所以韩端除了在每年的生日会收到一份自远方寄来的礼物,从来没有机会去探望过。韩端的父母从来没给他讲过原因,所以对外公、外婆的印象也就限于一张早年的照片。

父母望子成龙,为了赚钱养家又都非常忙碌,对韩端好地没得说,但怎能有何老夫妇这样的慈祥。

韩端嘴里不说,心里却有些嫉妒杜雪妍有这样好的长辈。

“来,看看新得到的宝贝。”何秉书拉着欲打算帮奶奶收拾的韩端往书房里走,“这些活你就不要干了,要不老太婆闲得慌。”

何奶奶不愿意了:“我还想跟小端拉拉家常呢,你霸占着不让跟老婆子说话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我家老太婆是最贤惠。”何秉书心痒难耐,没口子地给老伴说好话。

韩端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经不住“引诱”,心里偷笑何老越来越笑个小孩,更羡慕这老两口的相濡以沫,就算是口角也透出温馨,人一辈子能活这样也不容易。

何秉书从抽屉里拿出个不锈钢盒子,爱如珍宝。韩端小心翼翼地打开,哇,原来是形形色色的针灸针。

一样样的拿起来看,许多市面上已经见不到,多数的中医大夫只会用那种普通的直针了。

“何爷爷,从哪里搞来的?”韩端眼馋极了,用手掂起一根弯曲的空针,根部带有螺旋的弹簧纹,下针时可以起到加压的作用。

师父在山洞里也珍藏着各式各样的灸针,品种甚至比这还全,有的还是杜龙自制,就连典籍中也找不到记载。

但过了那么多年,已经锈迹癍癍,不能再用了。韩端虽然也带了出来,但更多的只是留做参考,有个念想。真要拿出来,怕是只能放到博物馆里让后人观摩了。

见到这么一盒子崭新的家伙,怎不心热眼红。

何秉书见他的样子,颇感得意:“嘿嘿,协会年终开会时发的,这是特别订制,世面上见不到的,只要你多听老头子的,好东西多着呢。”

拿出几根针在手里摆弄:“可惜那个模型被你拿走了,要不马上可以试试了。”

“让我拿回去试试吧。”别的还能忍受,这个诱惑却是韩端无法拒绝。

“不行不行。”何老摇摇头,“我还没新鲜够呢,不过要是能答应我的条件嘛―――”

“什么条件?”韩端连等他说完的耐心都没了。

“以前讲过的,就是你转到中医学院来。”这么好的苗子,何秉书深得浪费了真是可惜呀。

“这个嘛―――”韩端犹豫,“我跟家人商量下再决定吧,都在西医学院上这么长时间了。”

听他这一讲,童心未泯的何秉书转身把盒子放到了抽屉里:“那就等你考虑好再说吧。”

韩端眼看着好东西被拿走,简直恨不得马上抢过来。

过了好长时间,何老用手把韩端的脑袋掰过来:“别想了,上几天手里有几个好病例,我给你说说看。”

这一谈起来,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韩端大长见识之余,何秉书更在心里暗惊,这孩子真是腹有锦绣,坚定了主意要把他拉过来。

“老何,你怎么老骗我,我都收拾好了你怎么还占着小端不放。”不知何时,何奶奶走了进来,脸上是故作的不快。

“好好,我们不说了。”何老一脸讨好,把韩端推向老伴。

意犹未尽的韩端只能随着走了出来。

“小端,你看我家妍儿怎么样?”

“挺好的呀,怎么了?”韩端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们俩个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怎么看怎么别别扭扭的。”老太太法眼如炬。

“没有没有,奶奶您多虑了,我比雪妍高二届,又不是一个专业的,平时见面的机会都不多,怎么会有矛盾。”

韩端跟老太太纠缠半天,也没把事情说清楚。总之就是觉得何奶奶对外孙女疼爱的不得了,对自己也挺喜欢。

何老这时却乖乖地,偶尔插上一句,显得对老伴的英明神武钦佩不已。

这老两口子精力也够充沛的,明摆着是要韩端陪着守岁。

“小端,天晚了,就住到这儿吧,反正家里就我们俩人,有个年轻人也喜庆。”终于二老熬不过年轻人,开始呵欠连天。

韩端也没多想,答应下来。何奶奶满意地离开,一会儿就出来:“收拾好了,去睡吧,明天不是学要去值班吗。”

按照“指定”的房间进去,韩端发现屋子里挂着几张卡通漫画,还有一些毛绒玩具,比凌零的房间里还要热闹,不用说是个女孩儿的卧室。

韩端暗自苦笑,想不到被安排到杜雪妍的住处来了。

床旁一个小书橱,里面摆了几本言情小说,一些其他书籍,比较显眼的是《纵横心理学》、《心理学常识》,还有一本《催眠法详解》,让他格外感兴趣,不用说这些都是杜雪妍平时看的。

师父的理论中也有关于催眠术的,在传记中韩端就曾详细描述了杜龙为关大河疗伤的过程,其中就多有涉及这一理论,不过学习还没有深入到这一部分。

韩端忍住好奇不去翻杜雪妍的东西,在床上躺了下来。虽然新换的被褥,隐隐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是他所不习惯的,大概是女孩子特有的味道罢。

半个晚上,鼻旁都被甜香所所绕,杜雪妍的倩影挥之不去,心中平添许多烦恼,一直没能睡踏实。

第四十章 天生冤家

大年初二,贺雅菲和周总也在同一天值班,只是后者露了一面就出去了,要忙着联络重要客户,给一些相关部门的官员拜年。

贺雅菲难得没被小婶拉着一起出去,昨天又都打了电话给外面的相关人员,所以今天就不用出去。

跟韩端闲话几句,又笑着提起要他请客,韩端自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一口答应了。中午员工是要留守的,两人约好共进晚餐。

作为总裁助理,新年开始,贺雅菲责无旁贷地跑去跟各个部室的值班人员打招呼。

拿着人家的“高薪”,他也不好闲着,干脆重新拾起了保洁员的工作,打扫起二楼的卫生。

忽然一个年轻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韩端停下手里的拖把,略带惊讶地抬起头。

那人穿套藏青色的西装,身子站得毕直,身形不是一般的瘦削,看上去衣服有些空荡荡的,不合身,又说不出不合适在什么地方。艺术家的发辫,在脑后轻轻晃动,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大半个面部。

大过年的,怎么还有人这样打扮着出门,韩端心里纳闷不已,不过他不是好事之人,自身修养加上周氏的规定让他脸上没有表露出来,礼貌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墨镜摆摆手:“不用,做你自己的事儿吧。”说完挺着身子往里闯。

声音尖细,听上去还有点娘娘腔,年纪不大,没什么礼貌。韩端一时拿不准这是何方神圣,保安职责所在,伸手挡住来人的去路:“对不起先生,总裁和贺助理都不在,您要有什么事情,方便的话就告诉我,一会儿替您转达好了,或者您可以在一楼的大厅暂坐。”

“墨镜”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扫了一眼也没说话,继续抬腿向里。

看他这副“光辉”形象,怎么也没法划到“好孩子”堆里,韩端再一次伸手拦阻:“对不起先生,没有邀请您不能进去。”

吕仕贵这点做得很好,自己没理由落后。

“墨镜”个子矮一些,仰起头来才能与韩端对视,看着这个高大的保安,脸上的不耐却是显而易见。

因为大半个脸被遮住,韩端看不清他面上表情,但也能感到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年轻人心性,登时为来人的无礼所激怒,伸手去拉他的胳膊,韩保安上任这么长时间,总算可以发挥一回作用了。

“闪开。”来人闪避着不让韩端的手沾到身上。

韩端顽强地又挡到了“墨镜”身前,眼里闪着不屈的光,两人一时处于对峙中,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怎么了这是?”电梯停在二楼,贺雅菲的声音传了过来。

“菲姐,你这是聘的什么破保安,一点礼貌也不懂不说,眼光也差到极点,干脆开了得了。”韩端的对立面转身过去拉住了贺雅菲的胳膊。

再次被这无礼取闹的话激怒,来周氏只受了短短的培训,韩端脾气一上来,就当成了同学间平时斗嘴,也压根没想人家可是叫贺助理“菲姐”的:“谁不懂礼貌,你小子蛮不讲理才对。”

两人再次绕着贺雅菲对峙起来。

贺雅菲看两人互不相让,象一对斗鸡,由不得笑起来:“你们这俩孩子,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

“谁跟他是一对。”墨镜率先提出抗议。

韩端也不忘回应:“我怎么可能跟野蛮人一样。”

贺雅菲听两人声音越来越高,在楼道里不象话,先叫过韩端:“韩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公司保安,不管怎么样,对每一位来客都应该保持克制才对,哪能这种态度?”

听贺雅菲用领导的口气批评,韩端这才清醒,刚才是不够冷静:“对不起,贺助理,我错了。”

贺雅菲听出他并不十分甘心,看到旁边那一个人也嘟着嘴:“当然了,他也不算不上什么客人。小男你也是的,事情说清楚不就完了吗?”

“菲姐,你怎么向着外人,我凭什么要先告诉他。哼,这么野蛮,要不是你来,他还要打我呢。”

韩端这才听清称呼,敢情这人跟贺助理的关系不一般,自己也不冷静,想道歉了。可听听接下来的话,自己什么时候想打他了,根本就是污蔑,软下去的脖子又直了起来,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都别孩子气了。”贺雅菲捉住了“小男”的一只手,“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韩端是暂时来公司做保安的,不认识你也没什么奇怪的。”

两人的亲热程度,显然关系非同一般,韩端微微点头,勉强露出一丝笑,率先表示放弃争执。

“韩端,这位是咱们……”

“菲姐,别告诉他,我懒得跟这种野蛮人说话,一个臭清洁工,直接开除不就得了。”

“你―――”听到毫不讲理的娘娘腔,韩端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

“小男”甩开贺雅菲的手,大步向里走向。

贺雅菲看来是拿他没办法,快步跟了过去,回头冲韩端一笑:“韩端,你去工作吧,这里的事儿不要管了,我待会儿好好劝劝小男。”

韩端无奈,只好把怒气发泄到拖把上,节日期间管得不是很严,把活干完后就下去找也恰好值班的吕仕贵说话去了,中午索性也没上二楼,跟他一起吃了公司免费供应的工作餐。

等到下午贺雅菲打电话叫他上去:“韩端,上午那是咱们周总家的公子,脾气有点怪,你也别往心里去,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好了。”

“雅菲姐,都怪我不冷静,下次一定注意。”

贺雅菲说话时似乎忍不住的笑,韩端可不这么想,那人居然是周总的儿子,自己确实够不冷静的。

他对现在这份工作也比较看重,认错也就很诚恳。

贺雅菲叫周总做小婶,那么这什么“小男”就是她的堂弟了,人家是一家人,都明确表示不错他,自己这个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想到的是周总那么有修养的一个人,儿子有点娘娘腔不说,还这副德兴,真是“豪门多败儿”。

看了他脸上的神色,贺雅菲大约地猜到了韩端都想些什么,又是一笑:“小男其实并不是这么任性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不说他了,你说今天请我吃饭还算不算了?”

“当然。”韩端也把不快放到一边,“我早就该请雅菲姐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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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浪漫晚餐

第一次单独请白领吃饭,还是位对自己不错的异性,韩端心里还真有些摸不出头绪,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才好。

以前同学们聚餐,往往一大堆人才花上二、三百块,而这样请贺雅菲显然不合适。

在一起工作了个把月时间,贺雅菲对他照顾,两人接触也较比多,算是很熟悉了。但不管怎样人家都是领导。

在周氏工作的这一阵子,韩端得到的不少,恐怕毕业后做了大夫,一开始很可能也拿不了这么多。

开始的时候韩端一直想能得到照顾,自己救过贺姐姐、更是今天这臭小子的奶奶、也就是周总的婆婆了,是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

不管干什么,都得靠着自己的真本事,他不认为这件事以后还能发挥多大的意义,贺雅菲的帮助显得尤为重要。

“雅菲姐,你选地方吧,我不知道哪儿的东西好吃。”韩端不怕露怯。

坐在贺雅菲的小型沃尔沃轿车上,感慨穷学生与高收入的白领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就以自己目前认为不菲的收入,买一辆这样级别的车子也不知道得奋斗上几年。

只要一到上班时间,周氏门前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车辆,看着都让人眼花缭乱。

除了他们这些做底层保障工作的,白领们基本都是有车的,车的档次就预示着一个人的地位。就算是刚入行的白领为充门面也会弄辆小型的家用车开着,而相比之下,韩端却连温饱也没有完全保障,人穷志短,骨气虽然重要,但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当饭吃。

男人对车有种天生的热爱。坐魏林生的奔驰车,能强迫自己不流露出为那份奢华所动容,但心里的震惊却难以形容。现在坐贺雅菲的车,少了些顾忌,毕竟贺姐姐清楚他的现状。

车从外面看不大,但车内空间却不感觉狭小,布置得非常温馨。坐在副驾座上,韩端伸手轻轻抚摸,掩饰不住的羡慕之意。

韩端会开车,这是他考上大学那年凌零的父亲肖叔叔送的一份贺礼,出钱让他学了驾照。

学车时用的是那种早就淘汰了的吉普车,但那也够让韩端兴奋的了。

本来父母不接受,穷人家的孩子学这个干什么,又没什么用处。肖天放极力主张,说没有驾照就如同不懂计算机一样,将寸步难行。可从拿到了本本就几乎没再摸过任何两个轮子以上的车辆,哎明年就到期,该重新换照了。

“那咱们去吃西餐行吗?环境好些。”贺雅菲也不难为他。

看韩端有些犹豫:“怎么,不喜欢?”

韩端摇摇头:“我没吃过,只见过书上讲吃西餐的礼节,会不会丢脸呀?”

贺雅菲忽地笑起来:“那有什么,什么事情不是从第一次开始的?你毕业以后要在周氏这样的公司工作,应酬场面会很多的,现在就当是个锻炼好了。”

以后还做商业?自己一个学医的,能有这样的机会吗?跟理想想差得也太远了,但多见识些新鲜事物总是好的。贺雅菲似乎很懂得开导人,每次她的观点都让韩端眼前一亮。

在一家想不出名字是什么意思的西餐厅里,韩端陪着贺雅菲坐下来。看着桌面上恍惚的烛光,有些不知所谓,不知道这儿的消费水平怎么样,自己带的钱够不够,别把一个月的工钱全砸进去才好。

侍者把菜单拿过来,背手候在一旁。牛排、沙拉、什么汤,韩端倒是都听说过,具体操作过程却一概不知,求助的目光看向贺雅贺。

贺雅菲抿嘴一笑,也替他把东西叫好。韩端紧紧地注意她的一言一行,学就要学出个样儿来。

“好了,就这些。”贺雅菲一摆手,“噢,拿一支红酒过来。”

这瓶酒会是上什么样的价格?韩端的心里有些紧张,尽管他不是小气的人,可总得量力而行,别到时不够付账的。

等东西上来,韩端也把担心放到一边,“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小心地学着贺雅菲的样子,却怎么也做不到那份优雅。反把自己弄得很紧张,不时地刀叉相碰,心里怪出尽了洋相,吃的东西没觉出一点滋味。

“小端,放松点嘛,姐姐又不吃人。”贺雅菲笑着道:“我们出来吃东西就是接受服务的,干嘛把自己弄成那样,来,喝一口。”

韩端应声把杯子举起来,说要放松,但做起来谈何容易。

贺雅菲却似乎心情极好,酒倒有大半被她喝了,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看着韩端不停地笑,但不再是开始那种,而是有种喝高了的迹象。

慢慢地有了些感觉,韩端心情也变得不错,这次出来,虽然钱包要瘦一些,但毕竟长了不少见识嘛。

“好了,我吃好了。”贺雅菲取下身上的餐巾,“你怎么样了小端?”

“嗯,我也吃好了。”韩端面前的盘子早就空了,原来西餐就是这样的,比凌零做的红烧排骨差远去了。

贺雅菲打了个响指:“买单。”

侍者快步快步跑过来,韩端发现这时的贺姐姐与往时有些不同,少了工作中的恬静,多了些张扬,酒确实能使人改变。

贺雅菲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丢到侍者的的夹子里,韩端急忙去摸自己的钱包:“贺姐姐,说好是我请你的,应该我来。”

贺雅菲压住他的手:“等你赚了大钱再请我吧,今天姐姐请了。”

看贺雅菲在单子上签字,韩端摸摸鼓鼓的钱包,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潇洒多好。

贺雅菲自然地挽起韩端的胳膊,相偕向外走。

与一个女孩子这样亲近,韩端有些不自在,虽然人家比他大了几岁。

出了门外,冷风一吹,贺雅菲身子有些轻微的摇晃,不由把半边身体也靠向了韩端。

隔着厚厚的衣服,似乎也能感到贺姐姐胸前的隆起,正执着地压迫他的胳膊,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周总那春光半泄的光景。风吹着有些发热的头脑,韩端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冲动。

暗怪自己胡思乱想,韩端不由尽力地挺直了身体,以逃开那有些暧昧的厮摩。贺雅菲似乎全无所觉,仍不避嫌疑地贴着。

第四十二章 酒后无德?

两人一车行至大路上,但见贺雅菲精神焕发,将一辆车子直开得如同舞台上的模特,速度也是飞快,即使现在已无多少车辆,韩端仍不免担心,虽然许久没摸过车了,也壮起胆子征求意见:“雅菲姐,要不我来吧。”

“你行吗?小子。”贺雅菲“咯咯”笑着,说话也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根本不去考虑韩端的建议,迅速地超过了前面的一辆出租车,惊得正准备停车载客的那位老兄半晌未敢动作。

“雅菲姐,回去吧,天不早了。”韩端没好意思说她喝多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是不是陪着我有点烦?”贺雅菲扭头看着韩端。

那眼神让韩端的心跳加快,赶紧目视前方:“怎么会?”

“那就是了,今天姐姐心情好,陪着我看看中洲的夜景好不好?”贺雅菲小声地央求道。

贺雅菲的小脸渗出一丝桃红,如丝般的媚眼让韩端有些脸红心跳,不解风情的家伙何曾见过这般光景,倒象个小姑娘般地低下头。

贺雅菲又是“咯咯”一阵笑,车速却明显慢了起来,沿着街道前行,嘴里却不停地说着,只是说得什么怕是本人也不太明白。

“小端,怎么不吭声了?”走了一阵,见韩端始终未回话,贺雅菲微一侧头,发现他在偷偷打量自己,“怎么,是不是姐姐太漂亮,看呆了?”

“嗯。”韩端一愣,耐受不住地低下头,“在听你说话呢!”

“是吗,那姐姐再问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韩端摇了摇头。

贺雅菲对这个话题似是极感兴趣:“以前呢?”

韩端自嘲道:“我这么穷,长得又这么困难,怎么会有女孩子看得上。”

贺雅菲这一短时间的培训颇有成效,韩端变得比以前开朗了许多,或者叫皮厚了些,适应之后敢于应对普通的挑衅,也能说出一些挺有“品味”的疯话了

紧要关头学会自嘲,这是一个好男人的基本功,好像也是贺雅菲说的,现在正好用上。总让人悬着不是办法,聊得轻松点反而更不容易掉进泥潭里。

“不可能吧?”贺雅菲压根没想他这么说是自己教导有方,认真地挑起好看的眉毛,怀疑地看着韩端。要说这小子没有女人缘,打死她也不信。

她自信看人挺准,这个眼里不时透出一丝忧郁的男孩,让她感到奇怪,看起来对事漫不经心,其实却非常敏感,上天怎么会造就这样一个人?

“当然了,我怎么敢骗雅菲姐。”韩端也非常诚恳地露丑,这么大了没谈过女朋友应该不是值得自豪的事儿。

“这就奇怪了,这么好的男孩怎么会没人看上。”贺雅菲似乎在自言自语,“不会是你那方面―――”

贺雅菲对韩端的私事格外感兴趣,如果说之前刚认识时只是好奇,自从疗伤之后就更进了一步,但她虽然年少一些也是个女孩子,平时不好问,借着酒意才毫无顾忌。

下半句话没说出来,韩端隐约也能猜出其中意味,一颗“脆弱的小心脏”简直要崩溃了,怎么也想不到温婉可人的贺姐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凌零以前问自己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只说女孩们没眼光,而贺雅菲的联想却要丰富很多。

酒后的贺雅菲很有些放纵的味道,韩端脸一红:“雅菲姐别乱讲。我目前一无所有,哪配谈什么感情,等以后有了稳定的工作再说吧。”

贺雅菲象看个绝世怪物一样盯着他,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小端还真可爱的够呛,等你什么都有了,好姑娘早都嫁人了,谁还会等你这个傻小子。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韩端一摊手。

贺雅菲笑着摇摇头,还想说什么,韩端不愿总纠缠这个话题:“雅菲姐,怎么不见你的男朋友呀。”

周总说过贺雅菲的事,意思好像不久之后会订婚,韩端就感到奇怪了,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从来没见那个男人露过面呢。象她这样的美女,又是才华过人,搁谁还不得勤盯着点,似乎不太不正常。

“别提了。”贺雅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无踪,神色黯然,主动提出,“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韩端猜里面有些不寻常,却不好再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车速突然加快,车子跟加了酒精一样在路上疯跑起来,韩端心里不停地祈祷,前方路上可别出现异常。

跑了一阵子,贺雅菲心情好了起来,脸上潮红再起:“小端,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韩端此时早被吓得彻底醒透,看贺雅菲越来越亢奋:“还是雅菲姐先回家吧。”

“哟,小子,还挺有风度的嘛,好吧,那就去我哪儿坐坐。”

车子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周氏附近的一个住宅区。

“我就住在这儿,上去坐坐吧。”

敢情她的住处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呀!

下车走没几步,一阵凉风吹过,韩端本有些清醒的脑袋却感到沉重起来。本想拒绝,可看停下车的贺雅菲身子在不停地打晃,就点头答应。

贺雅菲象哥们一样搭着韩端的肩膀,还不停地改变着方位,脚下象个小女孩一样又蹦又跳,嘴里还哼起了流行歌曲。

悄悄侧脸,韩端心道贺雅菲这形象显然比自己还有不如,开车时还蛮精神,怎么这会儿就变委靡了。

他也没多想,酒后驾车的例子听过不少,当时自以为什么都清楚,往往一觉醒来都不知道车是怎么开回来的。

贺雅菲毫无顾忌,几乎是拥着韩端前行。

酒意上涌的韩端立足不稳,又与成熟的女性身体不住接触,虽觉不妥,可又似不愿躲开。

他自来缺少有跟异性交往的经验,尤其此时对着个酒比自己喝得还多的,磨磨蹭蹭,香艳中实是夹杂着莫名的苦恼。

第四十三章 冤家路窄

贺雅菲过电梯门而不入,摇摇晃晃地拖着韩端向楼梯上爬,或者说是由韩端推着她爬楼梯。

韩端暗暗叫苦,好在她住的不高,到三楼就停了下来。

贺雅菲掏出钥匙开门,可晃晃荡荡地就是塞不进钥匙孔里,几次尝试失败索性失败,后背靠在了防盗门上,钥匙向韩端一丢:“你来吧。”

韩端接过,怕贺雅菲滑倒,又抓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尝试着一把把的钥匙开防盗门。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道门终于全被打开了,韩端额上的汗也不住流下,当然不是因为门有多沉重,关键在于压在身上的女子几乎失去了意识,实在不轻松。

扶着软软的女子身体进了屋,韩端摸索了半天才找着开关打开灯,长长地松一口气,小心地把贺雅堆在了沙发上。

此情此景,韩端也只有反客为主,找到饮水机倒了杯水,递在费力抬起头的贺雅菲手上。

可一会儿功夫,她仿佛头都抬不起来了,只好坐在旁边给喂了进去。

这一折腾,韩端的汗又出来了,不停地后怕,醉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把车开回来的,二人全身而退真是万幸啊。奉劝各位尊敬的市民朋友,千万莫学这位酒后驾车啊。

贺雅菲脸色红润,呼吸急促,躺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好在屋子虽大,房间却不多。韩端稍稍一转就找到了卧室,弯腰把她抱进去。

“雅菲姐、雅菲姐。”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只得抱了她放在床上,右手把把鞋子脱掉,并拉过薄被盖上。

见贺雅菲怎么放下就怎么躺着,韩端又把她扶起来大衣脱去,紧身的毛衣遮不住女性的标志,这就是刚才不住折磨自己的部位了。

韩端别过头不敢细看,生怕会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唉,自己还真久了周氏的,要么就是冲撞了哪路神仙,否则怎会在不长的时间内分别如此这般为这对婶姪服务。

做好这一切,韩端无法再在这儿逗留下去了,隔着被子似乎也能感到那份起伏,青春的贺雅菲比周总有着更大的诱惑,悄悄转身打算离去。

突然贺雅菲呻吟了一声,韩端不由停下了脚步,他也喝多过,知道醉酒的滋味。碰到有人喝多了,舍友们都是拿块凉毛巾敷在额上,能舒服一些。

但在这样寒冷的季节,此种做法似乎有欠人道。想了半天,韩端只好蹲在床边,轻轻地在在贺雅菲头部按摩起来。

这种按摩方法据称有醒酒的功能,想不到第一次应用却是在贺雅菲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身上。

呻吟逐渐平复,痛苦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看来还是很有效的,韩端再无犹豫,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就飞快地逃离了现场。如果他再次返回,一定能看到贺雅菲脸上那满足的笑容。

再次见面,是节后的事情了。贺雅菲明显还不象她的婶子那样善于掩饰,第一次看见韩端,脸还是立刻红了,头也悄悄低下去,哪还有半分游刃有余的大姐模样。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那天的事儿,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贺雅菲看韩端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也更愿意他在身边帮自己干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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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开学不远了。

节后工作不多,打扫卫生的员工请假没回来,韩端又接手了清洁工的部分工作。

所谓冤家路窄,一抬头间,韩端又一次见到了墨镜,几乎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人物,不过时间上略有差异。

墨镜,又见墨镜!

犯相的两人又一次相遇了!还冤家路窄,不过这次韩端了解了对方的身份——周总家的少爷。

“墨镜”仍戴了墨镜,不过不是原来那副,淡绿色的镜片能够看到眼睛,夸张的镜框形状更加奇特。

换了身同样肥大的西装,只是颜色有所改变,奇怪的是穿在这个娘娘腔的身上却不感到有多蹩脚,反倒有那么一丝和谐。

韩端心里不由感叹,这套行头真是“人妖”的绝配。

“墨镜”两手插在裤兜,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在韩端身边人迹罕至上。

韩端本想装做未见,此时却怎好视若路人,毕竟自己还是周氏的员工,无论来者为谁都不应失了礼貌,当下淡淡点了个头:“周总在办公室。”

那些问好的话却终是说不出来,心底的不屑挥之不去,声音难带一丝感情色彩。

“墨镜”“哼”了一声,故意在韩端刚刚拖过的地上踩了几下,示威般地龇龇牙,神气地向前走去。

韩端心里那个气,想到了那句经典的台词:只能怪自己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了错误的人。也顾不上什么修养、礼貌,拖把重重地在地上捅了一把。

做完之后他也感到自己失态了,为什么这么容易被这个人妖激怒。

“墨镜”显然听到身后的重响,居然回头做了一个出乎韩端意料的动作,潇洒地摘下墨镜,冲韩端做个鬼脸,还送上了嫣然一笑。

韩端只觉得眼前一亮,峨眉弯弯,双目圆睁,挺拔的修鼻,微微上翘的嘴巴,居然一副靓丽无比的年轻脸庞。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墨镜”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姑娘。女扮男妆并不那么容易,除非面对的是个高度近视。

韩端不相信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那梁兄如果不是个高度弱视,那就一定是个非常富胡心机者。一次看不清楚还情有可原,若说是在一起处了几年,还搞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性别,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小南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姑娘。

韩端心里一下觉得非常后悔,置了这么长时间的气,对象居然是位姑娘,真是非常不值。

那么她的赌气,不可理喻的行为也就无可厚非了,小女孩子都是非常规的人类,这已经为无数先哲进行过充分论证。

但她这嫣然一笑显然不是示好,而是带了种胜利者的喜悦。

想通之后的韩端突然给出了一个微笑,而且非常灿烂。

“小南”似乎气恼于这笑比自己的还要开心,赏了他一个大白眼,然后折过头向贺雅菲的办公室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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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礼仪之邦

“菲姐,怎么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在这儿呀?”小南直接向贺雅菲兴师问罪。

“怎么,他又惹你了?”贺雅菲对这个妹妹的性子可是非常了解,“好妹妹,我也没办法,小婶很欣赏他,姐姐怎么办?不过韩端是个不错的伙子,工作卖力,奶奶还是他救的呢!”

小南心情很不爽:“我不管,就是讨厌看到这个人,你得给我想办法。”

“你还是找小婶去吧,姐姐没办法。”贺雅菲把责任全推了出去,让韩端离开她还舍不得呢,再说他也在这待不了多久了。

那天装醉,让这小子把自己抱到床上,还傻乎乎地帮着按摩,贺雅菲一回想起来,就不由为那个小把戏偷偷脸红。

明知道两人不可能,竟还忍不住想逗逗这大男孩,搞不懂自己当时什么心态。

“他笑起来最可恶!”小南气乎乎地,“是不是他早就知道我是女孩子,故意装样子让人家难看。”

“不会吧,姐姐一直替你瞒着呢,韩端来的时间又不长,他不可能会看出来。”贺雅菲的意思就是说你这身打扮别人能看出来才怪,“再说了,韩端好像也不是那样的人。”

“死菲姐,你干嘛帮他说话。”见姐姐不给自己帮助,“小男”气乎乎地走了出去,“我不管,这就去找妈妈,说什么也要把那家伙弄走,看到他色迷迷的样子我就难过。”

贺雅菲摇摇头看着堂妹出去,韩端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不知怎么会被冠以色迷迷的。

得,还是把他叫过来解释一下吧,这个小祖宗可千万惹不得。

还没等贺雅菲跟韩端说什么,周松梅走了进来。

“小婶,小南呢?”

“哎,不知道跟谁置气呢,一个人闷在那儿玩游戏呢。”

韩端听周总的口气里透出无奈,当妈妈是挺累的,不管人前多么风光,对自己的儿女就束手无策。

贺雅菲“咯咯”笑了:“哟,小南没交待呀,跟这位韩大少爷闹别扭呢。”

“小韩你可千万别跟我小家姑奶奶一般见识。”周松梅把脸转向韩端:“象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把键盘都快给我敲烂了。怎么了,她跟你闹的什么别扭?”

周松梅对自己女儿挺了解,虽然挺个性,但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

“没怎么呀?”韩端不好说什么,“她从我身边经过,我就说了句您在办公室,别的什么都没了。“

还是贺雅菲把上次的经过讲了一遍,周松梅一下子就笑起来:“这孩子!小韩,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家小楠很少这样闹脾气的。”

韩端心道,还不是你们给惯的,别人谁会给这位大小姐脸色看呀,也就自己这傻小子。

那天晚上贺雅菲讲过周总的老公也就是她的小叔死于一次意外事故,仔细想,单亲家族的孩子性格怪些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当下无所谓地笑笑:“没什么的,小女孩都这样吧。”

贺雅菲起哄道:“想不到啊,小端对女孩子这么了解。”

“好了,不提了。”周松梅显然另有要事,女儿闹脾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当然不往心里去,“雅菲,我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周总今天下午有个重要的聚会,是跟银行的专家,您可别忘了换衣服。”贺雅菲翻了一下备忘录,脆声应道。

只有一谈工作,贺雅菲就完全变了个样儿,称呼也绝不会错。

“噢,对了,让小南这一搅和我还给忘了。我最头疼这样的场合了,身边最好有个男的,让小韩陪我去你看怎么样?”周松梅征求意见。

贺雅菲看看韩端,很满意地点头道:“我看行,就让韩端做你的助理好了,不会太丢我们公司脸的。”

“那就这么定了。”周松梅一摆手,“雅菲,你带小韩去换身部门经理的衣服,顺便让仝顾问讲讲就餐的礼仪。”

“好的。”韩端跟贺雅菲一齐答应,这可是锻炼的机会。

到了礼仪部,贺雅菲帮着选了半天,才从备用服装里面选了套合身的,边帮着韩端换上边讲这次聚会的由来。

这个聚会是中洲的一些企业老总们组织的,目的无非就是大家在一起凑凑,拉拉关系,以显得工商界一团和气,在一定范围内也可促成一些生意。

去年周总参加这个聚会是她陪着去的,作为中洲最大的企业老总之一,周总这寡妇的身份就显得非常特殊。

一来二去,总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跟周松梅套近乎,喝了酒就借题发挥说些萦话。

贺雅菲虽在身边,一个女孩子家更不好说什么。这种地合显然不能发火,只能装听不到,吃这样的亏心里很不舒服。

回来之后,贺雅菲大哭了一场,发誓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但做为一家大公司的老总,周松梅不参加那是不可能的,会让人看轻了周氏。

如果有个男性同去自然好很多,所以周松梅刚刚才有那样的说法,而选中韩端,也不过是周总的灵机一动。

贺雅菲交待完了,就把韩端丢给了一位姓仝的礼仪顾问,一位有了年纪却仍韵味非凡的女子。

中午都没离开,半天的时间韩端就跟这位顾问在一起,听她讲得天花乱缀。

男性礼仪方面,比女性要求的相对较少,形体上保持挺拔的站姿和坐姿,言语讲究彬彬有礼。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等贺雅菲来叫韩端的时候,仝顾问很是把他夸了一顿,说很有悟性。

周总那辆加长林肯开出来,贺雅菲突然道:“韩端,你不是会开车吗?就由你开着去好了,正好把留下司机去机场接个客人。”

“这―――”韩端有些犹豫,虽然自己有证,但很少有机会摸车,一下就开这么好的车,不免些担心。

说过会开车,但那时好象贺姐姐有点喝多了呀,怎么还会记得这么清楚?看看一脸笑的贺雅菲,韩端突然有了点怀疑。

“我看行,小韩做事蛮仔细的,小心开就行了。”

无奈之下,韩端开上了那辆豪华轿车,拉着周总向目的地驰去,一路上战战兢兢,目不斜视。

周总兴致不错,一路上不停地跟他说话,除了去之后的注意事项,拉的就是自己女儿。

她的女儿叫做贺雅楠,从小身体就不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年前刚刚上了大学,在中洲服装学院学习服装设计。

噢,敢情此“小楠”非彼“小南”呀。还是个学服装的,难怪把自己打扮的怪里怪气,不男不女。韩端心里想,当然不敢说出来。

第四十五章 人生为何

周松梅对自己的女儿还是蛮得意:“怎么样,小端啊,我家小楠是不是很漂亮?”

“呵呵,是啊。”很漂亮,韩端不敢苟同,那身装束看起来就不舒服,至于容貌,还没那性子仔细欣赏,想必不如杜雪妍来的受用。

“到了,就是前面那家俱乐部。”周松梅指点着,韩端把车子开了过去。

在保安的指挥下停车,韩端忙出了一身汗,还好未负所望,车位还正,昂贵的车身也没有蹭到什么,真是重压之下必有勇夫。

穿上高级职员的服装,比起那蹩脚的保安制服,精神不少。贺雅菲特意着人给修改了几处,看上去跟工作服有了些微区别,跟老总的高雅服饰倒也相配。

韩端细腰乍背,十分挺拔,周松梅觉得眼光没错,大方地伸手挽上了助手的胳膊。

周松梅穿了套保守的黑色礼服,打扮地比较低调,可一看到她那隆起的胸部,联想到某处,韩端还是不免有些脸红心热。

韩端得体地合作,即显出对周总的尊重,又不卑不亢。周松梅对他的表现越看越满意,悄声道:“行啊小端,是个能上得了大台面的小伙子。”

“小妹,你也来了。”刚进大厅,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迎了过来。

“二哥,早来了。”周松梅客气地招呼着。

男子点点头,一脸惊诧地转向韩端:“弟妹,这个小伙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噢,”周松梅随意地答应一声,“这是雅楠的同学,说要见识一下大场面,我就带着来了。”

男子一脸恍然大悟:“不错,小伙子蛮帅的。”

周松梅对韩端介绍道:“小韩,这是小楠的堂舅。”

韩端听介绍的很有技巧,小楠的堂舅,应该就是周总的堂兄弟了,赶紧上去握住他伸出的手,想着仝顾问的讲解,温温地目视来人:“您好周叔叔,叫我韩端好了。”

“周铸诚。”嘴里说着,转向周松梅,“小妹,我看这小伙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离开贺铸诚,周松梅似乎看出韩端的疑虑,一边冲熟人点头,一边轻声对韩端:“他是我二叔的儿子,比我大一点,负责倾城快递,其实是周氏的一家控制子公司。”

难怪呢,怎么这大伯哥反倒对周总这么尊重。韩端明白了这层关系,也就想通了这兄妹二人在公众场合不显特别亲热的原因。

很快酒会开始,这儿的人几乎都认识周总,她不时地停下来与人寒暄。

韩端没有熟人,在周总的示意下,也端了一杯酒,不即不离地跟在她身旁。

遇有人过多纠缠,周总就把韩端拉过来做一下介绍,然后亲热的挽着她。

听着一句句言不由衷的话,韩端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原来商界的上流社会是这个样子。他不止一次的注意到,有人当面亲热拥抱,如同亲兄弟,可一转脸,神色马上就变了。

这样的场合,他不敢多言,只是心里默念着仝顾的吩咐,随着周总微笑,倾听她与人谈话。有些话讲起来很有技巧的,韩端觉得不虚此行,收获真不少。

他的沉稳,获得了好评,跟周总相熟的人不住口夸他少年老成,以后一定会成为周总的好助手。

韩端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过“沉默是金”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倒显得比较合适。见周总似乎很得意的样子,并不出口否认他的身份,也就不说什么,谦虚地点头致意,仅此而已。

在这里,他很是碰到了中洲的一些重量级商业人氏,还有一些是国内著名大公司的老总,一般的小人物根本没资格被邀请参加这个聚会。

“小韩,来认识一下邹乘波爷爷,他可是个大人物呀,著名的[物华实业]的当家人,要不是碰巧在中洲,你平时想见都见不到呢。”把韩端拉到向前,周总还是那样把韩端推荐出去,然后把来人介绍给他。

[物华实业],这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字,国内五十强名列前十,经营范围比周氏学要广,旗下的多家公司在国内都很有名气。

“呵呵,小周过奖了,一把老骨头而已,当着年轻人可不要这么说,以后的世界是他们的呀。”老头谦虚着,看着韩端,手却指着他身边的年轻人。

韩端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看起来年龄已经很大了。最后是他身边的年轻人引起了注意。

那小伙子长得堪称漂亮,韩端已算不错,可在他面前还是有些失色。

周松梅微微一笑:“小端,忘了给你介绍一位大人物了,这位青年才俊是你邹爷爷的长孙,现在是物华旗下制药公司的总经理了,目前正要到中洲大展宏图,你要多学着点。”

“邹钧,请多多指教。”

韩端微微一躬身:“韩端,认识你很高兴。”他不明白周总这么介绍是什么意思,好象自己是周氏的重要人物一样。

周总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展颜一笑:“小钧马上就要与你雅菲姐订婚了。”

韩端的心里突地一跳,原来就是他要成为贺姐姐的未婚夫呀。中洲是国内制药公司的集散地,[物华制药]选择在这儿发展自然没什么好奇怪的,而周氏好象也有制药公司吧,韩端想不明白了。

邹钧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年轻英俊而又多金,尽配得起雅菲姐,自惭形秽之下,不免有点失神。

周总轻轻地动了一下胳膊,韩端方觉失礼,赶紧从暂时的迷失去回过神来,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也只有邹大哥这样的人才,才能配得起雅菲姐。”

周松梅脸上也是笑意荡漾,以长辈的口吻玩笑道:“小钧,要好照顾我家雅菲。”

邹钧也是笑着答应,几人散开。

“魏公子。”突然周总轻轻一带挽着的胳膊,拉着韩端走一个方向过去。

韩端心里轻轻一震,想不到在这里能碰到魏林生,以[神蜂]的实力,不会有这样的资格,能得以参加,肯定有魏市长的大面在其中。

难怪人家说有个好老爹,至少要少奋斗二十年。

魏林生笑着跟周松梅打招呼,脸上还比较尊重。韩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如果他认出自己,会不会影响周总的安排,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

“这位是……”他转向韩端。

周总还是象以前那样介绍,韩端客气地跟魏林生握手,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魏林生很漠然地听着,嘴里谦虚,竟然还是没认出他。

韩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自己太不起眼,还是那次把注意力全放到杜雪妍身上了。庆幸之余,却有隐隐的不悦,人没有谁会喜欢被轻视。

韩端挺了挺胸,可能是自己的气质和风度太完美了吧,以至于这个市长公子都不敢认了。

这一场聚会,韩端见到了许多重量级的人物,听到了闻所未闻的事情,可谓是大开眼界。

等菜点上来,各人端着盘子找地方坐下,周总让韩端随意走走,自己却坐到了女人堆里。

接了几张名片,却没有多少人留下很深的印象,离开了周总,他更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人物。

周铸诚过来问了几句话,韩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跟恶女贺雅楠的关系,他毕竟没领会周总的意思。

周铸诚见问不出什么来,端着杯子走了。

韩端独自立在一盆景旁,看着一团和气的芸芸众商,思索着人生究竟何为,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第四十六章 喜怒随心

一个男孩急匆匆地韩端身边经过,不小心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突然滑倒,手里的盘子飞了出去。

见盘子直奔前方而去,韩端不假思索,[九灵技]中的猫扑已然施展,失控的盘子握在了手中。

韩端把男孩拉起来,将盘子递回到他手里:“小兄弟,小心点。”

“嘿,这儿的点心味道不错。”男孩用刚才扶地的手继续抓东西吃,而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韩端一笑,这个大厅里这是他见到最投脾气的人了。

“大哥,好身手,你也一个人?”男孩羡慕地看着韩端,十足中学生的模样。

听他装成大人样说话,韩端又笑了,这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想必跟自己一样,是个搭称的:“你跟谁来的?”

“我一个人偷偷溜进来的,我们家里人都不知道呢,还好这儿没人认识我,可以随便吃了。大哥,你好厉害,教兄弟两手吧。”

韩端笑笑不语。

男孩似乎有什么发现:“你也是偷着进来的吧。”

韩端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躺在这一边,我看你蛮帅的,那儿有几个姐姐长得不错,你要不好意思,我陪你过去。”

这小子还挺爱说话,人不大,却做出一副仗义的样子,不免好笑。

“我觉得没意思,太虚伪了。”韩端跟他说了第三句话。

“大哥,你好酷,收我做小弟吧。”男孩的眼里不再是羡慕,而是换上了崇拜。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韩端越来越觉得他有趣。

“我叫潘晓璐,拂晓的晓,王字旁的璐,今年十六岁,在二中上高一。我可都告诉你了,能告诉我你名字和联系方式吗?”男孩一脸渴望。

“当然。”韩端应道,这小子跟报户口一样,介绍地还真清楚。

觉得他蛮投缘,也没多想,摸了摸口袋,掏出纸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电话。

潘晓璐认真地看了一遍,如同珍宝般地装到口袋里。

然后看看韩端:“还说你不是偷来的,这里面除了我,可能就你没名片了。”

想不到被一个小孩戳到痛处,韩端有些挠头,正好看到周总远远地冲他挥手,这才得到解脱:“晓璐,我先过去了,有时间再联系。”

潘晓璐扬手:“韩大哥再见。”

回去的路上,韩端车越开越熟练,年轻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兴奋也是难免。从镜子里看看周总似乎很疲惫,闭着眼睛一直没开口,浑然没有来时的样子。

周总为什么会那样介绍,传达的信息不就成了自己是那个什么贺雅楠的男朋友了吗?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隆重地把自己推到前台,这里面的事情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周总您累了吗?这种场面简直演戏一样。”

“是啊,商场其实就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努力弄清别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却不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牌是什么。”

韩端哑然,莫非自己也成了周总为混淆视听而故意丢出的一张牌吗?他希望不是。

“呵呵,小端呀,你也很有表演天赋,人也聪明,不如别学医了,就出来到周氏做吧。如果你愿意,可以马上把你送出去读MBA,将来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周总,我还是觉得商场上太多尔虞我诈,活得太累,不如做医生单纯些。”韩端把周总想成了那天戏称的周姐姐,反正又不打算干太久,没什么顾虑地说出了心里话。

周松梅笑了:“小端,你还年轻,其实各个行当都是一样,又哪有什么单纯不单纯,只是游戏规则不同而已。”

这话太毒了,诚如她所说,事态就严重了,美好的理想岂不被击得粉碎。韩端也是在多年之后,才明白了周总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哪。

“何况规则越复杂的游戏,奖金也就多,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出来做,收入一定非做医生可比。”

这话倒是不假,做医生最多混个中等阶层,有车的人倒比比皆是,但能坐上林肯的,却没听说过。真能出人头地的只是极个别现象,名气大了,全国各地飞来飞去赚钱,也能富甲一方。

“谢谢周总的教诲,有机会我一定会多做尝试,品品您说的不同游戏规则的问题。”韩端有些心动,但要他放弃对医学的追求,现在绝不可能。

周松梅一笑,不再提这个事儿:“小端,你今天帮了很大忙,我收获不小。快开学了吧,等你走的时候,我一定要给你发个大红包。”

“不。”韩端吓了一跳,“在周氏我得到的已经够多的了。其实就是一分钱不拿,能有机会跟您锻炼锻炼、出来长长见识,对我来说就很知足了。要不,有些东西我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

“小端还很会说话的嘛,不过你的推拿技术更好,你走了之后,我可能就同有机会再享受了。”周松梅开起了玩笑。

“周姐姐,就算走了也可以随时来为您效劳的,谁让你教了我那么多东西。要不回去我就替您捏捏肩?”韩端突然放肆,他的心里更愿意周总只是一个平常人。

“臭小子。”周松梅板起脸,“以后可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你比楠丫头也大不了多点,让人听见了多笑话。”

“是。”受到斥责,韩端深感惭愧。

“不过你那个捏肩的提议不错,回去人多眼杂不方便,就把车靠路边停下给我抓两把吧,肩膀还真酸疼的难受。”周松梅看来这次很有收获,连代着心情也很好。

……………………

第二天上午,“阴魂不散”的贺雅楠又来了,在楼道碰到韩端,冲他瞪眼,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

贺雅楠今天倒是换了女装,橙色的风衣,白色牛仔裤,脚上蹬了双高跟鞋,看上去几近有一米七。虽然身材单薄,女性特征却也非常明显,亏那天硬把她看做了男人。

昨天听了周总自夸,韩端特意多打量了贺雅楠几眼。

远远走来,面上没了墨镜的遮盖,小脸蛋标致得近乎完美,柳眉弯弯、圆睁的大眼、挺拔的鼻子,小巧的嘴巴,两个可爱的酒窝,怎么看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不过脸色微显蜡黄,不很健康的颜色。

等到了韩端面前,眼睛大大,瞪得过分,细眉好看,挑向额上,嘴巴小巧,向下撇着,鼻子挺拔,微微皱着。恶女的神态,跟这个漂亮的脸蛋怎么也不相称。

韩端看她牛皮乎乎的样子,明知道是老板的女儿也板着脸不想理会,道不同不想为谋嘛。刘想说了,女孩子不能太惯。

韩端却也不与之对抗,周总说过她自小身体不好,也不能跟个病怏怏的人一般见识。

韩端的大度,没有换来贺雅楠的气消,也不去总裁办公室了,就在楼道里晃悠,成心跟他过不去。

刚拖过去的地方,她偏偏要过去挑衅般跳上几下,踩上几脚又弄脏了才算完事。

韩端始终一言不发,脏了重新拖过,不发表任何意见,明显不作为。

故意作对,就因了韩端是这幢楼里到目前为止,唯一能让她生起气来的人。再次找磋,就是觉得他还有点意思,给自己大发脾气的机会。

可这人不理不睬的,反让贺大小姐觉得很无聊。真是失败,这样挑衅竟也不能把他的火勾起来,还算什么男人。

“喂,臭家伙,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挺牛的吗?”贺雅楠插腰站在韩端面前,全忘了家里人从小教育她要做个淑女。

面对这么个无理取闹的女孩,韩端哭笑不得,有这样的人吗?就算有,也不该让自己撞上吧,不记得做过有违天和的事呀。

仅仅是不小心得罪过她一次,何况职责所在,也不叫大罪过,不必这么不饶人吧。看作男性,那也是因了她那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不必怪到自己头上吧。

闷着声打扫完卫生,扭头走进污物间。

从酒会回来,周总曾经露过口风,说他如果不想干保安,可以换份体面点的工作。

周总大概忘了自己在周氏待不了几天了,韩端也没明言就婉言拒绝了。保安工作清静又没什么责任,能善始善终也很不错,给初次的打工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如果上天给份特异功能,提前知道今天要受到这样的折腾,那早就答应了,到哪儿也比在这儿受折磨强呀。

第四十七章 坏人好事

打扫卫生的“征途”也不是一番风顺,同样会遭受难以预料的风风雨雨。哎,就算刁蛮的凌零也不曾这样对过自己。

贺雅楠折腾半天没有回应,觉得甚是无趣,郁闷地离开“现场”。贺雅菲对事件的始末非常清楚,心里憋不住的偷乐。等妹妹走了,同情地问他感受如何。

郁闷的不止贺雅楠一人,韩端同样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次又是“遭遇事件”,怎么就跟各种各样的事件分不开呢。连想着今天要夸夸贺姐姐的未婚夫好帅也忘了。

……………………………………

一天这么过去,极度郁闷地回到了公寓,路都走得磕磕绊绊。晚饭也懒得弄了,直接到床上躺下。

半天仍旧不爽,有股闷气发不出来,干脆爬起来。有一天居然会被人所成这样,自觉忍受力还是不算的。

对门是大想租住的公寓,走的时候留了一套钥匙给他,让有空过去照应一下,当时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觉得没什么值得小偷大哥好光顾,也就年前进去了一趟。

假期快完了,大想也差不多要回来了,过去瞅一眼,顺便把卫生打扫一下,否则大想回来又该怪自己不够意思了。有人生气吃东西,干脆做家务泄火。

拿着钥匙开门,脑子里还是贺雅楠那可恶的嘴脸。

直奔卫生间,记得那儿有个新拖把,正好自己屋里的坏了,一会可以用用,也沾这死小子的便宜一下。

如果用用拖把也算揩油的话,绝对也算前无古人,不知道能不能记入小气鬼大全中。

不对呀,闲置了这么长时间,大想的房间怎么比自己的还干净,韩端感到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极低的呻吟声,才发觉不对劲。眼睛顺着声音过去,卧室的门虚掩,开了一条小缝。

韩端悄悄凑上去,突然如受雷击,人都说没吃过麻雀肉也见麻雀飞,可他就是没有见过真人做秀。

一男一女做着正在床上做着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为古老,也最为伟大的活动。

一个赤裸的背影健硕而很熟悉,不是刘想又能有谁,因为体位的关系,看不到他身下的女子为谁,只见到一头长发散落在床上。

有机会见飞的麻雀,当然不能错过,韩端的梦里也曾有过这种荒唐,欲望被压抑的太久。大想居然捷足先登,远远地冲到了前方阵地啊。自己连人还没有特色好,他已经进入了实战阶段。

刘想在努力地冲击着,隔着门缝,似乎能看到他背上的汗珠,韩端不由奇怪视力从何时变得如此之好,难道是[九灵技]之功?可杜师说普通人要修炼一年之后才会有效果,待会儿要好好试一下。

女子轻轻地发出呻吟,声音象是熟人却又那么陌生。极度的诱惑,冲撞着韩端的心灵,作为观众,手心里也冒出汗水。

太过投入,脑袋不小心碰了一下房门。里面的动作嘎然而止,刘想把头转向门口。

韩端赶紧悄声走加到大门口,用力了咽几下口气,强换作镇静的嚷道:“有人吗?是不是大想回来?”

里面的二人屏住呼吸,那敢出声呀。韩端又提高声音:“这死刘想,回来也不说一声,不知道又跑哪去花差了。奶奶的,老子还想帮他打扫一下卫生呢,不管了。”

呵呵,难怪屋子里这么干净,原来是干好事前先收拾过了。不管这小子有没有发现自己,功劳嘛还是要表一下的说完这话,砰地一声关上门,急忙地回到自己的公寓。

香艳的场面刺激着韩端的神经,努力地回忆着与之有关的场面,除了宿舍里看过的“枪战片”,那就是最近与周总和贺姐姐留下的对女性的印象了。

大想已经进入实战阶段,将真刀实枪地进行到底了。

韩端早把白天的不快忘到一边,就想着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是谁呢?

心里做着美好的打算,以彼此的了解,却也不能天真到以为刘想真觉得自己什么都没看到,那么大嗓门,还不就是欲盖弥彰了。当时一着急,居然忘了策略,在周氏混这么长时间都白混了,师父杜龙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唉,真是失败呀。

有一点韩端心里有数,如果真被大想发现撞破了好事,那么一顿暴力是免不了的。前景难以预料,打开电脑玩会游戏,好久没有享受这种乐趣了。

不过想着想着就走神了,一个正常的男子,见到那场面,能保持冷静才怪。脑海里交替浮现出周总那片雪白以及贺雅菲那惊人的高耸,更多的当时是散落在刘想床上的那一头乌发。

“妈的,真不够兄弟。”沉思的当儿,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一物直奔后脑而来。

韩端反应机敏,一低头,一只臭鞋擦着发边飞了过去。刘想真的来兴师问罪了,自己这屋的钥匙他也有。

“大想,回来了?”韩端热情地招呼,对好友刚才的暴力似乎毫不介意。

刘想并不多言,一个飞腿就向韩端踹了过来,真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韩端一个后退轻轻闪过,并不还手,装出最无辜的模样:“大想,你什么意思,我刚才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坏了我的好事,还敢装纯情。”一脚踢空,跟上就是一个扫膛腿,尽显武打精华。

韩端又是一个纵跃让开,刘想迅疾如风的一腿在他看来竟然其慢无比:“大想,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坏了兄弟义气。”

刘想再次落空,突然忘了自己此行目的,绕着韩端转了几圈:“咦,不对呀,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他知道韩端不会武,以前偶尔跟别人发生点什么纠纷,都是他出面才能搞定,现在竟能轻松地躲过自己的进攻,真是咄咄怪事。

韩端心道坏了,这下要露馅。自己练习[九灵技]的事儿,向来都瞒着人的,就是何老也不明究竟。

不过,他更没想到那些什么[鹤舞]之类的东西能有这般神奇,刘想在整个学校都算能打的厉害人物,可刚才觉得那两下子也不过如此了。

刘想继续围着他转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嘴里啧啧出声:“不对,我没教过你呀。

突然提高了嗓门:“你小子瞒着我什么吧,这一阵子我都觉得你不太对劲。”

“哪有的事儿?”韩端继续笑脸伺候,“不过是侥幸罢了,中大谁不知道某人是韩某当之无愧的保护神哪。刘想同学,我们要时刻保持理智,冲动之下是会大失水准滴。”

“少来这套!”刘想大吼一声。

“大想,你今天吃错药了吧,兄弟们好久不见了,亏我还经常帮你打扫卫生。怎么一回来就冲着我发火,这可不是朋友之道。难道有人欺负你了,哥哥我就算不行,也要拼命为你报仇。为了朋友,我一定会两人肋插刀的。”

为了转移刘想的注意力,韩端难得的长篇大论,什么欺骗、发誓、先发制人,各种能想得到的招数都用上了。

“什么他妈的为朋友两肋插刀,是插朋友两肋一刀才对。”果然不愧他对刘想的了解,这一招还真奏效了,“奶奶的老端,你可把哥哥我坑苦了。”

刘想比韩端大了几个月,可两人谁都不服,高兴起来都自称哥哥。

“怎么?”

刘想的怒气渐消,忍不住就如实招了来:“你个混蛋,一声鬼叫,害得老子一下子全弄到里头了。”

“什么弄里头了?”韩端条件反射地问了句,迅即也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忍住没敢笑。

“你是真傻呀,还是装痴?”刘想的目光就象看一个弱智儿童。

韩端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就没采取点什么措施?”

“才刚刚上手没几天,一共也没几次,哪有那么多经验,不过最后注意罢了。奶奶的,要是以后老子不举了,绝对轻饶不了你。”

“不会的,大想功力超凡,又怎犯那种错误,嘿嘿。”韩端轻声安慰,马上发现不对,仗义地说道:“要是真出现了那种情况,哥哥我一定会出手相助。”

“奶奶个头的,你这叫放什么屁。”刘想今天要粗野到底了。

韩端再一次发现了自己的语病,这是怎么了,总说错话,看场春戏也不至于脑子错乱成这个样子吧。

不过有史以来受最大打击的刘想不仅是脑子进水,神经也开始错乱,再次向他挥起了拳头。

这次韩端不敢再施[九灵技]躲闪,冲到床上,任凭刘想虐待。

好在刘想还有分寸,一顿拳脚之后似乎有些累了,看韩端“可怜”,总算停下了手。

“害得老子刚刚跑去花了二十多块买了四粒药,你要包赔损失,还有,赔偿老子的精神损失费。”

“好,没问题。”韩端爽快地答应,反正打工挣了几个钱,不过接着问道,“有那么贵吗?”

马上又被刘想的一句“你去买买看”堵了回去。

韩端突然又想到了问题,大想不会变得滥情吧:“是谁夺走了大想宝贵的第一次?那一头长发真不错。”

“混蛋!”刘想再次狂龙怒吼,“你小子还说没看到?还能有谁?”

韩端放下心来,那一定是吴薇薇了,难怪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呢,激情之余有些变调,自己才没听太仔细。

轻轻地抚弄着暴怒中刘想的头颅,知道他并不会真的生气:“大想,你厉害呀,这次终于比哥哥我领先一步了。好药钱我认了,今天刚回来,出去给你摆一桌接风,全当免费观赏的费用。大家好兄弟,精神损失费就免了吧。”

“不行。”刘想的大声显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呵呵,走吧,我请客,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也没吃晚饭就等着呢。去,把那位吴―――不,长发美女叫上一起,地方随你挑了。”

“哪还有什么美女,早被你吓跑了,对,你还得赔人呢。”

韩端一笑:“这个我可没办法,要美女没有,找恐龙也只能陪你到侏罗纪公司溜一圈了。”

“老端,一个假期不见,你变这么花言巧语了,是不是趁我不在搞了什么艳遇。如实招来,我是不是失身了?”

“我可没这本事,头筹肯定是你先拔啦。就赔一顿饭啦,吃不吃随你。”韩端对刘想也会耍无赖。

“不行。”刘想一口否定。

韩端脑子转了几圈,突然想起一样好东西,趴到刘想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刘想两眼放光:“真的灵吗?你不会害我吧,那可要死人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刘想更疑惑了:“老端,可以肯定你有事情瞒着我!”

第四十八章 我要走了

坐在桌前,韩端拿出何秉书送的那个硅胶人模,拿出长针在上面练起针灸,一下比一下用力。

意识中他是把这个当作了真人,是那个可恶的贺雅楠,还是在刘想身下辗转、呻吟的吴薇薇就不得而知了。哎,又是“撞破事件。”

虽然自己也仅仅只有这么一套,何老仍慷慨地把那盒针送给了他,老人家满心想把这个有“天赋”的小伙子造就成一个中医奇才。

可能因为受刺激太深,韩端难抑心情激荡,手出奇的不稳,有几下都扎偏了。韩端恼怒,只好请出[龙眠]来安抚。

体内的气息,从来没象这次这样强烈,韩端仿佛感到一条细细的水流在全身的经脉处流动。掌握了高深的中医理论后,他明白了经络的概念。

而现在正有东西在他的经脉中流窜,韩端闭上眼睛享受这种快感。

慢慢平息下来,睁眼看到了扎偏在“志堂穴”的一根空针,似乎在嘲笑他的不理智。韩端心里高兴,冲着那根针虚空抓了一下。

那根针,竟然——

从模型上跳了起来!!飘到了他的手里!

虽然只有几个厘米的距离,韩端的惊讶已经难以名状。

奇迹!真的有奇迹!

………………………………………………………………

吴薇薇的逃离使刘想最终也没有吃上韩端请的那顿晚饭,他的当务之急是寻到出走的吴薇薇,然后把药吃下去才是正经。

“撞破事件”造成了严重的后遗症,从那日起只要有片刻得闲,刘想一定要跑过来捣一通乱,不好好骚扰韩端一顿誓不罢休。

不过还好,剩下几上在周氏的日子,没再碰到那个难缠的贺雅楠,同性总比异性要好对付些。

凌零打电话说,明天就要回来了,而韩端也正好在周氏工作满了两个月。

去劳资部结算了自己的工资,韩端非常满意,两个月的时间拿到了差不多一万块钱,这足够他高兴的了,至少这半年的生活不会有什么问题。

关系不错的吕仕贵今天休息,不过已经提前跟他说过,而其他人很少会注意到一个保安的来去匆匆。只要再跟贺雅菲打个招呼,他就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了。

“雅菲姐,我要走了,回学校了。”

贺雅菲娇笑一声:“小端你真的要走了,要记得常来看姐姐哟,还有以后有机会随时过来,我想周总也会欢迎你的。”

“我会的。”韩端郑重承诺,确实,能够在周氏顺利的混完,多亏了这位美女姐姐的照顾。

“对了,小端,你到周总那儿去一趟,她要你走之前跟她说一声。”

韩端轻轻地敲了敲门进去,周总还是那样埋头坐在老板台前。

“周总,我要走了,谢谢您对我的照顾。”

周松梅笑着抬起头来,不是那种工作场合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

“既然要走了,你就不用再这样称呼了。叫阿姨也行,只是不能叫姐姐。雅菲不同意不说,如果让雅楠叫你叔叔,她一定会把整栋楼炸掉。”

韩端笑笑,觉得脸上发烫,一定又红了:“还是叫周总吧,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随便吧。”周松梅一脸无奈,“你这孩子也够倔的,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一刻,韩端觉得周松梅其实是个很容易接触的人,只是平时戴的假面具太厚了,厚得让人难以发现真实的感情。记得她在酒会上风光无限的模样,无人处却又难掩的落寞。

可以想象,这样成功而又独处的女子日子真是难熬。韩端喜欢她开玩笑进的样子,成熟却又不失可爱。

“没有,在周氏大家都对我很好,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那你愿不愿意再帮我一个忙?”

韩端奇怪,却不推辞:“您说吧。”

周松梅缓缓地把头靠在后面,眼睛也闭上了:“小端,再帮我按摩一次吧,真的很舒服,可以让人忘掉不快。”

韩端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了周总的胸前,还好,穿的是毛衣。

轻捏慢捶,尽力排除了杂念,脑子闪过了师父教的各种推拿、按摩手法,渐渐越来越娴熟。

“真舒服。”周松梅忍不住叫了出来,“小端,晚上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

“来坐下休息一会儿。嗯,感觉真不错。”周松梅坐直了身子,“既然没事,一会儿叫上雅菲,晚上咱们一块吃个便饭。”

“周总,这不好吧,您那么忙,请一个保安吃饭,会让人说闲话的。”

“小家伙尽胡说,你已经不是保安了,而是我的朋友。有件事儿我都一直没提,就是你上次救了雅菲和雅楠奶奶,还没表示感谢呢。”

韩端还待再反对,周松梅抓起桌上的电话:“雅菲,你去安排一下,小韩已经答应了。”

和周总、贺雅菲坐一个精致的小雅间里,韩端真觉得自己非常惭愧,一个打工仔却享受到周氏高层的这种厚遇,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今天咱们不喝红的了,就弄瓶白酒。那红乎乎的东西,雅菲也喝不出感觉来。”周松梅没了公司上的严肃,象极了活跃有趣的大姐。

韩端把目光投到贺雅菲身上,后者的脸竟然红了,想不到那天玩的小伎俩,并小婶一语就揭穿了。

贺雅菲赶紧把话叉开:“小婶,那喝白酒不是你的强项了。咱们喝啤酒得了。”

韩端赶紧表示赞成,喝啤酒他还能对付一阵子。

这一喝起来才知道,敢情周总喝什么都挺厉害,几瓶啤酒下去,韩端脸都有些红了,而人家还是面不改色,贺雅菲也比他好得多。

贺雅菲见韩端似乎兴致不高:“小端,我和小婶两个大美人陪你喝酒,你应该高兴对吧,怎么这么不情愿的样子。”

“雅菲,别把我扯进去,小婶老了,哪还能称什么美女。”

韩端也辩解:“没有的事,能陪着二位那是我的荣幸,主要是酒量不行。”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喝就是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说到醉的时候,贺雅菲脸一红。

“没问题的,我原来也不喝酒,半斤白酒就头晕了,慢慢喝多了,也就习惯了。哎,社会就这样,也没法子。”

听周总这一说,韩端一咧嘴,半斤才有点晕了,我要半斤就该倒了。

时间并不长,一男两女一箱啤酒就进去了。韩端还真觉不出怎么着来了,酒到杯干,倒也豪爽,反倒贺雅菲双颊涨红,说话也有吐字不清了。

“不、不行了,我休息一会儿再喝,你们继续。”说完,她就趴在桌上。

看看趴在桌上的雅菲,周松梅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小端,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叫你一起喝酒吗?”

韩端自觉清醒,其实也有些扛不住了,厕所也不知道跑了多少遍,听到问话摇摇头。

第四十九章 酒后失仪

韩端自觉也有些扛不住了,厕所也不知道跑了多少遍,听到周松梅的问话,迷迷登登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多么喜欢喝酒,也不是想怎么样,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没那么多压力,能让人觉得放松。雅菲也经常夸你,可惜她比你大了,又马上要订婚了。”

“周总您别这么说,您和雅菲姐对我都很好,我一直把你们当大姐姐呢。”

“这孩子又胡说了,以后不能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我说的是实话。”韩端急道,“跟你们相处,总是觉得很温馨,很自在。”

周松梅叹了一口气:“小端,没听人说吗,无商不奸。只有没冲突的人在一起才能和睦相处,如果万一哪天你我成了竞争对手,我可能就不会这样客气啦。”

“周总对我这么好,我想一定不会有那天的。”韩端一杯酒倒时肚里,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了。

周松梅“咯咯”地笑了起来。

贺雅菲突然又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费力地睁开眼:“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周总刚刚提到你的男朋友很帅、很有本事呢。”

贺雅菲脸色变了,而周总似乎也不愿意提:“来,不说这事了,咱们喝酒。”

你来我往,两箱啤酒被喝空了。周松梅喝的最多,却依然保持清醒,说话保持着分寸。

韩端已经有了醉意,贺雅菲更好不到哪儿去,二人都有些吐字不清。

“行了,今天就喝到这儿了,真痛快,以后有机会小端再回来陪阿姨喝酒吧。”周松梅说完,招呼着结账。

阿姨,看来她喝酒也是不是没有感觉嘛。

韩端勉强撑开眼皮,扶着摇摇晃晃的贺雅菲,走路已经不成直线。跟在后面出了这家不起眼的饭馆。

周松梅打开了自己随身的小包,掏出一个方纸盒:“小端,咱们相处一场,送一件礼物给你,希望还能记得常回周氏来看看。”

韩端头脑发热,毫不犹豫地应道:“一定会的。”看也不看,把那个纸盒塞进了口袋里。

周松梅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自己先坐上去:“小端,我住得远,先回去了。你负责把雅菲送回家,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可唯你是问。”

贺雅菲一手扶着韩端的肩,和他一起跟周松梅说了再见,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

韩端等来了另一辆出租,把贺雅菲扶进去,自己坐在旁边。说了贺雅菲的地址,就把头靠在后背上,呼呼地喷着酒气。而贺雅菲更过分,整个人都伏在了他身上。

好不容易把贺雅菲弄下车,韩端艰难地扶着她向楼上走去,说是扶,其实差不多是背着了。软软的身子压在身上,好在他也喝多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让贺雅菲靠在墙上,韩端却发现她的包不见了,一下子着急起来,晃晃贺雅菲:“雅菲姐,你的包呢?”

贺雅菲抬起朦胧的双眼:“被小婶拿走了。”

“这——”看来是真迷糊了,那怎么进去。摸摸自己的口袋,还好周总送的那个盒子还鼓鼓囊囊的在身上。

“钥匙在我身上。”贺雅菲似乎想笑,却笑不出来。

韩端赶紧摸摸她的裤兜,空空的。

“在这里。”贺雅菲指指上衣。

外面没口袋,韩端只好把手伸到里面去。他也站立不稳,一下子摸到了一团软肉,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坏小子,吃人家豆腐。”贺雅菲吃吃一笑,自己伸手,摸索着把钥匙掏出来递给韩端。

拉着她的手搭在肩上,韩端摸摸索索地开了门。开了灯,两个人全一头栽倒沙发上,乱作了一团。

迷糊中,韩端感到有人推了推他:“我不行了,我要吐了,扶我去卫生间。”

临危受命,韩端强打起精神,扶起贺雅菲,两个醉鬼划着弯弯曲曲的线条直奔卫生间。

还不等对准马桶,贺雅菲已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地上,韩端身上都是。

受到感染,韩端也效仿起贺姐姐的动作,两人扶着墙,一块对着马桶喷射。

吐完了,感觉舒服点,两人相视苦笑。

贺雅菲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丢在一边的架子上,又把韩端的上衣也给扯下来,搭在自己的衣服上。

相偕走了出去,两人的气味都够难闻的,倒是谁都不能嫌谁。

贺雅菲清醒了不少,拿两个杯子倒水,却终是下盘不稳,无力地委顿在沙发上。

“知道我为什么可能嫁给一个并不熟悉也谈不上喜欢的人吗,利益,都是为了家族利益,可是为什么偏偏我就得放弃自己的幸福,为什么是我?”贺雅菲翡从中来。

“雅菲姐,我看那位邹先生人很不错的。”

“不错,那都是表面现象,那个家伙名声坏着呢。”

酒后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韩端用手拍着贺雅菲的肩膀,轻声安慰:“雅菲姐,那也许都是外界的传言吧。”

贺雅菲嘿嘿地笑起来,不过比哭都难看,嘴里喃喃道:“真累呀,什么事情都自己说了不算,真希望没有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

说完,放声哭了起来。

“雅菲姐,你真喝多了。”清醒一些的韩端小声规劝。

“我没喝多,就是心里不痛快。韩端,你再陪我喝一点好吗?”不等回答,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韩端想拦也是有心无力。

一会儿,贺雅菲拎了瓶红酒,把两人喝水杯子里面的水顺手倒在地上,倒上酒:“来,我们再喝。”

韩端勉力保持住来之不易清醒,想去夺过她手里的杯子:“雅菲姐,你不能再喝了,会伤身体的。”

贺雅菲根本不听劝告,一扬脖子半杯酒全灌了进去。

又一把拿过韩端的杯子:“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一个人全喝了。”

“好好,我喝就是了。”拿过杯子呷了一口。

“够义气。这还差不多,我们继续。”贺雅菲伸了个拇指,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好弟弟,我漂亮吗?”在酒精的作用下,贺雅菲越来越兴奋,嘴里问着,一只胳膊缠绕到了韩端脖子上。

韩端觉得不妥,却已经没有足够的脑细胞来想出不妥之处在何,迷迷登登地只好也端起杯子:“那还用说,漂亮,当然漂亮漂亮得一塌糊涂。来,雅菲姐,我们再喝。”

贺雅菲的一只手绕过韩端的脖子,把嘴凑到杯口上喝了一口,顺势在他的脸上“叭叽”了一口。

美色当前,韩端也是血性男儿,一阵冲动,搂过贺雅菲在她的唇上狠狠啃了一口。没什么经验,当然也就没有技巧可言。

“坏弟弟,你好坏呢,又吃姐姐豆腐。”话是这样说,贺雅菲人却趴到了韩端怀里,杯中酒洒到他背上两人都混若非觉。

韩端后来也记不清楚接下来怎么做得了,只记得紧紧地搂住贺雅菲香软的身子。

安静地他怀里伏了一会儿,贺雅菲突然挣扎爬了起来:“小端,你身上好臭呀,人家肯定跟你差不多了,得先去洗个澡了。”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韩端来不及细思,又在沙发上迷糊起来。

突然有人揪着他的耳朵:“快起来,该你了,别占这么大地方。”

一只讨厌的怪手将他拨拉到一旁,然后一条沾着些湿气的浴巾丢到了身上。

第五十章 暗夜留香

韩端尽力支起眼皮,走进卫生间。看到浴盆里有贺雅菲刚刚泡过的水,想也不想,晃晃悠悠爬了进去。

热水一激,又意外被呛了一下,酒意更盛,匆匆冲洗了一把,连身上的泡泡是否冲干净都不知道,浴巾往身上一裹,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走到客厅,却见贺雅菲已经仰面在沙发上躺着,换了条薄薄的睡裙,下摆却微微半撂着,洁白的大腿暴露了大半,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一头湿湿的长发散落在沙发的边缘。

这一刻,刘想床上吴薇薇那一头散开的长发的一幕突然闪现,韩端热血上涌,脑子里一片空白,合身向着那团白花花扑了上去。

身体冰凉中伴着一丝温热,迅速地灼痛了韩端的神经末梢。

受到意外侵袭,贺雅菲伸手一拨压来的重物:“讨厌,别闹!人家很睏的。”

不停扭动的身子,柔软的磨擦,给了韩端更大的快感。

双手试探性地摸索着,隔着薄薄的遮盖,韩端突然抓到了一团坚挺,失控的手迅速分开阻隔,准确地握上了那对坚挺中透着柔软的女性骄傲。

“嗯——”一声腻腻的轻吟,身下的软体动物疾速地热起来,反抗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变成了迎合。

一双柔软的臂膀缠绕到了韩端背上:“干什么嘛。”

贺雅菲似乎燥热难奈,双手四处乱抓,很快地缠在韩端身上的物件撕扯下去。

韩端全身仿佛要爆炸一般,双手在那对柔软上不停地肆虐,只觉得自己象沸腾的开水,急于找到一个宣泄之处,又似一张绷紧的弓,迫切地想找到攻击的目标。

“你弄痛我了。”一阵绵绵的呻吟声响起。

韩端吃了一惊,迅速把手松开。突然两片温热凑了上来,准确地粘到了韩端的嘴上。

还来不及想清碰到的是什么,一条软软的东西伸到了他口中。

韩端很快被点燃了,生涩的回应着那无礼的丁香小舌,并与之缠绕在一起。进退之间,他很快就享受起这种甜蜜中伴着酒香的滋味。

两具热热的身子紧紧地吻合在了一起,一只怪手不守规矩地在贺雅菲丰挺的前胸放肆。

纠缠之中,贺雅菲感到底下有个什么硬硬的家伙抵在自己的柔软所在,醉酒让美丽的女子忘乎所以,潜伏在身体深处的某种意识突然复苏了。

体内的空虚迫切需要点什么来填补,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阴差阳错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贺雅菲的陌生感刹那间被一种欣快感代替。

半醉半醒间,由不得轻启朱唇:“干什么,小坏蛋。”

“唔”,娇嗔声很快被覆盖,快感让她忘乎所以,开始配合起来。

紧紧的纠缠中,贺雅菲突然感到双腿被某人大力地分开,热热的隐秘之处感到丝丝凉意:“不要在这里,到卧室去。”

侵略者欣然领命,记不清是谁抱着谁,也搞不懂谁在主动,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向着那有大床的房间进发。

行进的过程磕磕拌拌,几乎摔倒也不知道有多少次,终于,到达了温暖的目的地。

所有的障碍物都已经解除,一对人儿已经袒呈相对,热吻伴着疯狂的抚弄。

韩端仍在努力地寻找着进口处,经验的缺乏却使他难以如愿。就在这时,几欲抓狂的暴涨得到了一只妙手的引导。

瞬间,韩端如火一般的坚挺穿透了什么,马上又被一团温柔所包绕,尤如浸在了温暖的海水中。滋味妙不可言,每一个毛孔都在这一刹那开放,全身亦如泡在水中。

伴着狂野的侵入,一丝轻微的疼痛。随之而来的巨大充实感和强烈快意,击溃了贺雅菲勉强提起的一丝清醒,很快就彻底地迷失了。

她尽力迎合起那粗暴,红唇中也吟哦出声。

忘我的耕耘,韩端脑海之中,只有那散开的长发和雪白的娇躯。

“不知天上宫厥,今夕是何年。”

伴着低吟轻唱,室内的温度持续上升。

突然一高一低两声呼叫,疲惫的男女同时委顿在了床上。激战结束,屋子里只余下淡淡的酒香。

“神魂颠倒已入梦,暗夜留香伴醉眠。”

………………………………………………………………

贺雅菲睁开眼睛,透过厚厚的窗帘的缝隙,微弱的光线已经射了进来,天快亮了。

一只手轻轻捶了捶仍有些发晕的脑袋,感到浑身酸痛不已,突然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被子里,忍不住轻呼出声。

往身边的空地儿一看,心爱的睡裙被撕成了布条,而淡蓝色的床单被蹂躏地不成样子,一团狼籍皱巴巴地宣告着狂欢残留的痕迹。

把被子围到腰间,贺雅菲裸着曼妙有致的上半身坐了起来,努力地回忆着昨晚的情形,一点一滴慢慢汇集成了一整套近乎荒唐的画面。

“该死的东西!趁机占人便宜!”贺雅菲并没有穿上衣服,就这样光溜溜地跑到地上,,酸酸的双腿使她几乎难以站稳。

“轻饶不了你!差点把我害死!”看到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处抓痕。光洁修长的大腿上,还有一些干涸的不明的物体,夹杂着少许血迹。

说不上什么滋味,嘴里嘟囔着,她开始在各个房间里逡巡,最终一无所获。

卫生间里一件被呕吐物粘污的男子上衣搭在自己的外套上面,证明昨夜确实有异性的光顾。而其他东西已经消失无踪,不对,沙发上还丢着一个纸盒,那是小婶送给韩端的礼物。

茶几上有一张小小的便笺,贺雅菲拿起来,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句话。

来不及细看,贺雅菲嘴里喃喃着:该死的臭东西,不会就穿着一件衬衣走了吧。这时候那样走在大街上,不会被人家当成怪物才怪。

贺雅菲快步走到窗前,街上车辆和行人都不多,却哪能找到那可恨的身影。

雅菲姐:

我走了。真对不起,昨晚喝得太多了。我知道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实在无脸再见你。不管你以后怎么处罚我,都不会有二言。

再次说声对不起!

韩端穿着单薄的衬衣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头也不抬,懊恼地咬着下唇。自己真是禽兽不如,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醒来时看到贺雅菲半裸的身体,还有上面残留的印痕,莫名的冲动又涌了上来,却更感到自己罪恶深重。

拉过被子替她盖好,一片纸片留下满腹的歉意,韩端悄悄地离开了贺雅菲的住所。

离开周氏的最后一天,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居然是与雅菲姐,可个中滋味究竟如何,竟是一点也忆不起来啦,昨夜真的喝高了。但就是身上的累累抓痕,也能想象出两人是如何的疯狂。

“该死,还有这样的想法。”韩端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冷风吹来,韩端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该死的家伙,人家也喝多了,要不哪能让你臭小子得逞。人家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女人,千万不要误解了才好。”与此同时,贺雅菲拿着字条,也在“诅咒”着韩端——典型地得了便宜卖乖。

身上的印迹,印证昨夜曾经的放浪,贺雅菲忍不住脸红了,看看自己小心修剪的指甲居然有几处断裂,又不由冒出有些许担心:该死的家伙,让你发坏,这下肯定也被抓得不轻吧。

韩端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一夕欢娱,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呢?转念一想,贺姐姐是个成熟的女性了,她自然会有分寸。

想到成熟这个词语,韩端想到周总再三提及,贺雅菲马上就要订婚了。虽然看起来她本人并不是特别热心,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哎,大家族的事情真是让人想不通。英俊潇洒的邹钧,他并不熟悉,至少从外表上看蛮配得上贺雅菲。自己居然在酒后犯下了如此大错,真是罪莫大焉。

贺雅菲漂亮可人,这样可爱的女子,韩端对她很有好感,如果在清醒的状态下,却不至于这么快把关系发展到床上去。

苦恼呀,这时他不想回公寓了,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平息。想到关于避孕的问题,记起了自己答应刘想的事情。那么,就是现在了。

哎,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一切随缘吧。不论贺姐姐要怎么对自己,都要勇于承担这个责任。愿打愿罚,就全看她的了。

前因后果都想了个遍,从来未经过此事的韩端委实难以拿出解决方案,索性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走的匆忙,外套都没顾得上拿,出了门才想起,反正也没觉得多冷。他对自己说衣服太脏,就算拿了也没法穿了。

这不过是安慰自己,其实是他没有决心再回去面对贺雅菲。对了,周总好像还送过什么礼物,也记不清放在什么地方了。顺手一摸,好在钱包是装在裤兜里的。

二手手机在上衣口袋里,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回来了。有空再说吧,不行就重新买一个,可惜存在里面的信息了。

马路上还不是那么热闹,韩端沿着路边石慢慢走着,热腾腾的小吃摊也激不他的兴致。

[龙眠]不甘于主人的寂寞,沿着熟悉的经脉,突然在体内行动起来,似乎比以往更加强大。韩端扶着一颗小树的树干停下来,感受着气息的运行。

他不会笨到相信那些什么采阴补阳的邪说,这肯定是因为受到剧烈刺激的缘故。那次也是因观赏了刘想和吴薇薇的春戏,突然飞升到了一个新台阶,能够在近距离隔空取空。

而这次亲身经历,自然反应会更厉害。气息静静地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又重新潜伏在丹田下。

韩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随意对着树身挥了两下右手。

竟然有两片枯叶随着掌风飘落下来。他把意识集中到左掌心,想试试这[眠龙]心法到底有多厉害。

树叶并没有听从召唤,而是飘飘忽忽地从手边经过,歪歪扭扭地落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似在嘲笑着他。

高估了自己现在的实力,韩端反而感到一丝轻松,“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受杜师的影响,他更喜欢上了庄子。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这话最为师父所推崇。但自己的心态,不正符合这个道理吗?

韩端捡起两片枯叶,爱如珍宝般握在手里,大步向前走去。

在一家早开门的店铺里,随便买了件运动上衣套上,以免路人都用看怪物的眼光对他。

他还要来纸笔,把一个在心里记诵过多遍的方子写了下来。想了想,又重新撕掉,分成两部分写下。

在街上走了多时,等到药铺开了门,他找了两家,分别拿齐了这一幅药。

然后韩端坐上车,直奔中大医学院的附属医院而去。

医学发展了,人们也方便了很多,不用再在家里承受熬药的麻烦,只要送到煎药间去,自会按要求做成汤剂,或者其他的药丸,甚至还会按标准做成膏药。

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快到中午的时候,韩端拿到了十丸蜜丸,根据药量也就能做成这么多了。

对于这药丸的效果,查阅了各方面的资料,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是师父的得意之作,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做完这些,韩端才向公寓走去,该弄点吃的了。

开开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看看沙发上堆着的东西,架子上凌零的拖鞋已经不见。

哈,她说好今天回来的,有口福了。

感受着近乎家的温馨气氛,韩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仿佛直到此时才多少有了点着落。

强把满腹惆怅换成半脸欢欣,韩端大呼一声:“凌零,哥哥回来了。”

第一章 何去何从

“哥,你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打你手机也说关机了。”肖凌零兴奋地迎出来,嘴里却不住地埋怨。

“刚才出去有点事儿,手机前几天丢了。”韩端撒了个谎,总不能说是酒后乱性把手机也给摔了吧。

“原来这样,还以为你丢人了呢,再不回来就准备去电台播寻人启事了。”

“臭丫头,一回来就跟哥哥捣乱,什么就丢人了,多难听。”韩端伸手去捏凌零的鼻子。

真让她说中了,说出来,自己真丢人到家了,竟然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来。

肖凌零一个闪身:“干嘛,过了一年,人家又长一岁了,还揪人家鼻子,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韩端喜欢起表妹的胡搅蛮缠,尤其是在心里感到没有着落的时候,更能让他忘记烦愁。

“没大没小。”嘴里说了句,其实却是满心欢喜。

“对了,哥哥,你手机丢了还赶紧再弄一个,要不找你多不方便。”

“呵呵,凌零长成大姑娘了,真该恭喜一下。来,哥哥抱抱。”作势就要扑过去。

至于手机,还是过几天再说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肖凌零一个闪身,躲过“色狼”的攻击。韩端也就个借台阶放下了双手。

正要说话,凌零突然走到他身边,从侧面抱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得意地一笑:“臭哥哥,是我抱到了你噢。”

韩端装做害怕地大喊一声“非礼”,手忙脚乱地逃了开去。

夸张地闪到一旁,这才问道:“凌零,有现在吃的吗?哥哥可饿坏了。”

“早就准备好了,就差你这个大活人啦。”肖凌零被他的夸张逗乐,转身去端盘子,“哥,我听见对门有声音,是不是大想哥也回来了,你去叫他一起过来吃呗。”

“这个——”韩端稍一犹豫,这一段时间他特别怕见刘想,就象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过仔细一想,今天可与往日不同,因为他终于步了大想的后尘,同样终结了自己的处男生涯。

凌零看他犹豫:“懒鬼,你不去我可去了。”

“好吧,我去。”自己去终究要好一些,显得仗义。

恶人先告状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大力地踹着刘想的“山门”:“有喘气的没有,快滚一条出来。”

半天功夫,刘想把门开了一条缝,皱着眉头故作深沉:“你个穷鬼瞎嚎什么,把门踢烂了不还得老子赔钱,别忘了你小子还欠老子一笔账呢。”

韩端看样子,知道刘想初尝个中滋味,自然不难猜出他为何小心翼翼,不放自己进去,大叫一声:“你小子不会又干那金屋藏娇的勾当了吧。”

刘想不服:“你丫的,老子男欢女爱,很正常的事情,怎能叫做勾当。”

韩端故意压低了声音:“干了什么坏事,你那次去夜总会……”

两人知根知底,刘想看他的坏坏的表情,自然知道下面不会是什么好话,但就算造谣污蔑,也不适合让里面的人听到,否则百口莫辩。

他一下子从屋里跳出来,伸手捂住了韩端的嘴巴:“大爷,饶命啊,乱讲会出人命的知不知道,咱们的账就清了,求您老带上那张尊贵的乌鸦嘴赶紧上路吧。”

“亲兄弟明算账嘛,哪能你说了了就了了,放我进去坐坐又如何?韩某人说话是算数滴,不过今番找你可有好事儿,不想听老子可走了。”韩端一席话端得高风亮节,听起来比窦大姐可冤多了。

刘想则露出比黄世仁还可怜的神情:“大哥拜托,我现在就等有人送米下锅呢,这吃饭的点儿你来骚扰,如果能有好事,那么一定月亮姐姐改上白班了。”

韩端脸一板:“随便,凌零回来了,想叫你过去一块吃个午饭,去不去随你了,回见吧您哪。”

说罢掉头就走。

刘想伸手扯住韩端,换上一脸献媚:“真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呀!凌零的手艺值得欣赏,妹妹回来了,做哥哥的当然要过去问候一下。老大,可不可以顺便问点私事?”

“有屁快放!”韩端用一根脚趾头也能猜出他的意思。

“可不可以带家属一名。”

韩端看也不看刘想一眼,转身就走:“快点,最后到达者只能涮碗。”

也只有胡闹一番,才能觉得心里舒服,他实在太需要放松了。

吃完饭,一直脸红红的吴薇薇陪着肖凌零收拾。韩端把刘想叫到里屋,神神秘秘地拿出了炼好的蜜丸。

“大想,新鲜出炉啦,一月一丸,包你爽。”然后仔细把功用和特点一一讲给刘想。

刘想怀疑地看着手里这黑乎乎的东西:“真的管用吗,不是瞪眼伸腿丸吧,此事可千万开不得玩笑,要死人的。”

“你放心,绝对正品行货,如果出了问题,一切后果我负责。”韩端信心十足地回答,他不仅相信师父,而且还查阅过相关资料,当年也确有此事。

刘想再次在手心里掂了掂,还是不放心,又一次问道:“确定吗?”

韩端伸手把丸子抢了回来:“大家好兄弟,我怎么会糊弄你,放心大胆地用就行了,不要算伙。”

说完,他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老人头:“如果不信,先把这个拿去,真有问题留做善后。”

刘想见他这么有把握,伸手又把那丸子抢回去,“嘿嘿”一笑:“开玩笑嘛,你个穷光蛋难得这么大方,想来错不了。如果真的灵验,那么今后你小子可就发大财了。”

韩端拍着胸脯:“放心,绝对的绿色食品,无任何毒副作用。”

刘想涎着脸:“老大,可不可以多给几个?”

“放心,你的以后当然免费供应。不过,其他人老子可就管不着了,要用就得破费一下。”

两人相视而笑。

………………………………………………………………………………

开学之后,韩端的苦恼又来了。

这次不是为钱的事儿。假期里工作一段时间,手头倒不那么拮据了。只要省着点花,这半年必可衣食无忧。却一直在考虑着何老转到中医学院的建议。

总觉得发生在跟贺雅菲之间的事有些匪夷所思,难以释怀。想不到两人就那样到了床上,虽然贺雅菲人不错,但毕竟还没有达到男欢女爱的地步,越界也太快了些,如果两人只是玩个一夜情倒无所谓,可偏偏大家看上去都不是随便的人。

从那以后,贺雅菲一直没找过他,韩端也就希望只是一个“了无痕”的春梦而已。

选择西医还是中医,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放弃已经学了这么长时间的西医,还真有些舍不得。

由于侧重不同,中医在外科上所花费的精力相对要少了许多,也就是说不少急症,首选的还是外科手术。

有些病症,西药也确实比中药来的快些。象抗生素、麻醉药品这些,西药有着中药不可比拟的优越性。

韩端不由向往起师父杜龙所处的那个年代,正是中医外科的鼎盛时期。可是后来各种原因,中医似乎渐渐主动放弃了这个领域,把美好的前景拱手送了出去。

其实不仅医学,我们民族在很多方面都放弃了太多的机会,比如其他科技,象以前引以为傲的四大发明,真正完全用之于民,还是利益于西方的大力推广。

产生这些的原因,追本溯源,就是思想中功利的因素太多。

脑子里被师父灌输了那么多优秀的中医知识,如果不善加利用,实在可惜,也许是个机会好好努力去挖掘祖先留下来的宝藏,说不定还有机会把中医外科再发扬壮大起来。

他在动手操作上的能力和天赋有目共睹。动物实验时,几次漂亮的操作,让带课教师都欣赏不已。

如果不是出现了由杜雪妍引发的“韩端事件”,也许他在人体解剖的表现也能让大家刮目相看。

杜雪妍,哎,从那以后什么都变了。

现在,他的兴趣已经开始向中医方向转移了,对中药方剂、针灸等的关注远远超过了眼下所学功课。

何秉书很沉得住气,晨练时两人在一起,也再绝不提及此事,却不时把一些特殊的病例讲给他听。

韩端很清楚这个“貌似忠厚”的老中医在诱惑自己,他发现抵抗力越来越差,好几次差点就缴械投降了。

这一老一少在比拼着耐心。

失去了外科手术的支持,中医的局限性比较突出。但其优点也不言自喻,医院里但凡别的科室为难的病症,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有一个做法,那就是―――看中医去。对一些慢性病,更有其优越性。

韩端该何去何从?

“老端,你最近怎么了,总是神思恍惚的?”刘想发现了他的神不守舍。

“没什么,大想。”韩端不知道该怎么跟好友说这件事。

刘想的存在也是他难以取舍的原因之一,毕竟是为了他才一起来学医的。中途退场,实在对好友不好交待。

交了女朋友,刘想陪他的机会当然少了很多,这在情理之中。

一旦下了水,刘想自然不想铁哥们一个人孤孤单单:“老端,你不会思春了吧,实在不行就先选一个凑合着。跟你说吧,那滋味嘛,啊…嗯。”

刘想故意卖卷,倒让他想起了跟贺雅菲的荒唐之夜,可说实在的,似乎很清楚,却又是那样模糊,真象个梦一样。

想到这里,韩端的脸竟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以为好友为自己的言辞所打动,刘想来情绪了:“你弄来的那个药我可已经用了,不戴套套就是爽,大家好兄弟,你可千万别害我,否则要死定了。拉上你做伴,我才觉得更塌实些。”

好友并不知道那药就是出自己手,韩端笑着摇摇头道:“大想,别扯淡了,没缘分不能勉强的,我没有你老人家那样的好福分,你好好享受吧。来,不提这事了,咱们踢球去。”

到了球场,曹文轩正拉着一帮哥们跟几个临床系的同学对攻。

做为学院学生会的体育部长,他自然是此中好手。

但最厉害的是他身边的冯永辉,系队的绝对主力,中场发动机。

临床系没有出众的队员,临时组成的队伍处在下风,被冯永辉带球突破,如入无人之境,见到身高马大的二人来了,马上大声邀请加入。

韩端和刘想都是此中“君子”,已经闲暇多日,不由分说加入进去,二人马上生龙活虎起来。

自从练了[九灵技],韩端觉得自己与以前相比,向手灵活了许多,在球场上也更游刃有余。

曹文轩看到韩端,眉头不由皱起来,本来已经当众表态原谅了他,可看到他安然无恙,那本已静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

都是这个小子让自己丢了大脸,而且听几个兄弟汇报,韩端跟杜雪妍还走的很近,不由更加恼火,这不是踩着自己的身子往上爬吗?

这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曹文轩所不能忍受的,悄悄冲自己身旁的哼哈二将冯永辉、娄建强施了个眼色。

二人对老大的意思心知肚名,悄悄向韩端和刘想包绕过来,准备给点颜色看看。

第二章 球场受伤

对此前发生的事情,韩、刘二人虽非一无所知,但对曹文轩的事儿却知之不多。“韩端事件”之后,他们哪还有心思留意这些小道消息。

不知不觉宫,危险渐渐临近。

曹文轩家庭条件好,平时对底下的兄弟不错,经常请吃请喝。娄建强对他是极为拥护,受到唆使,就不动声色地慢慢接近韩端。

老大的烦恼他是感同身受,一定要为他出这一口恶气。

前卫位置的韩端盘过一名后卫,大步地接近了对方的禁区,最近一段时间不断练习,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满意。

看看打前锋的刘想面前出现了一片空当,他一个腾跃,人球分过,晃过面前这名防守队员,大脚把球捅了过去。

已被骗过的娄建强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从背后一个飞铲,直奔韩端的膝关节而去。

刘想的位置看得清楚,把球停在脚下,来不及射门,就冲着韩端大叫起来:“犯规!”

韩端没听清他的意思,见这么好的球不射,忍不住扬手冲他大叫起来。

娄建强的脚已经接近了他的身体―――

[九灵技]的神妙之处,在这时展现无遗。韩端仿佛觉察到了及身的危机,似不经意间轻轻向前一个纵跃,间不容发的瞬间躲过了这蓄意的伤害。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刻意想踢伤自己,还是大声喊着让刘想射门。

刘想见韩端的危机解除,松了一口气,把注意力转了回来。刚要起脚,突然支撑的脚吃痛,“哎哟”倒在地上,一声痛苦的叫了出来。

在片刻犹豫的功夫,冯永辉人已悄悄掩行至他背后,一下子铲中脚踝,放倒了他。

前者悄悄冲曹文轩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姿势,然后假惺惺地装出关心地样子,要扶刘想起来。

发生了意外,场上的比赛中止。

韩端飞也似的向刘想跑过来,他目睹了经过,知道这下肯定伤的不轻。

不过大家都是业余选手,球场上发生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多怪,甚至因此而不能再踢球的大学生都有。

韩端暗暗地攥紧了拳头,手心也出汗了。但他更关心好友的伤情,想要砍的冲动只好暂时藏起。

刘想脚踝处的袜子已经破了,被踢出了一个大洞,疼得咧着大嘴,“嘶嘶”抽冷气。

韩端用手顺着受伤的部位摸了摸,还好,暗暗替他庆幸,如果不是练过武,身手敏捷,从冯永辉那个不管不顾的动作,这一下子不踢成骨折才怪。

韩端狠狠地瞪了冯永辉一眼,没了时间生气,扶刘想走到了一边。

曹文轩几个人见诡计得逞,装模作样地过来问候几声,假意说了几句好话,一伙人披上球衣离开。

“好的,疼死老子啦。这帮家伙肯定是有意的。”刘想狠狠道。

“对,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找磋。”临床系的几个战友还围在身边,他们看的更清楚。

韩端对几人算不上熟悉,当然也相信了战友们的话。冯永辉从背后铲人那一下,确实可以收住脚的。

听到曹文轩一伙儿走到远处,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心里动了气,暗暗在心里记住了几人:妈的,老子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几个混蛋。

眼看着刘想的脚踝很快肿了起来,韩端不由伸出手去揉了几下。

“疼,别动。”刘想咬着牙叫起来。

体育老师讲过,碰上这种情况最好别动,回去冷敷就好。可韩端对自己独特的手法有信心,仍坚持着替他推拉了几下。

刘想的疼痛减轻,韩端扶着他回了公寓,拿出自己的针灸针。

“老端,你干什么。”看到韩端拿着明晃晃的钢针,刘想吓的大叫。

韩端并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压住刘想的膝关节,就把三根针插了下去。就算好友,也能给自己个练习的机会。

“哎,怪了,能动了。”刘想看着针扎进去,一点血不出,反倒觉得很舒服。

疼痛一去,好奇心又起:“老端,你什么时候会这些稀奇古怪的花样了。”

拿来冰块替刘想敷上,这么短的时间,看到刘想就能迅速好转,韩端心情大好。

也在这一刻,他拿定主意了,要改到中医专业去,因为给自己太多的惊喜了。

决心一下,韩端淡淡应道:“这点小把戏我很早就会了,只是没机会用。大想,如果我想转到中医系去,你会不会不高兴?”

刘想已经被他表现出的一系列古怪所震惊,虽然满心不情愿,还是说道:“老端,这就看你的意思了,可你不是一直说想做最好的外科医生吗?”

韩端摇头:“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了,中医还是会大有可为的,刚才你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刘想泄了气:“随你吧,不过以后一定得报仇,不能放过这几个臭小子,咱们又没怎么惹他们,曹文轩也不行。”

第二天早上晨练完毕,韩端终于说了:“何爷爷,我想转到中医系去学习了,你还愿意帮我吗?”

“当然。”何秉书痛快地答道。

但他马上又转变了口气:“啊,不,我还是再考虑一下,这样吧,今天是周六,中午去家里吃饭,咱们再好好讨论。”

韩端不明他为何已经答应又马上改变主意,也只好点头同意。

第三章 交换条件

到了约好的日子,韩端早早地起来。按和何秉书的所约,他今天得陪着杜雪妍去参加那个重要的聚会。

穿上最新得到的那套黑色西装,里面是雪白的衬衣和深色条纹的领带,在镜子前显得颇有些英俊潇洒的意思。

肖凌零比他还认真,天不亮就早早地起了床,弄好早餐开始梳妆打扮。

换上一套淡绿色的裙装,既显现出女性的妩媚,又不失学生妹的活泼可爱。

短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还喷了点作料在上面,流露出一丝俏皮,却把那张青春洋溢的小脸衬得分外好看。

用罢早餐,韩端又等了许久。看着凌零不停地转来转用,心里思忖着女孩子是不是都这么麻烦,连不太拘小节的表妹都这么认真面对这次他并不看重的聚会。

“我好了哥哥,咱们现在走吗?”肖凌零总算着装完毕。

“当然,现在不走,赶着去吃晚饭不成。”韩端的耐心快被消耗怠尽。

不耐地应了声,两人才一起往何老家,接上杜雪妍一块出发。

那天中午,何老答应了帮他转到中医临床系,条件非常简单——陪杜雪妍去魏林生邀请参加的舞会。

从那次见了杜雪妍,魏林生就惊为天人,经常有事没事地借故找她。

杜雪妍处世不深,女孩心性,很佩服魏公子这样的“能人”,出身好又事业有成,何况外形也不惹人讨厌。

杜雪妍跟魏林生接触过几次,都是在白天,还一起吃过一次快餐,但没有共同出席过什么场合。

下周有一个重要的聚会,是中洲的一些青年精英搞的,参加的都是青年才俊,为了显摆也创造更好的机会,魏林生极力邀请了她做女伴。

杜雪妍当作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大学生参加些社会活动也没什么不好,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

回家跟外公外婆说起,何老对魏林生这个公子哥印象一般,开始时极力反对。

后来老伴考虑到外孙女已经答应,而且得罪了市长的家人也不好,劝说之下何老才勉强同意。

思前想后,何秉书总感魏林生其人不太可靠,跟老伴一商量,有个人陪外孙女一起去,才好放心。

讨论来讨论去,老两口把目光落到了韩端身上。

杜雪妍本来就对这个学兄充满好奇,也不像外公把事情考虑那么复杂,只是当作一个普通的约会,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魏林生接到杜雪妍的电话,猜测无非还有个女生想跟她一起见见世面,人以类聚,杜雪妍的好朋友那也极可能是美女,痛快地应允,还说票不好弄,最多只能带一人。

就这样,韩端也得到了一个舞会的名额。

带上肖凌零一起去,韩端也有自己的考虑。除了她极力要求,再一个说是人家邀请杜雪妍做女伴,两男一女,那不就乱了套?

杜雪妍是初次参加这么高层次的聚会,而自己也仅有陪周总的一次经验。

凌零以前陪肖叔叔多次参加过这种场合,有她为伴自是最好不过,何况他并不十分情愿给杜雪妍作保镖,感觉怪别扭的。

替肖凌零弄到这张入场券颇为不易,杜雪妍也并不知情,后面会有交待。

杜雪妍收拾得漂漂亮亮,等着韩端来接。魏林生说自己是组织者之一,所以必须早到,没法过来接她。

穿上了妈妈从国外寄回来的白色连衣裙,替上喜欢的水晶项链,杜雪妍满心期待,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看得外婆抿嘴直笑。

总算听到门铃响了,杜雪妍猜着韩端也该到了,一溜小跑去开门。

门里门外的二人同时眼前一亮。

飘然若仙女下凡一般的杜雪妍,给了韩端与往日不同的感觉。

西装革履的韩端,则让杜雪妍想到两人初次见面时他那副落魄的样子,心里直想笑,感慨这韩学兄收拾整齐还真是够帅的。

等看到韩端身边还站着位同样出色的姑娘,瘦削的身子也十分可爱,杜雪妍眼中略过一丝一快,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心情马上就变得糟糕起来。

难道韩大哥有女朋友了?她对韩端的印象很好,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情愫。这跟对魏林生的那种崇拜还是有所不同。

心里不快,心地善良的杜雪妍还是勉强堆起笑,跟凌零两人互相打量起来。

“这位就是杜姐姐吗?”

“这位是―――?”

两人同时问道。

韩端忙着做介绍。

听说眼前的女孩是学兄的表妹,杜雪妍的心情马上莫名其妙地好起来,脸上也换上了灿烂的微笑。

肖凌零却没有那么开心,眼前的漂亮姑娘让她感到一丝威胁,哥哥会因她而冷落自己吗?

杜雪妍亲热地拉住肖凌零的手问长问短,又夸她长得漂亮,把韩端给抛到了一边。

两人年龄相近,有很多共同语言,凌零也因杜雪妍的夸赞而把一丝不快抛到了一边。

坐上出租车,一路上都是两人在叽叽喳喳,事实跟凌零想的完全相反,被冷落的人是韩端。

却不知他也乐得清闲,韩端回忆着陪周总参加聚会的经过,也顺便把那位仝顾问传授的社交礼仪温习一遍。

这么重要的场合,谁不希望自己引人注目?韩端当然希望展现出最阳光的一面。

说好的俱乐部在一个距市中心比较远的地方,车子要走很长时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和建筑。不知为什么,韩端想起来了魏林生的奔驰车。

社会上的东西,他了解也并不多,脑子里经常涌出的除了师父杜龙传授的那些大多已经过时的处世之道,就是在假期里在周氏的经历了。

对于魏林生本人,他不象何老态度那么鲜明,谈不上什么是非好恶,毕竟社会上的人形形色色,每个人都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

坐着出租车,倒是想着什么时候也能有辆自己的车。开过一次周总的坐骑后,韩端除了感叹车内装饰的豪华和设施的完备,就只剩了一个想法,好车就是爽。

拥有一辆好车,尤其是那种极品好车,是每个男儿心中的梦想。

看到停车场上形形色色的新潮车辆,韩端这种想法更加强烈。就在这时,他心里有了出人头地的愿望,而不仅是以前只想做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那么简单。

郊外的轻风习习吹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努力地挺直了胸膛,[龙眠]心法自动运行,瞬间流过了全身。这一瞬间,韩端充满了自信。

看着表哥伟岸的身形,肖凌零不由有些痴了。在和煦的阳光映射之下,这如标枪般耸立的男子,正是每个女孩心中的偶像。

她悄悄叹了一口气,挽上了韩端的手肘,这样的场合,就需要这样才能表现女性的温柔,衬托出男子的阳刚。

初涉浮华社会的杜雪妍觉得一切都新鲜,一点也没留意身边发生的变化,仍在四处观察。

听到韩端的一声咳嗽,杜雪妍回过神,见进出的男女都是如此行径,也学着肖凌零的样子挽上韩端的胳膊,脸却悄悄红了。

宽敞的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韩端记着仝顾问的教导,对周围的事物浑若不觉,不动声色地大踏步走进去,带着二女在一张桌子旁坐下。

即不张扬又落落大方,这倒正合了他往昔的性格,反正又没什么认识的人,只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就好。

落座之处已经有了人。到哪里都不乏好事者,有两个家伙在相比着卖弄自己的见识,指点着厅里某某人是谁谁。

韩端端坐着身体,目不斜视,却倾听着两人的谈话,把那些人暗暗记在心里。

周总讲过,要尽可能地记住见过的每个人。如果能够响亮地称呼一个陌生人的名字,那就占得先机,容易引人注目。

他听得心惊,魏林生并没有夸大聚会,与会者不是巨商、高官的子女,就是事业有成的年轻才俊,年龄最大的也不超过四十岁。

这时魏林生出现了。

杜雪妍清纯的打扮,在浓妆艳抹的女子群里非常显眼,魏林生很快就发现了她。

“雪妍!我在这儿。”一声亲热的呼叫,魏公子走了过来。

“魏大哥。”杜雪妍起身相迎。

“哎呀,来了这么多要人,我简直太忙了。真不好意思雪妍,不能好好照顾你。”

“没什么。”杜雪妍谦虚一声,听了魏林生的吹嘘,单纯的她神色间更显崇拜。

出于礼貌,韩端和肖凌零也站了起来。

看到杜雪妍的身边还有一男一女,魏林生愣了一下,习惯性地伸出手来。

跟上次一样,他仍然没有认出韩端,大概既没有从眼前的帅小伙子想到以前那个穷学生,也没有联系到周松梅身边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眼中一丝妒意稍纵即逝,魏林生迎上了韩端的大手,转眼看着杜雪妍:“雪妍,这两位是……”

杜雪妍也没想到他会不认不出韩端了,一怔之下,简单地做了介绍:“噢,我的学兄韩端,这位是肖凌零。”

韩端,不就是那个穷学生嘛,魏林生想起来了,也不屑当作竞争对手,随意点了个头。

脸转向肖凌零,可能认为这就是杜雪妍的同伴:“这位学妹跟雪妍各有千秋,同样漂亮。”

肖凌零却不买他的账,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又挽住了韩端。

魏林生讨了个没趣,不再理韩、肖二人了:“过来,雪妍,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这可都是中洲重量级的人物。”

杜雪妍的目光投向韩端,后者装作没看见,眼睛看向别处。

魏林生的胳膊已经伸来,无奈之下,杜雪妍只好顺从地挽上,回头道:“凌零,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走不多远,魏林生就碰到了一个熟人,大声地介绍:“这是咱们中洲中医学泰斗何老的外孙女杜雪妍,这位是[大地化工]的陈总,某某老板的次子。”

韩端听不惯他故作声势的腔调,不想细听,也不愿呆在原地,拉着凌零向一边走去。

这时厅里人越来越多。

听了刚才两人的介绍,他就选几个比较感兴趣的人搭腔。其中有一个引起他的注意,那就是跟魏林生一样从事软件行业的朴尧。

朴尧在国内的软件业非常出名,所制作的防火墙软件具备智能识别的功能,发行了多种语言的版本。成名后还写了多款知名软件,在大学生中传得神乎其神。

他后来跟朋友创办了[凤翔软体],只是为人比较低调,反不如魏林生的[神蜂]那么有名。

韩端崇拜有真材实学的人,忍不住过去认识,攀谈之后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忽然,远远地看到了邹钧,马上想起了贺雅菲,不由心里惭愧,悄悄躲了开去。哎,跟人家的未婚妻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怎么有颜面面对?就算是酒后,也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有了那次接触,要说韩端对她的感觉还象从前,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主持宣布舞会即将开始,之前有几个娱乐节目请大家欣赏。无非一些歌舞表演,请的都是当地比较出名的演艺界人士,还有一些助兴的趣味活动等等。

这种聚会比较随意,各人还是随处走动,大厅里人来人往,各种笑声不时响起,非常热闹。手机铃声也是不断响起,有人大声接着电话。

杜雪妍过来拉肖凌零,死活要他们坐一起,对这种场面,她一下子还不能适应。

魏林生向周围的人夸夸其谈,卖弄自己的见识。

大概隐隐把韩端当作情敌,对他表现出有些不屑,言下透露出他没有资格参加这样高层次的聚会的意思。

韩端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差,就算表现自己,也不应该肆意贬低别人。凌零表现出更大的不满,差点就是反唇相讥了。

就在这时,韩端的口袋里发出了响声。

最新款的卫星手机,带掌上电脑功能,是全国限量发售的版本,刚刚上市不久。木制的外壳,金属的盘面,彰显尊贵。

超乎寻常的柔和铃声,在这群富人中也很显眼,因为内行人都知道,这款手机就是有钱也很难买得到。

见到韩端掏出来的手机,联想到魏林生给予的评价,已经有人在心里置疑了。

第四章 学会接受

韩端挂了电话,略有些尴尬,这手机虽然比较拉风,却也跟自己的身价不太相称。

刚才刘想来电话说手里的几颗药丸已经送了出去,还有几个朋友想要,催韩端快想想办法,再联系弄一些,人家都愿意花钱来买。

刘想在试用一月获得成功之后,把这东西吹得神乎其神,自然引得一些人索取,“天然”的东西才能体现人的本性,展现风采。

“哥,这东西哪儿来的,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有钱了?”凌零趴到他耳边小声问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韩端还真不好一下说清楚来历,对付了几句后,借故上卫生间暂时逃离了现场。

出了一侧的小门,面对着俱乐部周围的茵茵绿草,争芳斗艳的娇嫩花朵,韩端拿着手机仔细端详。

这款手机是周总送的,那天酒后,装在方方纸盒子中的就是它了。

在那个近乎荒唐的夜晚,韩端狼狈的落荒而逃,东西自然落在了贺雅菲的公寓。

那天离开之后,韩端心里早被难言的迷惘所充斥,压根就把其他事物忘了个一干二净,更难拿再拿出勇气去回去面对贺雅菲。

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在情理之中。

回到学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他实是忐忑不安。如果贺雅菲找上门来,该如何面对?

过了好些日子,他才渐渐安静下来,好赖把这事放到一边。

谁知道,就在他答应陪杜雪妍参加这个聚会之后不久,贺雅菲还真就找到学校来了。

下了第二节课,他和刘想刚刚从教室出来,就见大家纷纷回头张望。

“哎,老端,看那女子,端得身材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贝多芬’。”

大庭广众之下对异性评价,在男生中非常流行。

“贝多芬”意即“背多分”,是对身材姣好,“面目可憎”之人的崇高称谓。

韩端细眼望去,女子一身套装,得体而大方,看起来不似在校学生。

走起路来亭亭袅袅,举手投足之间风韵毕现,确是非常可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女子突然回过了头来。

韩端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大响,一下子就呆往了,此时此刻,不论别的什么都不可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震撼。

女子巧笑嫣然,正是他最不知如何面对的贺雅菲。

这一瞬间,流过他心头的不止是贺雅菲的如花美貌,更有那朦朦胧胧的雪白娇躯。

就算没了对首次性爱的感受,也不可能忘记这个第一次带给他全新滋味的女子。

“嗨,长得也真不赖。”刘想侧头赞了一声,却见好友仿佛脚步不听使唤一般,主动迎了过去。

“老端,你干什么?”奇怪韩端今天怎么大发花痴,扯了一把愣是没拉住。

刘想眼看好友离美女越来越近,不由跺脚,难道传说中的经典表白要在他身上重现?

出现在校园的贺雅菲没象上次那样戴墨镜,化了一个淡妆,更显得端庄大方,脸上还流露出一种少见的淡淡风情,那种被幸福所滋润的洋溢。

她已经发现了这个独特的男孩,纵然心里充满了无奈,脸上还是露出了微笑。

韩端硬起头皮迎了上去,虽然两人相距并没有多远,但只有他自己才能意识到迈出的每一步有多么不易。

他意识刘想打算拉兄弟一把,也真希望能够有那么神奇的一拽,马上就能从玉人面前消失无踪。

可是他不能,是男人就得勇敢面对,该来的终究要来。

“雅菲姐……”叫了一声,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小端,今天怎么了,话这么少。下课了,有没有时间,姐姐请你喝咖啡。”贺雅菲甜甜一笑。

“我喝不惯那个味道,还是喝茶吧。”韩端下意识地说出。

别说剩下的两节课,就算是国家元首要接见,韩端也得放到一边,先陪这位美女要紧。

事情已经发生,是男人就该承担责任。

“也成,我的车子就停在校门口呢。”贺雅菲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韩端的局促。

坐上那辆沃尔沃轿车,只剩下了两人相对,韩端更难过,只好没话找话:“雅菲姐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公司不忙?”

“还行吧。”贺雅菲眼角的余光一扫,脸上还是笑。

韩端说不出话来了,怎么感觉那眼神就像猫跟耗子玩游戏一样,贺雅菲想跟自己说什么。

贺雅菲还真把他拉到了一家茶馆,用喝咖啡的动作轻轻晃着茶碗,眼睛也一直盯着,似乎那里面有什么宝物。

“雅菲姐……”韩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

“怎么?”贺雅菲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盯着韩端,“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的,有重要的事要说?”

“雅、雅菲姐,那天的事情我非常抱歉,你、你怎么处罚我都可以。”韩端变得结巴起来。

“什么,哪天?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贺雅菲还是那样看着韩端,只是脸上现出的惊奇,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难道……韩端猜测着贺雅菲的心思,她真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当然这样最好,免得大家尴尬,但……能吗?

“小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相信那天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贺雅菲的心里也很同样复杂,但她经历的多了,还能保持镇定。

“雅菲姐,我……”

“好了,小端乖,别胡思乱想了,待会儿姐姐给你买棒棒糖噢。”贺雅菲用哄小孩的口气说道。

既然她这样的表现,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好了。贺雅菲这样的身份,当然不会在意自己这个穷小子。

不知道为何,搬去了心上的石头,韩端反有一丝酸酸的感觉,大概男人都会这样想吧。

贺雅菲成功地解除了韩端的心理障碍,两人似乎恢复了以前在一起的状态,有说有笑起来。

给韩端讲讲公司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再听听他说些学校里的趣闻,时间倒也飞快,半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小端,这次不光是找你陪我喝茶的,还真有点小事儿呢。”结束了下午茶,从茶楼出来,贺雅菲又突生事端。

韩端的小心脏不争气的剧跳起来,还以为已经无事,怎么……难道……天下还没有太平?

贺雅菲低头找车钥匙,没听到回音,才抬起头来。注意到韩端的脸色,突然笑起来:“傻小子,又想什么呢,是好事。”

韩端脸红,这时贺雅菲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了一堆东西。

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看上去非常眼熟,正是周松梅的馈赠,里面装的正是他现在用的这款手机了。

“小端,这个是小婶那天送你的,打开看看吧。”

等发现是这样一款手机的时候,韩端也大概能猜出其价值,又马上递了回去:“雅菲姐,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能要?”

贺雅菲“咯咯”一笑:“不要也别给我呀,我可没那么财大气粗,有疑问去找小婶,要不自己去还给她好了。还真看不出来,她那样的人,还能对你这么好。”

韩端没听出贺雅菲对周总颇有微辞,还待推辞,手机已经塞进他手里:“好了,小婶有的是钱,这不算什么,既然给了,安心用就是。哼,反正不要白不要。”

“来,这儿有一张手机卡,是姐姐送你的,正好配这款手机。”贺雅菲又翻开随身的小包,拿出一张卡掰开放进手机,“可不白送你,号码我知道,以后姐姐有什么事儿,你可得随叫随到。”

接受这份豪礼,韩端哭丧着脸,不知道是不是该幸福才对。

贺雅菲说完又递过几个袋子:“姐姐替你选了几件衣服,回去试试,不合适自己去换就行了,发票都在里面呢。”

她倒挺实在,送人东西还带发票,生怕不知道价钱一样。说完之后,也不等韩端回答,转身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子。

思前想后,韩端觉得这些礼物还是应该收下,大不了以后再还人情就是了。

他还正愁着怎么带凌零去参加那天的聚会,脸皮厚也是一次了,一事不烦二主:“雅菲姐,你能不能弄到下周那个聚会的入场券。”

贺雅菲停住手:“什么聚会?”

韩端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贺雅菲听完后二话没说:“没问题,在家等着,到时一准把票送来,如果我没空就托别人。”

说完扬长而去。

因了她的帮助,肖凌零得以参加今天的舞会。而韩端身上穿的这套衣服,也是那天贺雅菲送的。

他已经开始学会接受这一切,也许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总会有贵人帮助自己。

第五章 与子共舞

“哥,你什么时候成有钱人了,用上这么高级的手机?”肖凌零还不肯放过,边拿着把玩,边羡慕地问道。

肖天放虽然有钱,也不会给女儿买这么高档的设备,主要是难以买到。

周总送这么贵重的,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只是为了感谢自己曾替她按摩。但不管怎样,这东西在他身上都太扎眼了。

手机放了几天,韩端终于还是用了。又不想别人知道,所以凌零也没有发觉。

“嗯,”韩端吱唔道,“一个朋友送的。”

凌零还待继续追问,在这里也不好说清楚。

韩端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一个方向窃窃私语,叉开话题:“那些人干什么呢?都看着那边不放?”

“嗨,敢情你还不知道呢?”凌零呶呶嘴,对着身边的几位的男性,“他们都在赌谁能请到那边的美女跳支舞呢,你没兴趣试试?”

韩端摇摇头:“无聊,我才不跟他们瞎搀和呢。”

“试试吧,哥哥。刚才魏某人也去试了,没成功。你去表现一把呗,要是成功了,也让他难受一下。”

杜雪妍和魏林生跳完一支舞回来,坐在了两人一旁坐下。

魏林生见韩端和肖凌零在注意某个方向,“嘿嘿”一笑:“韩老弟,去试试吧,说不定贺大美女会对你有兴趣呢。”

话是那么说的,但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戏弄的味道,无非是自己出了丑,也想看看韩端的笑话。“

韩端不以为然地一笑:“我对陌生人没兴趣。”

“别是怕了吧,韩兄弟,那贺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冰美人,家里又有钱,难得出现在这种场合。这样吧,咱们也打个赌,你要是能请她跳舞,我这块手表送给你。”说完亮了亮腕上那块明晃晃我金表。

韩端本来没有兴致搀和,但听了魏林生的话却有些气恼,不是为了他那块劳力士,而是咽不下这口气,市长公子又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随便取笑人吗?

打点起精神,顺着凌零的指点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名黑衣的女独自一人斜倚在案旁,手里轻轻晃着一个杯子。一个男子上前搭讪,她却头也不回,金口也懒得开。

由于只有半个侧面,看不到她长相如何。但贴身的礼服,却衬得身材玲珑有致,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韩端心里已泄气了,自己凭什么。无财又无势,过去也是自找难堪。

“呵呵,就知道他不敢。”魏林生低声对杜雪妍编排着韩端。

“魏大哥,你别这样说。”杜雪妍小声应道。刚才还不愿意韩端过去跟那个女人搭讪,现在却盼着他能够挣回面子。

“哥哥,你就去嘛,省着疯狗乱咬人。”凌零不似韩端那样沉稳,更不象杜雪妍那样文雅,听到有人拼命诋毁哥哥,已经恼了。

魏林生大怒,恶狠狠地瞪了肖凌零一眼,歪歪嘴,吸口气装出很有风度的样子:

“不是我看不起谁,穷小子就是没那胆量。喏,我这块手表就当赌注了。”

赤裸裸的挑衅,韩端血性冲上来:“去就去。”

起身向那个女子走去。

快到眼前的时候,女子恰好转了一下脸,韩端猛地愣住了。

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孔,脸色白的有些超出了正常。

弯弯的细眉下,一双眼睛大大,散漫的眼神透着对周围的不屑;小小的鼻子挺拔耸立,小巧的嘴巴,惯性地撇向下方。

原来却是“故人”。

百无聊赖的表情最是熟悉不过,不是那不近情理的贺雅楠又会是哪个。

除去了“假小子”的装束,韩端却不得不承认贺雅楠实在很会打扮。

一袭黑色的礼服,尽显少女美好的身材。韩端记得她胸部并不丰满,得体的剪裁,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条诱人的曲线,掩盖了不如人意之处。

修长的颈部,就如同白天鹅般挺拔。身体的瘦削,却让肩、颈部的肌肉分外明显,反倒显得优雅无比。

一条珍珠项链挂在项上,圆润的珠光与雪白的皮肤相映成辉。左腕上相同材质的珍珠手链,与项链遥相呼应,显示了主人的品位。

除肤色稍欠了些健康之色,年龄不大的贺雅楠实在能称得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容貌与杜雪妍相比,毫不逊色,却多了些大家风范和一丝神秘的味道。

举手投足的那份懒散,对男人绝对有着无穷的诱惑。再加上身世的显赫,难怪会有那么多的男性甘冒着被拒绝后遭人耻笑的风险,也要过来搭讪。

但这一切,落到韩端身上,却不做此想了。本就宿怨在身,现在厚着脸皮来邀请,那还不是自找难看。

一瞬间,韩端几乎想放弃了。

悄悄回头看看肖凌零和杜雪妍那热盼的眼神,尤其魏林生那挂在嘴角的不屑。韩端一咬牙走近前,就算碰南墙也要豁出去了。

贺雅楠当然也看到韩端了,见他向自己走来,嘴边略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马上又板起了脸。

装作什么都无所谓,那些登徒子的起哄其实早听了个一清二楚,因她自小就有过人的听力:想拿你家大姐开涮,门也没有。

心里暗暗捉摸,韩端这死东西还是见一次变一个样儿呢。那么多人都被拒绝了,他不会也是来找难看的吧。

在这儿待了半天,自己说的话还没超过十句呢,逗逗这个人倒也不错,不过谁也别想如愿。

贺雅楠眼光流离,仿佛没有见到越来越近的“仇人”,仍在无目的的盯在别处。

“小楠,真巧。”韩端硬着头发说话了。

贺雅楠心里偷笑:真是个笨蛋,打招呼也这么老套。

“请不要这么称呼我,咱们很熟吗?”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韩端只好安慰自己,不管怎样,她还是开口了,这已经比对其他人要好了,是个不错的开始。

“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韩端在心里考虑着怎么开口才好。

“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去了。”贺雅楠觉得这人还蛮有趣的。

“别、别……有事。”韩端心道,在周氏的时候,自己躲这位大小姐还来不及,现在却偏偏要看她摆架子,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作为男人,在异性面前可以委曲求全,但万不能被同性看不起,尤其是对自己缺乏友善的人,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他现在要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男人的尊严,为了打击魏林生的气焰,其他的都暂时可以忽略。

“快说。”贺雅楠还是冷冷的表情。

“以前……对不起了。”还是先检讨自己,才好进行一下步的话题。

“哼,没风度的男人。”贺雅楠嗤之以鼻,耍赖是女孩子的专利嘛。

离众人较远,旁人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但两人交谈,却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贺雅楠从进到这里,没对任何人假以颜色,怎么却跟这个无名无姓的小子拉显得那么热乎?

韩端的苦恼却只有自己清楚,就象恶龙谷中被逼上悬崖,再没有选择的余地,心里着恼,也无能反抗。

两人这么小声说话,总比在一大堆人前丢脸要好。

“贺小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还是温声相求。

“嗯?”贺雅楠心里奇怪,哪有这样的男人。

“看到那边的魏林生没有?”

“魏少嘛,谁不知道,怎么?你跟他争女人?我在这儿没有熟人,也帮不上你什么。”

贺雅楠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对韩端要表达的内容却产生了一丝好奇。

“不是。我跟他打了个赌,赌注就是他腕上的那块劳力士。”韩端把事情的起因简略的叙述一下。

贺雅楠静静地听完,脸上显出怒意:“你是看上那块手表了?我一个大活人,凭什么做你们这帮臭男人的赌资?”

韩端猜想自己的游说失败了,但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女孩子这样做。

“噢,对不起贺小姐,是我失礼了。”掩饰住内心的失望,韩端保持了平静的神态,微微点一下头,准备回去。

话虽这样说,他却深深感到了失败的滋味。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最后终难逃灰溜溜的下场。

“站住!”歪打正着,他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却让贺雅楠有了一点好感。莫名中,还产生了一丝愧疚感。

“贺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韩端礼貌地问了声,失败者也应该保持风度。

“我说过不答应你了吗?”

曙光重新回到了眼前,韩端大喜过望之下,难再强作镇定。他颤声道:“这么说,贺小姐同意了?”

“你可别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那人飞扬跋扈的样儿罢了。”短暂的微笑之后,贺雅楠恢复了一脸冰冷。

搓着手,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女孩子,韩端嘴里只会说:“明白、明白……”

贺雅楠已经站起了身子,韩端仍在为成功的喜悦所包绕,忘了一下步该做点什么。

雅菲姐说的没错,不管结果怎样,总要试一试才会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壮起胆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贺雅楠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贺雅楠生气地嘟着嘴:“说你是个没风度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作了吗?”

在冰山解冻之后,她又流露出了女孩心性。

韩端哪还顾得上贺雅楠甚样表情,摆出最优雅的姿势伸出右手:“贺小姐,能够有幸请您跳一支舞吗?”

贺雅楠这才高傲地把手伸出去,韩端轻轻握住,不易察觉地回头看了一下原先坐的位置。

凌零兴奋地冲他挑起大指,杜雪妍似乎也松了口气,只有魏林生一脸恼怒。

音乐起响起,韩端以胜利者的姿态进了舞池。

贺雅楠的手修长而纤细,却没有凌零的那种滑软,只能称之为骨感。着手冰凉,就如同她的表情。

韩端也就称得上初窥门径,舞跳得比较臭。贺雅楠的水平显然比他高了很多,两人的合作倒也默契。

贺雅楠的出场,让他成了全场的焦点,赚足了面子。

韩端的嘴角不期而然地露出了笑容。

贺雅楠难得赏脸,肯陪这人跳舞,见居然还这么心不在焉的,心里又恼。

故意一个不稳,狠狠地一脚踩在韩端的足背上。

韩端猝不及防,被踩得直咧嘴。他再陶醉,也明白以这个女孩的舞技是有意而为。

鞋上一个方方的鞋后跟印子,韩端悄悄吸了一口冷气。就是这双脚,曾经在自己擦干净的地面上无情的践踏,现在居然得寸进尺,发展到踩擦干净的皮鞋了。

得意者换上贺雅楠了,嘴角挂起了开心的笑。

韩端吃了这个哑巴亏,却无可奈何,总不至于反过来踩女孩子的脚吧。哎,不管怎样,这次赢了魏林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市长公子又怎样,还不是被打败了。就算再踏上一脚,也算不得什么。

韩端集中起精力,认真地跳好这支舞。

“臭家伙,那两个女人哪个是你的?”贺雅楠小诡计得逞,沿用上了在周氏的叫法称呼对韩端。

这算什么,你就算帮了我,也没资格用这种口气说话呀。

韩端淡淡地说道:“稍高点的是我表妹,另一个是魏林生追的。”

贺雅楠不管他什么口气:“不错,两个都很漂亮,可惜都不是你的。”

韩端不再搭话,跳舞已经花费了他很大精力。

只是在他的高超配合之下,实在称不上赏心悦目,观众所欣赏的也就是两人这个奇怪的组合了。

这会儿功夫,曲子结束了。

韩端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汗,也不知道是两个人的还是他一个人的,总之还是冰冷

如释重负地把贺雅楠送回原处,就打算回自己那边。

“喂,你就这么走了?”贺雅楠小声阻止道。

第六章 借花献佛

“喂,你就这么走了?”贺雅楠小声阻止道。

“谢谢贺小姐了。”韩端淡淡的应了一声,无论怎样,总是人家贺大小姐帮了自己的忙,道过谢后略一迟疑,又顺便鞠了个躬,这似乎要成他的招牌动作了。

“过河拆桥,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嘛。”

韩端也恼了,没必要这么得寸进尺吧,话能这么说吗?总是把话提升到如此高度,还真当自己好欺负了,他强压想冒上来的火气:“你想怎样?没见我妹妹已经在叫我回去了吗?”

贺雅楠见韩端的态度如此强硬,眼泪开始围着眼圈打起了转转:“明明知道人家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这儿,多陪一会儿又能怎么了嘛。”

这下,韩端可慌了。不怕人耍奸使横,却最见不得女孩儿的眼泪。再说了,作为焦点人物之一,观众们可都注意着这边呢,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蛮横的女孩,怎么还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说流泪眼圈就红了呢,也太夸张了吧。

何况,听起来她说的还有些道理。

“这…对不起,对不起。”韩端赶忙拉开了凳子,请贺雅楠坐下,要是引起误会,那真是百口莫辩。

他亲自跑到服务台那儿端了杯饮料送上去:“来,尊敬的贺小姐,您老请。”

贺雅楠只是趁机寻衅,本不十分生气,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一笑,迅即理当如此的神情,坦然接过啜了一口。

当然,她也没忘了顺势赏韩端一个白眼:“我有那么老吗?”

刚才的盈眶的眼泪,也不知道这瞬间被藏到了什么地方,这位还挺像个魔法师,韩端看得哭笑不得。

贺雅楠继而悠悠地吸了几口,见刚才风光霁月的韩端变得如此手足无措,究竟还是小女孩心性,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端不明就里:“贺小姐,又怎么了?”这次不敢称您老了。

“还是别叫贺小姐了,好别扭。”

“噢。”韩端应了一声,在心里感叹,女人到底是天底下最让人难捉摸的生物,这脸色变化如六月天气,真是不可理喻。

见贺雅楠又不说话了,杯中物又所剩不多,韩端这才故作殷勤地问道:“贺雅楠同学,要不要再来一杯。”

贺雅楠摇摇头:“又干嘛这么复杂,你这人就不会好好叫人?”

周围的人都开始注意起这对男女,尤其是肖凌零那一桌子。

“哪……你干脆吩咐下来吧,小的到底叫什么才好。”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韩端彻底被打败了。

“喂,问你呢,手里这张票是不是从菲姐那儿弄来的?”小声问了一句没听到回声,贺雅楠提高了嗓门,不过话题却是南辕北辙。

这不行那也不行,连叫个全称都不许,却呼自己为“喂”,真是没有天理。

票当然是贺雅菲给的,不单是给了这薄薄的一张请柬,自己得到的更多东西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一下想及贺雅菲,韩端的心里就起了一丝莫名的慌乱。就那么一走了之了,自己是不是太不够义气,可是又能怎么办?

贺雅楠自语道:“菲姐真奇怪,票给了你,却让人家一个人来这儿出丑。”

韩端的心却在这一刻雪亮了,原来凌零的票子本来是贺雅菲的,那么贺雅楠会孤身来此也就不奇怪了。

奇怪的倒是她这样怪异的性格,真会只身前来。

心里又道:哪是你出丑,分明是叫别人出丑来着。还好自己运气不错,真是“无意插柳成荫”。

索性把找贺雅菲索票的经过说给了她,当然只是说了妹妹肖凌零想来看热闹。

贺雅楠一听反而笑了:“有趣,想不到菲姐还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得,这就是她对堂姐的评价,这也能叫有趣?

说是有趣,两人却是无趣地坐了半天,还是贺雅楠打破僵局:“去享受一下你的胜利果实吧,再不过去,你那个表妹就要来找我要人了。”

“好。”韩端如释重负的站起来,看看那边,凌零果然在不停地张望。

想了想说道:“贺雅楠,一起过去坐坐吧,都是年轻人,肯定谈得来,你一个人也没意思。”

毕竟是受了人家的恩惠,哪能再次被指责为过河拆桥。

“这还差不多,象个男人样儿。”贺雅楠愉快地接受邀请,自然地挽起韩端的胳膊。

什么理论,动不动就男人、男人的,男人又岂是你这么个破丫头能随意评论的?听她的口气,男人天生就该受女人的气。

韩端心里想,嘴里却不说,他知道游戏规则,合作地任贺雅楠挽着胳膊,向杜雪妍等人走去。

“等会儿看看那个魏少什么表情,那表不便宜,怕是得上万块了。”

这贺雅楠眼光厉害啊,隔着这么远就看见人家手表,连价钱也能喊出来。

随着韩端和贺雅楠走动,全场的目光都落到了这二人身上,许多人纷纷猜测起韩端的身份。

“哥哥,你好棒呀。”肖凌零毫不吝啬表扬,并亲热地在他的脸上沾了一口。

韩端时刻记着仝教头的教诲,努力做出最有风度的样子,坦然接受了妹妹的亲昵。反正这场合,也没人觉得不合适,就算不合适又怎么样,本大人就是这样人见人家。

魏林生见贺雅楠到了这桌,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儿,绅士般地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贺小姐,请这边坐。”

贺雅楠并不领情,恍若未见,而是冲韩端呶了呶嘴。

韩端赶紧把身边的椅子拉开,贺雅楠大牌地坐在了凌零身边,并侧过头跟她说话,只把刚刚获得胜利的韩某人当成了跟班。

肖凌零跟什么人都好处,贺雅楠随意地说了两句,注意力也只在凌零身上。

杜雪妍好奇地看着,没了开始冷漠,贺雅楠似乎也不惹人讨厌。

魏林生见状挤过来,硬是坐在了杜、贺二女之间,那个本属于韩端的位置。

为某人的厚脸皮所“感动”,韩端也不愿继续当跟班,过去坐在了凌零的另一侧。

魏林生展开他的如花妙舌,时不时地在贺、肖二人的谈话之中插上两句,浑然忘了曾经刻意巴结的杜雪妍就坐在一旁。

韩端眼里,贺、杜二女容貌各擅胜场,都是让他头疼的主。杜雪妍也真是个天真的姑娘,居然托着腮认真地听几人说话。

肖凌零和贺雅楠对魏林生都不怎么感冒,两人自顾地说话,对他的插言很少回应。

当然,肖凌零对贺雅楠也没多大兴趣,但总好过魏林生。

贺雅楠抱无所谓的态度。

听来听去,凌零对魏林生实在讨厌得紧,突然一歪小嘴说道:“喂,姓魏的,你跟我哥打的赌呢,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生气之余,称呼也变了,魏大哥变成了姓魏的。

魏林生好不尴尬,在座的还有别人,不好耍赖皮,忿忿地把手表摘下来丢到桌子上,看韩端的目光却更不友好。

韩端对他几要吃人的目光似未察觉,拿过来放在的手里把玩,眼中露出一丝慎重的光,还真没见这么高级的手表。

装出得意的样子,对不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来杯红酒。”显出是要庆贺一下。

对他的表现,贺雅楠觉得很不舒服,凌零也感到哥哥挺跌份,两人却都不好说什么。

同桌的另一男子低声说了句:“土包子。”

这下子,连杜雪妍的表情也难看起来。

侍者应声过来,一杯酒递给了韩端。

魏林生似乎也觉得这块手表的付出值得了,耐心地等着看韩端的笑话。

韩端端起酒杯,面向魏林生:“来,魏大哥,谢谢你的厚赠,咱们干一杯。”

魏林生端起杯子,不屑地晃了晃,酒却未沾唇,此时此刻稳稳占了这小子上风,区区一块手表对他魏大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正在他得意的功夫,韩端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贺雅菲口中那块价值近万的表顺手就被他丢进了侍应生端的盘子里,看也不看:“拿去,这是代魏公子赏你的。”

服务生大吃一惊,做了几年,形形色色的客人也见过不少,收到这样昂贵的小费还是头一次,愣在了当地。

韩端却是面无表情,仿佛送出这只表就跟丢下一块石头那么简单。

三个美女同时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春色满园,养眼的景色,引得周围桌上也者侧目欣赏。

魏林生先是一脸惊愕,既而转化成了满腔怒火。女孩们的笑声,比在他脸上煽了几巴掌还难看,这下脸可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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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了魏林生,回去的路上,韩端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贺雅楠没跟他们一起走,却对韩端漂亮的做法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临别时,她悄悄对韩端说道:“别忘了,你欠了我一个人情,要还得噢。”

“当然。”韩端不愿意欠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好了,只是我能做到,不过声名一点,我可是个穷人。”

贺雅楠一笑置之。

有了这么个插曲,对贺雅楠有了深一步的认识,觉得这个女孩子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那位被捉弄者却是抑郁无比,竟然忘了要送送杜雪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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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聚会只是一个插曲,无论如何,何秉书爱才心切,都会帮韩端这个忙。

着杜雪妍送了一堆教材给他,说要通过了三门基础课程的考试,就可以进入中医临床三年级,继续学习。

事情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对他特别有信心,何老也不可能让一下子还上三年级。学校不会轻信,所以这次考试也就成为了必然。

韩端埋头在教科书里,对自己的中医知识他很有信心,但正经的课本看得却不多,总有许多东西需要强化。很多理论上的东西总是要脱离实际的,却也必须掌握。

“哥哥,你真要改行学中医了?”

凌零不能理解,为什么西医学得好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是啊。”

“难道是为了杜姐姐吗?”凌零迟疑地问道。

“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躲还来不及呢,就是哥哥自己喜欢。”

凌零放了心,却嘟囔道:“其实杜姐姐人不错的,长得漂亮又那么纯情,简直跟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我觉得她比那个贺雅楠好多了。”

“凌零,你就别跟着瞎搀和了,少影响哥哥看书,要是考试通不过,一切就都白费力气了。”

“嗯,哥哥别着急嘛,其实贺小姐也不错,别看人不如杜姐姐,但家里那么有钱,做我的嫂子也很合算了,至少少奋斗二十年。”凌零话里有点讽刺的味道。

“去你的,傻凌零,你到底想什么,这又不是做生意。”韩端听不过去,连拖带拽地把凌零赶了出去。

“做生意才好呢,财色兼收,你肯定大赚特赚了。”肖凌零全不以为意,笑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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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端,你是狗熊吃称砣,铁了心啦?”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刚打跑了妹妹,拿起书看了没几分钟,刘想又冲了进来。

这几天韩端里头在公寓里攻读,可把刘想给闷坏了。虽然早已宣称不干扰好友的选择,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人上课,却很不习惯。

爱情总不能完全代替友情。

对付他,韩端自有另外的法子,转身拿出了几颗药丸:“拿去吧,不学中医,怎么能弄到这么好的东西?”

“倒也是。一个月的试用期过了,真的安全。老端,多弄点,咱们合伙来倒卖吧。”刘想跟韩端一起是没什么原则的,就这样轻松被收买。

第七章 事有巧合

中医学源远流长,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很多理论都成熟得不得了了。

韩端要做的,无非熟悉熟悉现代中医知识。基本意思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只是叫法有所改变,还加进了一些西医学的辩证观点。

由于有师父杜龙传授的大量中医学精粹,经过两个星期的临时抱佛脚,并没费很大的力气,他就顺利通过了转专业的考试。

消息何老提前通知了他,老人家对成绩非常满意。这就意味着曾经想做一名出名外科医生的韩端,将被允许改行专攻祖国传统医学了。

在西院的最后一个周末,韩端接受了盛大的祝贺。先是班里的同学进行了欢送,然后是何老在家里举办了迎新的仪式。

体现在实际上,就是大家一起会餐、然后穷吹一通大牛。

得到这名钟爱的学生,何老非常得意,感到自己又为中医方面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他送了一大堆书籍给韩端,包括自己的一些著作。那些书盛了满满一大箱子,韩端好不容易搬回了宿舍。

明天开始,他就要由“中院”转到“西院”去了。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对那边的情形还真不是特别了解。

好在何老给了许多指点,作为日后的行为指南。韩端在屋子收拾着东西,感到非常新鲜,心情跟刚考上大学那会儿还真有点象呢。

凌零穿了个睡衣在一边帮忙,等发现插不上手之后,就坐在一边玩起了他的电脑。

“凌零,去自己屋玩去,我这电脑这么破。”妹妹穿着个半截的睡衣在这屋里晃悠,成何体统。

“小气鬼,我偏玩你的破电脑,怎么着,有本事你以后别再求我帮你了。”凌零一根脚趾晃着拖鞋,反而威胁起韩端。

这下刺中了韩端的软肋,也不得不承认凌零的水平比自己高了不止一星半点,那次电脑被黑全凭了小丫头的帮忙。自己得到周总的赏识,靠得也是从她这里学的几手。

“凌零,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按门铃响。”韩端意识中有人站在了门外,正准备按响门铃,具体是谁不知道。

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超前的感觉,却不由自主就吩咐了凌零。

果然门铃响了。

肖凌零奇怪的看了看韩端,哥哥真是个怪人,象能未卜先知一样。

“是大想哥哥,你开门,我去换衣服。”凌零说完就跑回了自己房间。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刘想,手里还拎着一捆啤酒。

“老端,今晚咱俩得好好喝喝,也许从明天开始我就是‘日日思君不见君了’。”

“少扯,我又不跟你一样是BL。就算去了中院,回来还不得每天见到你这副丑恶的嘴脸?”

韩端扯开啤酒的包装带,拿过一瓶递向刘想。这时换好衣服的肖凌零也出来了,乖巧地送过来两个玻璃杯。

“哎,还是有个妹妹好呀。多听话,看着就舒服,女朋友要麻烦多了。”刘想有感而发。

听到夸奖,凌零脸上笑容灿烂,表现更佳:“大想哥哥别这样说嘛,夸得人都不好意思了,你和哥哥喝着,我去做功课了。”

“看看、看看。”刘想嘴里啧啧出声,“老端,这妹妹多好。你说俺吧,命咋就这么苦呢,长得比你帅,也比你多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福气。”

“一边凉快去,就认命吧,你以为你是谁。”韩端没好气地说了句。还好呢,没人的时候要多淘有多淘。

听刘想的牢骚,却又觉得好笑,看来这小子为交女朋友没少费心思。

边想着,下意识地手在酒瓶上一抓,一根拇指弹开了瓶盖。

刘想吃惊地看着他随意的动作,也学着手上用力,费了半天劲,总算也徒手打开了一瓶。

“老端,你这都哪学来的?”

韩端一经提醒,也被自己刚才的动作吓一跳,原来龙眠功法还有如此奇效。

脸上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以一句“这啤酒盖子质量不咋地”掩饰过去。

刘想最近适应了他的古怪,眼看就不能在一间屋子里上课,伤感之余也不做深究。

两人杯子一碰,酒倒进了肚里。

“大想,怎么样,我那药大家用了都说好吧。”韩端套用一句广告词,转移刘想的注意。

“那是,谁用谁知道!”刘想也学着广告中的动作,洋洋得意以手掩嘴,声音却不小。

韩端把他拨拉到一边。

“现在地球人都知道了。那天从你这儿拿的几颗,不小心又被我全送出去了,老弟兄面前好有面子,有不少人都托关系找我呢。可惜,自己下个月都没得用了,少不了还得您老破费一下子。”

“去你小子的,有这么多‘腐败’的兄弟吗?不会是人手一枚吧。”

刘想居然说出了一通很有哲理的话:“也相去不远了,社会就是这么浮躁,能有机会,谁不乘机放纵一下。市场大着呢。”

韩端知他又在“勾引”,笑而不答。

“哎老端,手里还有没有了,再送我两颗?”看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奶奶的,你不知道那药成本有多高,说送人就送人了。”

其实药材加起来花不了多少钱。但为了供应刘想的需求,他已经出去配了好几次药了,可这小子的哥们也太多了。花钱又费力,还间接地破坏社会的安定团结,确实不爽。

“哎,老端……大家好兄弟嘛。”刘想一脸神秘,毫不在乎好友的反对。

“又搞什么搞,这么神神怪怪的。你小子肯定没少混饭吃,怎么就不想着兄弟了?”看刘想今晚脾气特别好,怎么挤兑都不生气,韩端就知道准没好事。

“有人说了,愿意花钱来买呢。你到底从何方高人那儿弄来的,干脆咱俩做代理吧,一准发。”刘想也认准了这是个不错的市场。

试想这么多年来,避孕的方法那么多种,可真还没这么方便的,又没什么不良反应,真大量销售了,无疑是个发财的买卖。

“你小子,拿着我的东西做人情不说,还想发财。等有空再说吧,不知道正忙着学中医呢吗。”韩端一时之间还真没心情考虑这个。

“别呀。”刘想讨好地又开了一瓶啤酒递给韩端,“我一哥们说了,他哥哥愿意出钱买这个配方呢,开口就给一百万,我做中介只要一成就够了,怎么样,够兄弟吧?”

“少来,一边去,不卖,以后再说。”一百万,想得美。在周氏混了那么长时间,韩端已经会从经济角度考虑问题了。

这么好的东西,别说区区一百万,要价一千万美金说不定也会有人肯出。

好东西,还是留在自己手里比较好。或许以后还开个公司,自己卖呢。

想到难象以前那样朝夕厮混,两人不免还是有些伤感。酒喝得多了,开始天南海北的胡侃,也就不提这些事了。

说着说着,一捆啤酒就被干了进去。凌零替韩端留在冰箱里的几罐也被一扫而光。

酒入忧肠,韩端酒意更盛,不知不觉中又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隐隐的头痛。

最近这一段时间,比过去几年加起来喝醉的次数还多,而且每次事后都多少会发生些什么。还好这次是在自己住所,看来这杯中物以后还是小沾为妙。

想起今天首次转到中院,他强打起精神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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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亲自把他交到了系里,老人家的重视让韩端有些受宠若惊,老专家的面子,连系主任也不由高看了两眼。

同时他也开创了中大的先例。

在这样的综合性大学,入学之后调整专业的并非没有,而且还属比较多见。但象他这样,上了两年多的西医再转到中院来的,却是绝无仅有。

经过了这么一系列的变故,韩端想不出名也难。

果然他一来到班里,就引起了一阵哄动。随着辅导员的介绍,三十多双眼睛都盯在了他身上。

韩端发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曹文轩,还有一个是冯永辉。

那天恶意伤了刘想,而且事后认错态度不佳,韩端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没想到冤家路窄,想不到这两个家伙竟然也是中医临床的,而且以后还要在同一个班里。只是没有看到那个娄建强。

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了,要知道,他们这个年级临床系有五个班级呢。

韩端瞬间完成了对新同学的扫描。想到那次球场的伤人事件,他对曹文轩的印象不好,偏偏这小子还是班长,因为他家是本市的,各方面发展也算平衡。

还好,其他同学热烈的掌声很快驱走了心中的不快,来到新的集体里,就要跟大家搞好关系。

曹文轩心里更加不爽,球场上的事他倒没怎么往心里去,反正吃亏的又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但以前的那个“韩端初吻事件”,他可是最大的受害者,被人耻笑了好久。想起那时网上跟的评论,他就心里难受。

早听听有个家伙要从“西院”转到“中院”来,没想到竟然是韩端。

这次这小子自动撞到枪口上来,作为一班之长,如果不好好招待,那就显得自己不够意思啦。

无形之中,两人都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第八章 雅楠有召

作为一个“问题青年”,韩端现在已经是学校的知名人士,大家对他还是很感兴趣。

多数同学的表现还是非常友好,但因有曹文轩从中作梗,韩端过得并不十分从容。

这个班里的情况也比较特殊,只有三十几人,却有三分之二是女生。

新同桌就是个女生,叫应采蕊。生得皮肤黑黑,眼睛大大,是个标准的黑美人,学习成绩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女生基本以她为中心。

在曹文轩的眼中,韩端就是那横刀夺爱,让他难堪之人。那次球场报复未果,伤的只是他的一个朋友。

这次机会来了,跟几个死党私下里商量要好好收拾,打打他的气焰,以解心中怨气。

做为班长,最能为难到韩端的,无非就是在考勤和作业上做点小文章。

但因为何老事先跟系里打过招呼,任课老师们在各方面对韩端都比较宽容,只要考试能通过就无所谓。

初时是想在学习上让对头难堪,打压一番,偏偏韩端在中医学方面表现出过人的天赋。

他哪里知道,韩端的中医学知识,甚至比多些老师都丰富,自然不可能在这方面有建树。

在班里没多久,韩端就以优异的成绩,成了比较扎眼的人物,得到了应采蕊等几个好学生的认同。

有一次曹文轩在作业搞动作,想让任课老师找韩端的麻烦,就是因应采蕊的帮助,而未能竞功。

这个来没多久的小子,就这么拉风,还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曹文轩感到很没面子,表面上他自己装出跟韩端搞好关系的样子,背地里吩咐其他男生不准跟他靠近。

不得不承认,韩端还是很有女人缘的。

应采蕊跟自己不一条心,曹文轩心里有数。

以前怎样他并不介意,反正应采蕊性格疯疯癫癫,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子,一个女生在班里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浪。

但现在居然开始在帮韩端说话,就让他分外不爽了。

也因为应采蕊的介入,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根本就难为不到韩端。

几次中伤未果,曹文轩心里的不满开始加剧。开始他并没想一定要把韩端怎么样,但屡次失败,却准备让报复行动开始升级了。

毕竟是个“肯动脑子”的人,他悄悄转变了策略,要选择合适的时机给“敌人”致命一击。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想做的这一切,为自己树下了一个可怕的敌人,以后不得不吞下亲手种下的难咽苦果。这是后话了,至于曹文轩要怎样报复,暂时不提。

作为班长,他平时还是有些手段,男生大都以他为中心。

偏偏韩端又很少会主动与异性交往,凌零就够难缠,而最近走得比较近的杜雪妍、贺雅楠姐妹更让他头疼不已,所以都快有女生恐惧症了。

转到中医临床之后,曹文轩的阻挠,使他与大部分男生关系一般,再利用不好同女生们的关系,在班里就处于了孤立中。

尽管他认为已经很用心地跟同学相处了,还是处于了苦恼中。

随着年龄增长,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难度也就增大。刚上大学时交朋友还容易些,越往后人际关系就越复杂了。

经过了杜师的改造,再加上在周氏的锻炼,韩端也想能为大家所接受,甚至成为班里的领军人物,但这一切看起来又那么困难。

急于搞好与大家的关系,曹文轩刻意的做作,使韩端从根本上忽略了其险恶用心,这一段时间倒是努力地从自身上找问题,结果自然是收效甚微。

现在的功课,他自己看看书就应付自如,甚至产生了一种逃避心理,不愿意到班里去了。

刚来不久,尽管有何老罩着,整天逃课也不好,那不是给老头脸上抹黑嘛。

最让他开心的,就是何老每周一次的专家门诊,只有没什么特殊,他都会过去陪着。

这已经得到了系里的默许,让他欣慰的就是,自己已经比同学们提前了半年进入见习阶段。

现在看来,最容易做的,就是把医术尽快提高了。

回到公寓,不是看书,就是练习针灸推拿等中医基本技术。累了,这是国运运[龙眠]心法,练练[九灵技]。

顺便把丢下已久的毛笔书法练练,这可是国粹,师父就是此中高手,也不能太给老人家丢脸了。

凌零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回来也不烦他,找些吃的,就钻进自己的房间,很少出来。

韩端能够现在如此从容过活,也得益于他在周氏的打工,手里有了点积蓄。

他还是很感激周总和贺雅菲,尤其是贺雅菲,尽管绝口不提那回事儿,但他一个血性男儿又怎么能够不去想。

想归想,却只能悄悄埋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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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个贺雅楠蛮有趣的,初识时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处得久了,居然很有正义感。

在舞会上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韩端不由对她产生了兴趣。而她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呢?有时看起来精力很充沛的。可周总和贺雅菲都说她身体不好,看脸色也的确不是很正常。

上课时,韩端竟又想起了这个有些古怪的女孩儿,不会是怎么真的象大想说的,花痴发作了吧。

这时手机轻轻地振动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一直等到课上完,他才出去回了电话。

“你好,我是韩端。”

“贺雅楠。”电话那边报上了名字,然后便是沉默,似乎在等韩端开口。

“噢,贺大小姐,有事儿?”韩端主动询问。

“没事不能找你了吗?别忘了,你还久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呢!”

“是。”韩端乖乖地承认,“不好意思,刚才在上课没敢接,这么着找我,一定有事吧?今天不用上课?”

“下午没课。有一件事儿希望你能帮帮我,明天是周末,有时间吗?”贺雅楠说话难得这样客气

“当然,贺大小姐要求,天大的事情也得先放一边。”韩端突然发现,在女孩儿面前,自己也能贫嘴。

“跟你说了,别这样称呼,人家听着别扭。记着,明天上午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一定恭候。”韩端认真地回答。

有机会还了这个人情当然好。不可否认,贺雅楠的另类对他很有吸引力,但有了与贺雅菲扯不清的关系,他觉得还避而远之的比较好。

合上手机,想着她会找自己什么事,曹文轩从教学楼那儿回来:“韩端,进来一下,有个事儿跟大伙交待一下。”

“嗯。”韩端面无表情地答应,进了教室。

“学校组织大伙做些公益活动,大家都想一想,我们能够做点什么。”曹文轩站在讲台上,很象那么回事儿。

班里女生比较多,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韩端来的晚,对班上的很多事情并不了解,所以只是百无聊赖地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韩端,你怎么不说话。”应采蕊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呵呵,我看大伙讨论的挺好,到时跟着去不就得了,重要的得尊重女生的意见。”韩端随口掩饰。

“你这人可真怪,咱们学中医的本来就挺闷,有机会表现谁不想多说两句,要是提的想法被选中,活动再得到学校的认同,可对以后有好处。”应采蕊对这活动倒很热心。

“能吗?”韩端才不信这些,如果给学校惹了麻烦能得到重视,他还比较相信。对这些表面文章,他早就没了兴趣。

应采蕊不理他了,继续发挥着丰富的想像力。

还别说,最后她的一个观点还真得到了大伙的一致认同:到钟鼎山清除旅游者造成的各种污染。

上了几年大学,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思想。她这个想法上大伙能达成一致,自有其原因。

在人类渴望接近大自然的大环境下,钟鼎山因其保存较好的原始面貌,得到认同,已经开发成了一个比较热门的旅游区,大部分已经成了热闹的景点。

如果按照她的提议,有学校出面,同学们能够免费到那儿一游,是个不错的主意。

大家一起出去的机会比较少,以清除污染为借口,正是个好的春游机会。

其实那儿有专门的清洁员,倒是跟人迹罕至的恶龙谷接壤之处,污染比较严重。

韩端的心里也一动,恶龙谷是他脑海深处的一块圣地,悬崖半空的山洞里,埋藏着师父杜龙的骸骨,更有他的无尽思念。

他一直希望能再进洞看看,但再有那样奇特的机会,恐怕不那么容易。如果能打扫一下周围的环境,也算是圆了梦想。

他忘不了途中丢弃的各种白色污染,尤其是那漫天飞舞的塑料袋子。

也亏应采蕊能想出这个主意,韩端突然觉得皮肤偏黑的她还真是挺漂亮,无愧“黑玫瑰”的尊称。

大家已经讨论行动计划,要带什么样的道具,韩端听来听去,好像都是在为旅游做准备一样,他倒是想好了要真的做点什么。

越说越兴奋,教室里乱哄起来。几个男生在教室里蹿来蹿去,发泄着年轻的省略。

韩端觉得无趣,站起来收拾一下桌上的课本,准备出去透透气。

“韩端,你干什么去,还没讨论好呢,你是新来的,对于集体活动多参与才对,怎能这样漠不关心?”台前的曹文轩摆出班长的架子,义正辞严地批评起他的无理举动。

韩端摇摇头:“大家讨论好了,我一定参加就是。”继续向外走向。

因他不给面子,曹文轩脸有些涨红,也没话可说,教室里更乱了起来。

冯永辉和另一个男生在过道里追逐,大声叫嚷。曹文轩气恼地椅子上坐下,好似无法再控制局面。

韩端快到了门口,背后响起了一阵女生的尖叫。

第九章 雪妍登门

韩端没在意后面的叫声,伸手去拉教室门。

身后忽然一阵风声,敏锐的感觉却意识到了危机来临。

未经大脑思考,他迅疾做出反应,[鱼戏]步法下意识地施出。

右脚向旁跨一小步,脚跟一个九十度旋转,左腿顺势猛地向后踢去。

只听“叭”的一声,丢向他脑后的板凳被一脚踢中。

匆忙中做出反应,韩端不知道这一脚的力量有多大,只是那厚厚的凳面居然被踹了个粉碎,破裂的木条四散飞去。

还好教室前面的空地比较大,碎片没有伤到前排的同学。四散落在面前桌上的木屑,却让几个女生又一次尖叫出声。

冯永辉讪讪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大气也不敢出。得到曹文轩目光的暗示,趁乱向某人扔过去了一个凳子。

有那一踹的威慑,韩端凌厉的目光掠过,让他心惊肉跳,悄悄地低下头。

惊叫过后,教室里一片沉寂,一丝声响也无。只要看到同学,都被这一脚的力量惊呆了。曹文轩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韩端自己也吓了一跳,想不到无意中的一踢,居然这么厉害,早知道就少用点力气了。

他努力不让惊讶露在脸上,淡淡的回头扫了一眼,昂头出了教室。

一瞥之下,冯永辉的神情已经证实了他就是罪魁祸首。从飞来之物的力度和方向,韩端凭直觉感到这是有意为之。那么破烂的凳子自会有人出面料理,不会有人告他损坏公物。

心中愤怒,他还是克制着,对冯永辉的印象却彻底划归异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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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转了一圈,等到心情稍稍平静,他才回了公寓。

想不到凌零已经回来了,还破天荒地打扫起了卫生。等她乖巧地把拖鞋放到面前,韩端的心情已经变为高兴。

“凌零,今天怎么这么乖?”

肖凌零一嘟小嘴:“人家平时很差劲吗?”

看到妹妹可爱的动作,韩端把那句“也差不多吧”咽到了肚子里:“嗯,凌零最好了。”

肖凌零小嘴一翘:“那当然,做妹妹的,就该让哥哥感到家的温暖嘛。”

“是,当然。要是再改善一下生活就更好了。”说完,韩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

“来了。”凌零脆声应着前去开门。

“雪妍姐,你来了。”

听到称呼,韩端明白是他与何老之间的传声筒来了,也迎了出去。不管他是否有意躲避,杜雪妍却如影随形一般。

简单地打过招呼,杜雪妍也没跟他再说什么,看来今天不是为传话来的。

韩端猜不透杜雪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回去在桌子上铺开纸,练起了书法。

“来啦,哥哥,吃饭喽。”凌零的叫声响起。

杜雪妍和肖凌零端着盘子出来,一派忙碌景象。

韩端悄悄地摇摇头,还真是躲不开的主,今天又要在自己这里吃饭了。

反正吃现成的,他也不说什么。默默地在桌前坐下。

二女配合倒也默契,凌零把筷子送到手里,杜雪妍则盛了一碗汤递过来:“给,韩大哥。”

“哥哥,你板着个臭脸干嘛,人家雪妍姐第一次来咱们家做客,有点风度好不好?”

从那次认识之后,杜雪妍就经常找肖凌零说话,有时两人还一起出去逛街,关系越来越好。

杜雪妍认真地把跟韩端发生的误会讲给她听,凌零好几次笑得肚皮疼。

认真地分析之后,肖凌零认为杜雪妍并无什么大错,而且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哥哥老是那样的态度,让她非常不解,所以这才仗义直言。

韩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却只好摆出哥哥的架子勉强说道:“凌零别瞎说,我哪有,只是今天跟同学闹了点误会,心情不好而已。”

他回来并没表现出异样,肖凌零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他的话。

杜雪妍却关心一脸关心,安慰道:“韩大哥,是不是刚到那边去不太习惯,慢慢就好了。你那么有本事,很快就能适应的。”

没少听外公夸奖,又多少见识了一些他与众不同的地方,杜雪妍对韩端非常的佩服。

为了脱掉嫌疑,韩端就把刚刚班里发生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下。

杜雪妍一皱眉,问了几句详细情况:“韩大哥,那个人怕是故意的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韩端心里赞了一声,想不到杜雪妍一副不通世事的样子,分析起来脑子还挺灵活的。

凌零的注意却不这上面:“哥哥,你真的一脚把那个凳子踢烂了?也太不结实了吧。”

三个人又就这事说了半天,杜雪妍突然说道:“要不,我跟外公说说吧,让他跟系里再说一声。”

这杜雪妍还真不是一般的单纯,学生间的事儿,系里又哪能说上话。再说自己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遇事哪能靠别人摆平,摇头拒绝。

“来,韩大哥,尝点这个菜。”

凌零在一旁起哄:“这道是雪妍姐姐亲手炒的哟。”

韩端不住口称赞,对他来说,好歹凌零相信了自己不是故意冷落杜雪妍,以后也好少费口舌。在妹妹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个好男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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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妍姐姐来有事。”收拾好东西,凌零趴在韩端耳边小声道。

韩端看看还在一边坐着的杜雪妍,轻轻拍了下凌零的脑袋:“这样当着客人说话不礼貌。”

肖凌零不以为然:“雪妍姐明天参加中洲高校间组织的一个辩论会,希望咱们能做她的亲友团。”

韩端皱皱眉,已经答应了贺雅楠,不好失约的。

抬头看了看一脸热望的杜雪妍:“到时班里的同学不是都会去的吗,多两个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哎呀,人多了不是好壮声势嘛,也显得热闹。再说了,雪妍姐还不是想让你开开眼界。好象天塌下来也跟你没关系。”凌零埋怨哥哥的不作为。

韩端感到她似乎被收买了,很帮着杜雪妍说话。

“凌零,你代表咱们两个人去好了。”韩端歉意地看看杜雪妍,“对不起了,我明天约了人,不能给你助威了。”

“没什么的,谁叫我说的晚呢。”杜雪妍善解人意地说道。

等略显失望的杜雪妍走了,肖凌零恶狠狠地对着韩端:“哥哥,你真是个榆木脑袋,难怪交不上女朋友。”

韩端无奈地摇摇头。

……………………………………………………………………

第二天一早起来,贺雅楠打来电话,要求韩端去服装学院接她。

在中洲过了好几年,韩端第一次踏进服装学院的大门,却是为了赴一个不知道目的的约会。

刘想不止一次地向他叨叨过,服装学院是个美女如云的所在,与电影艺术学院相比也毫不逊色,至少“贝多芬”很多。尤其增设了模特专业之后,俊男靓女更是随处可见。

这点他倒是非常相信,作为国内最知名的服装学校,学生穿着上的品位自当予以肯定。

如果不是见过舞会上的表现,韩端是不肯相信贺雅楠是服装学院的学生。尤其第一次在周氏见到的样子,怎么看都象个中性人。

其实贺雅楠那身装扮也另类中的新潮,不过对韩端来说,口味稍稍重了些。

果然,服装学院的校园内,男男女女形态各异,就如同一个服装展示会,同一个季节,一年四季的穿着都能见到,而且极少见到重样的。

虽然时间还早,又是周末,但途经之处,随处可见有人锻炼。修炼方式也与别处不同,少有穿运动服的,几个人随便一凑,就练起了台步。

不少女生个子都在一米七十以上,将近一米八十的韩端从人家面前经过,都难免有自惭形秽,恨不得再高上几分。

呵呵,这儿随便碰到的一个,都有可能是未来舞台上的闪亮之星啊。

走在枝叶掩映的校园内,韩端发现找到接头地点实在是太困难了。服装学院比起中大的校园小了可不是一星半点,但每座建筑都太有个性,很有进了迷宫的味道。

贺雅楠也有意思,只是描述了地理位置,从某某门进去,经过一个食堂,转过操场,然后就能看到她了。

却居然忘了说具体“接头地点”什么名称,韩端当时也是急着答应,忘了问个仔细,害得现在连问也没法问。

打了昨天的号码过去,通了却没人接,韩端只好挨着找过去,颇有些按图索骥之嫌。

哎,也不知道贺雅楠是否有意捉弄,谁让他欠人家人情来着。

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总算见到了一个不大的礼堂,韩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概就是这里了。

然后,他看到了礼堂侧门前的贺雅楠。

还有两个女生站在她身旁,两位男性在旁,看上去透着殷勤。

三个女生形象各异,韩端的目光自然落到了贺雅楠身上。

她穿的一套类似练功服,上衣紧绷在身上,偏偏袖子长得跟京剧中的旦角一样。紧身的裤子,在膝关节处却膨了出来。

虽然怪异,穿在她身上倒也显得韵味十足。与韩端见识过她的首套服装相比,已经很有女人味了。

这时,贺雅楠也看到韩端了,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撅起嘴埋怨道:“怎么这会儿才到,等你半天了。”

第十章 各擅胜场

那么多人面前,韩端怎会不给面子,也不诉说自己一路找来的辛苦,冲众人逐个点头。

然后道:“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堵了些。”

贺雅楠在他耳边悄声道:“一会儿记着叫我雅楠,别象以前那样称呼。”

然后才大声说:“韩端,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

“我的男朋友韩端。”

“哇。”那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好帅。”

又似是松了口气:“不错,我们雅楠终于有男朋友了,面生的紧,那儿来的?”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堵车,你这借口也太老土了点吧。”

贺雅楠并不理会女友的喳喳乎乎,逐一把女生介绍给韩端认识。都是她的同班同学,一个叫端木铃,另一个叫做纪红琳。然后又指着旁边的两个男性,某某是某某的男朋友。

又是小声在韩端耳边道:“咱们是假的,但你要给我长面子。”

服装学院的女生都大方,听贺雅楠不说,其中一个过来捶了他一把,盘问来历,韩端都一一如实招认。

三个女孩长相不同,但都是美女却毫无疑问,当然最出色的还是贺雅楠。

那两位男性对女友表现出了过人的体贴,韩端不知怎么才象,只好也学着样子。

纪红琳的男友谭群年龄看上去要大一些,穿着正式,谈吐举止颇有点商人的味道。韩端在周氏没少见过这类人,认定是个事业有成的商业人士。

想到贺雅楠刚才的悄悄话,韩端也尽力摆出温柔的态势:“雅楠,这么急着叫我来什么事儿啊?”

他今天穿着休闲,但这身服装也是贺雅菲赠送,还不会太失了面子。

贺雅楠娇笑一声:“就是你啦,对人家的事情从来都不上心。”

那神情颇有点对男朋友撒娇的意味,虽然明知是假,韩端的心里还是不由一荡。

合作地憨笑一声,给足了贺雅楠面子。

纪红琳见韩端似有些畏手畏脚,对这个初哥大感兴趣:“韩端,你不知道呀。今天我们三个要参加中洲高校的一个辩论会,要你们做亲友团给我们加油的。”

端木铃也笑着对贺雅楠:“雅楠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说清楚,就把人给弄来了。”

贺雅楠心道:要是实话实说了,这个怪人肯不肯来还是回事呢。笑着抓住韩端的胳膊,做足了样子:“人家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纪红琳解释了这辩论会的来历,不是官方的,而是由高校联合会举办,各大院校的学生自主组织参加。少了点政治味道,能够更随意地选择辩题,目的就是给学生们一个自由发挥的机会。

辩论会已经举行了两届,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韩端事先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平时张贴在校内各处的大小公告基本不看,信息是够闭塞的。大约人家看他的样子,也不去通知他。

韩端心里暗暗叫苦,他一下子想到昨晚杜雪妍的造访,必定也是来参加这什么辩论会的。

他露出的痛苦模样让在场的几人都搞不懂什么意思,尤其端木铃和纪红琳,都认为把男友叫来陪自己同去,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

这家伙居然装成这个样了了,两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然后怀疑地看着贺雅楠。

贺雅楠又哪知道韩端动的什么心思,但事已至此,唯有顺水推舟,轻轻地晃着他的胳膊:“韩端——,不就是去看人家参加辩论的嘛,干嘛这个表情,跟上刑场一样呀。”

“噢,”韩端的魂归到窍里,脸上堆起笑,“雅楠,哪是这个意思!能陪着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没想到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早知道,我昨晚肯定先吃上一包润喉片,然后再去借上一个扬声器,好好地给你们加油助威。”

心里想的却是: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端的话逗的在场人都笑了起来,纪红琳表扬道:“看不出来,这人蛮老实的,还挺会拍马屁的。”

贺雅楠也觉得有了面子,开心一笑:“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端木铃和纪红琳的男友都把自己车子开了过来,虽然算不上很高档,但摆出来的样子就是有车一族。只有韩端站在原地未动。

两人都同时发出邀请:“雅楠,坐我的车吧。”

贺雅楠微显不快:“不了,你们先走,咱们到外语学院会合。”

无奈何,她和韩端到校外搭了辆出租车。

“韩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听雅菲姐说你会开车的,还以为你会开车来呢,现在好了吧,害得我好没面子。”

韩端了有些不高兴:“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再说我是个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车子可开?这跟你的面子有什么关系。”

“你借辆车开也行呀,好歹是带我这样的美女出门呀。”贺雅楠不服地说道。

韩端一苦脸:“我这个男朋友本来就是个西贝货,朋友也都没富人,哪能借到撑门面的车?”

“唉,早知道从我们家开辆就好了,可惜我又不会开。”贺雅楠叹了一声。

韩端没再言语,这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就是难侍侯,要想融入这个复杂的圈子,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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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织般的人流进入外语学院大礼堂,前面的空地上停满了各种各种的车辆。

没有贺雅楠的同学在场,韩端和她并排走着。

贺雅楠忘掉了刚才的些许不快,给韩端讲解着辩论会的情况。原来初赛已经结束,一共有六所高校的八支队伍进入复赛,今天一共进行四场辩论,决出进入半决赛的四支队伍。

听上去贺雅楠对这次比赛非常看重,由于身体不是很好,家里条件又特殊,别说是学生活动,就是课程也不能保证都参加,所以很希望借这个机会表现一下。

与端木铃和纪红琳会合后,韩端与另外两位男士被女孩儿们簇拥着坐在了靠前的位置,与几人的同学坐在一起。参赛选手都到后台准备,不与亲友团在一起。

第一次看到贺雅楠身边有异性出现,众人非常好奇,不停地悄声议论,指指划划。韩端如坐针毡,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只与端、纪两人的男友交谈。

很快辩论开始,众人才把注意力放到台上。

第二场比赛就是杜雪妍参加的,韩端松了口气,好歹她还不是跟贺雅楠进行四分之一决赛。

他今天别扭极了,昨晚拒绝杜雪妍,想不到来的却是同一个现场。

杜雪妍穿的是中大的校服套裙,清纯的容貌,略显羞涩的神情,在参与对决的六人中显得分外出众。

她的思维活跃,表达能力也好,但在这种比赛中,却显然缺少了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很难在辩论中站到上风。

韩端暗暗为她惋惜,这个丫头就是太温柔了些。

但就是这样,每到杜雪妍发言的时候,总能听到台下一片响亮的叫好声。她的参赛,说不定就是组队者特意制造的“美女效应”。

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叫好声特别清脆,也非常熟悉,韩端仔细一辨别,是凌零的声音。

他悄悄回头一看,原来肖凌零就坐在身后不远处,中间只隔了两排,下意识地低下头,生怕会被她看到,回去又纠缠不清。

韩端的性格还真是难改变,如果洒脱的杜老前辈知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收了这样一个腼腆传人,九泉之下是否会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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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雅楠三人排在后面上场。

服装学院的女生就是标新立异,不说别的,就这穿着打扮就够扎眼的。韩端以为贺雅楠就够意思了,却不知纪、端两女什么时候又换上了更新潮的行头。

以传统的眼光来看有些怪异,却体现了新新人类的特性,张扬中不失女性的娇媚,诠释了服装艺术的唯美。

主持人特别介绍,这参赛的三位女选手穿的都是自己亲手设计的服装。

阅历和能力所限,三个人的服饰称不上完美,在能称得上设计师的人眼中,肯定还存在不少缺陷。但落在一群大学生眼里,这就是活力,年轻就是资本嘛。

三人一上场,奇装异服就获得了全场哄叫,一片叫好声。再加上三女不俗的容貌,口哨声更是此起彼伏。

贺雅楠的咄咄逼人,韩端早就领教过,到了场上就更加明显。言辞锋利,思维敏锐,抓住对方的漏洞就紧紧不放,隐隐成了三人中的领军人物。

可怜的韩端,不愿被凌零发现自己的存在,只能用力鼓掌,却不敢出声。纪红琳和端木铃两人的男友大声叫好,毫不吝啬采声,尤其谭群,叫声特别响亮。

注意到杜雪妍从后台走出来坐到了肖凌零身边,韩端心有旁念,更加注意掩藏。哎,总算明白老鼠钻进风箱里的感觉了。

等第四组上了台,一脸春风的贺雅楠跟两个同伴也出来坐到了亲友团旁边。

“怎么样,我们表现还不错吧。”贺雅楠兴奋地问韩端。不用统计结果,看对手垂头丧气的样子,也能估计出她们必会大获全胜。

“嗯。”韩端低声应道,还是被贺雅楠映得眼前一亮。

不说他,就是贺雅楠的同学,平时也少有这样的机会见她如此神采飞扬。

辩论会结束,三人不出所料地入围半决赛,杜雪妍那一组却落选了。

韩端故意磨蹭,等后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

贺雅楠心里高兴,根本没注意韩端的异常,叽叽喳喳地跟伙伴议论着比赛中的精彩辩辞。

“走,今天开心极了,咱们一块吃午饭庆贺一下。”纪红琳大声提议,并获得了一致赞同。

韩端做为假男友,本不想去,但看大伙兴致都这么高,顾及自己的神圣职责,也只得陪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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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公寓门,肖凌零就迎了出来:“哥,有同学说看见你也去今天的辩论会现场了?”

“嗯?”韩端想到凌零有几个同学都认识他,“是啊,去了。”

“怎么没去找我们?”肖凌零埋怨道,“怎么样,雪妍姐姐表现还不错吧?”

问完这句,她自己都有些泄气,加上一句:“虽然没能入围。”

“是啊,不错。”韩端硬着头皮承认,去是去了,不过陪了另一个女孩子,怎么不有点心虚。

“哎,对了,雪妍姐请你——你不去,到底是陪谁去的呀,谁有这么大面子,能请动我哥哥的大驾?别告诉我是个男生。”肖凌零先堵上韩端的后路。

韩端细思自己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要跟见不得人似的,就坦然说道:“是贺雅楠,她先说的,我就陪她了。”

“哇,不会吧,你陪那个女人,居然不陪我和雪妍姐姐。”凌零一声惊呼。

那次舞会见到贺雅楠,肖凌零对神秘的女生很是好奇,回来追问了许多,韩端也大体把认识的经过讲了。

对于这个疼爱的妹妹,他极少隐瞒什么,学校里不方便对别人讲的,也会说给她听听。

自从凌零来了中洲,有人可以倾诉了,他性格开朗了许多。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作为哥哥听凌零诉苦。

女孩儿的那些烦恼:与同桌闹了小别扭,受到了哪个女生的嫉妒,哪个男生在追谁谁,甚至韩端认为根本不是事的事儿,毫不避讳地讲给他听。

周围的同学,谁谁臭美,谁谁小肚鸡肠,各种稀奇古怪的形容词,韩端也是在这种诉说中逐步有了印象。促狭劲上来,甚至有些女性问题也会拿来刁难他一把。

凌零小时候的调皮让韩端吃尽了苦头,想不到现在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不好对刘想说的,也可以跟她拿出来说说。

开始对凌零来一起住,他还有些担心,怕影响到自己“修炼”,现在反感到很幸福,妹妹总比外人要安全,还有机会吃到可口的饭菜。

凌零孩子气很重,不可能给他什么大的帮助,但说话有人听,也是一种幸福,尔后加上一通凌零式的胡闹,韩端的心情一般都会由阴转晴。

韩端没有跟她提过的,就只有匪夷所思的师父杜龙,还有最近发生在跟贺雅菲之间的事了。

“死丫头,又有什么分别,既然答应了人家,我一个大男人当然遵守诺言。”

“切,死脑筋。”凌零很不屑,却又问起了详情。

韩端少不得又是一通解释,“后院”才稍稍得以安顿。

第十一章 再访恶龙

从那一脚踹出,随着四散飞出的木屑,韩端在班里的处境安生了许多。

跟曹文轩走得较近的,看他的目光似都有点怯怯的,而几个不得志的,倒主动打起了招呼。

多数女生愿意跟他接近,跟一个看上去比较斯文,却偶发“暴力”的男生靠近,有时会给人安全感。

尤其是同桌应采蕊,有事没事愿意跟他多说两句。

还有一个月,就有两门课程要进行结业考试,应采蕊主动把以前听课的笔记都拿来给他看。

虽然不是特别需要,但韩端还是挺感激的。一个人的成功,需要很多人的帮助,学习当然也不例外。基础理论知识方面,他还显得有些薄弱。

由于最近跟家里闹了点小矛盾,心直口快的应采蕊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定,还好她去钟鼎山去做义工的提议得到了系里的认可,并在班里着手准备。

作为倡议者,又是学习委员,应采蕊在其中分担了重要的任务,忙忙碌碌中这才没怎么表现出来。

一番筹备,一帮人总算出发了,象几乎所有的大学生一样,从预科班出来,同学们就很少有机会这样大规模的集体外出活动了,一般都是局限于小团体,一对一的活动当然最为频繁。

所以有了这样的机会,大家都显得兴高采烈。活动之前,大伙一致通过不能带家属参与,这就是说除了班里两对自产自销的,其他都是自由人。

到了阔别已久的钟鼎山,韩端多了许多感慨,这次来,自己的心情与上次是何等的不同。

那时因为得不到动手机会而郁闷,现在却已经从一个西医转到了中医,而且也充满了信心,相信师父的传授会让自己大放异彩。

这儿简直就是韩端心中的圣地。

正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季节,山风习习,花香飘过,中人欲醉。恶龙谷遥遥在望,那座主峰上,就有他曾经一住数日的洞府,韩端已偷偷命名为[杜龙圣府]。

韩端似乎受委屈的孩子走近了家门,不再刻意压抑心性,追蜂戏蝶,满山奔跑,尽情地释放着一身的活力。

那个年少老成的韩端,在这个瞬间似乎一下子消失无踪。

应采蕊边与女伴们嬉笑打闹,也注意到了神采飞扬的韩端,感到这与平时那个冷峻的男生颇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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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身边都带了一个大袋子,用来装盛沿途捡来的各种垃圾。少了学业和俗事的羁绊,每个人都显得心情不错,就是平时拘谨的人,也多了几分开朗。

为了方便行动,一共分为了六个小组,大家分散开活动,约好了到一处集合共进午餐。

僧多粥少,每队最多只能分摊到两名男生做苦力,负责此项工作的应采蕊把同桌韩端和自己分在一起。

同组的另一名男生叫段辉,性格内向,还有些腼腆,是为数不多不属曹文轩集团的男生。

长得高高大大的,却经常被冯永辉等人戏弄,也少有反抗。别看他嘴有时挺贫,其实人很老实,

男生自是不愿与他来往,女生又天生仰慕英雄,象韩端那天的表现就得到认可。

略显软弱的段辉,在班里没什么朋友,日子也算不上好过。

应采蕊颇有些侠义心肠,早看出了曹文轩几个对韩端不怀好意,他又独来独往,跟别的同学不熟悉,跟自己在一组能好一些。

还有这个容易受欺负的段辉,也被推到了这个组里。当然她所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一时善意,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一群精力旺盛的大学生,在不高的山上跑来跳去,嬉笑打闹,彼此开着玩笑,很快就忘了此行打出的“金色招牌”。

几组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开。

“韩端,快跟上呀,一会儿可别弄丢了。”见他埋头蹲下来不知翻着什么,应采蕊回头大声招呼。

说者无心,却另有旁边的女生由此联想到那次“韩端失踪事件”,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韩端也想到了,坦然一笑:“没关系,我早就丢过,在这儿过了好几天不也没事?最终还是爬回去了。”

“唉,对了韩端,你那几天都是怎么过的?”应采蕊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了起来。

这个话题很久没人敢提及了,原来同宿舍的只要一问,韩端就露出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时间一长,兄弟都自觉不再触及。

应采蕊显然不知道这个忌讳。

韩端随着近来阅历大增,已经懂得了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他淡淡一笑:“唉,别提了,苦不堪言哪。”

说罢摆出最煽情的姿势,做凝神沉思状。

韩端的表演初见成效,二个女生为帅气的同学男生表现出的历史凝重感所打动,竟然流露出莫名的伤感。

不等她们清醒过来,韩端大声嚷道:“快来看,这儿有一株党参呢。想不到这儿居然还有品质不错的野生药材。”

“哪儿,哪儿?”散落在远处的四个人也迅速地跑了过来。

学中医的,自然对草药感兴趣。整天背方药口诀,除了图片和标本,还很少见到真正生长着的草药什么样子呢。

中大的中医学院是国内最知名的,教出的学生质量也非常高,也会安排学生到药房见习上三个月。不过,他们班还没到那个时候。

韩端已经小心地把那株党参拔了出来。几个人都挤过来,好奇地看着。

应采蕊用手轻轻地摸着瘦长的根部,感觉跟想象中的“参”相去甚远:“韩端,这真的是党参吗?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象参呢”

书上不是描述的很仔细吗?韩端心里轻叹一声。

以前的中医都讲究熟知药性,很多著名的医学家都要亲自品尝药材的味道。先师杜龙就是此中高手,在笔记中写自己尝药上瘾,可谓此道君子。

古时药师收的徒弟,先要跟随师父遍迹南北,亲自到各产处去采摘药材,凡三年以上,才能正式升级到药铺去做学徒。

现在有些中医大夫都参加工作了,还不知道开出的药长什么模样,如果连本株都认不出来,又何谈药性。

师父留下的图谱看了不知多少遍,何老的办公室后面就有一个药材柜子,又没事带他去药房看看,所以早就熟知。

“党参又名三叶菜、叶子草,是桔梗科的植物,入药用其根。产地不同,有西党、东党、潞党之外,咱们这儿出的属东党,根是圆柱形的,根头大而明显,根外皮黄色及灰黄色,粗糙,有明显纵皱。皮孔短而突出,呈点状突起。质疏松,易折断……”

韩端侃侃而谈,这些知识有些是课本上所没有的,都是师父的积累,已经灌进了他脑子里,一有需要就会自动跳出来。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听得头都大了。我就记得功效了——补中,益气,生津,主治——治脾胃虚弱,气血两亏,体倦无力了。”应采蕊大声叫了起来。

几位同学都是一脸仰慕之意,看表情怕是连学习委员说的这些也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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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开始行动,见韩端上山爬坡,步法轻盈,如履平地,应采蕊大方地把随身小包挂了了他脖子上,其余三位女性也加以效仿,连累得段辉也身受其害。

“韩端,你这些都是怎么记住的,你们家不是中医世家吧?”应采蕊心有不甘地问道。

“没有啦,自己看的书,图书馆里都有嘛。”韩端信口应付着。

“我们回去也要多借些书看,韩端刚才多威风。”旁边几人异口同声。

韩端不时从路边揪出向株破草,然后就讲得头头是道,几人佩服之余,唯他马首是瞻,紧跟着他的步伐。

边走边跟同学们聊着,韩端的脚步竟不自主地向恶龙谷方向而去。

杂草渐多,前路也有些荒芜,其他几组的同学也早不见了踪影。

应采蕊热爱学习,对韩端的博闻强记大感兴趣,紧跟在他的后面左右。看到一旁几朵山花烂漫,顽皮心起,就跑过去采摘。

一蹲身下去,就完全看不到了人影,这时一女生抬头四下张望,突然发现不见了应采蕊,急得大叫起来。

应采蕊悄悄探出个头,正准备吓大伙儿一跳,突然自己“哎哟”大叫一声。

前头的人闻声都吓了一跳,赶紧围了过去。

第十二章 一展身手

几个人围过去,却见应采蕊已经委顿在地。

“蛇!”一女生尖声惊叫起来。

韩端扭头去看,心不争气的一跳。却见一条瘦长而带有鲜亮黑白条纹的小蛇迅速地钻入了草丛中,刹时不见了踪影。

自小时受了肖凌零的惊吓,他一直对这种冰凉有鳞的爬行动物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后来在恶龙坡悬崖半空的树上,那条粗粗的蟒蛇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华俨鸟相助,怕是早就饱了蛇吻。

这时他强作镇定,赶紧仍下背负的东西,蹲在身前:“应采蕊,怎么儿?”

“好象什么东西叮了一口。呀,刚才过去的蛇好怕人。”应采蕊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还试着迈了几步,“没事儿,还能走。”

韩端想起刚才逃走的爬行动物,一颗小小的头颅隐隐呈三角形,内心却更加疑惧:“先别动,坐下我看看。”

几人女生把应采蕊扶出杂草丛,寻了一块还算平坦、的干净地儿坐下。

“刚才有被叮到什么地方了?”韩端关心地问道。

应采蕊屈起腿,略有些害羞地向上挽了挽裤腿,富有弹性的小腿展现在韩端眼前。

这次来钟鼎山,知道这个季节蚊虫开始出没,系里要求大家穿得严实点,尽可能少暴露,大多数同学都穿了厚厚的牛仔裤。

而应采蕊爱美,偏不肯信这个邪,只穿了条七分裤,裤脚和丝袜间露了一小段结实的小腿。

韩端不及多想,抓过应采蕊的脚踝握在手中。

应采蕊滑腻的小腿被异性碰触,不仅更感害羞。

果实,仔细观察之下,猜测得到了证实,并不白皙的小腿上赫然三个尖物刺穿的痕迹挤在一起,伤口却不肿胀,只是略略有些发红。

他焦急地问道:“应采蕊,有什么不舒服吗?”

应采蕊此时也被腿上那处破损吓倒,凭常识也知道刚才那条蛇肯定咬了。

女孩天生怕蛇,何况还被咬啃了一口,嘴唇都有些哆嗦:“不、不疼,只有一点麻乎乎的感觉。”

说到这儿,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韩端,那、那不会是毒蛇吧?”

才怪,不是毒蛇,又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咬痕。韩端嘴里开始嘟囔:“听说是钟鼎山上都是菜蛇的,怎么会有毒蛇现身呢?”

看刚才逃走蛇的模样,象极了银环蛇,但这种东西只有南洲那边才常见的呀?

再仔细观察应采蕊被咬之处,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就隐隐出现一条边缘不整齐的红线,似有向上漫延的趋势:“不好,好象真是银环蛇。”

“大概真的是吔。”一个女生家乡在南洲附近,以前曾见过此类动物,尖叫起来,“银环蛇比金环蛇还要厉害,如果不及时治疗,那么……”

说完,居然吓得“哇”地一声哭出来。一时之间,另外两个女生也受到感染,应采蕊心中更是害怕,也小声抽泣起来。

听到一片哭声,韩端皱皱眉头,现在还有时间哭?

他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四个女生闻言听话地全闭上嘴,抽泣却不免。

愣在一旁的段辉看看应采蕊,似乎突然有了主意,咬着牙说道:“要不,我帮你把伤口上的血吸出来吧。”

别看这家伙平时胆小,紧要关头倒有勇气。

韩端对他印象有所改观,却怪匹夫之勇,瞪了一眼:“胡闹!把我的包拿过来!”

无暇反对命令的口气,段波乖乖地找到他的包送到面前。

韩端迅速地打开,翻出一条约六厘米宽的丝带,在距创口上方三指处把应采蕊的小腿扎了起来,然后用力挤出了数滴呈淡深黑色的血液。

又回身翻出一个小皮包,再变魔术般地拿出了一小瓶消毒水。

抽出几根钢针,用药水擦了一下,顾不上严格消毒,韩端迅速地把针刺在了应采蕊的伤口附近。

其余几人眼也不眨,却还不等反应过来,六根针已经进入了应采蕊体内。

心中恐惧作祟,应采蕊忘了反抗,更忘了针刺的疼痛,呆呆地看着韩端施为。

“你们两个过来,扶应采蕊到一边去。”韩端用手一指,两个女生乖乖听命。到了这时,当时谁敢于站出来谁就是老大。

韩端示意扶应采蕊躺下,让头部低于身体的其他部分。然后俯身过去小声道:“你们要如此、如此…”

两女生拼命点头,女孩儿天生害羞,应采蕊则是一脸通红。

“段辉你到那边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一种蓝色小草,色彩鲜艳、没有分叉的那种,找到后赶紧回来。对了,找根木棍拨开草丛,小心别再被伤着了。”

又吩咐自己外唯一的男性,借故一同支开。

毒蛇出没的地方,通常百步之内会有解毒圣药,师父就是这样说的,但愿银环蛇的巢穴就在附近,而不是偶尔路过此处,否则就惨了。

看段辉小心的样子,韩端心道:他要是来自传说中的大理段家就好了,武功超强,也不用自己这样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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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采蕊的运气还算不错,韩端兴奋地叫起来,他真的在几十米外找到了两株说的小草。

不高的小草微呈蓝色,还发着幽幽的光泽,跟自己脑中的印象一模一样,看来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八步草”了。

段辉闻声赶了回来,几个人一起好奇地盯着韩端手里这两株可爱的植物。

应采蕊小腿的伤口水汪汪的,一个女生还拿了个块湿手绢轻轻地清洗着。

段辉微微地皱了皱鼻子,不由说了声:“什么味道,这么怪怪的。”

没人回答,一个女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应采蕊的脸却红得吓人,只是好没有心思再考虑害羞,因为这会儿功夫,她已经感到小腿似乎要抽筋了,听力也似乎在下降。

淋在腿上的,是应采蕊自己的尿液,师父留下的急救方法中有这一条。

韩端看过相关资料,现代研究认为被蛇咬伤病人的尿液中含有少许抗蛇毒的血清,配合针灸,能起到暂时控制作用。

几个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韩端身上,看他下一步要如何施为。

韩端并没有象武侠小说中描述的,把解毒草药放到嘴里嚼烂。而是找来了两块平整的石头,把两株“八步草”捣出了汁液,然后敷在了应采蕊的伤口及周围。

这“八步草”虽对解银环蛇毒有神奇效果,但本身并非无害,而是同样有剧毒。如果贸然放到嘴里咀嚼,应采蕊还没怎么样,他就得调到阎王爷那里工作了。

敷完药,韩端打开自己的包,找出一圈绷带,熟练地把应采蕊的小腿裹了起来。

一个女生好奇地看着韩端的包,不知道这个不大的容器里面到底装了多少神奇的东西。

他的这个习惯应该是受师父影响,作为一个行医人,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要随身挟带吃饭的家什。想不到这次真的派上了用场。

“应采蕊,感觉怎么样了?”

“不痒了,好像开始有点疼了。”应采蕊伸伸腿,还不错,抽搐的感觉消失了,能水平活动。

刚才韩端不在的时候,有一阵子感觉难过极了,口水积满口腔,似乎不听吩咐就想出来,还感到很恶心,想呕吐,脑子似乎也生锈了,晕得紧。

“这就好,说明处理地还算对头。”韩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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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意外,大家继续游玩的兴致颇受了些打击,虽然露了一手,韩端却也兴趣索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提议道:“走,咱们去跟大伙会合吧。”

无形中,五个人已经不自觉的把他当成了领军人物,齐声答应。

尤其段辉,点头都比别人多了数次,频率也高。适才看了韩端指挥若定,一派大将风度,冷静娴熟地处理应采蕊的蛇伤,他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了,几乎要当作偶像。

应采蕊在两个女生的搀扶之下站起,脚刚一着地,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韩端皱皱眉:“还是少活动吧,脚最好别着地。”

段辉自告奋勇:“应采蕊,要不我背着你吧。”

韩端和几个女生大感好奇,今天这段辉表现真不错。

应采蕊一米六五的个子,虽然不是那种丰满型的,却也不瘦削,体重在五十公斤以上。

她看看瘦小的段辉,摇摇头:“算了吧,我还能走,小红她们扶着我就行了。”

不知为什么,她很想看这时韩端的表情,拼命忍住了才没回头。

等应采蕊在搀扶下走了几步,韩端叹息一声:“还是我背着你吧,这样咱们天黑也到了预定地点。”

应采蕊没再拒绝,却也不动,韩端主动走到她身前蹲了下去。

应采蕊在两个女生的帮助下趴在韩端背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难免害羞,忍不住闭紧了眼睛。

韩端背着应采蕊,让她的双腿放到身前,受伤的小腿尽力抬高些。超过一百斤的负重,他也没感觉特别沉重,仍旧步履轻盈。

感觉背上人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就把手转到后面,轻轻地向上推一把。

韩端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倒没怎样。但被碰到臀部的应采蕊却不由地脸红心跳,别扭之余又有点说不出的舒服。

搂住韩端的脖子,感受着健壮的背肌和手臂,应采蕊把头低在了他肩膀上,这个男生的背好宽阔呀。

其实韩端外表也不是特别健壮,至少比刘想相差甚远,但落在应采蕊眼里,却又不同了。

“韩端,你这些本事都是跟谁学的?”应采蕊趴到他耳边悄声问道。

“嗯,一些普通的急救常识嘛,难道你以前参加夏令营没有学过吗?”韩端被她吹的气弄得耳根痒痒,理由也是他刚才想好了的。

应采蕊才不会相信这通鬼话,急救的东西都学过,又有谁可能象他这样跟吃饭那样熟练。

知道他不愿告诉自己真相,也知趣地不问。趴在温暖的背上,她悄悄地寻思:

韩端,你还有多少秘密?

第十三章 再展身手

约好的会合地点在两个小山坡之间,也是钟鼎山中官方允许生火的地方。

好不容易集体出来一次,相约野炊,是那个同学都不会反对。也许吃的不会有多好,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享受这个“品位”。

翻过眼前的小坡,就是预定地点了。

韩端突然觉得背上的人不停地扭动身子,回头问道:“怎么了,应采蕊,不舒服吗?不行咱们就直接回学校去医院吧。”

治疗措施得当,韩端很有信心应采蕊很快就会没事。但凡事都有万一,可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误人害己。

“别,我不回去。”有这个机会容易嘛,应采蕊着急地嚷了起来。

看别人都看自己,声音又低下来,“我觉得挺好的,不用回去了,只是我想、我想…”

听到她吞吞吐吐,韩端一下子明白,暗骂自己糊涂。

马上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大家稍稍休息一会儿吧。”然后把应采蕊交给了几位女生。

叫过段辉,用手一指:“看,那边树上爬的是银钩藤,是治风湿的药物,咱们看谁先爬上去采下来。”

段辉兴奋地答应,当先向那株不高的树跑去,韩端慢慢跟在后面。

中了蛇毒,再用了解救药物,代谢加快,自然会排泄物会增多。韩端猜到了应采蕊内急,才会那副神情,赶紧借故把自己和段辉支开。

段辉得意地回来,手里拿着扯下的银钩藤。

韩端拍拍他的肩,示意赞赏,得到表扬,段辉开心非常。

这时,应采蕊早在同学的帮助下解决了难题,对韩端的体贴入微大为感激,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韩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就赶快上路,大伙一定都等急了。”

看韩端装模作样地在自己身前蹲下,应采蕊忍不住嗔了一声:“什么上路,这么难听。”

说完了,她又自己掩住嘴,这样说话,是不是太亲昵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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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到预定地点,其他五组的同学早已经在那儿聚齐,并生好了火,准备大肆浪费一下各人带来的生熟食品。

曹文轩对班花主动与韩端一组早就心生不满,正想借机出声指责,却见韩端背上驮了个人,勉强忍住,要先看个究竟。

同学们也看到应采蕊伏在韩端背上,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可思议的是段辉,居然担当了主讲,主动描述起那时情形,害得几个快嘴的女生都没了发言权。

段辉添油加醋,把过程讲得栩栩如生,听得一帮女生如身临其境,“噢”、“哦”的惊呼与赞美声交相响起。

就是应采蕊几个也仿佛置身事外,听的是别人的故事,在段辉的夸张之下,浑然忘了曾是当事人之一。

不知犯了什么邪,少言寡语的段辉特别健谈,把韩端的行为讲得如同亲历亲为。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很显然误把自己当作了韩端的替身,更是隐隐向大伙宣布,段某现在已找到组织,是韩老大的人了。

把应采蕊放下后,韩端受不了段辉这种没边际的吹嘘,跟讲评书一样,自动走到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吃食,走到了火堆旁。

曹文轩听明白了大概,不愿段辉再吹捧“敌人”,皱眉说道:“好了,没事就好。段辉别说了,该准备午饭了。”

段辉胆子也出奇地大,并不理会曹文轩的口气:“吃饭着什么急,大伙还没听够呢,对不对呀?”

几个女生跟着起哄,害得曹文轩颜面扫地,铁青着脸走到一边。心里更是暗气,再这样容韩端嚣张下去还了得,连段辉这样的人都不听招呼了。

韩端咳嗽一声:“段辉,别吹牛了,快来准备吃的,不动手的只能喝西北风噢。”

段辉听他的,马上闭嘴,乖乖过来参与劳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新来的韩端又让曹文轩吃瘪了。

却还有几个围在段辉身边问这问那,气氛热烈至极。

曹文轩从进了这个班级,还没有象今天这么难堪过。只好冲着自己的几个小弟指手划脚,害得他们搞不明白自己点火又犯什么错了。

应采蕊被扶着坐到一边,看着大伙劳动,爱动的她心里痒得难受,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浪费了。

今天的自信心一发而不可收拾,段辉发现冯永辉也老老实实坐在一边,一只脚的鞋袜都了下来,露出的脚踝高高肿起,居然走过去问道:“冯永辉,你这是咋着啦,让人给煮了,这么老实。”

一向软弱,被自己看不起的段辉竟敢这样说道,冯永辉大怒,大叫一声“混蛋”,挥舞拳头挣扎着想起来,吃痛之余,却无力地又坐回去。

曹文轩自然要罩着自己小弟:“段辉,你…”

韩端不等他说完,轻描淡写地叫了声:“小辉,别乱说话,怎么跟什么人都一般见识。”

冯永辉在班里对他的敌意最明显,也是韩端最看不上的人,这样称呼,无疑承认了段辉是自己兄弟。

冯永辉想到韩端那不可思议的一脚,气焰顿时被打压下去,而曹文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除了情书被广而告之,没有什么让他比今天更郁闷的了,但这两件事的引发者都是韩端。

“是,老大,知道了。”段辉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再听韩端的口气,似乎已经收自己做了兄弟。一兴奋,连黑社会的称呼也脱口而出。

“行了,去干活。还有,把我包里带的鸡拿出来烤了。”韩端还是淡淡的。

段辉乖乖地去了。

韩端转身走到冯永辉面前:“让我看看你的脚。”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个道理他懂,师父的处世哲学里有,而且周总也经常在下属面前有这样的举动。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还要一起度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搞这么僵。

“一边去,不用你这么假惺惺的。”冯永辉不领情。

韩端脸上毫无表情:“也行,不过这样你最少两个月不能活动了。”

他刚才问了同学,远远看看冯永辉的伤脚,明白比那次刘想伤得还要重,真是恶有恶报。

“要你管,不能活动就不活动,老子怕了谁来。”冯永辉还是嘴硬,声音却比刚才小了。

韩端听出了他口气松动,继续点火:“嘴里放干净点!好,本来还想过几天跟你来场球赛的,既然不敢就算了。”

“这——”冯永辉没话说了。虽然经常追随曹文轩做点上不了台面的坏事,但却从不肯在球场上服输。

韩端不等他再说什么,在面前弯下了腰:“还是让我看看吧。”

冯永辉见过他给刘想疗伤,即不表示也没拒绝。自己那一脚踢得够分量,想不到没几天刘想就活蹦乱跳了。不管怎样,得承认他有两下了。

伸手摸向冯永辉的伤脚,韩端使了点小坏,到了最痛点的时候,暗暗加了加力气。

冯永辉“嗷”地一声叫了出来,却又不肯示弱,咬着牙忍住。

韩端心里暗笑,这就是你害大想的报应,嘴里却说:“还好,没有骨折,估计韧带是撕裂了。如果接受我治疗的话,大概一个月能好,否则至少三个月,你自己看着办吧。”

冯永辉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看得出来他已经心动了,没有什么比让一个运动爱好者不能活动更痛苦的了。

那一声惨叫,引起了不少关注,大家伙伙侧目来看。

曹文轩以为要对冯永辉不利,马上跑过来:“韩端,你干什么。”

韩端斜了他一眼,没吭声。

冯永辉期期艾艾地答道:“韩端说、说他要替我治治脚。”

“你行不行,别越弄越坏了。”曹文轩皱着问了一声,明显持反对态度,无非怕韩端再出风头。

韩端一听,扭头就走。冯永辉在身后叫了一声:“哎……”

看看曹文轩的眼神,却继续不下去。

应采蕊心好:“韩端,你就替他治治嘛。”

除了段辉,其他共患过难的女生都想韩端露露脸,一起上来帮腔。如此一搅和,别的同学也想看个究竟。

韩端拿眼扫了扫曹文轩,后者见众怒难犯,“哼”了一声走开。

韩端见事已至此,拎起自己的包走过去。

本来几根空针就能解决问题,可看看冯永辉那样还是一脸不满,自然想到好友无端遭受的攻击。

边想着往事,韩端打开包,心里阴晴不定,翻来翻去摆弄着里面形形色色的钢针。

第十四章 疗伤扬威

冯永辉伤在了脚踝内侧,这个部位韧带比外侧薄弱,拉力强度也小。除非很强的暴力,极少会引起骨折,就算不幸折了,一般也不会有错位的危险。

而如果踝外侧受伤,则由于韧带拉力强大,造成的伤害也更大,如果骨折,非常容易移位。

面对隆起冯永辉的脚踝,韩端恶作剧心理突起。

“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无情”,坏坏地想着,心中笑了几声,从针灸包里挑出了几根弯针。

这针比普通常用的那种要粗一些,更主要的是中空的。扎到厚实的部位倒没什么,脚踝部肌肉本来就少,着针处自然会更加疼痛。

果然,一针落到“交信”穴上,冯永辉就“嗷”的一声痛叫了出来。为表现自己的坚强,本来他一直硬起头皮盯着韩端的动作,又长又粗的针已经让他心惊肉跳,没想到扎下会这般疼痛,汗珠一下子冒出。

由于受伤不久,里面毛细血管的渗血尚没有完全终止,这下找到宣泄出口,顺着空腔就涌了出来。

想了也就做了,怎么有了这样的坏想法?韩端问着自己,他本心地善良,见冯永辉叫了一声之后就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也不得不暗中佩服他能忍。

大概是受师父的思想影响太大,才会如此做。老人家生前是个游戏风尘的主儿,行医时多凭个人喜恶,对待恶人基本上不太会手软。

不行,不能受杜老头的干扰,坏了“一世英名”。不管怎么说冯永辉都是同学,还上升不到敌人的高度。

想到这里,韩端把手里剩下的弯针收了回去,拿出了几根常用的细针来,轻巧地在“足三里”、“商丘”、“大钟”、“解溪”等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这次冯永辉好受了许多,也没再叫出声。

“交信”是足背部神经血管的交汇之处,如果不是淤血较多,也不会出血。这一针也并非只是纯粹破坏,放血疗法效果是非常有效的。

配合其他几个穴位的落针,冯永辉感到轻松了不少,紧张的面色也得以缓解。

脚上虽然还带着数针,却敢轻轻地动动了,疼痛明显减轻了许多。

韩端坐在段辉殷勤拿来的一个小包上,观察着冯永辉的伤势,脑子却想起了师父的自述。

他当年游医至中洲时,碰到了一个髋关节脱位的病人。是当地的一个市霸,平时鱼肉乡里,平民百姓对他怨气很深。

那小子平时好舞刀弄棒,有次一不小心,居然弄至髋关节脱位。被几个手下抬着,慕名求医至杜龙居住的客栈。

杜龙的助手对他的恶名早有耳闻,附耳过去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杜龙令人抬过来稍稍一看,知道了症结所在。正常的治疗方法,本该平躺到床板上,然后大力复位即可。

他老人家可不这么想,而是让几个人扶他勉强站立在门槛前,然后飞身过去,一个大力地飞踹,居然把市霸踢到了几米开外的院子里。

修习[九灵技]多年,他这一脚的力量可想而知。那个坏蛋惨叫一声,竟然昏死了过去。

几个手下好不容易把他弄醒,然后狠狠地回转头来,想找师父的麻烦,可这时的恶霸稍稍一试,已经能够着地走路,因为这一脚之功已经复位了。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乖乖地交了不菲的诊金走人。后来杜龙酒后对人说起惩治经过,传为一时佳话。

韩端突然笑了起来,师父还真能整人。可冯永辉虽然可恶,但明显还不到那种地步。

刚才对他,是不是有些太刻薄了些?

针灸时间一到,韩端把针起了,刚巧有人带有冰块,拿来敷在伤处:“好了,半个时辰后就能尝试着走路了。不过一周内不能吃辛辣刺激及烤制、腌制的食物。”

这后面半句纯粹是他随意加上的了,意仍在惩戒冯永辉。如果不能吃这些,那天今天中午就只能吃方便食品了,此次游玩的意义也大打折扣。

看到冯永辉大力地点头,显然对他言听计从,韩端轻微自责,也就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作为中医学生,同学们看眼光的就大不同了。到现在都已经接触过针灸了,但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及韩端之万一,这个从西院转来的学生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

吃饭的时候,班里三十多人已经明显分为两派,一帮人围在曹文轩和受伤的冯永辉周围,另一拨则以韩端和蛇伤初愈的应采蕊为中心。

曹文轩看着很受拥戴的“对头”,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小子不仅陷自己于不义,而且大出风头,来班里没多长时间就拉走了部分同学。

尤其是“班花”看起来对他很有好感,虽然应采蕊皮肤偏黑,曹文轩对她不甚感兴趣,但并不代表无视。今天“英雄救美”的行为,无疑又增加了这种砝码。

刚才虽然也帮了自己“手下”,但他不这么想,认为反而驳了面子,曹文轩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感激。

一定要找个机会彻底修理一下他,否则以后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子。回头还是找娄建强商量下,那鬼小子点子多。

几个“心腹”看出了班头不开心,边弄着吃的东西,边围着曹文轩议论韩端。而这些不咸不淡的坏话显然不能引起他的共鸣,只能徒增不快。听着另一团伙发出的阵阵笑声,曹文轩心里象吃了个死耗子,难受极了。

韩端的表现已经引起了女生的青睐,围着段辉追问刚才给应采蕊解毒的过程,又向韩端打听给冯永辉扎的针灸原理。

到了下午,大家没了再清理环境的兴致,只就那风景优美之处留连。

应采蕊的问题来的快,去的也快,走路已经没有什么问题,而冯永辉显然成了累赘,只能慢慢地跟在后面。

韩端玩的倒是非常尽兴,跟一些同学关系好了。又跟师父的埋骨之处接近,似乎总有些千丝万缕的东西在牵动着他的心。

一直到天色不早,看天气不好,大家才急急地往回赶。等到回到出发地点,蓄谋已久的春雨哗哗地下了起来。

韩端回到公寓,地面上还有几个湿湿的脚印,看来凌零也回来不久。

果然,不多会儿凌堆拿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哥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吓人家一跳。”但她兴高采烈,又哪有吃惊的样子。

“凌零,怎么这样子就出来了。”

“嘿,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出去疯还回来这么早。”凌零不在意地答道。

“我没说这个。”

“噢,你说这个——”凌零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肖凌零刚刚洗了澡,上身穿了件韩端的大衬衣,还在腰间挽了个扣,下面穿条紧紧的短裤。

显然又没戴胸罩,胸前两个小点突起。腰间也露出了窄窄的一圈肌肉,半个肚脐也露了出来。

见哥哥一直看着自己皱着眉,凌零扭了扭身子,留给他一个美妙的背影:“哥哥,你不会连老妹的豆腐也吃吧。人家只不过洗完澡,发现没带换洗的衣服,才从旁边抓了你的衬衣穿了嘛。”

见韩端还不吭声:“真小气,一会儿还给你就是了。再说了,你这件衣服还不是人家洗的?”

韩端被戳中痛处:“死丫头,说你一句,就有一万句顶着,咱俩到底谁是老大?”

凌零跳过来巴结地替他揉着肩:“我是女孩子,当然您老人家是哥哥了,这还用问,今天玩的怎么样,痛快吗?”

韩端也不会真跟她生气:“好了,去换好衣服再说,别着凉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着凉呢。”凌零不服气地说了一句,还是听话地走进了房间。

过了半天她才回来:“哥哥,我把水放好了,你也去洗洗吧,看,头发都湿了。”

韩端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依言接受了她的巴结。

从卫生间出来,凌零已经弄好了几个小菜出来,等他一起吃饭了。

“哥哥,我感到最近爸爸的生意不太好,这个月都没有寄钱给我。”凌零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怎么会呢,肖叔叔的房地产生意不是一直做的不错么?”

“生意场上的事我又不懂,反正过完年后他就显得郁郁寡欢,也许真的有危机了。”

“嗯,也许是暂时的,有时间咱们一起看看他。”肖天放对凌零自是疼爱,就是对韩端也非常不错。

“哥哥,要是爸爸真的没钱了,我该怎么办呢?”

“凌零,你花钱也该省着点了,别总那么大手大脚的。”

凌零对钱没有概念,韩端是见识过的,只要看上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掏钱,跟同学出去也经常是请客的主儿,从来不皱眉头。

根本就不想到过生活是需要钱的,这也是韩端急切要弄钱的原因,跟这样的女孩儿住一起,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经济危机。

肖天放在钱上也从不约束,有时一个月给的零花钱比他一个学期的生活费还多,所以才会造就这么一个“败家女”。但如果真的凌零学的,大约真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韩端对钱的重要是很有感触的,不过说完又有些后悔了,他不想凌零也会为钱发愁,她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也算不上坏事。

“凌零,不用怕,肖叔叔忘了给你钱,不是还有哥哥吗,想买什么跟哥哥说就行了。”

凌零一听,转忧为喜,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韩端一低头,恰好躲过了凌零掠向他脸上撒娇的嘴唇。

“小气鬼。”凌零说了一句,搂紧韩端的胳膊,马上又高兴起来,“哥,天都这么热了,我没衣服穿了,你明天陪我去买衣服好吗?”

得,这就来了,韩端清楚凌零的消费水准,这下子钱包又要缩水不少。

第十五章 街头偶遇

韩端愿意陪凌零买东西,因为她很少拖泥带水。

肖凌零虽然说的是买衣服,但其实并没要多少东西,只是简单地买了几件日常必需品,也不象以前那样专门挑贵的买。

看来她还是非常了解韩端经济状况的,并不想让哥哥作难。

成功采购之后,一顿简单的垃圾快餐就让她兴奋不已。看来只要哥哥陪着,她总是高兴的。

上了大学之后的凌零,虽然偶尔还表现以前的那种刁蛮,但更多是以那种小鸟依人的可人形象出现在韩端面前。

“凌零也长大了,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管管了,光这么折腾哥哥也不是个办法呀?”看凌零开心地咬着汉堡,韩端玩笑道。

“嗬,这么快就想把我甩了?”凌零摇着脑袋,“那可不行,哥哥还是孤家寡人,妹妹哪能占先。等哥哥真正有人管了,我才会腾地方呢。再说,要是没人看上我咋办,只好赖在哥哥身边了。”

说得韩端“呵呵”笑了起来,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当然是难得的福气。

“哥哥,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不会不理我了吧。”凌零担心地问道。

“你说呢?”韩端反问道。

“我不说,只要能跟哥哥一起就开心得要死了。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凌零也不再买东西,只是拖着韩端东转西转,也不坐交通车了,就一路往学校走去。

途中经过二中校门口的时候,几个男生聚在校门一边。韩端当然不会在意,昂首走了过去。

“哥哥,那几个人好象在吵架。”凌零忽然拉住他的手说道。

“嗯?”韩端应了一声,也回头注意。他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哪所高中里没有几个坏孩子,专门以欺负同学为业。

对学校里的小霸王,他有种天生的反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但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如果只是小孩子闹闹矛盾,就不用插手了。

“臭小子,看什么看,赶快走你的。否则小心老子的拳头。”一个小子居然冲韩端瞪眼,还直盯着他身边的凌零看。

听到有人这样跟他说话,韩端不怒反笑。要放以前,可能还得考虑考虑自己的身子骨,但现在练了[九灵技],又怎么把这几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人,正想开口逗逗这几个小子,韩端注意到几个人的目标是站在对面的一个男孩。

而且这个男孩他居然认识,是在陪周总的舞会上碰到的那个有趣的男孩——潘晓璐。

潘晓璐也认出了韩端,不为人知地冲他挤了挤眼睛,韩端弄懂了意思,要他先别插手。

本想出手相助,但看到潘晓璐的神情,有点猫逗老鼠的意味,嘴角撇了撇,意示明白。

一拉凌零:“走了,凌零,别管闲事儿。”

“哥哥,你——”凌零不解,以为他胆怯。

“走吧,走吧。”拽着她慢慢往前走。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就掉头和一个方向走去。

“快走,凌零,跟上去。”等他们拐过了墙角,韩端拉着凌零就跟在了后面,看那几个家伙不象好东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潘晓璐。

听到韩端这么一说,凌零马上阴转睛,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几个人在着走着又站住了,所以韩端和肖凌零也能听到他们说话。

“潘晓璐,哥几个给你面子,可你也太不上路了,这次又架我们的梁子,你说怎么解决吧。”

“什么怎么解决,那几个住校生本来就没什么钱,你们再这么干,让不让他们过生活了?”听得出潘晓璐的声音蛮不在乎,看来并不把他们放到眼里。

“姓潘的,别仗着你老子当官就以为爷们怕了你,再这么挡我们财路,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一个凶巴巴的声音。

上着高中的小子说话也这么冲,学足了警匪片中的口气,韩端挺“佩服”,自己上高中那会儿的坏小子好象还差点。要不就是中洲城大,这学生也牛气。

唉,现在这些打打杀杀的影视剧和游戏对中学生的影响太大了。他听出了点端倪,潘晓璐品质还不错。

“少来这套,不管怎样,你们只管冲我来,我也不会跟我爸说的。”潘晓璐并不吃这套。

几人对潘晓璐还是有所顾忌,并没有继续强硬下去:“大家都在外面混,我们几个在学校也算是人物,你这样做让我们面子往哪儿搁?”

韩端听得想笑,就这帮小毛孩子还谈什么面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这潘晓璐也算有骨气。

“这样吧,咱们还是游戏单调,你们胜了我就不管这事啦?”潘晓璐提出了解决方案。

“你别嚣张,咱们现在就去。”

然后脚步匆匆,韩端拉着凌零跟在后面进了一家网吧。几个坏小子赶跑电脑前的人,挨着坐了下来。

韩端悄悄到对面找了两台电脑坐下,示意凌零暂不出声。精力集中在了那边,除了潘晓璐,其他几个人都没注意到。

潘晓璐偷偷冲韩端挤了挤眼睛,韩端会意地点点头……

看来那几个坏小子是这儿的常客,他们坐下之后,附近的几台电脑迅速地空了出来,而网吧的管理人员也没有出面。

韩端跟凌零低声说了几句,她迅速地开了面前那台有光驱的机子,手脚利索地取得了网吧管理员权限,没用多少时间那几台电脑的画面就出现在面前。

韩端不得不服,这方面凌零真有天赋。网吧各种设置不严,对她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

几个人玩的是一款即时枪战游戏,看来是要以此来定胜负。

“那个小孩儿你认识?”凌零也从中看出了点什么。

“嗯。”

“那个小孩玩的不错,这几个人不是对手,他肯定能赢。”

听到凌零的话,韩端了放了心,就当在这儿看电视直播。

事态的发展出乎了凌零的预料,战斗进行了一阵子,突然又出现一个人加入团战,这人实力不容小窥,潘晓璐好象又处在了下风。

“凌零,帮帮他。”韩端命令道。

肖凌零更是个游戏高手,迅速加入进去,有了她的帮助,潘晓璐很快又取得了优势。

终于,在一番混战之后,潘晓璐这方取得了胜利。

“真他妈见鬼了。”只听一人怒骂了一声,然后几个一起离开了。

那个人年龄大些,明显跟开始几个不是一路,也许早就等在这里了。

“真不想到姓潘的也找了高手帮忙,本来可以把他拿下的。”韩端悄悄离开座位,跟到门口,练了[龙眠]心法,他的听力非以前可比,隔了十几米远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谈话。

想必是潘晓璐经常用这法子跟他们作对,道上人讲面子。这次为了胜利,肯定请了能人帮忙,没想到却碰上了凌零这个天才。

“大哥,干脆找几个不认识的人教训一下那姓潘的吧,”其中一人挥手做了一个“喀嚓”的姿势,“他爸是……又怎么样,咱们兄弟也不能老受这窝囊气。”

“这事从长计议,一定不能放过他。”

……

几人渐渐走开,正面的话就听不到了。

潘晓璐已经溜到了韩端身边,一脸兴奋:“韩大哥,刚才是你帮了我吧,真牛,要不是你……”

“晓璐,先别急着说这个,你把那几个叫住,就说我一会儿请他们吃饭。”

“为什么?”潘晓璐大为不解。

“先别问为什么,快去,把他们留住再回来。”

潘晓璐跑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韩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凌零也过来站在了韩端身旁。

“这是我的表妹肖凌零,刚才是她帮的你。”

“谢谢你,肖姐姐,你可真厉害,什么时候有空教我几手。我一向觉得自己就挺厉害,没想到比你差太远了。”

凌零一笑没说话,她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晓璐,先别说这人,那是些什么人?”

“我们学校的几个混蛋,那胖胖的家伙是个街上的混混,打游戏差点赢了我。怎么?”

“好,带我去追上他们。”

潘晓璐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这位是我大哥,他有话跟你们说。”

他说话有种天生的神气,经这么一说,就象韩端本来就是个了不起的人。

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算是给点面子。

韩端面色一沉,阴森森地道:“刚才我听到你们讲要对付我兄弟?”

学生模样的几个见韩端笃定的样子,又心惊他居然会听到刚才的密谈,脸上显出惧意。

倒是肖凌零从未见过韩端这副神态,脸上显得紧张。潘晓璐似是欣赏他的霸气,脸上流露出一丝崇拜。

领头那人皱起眉头,韩端这才打量起他,其实并不胖,反倒有些瘦削,但长了一颗大脑袋,也没有街霸的那种凶悍相。

“你小子什么意思?”街霸阴沉着脸问道。

“好了,都别转圈子。晓璐是我的兄弟,今天有什么都冲我来,背后下黑手算什么英雄!”韩端洞若观火,十分清楚目前形势。也明白跟这帮人,用拳头说话是最管用的。

“你想怎样?”开口的还是那大脑袋的家伙。

“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如果输了我请你们吃饭,以后的事儿晓璐出不会管了,怎么样?”

街霸“大爷”当然明白商量是什么意思,本来不想得罪潘晓璐,有人出头似乎正中下怀:“好,就这么定了,我知道一个安静所在,咱们去坐坐。”

大脑袋几个人在前边走了,韩端回头说:“今天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否则以后还会找麻烦。”

“韩大哥,那胖子很能打的,常听那几个人乱吹。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实在不行我就跟爸爸说说,他们不敢怎样的。”

韩端摇摇头,这不是办法。

“哥哥,你要干什么呀,不会有危险吧。”

韩端一左一右牵着肖凌零和潘晓璐:“放心,不会有事的。”

第十六章 意外邂逅

韩端当然不是任性胡为、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家伙,做事心中自有分寸。

但等到真正动起手来,他才得以再次领悟到[九灵技]在对阵中的神妙。事情发展的结果,没花多大功夫,几个胆敢出手的小子都被打趴在地上,尤其领头的大脑袋,腕关节都被拉脱了。

“大哥,我们服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有事就吩咐好了。”几擒几纵,韩端终于降服了几个人。

就这样,这次请客居然由这几个家伙掏了钱。

“大哥是在哪儿混的,以后我夏克爽就跟您了,混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就是西街的老由也没这么好的本事。”

大脑袋的家伙看上去年龄比韩端大不了多少,关节被“喀”的一声复位后,揉着早已肿胀的手腕,说话也变得客气无比。

都说流氓是最诚实的,看来这话还有点道理。

韩端觉得这夏克爽挺可爱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还挺崇拜英雄,比那些假装斯文的小人看上去舒服,也好结交多了。

想到这里,看着“楚楚可怜”的大头,韩端的心有些软了。

凌零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克爽的大脑袋,似乎同样觉得有趣之极。

“呵呵,”韩端笑了,“那就告诉你们,我叫韩端,是中大学生。我以前从没跟人打过架,今天是气急了。常言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希望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

他还是希望这帮人能走上正路,做点对社会至少是对自己有益的事情,尤其还有几个学生掺杂到里面。越是这种调皮捣蛋的主儿,通常讲来也够聪明。

只可惜了这夏克爽,想来除了打架也没什么本事,要改邪归正也不容易。

“哇,想不到啊大哥,第一次动手就这么厉害,让我们好佩服。”几个毛头小子夸张地叫喊,一点不觉得脸红,看来还真有些泼皮的潜质。

“韩老大。我大头是从心里头服了。你不仅拳脚厉害。游戏也玩的好,还是大学生。我老夏是草包一个,也不敢高攀,以后只要有什么用得着的,吱一声,一定火里来水里去。”

其他几个人也随声附和,都是些崇尚武力的家伙,看样不拜在韩端地门下誓不罢休。

韩端微微一笑:“没那么严重吧。我就是希望大家做点好事儿。这样吧,你们几个如果以后能考上中大一级的学校,我就收你们做小弟,如何?”

他用手指的是二中的几个捣蛋学生。

“那我呢?”见反倒是那几个毛小子有份儿,夏克爽急了起来。

“你只要愿意走正路,会有事情让你干的,我看你刚才游戏玩的就不错,挺棒的身体干什么不好。”韩端脸上带着。心里也有些敲鼓。

学生娃好处理,这样一个一无所长的刺头又哪有那么好安置?

不过眼前情形下,也只有先拿话把他稳住。如果真的能挽救这些失足人员,自己也算是功德无量。

话说出来似乎坦然。其实韩端也不知道为何就这样说了,也想这样去做。以前并不好事,今番会有这样地想法。大概还是因为受到先师杜龙侠义心肠地影响。

听韩端说得爽快,几个人脸上都露出喜色。齐齐点头答应,忙着给韩端敬酒,似乎一餐之间,大家都变成了好人,可见这些人还是有善念的。

那夏克爽显然是个性情中人,早把韩端当成了游戏中挫败自己的人,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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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带着凌零出来,潘晓璐也一步不离地跟上。

肖凌零再也忍不住笑:“哥哥,他们都把你当成游戏高手了,其实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菜鸟呢。”

潘晓璐对真相了解不过,也大笑,对肖凌零恭维有加。

不甘被妹妹如此说,韩端忙叉开话题:“晓璐,学习怎么样,不是就会玩游戏吧。”

“谁说的,我成绩好着呢,玩游戏不过是我的业余爱好罢了。要是学习不好,老妈不得披了我的皮,哪还有得玩?韩大哥,你的功夫好厉害,教我两手吧。”潘晓璐大言不惭。

韩端也许下“支票”一张:“好吧,如果你说地属实,就一切等你明年考上大学再说吧,到时大哥一定教你。”

潘晓璐才上高二,可是聪明却是毋庸置疑,哼,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好混?他也听出韩端有些言不由衷,却也不点破,雄心却是满满:“嗯,我要象肖姐姐学习,一年之后一定会考上中大的计算机系。”

韩端晕倒,敢情凌零才是他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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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今天的表现不错吧。”小女孩心性的肖凌林零,无意间帮韩端做了一件大好事,自是非常高兴。等潘晓璐走了,她开心地问道。

“当然,我家凌零还错得了。”韩端表面上沉稳,尽量做得波澜不惊,但也很高兴能有机会挽救这些已经或快要失足的青少年。

“那有什么奖励吗?”凌零高兴地又蹦又跳。

“这样吧,哥哥陪你去游乐园怎么样?,知道你已经想了好久了。”

“当然好,就知道哥哥最疼凌零,我看以后也不用找什么男朋友啦,麻烦,跟着哥哥就好。”肖凌零做老气横秋状道。

“那可不是一会儿事,千万不能搞混了。”

跟凌零在游乐园里转悠,韩端也尽情地享受,为生活和学业所迫。他很少有机会来这种所在放松。

作为国内第二大城市,中洲大街上人当然不少,但大抵都是行色匆匆、忙忙碌碌。

到了这里才知道,相比之下,街上看到的那点人不过九牛一毛。看看这娱乐场所,就算称不上人山人海,也相去不远。

红男绿女,在各处涌现,有带着孩子的父母。更有那些追求新鲜地年青情侣。

“哥。那边的女孩看起来好面熟?”凌零忽然用手指着说道。

韩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三个打扮时尚的女孩正惊呼着从过山车上下来。

他也认出了,凌零所指非是别人,正是贺雅楠。旁边则是形影不离地同学端木铃、纪红琳。

“雅楠,那不是你的心上人吗,怎么跟别的女孩子一起?”三人也注意到了韩、肖二人,纪红琳皱着眉头问道。

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韩端兄妹,贺雅楠那次只是一时意气。想跟端木、纪二女比试一下男朋友,才把还算形象不错韩端叫上做亲友团,过后也就没当会儿事。

她跟韩端接触不多,只是最近彼此帮了些小忙。

但在好友地面前却不能承认,拿感情开玩笑,那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嘛。

听纪红琳说韩端跟别地女孩子在一起,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快,眉头也皱了起来。

“什么呀。你别瞎猜,那个是韩端的表妹呢。”

不过看过之后,她也就放心了,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心里却暗暗祈祷。这韩端可千万要给面子,不要穿了帮。

“这么巧呀,早知道咱们就一起来了。”贺雅楠煞有介事地走近前。一边一个拉着韩端和肖凌零。

看她的表现,韩端觉察到上次地任务还不算完成。他得体地任贺雅楠挽住了,然后点头微笑,冲端木铃和纪红琳打招呼。

“凌零妹妹,玩得开心吗?还想玩什么,姐姐带你去。”贺雅楠对着肖凌零一脸温柔,真是象个姐姐地样子。

韩端心里暗笑,贺雅楠比凌零也大不了几个月。

“不用了,有哥哥陪着就好。”肖凌零显然不买她的账。

贺雅楠不以为意,大方地给好友作介绍:“这是韩端的表妹肖凌零,这两位是我的同学端木铃、纪红琳。”

韩端既然是人家的男朋友,自当慷慨地发出邀请。

肖凌零虽对贺雅楠印象一般,但女孩子们一起,还是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很快四个女孩就打的火热,在游乐场里疯玩起来。

这下可苦了韩端,女孩们感兴趣的东西太多,而他不仅要陪玩,最要紧地还得掏钱。对这些出身富贵地姑娘们也许不错什么,但一次几十甚至上百的支出,对他来说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就算韩端不是假冒男朋友,贺雅楠也绝想不到几百块钱会让人肉痛,几个女孩上来、下去的,害得韩端额头上直冒汗,幸好今天出门多带了点钱,但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要是过会儿玩够了,她们再找家小资店,要上几份快餐喂喂肚子,韩端只怕真就得把自己押那儿抵债了。

不行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法逃离现场,找机会去取款机上弄点现金也成啊。

就在这时,韩端的手机响了。

“老端,***快回来,找你有事儿。”是刘想。

韩端现在可顾不上大想用什么口气说话,不管怎样,只要能帮自己离开此处,那就是救世主了。

“雅楠,朋友找我有事,得先回去了。带的钱够不够?”韩端向端、纪道了失礼,然后一脸温柔地问向贺雅楠。

这句话韩端是咬着后牙说的,因为他口袋里也就剩一百多块,这也是赌博,所以他只问贺雅楠,而不敢问肖凌零。

因为后者跟他太实在。

“没关系的,我这儿有钱,去忙你地好了。”

在韩端看来,贺雅楠此时的笑真是无比可爱,简直太迷人啦。

在心里,贺雅楠也希望韩端赶紧离开,她对这男女之事也没有经验,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刚才在朋友们面前与韩端故作亲密,她又不希望真的有什么“损失”,可万一被朋友们看出破绽,觉察到两人不是情侣,就更不美了。

如果男友显得很忙,先几人走了那就没什么了。

钱,从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

终于,韩端走了,贺雅楠悄悄松了一口气。

“雅楠,你男朋友家里做什么地,花起钱来挺大方的,不象有些男生。”端木铃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贺雅楠摇摇头,她曾亲眼见过韩端在周氏打工,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与他认识。

雅菲姐说了,他工作是为了筹集日常生活开销,可见家里并不富裕。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心里挺佩服韩端的,上着学就能够自力更生,同时又是知道了自己身份还不肯相让地打工仔,这一点也非常难能可贵。

一个聪明的姑娘,韩端临走说话地心思并没有瞒过贺雅楠,开始时她是没想这么多,见故意提起,才想到他并不宽裕,心里产生了一些歉意。

这男生心地不错,还知道故意给自己留面子,同时也保留了作为男人的自尊。贺雅楠第一次对韩端产生了一点好感,但还谈不到更进一步,她的心里,对爱情是有恐惧感的。

却又不想跟女友说他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虽然跟周氏有差距,但端木铃和纪红琳同样出身中洲的富豪人家,而且两人的男友也都家世不凡,尤其纪红琳的男朋友,本身就有了自己的实业。

女孩的面子,使她开不了这个口。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知道他花的每分钱都是自己赚来的。”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不了解,我们贺大小姐是这么草率的人吗?”对她的吞吞吐吐,两人当然不会尽信,端木铃提出了疑问。

“他比我家那位还小好几岁呢,难道我们雅楠钓到了传说金龟婿?放心,大家好姐妹,我们不会和你抢的。”纪红琳却是开起了玩笑。

第十七章 孰重孰轻

跟韩端走在回去的路上,凌零心里有些不乐,哥哥把自己丢在一边,反倒如此尊重贺雅楠的意见,什么意思嘛。(^首

她早知道了两人之间根本莫须有,可是哥哥对人家却比自己还好。

她还没养成从经济问题上思考的习惯,虽然最近因为父亲的异常表现,开始感到了一些危机。

想到这些,虽然还没疯够,她也不肯留在游乐园,坚持跟韩端回去。

见凌零一直嘟着嘴,韩端逗她:“怎么了凌零,让人给煮了。”

“你才是螃蟹呢。”凌零没好气地说道,“人家就是气不过你对那个男人婆太好。”

凌零没赌气到不开口的地步,而是直接把不满发泄出来,跟哥哥没必要玩虚的。

女孩的心思真奇怪,韩端想不到她是为这个生气,不由笑了起来。虽然在大街上,他还是爱怜地摸了摸凌零的头发。

肖凌零赌气地甩着脑袋:“哥哥,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这种女人吧?”

“呵呵,凌零,贺同学本性也不错的,还肯帮咱们的忙。年龄跟你也差不多,没必要这样说她吧。”最近几次接触,两人最初几次闹的矛盾已经淡了。

“哥哥,我看你快误入歧途了,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可不是你能玩得起的。”不知道为什么,凌零对贺雅楠就是非常抵触,尽管她对自己也还不错。

“有钱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家凌零不也是有钱人的女儿吗?照样这么可爱。”

“那不一样。再说,我爸这点小家底,比起人家财大气粗的周氏来,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听到韩端的表扬。肖凌零的心情好了一点。

韩端觉得这样讨论下去永远也不会有个结果,干脆把自己刚才的顾虑都告诉了凌零。

肖凌零心里释然,嘴里却依旧不依:“哥哥,难道你觉得人家就这么笨吗?”

“呵,凌零不是笨,而是天真。”韩端笑着抚慰。

“那还不一样,你干脆说人家没用就是了。她不过大我那么一点,你就向着她。”凌零想通了,却仍然嘟着嘴。

女孩子爱攀比。此时才肯主动承认贺雅楠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地女孩儿。

韩端笑了。嘴里却说:“好了,凌零,咱们快走了。”

“大想哥哥找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能有什么事儿,除了打球,就是吹牛。”韩端顺口一说。

“哇,哥哥,你太坏了,居然为这种就匆匆甩下人家贺大小姐走了。”

韩端一摊手:“没办法。咱不是口袋里没钱嘛。”

“哥哥,对不起。”凌零终于承认了刚才在闹小脾气。

韩端笑了,这个任性的妹妹肯主动认错确实难得,不由心里也动了感情。

“没事的凌零,不管怎样,你都是哥哥最疼爱的妹妹。”

听到这里,凌零的眼里一丝异彩闪动,还有什么比哥哥哥的理解更重要呢。

……………………………………………………………………

刘想果然没什么大事。不过既不是拉韩端锻炼也不是吹牛,而是继续讨论以前提到过的避孕药丸的问题,因为不少外校的同学也慕名来找他求药。

得意之余,刘想考虑这真是一个大金矿。想想中洲有多少高校学生,如果每对情侣都用上了这个产品,那将创造何等巨大地价值?

再以后搞大了。在社会上也有认可……想到从天上掉下来地大个馅饼,真是梦里也会笑了。

韩端跟刘想躲在房子里密谈的功夫。杜雪妍也来造访,跟韩、刘二人打过招呼,就到了凌零的房间里。

“老端,我看这个小美女对你很有意思呀,不行就抓紧吧,宁错杀无错过嘛。”刘想对杜雪妍早没了最初的怨气,何况她长得确实漂亮。

“一边去,别他妈瞎扯,这丫头跟咱兄弟犯相你不知道吗?她是来找凌零的,你就少瞎操心了。”

刘想摇着大脑袋:“我看不尽然。”

话说到这里,韩端就觉得无话再继续下去:“混蛋吧大想,还是乖乖地回去陪你的薇薇吧。”

刘想刚走没多久,肖凌零也回来了,嘴里哼着歌曲,快乐无比。

“凌零,干什么去了这么开心?”

刘想走了之后,韩端也在想那个药的事儿,这一阵子已经免费提供了近百颗了,花钱倒是不多,还不如今天下午开销大。但能得到追棒,却是他始料未及。

在刘想说出之前,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市场居然会如此之大,也就是猜不出会有多少人用这种东西。

药好象还有另一个方子的,他在脑子里正想,就被凌零地歌声给惊动了。

“跟雪妍姐姐出去逛夜市了,好有意思,还有不少人在表演节目。”

“噢。”韩端随口应道。凌零跟杜雪妍倒是很和得来。

“哥哥,你跟大想哥哥说什么呢,那么鬼鬼樂樂的,还不让人家听?”

这种事情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好对妹妹讲,韩端三言二语就蒙混过关。

韩端经常会有些很奇怪的表现,比如一个人在屋子里比比划划,或者拿着根针在那个玩偶上扎来扎去,要么就老气横秋地练书法,似乎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跟刘想躲在屋里说话,比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凌零也不往心里去,反正哥哥看起来还正常。

“哥哥,能跟我说会儿话吗?”凌零小声央求道。

“凌零这是怎么了,这不象你的风格呀。再说咱们今天不是已经说了很多了吗?要不,就是你有什么事儿。”

“人家才没事呢,是关心你。”凌零反驳道。

“呵--?凌零的思想越来越高尚,知道关心哥哥了。”

“哥,你觉得雪妍姐姐怎么样?”

“杜雪妍?挺好的,怎么了,你跟她是好朋友,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嗨,你这人真是的。”凌零气得跺脚,干脆直说了,“我看雪妍姐姐比那个什么贺雅楠好多了,聪明、温柔、善良,反正女孩子地优点她都有了。”

“那又怎么样?”韩端反问一句。

肖凌零简直被这个榆木疙瘩要气疯了,扭头就要走。

韩端怎么会听不出凌零的意思,赶紧拦住她:“凌零,别人怎么样,那都是人家的事,关咱们什么。现在去我把机子的系统做一下,最近速度慢了很多。”

有了凌零在,这种东西韩端是越来越不爱动脑,只要交给她准没错。

而且只要一提摆弄电脑,她就什么想法都没了,这点韩端是百试不爽。

……………………………………………………………………

由于凌零这一席话,韩端晚上还真睡不着了,脑子反复就是贺雅楠和杜雪妍地影子。

毫无疑问,这两人都是难得的美女,性格上也是各有特点。

两人孰重孰轻,他还真是没有想过。杜雪妍性子随和,比较容易接近。

贺雅楠则不同,家世显赫,自己的贫寒简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除了初识时那种偏颇让人难以接受,但慢慢接触久了,感到她本性并不坏,而且时不时还流露一丝神秘感。

韩端本来没有要找女朋友地感觉,但凌零的再三追问,却仿佛有一种东西在他地心里觉醒了。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贺雅菲这个更加成熟的女性。

对曾经有过亲密接触的回忆,不可遏止地涌上了韩端的心头。

沁人心脾的柔软,一声声娇媚的昵喃,酒醉后似乎清晰而又遥不可及的记忆,象潮水一样泛滥起来。

韩端用力地捶击着脑袋,暗恨自己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念头。雅菲姐对自己那么好,而且明确的给过暗示,偶然发生的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春梦而已,可还是忍不住要想。

他曾经以为那个已经淡了的梦,其实却是潜伏在心底。象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时机一成熟,就会迅速地膨胀。

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雪白而柔软的身体却又出现在梦中,不断地与他缠绵、交织。

那个人,似乎是贺雅菲,又似乎是别的女孩子。

在凌晨时醒来,韩端限入了男性的尴尬中。

也不得不面对失眠的困扰,失眠对以前的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就这么被凌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问话给唤醒了。

左右是睡不着了,韩端干脆开了灯,取出硅胶人模拿针在上面练习。却总是走神,刘想和吴薇薇缠绵的情形却不意间又冒了出来。

这对一个适龄男子来说是正常现象,但却不知道今晚为何这么敏感,也许是时候该找个女朋友了。人嘛,必要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多遵循一点自然规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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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动之初

韩端,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无精打采的样子。”上完大堂课出来,应采蕊关心地问道。

那天在钟鼎山上承蒙相救,应采蕊对韩端的感觉越来越好。

这个个子高高,长了一副清秀娃娃脸的男生,引起了她越来越多的关注。虽然瘦了些,却无损他的男子汉气概。

尤其是他不时流露出的淡淡忧郁,格外让应采蕊心动。

“想女孩子想的呗,还能有什么。”韩端玩笑道,他知道越是说真话,人家就认为是假的。

应采蕊知道他在说笑话,也很欣赏这个男生的幽默,闻言大声笑起来:“得了吧,就你这种清教徒,还会想女孩子?”

从上次郊游回来之后,班里同学更加分明地分为了两个组织。

以前,大部分人是聚集在曹文轩周围的。而韩端,显然取代应采蕊成了另一队的领军人物。虽然人数上不占优,但无损于这部分人的和谐。

应采蕊似乎也乐于接受这个改变,把中心位置让给了他。

只是一下课,部分人马就会围过来。尤其段辉,已经隐隐把韩端当成了老大级别的人物,唯其马首是瞻。

“在野派”实力的迅速壮大,是曹文轩非常不愿意看到。以前应采蕊当“在野党首”还好些,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不会有太多的威胁感。

现在则不同了,同为男性的韩端带给他巨大的压力,尤其这人还与自己有过节,曹文轩处心积虑想改变这种现状。

让他无奈的是,韩端对班里的事务并非特别热心,往往一下课就离开。曹文轩唆使了几个人对他发出挑衅,也几乎是置若罔闻。

害得曹文轩有力无处发,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对付他。

段辉听到韩端跟应采蕊地说话,不甘寂寞地插嘴:“韩老大,你不会是看上我们应女侠了吧?那得当心了,人家可是有主的人了。”

应采蕊气得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儿,一边凉快去。”

几个女生也都跟着起哄:“采蕊,你不是跟体院那个健硕男进行不下去了吗?何不就地解决。”

应采蕊大羞,追着一个闹得最凶的女孩就动起手。

韩端无心看大家笑闹。离开大教室准备回去。昨天刚在图书馆里淘到一本好书。得回去好好看看。

众人一齐散去,相拥着回住所。

娄建强跟几个男生出现在路上:“文轩,一起打球去。”

娄建强与冯永辉是自己的的哼哈二将,见到这个铁杆帮手,曹文轩心里高兴一些。

冯永辉自从受了些韩端的小恩小惠,似乎斗志弱了很多,让他颇为不爽。

要想对付韩端,娄建强心狠。自是最好的人选。

他亲热地搭上娄建强的肩膀:“建强,好几天没一起了,咱们先踢球,然后去好好喝两杯。”

这时韩端也被人拦住了,不是别人,正是明媚动人的杜雪妍。

“韩大哥,我外公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他准备了几篇论文。让你过去看看。”

这何老也真是地,本来很简单地一件事儿,打个电话就解决问题,偏偏每逢有事都要让杜雪妍亲自来通报。真不明白他的电话费怎么就那么金贵。

“好的,我会去找他老人家的。”心里想着,嘴中却痛快地答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曹文轩闻到味道也凑过来。虽然上次的事情搞得他很被动,但对杜大美女的热情也却不曾稍减:“雪妍。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功课不忙,有时间请你吃晚饭好吗?”

杜雪妍也是学生会的人,跟曹文轩也算熟悉。那次的情书事件,同学们虽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却不好对她本人明说。

所以杜雪妍只是粗知一二,也没放在心上。以她温顺地性格,冲着曹文轩微笑着打了招呼。

看到杜雪妍恬静的笑脸,曹文轩心动不已。只恨她每次来似乎都只为了找对头韩端,让他心里格外不忿。

***,害老子做了恶人,却让这小子捡个便宜。

娄建强也跟过来:“杜雪妍,一会儿我们去踢球,做我们的啦啦队好吗?文轩一定会有出色表现。”

事后跟大想说起,那次踢球这个小子明摆着是冲自己来的,韩端对他印象极差,倒是很佩服他这张厚脸皮。

杜雪妍人气还是真旺,不光学校里好多人对她感兴趣,就连那市长家的公子也很有意。

“对不起,我对足球不太感兴趣。”杜雪妍淡淡的回绝了。

眼前这出戏好像在为自己演出,韩端心里琢磨着,不愿再站在这是非浪尖,笑着冲杜雪妍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韩端不冷不淡的态度,脾气再好地人也难免有些气恼,杜雪妍当然不会例外。自己对他好,学校里不少人都在传言,偏偏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象块大木头。

她也懒得站在这儿听曹文轩等人口舌,说了句还有事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说起来杜雪妍各方面都不错,但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韩端就是没法对她提起兴致来,反倒对那另类的贺雅楠有了浓厚的兴趣。

追求贺雅楠才更有成就感,韩端承认跟她各方面都有差距,但人就是这样奇怪地动物,越是不容易实现的目标,就越有试一试的冲动。

这就样韩端决定跟贺雅楠多接触,反正已经是名义上地情侣。也许她在利用自己,但弄假成真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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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鼓起勇气给贺雅楠打了电话,以前地交往以意外居多,而有所行动,总要有个正式的开幕式。

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如果不亲自去试一试,是无法知道得失成败地。

那么,就选在今天了。

贺雅楠就在宿舍里,接到电话也没多想,痛快地邀请他到那儿去。平时她周末一般都回家的,今天刚好有事没回,住宿舍为了和大家多交流。

服装设计,很多灵感都是在交流中产生的。学习这个专业的同学不少都是家里很富足,但还是都愿意住在一起。

以前的那么多次接触。都具有非常的偶然性。而这次韩端却是上了很大决心。为了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服装学院与其他院校颇不同,就说这女生宿舍的管理,基本是开放式地,白天可以随便异性进入。只有到了每晚熄灯前,传达室地大妈才会各间宿舍里转转,以清除所有可能的隐患。

这也与学校的实际情况相符。很多专业的同学通常到了大三时,就会外出打工。开始赚钱。这钱赚的比较容易,但进入的门槛也高。

比如韩端,以他家的经济状况是绝对上不起服院的。

虽然医学生家庭付出也比较多,但比起服装学院,那还是相去甚远。

学生与外界接触多,这是由专业决定地。很多模特公司的经纪经常会不定期地到这里转转,以为公司挖掘出有潜力的人才。

更有许多的有钱人家子弟,会经常来这儿转转。希望能有更多的艳遇。这里也衍生了许多灰姑娘一夜之间成为公主的神话。

所以学校对这类事情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来更多的生源,也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

贺雅楠接电话时,纪红琳就在一旁。两人边说边笑,把位置介绍地很清楚。

有了这个基础,韩端不象上次一样。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顺利地找到了贺雅楠的宿舍楼。

服院也确实与众不同。这个女生宿舍楼上,也有各色各样的男士,表现也各不相同。有的捧着鲜花,还有比较乖巧地同仁则拎着早点。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楼道里出出进进的人很多。

说也巧了,就有一位男生走在韩端前面先行到达了三楼,显然熟门熟路,而且方位不错,象极了在做他的向导。

韩端尾随而至,目标就在他预定地目的地前消失了。

他抬起头来看看门牌号,没错,就是这里了,那位果然是同道。宿舍里分外热闹,门半掩着,说笑声不断传出来。

敲了几下门也没听见回响,韩端略一迟疑,壮起胆子闯了进去。

热闹是自然地,只住四个人的房间,居然挤了不少人。

除了贺雅楠之外,纪红琳他是认识的。而且此女极爱热闹,这点韩端已经领教过,有她在,想沉默也有很大的难度

韩端没见到端木铃,纪红琳的男友谭群跟她并排坐在的床上,亲密地靠在一起。

纪红琳当此情形,还不忘了地余人说笑,气氛可谓不错。韩端佩服谭群,在这样的场合,仍然能够谈笑自如,十足见惯了场面。

贺雅楠就让他感到尴尬了,因为先他一步到达的男生手里正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站在她面前。看来这不仅是同道的问题了,目标也一致。

贺雅楠表情还是很淡,近乎漠然地看着红艳艳的一大束鲜花,并不伸手去接。

纪红琳倚在谭群的怀里,正对那位送花者说着不咸不淡的话语。

站了半天,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韩端看看手里拿着的那束东西,比起人家那他尚不知怎么称呼的一团玫瑰,真是草鸡遇到凤凰,不免自惭形秽。

连着咳嗽几声,总算谭群先看到他,推了推纪红琳。

纪红琳瞪大眼睛,大笑起来:“今天真巧了,怎么跟约好了似的。霍少,人家雅楠的正主来了,你是不是该腾个地方了?”

那个被称作霍少的闻言把目光从贺雅楠身上撇开,与韩端对视数眼,看到他手中的道具,不屑地笑了笑,转向纪红琳:“什么正主呀?”

纪红琳又放肆地大笑:“霍少,你真有意思,追求了半年多的人,连人家有了男朋友也不知道,真是失败。”

韩端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位霍少一定是贺雅楠的追求者了,也就是说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看人家一身笔挺的西装,就知道价值不菲,自己却只穿了件半袖的恤,手里抓着这么一堆东西,明显不在一个档次。这个竞争对手,还挺有实力。

霍少听到纪红琳的话,看韩端的目光就多了很多敌意。

韩端不以为然,酒分量饮,自己就这实力也没必要装大头,大大方方地把手里的礼物递到了贺雅楠面前。

贺雅楠看到韩端,眼里掠过一丝微笑,还是这个男人有点意思,比那些登徒子更有味道。但笑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冷冰。

还不等她说什么,纪红琳再次大笑:“韩少爷,您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在我家楼下刚刚收获的吧。”

她这一说,逗的屋子里几个人都大笑出声,就连贺雅楠也不例外,尤其那位霍大少,嘴角露出的笑容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

韩端仍厚着脸皮,做足文章:“雅楠,东西虽然粗陋些,却是我一清早起来,偷偷跑到校外的花园里摘来的。看,上面还有露珠呢。大家别笑,我这样做,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有被园丁砍杀的危险呢。”

他的话引来了更多的笑声,贺雅楠展颜面之下,顺便把他手里的“鲜花”接了过去。

这把五颜六色的杂花,更象是从路边采来的野花,比起霍少那大捧红艳艳的玫瑰,就如同小家碧玉比之大家闺秀,自不可同日而语,但却受到了更好的待遇。

韩端心里有了一点谱:“雅楠,别看这花不花钱,却是我亲手一枝枝地修剪过,包装也是自己设计的。”

韩端手巧,不起眼的束花经他用彩纸和玻璃丝线等各种道具一鼓捣,显得别具一格,贺雅楠抱在怀里,放到鼻子边上轻嗅,显得喜爱已极。

韩端大为开心,那位霍少脸色却非常难看,狠狠地盯了他两眼,气呼呼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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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指鹿为马

旁边的女生叽叽喳喳说笑,还不时拿眼扫向韩端,偶尔凑到一起说两句悄悄话。

纪红琳笑得气都喘不上来:“霍少来咱们家那么多次,就这回最有趣了。唉,这样的情景真想经常看到,‘笑一笑,十年少’,到时我就变成小姑娘了。”

一个短发女生笑道:“你少捣乱,什么十年少,当心脸上皱纹多了变老太婆,我们谭哥不要你了怎么办。”

看来谭群经常来这儿,大家跟他都比较熟悉。

“去,别瞎说。”纪红琳不依地推了她一把,还是回头继续刚才的论调,“雅楠,这次可是人家韩少爷帮了你的大忙,应该好好谢谢才对呀。”

一口一个少爷,又把宿舍比成家,听她的口气,摆明了是想看热闹,还是端着小板凳坐前排的那种。

贺雅楠白了她一眼:“韩端帮我是天经地义的,男人当然应该维护自己的爱情,哪还用得着谢呀?”

听贺雅楠说得理直气壮,韩端有意接着话茬说下去,可又觉得有点心虚,不由暗暗低了一下头。

纪红琳看看贺雅楠,见屋子里人多,张了张嘴,余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韩端,今天我和红琳准备去郊外写生的,正好你也来了,就跟谭大哥一块陪我们去,好吗?”贺雅楠也学纪红琳的样子,用撒娇的口吻说话,可是听起来总觉缺了点什么。

还不等韩端回答呢,纪红琳已经推先替他答复:“这还要问吗,人家大老远地来找你,赴汤蹈火也不会皱眉的,对不对韩端?”

纪红琳不用刻意造作。说话时就一脸娇媚,让人哪能忍心拒绝。

韩端一个不慎,险些都被迷惑,差点心神失守。心道:这纪红琳真是迷死人不偿命,难怪谭群被吃得死死的。

仔细观察,发现她的眼里搀杂着点戏弄的味道,似乎能看透自己地想法,脸不由有些红了。

哎,刚才当着众人慷慨激昂也没觉得怎样。倒是让她给弄得不好意思了。

谭群真是见过大世面。出来打圆场:“时间不早了,既然一致通过,二位小姐赶紧收拾,咱们这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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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宿舍,看纪红琳和谭群旁若无人的亲热,韩端和贺雅楠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韩端只好没话找话,向纪红琳请教:“纪红琳,刚才霍少捧的那堆花有什么名堂吗?”

纪红琳拿大眼睛看着他。如同发现了外星人:“你连这都不知道,还学人家追女孩子?”

“叫姐姐才告诉你。”见韩端不答,纪红琳笑着说道。

韩端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在女生面前低头,不说就不说嘛。

纪红琳见他还挺倔强,没办法了,只好说道:“你真老土。那可是九十九朵玫瑰,满满的一抱呀。”

韩端“谦虚”地笑笑:“我真是不知道,从没研究过。”

纪红琳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就你。呆头呆脑的还想跟人家较量?霍延刚什么人?厉害着呢,他大伯好象还是个副省长,家里开着好多家公司。钱多的数不清,你跟人简直没法比。这么大捧的花。经常送来的……”

还不算熟悉,天性开朗地纪红琳却不拿他当外人。不回答韩端地问话,却介绍开了霍少的出处。

等大通批驳完了,她还好心道:“嗨,你这点得跟我们老谭好好学学,要泡妞就得下点真功夫。”

纪红琳口无遮拦,说了半天却根本没有解释清韩端的提问。

韩端暗想她的功课也一定不怎么样,连起码的审题都不会。

倒把谭群给说得不好意思:“韩兄弟,别听琳琳瞎说。其实是她先追的我。”

谭群刚才说的振振有辞,在纪红琳手足口并用,各类五花八门的家法修理之下,很快就改了口,承认了自己地“险恶用心”。

硝烟散尽,纪红琳转向一脸钦佩的韩端。

韩端热切地期盼着,以为她这次总会告诉那捧玫瑰是什么名堂了。

谁知道听到耳朵里却是另一番话:“韩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优势就是我们雅楠的心偏向你这边。”

纪红琳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关键处,不过有一点他却弄明白了,要追女孩子,玫瑰花的学问绝对是必修课。

整个讨论过程贺雅楠仿佛置身事外,一句话也没插,微显苍白的脸上表情也不多,就专心做看客。

她总有些摸不开,拉韩端做男友,本是无心。上回因为专心参加辩论,没感到怎样,这次认认真真地扮情侣,别扭地不行。

听纪红琳把矛头转向她,脸才微微红了一下,羞涩地一笑,仍旧没有开口。

纪红琳肯定习惯了她谈到男女之事时的表情,也不理什么反应,自顾地说下去。

韩端据此推断贺雅楠平常可能就是这么一副样子,所以人家才会见怪不怪。

他见过的贺雅楠,似乎带着各式各样地面具,每次都有不同的表现。

看样跟自己一样,也没什么恋爱经验,越是这样,越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和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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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行坐上了谭群的车子,这次韩端倒很坦然,毕竟想跟贺雅楠多接触,就得融入她地朋友***当中。

纪、谭二人看上去不错,性格都非常开朗,比较容易接触。

贺雅楠和韩端坐在后排,手里还在捧着那束“野花”。不时放到鼻前闻闻。

纪红琳从副驾座上回头,鼻子里嗤了一声:“行了,雅楠,别臭美了,这么一堆破烂,也就你拿着当宝。”

贺雅楠冷着脸听完她的话,突然打开车窗,拿起这束花就要扔出去。

手伸到了外面,似乎又有些不舍。把花拿回来慢慢拆开了:“东西虽不怎么样。制作流程却是很有特色的,至少外面还买不到吧。”

纪红琳继续不屑:“得了吧,不舍得就不舍得嘛,干嘛口是心非地找这么多理由,大概是我们贺大小姐好东西见得太多,才会喜欢这种野花、野草。”

车上没了外人,她说话还真不留面子。

谭群听不过去:“琳琳,你又乱说什么。”

纪红琳不理男友。侧过脸对着韩端:“喂,我说你这人也太不地道了,你送花给女孩子都是这样糊弄吗?我们雅楠可是服院数一数二的美女,想追到手就得下真功夫,哪能这么草率!”

贺雅楠也拿眼看韩端,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心里想地什么。

“这个,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没有经验。难道非要花大把的钱买来的东西,才能表达心意吗?”韩端不同意纪红琳的说辞,脸色转为凝重。“你可还能不清楚,我家里经济条件很差的。”

韩端这样一说,车子里的气氛顿时冷下来。纪红琳是压根没想到这上头。贺雅楠则是没想到他直接说了出来。

很多事情只要一谈到钱,就要变味了。

不知道听贺雅楠以前是怎么介绍的韩端。纪红琳一笑,勉强说道:“想不到韩端也还是个初哥呢,可让我家雅楠捡到宝了,你俩倒真是天生一对。”

贺雅楠淡淡一笑,没再说话,脸上也没显出其他表情。

韩端也无话可说,只有谭群“哈哈”干笑了几声,似在替众人解嘲。

纪红琳是个而不住寂寞的人,受不了这种沉闷,突然认真地看着贺雅楠:“雅楠,你们两个也没必要拿我的话太当真了。”

“什么?”韩端和贺雅楠同声问道。

纪红琳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地笑:“还想瞒到什么时候?你们两个根本就是假地嘛。”

一番快言快语把局面弄得更冷。

谭群怪道:“琳琳,你少说两句不行吗?家里没钱也没什么,我还不是全凭自己才有的今天?”

纪红琳不服软:“我也没说不好,说实话难道也有错?雅楠都不怪我,要你管!对吧,雅楠。”

贺雅楠也没回答室友的问话,她的心里也乱得很。

既然早被人家看穿了,两人就再没有装下去的必要,都坐直了身子。

为了应付差使,偶尔还碰到一起的手指也远远分开,距离彻底拉开了。

刚才还很假做亲热的样子,却仿佛在刹那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比喻为咫尺天涯也毫不为过。

韩端和贺雅楠都沉思不语。

当此危急时刻,谭群显出了成熟地一面:“琳琳,你又瞎猜什么,什么时候能管住这张嘴才好。”

纪红琳一急之下说出来,见气氛变冷,本来还有点内疚。见到向来体贴的男友也说自己不是。

心头火起,与其作对的心理让她忍不住继续下去:“我敢你肯定也看出来啦,以为人人都象你那样阴险吗?哪有这样子谈恋爱的,他俩拙劣的演技最多也就骗骗端木。”

接触一多,很容易发觉事实的真相的。造假,在有经验的恋人面前根本瞒不了多久。

看到本不相干地两人要起争端,韩端突然笑了起来:“纪姐姐说的很对,我和雅楠确实在演戏。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跟大伙开个玩笑罢了。

刚才纪红琳让他叫姐姐不肯,现在反而主动叫了。

“你---”贺雅楠本想用沉默再抵挡一阵子,想不到韩端这么大方地承认了,也没了话了。

话说清楚,一切反而简单,容易继续下去了。

经过了最初的尴尬。一伙年轻人重新热烈交流起来。

“喂,韩端,你是怎么认识我们雅楠地?对她一见钟情吗?”纪红琳好奇心又起来了,做起采访工作。

韩端帮着脱离困境,又突然叫了一声姐姐,让她很是受用。

韩端一愣,看了看贺雅楠,后者的脸突然红了。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场景确实是糟糕之至。用不堪回首形容之也毫不为过。

贺雅楠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静静地看着韩端,似在等他回答。心里却很有些不安,那么实在地人,会不会把傻到把糗事说出来呢?

“呵呵,我是个打工仔,寒假里在周氏做零工,我就是在那儿遇到雅楠地。”韩端轻松地说道。

“是吗,打工仔遇到亿万富翁地女儿。见面时的情形一定很有趣吧。”纪红琳兴致越来越高。

“很一般啦,那天我碰到雅楠,还以为自己遇见九天仙女了呢,眼睛都看直了。可是她却根本不理我,真是没面子。”韩端随意编排,心里感到轻松至极。

“哈哈。”谭群也笑了起来。

“后来嘛,我见人就打听那个美女是谁,……然后我们就认识了。那天雅楠说要借我跟你们开个玩笑,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贺雅楠抿嘴笑,似乎在听一个一见钟情的传奇故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个人蛮有意思的。谎话让他一说也跟真的一样。

这个男生蛮奇怪,有时冲动,有时冷静。有时诚实,有时却非常固执。编起故事来。也这么煞有介事,听不出私毫破绽。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一定也要被他骗过了。

“哇,好浪漫的际遇,我也想要。”纪红琳听得两眼放光,紧紧拽着贺雅楠的手。

她扭脸转向“司机师傅”:“老谭,比起人家来,我们俩人好没意思。”

事情本来已经败露,她反倒好心做起了红娘。死活把两人往一起拉了。

韩端摇摇头,跟了句:“我看不然,你们两个走到一起指定挺有意思地。”

贺雅楠被窘了半天,也想刺她一下:“琳琳,你那点事就不要再现了吧。”

纪红琳急了:“说就说。当然是群群一见我就起了色心,然后一直追到学校里。在他三番五次纠缠之下,人家没了主意,只好从了他。唉,太老土了,说出来不好意思。哪象你们,太精彩了,就跟电视剧里演地一样。”

听到夸张的言语,韩端不由笑出声,谭群那么大一个人居然被叫做群群,有趣。

摆脱了尴尬,贺雅楠冷冰冰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羞涩。

也变得爱说话:“琳琳少瞎扯,别听他胡说,哪有这么夸张的。而且我们确实也没什么。”

明明是自己找别扭的,当时弄得两人好下不来台。如果不是妈妈和姐姐都说他好话,自己才不会理这种犟人呢。

尤其是那天的舞会,不知怎么就答应陪他跳舞,坏了自己不陪外人跳舞地规矩。

哼!男人爱说谎,真是一点没错。

“他是谁?”纪红琳却不依,“现在不就有了吗?姐姐我给你们做个见证。”

在她的纠缠下,车里渐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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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群轻车熟路,看样此地早来过多次,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顺利到了两女写生的目的地。

郊外的空气分外新鲜,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稀稀落落的民房掩映在绿树丛中。

一条弯弯的小河缓缓地流淌,河水中几只灰色的小鸭和雪白的大鹅在自由自在的漂浮。

河边是依依地杨柳,微风吹拂,细长的枝条不时地掠过水面。不知名的小鸟从树上飞到灌木丛中,不时发出清脆地啼声。

岸边是一长条的青草地,绿茵茵地青脆可人,碧草丛中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蝴蝶和蜜蜂在其中盘旋起舞。

再远处就是大片的水田,整齐的田梗中不乏勤劳操作的农民。

好一派如画的田园风光。

第二十章 施以援手

韩端和谭群乃是当之无愧的壮劳力,少不得合伙把写生架搬出来,并在二位“领导”指定的地点摆放完毕。(^首

为了强化学生审美的能力,写生是服装设计专业的一门必修课程,贯彻整个学业的始终。

别看纪红琳似乎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跟贺雅楠一样,功课上也算姣姣者,对写生这一活动也均是情有独钟。

美景当前,贺、纪二女很快就陷入了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之中,两位苦力的身影也就渐渐在二人的目光中消失了。

信步走在草丛中,青草和花香的气息掺杂在一起,中人欲醉。

韩端还是第一次专程到南郊来游玩,不免感叹白在这儿上了好几年学,竟然不知道中洲城外还有这么美的所在。

谭群的车子旁边还停着其他的几辆,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有眼光的大有人在啊,自能找到并不显眼的美妙去处。

远处的草地上,还零星散布着一些游人。

几对年轻的情侣,在草地上尽情追逐;那边亲亲热热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也有父亲或母亲带着孩子单独前来,带着相机留下难忘的记忆。

嬉笑声不时传来,温馨的氛围让人心生感动。

“叔叔。”一对双胞胎男孩冲他大叫。

韩端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只皮球停在了自己脚下。他顽皮心起,把球捡起,用脑袋顶了回去,标准的头球动作,引起了两个男孩好一阵纠缠。

回头望去,河边的贺、纪二女头发被微风吹动。专注的神情似乎也融入画布中,成了另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转的累了,韩端也学着一些游人的样子,随意在草地上躺下来。

暖洋洋地阳光照在身上,迷迷糊糊中,居然有了点想睡觉的意思。

谭群拿着他半专业的相机四处一通乱拍,也有些无聊了,走到了韩端身边。

“坐。”韩端听到动静,抬起了眼皮。

谭群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两个细长的皮包。

“钓鱼?”韩端一眼就看出包装中的物品。登时来了兴致。这项基本功他可是从小就有练,只是近年来到河边的机会少了。

就在距贺、纪二女不远处的河边,两人找了一棵大树,在那下面各自准备好了鱼饵。

谭群又跑回车上运输一趟,他带的东西还真够全和地,小凳都是每人有份。

韩端坐定地功夫没得说,牢牢瞪住河面,可惜天公不作美。折腾半天,只钓到了两条小猫猫鱼。

谭群比他“幸运”得多,总共钓到了中等大小鱼儿一条,两人的收获合到一起,也就只够给鱼洗洗澡,压根做不了一碗鱼汤。

在与谭群对视交流过之后,两下再次静下心。韩端看到浮子猛地沉了下去,心也跟着一喜。从那起降的弧度来猜没准是个大家伙。

屏住呼吸,韩端沿河岸与上钩者斗起了耐心,就在此时,只听“哇”的一声大哭自身后传来。韩端手一抖,眼看到手的成果消失无踪。

回头一看,一个不大的男孩放声痛哭。身旁站着一位美丽的**,想必是他的母亲。

韩端叹一口气。重新换上了鱼饵。

背后地哭声越来越凄厉,连聚精会神的贺、纪二女都闻声围了过去。

韩端和谭群感到不对,也丢下鱼竿跑过去。

“哎呀,这可怎么办。”**急的搓手,看着坐在地上一只手抹眼泪的儿子束手无策。

热心肠的纪红琳赶紧上去:“小弟弟,怎么了?”

韩端见男孩一只胳膊软软的下垂,急的大叫一声:“纪红琳,别动他的胳膊。”

正准备拉男孩地纪红琳吓了一跳,忙把手缩了回去。回头瞪了韩端一眼:“怎么啦!这么大声音干什么。”

韩端不及回答,先问**刚才孩子在做什么,怎么哭成了这个样子。

“小彬到处跑,我拉住手不让,他用力一挣,就变成这样了。”**心疼不已,眼泪已经围着眼眶打转。

韩端轻轻地捉住男孩下垂的手,吓得孩子更加大声地哭泣,手臂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伸手仔细摸了摸孩子的肩头,眉头皱了起来:“呀,关节脱位了,以前出现过这样吗?”

**哭出了声:“好象吧,一岁多的时候。嗯,好象跟这会差不多,是孩子爸爸带他去市立医院急诊看地,我、我都记不清了,唔……。”

因为着急孩子,她思路不免混乱,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身子开始轻轻打晃。

“别担心,让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上忙吧。”韩端安慰道,并轻轻地托起了孩子的肘部。

贺雅楠扶住孩子妈妈的身体:“大姐,别担心,韩端是医学生。”

她和纪红琳同时热切地注视着韩端,仿佛寄于了无限的希望。

孩子地母亲也是病急投医,抓住什么都当成救命稻草。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端身上。

没有亲手试过,也不是很有把握,韩端在心中默念,唯一能凭借的,只有师父灌进脑子中的那些经验了。

还好,他最近很用功,不久前刚巧还看过了几本有关关节复位的书,脑子里有些印象。

韩端一手托住孩子的肘部,另一只手则抓住了前臂,孩子吓得直躲。

不待他反应过来,韩端手上用力,抓住胳膊猛地向后外一个旋转,只听一声惨叫,孩子更加大力地哭叫起来。

几个人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男孩双手都抬起来。交替去抹不住滚下的眼泪。

韩端心里吁一口气,还好,顺利复位了。

母亲快步到了孩子身边:“小彬,你怎么样啊?”

这时,她也注意到孩子的手能动了。

“行了,不用担心,孩子的肩关节已经复上去了。这几天最好不要让他乱动,千万注意,不能用这只手提东西。”

纪红琳有些不信:“真的行了?”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小手。果然。孩子已经不哭了。

“多谢您了。”**收起眼泪,放开孩子,走过来给韩端深深鞠了一躬,“今天多亏碰到了您,要不我们母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韩端有些不好意思:“大姐,这没什么,我不过碰巧能帮上点忙罢了。”

“韩端,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了。”纪红琳从来不吝啬她地表扬。

“你们都是大学生吧。”**感激不已,看几人年龄都不甚大,这才说道,“真想不到,现在的医学生能这么厉害。”

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谢意,居然伸手去摸钱包。

韩端心里有点骄傲,医学生不假,但在校生能做到这点怕没有几个。

他明白那个动作的意义。不等**开口:“大姐,你不去过意不去,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要那样。就没意思了。

骄傲之余又有些惭愧,其实这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一点急救常识,怕是所有的骨科医生和急诊医生都能轻松做到。却被人给予如此之高的评价。

孩子母亲听到韩端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缩回去。脸上有些讪讪的。

贺雅楠一直在帮忙哄着小男孩,心里也佩服韩端,看来妈妈和姐姐说的不假,他还真有本事救奶奶,而不仅是偶然。

感谢地话说完了,**又抓住贺雅楠和纪红琳地手,无论如何要回中洲请他们四个人吃饭,看来不达成心愿是不会罢休了。

这点小事就让人家请客,这可有违师父的宗旨。韩端婉言拒绝,说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好。其他三人也随身附和。

儿子没事之后,**一下子象变了个人,说话、做事都显得落落大方。

死活留下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这才千恩万谢地带着儿子走了。

“群群,这个人还是城建银行的呢,也许以后用得着,你回去可以多跟人家联系一下,说不定能帮你弄点贷款呢。”纪红琳拿着**留下来的名片,又发现了新大陆。

“琳琳,就你能瞎联想。银行工作的人多着呢,你以为是个人就搞到贷款吗?”谭群嫌她的思考不经大脑。

“不可能,你看她地气质,说话的样子,绝对不是普通职员,肯定管事。”

纪红琳微一沉吟,又说道:“不行,她长得太漂亮了,万一你看上人家变了心怎么办,还是不要找她了。”

听到这话,三个听众都笑起来,谭群是被气乐的。

贺雅楠都听不下去了:“琳琳,别东扯西扯的了,一点正形也没有,没看见人家儿子都那么大了。真以为你家谭群有多宝贝呢。”

韩端听了暗笑,他有理由相信,今天帮施晓婕母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以后自己有能力帮助更多人。

此次的闲谈中,韩端知道谭群开了一间商贸公司。

就是那种专门针对机械行业的中间商,从有需求的单位拿到采购清单,找到生产企业询价,然后再报价下单,赚取其中地差额利润。

简单地说就是买空卖空,只要有需求,不管什么设备,他就要想法去搞到。

跟那种盛传已久、一无是处的皮包公司并不完全相同,做这一行生意还得有点自己的东西。

上游拿货一般都需要现金交易,而下家有可能会压下货款。如果碰到大笔交易,的确会不时需要短期贷款,与银行打交道是很经常地事情。

谭群的业务范围以医疗器械为主,需求和生产企业相对集中且较少,正因为如此,利润也较大。

与纪红琳的恋爱历程起于几年前,那里他还上大学,就读地学校就是纪红琳所在的城市。

一个极偶然地机会,两人认识了,谭群爱上了这个心直口快的姑娘。

毕业后他到了一家经营类似业务的公司打工,慢慢有了一些积累。

后来因为纪红琳来了中洲上学,他也跟着搬到了这里。开始自己创业,结果越干越得心应手,很快取得了不错的业绩。

韩端对他挺佩服,没有什么祖宗余荫,在陌生的城市独自打拼,才能称上是白手起家。

更钦佩的是他对纪红琳数年不变的感情,在这个浮华的世界中,尤显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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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个意外,贺、纪二女写生的兴致受到打扰,也都无法安心继续画下去,又坚持了一会儿之后,几个人坐上车子回中洲。

因为这次出来做了一件大好事,几个人的心情不错。纪红琳一定要大伙好好吃一顿,美其名曰给韩端庆功。

选了一个不大的店面,韩端感觉器皿虽精致,吃的也并不怎样,可谭群刷卡结账时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几个简单的小菜,每人喝了两盅粘乎的东西,也没尝出究竟什么味道,居然花掉了一千多块。

他和凌零两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没有这么多呀,很多问题不得不考虑重新定位了。

今天与贺雅楠的关系被纪红琳揭穿了,可几个人在一起也没觉得太多尴尬。

韩端对贺雅楠的兴致也未因此而稍减,不打算就此结束两人的“契约”关系。

分别时,贺雅楠也象上几次分手,没多提什么,两人的关系暂时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境地。

对与她的交往却产生了点恐惧感,尽管前景无法预料,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这实在是个耗资巨大的工程。

随便吃顿忽就花一千多,要是天天在一起,那还了得吗?这真是个有钱人才能远得起的游戏。韩端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放弃接近贺雅楠,再一个就是想法挣钱。

选择哪条路,这个严峻的问题已经摆在了他面前。

第二十一章 金风玉露

韩端骨子里头是个不服输的人,当然不想轻言放弃。贺雅楠越是神秘,就越让他有兴趣,想更深入地了解这个女孩。

但他多少还有点清醒,没有盲目到去追寻一份靠钱才能解决的感情。并不算多的相处,意识中感觉贺雅楠并不是个只爱钱的女孩子,多接触才有可能了解她真正的心性。

但要与这个富家女有更深一步的交往,钱却是一个非常有用的道具。

钱不是一切,有时却代表机会。

本以为假期中赚到的钱已经足够和凌零安心读书、生活了,想不到为了追求,目标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郊游回来之后,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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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一时也想不出个好的解决方案,把自己一个人关上房门,从床底下翻出了自[杜龙洞府]中带出的几样东西,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毫无疑问,只要随便售出其中随便哪件,都足以让他有足够的金钱去潇洒。但毕竟先师留下的东西不多,除去其本身的价值,更重要的还在于精神上的想念,韩端心中委实不舍,同时更是男儿自尊所不允许的。

在他前前后后沉思,难以拿定主意的当口,大门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听这有些粗暴的踢门声,除了刘想不会是别人。

“老端,该弄几个丸丸给我了吧。早说让你多弄些,还不听。”果不其然,来者正是此位“君子”,而且一进了门就直着嗓子大声嚷。

韩端的思路被打断,跟刘想不见外惯了。伸手示意他坐在床边,也不招呼。

半天想通了,才抬起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

“奇怪,怎么凌零还没回来?”刘想摸着脑袋嘿嘿一笑,又发现了新大陆地叫起来,却是一点也没有接受教训的迹象。

韩端这才感到奇怪,以前凌零只要一放了学就会往回赶,最近是经常回来挺晚。莫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最近忙着琢磨钱。也忘了多关心妹妹了,看来以后要多抽出点时间来,虽然钱重要,但妹妹更不能忽视,目前想赚钱,多半还是为了她啊。

想着想着,他又走神了。

“老端,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又在折腾什么?”刘想看韩端闭口不言,略显不耐,大手伸过来,“要么你把药给上几丸,老子马上就走人啦。”

刘想倒也干脆。

“药?”,韩端眼前一亮,对呀。这不就是现成的发财门路吗?

“大想,也许真该多弄点药出去卖了。”他近乎自言自语的说道。

声音虽小,刘想却也听到,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你这个破脑袋瓜子总算开窍了。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嘛。只要你同意,不用您老亲自出门,我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办妥。到时保证大把地票子赚进来。”

韩端一咧嘴:“臭小子,没事用这么大事干什么。最近你的力气不是一直有地方用吗?”

“嘿,那还不是托您老人家的福。说吧,想怎么干?”

“这样吧,我再仔细琢磨琢磨,你明天你放学再过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主要这东西不是咱自己的,得先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韩端也没敢把真相告诉他。

既然有了决心,就该想想怎么做才更稳妥。

药是没错,但会不会违反了法规?要是那样可就合不来了,现在他急需钱,必须得想好权宜之计。

刘想认定韩端在卖关子:“到底谁弄的,搞这么神秘,难得你真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高人?”

“差不多吧。”韩端含糊的答着,“那位老人家不太愿意见生人,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再介绍给你认识好了。”

“好嘞。”刘想听到韩端地话风,大约还是赞同自己地想法,不由心下大乐,哪管是什么人出品了这么好的东西,反正只要有事可做就好,晃着大脑袋乐呵呵地走了。

突然有了这样一个主意,刘想离去韩端连起身想送的心思都没了,又仔细斟酌了半天,才在纸上写下了另一个方子,原先那个是男用的,这个则是女用的,各有各的妙处。

这几张方子都是经过先师实践检验过的,杜龙所处的年代是历代人口增长最少地,想来这一纸妙方功不可没,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么好的东西后来竟然会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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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委托应采蕊帮着请了假,第二天一早韩端干脆连教室也不去应付了,只接到了街上忙着准备材料。

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组方,起码的保密还是要有的,韩端没有在同一个中药铺抓齐所需药材,而是专门跑了好几家药店,分批次把药准备好了。

这次打算好好干一把,索性多准备一些,一下子就买了足足五十付药材,满满地装了半口袋。

虽然分开抓来,还是搞得人家药店的中药师奇怪地看他,以为这个学生模样的男子是倒药材的,还好多数都是大路货,没什么稀奇之处。

接下来韩端也特别注意,先后跑了两家大医院,把这些药分别熬成了汤剂。

另找了一家口碑较好、质量过关且有对外加工业务地药店,把这些封装好的成品汤药全部变成了蜜丸。

如此一番周折,别人就不那么容易猜到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了。只要药品中没有大量国家明令禁止需要凭处方购买的,也没人会管他干什么用。

药店服务非常周到,每枚药丸都代为用无菌纸袋包装好了。

虽然不用本人花太多力气,这一通折腾还是花了韩端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买好地一大袋子草药几经变迁。已经变成了五百多颗小小的药丸。

看着这些成品,韩端总觉得还不够完美,又在药店和市场上转了半天,最终在一家大地精品店里选中了六百个小小地包装锦盒,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提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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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肖凌零也还没有回来,韩端也顾不上解决肚子温饱问题,急忙给刘想打了电话,催他赶紧过来。

总体花费的成本大概在一千多块。看着堆起地丸子。韩端挺开心,这可都能变成钱哪,只是不知道前景如何,刘想虽然大打包票,但想法是一会儿子事儿,变成钱则又是另一会子事啦。

考虑到前期开拓市场的主要需求方,制成的男用避孕药丸数量多些,将近四百枚。而女用市场还不太明了,只制作了不到两百颗。

看着作品,韩端心里又充满了乐观,只要销售策略研究妥当,这些可爱的小东西马上变成钱的机会还是非常之大,心里不免痒痒地。

想来刘想的焦急不在他之下,打过电话并没有多久,也就一会儿功夫。这小子就急匆匆地现身了。

韩端不由分说,拉着他把两种药丸分别装入了黄、白两色盒子,刘想在这时间也成了聪明人,并不多嘴。只按照要求跟着韩端紧忙活。

看似单调地工作,做起来还挺费功夫。两人还弄得热火朝天呢,肖凌零回来了。

“我地好哥哥们。这是在干什么?”凌零被满床的一大堆小盒子惊呆了,“你们想倒首饰不成?”

“没有。”韩端怕刘想说漏嘴。抢先开口,“我们俩找了个勤工俭学的工作,帮人家包装东西呢。”

凌零围着两人转了半天,拿起小盒看了又看,又掂起几枚药丸放到鼻子边上嗅嗅:“嗯,味道挺香的,你们这到底是在弄什么,我可不可以尝尝?”

荒唐,什么东西就能随便尝的,当然韩端也是无论如何不会讲给妹妹听的:“凌零,别只顾看热闹,还有事要你帮忙呢。”

“什么,还有我的份儿?”听说这通穷折腾还有自己任务,肖凌零“状态”升了上来,马上一脸热烈。

韩端一边示意她暂停动手,一边关心地问道:“对了凌零,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

“吃了。”

刘想很遗憾:“可惜我们哥俩还饿着肚子呢。”

听这一说,韩端才想起敢情自己二人都空着肚子呢,大约有事可干,一点没觉得饿。

肖凌零很乖巧:“那好吧,我先给你们弄点吃的,然后再帮着干活好了。”

这丫头真是不错,一会儿功夫就简单地弄了两个小菜端了起来:“你们先吃,告诉我该干什么?”

两人饿坏了,韩端边往嘴里塞着吃地,边给凌零讲:“喏,这是我买好的标签纸,这有两个设计好的图案,你去把他们打印出来,要快。”

“这都什么呀,名字怪怪的。”肖凌零虽然感到好奇,还是应声接受任务,快速跑回了自己房间。只要有新鲜事干,这个小丫头就会高兴。

“老端,怎么还分成不同的包装呢,还不一样吗?”刚才刘想只顾得高兴,居然没发现和韩端装的盒子不一样。

而且自己分的这份儿的劳动强度最大,如果不因这事很刺激,刘想是一定要声讨地。

“什么眼光,这是男用和女用的,我们的定位不同嘛。”

刘想瞪着韩端看了半天,突然明白了:“老端同学,你这可是在诱导犯罪呀。”

“这是什么歪理,不管我们做不做,事情都是要发生的。我们只不过提供一个更绿色、更健康地途径而已。”

“高,实在是高。老端,真看错你了,你这么诚实、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刘想停了一下,“这哪叫人哪,简直应该叫坏蛋才对。”

韩端假意去揪刘想的耳朵:“***,不想干算,我找别人。”

“别、别。”刘想软了,腆着脸凑上来,“开玩笑地嘛,你这为人类造福呢,是民族英雄啊。”

“去,少拍马屁。”韩端笑着推开刘想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真有机会推广的话,这小小地药丸一定能引起翻天覆地的大变革,也许人类的行为方式都会因此而改变。

不过,现在还顾不了这么多,最主要的目的是拯救广大大学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然后让自己的口袋里富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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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零的动作还真快,几百个标签一会就打印完毕。还好设计沿袭了古人的理念,图案看上去古色古香,也隐晦到人猜不出具体内容。

如果市场可观,韩端计划选用那种带镭身功能的标签,看上去会更漂亮。如果以后做大了,也许可以直接让人印刷了。

找个理由把凌零打发回屋,韩端跟刘想一起把标签贴在了准备好的小锦盒上,“韩氏企业”的第一批产品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刘想喘口气,这才注意盒子上的标签:金风丸、玉露丸。

“行呀,老端有两下子。‘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似人家无数’,骚人就是骚人,够雅的啊。”

“呵呵,一般般啦。”韩端谦虚道。

两人同时相视大笑。

“这两个区别究竟在什么地方?”刘想的好学劲又上来了。

“没什么分别,都是药效一月,关键是男性服用还是女性服用的问题。”

刘想还有一点怀疑:“嘿嘿,这男用的俺已经亲自实践论证过了,哪个,另一个有把握吗?”

“放心,绝对错不了。”韩端对师父有信心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教的所有东西还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韩端想起师父自传中描述的那个遥远年代,几乎所有的官家都会炼制师父开出的方子,然后免费发放,使人口得到有效控制。

经济飞速发展,国力强盛,造就了历史上最为鼎盛的朝代。

“那总得显出点不同来吧?”

“嗯,当然。我已经想好了。根据成本和个体的差异,不同之处会在价格上有所体现。”

韩端把昨夜想好的点子,都一一说给了刘想听。

男用避孕药的定价在二十元一枚,女用的要稍稍贵一些,要二十五元。

其实所有的成本加到一起也不过千元。但如果按照这个价格出售,毛收入大概要一万多,利润已经超过了十倍。

全球范围内其他行业能与之相比的,除去极度非法者,恐怕是绝无仅有的。

他仍然没有告诉刘想这东西是自己研制的,就是亲兄弟,也得打点埋伏。

只说每卖出一丸可以给他百分之十的提成,虽然看起来不厚道,但其实却非常合理。

那就要看他的手段,如果这些全部售出,大想也可以轻轻松松地得到一千多块呢。

第二十二章 无意插柳

别看刘想大咧咧的,其实脑子非常够用,就是兴趣稍嫌广泛了点,不免会显得不够专心。

几年的兄弟做下来,韩端对他的为人有信心,别看似乎有些粗线条,其实认真起来还真能做事,相信他能办好。

这件事上,韩端思前想后,决定自己还是藏在幕后比较妥当,只让刘想在前台折腾好了,他还是无法完全秉承师父张扬的性格,总觉得身在暗处,也许各方面会有更有利。

刘想也真的没让他失望,每天回来都有好消息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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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端,搞定了。六百多个小东西都弄出去了,还有很多家伙托人来问呢,是不是跟那位老人家说说,考虑扩大一下生产力度呢?”一周不到,刘想的任务顺利完成,所有的药丸销售一空。

一大沓票子丢在韩端面前,刘想很神气,两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除了开始说好的,韩端又格外多拿了一千块给刘想。

刘想家里条件好,也不缺钱花,但并不代表他不需要钱,何况亲手赚到的,花起来感觉可不一样。

就这样刨除了所有开支,纯利润也超过了一万块。

韩端越想越开心,嘿嘿,这一本万利的生意哪儿找去呀。

韩端暂时不提扩大生产的事情,而是小心地问道:“大想,这事儿办得怎么样,没太多人知道吧。”

“嘿,你放心吧,绝对没错,完全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我找了几个讲义气的兄弟,都是通过他们的手卖出去的。送了每人几粒,大伙吃了顿饭完事。”

“那他们不知道我吧?”还是小心为妙,韩端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并不合法。

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就是想去完税暂时也没法做到,因为他没有一个正当地理由说明资金来源。

得想个法子合法化才行,当然目前还不是时候,还处在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嘛。

“嗨,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不可能出卖你的。都嘱咐好了。早就让几个小子嘴严点。否则下次有货就不给了。你就安心做我地供货商好了。”

韩端点点头,放下心来,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端,再多整点来吧。一准能大卖。”

“嗯。大想,你估计市场会有多大?”韩端在心里合计着。

刘想一扳指头:“咱们中大就有两万多学生,还有些外校的也会加入进来。整个中洲高校学生怕不得将近十万么?就按最保守的估计,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会出轨,那也就近二万人地容量了。”

刘想越说越兴奋:“就算只有一半地人会用金风、玉露,一月下来。也将近一万枚的销量了,一月的收入肯定超过二十万了。到时咱俩的收入肯定都能过万。我说老端,你从哪儿认识了这么一个财神爷,介绍给我认识不行么?”

听着刘想的描绘,韩端面前也展示出了光辉的前景,一月二十万,这是什么概念。那自己……

刘想自以为计算已经够保守,已经刨除了不确定因素。

但在周氏工作的经验。让韩端清楚市场不可能那么简单,短时间内就能开发成熟。所以他并不着急。养成是需要一个缓慢过程的。

“大想,我看这样吧,就不要针对大学二年级以下的学生了,这样传出去也不好。以后对那些弟兄们说清楚了,只卖‘成年人’好了。”

韩端要做的是长远打算,一旦有机会,马上申请专利,如果能进入社会,那前途才是不可限量,也能造福更多地人,甚至称之为利国利民也不为过。

就算中洲一个直辖市加上周边近郊,也有近千万的人口。市场之庞大是无法估量的,关键是怎样走上健康有序的发展之路。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吧。不过,什么时候再弄点来卖呢?”看到光辉钱景,刘想很心急。

韩端考虑了半天:“不急吧,这个月我们就卖这么些了,等下个月再多要些来好了。”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刘想不解。

“先吊吊胃口,顺便探探后期的反应,一下搞大了别不好收场。再说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得先征得老人家地同意才行。”

莫须有的老人家,师父已经做古几百年了。

这只是韩端拿来应付地借口,适当控制一下销量,不会太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还会显得这种避孕药比较珍贵,也能引起更多人地好奇心。

韩端以前没有这样的心机,自从师父强加给了一些外来的观念,又在群英荟萃的周氏学习了一段时间。

各方面的促进,使他精读了很多经济学方面的书籍,理念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卖东西也要这样,做到有收有放。

看刘想还想再坚持,韩端伸手止住:“大想,不要再说了,这个月就这样了,下次再多加些。老人家那边我来做工作,以后销售额中你拿百分之二十,分一部分给那些立下功劳的兄弟们,也不能让别人白帮忙。”

“好吧。”刘想对他不借机扩大市场有些不解,还是无奈地答应。

对他来说,一周的时间除去推广上的开支,还收入一千多块,也很不错了。如果拿到百分之二十,那就更理想了。

这样继续下去,自己也不必总伸手向家里要钱了,自力更生的滋味很不错。

想到这里,他高高兴兴的走了。

剩下的钱散落在桌子上,韩端觉得来得还是挺容易。虽然不至于数到手抽筋,也够应付日常开支了。

如果真象大想所说,每月卖个上万枚。那真是别的什么都不做也能衣食无忧。

正看着桌上的钱出神,肖凌零突然闯了进来,吃惊地大叫了一声:“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韩端“嗯”了一声没回过神来,凌零继续追问:“哥哥,你不会去抢银行或者干绑票之类的坏事了吧。”

韩端头脑醒了过来:这点钱算什么,以后可不止于此,会赚得更多。

凌零调皮的样子把他逗笑了:“臭丫头,你不能想哥哥点好。就知道一惊一乍地。”

“那你就如实交待呗。”走到桌前。凌零把堆着的钞票收拾好了,也不数有多少,顺手放在一边,“你不说清楚了,难道这么多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地?”

“凌零,我告诉了你,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讲。”韩端要先给表妹打好预防针。

“那当然,别人不相信,自己妹妹还信不过?”

凌零嘴里答应着,蹦过来趴到韩端背上:“好哥哥。你快告诉人家嘛,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她的口气,跟大想如出一辙,不过趴在背上软软的身体却更过分。

“好了好了,快下来,我这就告诉你。”

“偏不。”嘴里硬着,肖凌零还是依言离开。转身拿了个小凳子来坐在韩端旁边,双肘就支在他的腿上。

韩端拿她是真没辄。哪想到当年顽劣的小妹,现在变得这么缠人了。

“凌零。还记得那天你帮我和刘想干地活吗?”

“当然了,不就是那些什么金风、玉露地小盒子嘛。”

“对,就是那个。我碰巧找到了一个古方,治病有特效。照着那个做成了药丸,让大想帮着卖了出去,就赚回了这些钱。”

“什么药这么厉害?”凌零一手支着下巴,很好奇地抬起头来,“治什么病的?”

“这个……”韩端有些尴尬,实在是不能讲。

“暂时还得保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大了自然会知道。”

“得了吧,人家已经长大了,要你现在就说。”凌零不依不饶。

“凌零乖啊,到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背人没好事,哪那么容易找个方子就能赚钱,当我白痴啊。”凌零还真不是白给的。

韩端苦笑,她说的真是实话。

肖凌零觉出他不会说了:“无所谓了,你是哥哥,不想说就算了呗,反正我也不管这么多,只要从正道来,有的花就行。正好明天没事,请我吃顿大餐如何?也算我的封口费了。”

钱,她才不管从哪儿来的呢,只要有得花就行。

“好,没问题,明天请你吃好的。对了,最近怎么回来的这以晚了?学校里有事儿?”韩端很爽快地答应。

凌零晃晃脑袋:“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说完,蹦蹦跳跳地去洗澡了。

韩端只有干瞪眼,这丫头反驳得有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稳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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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虽他妈地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人有了钱,自己也会觉得底气足,韩端就过得颇惬意。

每日按部就班地上课,回到公寓就练练[九灵技],翻看手里的中医典籍。

最让他期待的,就是每周一次陪何秉书出专家门诊。

总能遇到不少疑难病例,也能见识到何老浓厚的功底。无论诊断、用药还是其他的治疗方法,总让他有眼前豁然一亮的感觉,原来应该这样做。

有杜龙的传授做基础,他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何秉书,所差地就是融会贯通。

也正因如此,何老也对他更加器重,关爱程度甚至超过了带的几个研究生。

何老觉察到了外孙女对韩端有好感,也非常支持杜雪妍与他交往。

唯一让老头遗憾地是,这个傻小子似乎对自己美丽的外孙女没什么感觉,也就更使他想一力促成此事。

应采蕊也觉出了韩端地变化,少了些沉闷,多了些青春气息,显得比开始时快活了许多。

她最近心里总觉得乱乱的,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同桌。

韩端这样的人,应采蕊一时很难看懂。心里却有非常大的压力,因为漂亮的杜雪妍经常来找他。

“韩大哥,我外公说了,让你明天去我们家吃饭,下午还要你陪他去出诊。”

这不,正远远地看着这个神秘少年愣神的时候,那个杜雪妍又来了。

“知道了,告诉何爷爷我一定去。”韩端答应,态度显得并不十分热情。

两人的谈话内容听不清楚,但看杜雪妍败兴而去,应采蕊似乎感到了韩端对她也并不怎么在意,心里舒服了一些,自己的心事却更不敢吐露了。

连这么漂亮的杜雪妍他都不看在眼里,自己还能有机会吗?

韩端如今的心思都集中到了贺雅楠身上,对身边女孩子各种理由的接近,很容易忽略了。

刚刚厚起脸皮打电话给贺雅楠,约她明晚一起吃饭。有人说过,男女之间联系感情,最好的地方就是饭桌。

结果非常理想,贺雅楠总算答应了他的请求。

开心之余,对杜雪妍、应采蕊等人的表现自然也就没功夫注意。

其它周末也曾约过贺雅楠,通常被她以各种借口推辞掉。一来二去,反倒更激起了韩端的好胜心。

就算偶尔见面,也是有纪红琳等人在,两人人来都没机会单独相处。

这次不同,因为韩端说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杜雪妍思想单纯,韩端的态度不算友好,但她还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很快高兴起来。

观众中却有一人心里很不爽,那就是曹文轩。杜大美女找上门来,韩端这小子居然还装模作样带答不理的样儿。

曹文轩心里颇不感冒,看那小子一副臭德兴,哎,如果这美女是找自己多好,一定比这小子表现好。

娄建强凑了过来:“哎,老大,想什么呢?”

第二十三章 情窦初开

终于可以单独跟贺雅楠相处,韩端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

有了想法干嘛不变成现实!男性心思渐渐成熟的韩端,总算痛下了决心,要主动出击一把了。

临出门的时候,纪红琳还悄悄地拉了他一把:“傻小子,姐姐给你创造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服装设计的学生年龄本就参差不齐,很多在上学之前就已经有了工作经验,个别甚至已经成家生子,象贺雅楠这样的倒成了少数。

韩端对她自称姐姐倒是没什么想法,何况人家还成他之美。纪红琳这人非常热情,很多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往往想插上一杠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让他这样的家伙获益。

贺雅楠是想叫纪红琳一起的,自从那次两人的关系被识破,只要韩端来约她总会想方设法拉上纪红琳。

可惜这次纪红琳抢先了一步,说跟谭群另有要事要一起出去,拒绝了提议,而她也已答应在先,又实在找不出借口拒绝。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其实跟韩端不是没单独相处过,但搀杂了一点暧昧在其间,多少觉得有些别扭。

贺雅楠听力异于常人,纪红琳刚才的话也隐约听到了一些。

心里挺矛盾,不知道答应韩端的约会是对还是错。

她平时看上去冷冷的,其实是一种掩饰的手段。生长于富贵之家,对日常的生活,她感受更多的是平淡,很少有什么值得心动的东西。

知道红琳故意出卖自己,她也只能装没听到话的内容。对这个男生,至少说不上不反感,反而有点好奇。更进一步的东西。她还没有细想过。

哎,不管怎样,已经答应了。就去呗。

今天妈妈打电话说又出去应酬了,也不知道几点能回,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跟异性交往,有时也有些平时得不到地乐趣,比如那次一起去郊外写生。

受家庭等种种因素影响,贺雅楠从来没觉得生活中什么东西是必需的。就算男朋友。也不过是个面子问题。

两人最初认识的时候。确实把她气得不轻,就是后来地几次交往,也大都充满了刺激和变数。

生活因此有了些改观,从跟韩端相识以来,原本波澜不惊的日子多了点色彩,似乎不那么枯燥了。

看他的表现,好象对自己有好感,借这个机会逗逗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谁让他当初那么坏的。

反正不过好玩而已。

贺雅楠换了身简单的裙装。就和韩端一起离开了服装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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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哪个少女没想过这种情形?何况男孩子也不是她讨厌地那种类型,虽然还没想好怎样,但显然心情不坏。

今番贺雅楠很好相与,也没有任何想像中地大小姐派头,简单地要了点东西吃,也没花韩端几块大洋。

很快用罢晚餐,两人走向了附近的一所开放式公园。

霞光中的女孩儿亭亭玉立。在身边是那么的真实。晚风习习,吹动了稍有些发黄的长发。几如画中人一般。

不可否认,贺雅楠确是少见的美女。除了身材略显扁平,略略缺乏了点女性的丰润。容貌比起杜雪妍来毫不逊色,甚至气质上似乎还要稍胜一筹。

两人并肩走着,贺雅楠有意无意地在中间保留了一小段距离。

以前也有过跟短暂的肌肤接触,但那都是在特定的形势下,不曾象今天这样真实。

就算什么都不说,韩端的心也醉了,哪还能猜到贺雅楠心里打地什么鬼念头。

美人相伴,他的口才也变好了,不时地讲些笑话。

约会最初的紧张过后,贺雅楠心情慢慢放松下来,随意跟韩端讨论着彼此学校里的趣事,不时“咯咯”笑出声。

“韩端,你当时怎么救***?我听菲姐把你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妈妈有时提起来也会夸奖两句,让她说人好可真不容易呢。”

“没有啦,只是碰巧罢了,谁让我是学医的,又恰好碰到了自己懂一点。”

“才不呢,你还是真有两下子地,那次在郊外帮那个小朋友治病也干得漂亮极了。行就是行,有什么好谦虚的嘛。哎,对了,那个男孩地妈妈后来跟你联系过吗?”

韩端摇摇头:“没有。”

“你都是跟谁学的?你最早不是学西医地吗,怎么突然改到中医了。”贺雅楠的兴致还是很浓。

“以前没专门跟谁学过,自己看了些书,何教授也给了我不少帮助。”

“哇,那你不是天才儿童啦?”

她开玩笑还真有技巧,韩端无奈地苦笑:“别闹了,有这么老的儿童吗?”

贺雅楠笑了一下,听到说到何教授,不知怎么,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舒服。

紧跟着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个何教授,是不是杜雪妍的爷爷?”

“嗯,不是爷爷,是外公。真笨,没见他们不是一个姓嘛,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韩断总算找到个机会进行反嘲笑。

“哼,你才笨呢,现在的孩子可是跟谁姓的都有~”

韩端无言以对,进而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关系?”

“何秉书教授很出名嘛,中洲很多人都知道,你能得到他的赏识,好有面子呢。”

嘴里虽在夸奖,贺雅楠却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她开始警觉起来,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女孩表现出少有的文静,心醉于那恬淡的微笑,贺雅楠语气中的一丝异常。韩端却是一无所觉。

何教授当然是个知名人物,但大家不在一所学校,他的外孙女应该不那么有名吧。

风吹拂着贺雅楠蓝色地长裙。她伸手撂开额头上的头发,举止优雅。

听着美女的表扬,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滋味地韩端恍如梦里,连走路都似乎有些轻飘飘的。

夕阳西下,周围气氛也渐渐暧昧起来。

小径上,一对对的情侣悠闲地漫步。路边长凳上坐着男男女女。不时做出些亲昵的举动。

受到这种感染,几次偷偷想碰碰贺雅楠的小手,都被她巧妙地闪了过去。

两人单独在一起了,却偏偏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达不以,害得韩端心里痒痒地。

那次舞会上,贺雅楠甚至大方地挽过韩端地胳膊,小手也被他抓过几回。

女孩儿天生地敏感,使贺雅楠一直留意他的“不良企图”,每次都是装作不经意间碰巧躲了开。

贺雅楠眼中的笑更加灿烂,一副羞答答的样子。似是毫无所觉,心里却寻思着怎么戏弄他一下才好。

韩端被贺雅楠的外表所蒙蔽,心里五迷八迷的。

等走上了一个小山坡,只顾回头说话,不小心踩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另一只脚却踏空了,足下一滑,身子晃了几下。又迅速地站住了。

贺雅楠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发现韩端下盘凝重。表现出来的沉稳也异于普通人。种种迹象表明,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眼睛看着前方。嘴里却似随意问出:“韩端,你的身手很敏捷呀,会功夫吗?”

渐渐领悟到了[九灵技]的一些玄妙之处,[龙眠]心法也慢慢根深蒂固,韩端近来进步飞快。

从小习武地刘想都自愧不如了,这点小小的意外当然不会把他怎样。

“没有啊,只会两下三脚猫罢了,登不上台面的。”韩端也不想太多的暴露,谦虚道。

他的来历没法跟人说,如果承认了,总得有个师父才说得过去。总不得告诉贺雅楠自己的师父是几百年前的杜龙吧。

“小气鬼,不说算了。”贺雅楠嘟起嘴不理他。

韩端不提防间,不知不觉就被贺雅楠所吸引,思路难免混乱,也来不及想她怎么会这样问。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了:“其实我早就觉得你这人有问题,不过一起没机会问而已。”

师父确实是有,却过世了那么多年,说出来难免惊世骇俗,实在是不可说。他又不想骗这个让自己心动地女孩,只能含糊回答,以图蒙混过关。

“你这人真是的,人家又不拜你为师,那么小心眼干什么。”

这一男一女,看上去甜甜蜜蜜,其实心里却都各怀“鬼胎”。

贺雅楠不满韩端地吞吞吐吐,想引出他的实话,干脆说起自己:“我小时候很活泼,爱说爱笑,好多人都很喜欢我呢。六岁地时候,碰到了师父,她说我有练武的天赋,就住下来教了我一段时间。”

“呀,都这个年代了,还真有这样的人物?”韩端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你现在还在跟师父练吗?”

说起师父,他就想到杜龙,如果自己也能见师父一面多好。

“我统共跟她老人家练了几个月,师父就有事走了,再也没回来。”

“一次都没回来看过你吗?”韩端觉得贺雅楠更值得同情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师父活着却见不到,那不是比自己还苦恼。

贺雅楠摇摇头:“没有!几年前不知道原因,我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差了,不敢再做大运动量的活动,就慢慢丢下了。唉,想想真是对不起师父。”

贺雅楠身上有古怪,韩端也早就觉察到了。也一直觉得挺奇怪,因为周总确实曾经说过女儿身体不好。

两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听了贺雅楠的话,韩端觉得无法完全解除心中的疑问。

他还真没发现贺雅楠有什么严重问题,因为她平时看上去也挺活泼的,没见到有什么影响。

有时觉得她脸色稍差一些,那也是因为听了周总的话才开始留意的。

“那,你现在没什么关系了吧?”

贺雅楠又摇了摇头,淡淡一笑,眼神显得有些冷漠:“我感到身体越来越差了,有医生说大概活不过三十岁。”

这话太夸张了,韩端说什么不也会相信。但见贺雅菲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勉强牵动,又不象是装的。

神情略显凄凉,但凡是人见了,都不免会心痛。

“开玩笑!”韩端努力排除心里的不安,“贺雅楠,你练的什么功夫,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贺雅楠也意识到了气氛有些沉闷起来,这不是她出来的初衷。

“我才不告诉你呢,你那么小气,要你先说才行。”

韩端无法回答,贺雅楠也不强求,两人默默地向前走。

走下小山坡的时候,有一段相对陡峭。

贺雅楠突然发难,悄悄慢下脚步,趁韩端一个不备,在他的背上猛地推了一把,大笑着向远处跑去。

这一推力量很大,一个不防之下差点滚下山坡。

韩端心知她不满意自己的回答,这一下还带点试探的意思。听着远去的笑声,无奈地苦笑几下。

他赶紧稳住身形,回这神就在后面追去。

贺雅楠拼力跑在前面,山路上撒下了她的一片欢笑声。渐渐地,这场追逐就失去了本来的意思。

自从接触多了之后,贺雅楠再没有象刚认识时那样蛮横不讲理过,一直显得很有女孩儿样的。

但这一个玩笑,却让她变得动感起来,韩端一点也不生气。

好在这儿追逐嬉闹的情侣非常之多,也不会有人注意。

到底女孩子气力要差一些,跑得有些累了的贺雅楠围着一颗大树跟他绕起了***。

韩端有心相让,也没用上全力。

贺雅楠得势不饶人,从树后伸出脸来冲他做鬼脸。

韩端轻轻地掩了一下身形,然后突然到了贺雅楠的身后,准备出手抓她。

还没等他得手,突听一声“哎哟”,贺雅楠委身靠在了那颗树上。

韩端以为她又施诈,没敢过去,等半天却见贺雅楠慢慢地向地下滑去,才有些慌了,赶紧走到了近前。

贺雅楠脸皮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第二十四章 离奇病痛

毕竟是“受过伤”的,韩端还有些担心贺雅楠使诈,站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等了半天依然如故,这才着急了,飞步奔了过去。

他赶紧走到近前,俯身下去:“贺雅楠,你怎么了?”

女孩儿却已经嘴唇铁青,嘴上一脸苍白,话都说不出来了,韩端虽算不上什么行家,却轻易看出这不是能装出来的。

曾经明亮的眼神完全失去了神采,贺雅楠拼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挣扎了一下想抬手指点一下什么,只是没有一丝力气,又哪能如愿?

韩端没敢扶她起来,只是在她身边坐到地上,搬过有些沉重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腿上。

他做了一个似乎非常习惯的动作,伸手握住了贺雅楠的手腕,手指顺势便搭上脉门,这下不免更是着慌,她的脉息显然十分孱弱。

关心则乱,对这凌乱的脉象,他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心里急得象着了火,压根不知该采取何种措施。

“雅楠、雅楠。”韩端似乎只剩了大力呼唤的份儿。

贺雅楠的嘴唇无力地动了几下,眼皮抬了几下,却没能再睁开眼。

韩端用力地掰开她的嘴,舌苔十分厚重,却看不出一点道道来。

韩端失望地看着贺雅楠,曾经引为自豪的中医学知识,是那么的无用。

这可怎生是好呢?

他赶紧掏出了手机,想拨打急救电话。按着键盘,却鬼使神差地拨通了贺雅菲的电话。

“喂,韩小弟呀,怎么这么晚了给姐姐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呀?”贺雅菲娇媚的语音传了过来,显然十分开心。

韩端无心玩笑,急急地说道:“雅菲姐。有急事。”

“什么事儿这么急,快说吧。”贺雅菲听出韩端不象玩笑,也收起了随便的口吻。。

“雅楠突然晕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快过来看看吧。”

闻听这个,贺雅菲也着急起来:“在哪儿,你快告诉我地点!”

“你先别挂电话,我换上衣服。”

听筒里传来一阵唏里哗啦翻东西的声音,似是贺雅菲在着急地准备什么,然后是迅速关门的声音:“好了。我去开车了。你说清楚地点。”

韩端心里一种感动,贺雅菲的表现足见姐妹情深啊。

“噢,我知道了。对了小端,你先找找雅楠身上有没有一个棕色地药瓶,如果有的话就先从里面拿一粒给她服下去。”贺雅菲问清了地址,又突然记起了什么。

韩端匆匆挂断电话,赶紧在贺雅楠的身上找起来。

贺雅楠只穿了简单地裙装,身上比较单薄,应该不会有会有位置能放下药瓶。

在急忙中摸索了一通,韩端才发现这个问题。暗骂自己莽撞。想不到她瘦削的身体摸上去感觉还不错。

但韩端意不在此,并没有在意,到是发现了贺雅楠背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背包。开始时注意过了,刚才一着急就给忘了。

因为她现在还是躺着,所以也没能发现。

韩端打开小包,里面除了一些女孩的用品,还真有一个棕色的小瓶。赶紧打开倒出一粒,送向贺雅楠的嘴边。

贺雅楠牙关紧咬。韩端试了几下竟然没能让她张开。

无奈之下,只好暗暗地试了试从未正式施展过地[龙眠]气功。在她地颞颌关节处推了几下,好歹让那小巧的嘴巴开了一条缝。

药丸不大,入嘴即化,贺雅楠的喉咙动了几下,那粒药丸迅速消失无踪。

片刻之后,见她痛苦的神色已经稍稍缓解,韩端松了一口气。不由又拿起小瓶仔细注意了一下。

中医的天生敏感,他发现那药丸只比绿豆大不了多少,凉凉的,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儿,可以却没有分辨出其中还有哪些药物成分。

又想起刚才扶着贺雅楠的时候,闻到一种近乎楠木的香味。不是化妆品的味道,倒似是少女地体香。不由产生了一丝好奇。

她叫贺雅楠,不会是因为身上有这么一种味道吧。

贺雅楠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好看了许多,嘴唇也开始有了血色。

只是眼睛没有睁开,更没说话,体力透支的症状非常明显。

韩端没敢乱动,依旧轻轻托着她的头枕在自己身上,一只闲着的手把小药瓶拿在手里看着,这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小瓶子,上面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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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了多长时间,贺雅菲的沃尔沃悄无声息地开了过来,停在了不远之处。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虽有远处灯光地照射,依旧看不太清周围的环境。随着轻轻地呼叫声,韩端也发现她的来临。

还好晕倒地地点比较好认,周围显眼的假山和小亭子是附近最高的,贺雅菲没费力气就直接过来了。

见到贺雅菲慢慢走近,韩端的心不争气地跳起来。

他早已适应了这里晦暗光线,习了[龙眠]之后,目力也非同常人,能看清贺雅菲的模样。

长发挽在头上,大概洗过没多久,还有些湿漉漉的。简单的T恤、仔裤,显出了她女性的成熟。

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显然急急忙忙赶路,没来及更换。

贺雅菲与他有过肌肤相亲,是第一个领略到无限风情的女子。

韩端对女性的认识,也是仅她而已。而此时却搂着她的堂妹坐在一颗大树下,心中的尴尬在所难免。

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之后,韩端迅速地低下头来,不敢看渐渐走进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贺雅菲。

来者显然没注意到这么多,匆匆蹲下来。焦急地问道:“小端,小楠怎么样了。找到药给她服了吗?”

“服下去了。气色看上去比刚才好多了,就是一直没醒过来。”

贺雅菲拿出随身的一件数码设备。轻轻触摸之下,荧光照亮了贺雅楠的脸儿。

觉得没什么大碍,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没事儿,一般半个小时后就能完全清醒了。”

“雅楠经常会这样吗?”韩端小心地问道。

信心百倍,要成为一个高明地医生,面对病人却束手无策。他感到有些沮丧。幸好鬼使神差地问了雅菲姐。贺雅楠也随身带了药,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真出了什么意外,他绝对难辞其咎。

“以前每年都有那么两、三次,上大学后好了很多,今年还没有发作过呢。”贺雅菲挨在韩端身边,不管地面是否干净,毫不介意地坐了下来。

“她这是什么病呢?怎么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韩端还想刨根问底,关于医学的问题,他都想弄个明白。

贺雅菲轻轻用手摩弄着贺雅楠的头发:“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小楠刚过了十岁就得上了这个怪病。前前后去过许多地方,国内地知名医生也大都看过了,却总是众说纷纭,一直也没个定论。”

“那么这个药……?”韩端不解地问道。

贺雅菲显然所知也不多:“这个嘛,我也说不清楚,好象是一个走方的郎中给了个方子配的,也说是治标不治本。具体的你还是问我小婶好了,这事就她一个人最清楚。”

韩端还想再问。靠在腿上的脑袋微微动了动,赶紧低头去看。

贺雅楠勉强睁开了眼睛:“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又这样啦?”

她最先看到的是贺雅菲。虚弱地说了声:“菲姐你来了。”

贺雅菲则紧紧抓住堂妹地手:“小楠,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动动脑袋,发现靠在韩端身上,挤出一丝笑容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

说完之后,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终是身上无力,还是轻轻地靠在了韩端的肩膀上。

看着贺雅楠眼中的那丝歉意,韩端莫名感到心很痛。

善良的姑娘,在这一刻那么弱小和无助,如果不是偶然的意外,大概不会看到她这副表情。

韩端用力的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阵“吱噶”的刺耳声响,一辆车子急驰而至,迅速在附近刹住,猛地停了下来。

车灯大亮。

“小楠,你在哪儿?”

一个熟悉的女声,韩端听出了是周总的声音。

周松梅接到贺雅菲的电话,也在第一时间赶了来。

“小婶,在这儿呢。”

周松梅听到回答,也不及找路,慌慌张张地跑起来。等到了女儿面前地时候,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呼呼”喘着粗气就来了。也不跟旁边的人打招呼,急急地抓着女儿:“雅楠,你怎么样?”

“妈,我没事了。”贺雅楠小声回答,看到着急的妈妈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

周松梅脸红红的,嘴里还带着点酒气。平时总见她从容不迫,从来没见急成这副样子。

因为量很大,周总喝酒一般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的,韩端想她肯定喝的不少,又着急的缘故。

周松梅见女儿没事,心一下子放下来:“死丫头,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没事大老远地跑这儿来干什么。刚才是不是又疯跑了?

韩端这时才发现,周总着急起来跟别地母亲没有任何分别,也是大声斥责孩子。

如果不是自己约她出来,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韩端考虑着这事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遭到母亲地训斥,贺雅楠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贺雅菲已经把她接过去,揽在自己怀里。

见她的样子,韩端心中不忍,大声说道:“周总,对不起,这事不能怪雅楠……”

还不等他说完,周松梅地声音更高,近乎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闹什么闹,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气乎乎地说完,一下子从贺雅菲怀里把女儿抢过去,珍宝似的搂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车子走向。

韩端和贺雅菲面面相觑,相对无语。

过了半天,贺雅菲才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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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两人都是半天不说话,气氛挺沉闷。

贺雅菲存心相逗:“小端,怎么,看上我家雅楠了?”

韩端苦笑,没有回答。

“哼,你是男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有这个意思就直说嘛,雅楠长那么漂亮,喜欢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要是好好求我,说不定姐姐还能从中帮帮忙呢。”

一个与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人问这样的话,他难免尴尬:“雅菲姐,我……”

贺雅菲“咯咯”一笑:“小端,你觉得雅楠漂亮,还是姐姐好看?”

“这个,各有各的好吧。”这点起码的常识韩端还是有的。

“口不对心。”贺雅菲笑起来似乎没完没了,“小楠又年轻又漂亮,当然比我有吸引力,对不对?”

“雅菲姐,你就别逗我了。”韩端受了这种言语的折磨,开始出口告饶。

贺雅菲狠狠地笑了一阵子,总算不再刁难韩端:“小端,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拉了些别的话题,韩端总算慢慢平静下来,表情也开始恢复正常,车子也就到了他的住处附近。

贺雅菲看看他,忽然问道:“小端,姐姐看你情绪不是很高,要不要到我的住处坐坐,也好让我好好开导开导你?”

她把车子停下,车内的灯打开,歪脑袋盯住韩端,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微微眯起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透着无比的诱惑,白皙的脸上掩不住的万种风情。

对着成熟的美女,不难想象所谓开导的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意味。

韩端的心不争气地跳起来。

第二十五章 谜团难解

“还是不要了吧。(^首韩端狠下心,不去看贺雅菲的眼睛,生怕再注视片刻,就要抵挡不住那种无名的诱惑了。

“真的?”贺雅菲略略仰起头反问道,眼里还是蕴着同样的笑。

韩端悄悄深呼了一口气,心渐渐静下来:“谢谢你雅菲姐,真的不用了,回去还有功课要做呢。”

韩端撒了一个谎。

贺雅菲毫不在意,心里却在微笑,男孩的慌乱瞒不过她的眼睛。

继续运用着滴水的眼神:“那你可不要后悔呀?我最近可好不容易弄到了点好茶。”

她知道韩端喜欢喝茶,这种古老的民族嗜好。

“谢谢你,雅菲姐,改天好了,今天感到有点不舒服,下次有机会一定登门讨扰。”

“好吧,那就不管你了,下次有没有可不一定啦。”贺雅菲还在做着最后的“引诱”。

韩端终于下了车,贺雅菲知道他在有意躲避,不免有些许失望。

男孩挺直的身躯略显有些单薄,但那从骨子里面透出的自信却无法掩盖。

还不能确定自己对这个男孩到底怀有什么样的感情,但那一次的亲密接触却让身心已经成熟的她回味不已。

目送韩端走过马路,贺雅菲才发动了车子,沉思了一会儿车子开,脸上又浮起了迷人的笑容。

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直到贺雅菲的车子不见了踪影,韩端才迈开大步向公寓走去。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很乱。

好不容易单独跟贺雅楠在一起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贺雅楠奇怪的病症困扰着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师父留下地记忆中没有一点相关的东西?

当个出色的医生真不容易,而无所不能地“神医”也不过是留在传说中的一个美好愿望罢了。

唉。韩端苦恼的摇了摇头,贺雅菲的浅笑又上心头,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都说是女子多愁善感,而置身其中的男性也不会例外。

正要迈步上楼,突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为了陪贺雅楠,他特意调到了振动上。

“韩端,你在哪儿呀,怎么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也不回?”应采蕊地声音。

韩端看看手机。果然显示有数个未接电话。刚才只顾着急贺雅楠了,哪还会注意手机地动静。

“对不起,刚才没注意到,有什么事情吗?”韩端礼貌地询问。

“我们几个同学在搞联欢,你要不要一起?”

刚从外面回来,韩端正打算拒绝,突然一想,自己回去肯定也是胡思乱想,不如出去跟同学们快活,也好散散心。

“好吧。你们在什么地方,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你快来吧,我们等着你。”应采蕊高兴地告诉了他地点。

…………………………………………………………

等韩端匆匆起到的时候,段辉已经等在门外,这是一家歌厅,规模并不大。

里面很热闹。那次同组去钟鼎山踏青的几个人都在,还有班里其他几个同学。最让他惊奇的是。冯永辉居然也在其中。

“来,韩端。快来跟我一起唱这支歌。”最高兴的就是应采蕊了。

浓浓的同学情谊,韩端很快就融入了这和谐的气氛中。

应采蕊歌唱的很好,韩端觉得跟外面某些所谓歌星的水平比起来并不差。段辉也不错,唱起来有模有样。

韩端声音略有些沙哑,可是应采蕊不以为意,反倒揪住他不放,两人一连唱了三首。

段辉赞同应采蕊的说法,跟着大力鼓掌,说他地声音很有磁性,只要多加练习,一定会有为一名出色的歌手。

韩端自家人知自家事,但玩得颇为尽兴倒是真的。结果回去时已经很晚,肖凌零早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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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段辉在教室里极力鼓吹那晚玩的如何痛快。

韩端也能猜到他的用意,无非是向曹文轩那一帮人示威,显示新生力量已经具有了与之抗衡的实力。

韩端觉得同学之间没必要弄这些,曹文轩这人平时看起来也还说得过去,段辉的话没往心里去,一直想着地就是等下了课要见刘想,看看这次的销量怎样。

经过一段时间地充分准备,这月准备了数量不小的药丸。

因为下月就要放暑假了,估计这次同学买地可能会相对多些,总有一部分人会为暑期做些储备工作。

上个月做了大概有六千多枚,几天的功夫就销售一空,除去各种开支,韩端赚到手的大概也有十万块之多。

他现在不用再为生活发愁,虽然跟有钱人没法比,但也不用再伸手跟家里要钱。象霍延刚那样一出手就是几百块的花,他自问还达不到那样的层次。

韩端狠了一下心,花了几天的时间,备下了一万枚的[金风玉露丸]

前几天把其中的八千枚交给了刘想,经过几个月时间的运营,渠道比较畅通,这小子竟然好几天也不打个照面,不知道都忙什么去了。

上个月近万元的收入,刘想这次更是铆足了劲。

照这样下去,韩端担心的不再是销路,而是产能的问题了。

韩端嘱咐过,刘想也很注意,做的比较隐秘。但这种秘密是很难保守的,还是有少量的药丸流入到了社会上。如果继续增加产量,怕是流失的也会越来越多。

还有一个现象比较奇怪,那就是玉露丸所占的比例不断上升,虽然产量一直在放大,但玉露丸的需求理却似乎更大。

这些问题都是需要跟大想好好讨论一下的。

今天好不容易得住。让他下午课后回公寓等自己。

可越是着急事情越多,下课后又被应采蕊拉住了,非要跟他讨论一些问题。

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应采蕊却似乎意犹未尽。

这时韩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潘晓璐打开地,把他奇怪的不行。

“韩大哥,快帮我一个忙吧。”听声音韩端都能觉出潘晓璐在咧嘴。

“什么事晓璐,急成了这个样子?”

“韩大哥,你快想个法子。最近那个叫夏克爽的老找我。烦着呢。”

“怎么,他又找你麻烦了?”韩端着急起来。

“不是,他总是缠着我,让跟你联系。说自从那次听了你地话,想做点正事儿,可惜找了几个地方干力气活,总是长久不了,现在生活都快成问题了。”

韩端不信:“有这么夸张吗?以他的体力,做点这类活计生活应该不会成问题吧。”

“可不咋的,他就这么说的。只是不敢自己去找你。倒赖上我了。说如果再找不到好法子,那他就只能重操旧业了。”

这潘晓璐别看是个高中学生,有时说话就跟个大人一样,韩端觉得他不会乱说的。

“晓璐,那可不行,挽救一个人不容易。这样吧,你跟他说一声。让他来中大门口找我,说我在那儿等着他。”

韩端一时没想出好主意。但还是决定要好好地劝劝夏克爽。

“好嘞,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记得告诉他虽再烦我了。对了,你跟凌零姐姐说一声,有时间我还要跟好玩一游戏。”

终究是孩子心性,韩端笑起来:“好,没问题,如果你期末成绩不错,我就请她陪你玩一次尽兴的。”

“一言为定。”潘晓璐大为高兴,“那你在门口等着,我让那小子一会儿找你去了。”

这样韩端才有借口摆脱应采蕊,艰难地顺利大逃亡了,可惜没有一点胜利地感觉,等待他地夏克爽也许更加难缠。

他可是答应了人家要帮忙走上正路的,当然不能食言,但有什么是适合夏克爽来做呢。

站在校门口等了没多久,夏克爽就骑着一辆大摩托呼啸而至。

看到韩端,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韩大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韩端倒是挺欣赏他这个直爽劲的,不过听到大几岁的夏克爽叫自己大哥,却觉得挺别扭。

“夏大哥,你可别这么叫。听晓璐你现在已经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我很为你高兴呢。”

“你收了我做小弟,我自然得叫你大哥。从听了你的话,我妈倒是高兴了,可日子过得太苦,原来跟着我的那班小弟都不干了。我只好一个人去打工。”夏克爽象绣筒倒豆子一样说起来。

“那很好啊。”

“可人家不是嫌我没文化,就是害怕我,搞得在那儿都呆不了几天。那次去了一家超市想找个扛东西的活儿,给了我几百块就给打发了。人要改邪归正怎么就这么难呢。”

韩端看出夏克爽是真想认真做点事情,替他高兴,又有些担忧,他的出路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夏大哥,发现没发现什么比较合适的活儿让你去干呢?”

“我倒是想做点小买卖,能弄个批发部更好,可惜没本钱,而且街坊、邻居地都怕了我,就算是弄了,也不一定有人来买。”夏克爽眉头紧皱,显得非常苦恼。

“那你可以到个不太熟悉的地方干嘛,为什么非得在家门口呢。”这夏克爽脑子还真是不转弯。

“对呀。”夏克爽乐得拍手,又马上摇头,“也不行,关键是没本钱。”

韩端一下子起了出资帮他开个小批发部的想法,可想到自己现在也没有多少活钱,拿出来怕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又把话咽了回去。

夏克爽见韩端也不说话了,情绪也渐渐低落起来。

韩端脑子里想着各种可能,突然灵机一动:“夏大哥,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金风玉露丸]的东西?”

第二十六章 街头遇袭

“当然有,听说是几个大学生在卖。街面上好多人都在暗暗打听,想买这种药丸呢。有些地方价格都炒上去了,原来三十块钱一颗,有些人卖到快五十了。”夏克爽忘了不快,卖弄自己的消息灵通。

“怎么,大哥你也想买吗?”问完这句,他马上泄了气,“可惜我也弄不到。哎,如果我能开个小店卖这东西就好了。”

研究出的成果,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韩端万万没想到,自己制作的药丸被人变相地利用,居然发展到在黑市炒卖了,价格也成了原来的一倍。就是他说的三十元的价,也超过了自己给刘想定下的。

不行,这样岂不让那帮人把秩序都弄乱了嘛,要是再出来假货那岂不是更麻烦了。

韩端拿定主意:“夏大哥,你真有这个想法吗?”

“那还用说,这样一本万利的好事儿谁不想。”

“好吧,我通过朋友帮你弄到一些,到时你拿去卖好了。”

“真的?”夏克爽的眼睛亮起来,“我就知道大哥你有办法,这么难搞的东西都能弄到手,真让小弟佩服。”

“行了,别侃了。我还有两个条件。”

“说,我一定都答应。”夏克爽毫不犹豫。

“第一个,你以后不能叫我大哥了。”韩端故意顿了一下。

“这……”他犹豫了一下,“好,看老弟也是个痛快人,我老夏就托个大,以后你韩端就是我夏克爽的兄弟,只要有什么用得着哥哥的地方,火里来水里去,决不皱一下眉头。”

“夏大哥。可不能这样想,真要做正当生意,就要决心不再弄打打杀杀这一套了。再说。我打架还用你帮忙吗?”韩端活学活用,周总对下属就是这样恩威并施。

夏克爽摸摸脑袋,“嘿嘿”干笑两声:“那是那是,一高兴就忘了兄弟的身手胜我百倍了。不好意思,说顺嘴习惯了,以后一定改。兄弟。你还是赶紧说第二个条件吧。”

“好!第二条。[金风玉露丸]的价格都是统一的,你可不能随意改变,一定要严格按照定价卖。”

“没问题。”夏克爽一口答应。

韩端把给刘想的价格说给了他,允诺给的利润也一样,收入地百分之二十。

夏克爽听得直摇头:“***,原来那三十元的价格也是打了埋伏地。”

韩端一皱眉,夏克爽赶紧把话打住了:“你说,你说。”

“以后要穿着正规,收拾利索了才能取信于人,象你现在这样。光着半扇膀子,谁敢买你的东西。到时弄两件象样的衣服穿上,还要把这胳膊上的纹身遮起来。”

夏克爽老脸一红,把那敞开的衣襟合上:“没问题。”

“等我回头问好了,就通知你过来拿。卖得好呢,一个月弄个几千块钱,养家糊口也不是问题。开始时可以先賖点货。等以后就得跟人家现金交易了。”毕竟不象大想那样知根知底,也不得不留一手。

“好。只要办成了,老夏一定会永远念着兄弟的好。现在真是急需要钱过日子。抓紧啊兄弟,要不,我妈买米买油地钱都没了。”夏克爽一脸激动,少有地正经。

想不到夏克爽还是个孝子,韩端更坚定了帮他的决心:“那就这样了,我回去还有事。等我的好消息吧。”

手里还有两千多枚没给刘想,帮夏克爽这个忙是没问题。

韩端有了一个担忧,现在做的大了,药丸的合法性问题,也不得不提上议事日程。

低头走着,脑子里一直考虑着,不远处就是租住的公寓了,凌零都打了两次电话,催他回去吃饭。

哎,有家的感觉真好啊。

突然,一辆摩托车驶到了近前,灵识让他一下子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猛地一闪身,向旁一跳。

已经迟了!

真正的危险并不是车辆,一根棒子带着风声砸过,虽然躲过头部,却狠狠地抽在了背上。猝不及防之下,韩端一下就被打翻在地。

完全没想到,如果全神戒备,他完全有能力闪开。

正凝神思考的他来不及防备,两根棒子又披头盖脸地抽过来。虽在地上拼力滚动、躲闪,后脑还是挨了重重一击。

拼力把持住最后地清醒,[龙眠]在紧要关头发挥了作用,指挥着神奇的九灵技法进行顽强的反抗。

[龙展]的必杀之招在倒地的一刹那,下意识地施展了出来,韩端一条腿猛地向后踹出,听到背后“喀嚓”一声,然后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

…………………………………………………………………………

等费力的睁开眼睛,韩端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洁白的世界中。

打量了一下屋顶和周围地情形,尤其是看到支在床旁的输液架,他知道自己在医院里了。

目光收到近处,发现一个女孩子趴在床边打瞌睡。

韩端以为是凌零,爱惜地用手爱抚了一下。等摸着了一头长发,才知道不对。

女孩并没有醒,韩端仔细看了看,费力地想了半天,才意识到是杜雪妍。

韩端发觉不妥,忙把手了抬起来,身子也不免跟着动了。

迷迷糊糊地杜雪妍被惊动了。

“你醒了,太好了。”女孩惊喜地叫起来,“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请先倒杯水给我好吗?”

韩端并不想马上惊动医生,所以打个借口给杜雪妍一点事做。

还没睁开眼睛,他已经悄悄留意了自己的体内状况,虽然全身酸痛,可内脏六腑并没什么大碍。

趁杜雪妍倒水地功夫,韩端苦笑地打量了下自己。脑袋和左臂疼的比较厉害,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想弄清楚。

头上缠着绷带,胳膊上打着石膏。记得在回去的路上被人袭击了。就是无法忆起后来经过。

“来,稍微喝点润润嗓子,你刚才醒来,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杜雪妍小心地把杯子送到他嘴边,柔声说道。

韩端有些不好意思,支起身子。伸手去接杯子:“谢谢。我自己来好了。”

“你胳膊不方便,就着我手边喝几口就好。”

水喂下去,还顺便拿毛巾温柔地替他擦了擦嘴,搞得韩端很别扭,从记事起,还从没接受过这种待遇,何况服务者还是杜雪妍。

“你怎么会在这儿?凌零呢?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这样多长时间了?”为掩饰尴尬,韩端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来,你先躺下吧。”杜雪妍扶着韩端的背让他躺下,“我慢慢说给你听。对了,我得先给凌零打个电话,省得她还着急。”

挂了电话,她才解释道:“你到现在昏迷了十几个小时了,凌零整晚都没睡,我今天早上把她赶回去休息了。”

杜雪妍地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没休息好。后几个问题都回答了,就是没答关于她自己的。

“现在几点了?”

杜雪妍看看表:“刚过了正午。大家午睡地时候,你再睡会儿吧。过会儿我再叫医生过来看你。”

韩端摇摇头,他还很少一次睡这么长时间呢:“睡不着了。医生说我的病情怎么样?”

他先自嘲地笑笑:“让我猜猜,除了脑袋破了、胳膊断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杜雪妍轻嗔:“这还不够厉害,你还想怎样?再严重下去,怕是生命都有危险了。还好脑部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只是头皮裂伤,还有些脑震荡的症状。”

“我皮糙肉厚的,没什么要紧。倒是害你们担心了,真是罪过。”韩端故意轻描淡写的说着。

“还说呢,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下手这么狠。你不会得罪什么坏人吧。”

韩端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好象没什么人有深仇大恨到这种地步,难道认错人啦?只记得人是直接就冲他来地,后来地事不知道了。

“警察来过了,当时也没谁在现场,看你又没醒,简单地问了几句就走了。”

“呵呵,”韩端随意地笑笑,“难为警察大哥了,不过这种没影子的事,怕是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到最后还不是得不了了之。”

“你这人怎么这么悲观。”杜雪妍对韩端的态度不以为然,看他刚醒也想争辩,“对了,今天上午你的手机振动了好几次,不知道谁来的,我也好替你接。”

“噢?我的手机还在?”

“嗯,都在抽屉里放着呢,还有钱包,凌零都看过了,说是好象没见少了什么东西。”

这么高级的手机不动,钱也是一分不少,那这伙人明显不是抢劫,而是有备而来。冲着自己来?这也太可笑了吧。

可惜记不起昨天是怎么逃出来的了,韩端边想着边翻开手机,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夏克爽打来的。

这才想起还答应了他事情,老夏穷的火上房梁,自然急地不行,哪能想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

韩端不能失信于人,回了电话。

果然,夏克爽在电话里急急地问起来:“兄弟,你问得怎么样了?”

记性倒好,不叫韩大哥了。

“都打点好了。”回答是肯定的,现成的东西还用真问?

“那我马上过去拿。”夏克爽喜出望外,“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韩端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儿呢,回头看了看一边的杜雪妍。

人家为了不听他的电话,已经走到了窗外,正在看向外面。

韩端咳嗽了两声,杜雪妍还没什么反应,那边夏克爽已经急得大叫起来,连问了几声“什么”,震得他耳朵直响。

韩端掩住话筒:“嗯,那个,杜雪妍,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等问了个清楚,才在电话里告诉夏克爽。

老夏也很义气,口气显得很着急,撂了电话就急着往医院赶来。

不一会儿,一个人急忙忙地推开病房门进来了。

第二十七章 笑闹病榻

“哥,你总算醒了。”

韩端还想夏克爽这小子跑得倒挺快,听到叫声才知道进来的却不是他,而是一脸着急的表妹肖凌零。

肖凌零到了近前,马上扑到床上,一头钻到韩端的怀里,眼泪已经象断了线的珠子“噼哩叭啦”掉下来。

随后进来的杜雪妍走近前拉开她:“凌零,别这样,不都没事了吗?小心别碰了你哥哥的伤口。”

韩端冲杜雪妍笑笑,这才摸摸肖凌零的脑袋:“凌零,哥哥真的没事,不用担心了。你雪妍姐姐也是学医的,她就知道我没事了,对不对?”

杜雪妍轻轻地点点头,出奇地合作。

肖凌零一抬头,泪水还不不停地往下流:“死老端,胳膊都断了还说没事儿呢,凌零都担心死了。人家都吓傻了,如果真有个好歹,你要真挂了,那我可怎么办呀?”

韩端仍旧笑着安慰她:“又说傻话了,胳膊断了怕什么,长几天就好了。再说了,哥哥不是还有凌零照顾嘛。哎呀,幸好没被打成傻子,要不然变老年痴呆没人管才真麻烦了。”

被逗得这一笑,肖凌零的鼻涕牛牛都差点跟着出来了,害羞地伸胳膊擦擦鼻端,在韩端胸前捶了一把:“坏哥哥,都怪你,都这个样子啦还逗人家。你想成老年痴呆,还得过几年才够资格,而且也别指望我会管你。”

肖凌零嘴里不依,却终究不敢对他用力气,只好转身蹭到杜雪妍的怀里,孩子气的话却把韩端和杜雪妍都逗乐了。

“好了,凌零别闹了,你的鼻涕都沾人家衣服上了。”韩端学着她的口气打趣道,借以缓和气氛。

肖凌零听出哥哥话里调笑的意思。却满脸不在乎:“没事的,雪妍姐才不象你那么小气呢,一点也知道让着人家。”

韩端大叫冤枉:“从小到大一直是你欺负哥哥的。怎么现在倒打一耙。”

“你才猪八戒呢。”凌零扭头哼了一声。

韩端则故意用那只好手按住鼻子。

杜雪妍见他们兄妹玩闹,心里羡慕,要是自己也有年龄差不多地兄弟、姐妹该有多好。

一时之间,病房里倒是十分热闹。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敲响,夏克爽的大脑袋探了进来。被肖凌零发现了。

“喂。大脑壳,你来做什么?”凌零还认得他。

“我来找韩老大。”夏克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回答。

得一着急,老大又叫出来了。夏克爽似乎很担心地看了一眼韩端,怕他又怪罪。

这一注意,才发现韩端身上缠着一堆纱布,猛吃了一吓:“兄弟,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不会是出车祸了吧。”

肖凌零一肚子气没处发,夏克爽来了正好有了出气筒:“什么车祸,比那个可恨多了。是有人故意打哥哥地。”

“谁敢在这地头欺负我兄弟?”夏克爽勃然大怒。街头霸王的威严不小心露了出来。

肖凌零用力一拍床头:“要是知道还等着你问,我早就把那帮家伙砍了。”

想不到肖凌零也很暴力,听得杜雪妍直摇头。

夏克爽受了凌零的刺激,暴怒地在病房里打转转,显然真是生气了。

韩端知道妹妹的脾性,不觉得奇怪。能有发泄一下也好,免得再伤了身体。那次自己失踪。就把丫头给害得在医院输液了。

杜雪妍是肖凌零叫来的,知道的不多。他还没弄清到底怎么来地医院呢。

夏克爽也是一片好意,也不想凌零再难为他:“凌零。你还没说说我是怎么来医院地呢。”

“我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是个好心的出租司机把你送医院来的,然后人家根据你身上的证件打电话告诉了我。”肖凌零也没弄明白事情经过。

韩端庆幸医院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学校,否则自己又要大大出名。这一段时间事情不断,真是难以预料。

夏克爽认真地问受伤的地点和当时受攻击的情形。

韩端明白夏克爽的意思,既然想把他引向正途,不想他再陷进这样涉黑的事件,也没有正面回答,含糊了过去。

“凌零,你过会儿回去一趟,到我房间里拿点东西交给夏大哥好不好?”

“不急,我还是把你的事儿弄清要紧,以免再发生。”夏克爽豪气十足。

“算了。”韩端摆摆手,实在想不出会有人恨他到这种地步,也真够猖獗的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希望亲手把陷害自己地人揪出来。

这时医生已经在杜雪妍身后进来了,几个人都退了出去。

由于比估计的时间早醒了,病区所有的医生都被召来,对韩端的身体功能进行了彻底的检查,结果是让人吃惊的。

此时医疗机构显现出惊人的效率,专人带着他进行了细致地辅助检查,结论惊人的一致。

他地体能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迅速恢复,除了硬伤无法在短期内好转,其他各项机能已经接近了正常。

而昨晚送来地时候,韩端差不多是奄奄一息,大脑机能也受损了。

知会了院领导之后,他所在的监护病房被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不允许任何人探视,除了特护和医生,亲属亦被拒之门外。

急得凌零等人在走廊里转***,闻讯赶来的刘想也无法见到韩端。

事情的发生超过了预期,韩端清楚自己所以这么快恢复,完全得益于神奇的[龙眠]心法。而不可能医院的水平在自己住进来之后迅速提高了。

一名医学生,目前医疗水平达到了什么水准,他心中基本还是有数的。遇袭时是[九灵技]保护了自己。伤后又在紧要关头显出了神奇地效果。

这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了现代医学的认识。并非单纯靠韩端修习,他的努力只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师父用一种超乎常理地方式把这些本领传给了他。

现在的韩端的功力当然远远比不上师父鼎盛时,但却不是短期内的修习所能达到。固此,这些费心的检查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收获。

在韩端提出异议后。主管医生已经明确答复。这些检查不会收费。但没有谁愿意在这儿当传说中的“小白兔”。

韩端强烈要求回家,最起码也要转入普通病房,担当不起这样地待遇。

难得有这样奇特地病例,他的请求自然被各种借口推脱。什么还要继续观察,防止发生变化之类。

这的病例报道出去,那可是为医院做的活广告,而且写成论文也很有价值。

就这样一躺就是三天,韩端在病床上郁闷极了。

后来院方好歹算是网开一面,允许进行短时间探视。

连着几天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又不允许下地活动。这种感觉比当初一个人在[杜龙圣府]还要难过百倍。

肖凌零、刘想几个人只能每次进来一个,时间还不能超过十分钟,而且讨厌的特护还站在一边不出去,那叫一个别扭。

还好有些消息让他好过一点,学校不知道他受伤住院的消息,只是告诉班里他生了病,替他请了假。

应采蕊几个想看他。被肖凌零找借口拒绝了。

头上的线已经拆了,胳膊上打的石膏短期内也不需要处理。韩端想出院回家了,这种日子难熬啊。

可问问护士、大夫都说不知道。

知道他无大碍之后。杜雪妍不好意思经常在这儿。偶尔来了,有时也就隔着门玻璃看看,就又走了。

拆线之后又看到杜雪妍,韩端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

忠于职守的护士就站在一旁,一点不懂得回避,真是地。

韩端无奈之下,只好出下策,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雪妍,你都几天没来了,我好想你。”

杜雪妍的脸腾地红了,想把手抽出来,却又怕弄痛了他,再听他话里特别的意味,左右为难。

护士大姐经验老到,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装作不经意地走到窗前,两眼看向外面,给这“小两口”创造一个机会。

韩端轻轻地拉拉杜雪妍的手,后者更不好意思,却只好依着把头低下来。

脸凑到他面前,声音都有点发颤:“韩大哥你要干什么?”

羞得连脖子都红了,不知道韩学长突然对自己这样亲热,究竟是何居心。

韩端心里火烧火燎,却没空仔细注意杜雪妍的异状,见护士没注意,快速地小声说道:“快回去跟老爷子说一声,赶紧把我弄出去呀。摸摸看,我这脑袋上快要补出角来了。”

杜雪妍这才意识到会错了意,完全想叉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才放松,却又有一丝丝地失望。

她并没有去摸韩端的脑袋,而是微微地点点头,脸却仍旧红着,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病房。

出了门口,立即飞步跑了起来,背后凌零地叫声也没有听见。

一直走出了好远,杜雪妍摸摸自己的脸蛋,还是有些发烧,手边也没个镜子,脸还不知道红成了什么样呢。

第二十八章 焉知非福

何老出面跟那家医院打了个招呼,韩端这才总算被弄了出来。

院方没弄清恢复神速的原因,但何老的面子大啊,也只得允许他回家静养,只是再三嘱咐要定期回去复查。

尽管说起来伤不算轻,但韩端拄着拐杖能走动,生活也基本能自理,不会有太多麻烦。

韩端在镜子里注意自己,虽没什么大问题,但眉弓的外侧留了一道不规则的疤痕,稍嫌美中不足。

刘想这次很会安慰人,直说这点小瑕疵无所谓,男人身上没点记号算什么,反倒显得更有男人味,不会损失什么的。

韩端在请假时也没提及具体原因,只说不小心伤了腿,要在家静养一段时间,说起来这也不算大不了的事儿,只要考试能通过,对学业倒不会有丝毫影响。

有了个病人在家里,肖凌零是一放学就赶紧回来,给他做饭吃,整天待在屋里,倒把韩端养的白胖了不少。

腿脚不灵便,没能影响练功,可以锻炼其他的部位嘛。不断总结思考才是取得进步的最重要因素,只要大脑没坏就好。

[九灵技]的神奇,已经显现出来,想来有它相助,大约也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至于弄成跛子。

韩端最大限度地练习着[龙眠心法],配合着九灵技,甚至自己都能觉出身体在明显地恢复着,也就渐渐开心起来。经过这样一次难得的机会,能力更上一层楼也不是问题。

难得安逸的生活,反使他有充足的时间读书,也能随时上网搜罗资料。

手头的书看烦了,需要的资料写在单子上,凌零替他去图书馆借来。

为了不被打扰,也免得同学担心。韩端隐瞒了养伤的地点,省了有来探视不好解释。

刘想一般每天下了课都过来陪他吹会牛,讲讲学校的事情。偶尔杜雪妍也会过来,基本都打着外公地旗号。

一个月的时间,韩端已能不拄拐杖在地下慢慢活动了,中医知识在“强化训练”中有了长进,也算有失有得。

闲的无聊了,就拿着模型练针灸。也是莫大地乐趣。碰到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何老,随时请教。“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能出门的他,反倒有了充实的机会。

翻阅了各种资料,也参考师父留下来的各种记录,尤其是关于先天性疾病的部分,让韩端不知不觉就长了不少见识。

唯独贺雅楠的病症,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个始终困扰着他地问题却无法解决。

自己受伤地消息。他瞒了贺雅楠。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贺雅楠身体也差,不希望她知道这些。

韩端对她总有些放心不下,偶尔打个电话过去,说说闲话,解释最近功课挺忙。等有时间了再去找她玩。

贺雅楠也是在家里调养了一段时间才回学校,韩端露面少了。她也没觉得奇怪。

韩端一直想不通的,也是最严峻的问题。究竟得罪了何方神圣。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呢?

想了所有可能的人,又否定了。凡事好处想,一些小摩擦,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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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家里、躺在床上,也没影响到韩端的收入,他本来就不是自己亲自出马。

大想做的不错,万余枚[金风玉露丸]卖出去之后,给他带来了将近二十万的收入。

不出去约会,没有多余的开销,就生活来说,这笔钱已经足够保障衣食无忧了。

只须拿出其中一小部分,就能保证和肖凌零两人过上小康生活,就算刘想和吴薇薇加入进来也不算什么。

事实却恰好相反。

大想得到的那份已够他喜笑颜开,吃水不忘挖井人,最多隔上一天,就会买些好吃地过来,有时还让吴薇薇帮着凌零做些家务。

夏克爽也不错,二千枚药丸很快销售一空。

这人重义气,觉得韩端整天一个人在家肯定闷得慌,自作主张订了台大个的电视送了来,估计卖药丸所得的那部分钱全花到了这上头。

韩端一直不许夏克爽到住处来,他就问清地址就让百货公司的人送上门。

自己躺在床上等人送钱,还拿大头,大家又都对他这么好,韩端觉得很有些过意不去。

为了替自己保守秘密,又确实不能跟他们实话实说。唉!这也是韩端端的一个苦恼。

过了这个月,又添了些新麻烦,该到发行[金风玉露丸]的“季节”了。

就算刘想和夏克爽不着急,那些“老客户”也会催他们。

韩端自己不能出门,而手头的事又不能委托他人去做,简直郁闷坏了。

少赚一个月没什么,怕地是供货不稳定会让二人失信于顾客,影响到忠诚度,进而造成流失。

韩端不能出门,刘想和夏克爽当然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求,但问候的次数明显多了。

两人含糊其辞,欲言又止地样子,韩端不可能猜不出他们的心思,这可怎么办呢?

……………………………………………………………………

就在急地团团转地时候,何老亲自登门来看他了。

老家在他出院之后,由杜雪妍陪着来过公寓一次,这回当然热门熟路。

照以前的习惯,何秉书还是亲自为他检查了伤情,对恢复的情况表示了极大满意。

“医不自治”,韩端回来后吃的都是老人家开的中药。

领悟了中医的神妙之处,韩端对草药当然情有独钟。

“小端,恢复的很好呀。年轻人躺这么久,闷坏了吧。”何老放在他的手腕。关心地询问道。

闷不闷都是没办法地事:“还好啦,难得有时间看书,发现了有许多要好好学习的。”

“嗯。不错。年轻人就该这样。对了,我嘱咐小妍要常来看看你,她听话了没有?”

杜雪妍开头一段时间是经常来的,大概嫌韩端表现地不够热情,也是跟凌零说话的时候多,或陪她做点家务。

或者干脆两人躲到凌零的房间里玩。谁都不理会韩端。

韩端没好意思对何老讲。杜雪妍不来还好,凌零一般都会陪他说话,一来反倒害他成了孤家寡人。

后来韩端恢复的越来越好,杜雪妍来的也就少了。

韩端只能捡那好听的说:“嘿嘿,雪妍经常来地,她是个不错地姑娘,那次还说要教我学催眠法呢。”

“这丫头。”何老开心的笑了。

外孙女每次从这儿回去,都是韩端有什么事儿需要他帮忙才开口。

其他就是问什么答什么,从来不主动交待,害得老伴有时急得慌。

“小妍学了心理学。就喜欢这些东西,怪模怪样的。”何秉书嘴里怪着,脸上没有一丝埋怨。

韩端对说谎心感惭愧,杜雪妍想教催眠术不假,可惜不是教他。而是凌零一次无意中说起,雪妍姐姐打算教她催眠术。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其实咱们中医也有催眠术的。”韩端有时觉得知识渊博的何老有时象个小孩子。

“那是。”一提起中医医术,何秉书变来了兴致。“中医神妙呀,小妍学的那点浅薄东西根本无法相比。”

突然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本旧书上:“咦。小端,这本书你从哪儿弄到的?”

这本医书是在家中的旧书市场上掏来的,据说传自前朝。这类书几乎没人看,也没几个人看得懂。

韩端慧眼识金,花掉当时身上所有地钱,将其买到了手。回去细看,发现其中不少值得借鉴的中医学理论,如获珍宝。

听他介绍来之不易的书籍,何秉书大加赞赏:“运气真好。我也珍藏了一本,是一位好友生前留下的。一直舍不得将原本示人,想不到你也能找到,真是难能可贵。”

书就是用来看的,何老在这方面的执着简直有些不可理喻。

韩端摇摇头,忽然有了主意:“何爷爷,我这儿有个方子,你老给过过目。”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金风丸]的方子。

琢磨时间久了,自然有些自己地心得,韩端适当改良,加了一点从其他方面获得的东西进去。

何秉书从头至尾看了几遍,神色越来越凝重,沉吟了好久才问道:“小端,你从哪里得到地?”

“一位行医的师傅早年交给我地,又看了些书,稍稍做了改动。”

“这是圣药啊!你这孩子,身上到底还有些什么好东西没拿给我看?”

也难怪,有医圣杜龙的书法作品,超乎年龄的中医学知识,现在又拿出这么个方子出来。

何老的肯定让他大为开心,索性把[玉露丸]的方子也拿了出来。

何秉书两个方子拿在手里,又仔细地看了几遍,手都有些颤抖了。

“好东西啊,绝世的好东西啊!”

“何爷爷,我已经让人试用了,效果真的不错。”

何秉书点点头,又摇摇头:“小端,你小子真是给我太多惊奇了。”

只要说到有关中医的话题,何老就跟他没大没小了,韩端早已经习惯。

“何爷爷,您能不能帮我申请一下专利?”

何秉书摇摇头,韩端微感失望。

“不过小子你也不要担心,中药方剂虽然不能申请专利,但可以申请秘方保全的,我一定全力帮你做成此事。这不简单,如果推广开了,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呀。”

韩端本意只借他来帮着配药。哪想到老人家还能帮上更大忙:“太好了,何爷爷,谢谢您。”

“也别高兴地太早。这事实施起来就慢了,毕竟牵涉到很多方面的问题,疗效也需要进一步确定。”

“其实我已经偷偷找人帮着试了,这次想要爷爷帮一个忙,能不能帮我多制作一些,我再托人试用一下?”

“没问题。”何秉书很爽快地回答。“你不会自己也用过了吧?”

韩端苦笑:“爷爷您笑话我了。我哪有那机会呢?”

何秉书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你别当我老古董,人家国外的孩子从小学就开始学习怎么避孕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想不到何老说出这样的话来,韩端放心了:“我真的没有!”

“有没有,我老头子不管,不过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强吧,说吧,你小子想弄多少,我反正年纪大了。也不怕丢人。”老人家以为韩端不好意思。

韩端硬着头皮说:“大概需要一、两千剂吧。”

“一、两千?”何秉书大吃了一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地,是不是从中捞钱了?这么好的东西摆出来,肯定有人抢着要。”

老头的嗅觉挺敏锐,及时发现了商机。

“何爷爷,我希望能做成丸剂。”

何秉书一笑:“都没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就随口一问。以后地天下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老头子也不会在乎这些钱的。”

何老的坦率反让韩端心里惭愧:“何爷爷。我是不是不应该借此捞好处?”

“捞好处也是应该的,中医发展缓慢。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唉,不过呀一切还是应该有章可循比较好啊。这次我一定帮你,但以后要小心。”

何秉书对韩端异常喜爱,居然没有太多地责怪,也不肯太多过问。

“何爷爷,我上两个月都弄了,效果还不错。”韩端如实相告。

“想不到你小子挺有头脑地,好,我就帮你做成丸剂好了,到时真赚了钱,可别忘了给我家小妍买点礼物,她一定会开心的。”

何老唯一的要求,韩端当然满口答应,不管怎样,杜雪妍对他不错,买点东西给人家也是理所应当。

“麻烦爷爷,让您受累了,我这就给您拿些钱。”

“哎,你一口一个爷爷,又有什么麻烦的?这些药也值不了几个药,就当爷爷替你垫的研究经费好了。”

没想到误打误撞,以为挺棘手的问题这么轻松的就解决了。

有了何老这位专家相助,自然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药丸弄好了。不需韩端嘱咐,老人家还要他注意保密。

做出来的数目跟上月差不多,刘想跟夏克爽很轻松的售了出去,并且反馈说要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地市场会更广阔。

看来,捣弄独家秘方还真是个来钱的好买卖呢。

……………………………………………………………………

又过了不到一个月,韩端已经恢复如初,都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灵验。

师父传授的功法显示了神奇的功效,使他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彻底康复了。

重新走出家门的感觉真好!

韩端真给憋坏了,外面地空气是那样新鲜,行色匆匆的行人也变得分外亲切。

这天一早,韩端重新回到了教室里,功课不怕耽误,他自学地收获远远超过了上课听讲,

阔别多日,很高兴又见到了同学们。

段辉给了他热烈地拥抱,在失去韩端的日子里,他混得非常郁闷。

紧跟在他身后地是应采蕊,韩端的出现,让她眼里也多了些光彩。

看着男生懒洋洋的笑,应采蕊的心莫名的跳起来。

韩端不在教室的日子,她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做事情没精打采,别的男生看起来都觉得不顺眼。

再次见到热情的同学,韩端心里很激动,脸上新添的那道疤痕也跟着笑了起来。

应采蕊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突然走过来紧紧地拥抱了他,如果不是同学们灼人的目光,会在他脸上亲一口也说不定。

韩端受宠若惊,这是一个男生能得到的最崇高的待遇吧。

不过,他并没有觉察到应采蕊的目光有些火辣辣的,仅仅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表达感情的好方式。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空前膨胀起来,于是,向来比较低调的韩端也做出惊世骇俗的动作。

不顾个别家伙要吃人的目光,一一拥抱了应采蕊身后所有欢迎他的女生和男生。

同学的拥戴,让他的自信心达到了新的高度,如果说以前从来没仔细想过,身边一张张热情的脸却让他有了新感觉~~~人活一世,就应该做点有益的事情,而不是庸庸碌碌。

曹文轩远远地冷眼旁观,韩端的大受欢迎让他极度不爽,隐隐感到这个男子越来越威胁到自己在班里的核心地位。

韩端也注意到了曹文轩,后者眼里没有一点欣喜之色。不由摇摇头,看来与他成为好朋友是没什么希望了。

冯永辉就在曹文轩身边,脸上神情比较复杂。

韩端眼睛扫过去的时候,发现冯永辉神色不自然地低下头,有些胆怯。

这时,他又看到“曹帮”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娄建强匆匆进了这边的教室,凑到曹文轩身边嘀咕起来。

韩端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会吧,难道是他们?

三人不时地看过来,等他目光扫视,又不约而同地把眼睛闪开。

韩端突然一阵剧烈地冲动,脑子象要炸开一般,什么事情都不考虑了。

他一个箭步蹿过去,直接面对着了曹文轩三人。

速度之快,把三人吓了一跳,看到他眼中如野兽般的怒火,娄建强在这瞬间变得结巴起来:“韩、韩端,你、你要干什么?”

第二十九章 一时之快

刚刚还在跟朋友们拥抱欢笑,此时的韩端却变成了一头暴怒的狮子,周围的同学一下子都惊呆了,忘了说话。

这名后转来的同学平时给人的印象相当斯文,在班里话也不多,做事更是相当低调。

曹文轩亦未见过他怒火中烧的样子,心里不免发毛。

只是平时有人跟在身边吹捧,老大做惯,嘴巴却硬气:“韩端,你这么看着我们干什么?”

娄建强听曹文轩发了话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跌份”,也很快做了调整,装作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喂,韩端,你是不是病了几天,脑子也出毛病了?”

他的话引起了“曹帮”拥趸们几声不怀好意地笑,冯永辉的头却一直垂着。

韩端心头火起,更怀疑其中有鬼:“是不是你们干的?”

“什么?”曹文轩皱皱眉头说道。

“噢,你消息蛮灵通的,是我找人干的又怎么样?”为了表现不是怕事的人,娄建强轻飘飘的说,似乎只是小事一桩。

被娄建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伤了人还这满不在乎,那可不是小磨擦,差点就要了老子的命啊,居然说是小事一桩。

如果不是他体质异于常人,早就挂了也说不定。此时韩端不疑有他,什么同学情面、什么忍让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啪”的一声,娄建强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半张脸登时肿了起来。

“你……”挨揍的小子捂着脸说不出话来,一丝血迹顺着口角流了下来。

“喂,韩端,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曹文轩声色俱厉,被这突然发起的攻击激怒了,这一下子简直跟打在自己脸上无异。

当着这么多人打自己的“手下”。是对他在学校权威的最大挑战,此前韩端已经有让他难堪的前科,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文轩不是善类。回头悄悄使了个眼色,旁边几个男生都冲了上去,把韩端围在了中央。

急怒攻心,韩端再不迟疑,右腿踢出,早把凑到近前地两个男生扫到一边。娄建强。也是现在最让他生气的家伙暴露在阵地的最前沿。

最恨地就是这小子。好象每次干坏事都有他的份儿。韩端手下再不容情,欺身向前,毫不迟疑一个屈肘。

娄建强偌大的身子应声飞了出去,撞在一张课桌上,“哗啦”一阵乱响。

他的身体弹起又落在地面上,呈现“仰天长叹”状。

韩端再一个飞步,伸脚踏在了他的胸前。娄建强用力想把他推开,却那里动得分毫。

沉寂!

课桌和凳子歪倒在地上,物品洒落,满地狼籍。当然更有瞠目结舌的一干同学。

娄建强仰面躺着,胸前“收容”着韩端地右脚。

屋子里一片沉寂,再没有一丝声响。

暴力震惊了每个人,几个参与进来地家伙悄悄后退,深悔不该站到此人的对立面。

平时跟着曹文轩虽不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逍遥自在。哪想到有一天会这样被人家踩在脚下。

曹文轩没有动手,能带这样一伙小弟。在学校里是个人物,见识自然也非同一般。

最能打的娄建强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就被人家踩在脚下。他当然不会笨到自己再动手,就算要找场子也不是眼前。

“韩端你干什么,把人放开。”毕竟倒地的是自己这边的人,他不能装着若无其事。

他虽非枭雄,能得到拥戴,自有过人之处,如果这时还不出面,那以后就没法混了。

韩端冷冷地盯着曹文轩,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背后风声响起。

微一侧目,原来“曹帮”的一个男生趁他不注意,抓了条凳子就向他后背上砸来。

他做出这番举动乃是受了曹文轩的暗示,不管韩端多厉害,娄建强都是自己这伙子人中军师级的人物,如果一点动作也没有,那不是显得太没有义气了。

眼看凳子就要击中,几个胆小的女生已经尖叫起来。

应采蕊最关心地却是被袭者,见势态危急,扯着嗓子嚷了起来:“韩端,小心后面!”

韩端眼神的末端早注意到这一切,踏在娄建强胸前的脚瞬间抬起,一个侧弯向后踢出。

偷袭的男生就要得手,暗自得意,把这小子打倒,自己就算立了大功,到时在一帮人面前都有面子。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韩端的实力,正得意的当儿,一只脚突然弯过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到了面前,轻轻地点在了他地腕上。

如同被施了魔法,手上突然没了力气,凳子“叭”地一声掉了下来,砸在自己脚上,疼得他赶紧抱着脚闪到了一边。

韩端迅速把脚收回来,又虚点在娄建强胸前,眼睛扫了一圈,示威般地看着曹文轩和其他“曹帮”的人等。

一伙子人噤若寒蝉,没有谁不识好歹地出手,却仍然把韩端围在当中。

曹文轩大声叫道:“韩端,你凭什么打人?”

韩端正要张口相责,一阵低低地嘈杂声响起,有人小声叫道:“老辅来了。”

围观的人群瞬时闪开了一条通道,只留下曹文轩几个围着韩端,娄建强还躺在地上。

听到叫声以后,韩端已经把脚拆了回来。

“怎么回事儿?”在中大还很少有学生斗殴地事件发生,辅导员看着乱七八糟的教室,不由怒从心头起。

曹文轩走上前一步要开口,辅导员发现他是在打架那伙人当中的,伸手止住:“应采蕊,你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应采蕊眼珠转了几圈:“老师,这些男生打架。”

“为什么打架?”

“老师。是他先动手的。”娄建强从地上爬起来,抢先一步说道。

这个男生不是自己班的,辅导员心里更加恼火:“闭嘴。谁问你了?”

应采蕊拉着脸,拽着身后的一个女生一块走到人群前面:“我们也不清楚为什么吵了起来,反正他们几个和韩端对峙,还动了手。”

“辅导员,应采蕊撒谎。”曹文轩当然听出了应采蕊看似置身事外,实际偏向韩端。

“你给我闭嘴。”辅导员看看战场中的几个人。早知道那几个和曹文轩一伙。而韩端显然只有一个人。

曹文轩能说会道,做事也比较得力,向来深为系领导倚重,此时吃了瘪,心中不忿,却也无奈地退到后边。

躺在地上就只娄建强一人,明显是他吃了亏。但总是别班地学生,要说韩端一人“欺负”他们几个,说什么也难让人相信。

不管平常如何,当老师的这么多学生面前都得“秉公处理”。

何况曹文轩好拉帮结派。他不是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而已。能有机会让他收敛一下也是好的。

“都到系里地小会议室去,每人写一份深刻的检查。看认错态度再决定怎么处理。中大怎么出了你们这帮混帐东西,简直丢人。要再胡闹我可要告诉学校,到时你们麻烦可就大了。”

辅导员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愿传到学校领导耳朵里,系里都会受到牵连。能消于无形最好。

曹文轩给系里、班里做过不少工作,心里多少偏向他。但这次认定了是一帮子人在欺负韩端。所有参与者一起关了禁闭。

打完了人,韩端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

上次因为夏克爽等人与潘晓璐的纠纷。还感叹中学生爱闹事,庆幸大学里打架的事情少多了,今天怎么这么冲动呢?

回头想想自己被人袭击,怎么都不太可能是娄建强干的。

在不知不觉中,韩端已经被杜龙的理念潜移默化,受了很大影响,只是尚不自知。

小会议室里,气氛异常沉闷,曹文轩四、五个人挤坐在一堆;韩端独自占了一排座位,倒也宽敞。

娄建强是“受害者”,还要写检查,心里当然最窝火。当时说了那番话,不过是图个嘴痛快,结果虽是又痛又快,却是挨了一能打。

曹文轩也感到面子扫地,不时看向韩端地目光简直象要吃人。

唉!今天地课是上不成了,大伙都得在这儿耗着了。

韩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看着眼睛都要瞪裂的娄建强:“喂,你给我老实说,为什么找人打我?”

“妈的,我什么时候找人打你了。”老师刚刚布置完“任务”出去,娄建强的怒火终于暴发出来了。

“不是你?刚才为什么承认?”虽然考虑到了可能性,韩端还是很吃惊。

“***,老子要真打了人还会不认帐?你什么又说有人打你了!”娄建强骂骂咧咧,越想越冤枉。

看上去不象说假话,韩端无心计较他说话的口气,心里又开始犯起嘀咕:不是他们,那么是谁呢?

“韩端,你说有人打了你?”曹文轩气乎乎地问道。

韩端没回答。

“不可能。”曹文轩身旁的一个小子心有余悸,“他不去打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打他。”

心里还在想着韩端适才的暴力,听上去所有些惧怕,声音很小。

韩端也没理会,继续沉思。

“禁闭室”的气氛又沉闷起来。

第三十章 白马非马?

直到下午上课,一班人饿得肚子都快瘪了,辅导员这才检查验收合格,施恩把几个人放回了教室。

在教室的路上,韩端与娄建强一干人互相之间大瞪其眼,谁都没说什么,但积怨更深却是肯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有这样的火气,如果放到以前,这么大打出手的机率相对来说还要低些。

韩端自己也搞不清楚,难道受了这次伤,在家里研习先师的心法和技法,连性子也跟着变了?刚接受杜龙心法时性格变化还能觉得出来,现在似乎一切都发乎自然,莫非已经改造完成。

唉,无论是福是祸,自己上了先师这条船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有了这一场“战争”,班里同学的派系更明显了,如果说以前还有多个游离阵容,现在却基本演变成了两个帮派。

下课之后,同学们就自动凑成两堆,谈论的话题却都集中在了上午发生的战斗,曹帮有些泄气,集中到韩端身边的却是以兴奋为主。

应采蕊悄悄从桌洞里拿了两个面包递过来:“韩端,干的好,我早就看这帮人不顺眼。”

段辉也不掩饰,扔过来一瓶矿泉水:“好样的!痛快!”

被关了半天禁闭室,韩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受伤跟这伙子人似乎并不知情,那娄建强像是顺口胡说

刚刚还感到解气,此时却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苦笑着对段辉道:“我这人是不是太暴力了,对同学这样下手似乎狠了点。”

“教育一下这几个家伙也没什么不可以,要不他们总要骑到人头上来的。”段辉是觉得很解气。

明知段辉在安慰自己,或是跟这曹文轩一帮人有宿怨,但想想他们此前的作为。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倒是痛快了,可惜似乎选错了对象。

韩端对周围局势看得很清。因为自己这次出头,班上局势更加微妙,显然部分同学想借着自己跟曹帮分庭抗礼。这个局面对韩端来说也无所谓,只是水被搅得浑了,反猜不到是谁在背地里下黑手了,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唉。伤愈“复出”的第一天。在学校里的日子简直糟糕透了。

距离放暑假也不远了,不管跟同学处得怎样,来中医地第一个期末,总得好好准备考试,免得弱了何老的面子。

这么想着,韩端熬完了这一天的功课。

跟夏克爽有一个约定,只有后者真地走上了正路,能够自食其力了,才允许进自己的住所,韩端也会去拜见他的老母亲。

[金风玉露丸]是从刘想那儿拿走的。这个月通过何老做成的药丸跟上月数目差不多。考虑夏克爽家里比较困难,还多分了些给他。

夏克爽早就在电话里说要当面送钱,可又为约定所束缚,直到韩端出了山才有这个机会。

听说他今天回学校,早早约好了请吃晚饭。

韩端也是这么想的,亲兄弟明算账,经济上地东西还是早点弄清楚了好。

只是心情被弄得糟透了。去赴夏克爽之约地时候还有些闷闷不乐。

他叫上了凌零一起过去,自己受伤的这些日子里。一直蒙她照顾,也把这小丫头闷坏了。

夏克爽把一个信封递过来。韩端数也没数,又从中抽出几张递回去:“夏大哥,你走正路,家里一定也高兴,这是我孝敬老妈的,你要自己多多注意,千万别再重蹈覆辙。”

通过个人努力来赚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夏克爽有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对韩端这个大学生更是佩服非常。

觉得他思维敏锐,人也仗义,听话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对这个比自己小的家伙五体投地。

韩端大伤初愈,酒是一口没沾,倒是凌零陪着夏克爽喝了几杯。

“兄弟,我找人去打听了害你的人。”夏克爽几杯酒下肚,话头就打开了。

总觉得自己应该为韩端做点什么,急着汇报调查结果,神情间却不见兴奋。

韩端不欲他插手:“夏大哥,你既然决心走正路了,就别再搀和这些黑社会的事情了,小弟会不高兴的,你家里人也会有想法。再说了,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没有。”夏克爽拍着胸脯说道,“我绝对没用以那些乌七八糟的手段,只是托以前地几个兄弟给问了几下,也没擅自决定,只是把结果告诉你。”

肖凌零却着急了:“夏大哥,知道是什么人了吗?”

“北区兄弟透露的消息,说那次做事的是两个外省来的人,做完就走了。”

凌零性急地问道:“到底是谁指使的?”

“这个……”夏克爽一副自责的样子,似乎这事成了他的错,“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是很有实力地人物,一般人惹不起。”

韩端再次陷入沉思,怎么陷入了这么复杂的事件中呢?有实力地人物多的是,似乎接触地好多人都有很深的背景,茫茫人海,又如何寻找呢?

不会是谁搞错人了吧,想来想去,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下这么大本钱。

当然,这些疑问他只是装在心里,却没有说出来,不能让爱护自己的人担心。

夏克爽恢复了点精神:“道上的几个兄弟对你很佩服,说你只一脚,就把一个小子的肩骨踢成粉碎了,估计是废了。”

“真的呀?”凌零不相信。

“当然,是从外面传回来的消息。”夏克爽拍了拍韩端的肩膀,有些羡慕地说道:“不知道兄弟怎么学来这么好的本事。”

听起来不象假的,自己情急之下反击,以[九灵技]的神奇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端叹了口气,夏克爽虽答应了自己,却还是那么崇尚武力,怕是一下子难以改过来。

当下劝道:“夏大哥,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还不是差一点送了命。那次是情急拼命,又哪有什么真本事。”

他就想改变夏克爽的认识,又叹息一声说道:“通过这次遭遇,我想清楚了,就算真厉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也很难有好下场。既然回头了,就千万别再沾上。”

夏克爽连连点头:“兄弟说得是,不管怎样我老夏是跟定你了,到时你说打谁咱就打谁。”

夏克爽对韩端的佩服随着接触不断加深,别看比自己年轻,目光却远大的多。

“嗯,只要好好干,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夏克爽话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还得慢慢引导,韩端给他打气。

告别夏克爽,走在回去的路上,凌零仍在为韩端担心:“哥哥,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呀,我好害怕?”

韩端笑着安慰:“凌零不怕,指定是认错人了,你也想想看,哥哥与世无争,有什么值得人砍的?”

肖凌零听了似乎有些放心,温柔地挽起韩端的胳膊,歪头看着他笑起来。

“夏大哥说的会是真的吗?那人真被哥哥把肩膀踢碎了,我怎么不知道哥哥会武功呀?”凌零还想刨根问底。

“别听他道听途说。”韩端不欲凌零知道太多,“我就跟大想学了几手。不过呀,人要想站住脚根,总得有实力,不管是金钱还是暴力。”

韩端深有感慨,说完才意识到,对凌零讲的这些跟刚才劝夏克爽有很大的分别。

自己也有两面性啊,人性就是充满了矛盾。也因为这样,很多事情他又不想让妹妹知道。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不得不借助多方面的东西。也许目的是好的,但为了实现,又不得不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离社会越近,韩端感到思想变化越大。但他却有个希望,凌零能永远保有现在的这份纯真。

看看凌零青春洋溢的小脸,韩端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开心。

“凌零,哥哥受伤杜雪妍帮了不少忙,这次有了点钱,我打算送她一份礼物。你也说说看,买什么好呢?现在的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

摸摸口袋厚厚的一沓,韩端要兑现对何老的承诺。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售出的[金风玉露丸]已经让他得到了将近五十万的收入。

这在以前,是他想也不敢想的。爸爸、妈妈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这个数目的十分之一。

但如今的社会,区区几十万似乎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有钱人多的是,甚至多到让人不敢想像。

韩端有信心能赚到更多,而且不仅是靠着这小小的药丸。

肖凌零不回答问题:“哥,你偏心眼,为什么只给雪妍姐姐,没人家的份儿,难道我功劳就小么?”

韩端不禁笑起来:“死丫头,又跟着起哄。什么时候也少不了你的,想要什么,明天咱们就去买。”

“哼,这还差不多。”肖凌零要的也就是这句话,总算心满意足。

第三十一章 跟他回家?

追女大计乃是头等大事之一,韩端如何肯忘?反正现在已经不跛了,他就想该去见贺雅楠一面了。

突然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总得有个交待比较好。何况他也想知道一下贺雅楠的身体状况。

韩端在本人养病期间跟贺雅楠通过几次电话,自己受伤的事儿是瞒过了,她也似乎不愿过多提及自己的病症,只说已经完全好了。

一别经月,两人见面倒也自如,贺雅楠看上去还不错,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只是每每人前跟韩端玩笑无忌,偏偏单独相处却话也不多。

大约性格使然,韩端这么长时间没露面,她也没怀疑别的,只是对他脸上出现的疤痕表现出兴趣,韩端只能随便找理由蒙混过关。

两人的约会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就是普通朋友那样不远不近,但美女偶尔绽放的笑脸,已经足以让韩端心中兴奋。

有一点他微有些担心,贺雅楠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少了些年轻人应有的活力。

想想她的性格大概就是如此,也就释然了。

事情发展顺利,韩端心情也不错,跟凌零一起去给杜雪妍送为她选的礼物。

礼品很简单,一辆漂亮的公主车,何老家距学校并不远,美丽的杜雪妍骑上新车会更相得益彰。

她原来那辆车子是何菁老师骑过,比较旧了,这件礼物应该会喜欢。

如果自己是有钱人,也许会大方地送一辆漂亮的跑车,但现在的经济实力却相去甚远,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凌零也为自己选了品牌相同,但样式有区别的公主车,高高兴兴地骑着。

“哥。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凌零来着。钱花起来这么大方,是不是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呀。”韩端的变化瞒不过朝夕相处的她

东西不在价值,只要是哥哥送的。她都会喜欢,能觉出韩端花钱比以前大方,不免奇怪。

韩端笑笑:“等以后再告诉你吧,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只要有钱花就行。”

已经在电话里跟杜雪妍约好,兄妹两人说笑着到了何老家。

又经历一次生死关。韩端对许多事情都看得淡了。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坦然面对。

对杜雪妍也不再那么排斥,以前发生地都是小问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称呼上发生了些改变,大方地称呼“雪妍”。

兄妹二人的造访让何老夫妇很高兴,说正好要去拜访一位老朋友,把时间留给三个年轻人。

“哇,好漂亮。”杜雪妍见到自行车,显得分外高兴。

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并不算重的礼物,而是感受到了韩端对她地重视。

一上午的时间。两个女孩子一起玩的很疯,似乎比实际年龄要小了许多。

韩端则溜到何老的书房看书,对这个家他并不陌生,包括杜雪妍的房间他还住过一个晚上。

最近他对催眠术兴趣颇浓,杜雪妍恰好又是学这个的,就要了她地课本一直看。

师父地传授中也有关于催眠的,只是他觉得理解起来有些困难。没有机会使用,也不会运用。

杜雪妍课本讲的比较浅显。理解起来不费什么力气,韩端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基本上吃透了其中的精髓,开始结合师父传授的那些。

跟凌零闹一阵子,杜雪妍就会趁休息的功夫跑进书房里,跟他闲扯几句,有时还就催眠术讨论一下。

杜雪妍真是灵慧异常,对那些抽象的东西有超常的理解力。

老两口中午不回来,三个人随便烧了点东西吃。

“韩大哥,要放暑假了,你准备做什么,不会还去打工吧。”杜雪妍关心地问道。

“我想先回家看看父母,剩下的还没打算好,到时再说吧。”韩端想到下周就要考试了,假期里还真没做好计划。上次地寒假过的可是非常充实,学了不少东西。

凌零不讲理:“哥,这我要跟你回去看姨妈。总之,不管你干什么我都跟着。”

“我可不要你这个小跟班,捣不完的乱。”韩端笑笑说道,其实凌零现在表现已经很好,不复以前的捣蛋鬼。

尤其是他受伤躺在家里,凌零完全象个大人了,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杜雪妍随口开了个玩笑:“难道韩大哥约会你也跟着?”

说完才意识到不太合适,不由吐了下舌头。

肖凌零赶紧抓住她的失言:“约会怎么了,现在我还不是照样跟着?”

“死丫头别胡说。”听出别样的味道,杜雪妍地脸唰一下红了,跟韩端的“凌零别瞎说”几乎同时出口。

“哇,你们还挺默契。”肖凌零抓紧时间嘲笑。

“看你们多好,家在远处,上学、放假都能能到不同地地方。”短暂的尴尬过后,杜雪妍叉开别扭地话题,羡慕地说道。

“还是你好,离家近什么都方便。”韩端深有感触。

杜雪妍不以为然:“才不呢,我从小到大就没机会离开中洲,从上幼儿园直到现在上大学,就没离开过方圆十里地。记得上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好多同学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一个人急得哭呢。”

听她说起糗事,凌零笑出了声,也听出她的失落:“雪妍姐,不如你放假也跟我们去玩吧,人多了才热闹。”

杜雪妍偷偷拿眼去扫韩端,想听听他的想法。

那块该死的“木头”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韩端却主动替她拒绝了:“凌零又胡闹,杜雪妍有自己的安排,怎么可能就跟我们回去呢。”

明显拒绝的态度引起强烈不满,肖凌零很暴力地在韩端胳膊上揪了一把:“哼!这人真没劲。”

施暴之后,又小声道:“你个臭老端。眼睛里是不是长什么东西了,那个贺雅楠哪点比得上我家雪妍姐姐,让你神魂颠倒的。”

“凌零。”韩端嗔了一句。声音虽小,但这么近的距离也担心会听到。

“我说错了吗?”凌零不依地嘟囓。

“算了,凌零。”杜雪妍也不知听没听清,神色略显黯然,“我不好跟你们回去的,要添多少麻烦呀。”

“那有什么。也麻烦不了什么。”肖凌零还在坚持。

杜雪妍见韩端压根没有这个意思。兴致也就大受影响,女孩子有自己地自尊,抢着说道:“不行啊,假期里好多事,想去学好多东西呢。”

低头想着什么,韩端仿佛没听到两人之后的对话,这时忽然抬起:“雪妍,你那催眠课本有不少东西想不太明白,过会儿讲给我听听好吗?”

“嗯。”杜雪妍垂首而应,仿佛顿时忘却了心里的不快。

……………………………………………………………………

完试结束。还没有最后放假,韩端和凌零着手准备给爸爸、妈妈地礼物。

跟以前不同,好歹他有了点积蓄,打算把二老平时喜欢却舍不得买的东西带回去。为了儿子的学业,父母工作非常辛苦,着实不易。

为了应对假期,韩端特意多制作了一些[金风玉露丸]。足足有两个月的用量。

考虑假期里大学生的需要较少,所以给夏克爽的多了些。粗略算了一下。韩端心里挺高兴,等假期结束。小金库里可能会达到百万地存款了。

当然,这对夏克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有更多地药丸,也就会多一些收入。

收拾妥当,从何老那里拿了几本书,又到图书馆借了几本有关催眠的范本。

回头找刘想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偷偷跟吴薇薇跑路了。

几天的功夫,他迅速把[金风玉露丸]销售一空,挟带大笔资金逃跑了,留给韩端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条,电话也没打一个。

在哀叹好友的重色轻友的同时,韩端觉得应该打电话跟贺雅楠告别。

却有了新发现,被告知雅菲姐姐要在这几天订婚,问他能不能陪着去。

说也是雅菲姐的主意,希望他能参加。

有钱人办事真磨蹭,这是韩端的想法。但贺雅菲地大事,要是偷偷溜了,有些说不过去。

做决定的时候,韩端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贺雅菲对他非常好,两人又有过亲密接触。

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虽然当然喝多了酒,无法清楚忆起个中滋味,但必将成为终生忘怀的记忆。

她也许很快要出嫁,做别人的妻子。

想到那个英俊潇洒珠邹钧,念及贺雅菲的风情万种,不知道是不是该为她祝福,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说好要走,却又耽搁,肖凌零本就对他拒绝杜雪妍一起回家有想法。觉察出了事情跟那个叫贺雅楠的女孩有关,心里更加不快,

赌气丢下韩端,一个人回了东洲,说先回家陪陪爸爸,要他做完了事再去找她。

……………………………………………………………………………

贺雅菲的订婚典礼将在最著名地[中洲大厦]举行,[周氏]大名鼎鼎,[物华实业]更是实力超群,想来一定非常隆重。

等待典礼进行的几天里,贺雅楠要忙着帮姐姐准备,一直没时间跟他联系。

韩端见不到贺雅楠,更没有她那种期待,暂时也没有兴致做别地,就待在公寓里看书。

难得地清闲,他索性细细研究起神奇的催眠术。几日用功,也颇有了些深一步地认识。

传统催眠通过主要通过言语和物品暗示,并根据特殊的催眠环境来完成的,被催眠者感觉好像进入睡眠状态,其实是感知范围在缩小。

成功的被催眠者,会对施术者的暗示语言感兴趣,意识感知性转而较低。如果内心深处对催眠师的暗示语言及催眠环境不感兴趣,是无法完成催眠的。

由此韩端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些间谍片:安全机构对谍报人员进行的反盘诘训练中,往往都注重心理的调理,被培训者看似被催眠,实则意识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师父杜龙的方法完全不同,达到了更深的层面。除了这些辅助手段,强调通过眼神来强化催眠的效果,其实是两者之间脑力和精神力的较量。

现代那些大师级的催眠师或许也能达到这种水平,想来应属凤毛麟角。

这样的方法被催眠后,人会出现幻觉,潜意识跳入意识层,甚至可以说是与施术者短暂的心灵交通。

师父理论太高深,施为中不免要仰仗[龙眠]心法,韩端功力不深,暂时还无法把握。

达不到这种境界前,有一种方法简单些,那就是在施术前通过针刺穴位,先减弱受者的反抗意识,做好前期效应,然后再催眠也可收到不错的效果。

韩端自知水平有限,要想施展也只能先用后种方法。照着师父所教,试着在硅胶人偶上面下针。

所取穴位都在人身非常重要的器官,尽在心脉的[紫宫]、[玉堂]、[鸠尾]、[神堂],以及脑脉的[神庭]、[承光]、[囱会][目窗]等处,实在让他心里没底。

如是活人,哪敢轻易尝试?韩端边试着边开支脑筋,同时参考着其他典籍,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法。

社会发展到现在,简单就是最好。

他非常希望有个人可以坐在一起细细斟酌,可惜哪有这种人选呢?

从技术上讲,何老是个好伙伴,但那样一来好多事情就瞒不住了,显然不合适。

有秘密也许是好事,无人倾诉又确实是苦恼,他非常想有人能与自己分享,如果能共同修习当然更好。但这只是一个美好愿望,不会再有人有他这种奇遇啦!

有时韩端在电话里跟杜雪妍讨论一下催眠法,能稍稍排解了心中的郁闷。

杜雪妍涉世不深,有着同年龄的女孩子所缺少的单纯,对学习却超常的痴迷,感兴趣的东西一条路走到黑,这点与韩端倒有些相像。

心理系所学的催眠法,侧重于西方医学,注重道具为主,相对之下较为浅显。

但巧的是,她也是非常感兴趣,所以韩端跟她联系了几次,两人谈得非常投机。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韩端不断地完善着理论体系,尝试着自己的中、西方医学的结合。

时间过得很快,贺雅菲的好日子就到了。

在去[中洲大厦]的路上,韩端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真希望能把自己给催眠了,想想即将到来的会面,如何能不尴尬?

第三十二章 巧笑嫣然

接到韩端到达的电话,贺雅楠一路小跑亲自从里面迎出了来,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

此时贺雅楠巧妙地化了淡妆,瘦削的小脸上两个可爱的梨窝深陷,淡淡的腮红,完全看不出往昔的病态。

挺拔的小鼻子微微耸动,微翘的小嘴巴可爱地弯成了一道小月牙儿,洁白的牙齿也露出了几颗。

此时的她顾盼升姿,全没了往日的冷漠与促狭。韩端乍一见到,心就突然一跳,一句话从心底冒了出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淡雅的湖水蓝色连衣裙,裙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配上动人的美色,正是每个人心目中的可爱天使模样。

韩端魂飞天外,来不及细思便轻轻抓住她的小手。

贺雅楠温柔、体贴,也不推拒,顺势便挽住他的胳膊,正是那种让人梦寐以求的乖乖富家女模样。

一个走过的年轻男子带着艳慕的眼神看着韩端,恨得身旁的女伴恨恨地在手臂上掐了一把,禁不住“哎哟”了一声。

贺雅楠一声轻笑:“韩端,咱们进去吧。”

忽远忽近的美女,真是魔鬼与天使的完美组合,让人又爱又不由有些怕。

韩端心里感慨一声:贺雅楠,你究竟是个甚样的人啊。

至少一点他敢肯定,贺雅楠对这场面的热衷程度比当事者贺雅菲本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她现在的表现,任是什么人也想不出是个平时万事不放在心上的家伙。

因为贺雅菲只是订婚,自然没有结婚那么多讲究,双方人员来的也都随便。

若果是婚礼,贺雅楠肯定会呆在家里,认真地做她的娘家人,现在没那么多约束,所以显然分外自在。

来的时候尚早。大厅里人还不多。但有几个来自周氏的却认识,其中就有曾做过同事地吕仕贵。

大吕穿着保安服装在里面走动,显然是来帮助维持秩序的。

“吕大哥。早啊。”韩端热情地冲他打个招呼。

吕仕贵见到韩端,吃了一惊,马上一脸高兴:“韩兄弟,你也来了。”

穿着工作服,身边虽然就有公司高管出现,他不可敢随便跟韩端亲热。只是握着手摇了两下。更多的意思都在男人间地眼神中了。

吕仕贵不乏赞赏:这小了真是每次看到都不一样,这回穿的T恤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小伙子更是收拾地风流儒雅、仪表人才。

半年前还是跟自己一样的打工仔呢,可能还不如吧,但现在,刚刚好像跟总裁家的千金大小姐挽着手进来的……唉,不想那么多了,也是给咱们保安长脸嘛!

他还是没忍住,凑到了韩端耳边:“小兄弟不简单,是不是把咱们的千金大小姐泡上了。”

老吕也能说出这样地话。那眼神除了热忱,还有一丝淡淡地羡慕,好似在感叹年轻真好。

“吕大哥不能乱说话呀。”哎,八字还没一撇呢。韩端不知道这位忠诚的老大哥怎么看自己,别当作吃软饭的才好。

这一身行头虽然没少破费,却也都是自己置办的。多了不敢说,他好赖也算个百万富翁。虽然在当今社会并不值钱,却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见远处有人招呼。韩端狠捶了吕仕贵一把:“吕大哥,咱们有空再聊。”

后者一笑。忙自己的职责。

贺雅楠站在不远处等着,出头露面很少,认识的人也不多。毕竟是大家闺秀,客气地冲几个过来招呼的人点头微笑。

韩端也在四周打量,见贺雅楠冲他微笑,挺起胸膛走了过去。

在这富贵人群中,他算不得什么,但相信这个阶层并非那么遥不可及。

“雅楠,怎么没见到雅菲姐?”

一个青年男子正想跟贺雅楠搭讪,见韩端过来,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走开了。

贺雅楠没听到韩端的问话,只是挽住他的胳膊,还略侧侧身子靠近,象极了一对情侣。

看此情形,又一个想过来套近乎地男子知趣地停下了脚步。

“雅楠。”韩端笑笑,“看来我又中计了,你今天死活把我留下,又是要做挡箭牌的吧。”

“您就偷着乐吧,以为当我的挡箭牌那么容易呢。”贺雅楠轻轻一嘟嘴,“我现在小声喊一句,后边排队的人也能成一条长龙。”

“这么说还是我的荣幸啦。”韩端也是一笑,试探地说道,“雅楠,做你真的男朋友好不好?”

贺雅楠看看这个屡次伪装自己男友的家伙:“再说啦,人家这么小,着什么急。哪天找男朋友地时候,考虑着把你加入侯选人好了。”

听她说的有趣,韩端趁机提条件:“那我现在就申请,要求排在第一顺位。”

“不行啦,我还很小地时候就有人等着啦,你哪能插队?”

“可我总是劳苦功高吧。”

“你这么说算是在求我吗?”贺雅楠一皱小鼻子。

这一表情顿时让韩端忆起两人初见时她那副嘴脸,这才真得像了,韩端也就有了初见时的感觉,一脸无所谓:“就算吧。”

“什么就算!”贺雅楠见他态度不端正,“就是求也不行,你长得那么困难,口袋里又没毛钱,最多只能排到末位。”

虽知是开玩笑,韩端地鼻子还是差点没气歪了。自己长得虽称不上“标致”,总是“中人以上之姿”吧。

还最多排到末位,那最少呢?

“好吧,那我先走了,省得让贺大小姐沾了穷气。”韩端作势一甩挽在臂上的小手。

“小气!”贺雅楠歪嘴说了一声,手却抓着不放。

韩端故意扭头不理。

贺雅楠换上哀怨的神色,轻轻晃着他的臂弯:“好韩端。好大哥,好哥哥,帮帮忙啦。你忍心人家被那么多陌生人纠缠?”

韩端被逗笑:“真是怕了你啦。怎么这么多歪理。”

贺雅楠知道计划成功,对手已经妥协,开心地挽着他,脸上乐开了花,。

这笑容真是灿烂,如果能天天看着也不错。韩端心想。嘴上却说:“好啦雅楠,别再这么小人得志啦,看你笑的,跟个摔烂了的茄子差不多。”

贺雅楠并不生意,反而仰起脸:“有我这么漂亮的茄子吗?”

这时邹钧出现在两人地视线中,身边是一头白发,貌似神仙中人的邹乘波老爷子。

跟这祖孙二人算不上熟悉,她也不热心肠做什么八面玲珑的交际人才,所以没有过去招呼。

贺雅楠认识邹钧,下巴示意一下韩端注意:“我地男朋友。怎么也得比姐夫强吧。”

听到姐夫这个称呼,韩端心里一跳,那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又涌上心头。

但贺雅菲的妹妹就在身边,自己还对她有莫名的冲动感觉,又怎能再想这么多。

听了贺雅楠的比较,他有些无可奈何,邹钧的容貌在男性中那是少有地漂亮。自己见过地男人还没有比他更好看的。

纠缠杜雪妍的魏林生也算美男子,但跟邹钧一比就逊色很多。显得少了男子气慨。

跟他比相貌,真是没多少人有机会。钞票嘛,[物华]的未来接班人。所有的优点加起来,哎,多少女子眼里的完美男人啊。

只能感叹一声,雅菲姐姐真有福气。

一个大男人不能总跟女孩别着劲,他索性不理贺雅楠的挑衅:“雅楠,怎么没见到雅菲姐呀?”

这是第二次问了。

贺雅楠看着他笑道:“怎么,这么急着见新娘子,我姐夫还没着急呢。”

“别闹了,跟你说正经的呢。”

知道这个人认起真来挺吓人的,贺雅楠尝过这个滋味,也不想真惹恼了他:“姐姐当然要摆摆谱了吧,虽然订婚不讲究什么,她总得最后才闪亮登场吧,耐心等着吧。”

正经了没几句,突然问道:“怎么,你不会是看上姐姐了吗?”

韩端吓了一跳,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歪打正着戳到了他的痛处,脸起板:“雅楠,别乱说。”

贺雅楠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时地她跟普通女孩子没什么分别。

来宾渐渐多了起来,韩端突然发现不见了邹钧祖孙二人:“咦,你姐夫怎么不见了?”

韩端用上了这个称呼,试着让自己接受现实,毕竟无论从哪方面说,他跟贺雅菲都没关系了,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

“里面有贵宾休息间呢,妈妈也在里面呢,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原来周总也早来了,当然得过去。”韩端马上说道。

贺雅楠突然拽紧他的胳膊:“快走。”

韩端奇怪她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回头一看,远远地看见霍延刚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位美艳的**。

跟着贺雅楠快步走向里面,嘴里却玩笑:“我当怎么了,原来是送花使者来了,怎么这么害怕。”

“讨厌,快走。”贺雅楠急急地扯着他。

知道她逃避霍延刚,韩端其实心里感觉不错。

“妈妈。”

进了一个休息间,周松梅正跟几位年龄不同的女子亲切交谈。

“没规矩,也不知道叫人。”周松梅怪了女儿一声,看到韩端,“小端也来了。”

几人中有人认识贺雅楠,亲热地拉住,只夸她越来越漂亮,周总有福气。

韩端跟在贺雅楠后面称呼了几人,周松梅介绍说这是女儿的同学。

几个人又各自夸奖了几句,就拉着手走出了休息室。

周松梅看着韩端,也表扬了一句:“小端越来越一表人才了。”

算是老熟人,韩端见到周总感觉分外亲切,听到夸奖更有些不好意思:“周总夸奖了。倒是半年不见,您越来越年轻了,越来越漂亮了。”

周松梅穿了一套高领的礼服,显得端庄高雅,身材也是玲珑有致。韩端的心里一热,不免想到礼服下面那份丰满,暗怪自己无耻。

周松梅笑了一声:“这孩子,笑话我老太婆。”

听到有人夸好看总是让女人开心,尤其还是年轻小伙子。

但女儿面前听到这样地赞扬,不免脸上微微发热,似是批评地嗔了一句,热情地拉他坐在沙发上。

贺雅楠自己跑去倒了水,喝完顺手把剩了一半的杯子递给韩端。

韩端也没想什么,接过来呷了一口。

周松梅责怪了一声:“小楠怎么这个样子,一点礼貌也没有。”

贺雅楠做个鬼脸,懒得改正错误。

韩端却不好意思再喝,杯子轻轻放到一旁地小几上。

周松梅不细究此事,摆出长辈的样子:“小端,放暑假了吧,想干点什么呀?”

韩端恭敬地回答:“参加完雅菲姐地仪式就回家陪陪父母,其他的还没想好呢。”

“噢,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要是我们小楠也能这样就好了。回来后没什么事,就再过来给我帮忙吧。你走了之后,有人还经常提起呢。”

韩端脸微微一红,能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无非是贺雅菲,还会有别人吗?

也不知道向自己发出邀请是因为客气,还是确实这样想。

不管怎样,韩端认为周总是不错的人,至少对他不错。

打工的那段时间,对他非常照顾,无论工作还是工资待遇都没得说。临走的时候还送了礼物,对有钱人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对当时的他来说完全不一样。

贺雅楠不依地插了句:“妈妈,他是男孩子,拿我跟他有什么好比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就喜欢小端这样的小伙子。”周松梅爱怜地弄了弄女儿的头发,眼神中透出发自内心的喜爱,“我家小楠还是留长发好看,更有女孩子味。”

周总确实有两下子,继续夸奖韩端,也不忘了安抚女儿,只几句话,不仅让他很受用,贺雅楠也象猫咪一样伏到她怀里,变得安分多了。

韩端喜欢周松梅这种慈母的形象,比在公司那副女强人的样子有人情味多了。

左右也没想到有好的去处,再到[周氏]磨练个假期应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韩端由衷一笑:“韩端非常乐意,还想周总考虑一下,可否不安排做保安,让我到其他部门锻炼一下呢?”

这一席话说出来非常自然,韩端也未及去考虑这样提要求有否不妥。

第三十三章 错综复杂

听韩端这样一说,周松梅笑出声来:“怎么,是不是嫌在老太婆身边做事闷得慌呀?”

话到这份上,还真不好回答,反是靠在周松梅怀里的贺雅楠不干了,伸手扳过妈妈的脸:“老妈,你哪里老了,我还没发现比你更好看的女人呢!”

“雅楠说的对,如果周总母女二人走到外面,不认识的多半会以为是姐妹呢。”韩端虽有些许奉承,但周松梅确实不象个快四十的女性。

周松梅在女儿身上用力拍了一把:“守着外人也瞎说。”

又转头向韩端:“你呀,看着挺稳重的,怎么也跟着小楠胡闹?哎呀,以前多好的孩子,愣是给带坏了。”

贺雅楠撒娇,装着吃痛猛地跳了起来,嘴里还大嚷着:“妈妈偏心。”

周松梅不理女儿:“小端,你也不是周氏的员工,就不要总一口一个周总了,显得多生分,以后叫阿姨好了。”

韩端突然想到了还曾称呼周总为姐姐,当时搞得她很不好意思,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周松梅看他的表情,也想到了那上面,脸不由一红。但她见惯世面,迅速恢复正常,仍是笑着看韩端:“怎么了小伙子,不愿意吗?”

贺雅楠搡了他一把:“让你叫阿姨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阿姨。”韩端意识到走神,赶紧叫了一声。

“嗯。”周松梅答应一声,“这才对,以后就这么叫吧,有时间变来看看阿姨,我喜欢跟有抱负、有朝气的年轻人在一起,觉得自己也变年轻了。”

“妈,难道我就没抱负、没朝气吗?”贺雅楠不忘了添乱。

“这丫头。”周松梅嗔了一声。继续对韩端说道,“等从家回来没别的事就过去,我答应你。可以自己挑份喜欢的工作。”

都说现在大学生工作难找,自己一个学医的去周氏这样规模的商业公司打短工还能挑工作,不能不说是莫大的面子。

人与人之间有时就是种缘分,当然也不完全排除周总看女儿的面子。

“谢谢周总!”韩断站起来鞠了个躬。

“真老土。”贺雅楠嘲笑韩端地举动,一根指头在他腰上捅了一下,韩端赶紧伸手拨拉。

周松梅笑着看两人捣乱:“看看。又来了。还周总。”

韩端只好改口:“周阿姨。”

周松梅看看韩端,“那次小楠的事情,阿姨太着急了,真不好意思,这次正式跟你道歉。”

贺雅楠插嘴:“他惹出的事,当然要负责嘛。”

周松梅不理女儿:“后来雅菲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还多亏了小端呀。细说起来,你真给我们家帮了不少忙,从老到小地都添麻烦。”

“阿姨千万别这么说。”韩端客气道。

贺雅楠几乎同一时间道:“妈别这么说呀,好象我多没用一样。”

“这孩子。”周松梅看看表。“呀,听你们两个小孩胡闹,害我耽误时间,得赶紧去招呼一下客人啦。你们也出去看看,小菲快该来了。”

周松梅匆匆出去,贺雅楠冲韩端瞪眼:“都是你,害得我被妈妈说了好几次。”

韩端大度地笑笑。看着贺雅楠,觉得好玩。

说不上她有什么地方跟贺雅菲长得有点象。顽皮的神情却在某些地方跟凌零相似,这才是个正常的女孩儿嘛。

“看什么看!”贺雅楠不示弱,耸了了鼻子,上上下下地瞅起韩端,“就纳闷了,我怎么没看出你什么地方好来着?”

韩端看没人了,大胆地去牵雅楠的手:“好了,别闹了,咱们还是出去吧,看雅菲姐来了没有?”

“没出息,就知道看新娘子。”贺雅楠摆脱着,不让他得逞。

在人前怎么着都行,反是没人的时候她从不让韩端碰自己。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五成群凑在一起。

韩端和贺雅楠走过去地时候,听到谈论什么地都有,但大都以生意上的往来为主。

商业大鳄们来这里观礼,即是给[物华]和[周氏]面子,也当作难得的商机。

“雅楠!”不远处一声热情的招呼传来。

贺雅楠皱了一下眉头,韩端也听出来是霍延刚的声音,这家伙不真是神出鬼没。

果然,正是他穿过人群过来:“雅楠,怎么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你。”

见到站在一旁的韩端:“你好,又见面了。”

霍延刚跟韩端一点没显出生疏,看来那次的事情他印象也挺深。

韩端大方地伸手与他握在一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是啊,又见面了。”

简单地寒暄过,霍延刚把注意力集中到贺雅楠身上,说着追求者惯用的话语。

爱情面前人人平等,韩端了也不好说什么,自己学不会那样的甜言蜜语,也怪不得别人。

眼睛飘向别处,发现跟霍延刚一起来的美丽**,正在跟今天地男主角邹钧亲切交谈。

两人边说边走,慢慢靠近了这边。

“雅楠,这是我姐姐霍言桐。”霍延刚不由分说,拉着贺雅楠过去介绍。

“姐姐,这位就是周家的当家小姐贺雅楠。”

“哟,真漂亮,难怪我家小刚念念不忘,整天在嘴边念叨。”霍言桐很亲热地拉住贺雅楠的手。

韩端悄悄地打量了霍言桐,说不上特别漂亮,是那种长得中规中矩的女性,说起话来跟谁都显得特别熟悉。

霍言桐放开贺雅楠的手,笑着把脸转向邹钧:“邹公子。这是我弟弟延刚。”

把弟弟拉过来:“还不认识一下邹钧邹公子,你今天就是来参加他的大喜事。”

邹钧一直含笑在旁边看着,让女士领先所有的过程。显得非常有风度,闻言才客气地跟霍延刚握手:“霍少,久仰了。”

霍延刚应着,眼角却没忘了看着贺雅楠,生怕她这一会儿功夫就跑了。

霍言桐俏笑着:“邹公子,你一出来就把我弟弟比没了。”

她还是看着弟弟:“人家邹少在你这么大地时候。早就能帮家族打理业务了。看你。还只知道贪玩。”

在贺雅楠面前被姐姐教训,霍延刚似乎对加到身上的评价很不服气。但他好象有些怕这个姐姐,也没说什么。

贺雅楠悄悄拉上了韩端地手,等霍言桐连说带笑地演讲完毕完,才对邹钧低低地叫了一声:“姐夫。”

不可否认,霍言桐真是位交际天才,陌生人的会面让她弄得跟老友相聚一般。

富人家地儿女婚姻,只要订了婚就可以住到夫家,贺雅楠这么叫是正常地称呼。

韩端叫了声:“邹大哥。”

贺雅楠作为周家的重要人物,他当然认识。很大哥的应了声:“小妹,早来了。”

韩端他也有印象,曾跟周总一起露过面:“韩兄弟你好。”

这一声叫,让韩端觉得很意外,想不到短短的一次见面,隔了这么久,邹钧还能记住他。确实不是一般人。

霍言桐说的不错,跟他一比。霍延刚确实差了很多。

几个人的会面,霍言桐和邹钧理所应当占据了主导地位。谈话基本都在二人地掌握之中。其他三人比起来,都嫩得多了。

韩端不肯放弃任何学习地机会,也不轻易说话,只是悄悄消化着二人的言谈技巧。

贺雅楠对他的亲昵态度,一般人都会往那方面想,霍言桐知道弟弟的心思,在谈话中对韩端故意忽略。

富家子女的爱情善变众所周知,成家之前往往都会有许多绯闻传出。

但最终多数还是会选择有利家族发展的联姻,一般不会去在意到底有过几届前任。

大家约定俗成,只要没有象邹钧这样正式订婚,就还有机会,对过去基本不闻不问。

听这几人信口开河,贺雅楠嫌气闷,正巧远远看到了妈妈,拉着韩端离开。

在周松梅身边,韩端认识了一些周、贺两家的重要人物。

[周氏]是周松梅的父亲一手创办。她有个大哥,十几岁的时候就突然过世了,当时也没查清什么原因。

接下来才添了这个女儿,所以周松梅[周氏]是理所当然的当家人。

因为周松梅生地晚,现在贺雅楠外公年龄已经大了,身体不太好。虽仍挂着董事长,但具体工作都是女儿做。

原来周家上代也有人意外身亡,韩端心里对贺雅楠的病症更多了些担心。

周松梅的三个堂兄弟也在周氏工作,其中就有韩端上次认识的周铸诚。老爷子在世,几人对周松梅的工作也算支持。

贺家是普通人家,两家世交,雅楠过世的爷爷当年对周家有恩,周松梅十几岁的时候嫁入贺家。

不想周松梅命苦,生下贺雅楠没多久,丈夫就在一次事故中丧命。一直独居至今,她对夫家感情很深。

后来越过越红火,雅楠地两个伯伯也都到了[周氏]工作。

[周氏]要大力发展,不想做成家族企业,这五人在公司也并非都担任要职。

象周铸诚就只负责外围次要公司,再如贺雅菲的父亲贺庆山在家电公司做主任会计。

周、贺两家长大地子女也极少进入[周氏],很多都从事了其他行业。

周松梅特别喜欢贺雅菲,才把她放到自己身边,委以重任,着力培养。

比较有能力的是雅楠地二伯周铸涛,入主[周氏]的主力盈利企业之一--[周氏药业],是周松梅的重要臂膀。

贺雅楠一一把在场的伯伯、舅舅介绍以及堂、表姐妹、兄弟说给韩端听,复杂的关系,听得他脑袋都大了。

但他深切感到,越是大户人家,这些关系越复杂,反不象普通人家那样融洽,看上去说得热乎,亲情上其实淡得多。

也就贺庆山和周铸涛看上去比较热情,韩端对他们印象不错。

他突然有了主意,回头跟周总提一下,要求去[周氏药业]学习。

他现在卖药还属地下工作,如果去了那儿,也许就能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韩端正想到这里,突听外面一阵嘈杂声响起,贺雅楠拍手叫道:“菲姐来了。”

第三十四章 无言诱惑

果然,在两位中年妇女的陪伴下,一袭红色旗袍的贺雅菲施施然走了进来。

在座的年轻人都起立鼓掌,邹钧赶紧排开众人迎了上去,握住贺雅菲的小手,两人并排着走向前台。

贺雅菲深情款款地偎着邹钧,不停地向来道贺的人群挥手。

那副恩爱情景,不知道会慕煞多少爱做梦的少女。

得体的中式服饰,恰到好处地衬托出贺雅菲美好的身材。俊俏的脸上,是熟悉的甜美微笑。

韩端不由看得有些愣了,等到贺雅楠捅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臭韩端,菲姐是不是很漂亮?”

韩端若有所思的点头:“那还用说?”

周松梅轻轻地叹了一声:“要是看到小楠也有这么一天,我也就知足了?”

“妈,你说什么呢!”贺雅楠轻轻地怪妈妈。

韩端听出周松梅话里的担忧,心里也不由叹了一声:唉,贺雅楠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呢?

贺雅菲挽着邹钧的胳膊走过来,邹乘波老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休息室出来了,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

邹钧去跟爷爷坐在一起,贺雅菲则跟贺雅楠挤到一张凳子上坐下,等到邹钧招手才坐了过去。

那张桌子上坐的都是邹家人,周家一干人等在忙碌了一阵子以后也都回来。

韩端知趣地让了位置,坐到附近的桌子旁,说也巧了,恰好坐到霍言桐的身边。

霍延刚不知道去了哪里,韩端没看见他。

霍言桐小声套问韩端:“韩兄弟,你现在什么地方高就,家里做什么生意?”

韩端礼貌地回答:“我在中大上学,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没有一点隐瞒的如实相告,没觉得丝毫自卑,不论做什么职业。父母都是天底下最伟大的,说出来不丢人。

霍言桐“噢”了一声,从心里小看他,就不再说什么。

这时邹乘波站起来,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韩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美艳逼人地贺雅菲身上。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看到身边的人都动起了筷子。才跟着吃起东西。这是传统的宴会,虽然菜肴极尽丰盛,他却味同嚼蜡,尝不出什么滋味。

在座地都见过大场面,心思也全不放在吃上,很快就变成了各种交流的场合。

会餐结束,大家都四处走动,继续饭前未完成的事业。

周、邹两家人等则分别与贺雅菲、邹钧合影,留下美好的回忆。

韩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想着与自己有过合体之缘的雅菲姐就要嫁作他人妇。

只到贺雅楠过来叫他。才重新打点起精神。

与会人员逐渐散去,有合作意向者又纷纷约了晚上到某地共进晚餐。

贺雅楠陪着姐姐送别客人,韩端也尝试着接近这各色人等交流,但人微言轻,却没什么人重视他。

“韩端,菲姐说待会儿散了,咱们一起去玩。”贺雅楠悄悄地跟他说道。

韩端答应了一声。贺雅菲不去陪邹家人,居然有这样的雅兴。

等人基本散尽。贺雅楠说她约了纪红琳和谭群,到时大家一起去玩。

“妈妈。我们一会儿跟菲姐一起出去玩。”

“嗯,好好玩吧,等小菲出嫁,你们姐妹以后这样地机会也不多了。”

嘱咐了姐妹俩几句,周松梅跟周、贺两家人等离开了。

邹钧跟贺雅菲交谈了一会儿,等客人都走了,也陪着爷爷离去。

贺雅菲、韩端等三人也到了一旁地茶室坐着喝茶,等纪、谭二人来会合。

“他们来了,我去接一下。”贺雅楠接了个电话,走出茶室。

韩端看看屋子里只剩下自己跟贺雅菲,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小端,是不是跟我漂亮的妹妹在一起,早把这个姐姐忘了。”贺雅菲看出韩端的局促。

“哪能呀,我可是一直惦记着雅菲姐。”韩端硬起头皮说道。

“少来啦,就会骗姐姐开心,想我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我看你是早忘光了。”贺雅菲故意曲解他的话。

韩端无言以对,两人发生过那样的关系,虽然可以用酒做借口,但男人决不能推诿做过的事情。

直觉自己喜欢雅楠,但面对娇艳逼人的雅菲,要他装出无所谓的却非常困难。

在这样独处的时候,他明显感到贺雅菲不象在酒席上表现出的那样开心。

富贵人家地事情,真是难以说得清楚。

贺雅菲很善解人意:“行了,别装样了,也不用内疚,过会儿陪姐姐好好玩,就当补偿了。”

这时贺雅楠带着纪、谭二人进来了。

“菲姐,咱们玩什么,大家都听你的。”贺雅楠征求她的意见,毕竟堂姐才是今天的主角。

“嗯,咱们去溜冰吧,出出汗会觉得舒服些。”

谭群开着自己的车子,贺雅菲的车却在贺雅楠的要求下,由韩端开了,五人队伍向城南开拔。

…………………………………………………………

运动完毕,出了一身大汗,确实如贺雅菲所言,韩端感到舒服了许多。看她刚才投入地样子,确是在发泄情绪。

“收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五人就在溜冰场地休息区随便冲了一下凉。

贺雅菲提出要去城东一家小店吃特色小吃,看样她今天是要痛快一番了。

吃东西的时候,虽然要了酒,但大家基本上都没动,更多地是坐在一起说话。年轻人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从小店出来,已是夜色阑珊,华灯早上。贺雅楠都看出了堂姐心事重重。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大家都随着她地性子,一起去歌。

如是折腾,直到了夜半时分才打算回去。

“我们姊妹也好久没说话了,琳琳就去我家跟我一起住吧,老谭送完我俩再回,有没有意见?”贺雅楠笑着征求谭群的意见。其实是在下命令。

谭群自是连说不敢。

“韩端你开菲姐的车子送他回去吧。然后也自己回去,菲姐累了一天,得让她好好休息,我这样安排可好?”

韩端也点头答应,贺雅楠这样地安排非常合理,他无法提出异议。

“这样吧,等我送完琳琳和雅楠,再去菲姐那儿接上你送回去,要不咱俩凑合一晚上也行。”谭群说道。

贺雅楠已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不要搞BL。”

纪红琳和贺雅菲同时拍了她一下:“小楠别乱讲。”

“不用了,天太晚了。到时我自己回去就行。”韩端不想这么晚还麻烦谭群,差点把自己住的离贺雅菲不远也说出来。

贺雅菲对活动做了总结:“那就这样吧,都回去早点休息,今天玩的真痛快,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日子。”

“菲姐怎么这样说,就算你嫁了人,难道就永远不回家了。还可以随时找我们玩嘛。”贺雅楠笑着说。

众人分头回家。

韩端开着车,默默地不知道说什么。贺雅菲也不说话。仰头靠在车座后背。

晚上车辆少,没用了多长时间。韩端就开到了贺雅菲楼下,体贴地帮她把车子停好。

两人站在楼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雅菲突然“扑哧”一笑:“小端,你今天这是咋了,跟个哑巴一样。”

“没事,雅菲姐,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打车回去。”

“要不,我送你?”贺雅菲仰脸注视韩端。

韩端自是不能答应:“那怎么行,你自己回来让人多不放心。”

“唉,我也不困了,要不上去坐会吧,咱们再喝酒、聊天。”贺雅菲突然说道。

“不、不、不,可不能喝酒了。”韩端惊慌地说道。

“看把你吓的,姐姐虽然不如小楠漂亮,也不是吃人的妖精吧。”贺雅菲笑着挽上韩端地胳膊。

再坚持就显得不近人情了,韩端无奈地被拽上了楼去,进了那曾经熟悉地房子。

一股淡淡的女性气息洋溢在屋子里,单身女性的住处就是不同,连味道也这个怡人。

贺雅菲开了灯,转身倒了杯水给韩端:“你先坐着,我去换下衣服,穿这一身把人捆得难受,跟木偶一样。”

韩端就站在原地打量着房里的摆设,心情异常复杂。

贺雅菲的住处他来过几次,这次才有机会仔细看过。布置得比较女性化,舒适中透出淡淡的温馨,这是男生宿舍望永不会有的感觉。

公寓里虽是跟凌零住在一起,但妹妹年龄小,倒是好玩更多一些,完全不会象贺雅菲这样的成熟女性那样收拾。

没多一会儿,贺雅菲出来了,还好,穿的是通常的家居服装,不是那种让人吐血地打扮,韩端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还傻站着,看什么呢?”贺雅楠好笑地看看韩端,转身倒了两杯红酒。

“来,喝点吧,这样就能放松心情了。”

韩端接过杯子,夸奖着邹钧,借此拉开彼此距离:“雅菲姐,你的男朋友真帅,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虚伪。”贺雅菲却不听他的恭维,“经济联姻,大家本来就不熟悉,有什么幸福可言。”

“我看邹大哥人很好的,只要你们好好相处,当然会幸福的。”

“你懂什么,来,不说了,咱们喝酒。”贺雅菲似乎不愿听他说这些,口气也不象往常那样客气。

这可不象她平时的态度,韩端心里道。端起杯子轻轻与她碰了一下,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别扭扭捏捏,象个大姑娘,是男人就象样地喝。”说完,她端起杯子一仰脖,把酒倒了下去,然后又抓过瓶子重新倒上。

韩端只好学她的样子,也把酒全喝了。

心想,对付女孩子可比什么都难,雅菲姐就把自己吃得死死地。当时在教室里怒打娄建强的时候,也没这么别扭过。

韩端现在只想早点逃离这个尴尬地地方:“雅菲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早着呢,你不是放假了么?”贺雅菲显然不想放他离开。

韩端不说话。

“好,我的大情圣。这样吧,等我洗个澡你就走,热水器最近不太好用,你帮我听着点,一个人怪害怕的。”贺雅菲提出条件。

韩端点点头。

贺雅菲帮他开了电视,嫣然一笑,转身离开客厅。

第三十五章 陷身温柔

等贺雅菲出来的功夫,韩端如坐针毡。想趁这个机会悄悄离开,又担心伤了她的心。

可这样下去,事态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韩端的心里很矛盾,他欣赏贺雅菲的美丽大方,也挺喜欢她温婉的性格。这也许称不上爱,却是难言的吸引。

听着隐约传来的“哗哗”水声,韩端的心跳得厉害。

不可否认,对他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子,韵味十足的贺雅菲充满着无穷无尽的诱惑。他想逃避,却又隐隐有些期待。

洗澡间轻轻地门响,韩端的心又是猛烈的一跳,洗浴出来的贺雅菲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他扭转头并低下去,不敢看她出来的方向。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灯一下子灭了。

与此同时,一阵似曾熟悉的体香涌入了韩端的鼻端,然后一具温柔的身子不顾一切地钻入他的怀里。

韩端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如果说这是一种诱惑,他似乎也喜欢上了这种赤裸裸的勾引。

手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想把怀里赤裸的身子推开,又有些不舍。

“雅菲姐!”韩端痛苦地叫了声。

“小端,别说话,吻我。”呢喃声响起,柔弱的唇送了上来。

韩端的心更热,无暇再去考虑别的了,双手伸出去抱住了滑软的身体,嘴也吻上了那份香甜。

贺雅菲稍有冰冷的身体迅速热了起来,似乎瘫软在他的怀里。

渴望的唇近乎疯狂地接吻。

对,就是这个样子,在那个酒醉的夜晚,韩端被唤起了某种似曾熟悉的回忆,身体某处也迅速起了反应。

冲动地男人胆子是最大的。他猛地双手抄起那柔软的身体,低头狠狠地痛吻着,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脚步踉跄,抱住可爱的躯体就摸黑向住宅深处走去。

“左边。”低低而柔弱的声音。

脚轻轻地踢开了一扇门,眼睛已经适应了了黑暗,韩端看到了一张舒适的大床。

脚下移动,两张唇却没有一刻稍分,混和着淡淡酒香的香唾直渗入了韩端地心里。

有种犯罪地感觉。但却更刺激着敏感的神经。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但心已经醉了。

香软的身子轻轻放在床上,韩端的唇沿着下巴一路向下吻去。当经过两团丰盈的时候,柔软的躯体突然僵硬起来。

他的手也没有闲着,在香喷喷的躯体上浮动,光滑的脊背、纤纤地腰身,修长的腿部,到处都留下了肆虐的痕迹。

那对柔软的顶端也突然有异物挺立起来,韩端不由张口咬住,轻轻地噬啮。

“唔,坏小子。”轻轻的叫声响了起来。

一双柔软的手臂挽了过来。拢上韩端的脖子,然后猛地把他拉到了床上。

双手并不停止,韩端地衣服渐渐脱离了身体,也变为了赤裸。

他不由自主伏到了贺雅菲绵软的身子上面,身上某处似乎也急着想寻找宣泄之处。

随着一声轻“哼”,韩端感到到陷入了一处温软地所在,如浸入温暖海水的感觉再一次泛上了心头。

这次。他真地醉了。

……………………………………………………………………

整个夜晚,韩端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一直都不敢确认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直到沉沉睡去。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眼中看到的,证实这一切确实是发生了。

身上不知何时盖了条薄薄的毛巾被,而贺雅菲光溜溜的身子就侧卧在他身旁。

似一道电光闪过,无暇欣赏曼妙的春光,韩端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刚刚参加过她的婚礼,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一切都在不由自主间,无论承不承认,都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心翼翼地,韩端悄悄地挪了一下地方,准备起身下地。

轻微的动作,仍然惊动了看似熟睡的贺雅菲,她悄悄睁了一下眼睛。

韩端扭头看看贺雅菲,脚慢慢踩到了地上。

贺雅菲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伸展了一下身体,把毛巾被抓过来包在身上,她当然非常害羞。

“怎么,小端,又要偷偷溜走吗?”

韩端吓了一跳,知道无组织、无纪律的行动被发觉了:“噢,当然不是,嘴干的厉害。”

贺雅菲笑了出来:“你回来给我躺下,别想再溜号。”

韩端只得又回到床上,小心地在她身边躺下,眼睛却不敢再看。

“怎么了,跟做了坏事一样。”怯怯的大男孩,让贺雅菲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母性的温柔。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要敢担当。

韩端一咬牙,勇敢地抬起头直视着贺雅菲的眼睛:“雅菲姐,我一定会对做过的事情负责的。”

贺雅菲“咯咯”地笑起来:“你负责什么,做过什么事情吗?”

“我……”韩端被彻底打败了。

贺雅菲毛巾被仍然缠在身上,慢慢地靠向韩端:“小端,这事你负不了责任,也不用负担。你情我愿的事情,干嘛想那么多。”

“雅菲姐,我是个男人,当然要负责。”韩端下了决心,什么贺雅楠、还有其他的女孩,都不再考虑了。

“说这么勉强,是不是怕我赖上你了。”贺雅菲一直在笑。

言语的轻松让韩端无法想象:“不,雅菲姐是个好女孩。”

贺雅菲伸手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什么女孩,你当我是明星吗?只知道装嫩。说实话。小端,我就是喜欢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有任何担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不,雅菲姐,我愿意被你缠着。”韩端铁了心。

贺雅菲温柔地笑了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很高兴,至少证明我的眼光没错。小端是个敢做敢当地男人。可惜。虽然很想,但我今生已经不可能缠住你了。”

贺雅菲的目光变得复杂了,也自醒来后第一次收起笑容,脸色变得凝重。

韩端被弄糊涂了,不明白贺雅菲的想法为什么那么悲观,现在地他想不通。

“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很高兴,只要曾经拥有,就再无所求。小端,谢谢你。你给了我快乐。”

“我也很快乐。”心里迷惑的韩端底气显然不那么足。

“好了,傻小子,别想那么多,姐姐只要你付出过真诚,就心满意足了。”

“菲姐……”隔着被子,韩断拥上了贺雅菲。

这时,床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贺雅菲爬起来去接电话。毛巾被也从身上滑落下来,她毫不避讳地让美妙的身体再次暴露在韩端面前。

回头轻轻一笑。接通了电话。

雪白的肩背,曲线动人。从伸开地胳膊。透过腋下,韩端看到了一团丰盈地突起。

“小楠呀,不睡懒觉,这么早把姐姐吵醒干什么?”贺雅菲平静地问道。

是贺雅楠,韩端的心一跳,不过跟昨晚的跳法完全不同。

“姐姐,你休息地还好吗?”贺雅楠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好呀,当然好,有什么不好的。”贺雅菲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却偷偷回头看了一下韩端,冲他吐了吐舌头。

韩端没再细听进去姐妹两人说什么,反正说了很长时间。

其间贺雅菲扯过毛巾被重新把自己包了起来,他也趁此机会把衣服穿上了。

许久之后,贺雅菲挂了电话,笑着对韩端说道:“幸好小楠没有找上门来,否则我看你怎么交待。”

韩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这一会儿功夫他又想了很多,郑重其事地说道:“菲姐,如果你愿意,就做的妻子吧。”

“真的?”贺雅菲的眉毛挑了起来,也不笑了。

“当然!”韩端斩钉截铁地说道。

贺雅菲的脸认真了半天,突然又笑了:“你肯这样说我就知足了,不过我不会嫁给你地。”

“为什么?”两人都到了这种地步,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贺雅菲幽幽地叹了口气:“小端,你有自己的世界,我也是,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你可以自己活着的,而我不能。”

韩端摇摇头。

“追求一个能跟你真心在一起的姑娘吧,小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我婶婶同意。”

贺雅菲站起来也套上一件衣服,好认真地做着每一个动作,对自己地身体暴露在韩端面前没显出一丝羞涩。

“我不是好女人,跟我一起你不会永远快乐,我追求的东西在你地想象之外。不过有你刚才的话,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地。”

听到这番话,韩端忍不住走过去,把贺雅菲抱在了怀里。

贺雅菲也把脸贴住了韩端的胸膛,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菲姐,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贺雅菲轻轻地离开了韩端,用手替他整理着衣领,动作极尽轻柔,就象天底下最好的妻子那样。

“回去吧小端,我虽然不能总跟你在一起,但你可以随时为找我,只要还没有嫌我老了。”

“为什么要这样。”韩端又猛地把她抱在怀里,大声叫了起来。

一番谈话过后,韩端已经不觉得两人发生关系只是一种误会,他的心在痛,感到自己接近了贺雅菲,希望能承揽一份责任。

“如果你以后知道了我不是一个好女人,还会这样对我吗?”贺雅菲脸靠在他的胸前,泪水却流了出来。

“不会的,在我心里,菲姐将永远定格在现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记得,你都是永远的雅菲姐。”韩端擦去了她脸上的泪,觉得心好痛。

“走吧,等什么时候想我来了就再来。回去收拾一下,去看望一下父母,我真的好羡慕你有一个温暖的家。”

贺伯伯人也很好,她为什么这样说?

“走吧小端,我不能替你做早饭了。”贺雅菲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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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知道如何跟贺雅菲认真,无奈之下,韩端只得离开,走到楼下时,回头看看带来无穷回味的房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窗帘仍紧紧地拉着,韩端目光如炬,看到了那后面轻微的抖动,一定是贺雅菲姐偷偷望着。

是男人就勇敢地往前走,他想起了贺雅菲刚才的嘱咐,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这是一条曾经熟悉的路,却又有着那么多的不同,他有了越来越多的疑惑。

第三十六章 再有寸进

楼上的贺雅菲一直目送着韩端走远,直到那挺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这才勉强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忍不住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

贺雅菲的心里很矛盾,明知道这样做有如饮鸠止喝,只会越陷越深,但有一点她却无法否认,这个小自己几岁的男孩身上,某种东西深深地吸引了她。

可命运永远都不会沿着人的思想发展,却开了如此之大的玩笑,又让她如何自处?

几乎从见的第一面,她对韩端就有了莫名的兴趣,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更是如此。

可惜他的出身各方面条件距自己或者说是家族的需求有很大差距,唉,如果她只是一个小家碧玉,就算大了几岁,贺雅菲大概也会毫不迟疑地去追求幸福。

但,唉…如果,世上事情偏偏就没有如果二字。

如果上次是酒醉后无意间发生了,那么这次……

而且事情就发生在订婚宴之后的当晚,也是她始料未及的,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荒唐。

呆坐在沙发上,贺雅菲想到刚才望出去韩端走在路边的样子,一直低垂着头颅,还不时重重击打着路旁无辜的小树,然后就是用力地拍击自己的脑袋,那股孩子气,让她忍不住想笑。

想起昨晚这个臭小子在自己娇嫩的身子上折腾,心又不争气地一阵猛跳。

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如此,或者说事实的真相究竟怎样,是自己“勾引”了他?贺雅菲用手摸了摸脸,都鼓不起勇气去看镜子,想来娇嫩的脸颊一定红得吓人吧。

贺雅菲的心里再次升腾起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心底深埋的某种念头,似乎猛然间被唤醒了。

缓缓摸着娇柔的脸儿。贺雅菲有些出神……

以这个臭家伙地潜质,再长大点,也许有机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但自己有机会等到那天吗?

逗逗他挺让人开心,跟这么个有点天真,又有点与众不同的帅小伙儿发生点什么,会让身为女性地她心里感到满足。

长到现在,发生在身上的故事有不少,可与异性亲密交往的经历却贫脊的可以。

贺雅菲是个骄傲的女子。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自然不缺追求者,但总感到差了点什么。

她有着同龄女子所不具有地远大理想,想要地不止目前所有,而是更多。这个韩端,或许同样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真心来讲,自己舍得么?

喜欢是有那么一点,但她从来不敢去承认自己会爱上这个小好几岁的家伙。

这个男孩子,带了点淡淡忧郁气质,对女生偏偏有着无穷的诱惑力。有着某种让人心动的东西,让她甘愿为之做任何事情,包括昨晚那样的付出也心甘情愿。

但未来在何方?异性之间的事儿,有时是很难说清对错的,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

与此同时,落寞而行的韩端心里同样充满迷惘,他更无法也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贺雅菲。却又不能否认那份美丽和性感深深地吸引了他,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融会地那一刻。韩端同样莫名有酣畅淋漓的快感,难道能认为这一切都只是情欲的作用吗?

男人到底是靠什么思维的动物?带着这些莫名的疑惑。韩端离开中洲的时候没有勇气当面向贺雅楠告别,只是简单地打了个电话,就匆匆赶往东洲,与妹妹凌零会合。

更没有与杜雪妍告别,他的心实在太乱。

在途中,还跟贺雅菲联系过,但电话那边地她只是浅言轻笑,却没有提再一次的荒唐,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有地印迹也只是存在于“莫须有”的记忆中。

此时此刻,韩端需要时间来好好调节心情,接触了这些世家之后,他如醍醐灌顶,仿佛在下意识间就接触到了太多以前所不了解地东西。

…………………………………………………………………………

虽然结发妻子已经不在了,妻侄的到来,肖天放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亲如子侄。从某种方面来讲,这个小子跟自己的女儿是连在一起的,当然不能怠慢,而且他也确实是喜欢韩端的。

在短短的接触中,韩端心里亦有些不好的预感,刻意隐瞒的背后,肖叔叔的生意看上去确实限入了困境。

近两年,整个的房地产行业大不如以前那么轻松了,似乎只有大者恒大,而中小产业者却举步惟艰。

以往韩端来了之后,肖天放喜欢带着他去公司里看看,这次却压根就没提,例行的交谈后,只是自己匆匆离开。

本来心里是想看看肖叔叔是怎么运作的,医术长了,心思也长了,韩端非常想对各个商业行当有更多的了解。

在[周氏]学习,加上销售[金风玉露丸]有了心得,他渐渐地窥到了商界门径。

在仔细想过之后,他曾有意劝劝肖叔叔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可以尝试着搞搞其他产业。

几次欲开口。又忍住了,却也憋得难受。

有了这种种怪想法作崇,他也实在待不下去,在东洲没做太多的盘桓,小住几天回了自己家,百无聊赖的肖凌零也死活跟着。

李婷已经想儿子想得不行了,几次打电话催着回去。她以前是很放心的,但出了一次事,这当妈妈的就再不如此想了。

到了家里,回到曾经长大的小镇,韩端始终无法静下心。这里的一山一水还是那样熟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仍旧淳朴如故。

昔日的同学仍然会聚在一起,喝酒吹牛;隔壁的大婶还是会因为小狗不在家里,而满大街地召唤。

以前有过一个梦想。哪天学好了本领,就回到这生他养他的地方,做个尽职尽责的医生。拯救乡亲们于痛苦之中。

过去地一年中,他突然融进了一种全新的生活,以前并不关注的世界在他眼前打开了,要再重新过回平淡无奇的日子,就有些难了。

韩端的心很浮躁,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没过几天。就跟妈妈商量要回中洲打工。

过去这半年做的事情。韩端没敢跟父母讲。这些东西二老也许无法理解,反会因为不误正业而受到责怪。

当然,他更不会说自己现在手里已经有不少钱。

“穷人地孩子早当家”,儿子有自立地打算,李婷、韩洪生夫妇非常赞成,虽然不舍,还是同意了他的想法。

这样的日子,凌零反倒过得逍遥自在,甚至跟街上的小孩们玩成一团。

她愿意多逗留些日子,在姨父、姨妈的身边。比在父亲身边还要自在。

虽然哥哥走了就少一个人玩,但她也没说什么,韩端的事情,她更了解。

就这样,韩端一个人踏上了回中洲的路。

与贺雅菲之间发生的碰撞,时时让他感到迷惘,只想用努力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联系上周松梅之后。他直接要求去了[周氏药业]。

在周氏工作已经轻车熟路,再整日面对贺雅菲。韩端确实没有这样的勇气。

周松梅没有食言,也没有任何地难为。就打电话给堂哥周铸涛,要他多照顾韩端。

整个过程中,韩端没提贺雅楠,希望在假期里不再跟她接触,他需要时间调整自己。

正好贺雅菲也没在总部,韩端放好东西就到了[周氏药业]报到。

由于周松梅的特别安排,周铸涛特别热情:“韩老弟,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妹妹又特别交待,你看我这儿那个部门好,就随便过去好了,待遇当然从优。”

接触过不少经商者,但这种热情还是有些不习惯,韩端笑笑:“周总您是长辈,可别这么说,我一个学生,什么也不懂,来这儿就是学习的。安排个有事儿干的地儿就行,也不怕累着,钱不钱的就别提了。”

这次出来,韩端跟上个假期有很大的分别,确实不再是为了钱,只是想磨练一下。

周铸涛“哈哈”一笑:“韩兄弟,你要真是什么不懂,我妹妹还能这么看重么?好,我不跟你见外,也别周总长周总短的,就叫我个叔叔好了。”

韩端连说“不敢”,到底还是叫周总感觉舒服些。

“那这样好了,我带你四处看看,觉得哪儿合适就留哪儿,怎么样。我妹妹都特别交待过,你也算不上外人。”

两人谈话地时候,一边就有人等着他。韩端颇感不好意思,但周铸涛热情依旧,也就只好答应下来。

周铸涛带着他在公司里各处转,嘴里还不忘了热情介绍,有时还发表点看法。

韩端更多的就是点头,周铸涛淫浸商场多年,果然有很多有用地见解,让自己平添了许多见识。

一圈转下来,[周氏药业]果然显得活力十足。

各个部门的人都有条不紊地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老总亲自驾临地原因,才这么分外卖力。

到了销售部门,这里人员最为忙碌,一个个不停地接打着电话,然后夹着文件夹匆匆出去。

韩端不由心生羡慕:“周总,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留在这儿,向大伙好好学习。”

“当然没问题,只是这儿辛苦了点。”周铸涛大笑着答应。

通过这短短的接触,韩端有点适应了他的作派。再见到这红火的景象,大感周总确实是块搞经营的料。

就这样,他留在了销售实习,计划假期中剩下的时间就在这块学学。

周铸涛特别嘱咐销售部的顾经理,要好好地照顾韩端。

有老板的哈哈,顾经理当然很爽快,当面就安排最好地业务员带他。

黄益生是销售部的业务骨干。工作量很大,被公认是顾经理的接班人。

他待在办公室地时间很少,几乎整天都在外面跑。

韩端到了之后马上上岗。跟着他见客户跑市场,日子过得好不充实。

一个段时间下来,韩端摸出了一些基本的窍门,渐渐找到了一点头绪。

自从回到中洲,他没有跟任何朋友联系,除了来工作。就是买些经济类的图书带回去看看。以期消化学到的这些。

黄益生休息的时候,他就留在公寓里,总结一下心得,然后印证一下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区别。

当然,中医知识地深入学习,更是他不会耽误地。

黄益生为人爽快,一个学医的在校大学生也不需防备,只要有问就会回答。

顺利拿下一单生意后,他就每每要讲到自己开始做业务员的时候,说那时是多么的不易。

他总结出来的经验:面对失败。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会遗忘。

将他的这个理念推广开来,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想,韩端试着去忘记以往的种种烦恼,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这是一个有益的假期,对韩端成长起了非常积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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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正在公寓里拿着硅胶人偶试针,韩端意外地接到了何秉书地电话。

“小端。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老头子打个招呼,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韩端心有惭愧。只好辩解:“才回来没几天,不好意思打扰你老人家。”

“什么几天。菁儿上几天就在学校外面看见你了,我心想你肯定会先打电话来的,等到现在也没动静,老头子都沉不住气,你的架子可真大。”

韩端印象中真没记起见过何菁老师,大概是什么时候回公寓被发现了吧:“瞧您老说的,哪有的事儿。我猜何爷爷一定是弄到了什么新鲜东西想让我过过眼瘾吧。改天我一定过去拜访。”

“呵呵,还是你小子了解我。”何秉书大乐,“什么改天,明天是周六,就来家里,一个人左右也是吃饭,我家老太婆都念叨你好几天了。”

失礼在先,盛情难却,只有应允下来。

登门拜访两位老人家,韩端特意拾掇了一下,穿上了比较正式的衣服。

看只有老两口在,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来之前就有些担心,碰到杜雪妍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于礼貌,他客气的问了声:“何爷爷,雪妍出去了吗?”

何秉书叹了口气:“这丫头一大早就出去了,又是那个姓魏地找她。”

自从赢了他一块金表之后,韩端很看不惯魏林生的臭毛病,但总是不很熟悉,好歹人家也是干部子弟,又事业有成,不好妄作评价。

“噢。”他随口应了声,“魏林生挺不错地。”

“嗨,不提了,一说我就上火。雪妍这野丫头平时就没什么心眼,别人说什么都信,哎,不知道怎么愿意跟那种家伙在一起。”

何老明显不愿多提此事,但他的性格向来开通,也不主动去干涉年轻人地事情。

韩端微微一笑没搭腔,杜雪妍也能称做野丫头,那凌零成什么了,贺雅楠又算怎样?

已经算是比较乖的女孩子了,只不过涉世不深而已。

“来,看看我最近淘到的一张方子。”何秉书很快就来了兴趣,拽着韩端去他的书房。

何奶奶在他背后直叫:“这死老头子,小端来了也不让我们说会子话。”

何秉书听耳不闻,从书里抽出了一张泛黄的纸片:“来,小端,看看这个方子。”

能让何老这样的人爱若珍宝,肯定会特别,韩端接过认真地看起来。

魏碑写就的一张古方,从那纸张上来看,年代一定不近了。只是写了几味草药,没有多余的字,看起来有些残缺不全了。

看了一遍,忍不住又拿起来仔细端详。

半晌之后:“何爷爷,这跟金风丸的配方有点象啊。”

“没错,这是我偶然间淘来的,可惜方子不全了,这几味药也不能全对上号。”

何秉书自然又把韩端写的那个方子拿出来一一对比,两人仔细商権,分析起各自的不足之处。

如今的何老,对韩端越来越器重,已不仅仅是当作一个学生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可共同探讨的老友一般。

最后两人确认还是韩端那张方子更可靠一些,但也有可以改进之处。

“小端呀,你这两张方子我已经托人给你递上去了,也许不日就能拿到通过审批,或许获个什么大奖也说不定呢,这次该怎么谢我啊?”

韩端知道何老开玩笑,正想开口,忽然外面何奶奶叫起来:“老头子快来接个电话!”

开始时韩端并没有在意,只是后来何秉书焦急的话语清楚地传到了耳朵里:“什么,小妍有危险,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

听到这里,韩端赶紧凑近前:“爷爷,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第三十七章 精致女人

何秉书挂了电话,仿佛没听到韩端的问话,急得在屋子里打起转:“这孩子,总不听我的话!”

韩端没进来的时候,何奶奶已经把何老的外套取了来。这时正忙着套上,想起冷落了他才大略作了讲述。

原来刚刚接到的是个匿名电话,告知杜雪妍可能会有危险,希望家里人快去看看。还说以前受过何老的恩惠,希望尽快赶去。

韩端不解地问道:“雪妍不是跟魏林生一起出去的吗?会有什么危险。”

何秉书暴怒:“早就说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把小妍带到了那种鬼地方。小妍没事还好,否则不顾是谁的儿子我都不会放过他。”

何老的神情,让韩端也跟着紧张起来:“您这样子怎么成,到底在什么地方,还是让我去吧。”

“就是,你这么大年纪了,可别急出个好歹来。就让小端先去吧,跟小菁他们说一声,你再多带几个人过去。”何奶奶也不放心老伴,委婉地劝道。

何秉书略一思考,也马上同意:“行。小端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赶到,在[富华俱乐部]那个鬼地方。”

[富华]韩端倒是听说过,传言是富人们玩乐的地方,杜雪妍居然会被带去了那儿。

家里何老自然忙着跟女儿联系,然后再找其他人。

一路之上,韩端心里着急,不知道那个电话里说的是否可信,一个劲地催出租车快开。

心急如焚的韩端在[富华]门前下了车,刚一迈步就被两个保安拦下了。

“先生,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焦急的韩端无意跟他们多罗嗦,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来找人的,要什么会员卡。”

“对不起先生。我们俱乐部有规定,不管干什么,必须有会员证才能进去。如果您没有会员卡。必须有贵宾会员才能带着进去。”

韩端心里着急,无心理会这两个罗嗦的小子,一拨拉两人的手就往里闯。

“撒野居然到我们这儿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开地场子吗?”

两个保安见他不识抬举,一左一右抓住了韩端的胳膊。

韩端急怒攻心,哪还顾得上多想。双臂一振。双肘一个横推,就把两人弄到一边。

两个彪形大汉歪倒一边,好不容易站稳了,韩端无意伤人,手下留了几分力气。

谁知这一动手不要紧,不知道从哪儿凭空冒出了一大群穿制服的保安。

众人齐声呼喝,呼啦一下子把他围在了当中,手里地警棍同时对了过来。

韩端一皱眉,不动真格的还不行了。

里面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大声喝止:“吵吵嚷嚷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动了客人,到时要你们好看”

“邱经理,不知道哪来一个野小子捣乱,没有会员证还硬要闯进去找人。”

年轻人大声斥责几个保安:“胡闹,也不弄明白就乱动手,我们这儿是打架斗殴的地方吗?”

邱经理说完又把脸转向韩端,脸上露出笑容:“对不起先生。这些粗人不懂事,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您要进去。出示会员证不就行了。”

此人说的虽然客气,却暗含着机锋。意思韩端如果再胡闹。自然就要被归为不懂事的粗人一类了。

韩端一下被套住,不知不觉就处在了下风。

也不好再蛮干,比哭还难看地笑了笑:“实在对不起,我是来找我妹妹地,一时有些急了,请原谅我地粗鲁。”

“原来令妹在我们这儿,那就好说了,到这儿来的,都是我们的尊贵客人,那就请先生跟她联系一下。”

韩端尴尬地一笑:“她的手机已经关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邱经理的眉毛难以察觉地微微一蹙,“如果要进去,就必须有会员证。”

“我没有会员证。”

邱经理双手一摊:“那就恕我爱莫能助了,俱乐部的规定,我们这些做事的无权擅自违反,希望先生不要为难。”

话说的不卑不亢,意思很明显,尊架没有会员证,你妹妹大概也不一定会有,那怎么可能在我们这儿啦?

“我听到她在这儿的。”韩端抱着一线希望,能够和平解决此事。

邱经理说话不再客气:“先生,我们是有品位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这话已经威胁到尊严问题了,韩端大为不悦:“我就是得到可靠消息才来这儿找地。”

韩端握紧了拳头,实在不行,就只有动粗了,万一杜雪妍真有危险那麻烦可就大了。刚才何老接的电话,说得可是很严重。

“是这样。”邱经理扫了一下刚才被韩端推开的两名保安,“我想其中大概有些误会。那就请先生进来坐一坐,把事情搞清楚就没事了。”

邱经理指的并不是俱乐部的大门,而是旁边的一间接待室。韩端不疑有他,大步跟了进去。

“我是俱乐部的经理,叫邱可欣。”

吩咐人倒了茶来,邱经理嘴里客气,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请多多指教。”

韩端知道这[富华俱乐部]是个什么所在,是很为普通百姓所诟病地,想不到经理的风度居然哪些优雅。

邱可欣长得并不高,人也显得比较瘦小,却精明强干,让人看上去比较舒服地那种。

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做工考究,凭自己打工地经验,韩端发现这还只是一套制服,可见[富华]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韩端勉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如果杜雪妍真在这儿,又象人所说的那样有危险。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有人看到妹妹来这儿了,小丫头不太懂事,我希望现在就把她找出来带回去。”

两个站得笔直的大汉立在邱可欣背后,两双眼睛一直瞪着韩端,看架势就会功夫,可能还是从部队出来的。

邱可欣坚持刚才地说法:“我们这儿经营最讲究信誉。不会有不相识的陌生人进来。”

韩端冷哼一声。这儿讲信誉,鬼才相信:“既然有这个把握,就让我找上一找又有何妨?”

邱可欣说话了很硬气:“这不可能!找人只是小事,不过要惊扰了我们的尊贵客人,我这个做经理地却绝对担当不起。”

韩端一拍桌子站起来:“既然邱经理这么说,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两个大汉突然逼近他身旁:“先生不要太过分。”

虽然也叫先生,却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

邱可欣看到这里,摇摇头,再也不看韩端一眼,站起来走了出去。

仿佛发出了进攻的信号。邱可欣刚刚把门带上,两壮汉不约而同的扑了过来。

两双大手一齐卡上来,看架势是要把他抓起来丢出去了。

韩端心生恼意,神奇的[九灵技]也与此同时发挥了出来,他以普通人视力所不能及地速度,迅速摆脱了这两个人地掌握。

不容还手,脚尖在二人膝后轻轻一点。手上更不怠慢,急速地抓住两人的腕子。把他们的胳膊扭到了身后。

这一切只是下意识的动作,韩端也没想到身手居然敏捷到这种地步。看来还是依仗着[龙眠]心法的功劳。

两个大汉额头上的汗下来了,却都咬着牙不吭声。

韩端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击掌声,然后是一个娇柔的女声:“精彩。”

一边的墙壁突然打开,走出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郎。

邱可欣也不知道何时又冒了出来,恭敬地站在女子背后。

韩端吃了一惊,手也不由松开了。两个大汉垂手退到后面,齐齐地叫了声:“老板。”

“一对笨蛋。”女子斥了一声,“还不快滚出去。”

两个大汉一声不吭地走了。

女子转脸对着韩端,转眼间却又换上了迷人无比地笑容:“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做生意的讲的就是和气生财,让这些蠢物惊动大驾实在不好意思。”

韩端心里再急,对着这样的一张脸却也无法发出火来。他心里明白,邱可欣等人对她那样尊敬,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那样简单。

女子看上去年龄并不特别大,也就跟贺雅菲相仿。却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最女人的一个,让人看过一眼绝对无法忘记的那种。

脸上两道深深的酒窝,漾满了甜美动人地笑。头发巧妙地打理向上,整张描绘精致的脸儿和纤细修长地脖颈完好地暴露无遗。

一袭火红的衣衫,紧紧地束在身上,却绝不显俗气,绷在身上越发显得玲珑有致。

胸前半露一抹雪白,红白相间,各得其彰。

随着娇媚地笑声,前胸不可避免地荡起了一阵迷人的波涛。

神情之妩媚,加上浓淡相宜的梳妆,只能让人感叹造物主的杰作。火爆的身材,使人根本无法关心她的容貌究竟如何。

换言之,就是根本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体的哪个部位。

韩端不欣赏这种过分的艳丽,看过之后迅速把目光移开。

却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个非常精致,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精彩的女人。

“先生请坐。”女人嘴里说着,自己却当先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手上魔术般地冒出了一支细长的香烟,与她修长的手指相映成辉。

邱可欣赶紧掏出一个打火机,替她把烟点上。

女人摆摆手:“小邱,你也坐吧。”

邱可欣低低地应了声,却不敢在她面前坐下。

韩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破着头皮坐下来。看这架势。这个女人实在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我是这儿的老板,叫淳于虹,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事跟这些下人们闹了起来。”

她的声音虽然动听。却是语中带刺。

韩端反倒笑了起来:“你好淳于小姐,在下韩端,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没想到你这家俱乐部里什么东西都是带刺的。”

邱可欣上前一步,低低的声音喝道:“这是我们老板,请先生嘴里放尊重些。”

淳于虹轻轻冲他摆摆手。夹在指端地香烟好看地划了一个圈。一阵淡淡的烟雾缭绕。:“让这位先生说嘛。”

虽是在吩咐手下,却与对着心爱的男人撒娇无异。邱可欣不明白向来不吃亏地老板今天这么好说话,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淳于虹转向韩端,马上又笑了出来,直笑得花枝乱颤,丰满的胸也跟着跳动不止:“有趣,有趣,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啦。”

韩端也不得不承认,她笑起来确实非常好看。只是实在太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淳于老板也是个非常有趣的人。”

韩端嘴里说着。眼睛却不去看淳于虹,更没有笑意。

淳于虹突然板起脸,屋子里顿时就如盛开的鲜花在刹那间就凋落了。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韩端的目地:“冒昧地问一下韩先生,不知道令妹是跟什么人一起来地,叫什么名字。”

韩端没提魏林生的名字,怕说出市长公子来对行动更为不利:“我妹妹的名字说出来,大概淳于老板也不会知道。跟谁来的,在下目前也不清楚。”

“这倒奇了。先生这么帅的人,难道连自己的妹妹也管不好吗?”

韩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就如满园鲜花再度盛开。淳于虹脸上重新泛起的笑更加盈盈可人,只是话更不让人受用:“实在不行的话,就交给小妹来代你管教几天,我这儿的姑娘们可都是非常听话的。”

奶奶地,把杜雪妍形容成什么了。

韩端不能容忍她这样说一个纯真的女孩,大喝一声:“请阁下嘴里放尊重些。”

“哟,想不到小师哥火气还挺大的噢,你说是不是呀,邱经理?”淳于虹并不看韩端,却回头问邱可欣。

“姓韩的,跟我们老板说话放尊重,不要觉得会几手三脚猫就了不起,以为我们富华真的没人吗?”邱可欣又大怕斥责。

“喂,小邱,人家这位小帅哥可不是吓大的。”淳于虹俏俏地丢了个媚眼过来,“韩先生长得这么帅,身手也人家没见过的漂亮。”

韩端实在坐不下去,猛地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失陪了,等找到妹妹再跟两位聊天好了。”

邱可欣地手按在了桌上的一个位置。

韩端眼力过人,又特别留心,注意到那是一个经过特别处理地按扭,可能用得久了,多少有些发亮,才能被发现。

韩端心里转过了无数种猜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马上准备先出手击倒这个邱可欣,然后抓住淳于虹,逼他们交人出来。

却见淳于虹又止住了邱可欣:“真是个不解风情地鲁男子。”

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还是邱可欣,韩端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那个妹妹一定长得很漂亮了,一会儿小妹可要好好见识一下。小邱,你不要拦阻这位先生,让他找好了。就说是我说的,谁都不拦着。”

“老板,这……”邱可欣欲言又止。

“好了,人家很久碰到这么有意识的事情了,打开门就让他去好了。”

淳于虹的笑消失了,换上了一脸冷酷:“要是惊动了我的客人,或是没找到人的话,那韩先生可要好好想想了。”

韩端没理她的威胁,转头走了出去,他只知道多耽误一会儿,杜雪妍就会多一分危险。

但愿她真的在这儿吧。

第三十八章 险遭狼吻

等到了里边走廊的,韩端才领悟淳于虹何以如此大方,这么大的所在,即使任由自己随便去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过来的,看来是真真的错了。

从外面看上去并不感觉如何大,但[富华俱乐部]内里之丰富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层全为开放式的房间,一些基本的娱乐设施,人不太可能在这儿,韩端自动给忽略了。

上到第二层,随便推了几间房门看过之后,韩端的脑袋都大子。

下面的大标牌上显示[富华]的游乐间共有八层之多,仅这第二层就有二十几个房间,要在这“活色生香”的地方找出一个人来,虽不说是大海捞针,却也相去不远。

只要有人的房间,里面都是不断有各种娇笑声传出来,听上去是那么刺耳。

甚至还在一间房子里,一对男女在沙发上就忙着做那不堪入目的动作。

偶尔有房间门是关着的,韩端趴在门口听听,就无奈地放弃了,总不能踹开挨着欣赏吧。

真的没有办法了!无可奈何的韩端领略了[富华俱乐部]为何物之后,反而觉得更得抓紧找到杜雪妍,可是该从何处入手?

咬着牙看完二楼,韩端直奔楼上而去,整个过程中,他的心里着火般的难受,恨不得肋生双翅才好。

正上着楼梯,一不小心就跟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孩撞在一起,软玉温香沾了一身。

女子娇柔地“哟”了一声,却没说话,还顺势在他身上摸了一把。

居然被人吃了“豆腐”,韩端强忍晦气勉强说了句“对不起”,却突然感到手心里被塞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在下面的时候他就小心留意过,这楼里处处都是机关。说不定什么地方就有监视系统。

赶紧躲进一个卫生间,韩端借着蹲身的功夫偷偷展开了手里的小纸团,眯着眼见上面只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四一八。

所谓病急乱投医。到了这时,韩端也顾不上引起怀疑,更不及细想这会不会是个圈套,直接放弃了三楼,直奔下一个楼层而去。

到了“四一八”门前,韩端并不多耽误。不客气地“咣”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韩端猜的也没错。此时淳于虹就坐在楼下地闭路监视前,密切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他直接找到房间进去,由不得皱了皱眉,看了看身旁的邱可欣却没吭声。

[富华]身后地故事远非普通人可以,开了这么长时间,敢于从正门进来找茬的,这小子还是头一份呢,可淳于虹还是忍了。

老板这次如何能够容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站在一旁的邱可欣很想不通。

再说韩端毫不迟疑地踹开门,不做丝毫停留。直接闯了进去。

沙发上景象让他怒火难遏:一个几乎全身赤裸的女子仰躺在软垫上面,一名光着下身的男子伏下头,正在她地身上不停拱动。

由于光线昏暗,一些地方又被挡住,韩端看不十分清楚。

脑袋象要炸裂一样,自己果然来迟了,还是被魏林生这个王八蛋得逞了。

即使是看到别人这样也不能容忍。何况还是熟悉地杜雪妍。这妮子对自己有点若有若无的好感,韩端如何不知。不过有意逃避而已。而此情此景,他已经怒火中烧。

陌生人的闯入。沙发上忙碌的二人似乎毫无察觉,仍在肆无忌惮地做着那种勾当。

动手之前韩端稍有迟疑,杜雪妍清纯可爱,绝不可能变成这样,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再想到何爷爷的焦急,韩端再无犹豫,大步踏进到了沙发前,那二人仍浑然未觉,沉迷于最原始的活动中。

韩端更不多言,伸手扯住男子的衬衣领子,一把就把他的头拉得翻转过来。

男子如梦方醒,强力睁眼看着韩端,很无耻地笑起来:“兄弟,哥哥还没办真事呢,想上也得到后面排队去。”

看这人的样子,不象喝多了,反是吃了某种禁药的样子。

而且,这人不是魏林生!

韩端又去注意那女子,光溜溜地身子,一对双峰傲然挺立,让他不敢直视。

女子脸稍稍侧向一旁,脸上表情扭曲,一只眼睛紧闭,被人这样参观却没任何反应,想也是吃了什么迷幻药一类的东西。

一头短发,显然不是杜雪妍。

韩端稍觉心宽,屋里淫糜的气息,又让他更意识到杜雪妍可能也面临了更大的危险。

不及多想,一巴掌煽在了男子有胖脸上,又一把揪住赤裸的前胸,厉声问道:“魏林生和他骗来的女孩儿在什么地方?”

那人挨了打,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韩端,用力挤了挤,脸上仍挂着怪异地笑:“真是野蛮人,没见哥哥我正爽着呢吗?”

反应相当迟钝,韩端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一脚把他踢到一边。跑回到门口仔细看看:四一八,没错,就是这间。

病急乱投医,韩端不能放弃这株唯一能救命的稻草,重新回到里面,四处寻找起来。

男子躺在地上,嘴里嘟囓着,显然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挣扎着却爬不起来。

整个过程中,女子就如他刚开始看到地那样,仰躺在沙发上一声不响,完全没有一丝羞耻感,恍若彻底失去知觉。

除了男子的哼叽,他听不到其他地声音。走向房子深处,终于发现一处有点异常。

韩端心里一动,伸手到墙上某处按了一下,一扇门徐徐打开了。

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觉。

举步走向里面,韩端暗暗庆幸,幸好师父涉猎繁杂。自己还多少知道点机关学。

里面又是另一副天地,竟然不比外面小多少,有沙发也有床。

这时。他在床边看到了魏林生,身上脱得只剩下了一条短裤。

“哼、哼。”这家伙嘴里念念有辞,“每次哥哥想亲热的时候,你都故意叉开,这次还得费哥哥我一番功夫。”

说着,还用手不停地在床上抚摸。一个女孩裙子的拉链已经被拉了开。里面白色的内衣都露了出来。

门自动关上。与外面完全隔绝开来。魏林生也是太投入,竟是没发觉有人进来:“哥哥我不想用强,可不这样怎能得到你这个小美人。不过只要尝到一回甜头,你下次一定会乖乖想地让哥哥为所欲为的。”

女孩没有任何反应,听任魏林生在自己身上轻薄。韩端忍住没直接动手,而是注意了一下床上的女子。

从他地角度看不到女子的容貌,但那连衣裙和散落在一边的长发非常熟悉。他靠前了几步,发现那女孩正是此番苦苦找寻地人。

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来得还算及时,看样子杜雪妍还没有遭殃。迷迷糊糊任人摆布,指定也是被喂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韩端更不怠慢,抬起脚来就踹在了魏林生的屁股上。

魏林生一个不防,一下子就趴到了床上。

他猛地又站了起来,略带惊恐地看着韩端:“怎么是你这个臭小子。”

他跟外间的男子还不一样,嘴里吐着酒气,但却没服用别的东西。

受了这一吓。魏林生也醒得差不多了。

韩端怒目相视,并不说话。

“你干什么。”魏林生身子不断后退。色厉内荏地问道。

见他的一只脏手还扶在杜雪妍身上,韩端怒声斥道:“把你地臭爪子拿开。”

“滚。不要坏了爷爷地好事。”魏林生大吼一声,不知从哪里顺手摸到了一只酒瓶,猛地砸向韩端的脑袋。

韩端跨上一步近身,抬臂把那抓酒瓶的手挡在外面,一脚就踹向魏林生的小腹。

魏林生本就有些迷糊,慌乱之下如何躲得开,这下被踢个正着,哀嚎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上。

他又挣扎着爬起来,搬起一张凳子砸过来。

低头闪过,一个重肘击在魏林生的前胸。

看他哀嚎着躺向大地,韩端也不去看,过去抱起了杜雪妍:“雪妍,你怎么了?”

杜雪妍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脑袋向上抬了抬,又耷拉下去。

没少听过各种传言,韩端不难猜出杜雪妍被下了药,勉强把腋下的拉链向上扯了一段,见还不尽掩春光,又急忙脱下西装替她盖在身上。

一分钟也不想多待在这间让人窒息的房间。

经过仍爬在地上挣扎的的魏林生身旁,韩端恼怒他的卑劣手段,还觉得不解恨,用脚把他翻过来,脚尖在他地胯间狠狠踩了一下。

近乎昏迷的魏林生吃此剧痛,象反弹一样猛地坐起身,又抱着小腹拱下腰,象极了一只煮熟的大虾。

韩端头也不会,抱紧了杜雪妍就走向外面。

怀里的人头仍然低垂,一头长发散落了下来。

外间的小子脸上堆着无耻的笑,居然又重新爬回了女子的身上,竟是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地变故。

韩端忍无可忍,腾出一只手将其扯起来,远远地摔倒了地上。走过去,在前胸狠狠踩了一脚,又在那张胖脸上补了一下。

那人一声惨叫,竟是晕了过去。

韩端并不停留,抱着杜雪妍走出了可恨的四一八房间。

还没有下到一楼,听到后面一片嘈杂,房门打开地声音。

边走着,边在杜雪妍[人中]、[劳宫]以及背部的[大椎]、[脊中]等穴位上轻轻推捏,希望她能赶紧清醒过来。

杜雪妍地身子轻轻颤动,直到韩端抱着她到了一楼的休息间,仍没有醒来。

这时淳于虹却已经不见了,韩端推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了邱可欣的一个背影。

这时杜雪妍头上、身上的汗已经冒了出来。韩端不做他想,仍旧推拿着几个急救穴位,如果这时不抓紧救治,留下什么难以估计的后遗症,那可不得了。

又推拿了一会儿,杜雪妍“嘤”的一声,豁然醒转。

韩端长长地松一口气,通过休息室的窗户,看到两个人冲到了大门外的院子里,跟几个保安言语了几句,又匆匆地跑了回来。

杜雪妍抬起头来,意识到正呆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身子一下弹起想躲开。

等看清楚是韩端的时候,又无力地缩了回去。

低着头悄声问了一句:“韩大哥,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药效渐去,杜雪妍的脸象血一样红。

韩端正注视外面,根本没听到她的问话。

魏林生不是什么好鸟,而淳于虹和邱可欣的[富华俱乐部]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不向着魏林生这个大财东。

自己两人要想全身而退,平安地走出这家俱乐部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杜雪妍很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片凌乱,裙子一边的肩带都被扯坏了,胸罩的带子也无法掩住,竟然还露出了半片雪白的肩膀。

她忆起了开始时的事情,再往下想,脑袋就胀痛的厉害。

在男人怀抱里的羞怯马上消退,再看看抱着自己的人一脸严肃,无法想象到底发生了事情。

极度害怕之余,杜雪妍猛地趴到韩端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泪水打湿了韩端的胸前,他才注意到杜雪妍的悲痛欲绝,柔声安慰:“雪妍不哭了,已经没事了,咱们这就回去。”

谁知他不说还好,这一安慰,杜雪妍更加大声哭泣起来。

这时门前已经积聚了大量的脚步声,韩端心里紧张起来,由不得大起声:“好了,别哭了。”

听到他这一吼,杜雪妍愣了一下,果然停住了哭泣,不敢再出声,小脸也抬了起来,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

门猛地被推开了:“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招魏大少的晦气。”

一个人手提着把短刀冲了进来,后面还有几个人。

紧随其后的是魏林生,由两个人架着,还是弯着腰,双腿叉开,双手捂着小腹。

第三十九章 有惊无险

里面和外面发生的一切,淳于虹都了然于胸。但到这儿来的都不是普通客人,为了保证他们的隐私,房间里面却是没有闭路监视系统的。

她并不清醒韩端进入四一八以后的情形,他怒气冲冲地出来之后,马上就派人进去察看。

魏公子在[富华]出了意外,她也无法把自己摘干净。

发现魏林生以及外屋家伙痛苦的样子,不用说必然是发生了冲突,这两个都受了伤。

淳于虹悄悄吩咐手下赶紧把魏林生抬出来,马上通知了他在其他房间的同伴。

韩端找到了女孩,她并不感到意外,这帮花花公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奇怪的是竟然这么顺利,让她不能不有所怀疑。

毕竟他找的人是在自己这里。淳于虹一时又搞不清韩端是什么来头,但刚来时露的那几手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况且刚才纠缠了半天,也没从话里弄清他的深浅。这小子看起来挺单纯,却一点不傻。

市长公子当然不是个好招惹的主,见过大世面的淳于虹也有些烦恼,也许就不该放这个小子进去找人。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淳于虹尽量平静下来:“该死的老鬼生前就是做老大的,自己现在手下也有一票兄弟,我有什么好怕,盼着魏林生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她策略地没有亲自出马,而是让邱可欣跟在了魏林生几个人后面出来,自己则回去躺着看监视系统。

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不到紧要关头就不要露面,避嫌这个道理她是心领神会。

看着外面的闹剧,她也不由想起了往事。

十六岁的淳于虹还是一个清纯的小女孩,千不该万不该,过早地显露出了天生的媚骨。

沙坛会当时是中洲最大的帮会。姬老大是个豪气干云,却又嗜武成性的主,从不好女色。

姬老大无意中发现了淳于虹。惊为天人,千方百计把她弄了回去,简直视若珍宝。

那时的淳于虹正是崇拜英雄地年龄,又能吃香得喝辣得,适应得很快,习惯了过这种生活。

打打杀杀的场面见过了不少。因为长得漂亮。又胆识过人,也很为帮里兄弟推重。

那个短命鬼比她大了近二十岁,几年前的一场火并中被人砍掉了脑袋。

帮中兄弟一力推举,淳于虹做了帮中老大。

这些人心怀鬼胎,不外都是觐觎其美貌,淳于虹心里非常清醒。

黑社会也是一个社会,不过血腥味更重一些。

随着年龄地增长,这种生活对淳于虹早没了任何的吸引力,姬老大的去世更让她领悟了世态炎凉。

此时要想退出,自然没有可能。淳于虹低调处理,渐渐隐到幕后,不再亲自参与打打杀杀的争斗。

后来办了这家俱乐部,带点黑社会性质,也是在所不免。

之后渐渐创出了一些名声,由于这儿安全,做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或是结交权贵。自就成了最佳场所。

随着结识一些高官,[富华]的地位也渐渐超然。寻常是绝没有人敢来找麻烦地。

最先利用黑社会来维持地情况也开始转变,为了表示洗白的决心。她开始招聘正式的保安,招聘退伍的特种兵就是一例。

再怎么厉害,也是不能跟官家斗的,淳于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着邱可欣跟着,自要要为了保证这个魏大少的周全。

……………………………………………………………………………

韩端把怀里的杜雪妍放在一边的躺椅上,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挡在了她身前。

不管怎样,他都要保护这个女孩的周全,那可是何老的命根子。事已至此,他已知道绝难善了了。

“老三少他妈废话,把这小子给我剁了,出什么事老子担着。”魏林生仗着人多,胆气也壮起来,疯狂地叫嚣起来。

屡屡好事被破坏,他心里早把韩端恨到死了。

那被称做老三地家伙听到主子的吩咐,手下绝不含糊,一扬菜刀,就冲了过来。

新的战斗即将打响,就在这紧要时刻,窗子外面响起了一阵凄厉的警笛声。

手里持着家伙的几个人都慌乱起来,纷纷破口大骂:该死的警察真***会挑时候。

透过并不明亮地窗户,众人看见两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富华俱乐部]前面的空场上。

何老一马当先,慌慌张张地从车上跑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随后地何菁赶紧过来扶住。

韩端松了一口气,在中洲的地面上,何老爷子地能量也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见到穿制服的人来了,握住菜刀的老三也不由自主地把手放了下来,凶器也塞回了身上。

魏林生却仿佛没听见一样,嘴里还叫着:“老三,快动手,你还等什么。”

“魏少,警察来了。”旁边有人小声提醒。

怒火难遏的魏林生也不顾忌把老爹搬出来了:“警察***算什么东西,上头有我老爷子顶着呢。”

老三嘴里虚张声势,却根本不敢再动手。心道:有你老爷子顶着,你当然没事,到时出了事还不都扣到老子头上。

邱可欣见事闹大了,早就迎了出去。

虽不认识领头的警察,他还是客气地问候:“警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富华]向来是守法经营、按章纳税的。”

在这时还能装得若无其事,连纳税的话都能说出来,韩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稳。

这时杜雪妍已经忍不住了,跳下去就向外面跑,带着哭声叫道:“外公。我在这儿呢!”

听到外孙子的哭声,何秉书没有丝毫停留,拉着何菁就向这间走来。

邱可欣不再拦阻。叫了声“何教授”,就把路让了开。

何秉书的眼里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把扑来地杜雪妍抱在怀里,委屈的女孩子已经泣不成声。

魏林生不认识领头的警察,再傻地人这种局面下也明白不好再有什么动作了。

淳于虹不再躲在里面看戏,笑着进来了。

软腻腻的声音叫道:“哟。戴队长。是什么风把你老给吹来了。邱经理,怎么还不叫人泡茶呀。”

她还真是个人物,居然认识带队前来的警察。

听到那甜得发腻的声音,何菁忍不住啐了一声。

戴队长虎着脸:“有人举报[富华]涉嫌拐带少女,我们特警二中队特来此地进行调查。”

“您老一定听错了吧,我跟你们唐局长可是好朋友呢。[富华]都是堂堂正正地赚钱,哪可能做那种不法勾当?”

淳于虹妩媚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认识地任谁见了都会认为这是一个需要人来疼爱地女人,绝对会相信她的无辜。

这个女人的厉害,韩端已经领教过。此时旧戏重演,当然不会相信,但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爱女心切的何老当然不会被迷惑,怒声喝道:“那老朽这外孙女是怎么会事?”

杜雪妍的衣衫破损,任谁都不可能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跟谁认识咱们办事的管不着,只要有违法的事就得插手。”戴队长说得很硬气。

“哟,戴队长可真威风啊。”

淳于虹大约知道戴的脾气。何况当着这么多人,也难有什么做为。撇撇嘴闪到一边。

虽然生气,但仍是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

邱可欣挺身而出:“戴队长这么风风火火地前来。一定是听了什么谣言了。”

“那是当然,难道我们愿意无缘无故地跑到这个破地方来,还怕脏了脚呢。”何菁沉不住气。

何菁为人师表,社会经验却是不足,这一开口就有些呛人。

韩端知道她为人和蔼可亲,在学校里连过激地言行都没有,这次一定是被激怒了。

不想这话却被抓住话柄,淳于虹对着男人是一种表情,面对同性又有不同的表现,一张脸拉了下来:“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不能血口喷人,我们这儿合法经营,做的正当生意。现场有这么多的人证,如果你再出口不逊,那只有法庭上见了。”

她经历的事情,是何菁这个做老师的远远无法比拟。一开口,登时把局势扭转。

韩端心里暗叫不妙,好在戴队长很买何老的面子,皱着眉说道:“好了,先别说这些没用地,咱们是接到举报的,现在要执行公务。”

邱可欣点点头:“戴队长,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可不能听一面之辞,不能随意把过错强加到我们头上。我们跟市里地领导都是有联系的。如果在里面找不出什么,可别怪我们告滥用职权。”

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是警察,要依法办事。到了这里,杜雪妍已经被抱了出来,里面自己早收拾好了,要搜集证据难度不是一般地小。

就算杜雪妍是受害者,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辞。要说证人,[富华]里面找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容易。

韩端觉得这邱可欣真是一个非常懂得说话的人,一席话说出来,就把警察给套住了。

来的时候虽然义愤填膺,但他明白这事不可能着落到[富华]头上。

客人来的时候带什么人,是自己的事情。

要怪还得怪魏林生这个王八蛋,这样再仔细计较下去,实在没什么好处。如果找到他头上,怕是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这位韩先生一直都在场的,我们[富华]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有发言权力。”

听话又引到自己头上,韩端暗叫厉害,邱可欣别看人长得瘦小,真是好手段。

就他亲眼得见,做出格事情的自然不是富华。

当着这么多人,再追究下去,既奈何不了[富华],拿市长公子更没什么办法,话再说出去,反倒对杜雪妍的声名有影响。

难道警察还真的能把魏林生给抓回去吗?就算抓走也会没事人一样出来。

在邱可欣说话的时候,淳于虹一直在偷偷地向韩端施眼色。

韩端虽然不懂她究竟是何用意,却也不想事态再扩大了。

自己刚才把魏林生和外屋的小子也伤得不轻,能暂时息事宁人最好,有机会再要这个混蛋好看。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抓住杜雪妍的手摇了两下,才把脸转向何秉书:“何爷爷,左右雪妍也是没事,咱们就回去吧。这事也不能太怪[富华]。”

杜雪妍多少懂了些他的意思,听他为俱乐部说好话却有些不开心,不说话了。

“哪能这样轻饶了这帮没有天理的家伙?”何菁不明就里,仗着警察撑腰,却还不依不饶。

何秉书人老成精,听韩端的话知道没什么太大损失,考虑到外孙女的名声,自然明白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勉强“哈哈“两声:“看来是老头子神经过敏了,只是麻烦戴队长大老远地赶过来,真让老头子不好意思。”

事主不再追究,戴队长何尝不明白[富华]是块难啃的骨头,他对何秉书尊敬有加,客气了几句。

反过脸对瞪着淳于虹等人:“以后可小心了,别让我再碰上。”

淳于虹回了他一眼,没搭理,但这个女人,就算生气也会让人觉得在撒娇。

邱可欣主动过来握了握韩端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淳于虹抛了个媚眼,韩端没理她,跟何老一家人一起,搭乘警车回市里。

魏林生是所有人里面最不爽的一个,眼巴巴地看着差点到手的美人和生死仇敌韩端离去,却也无可奈何。

送走不请自来的尊神,邱可欣松了口气,忙着去吩咐各色人员回到自己的岗位,一一把留下来的客人送回房间,并宣布今天的消费全部免除。

淳于虹施展出女人的娇媚给魏林生陪着笑脸。这是经常来消费的大客户,[富华]的“繁荣”离不了这样尊贵的“消费者”支持。

经常来这里玩的人都知道,怎么胡闹都不要紧,但淳于虹这个女人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魏林生好事不成,反遭一顿暴打。仇人走了,自然把气撒到俱乐部头上。

此时胯下痛的钻心,让人眼馋的女老板摆在面前,主动对他温言相慰,也提不出丝毫的兴致。

急怒攻心地说了两句,他突然又捂着小腹蹲身下去,额上斗大的汗珠滴下来。

跟随前来的几个人顾不上争执着,扯着他到车上,急忙赶往医院。

淳于虹还是笑着送走这帮人,回到休息室坐下不再言语,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四十章 玉人无恙

整个回去的路上,杜雪妍就如同傻了一样,木然地瞪着大眼睛,一语不发。

她向来是个乖巧的姑娘,父母又都不在身边,一家人对她疼爱有加,想不到这次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虽有很多埋怨的话想说,何秉书和何菁父女现在也都不敢地去招惹她。

作为外人,韩端自然什么也不会讲,他心里想的是在[富华]遇到的事情。先是奇怪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人在通风报信,后来就想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

[富华]是个奇特的小社会,大社会上难得一见的景象,也许这里每天都会发生。而以韩端的阅历,自然难以参悟,所以更感到奇怪。

气氛很沉闷,只有戴队长偶尔跟何老闲扯两句,两显然比较熟稔。

送他们到了大家门,戴警官带着手下人匆匆离去。

杜雪妍一见到迎出来的外婆,搂住老人家的脖子就放声痛哭起来。

韩端留在这里也是尴尬,悄悄跟何菁打了个招呼,默默地离去人。

他知道自己惹了魏林生和[富华],以后事情会往什么地方发展还吃不准。

“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叫门”,自己做人堂堂正正。

目前倒是急需了解一下[富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以前经常听有些同学卖弄见识多广,说着这家俱乐部的种种神秘。

今天总算有机会进去走了一遭,亲眼看到了事实如何。又见识了淳于虹和邱可欣这样的人物,好奇心更被勾了起来。

而打听这些消息,夏克爽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

活泼开朗的杜雪妍如同生了一场大病,笑容少了,变得不爱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桌子上摆一本书,半天也不见翻页,经常对着发呆。

外孙女变成这样。何秉书担心坏了。一家人开导也不见效果,跟她说话,有时就跟听不到一样。

何菁也是整日往娘家跑,没事时想逗侄女笑笑。可惜往往说半天,嘴都干了,也不见杜雪妍回上一句。

往日几乎无话不谈的姑侄两人。仿佛在一日间产生了难以逾越的隔阂。沟通起来有了相当难度。

无奈之下,何秉书想抓的救命稻草,除韩端其谁?大半生过去,靠自己地医术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可到了外孙女身上,他老人家就一筹莫展了。

救火队员的重任,也许只有这个小伙子宽阔的肩膀才能扛得动。

虽然半截黄土埋身,但何决不是那种老古板,外孙女地心思他老人家最懂。

从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他跟韩端的联系更是格外多起来。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把小伙子弄回家里来。

除了去[周氏药业],跟着黄益生四处跑业务,韩端其他的空余时间基本上就是往何老家里跑。

本意不愿跟杜雪妍发生太多纠葛的,贺雅楠的影子占据了他大部分地心灵空间。

何老面子太大,杜雪妍长得也非常漂亮,从心里讲,也不是个讨人烦地姑娘。

如果不是发生过误会。自己后来又有奇遇,这样的美女让他去追还没那个勇气呢。更别提认识贺雅楠这样的女孩了。韩端不得不感激师父带给他的一切。

开始时,韩端都是到家里。陪着杜雪妍说话。

慢慢地,杜雪妍脸上笑容多了,何家的笑声也多起来。

何老夫妇非常满意这个现状,也极力创造单独相处的条件给他们。

两人说话都非常小心,不去触及那日发生的一切。

忘却是最好的老师,杜雪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韩端不是木头,能体会出杜雪妍不经意间流露出对自己的依恋。何秉书夫妇地心思也不是不清楚。

时间一长,韩端两天之中倒至少有一顿是在何老这儿吃的,一家人时时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帮杜雪妍尽快走出阴影,是何家人最大的心愿,也成了韩端的最大愿望。

“雪妍,明天我要跟师傅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今晚早点回去准备一下。后天休息,陪你出去玩好不好?”能出去散散心,才更有好处。

“后天啊,还要那么远。”

杜雪妍说话的口气,倒把正在吃饭地何菁逗笑了:“小妍,姑姑怎么觉得你越长越小了呢?”

“姑姑,你好讨厌呀,这么说人家。”杜雪妍佯怒道。

她这话一出口,强忍着的老两口子也忍不住了,齐声笑起来。

杜雪妍放下手里地筷子,羞红着脸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她悄悄开口出来,故意不理姑姑:“韩大哥,我明天陪你去见客户好不好?”

“胡闹!小断那是工作,哪能闹着玩儿,小妍,你也这么大了,什么时候也出去找份工作。”

何秉书这话也是开玩笑,让外孙女出去打工他还有些舍不得呢。

“哼。”杜雪妍却不服气,“那有什么,明天我就去找份家教。”

何菁又笑:“暑假都过去一大半了,现在哪来得及。”

“姑姑,就是你老跟人家作对。”杜雪妍不依地跟姑姑纠缠。

“行了,你眼里就韩大哥一个好人了,别人都是大坏蛋。嗯,不错噢,英雄救美人,真是女生……”

还没说完,妈妈一眼就瞪了过来,她立即伸了伸舌头。悄悄地看了看侄女,杜雪妍好似没什么反应。

何菁放下心来:听口气。小妍已经把那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韩端匆匆赶回去,忙着准备明天的材料。

黄益生很热心,不时给予点拨。

由于韩端刚入门不久。黄益生并没对他额外提出什么,但他一直这样要求自己。

[周氏药业]既自己生产药物,也做一些大药厂地代理。

新近代理了一个品种,准备打入一家医药站,前期要做的就是跟具体管理人员做好沟通,下一步可能就是双方高管的接洽。等初步达成意向。才由具体负责人员做细致工作。

在这儿一段时间后。跟一些同事做过不同层次的接触,通过慢慢的观察,韩端渐渐看出了这个行业的一些门道。

同在销售部,分工也非常细致。有一批专门负责公关地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促进药品的销售。

这些人也有不同地分工,分别针对其中的某一个环节。

新的药物要进入渠道,最先是要打通上级主管部门,才有了进入医院和药店的机会。

药物在进入医院前,要通过一个药事委员会的批准。通常是由主管院长、药剂科主任组成。如果想药物达到预期的销量,还要有专人面对临床医师和药店地药师。

层层环节,都要由不同地人来完成,而这些人员对彼此的工作是不许过问的。

每个***各有其见不得光的规矩,为打通这层层关系,手法可谓曾出不穷,甚至“美人计”都会用上。当然更多时候。钱才是最关键的。

黄益生做到主管,接触相对层次较高。陪着吃喝玩乐在所不免,花钱的具体工作却极少参与。

那些花钱的同事出现在部里的时候不多。偶尔现身也是行色匆匆,很少跟他人交流,对自己的工作性质讳莫如深。

几年前韩端看到过披露这一行业阴暗面的报道,但相隔这么久,仍旧没有什么太大起色。

韩端与这一级地员工基本接触不上,余人也是偶尔提及,自己摸索,才一点点的有了印象。

可以理解,只是短期工作,周铸涛也不可能让他接触这些敏感部门的。

而带他的黄益生做的,是能拿得上台面的工作。明天要做的,可以说仅仅是第一轮谈判地开始。

韩端也为明天的案例积极准备,以能随时与与黄益生地做法相印证。

正在投入的时候,公寓地门突然“当当”地响了起来。

嘴里习惯性地嘟囓:“***,谁这么晚还来打扰。”

门打开,刘想拎着一捆啤酒冲了进来:“你小子,***怎么这么迟才来开门,想累死老子不成。”

多日不见,韩端还真是挺想这家伙,听他说话的语气,也不由暗笑,不愧是兄弟,说的话都这么象。

所不同的是自己大多都是在心里念叨,而大想却更爱“直抒胸臆”。

顺手把那捆东西接过来:“你这家伙,回来也不吱一声,欠那么钱,就拿一捆啤酒来抵啊。”

刘想却根本不辩解,自己去厨房扒拉半天,总算找出点下酒的小菜,嘴里还念叨:“看样凌零是没回来,除了这点咸菜就没别的能进口的了。”

韩端笑笑没吭声,凌零不在,零食一类东西当然少之又少,又多在何老家混饭,发生储备不足的状况很正常。

拇指弹开了一瓶啤酒,往嘴里倒了一通,刘想洋洋得意:“怎么样?有长进吧,练了好几天呢。”

韩端坐在他对面,毫不费力地也开了一瓶,嘲笑道:“就你那两下子,别显摆了,身子都被酒色淘空了吧。”

只有跟刘想在一起,说起这些粗口才觉得心安理得,有这样的知己才爽,不会觉得闷。

“嗯,少来这套。你这半天不出来,说不定刚才在屋里干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吧。”

说完之后,刘想还真推开卧室的门,探进头去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嘴里念念有辞:“还真没什么啊?”

刚缩头回去,韩端在他头上狠狠地拍了一把:“臭小子,瞎折腾什么。”

刘想吓一跳:“嗨,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一下子就到我身后了。”

围着韩端转了几圈:“你小子是跟以前不一样啦。”

“行啊,别乱说了。弟兄相见,还是喝酒要紧。”韩端伸手把他扯回到桌前,对他的疑问即不肯定也不否认。

跟朋友说瞎话不好,那就干脆不开口。

一个多月没见,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天上地上的胡扯,每日里面对着一副副真真假假的认真面孔,韩端还真需要这样的放松。

很长时间不见他喝起来那么豪爽了,韩端不由好奇:“大想,是不是你那个薇薇没回来呀,今天怎么这么自觉?”

几瓶下肚,刘想话也多了起来:“老端,还真让你说着了,她还在家里呢。我又想你想得紧,这才赶过来陪你的。”

“得,少来这套,只要别是被人甩了就好。你急着回来,该还钱了吧。”

“我说你人就特俗,兄弟间老提钱多没劲。”刘想大咧咧地把袜子也除去了,“今晚咱们不醉无归。不,我干脆就陪你睡好了。”

“不行,我明天还得去打工呢。”

这可不行,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呢。

“嗨,我说你小子打工看人家脸色还上瘾了,别是看上了那个小妞了吧。”

“少他妈扯淡。”韩端被说中心事,在刘想的肩上捶了一拳。

还真佩服大想这张歪嘴,打工虽跟贺雅楠没关系,自己也没主动跟她联系过,却还是没离开人家家开的公司。

刘想一咧嘴:“不是就算了,干嘛下这么重手。”

韩端笑笑,不过随手一下嘛。这些日子手上力气又有些长了,在[富华]干了几架,那几个专业保安都受不了。

以后还真得注意了。

“老端,我看那个姓杜的小妞就挺不错的,长得水灵,也很懂事,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刘想对杜雪妍的看法也改变了。也许是她经常来的原因吧。

“不行!”韩端笑道,“杜同学还太年轻,那比得上你家薇薇那么风情万种。”

说起风情这个词语,他一下想到了[富华]的老板淳于虹。要说女人的风情,还真见过谁可以与之比拟。

第四十一章 二女斗法(上)

刘想趴到韩端耳边:“老端,这你就外行了吧。”

“卖什么关子。”韩端又作势要打:“有话赶紧说,就咱们两个,少跟老子装这些神神秘秘的。”

刘想赶忙闪身:“君子动口不动手。当你兄弟才跟你讲,女人开始都显得挺生涩、害羞,关键看怎么培养了。”

大想想要现身说法了,韩端“哈哈”一笑:“你小子少来这套,好象有多少经验似的,还一口一个女人,当心我找吴薇薇告你的状。”

嘴里这么说,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有一定道理,以前吴薇薇多腼腆的一个小姑娘呀,自从上了大想这厮的贼船,眼见着女人味越来越足了。

自家兄弟,刘想对韩端的话不以为忤,反当成奉承:“你还别说,我给你讲,这女人……”

“好了,别大谈你的女人经了,聊点别的。”韩端不愿多谈,一提这个他就容易联想到贺雅菲,怎么也比吴薇薇要成熟吧。

刘想以为“韩老五”怕提到女人,“识相”地住嘴:“老端,要不说你这人没劲,活该光棍一条呢。”

他也不再争执了,伸手掏了一把口袋,将一张银行卡丢在桌子上:“这是上月卖药的收入,我可没少你的啊。”

“别弄那没用的,说这么虚伪,就算少了还能找你要不成?来,不管这人了,咱们继续。”韩端自然不认为自己的好兄弟会在这上面做手脚,当下看也不看,只扬起手里的瓶子。

“老端,你看上有点挥金如土的味道了。很不错嘛,象个暴发户。”低头闪开韩端的攻击,赶紧换个话题。“对了,老夏那边弄的怎么样了。”

关于夏克爽,韩端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隐瞒。

算起[金风玉露丸]带来的收入。到目前为止,拥有的资金总额已经超过了百万,却不好对朋友讲

几天前,他找夏克爽打听了[富华俱乐部]地情况,听到的情报,可以说触目惊心。

[富华]是完全权贵的销金窟。多少知道了一些淳于虹地背景后。韩端庆幸当时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没有太多的计较。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的感觉中,黑社会比那些官宦子弟更加让人担忧。

魏林生自己理亏在先,想来也不敢怎么样。

而淳于虹和邱可欣那样的人就不敢说了。尤其后者,虽然感觉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喜怒不形于色,却让韩端觉得有些深不可测。

“喂,问你话呢。”刘想大声地提醒,韩端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

“老夏那儿也不错啊。直吵着让我追家产量。”他只好随口应道。

“说得有道理啊,想不到老夏那家伙一个大老粗,还真有眼光。我说老端,这方子你到底从谁那儿弄的,干脆买过来算了,不行我就找老爸借点,花多少也赔不了啊。”韩端一直没明说药地来历。刘想却先动了心思。

“等有机会再说吧。”能赚钱地买卖当然不该放过,但韩端目前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你这人。等开了学,一定要加量啊。趁现在钱好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大想,你这话跟夏大哥真是如出一辙,是不是商量好了啊?”

“这你别管,到时一定要多弄点,都不用我自己动手,那帮小子就求着找上门来了,这么好的事儿不抓紧才是傻瓜。”

韩端嘿嘿笑了:“大想,你是不是想抓紧攒钱娶媳妇了。”

“去你的。”轮到刘想报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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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没想到,自己不经意地一提,杜雪妍真的找到[周氏药业]来了。

不过随口说了句,公司今天会开总结会议,自己这个局外人没什么事情干,师傅是一定要参加,只能干坐着看门。

“雪妍,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还好有具体工作的人都开会去了,要不别人还不定怎么看呢。

“人家闷得慌嘛,你那天说陪人家出去玩的,结果又带了刘想一起喝酒,真没劲。”

韩端发现一个不好的苗头,杜雪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对他撒娇了。

杜雪妍没注意到韩端的尴尬,兴致盎然地说道:“韩端哥,你不带人家转转,让我看看你工作的这家公司是什么样子地?”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杜雪妍在人后不叫他韩大哥,改叫韩端哥了。

这样的要求合情合理,自然没法拒绝,韩端带着她四下里看看,其实公司还不都是一个样子的,有什么可看。

显然,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杜雪妍就是开心的:“韩端哥,你不是学中医吗,怎么每次都到不同的地方打工?”

千转万转,仍然没离开[周氏],又算得上什么不同的地方?想多学点东西的心思也不好细讲,韩端笑笑没有吭声。

“韩端哥,你下学期就要进临床见习了,以后毕业了,想干什么工作?”杜雪妍不死心,继续追问,还把手挽到他地胳膊上。

这份亲昵,韩端觉得挺别扭,又不好躲开,正好一位女同事拿着一份材料匆匆走过,还顺便问了句:“韩端,有朋友来啊。”

他应了声,顺势让开了杜雪妍的手。

韩端不想给她太多接触地机会,保持着一定距离感到更安全些。边说着边到了接待大厅,准备赶紧想辄把她送回去。

这时,突然门口响起了一声惊喜的叫声:“韩端,我总算找到你了。”

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念念不忘地贺雅楠。

天啊,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凑到一起啦。

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韩端硬着头皮应了声:“是啊。”

贺雅楠没注意到后面杜雪妍,仍然叫道:“昨天听菲姐说你在这儿我还不信呢,想不到果然如此。喂。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悄没声地躲到这儿来了,红琳回来叫我出去玩,连个伴都没有。”

只要在人前,尤其是周氏里面,贺雅楠说话就特别象个假小子。两人独处的时候就很少出现。

还不等回答。贺雅楠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脸上显出的神情蛮高兴:“老实交待,你这些日子都做什么坏事去了。”

说话的时间,杜雪妍早就注意到,也赶紧凑过来,挽住韩端另一边地胳膊,她不象贺雅楠那样张扬,小声地说了句:“韩大哥没做什么坏事,只是陪着我来着。”

说得温柔,暗中却在跟贺雅楠较劲。

贺雅楠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嘴里夸张地大叫一声:“杜雪妍,原来你也在啊!”

两个女孩子互相打量起来。

贺雅楠一条黑色短裤,上身淡粉色的T恤。足下夸张地穿了一双旅游鞋,短袜刚刚遮住脚踝。

觉得对方比自己要高一点,杜雪妍特别注意了一下贺雅楠的小腿,虽然偏瘦一点,却没有丝毫赘肉。显得分外修长。

见韩端目光一直放到贺雅楠身上,杜雪妍心里一丝异样地感觉。自己出门是从不穿得这样暴露。不知道自己穿成这样,能不能引起韩大哥这样的关注。

与此同时。贺雅楠却也在注意着她。

杜雪妍穿的还是惯常的裙装,淡黄色的连衣裙透着无比的素雅,脚下一双小凉鞋,没穿袜子,小脚丫露在外面。

清秀地脸上不着粉黛,映得眉目如画,清纯可人。

不由想到韩端曾经称自己为假小子,比起来确实不象杜雪妍那样淑女。

两女心里犯嘀咕,却都拉着对方地双手,原地跳跃起来,显得兴奋无比。

互相夸奖着对方好看,然后就亲热地交谈,说起假期中的事情来。

韩端此时仿佛成了局外人,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两人,听些女孩子才有的话题。

说了半天,二人仿佛才忆起旁边还有一位男性。

贺雅楠象看怪物似地盯着:“韩端,你这人真的好奇怪,怎么悄没声地就跑到这儿来了,菲姐还怪你不告诉她呢,让我替她好好教训你一顿。”

“韩大哥这次谁都没告诉,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来公司看他。”杜雪妍听贺雅楠跟韩端说话那么随便,站出来替他鸣不平,也借此显得两人关系更近些。

贺雅楠看了看韩端,又看看杜雪妍,心里不由捉摸起这两人的关系来。

韩端就这么讨人喜欢吗?杜雪妍无论容貌还是性格,都是女孩子中的上品,比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不如呢。

她听出了杜雪妍话里的味道,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矛头指向杜雪妍:“韩端好有福气,来打工还有女朋友陪着。”

女孩子都有与生俱来的敏感,韩端有意接近,贺雅楠并非没有感觉。后来有些疏远,也觉察了出来。

虽然她不承认喜欢上这个男孩,但如果让他跟别的女孩子接近,心里总人觉得不爽。

这句话就是敲门砖,可以试探一下两人的关系。

“是啊,我在家里一个人好闷得慌,今天特意来看看韩大哥。”杜雪妍毫不避讳,更不出口否认。

韩端有些尴尬:“雅楠你别乱说,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只是我正抓紧向师傅学东西,有时间也会去看你们地。”

两女都听出了韩端话里的意思。

杜雪妍一愣,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道:“韩大哥,我一定会支持你的,男子汉就应该多学些本领。”

不知道为什么,贺雅楠听韩端的表白,竟然感到很开心。

杜雪妍表现出来的竞争性亲昵,让她突然觉得韩端实在是不错,应该适当珍惜,也笑起来:“我会跟二伯说说,让他多给你些机会。”

她也是一番好意,听在二人的耳里感受却颇为不同。杜雪妍感到了危机的存在,贺雅楠是富家之女,很多地方自己无法与之比。

韩端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他想通过努力获得想要地一切,却不希望让人看轻了自己。

贺雅楠又很快地说道:“韩端,来学东西怎么这么清闲?带着女孩子乱转,当心我告你状噢。我二伯有时很凶的。”

杜雪妍马上辩解:“韩大哥才不会乱转呢。今天高管都开会,才抽点时间陪我地。”

连亲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杜雪妍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地代言人啦。

“原来这样啊,正好红琳约我下午去玩的,还有老谭一起,你陪我好吗?”

有杜雪妍的竞争,贺雅楠也变得主动起来,握住韩端的胳膊轻轻晃动,很有些撒娇的味道。

杜雪妍不甘示弱,也凑过来拉住韩端:“不行啊,韩大哥说好要陪我上街买东西的。”

韩端眼见成了两个女孩子斗法的道具,却又不能得罪其中任何一个,两人的针锋相对让他简直插不进话去。

见杜雪妍占得先机,贺雅楠马上及时改变了策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给红琳打个电话,把跟她的约会取消了。到时咱们三个一块去好了,有大半天的时间,正好好好转转,我也很久没买东西了。”

都是莫须有的事情,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要整天都要耗在商店里了。再这样陪着两个女孩子,自己一定会别扭至完蛋。

韩端急道:“那可不行,我下午还得工作呢。”

贺雅楠大方地说道:“不要紧,过会儿我给二伯打个电话帮你请假好了,保证不会克扣你的工钱。”

“我工作可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

“不要紧,这样的会议一天能结束就不错了。”

形势到了这一步上,贺雅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第四十二章 二女斗法(下)

韩端并不象有些男士的想法,认为陪女孩子逛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首

陪着心爱的女孩子游荡在街上,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尤其是看她找到喜欢的东西所流露出的那种欣喜表情,其实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跟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出门,按说更是寻常男子难求的福气,但如果陪同的对象超过一个以上,情况却又有所不同了。

走进一个连着一个的精品店,从不涉足的韩端这才知道这种地方原来也有这么多人来光顾。

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小女孩在大人的陪同下;中学女生几个人脑袋凑到一起;甚至还有事业在成的单身女士,当然更不乏成双成对的情侣。

陪着两位美女的韩端是个例外。

琳琅满目的商品就在眼前,贺雅楠和杜雪妍一改起初的针锋相对,一下子有了共同语言。

两女亲热地手挽着手,叽叽喳喳交头接耳做着评判,韩端耳畔不时响起高低不同的清脆呼喊。

贺雅楠和杜雪妍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女,再这么一惊一乍,周围男士艳慕的眼神韩端明显感觉地到,只是是否如想象中的那般风光,就只有当事者自己心里清楚了。

看看身旁走过的一对情侣,女朋友如小鸟依人般地靠在男友身边,两人亲亲密密,那才是甜蜜的逛街。

行程基本上由贺雅楠安排,新潮的东西她更有发言权,韩端只有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两女基本上是只看不买,却象老板点货那样,认真地审查每一样新鲜货物。

绅士般地跟在后面,合适的时机赶紧递杯冷饮过去,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这是韩端做人的宗旨,跟班也是一样。

韩端的殷勤,二女理所当然地接受。当然享受完了之的一,也不会忘了把纸杯交回到“跟班“手中。

好在二人也不是见店就进的,总算走完了精品一条街,韩端不禁感慨世风日下,如果在单独在一起,大概不会让唯一地男士享受这种待遇吧?

至少杜雪妍不应如此。此番与贺雅楠较上了劲。他当然不可避免地成了牺牲品。

三人进了中洲商厦,直接到了五楼的品牌女服厅。杜雪妍和贺雅楠如鱼得水,飞快地冲了过去。

走过一边的休息坐椅,韩端地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老端,怎么单独行动?”居然是刘想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冒了出来,“嗨,不说今天还去打工吗,怎么打到这儿来了。”

“工作需要嘛。”韩端“谦虚”地回答。

发现大想,韩端当然会留意附近,果然他就看到了吴薇薇身影。不过与杜、贺二女没什么分别。同样在认真地扫描货物,也没有时间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会吧,这么好的工作怎么不介绍一份给兄弟干干?”刘想不信地摇头。

韩端见杜、贺二女不在附近,下巴向吴薇薇点了一下,嘲笑道:“你这不是已经在幸福了吗?那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难怪这两天不见你小子露面了呢。”

话刚说完,他突然发现杜、贺两人神奇地现身了。不由暗叫不好。果然,刘想也及时地发现了目标。

心照不宣地冲他笑笑:“差点被你蒙混过关。还是你韩老大厉害呀,不出手则已。一下子就是两个。”

说完,伸手拍拍韩端的肩膀,不怀好意地一笑“您老自便吧”,径直向吴薇走去。

杜雪妍和贺雅楠看似不注意韩端地存在,但他一失踪,两人马上就寻找起来。

杜雪妍:“咦,韩大哥,刚才跟你说话地不是刘想吗?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也好与他打个招呼?”

“就是,你这人,有朋友怎么也不介绍给我们?”贺雅楠提出了反抗。

“嘿嘿,刘想这小子就是见不得人。”韩端只好编个理由。

不想杜雪妍一点也不体贴他:“不会吧,他那个人不是挺健谈的吗?”

不知道她被贺雅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不再帮着韩端说话了。

“我看是你见不得人才对吧!”

贺雅楠突然伸手挽住韩端,两根手指在胳膊上轻轻掐一下。杜雪妍不明就里,却也不甘示弱,也从另一边挽住他。

杜雪妍拖住他:“韩大哥,我刚才看到一套衣服挺漂亮的,光顾着找你了没仔细看,你得陪我过去。”

两女暗里较上了劲,韩端被两位大美女挽住,却感不到一丝受宠若惊的意味。

往前走没多远,韩端猛然间又看到了同桌应采蕊,跟她一起的两个女生他不认识,看来不是自己班的。

世界真小,想不到区区几步远的路程,居然碰到了这么多认识的人。

韩端微微侧一下脸想暂作闪避,不愿再被人发现被两个女孩子包绕,刘想还好说,应采蕊则不同,说出去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不想应采蕊也看到了他,不由自主地就大声叫了出来:“韩端!”

韩端只好尴尬地停下脚步,贺、杜二女却也很自觉,都主动地放开了,仍然靠在他身旁。

“你好,应采蕊。”韩端越发相信流年不利,今日不宜出行。

应采蕊乍见韩端,本是一脸兴奋,等看清了他身后两个异常出色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韩端匆匆给几人做了介绍,杜雪妍应采蕊是知道的,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有些没趣地转身离开了。

韩端听到她跟身旁地两个女孩说着什么,很快就下了五楼。

“都走远了,别看了,我们两个还不够你看的吗?”应采蕊的表情,不能不让贺雅楠产生想法。

“那个女孩子是是韩大哥的同桌。”杜雪妍不愿让韩端别扭。主动替他做辩解。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招人喜欢。”贺雅楠的话听起来有了一点酸酸的味道,“雪妍。你可要看紧了点。”

由于有了竞争对手,她对韩端在无意中改变。

杜雪妍绕过韩端,到了贺雅楠背后,在她地胳膊上揪了一把:“少来,我看韩大哥很喜欢你地,还是你要看好了要紧。”

“这任务太艰苦。我做不好。”贺雅楠“吃吃”一笑,“他回来这么久都不找我,孰轻孰重自可见分晓。”

两人之间的团结气氛,转瞬间又发生了变化,拐弯抹角地拿对方与韩端说事。

听着她们胡闹,感到自己快成了待价而沽地商品,韩端越来越糊涂,女孩子思考是不是用大脑呢?怎么想法这么奇怪?

杜雪妍的脸皮明显不敌“假小子”贺雅楠,很快有败下阵来地迹象,韩大哥也不叫了:“算了。咱们都不成,我看还是让凌零好好看着他吧。”

她这一说,贺雅楠显然深以为然,目标也很快转移,目光投向韩端:“哎,对了,我说怎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那个疯丫头还没回来?”

韩端心里暗笑,“疯丫头”~还不知道谁是呢。嘴里却还得答应:“可能疯得忘了吧。”

这一提,韩端倒想起了。今天看到应采蕊,同学们大概都陆陆续续开始返校了,

该问问凌零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别说这个哥哥老不关心她。

家里多个人,也好正式开伙。

同事们组织的活动他一般很少参加,一个人做饭没意思,嘴里早就淡出鸟来,如果不是时不时去何老家混混,这个假期日子真就惨大了。

“走啦、走啦。”不知何时已悄悄落到了二女后面,贺雅楠又掉转头来拉他。

杜雪妍刚刚被她带进了一家[LotoaVieeo]专卖店里,正在饶有兴致地四下里看着。

顾客到别的店里转着看的挺多,可很少有人进这儿,营业员也是却挺轻松。

服务却是没得说,见到人来了,赶紧上来招呼。

杜雪妍看中了一套“普通”服装,在热情地游说下,正打算拿到更衣室里试穿。

到这种地方,贺雅楠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对杜雪妍却不同。

杜雪妍地家庭条件在当地也就属中等偏上,但要消费这一级别地产品,也不太现实。

[LotoaVieeo]的服饰在国内大都限量销售,就算去个零对这个学生妹来说也是太奢侈。

而杜雪妍看中的那套,正大大地挂了个“限量”的标牌。

贺雅楠把韩端叫了来,自己也有意外发现,凑到了货架前,拿着一包在身上比划起来。

韩端心里捉摸的时候,杜雪妍出来了。

不愧是世界顶级品牌,确实让人眼前一亮。衣服看上去毫不奢华,但穿在身上就让人感到舒服。

杜雪妍体型本就标准,这衣服简直就象为她量身定做。雪白的上装,衣袖刚刚超过肘部马上得体地收了起来。

大而狭长的“V”领向外翻出,露出她平直、柔和的锁骨线条,一对深浅适中的锁骨窝温润可爱。

再往下若隐若现,窄窄的一条缝隙直到平胸地位置。杜雪妍的胸部可比贺雅楠可观多了,当然这也只限于两人做比较。

丰韵实足的贺雅菲就非这二人可比,更别提那个妖娆的淳于虹了,简直没有什么可比性。

青涩的果子也许有一天会成熟吧?到时不知道二女会变成什么样子?

做跟班很辛苦,动点坏念头总没什么吧,韩端及时调整心态。

杜雪妍平时从不穿暴露的服装,此时换上这一身,虽然她已尽量向下拉了,白色的围胸仍难以尽掩,稍些有些不太相配。

下身同样是条纯白色地迷你裙,裙摆俏皮地上翘,却又毫不显张扬。

及腰的位置迅速收拢,一条装饰性地亮金腰带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这一个登场亮相,不说是韩端,就连贺雅楠和两位服务小姐都有些看呆了。

有心跟贺雅楠一较高下,向来穿衣保守地杜雪妍狠下心来选了这样一套衣服。

见到几个人惊艳的表情,她的心里也有了一种极大的满足。

第四十三章 凌零归来

无可挑剔,这套衣服穿到杜雪妍身上,只能说是简直是绝了。勾勒的一双长腿线条完美,更衬出丰润却没有丝毫多余。

配上她清纯可人的笑容,韩端只想到一句俗透的话来形容:天使来到人间。她这样子出去,毫无疑问能吸引大多数男士的目光。

钟爱服装设计,贺雅楠对美有自己的观点,这样的情形下也不生打击之念,领先鼓掌:“小雪妍,你这样子简直迷死人了。如果我是男人,立马就会醉倒在你的百合裙下。”

杜雪妍脸微微一红:“臭雅楠,你乱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似有些得意地稍稍扫向韩端。

韩端看得发呆,女孩最容易相熟,两人一阵相处,彼此的称呼也都把姓氏去掉了,加上了各自喜欢的形容词。

他也能看出这只是表面现象,日常生活中不少见,尤其是女性间,走得最近甚至勾肩搭背,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有可能最远。当面好得蜜里调油,转过身来就有可能把对方评得一无是处。

但愿她们不会如此,韩端心里祷告。不提他胡思乱想,有人却是很高兴。

“上帝一落网,售货员就发笑”,服务员小姐当然不会放过机会,赶紧把脸转向韩端,努力游说道:“先生,看这位小姐这么好的身材,如果不穿这套衣服,简直是极大的浪费啊。”

韩端今天从[周氏药业]出来,穿的还是西装和白衬衣,又是一脸巴结的笑容,看上去蛮象个四处泡妞的多金大少爷。

不过这位大少爷手段太不平凡,身旁居然围着两位绝色,服务小姐也拿不准该怎么称呼,但哄他开心才有可能赚钱却是永远不会错的真理。

韩端对服装没什么特别研究。只是前几天恰好看到报道,[LotoaVieeo]是刚登陆中洲商厦的一家世界顶级服装品牌。

发觉众人齐声叫好,韩端心里只有暗自苦笑。

他刚才偷偷地看过了标牌。就算打了折,价格也绝对会超过一万。而杜雪妍,口袋里也绝对不可能装下这么多钱。

没有人发现他的尴尬,贺雅楠拉着杜雪妍转了几圈:“雪妍别犹豫了,真没地说,就是它了吧。”

服务小姐当然也极力从旁怂恿。

“好啦。快包起来吧。”贺雅楠命令道。

她说得非常轻松。如同买一双袜子:“韩端,你献殷勤的机会来了,还不赶紧去买单。”

服务小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怕他们会反悔一样,神速地开出了单子。

“还是我自己来吧。”杜雪妍不好意思让韩端破费,对这套衣服看来也是非常满意。

一手从售货员手里接过单子,一手去掏自己的小包。

等扫过上面价格地时候,杜雪妍愣了,拿包的手也停住:“要不咱们再看看。”

杜雪妍的眼神求助似的看过贺雅楠。

在这一刻,韩端发现她的眼里闪过一道灰色。他明白。杜雪妍的心灵受伤了。

贺雅楠大手大脚花钱惯了地主,哪会注意杜雪妍地尴尬:“还看什么,这可是限量版的,不赶紧掏钱就没机会了。”

售货小姐也忙说道:“小姐穿这么合适,也相当于替我们打了广告。要不给您打八折好了,这已经我们的贵宾价了。“

韩端及时地接过了杜雪妍手里的单子,笑了笑说道:“还是我去吧。让女士掏钱包,那不是显得我这个男人太没风度了。”

他暗自庆幸。还好那天刘想送来的银行卡就在钱包里,买这个单应该没什么问题。

杜雪妍手里空了。目光看向韩端,积聚了很大勇气说道:“韩大哥,还是不要了吧,太贵了。”

韩端笑笑拍了拍杜雪妍的手,转身向收银台走去。

售货小姐包好衣服递到杜雪妍手里,她似乎觉得烫手一般,有些不敢接了。

韩端把袋子接过来提在手中,轻松地说道:“太好了。我这个做跟班的总算不空着手了。”

售货小姐又拿过一张卡递到杜雪妍手里:“这是我们的贵宾卡,以后小姐过来买东西多了,就会有更优惠的。”

杜雪妍无奈的接过,她想自己以后是不会再来这儿了。

买完这件衣服,她地话明显少了,只是默默看着。

贺雅楠转向韩端:“喂,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替我也买点东西怎么样?”

韩端并不小气,但一次性花这样大的一笔钱买样东西穿到身上,尚属首次,划卡的时候小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的。

贺雅菲送给他的几套衣服,一直都没太在意过,那样的品牌,怕是价格也不会太便宜吧。

听到贺雅楠又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有些担心心脏会承受不了:“我们贺大小姐不是向来都自己设计衣服穿地吗?”

“没错,不过我喜欢那个包啊。”贺雅楠“咯咯”笑了,“正好雪妍这张卡就能派上用场了。”

虽然现在手头宽裕,但韩端也是苦日子过惯,再花几千块钱为贺雅楠买那个看上去极其普通的皮包地时候,真有点肉痛。

通向有钱人的路,居然是如此艰难。但事已至此,哪能厚此薄彼?

那个普普通通地包终于背到了贺雅楠身上。

韩端索性爽快到底:“雅楠,你经验多,再帮雪妍看看,买点搭配的衣物吧。”

他没好意思说是内衣,不过要完美展示出这套衣服,杜雪妍确实需要好好地搭配一番。

“想不到你还蛮大方,我就做一次好人,不过说好了。我看中的东西你也得买单啊。”贺雅楠及时地讨价还价。

“没问题。”韩端想开了,钱赚了来不就是为了花的,能讨美人一笑也算值得啦。

杜雪妍有些犹豫:“韩大哥。还是不要了吧,已经花这么多了。”

韩端装作恍然大悟:“雪妍还真提醒了我,让两位美丽的女士这样弄下去,非破产不可,以后可得各自花钱了。”

“小气。”贺雅楠低声嘟囔了一声,“为她花那么多。我才花这么点就心疼了。”

韩端的家庭条件。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也想到了韩端跟自己还是有分别的,只是开了个玩笑。

趁贺雅楠一个不注意,韩端把那张银行卡塞到杜雪妍手里,悄悄把密码告诉她。

女孩子太虚荣不好,但在同性面前,还是应该让她保有自尊心。

“韩大哥,不要啊。”杜雪妍小声说道。

“嘘。”韩端示意贺雅楠过来了。

贺雅楠不知怎么“良心”发现了,把韩端“安排”一个地方休息,自己拉着杜雪妍走了。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韩端大概扫了一下两女地收获,知道每个人都如愿以偿了。

杜雪妍把卡偷偷地装到他的口袋里,悄悄说这些大都是贺雅楠掏的钱。

尊敬地贺大小姐终于想通了,别人不都是她那样的“大款”,韩端心里暗想。

又偷笑,这贺雅楠别看人前象个假小子,其实内心里还是挺保守的。买两人的贴身物品还变着法子把自己支开。

“两位逛得怎么样了?”

“正来劲呢,咱们再换个地方好吗?”贺雅楠显得意犹未尽。

“那我就不奉陪了。刚才我妹妹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从东洲出发了,今天傍晚就能到。我得去车站接她。”

“是凌零要回来了吗?”杜雪妍显得很高兴,“那我也不逛了,咱们一起去接她吧,你呢雅楠?”

“说谁谁到呢,真是灵验无比。我当然也去了,好久没见这个淘气包了。不过,现在到傍晚还早着呢!难道咱们就不能搞点别的节目?”

“二位尊敬的女士,难得你们一点也不饿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是请你们吃饭好了。”

“好啊,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看来杜雪妍也饿了。

“不过我可请不起你们吃什么大餐,只能随便吃点了。”

“好啦,看在你刚才大出血地份儿上,这顿算我地好啦。”贺雅楠豪气地说道。

韩端今天花的确实是个大数目。要搁往常,这些钱够他一年的开销了。

吃完东西,贺雅楠真的打算付账,还好韩端抢先一步,真要女士掏钱结账,男人的颜面何存。

韩端交完了钱,才发觉自己还挺虚荣,如果“aa”制,他大概还可以接受。

杜雪妍有点不好意思:“那多不好,今天就我一个人白吃白拿啦。”

韩端和贺雅楠同时笑了:“没什么,今天就算你也官僚了一把。”

三人同声大笑,一起奔车站而去。

傍晚时分,肖凌零果然如期而至。

韩端事先已经跟她提过,才没露出吃惊的表情。

“二位姐姐,敢情你们都在呀,难怪我哥哥这一阵子都不给我打电话呢,原来是掉进温柔乡里了。”

“我可是无辜的,今天也是假期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贺雅楠率先撇清。

“凌零,饿了吧,哥哥带你先去吃点东西?”见到凌零,韩端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舒服,那种隐隐约约、没着没落的感觉也消失无踪。

“我还不饿,要不咱们去买点菜,回去自己做着吃吧。”刚刚归来的凌零很细心,猜哥哥肯定厌烦了在外面吃饭。

韩端感叹凌零长大地同时,也很怀念她的厨艺。

杜、贺二女已异口同声的赞同。

三女叽叽喳喳一阵之后,贺雅楠突然问韩端:“喂,刚才雪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什么?”韩端没明白过来。

“什么,快说说听听。”肖凌零的兴致明显很高。

“就是你到[富华]救雪妍呀,你真有那么神勇吗?”

韩端看看杜雪妍,苦笑:“别听她瞎说。没那么玄乎地。”

这丫头真是没有心眼,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开始对人宣扬。

这一说。倒勾起他地心事,过去了这么久,竟然没了一点音信,难道魏林生和[富华]就把这么丢面子的事情当成蛛丝,都轻轻抹去了吗?怕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也许会酝酿着更大地阴谋吧。临别时在场人恨恨的目光他还记忆尤深。

韩端突然想到了那次意外遇袭。不会跟魏林生有关系吧?

“真是这样地。”当着凌零的面,杜雪妍又把事情讲了一遍,把韩端描绘得超人一般。

其实她对当时的经过并不了解,韩端也只是跟何老约略的透露了一点。杜雪妍根据模模糊糊地印象,做了适当地加工,添进了一些自己的杜撰。

肖凌零一脸崇拜地看着哥哥,眼里似乎有些不信。

贺雅楠又听了一次,伸手捏捏韩端的肌肉:“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大概是雪妍情人眼里出英雄吧。”

“你别瞎说,我说的可全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外公。”杜雪妍还急了。

韩端只是笑笑,三个女人一台戏,理论上也没有男人插嘴的份儿,否则只会越描越黑。

不知为什么,他想起小时候妈妈说的话了: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有了这段“传奇”,女孩子们有了谈资,交流的甚是快乐。很快买齐了所需的东西。高高兴兴地往韩端地住处走去。

走着台阶,眼看就要到门口了。肖凌零离开久了,心情说不出的快乐。跑在了最前面。

不知想到什么,她回头问贺雅楠:“贺姐姐,你是怎么长这么瘦的?”

只有韩端知道她之所以长得瘦弱,大概还是跟那莫名奇妙的病情有关系,也想听听她会怎么回答。

贺雅楠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哎哟”一声,肖凌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手里拎着几样菜,这下也滚了出来。

原来是她太忘形,被台阶绊了一下,再也站不起来。

“凌零,你怎么样?”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肖凌零揉着脚,皱起眉头,还嘴硬地说道:“没什么。”

努力想站起来,不想刚刚立住,脚一歪又坐在了地上。

韩端赶紧过去,拦腰把她抱起:“凌零,哪儿疼?”

“大概是脚崴了。”说完要伸手去揉脚踝。

“别动,现在不能揉的。”韩端夹住手不让动,肖凌零也就乖乖地靠在了怀里。

贺雅楠和杜雪妍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跟在后面。

韩端把凌零放在沙发上,拿个靠背让她倚着:“让我看看。”

不去他吩咐,杜雪妍乖巧地过来帮她把鞋和袜子脱了,小巧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已经碰到过好几起类似事故,处理这种小小地外伤,对韩端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他回头对贺雅楠说道:“去冰箱里拿点冰块过来。”

杜雪妍帮她冰块敷到脚上,肖凌零忍不住“嘶”了一声。

韩端跑到屋里,把自己的针灸包拿了出来。

等见到长长地银针,肖凌零害怕地说道:“哥,你要干什么?”

“凌零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外公处理跌打损伤,杜雪妍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一边柔声地安慰着凌零,一边熟练地给韩端打下手。

一会儿淤血放了出来,韩端松了一口气,痛惜地责怪道:“臭丫头,总是这么毛毛实实地。”

“好了,别怪她了,又不是故意的。”贺、杜两女似乎都不满意韩端地大男子主义,同声为肖凌零鸣不平。

贺雅楠看着韩端熟练地施为,脸上的表情由惊讶渐渐变为了佩服:“你还真行呢,看来救奶奶也不全是蒙的,难道菲姐那么夸奖你。”

“你以为呢,我哥哥就是很厉害的。”肖凌零感觉好多了,马上接过了替韩端吹嘘的任务。

“死丫头,刚才就不该帮你说好话。”被冲撞的贺雅楠大为不满。

“好了,都住嘴吧。凌零坐这儿歇会儿,我去准备晚饭了。”二女总是客人,韩端当仁不让。

肖凌零大声反对:“不要啊,你做的东西那么难吃,我才不要呢。”

韩端一脸无辜,一片好心就这样被践踏。对自己的“厨艺”,倒也心知肚明,自是无颜面反驳。

“还是我跟雅楠去吧。”杜雪妍悄悄扯下贺雅楠的衣角。

贺雅楠正要张嘴分辨,已经被拉动,也只得住口。

“那就麻烦二位。”韩端歉意地说了一句,也就不再推让。

屋子各处稍稍做了收拾,一个人住了这么长时间,有闲的时候又不多,有些角落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肖凌零感觉没那么难受,再也坐不住,踮着脚下了地。她看了看韩端,又进到了厨房。

杜雪妍经常也做些家务,对厨房并不陌生,看上去也有模有样。倒是贺雅楠比较成问题,基本上是越帮越乱。

她在家里从未做过这些工作,一个不小心,还把手上切掉了一小块皮,拿到嘴边吮着。

肖凌零看得摇头,过去把她手里:“贺姐姐,看来你还得加强锻炼啊。”

第四十四章 意外邀约

肖凌零受了伤,杜雪妍和贺雅楠没做过多的逗留,吃过晚饭就由韩端分别送她们回去。

等几人离去,凌零跳着一只脚收拾着房间,嘴里还哼着小曲,显得格外开心。

……

“哥哥,你在干什么呢?”

“陪女生逛街!”他倒也诚实。

凌零夸了一句:“哥哥好厉害,难道要结束单身生活,带个嫂子给我吗?”

同时在猜测着这位幸运的女生是哪个,凌零希望是杜雪妍。

韩端有气无力的声音:“别瞎猜,是两个女生。”

“呵。”她当时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好厉害,都是谁有这样的荣幸?”

“哎,不提也罢。”韩端正是花了大把的银子,被安排休息的时候。

“让我猜猜,有没有奖品呀?”凌零调皮地问。

“有,赏两记巴掌。”

“那我不猜了,一定是杜雪妍和贺雅楠那个大魔头吧。”

……

想到中午的电话,再见到哥哥处处受窘,肖凌零不由嘴角露出笑,这时韩端开门回来了。

“凌零,怎么又下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人家躺不住嘛。”干了活还要受批评,凌零撅起了嘴,“再说,你看人把家里弄得跟狗窝一样,还能住人吗?”

狗窝?虽然自己偶尔不拘小节,但还是蛮讲卫生的,屋子里保持地已算不错了,至于这么惨吗?

韩端不跟妹妹太过计较:“好了,等你好了,再一起收拾也不迟,不是距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嘛。”

凌零赌气地过去坐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每家去上去喝了杯茶?”

韩端被气乐了,也没回答,自顾地进了厨房。

“来。哥哥,再给你看看,刚刚配了副草药,敷一下会好得快些。”没多会儿,韩端出来了。

冰凉的药糊涂到脚上,说不出的舒服。

原来这么晚回来又替自己弄药去了。看着哥哥细心地在她脚踝上涂擦。肖凌零的气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哥哥,好舒服呢。你现在越来越奇怪了,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学的?”

“自学的。”韩端没好气地说道。

…………………………………………………………

新的学年开始,进入了见习阶段,半天在学校学习基础知识,半天地时间在附院见习。

见到了韩端在假期里有两位美女相陪,应采蕊似乎不太爱跟他来往了。

倒是贺雅楠似乎受到刺激,偶尔还会主动约他出去。能经常有这个另类美女陪伴左右,韩端感到颇有成就感。

[金风玉露丸]还在按部就班地生产,韩端的口袋也渐渐鼓了起来。

销售行为还是通过刘想和夏克爽之手。韩端一直没有露面走到台前。

中医的基本理论知识程度,他已经远远地走在了班里地同学的前面,更喜欢就是到临床上学那些自己还不太熟悉的技能。

更多的时候,他喜欢走出校园,感觉丰富多彩的经济生活。由于周松梅的特别关照,每到周末他还可以随时到周氏药业学些新东西。当然,是不支付薪水给他地。

韩端除传统中医学之外。对经商也有浓厚地兴趣,大概也是受了师父杜龙的影响。

他渐渐总结出来。这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情,亦有很多相通之处。

治病救人可以让人感到生存的价值。而通过个人的本事赚钱却可以让人感到特别的成就感。

经商之道,甚至有时在中医辩证理论当中也能找到印证。“小商言利,大商言道”,韩端在拥有金钱的数目上无法与真正的富豪相提并论,精神上已经初窥了大商的门槛儿。

在他的面前,已经打开了一个全新地境界。韩端的思想,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同龄人的范畴。

师父杜龙把他引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而兴趣则让韩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高远。

在[周氏药业],韩端还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但其实慢慢触到了精髓所在,所差的就是实践经验了。

出于对这个能够举一反三地“学徒”的偏爱,黄益生试着让他接触了一些小客户,而他往往能不辱使命。

前面地路很宽广,只要有了合适的催化剂,时机成熟,他就可以振翅高飞了。

韩端也有一些放不下地事,贺雅楠莫名其妙的病症,师父传授的催眠术还未能窥到门径,都成了他心底的苦恼。

杜雪妍那难以道清的情愫;何时才能得到贺雅楠的青睐?贺雅菲偶尔的电话,却从不露面,这些年轻人的情感困惑,不时困扰着他。

[金风玉露丸]何时才能名正言顺;那次偷袭自己到底是何人安排,只要闲下来都会跳上他的脑海。

凌零什么事情都愿意对他讲,包括女孩的心事,偶尔也免不了会故意置气。

小丫头不时地发发小脾气,反让韩端的心里感到无比的安宁,能得到贺雅楠和杜雪妍无法给予的轻松。

…………………………………………………………

跟着何老出了一天专家门诊,又长了不少见识,韩端高高兴兴地回到住处。

明天就是周末了。

“哥哥,今天门上有一封给你的信。”刚回到家里,凌零就拿着薄薄的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韩端好奇地接过,网络交流如此发达,除了广告和催缴各种税费的通知,已经很少见到这种手写的信件了。何况就算那些东西,也基本上是打印出来的。

信件打开,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邱可欣是谁?”凌零趴在他的肩膀上。也看完了里面地内容。

“一个朋友。”韩端含糊地回答。

他吃不准邱可欣什么意思,心惊的是[富华]居然这么厉害,找到了自己这个小人物处的地方。

韩先生:我们老板想在一个合适地时候见见你。这是我的联系电话。

一串冰冷的数字,落款就是肖凌零说出的那个名字。

韩端的脑子里马上出现了那个精明无比的邱可欣,给他地印象太深刻了。

同样印象深刻地还有[富华]的老板,那位风情万种的淳于虹,为什么想见自己?

虽然闹了[富华],伤了面子。也算放了他们一马。但这些人的想法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韩端心里升起了疑问。

尤其听了夏克爽的介绍后,他有些害怕来自[富华]的报复,跟传说中真正的黑社会来往,他可是从来没想过的。

后来想了许多,又经了些事,才明白自己跟[富华]之间其实没什么,所怕的只是俱乐部跟魏林生不好交待而已。

好不容易想通了这点,却突然得到了淳于老板地邀请,究竟所为者何?

回到房间。他不假思索地打通了邱可欣的电话。

×××××××××××××××××××××××××

第二天起来,韩端请了假没去[周氏药业],准备去赴邱可欣的约会,心里很忐忑。

“哥哥,你干什么去?”

正忙着重装系统的凌零见他穿得板板正正,跟在后面问道。

“出去见个人,你好好在家待着。别到处乱跑。”韩端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害怕。

想想淳于虹的背景,不寒而栗。

如果真有人想不利。他一个人倒没什么可怕的,但如果要对付凌零。那麻烦可就大了。

韩端地神秘,反引起凌零的好奇:“雪妍姐姐要叫我一起玩地,你这么正规的出去,不会去跟贺雅楠约会吧。”

“小丫头别乱猜,哥哥干什么还得向你汇报呀。”

“当然,人家是你地管家婆嘛,你跟什么人来往都要经过我的批准。”

“小管事精。”韩端笑着拍拍她的脑袋。

肖凌零灵慧无比,哥哥今天的异常表现早就引起她的怀疑。

早上一起来,就见他不停在各个房间走来走去。还不时进出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拿梳子抹两下头发。

哥哥比认识的所有男生都帅,凌零向来都是这样想的,而且各方面都没得说。杜雪妍和贺雅楠虽然长得好看,但哥哥也尽配得上她们。

凌零从来没见这样紧张过。哥哥不是奶油小生,并不特别注重仪表的。以对他的了解,肯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哥哥偶尔跟贺雅楠出去,一般也都会告诉一声,凌零其实也从来没有问过。

笑容的背后,她隐隐地觉察有些异样:“哥哥,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人家吧。”

“怎么会呢,有什么事好瞒我家凌零的。以后哥哥成了家,也一定请你当管家婆。”

自己今天表现的是不是太紧张了,连凌零这个大咧咧的丫头都注意到了,韩端故意说了句笑话。

心里隐隐的不安,凌零却笑不出来:“哥哥,我陪你去好不好?”

两人一起遇到过的事情也算不少了,最早是哥哥失踪,还有那次跟“夏大头”一伙子人打架。

每次都表现得非常沉稳、镇定,绝不是这种没着没落的样子。对了,还有那次救人,雪妍姐姐把他夸得上了天去,哥哥隐瞒了什么?

韩端不欲妹妹多想,整了整领带:“凌零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事了。不胡扯了,赶时间。”

“哥哥……”

韩端开门欲走,后面叫了一声。

慢慢转身过来,韩端眉头皱了起来,这凌零以后真不能当小女孩看待了。

“什么……”

肖凌零奔过来扑进了韩端怀里,两手抱住他的腰,脸也贴在胸前,半晌不语。

韩端捉住她的小手:“干什么这是,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听到韩端说的话,肖凌零更不高兴,掩住他的嘴:“哥哥真是乌鸦嘴。”

人却仍然赖住他。

“好了,凌零是大姑娘啦。”韩端小声劝道。

“人家永远都不想长大。”肖凌零小声地嘟囓道。

“快起来,当心**。”韩端无计可施,只好出了下策。

凌零害羞不已,猛地把韩端推开,往上扯了扯圆领衫,又拽了拽短裙下摆。

“死色鬼。”凌零扭头不理韩端了。

韩端见诡计得逞,微微一笑:“走了。”转身出门。

“哥哥早点回来。”

听到门轻轻地合上,凌零才大嚷了一声。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肥大的衣衫遮不住胸前的一片雪白,小裙子刚刚能挡住内裤。

“死老端,妹妹的豆腐都吃。”

屋子剩下了肖凌零恶狠狠的嘟囓声。

第四十五章 话不投机

跟邱可欣约好的是共进午餐,不过韩端特意早出来了一会儿,这份邀请来得突然,他需要在路上好好思考一番。

昨晚发出了邀请,邱可欣很平静,仿佛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仿佛已经猜到他会去电话,早就在那儿等着啦。

邱可欣痛快地答应他定的时间,地点也随韩端决定,一共也没说几句话,这不能不让人更起疑心。

还是想不出[富华]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虽然有点冲突,但已经过去,又有什么可以坐下来谈的?打开也不想跟他们有来往,何况还是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女人想找自己。

韩端选了一家高档又相对清静的小店,不会太失了礼节。过会儿见了邱可欣,正好可以套套口风。当然,这高档只是相对他目前的身份。

而之所以知道这家店,正是自己跟周总、贺雅菲共进过晚餐的地方,在那之后,韩端告别了少男时代,自然更为刻骨铭心,想忘也忘不了。

看看离说好的时间还早,他在约定地点附近就下了车,沿着路边慢慢走着。

赴过各种各样的约会,也有没有任何内容纯粹做陪衬的,只有今天不同,一定有主题,但不知道是什么。或许,其中充满了许多变数,甚至有危险也说不定呢,但明知如此也不得不往。

本来以为多一段路可以冷静下来,调整一下思路,不想莫名中又联系到了贺雅菲头上,结果一颗心更乱了。

“彬儿,慢点呀。”身旁响过一个温和的声音。

韩端低头走路,一个不防,一个小男孩脚下一绊,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一张胖乎乎的小脸落入韩端的眼中。一双调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不时回头瞄向不远处的一位**。

男孩一点也不怕生,抱住韩端的大腿。把脸埋进他地怀里。

韩端明白这是在借他做俺体躲着母亲,不由被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脸上浮起了笑容。

多么无邪的孩子啊!整日里无优无虑,他们地生活才是最快乐的。

这时**已经赶了过来,歉意地冲韩端笑笑:“对不起,先生。这孩子就是太顽皮。”

道过歉。她伸手去拉攀在韩端身上的孩子。

两人对视。同时愣住了。

真是太巧了。

原来孩子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施晓婕。那次跟贺雅楠,纪红琳及谭群郊游的时候,韩端曾经为这个彬儿脱臼地肩关节复过位。

“施姐,这么巧啊。”韩端地心情因为孩子而好转。

“真的很巧。”施晓婕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小韩,这么长时间都没跟你联系,真是不好意思。”

韩端笑了:“施姐工作忙嘛,些许小事何须放在心上。”

见施晓婕还是显得有些拘束。他又说道:“小彬真的好可爱。”

施晓婕把儿子拉过来:“小彬,还不快叫叔叔好。”

孩子似乎也很喜欢他,扯着韩端的手:“叔叔好,带小彬去玩好不好?”

施晓婕无奈地苦笑:“真不好意思,这孩子平时不这样的,看来跟你真是特别投缘。”

“我也很喜欢小彬的。”胖乎乎的男孩,大概三岁左右了。正是计人喜欢的时候。

“小韩,怎么一个人出来。正好你姐夫也回来了,中午到家里去吧。到时陪他喝两杯。”

小彬也伸过小手,拉住他的衣服:“叔叔,去。”

韩端歉意地一笑:“对不起小彬,叔叔还有事情。”

然后他对施晓婕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施姐,我跟朋友约好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施晓婕在单位是部门负责人,丈夫平时在家的时间少,孩子也基本是她一手拉扯大地很干脆。

她毕竟见的多了,这时很快就有了大姐的模样,“呵呵”笑了起来:“小韩一定是约了女朋友吧,那大姐就不打扰你了。”

换了韩端害羞,忙着解释:“不是的大姐,我约了一位男士谈正事的。”

这一说,施晓婕反倒笑得更厉害,这个男孩看起来挺精练的,想不到这么容易害羞,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不是吧小韩,这么帅地小伙子还没女朋友吗?上次那两个漂亮姑娘里面没有你的女朋友吗?要真没有,我们单位有几个新分来地小姑娘挺漂亮,等有空了大姐介绍给你认识。”

这一玩笑,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又减了几分。

韩端也笑了:“我这人就是不太会说话,施姐有时间一定要多帮忙。”

看看时间又过去不少,韩端跟母子二人告别:“不好意思,我要失陪了。等有了空,一定到家里去,到时带小彬出去玩儿。”

“好啊。”施晓婕痛快地答应,“平时小彬地爸爸太忙,一年到头老没空,有个叔叔带他玩一定很高兴,小韩左右也是上学,有时间就常来常往,就当是另一个家好了。”

从包里找出一张纸,写下家里的住址交给韩端:“有时间一定来啊。反正我也有你的电话,等下次你大哥回来,一定叫你过去。”

有机会助人,会感到由衷的快乐,现在的韩端就是这样想的。与施晓婕母子的偶遇,让他感到心里轻松了很多。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直奔约好的小店而去。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小间坐下,静静地等着邱可欣的到来。

没多久,他就看到邱可欣开着一辆韩系的汽车,停在了楼下的车场。

等他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敲响房门的时候,韩端看了看表,简直一分不差。

真是准时,看来邱可欣是个非常守时地人。

跟这种严谨的人谈工作。肯定会感到很愉快,但也预示这个人不那么容易对付。

默默地在韩端的对面坐下,服务员过来倒上水。伸手表示感谢。邱可欣一直没说话,端着杯子,水并没有送进嘴里。

韩端挥手示意:“上菜吧。”

看服务员出去了,邱可欣勉强挤出笑来:韩先生最近过得可好?”

“托邱经理和淳于老板地福,还算过得去。”韩端不习惯他说话的这种口气。

邱可欣不绕弯子:“不知道兄弟听说过没有,我们[富华]最近的日子可有些不太平。”

弄不清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韩端不置可否地一笑:“不可能吧。我虽然孤陋寡闻,但有些话还是没少听,以淳于老板和邱经理的手段,[富华]向来都日进斗金的吧?”

临时抱佛脚,他其实所知并不多,也只能这样含糊着。

“看来韩先生对我们[富华]有成见……”

这时服务员上菜,邱可欣打住了。

菜上的很快,四道主菜没多久就端了上来。

在这个过程中,韩端和邱可欣只是谈些天气之类地话题。

“其他东西过会儿叫地时候再上,没有吩咐就别进来了。”韩端对服务员说道。

“韩先生有种不同于普通大学生的沉稳。真是让我吃惊不小。”邱可欣很意外地赞了一句。

韩端不会认为人家真欣赏:“先生说笑了,邱经理身具的大将风度,才颇值得小弟学习。”

邱可欣一脸认真,似乎不象说客套话:“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做不到这样。”

韩端微微吃惊:“邱经理又说笑话,你比我大不了几岁的。”

“呵呵,”邱可欣露出笑容。这次看上去似乎发自内心,“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

“一点也看不出来邱经理是三十岁的人啦。”

韩端吃惊自非因为邱可欣知道他的年龄。连租住的地方人家都能找到,这些个人信息自然更不是什么秘密。

“韩先生真是年少有为。我就十年……唉,不提也罢。”邱可欣摇摇头。

“邱经理,咱们不要这么互相吹嘘了,还是直来直去吧。”看邱可欣的样子,捉摸着自己绕来绕去了占不到上风。

“好,韩先生真痛快。我就喜欢兄弟这股豪爽劲。既然一见如故,我看咱们也不必这么先生来经理去的说起来那么拗口,就兄弟相称可好?”

“这个,不敢高攀。”韩端实在无意与这些涉黑地人牵扯到一起。

“这么说,你是看不起我这个当哥哥的了。”邱可欣拉下了脸。

韩端见他似乎发自真心,也挺佩服他的老练,更担心他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邱大哥,小弟实在是惶恐的紧。”

邱可欣脸色好看了一些:“以后我就叫你兄弟了。”

韩端苦笑着点点头。

“兄弟,你可把我们[富华]害得不轻。”似乎不经意间,邱可欣悄悄改变了称呼。

韩端并非鲁莽,心里一跳,嘴上也跟着变了:“大哥何出此言?小弟上次是给贵处添了点小麻烦,但以[富华]的实力,也不会担待不了这么点上事体吧。”

“我想兄弟你应该明白魏林生何许人也吧。”

韩端点点头:“知道一点,不过我也听说[富华]可是有通天之能的。”

“兄弟太看得起我们了,如果是小事情,我们老板当然搞得定,只是这次事情闹大了。”

“难道还有别地事情在里面?”韩端不解地问道,这种小事情在娱乐场所应该说不屡见不鲜,就算魏林生是市长之子,也不至于闹到不可开交吧。

邱可欣无奈地一笑:“坏就坏在你在他下面踢的那一脚上了。

“怎么?”

对面地人在小腹下比划了一下,脸上浮出暧昧的笑:“我猜某个人命根子大概受了很重地创伤,自然拜阁下所赐了。听说肿胀许久不退,上阵子跑到国外治疗去了,有了点效果,这几天刚回来,恐怕不久还得出去。”

真是罪有应得,韩端倒没怎么显出吃惊:“活该,让那小子总不干好事,这回遭报应了。”

“说的轻松,如果是受点皮肉之苦倒罢了。”邱可欣苦笑,“如果把市长独子传家之物给弄坏了,麻烦可就大了。”

“这事也只与小弟有关,干[富华]何事?”

“哼哼,总是这事出在我们那儿了呀,怎能脱得了干系?前一阵子市长忙着给儿子治疗,才没找到我们头上。现在回来了,怕是麻烦也就来了,尤其是兄弟你。”

“你们淳于老板不是怕事的人吧?”韩端看邱可欣的表情,怎么也不相信他会为自己担心。

“魏市长还好说,他那个夫人方琪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上一阵子暂时安生那是因为魏林生还没回来。这几天我们淳于老板担心得觉都睡不好了,刚差人送了五十万到他们家去。”

“[富华]真是有钱啊。”韩端插了一句。

五十万,普通人家就算不吃不喝,那得多少年才能赚得到。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了,如果出了事,谁都扛不起呀,我们老板也为兄弟的安危担心呢。”邱可欣又一脸关心地说道。

“那就谢谢淳于老板的关爱,不过兄弟我光棍一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

“我看兄弟还是没弄明白,你与富华已经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如果不好好合作,怕是谁都脱不了身。”邱可欣努力劝道。

“我要钱没钱,要路子没路子,也没资格跟你们合作。”韩端终于发怒了,他永远都不想与这些人沾上关系。

“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们老板对兄弟很感兴趣,希望能有时间跟你好好谈谈。”

韩端表情变冷:“道不同不相与谋,我想没什么好谈的,烦请转告你们老板,姓韩的就是一副臭脾气。不过也请放心,做下的事情我会自己担当,决也不会连累到[富华]身上。”

“韩兄弟不再好好考虑一下了?”邱可欣提起脸来问题。

这时他的一只手伸进茶杯里,沾了水在桌子上写下了点什么。

韩端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六章 事出何因

看到邱可欣在桌上写的东西,韩端的眼睛大大地瞪了起来。

很简单的三个数字:四一八。

这正是韩端找到杜雪妍的房间,上楼找人的时候,一个跟他撞在一起的服务员塞进手里的。

韩端心里登时如明镜一样,差点跳了起来:“邱大哥,难道?”

这次的大哥可是叫得心甘情愿。

邱可欣提手按住韩端,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韩兄弟,我们老板可是一片好意啊。”

“这……”韩端犹豫起来。毫无疑问,当时帮助自己的人必是这个邱可欣无疑。

他为什么会帮自己?但如果没有这几个简单的数字,杜雪妍必定遭了狼吻,留下终生难以弥补的遗憾。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自己和何老一家欠了人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实在没有勇气拒绝。

“如果兄弟为难也就算了,我这次来就是转达我们老板的意思。不过肯定不是恶意,不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事情她很感兴趣罢了。”

邱可欣嘴里说着,手上继续写道:说话注意!

韩端猜测他这样必有其用意,也许有人在监视也说不定,但房子里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知道现在还是不是问个究竟的时候,他顺着话茬:“邱大哥真是能言善变,兄弟服了。这几天一定去领教,不过合作想来没什么可能,我只手空拳,也没那个资本。”

韩端的反应,邱可欣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明白他懂了自己的意思,嘴里却还说:“兄弟真是太固执了。”

“请邱大哥安排。什么时候淳于老板有时间,我一定过去拜访。”韩端说完之后再不迟疑,叫了声。“服务员上饭吧。”

……………………………………………………………………

听邱可欣说了一切,也不知道魏大少爷到底什么样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做男人。

韩端在解气之余,也就不免开始担心,邱可欣说得有道理,以魏林生的为人。那报复是必然的了。

知道了邱可欣是通风报信的人。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算受过何老恩惠的是他,救完杜雪妍就已经够意思了,凭什么还会这样为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着急?

他没敢把这事告诉何老一家,怕他们担心。当然,别人更不能说了。

韩端有些期盼着快点见到淳于虹,听听她能有什么好地见解。自己没什么好怕,但万一波及亲人,那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有这样的机会,因为此后不久。他已经来到警局里了。

还在见习地时候,两个警察在附院把他叫了出来:“请问你是叫韩端吗?”

“没错,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警察找到自己头上了?

“有一个案子需要你帮助调查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来人说得倒挺客气。

“好啊,没问题。”象多数平时极少接触过执法者的人一样,韩端对制服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他想不出是什么事情,难道那次自己被人偷袭的案子有线索了?

“走吧。”公事公办的声音。

“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说一声。然后马上跟你们回去。”韩端想到该给大想通个气,真有什么事情也好想办法照应一下。

“不用了。我们领导已经跟你们学校领导打过招呼。请你跟我们回去核实一些情况。你也不用担心,算暂时请假。直接跟我们走就行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韩端无奈,只得跟着去了,心想等到了那里再说不迟。

一到警局,手机立即被收了上去,说暂时替他保管,等事情处理完了马上还他。

看看自己坐的位置,韩端意识到事情不妙了,看来不是来做证人地,而是来当犯人地。

想想门上经济调查科的牌子,韩端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不及他过多猜测,审查人员单刀直入了。

那阵仗看起来是在审查犯人,问话者虎着脸,旁边的书记员笔记本也已经打开。

“姓名?”

“身份?”

“住址?”

电视里见惯的问话方式,一一让韩端领教了。

“如这实交待,你是不是参与了销售一种非正规途径生产的药品?”终于问到了正题。

韩端的脑子“嗡”的一下子,原来是[金风玉露丸]的事情败露了。

事先不是没有想过,没有正规的手续,出售这类药品肯定是不合法地。

被创业的喜悦所激动,抱着侥幸心理,他并没有仔细研读相关法律条文,也不认为事情会有多严重。

对[金风玉露丸]的品质,他有绝对信心。

此前,韩端只往好处想了,主要精力也集中在药品剂型及口味的改良,后来在经营方法上下了一些功夫,就忽略了其合法性。

对他而言巨大的利润,让警惕性越来越低。

自从何老着手托人解决[金风玉露丸]的身份问题,韩端更是彻底不再担心。

按他的思路,药丸质量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地。

迟疑了一下,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道:“对不起,我可不可以请求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再说。”

主审者黑着脸:“这不可能。这类地经济案件是不允许有人参与的,你也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有什么问题如实交待才是出路。”

韩端不信地抬起头来,法制社会连杀人犯都可以请人辩护,我为什么就不行,不过可没敢这样问,而是说道:“我可不可以跟家人说一声?”

几个人同时摇摇头:“你地案子闹得很大,已经惊动了上面。你是个大学生。坦白从宽的道理应该懂得吧!”

面对这样的答复,韩端皱起了眉,半晌没说话。心里道:***。老子是大学生又怎样,就该“特殊照顾”?

“涉案金额不是很大,如果老实交待,很有可能会从轻处理的。”审讯员做起了思想工作,希望他能乖乖地开口。

韩端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次,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本市就报道过有家药店出售伪劣药品。还不是罚款、关门了事。

[金风玉露丸]地品质绝对响当当的,既不会害人,又没产生什么不良后果。

想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最多好不容易赚到手的钱交上去,或者再罚点款,不就完事了。

想到这里,他地心里有一丝沮丧,好不容易脱贫了,这下指定又要掉进去了。

基于种种考虑,韩端承认在兜售[金风玉露丸]。

自己先把药弄到手。然后再卖到同学中去。

韩端半真半假,只是大略说了部分情况,把责任也全揽到了自己身上,而没有把刘想和夏克爽说出去。

法制社会,这种秘密审讯并不恰当,这点韩端还是清楚,就算说点假话又能怎样?

他也没说药丸就是自己生产的。好象这帮人不清楚,等他们仔细问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如果认真调查下去。刘想和夏克爽早晚也会保不住,自己偷偷做药也是纸里包不住火。能瞒得一时算一时吧。

几个人录完韩端是卖药主谋的口供后,竟然没有再询问下去。拿过记录让他看了,要求签字。

韩端仔细看了,跟刚才所说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就手在上面大大方方地签上了名字。

不费什么力气案子就有了结果,审讯者当然高兴。韩端心里也暗暗庆幸,就算自己受点苦,能保住朋友也是好的。

问讯完毕,他就被带回了禁闭室,一连两天,都没有再找他问什么。

韩端开始着急,那种保住刘想和夏克爽地兴奋劲早就没了。已经四十八小时了,人关在这儿不闻不问算怎么会事。

送饭地人一来,他马上急着询问,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看着这一如既往粗糙的吃食,韩端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数着分秒,日子真是难捱,总算第三天的傍晚,有人叫他出去了。

边跟着往外走,韩端还在心里默念,不知道会怎样处理,如果能少罚点钱就好了,更千万不要惊动父母。

哪想到,出了禁闭,根本就没给他任何的交待,直接推进了一辆车里~~后面带笼子的那种。

以前只是经常看这般怪物在大街上驶过,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亲自光顾。

天色不早,“笼子”里一片黑,也没有人跟他搭话,车子一路颠簸着行驶。

透过车窗,周围的一切越来越荒凉,韩端心里升起了不详的念头,郁闷地闭上了双眼。

突然听到“咣当”声响,车子好象接近了目的地,速度慢了下来,身后同样的“咣当”声再次响起。

韩端被从车里拉出来,还戴了手铐,远远地带到一旁站立着。森严的高墙深院,随处可见荷枪实弹地军警,再愚钝的人也能猜到这是什么所在。

押车的军警办理交接手续,这么远的距离,普通人是不可能听到什么的。

辛勤练习[龙眠]心法,功夫没有白费。相距虽远,韩端却依稀能听到点谈话的内容,甚至屋子里人在灯光下的表情也看得清清楚楚。

监狱地工作人员皱起眉头:“这怎么还没审就送我们这儿来了。手续也不齐全呀?”

“我们也不清楚,上头就是这么安排的,你们只管先收下,明天你们领导会告诉你们怎么做地。”押车人口气挺冲。

生平第一次戴上手铐,韩端无比沮丧,心情糟糕透了,也不想再仔细听下去了,心里不停地重复着一点:居然被投进了监狱里。

接触过的机构有几个,还就数这些地方办事效率高。这不,很快被送进了一间小黑屋。

此时地韩端,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能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成了“座上客”。

狱警们也有想不通的地方,一个没有判刑的“罪犯”,居然会送到这里来,真是破天荒啊。

关在黑黑的小屋,韩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人被投进监狱,难道就这么轻松?甚至没有一个象样点的审问,更别说审判了。而且从那天被带走,到今天来到这个鬼地方,居然没见过任何熟悉的人一面。

想到这可气之处,韩端甚至想到偷偷逃出去,然后讨个公道。以[九灵技]带来的种种意料不到的惊喜,做到这点也许不是痴心妄想。

仔细想过,马上就意识到不可取。

不管是否公平,越狱只会造成更大的罪过。如果在偷跑的过程中不慎“光荣”了,就更得不偿失了

强迫着不宁的心绪安定下来,韩端开始前后思考事情原委,既然一时想不通,那就静观其变。

……………………………………………………………………………

文天明信心百倍地来了,监狱长出差,他这个第一副监狱长就是理所当然的当家人。

一大早就被政法委的路书记叫了去,示意有一个人犯需要他好好照顾。

虽然一头雾水,他还是被路书记描绘的大好前景所鼓舞。从他的角度考虑,领导的信任当然暗示了自己将会前途无量。

这样机密的事情都交给自己,说明他比那个李监狱长更被分管领导所倚重。

如果做得领导满意,高升、甚至离开这个恼人的地方,也许就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也发觉了事出蹊跷,他还是决定严格执行领导的指示。

叫来了心腹的几个狱警,文天明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并且警告没有自己的指示,任何人不得过问这个犯人的情况。

第四十七章 丑恶一幕

韩端被从小屋子带了出来,虽经过一夜的思考,他还是通不通为什么突然就发展成这样,似乎一切都太快了些。

“说吧,你在外面还有什么没好好交待的?”两个身强体壮的狱警凶神恶煞般问道。

一间密闭的屋子,“装修”得显然是传说中的刑讯室。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韩端并不太多感到害怕,只是不明白,既然到了这个地方就算是定罪了,为何又要接受一番审讯?

回答明显不能使他们满意,两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不约而同欺身到了韩端身旁。

其中一人阴阴一笑:“小子嘴还挺硬,看来不来点实在的,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你们干什么?”意识到来者不善,韩端警觉地问,身体也自然而然绷了起来。

两人对视,其中一人哈哈一笑:“不干什么,把你的手铐打开,咱们再好好聊聊,也许能让你能想起些什么也说不定。”

韩端疑虑忡忡,看着他手足的钥匙,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手铐甫一打开,黑脸的家伙一记勾拳就击在了韩端小腹上,这下大出意外,毫不防备的他立即痛得捂着小腹蹲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韩端抬起头大声质问,这一下确实不轻。

同样的五个字,代表的心情却有很大分别,穿着堂堂的警服,居然做出偷袭这样卑鄙的事来,称之为败类也毫不过分啊。

“小子还挺横。”另一个麻脸的突然也是一拳打过来,“对付这种小白脸,不来点硬的是不肯说实话的。”

这次韩端有了防备,脚下一滑。躲了过去。

麻脸一拳落空,脸上的笑容更炽,麻脸就如同刚出锅地烧饼:“唷,想不到还会两下子,难怪文狱吩咐要好好照顾。”

“身为执法者,你们怎么能这样无缘无故的打人。”韩端厉声问道,腹部痛的厉害,却还没忘了分辨。

正在这功夫,一根绳子突然自身后飞过。套上了他地脖子上。韩端没来得及挣脱。麻脸快速过来按住,两人联手把他的手臂给绑到了背后。

“无缘无故,嘿嘿,无缘无故……”两人嘴里说着,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不管你是什么人,到了这里,就得听我们兄弟的。”

“我要控告你们。”韩端意识到此事不会善了,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好啊,如果你还有半条命出去的话。”其中一人嚣张地说道。

两人粗暴地将韩端按在一张条凳上。衣服也被撂了上去。

一块冰凉地东西韩端放到了背上,然后一只脚猛地踏了上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经历过地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里面会是这样一副情形,此等恶劣行径比传说中的车匪路霸尤有过之,而且更为有恃无恐,便是夏克爽那样的混混做事也会比他们来的堂堂正正。

穿着庄严的制服。居然做出这样的龌龊事。到了此时,韩端真是万念俱灰!

很快觉出放在背上的是块厚重的生皮。隔着这东西打人,再严重的内伤。从外表也看不出明显伤势,看来要动真格的,到底那是什么不可饶恕地罪过,值得这么虐待自己?

韩端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眼前发生的事情。[龙眠]功法在体内缓缓运转,把打击的力量转移到周围。

想象着自己是立在海边的礁石,所有的冲击只是无聊海浪开的玩笑。

功法太过深奥,虽然师父的传授方式匪夷所思,但由于修习时间尚短,韩端不时可以感受功力提升带来地益处,却一直没能进入自主控制的境界。

随意地挥手,或许就能撼动一些轻小的物体,比如招来一片近处地树叶,刻意为之反做不到。

两名狱警交替动手,还不时地互相戏说几句,对待施虐的对象就象在玩猫逗老鼠的游戏。

拳脚隔着生皮击打在身上,听着不干不净的话语,韩端内心的苦痛,远远超过了肉体承受的打击。

打在身上的力量不断被化解,韩端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个瞬间,分解力的去向能够被掌控,流向自己想象的方位。

再特意去控制的时候,神奇的能力又消失了。

唉,自己发力都不能,看来要达到师父所说的收发自如,还不知何年何月。

尽管这样,分解的力量仍会有一部分不可避免会反弹到两个家伙身上。

“真他娘的邪门。”黑脸揉揉有些生疼的拳头,“这小子骨头真硬,老子打人还从来没这么吃力过。”

麻脸也停下手,见韩端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迟疑了一下道:“哥,这小子不会过去了吧。”

“过去就过去,又能怎么样。今天先到这里。”黑脸一脸坏笑,“嘿嘿,我这手都疼了,这小子怕是几天都起不了床了吧。”

麻脸见韩端仍一动不动,以为真昏了过去,一副慈悲的口气说道:“这小子***不知道得罪了何方高人,唉,只能算他倒霉,怨不得旁人。咱兄弟也是替人办事。”

黑脸会意地一笑:“那是。”

毕竟在学校里待的时间太久,跟真实社会还是有一点距离,韩端凡事爱往好处想。

此时麻脸一段话点醒了梦中人,他这才意识到问题并不是卖药那么简单。

所以他虽清醒,却不吭声,想听听这两个家伙还会说出什么来。

“过会儿醒过来就给搭老敢那个大号里去,那帮家伙手也不软,到时让他在里面好好享受享受,文狱一定会夸咱们会办事的。”

两人同时发出不怀好意的笑。

韩端听不下去,抬起头骂了声:“一对混蛋!”

黑脸一听火了,一个巴掌煽在韩端脸上:“小子还醒着。有本事撑到明天,看怎么收拾你。”

韩端的脸上登时肿起了老高。

麻脸劝道:“行了,别打这些地方。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韩端这时也不再说话了,这两个家伙没人性,再坚持下去只会受辱更多。索性装出受伤不轻的样子,身子软软地让两架着。

“***,还当你小子厉害,光他妈嘴硬。还不得让老子们侍候。哼哼。等会有你好受的。”

亲手把他架到了一个房门口,推开门把人放了进去,然后两人得意地退了出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牢房,里面摆了十几张上、下铺地床,大概都出去放风了,里面一个人没有。

韩端趴在靠里的一张破床上,看着里面连简陋都称不上,暗暗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今天就尝到了牢狱生活。

朋友和亲人们也不会有人想到自己会来了这种地方,也幸好如此。如果父母知道了,又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到底会是个什么结局,如果学校把自己开除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哎,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一年多来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想想鬓间华发早生的父亲,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地妈妈。自己真是个不孝的儿子。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得一片嘈杂。突然有人似是惊喜地大声叫道:“嘿,来了一个新的。不错啊,细皮嫩肉的。”

韩端也懒得去看,不用问,是“室友们”回来了。

“嘿,还挺牛哄的,爷爷们回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只听一人大声嚷道。

“唉,正好最近没事干,这下可有得玩了。”

一个人过来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喂,小子,你躺在大爷的地方上了。”

听着这样地声音,韩端心里觉得挺悲哀,依旧不理,也不动。

“二哥,我来叫他起来给你磕头玩吧。”一个巴结地声音叫道。

正说着,一个人真就把他给翻了过来。虽然他受拷打时一直运功,没受什么大的损伤,但皮肉疼痛却不免,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呵呵,大概是刚刚被加油了吧。喂,小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听到“诙谐”而有学问的话,旁观众人大都“哈哈”笑了起来。

韩端强行被翻过来,看清了进来的这一帮人,形象不一,但大多一脸兴奋,悲哀啊,想到这里他表情冷冷,仍是一言不发。

以虐待同类为乐,真是一群麻木了的灵魂,比行尸走肉好不了多少。

“小子,马二哥问你话呢,你不会是个聋子吧。”一个小个子问道,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细皮嫩肉的,肯定味道不错。”那个叫什么马二哥的看着韩端,就如现看着待宰的羔羊。

韩端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在想着,自己以后难道会跟这帮人住在一起吗?

马二哥似乎有些不耐,施个眼色,就有人走过来在他的身上推推搡搡,才不管身上是否有伤,硬硬地把他给拽了起来。

有几个远远地站在门口,不肯做帮凶,或是胆子小,却也绝不敢帮着说好话。

韩端地忍耐也快到了极限,如果说对着那些穿制服的他还心存顾忌的话,对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可没什么好客气了的。

就在这时,有人叫了一声“大哥回来了。”

“敢老大。”立时有人过去巴结。

“怎么,来了个新的。”敢老大声音宏亮,听上去倒象个人物。走到韩端近前来看了一下,问道:“加油了?”

再次听到这样说法,韩端明白所谓加油大概是指动过刑了。这被叫做老大的反不那么凶恶,还多少存了点好感,又不能跟所有人都闹翻了,无论怎样得在这儿过了,当下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马首是瞻地马二哥见这厮甚是无礼,冲上来又要动手。

敢老大看韩端主绉绉的样子,伸手拦了一下:“行了,老二,大中午头地,又刚上了油,回头再说。”

马二倒也听话,在韩端的头上狠狠抓了一把,忿忿地坐回到床上。

韩端得以片刻休息,趴在那儿喘气,过不多久,只听得一阵铃响,有人大呼:“开饭了。”众人拎着堆在窗台上地盆子蜂拥而出。

眼看着众人一窝蜂地出去,韩端乏得不愿动弹,还是在原地不动。

一个年老的犯人走在最后:“小伙子快去吧,晚了就连汤都喝不上了。”

进了这所监狱,这是唯一听到有人情味的话了,韩端感激地笑笑:“我吃不下,您老去吧。”

老人叹口气,也不敢久留,摇摇头出去了。

中午时候,大约因了敢老大那句话,到是没人招惹韩端。不一会儿集合号响,一班人又出去改造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人。

韩端不跟着出去,也没人问他。一个人饥肠辘辘,百无聊赖至极。

到了天擦黑,一帮子人又回来,然后又上演了吃饭的闹剧。韩端饿极了,也跟着去吃了几口。

众犯人回来都没了事做,关系好的开着不堪入耳的玩笑。强壮者欺负弱小者,招呼着给自己踩背捶腰,屋里一片不堪入目的景象。

韩端独自一旁,也不与这些人搀和。

那个马二招呼一个老年犯人给自己捏脚,正是中午劝说韩端的那个。不知道怎么不高兴了,一脚就踹在了老人脸上。

老人却还是陪着笑脸,帮他揉着臭哄哄的大脚。马二躺在床上,嘴里还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韩端看不过眼去,“腾”地一下起来,走过去把老人拎开。

马二一见不干了,臭脚又向韩端伸来:“你***臭小子,别以为老大看上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啦。既然你行侠仗义,就替他做好事吧。”

韩端并不理他,看向那个敢老大,却见当着众人的面,那家伙正赤裸着身子,骑在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抓住他的屁股上做着世上最丑恶的事情。

本来以为他这人不错,韩端还多少有些好感,等看到这一幕,连点起码的廉耻都没有了。

韩端马上以手掩嘴,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这里面,哪是人待的地方啊!

敢老大正在陶醉,根本就没注意到韩端的目光。

马二邪邪的一笑:“怎么,不服是不是,你也想要大哥喜欢你是不是?”

韩端说不出话来,脖子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兄弟们,给我扁他。”

话一说完,立马有人把韩端给围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狱中乾坤

屋里乱成一团,几个同时围上来,对韩端拳脚相加。

到了此时,韩端再不容情,也不管什么套路[鹤翔]、[豹腾]、[鱼戏]……不假思索地都顺手使了出来。

其实这帮子人也是欺软怕硬,被他撞到一边的都缩在后面不敢上前。一会儿的功夫,暴露在韩端面前的只剩下马二一人。

看着眼前的局势,马二早就不再托大站着,连连后退,直到了一张床边上:“你、你小子想干什么,反了不成?”

韩端不听他废话,手上更不耽误,迅疾的一记直拳,就把马二打翻在地,然后就是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鲜血顿时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时,韩端再也忍不住难言的恶心,一侧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本来肚里没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酸水了。

呕吐物溅起来,一部分都沾到了马二头上、身上。

变故只是发生在几分钟内,敢老大早被惊地做不成那龌龊事,赤裸着身子就挺过来了

他还准备维护一下做老大的尊严:“把马二放开。”

刚才吐出来,感觉舒服多了,看着敢老大那低垂下去的丑陋家伙,就想起了自己把魏林生给变成阉人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悲叹之余,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

简直是目无领导,尊严被一个“新入行”的如此践踏,敢老大心中恼怒无比,随手抓过不知谁递过来的短裤,胡乱地套在了毛绒绒的大腿上。

“小子,这儿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一拳就奔韩端的眼窝捅来。

这家伙还是个会家子,舞起拳来虎虎风生,当下韩端不敢小瞧。低头闪过。

就眼下形势,还不便于马上跟这家伙翻脸。怒火正炽韩端脑子已经恢复思考,开始很有策略地分析目前的形势。

对这一屋子人更不了解。贸然得罪了原先的领头人,怕是很难混下去了,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待多久呢。

他只是闪避着敢老大地拳脚,一时之间没有还手。

以为韩端心怯,敢老大在这帮家伙面前存心卖弄,更加舞的有声有色。围观众人也很合作。不住喝采叫好。

再纠缠下去怕对自己不利。韩端瞅见敢老大的一个破绽,稍稍侧身,用力在他肘间地[曲池]穴上推了一把,然后装作吃力,闪身退到一边。

眼前盯着对手,韩端依旧不吭声。

胳膊麻了半天,敢老大总算看出点门道,明白人家是手下留了情,嘴上还得撑着门面:“今天老子累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小心点。”

说完,气哼哼地回到了自己的铺上躺下,也没心思继续自己的“风流”。

到了这时,自没人敢再惹韩端。他自顾地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躺下,闷头睡觉。

身旁好大一块空当,竟是没人敢靠近他。韩端暗自摇头,在这种地方。拳头硬的才是爷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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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者过了几天,韩端渐渐意识到在特殊人群里面的一个真理。谁有实力谁就是老大。

看起来斯文地年轻人功夫比自己高了不是一星半点,敢老大能混得要风得风自然不是傻瓜。再也不肯主动招惹。

可是韩端跟这个地方实在格格不入,除个那个老年犯人偶尔跟他套套近乎,跟着风光了一些,也没别人肯接近他。仍旧孤家寡人一个,但也没人敢惹,倒也落个清静。

犯人们上工,他也不去,奇怪地是也没管理人员过问,韩端成了其中最奇怪的一员。

到点吃饭,虽然难以下咽,也得强迫着自己接受现实。放风的时间才出来转转,也是一人在院子一角,不跟众人一起。

其实他的相安无事,利益于监狱长的吩咐。

现任监狱长李明强一回来,立即有心腹人把发生的怪异现象向他汇报了。

作为监狱长,自然要马上了解一下,调出韩端的档案一看,以他的经验马上就觉察到其中疑点,这事太不明不白。

李明强气冲冲地到了到了文天明的办公室:“文狱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犯人连个监号也没有,关在我们这里算怎么会子事儿?”

“这个,我也不清楚。”有了后台,虽然心里有鬼,文天明仍有恃无恐,“这是市里的路书记交待下来地。”

“简直胡闹。”李明强气得拍了桌子。

回到办公室,又仔细地翻阅着韩端的档案,看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起来:“来人,把这个犯人带来我看看。”

李明强只是简单地问了他几句话,直到离开监狱长的办公室,韩端也没搞懂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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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下面依然风诡云密,韩端的轻省日子也没过多久,这天正在食堂吃饭,几个犯人因为一言不合突然在身边闹了起来,很快就发展到拳脚相向,现场充满了一片血腥。

这在外面是很难见到的局面,等狱警冲过来维持秩序的时候,***里竟然奇怪地剩下了他和躺在地下地两人。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聚众滋事?”作为唯一站着的斗殴者,首先地询问自然到了他头上。

听着厉声询问,眼角余光留意到一旁得意洋洋看戏的敢老大和马二,韩端顿时明白了这分明是精心为他布地局。

他并没有慌乱,脑子一转镇静地开口:“我看这儿发生了斗殴,就过来帮他们疗伤的。”

狱警狐疑地看着,想起了李狱曾有过交待,没有马上拉他去禁闭室:“少在这儿巧言争辩,你什么时候会疗伤啦?”

韩端仍然镇定:“我没有乱讲。我是中大医学院的学生,懂一点急救常识的。”

有唯恐不乱的犯人跟着起哄:“政府别听他胡说,一个穷学生懂什么。”

正巧一名犯人痛苦的站在一旁。似是腕关节脱臼,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韩端走过去,一伸手“喀”地一声,把他地关节给推了上去。

受伤的犯人感激地看着韩端,这显然不是装的。

“好了。大家继续吃饭。再有闹事者就要关禁闭。”韩端地表现证明了一切,狱警心有顾忌,也不好再难为他。

韩端也不多言,又给剩下的几个伤者做了简单处理。

经过这次之后,没人再主动惹他了。

机遇总是留给那些提前做好准备的人,没过了多久,韩端俨然成了一名身份超然的病人,“黑、白”两道的人都不搀和,却大家又好象都在好奇地偷偷注意他。

放风的时候,也有胆大地犯人敢走到他身边。问问自己身上地疾病,这种地方的医疗条件可想而知,而韩端的出现无疑就是一支强心剂。

韩端的谦和也得到认可,只要有人求到就不问是什么人了,尽心地了解病情,然后尽可能地给出指导意见。

可惜针灸包没能带在身边,否则一定可以做的会更多。

由于生活条件有限。不少犯人都有风湿或是关节疾患,韩端尽自己的可能给些帮助。

或帮着擒拿几下。或是教些保健方法,慢慢得到了一部分人的尊重。个别罪犯甚至在背地里称呼他为“小神医”。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声誉渐隆,甚至有的狱警也会找他询问自己及亲属的病情。

医务室里有些中医器械,已经闲置了很长时间,等跟大部分工作人员混得脸熟了,韩端偶尔还可以借到那里地家什用。

除了跟文天明走的近的那些狱警,其他工作人员似乎跟这个犯人成了半个朋友。

甚至有时狱长李明强见到他的时候,也会笑笑以示招呼。

狱警们都悄悄猜测,李狱长跟韩端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要大家别难为他。

理由倒堂堂正正:韩端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又有些真才实学,在里面勤劳能干,又没什么劣迹。

至于韩端没有定罪,局限于少数几个人知道。

但大家都熟读关系学,自己不会相信这些表面上的借口,暗暗思忖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地交易。

最不爽的则是文副狱长,看韩端在监狱里过得很好,显然无法顺利完成路书记交待下来地任务。

因为李明强平时口碑不错,文天明也不好怎样,偷偷跑到路书记那里告了几次状,仅此而已。

李明强也不是路书记的人,他也一时无计可施,只好悄悄吩咐文天明暗中做些手脚。所以韩端表面上看起来过得不错,其实心里挺别扭,尤其是在那个大监里,每日见到地龌龊东西太多了。

在一次常规巡视后,李狱长提议道:“韩端年龄不大,又是个大学生,也还算安分守己,调到老熊头的房间去吧。反正懂点医术,有时间让他去医务室帮帮忙,正好人手比较短缺。”

文天明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这不合适吧,他毕竟是个来了没多久的犯人。”

李明强不好当着众人说,私下把文天明叫到一边,坚持自己的提法:“也不是什么重罪,再说到现在都没处理,放到我们这儿已经有些不合乎法律啦。”

“这是市里领导特别指示过的。”文天明又把路书记抬了出来。

“莫名其妙!这监狱又不是个人开的,不管是谁,,也不能超乎法律之上吧。就这么定了,上面怪罪下来有我顶着呢。”

文天明气乎乎地没再说什么,借着开会为由,到市里找路书记打报告去了。

这个李明强也太不会看事了,路书记要求特别“关照”的人还敢这么护着。以前还当他是个人物,跟上面搞的关系还不错。最近跟吃了枪药一样。

从一回来就护着这小子,自己几个心腹也没敢再动他,真是有负领导的“重托”。

不过也好。这么不明事理的人肯定不长远,跟着早晚得倒霉。正好快换届了,说不定自己可以顺利扶正,领导高兴了,也许能早点调离这个鬼地方。

就这样,韩端从大屋调到了一个特别的小房间。新的房友只有一个。挺奇怪地一老头。

说怪,不仅指他和韩端是唯一不用接受劳动改造的两个人,屋子里居然还配了一张书桌,上面放了不少书籍。有纸有笔,这已经是很特殊的待遇了

老人叫做熊应,比较独特地一个名字,看上去年纪不小了。

监舍里添了伴,老人似乎存有很大的戒心,韩端进来的时候他只是冷眼旁观,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开始时两人在一起住了好几天。说的话加起来也能数得清。

在熊应的身上,韩端发觉不少与其他犯人不同地地方。老头虽然身陷囹唔,身上仍充斥着书卷气,显得与周围是如此地格格不入。

有时留意桌上的书籍,有几本竟然是那种奇怪的文字,熊应却也能看得摇头晃脑。

感觉到他身上有种熟悉的东西,韩端从心里感到这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平时也不打扰他。偶尔帮着端端水,或是带饭回来。

年轻人为自己做点事。老人并不表现出感激,理所当然的样子。

韩端也不介意。被投进监狱,开始又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这些小事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慢慢时间长了些,两人或多或少有些交流,但对彼此的过去均从不过问。

由于情况特殊,监狱里不免事故频频。韩端得自师父的丰富中医学知识得以展露,个别工作人员甚至早不拿他当犯人看待,尤其是医务室地人。

监狱里的医务室,平时也就打个针、拿个药、处理一下外伤,配备的人员不多,还要分对内和对外。

对内是指为工作人员服务的,稍微重一点的病人,通常是送到附近的大医院去。

对外自然是针对犯人,比较麻烦的也是这些人生了病,打架斗殴时常发生。根据内部原则,能在里面处理地尽量不出去。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韩端反而表现出了他恬淡地本性。由于心灵手巧又乐于助人,颇招人喜欢。

脏活累活,韩端经常被拉壮丁。

相比以前的忙忙碌碌,现在地空余时间反而充裕了。除了继续加深对中医的研究,也借机温习点以前学过的西医知识。

从一个姓潘的小护士那儿,韩端常常那儿借书看。

小潘刚来监狱时间也不久,是这里的实习护士,个子不高,身材小巧玲珑,一张小圆脸,长得蛮可爱。

现在高层次的护理人员比较缺乏,中洲大学护理学院的学生,找份好工作还是挺容易。

韩端问过几次为什么来这个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实习,她总是笑而不答。

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勇气,敢到这样的地方来工作,韩端对她挺佩服。两人年龄差不多,经常为医学上问题争的不可开交。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慢慢时间长了,韩端知道她的名字叫潘晓越。

听他亲口讲述入狱经过的,在这儿她是唯一一个。

女孩子同情心泛滥,认为这样的错误最多只能称作年少轻狂,她不认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听说了韩端是校友后,更当他朋友一样看待。

医务室已经多年没有进新人了,熟悉之后,潘晓越经常以跟他斗嘴为乐。

如果不是身份悬殊,两人也许会成为好朋友也不一定。小潘乐意借书给韩端,有时甚至还会偷偷地塞点好吃的让他打打牙祭。

就这样每晚回去之后,跟熊老头互不干涉,当然也很少别人来打扰,两人倒也各得其所。

这天,韩端从潘晓越那儿拿到了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看得津津有味,熊应也拿着自己的书,嘴里念念有辞。

监舍里静悄悄的,房门突然打开,潘晓越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人,抬着一副担架。

小潘心直口快:“老侯请假了,韩端,快先帮忙处理一下,一会儿还得送市里去呢。”

侯医生是医务室最有经验的外科大夫,较重的外伤通常都是由他来处理,今天恰好回在市里的家了,才找到韩端的头上。

伤者是一名狱警,执勤时不慎从高墙上摔下来,上前一看,伤得还挺严重。

跌打损伤的治疗,无论是犯人还是工作人员,都认可了韩端的能力,所以送到他们的监舍,让他做一下应急处理。

韩端略做检查,利索地把断了的股骨复位,然后用她拿来的夹板固定好:“好了,赶紧走吧。”

在一旁看了半天,等工作人员离开了,熊应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兄弟,你为什么会没有编号?”

打破脑袋也不猜不出他憋了半天问这么一句,韩端苦笑着说道:“老哥哥,我也搞不清楚?”

第四十九章 突然获释

除去潘晓越,韩端没有对其他人讲过自己的传奇故事。(^首虽然感到委屈,他觉得毫无意义。

熊应也不追问,看到韩端手里的书,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我怎么也不能把你跟那帮坏小子放到一起。”

韩端苦笑:“您老何尝不如此?”

“学医的?”熊应也不答。

韩端点头:“中医。”

“怎么还看这个?”熊应指指韩端手里的《犯罪心理学》。

“个人爱好,我喜欢这些看似虚无的东西,从中能发现一些人性的东西。”

“你还会些别人不会的东西。”熊应并没有接着问下去。

韩端心里暗惊,脸上不动声色:“老哥哥才是高人。”

熊应难得地大笑:“哈哈,想不到我跟一个毛头小子在这儿互相吹捧,说出去肯定让人笑话。”

韩端也笑,他并不怕这个看似严肃的老者:“您老在这儿待多久了,外面还有人惦记?”

“很久了,我自己都快记不清啦。”熊应神色一谙,“那些老朋友不知道还剩了多少。”

“对不起老哥哥,勾起了您的伤心事儿。”

“没什么,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不说话,也快忘掉什么叫伤心了。”熊应脸上恢复常态。

韩端明白决不象他说的无所谓,看着熊应满脸的沧桑,那上面写满了沉淀下来的故事。

目光投向那堆满的书籍,这一切是他赖以消磨时光。

熊应仿佛在遗憾满腹经纶无法施展:“有兴趣,就拿去看吧。否则怕是要跟着我进棺材了。”

韩端郝然一笑:“我看不懂这种文字。”

熊应抬头看着他:“年轻人不懂就好学嘛,多会点东西总没错。我这把年纪了还天天看书,你大概不会象我一样,也要在这里待上十几年吧。”

韩端也不知道会在这儿过多久。但老人的话还是让他惭愧,是啊,只要努力。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学不会的?

他不好意思地一笑:“老哥哥见笑了,原谅我的不求上进。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但您老说得对,人活着一天,就要不停地学习。”

熊应地额头和鼻子比多数人都高,显得眼窝深陷。韩端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近乎妖异地光。

“这些书里也有几本是关于心理学的。只要你愿意学,我就讲给你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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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文天明和站在他一边的手下还会给韩端出出难题,但有了李明强适时的照应,总能做到有惊无险。

事实上,韩端所处的环境越来越宽松,白天几乎都在医务室帮忙,待遇已有别于多数犯人。

而自从熊应给他找了几本书看,韩端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边学习陌生地文字,一边听着熊应讲解。

不多地几次之后。韩端突然意识到老人竟然是一位心理学、语言学大师级的人物。

弯弯曲曲的文字,还没开始学习,韩端看着就有些打怵。但在熊应的引导下,他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基本要领。

不仅此种语言,熊应还会另外几门民族语言和两种外语,实在是个非常博学的人。

似是生怕来日无多一样,熊应把这些拼命灌输给他。

韩端再次发觉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的时候。意识到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下学习的。

每次清醒之后,他都感到脑子里突然被灌注了大量以前所不懂的东西。虽然不象师父传授那样神奥,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到此时。再愚钝地人也会明白,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老头,确非一个普通人。

熊应显然深通催眠术!而能在此种状态下传授知识,更是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而这门学科恰恰也是韩端最感兴趣又百思不得解的,当然不失时机的讨教。

随着熊应深入浅出的讲述,不长的时间内,韩端竟然领悟了许多以前所想不通地道理。

在这种情况下,韩端不由对他何以入狱更感好奇,偶尔提及,但一到紧要关头,熊应马上就会箴口不谈。

忙着消化有用的知识,韩端不及细问这些,而熊应地预感也很快就变为了现实。

用晚饭的时间,李明强把韩端叫了去:“小韩,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可以离开这里了。”

韩端吃惊非小,从进来地那一刻,就一直在盼着这天,但事到临头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还有不少东西没学会呢。

但这只是很短暂的一瞬,试问又有谁愿意待在这个地方?他默默地从李明强手里接过一个不透明的袋子,回去收拾东西。

里面没什么,就是他被抓之后交出来的,手机、还有钱包、钥匙等待,一样不少。

熊应默默地看着他收拾东西,也不问为什么,只是从书里抽了几本递过来:“小兄弟,拿着看吧。”

“老哥哥,我要走了,您一个人有多保重。”韩端哽咽地说道,“不知道您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请最好的律师来为您洗涮。”

熊应豁达地一笑:“年轻人的世界的宽阔的,咱们怕是无缘再相见了。希望你地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老哥哥也会觉得开心。”

他指指外面,示意韩端刚才说到的是第敏感话题:“千万不要,我其实没什么可抱怨的,何况在这儿住惯了,比外面更舒服,也更安全。”

果然外面狱警已经在催:“最后五分钟的时间。”

“走吧。”熊应似乎很不适应韩端紧紧的拥抱,“一个老爷们。千万不能多愁善感。”

韩端咬着下牙,坚定的点点头:“老哥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熊应拍拍他的肩。并没有说什么。韩端也不回头,大踏快地走了出去。

到了来时的大院,韩端孤单单地一个站着,狱警指了一下方向,不再送他。

韩端四面仰望,心里太多的感慨。都说侯门深似海。坐穿牢底地人却有更多。

高高的围墙。漆黑的院落,不时扫过头顶的探照灯,很快就打消了韩端心里最后的一丝留恋。

如果说还有遗憾的话,就是没有机会跟潘晓越告别,这个活泼开朗地姑娘,茫茫人海,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一天会再相见。

提着两个简单地袋子,迈着大步向外走。

身陷囹圄,身受了很多同龄人所没有过的经历。

也不能不说是种难得的经验,但却是以失去自由为代价的。学费也太昂贵了。

进来时莫名其妙,出去时也不知所以,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不是临别时李明强递过的那一束信任眼光,韩端真要彻底失望了。

大多数人的友善,让他感到人性的可贵。熊应的临别赠言,则让他领略了正常生活中所难以体会到的友情。

大门在身后缓缓地关闭,门外一片寂潦。

曾经熟悉地哨声响起。韩端知道,这是熄灯的时间到了。

过了完全与世隔绝的几个月。韩端无法预料失踪后外界都会发生了些什么。他不再象上次掉下悬崖时想的那样天真,众人不可能会相安无事。

学校事先已经得到过警方知会。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继续求学。而父母那边呢,几个月不打电话,绝对不会认为正常。

凌零呢,还一个人住在自己租的那所房子里?自己几个月不在,大手大脚的丫头手里有没有多余的钱交房租?

班里地同学、还有贺雅楠和杜雪妍,会怎么认为?

冷风吹过来的时候,韩端才发现天气居然已经变冷了,而自己穿地还是来时的衣服。

李明强有先见之明,在袋子里悄悄塞了一件外套,韩端掏出穿在身上。

回首而望,有种恍若隔世地感觉。

料峭的风里,韩端拼命的摇着脑袋,冲淡这纷繁的心绪。

他突然有了一个极其可笑的想法:这帮该死的警察,只知道把自己装在笼子里拉进来,难道就不管送回去了吗?

极目远望,只有一条并不宽阔的小路,曲曲折折地一直通向下面,难道自己就要这样一直走回去吗?

他拼命地按着手机,可过了这么长时间,连最后的一点浮电也没了。

路旁有一个电话亭,韩端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的光,快步跑过去之后,才注意到除了急救电话,他没办法打给其他任何人。

这附近不可能有什么人烟,韩端处在了孤立无援之中。

远远地望着,他还是鼓起勇气迈出了脚步,这个鬼地方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远方车灯大亮,根本不容开口,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迅速驶过了他的身旁。

***,老子连个车都搭不上,韩端在心里诅咒。

红色的跑车却猛地调了个头,停在了他的身旁。

车窗玻璃缓徐徐退下,一声娇媚的笑:“帅哥,上车吧。”

缓缓露出了一张会让任何男子都无法不为之动容的娇美面孔,竟然是淳于虹~[富华]的女老板。

不长地时间内经历这么多,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韩端也能泰然处之,至少脸是这样。他不假思索坐进去,里面只有淳于虹一人。

韩端默默地坐稳,系好安全带,双眼看向前方。

淳于虹发动车子。

“帅哥,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淳于虹一手掠了一下头发,端的风情万种。

韩端摇摇头。

淳于虹“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韩端侧脸看着淳于虹,似乎要从漂亮的面孔里发现隐藏在风光背后的无奈。

淳于虹象高傲的天鹅那样挺直了脖子,放肆地任韩端打量她。

确实是一代尤物。

淳于虹用快要滴下水来的声音说道:“帅哥,不要这样看女孩子,人家会害羞的。”

韩端收回目光:“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都说了,坐上几年牢,老母猪也会变美女。”

“讨厌啦。”淳于虹又是一笑,“这样说女孩子是很没有礼貌的。”

“还有,不要叫什么帅哥,我已经够衰了。”

淳于虹转过脸来,饶有兴趣地看了韩端半天,再次重申:“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男人。”

第五十章 香车美人

“淳于老板过奖了,韩端穷学生一个,哪值得这么夸奖。倒是非常感激淳于老板,肯在这样的时候来接我。”韩端并不为所动。

“韩少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淳于虹果然不再叫帅哥,口气也认真了不少。

韩端侧头看着窗外:“以淳于老板的能耐,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感到吃惊的。”

“好了啦。”淳于虹用肩膀撞了一下韩端,“人家都不叫帅哥了,你也不要一口一个老板的好不好,哪有这样称呼朋友的。”

韩端不动声色地躲了一下,苦笑:“淳于老板这么高贵的朋友,韩端高攀不上。”

“韩少这样说是看不起我了?”

韩端嘴里连说不敢。

淳于虹又是一笑:“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淳于,你要不介意也这样好了。”

她的眉毛一挑:“我比你大了那么一点,要是愿意叫一声姐姐人家会更高兴的。”

韩端低头不语。

淳于虹面沉哪水,逼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下贱,不值得交哇?”

韩端对她了解毕竟不多,听说到这么严重,心里有丝不忍:“淳于老板女中之凤,在下佩服的紧,哪会这样想?”

她的变化倒快,马上换起笑脸:“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还叫什么淳于老板,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了?”

韩端最受不了异性的这种纠缠:“多谢你能接我出狱,以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人,继续各人走各人的路好了。”

索性什么都不叫,淳于不是他叫的,姐姐这两个字更叫不出口。

淳于虹把车停下,高叫一声:“下去。”

韩端一语不发。推开车门走下去,里面的淳于虹居然“唔唔”地哭了起来,“砰”地一声带上车门。“呜”地一声把车子开走了。

韩端没有任何表情,一个人走在山路上。两手空空时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居然落在了淳于虹车上。

就思索着怎么把东西要回来,其他的无所谓,熊应送地那几本书可是万万不能丢的。

沿着路走了一段,前方突然车灯又再亮起。淳于虹又把车子开了回来。

转了个弯停在韩端身旁。熟悉的场景又一次重演:“帅哥,你东西忘我车上了。”

韩端也不多言,默默打开车门又坐上去。

淳于虹地脸真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又换上了嫣然轻笑:“这么荒郊野外的,让韩少一个人走山路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谢谢,让您受累了。”韩端说了一声,索性什么都不叫了。

淳于虹并不急着开车,而打开车内的灯看着韩端。

一个爱美的女人,这次着的是一身白色地裙衣,跟韩端见过地那件红衣样式差不多。

由于坐着。看不清下面。但胸脯还是一如既往的丰满。

可能是夜里出来,并没仔细地梳妆,头发随意挽在脑后,仍然如白天鹅一样挺着修长的脖项。

脸上薄施脂粉,韩端发现淡妆的淳于虹同样很漂亮,弯弯的眉眼很是勾人。

不过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韩端无心发掘更多的美好。

男子的关注,淳于虹似乎很受用。递过来一个迷人的微笑:“韩少,回什么地方?”

“无所谓了。去什么地方都好,反正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那就打扰您到底吧。”韩端说这话确是有感而发。

“那我请韩少宵夜好了,估计在里面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韩端被逗得一笑:“不用估计,肯定没什么能吃地东西。”

“真是千金难买君一笑哇。”淳于虹笑从心生。

“说笑了,那可说的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是我这么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倒霉小子。”韩端开始试着让自己接受现实。

淳于虹似乎还没放弃刚才的想法:“真的没人爱,那姐姐来好了。”

“让你破费了。”韩端的回声,直到淳于虹停下车两人坐下吃宵夜时才响起。

“现在也晚了,不如韩少去我那个粗陋地地方暂住一宿,明日再回去如何?”看着韩端狼吞虎咽地吃完东西,淳于虹脸上一直漾着可人的笑意。

“随便啦。要是[富华]也能称粗陋,世上就没有什么豪华所在了。”事到如今,韩端已经无所谓,到哪儿都一样。

他有些不敢想象以后会如何,现实晚点接触更好,命运有时不是人自己能做主地。

坐着舒适的车子,韩端被拉到了只去过一次地[富华俱乐部],淳于虹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一路上笑语盈盈,话说得恰到好处。

不知怎的,韩端突然由她想到了贺雅菲,如果不是淳于虹的出身和神情让他有些不感冒,香车美人为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淳于虹着人安排他住下,简单交待几句就迅速离去。

整晚出奇地没人打扰,韩端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在监狱里呆过的人,都什么地方都能随遇而安了。

猜不透淳于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韩端很早就醒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睡到不知什么时候。

如此此时就出去,不定会遇到什么尴尬,韩端决定留在房间里,继续静下心来思考。

可思前想后,始终也没找到什么头绪,只到听见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

“韩先生,如果醒了,我们老板请您过去喝早茶。”

“请淳于老板稍候,我一会儿就好。”总是躲不过去,韩端起身整理。

看看李明强送的那件夹克,韩端不仅摇摇头:堂堂狱长。除了工作服,就没几件象样的衣服吗?

穿成这样出现在富豪云集的[富华俱乐部],岂不有失身份?

过了一阵子。又有人敲门,韩端索性过去开了房门。

一个小个子姑娘站在门口:“韩先生,这是我们老板吩咐人买回来的衣服,您试试合不合身?”

说完,把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韩端忍不住好奇。把袋子打开。牌子不错,贺雅菲就曾经送过这样一身。

穿在身上试了试,也还合体,看来这淳于虹还真是个有心人,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对她有什么用处,还想得这样周到。

韩端想了想,又把衣服包好放了回去,仍旧穿上李明强那件有些偏大的外套,走了出去。

那个穿旗袍的小姑娘还等在门外,看韩端这副样子走出来。忍不住掩嘴,想笑又强忍住。

韩端猜到她地想法,也不以为意,昂首走在前面。只是比起人家那做工精美的旗装,实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淳于虹一个人坐在一间茶室里,慢慢地喝着什么,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见韩端进来。笑着站起相迎,小姑娘知趣地退了出去。

“怎么了韩少。我让人买的衣服不合身吗?马上让他们回去换!”淳于虹见韩端仍穿成那样寒酸,似乎有些吃惊。

韩端淡淡一笑:“所谓无功不受禄。韩端担当不起。”

“你还真是有趣,一件衣服又当不得什么,你又不是国家公务员,有什么好怕?”淳于虹地脸上又恢复了开始时的笑。

妩媚的笑容,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合适,韩端还是难以控制的心跳,淳于虹的笑太有杀伤力了。

见过了她,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绝世尤物。韩端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

“来,快坐下吃点东西,这倒不要紧吧。”

韩端不再客气,埋头吃东西。虽然不知道她究竟何意,但没必要跟肚子过不去。

半天之后,见淳于虹只是看着他吃,自己并不动手,抬头问道:“怎么不见邱先生?”

“噢,可欣家里有点事儿,回去了。怎么,韩少对他比我倒还关心?”淳于虹眉毛一挑。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韩端赶紧低头应着,他不敢再直视淳于虹地目光。

淳于虹似乎觉得很有趣:“韩少还这么容易害羞?”

“我不过是个普通地学生,对着淳于老板这样的美女,手忙脚乱自是在所难免。”韩端无奈地回答。

淳于虹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破天荒没提又被称做了“老板”:“韩少手眼通天,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不敢,我确实没什么过人之处。”韩端尽力保持低调,当然也是没想出自己有什么地方手眼通天。

“韩少如果没有贵人相助,又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出来。”淳于虹对他的支掩不满。

韩端苦笑:“愿闻其详,在下实是不知。淳于老板面前也不说假话,其实连怎么进去都弄不明白呢。”

醒来之后,韩端想了半天,真是奇怪至极。自己因[金风玉露丸]入狱,却没有受到经济惩罚,这样算来,受了几个月的苦,而几十万块钱却得以保住,也不能不说是一大幸事。

“韩少说笑话了,人家才不信呢。”淳于虹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难道你真不知道是谁把你弄进去的?”

韩端摇摇头:“我都一个人没见,又怎么知道会是谁?”

他反感淳于虹抽烟时的样子,把那种美态完全给破坏了。

淳于虹深深吸了一口:“可欣去找过你吧。”

韩端点头,突然跳了起来:“难道是……?”

这时他一下子全明白了,自己被投进监狱里,原来全是魏林生的功劳。

难怪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都会发生,不是这位市长公子,谁又能有那么大地能量?

淳于虹把香烟熄灭,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

能把一个没有定罪量刑的人弄进监狱里,还要经受百般刁难。如果不是李狱长暗中相助,也许早就给折磨得不**样了。

但大家素不相识,李明强又为什么会帮自己?

又是为什么,本来监狱里“待得好好”的,一下突然就被放了出来,难道是眼前之人的功劳?

这决不可能!此念头刚刚从心底生出,韩端马上又把它按了回去

第一章 扑朔迷离

淳于虹并没有太过谦让,拉着被“捡到”的韩端跟着自己走。(^首到后来二人都不太说话了,而是各自想着心事。

韩端思前想后,有人在背后搞鬼,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争的事实。但为何会演变至此呢?时至今日,韩端都难以想清其中的始末原由。

淳于虹身份难辨,又有黑社会背景,得罪不起,他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疑问全倒给她。

自己不是没有过错,本来做的就是件没谱的事儿。

“谁让我不小心,得罪权贵,只能怪自己倒霉了。”韩端不由叹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抬脸看着淳于虹。

以他的阅历,无法猜透淳于虹主动送上门来帮忙的用意,更弄不清[富华]与市里领导有着何等扯不清的关系,自己已经命运多桀,多言无益。

对面坐着的淳于虹也从沉思中清醒,她一身运动装束,头发简单地束了一下,随意披在肩后,除了淡淡的口红,再不见人工雕琢的痕迹。

每一次现身,她都是不同的妆扮,谜一样的女人此时看上去活泼、动感,让人很难猜出她的年龄。火红的颜色,说明这是她偏爱的色系。

相对宽松的服饰,遮住了火爆的身材,却掩不去眉角、脸庞与生俱来的盎然春意。

听到韩端的说法,淳于虹俏眼微眯瞅了过来:“不会吧,这次跟头栽的可不小,难道韩少会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吗?小女子看起来可不象啊!”

“我从来都没想拿脑袋去撞南墙,可是墙会自己冲上来。我又有什么办法?看来命该如此啊。”

“韩少信命?这些个公子哥,不过靠着老头子的余荫,又有什么可担心地。放开手一搏又如何?”韩端无意中的说笑,惹得淳于虹开心大笑,花枝乱颤。

一时无法这种放肆的笑,韩端不解地摇摇头,她方才还在为得罪了魏市长而以忧心忡忡。现在这样说法明显有鼓动自己抗争地意思,到底用意何在?

其实心里还是认同她的看法,他也是这样看魏林生一类人,但说白了这种人正是淳于虹的衣食父母。人又谁愿意砸自己饭碗,韩端不会傻到顺着往下说。

他略一沉吟:“那您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来听听吗?”

想不到这个大学生反倒问起自己,淳于虹心里赞了一句真够沉着的,脸上不动声色,“咯咯”一笑:“好你个韩少。反倒套起我地话来了。好吧,我不跟你小孩一般见识,也不怕吃亏就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好了。省得让一个小帅哥老那么防着我。”

韩端苦笑一声:“大老板阁下,您就不要一口一个韩少的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长得也稀松,当不得这么昂贵地叫法。跟那些公子爷们相提并论实在汗颜,这样的称呼真担当不起。”

淳于虹眼睛一闪:“那我直呼你的名字可好?”

这般反复纠缠。“头发短见识短”的韩端如何能与淳于虹相比,只好无奈地应道:“随淳于老板方便吧。”

“那可不行。”淳于虹不需刻意即摆出了女性的娇媚:“人家叫你韩端。你称呼我一声虹姐总不过分吧。”

韩端明白,眼下如果不答应,这位女士注定是尊口难开了,只好叫了声:“就请淳于姐把经过跟小弟细说端详吧。”

“哎---好兄弟,真乖。”于虹脆声声地应了一声,退而求其次也无何不可,“那姐姐就说给你听听。”

这么大人了被当作小孩子一样表扬,韩端心里别扭非常,但想得到消息,却不得不点头。

“你跟魏林生结怨,就不须我细说了吧,你们以前大概就有点小矛盾,你自己应该也清楚。”

正是因为韩端伤了魏林生地子孙根,招来了这场弥天大祸。

魏林生本人并没什么可取之处,他的母亲方琪,摆明了是个有通天之能的女人。

魏市长为人如何韩端不敢妄言,他的夫人方琪背后借助其权位到处兴风作浪,在中洲也算得是个人物。大小官员,各方神圣,都不得不多少买账。

通过社会上自动送上门来的一帮家伙,魏林生摸清韩端的底细并不难。这不,他参与卖药的事情很快就被扯了出来。

还好他自己算小心,而那帮子人追查地懒得仔细,找到了一点线索,就急急忙忙地去汇报战绩了。也因为如此,才没有深挖下去。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方琪恼坏了,一直无原则地宠着、爱如珍宝的儿子,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害成这样,无奈送到国外治疗,花钱不说,最终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这可关系到市长大人地后代问题。

堂堂市长夫人,哪能咽得下这口气。虽然儿子是什么样的货色她比谁都清楚,但却从不那样认为,自己处理可以,怎能决不允许别人欺负?

魏家兄弟数人,算是个大家,魏林生是这一辈中中唯一地男性公民,也是她引以为傲的杰作,如果出了意外,影响到传宗接代的重任,那可如何是好?

孩子是自己平时娇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平时百依百顺的丈夫跟她吵了好几次。当务之急,自是要出出这口恶气。

父子连心,儿子被搞魏市长本人也是恼怒非常,也就听任妻子处理,铁了心不阻拦。

市长夫人方琪亲自出马,借丈夫的意思,要求政法委的路书记帮着出头。

在路书记眼里,跟省里联系密切。如日中天的魏市长自然不能得罪,一个普通学生身上找出点毛病来还不容易?何况市长夫人还主动提供了这么好地线索。

方琪找到他,因为他跟魏市长在政治上算得盟友。盟友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出面惩治一下肇事者,给个说法,也算顺理成章。

这件事情没费多少周折,跟市长一条线上地路书记就授意在公安系统的嫡系把韩端抓了起来。并在没经过正常审判程序的情况下,就直接送进了监狱,这也是对法律他老人家的一种污辱吧。

作为重点多年的老政客,路书记自有其应对策略。这样地事体无需亲自上阵。

对文天明还算了解,虽然草包了点,借其手好好惩治一下这个胆敢捋虎须的家伙却是个不错的办法,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本意倒也平平,也就是背地里下点黑手。一个没根基的学生弄点伤残出来算不上什么。他能摆平不说,就算出点小叉子,魏市长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要不出人命,就万事大吉。如果死了人被捅出去,那才有点麻烦。

久在政场上混,他深明其中利害。政客们都是一样,谁都会想到首先要把自己摘干净。

哪知道预谋并没有得逞。这小子根子命还挺硬,一个穷学生从监狱出来居然还能毫无无伤。路书记大为光火。这太有损领导地面子了。

如果断个胳膊断个腿的,他跟魏市长好交待。也有面子。

他的气恨,不说出来别人当然不会知道。

但他不清楚的是,如果不是韩端有两下子,又有人暗中相助,照他安排那帮人的行事准则,韩端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事儿。

所有这些经过,通过各种关系淳于虹也摸了个大致。只是捡了些大概讲给韩端,也没有明说出路书记来,当然路书记地具体操作她也不可能知道得多么清楚。

其实就算她不讲,稍微有点头脑的人约略也能猜出个大概,韩端当然也不例外,只是现实远比他想象中的龌龊。

饶是如此,仍听得他额上冒汗、心惊肉跳。如果只是魏林生和他的一干帮手倒也罢了,居然有大人物参与进来,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曾几何时,领导们在他的印象里,只是见于传说的稀有动物---为国为民,神圣而大义凛然。

作为平头百姓,只见他们于电视和报纸报道中:扶困救危,指点江山,何等的光风霁月。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些人,会为了自己一个学生如此大费干戈。

一座曾经地丰碑,在这个年轻人的心目中轰然倒塌了。

原来官场中人也等同普通人,同样地喜怒哀乐,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需要识读世态炎凉。

听淳于虹这一说,手段比普通人更甚,因为他们掌握的更多,知道地也更多。

想到后来,韩端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没有什么是不可逾越的:达官贵人,富豪大商,一样可以超越。

在这样的念头支使下,韩端从额头冒汗,进而渐渐冷静下来。他悟出了一个道理:如果不想被人欺负,就只有变得更强。

剩下的疑问就是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了?

淳于虹说了半天,也有些口干了,停下来喝了杯茶。韩端开始时的紧张她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这家伙到后来看上去反而若无其事,只是轻轻点头。

一个普通的学生,听到这些东西该是何等震惊,出乎意料之外,淳于虹心里也不免产生了疑问,索性住嘴不说了。

韩端抬头看看,微微一笑:“淳于姐,这个故事的情节跟那些肥皂剧有得一拼,真是俗透了,一点新意也无,只是小弟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我又这么毫发无伤地出来了呢?”

他想了,又没打算深交下去,叫虹姐显得太过亲热,还是这个称呼比较好些。

淳于虹被弄的愣住,听到这些黑暗的东西,还能笑得如此轻松,这小子是个什么样的怪物。难道心中有数?不可能呀,自己对他了解得挺仔细了,没什么背景的。

要么就是他的心理素质过人了,不知不觉叫了他的名字:“韩端,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韩端坦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中我不长眼伤了人家魏大少爷,受这样的待遇有什么稀罕的?”

淳于虹是有脾气的人,反有些沉不住气:“你还真挺想得开!那帮家伙们坏事干绝,你就应该把魏林生踢爆了,让他再也不能人道才对。”

听到她的措辞,韩端差点笑出来,这位也太粗口了吧,后又想淳于大姐本来就黑道出身,什么样的事儿没干过,这种事本不值大惊小怪。

但见她横眉立目,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天生的正义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隐约觉得她本性还算善良,不那么可怕了。

想到这里,韩端第一次对淳于虹产生了好感,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再太拘束反而没趣了。

嘴上随意:“淳于姐,一直觉得你挺淑女的,是女人中的女人,这一下说起话来象个抡板锨的,让小弟好不适应。”

淳于虹虽身处黑道,但平时的言谈举止中,除了不时流露出的媚态在其他女性身上难以见到,总体看上去还蛮斯文的。

淳于虹闻听也是嫣然一笑:“你个臭小子,寒碜起姐姐来了呢。”

韩端前半句的评价,淳于虹心里很感受用,所以丝毫没见生气:“人家本来就是个粗人,也没学过多少文化,就是无法跟你大学生比呢。”

说罢,故意作出生气的模样,性感的嘴角微微下弯,紧绷成一道好看的曲线。

韩端连忙解释:“请别往心里去,小弟开个玩笑的,其实很佩服姐姐的见识呢。那帮家伙确实可恶至极,也不做点好事,整天就想着祸害人。”

淳于虹见韩端紧张,也笑道:“你肯定听别人提到过我们[富华]的背景吧,虽然名声差了点,但也是从不欺负弱小的。”

眼见俱乐部的生意越来越好,一个妙龄女子又岂会没有想法,淳于虹难免有了摆脱以前的意思,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在人前总是比较忌讳谈提及。

此时要表白行事原则,自己顺口就说了出来,又有些后悔,不由暗暗掐了一下自己大腿。

第二章 利引色诱

淳于虹的说法,韩端深不以为然,虽不敢说见的东西多了,但外界传闻及各种各样的影视剧没少看过,虽然经过艺术加工,但多少也总有些依据。人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如果真是那么光明磊落,又怎么能人见人怕,还发展壮大起来呢?

不过面对的终究是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大美人,人家似乎讲得坦诚,一点也不故意隐瞒身份,一个大男人又怎好在细节问题上太计较:“这个小弟不懂,还是请淳于姐指教。”

设身处地,淳于虹不难猜出这个大男孩动的什么心思,见他口风变软,很高兴这家伙会考虑自己的感受:“韩端,故意套姐姐话的吧?唉,就我这个女人最傻。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在这事上表现地这么坦然?”

韩端苦笑:“淳于姐不要过谦,如果你不聪明那么就没有聪明人了。小弟确实不知!之所以看起来坦然,或许是没心没肺罢了。”

淳于虹“切”了一声之后,半天不语,低头思考,似乎想重新掂量一下韩端的斤两。

在帮会里勾心斗角的事情时有发生,在她的眼里,这小子的表现有些不太合常理,希望能搞清不显山露水的说话中都隐藏了些什么。

这小子还挺难缠,满以为手到擒来呢,淳于虹咬咬切重新抬起头:“臭小子,这么不实在,我干嘛告诉你!不过呢,如果你同意一个交换条件就另当别论。”

“什么条件?说出来再决定不迟嘛。反正我这个人的好奇心不是特别强。”韩端见对方长考时间太长,没有痛快答应。

淳于虹一嘟嘴:“滑头家伙,真是个小气的男人。放心。总之不会让你做坏事,坏事都我一个人来做就是了。”

韩端确实想弄清楚事情原委,加之淳于虹的表现更象个撒娇地女性,完全不似黑帮大佬,也就少了些戒心:“承蒙淳于姐这么看得起。只要韩端力所能及,一定会全力以赴。”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淳于虹似乎没注意韩端口气中打的埋伏,伸出手来要与他击掌。

女人家都这么主动。韩端一个大男人不好不做回应,反正下定决心,违反原则的事坚决不做就是,擎起大手迎了上去。

淳于虹手微上扬,两手相触之后。五指突然一屈,握住了韩端地指尖。

轻轻一捏之后,又马上收回,却顺势中指在他的掌心挠了一下,嘴里“咯咯”一阵轻笑:“逗你的,那么严肃干嘛,又不是上刑场。人家还会害你不成。”

白白嫩嫩的小手滑腻而温热,触上去绵绵软软。如丝般滑过韩端手上的肌肤,说不出地舒适。

不知她天生轻佻。还是别有他意,韩端心里暗叹人心不古。

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尤物,只手碰到一起就能给人如此异样的感觉,何况脸上神情还那般的妩媚。

淳于虹小动作得逞,马上坐回到软椅,荡人心魄地笑漾起在她迷人的脸上,浅浅上挑的嘴角,传达着难言的诱惑。

韩端忍不住侧过头,对这样的行为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淳于虹流露出地风情,就算柳下惠再世,也不免会为之动容。

“淳于姐就不要卖关子了,还请指点小弟一二。”

“在这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淳于虹收起笑,韩端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女子给人的压力太大了:“请讲。”

“听说你在卖一种药?”

“不错,不过不是一种是两种。”

淳于虹又笑:“我知道,就是那个什么[金风玉露丸]吧,听说市场反应很不错,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韩端脸一红,[金风玉露丸]他已经卖了不短的时间,却从未跟异性讨论过。面对淳于虹这样的女子,他更觉难以启口。

他也知道对方是明知故问,对自己的底细摸得这样清楚,又怎会不明白[金风玉露丸]是做什么用地?

韩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心跳慢下来:“淳于姐就不要取笑小弟了,如果不是这两个药,小弟又怎么会锒铛入狱呢?你也不可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吧。”

想起狱中地遭遇,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液体流下,韩端忍不住悄悄伸手抹去。

淳于虹看出韩端的难过,走过来拍拍肩,又替他倒了杯茶:“乖弟弟别难过了,姐姐跟你开玩笑地,韩端一个大男人在我女人面前流泪多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身份侗异,韩端差点就把面前的女人当成姐姐看待了,他努力冷静下来:“淳于姐,这韩少就不要再称呼了吧,小弟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直说了吧。”

“嗯。”淳于虹秀眉一挑,“其实很简单,那帮人看一时也弄不倒你,索性就放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听到她的说法,韩端感到很泄气,如果真这样的话,自己早就该出来了,何必等到今日。

“当然不是,关键你那药的批文已经下来了,也就是说已经是一个合法的东西,他们自然没法再不放你了。真想不到你的心思这样缜密,事先都做好了铺垫,叫你一声韩少应不为过吧。”

至此,韩端恍然大悟。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估计外界也不会有几个人听说,淳于虹却知道得这样清楚,更说明她的手段确实厉害,能力之大,居然连监狱这样的地方都渗透到了。

面前浅言轻笑、风韵袭人。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的女子确实不容小视,也是他万万得罪不起地。

“淳于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面对面如此厉害人物。唯有暂避其锋,难免变得小心翼翼。

“就谢谢这么简单?”该死的淳于虹又笑了起来。

韩端悄悄给她戴了顶高帽:“大恩不言谢嘛,淳于姐的高义小弟铭记于心。对了,刚才还说有什么事情要小地效劳来着,但您都做不来的事情。小弟怕是更无能为力。”

淳于虹抬起纤手,看着那染成豆蔻色的指甲:“姐姐说的这件事,除了韩端兄弟怕是任何人都帮不上。”

“不绕弯子了,”他旧话重提。“还是那句话,只要力所能及韩端一定会全力以赴。”

“痛快,其实很简单,就是那个[金风玉露丸]能不能放一部分到我们[富华]来销售?”

“这个怕是不行。”韩端一口否决,“已答应人在先。“

自从杜雪妍出了事。韩端对[富华]不可能有好感,只是领教了淳于虹超强的能力,才不得不虚与委蛇。

开始弄这个东西出来,纯粹想控制在大学生地范围内,也是想发扬一下传统医学,展露一下师父的本事。

后来意外地发现同时还能带来一定收益,成为一条生财之道。虽然如此。他仍然尽量缩小范围,不欲更多的人知道。

想不到还是引出了事端。如果放到[富华]销售。怕是很快就会广为流传,那无异于助纣为虐。坏了起初的一番好想法。

到这儿来消费地,怕是没几个堂堂正正的人,一旦再有[金风玉露丸]相助,做起坏事来就更加无所顾忌。万一引起脏病的流行,那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为什么?我又不想独占。”韩端会拒绝似乎在意料之中,淳于虹一点没有意外,“放心,该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说不定会更多。”

“不是钱的问题。”韩端口气坚决。

“不是钱地问题?”淳于虹还是很有耐心地重复一句,不再拐弯抹角,“据我所知,通过一个叫刘想的学生和一个叫夏克爽的社会人员,你已经卖了不短的时间,也该弄了不少钱吧,可笑这两人还不知道在替你打工呢。”

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多说还有什么意思。

韩端不愿跟这类人起冲突,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信念仍然没有动摇,嘴上却还说好话:“我可不敢偷偷卖了,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差点连命也丢了。淳于姐你大人大量,就别再难为小弟了吧。”

淳于虹不为所动:“拿到许可证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地。”

韩端坚决地摇头:“我不会这样蛮干了。”

淳于虹用起激将法:“想不到一个大男人,胆子这么小,还不如一个女人家呢。”

韩端寸步不让:“淳于姐巾帼不让须眉,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好吧,我不难为你。不如我们合伙?我出资金、出人力,你只要出技术就好,到时收益五五分成。”

韩端不语。

淳于虹以为他心动:“你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只等着享受就成。只要你答应,姐姐马上开张五百万的支票给你,以后更加财源滚滚。”

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对韩端来说,甚至是一个天文数字,父母辛苦劳碌一生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以后大概会更多。

但钱是唯一地吗?韩端摇头。

淳于虹咬了咬牙:“你可真够贪心的,还嫌少吗?实在不行就六、四开,你拿大头好了。有那么多地人要养活,这是我的最后底线啦。”

见韩端仍不为所动,淳于虹改变策略:“我的好韩少,人家不过想做点正当生意,摆脱原来的生活嘛,难道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帮人家达成吗?”

本是千娇百媚的美女,低眉顺眼就更楚楚动人:“你的心可真狠,你说吧,到底什么样的条件才肯答应?只要你愿意,无论什么姐姐都会答应。”

淳于虹直似受宠的女子对情人撒娇一般,摆出更加诱人无比的姿态,完全任君采撷的模样。

丈夫宥老大的死带来的后遗症非常明显,她虽勉强保住老大的位子,看上去风光无垠,但危险也无时不存在,只有局中人才清楚,女人的心远不如别人想象的那样刚强。

表面的繁华不过是个样子,淳于虹心里很清楚,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她又难有亡夫那样的雷霆手段,不免疏于管理,帮中早就没了原先的凝聚力,早有人在偷偷拉帮结派,蓄势待发。

几个实力渐丰的家伙已经在暗中摩拳擦掌,如果不是各方力量牵制,谁也不敢抢先出手,又加上几个有宥老大的拥趸誓死相助,早有人取其位而代之了。

自己长得好看更是其中原因之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帮自己的那几个家伙未必怀着好心。好处也会变坏处,关键看怎么处理。

帮中的威胁是一个方面,别看政府中也有个别人被拉下水,但上面监控越来越严,不定什么时候来一场风暴,怕是这一大帮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起意调查他,纯粹一时好奇。本意想弄清这小子的来历,如果没什么特殊,魏市长怪罪下来,牺牲也不可惜,辛辛苦苦弄起来的[富华俱乐部]毁在一具素不相识的人手上不值得。

但情报点点滴滴汇集时,她又犹豫了,一时难下决心。气质、身手都不凡,一点不象个普通大学生,韩端一露面就引起淳于虹的注意,这在帮众及那些花天酒地的家伙们身上是看不到的。

青年人身上蕴藏着许多古怪,尤其发现他还在卖一种潜力巨大的避孕药丸,她的初衷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就在前日,从上面得到了[金风玉露丸]获批通过的消息。猛然间,淳于虹心动不已,有了新的想法。

正是为了这个新想法,她放下黑帮老大的身份,拉下脸亲自到监狱接韩端出来,现在又说了这么多好话。见这个小子始终不为所动,怎能不心急如焚。

对自己的容貌,淳于虹自是非常有信心的。紧要关头,多少有点牺牲也在所不惜了。她下决心要做成此事,无论花多大的本钱。

当然敢这么做,关键还在于心里笃定,如此行事不是第一次了,还没有那个真从自己身上占到便宜。

第三章 各怀心事

坐在对面的家伙,在如今的男人中已算另类啦。何况相貌、气质都还不错,人又年轻。就算真做下点什么,也不会太辱没了自己闭月羞花的美丽吧。

淳于虹不禁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害羞:还从未有人让她这样失态呢。

但种种暗示之下,偏他还在装疯卖傻,显得无动于衷,毫无妥协的意思。怎不让淳于虹暗暗着恼,真是块不谙风情的死木头。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啦。”淳于虹拉下脸来,不再作楚楚可怜状。

“对不起淳于姐,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什么。”韩端仍是一口回绝,“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报个平安,省得大家为我担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并不等淳于虹回答,笑着点个头站起身往外走,在门口搭车容易,不必象昨晚那样担心回不去。

“韩端,你给我站住。”淳于虹大叫,一双小手强忍住要把他拉住的冲动,却不自禁有些轻微抖动。

“谢谢淳于老板的款待,等有机会韩端一定会来感谢。”韩端也豁出去了,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再做逗留,淳于虹哀怨的眼神不是可以轻易抗拒的,这么下去,也许……

自己也算是个人物,向来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何曾这么低声下气求过人?自恃美貌过人,又何时如此干脆地被人拒绝过?

一个烂学生算什么东西,太不识抬举了。就这样走了,让她颜面何存。

淳于虹气得嘴唇哆嗦。再也无法保持风度,歇斯底里地大吼道:“姓韩的,你给我听着。要真这么走了。别怪我不客气!你不要得意想想你的朋友和家人,给我当心了。”

韩端听得一凛,立即又怒火上涨,他回头扫了一眼淳于虹。手掌猛地一下拍在经过的一张桌子上。

行动代表地就是自己的回答。

年轻人的热血在韩端身上沸腾了,“君子绝交,不发恶声”,他不跟女人一般。管她是谁。但说出难听地话来有失风度,一声“失陪了”,昂首走了出去。

黄梨木做成的桌子坚固无比,受了这重重一击,居然“哗”地一声蹋了下去。提前结束了尘世之旅。

淳于虹看着一地碎木块,愣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听得门“砰”地一声关上,扑到沙发上哭了起来。

什么时候这样容忍过一个人,如果照以前的性子,早就派人把他给剁了。中洲第一大帮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这小子竟然把自己的央求当成了软弱。

恨自己为什么这样心软,淳于虹地哭一发而不可收拾。

半晌,再抬头看那张破碎的桌子。不知为什么,淳于虹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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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到任何阻拦。韩端义愤填膺地出了大门,迎面竟然就碰到了邱可欣。脸上却如春风拂面:“韩兄弟这么急匆匆地干什么,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必了,”韩端不由愣了一下:“邱兄不是回家了吗?”

邱可欣仍然笑地坦荡:“刚回来,什么时候出来的?还来了这里?”

他当然也会知道自己入狱的事情,韩端不感奇怪。

说实话,自从知道是邱可欣通风报信,及时救出杜雪妍,诺大一个[富华],韩端唯一对他地印象还说得过去。

这个家伙还蛮够意思,更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刚刚惹了淳于虹,不计后果地负气而出韩端已有些后悔,黑道的报复那是防不胜防的。

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象什么都没发生过,韩端勉强一笑:“我昨天刚刚出来,是淳于老板大驾去接地,现在打算回去跟大家招呼一声。”

“恭喜啊,这么大的事该好好庆祝一下,兄弟怎么能自己回去呢,还是我送你好了。”

想到那天邱可欣的再现,认定了他心地好,那样做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作感激之态:“不必了,怎好麻烦邱兄。”

“嗨,大家兄弟,说这些多见外。”

邱可欣不由分说,死活送韩端回市里。

一路上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谈话的题材只集中在了天气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韩端并没要求他把自己送回学校或是公寓,而是在附近就下了车。邱可欣也不多问,放下他就开车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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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没谈妥?”邱可欣垂首立在淳于虹面前。

等到回到[富华],淳于虹已重新洗了脸并补过妆,外表完全看不出一点异常。

“是啊。”淳于虹不介意地一笑,“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犟驴脾气,连咱们的账都敢不买。”

邱可欣跟着一笑,却没在韩端面前那么自然:“是啊,有点本事的大都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样。”

淳于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没有多说。

邱可欣跟她有一段时日,从表情上自然觉察到事情远不象说地这样轻松,碰了个大钉子最有可能,呵呵,这姓韩的还真是挺有个性。

试探着问道:“给我们惹上了这么大麻烦,难道就这么放过这小子?”

淳于虹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邱可欣,而是反问:“小邱啊,我看这小子某些地方跟你还挺象啊!

没少见过淳于虹地雷霆手段,美人的笑邱可欣不敢象韩端那样坦然欣赏,听到这话反而紧张地挺直身体:“老板可别这样说。我向来都是按您地吩咐来做事。”

“哎,你呀,有时就是太拘谨了些。否则未必比他差。”淳于虹保持着程式化地微笑:“我看这小子倒也是个人物,能交个朋友倒也不错。小邱,你说句实话,是不是也希望我放过他?”

邱可欣被笑得心惊肉跳:“可欣不配有朋友,这条命都是老板给的。当然是属于老板的,您要我做什么都绝没二话地。”

淳于虹叹了一口气:“小邱啊,你人很聪明,不在这个韩端之下。可惜有时太较真,话也不敢说出来。”

听她旧话重提,邱可欣后退一步:“老板,您别这么抬举。想让我做什么,直接吩咐就是。”

淳于虹摇摇头:“要放以前。我肯定会忍不住让人把这个狂妄的小家伙给做了,可现在真是有些舍不得。我早不打算在这条道上长久混下去了,可惜人江湖又没个知己人帮助也是没法子。”

邱可欣不敢大声说话:“您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何出此言。”

“唉,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帮里的情形你还不了解?”淳于虹靠在椅子后背,闭上眼睛。“小邱,其实你没有任何黑社会经历。也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该早点脱身出去才是。”

“不。”邱可欣大叫。“我要跟着老板,与您共进退。”

“跟我这么久,你还是这么固执。”淳于虹幽幽一叹,“看不出来吗?咱们这个帮会早晚有天会大乱,早点出去也好为自己留条后路哇。”

“不,我要永远留在您身旁。”邱可欣坚持。

“小邱,我知道你很忠心,但这么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你还年轻,以后地路长着呢。”说这话的时候,一向风光的淳于虹显得很疲惫。

“老板,您并不比我大,既然早想到了,也该提前做好退身之计才是。不过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绝不允许有人对您不起。”

“你一个人又有多大的能力!”淳于虹叹了口气,又一笑:“如果我想安排你出去呢?”

“不要啊,难道你觉得我没用处了吗?”邱可欣一着急,连您也忘了说。

“不,我希望你出去开一条路出来,说不定哪天混穷了,我还要投奔你去呢。”

邱可欣低下头:“离开老板,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地了。”

“唉,先出去试试吧,要有机会可以跟这个韩端合作,他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一定会有大前途。他虽然不凡,但毕竟社会经验欠缺,正需要你这样的人相助呢?我看他对你印象还好,就及早下决心吧。”

“老板?这---”

“我心意已决,你就别再坚持了。”淳于虹掏出支票薄,“从表现上看,我绝对相信你是块经商的好料。现在能支配的也就这几百万了,你先拿着,一有机会就安排你出去。”

老板地口气不容置疑,邱可欣知道她决心有多大,再反驳也是无益。稍做迟疑,把那张支票接了过来,悄悄地塞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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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离开的地方发生了的故事,韩端自然无从知晓,还在漫无目的地彷徨在大街上,独自流浪街头似乎成了家常便饭,对他而言,也是思考的最佳去处。

日上三竿,大街上行人忙忙碌碌,没有谁会注意到有这样一个失意的青年人。

昨晚给手机充好了电,欠了几个月的话费,竟然没有停机。开了机,除去几条无用地信息,没有任何来自亲戚朋友的有关消息。

翻着电话簿,他不知道该打给谁才好。不知道有没有被开除,可如果人家问这段日子去了哪里,又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说坐牢去了倒非常直接,但这么匪夷所思地事儿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那怎么办?难道告诉别人,自己被绑架到外星球去了。

脚步不听使唤地直到了学校,看着那依旧雄伟的大门,韩端没有勇气进去。

转了个弯又往附院而去,想到何老,眼前一亮,淳于虹说[金风玉露丸]已经拿到了新药证书和许可证,那么他老人家一定会有所耳闻。

对,就去何老家看看,以他地阅历,必能指点一二。

说走就走,牢狱生活使韩端没了打电话的习惯,忘了提前问一声。

第四章 荒唐借口

韩端运气不错,几乎门铃声响起的同时,何秉书也开了门,倒把他给吓了一跳。

“小端,快进来、快进来,我估摸着你这两天也该回家了,还一定会先到我这儿来。”

何秉书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拉他进去,对着里面嚷道:“老太婆,快弄点好吃的。”

回头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这一阵子馋坏了吧。”

何奶奶快步走了出来:“小端哟,你可回来了。”

老太太本来满脸的笑,突然眼里就有混浊的泪珠滴滚了下来,不由分说把他搂在了怀里。

韩端性子里有点随遇而安,心里不爽虽有,但对近日遭遇并没什么特别感觉。后受杜龙思想影响,又形成一种理念,就是该来的总要来的,很多东西也已看得淡了。

但被老太太这一煽情,登时颇受感动,他才意识到莫名其妙的牢狱之灾,又惹得那么多人,大是不该。有感而发,委屈从心头升起,伏在何奶奶温暖的怀里也哭出声来。

“好了,老太婆,别惹孩子不开心,回来就好了。给小端弄点吃的来吧。”

何奶奶闻听松开韩端,用枯瘦的手抹去眼泪,又要替韩端找毛巾。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死老头子。人老了,就容易动感情嘛,孩子受那么大的苦,你说我能不伤心?”

“是、是、是。”何秉书连声应道,“快去啊。”

[富华]的早餐相当可口,韩端一点不饿,连忙阻止:“奶奶,不用了,我吃过了。”

不管如何推辞。何奶奶还是坚持。不一会儿,端着煎黄的鸡蛋和香喷喷香肠出来了。

肚子再饱,这份热情也是无法拒绝,韩端夹起盘中餐大口地吃起来。

何奶奶满脸带笑,一杯牛奶冒着腾腾热气送到他的嘴边。

“好了。你们爷俩唠吧,我去准备午饭。”

“小端,这些日子受苦了。学校也是大约知道一点消息,我托人打听了好久,这几天才知道你竟然呆在了那种地方”等老伴出去,何秉书关好书房门。这才说道。

韩端心生感动:“何爷爷,是我不争气,让您老费心了。”

“你这孩子。我没想到你把药卖得这么大,也不事先跟老骨头商量一下。”何秉书摇摇头“还好那帮老兄弟帮忙,恰好这几天许可证拿了下来。这不,我几前天就急着送上去了,估摸着不出什么问题你就该回来了。”

韩端知道何老没有把问题具体到某人头上,怕他担心,也没详说。

何秉书一脸慈祥:“人家答应我只要不牵扯到别的事情。很快就会放人,我这才放心了。这么好孩子的。又怎么可能做坏事呢?”

自己好吗?在何老眼里是这样,韩端悄悄问心,还真不敢说。

何秉书见韩端哭过之后就不开心。认为他不定受了什么样地虐待:“小端,在里面过得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韩端坚决地摇头。那些小问题自己能够担待,可不能再惹何老再为自己担心。

“来看看,这就是新药司发的许可证。”何老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红红的证书递过来。

韩端摸索着红红的封面,却不打开来看。来之不易的东西,让他心中大为感慨。

何秉书有意调节气氛:“呵呵,我老头子行了一辈子地医,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弄个药卖卖呢。”

韩端也想让老人家开心,开怀大笑:“你老人家要卖药,那肯定会发的。”

何秉书太息一声:“唉!人老了,早就没那想法了。钱不钱的,又有什么关系,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福啊。”

韩端血气方刚,当然觉得人活着就得轰轰烈烈,何老这种思想,目前自然难以参悟。他也没有反驳,只是听着何老说下去。

“打听到你在狱里,我也正好拿到了这个证书。就跑到市里找人把这个东西提交上去。还不错,人家还肯给老头子点薄面。那天打电话给我说很快就能出来,我今天还正想着呢,想不到就回来了。”

何老比起前一阵子,已经略显出老态。韩端明白他说的轻松,但为了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奔波。

何老平时很少求人,最近却连番遭遇事情,少了以前那种平和淡泊的心态,就容易变得苍老了。

韩端握住何老的手,半天没有说话。为了捞他出来,老人家确实付出了很多。

想想前因后果,何老应该动用了几乎所有地能量,在几天才打听到他在狱中。

而很多事情淳于虹却远比他老人家更清楚,包括最近交上了证书,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从那个可恶的大门走出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以在门外相候。

一丝寒意掠过心头,不说她用意如何,能量实在是大的惊人。

他要与之相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就在不久前,自己就那么大义凛然在拒绝了淳于虹地合作意向。

淳于虹威胁的话语……韩端不愿再想下去:“何爷爷,最近学校的情况怎么样?”

“你这孩子,跟我还饶什么弯子。”何秉书笑着怪道,“你不是关心你的学籍。”

韩端郝然一笑,从到[周氏]学习开始,到最近的连番遭遇变故,他真的不太会直接表达想法了。

“爷爷,我是不是被开除了?”还真怀念校园生活。

“没有的事,学校里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我就替你办了半年地休学。也跟系里打好了招呼,只要功课别落下,还可以继续跟着现在的班级。”

“真地呀?”韩端打心眼里高兴。侥幸变成了现实,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当然,我老头子还能跟你开玩笑不成。”

“爷爷,我当然不怀疑您地话。只是为了我犯下地这些过失,老是屡屡让您违背做人处世的原则。心里感到很惭愧。”

“嗨,说这些干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名利早都看开,能为你们这些孩子踏踏实实做点事情也好。主要还是我老头儿看中你小子是块好材料,要耽误了太可惜。还指望着你能把中医继续发扬光大呢。”

中医是块宝,但一个小人物就算做得再好。能发挥多大作用?连遭打击,韩端有过这样地想法。

何老的话又给了韩端信心,决定不管以后怎样。中医他都决不会放弃。

“一老一少说不完地话,连饭都忘了吃。快点来,你老头不怕饿,人家小伙子可不行。”何奶奶出现在书房门口。

呀,时间过得真快。

坐上饭桌,才发现只有他们三人。杜雪妍不在,韩端觉得更自在。却还是礼貌地问道:“奶奶,雪妍呢?怎么不回来吃饭。”

“班里搞活动。早上走的时候就说不回来了。”何奶奶嘟囔,“要是知道你来,说什么她也得回来呀。你这些日子不露面。小妍急得跟小猫上了房一样呢。”

何老听得有些不成体统,笑着问:“老太婆。你这都什么比喻。”

此话一出口,三个人都禁不住大笑。

韩端又担心地问道:“何爷爷,学校里没别人知道吧?”

“没人知道,就是小妍也没告诉。放心吧,你这会回来还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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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韩端都跟何老待在书房,说罢了红尘俗事,谈话内容自然又聚到共同爱好上。

几个月的狱中生活,不仅称不上颓废,韩端反倒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又有所收获。

从熊应老人那里,也得到了不少启发。

何秉书惊异于韩端的进步,这孩子每次回来都能给他带来新感觉。真是前途不可限量,更坚信他能让中医学大放异彩。[吾爱文学手打快发会员2552b]

两人这一研究就又忘了时间,到何奶奶进来问他晚饭喜欢吃什么的时候,韩端才意识到该给肖凌零说一声啦。

猛然离开这么久,他还真有些想这个小丫头。她平时就爱缠人,几个月不见他,也一定会想吧。

想到这里,韩端婉拒了何老夫妇共进晚餐地邀请。

见他坚决,何老也不强留,在出门前又小声嘱咐:“这一阵子我替你放出风去,说是被国家某个部门看中,接受秘密训练去了。现在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你可别给我穿了帮。”

坐牢居然变成了训练,韩端感叹何老想事周到,又忍不住想笑,这谎也撒得太大了点,有够离谱。

不过也确实是个很好的借口,很好给人解释,他本人就想不到这么好地理由。

那帮把自己弄进去的人,肯定也不想这不明不白的事情大明于天下,所以穿帮的几率也很小。

“坏哥哥,你快回来。我做好好吃的等你。”凌零接到他的电话,兴奋得难以抑制,说完就把电话挂掉。

该死的家伙,总算回来了。

凌零理所当然地口气,韩端只有苦笑,看来大家都知道自己过得不易,从长辈到妹妹,都认为他应该好好补一下。

这样想着,脚也踏上了公寓的楼梯。

还没到门口,却见刘想和吴薇薇正在楼梯口,如同发现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韩端心里松一口气,总算有人见到他觉得很奇怪。

不由分说,刘想冲过来把他抱了起来,看那表情差点要行吻礼了:“死老端,你他奶奶地可算发芽了。”

听到这熟悉的俚语,再看到刘想发自内心的喜悦,韩端心里舒畅无比。

借两人拥抱地功夫,暗暗在他腰上的嫩肉掐了一把:“死大想,没见你女朋友吃醋呢吗?”

刘想故意一声惨叫。

吴薇薇一撇嘴:“我才不管你们地龌龊事。”

韩端听得大笑:“呵呵,想不到这么些天不见,爱害羞的薇薇也腐败了,这一定是大想的功劳。”

刘想坦然接受“恭维”:“死老端,给老子如实交待,这一阵子跑哪去花差了?别以为我会相信流言,那都是骗小姑娘用的。”

“你他***才胡说,传言自然都是真的。”

刘想摆出法官的嘴脸,说着骂街的言语:“骗鬼去吧,老子眼睛里可不揉沙子。说吧,是不是被哪个财大腰粗的富婆看上,跟人家私奔了,钱花光了才回来。”

摆出与刘想P的架势,韩端口中大呼冤枉:“老子用人格担保。决无此事,不过事关机密,不能透露而已。”

刘想毫不犹豫的应战:“***,你小子就会用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做担保,就不能拿点有说服力的东西,比如说钞票什么的。”

“你们两个就不能有点正事儿吗?”虽已见过多次,吴薇薇仍不适应两人拳脚相向。

“滚,你这家伙是不是想钱想疯了。”韩端毫不客气的把刘想推到一边,然后用悲哀的眼神回应着吴薇薇的责怪,“亲爱的薇薇,你真是明珠暗投,居然跟这样一个钻到钱眼里的人厮混。”

吴薇薇早知道这两个男人凑到一起,向来都是口无遮拦,理所当然地站到男朋友一边:“大想说得对,人格这东西有好几个世纪以前就被人不定,亏你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完了、完了,多么纯情的一个姑娘,就这么堕落了,大想啊,你罪莫大焉。”

“行了,别他***装样了,进屋里去吧。老子知道你小子嘴严,就当去外星旅游了一圈好了,不知道有没有给老子带点地方特产回来?”刘想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道,“你这一走,手头还真有点紧了。”

“满脑子都是黄、白之物,就知道你小子从来没想过我。”韩端伸手去扯刘想的耳朵,吴薇薇笑着把两人拉开。

韩端还不罢休:“矿产倒是带了点,不过刚才忘在楼下的石堆里了,等回下去找来给你。”

刘想作势要给韩端的脑袋拍一板砖,公寓的门突然开了。

凌零现身:“大想哥哥就知道乱说。”

刘想山呼海喊:“好你个零丫头,老端有哪点比我好?他不在时,还不都是哥哥我罩着,现在倒成坏人,有没有天理啦。”

吴薇薇帮着凌零说话:“凌零说得对,大想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说。”

局势越来越乱,韩端有点分不清到底谁跟谁才是一伙。

目光投到凌零身上,才发现她似乎又瘦了些,心疼不已,嘴里却道:“哇,几天不见,我妹妹变得更漂亮了。”

凌零却不理会他的调笑,猛地扑进怀中:“哥哥,你好狠心,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凌零?”

第五章 再见伊人

凌零象忽然间丢了宝贝,突然又好不容易才捡了回来,从韩端进了屋,就不即不离地跟在屁股后头,只差陪着进卫生间。

同样关心的刘想和吴薇薇也在,她却不管,不停地问这问那。

刘想几次想插嘴不能得手,好生“羡慕”老端有个粘人的妹妹。

“老端,看小丫头这股劲儿,我都想要个妹妹啦。



韩端嘿嘿一笑:“回去求老妈看样是来不及了,如果实在不行就求求薇薇,让她帮这个忙吧。



刘想装做不知:“不可能,薇薇再努力我也当不了哥哥。



两人有意搞笑,惹得吴薇薇一阵大羞:“韩端,我看你是进流氓训练营去了了,打从回来连一句人话也没有,把我们大想都给带坏了。



带坏,嘿嘿,我哪有那能耐!韩端边心里偷笑,边承认吴薇薇说得有道理,这次入狱,基本上算是又走了一次生死关。

从跟师父杜龙的“无上大法”沾了边,这日子就没怎么消停过。

知道这一对损友重逢实是不易,两个女孩也难得不加任何管束,放任他们开怀畅饮。

酒至半酣,肖凌零突然说道:“哥,人家雪妍姐姐和贺雅楠可问了你好多次了,你回来跟她们打过招呼没有。



何老并没有把韩端的事情告诉杜雪妍,她不知道在情理之中。

可奇怪的是。

这些日子没怎么想贺雅楠呢?

凌零地话,一下子让他想到了贺雅楠特立独行的做派。

这样的经历可能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他还有什么好保留的呢?

明天就去找贺雅楠,他对自己悄悄说。

不过何老说给办了半年的休学,剩下的这段时间该怎么过呢?

回去上课?在不知道前途的情况下,他是这么想地,可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

他反倒不这么想了。

有志者事竟成,魏林生如此陷害。

无论他是什么人的儿子,韩端都咽不下这口气去,一定要让他明白。

但以他地实力,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跟人家抗衡呢?

看到哥哥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凌零大为不满,从桌子下面踩了他一下:“哥,跟你说话呢?”

“噢。

”韩端回过神来。

“哪管得了那么多,哥哥回来,当然先陪凌零才对。



似乎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凌零这才一笑不吭声了。

韩端话音未落,“咣咣”的砸门声响起。

随着凌零开口,夏克爽闯了进来。

“好啊,你们两个小子,凑在一起喝酒也不叫老夏。

太不够意思了。



凌零乖巧地给他拿来一双筷子。

韩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刚回来,哪敢惊了你老兄的大驾。



夏克爽毫不见外地自己倒了杯酒喝下:“是不是想甩了我单干?”

韩端见他已经有酒意,在外面肯定已经喝过。

自从把[金风玉露丸]交给他销售,夏克爽几乎已经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了上面。

自己不在,他可能就没了经济来源。

会喝点闷酒也不奇怪,当下目视刘想:“大想,今晚咱们三个去你那边喝吧,让薇薇和凌零在这边睡吧。



“就在这边嘛,我还想听故事呢?”凌零不依。

“好了,女孩子太熬夜会影响美貌的。

”韩端小声哄着。

夏克爽的来意,很容易就会猜到,在凌零面前,他不愿意过多提及。

刘想显然同意他地说法,大约也是有事要问韩端。

跟吴薇薇说了一句就拉着夏克爽出去了。

韩端抬脚也想走。

他怕最后只剩下两人。

凌零问的太多不好回答。

谁知道肖凌零不放过,反揪住他的衣襟:“哥哥先别走。

还有事要问你呢?”

吴薇薇很有眼色,起身说道:“我把这些小菜给他们端过去,韩端你一会儿赶紧过去,省得他们两个又喝没数。



“哥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嘛,搞得这么落魄,穿件那样的破衣服就回来了。



“破衣服”,韩端心道,这可是监狱长的外套。

“你不是都听说了吗?等有空我再仔细跟你讲,现在过去陪夏大哥他们喝酒。



“不嘛,人家要听哥哥亲口说了才信。

”凌零还是不依。

韩端隐瞒凌零,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怕她担心。

沉吟半天才有了说辞:“好妹妹,如果我告诉了你,你能保守秘密吗?”

肖凌零肯定的回答:“当然,我谁都不会告诉。



“那么我也能谁都不告诉。

离开的时候,那边就告诉我了,回去不可以说给任何人知道,包括最亲地人。



肖凌零嘟着嘴不高兴。

韩端搂着她的肩膀:“凌零是哥哥最亲的人吗?”

“那还用说。



“凌零,我已经答应了,你愿意哥哥做个食言的人吗?”

肖凌零摇摇头。

韩端柔声说道:“那就是。

凌零已经长大了,做事也懂得分寸了,哥哥很高兴。

哥哥只希望凌零做个快乐的姑娘,永远都开开心心,不要搅入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哥哥做地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只是打个比方。

凌零放心,只要哥哥在,就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



肖凌零撅起小嘴:“哥哥说哪去了,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欺负人家。

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这样。



韩端见她虽然这样说,却放弃了追问这件事情,长长地松口气。

他能觉察到妹妹对这个做哥哥地依恋,自己确实也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在他的印象里,凌零就如同一张白纸般纯洁,只要她能快乐,他愿意付出一切。

出了门的韩端在心里长叹一声:妹妹对不起了。

哥哥这么做不是为了骗你,而是不希望你年纪轻轻。

就被这些纷繁复杂的俗务所困扰。

韩端过去一坐下,夏克爽二话不说倒上一杯酒跟他干了:“现在女孩子们都不在了,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知道他想说什么,韩端低下头不说话。

刘想也说道:“对啊老端,你既然回来了,咱们那药什么时候开始弄,那帮朋友都快把我逼疯了。



夏克爽大叫:“我那边也差不多!”

提到[金风玉露丸]。

韩端心里就犯嘀咕,实在后怕呀:“我来是跟你们两个说一声,[金风玉露丸]搞不下去了。



话一出口,夏克爽和刘想两个当时嚷成了一片:“这怎么行。



又是怎么跟朋友交待,又是以后怎么过日子。

韩端感到突然有了莫大的负担,刘想还好些,夏克爽走正路确实就指望着他了。

[金风玉露丸]已经拿到了证书,按说再做也不是不可以。

但千万不能再搞地下工作了。

刘想和夏克爽尝到了其中甜头,自然想继续下去,但这样做,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不是彻底不弄了,不过要搞就搞得更红火些,所以还要再耽搁些时日。

你们都放心。

以后好事少不了你们的。



他又特别对夏克爽说道:“夏大哥,如果现在有困难,小弟手里还有点钱,你不妨拿去先去用着。

以后咱们还会有大钱挣地。



夏克爽是个实心眼地人,接触这一段后,韩端对他地印象很不错,决心帮他到底。

这一说,刘想倒不说什么了,多年好友,他知道韩端比自己有老主意。

虽然以前事情都是自己出头地多。

但背后出主意的往往是这个小子。

夏克爽反有些不好意思:“钱现在倒不用。

我知道兄弟是做大事的人,跟着你准没错。



确实。

韩端对他的承诺不曾食言。

对他的这份信任,韩端也心生惭愧,目前确实还没想好,看来以后几天要好好想想,怎么做才最好。

……………………………………………………………………

第二天一早,等一干人都走了,韩端这才回自己的公寓。

事情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干脆先放一边,抓起电话,联系上贺雅楠。

“好啊,你总算露面了。

行,没问题,晚上你请我吃饭。



贺雅楠地回答很平静,除了比往常要爽快,似乎也没有一点异常,韩端不由心生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消失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呢?

自己好好收拾一下,给凌零留了个纸条,韩端早早地赴约去了。

在约好的地方等着,果然,贺雅楠按时来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拖了两个大大的灯泡。

纪红琳和谭群伴随在左右,哎,看来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又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真是个难以揣摩的女孩!

分别时间说来不算太久,看贺雅楠脸上有了些红润,身材似乎也起了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的缘故,胸前居然有了些起伏。

总而言之,比最后一次相见时要健康了些。

还是那张标致得近乎完美地脸儿,圆圆的一双大眼神韵十足,两个可爱的酒窝,随着淡淡的笑容陷下去。

面对心仪的女孩,同样的心动。

自己不在地时候,她看上去过得不错,韩端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意识到有失礼仪,目光随即从她身上离开,跟纪红琳、谭群开起玩笑。

贺、纪二女的装束仍是争奇斗艳,各有千秋。

韩端跟谭群握手的时候,贺雅楠同样在悄悄地打量着他。

这家伙身体似乎比原来要强壮了,脸上添了些浅浅的疤痕,反显得多了些棱角,好象更有男人味了。

贺雅楠的心不由一跳,看来雅菲姐说得不可靠啊,如果真是受了牢狱之灾,他看上去并没怎么样啊。

第七章 不为所动

贺雅楠本人行事也不太按常理出牌,一点不合心意就有出点状态的可能,跟韩端二人初次见面就找茬闹别扭就是很好的证明,但更多的还是女孩心性作怪,而没什么目的性。

女孩子只要懂得收敛,稍微有点出格通常不会引人议论,霍延刚一伙的过激行为看在她眼里,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

人需要互补,韩端的沉稳很容易就获得她的好感。

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桀骜不驯的贺雅楠渐渐品味到了一点恋爱的滋味,越来越多地表现出了小女儿的态势,甚至偶尔会主动约韩端一起出去。

女孩儿长大之后都是需要有人爱的,贺雅楠也不例外,以前流露出来的那些冷漠,不过是为自己戴的一副假面。

女孩的这种改变,韩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既然暂时闲人一个,有充足的时间陪贺雅楠做她喜欢事情。

为何她会知道入狱的事实真相,对韩端来说是个谜,多次询问,贺雅楠一直都卖关子,不肯告诉他。

韩端注意到,她对身体接触或多或少有些排斥,常常流露出的羞怯,远远超过了普通女孩。

交往了一段时间,两人的亲热也仅陷于拉拉手而已。

同学中就纪红琳还谈得来,而在所有的亲属中,妈妈周松梅和堂姐贺雅菲是贺雅楠最亲近的。

跟纪红琳和老谭在一起倒无所谓,从有了这层若隐若现的关系,贺雅楠再不好意思跟韩端同时见妈妈和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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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最忙的时候,韩端是最有空地。熊应老人教了不少东西。除去催眠术。还有几门民族语言和外语。

催眠术他最感兴趣,也一直没能掌握。他学习语言,就是在熊应制造的半催眠的状态下。当然。为能尽快掌握,自然要多参考相关文字和音像资料。

韩端难得地愉快,轻松学习,不时还能与心仪的佳人相伴,其中的惬意自非枯燥的狱中学生所堪比拟。

黄益生打来电话找他倒是没想到。而谈话的内容更让他意外。除了问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怪想地,还说周铸涛要见他。

大约周松梅的缘故,在[周氏药业]的那些日子,每次碰面周铸涛都很客气。但他工作太繁忙。从第一次之后,两人就没有什么正式的交谈了。

虽不敢说是倾囊相授,黄益生对韩端也称得上着实不错,处了一段时间,两人有一定地感情。但要说周总找自己。就有些纳闷。

“你舅舅找我。”接电话的时候正好跟贺雅楠在商场,韩端放下电话道。

“咦,奇怪,他找你干什么?”贺雅楠都觉得很好奇,停下手里正对衣料进行的探索,“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段时间不方便在学校露面,也没跟班里同学联系。心里纳闷。有贺雅楠作陪倒也不坏。

正好距药业公司不远,两人直接赶了过去。

“不知道找我什么事儿。其实没多少接触。”韩端充满疑问。

“谁知道,二舅这人心机挺深的。”贺雅楠上下打量韩端。“我没发现你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地方。”

“大概他有个漂亮女儿要介绍给我认识吧,你地姐妹都那么漂亮。”不再胡乱猜测,韩端笑着对贺雅楠。

“你想得美。”贺雅楠在韩端的背上狠狠捶了一下,“我们姐妹漂亮,也没你这个穷光蛋的份儿。”

说到贺雅楠的姐妹,他蓦然间想到贺雅菲,心里一热,马上又黯然。这是韩端心中一个难解的结,再没了心情顺着胡说下去。

“小气鬼。”贺雅楠见韩端突然神色不愉,以为被自己的话伤了自尊,她现在已不介意跟他开这种玩笑。

韩端勉强笑笑。

贺雅楠挽住他的胳膊:“好了啦,只要你努力,就会有机会。”

难得她这么温柔地对自己,韩端心情很快好转,胳膊伸过去揽在了贺雅楠地细腰下。

贺雅楠微微一颤,迅即快走一步,脱开魔爪的掌握。

韩端也不勉强,追过去牢牢地握住她地小手。

看看要到门口,贺雅楠赶紧把手甩掉,靠近他耳边悄声说道:“我二舅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说完,贺雅楠快步走在前面,韩端闻听开心一笑,佳人忸怩的神情难逃精明人地眼睛。

不需旁人引导,贺雅楠带着他直奔周铸涛的办公室。

还没到目的地,黄益生不知道从哪儿过来,跟上了二人的步伐。带教的老师这么殷勤,韩端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好啊,雅楠也来了,快进来坐啊。”周铸涛挥手示意黄益生下去,慈爱招呼着二人,仿佛自己的儿女来了一样。

忙着给二人又是让座、又是倒茶,嘴里还不停地拉着家常,向侄女询问妹妹周松梅的近况,绝对是位慈祥的长者。

韩端对他印象一直不错,不仅对人热情,工作也努力。至于贺雅楠所说的心机,并不以为然,做生意的人自然不能少了一份精明。

明白他叫自己来绝不是拉家常的,客气地接过杯子,欠身问道:“周总找我来一定有要事吩咐吧?”

“韩兄弟这话说的,不是好久没见想得慌嘛,请到一起说说话,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舅舅,你怎么叫他兄弟,多难过。”贺雅楠听得很别扭。

周铸涛温和的一笑:“呵呵。倒忘了我家雅楠也在啦,好好,舅舅不叫了兄弟就是”

“舅舅!”贺雅楠听出了话中怪味。不依地扭扭身子,“你又乱说。”

“好好,不说了。哎,一眨眼我家雅楠也长成大姑娘了,舅舅能不老吗?”周铸涛露出很理解的神情。

韩端只是陪笑听着。人家地家务事不好插嘴,心里却不免有些美滋滋的。

贺铸涛只是说着闲话,并不谈有什么事情。

贺雅楠也不给堂舅面子:“舅舅,我看你是真的找韩端有事吧。是不是说给我听不方便?”

“哪能、哪能。”周铸涛嘴里打个“呵呵”连连否认,“舅舅有什么事好瞒雅楠地?”

贺雅楠鼻子里“哼”了一声:“口不对心。算了,也不跟你们计较,出去玩一会儿再回来好啦。有事快说,晚上我和韩端还约了红琳他们一起吃饭呢。”

“好、好。”周铸涛满脸陪笑地把贺雅楠送出去。

贺雅楠这话当然是说给周铸涛听的。

韩端心里暗道:近日见多了温柔。还以为她改性子了呢,想不到还这样子。母亲的堂哥算是舅舅了吧,说话也一点不留面子。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这点不好,周铸涛也算有头脸的人物,在侄女面前居然被弄得这么灰头土胸。

认识了贺雅楠这么长时间,韩端第一次有些不满。以后自己如果有孩子,有钱也不能给他(她)话。省得刁蛮任性成这样。

周铸涛满脸堆笑地送贺雅楠到了外面,这才郑重地关上门。慢慢走到韩端面前。

又替他和自己各倒了杯水,笑容收敛。一脸地诚恳。

周铸涛在他面前总显得很和气,但韩端还是不免感到拘谨,不象在贺雅楠的妈妈周松梅面前那样自在。

“周总您就别客气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是不是我上一阵子给药业公司惹了什么麻烦?”

韩端心里不安,黄益生曾试着放手让他做过几个简单的小案例,虽然自认为还算成功,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虑全面,在哪方面出了纰漏。

“没有、没有。我都听益生说过,你的表现在年轻人中绝对是可圈可点地,以后毕业了一定要先考虑我这间小公司。”周铸涛矢口否认,还热情地发出邀请。

“周总夸奖得太多了,韩端何德何能,主要还是靠了您和黄经理的栽培。”韩端愈加摸不着头脑,只好学着样子,开始不着边际地谦虚。

“不,不,韩兄弟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就是我这个做老哥哥的也要多多讨教。”

这个弯子再绕下去就更远了:“韩端更糊涂了,还是请周总明说吧。”

“来,来,喝水。”周铸涛再次热情地招呼,然后借势坐到韩端身边,“还真有点小事想跟兄弟商量一下。

“请讲。”

周铸涛“呵呵”地干笑了几声,又干咳几下,这才神神秘秘地凑到韩端耳边:“听说韩兄弟手里有个药物品种不错,有没有想过跟人合作?”

韩端没想到他的用意直指[金风玉露丸],不由一愣,周铸涛又是从何听说地,这[周氏]的人真是个个深藏不露。

在这些人的面前,自己还有多少秘密可言?

他索性装糊涂:“周总的意思是?”

话已挑明,周铸涛再不象刚才那样遮遮掩掩:“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了,我听朋友说韩兄弟手里有一个避孕药的奇方,有没有想过跟[周氏药业]合作,共同开发呢?”

“呵呵,周总的信息还真是灵通。”韩端一笑,“我手里确实有这样一个方子,不过还不太成熟,不打算拿出来现眼。”

“兄弟这是推脱之语了,据我所知,你那个宝贝药可是拿到生产批文了。”周铸涛眼睛直盯韩端。

韩端似无所觉,坦然地微笑,跟周铸涛推起了磨:“周总看来是不信韩端了,那传言有多少可信之处?”

跟了熊应一段时间。虽然催眠还不成,但这种逼视的目光却不会在他地心里形成一丝一毫的压力。

韩端来[周氏药业]没多久,周铸涛就对他不在意了。以为这小子不知怎么跟堂妹拉上了关系。或是哪个当官地插进来沾便宜的。

刚刚还特意问过黄益生,也介绍说他涉世不深,周铸涛以为用不了三言两语就能搞定,谁知说了半天竟连主题都没谈到。

周铸涛心里不爽,这个小子这么难对付。

雅楠在地时候有意问了些话。这小子还显得挺腼腆。周铸涛心里已经认同了黄益生地说法,起了轻视之心,如果不是他手里有东西,是不屑在这儿浪费时间的。

周铸涛干脆抛出了自认为最有说服力的砝码:“如果韩兄弟愿意合作。我们[周氏药业]愿意出五百万买下来。”

韩端摇头笑笑,没说话。不是对周铸涛有成见,而是他压根没打算出售[金风玉露丸]。

“一千万。”周铸涛急了,价钱马上翻了一翻,“有了这些钱。韩兄弟就算什么也不干,以后也会衣食无忧。要跟我家雅楠交往也不会尴尬,我可明白我家雅楠,绝对是个烧钱的宝贝。

周铸涛抛出了自以为最有力的说辞。他事先仔细考虑过,如果能拿到这个产品,那才是淘到了真正地宝贝,以后无论怎样都是只赔不赚的大好买卖。所以才肯下这么大的本钱。

说完之后,他抬头看着韩端。这个年轻人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一点没有被自己描绘地大好前景所打动。

假期里辛苦跑来打工,说明经济不宽裕。怎么可能对一千万无动于衷?周铸涛也纳闷了。

“兄弟倒是发句话呀。”在巨大的利润面前,老奸巨滑的周铸涛也沉不住气了。

最讨厌别人拿钱引诱,韩端笑着摇头:“多谢周总抬爱,韩端还没穷到这种地步。”

周铸涛一副可怜相:“我的好兄弟,你还不知道吧,药业公司现在已经陷入困境了,如果得不到新鲜血液的注入,[周氏]以后就失去了这个最大地赢利点,这可是我妹妹费尽心机,辛辛苦苦做大的。”

见利诱不成,他索性开始动之以情。

“不会吧,药业公司现在很红火的。”韩端不动声色地回答。

“那不过是个表面现象。”周铸涛又打出了一张更有诱惑里的牌,“这样吧,在这一千万之外,再将利润的百分之十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上去确实非常可观,但比之淳于虹给的五百万,还有五成的利润,那就相去甚远了。

淳于虹开出那样地条件,韩端自己做过仔细的研究,[金风玉露丸]地前景确实非常远大。

不与她合作,是因为对[富华]有抵触情绪,而反对周铸涛的意见,则是韩端有了新地想法。

周铸涛心里已经要冒火了,如果可能,他甚至想要把韩端的脑袋里的东西直接拿出来,而眼前,只有软语相求的份儿。

“韩兄弟,别的公司可能会给你一个更诱人的价格,但论实力国内还没有几家能与我们[周氏药业]相抗衡的。以我们强大的推广能力,药一定会大卖,兄弟也很快能够扬名于天下。”

周铸涛实在不知道韩端想要的是什么了。

确实,韩端想要的,已不仅仅是钱这么简单。推广,这个词听得他眼前一亮,实在是个不错的主意。

看着周铸涛着急的样子,他想着用什么法子拒绝才好。

这时,门外传来贺雅楠的叫喊声:“你们谈好了没有,我们该走了。”

韩端松口气,总算来了救星,他微微对周铸涛一笑:“周总,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对这个不温不火的年轻人,周铸涛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么大笔的钱都不要,一定是脑子里进水了。

这时,贺雅楠已经闯了进来。

第八章 试金之石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韩端决定把[金风玉露丸]多少向肖凌零透露一些,接连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外界因素的种种不确定性,只有妹妹才是最可靠的人。

“凌零过来一下,哥哥有事情想跟你讲。”

“死老端,干什么呀,这么郑重其事,人家好不习惯的。是不是跟某人的事定了下来,心里高兴啊。”凌零少见韩端这样严峻的表情,“难道需要我搬出去回避,好给你们创造条件啊?”

韩端的手举起来:“死丫头,又乱嚼舌头。放心吧,就算哥哥自己流浪街头,也不舍得赶你出去。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肖凌零一缩脖子:“那是为什么呀,还有比这更重要的。”

韩端差点崩溃,强装着一瞪眼。

凌零赶紧乖巧地靠在韩端身边坐下,伸手把他脸上的肉捏了几下:“好了,终于松弛了。有什么说吧,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哥哥现在越来越不禁逗了。”

若韩端真生气,她还是很担心的。

见半天不回答,肩膀在他怀里撞了几下,腻声道:“好哥哥,有什么事儿你决定就是了,还用跟凌零商量吗?”

韩端脸上又恢复了笑:“是这样的,你知道哥哥上一阵子让你帮着装的药吗,其实那是……”

“原来是那个[金风玉露丸]呀,我早就知道了。同学中传得还挺神,最近没得买了,大伙还挺郁闷。怎么。想让我帮着卖?”

韩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不讲,是怕跟妹妹说了有点尴尬。自以为瞒得挺好。却不知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死丫头,那怎么不早说。”

“是你先不提的嘛。”肖凌零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韩端,“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终于肯跟我讲了,虽然晚了点。哥哥。你好坏呀,居然卖那种东西!”

“鬼丫头。”韩端气得想捏她的鼻子。

肖凌零提前预知危险,闪身钻进韩端的怀里:“要再欺负我,就告你家族暴力。”

“真拿你没办法。”韩端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害。

“哥哥想重操旧业?尽管去吧,本姑娘这么开明不会干涉地。当然了,也不想跟着干这种丢面子的事儿,还是让大想哥哥他们去好了。”肖凌零见没了危险,又把脑袋拱了出来。

“又乱说了。”韩端被一通话弄得没辄。只好继续解释,“我不打算这么偷偷卖了,而是打算光明正大的生产,你看怎么样?”

“人家又不懂,为什么跟我商量?”凌零被勾起了好奇心。

“有人打算五百万买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哇,那么多。”凌零夸张地叫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买一所房子住了?”

肖凌零首先想到地是改善两人的生活条件,虽然有点孩子气。却不掺杂一点的铜臭味。

“我不想这么轻易卖了,想做点有益的事出来。”

“哥哥怎么说怎么好。何必跟我商量。”

大笔钱没了,肖凌零没显出一丝惊异,韩端很高兴妹妹这样的表现。

“目前呢,我是想好好做做宣传,希望凌零能帮忙。”

“那当然,哥哥怎么说就怎么做,凌零无条件地跟你站在一起。”肖凌零毫不迟疑地回答。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写个介绍,你帮我在网络上,好增加一下[金风玉露丸]地知名度。然后我写好论文,请何爷爷帮着推介到专业杂志上。”韩端定下了目标。

“好,就这么办了,做这样的事我最在行了。”凌零夸口道。言毕,在韩端的脸上亲了一口,很响,然后笑着跑开。

韩端摸着脸走回房间准备材料,这个妹妹也太过分了。

凌零紧跟在后面把脑袋探进来:“哥,人家何爷爷帮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对雪妍姐姐好点啊?”

“去,这根本是两码事。”

肖凌零一吐舌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对于他地决定,何秉书非常支持,并给了不少帮助,韩端开始认真地篆写上医学院以来的首篇专业论文。

他仍然想做得隐秘些,而且请何老在杂志上隐瞒了真实姓名。甚至连刘想也没有告诉,知道他目前所为的就是何老和凌零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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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有主管部门的红头批文,可信度自然没什么问题,各大网站上开始做起了宣传,虽称不上铺天盖地,却也形势喜人,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很快,相关报道也开始见于平面媒体,而且越传越邪乎。

随着专业杂志地出版,[金风玉露丸]为更多人所知。

中药避孕的奇方被发掘,相关研究证明应用方便,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很多有心人都在期盼着奇药的早早上市。

[中大]的学生及附近早被“殃及者”,尤其已经尝过[金风玉露丸]甜头的,都纷纷找刘想和夏克爽询问,为什么这药都轰动到了这份上,反而没地方买了。

二人并不知此物就是韩端所制,当然更要着急,不停地“骚扰”,希望他能抓紧把药弄到手。

韩端为了宣传事宜正在绞尽脑汁,一方面忙得不可开交,在网上回答各种问题,另一方面还得嘱咐刘、夏二人千万不要把自己供出去,否则怕是公寓的门槛也要被踏来了。

早有先知先觉者闻风而至,找来了中洲。[金风玉露丸]的出现。对比较沉闷地制药业无异于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实力雄厚者都想搭上这个发明者,希冀能够得到这个药方地开发权。

相关能人自然费不了多少力气就发现这个东西地发源地就在中洲。但因为韩端事先做好保密工作,所幸敌对的知情者保有一份希望也不愿声张,所以才暂时得以安稳。

越来越多地人知晓,各种传闻不时见诸于报端,有的厂家已经悬赏到了几千万元。其中自然不乏[物华实业]旗下的制药公司这样不鼎鼎大名的厂子。

周铸涛急得团团转,多次跟韩端联系,甚至想到了贺雅楠身上,要她来完成这样重任。

韩端本人不明言。周铸涛更不会傻到把供出来,给竞争对手创造抢夺的机会。

在他地考虑中,只要药方还没有出售,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所差不过是金额的问题。紧要关头也可以再多投入些,不过要视局势发展而定。

可惜暗中试探,贺雅楠毫不知情,当然无从帮忙。[周氏药业]地经营基本他一手操持,周松梅极少干涉,会影响战斗力,周铸涛的努力没取得一点进展。

日子就这样过去。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事实各方面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息过。

有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金风玉露丸]已经为更多的人知晓,在网络上尤其如此。几大搜索引擎地排行榜首位置,已经被这五个字占据了不断的日子。

韩端第一步的宣传算是做得比较到位了,多方考虑之后,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就一直在静静地做着期待。

关注着他的有很多人,尤其那些知情者。

外界搞得如此哄动,[富华]从那之后居然没了一点动静,让韩端心里更加没底,淳于虹不是那么甘愿认输的人,反而需要多加提防。

期待中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韩端就考虑着如何能把事情做得更完美。

就在这时,一个并非意想不到地人找到了门上,但发生的事情却绝对是他想象不出地。

邱可欣说出的话绝对难以相信:“韩兄弟,我已经从[富华]脱离出来了,准备自己做点事情。”

韩端渐渐学会了以表面上地平静来应对突发事件,但邱可欣的话绝对让他无法做到这点。

在他的思考中,邱可欣不可能成为背叛[富华]的人。就算他肯,[富华]深厚的黑社会背景人会轻易把这样一个人放走?

他索性问:“邱大哥,淳于老板舍得放你这样的人才离开吗?”

“兄弟不必绕***,你也不是外人,还是直说了吧。在[富华],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跟黑社会事实上一点牵扯也没有,也不会有人在意我。”

“这次能出来,全因了我们老板一时心软,恩准我脱离这个环境,创一番事业。”

韩端对邱可欣本有好感,听了这话,倒有几分信了。

邱可欣自承从新做人,却还习惯性的一口一个老板,只是韩端没在意

“这是好事啊。邱大哥出来正好如鱼得水,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了。”

韩端欣赏邱可欣,也希望他做些有益的事儿:“不知道邱大哥准备在哪一行发展?”

“现在还没定好,这不想听听兄弟的意见嘛。”

“邱大哥你太客气了,我对投资可是一窍不通。”

邱可欣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我从朋友那里筹了大约一千万,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投呢,兄弟愿意帮个心吗?”

韩端闻弦歌而雅意,登时明白他也是冲[金风玉露丸]来的啦。如果不是已经有了去处,说不定就会答应,但现在,只能故做不解地问道:“一千万,也没多少嘛,做不了什么大事情。”

“是美金。”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韩端突然意识到这其中肯定跟淳于虹有关了,否则邱可欣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筹到这么一大笔钱。

也许淳于虹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做点正事了吧,动用这么多钱,肯定跟帮会脱不了干系。如果泄露出去,怕是她本人的命也难保。

邱可欣肯这么坦诚地说出来,足见对自己够相信的。

韩端没说出来心中猜测,却也不再隐瞒,索性断了他的想法:“我手里的那样东西已经定好了去处,邱大哥就别再惦记了,还是想点别的生财之道才是。”

这次与跟淳于虹说时不同,已经不是推脱。

邱可欣闻听脸上露出难掩的失望之色,却也没再深究,叹口气:“我本来就是想跟兄弟商量一下这事的,既然如此那就不提了。”

韩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不免有些不忍,握住邱可欣的手:“邱大哥,以你的能力做什么都不会错,我们以后肯定还有再合作的机会。”

邱可欣脸上挤出笑:“其实我也知道兄弟是人中之龙,只要得到好的机会就会乘风踏雾,眼下不能跟你合作,于我而言是巨大的损失,信心也很受创。”

韩端被表扬的有些不好意思:“邱大哥言重了,相信你不会错。”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双眼之中做着交流,不免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过了一会儿,韩端先笑了:“我们这样子被别人看到,指定会觉得不伦不类。哎,真希望能早几年在其他的环境下认识邱大哥,那小弟一定会很有进步。”

邱可欣同样展颜一笑:“一切随兄弟的意!我邱可欣从不敢说有朋友,难得跟人如此知心,放心吧,当哥哥的必定以诚相待。”

韩端看他神情不必作假,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杜雪妍遇危之时能够大义相助,足见邱可欣本性不坏。但他对淳于虹仍忠心耿耿,言语中尽看得出来,他这次脱身而出,怕是另有隐情了。

韩端尊重邱可欣,这个念头始终只是藏在:“真正的朋友正当以诚相待,大家心中有数、彼此关照也就是了。”

“说得好!这次不能合作,以后肯定有机会。”

“来,不说了,咱们吃饭。”

两人这次再没了隔阂,相谈甚欢。

在临别之前,邱可欣拉住韩端:“哥哥在那个地方待久了,至今还比较迷惘,以兄弟的慧眼认为那些行业比较有前途?”

“邱大哥眼光过人,只要熟悉上一段时间自然能发现其中奥妙,兄弟也没做过生意,说出来怕是会误导了尊兄。”

“就请兄弟指点一二吧。”邱可欣坚持道。

在一个特别的环境里呆得太久,难免跟现实社会有些脱节,这也是事实,韩端又希望邱可欣走上正途,壮起头皮说了四个字:“医疗器械。”

只所以这么说,纯粹是看谭群白手起家,尚能过得不错,就是因为入了这一行。

从头开始,这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十章 相谈甚欢

韩端万万没有想到,一日之间,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意外发生,那么多熟悉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突然之间就给扯到了一起。(^首

不管怎样,他的心里还是高兴的。如果不是魏林生从中作梗,自己也不可能结识这么多好朋友。只是他的报复是不是至此为止,就不得而知了。

韩端不免为个别官员或其家属的出格行为担忧,但他更坚信多数人的是好的,也坚定了北洲之行的信心。

没有告诉太多的人,他悄悄一个人离开了中洲。

凌零对他是越来越有信心,表现出难得的乖巧,经过了这些事情,她开始成熟起来。

还有一件事特别让韩端开心,那就是贺雅楠偷偷到车站为他送行。

就在站台之上,贺雅楠情不自禁地投入了他张开的怀抱,虽然只是短暂的躯体接触,却让韩端倍尝到爱情的甜蜜滋味。

从车窗看着贺雅楠挥手告别,韩端又觉得有些对杜雪妍不起。那丫头对他也真是不错。

韩端存心保持距离,她不会觉察不到,但仍然一如既往地关心,纵使他硬着心肠,也难免感动。

似乎并不介意韩端的有心躲避,杜雪妍与肖凌零来往甚密,两人好得如同亲姐妹一样。虽然大得不多,但在学校里却不时照顾这个妹妹,让韩端省了不少心。

韩端第一次来这里,同样是国内著名的都市,北洲作为国家的都城。给了他与中洲完全不同的感受。

行色匆匆地人流,极高的办事效率,不禁让他感慨甚多。天子脚下。才是年轻人更好发挥的场所,也是创业地绝佳胜地。

各种各样的说辞,北洲无疑被形容成了人家天堂。不仅是数朝之都,更有美不胜收的人文景观。

师父杜龙,就曾经在这儿游戏红尘。济世救人,留下了一世英名。

昔日的楼台殿阁宛在,但被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所遮挡,不免美中不足。

因为心有所羁。他无意太过仰视心目中地圣地,稍做停留,即直接奔目的地而去。

国家的有序发展,人口计划委员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为控制得力,人口增长已经进入了一个良好循环地阶段。

以前那种越穷越生的现象早就不见。人民懂得了量力而行的道理。

韩端有了初步合作的意向,跟他对这个组织机构的好感不无关系。

既然如此,人委会与主要地政府办公地并不在同一位置,而是处在一个相对偏远一些所在。

没费太多周折,韩端就找到了目标。并不张扬的建筑,与他想象中的有太多不同,中洲市府也比这里豪华了很多。

走进那有些灰头土脸的大门。马上就有哨兵拦住,才让韩端相信了这确实是个重要的政府部门。

解释没有任何效果。韩端只好按照事先联系的电话打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亲自出来。在看过相关证明之后,把他请了进去。

老者态度和蔼,言谈举止颇有学者之风,韩端无形中就在心上中将其当成了人委会地专家。

如果不是有人进来叫了段部长,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谦和的老者居然是此处地最高领导,级别还要高过中洲的最高长官。

“小伙子,我叫段印平,别看长得老相,其实还不到五十岁。”

韩端着实吃了一惊,只在最近,才从资料中知道了段印平这个名字。虽然政府几经交替,他却雷打不动,在这个位子上却已经做了十几年,工作成绩也为公众所认可。

还幸好自我介绍很充分,否则韩端一定会认为他跟何秉书地年龄差不多。

这不是那种天生的老相,而是种无法遮掩的苍老。证明他在这个岗位上确实是为国为民,费尽了心血。

怀着近乎崇拜的心情,韩端做了自我介绍。

段印平笑得很开心:“小伙子,你的名字早就如雷贯耳了。最近几年,你是我在办公室见到年龄最小的一个了,我很为有这样的人材骄傲啊。”

“段部长,你太夸奖了。”

“韩端呀,不要叫什么部长,如果你看我这个半大老头子还顺眼,叫声段教授,我会更高兴。当然如果愿意叫声老师,那更要美上天去了。”

段印平上任前是著名的人口学专家,很久以前就写出了很多有价值的论文,做了不少有深远影响的调查,韩端都仔细阅读过。

自从当了部长,科研做的少了,不能不说是一大损失,可见很多事情是无法兼顾的。

韩端为他的风趣和平易近人所打动,开始的拘束也一扫而光,跟着笑了起来。

“段老师,您以前的文章我大都拜读过,确实非常中肯,象你这样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多了,我们就能更好的发展。”

韩端带着一种濡慕之情来说这番话的,并没有考虑到有拍马屁之嫌。

“好了,年轻人说这样的话会显得太老气横秋,听说你还是个在读的医学生。”

韩端点头认可。

“好啊,后生可畏呀。小伙子,可不可以把你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看一下,我从药事委员会那边调过相关资料,很不错嘛。今天我可是特意推掉了所有的会议,专门来接待你这位青年专家的。”

韩端把准备好地资料一一展示给段印平看。还顺带做着讲解。

段印平边看边点头,还不停地做着询问。

“如果真如报告中所说,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呀。”段印平示意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秘书。“小韩说的这些都要好好记下来。”

胡秘书跟了几年,从未见过部长跟一个小青年谈得这么投机,还表现得这样兴奋,不由也对韩端高看,心里好奇。听到吩咐连忙点头,竟然忘了象往常那样答应。

“这些东西暂时先放我这儿,好不好?”段部长微笑着征求韩端地意见。

说不上为什么,仅仅一面之缘。韩端就对这位长者充满信任,对他的请求,自不会拒绝。

“好,回头就把我们的专家组招集起来,大家好好讨论一下。看看是否可行,具体的事情到时再说。小韩这几天就好好在北洲玩几天,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包了,人委会虽然是个清水衙门,我老头子也不能太吝啬,让年轻人说失礼不是?”

“段部长,学生这可不敢当。”韩端赶紧谦虚。

“你看看。又来了。今天中午我要请你吃顿便饭呢。”

“段老师,您这么忙。就不必再为学生费心了。”

“哎,这可不行。跟你这样年轻有为地人在一起,我也感到自己又年轻了好多。放心,我是掏自己腰包,不会让你笑话的。”

韩端再三推辞。

“好了,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你问问小胡,我很少请人吃饭的,就连总理来了,也得先摸摸口袋才答复。”

此话一出,旁边的胡秘书听得都笑了。

“也快到吃饭时间了,就咱们两人,我正好还有些话顺便请教一下。”

韩端连说“不敢”,段部长一片求贤之心,要再推辞,那就是矫情了,再说声“打扰”,听从了段部长地安排。

果然没有安排别人,段部长亲自带着韩端到了附近一家并不大的饭馆。

服务人员见到他多都很礼貌地称呼,却没谁露出惊讶之色,大概是他经常来的缘故。

看来这位部长并非故作姿态中,向来就是这样“小气”,韩端暗暗观察,心里更生敬意。

被引进了一间幽雅的小间,韩端和段部长面对着坐下。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穷学生跟这样几乎可以称作重要领导的人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居然就这么简单。

“小韩,看过了相关报告,我个人对这个产品还是很有信心地。但有一点想不通,你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成果来,你才几岁呀?”段印平开门见山地问道。

“有志不在年高嘛!”韩端随口应道。

“我看过下面送来的报告了,一年之前,你不过是个普通的西医学生,为什么就能突然有这样的成绩?让我不得不心里有想法。”

看来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何况在国家领导人面前,也很难藏住什么秘密。自己那点事儿,除了在山洞里渡过的几个昼夜,其他包括入狱都除过他地情报。

“学生无意中得到了高人指点,所以才有[金风玉露丸]!”世。”

“噢,能不能仔细说来听听?”段印平显然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趣,“不是我老头子爱打听年轻人地底细,实在是为国为民,不得在格外小心。”

韩端乖乖地答道:“段老师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学生是知无不言。”

“呵呵,还是你随便说说吧。”

“晚辈师承自先师杜龙,这都是在他成就的基础上才有今日。”韩端不知道他是否会相信,但能说地就这些。

“莫非就是几百年前杜医圣?”段印平的见识不凡。

“正是。”

“这倒偶见过记载,但相传杜圣的许多本事失传已久,许多中医专家多方考证也难获其详,你又从何得来?”

韩端唯有半真半假的回答:“学生际遇非常偶然,从一位前辈那里得到了杜师的真传,只是他脾气古怪,不许学生乱传,还请段老师多谅解才是。”

“我华夏大地,不知多少奇人异士,又都特立独行,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既然有难言之处,我也就不便细究了。”段部长非常通情达理。

韩端心里大为感激,打开随身的包,取出了自己所写的那本《杜龙传》:“这是学生堆砌的先师生平,还请过目,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也说不定。”

段印平非常郑重地把书接过去,当场就仔细翻阅起来,也忘了再关心吃饭的问题。

良久,大体上翻了一遍,他抬起头来:“好啊,这是一本非常有价值的书,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就留于我手,也好认真拜读。”

韩端一脸欣然:“求之不得,学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得到各位专家的批评指证。”

第十一章 芳心可可

接下来的几日,韩端一直在北洲活动,饮食起居自然也都由人委会安排好,每日里还有专人陪同,上午参观人委会相关部门,下午则出去游览观光,颇有点当家作主人的感觉,小日子过得很惬意。

呵呵,看来人都需要有虚荣心,否则辛辛苦苦又都为何来?韩端大大地过足了瘾,得以尽赏京城的美妙风光,也初步领略了段部长在人委会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

凭心而论,在他见过不多的职能部门中,这个是最讲究效率的。还没等韩端充分享受,段部长通知他参加了一个内部召开的会议。

在会上,除了个别存在疑问,几乎所有专家都对[金风玉露丸]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认为是个很有前途的产品。

段部长提出了合作的意向,描绘的美好前景几乎与韩端不谋而合。

人委会把[金风玉露丸]列入统筹之下,并准备作为政府的推广项目。当然这一切都建在一个重要的前提下,那就是能够经受专业研究室严格而复杂的考察,可行性分析报告通过。

韩端不计个人得失的高姿态得到了与会专家的好感,段部长当场拍板,无论合作最终是否会成功,都将聘请他为人委会专家委员会的荣誉专家,而且以后每月都会支付一定的津贴给他。

段印平也并非心血来潮,毕竟东西是切切实实摆在面前的,何况又有药事委员会的批文。

虽然这样,把一个未毕业的医学生放到这样地位置上。确实需要非常大的魄力。

能得到一笔额外的收入,当然不是坏事儿,但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钱来衡量地。

唯有一个词能形容韩端此时的心情:知遇之恩。段部长不以出身论英雄的恢宏气度,着实让他心折,这才是有抱负、有理想,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儿。

如果事实证明可行,以后大家将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合作。韩端觉得无须提出来。

他完全可以相信,段部长可以把事情安排得很好。

段部长这样做出于何等考虑,韩端不得而知,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甜蜜地圈套,他就心甘情愿地钻了进来。

以后无论出现什么样的问题,韩端都要责无旁贷地参与解决,不得不承认,段印平这样做。实在是非常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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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韩端确定了归程,人委会提前为他订购好了机票,段部长也亲自大架给送行到机场。

“小韩,我很羡慕你啊。别看我做在现在的位置,其实还是对做学问更有兴趣些。”拉着他坐在候机大厅地座位上,一帮随从远远地跟在后面,段印平脸上都是平和亲切。一种对待晚辈的感觉。

多少人想做的高位却被这位形容成这样,韩端笑笑。:“这点学生看出来了,您这样忙于政务。没功夫搞研究,将来肯定是学术界的一大损失啊。”

“这小子,你也来编排我。”段印平嘴上说,却一副很认同的表情,“小韩,有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显得太世俗,你以后就对外宣称是我老段地学生好了。如果有兴趣,等你以后毕业还可以考我的研究生,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政府行为对以前的韩端来说相当遥远,而且舆论尤其谣言往往更喜欢负面的东西,让平民百姓摸不着头脑。

这段时间跟这位身居高位的部长交往,韩端忽然之间有了极大的信心,原来遥远地也并非不可信任的,至少多数人是在做有意义地事情,这位领导更是没得说了,工作忙成了这样还打算亲自带学生,呵呵,估计部长的学生很少有机会能得到亲自指导,也不知道跟着谁上课去了。

无论能否时刻聆听其教诲,有这样一位老师都是难得地际遇啊,至于能不能上他的研究生,现在考虑也没什么意义,韩端也不推辞,顺水推舟叫道:“段老师太见外了,这是学生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段印平将韩端召至近前,在耳边小声道:“小韩,你是不是还藏着杜医圣的其他真传没有拿出来啊?”

近处并无人打扰,还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韩端心里暗笑部长大人如此有趣,如今跟这位部长说话没有一点拘束:“这个嘛,就不好对您详说了。”

韩端已经明白了他的性格,越是这样子搞,这位长者反而会越高兴。他更感动的是部长的想法,这才是一心为民啊。

果不其然,段印平揪着下巴大乐,玩笑道:“我就猜出来了,你小子也少卖关子。你还会什么我就不管了,但只要与人口有关的东西,一定要先送给我过目。否则我轻饶不了你。”

在这一瞬间,部长流露出近乎少年人的真性,让韩端大有感触,身不由己地答应下来。

在回中洲的飞机,韩端心里愉快极了。这次北洲之行,绝对是一次美妙的旅途。

人委会特别交给了他的一个资料袋,装的是一些有关的资料和初步调查的结果。

韩端贴身的口袋里,里面额外装着一张银行卡。按事先说好,以后将会定期有一笔津贴打进来,那可能是一笔不少于普通公务员的款子。

段部长同意了个人身份保密的请求,更让他心里充满期待,假以时日,[金风玉露丸]也许会走进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取代目前的药品和用具。

即使他的名字不会广为人知,但先师地杰作若干年后再次造福这块大地,才是更大的心愿。

如此年纪轻轻成为重要部门的荣誉专家。还能够享受政府地特别津贴,韩端大概当得起绝无仅有。

少年得志,切忌太过张狂。正是因为成名太早。又不懂得收敛,杜龙年轻时吃不了少苦头。

几度出世、入世,中年之后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却也导致终身未娶,身边连知心人也不多。否则也不至于终老荒山。出神入化的医术也未能觅得合适的传人。

中庸的处世之道,潜移默化中也影响到了血气方刚的韩端,让他不知不觉中改变。

目前地状况下,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真相。但心中的快乐却非常需要一个知心的人来分享。

最先想到的是贺雅楠,一到机场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次贺雅楠没让韩端失望,站在大堂门口没等太长地时间,思念的人儿就急匆匆地从出租车上下来了。

听他一到地头就打电话给自己,贺雅楠心里没来由地一热。并没有太多考虑,直接就赶了过去。

对韩端,她以前自认是没什么特别感觉的,只不过比别的男生近了那么一点而已。

上次突然消失了几个月,也不过心中偶尔想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才分开这么短的时间,心里就有些失落感了。

韩端欢喜若狂,想不到贺雅楠来得如此迅速。远远看到飘飘而至地玉人,仿佛鼻端掠过阵阵香风。

瘦弱的身体。紧紧地裹在了一件肥大的棉衣里,弱不禁风的样子。本就没多少起伏,这下更没什么风景可看了。

俏脸却依旧妩媚动人,短短的头发才性格中的刚强。韩端心里没来由得一热,顾不上考虑可怕的后果,冲过去就把贺雅楠搂在了怀里。

贺雅楠大羞,却也难得没太挣扎,不甚合作地伏在了他地怀里,脖子却尽力后仰,脸儿尽管离他远些。

隔着厚厚的棉衣,也能感到她身子地单薄,硬硬的骨骼仿佛触手可及,嗯,手感是差了那么点儿。

难得玉人这样“合作”,肯任自己紧紧拥抱真是莫大地宽厚,甜言蜜语也就福至心灵:“雅楠,你又瘦了,看来还得多吃点才行。”

贺雅楠把韩端推开,嘴硬的反驳以掩饰娇羞:“什么又瘦了,人家一直就这样的。”

玉人在怀,韩端胆子突然肥起来:“是吗?看来得想法让你多吃点,变成大胖子才好,省得那么多人惦记。”

“去你的,人家身材保持地就是这么好,怎么吃都胖不起来,你再使坏心眼也没用。”贺雅楠一句娇嗔,却似乎忘掉了往昔凶巴巴的表情。

那份骨感,却是他心动之泉,韩端禁不住笑出声,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岂不有负身材二字。

贺雅楠当然听得出笑里的不怀好意,小拳头用力在他胸前捶了几下。

捉住女孩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团在一直,佯嗔的样子更让他心动不已,稍稍用力将她拉进了怀里。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一张俏脸就在眼前嘴边。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连底下几条淡蓝色的毛细血管似乎都能清楚地看到。

眼看着淡淡的红润悄悄渗出,整张脸变成了粉白。韩端忍不住低下头去,嘴唇在上面轻轻地沾了一下。

大庭广众一下更难以接受这种亲昵,贺雅楠猛吃一惊,慌乱地把韩端推开:“死讨厌鬼!不理你啦。”

韩端毫不为忤地哈哈一笑,一手拎起简单的行李,一手搭上贺雅楠的肩膀,向外面走去。

两人的心越来越近,如此说正表示着他也许不再是讨厌鬼了。

一直等坐上出租车,贺雅楠心才平静下来。臭家伙,就知道跟人家捣乱,看他一片春风得意,这次出去肯定不象说的那么简单,说不定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认识时间不算短了,似乎相隔数日后的每次见面都与以往有变化。不过,也别说,还真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比绷着脸看起来舒服:“韩端,有什么好事吧,看你一直都乐得合不拢嘴。”

“那当然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里偷偷高兴一把还不行。”

“油嘴滑舌。”最听不得这样的话,贺雅楠给了一个四字的评价,迅速低下头去。

感情这东西,雅楠是最不敏感的,平时的表现就看得出来,韩端心里暗想要收敛,忍不住又仔细看她。

一脸红润的贺雅楠看不出丝毫不妥之处,韩端突然想起她那奇怪的病症,究竟是何原因呢?但凡生病即便疑难也有原因,为什么偏偏她就查不出来?

私下听贺雅菲提过,她得的是让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症,周家上下人等也都讳莫如深。

唉,等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了解,能找到好办法治疗也说不定。

贺雅楠是敏感的,很快注意到:“韩端,为什么叹气?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雅楠心地倒不坏,“大户人家”的孩子难得有这么善解人意的。

娇弱的样子让韩端再次感动,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尽心呵护这个女孩子,让她一生幸福。

韩端没有回答,手轻轻放到贺雅楠的腰上。

贺雅楠也没再追问,有些神不守舍地靠到韩端身上,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举动了。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又何必追问呢?

这时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恰好与贺雅楠的目光碰到一起。

“看什么看,专心开你的车。”贺雅楠害羞不已,又发起来大小姐脾气。

没来由地遭一顿抢白,司机尴尬地回过头去:“对不起两位,到地方了。”

嘿嘿,只顾了温存,居然没注意到车子早就开进了市里。韩端笑着付了车费,拉着贺雅楠的手下车。

“笑什么笑,你也跟着外人欺负我。”贺雅楠的打击目标又转移了。

肯这么说,就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高兴之余韩端第一次觉得大小姐脾气有时也不那么讨厌,“嘿嘿”一笑:“是,小的知错了,不知道贺大小姐有没有什么安排?”

见男孩得意的样子,贺雅楠偏不想让他如意:“当然有安排了,来之前就跟红琳约好了,今晚老谭请吃饭,也算给你接风。”

“不是啊,又要拖油瓶?”韩端不由苦笑,她对自己从来没象今天这样温柔过,怎么刚尝到了一点滋味,又要跟别人搅和在一起?

“什么拖油瓶,你说话可真难听。”贺雅楠心中暗笑。

第十二章 浅尝辄止

纪红琳跟贺雅楠走得最近,对韩端非常欣赏,一心想把两人拉到一块,以她的水平,如何不明白恋人间的那点小把戏,当时满口答应,快到晚饭时却打来电话,说有事来不了了。

只剩两人就餐,没了那么多讲究,自然一切从简。简单、清洁的小店,一张小小的饭桌,头顶着头甜甜蜜蜜地吃东西,喁喁细语,看起来真有点恋人的味道了。

韩端浑然忘了旅途劳累,贺雅楠表现出的亲昵在其他恋人眼里也许算不得什么,于他却象吃了蜜一样,只疑似天上人间,全不记得今夕是何年。

吃罢晚饭,手拉着手随意闲逛,如果不是贺雅楠急着回去,就算在外面呆上一整个晚上,韩端也绝不会有异议。

在无人之处,韩端就会情不自禁地揽住贺雅楠的细腰。偏偏她今晚还特别合作,全不似往日那般推拒。

美人在怀,韩端心里的欲望竟是难以克制。

低言轻笑中,淡淡夜色下的贺雅楠眉目如画,无一不美,吸引力是不需多言。

偏偏又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想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又隐隐感到有些不妥。

[龙眠]心法渐渐有进境,伴之而来的是难以对人诉说的苦恼:自己好象变得越来越“色”了。

身边的其他女孩子也对他有着莫名的诱惑,就算凌零的春光半泄,有时亦能让他失神半天,暗暗自责。不过。这种吸引还是以眼前的贺雅楠为甚。

“食、色,性也”,开始以为不过是男人成熟地一个过程。通常凭着常人难及的定力,迅速摆脱,不为人所察觉。

随着功力的慢慢长进,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为什么抵挡不住这种诱惑?而且欲望一次比一次强烈?成为他闲暇时思考最多地问题之一。

第二次与贺雅菲亲密接触,就是在她订婚宴席之后。韩端认真反思,只得“归功”于被师父杜龙带坏,当然也曾经怀疑到[龙眠]心法的头上,只是得不到言下之意而已。

在没有落入[杜龙洞府]之前。虽然表面冷漠,不过因为他自己把心封闭起来。学校漂亮的女生也会吸引他的目光,但那时更多的只是对美地欣赏。

鬼使神差地与贺雅菲突破了男女界限,原始的欲望却变得越来越强烈。

面对可人儿的浅笑轻颦,虽有意克制。人之天性使然,心笙摇动,借着身体的接触磨磨蹭蹭却是不免。

韩端不知道先师传授地心法讲究的就是随心所欲,刻意退避违反了自然规律,反而影响进境。所谓“无欲则刚”,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贺雅楠同样不免意乱心慌,不过于男女谈恋爱究竟应该怎样几乎一无所知。比之韩端当然要正常得多。

饶是如此,也是心如撞兔。仿佛蓦然中才觉察到。这个认识时间不算短的家伙看上去竟然有点英气逼人,深身上下充满着强烈的男子汉气息。

若即若离的亲热中。韩端倍受煎熬。到了即将回去地时候,一张唇还是忍不住从发梢滑到了贺雅楠的小嘴上。

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降临,贺雅楠迅速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视若珍宝的初吻居然就这样意外失去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猛地跳开,然后不假思索地一掌甩了过去。

甜蜜竟是如此短暂,受到“打击”的韩端呆住了,捂着脸愣在当场。

受到重击,却因“侵犯”女孩子在先。无奈何,唯有装作疼痛切骨,只因这种冲动任何借口都不能解释,而且也不能解释。

当然冲动也不是坏事,就这样吻到了心目中的女神,就算受此一掌也是心甘情愿,而且她并没有一跳了之,心里偷着乐。

贺雅楠心中空落落地,简直不知如何才是。

气氛突然变得非常微妙,两人一个捂脸,一个掩嘴,都傻了。

过了许久,又同时反应过来,嘴里冒出的居然是同样地字眼:“对不起。”

两人对视,又都不说话了,均不知该如何处理。

男人嘛,韩端率先打破沉闷:“雅楠,天不早了,送你回去吧。”

贺雅楠乖乖点头,两人默契地一齐转身,谁都没有再说一句,生怕打破这种平衡。

……………………………………………………………………………

贺雅楠回到家里,妈妈还没有回来,就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起愣来。

她地心里一点也不轻松,真是想不到,珍藏了这么久的初吻就被那个霸道的“臭小子”夺去了。

其实不过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也就是简单的接触,可恨的是自己压根没尝到什么滋味,自私的家伙,怎么也该先跟人家说一声嘛。

想到这里,贺雅楠的脸又莫名其妙的红了。不知道怎么,心里又有些恨起来,该死的家伙,打他也不知道躲,那身本事都跑哪去啦。

就在这时,突然钥匙开门的声音。

周松梅开了灯,见女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小楠,怎么还没睡觉呢?灯也不开?吃药了没有?一个在这儿发什么呆?”

贺雅楠“腾”地一下跳起来,做贼心虚地帮妈妈接包:“妈,你回来了?”

周松梅忘了刚才的问话,担心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小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又不舒服?”

贺雅楠心虚地摸摸有些发烧的脸,扭扭身子说道:“没有啦妈。人家挺好的,可能家里太热了吧。”

“热嘛,我怎么不觉得。”周松梅狐疑地看了看相依为命的女儿。感觉有些不对劲。

自己这个女儿虽然有时大大咧咧,其实心挺细,跟自己关系也好。平时两母女是亦母亦友,有什么话都说地,今天这是怎么了。

贺雅楠跟妈妈很少说谎。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一点不象,只是她对女儿太有信心,也就没多想,换好衣服洗澡。

浴室里水声“哗哗”。到了晚上家里向来都是母女二人,她洗澡一般也是不关门的,有时还叫女儿进来替自己按摩一下背。

今天说不上什么心理,周松梅悄悄地锁好门,心里做起了计较。

慢慢地脱去身上地衣服。虽然已近四十许人,但身材保持地还是很好。皮肤还是紧绷绷地很有弹性,没有一点松驰。

水流过她雪白的身子,周松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今天那个鲁局长在席间总是借机摸自己的手,明显有挑逗的意思,说明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

如果说这只是个三十上下**地脸庞和身材,很多人都会相信。周松梅仔细地凑到镜子前。找着眼角是否又冒出细细的皱纹,思忖什么时候抽空去做个美容。

喷头冲在身上。一只手轻轻地把浴液涂在仍然翘挺的胸,指尖滑过平坦的小腹。周松梅心里充满了一种成熟女人地骄傲。

是谁说过的,如果自己和雅楠走在大街上,肯定会有人当作两姐妹,而不是母女。

对了,是韩端那个傻小子,小家伙还真不错,懂事又体贴,而且按摩手法也不错。

想到这里,周松梅的脸也红了。

瞬间,周松梅联想到了刚才女儿红喷喷的脸,猛然间意识到:女儿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自己的女儿她最清醒,向来眼高于顶,那些草包、花花公子是绝对看不到眼里地,不知是哪家小伙子有这个福气。

哎,如果不是女儿打小就身子弱,不太愿意接触外人,无论找个条件多好的都是手到擒来,当妈妈的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可是……周松梅哀怨地长叹一声,女儿也长大了,自己这许多年来一直守着没有嫁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仅仅因为女儿还小吗?又不尽然,这几年也不是没有让自己心动的人,怎么就下不了这个决心呢?

用手轻轻摩弄着光滑的大腿,褪去丝袜之后紧绷而没有一丝赘肉,比之少女的纤细也不遑多让,这也是周松梅引以为傲之处。

光洁而充满弹力,抚摸着自己地身体,周松梅少有的心里泛起一阵波动。如今年龄正是最需要男人痛,尽情享受性爱地时候,

如果不是丈夫去世早……周松梅脸红了。

要是丈夫还在,以他的才能,加上周家在背后支持,也许就能混个局长什么地干干了,自己也不至于受税务局一个副局长的气。

舒服地躺在了浴池中,一只手温柔地滑过仍然迷人的躯体,周松梅想到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时周氏还没现在这么大的规模,她大学还没有毕业,贺铸波也只是市里下面一个局的小秘书,跟在局长的身后跑的那种。

“一等秘书跟着跑,二等秘书写报告。”,他也算是少年得志,可谓意气风发。

精明强干的贺铸波很得领导赏识,可谓前途无量。父亲也因为看中了他的才干,才默许自己与他来往。

谁知道冲动之下,就有了雅楠这个小鬼头,结果自己大学还没上完就与他匆匆结了婚。

新婚生活的甜蜜宛如就在眼前,谁知道自己两口子的命就这么薄,早上离家时还甜蜜地吻别了自己了女儿。

一场车祸,一条生龙活虎的生命就这样去了。

他倒是不负责任地撒手去了,最对不住的就是小楠。周松梅一直暗暗自责,也倾尽自己的心力来抚养女儿。

在她的思想里,大概就因了年轻时贪图一时欢娱,害得女儿先天不足。小时候活蹦乱跳的孩子,上了学之后身体就开始不好。

周松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有声:“波,你怎么就丢下我们母女去了呢?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你值得牵挂的吗?”

贺铸波才思过人,聪明中透着狡黠,在政场上可谓游刃有余、春风得意,很受上司重视。难得的是身在官场却懂得悯天怜人,有着与生俱来的一身正气。

在周、贺两家的几兄弟中,无论人才还是品性,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二哥周铸涛都能独当一面了,如果铸波在,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比他差。

“波,如果人在天上有灵识,你知道我心里的苦楚吗?楠儿长大了,可身体一直不好。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也需要有人痛、有人爱啊!

有过几个不错的男人对我献殷勤,可又没有谁能真正走进我的内心深处,很快就如过眼云烟。就是因为我往往在心里拿他们与你做比较,最后的结论总是你才是最好的。”

自己母女为什么都这样命苦啊,周松梅想着,眼泪就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浴池中。池水有些凉了,她也没察觉出来。

“妈,你没事吧?”贺雅楠推了几下门也没推动,心里奇怪,就叫出声来。

“噢,妈没事,马上就好了。”周松梅被惊动,抹掉脸上的泪,赶紧把神思收回来,重新擦洗起来。

很快,周松梅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无意识地揉擦起下体。突然间,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感,忍不住又向深处探了一下,一种强烈的渴求不可抑制地冲了上来。

……

冲洗掉身上的泡沫,周松梅匆匆爬出了冲浪浴缸。

天啊!我今天是怎么了,高潮来临的时候,差点忍不住就大声叫了出来,紧张地把下唇都快咬破了。而以前,她非常耻于这样的事情。

赤裸身子看着镜子里红润的脸,几年没过这样的感觉了!

周松梅抚着耸起的左峰,平复着心跳,又开始胡思乱想:小楠的聪明倒有几分与父亲神似,但性格却综合了两人的缺点。

不知怎的,她又想到韩端头上,又一次想到那小子的按摩。他看上去倒是与铸波有几分相似,也很会隐藏自己的想法。要真是那样,雅楠跟他在一起,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怎么老想到他呀,也不是很熟的。这小子是不错,只可惜背景太差,家族也太普通,只怕对周氏没有多大裨益,而且还总是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周松梅摇着头否认无端冒起的奇异念头,慢慢地穿起衣服,走了出去。

“妈,你的脸好红,有没有不舒服?”贺雅楠的惊叫声响起……

第十三章 女人心思

“雅楠,明天也不上学,今晚跟妈妈一起睡吧,咱娘俩好好说说话。”周松梅起了要跟女儿交流一下的念头。

“怎么了啊妈?”贺雅楠吓了一跳,见妈妈神情严肃,心里又没了着落。难道看出了什么?

虽然很疼爱她,但从来没这样主动要求过一起睡。

“怎么,嫌妈老了?”周松梅也看出了女儿的紧张,以为被自己吓着了,笑起来。

见妈妈的表情又不象兴师问罪,贺雅楠心里轻松了些:“没有,没有,妈净瞎猜。你年轻的不得了呢?人家不都说了,咱娘俩在外边看起来还象姐妹呢!

“臭丫头,你也学会调侃妈妈了啊。”周松梅果然如贺雅楠想象的笑起来,稍显沉重的脸色更好看了许多。

笑完之后,心里却是一怔,怎么韩端的话这么多人都记得。

怕言多被看出破绽,贺雅楠成心讨妈妈喜欢,换下衣服钻进周松梅的被窝,紧紧地贴住她的身体。

“妈妈,你的身材好棒呀,怎么保持的,也不教好自己的女儿,看看我,跟太平公主似的,出去多丢你的面子。”

被拱得胸前痒痒地,周松梅捏住女儿的脸扯了几下:“死丫头,又来了,没事总开妈的玩笑。”

这么快就升了级,从“臭丫头”变成了“死丫头”,贺雅楠并不放弃,反而还在妈妈的大腿上摸了两下:“好舒服,妈。你一定有很多东西没教女儿吧。”

周松梅被缠得没奈何,身上又被得很难受,只得抓紧贺雅楠的手:“好了。别闹了。等你长大嫁了人,生了宝宝之后,自然身材就会好起来的,身体也就好了。”

嘴里虽然这样说,她地心里其实很内疚。仿佛女儿的病都是自己引起的。说到女儿嫁人、生孩子,却又觉得酸溜溜地,巴不得长不大,留在自己身边却好。

“才不呢。我才不要长大,也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陪着妈妈。”

“小楠长大了,怕是很快就会不要妈妈了。”

“才不会呢,小楠最爱地人就是妈妈。”

“对了。乖女儿,有男朋友了没有?”周松梅毕竟比女儿技高一筹,很快就绕到了正题上。

“没有啊,我才不喜欢那些臭男人呢!”贺雅楠又忸怩地钻回妈妈怀里,矢口否认。

“好了,没有就没有啊,这么大了还象小袋鼠一样赖妈妈身上。”见女儿否认。周松梅并不疑有他。

小楠从不跟自己说谎,虽然看起来有点遮遮掩掩。但女孩儿害羞也说不定。

再仔细一想,心里反而着急起来。虽然并不希望女儿急着嫁出去,却也不愿她象自己一样孤孤单单地过日子,倒开导起来:“孩子,女孩儿长大,总是要找个好人家嫁出去的,哪能跟妈妈一样,再说了,妈妈年轻时还不是跟你爸爸好得不得了。”

贺雅楠从小就没见过爸爸的面,这时听妈妈主动提起,虽然看上去眼里很伤感,但机会难得,又怎会不想了解得更多些。

“女儿大了,也该给你讲讲爸爸的事情啦。”周松梅心事被勾起,添油加醋地给贺雅楠讲起贺铸波生前的事情。

人去了这么多年,留在心里自然大多就是美好地回忆,再加上她刻意想让女儿对逝去的父亲有一个完美的印象,言语之中不免有所夸大。

周松梅首次如此认真地给女儿讲述丈夫的生平,又是两人最为亲近地人,贺雅楠也是听得格外上心。

爸爸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尤其妈妈形容起两人的那份恩爱,更是听得心驰神往。

到了伤心之处,母女二人又抱在一起不住唏嘘,哀叹世事无常,美好的东西往往也是易碎的。

断断续续的叙述,一直持续到深夜,两母女却都没有丝毫地睡意。两人薄薄的睡衣被彼此的泪水所打湿,却都浑然不觉。

周松梅又想套套女儿的心里话:“小楠,你周围那么多的男孩子,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的?”

“妈妈,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没底了。象爸爸这样优秀的男人,几辈子才可能遇到一个呀,唉!”周松梅显得很泄气,但其实她对爸爸没什么概念。

周松梅地描述,自然也掺杂了一些个人情感在里面,却没想到竟然会影响到女儿对男人的观点,不由心里警惕。

小楠本来就对异性多少有抵触,这样一说,对信心地打击会更大,可千万要不得。

摸摸女儿的脑袋,脸上勉强挤出笑容:“也不是这样地,其实好男人并不少,关键是要靠你发现,美玉往往就会掩藏在普通的石块中。”

贺雅楠摇摇头:“太不确定,还是不要了吧,能陪在漂亮妈妈的身边,我就很开心了,但愿别嫌我碍眼就好。”

“这孩子,又说什么傻话,妈妈当然希望你能陪在身边啦。不过呀,一辈子总是需要有人共同渡过,这样生活才有意义。”周松梅想了想又补充道,“选男人就要选才干,这样才能保证以后生活的幸福。当然最重要的他心里要有你。”

这是妈妈第一次认真地跟自己讨论男女间的问题,贺雅楠不吭声了,静静地思考着妈妈的话。

也许生活中真的两性都不可或缺吧,自己这对母女虽然生活富足,却也少了别人家庭的许多乐趣。

小时候她是最羡慕别人有父亲的,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懂事,怕妈妈心里不好受。才渐渐不提了。

妈妈太要强,一个人操扯这个家本来就不容易,却还一心还要把生意搞得越做越大。她地努力倒也没有白费。[周氏]这几年确实有了长足的发展。

周松梅摸着女儿瘦削的肩膀不说话了。是啊,男女就是圆规地两只脚,少了哪一方面都画不成圆了。

没有了父亲,孩子的生命就是不完全的。雅楠小时候哭着要爸爸的叫喊声仿佛还在眼前,可一眨眼也长成大姑娘了。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怕是肚子里已经有她了吧。

贺雅楠想到了韩端,今天两人……脸禁不住又红了,可实在没勇气跟妈妈讲,但不说出来又觉得心里难受。

女儿地心里可千万不能留了什么阴影。丈夫去世了这么多年,感觉里总是淡了些,周松梅努力把思念抛开:“我家小楠这么漂亮,追求的人一定会排成长队吧。”

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不能不担心。自己就这样一个女儿,对[周氏]以后的发展,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筹码。

只可惜光顾了照顾她地身体,忘了多加留意了。哎,如果没这怪病的话,找什么样的人家都不成问题。

她开始在脑子里考虑起来,都有哪些商业上的伙伴。或是重要人物曾经对自己找过此事。

“当然啦。”听妈妈这样说,贺雅楠心里也不无骄傲。“谁让妈妈把女儿生得这样优秀,不光学校里。就是外面那些公子、少爷的也有不少人想跟我交朋友呢。”

“是嘛,这么说倒是我地错了。”周松梅也笑起来,“那你就从里面给我挑个好的回来。以后妈妈年龄大了,还希望能给我找个好的接班人呢。”

“妈,看你说的,我看好多人就是冲着咱们[周氏]来的,跟他们又不熟,凭什么缠住人家,好烦。”

“一家女百家求,何况我家的女儿这么出色,有很多人追求很正常的。”

“妈妈,你象我这么大地时候也一定有很多人在追吧。”贺雅楠想了解妈妈更多一些。

与贺铸波认识时年龄不大,之前还真没有认真谈过恋爱,听女儿一说,周松梅的伤心被勾起,对问话避而不谈,而是晃了晃酸疼地脖子:“唉,人一老了,就什么毛病都有了,这脖子和肩膀都紧得慌。”

“妈,你又来了,你还年轻着呢。”贺雅楠不依道,嘴里虽这样说,还是很体贴,“来,妈,我替你捏捏。”

女儿有些时候象个男孩子,少有这样温顺。周松梅很乐意地翻身趴在床上:“嗯,妈也享受一下宝贝女儿的服务。”

贺雅楠伸出纤纤细手,有一下没一下在肩膀和脖项间抓着。周松梅嘴里还夸奖着:“嗯,不错,我地女儿真不错。”

没什么手法可言,也不知轻重,随着一双小手在背上活动,周松梅不由哼出声来。

她无意识中就想到韩端刚到公司的时候,他也曾为自己做过按摩,不愧是学医的,手法确实不错,美容店那些小丫头水平就差得远去了。

贺雅楠手里活动着,眼睛却瞟向了别处。妈妈半天没说话,她也就出神了。

自然不可避免地想到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小脸又不由自主地红了,嘴也就不听使唤地问道:“妈妈,你说韩端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啊!”周松梅叫了一声,突然跳起来,难道自己的心思会被女儿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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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韩端的欣喜大于别扭,毕竟迈出了不平凡的一步,预示着贺雅楠开始接受自己了。

他的兴奋看在肖凌零的眼里,自然不会作多想,以为哥哥不过是外出归来之后高兴而已,也许更因为这次的事情办得顺利。

凌零是唯一可以毫无保留相信的人,整个经过韩端几乎没做任何隐瞒,除去自己能拿到一笔钱,这倒不是怕她知道,而是不想炫耀。

当然,与贺雅楠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这只能是藏在个人心底的小秘密,何况凌零对她还不是特别感冒。

韩端也拿不准妹妹的想法,或许对她而言,杜雪妍才是最佳的嫂嫂人选吧。

第十四章 首次上门

“什么,周总要请我去家里?”虽然算得上熟人,听到贺雅楠的话,韩端还是很吃了一惊。

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显然“不计前嫌”,“无意中”的冒犯没惹恼雅楠,是个好兆头。

“怎么,你不愿意吗?”

母女二人谈心之后,妈妈对韩端还是夸奖了几句,而且也没有表现出异常,还热情地说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贺雅楠本来心里美滋滋的,谁知道他的反应这样强烈,而且好象很不情愿。

“愿意,当然愿意。”韩端赶紧表现出坚定的决心,“不过要见周总,心里总有那么点害怕。”

“怕什么,我妈又不吃人。还一口一个周总的,让她听到了肯定不高兴。”

韩端其实是真有点担心跟周松梅面对面,雅楠是其中一个方面,不知怎么就会想到那次见到的诱人身体,心里不免有些罪恶感。

潜意识深处,更怕这母女二人知道跟贺雅菲间发生的事儿。一想起来,总有种自己不是好人的感觉。

听不到韩端的回答,贺雅楠心里暗笑,这人怎么到了这时候胆子就小了:“你别想得美,反正又不是请你一个人的,红琳和老谭今晚也会来的。”

韩端松了一口气,“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要跟贺雅楠交往,见周总那是免不了的,何况又有谭群做伴。

他索性不说别的:“雅楠,头一次去家里,该给阿姨带点什么礼物好呢。你一定要帮我做好参谋。”

韩端改口说了句阿姨,虽然那只是一句笑话,他也没有胆量在贺雅楠面前叫“周姐”。

“这可就说不准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妈妈缺什么,更不知道她稀罕什么。”女人混到了周总现在,真还没什么东西能看到眼里的。

“那就难办了,第一次去你家。总不能空着手吧。”

“好啦,红琳到家里,有时就拿点水果什么的,或者干脆空手,你也别费脑筋。好象多重要一个人。”

出身不同,考虑问题地角度当然也不一样。第一次去雅楠家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重视些,免得被笑话不懂事体。

“这样好不好,我好好准备一下,咱们下午一块去街上看看。”得不到支持,只好退而求其次。

“好的,把自己收拾地整齐些就行了。”这家伙这么紧张。那还不是对自己重视?贺雅楠心里高兴,愉快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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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难得你把自己装修得这么人模狗样,要干什么去呀。带上我好不好?”凌零见他少有地板板正正收拾,好奇地伸长着脖子在一旁参观。

“闪一边去,有你这么夸自家哥哥的吗?”韩端在她的脑袋上拨拉了一把,他担心妹妹笑自己老土,又不愿她不高兴,就下意识地隐瞒了行踪。“那可不行,我有重要的事情。”

“小气鬼。”见不说,凌零也知道哥哥的脾气。不想说地话打死也是问不出来的,果然不再纠缠。只嘟起嘴装不高兴。

韩端拿她最没办法,只好改成好言抚慰:“好妹妹,哥哥真有重要的事情,这不快放假了,到时哥哥好好陪着你,想做什么都行,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玩得高兴点,回来仔细汇报工作。看来这次行动对老端很重要噢,肯下这么大的血本。”年轻男女何时才会特别注意仪表,肖凌零也能猜到几分。

到了约定的地点,贺雅楠比他还着急,早早地在那儿等着了。

见韩端穿戴利索,一表人材,也有种莫名地满足,乖乖地任他揽在细腰上。

其实真没有什么好买的,两人转了半天,手里拎了一堆号称具有美容作用的保健品,高高兴兴地准备搭车去贺雅楠家。

选择这些物品,韩端的眼光还是很独到。

突然,一辆漂亮的[宝马]车“吱”地一声停在了两人身旁。

韩端一回头,淳于虹漂亮的脸蛋从徐徐打开的车窗里露出来,挂着招牌式的妩媚笑容。

“哟,韩少越来越英俊、有男人味了,打扮这么体面,有什么重要地活动吗?”

心里一怔,韩端的笑僵在了脸上。对此时的他而言,见到什么都比这张可人的笑脸舒服。

贺雅楠心里高兴,根本没留意韩端地表情,只是好奇地打量着淳于虹,那是一张让任何人为之心动的脸庞,就算是女孩子也不例外。

淳于虹的目光流向贺雅楠,“咯咯”一笑:“我当谁呢,这不是我们的贺大小姐吗?好漂亮的小姑娘。”

“咦,这位姐姐你怎么会认识我呀?你才是真的漂亮呢。”毕竟见过世面,贺雅楠即没显出太多地意外。

虽没太当会事儿,但孔雀都知道爱惜羽毛,得到这么好看的人夸赞,也让她心里美滋滋地。

“我这种小人物贺小姐怎么会认识?”淳于虹脸上的笑容更是可人,真如同一个大姐姐看待可爱地小妹妹,“妹妹跟韩少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贺雅楠毕竟脸嫩,一红扭到了一边:“姐姐你别乱说。”

韩端见识过这个女人地厉害,淳于虹是万万惹不得的,这次撞见,还不知道又摆弄什么是非出来。

“小心你的朋友和家人”这句警告他一刻也不敢忘,再甜美的笑容、再动听的话语,他也不会有所动。

“对不起淳于老板,我们赶时间。”说完,他一扯贺雅楠的胳膊:“雅楠。咱们走吧。”

淳于虹地笑容越发灿烂:“哟,韩少,别这么距人于千里之外嘛。有了小美女,就不认识老相识了?咱们好歹也是朋友嘛,也别说,你跟贺小姐还真般配,看得我这老太婆都有点嫉妒了。”

贺雅楠一时弄不清两人什么意思。插不进话去了。

韩端认定女人笑里藏刀,不会有什么好意:“淳于老板,我们真的有事,失陪了。”

“我看贺小姐也不是太急嘛,再说我们姐妹好不容易认识了。总该好好说上几句话吧。”

韩端一度对淳于虹不那么反感了,现在听她显然有意纠缠,又在贺雅楠面前,气得郁闷得象要爆炸了一样,还得勉强忍住。

贺雅楠觉得韩端的情绪有些不对头,拉拉他的手:“韩端,你还没介绍这位姐姐给我认识呢?”

眼前的女人惹不得,韩端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神色慢慢恢复正常。

侧脸看看身旁一脸迷惑的女孩,恢复了招牌式的淡淡微笑:“雅楠,这位是淳于老板。咱们中洲非常有名地女士。”

这才转向淳于虹:“淳于老板,您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淳于虹如何看不出,心里暗笑,对他瞬间的变化倒挺赞赏。这小子能沉得下气了,比拍料桌子拍烂那阵子又成熟了不少呢。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个一个人物也说不定。

嗯,不简单,还以为他会为自己的纠缠大发雷霆呢。想到这里。她存心要看韩端的忍耐能到什么地步,居然推开车门下了来。

扭动摇曳多姿地娇躯来到两人面前。大方地冲贺雅楠伸出嫩白的右手:“淳于虹,别听小端七拐八拐的介绍,姐姐就是个普通的商人,比你们[周氏]差远去了。”

这个女人确是风情万种的尤物,这一走出来,香车美女,立马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贺雅楠已是难得的美女,此时见到淳于虹十足的女人味,仍不免自惭形秽。

总是见过不少场面,心里惊异于女人地美貌,脸上却不动声色,大方地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贺雅楠。”

听韩端介绍,眼前的人好象挺了不得,不过她不在意生意场上的事,更多地是感到这女人实在太美了,美得让人羡慕。

两女的手握到一起,仍然互相表扬对方,淳于虹把贺雅楠几乎夸上了天去,听得韩端心里直发毛,祈求各方神灵保佑,她可千万别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此时此刻淳于虹如何会不明白韩端会动什么样心思,嘴里与贺雅楠交谈,眼角余光一直留意他,“咯咯”一笑:“放心,这样的美人不会有人忍心怎么着的。二位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们好不好?”

韩端真怕了她,担心贺雅楠会答应,抢先回道:“不必了。淳于老板公事烦恼,我们不便打扰。”

淳于虹也不勉强,再给了贺雅楠甜甜一笑:“既然韩少嫌我这老太婆碍眼,就不影响你们了。”

说罢再次回到车上,车窗又徐徐关上:“韩少,有时间再去我那破地方坐坐,人家还有事请教噢?”

丢给韩端一个媚眼,冲贺雅楠摇摇手,发动车子走了。

目送淳于虹离去,贺雅楠嘴里勿自嘟囓:“这个女人好奇怪,韩端,你怎么认识这种人?”

韩端的好心情被破坏怠尽:“雅楠,以后离这个女人远点。”

“怎么了,你跟她之间有什么特别吗?”女性地天生敏感,贺雅楠意识到其中必有猫腻。

如果不多少透露点,贺雅楠必不会罢休。韩端只好把淳于虹的身份做了解释。很多事情不欲她知晓,做了隐瞒。

贺雅楠一听说这个漂亮无比的女人居然是个涉黑地人物,早惊得张大了嘴,也无心细问,倒是叮嘱韩端要注意,跟她保持距离。

如此耽搁了一番,等二人匆匆赶到周宅,纪、谭却还仍未到。周松梅笑吟吟地迎了出来,开心地冲两人打招呼,那目光就如同看到自己的孩子般慈祥。

周松梅穿了平常地家居服装,宽宽大大的,尽掩了身上的线条。

韩端还在考虑着淳于虹临别时的话,也不知道她只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有什么目的。说句心里话,对这个女人,他还真是怕了。

再见着周松梅,感觉蛮亲切,脑海警告自己快点忘掉淳于虹,脸上也挂起了笑,鞠了个躬道:“周总好。”

周松梅笑着挽住韩端胳膊,另一只手挎着女儿:“这孩子,你跟雅楠是好朋友,当然要叫阿姨的,这会儿又忘了了?”

韩端赶紧改口:“周阿姨。”

“乖嘛,这才对。”此时的周松梅完全是一副长辈的模样。

“妈,我看你对他比我还好呢。”贺雅楠装作吃味地说道。

“这孩子,小端来了咱们家是客人嘛。再说了,他还救过你奶奶呢。”

“哼,就那么点小事,你们怎么念念不忘的。反复提醒,当心他忘了自己姓什么的。”贺雅楠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着女儿说话的口气跟神情,周松梅更意识两人决不会普通的熟悉那么简单,笑笑不搭腔,当先向里走。

韩端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在沙发上坐下。

贺雅楠蹦蹦跳跳地跑到电话前,责令纪红琳和谭群赶紧过来。

周松梅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头,亲自倒了水招待:“小端先喝口水,周妈正在厨房忙着呢,红琳他们一到大概就可以开饭了,喜欢吃什么提前说一声,跟到自己家一样,啊?”

韩端嘴里客气着,欠身接过杯子。

望望周松梅,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玉镯递过去:“周阿姨,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觉得你戴着可能还比较合适。”

其实这只玉镯是他从[杜龙洞府]里带出来的,师父珍藏中,珠光宝气的不多。

当时见这只镯子温润可爱,就顺便放到包袱里带了回来。一直藏着没敢拿给人看。第一次登周家的门,狠狠心带来送给周松梅。

“这孩子,来家里还拿什么东西。”周松梅嘴里客气着,还是接了过去。

这么做,主要还是出于礼貌。当时托贺雅菲送给手机给韩端,也是几千块的东西都不眨眼。

她是识货的人,拿到手里一摸就明白这东西的价值了:“呀,这么贵重的古董阿姨怎么好接受呢?”

韩端笑笑:“也就您才配这样的器物啦。”

贺雅楠已经打完电话,恰好看到两人推让,就手接了过来:“呀,妈哪来这么漂亮的镯子,给我的吗?”

周松梅心里一动,本来想说什么,接过戴在自己腕上:“什么都少不了你,这是小端送给妈妈的。”

“好呀,韩端,你这么巴结妈妈,也不说送点好东西给我。”

贺雅楠伸手摩弄着妈妈腕上的玉镯,见妈妈喜欢韩端送的礼物,心里很高兴,却故作不满。

“好了,别献宝了。快出去看看是不是红琳来了。”听到响动,周松梅笑着拍了拍女儿。

外面狗的叫声响起,果然是谭群的车子开了进来。

第十五章 虚实难辨

周松梅工作繁忙,家中极少有客来访,孀居母女,自然更是鲜有男子踏足进来。(^首

纪红琳的朋友谭群基本上都极熟了,却也跟韩端一样,也是第一次得以踏进周家,眼里透着新鲜,也有些好奇。

相比之下,纪红琳称得上常客,简单打了招呼就坐下来陪周松梅说笑。作为主人,贺雅楠带着韩端和谭群到院子里参观。

别看“居民”不多,房屋面积可着实不小,韩端在心里惦量一下,仅仅刚才落座的客厅,就不比自己整个家的面积小,还是大户人家过得风光啊。

二层的别墅踞于院子的中央,前面一面空地,四周却是另有风光。

设计成蝶形的院落中,假山、水池一应俱全,栽有四季长青的植物,在这寒冷季节也丝毫不显萧条。

这才是富人的住所,韩端不由心生感慨,如果条件允许,他也愿意能每日这样赏心悦目,尽管享乐不是人生目标,但过得舒服些却是每个人的追求。

先师就曾经这样,尽管经常手头拮据,但也总是尽最大可能过得舒适,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跟叫花子一样住在破庙里,稻草也要比别人铺得厚些。

看罢外面的布置,贺雅楠蹦蹦跳跳地带着韩端在房内参观,谭群非常识趣,回到客厅挨着纪红琳坐了下来。

少了另一位,贺雅楠就自如些,边看边给韩端介绍了家里的情况,家务自有园丁和保姆打理,到了晚上这些人各自回家。

高档的住宅小区。物业、保安各方面当然错不了。不仅如此,周松梅还特别养了几条狗,请人设计了防卫系统。

诺大的房子两人居住,真是有点浪费。韩端不由想起那句广为流传的“治安基本靠狗”地笑话,那本是形容贫困地区的,想不到在这对母女身上多少也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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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足可成席,只是缺了喝酒的氛围。晚饭很快也就吃罢,七手八脚收拾好东西,大家就围坐在客厅里闲聊。

“周总,最近生意怎么样?”在人家那儿学习过一段时间,韩端对[周氏]关心不是假的。只是一提到这个话题,嘴里也不自主地叫起了周总。

“怎么又这样叫了?”贺雅楠今天格外开心,听韩端又这样称呼了,带笑率先发难,纪、谭二人跟着忍俊不住。

周松梅也很少有机会跟女儿一起,何况还有她的朋友,难得放松心情,跟一群年轻人谈得倒也开心。

最近[周氏]正处于非常重要的关头。被韩端的问话触动心事,少有地没笑,叹了口气,担心也就随口说了出来:“生意越做越难啊。效益比上年明显下滑。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会吧,周总还会觉得生意难做?”谭群是生意人,周松梅的说法大大出乎意料,在这些年轻创业者的心里,将[周氏]比做丰碑也不算为过。也免不了启用了跟韩端相同的称呼:“[周氏]也说不行。我这样的小车间以后就更没法混了。”

听他把自己地公司比做车间,在座众人都不禁莞尔。

“谁让你死心眼只做一样营生的,要也能象那样周阿姨四处开花。到时东方不亮西方亮,该有多好。”对经商毫无兴奋。纪红琳跟谭群来往的时间不短,对生意上的事却是一窍不通。

谭群叫起了撞天屈:“我的小姑奶奶,咱哪有那本钱啊,得多少钱啊,就上下嘴唇一碰那么容易啊?”

“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好处。规规矩矩做生意,总不那么容易,钱也越来越难赚。”

说完之后,周松梅猛然意识到透露的信息有点多,赶紧转移话风,一笑说道:“小谭啊,让红琳地爸爸给你投点资不就完了?”

纪红琳家也是做实业的,规模虽比[周氏]颇有不如,却也挺红火,韩端是第一次听到。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呀,那样睡觉也觉得踏实。”谭群摇摇头,很有骨气地说道。

话音刚落,胳膊上吃了纪红琳两根指甲一掐,“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韩端对他的说法深以为然,凭着自己地本事闯出一片天地,才能称得上好样的。

但凡做生意的人,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有些东西那是越神秘越好,最忌讳地就是轻易让外人知道底细。

对人的戒心,周松梅及时地止住了话头,笑着听两个小伙子谈论。二人的骨气让她十分欣赏,心里却也冒出了一句“少年不知愁滋味”。

“小韩,听说你对书法有研究,最近有人送了我一幅字,你帮我长长眼好不好?”周松梅突然说道,叫韩端来,她自然是有目地的。

嘴里叫着韩端,眼睛却是对着大伙的。说完之后,也不等回答,就当先向楼上地书房走去。

纪红琳跟在贺雅楠的后面站起来,谭群是在外面混地人,自然明白周松梅的话绝不是那么简单,当然不会傻到跟着上去,就伸手扯了她一把。

纪红琳会意,就手又把贺雅楠扯住,小声道:“丈母娘要考较毛脚女婿了,你们这一对最近进展到哪个地步了?私订了终身,可别让老妈看了破绽来!”

“去你的,别乱嚼舌头,我们可什么都没有。”贺雅楠羞怒难当,手便挥向纪红琳,心里却也忐忑,妈妈会跟那个家伙说什么呢?

“小端,坐吧。”轻轻地带上房门。周松梅示意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周松梅才这样称呼,韩端当然听得出来,也就松一口气,看来没把自己当外人。

等他顺势坐下,周松梅却并没拿什么字画出来。

“小端,楼下人多。有些话不太好讲。有些事情,我都不知道该对谁说了。现在就听听你的看法吧,我可从不把你这孩子当外人看哟!”周松梅的脸上浮起甜美地笑。

“周总,我对您一直很敬重,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韩端很奇怪。自己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器重。

“看你这孩子,又来了。”周松梅还是保持笑脸。

“那就请大姐赐教。”单独面对的这一霎那,韩端心里的不安突然没了。

“这孩子,越说越放肆。”周松梅佯怒,眼神却并没有真生气。

男孩眼中的率真,让她的心里莫名的温暖。

她欣赏韩端自有其理由,与他交流即没有生意伙伴间的虚与委蛇,也不需象对女儿那样。包容之余还得多少有点家长地威严。

反正谈话就是感到舒坦,一种怪怪的感觉。在认识这个男孩之前,很久都没有这样的轻松啦。

他跟过世的贺铸波确实有些相似之处,想到女儿看他时的眼神。周松梅迅速挥去了那种怪异地想法。

哎,就是贺、周两家的兄弟,那笑容里又有多少真诚在里面呢。眼前的男孩,真的是非常独特。

“小端呀,[周氏]今年的经营状况日下,就是往年效益最好的药业公司。情况也不尽如人意。”周松梅叹了一口气。

“不会吧,我看药业那边挺红火的嘛。”韩端不解。

“一个妇道人家管理这么大的企业,太难了。我真地很累。”周松梅似乎没听到韩端的话一样。

“周阿姨,[周氏]就是在你的带领之下才日渐壮大。外界都说您是商界的女强人,比男人还厉害呢。”不止一次看到周松梅这样疲惫了,韩端也不好玩笑。

“表面现象罢了,我现在有种尾大不掉地感觉,有些地方都指挥不动了。想缩小经营范围吧,又心有不甘,这可能跟家族里太多的人在公司有关吧,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周松梅肚里的苦水倒出来,并不指望这个男孩给她什么好的建议,不过很多话需要有个人倾听而已。

相比较真正的家族企业而言,[周氏]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只不过一个女人指挥一帮子男人,有时不免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也是她极力扶持贺雅菲地原因,亲手提拨起来的年轻人总要听话很多。想改革,手下那么的分公司,哪个动起来都不容易。

公司情况知道一点,了解却并不甚深,韩端不好插言评论,唯有默默听着,同时也揣摩周松梅话里地意思。

周松梅并不在乎他是否回答,还是一个人说下去:“既然眼前这些利润都不好,我就只有在新的领域做文章。”

韩端觉得不可理喻,既然现在这么多地分公司已经不好控制,又要去开疆扩土,这是何苦来着?

接下来的话解开了他的一点疑团:“第八代通讯发放牌照了,正是最好的契机,我打算趁此进入这个行业,你觉得好不好?”

被问到头上,也不得不答了:“周阿姨,您是想搞通讯硬件吗?”

“是啊,网络系统早被垄断,也只有先做硬件,然后做通讯运营商代理,希望能从中分一杯羹。根据我的考察,硬件做好了,也会带来不错的收益,你认为呢?”周松梅抬头看着韩端。

“贸然进入一个不太熟悉的行业,会不会有点冒险呀?”既然人家问得诚恳,韩端觉得就应如实说出自己的建议。

周松梅笑起来:“小端还是蛮有头脑的嘛,我也不瞒着啦,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其实我在中洲生产第八代通讯设备的牌照已经申请了下来,事先并购了一家经营不善的厂子,设备也在引进中了。”

到此时韩端才明白,周总早已经一切打算好,不过因为压力太大,找个不相干的人说说而已。虽然得到夸奖,他一点也没受宠若惊的感觉。

木已成舟,自然也不必再替人操无谓的心,所做的唯有给她鼓气:“以周阿姨和[周氏]的实力,只要用心,一定会做好的,您不必太紧张了。”

周松梅欣慰地一笑,多少掺杂着些许无奈:“小端,你对我家雅楠是不是有好感啊?”

来时就考虑过,周总可能会问到他跟贺雅楠的关系。韩端万没想到,话头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腾”地红了:“周阿姨,我……”

周松梅按住韩端想要跳起来的身子:“你别急,你们的交往我也不拦着。小楠命苦啊,爸爸去的早,身体又不好,我也喜欢她能快快乐乐的。”

听了半天,韩端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好吭声。

果然,周松梅话锋一转:“不过呢,她生在了这样的家庭,许多事情有时就是我这个当妈的也做不了主。你们的未来,我给不了什么承诺。你心性不错,可惜……”

说到这里,周松梅就不再说下去了,一只手拼力地揉着脑袋。

后半截话里的意思,韩端多少也听出了点由来,不免心里沮丧。可整篇话连起来,不由如坠云里雾里,这到底算赞成还是反对?

明白两个家庭间的差距,但他决不妄自菲薄,也不追问后面的内容,而是关心地说道:“怎么了周总,不舒服吗?我帮您按摩一下头部吧,这样能感觉好受点。”

看不出点头还是摇头,韩端站起来走到周松梅身后,两根拇指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推拿起来。

不一会儿,周松梅坐直了身子接受服务,不时晃晃脖子,似是非常享受。

渐渐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里似又自言自语:“成立这家新公司我也挺为难的,开始时打算让雅菲过去负责的,可她年底就要与小邹结婚,真不知道该用谁才好啦!

韩端正在心里“表扬”周总,不愧是领导,话语的跳跃性可真大。

可马上就听到了贺雅菲的名字,身上的肌肉突然发紧,胳膊也跟着僵了起来,手上用力不由大了一些,周松梅吃疼,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第十六章 七彩莲花

贺雅菲,实是韩端心头难言的痛。

弄不清对她抱了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相识本就在偶然间,蒙人家介绍到[周氏]打工,贺雅菲年长几岁,各方面非常照顾。很快地,韩端就把温婉可爱的她当做姐姐看待。

似乎一切都在无意中,没有任何的铺垫,在特殊的场景下两人迅速突破了男女间最后的底线,那么顺理成章。

成熟、诱人的身体,对青年男子有着天生的诱惑,大概男人的劣根性作怪,韩端不敢承认自己对她是迷恋的,却也不能说是排斥。

话转回来,真正让自己倾心的的,是她的堂妹,就坐在不远处的贺雅楠,中间只是隔了一道门。

但想到曾经与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就快要嫁做他人妇,心情实在复杂。

感情最是没有标准答案,无论学业还是商业,哪怕复杂的社会,都要来得更直接,但要掺杂了感情的问题进去,一切就变得难以轻下定论。

当然这不仅限于男女之间的那种瓜葛,其他亲情、友情也是如此。

千百年来,华夏人就以一种独特的民族文化,诠释着纷繁复杂的世界,以一种超然的姿态,彰显着与其他种族不同的人生理念。

“无心哪有情,无情哪有恨,无恨哪有爱,没有爱恨情仇,又哪来的心中千结?……”

几次鬼门关前徘徊,经历过与年龄不相称的生离死别,韩端早以为任何事情都能轻松面对。但这一切,就被“贺雅菲”这看似无奇的三个字给彻底搅乱了。

翻腾的心好不容易有所平复,不愿继续听到“贺雅菲”这三个字,以免刺痛隐隐作痛的心。韩端搜肠刮肚,把话题叉到别的地方。

他打起精神。一双手滑动在周松梅那仍然细腻光滑的颈部。后者随着他地动作。轻轻发出舒服地吟声。

这时韩端突然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却又那么执着。顺着鼻腔直达肺腑,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感。

起初认为周松梅身上散发出的味道,韩端颇为惊奇,以前接触过几次,并没记得她有这样的异香呀。

尽管香味让他神难守舍,韩端还是小心翼翼地掩饰,不欲周松梅知道。这可显得非常不礼貌。

医人的敏感,很快又辨别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这是一种药材的味道啊。

到了这个时候,与天性有关的求知欲就让韩端来不及细想失礼不失礼地了,鼻子轻轻耸动。

“怎么了,小端?”周松梅察觉到他手上慢下来。后来听到他吸到鼻子的声音。

韩端一点也不结巴了,停止手上地动作:“周阿姨,空气中好象有一股药香啊。是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周松梅把椅子轻轻转动了一下。好奇地看着韩端,这小子的鼻子用什么做的。

韩端脑子不停地旋转,搜索起藏在脑海深处的杜龙药学宝藏。他突然叫了起来:“嗯,一定是种生活在极寒之地地药材。肯定还非常稀有!”

“你怎么会知道?”周松梅的眼里不再是惊奇,而是代之一种无法想象的表情。

她站起来走到旁边的一个小柜子前面,拿出钥匙打开,取出一个长长地木盒。

周松梅一按之下,小盒子缓缓弹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飘了出来。

嗯,好象有一股紫檀的气息,还有别地,都是好东西呀,普通人家是不可能见到的。嗯,还有一味非常奇怪地药材吧,是自己在药房和何爷爷的收藏里没见过。

忽然“哄”地一声,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从脑子闪过,就如同一只无形的怪手给作了切换,韩端的思维突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七彩莲花]……能散发出如此芳香的气味,一定就是它了。

这个名称闪过,一切不曾有过的知识又涌上脑海,似乎等他完全记住,这才又变回了自己。

“[七彩莲花]!”韩端脱口而出。

周松梅大吃一惊:“小端真是见多识广啊,这正是用[七彩莲花]配成的药丸,恐怕很多中医大夫都不一定认识,你这样就能闻出来?”

“七彩莲花!?功能养阴培元,用于先天虚弱,……”韩端激动地接过了药丸,一点没考虑是否有卖弄的嫌疑,就刚才冲进脑海的那些夸夸其谈起来。

他突然跳了起来:“周阿姨,难道……这是给雅楠服用的?”

周松梅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这小子简直是个怪胎啊。勉力压制住惊诧莫名。

提到女儿的病症,周松梅的好奇心就淡了许多,口气也就显得有些不情愿起来:“是啊,你猜得完全正确,这确实是给雅楠服的。”

韩端如同战士见到新式武器,猎人见到心仪的猎物般,无暇顾及周松梅的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盒内物。

是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药啊!精致的木盒分成了几格,有几个格子里放的是炼制好的药丸,外面包了一层薄薄的油纸。

单独的一格,内盛一朵只剩了三瓣的花朵,韩端伸手把花取出来,放到鼻底,深深地嗅着。

没错,确实[七彩莲花]的气味,只是经过了焙制,花瓣都呈淡黄色,而不传说中的每瓣颜色各异。

周松梅看着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的男子,瞪大着眼睛,简直不忍打断他。

思维忽然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被另一个人的记忆所把持,韩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里泛起说不出恐惧感。

一直在打量着韩端,见他脸上神情古怪,周松梅搞不懂。至于这样吗?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韩端又拈起一粒药丸,也不打开薄纸,隔着轻轻摩弄,随着温度稍稍升高,挥发出一股独特的味道。

疯狂过后,韩端使劲摇了几下脑袋,确信还是自己,这才重新镇定:“周阿姨,雅楠一直都在服用这种药丸吗?”

“是啊。雅楠几年来就是靠它维持,方子是她舅舅寻了一位隐者开的。药材也是他才费尽周折出去买。唉,开始时半年服用一粒就行了,可现在有时一个月就得用……

韩端心中似乎抓到了点什么,正想继续问下去。门外忽然传来清脆的叫声:“小婶,你在里面吗,我可要进来啦。

这个地头还真是有点邪乎,听声音。不正是韩端最不愿想及的贺雅菲。

周松梅匆忙地夺过盒子,来不及盖好就塞进柜子里,轻轻带上小门。

耸耸肩示意韩端继续为自己按摩。嘴里却已然笑了起来:“这孩子,还不快进来。”

几乎就在同时。贺雅菲已经施施然闯了进来。

韩端暗暗摇摇头,为什么一家人还要这样提防呢?

有钱人自有有钱人地苦恼,他不在周松梅地位置上,自然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思。

父亲如今只是名义上的董事长,作为独生女儿,她是理所当然的接班人。

她只有一个女儿,却又姓贺。同样做事,女人要比男人付出的更多。

不说周、贺两家的关系,就是这每一家内部,也都有这样那样的矛盾。

她除了管理好公司事务,家族的稳定也是一项重要任务。雅楠用什么药,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传出来,说不定就会有什么不利安定团结的新闻。

给韩端看,是因为他发觉在先,而且周松梅心里认定他是无害的,一时冲动才拿了出来。

贺雅楠和纪红琳紧随在贺雅菲地后头进来,见到屋里的情形,二个女孩惊诧莫名:不是鉴赏书法地吗?

只有贺雅菲不以为奇:“我就知道小婶在里面躲清闲呢,我进来不会打扰吧。”

周松梅笑着站起来:“这丫头也学会贫嘴啦,说曹操曹操到,我这正跟小韩提到你快做新娘了呢。”

听到取笑之语,贺雅菲脸上并没显露出女性听到消息时应有的娇羞之色,淡淡一笑,反而拿眼睛扫了回过头来的韩端。

匆匆一瞥,眼神中却蕴着难以描述的复杂含义,韩端一时之间却无法读懂了。

心里颇为尴尬,不是因为正在做地事,只为了这猜不透的贺雅菲。

贺雅菲一到,家里顿时热闹起来。韩端没有想到,在公司里干练的职业女性,在家里却象个活宝,闹得如此欢实。

从她一进来,韩端心里就打鼓,贺雅菲有时也偷偷注意他,目光偶尔相遇,却装作不经意地躲过去。

“韩端,你干嘛呢,这么神不守舍地?”贺雅楠觉得韩端有点不对头。

“没什么呀。”听问起来,韩端心里更萌发对这姐妹二人不起的念头,却只有心虚地回答。自己这样,算个什么东西嘛。

“雅楠,别光盯着他,难道姐姐我还不如他长得好看吗?”贺雅菲主动替韩端解围,“去把麻将拿下来,咱们打麻将。”

周松梅是此道中地高手,韩端则对这方块不感兴趣,被贺雅楠扯到一边作伴,余下四人恰好凑成一桌。

如此反倒免除了韩端的尴尬,跟贺雅楠挤在沙发的一角喁喁私语,看会儿电视,也颇不寂寞。

这一玩直到半夜时分,等周松梅打起呵欠,谭群才说着散去。

“红琳,你跟雅菲姐在这儿住下吧,正好让老谭带韩端回去。”

“不行啊,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到车站接人呢,老谭家有亲戚要过来。”

“那这样好了,红琳跟小谭一辆车,我拉韩端回去。”

“什么啊,你们都不住下。”贺雅楠似是非常失望。

“要不让……”纪红琳看看韩端,刚想开玩笑,见周松梅还在一笑吟吟地看着,一吐舌头打住话头。

“小端呀,你可真行,快把我家小楠泡到手了吧?”贺雅菲开着车,侧脸看看韩端。

“雅菲姐,哪有……”就是面对段印平那样地高官,韩端也不觉得说话这样困难。

“这有什么好谦虚的?”贺雅菲轻描淡写地说道,“雅楠长那么漂亮,家里条件又好,正是男孩子竞相追逐地对象啊。”

“我可没想过钱……”每吐一个字都挺困难,情急之下只好说出自己的心声。

贺雅菲的话飘出了淡淡的醋味:“那就是因为我家雅楠年轻有活力?哎,姐姐是不行了,人老珠黄,跟人家水灵灵的小姑娘简直没法比。”

“雅菲姐,你年轻漂亮,不比任何女孩逊色,只是……”名花有主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韩端自己都觉得有越描越黑的感觉。

似是喜欢看韩端局促的样子,贺雅菲笑着答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满足了。好了,不逗你了,省得到时雅楠说我欺负妹夫。”

这一声玩笑的“妹夫”,听得韩端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是啊,自己正在追求贺雅楠,再跟她的姐姐这样算什么啊。

韩端极力去不想曾与贺雅菲之间发生的过去:“雅菲姐,听周总说你快办喜事了,定在什么时候,小弟还想去要一杯喜酒喝呢。”

贺雅菲见他这样一本正经的问自己,在心里暗恨了一声“死木头”,反问道:“小端,你就这么盼着我嫁出去吗?”

“不是啊……只是……”韩端恨透自己这张嘴,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出意思。

贺雅菲别过头去不语,人也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到我住的地方了,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韩端这才发现,刚才只顾了想事,车子其实早就开到了贺雅菲的住所下,而且已经熄了火。

“雅菲姐,还是不要了吧。”

贺雅菲幽怨地叹了口气:“人家就真的就那么招人讨厌吗?好吧,不勉强你了。”

说完之后,懒洋洋地发动起车子。

汽车开动的一刹那,对面一辆车子开过来,雪亮的车灯把车内照亮,贺雅菲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韩端趁机偷眼打量,突然发现,有一行晶莹的泪水从贺雅菲的脸上流了下来,外来的光线照射之下,反射着七彩的光。

韩冒失地问了一句:“雅菲姐,你怎么了?”

贺雅楠赶紧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却不肯回头看韩端:“没什么,风吹进了眼睛。”

车窗一直关着,又哪来的风啊。韩端心一痛,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太不懂女孩子的心了。

“雅菲姐,你上次的那、那种茶喝完了吗?”

第十七章 无声诱惑

还是熟悉的房间、同样的人,成熟的身体也不陌生,心却仿佛在忽然之间有了距离,韩端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坐吧。”贺雅菲嫣然一笑,“我去给你泡茶。”

韩端有些慌乱地站着:“不麻烦了雅菲姐,坐着说会儿话就好。”

贺雅菲似乎完全从刚才的心情中解脱了出来:“是吗?臭家伙,什么时候跟姐姐我这么客气了。”

面对唯一与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女性,韩端完全失了那种沉稳,与游刃有余这个形容更是是完全不沾边,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看着韩端的窘迫相,贺雅菲开心一笑,走到柜前弯腰打开了音响,一段轻松的音乐开始慢慢流淌:“小家伙,别紧张,听听音乐就好了,姐姐我又不会吃人。”

顺手从酒柜里拿出一把紫砂壶,转脸看了韩端一眼:“这是我特意准备的,要不用用,放着不就浪费了吗?”

听到这样合情合理的解释,韩端怎能不感动人家处处为他着想,由衷道:“谢谢你,雅菲姐。”

“看你,越说还越来劲了。你先慢慢品着,我去卸妆,换个衣服就出来。”说完嫣然一笑,“可别见外啊。”

伴随着悠扬的乐声,韩端倒上一杯慢慢啜着,随悠悠的茶香慢慢沁入心脾。

低头功夫发现茶几下散落着几瓶药,上面只有外文标识,信手拿起来看了看,主要成分是制酸剂。

贺雅菲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坐在韩端身边。也端起一杯茶,膝盖轻轻地抵了他一下:“喂,看什么呢,我就是再难看,还比不过这个破瓶子?”

韩端抬起头,还好,贺雅菲只是换了件很朴素的居家装束。没象上次那样,穿身让人眼睛喷火的服饰。

“雅菲姐,你的胃不太好?”

“是啊,你懂得挺多,”贺雅菲笑笑。“噢…忘了你是个大大夫了。这是一个朋友从国外寄回来的,说是效果还不错。”

“我可以帮你看看吗?”

贺雅菲大度地应道:“当然,免费地保健医有什么不好的,我对你这个神医可是很迷信的,要怎么看?”

韩端脸一红,抓起她的右手,食指轻轻地搭在脉搏上:“雅菲姐可别这么说。”

贺雅菲特别怕痒,“咯咯”地笑。见韩端害羞的样子似乎觉得好玩:“还以为要脱了检查,正怕你会趁机吃老姐豆腐呢。”

韩端继续颇为尴尬,显然贺雅菲似乎特别爱逗他到脸红,并以此为最大乐趣。

跟贺雅菲之间虽有了外人无法想象的亲密。韩端却总无法把两人的关系定位在恋人上,何况刚刚听了周松梅地话,尽管他们之间早突破了异性之间通常界定的普通朋友关系。

韩端埋头诊脉,沉浸在自己喜欢的境界中,很快就把尴尬忘到一旁。有顷,他撤回手:“雅菲姐。伸出舌头我看一下。”

贺雅菲合作地张开口吐出香舌,同时做了一个鬼脸。

这时的她,小姑娘般的顽皮。韩端地心跟着一荡,恨自己总是摆脱不了胡思乱想。现在可是医生身份,迅速把绮念压了下去。

“好了……”

韩端话音未落,贺雅菲突然把嘴凑上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韩端极力不想让脸红得过分,摆出医生的样子:“确实有些小问题,中医上叫做‘胃脘痛’,也就是西医说的‘胃溃疡’。不过症状应该非常轻,只要饮食上注意一点,不用药也完全可以的。”

“是吗?”贺雅菲听他这么说倒挺开心,“要怎么注意?谁愿意吃这药片子呀,难过死了。”

“嗯……咖啡、饮料这些东西应少喝,喝酒给胃带来的伤害会更大。象现在泡的茶太浓了,你喝起来就不合适。如果真想喝的话,最好是乌龙加一点杭白菊,清淡一些饮用才好……”韩端一说起养生之道就来精神。

“敢情说这半天,是怕我跟你争茶喝呀,好吧,我就让着你了,谁让姐姐我是大人来着。”贺雅菲开个玩笑,“挺有道理!唉,我还真挺喜欢喝咖啡地,听你这一说以后就免了,不过喝酒应酬,那是免不了的,看来我这个破胃是好不了啦。”

说完之后,她真的放下茶壶,起身倒了一杯清水:“如果几大爱好全让你这个大大夫剥夺了,以后可怎生是好?”

韩端却当了真,脑子一转:“雅菲姐,要是信得过我,就弄个方子抓几副中药喝喝,调养一阵子,也许还可以继续这些爱好。”

“那还用说,姐姐不信你还能信得过谁?”贺雅菲还挺认真,真的去找来纸笔。

韩端胸有成竹,提起笔“唰唰唰”地写起来:[生麦芽]、[白芍]、[茯苓]、[海螵蛸]、[苍术]、[陈皮]、[厚朴]、[神曲]、[鸡内金]、[生姜]、[桂枝]、[延胡]、[吴茱萸]、[龙胆草]……每样下面都标好了剂量。

末了又注上:水煎服,日一剂,日服三次,五日为一疗程。

贺雅菲接过,上下看看:“还真蛮象那么回事儿地,这些怪名字亏你都能记得下来,不过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堂我看起来就头痛。一事不烦二主,干脆你就替我把药都弄好送过来吧,到时我只管喝就好行了。”

韩端心里摇头,这都是中医最基本的东西,记起来又有什么难的,她好赖是个有学问的人,中药怎么能叫名堂。

得。还想尽可能躲她远一些呢,这倒自己揽事上身了。

“好吧。”唯有苦笑着答应,帮她做这么点事儿,也不算过分吧。

贺雅菲含笑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小端,人家请你上来玩地,怎么倒象专家出诊?其实我自己感觉还挺不错的,咱们聊点别的吧。”

两人东拉西扯了半天。有心地贺雅菲不免要问到韩端跟雅楠的关系。

这当口子如何可以明说?韩端含糊地应着。

细说起来,他跟贺雅楠之间,明眼人都能看出点什么,何况贺雅菲这么心灵神慧,对这对母女又非常了解。不时地说些话逗韩端。

韩端真地没辄,别的还行,要谈这些风花雪月,根本就不是贺雅菲地对手。

“还有件事想问一下雅菲姐呢,雅楠的病到底怎么回事?”韩端有心转换一下话题,借机把困惑问了出来。只是见周松梅当时特别小心,他也没把看到的药丸的事说出来。

“怎么问起我来了。”贺雅菲的样子有点吃味,“知道地都告诉你了。具体什么原因就只能问小楠自己了,要么就找小婶,你们关系这么好,我想不难找出原因。”

韩端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听到这样的话面对贺雅菲有如坐针毡的感觉:“雅菲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吓雅菲撇了一下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不是这样啊。不过……”韩端想说她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还真是说不出口。

“还不明白你的意思?”见他真受窘,贺雅菲“咯咯”一笑。话锋依然转了回来,“还不是嫌人家老了。长得又不够漂亮呗,是呀,我哪比得上雅楠花样的年纪,不过你要攻下她,难度还是不小呢,小婶那一关就挺难办。”

真是有口难辩,明知道贺雅菲故意刁难,有心要走,听了这话,不免又犹豫。听提到追求贺雅楠难度很大,知道这是事实,不免一阵难过。

“好了啦。”贺雅菲扯住他的手,“就在这儿陪我一晚上就好,又不是没住过。”

韩端为难中。

贺雅菲地一根指头戳在了他的脑袋上:“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怕什么?放心,不会把你怎么着,还不是看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方便,喏,睡沙发没问题吧?”

她看出韩端有意躲避,女孩子有自尊,自也不肯说出真实意愿。哎,这都什么世道呀,这样的话居然要一个女人家说出来,不知不觉中,贺雅菲也又把自己给归到了女人列里。

说完,她真地走进屋里,抱出了床被子丢在沙发上,还一脸很不屑的表情。

到了这时,韩端实在无能拒绝,过去抢着自己伸开被子:“雅菲姐,这么晚了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不住埋怨自己为何总是心太软,面对女孩子的邀约,一点婉拒的能力也没有。

贺雅菲也与他争,又返身回去提了个袋子出来:“这都是为你准备的,自己洗洗赶紧睡,别胡思乱想噢

丢下一个嫣然的笑,摇摆着纤纤细腰进了卧室,门轻轻地碰到了一起,仔细倾听,也没有落锁地声音。

韩端打开袋子,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男用的洗面奶,一个没打开包装的剃须刀。

不由一阵感动,贺雅菲真是没说地,考虑非常周全。他不好驳人家一片好意,进卫生间粗略地收拾了一下,回沙发上躺下。

被子上散发出阵阵的香味,沾着贺雅菲地气息,韩端翻来覆去如何睡得着?里面的门开着,翻身的声音也不时传出来,贺雅菲显然也没能睡着。

瞪大眼睛躺在宽大的沙发上,韩端想开了心事:今晚在周松梅家看到的一切,[七彩莲花]那怪异的香味,又想到让人无法猜透的贺雅菲,真是心有千结。

贺雅菲也弄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小子吧,跟帅也就沾点边,又没钱没势的,可为何心里老是放不下呢?

人长得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是美貌,又是名符其实的白领女性,周围从来都不缺少争相献殷勤的异性,可为什么自己偏偏就看中了这怪里怪气还有些摆谱的臭家伙呢。

邹钧比他好看,其余在外从看来更是毫不逊色,但为什么总觉缺了点什么,找不到一点点感觉呢?

怪都怪在先遇到这个臭小子吧,否则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害得如今一颗心总是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臭小子有心追求堂妹雅楠,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自然也明白他在故意躲着自己。

话又说回来,凭什么非得自己为家族牺牲?臭小端,还有以小婶为首的家人,这些人为什么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贺雅菲委曲从心头上来,不就大了那么几岁吗?

这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隐约的抽泣声,韩端心里不由一惊,她这是怎么了?

强忍着不过去看了究竟,可是哭泣声却渐渐大起来,韩端一咬牙,这是何苦来着。

翻身坐起,脚刚着地,又强迫自己重新躺回。

“小端,你也没睡吗?”贺雅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不是我做梦吵到你了。”

第十八章 恨不相识早

到了此时,任是钢铁心肠也会动容,何况是韩端这样一个家伙?他又怎能狠下心装作无所谓?虽不知道前进一步会发生什么,仍咬咬牙踩上鞋子,走向了虚掩的卧房。

短短几步路,走出来却是异常漫长。

上了大学之后,身边的人都渐渐加入恋爱的队伍,他自我感觉一直不错,以为自己对女孩子还是有免疫力的。

可自打与这贺氏姐妹邂逅,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贺雅楠身上,他尝到了初恋的滋味,而眼前她的这位堂姐雅菲则是不折不扣性爱方面的伙伴或者说是启蒙老师,让他初尝了甜蜜而又有些苦恼的滋味。

自那意外的一晚,韩端在惴惴中告别了处男生涯,再也做不成了当初的鲁男子,而现在?

贺雅菲面朝里躺着,被子只盖到腰际,肩头在轻轻**。

听到轻轻走路的声音,她慢慢转过脸来。在黑暗中,韩端凭着过人的目力,看到了玉人的脸上流敞着涓涓泪水。

轻轻坐在床头,手有些颤抖地抚上了那柔弱的肩膀:“雅菲姐,怎么了?”

贺雅菲瞪了一眼,这个大笨蛋,居然还有脸问人家怎么了,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猪,不,就算是头猪也比他聪明。

恨恨地念叨了半天,等在黑暗慢慢看清了韩端地手足无措。又不忍心与这傻小子置气,露出一只胳膊,轻轻拍拍身边的空当:“刚刚做了一个恶梦,来,陪姐姐躺会儿吧。”

韩端依言挨着躺下,却没有胆量钻进被窝里去。

贺雅菲的半只胳膊露在外面,雪白的耀眼,与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无声的诱惑。

此时,胳膊的主人将其收了回去,手在脸上轻拭:“小端。姐姐让你看笑话了。”

韩端知趣:“雅菲姐,是小弟不好,惹你不开心了。”

“关你什么事!”贺雅菲又瞪一眼,轻轻把被子拉开一角,搭向韩端这边。“进来躺着,别着凉。你真下决心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对吗?”

“不是的,雅菲姐。”韩端辩解道,“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啦。”

慢慢地用被子搭上身体地一角。

贺雅菲不管他说什么,手把被子扯他这边,然后伸过来搭在他肩上:“不管该不该,反正已经发生了。”

韩端身子一颤,还好底下的贺雅菲并非赤裸,而是套了件睡袍。半袖的那种。

软软地接触,手脚一时都不知道放什么地方。

贺雅菲一时气恼他的不解风情,手垂下去,呼地拉过韩端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也许都是命吧。如果我能再年轻几岁,又不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该有多好。”

“菲姐。你是让人羡慕的,何况……”

贺雅菲及时地掩上他地嘴,大概猜到他会说什么:“不要提不相干的人和事。”

韩端叹口气。他确实想提到邹昀,替自己和她划出一条界线。虽处黑暗中。他仍看得清清楚楚,贺雅菲的神情是如此落落寡欢。

“菲姐,你的腰真软。”忽然间,韩端冒出了这么一句,他本是有感而发,随即马上意识到两人的处境这样说笑实在不妥。

轻薄跟本意相差甚远,想住嘴已经不及。

贺雅菲反而破涕为笑,用手在他额上捅了一下:“你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身子几乎早被这小子摸了个遍,小小的一句夸奖居然让她难为情地低下头。

韩端手心出汗,双手几乎虚空在贺雅菲腰上,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用一点力气。

贺雅菲抬起嘴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的腰再软,怕也比不上那些水汪汪的小姑娘吧,尤其我家小楠。”

听到那个敏感的名字,韩端身子硬了一下。

贺雅菲感受到他的变化,哀哀一叹:“小端,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

韩端摇摇头:“菲姐,你是个好姑娘。”

贺雅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脊背给了韩端,半晌没吭声。

韩端地手自然到了她的小腹上,隔着睡袍,仍能感到光滑地没有一丝赘肉。

“小端,你以后还会到我这儿来吗?”

你就要嫁人了,以后还会一个人住在这儿吗?但如果她真的一个人住这儿还敢来吗?他也在心里问着,突然有一堆东西涌上心头。

《素问》有曰:不治已病,治未病。意指防患于未然,如自己现在与雅菲姐的关系,又如何能做到这点。

《黄帝内经》曰:阴平阳泌,精神乃治。意虽指失衡的病症,放诸生活之中亦有其道理。

“菲姐,只要你不嫌弃,小弟随时候教,就怕到时被拒之门外呢。”韩端轻声答道,他找不出任何理由要自己拒绝,心里竟是隐隐有一种渴望。

“不骗的吧?”贺雅菲背着身子。

“当然不是,你是我永远地菲姐。”

贺雅菲很满意听到这样的答案,转过身来,瞪大了好看的眼睛,说出来却不然:“唉,也只能是姐姐啦。”

这样说着,身体已贴了上来,双臂搂紧韩端地脖子,脸也与他凑到一起。

“端,我是个苦命的女人。”

第一次到她这样称呼自己,韩端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贺雅菲地细腰:“菲姐。别这样说。”

“吻我。”只简单的两个字,就如同被施了魔法。已谈不到主动与被动,两张嘴紧紧地粘在了一起。

贺雅菲情动如火,身子如猛然间被点燃,不停地扭动,仿佛要把自己揉到韩端的身体里面。

韩端自也倍受煎熬,心火莫名地燃烧起来。胸前被两团软肉不停摩擦,一片酥麻。

身上的坚硬更被那片柔软刺激地要冒火。曾经的经验刹那间被唤醒。

他深深地吸口气,再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能对得起刚刚品尝了初恋味道的雅楠吗?

那浅浅的一吻泛上心头。当然比不上贺雅菲这般火热,却自另有一种甜蜜在心头,第一次承受那种刻骨铭心地滋味啊!

韩端悄悄地运起了[龙眠]心法,借感觉气息运行路线以抵挡贺雅菲无言的诱惑。气息绕体数周,那要膨胀的感觉总算缓缓退却。

韩端唇部悄悄离开贺雅菲。偷偷拿手擦去了额头上不汗水,如不是身临其境者,绝无法想象经受了怎样地苦难折磨。

血气方刚的男子,对抗一个成熟女性的诱惑,比放弃大堆的金钱更要困难。

贺雅菲心里充满了火一样的热情,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满心期待与心仪地男儿融为一体。

韩端不想她难堪,手规矩起来,轻轻在细滑的背上抚摸,心却渐趋平静。他不愿因冲动违背心愿。

热情无法得到应有的回应,贺雅菲很快察觉到,暴力地重新吻上他,得到韩端的舌头,恼怒地在咬了一口才松开:“臭小端,你……”

贺雅菲有一种预感。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家伙距自己越来越远了。心有一种被撕扯的深切痛感,贺雅菲近乎疯狂的吼道:“死东西,滚出去。”

一丝淡淡的血腥在嘴里慢慢弥散。韩端的心仿佛也被针扎了一下,丢下此时的贺雅菲。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若别人这样粗暴对待,他早就甩袖不顾而去,但现在不能。

早知如今,何以当初!韩端只有在心里轻叹地份儿,双手坚定地环在那细软的腰肢上,温柔地拥紧:“菲姐,不要这样。”

贺雅菲无语,房间里只有低低的抽泣声。半天,她渐渐冷静下来:“小端,困了,睡吧。”

说完,把头扭过一边,再也不加理会。

韩端一只手搭在贺雅菲的肩上,也不说话了,“吱吱嘎嘎”的大床也无奈地陷入了寂静之中。

贺雅菲没什么不好,但他们没有可能,何况雅楠抢先一步占据了他的心。

世人都说男儿本花心,陷入爱海中地男人应该是个例外吧。有那个一个时刻,他几乎忍不住了,剑差点就要及履,不要对不起小楠这个念头使他在紧要关头悬崖勒马。

怀抱中身体的微微抖动,韩端心中充满无限歉意:明天什么都不做了,只为菲姐准备中药,好好调理一下她的胃。

过了一会儿,贺雅菲地呼吸声却平稳下来,或许一番暴怒之后更容易进入睡眠状态。要不就是异性温暖怀抱的存在,使得她在这样一个夜里得以心安。

百感交集中,韩端难以入眠,他想得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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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突然地抽搐惊动了韩端,才发现居然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仍与贺雅菲面对面拥在一起,而后者显然还在熟睡中。

大他几岁的女子乖乖蜷缩在宽厚的怀里,双臂却紧紧搂住他一只胳膊,如同一个需人怜爱的小姑娘紧紧怀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这实在是个暧昧又温馨的场景。韩端摇头笑笑,小心翼翼地抽回胳膊。

睡梦中的贺雅菲似有所觉,嘴中轻轻地嘟囓了句什么,身体变成了仰卧,手却抱住胳膊不肯放松。

韩端的手恰好压在了坚挺、隆起的胸前,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那份膨起让人不忍放手。韩端心里一惊,男性象征晨起本就活跃,似乎有了起动的征象。

不敢在床上多做逗留,韩端费尽功夫抽出手,松开贺雅菲下了床,而她的手臂仍那么环着,似乎想抓住点什么。

象以前两次一样,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贺雅菲也许是倦了,仍在沉沉的睡眠中。

当他离开的时候,贺雅菲却马上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臭家伙也不是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嘛,他那坏坏的东西抵着自己的大腿,还以人家不知道呢,哼!

离开贺雅菲的住处,韩端心情比以往都要好,他先打了个电话问候,凌零已经准备去上课,埋怨了几句匆匆挂了。

接下来自然要实践诺言,为贺雅菲准备治胃病的中药,一切都说不出的顺利,没用了多久,熬好包装起来的中药就提在了手中。

韩端把药放在她门前的信箱里,留在张字条就离开了,如果当面交上,不知道又要发生些什么,该断就断吧。

身上似乎还带着贺雅菲的味道,完成了任务的韩端放松之余,反倒觉得心里慌乱。

雅楠才应是心中所爱,刚刚离开了不归自己所有的怀抱,现在去找她,自己都觉得一下接受不了。

想到贺雅楠,韩端的脸上不由泛起笑容。

[七彩莲花],那独特的芳香隐隐又有所闻,还有那股奇怪的檀香气息,贺雅楠奇怪的病情也涌上心头。

也许,该为自己所爱的人做些什么,可想遍师父传授的那些,却没有类似的发现。

他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雅楠的病或许别有隐情。

周总的态度有些难以理解,不过有一点,总让他觉得跟贺雅楠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尤其听了贺雅楠的话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想缩短这个距离,不外要赚钱,还要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但韩端更喜欢的是能将传统医学发扬光大。

既然有空,何不去[七彩莲花]的产地看看?他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他可以去西洲……唯一出产[七彩莲花]的地方吧。

唉!想想不能参加考试,他就觉得挺恼火,如果因此影响了毕业,跟父母可不好交待。

又想起在监狱里,熊应极力吹嘘西洲美好的自然风光,乡野间也不乏藏龙卧虎之士,韩端的心动了。

老头的故乡就在那个地方,曾经嘱咐他有时间去看看,顺便替他走访一些老友。

熊应身上那么多的古怪,还有神奇的催眠功能。真去了那儿,会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呢。

第十九章 悠闲生活

韩端脑子里被奇怪的念头塞满了,完成任务之后,简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才好,人太闲了也没啥意思嘛。

中洲的街头每日都发生着变化,“城头变换大王”,旗鳞次栉比的大厦和商铺,每日都有地方在更换着主人,忙忙碌碌的人群,追杂的都是什么?

韩端现在的想法,就是希望能有个谈得来的人好好聊聊。当看到一家医药公司门头的时候,他忽然有了主意,翻出了邱可欣的电话。

上一阵子联系过,听说他正在着手办一家跟医疗有关的公司。

他听从了韩端的部分建议,计划搞家医疗器械公司,差别在于连药品也沾上了。算起来过了挺长时间,不知道做到了什么程度。

邱可欣的电话接的很快:“韩端兄弟,怎么想起哥哥来了?有空来公司看看。”

“邱大哥开张了吗?可真够神速的。”

“当然,有人好办事嘛。”邱可欣沾沾自喜,并不隐瞒背后的手脚。

“呵呵,”听到这样的回答,韩端挺开心,毕竟重归正途是件大好事,他挺看好邱可欣,“凭邱大哥的本事,一定能日进斗金啦。”

“哪有的事,开张没几天,业务也没几笔,生意清淡的很,我这儿闲着呢。怎么样,过来指导一下吧。”

想不到老邱还挺讲低调这套。韩端一笑:“大哥又笑话小弟了,我能懂什么,如果现在不忙,就过去向你学习学习。”

“快来,我洒扫干净,恭候大驾。”邱可欣喜出望外地样子。

公司住址就在闹市区,租了一家办公楼的整个底层,很奇怪的名字叫[见创],搞得倒蛮象那么回事,很正规。看上去也非常气派。

想来淳于虹为了留条后路,才让没什么案底的邱可欣脱离黑社会背景,正因如此,才不惜本钱投入了大把的资金。

有钱自然底气足,又哪里会错,仅仅这房屋租金一年就近百万,员工也是特地招募,也有从其他公司挖过来的精英。

韩端没多少社会经验。一时也无法了解幕后真相,只是觉邱可欣心地不坏,为他能摆脱原来那个地方高兴。

带着前任老板的重托。正是机会大展身手,邱可欣自然想把业务迅速搞起来。

新开张的公司,最大的困难就在于积聚人脉。客户少些当在情理之中。

职员们身家清清白白、正正经经,没了[富华俱乐部]里员工的那种掩也掩不住地匪气。在韩端看来,比[周氏药业]所缺乏的也就是积累。

一切都从头开始,邱可欣也有他的难处,在竞争中处于劣势,一时之间找不到独家经营的东西。也就很难有闪光点。

老板曾经跟他仔细讲过,韩端的[金风玉露丸]是个好东西,而且也获得了生产批文。所差的就是批量生产。如果此时难拉来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产品,自然是非常好的选择。

创业之始。有非常多地事情要做,肯抽出时间来陪韩端聊天,邱可欣自考虑的就是这点,在大肆叫苦之后,又不着边际地、委婉地提到了[金风玉露丸]上。

韩端非常清楚邱可欣的用意,却也只是爱莫能助,[金风玉露丸]早已“名花有主”,只是这时一口拒绝似乎显得不近人情。

出狱之后,他小心了很多。自己地一切都瞒不过周围人的眼线,不仅偷着弄药不是什么秘密;入狱这么隐秘的事情,学校也了解不多,居然也有很多人知晓。

有了前车之鉴,韩端进京时做地很隐蔽,绕了个大***才直奔目的地,确信没人发觉行动目的才跟接触了段部长。

谈好合作[金风玉露丸]的事情,除了亲口告诉了凌零,还没有另外的人知道。

虽对邱可欣很欣赏,并不代表就相信了他,韩端也不会摊牌。对于这个的请求,自也爱莫能助。

摸棱两可地应付,心中抱歉却也无可奈何。

除了跟学校有关地,韩端在外界接触的人并不多,称得上朋友的更少。除去[周氏]地少数几个人,远在京城的段印平部长也算一个。

接触邱可欣,其一因直觉上他不是坏人,其二就是待人处事地那种宠辱不惊的风范很让韩端心折。

参观过了[见创公司],韩端更相信了直觉。一切都很完备,看上去井井有条,虽是新开业,见到的每个员工都是信心十足。

假以时日,[见创]必会有更大的发展。以后如有什么值得开发的好东西,韩端打算优先考虑邱可欣。

听听邱可欣从头开始的经验,韩端也感到很有收获。

虽醉心传统医学,却也隐隐有种感觉,要周总支持自己与她女儿的事情,总少不了要跟多少这条路沾些干系。

韩端明显比邱可欣有收获,至少心情比刚来时好多了。在[见创]一直待到快下班,才拒绝共进晚餐的邀请,告别回了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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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地哼着小曲,打开了公寓门

电视前的小凳上坐了个女孩,全神贯注盯着前方,对他的光临浑然不觉,被什么节目逗得“咯咯”直笑。

韩端扫了一眼没在意,肖凌零经常就是这副样子,平时不太看电视,可一看上了就什么都丢一边。

见换好了鞋还没得到任何响应。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背后,在小巧地肩膀上轻拍了一把:“凌零,哥哥回来了。”

这本是闹惯的游戏,拍完之后他也不看,准备进屋脱下外衣。

“韩大哥,你回来了。”女孩怯生生地站了起来。

听到声音不对,韩端猛地回过头,这才觉得十分尴尬,原来冯京当了马凉。

女孩穿了纯白色毛衣,虽然从后面看跟凌零挺象。却是杜雪妍。被拍了一把已受了惊,此时又被目光注视,头低得快到脖子里去了。

这丫头的身材不错,韩端以“过来人”的目光扫描。

发育良好的前胸把毛衣顶得鼓鼓囊囊,较之贺雅菲虽有不如,小腰盈盈不堪一握,比肖凌零和贺雅楠都更有女人味。

紧身的薄牛仔裤,双腿更显修长。一双脚尖却紧紧地并在一起,显示了主人内心很紧张。

认错了人,韩端还没想好说什么。杜雪妍却是羞涩得不行。

这哪还是那个辩论场上落落大方的女孩子,韩端不由想笑。杜雪妍的样子,不由想起自己昨晚在贺雅菲面前手足无措的表现了。

这个漂亮的姑娘对他有好感。韩端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心有所属,还真是个不错地选择。

不免有些遗憾,可惜热恋中的心无法分一份出来,昨晚对着贺雅菲,他也是这样想的。

心情越发不错。似乎昨天在贺雅菲身上丢的场子全找了回来,虽说对杜雪妍有欠公平,又能怎样。

“坐呀。雪妍。”韩端笑着招呼。

杜雪妍仍有些摸不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单独跟韩大哥面对面,她就拘束的紧,心里不停地念叨:死凌零,怎么还不出来。

咒语看来效果不错,肖凌零几乎是随着她的念头跑了出来。

早听到韩端的声音,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嘴里不住抱怨:“臭哥哥,你又野什么地方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个鬼影子。”

只要有人在,肖凌零对哥哥的态度就显得不友好,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已经快成了凌零地惯例。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有客人在也这么没礼貌。”跟她逗嘴快成了韩端的必修课。

“雪妍姐姐,快帮我呢,哥哥又撒野啦。”肖凌零转身扑到杜雪妍怀里。

湿乎乎的头发弄得她脸上痒痒,杜雪妍地眼睛看看怀里的破丫头,都快直了,这死丫头这样出来了。

刚刚冲完澡的肖凌零拿了浴巾裹住了胸部以下地部分,双手拿着毛巾在脑袋上忙活,腋下几根小毛毛都能数清了。

裸露的双肩,长长的脖项,转身时大片的背部皮肤,泛着象牙般淡淡的光泽。

浴巾的下端露出了半截白花地小腿,杜雪妍都有点为她感到害羞,在男人面前怎么能这样。

杜雪妍的脸上一片润红,哪有丝毫救兵的风采,双手紧紧地抓住毛衣地下摆,似乎这样就能帮肖凌零遮住些什么。

“凌零,我……”

兄妹两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却怎么能猜到她此时动地什么心思。

“雪妍姐,真没劲,你这样会把我哥哥惯坏的。”

韩端道:“臭丫头别在这儿瞎掰了,还不快进去换上衣服,小心着凉了没人管。”

“哼!”肖凌零皱了一下小鼻子,这次往里屋走去。

“雪妍,凌零是个人来疯,你可别见笑。”韩端笑着向杜雪妍解释。

杜雪妍在他的眼中,看出的却是一片疼爱之情,心里羡慕非常,要是有人这样对自己多好:“韩大哥,没事的,我知道凌零。”

这时,肖凌零在房里在声叫起来:“臭老端,进来一下。”

韩端看看杜雪妍,一副“我说吧”的表情,迈步走过去。

杜雪妍的大眼瞪得更大:这算什么兄妹呀,凌零怕是衣服也没换好,他就这样进去啦,还表现得如此坦然。

里面发生的一切,要是被她听到,肯定会哭笑不得。

迷糊丫头早胡乱穿好衣服,小声说道:“哥哥,家里一点吃的也没有了,我还打算做饭请雪妍姐姐吃。”

肖凌零的样子,就差开口要生活费了,韩端暗怪对妹妹不够关心,这几天光忙活自己的事情,还真没想过日子拮据到了这种地步。

看来这个月肖叔叔又没寄生活费来,也许生意真的遇到了困境。

心里的担忧可不能让小妮子看出来,韩端随意笑笑,又用手指了指她的腰际:“凌零,春光外泄了噢。”

“死色狼!”肖凌零斥了一声。

刚才急急地换衣服,也没收拾好,半边衣襟掀起,露了一段小小的腹肌,小肚脐也露了半个。

见哥哥嘴里花花,头却扭到一边,肖凌零心里偷笑,不慌不忙地把露出来的内衣塞好,这才出手“招呼”。

韩端故意大叫一声,捂着胳膊冲出了房间,肖凌零大笑着在后面追出来,仍然不依不饶,刚才的烦恼早被忘到九霄云外。

杜雪妍吃惊地张大着嘴,看兄妹二人闹作一团。

还有观众呢,韩端歉意地笑笑:“雪妍,家里没吃的了,我去采购。”

转身冲了出去。

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韩端又悄悄塞给凌零几百块钱,这丫头手太松,是不能多拿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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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妍,何奶奶最近还好吗?”韩端习惯了这样称呼,上一阵子老太太生了病他去看过。

杜雪妍小声道:“好多了,老人家常常念叨你呢,说好久也不见去家里玩了。”

韩端微微点头,有何爷爷在,寻常小病还不会造成严重后果。

“就别指望啦。”不等韩端明确表态,肖凌零抢先发了言,“我哥他老人家整天忙着四处追女孩子,学都不上了,哪有时间关心劳苦大众呀。”

这丫头,整天以败坏哥哥的名声为乐,就算追女孩子也不用四面出击吧,韩端恶狠狠地剜了一眼。

肖凌零作怕怕状,挤到杜雪妍怀里:“雪妍姐姐,你看我哥!”

知道她快人快语,听了这话杜雪妍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勉强笑笑:“凌零就爱胡闹。”

肖凌零摇着杜雪妍:“你还护着他,这样下去非给惯坏了不可。”

杜雪妍看看韩端,不吭声了,那委屈的神情谁都看得出来。

韩端咳嗽一声,凌零知道该适可而止了:“雪妍姐姐,你不说有事跟哥说吗?”

第二十章 左右两为难

“雪妍,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妹妹将话头引了回来,韩端适时地接过。

“嗯,是这样子的。我们临班有个同学也休学了一阵子,可听说系里准许他参加考试,就想过来告诉你一声。”

肖凌零听得两眼放光:“还有这样的事,那我也不上学,到时光考试好了,多幸福。”

“就你,好好学还不一定能及格呢。”韩端瞪了一眼。

肖凌零在跟学业有关的正事上向来很惧怕韩端,缩了缩脑袋不说话了。

韩端最先想到一个问题:“雪妍,这人什么背景?”

杜雪妍微微嘟嘴:“听我们班男生说,他是一个副院长的外甥。既然他行,你当然也行啦。”

“那他的成绩很不错吧。”肖凌零总是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杜雪妍点点头:“听说挺用功的,住院的时候还看书呢。”

“那哥哥是没戏了,整天都不看书,光顾了……”凌零眼珠转了转,想到刚刚韩端横眉冷对的凶神恶煞模样,下半句咽了回去。

韩端来了兴趣,要说考试他不怕,如果能不耽误学业进度,那自然是好事:“有这个先例就好,看来我也得想想办法,只要通过考试,就什么都不耽误了。”

“就是的,你还是跟外公说说吧,他肯定会帮你的。”对于韩端的观点,杜雪妍同学给予了充分肯定。

想到美好前景,韩端也开心:“嗯,可以考虑。”

“雪妍姐姐,这是好事啊。”肖凌零拉住她的手,“其实你可以直接替我哥跟外公说一声。直接帮他打个招呼好了。还用跑来跟他商量。”

杜雪妍扭怩地搓了搓手。却没回答。

肖凌零不笨,见这模样马上就懂了她的意思,脸上浮出不怀好意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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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人专美于前,进程很顺利,韩端很快也得到通知可以参加考试,不由大为兴奋起来,坐牢、学业两不耽误,这可是是个意外的收获。

只剩了不长地时间。也顾不上病体尚未完全“康复”了。韩端巴巴地回到教室,所有地空闲也几乎全交给了书本。

功课都已经结束,大家忙着复习,不管平时干什么,这可是到了紧要关头。就连曹文轩一伙子人也顾不上答理他,段辉也没时间缠着闲话,韩端总算又一次感受到了学习地可爱。

教室里早就打乱了原来的安排。大家都是随便选地方坐。为了图个清静,韩端不管早晚。都坐到最后。

到教室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借同学的笔记看看,毕竟考试的重点都在那上面呢。

上了若干年学,韩端也算久经考场的人物了,翻看着别人划出的重点,不免“自怨自怜”:弄不懂老师地心思,纵有满腹经纶也是枉然啊。

到了这紧要关头才显出了应采蕊地善解人意,每次都悄悄地坐到他身边,大大方地把一大摞笔记都堆在两人面前,让韩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手到擒来。

真是个不错的姑娘,韩端感激不尽,不住在心里歌功颂德,有这个好同学做“依靠”,考试就心里有底啦。

“采蕊,等考试完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唉,为了考试过关,总得好好巴结这位救世主,韩端自感万分卑鄙,连称呼都比往常亲切了许多。

“准备怎么谢我啊?”应采蕊倒也不见外,眉毛一挑,显得蛮实在。

同学间的感谢,还能有什么,韩端拍胸脯:“你说了算,要不请吃饭?”

应采蕊盯了他几眼,脸上做出思考状,突然来了句:“算了吧,还没想好呢,记着你欠我的就行了。”

韩端心里没来由地一凉,就怕听这样的话,不管上台弹琴,还是进饭馆吃饭,就怕这没“谱”地事儿。还好他并没怕多久,很快就有了机会偿还“债务”。

考试并不全集中在期末,有些随着结业也就随时完成了,所以考试并不算多紧张,两天的时间轻轻松松。

最后一场,应采蕊场外就将韩端拦下,悄悄下达指示:“韩端,今天晚上我过生日,你一定要来哟,还得送一份重礼给我才行。”

“这个,我去合适吗?”韩端愣了一下。

应采蕊很嚣张的样子:“有什么不合适?请地人不多,都是我特别要好的朋友,没外人。”

没外人,那就是说被应同学圈定为自己人啦,这个有点…

“大男人家还这么婆婆妈妈地,有什么好犹豫。”应采蕊见韩端不够爽快,想了想,咬牙又加上一句,“实在不行,可以带异性朋友一名。”

人家平时对自己这么照顾,怎么也得“百忙之中”去关照一把,何况又这么“通情达理”,韩端“呵呵”一笑:“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只是在琢磨着送件什么样的礼物,才能配得上我们尊敬的应大小姐。”

“得了吧。”韩端的一番“诚意”应采蕊显然很受用,捶了他一下进了考场。

上午的考试挺顺利,下午再考完最后一门就完事大吉。韩端开心地走出考场没多久,突然接到了杜雪妍的电话。

挺纳闷,这可是少见的现象,虽然都有彼此的联系方式,杜雪妍却很少打电话,有什么事一般都是找上门来说。

听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韩大哥,我今天过生日,外公说要在家里庆祝,要你也过来呢。”

老两口子提议在家给她庆祝不假,有好朋友邀请回家也不妨,具体细节是她可以自己做的主。这样对韩端说则是假传了圣旨。。

老头子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放出风去会有什么后果,能猜到外孙女肯定会把他最得意的门生请来。

意外,真是真意外,韩端的脑子一下子乱套了,怎么这么巧,说撞车就撞车了,而且还撞得这么是时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好日子啊,什么时候出生不好。偏偏都赶到今天。

应采蕊那边已经答应。可这边也不好推辞,都是女孩子,拒绝了哪个都很伤人心的:“嗯,那个…雪妍,你今天下午不用考试了吗?”

杜雪妍的声音清清亮亮:“我们今天上午就考完了。下午我就为晚会做准备了。”

“噢---嗯---”韩端的脑子飞速地想着对策

杜雪妍以为他有别地考虑:“要不---你把凌零也带来?”

“嗯,这个...好吧…不…”

杜雪妍无暇细辨,只当他答应了:“韩大哥。那我们等你啊。”

还好不是当面,要不韩端以地表情真无法蒙混过关。

下午地考试都不知道怎么过的。还好内容比较简单,他几乎答完一道题就侧过头去,看看坐在远处的应采蕊。

害得监考老师以为他要搞什么“活动”,对他也格外照顾,加强了监管。

韩端如坐针毡,匆匆忙忙答完题,第一个交了卷,这是两天的考试,唯一做的一次出头小鸟。

他在考场外面坐了会儿,答应了人家应采蕊,推掉那是万万不可以的,简直是犯罪。可杜雪妍那头可以不舒适吗?人也是客客气气的邀请,何爷爷那厢也说不过去啊。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干净利落,不能脱泥带水,那也得看什么事儿,韩端真是犯了难。

他想到了找个人帮忙出个主意,先是想到刘想,很快又否决。***,要是找上这个小子,还不得被他嘲笑地找不着北。

其他人,还有谁合适呢?

最后,韩端想到了表妹肖凌零,这丫头平时鬼点子也挺多,病急乱投医,就她了吧,反正这丫头下午试也考完了。

说干就干,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把自己地烦恼说了个清楚。

待他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哈哈”大笑地声音。就算不用亲眼目睹,韩端也能想象到臭丫头捧腹大笑的场景。

肖凌零很是兴灾乐祸:“老端,花花肠子太多没好处吧,你看我多轻省,过生日的时候就拉你一个臭家伙,也没那么多麻烦。”

韩端软声相求:“好妹妹,哥哥这是求你拿主意呢,这样子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太厚道?”

肖凌零自顾地念叨起来:“该死的杜雪妍,真是重色轻友,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通知一声,难道我就要失去痛吃一顿地大好时机吗?”

肖凌零就是肖凌零,表扬人的方式都与众不同,别人过生日,她倒想得是怎么饱饱口福。

韩端火上了房梁,哪有时间听这个:“行了,亲爱的妹妹,我最最亲爱地妹妹,这都以后再说,先帮哥哥想个对策要紧。”

“哥呀,你还真是笨得够呛,这么点小事也忙活成这样,以后怎么泡女孩子?”凌零上来来了一通说教,如果要她为人师表,整个一教唆犯。

“是、是、是。”求人的时候总要矮上几分,韩端只有唯唯应是。

“罢了,以后再好好收拾杜雪妍这没良心地家伙。”凌零是真有办法,“这还不简单,你带她参加你那个什么同学的生日晚会不就成了。”

“这成吗?”韩端有所怀疑。

“有什么不行,你就给何爷爷打个电话,说带她出去过生日不就行了,老爷子肯定不会反对,说不定送走了捣蛋鬼还高兴不得了呢。”

“以为人家都象你呢。”韩端嘴里说着,却感到这真是个好主意,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

用力地拍了一下脑袋,就这么办了。好主意啊,难怪古人都管这事叫拍脑袋,一时也想不起哪位古人说的了。只要能解了韩大人的燃眉之急就是好人啊。

或许还有哪位哲人说过:拍脑袋决定事情不是一个好习惯。韩端此时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第一个当然是打电话给何秉书。就照凌零说的对付。果然不出所料,何老痛快地答应,心中痛赞妹妹的英明神武不已。

“年轻人多出去开开眼界是好事,你们玩得开心就好,别管我们两个老家伙。”

何爷爷的痛快,不免让韩端暗中自责,连声应声,何老又大度地吩咐在外面好好玩。不用急着回家。别忘了到时送雪妍回去就行。

搞掂了老爷子,剩下就是杜雪妍的事情,电话打通地时候,她还在外面没有回答。

韩端地口齿来得就不象对何老那么流利,只好采用迂回地战术:“雪妍。还没回家呢?”

“没有啊,韩大哥,你已经考完试了。要没事就先回家陪外公聊聊天呗,反正他最喜欢你的。”

“雪妍。不是这样子的,今晚恐怕不以到家去了?”

“怎么?”杜雪妍的情绪明显低落,声音也有些发涩,“你不能给我过生日了?”

“不是的,这有个同学今晚正好也做寿,早上就说好了要过去,所以……”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杜雪妍拼命的掩上嘴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连个普通的同学都比不上吗?

虽然自己当初让他闹了个大笑话,可那也是无人之失,这么计较,还是个大男人呢。

“雪妍,你在听吗?”

杜雪妍拼命抑制住难过,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听着呢。我懂了,你玩得开心点。”

下面地台词她当然不会说出来,但心意已决,以后再也不见这个可恶地学长啦。

“雪妍,你听我说,我是想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参加那位同学的生日宴会,不知道是否愿意?”

韩端心里还做好了要说服她的工作,要是真弄僵了,如何跟何爷爷交待。

“好啊。”杜雪妍的声音马上变得清亮起来,“我一定去,人多了才有意思呢。”

听了韩端地话,她迅速就弄明白了,这说明在他的心里,还是自己重要,就算不家里庆祝,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这下轮到韩端不理解了,但能摆平这件麻烦事,他还是很开心:“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我去家里接上你一起去。”

凌零地处理方法还是很正确,女孩子的心思只有她们地同类才能弄明白。

“韩大哥,可别晚了啊,那会显得我们很失礼的。”杜雪妍竟似是非常期待参加晚上的聚会。

韩端心里表扬着凌零,接下看来还得按照她的建议去做。前面这么顺利,后面也听她的准没错。

他正在街上逛着,应采蕊的电话跟了过来:“韩端,你去哪儿啦?”

也不等他回答:“赶紧回学校吧,到时跟我一起过去。”

“采蕊,不好意思,我还真得带个人呢。”

“明白了。”应采蕊的神色一黯,“我也会带伴的,晚上定在[友谊饭店]的[友谊厅],别迟到了。”

挂了电话,应采蕊又忙着拨号码联络。

“表哥,你一定得来!”她下了死命令。

应采蕊还真是有钱呢。别看名字普通,放在以前,却是中洲最高规格的招待场所。

[友谊饭店]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尤其是[友谊厅],那更是要人才能进的地方。

如今高级的娱乐场所越来越多,[友谊饭店]也放下了昔日高高在上的架子,只要口袋够鼓就可以随便出入了。

但一个生日聚会就放在这种地方,不是钱多烧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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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内在较量

为了采购一份和心的礼物,韩端差不多算疲于奔命,等完成任务,时候也就差不多了,直接去了何老家。

何奶奶笑眯眯地放他进去,也不多言,用手指指杜雪妍的房间:“还在里面呢,你进去叫她吧,没见小妍这个磨蹭过。”

韩端敲门进去,杜大小姐还在镜子前扭来扭去,不时摇头又点头,也不知道满意还是不满意。

听到动静,杜雪妍转过身来,韩端眼前不由一亮。

套在外面的是一件黑色大衣,前襟还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绒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少女完美的身段。

平时的马尾辫挽起盘到头上,挺拔的细长脖项露出一片洁白。

小脸上薄薄地施了点脂粉,更显得眉目如画,颊上也难以察觉地涂了淡淡的腮红,清纯中又透出一丝丝成熟。

杜雪妍脸儿微红,轻轻转转身子,向韩端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怎么样,韩大哥,还行吗?我妈妈刚从国外给我寄回来的。”

美色当前,是男人都该好好欣赏,韩端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发自内心地赞道:“没得说,雪妍真是漂亮。”

“真的吗?”杜雪妍转了一下身子,“不会太给你丢脸吧,别让你那个女同学比得没了样子就行。”

爱慕虚荣是每个女孩子份内之事,韩端心里叹了声,厚着脸皮夸道:“咦,你怎么知道是女同学的?别担心,还没发现咱们学校有哪个女生比雪妍更好看。”

“你这么庄重地参加。不用说也是女生啦,肯定还挺漂亮对不对?”杜雪妍微微笑了笑,似乎真能先知先觉。

韩端从对美丽的欣赏中还这神,笑着点点头:“呵呵,雪妍真是先知先觉,你这样子去。怕是要让另一位寿星佬黯然无光了,带的女伴太扎眼,会不会显得我太不给同学面子?”

如何不知道这是在拐着弯夸奖自己,杜雪妍似乎很满意让韩端神魂颠倒。得意地一笑:“才不管呢,大家都是寿星佬嘛。”

没错,面前的这位也是正宗地寿星佬,韩端毫不怠慢,及时送上刚刚采购回来的礼物,这是征求了肖凌零的意见才做出的决定。

打乱杜雪妍祝寿的安排,韩端感到挺内疚,选礼物也费了一番心思。

一部新出的智能手机。超薄地女款,花的银子倒不是特别多,乳白色的外壳,恰恰很配杜雪妍的精心打扮。

“哇,好漂亮。”杜雪妍一脸惊喜,从妆台上拿起原先地手机,掏出卡换了上去。“今晚我就带她了。”

杜雪妍的反应,韩端松了一口气,一番苦心,能换得她的笑容,就达到目的了。

一个意外发生了,杜雪妍突然凑到韩端身边,在他脸上轻轻沾了一下:“韩大哥。我好开心,今天一定会是我最难以忘记的生日。”

韩端用手摸了摸脸,愣住了。这个浅浅的吻。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有贺雅楠,但在这一瞬间。他地心同样动了。韩端有些迷惘了,一切都仿佛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杜雪妍本人也没想到突然间就会大脑失控,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自己都有些惊呆,羞得低下头去,连高耸光洁的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自然无暇注意他的神情。

屋子里一时静极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快点出门吧。”韩端的魂魄最先回到窍里。

杜雪妍乖乖地挽起他的胳膊:“走吧。”

出门之时,正好何菁回来,看着侄女就象面对一个大怪物:“小妍,这是做什么去?”

杜雪妍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又被小姨逗得脸红起来:“人家跟韩大哥出去庆祝生日。”

何菁心里暗笑,却一脸严肃地对着韩端:“小韩,我们家小妍怎么出去,你还得怎么送回来,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都饶不了你。”

韩端知道她开玩笑,憨厚地笑笑,并不答言。

杜雪妍扭扭身子,腻声不依道:“小姨---”

“好---”何菁憋不住笑了,“我家小妍长成大姑娘啦。”

跟着送出来地何奶奶也被逗的不行:“一对疯妮子。”

韩端仍旧只是笑笑告别。

何菁不依不饶:“小韩,你更得小心啦,我的条件发生改变了,小妍不光不能有物理上的损失,就是那颗心也得安全地送回来。”

不愧是药理老师,生理和心理都兼顾到了。

杜雪妍看看韩端:“韩大哥,你看我小姨。”

…………………………………………………………………………

仰视着几十层高的[友谊饭店],杜雪妍抓住了韩端的胳膊:“韩大哥,你同学是什么人啊?过个生日也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韩端看着她笑笑,做了这么长时间地同学,居然根本不了解应采蕊的身世。

“我也不清楚。”

“才不信呢,要是没一点关系,人家会请你来参加生日宴会?还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杜雪妍闻听撇撇嘴,“别是人家喜欢上你了吧。”

“那你也不是也邀请我参加你地生日聚会吗?”韩端笑着反问一句,里面隐藏的意思没说出,意思是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我了。

冰雪聪明地杜雪妍当然听出了话外音,小脸“腾”地一下红了:“那不一样的……”

韩端这才想到话说得有点过了,既然不想跟人把关系深入,这样调笑引起误会就不好了:“雪妍,时候不早了。咱们进去吧。”

“怎么样,说中你的痛脚了吧。”为掩饰心中不安,杜雪妍反戈一击,脸上红润褪去,换上了得意。

这丫头,看平时温温柔柔的。敢情也是个得理不饶人地主儿。

他温温地一笑,胳膊自然地弯了起来,受过周总的熏陶之后,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外交礼仪。尤其来[友谊饭店]这种消费场所。

杜雪妍恢复了害羞的模样,搭上韩端伸出的橄榄枝,其实充其量也仅两根手指扯着他的衣袖而已。

两人走进大堂,接待员利落地上来问候。韩端说是来参加一位应小姐的生日聚会,立马就被引上了直达二十三层旋转餐厅地电梯。

服务生客气地指示了方位,不为察觉地退到两人身后。

杜雪妍扯扯韩端的袖子:“韩大哥,我跟来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跟着外公来[友谊饭店]吃过几次饭,但也还没进过二十三层。据说这儿消费起步高的惊人。

韩端笑笑,给她鼓气:“这有什么,我们雪妍有什么地方进不得。”

门刚刚打开,应采蕊笑着迎了过来:“快进来,就差你们了。”

看看韩端身后的杜雪妍,脸上神色如常:“我猜到不会是别人,晚了要受罚地。”

韩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但也不能解释这是误会。

跟应采蕊也算相识,杜雪妍脸微红:“生日快乐!来秋风真是不好意思。”

应采蕊笑着挽住杜雪妍,瞅了韩端一眼:“哪儿的话,杜大美女的光临是我的荣幸。”

同学间的聚会,很少会有应采蕊这般排场,但也不会有人穿着正规的礼服出场。

两位寿星佬如心有灵犀,都穿了那种毛绒大衣。而且款式也差不多,差别只是在于颜色。

应采蕊穿了件雪白的大衣,两女站在一起。如同迷人地黑白世界,如是围棋高手参加。必会大呼过瘾。

春兰秋菊各擅胜声,韩端在心里夸赞过之后,转身招招手,后面跟着的服务生把他带来的礼物送上。

他亲自捧到应采蕊的面前,郑重地鞠了一躬:“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祝你生日快乐。”

应采蕊接过,马上身后就有人拿过去放在了一张大桌子上。

“偏你这么多怪话。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

韩端目光转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男性身上,早直觉他在盯着自己,出于对寿星地礼貌,没来得及注意。

心里微微一振,这不是霍延刚吗?

“久仰!”他笑着伸出手去,“采蕊,这位不用介绍了,大名鼎鼎的霍大少嘛。”

这家伙一直纠缠贺雅楠,韩端对他不可能有什么好感。不过今天是祝寿来的,没必要弄得不愉快。

霍延刚少了一分大度,居然没做任何回应,眼睛却一直在杜雪妍身上打转。

应采蕊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话却对韩端:“原来你们认识,那我就不用介绍了。”

霍延刚这才回过神来,碰了碰韩端的手马上缩回,忿忿道:“你小子行啊,泡了这样的美女为什么还想占着雅楠。”

他的声音挺响,周围人都听得到,杜雪妍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挺好一姑娘,摊这么一亲戚。这家伙真是没深度,韩端只好装没听见。

应采蕊自家事心里有数,勉强笑笑,对杜雪妍介绍:“我表哥霍延刚,别当回事,凑数来地。”

“表妹,怎么这说表哥,要不看你可怜,我才不来呢。”

学心理专业的,整天就想着怎么琢磨人,霍延刚的表现,结合刚才那句话,杜雪妍心里转了几圈,居然就猜出了个大概。

她点了个头,说不上什么滋味,心自然向着韩端,只淡淡地道了声“你好”。目光几乎没在他身上做什么停留。

应采蕊又介绍了其他来宾,总共十几个人,都是在读地学生。同班的只有一名女生,去钟鼎山春游时跟韩端他们一组,男朋友也是中大地。

另有几名中大同学,基本都脸熟。男生大都知晓美女杜雪妍。“资历”比较深的不免联想起当年地“韩端事件”,很羡慕这小子的艳福。

而生的几个都非来自本校,还有一对刚刚从外地赶来。

“蕊蕊,人来齐了吗?”一个女生挤过来。

“都到了。”应采蕊示意一旁的服务员。“准备上菜。”

“噢,可以看礼物了……”几个女生一声欢呼,冲向了摆放礼物的桌子。

看起来,这更象是今晚的重头戏。

“好啊。”应采蕊脸上光彩毕现,也走了过去。

一个好事者拦住她:“别动,不许看上面地帖子,要猜谁送的才行。猜对了谁的谁喝杯酒,猜错了你喝酒。”

“那我岂不要喝多了。”应采蕊抱屈。却仍慨然应允。

礼物一样样的打开,礼品地包装各具开矿,有的小巧玲珑,还有则大的夸张,但每一次的开启都能引起一阵欢呼声。

没有一样是寻常的物品,就是那个大大的洋娃娃也是泊来品,定然价值不菲。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

无论猜对还是猜错,同样引起一片笑声。

韩端心里越发认同杜雪妍的说法,看这排场,应采蕊绝对不是一般人家地孩子。

这哪是大学生呀,这份奢华让韩端想到一句不相干的时髦用语: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以前他也每年都过生日,通常悄悄和大想找个地方喝瓶啤酒,最多也是拉上宿舍同学去附近的快餐店。

看着打开堆放在桌上的物品。杜雪妍不自觉地抓住了韩端的衣服。

女孩子又有哪个不喜欢这些东西,开始她有些羡慕,从小到大家里人都宠着她。也从来没收到过这么“腐败”的生日礼物。韩端送的那款手机,差不多就是最昂贵地了。

等应采蕊猜中了霍延刚的礼物。她就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桌上只剩下了韩端带来的那个盒子。

这件最后放上去,又是应采蕊亲手接过,根本不必猜是谁所送,偏偏她故意不去打开。

女孩儿爱面子,杜雪妍很矛盾,要是送应采蕊的比自己的还贵重,或者一样,她绝对是不开心的,但如果太寒酸,那韩端不同样没面子?

造型张扬的钻石饰品,吊灯地照射下反射着闪烁不定的光,应采蕊抓在手里,看向霍延刚:“这个肯定是表哥送的,只有你才会送这么俗地东西。”

霍延刚不以为意,眼角瞟了一下韩端,洋洋得意地说道:“表妹,别不知足了,这个小东西差不多一万块呢。”

话一出口,不免引起一阵惊呼,有些是认真的,有地当然就是跟着起哄。

剩下那件自然是韩端带来的,早听说这小子家庭一般,在座的怕是就他穷了,霍延刚那眼就有点挑衅的味道,想看笑话了。

应采蕊慢慢地扯开包装,杜雪妍拉着韩端的手更紧了。

“哇,限量版的游戏机,我好喜欢!”应采蕊夸张地大叫一声,紧紧地抱在了胸前。

杜雪妍放下心来,却瞅了韩端一眼:送女孩子游戏机,亏他想的出来。

女孩子不少都喜欢游戏,但很少谈论,一般都不愿为班里男生知道。

韩端是个有心人,有次班里两个男生谈游戏,应采蕊竖着耳朵悄悄偷听,被他无意中注意到,这才想到出奇制胜的法宝。

这款限量版游戏机是国内最大的厂商最新出品,到手挺不容易,因为市场上早已经有价无市。

还是悄悄联系上潘晓璐,让他跟老板打的招呼,才把人家藏货给挖了出来。

凭这么一样东西比自己花大价钱收到的效果还好,表妹还明显向着这个“花心”的家伙,霍延刚心里不爽。

让他更为不平的是,这小子看上去也没什么过人这处,却能处处得到美女的青睐。

跟韩端一起来的女生笑得好甜,但那笑却只为一个人绽放,又显然不是他霍大少。因为女孩压根就不理他的搭讪,凭自己的身世压人一头的想法成了一厢情愿。

想到贺雅楠对这家伙也感兴趣,霍延刚难受极了,就考虑着怎么能找回场子。

晚会间不免借故作对,专挑他的毛病,说话间自然少不了冷嘲热讽。

作为世家子弟,家里多金,人也长得颇为高大英俊,霍延刚一向自负,又自诩妙语如珠,习惯了做焦点人物。

可惜今晚偏偏就难如他愿,除去一两个他没什么兴趣的女生跟着笑两声,效果一点不明显。

反观心目中的情敌,抢尽了风头,态度虽一直十分平和,话语也不甚多,偏偏就有人围在身边,包括自己的表妹。

明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笑得那么淫荡,真是天生的下贱。如果不是自己表妹,霍延刚真要骂出来。

罪魁祸首当然是这个臭小子,一副穷酸相,偏偏似乎生来就是要做中心的。

霍延刚的心情,只能用超级不爽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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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淡泊从容

韩端近来经受的磨难非常人可以遇到,跟霍延刚这样的人也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遭到些并不过分的有意为难,并不怎么在意。

也懒得往心里去,韩端的心态已经很不同,今日来就为庆祝应采蕊的生日,又何必为这种小磨擦惹得不快?

天性如此,他虽话不是太多,但一言一行颇具亲和力,当然也不忘了随时随地夸奖晚会的主角。这个优点,他本人从没太想过,更没想到有可能引来他人的妒嫉。

在座的不少人家里都挺有实力,至少在金钱和人际上如此,谈话的内容也有点准上流社会的味道,只是多数人只为卖弄,内容自然以八卦为主,但偶尔也不乏一些有营养的料爆出来。参与这种交流,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容易听到些在学校里得不到的信息。

在这样一个社会,有钱几乎就相当于拥有了大多数的东西,目前的他跟这些人相比,除了骨气和勤奋没有任何引以自傲的东西。

谈到骨气,是因为他口袋钞票虽不多,却都是凭个人努力换取,而不是象某些人那样伸手索取。

于此同时,韩端一直关注着杜雪妍,生怕感到受冷落,毕竟她也过生日。还好,同样过生日却沦为配角,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快,开始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旁,笑着跟人打招呼。

经过那次意外之后,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不是以前那副别人说什么都信的样子。韩端觉察到了这一点,却高兴不起来,这应该说是进步还是倒退呢?

时间稍一长。杜雪妍主动跟别人有说有笑,但还是局限于女生,她口才本好,很快就跟一帮女孩子打成一团。前来搭讪的男生们,却往往要碰到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女人是天生的外交家,这话很有道理。没法寻到个不显唐突地机会宣布今日同样是她的寿诞,却让韩端感到小小的遗憾。

杜雪妍都差点忘掉自己今天也过生日了,虽跟人有说有笑,注意力却始终聚在韩端身上,耳朵里留意的也全是他的声音。

韩大哥举手投足间毫无做作而气自高华。不经意就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真让人着迷。

两人一起参加聚会的次数不少了,在杜雪妍的眼里,他的变化真得好大,一次比一次稳重成熟,真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女孩儿的心思是最敏感地,那个叫应采蕊的怕是也被韩大哥的风采吸引了吧。

他---就象是专为这种场合而生,彬彬有礼、淡泊风趣,带着生与俱来的贵族气质,是每个少女眼中的完美男性。

杜雪妍从一个“心理学大师”的角度观察。韩大哥自己似乎认识不到这点,谦恭而不失自尊。正因为这样却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杜雪妍悄悄低下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词也可用到男人身上。

韩端另有极品美女作陪,却还要跟自己抢雅楠,让人心里不爽,有机会挑拨霍延刚当然不错过,寻了杜雪妍在凑到韩端面前:“韩少,怎么没带雅楠来?”

韩端微笑,不动声色地把皮球踢回去:“呵呵,最近大家都比较忙。雅楠见你了吗?”

吃了个哑巴亏,霍延刚着恼,别过脸装作关心地问杜雪妍:“杜小姐,你跟雅楠的漂亮有得一拼。您是这位韩先生的女朋友吗?”

“雅楠妹妹当然漂亮,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杜雪妍不冷不淡,心道犯不上你来离间吧。不再理会脸有暧昧的霍延刚,一挽韩端胳膊:“韩大哥,陪我去吃点水果好吗?”

凭什么这家伙就能交上这么好的桃花运,霍延刚嫉恨之心更重,忿忿地挤入另一帮子人中。

无聊地四下观望时,霍延刚突然见餐桌旁多了一个陌生男子,放肆地用手抓东西吃。

没听介绍过这个人,服务员断然没这么大地胆子敢吃客人的东西,基本上可以认定这是个外来户。这下可算找到出气筒,霍延刚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喂

声音挺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大伙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外人。

喝多走错房间也不是怪事,韩端发现那人皮肤真是挺黑,心里一笑,这老霍眼睛还真毒。

那人显然喝多了,半靠在桌子上手依然抓食物往嘴里送,霍延刚大声喝斥,他却全然不觉:“怎么了,吃饭的。”

应采蕊作为东道,走过去想问个究竟,谁知不等她开口,那人迷迷糊糊地一招手:“服务员,倒酒

说完之后还放肆去捏应采蕊的手,这下大家都不干了,吃东西事小,冒犯寿星佬可不行。

霍延刚第一个冲过去:“喂,小子,你说什么,找打。”

不由分说,一把扯住衣领,那家伙正在迷迷登登,一个不小心给摔到了地上,霍延刚上去就踢了两脚。

挨打的家伙喝得真不少,挨了打还没

么回事,又无力反抗,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老子帝,居然敢动手,活腻歪了是不是?”

走错门倒无所谓,韩端也看不惯那人对女士无礼,而且还这么嚣张,但有人出头,也乐得清闲,亦不觉霍延刚此举讨厌。

看他下手挺重,对方醉鬼一个,再打下去就有些过分,韩端走过去,轻轻挡住霍延刚的拳头:“今天是采蕊的好日子,别让这种人搅了大伙儿的兴。”

其他人也纷纷劝止。

霍延刚停了手意犹未尽:“奶奶地,要不是有人拦着,今天铁定让你出不了这门。”

喝酒的家伙勉强爬起来,在闻声赶来的服务员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不甘心地回过头指着他:“小子,你给我等着。”

霍延刚豪气冲天。一摆拳头:“只管放马过来,怕你我的霍字倒过来写。”

应采蕊喝了点酒,也不吝啬夸奖:“表哥,你今晚好威风。”

霍延刚此举获得了一致好评,腰板直了许多。

这事很快成了一个小插曲,随着应采蕊地一支歌开唱,优美嗓音引得众人齐声叫好,很快把不快忘到了一边。

娱乐了没多少时间,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踹开,一个气势汹汹地男子闯了进来:“哪个混蛋欺负了我兄弟?

两个女生的合唱刚到一半。嘎然而止。

霍延刚还真不是孬种,一挺腰站出来:“是大爷我,有种地放马过来。”

“好小子,真有种啊。”来人一声呼哨,外面呼拉又进来三个大汉,赫然就有那个刚刚挨揍者,身子仍在摇晃。

灯忽然全亮了,大堂经理陪着笑脸出现在门口。正想上前劝止,还不等开口,给其中一个大汉拨拉到了一边:“爷们的事少管。大不了坏了东西赔你们。”

经理还想尽责任:“各位都是咱们的尊贵客人,有话好好说嘛……”

话音未落。脸上“啪”地挨了一个巴掌:“说个屁!”

挺俊美一张脸上多了几个红红的指印,还要保持笑容,特别不协调。经理见势不妙,赶紧溜出去,看样去搬救兵了,

即便对方四人之多,霍延刚也不孬种,反而前进一步。此时同仇敌忾,韩端跟其他几个男生也摆好架势。不过一帮学生娃的动作、气势,跟人家显然不在一个级别上。

一个家伙看来是这几个人的首领。手一指韩端几个:“没你们事儿,老老实实一边呆着,不听话一起揍。”

“老子一个人也不怕你们。”不等几个同伴回答,显然有打架经验的霍延刚先下手为强。挥舞拳头冲了上去,一下击在其中一个人的小腹上。

若非必然,韩端还是尽量不想出手。看样霍延刚练过两下子,希望能应付过去。

没弄清来人什么路数,看样子没那么简单,似有涉黑地嫌疑。穿着倒是人模人样,清一色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也没胡赤膊、刺青之灰。

举止行为就不敢恭维,骂人打架却有天经地义的味道,足可称“气度非凡”,而进这样的酒店消费,也不是普通的小混混。但伸手就打,张口就骂,又肯定不是什么大混混,

明白人都知道,真正出来混社会的,在普通人面前并不张扬,一般不会当众干太出格的事,怕就怕这种不大不小的混混。

自进过富华,韩端见识大涨,不禁微感不妙,决定暂观其变。

事情果然向坏的方向发展,领头者架过霍延刚打过去的拳头,一个侧身就踢在了他地小腹。

霍延刚片刻之前还在张牙舞爪,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那人毫不留情,一个肘击,伴着一声惨叫,霍延刚忙着抱肩,人也瘫到地上。

趁他病要他命,醉酒者这次倒不含糊,晃着过来在霍延刚身上踹了两脚。

女生们发出一片凄厉地尖叫,韩端没有仔细思考的机会了,冲过去把霍延刚拉了出来,挡在身后。

应采蕊和杜雪妍倒是蛮有胆识,齐声喝问:“你们凭什么这么打人,打坏了怎么办?”

四人冷哼,不回答。霍延刚呻吟连连,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韩端顾不上别的,回身弯腰摸了两把,叫过两个男生夹住霍延刚的上身,然后猛地一拉,伴随着更凄厉的叫声,脱位的肩关节已给复上。

领头人有些吃惊地看看手脚麻利的韩端:“哟,还有个会家子,这事看样善了不了啊。”

韩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愿闹大,惹上这类人,不免后患无穷,勉强陪着笑脸:“都喝多了点,两边都有人受伤,大家没什么深仇大恨,就一笑置之如何?”

“呵呵,你小子说得轻快,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北街四虎’是谁的人,出手伤我地兄弟,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去。见他软了更来劲,大手一伸,手指一搓,

了好办,赔偿拿来。”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病猫了,韩端皱眉:“我朋友伤得更重,我们都不计较,阁下何必咄咄逼人?”

霍延刚听了韩端的话大为不乐,早把他刚才仗义替自己疗伤的事忘到一边。心道左右打地不是你小子。在这儿尽说风凉话,看老子出丑。

心下不喜,挣扎着想站起来:“谁是你朋友,谁不计较了,决不能轻饶了这几个混蛋,我一个电话就叫人把你们全关起来。”

霍延刚伤重之余站不稳,杜雪妍就站在旁边,听他对韩端无礼,心里不高兴,但无奈之下也只好和应采蕊一起伸手扶住他。

“北街四虎”看了看大发獗词地霍延刚。同时放声“哈哈”在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

敢当众叫嚣“北街四虎”。可以想像这几个人必有背景,万一事后报复起来很麻烦,这霍延刚真不知深浅。

看四人嚣张的样子,众人都没了主张,韩端众望所归地成了出头鸟,他勉强脸带笑容,到桌边抓过酒瓶和几个杯子:“几位大哥,我们都是学生,在这儿给同学庆祝生日,希望各位高抬贵手。给小弟个薄面,喝杯酒这个过节就此揭过吧。”

韩端不卑不亢说得挺江湖,也给足几人面子,“北街四虎”不免迟疑。学生娃来这儿消费。家里想必不简单,互相对视就有心罢手了。

“姓韩地小子,你算不算个男人。说话一点骨气也没有。你胆小就躲一边去,我可不怕他们。”霍延刚唯恐天下不乱,似乎忘了自己早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家伙真他***不上路,拼命帮着开脱他还没完没了啦,真是不知进退。

韩端忍辱负重本就有气,有心退到一边不管,不过这时显然不合适,脸上的笑也冷了下来。

“大虎”心头火起,出来混的人最讲面子,霍延刚的话更象是在逼宫了,他只看韩端,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好吧,看你小子还会说两句人话,这个面子我给。”

韩端恨不得赶紧送走这群瘟神,丢面子就丢面子吧,赶紧举杯:“多谢大哥。”

“且慢。”大虎拦住,伸手一指霍延刚,“酒可以喝,但有个条件,这家伙身上得给咱兄弟留点纪念品。”

韩端面沉似水,霍延刚此大破口大骂:“作梦!”

一旁刚才吃亏地家伙淫荡一笑,看着杜雪妍和应采蕊:“大哥,放过这小子也行,不过这两个妞得陪哥几个喝酒。”

所谓的四虎齐声大笑,仿佛二女已经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性急的应采蕊已经说出粗口,杜雪妍的脸也涨红。

是可忍,孰不可忍,侮辱女孩子万万不该,韩端怒火上撞,冷静全无,哪还管以后怎样,手一抖,倒了半杯的酒泼到了大虎的脸上:“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什么风度不风度,平常不在女孩子面前说的话也冲口而出,韩端怒目圆睁,瞪着四虎。

四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软的小子突然变脸,三人眼睁睁地看着红酒从大哥的脸上淌下来,一时没了反应。

大虎怎堪受此屈辱,一摆拳头冲向韩端,除了喝多地小子慢些,其他二人也一齐冲过。

女生的惊叫声响成一片。

其快无比地动作,看到韩端眼里,却是慢了半拍。在就要及身的刹那,轻轻一个转身,龙展身法已然施出,让过了大虎的拳头。

另两虎避让不及,跟大哥撞在了一起。

一片骂骂咧咧声中,韩端没有任何迟疑,鱼戏招法随后发出,两个小虎一个被横扫在地,另一个则被丢了出去撞在了一张桌上。

恼怒屡次相欺,更对女生出言不逊,韩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脱了大虎的右肩关节,随着一声嚎叫,也算为霍延刚报了一箭之仇。

也是三虎太过轻敌,整个打斗过程瞬间结束,三人都已不同程度受伤。对手身手太过惊人,受伤不重的两个傻愣住了,连再次冲上来的勇气也无。

屋子里可怕的静默,许久才响起女生的叫好声。

韩端拍了拍手,走到大虎近前。这小子够强悍,受了如此伤还直直挺立。

刚才的震撼太大,看着韩端渐渐走近,大虎眼里仍不免流露出怯意:“你、你要干什么?”

韩端不容反抗地抓过大虎那只无力下垂地右手,先向上扬,然后一个轻巧的外侧旋转,只听“嚓”的一声。

做完这一切,韩端面无表情:“怎么样,还来吗?”

大虎不敢相信地动了动已经复位的胳膊,看着韩端伸出地拳头,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大家为韩端的表现惊呆,屋子里突然又陷入沉寂。就在这时,突听杜雪妍的惊叫声响起。

第二十二章 假子之手

杜雪妍的尖叫声未落,那个一直醉醺醺、摇晃晃的家伙自怀中掏出一把尖刀,已然刺向了韩端的背后。

此女的惊叫声被评为中洲大学之最,作为引爆者,韩端再是熟悉不过,事隔多日又一次听到,依然忍不住的心惊肉跳。

刹那间快速移动了一下脚步,反应够快了,还是觉后背一阵冰凉,接着就是一股热乎乎的感觉,反手一摸,刀尖还插在背上,血已经流了出来。

韩端头都不回,反脚一个后踢,用足了力气。

醉酒的家伙被巨力踢中前胸,手里的刀子“啪”地一声跌落,人在地上做了几个“漂亮”的后翻滚,接连撞倒两件家具,一声没吭就昏了过去。

杜雪妍早跑了过来,不顾一切用手挡在韩端后背绽开的地方,脸上焦虑之色毕现:“韩大哥,你怎么样啊?”

韩端在她手上轻拍两下,丢过一个微笑,示意不要紧,冷脸看向剩下的三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要不要大爷陪你们几个混蛋喝酒了?”

不知不觉,他也用上了霍延刚对他们的尊称。

“好小子,算你狠,咱们走着瞧。”被人伤了又帮了,偷施暗算的老四又被打昏,这次算是栽到家了。

经过的场面多去了,大虎虽恼得想爆炸,却也不是傻子,明白眼下绝对讨不好去,丢下一句场面话,与另两人扶起还没醒的家伙向外走去。

“妈的四人匆匆消失了。

众人纷纷围到韩端身边,杜雪妍双眼含泪。掏出块洁白的手绢,小心地捂在他背部的伤口上。衣服破了,血渗出来湿了一大片。

应采蕊也急急地凑过近前:“韩端,你不要紧吧。”

妈妈地,那小子刀还真够快的,背部愣是没感到多少疼痛,韩端不欲众人担心,顾左右而言他:“***,这警察总要在合适的关头、恰当的时间才到。”

霍延刚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肩膀,心道还好不是老子挨了刀子。冲着门外发狠地叫道:“便宜了这几个小子。”

应采蕊瞪他一眼:“少说两句不成子?”

霍延刚小声嘟囓:“关我什么事。”

好在大伙这会儿都没心思关心他讲什么,杜雪妍按着韩端坐在一张椅子上:“韩大哥,快去医院吧。”

“这儿这么多的医生,哪用这么麻烦?”韩端自感没她说那么严重,仍玩笑道,“雪妍,你刚才的叫声真嘹亮,下次我一定要小心了。”

杜雪妍被这句夸奖弄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抹去脸上的泪花“讨厌”二字轻到不能再轻:“就知道瞎哄人家。”

酒店服务倒也到位。在极短的时间内居然送来了消毒和包扎物品。

“伤口好深啊。”一个高年级地医学生替韩端擦洗包扎,嘴里忍不住喊了出来。“得赶紧去医院缝合了。”

杜雪妍的头早别到一边,不忍直视。作为一个边缘医学生,这种场面算不得上什么,但放在韩大哥身上就不同了。

韩端背上感到有些疼了,见杜雪妍眼圈红红,还是漫不经心地笑:“雪妍,没事的,我皮糙肉厚的不碍事,就当义务献血好了。唉,要发义务献血证给我就好了。就能凑齐六本了。”

应采蕊在旁也很关注,看到血流下来连裤子都浸湿了,也不及想韩端跟杜雪妍这么亲热,已是大叫起来:“没心没肺的家伙。都伤成这样子了,还开这种烂玩笑,别管别的。咱们快去医院吧。”

大伙七手八脚地围着他,就在这当口,几个警察在酒店人的带领下,利落地冲进来,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哪有坏人?”

霍延刚迎了上去:“问谁呢,你们是警察还是我们,抓不到坏人倒来问我们,真是的。”

刚刚打了电话给姐姐霍言桐,联系到中洲的上层人物,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这正是显摆的时候,他底气足了起来。

韩端也不抱太多希望,“北街四虎”在这片看来已经是人物了,能顺利逃离现场也不奇怪,怕是有人放水也不一定。

小警察不知霍家实力,根本不买账,非要带人回去录口供,还很讲道理,霍延刚另一个男生跟他们回去,余人陪韩端去医院。

杜雪妍只所以选择心理系,也是因为从小怕血,此时胆子却大了,一路都握紧韩端地手,在急诊室缝合也不肯松开。

一边两个小护士悄声耳语:“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个样子还骗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没有天理。”

急诊医生也看不惯,边干活边嘟囓:“现在地年轻人,不知道脑子里都想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学人家打架斗殴。”

韩端心里窝火的不行,自己虽算不上多帅,但看起来也不象恶人吧,凭什么就被认定为坏人啦,要放平时,就算没人夸也决不至于被贬成

吧。

可气的是,韩端还得笑着劝应采蕊,不让她与医生争吵。

她生气的原因目前还不搞不清楚,不知是因为韩端受了冤枉,还是气恼那些人把杜雪妍当成他的女朋友。

人多嘴杂,韩端不肯留这儿观察,处理好伤口就爬起来要回去,杜雪妍含着泪也不听。

刚才流了不少鲜血,到外面凉风一吹,才感觉到身体的虚弱了,大概伤到了背部的韧带,两只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活动起来都非常困难。

“行不行啊韩大哥,要不就在这儿凑合一晚上算了。”见韩端身子打晃,杜雪妍悄悄扶住,再次劝道。

韩端摇头,被搀扶着慢慢走到大街上准备打的。习惯性地四下里望了望。

两个男子隐藏在对面的街角处,不停地向这边张望。不正常啊,韩端嗅到了一丝危机,直觉感到有些不妥,伸手拦住几人,失血地后遗症此时显露出来,感到四肢酸软无力:“慢。”

应采蕊见他胳膊低垂,以为又感不适:“不行就别硬撑着,咱们还是回医院吧,观察一晚上再回去。”

韩端摇摇头。四下里看看:“先别急。”

梁子结下了,黑道上的人睚眦必报,决不肯这么善罢干休,这下贸然出去,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可恶地警察,居然把人丢到医院就离去了,好歹人家酒店还了人来交了费用呢。

自己这一行人中很是有几个女孩子,要是再发生意外,那麻烦可就大了。

能毫发无伤地从警察的眼皮底下离开,在这儿等待着自己这帮人地会是什么?

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后。他学会儿了遇事先想一步。

怎么办?要是真有人发难,能全身而退吗?

随着韩端的目光。机敏的应采蕊也注意到了对面地情况:“莫不是那帮家伙又找了人来?”

听到她的提醒,后面的几个人都发现异常,心中害怕,“嗡嗡”的低声音在耳边响起,只有杜雪妍一心在韩端身上,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在她的印象里,只要有韩大哥在就没什么好担心。

应采蕊掏出手机:“别真是又有人找麻烦,得跟家里人说一声才好,让他们出面调停一下。哼。都怪那个霍延刚,没事逞什么英雄。”

韩端示意杜雪妍挡住她,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被这种家伙盯上。就算逃过了今晚,以后也难得有安宁,必须得有个一劳永逸地解决方法才行。

脑子飞速地想着对策。好象只能找她了,韩端想到了那个不愿意见到的人---淳于虹。

“雪妍,找出我的手机。”

杜雪妍在他的口袋里翻了半天,抖抖搂搂地把手机摸出来。

韩端有意避开众人,向旁边走了几步,杜雪妍会意地跟上扶着他胳膊。

“雪妍,找出淳于虹的电话,替我打给她。”韩端有些庆幸没有把她的号码一删了之。

发生了那件事,杜雪妍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记忆犹深。脸上露出万分的不情愿:“韩大哥,找那个坏女人干什么?”

“还有别的办法吗?”韩端很无奈,“但愿这块地方的坏蛋也归她管吧。”

“可是那个女人很坏的,肯帮我们吗?”杜雪妍犹豫道。

“但愿吧,只能试一试,就算今天报了警,以后这帮坏蛋们还会找上门来地,那才是防不胜防啊,我倒无所谓,关键你们几个女孩子要小心。”

杜雪妍也就领会了他的意思,翻到淳于虹地号码,重重地拨了下去,还好,手机开着。

响了好多声,总算接起来了,慵懒的声音低低地应了电话:“喂,韩少吗?这么晚了找人家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想姐姐啦。”

平平淡淡的话从淳于虹嘴里吐出来,却似有个生命一般,尤其那一声韩少,充满着勾人心魄的荡意,那份诱惑就算是女孩子听了也不免心中产生连篇浮想,她不由在心里斥了声:不要脸的女人。

杜雪妍挨得很近,也听了个真真切切,脸不由一红,恨恨地看了韩端一眼,把电话堵到他的耳边。

韩端也无心去观察杜雪妍此时的表情,这个女人就这副样子,也算见怪不怪了吧。

咳嗽了一声,即是求人,少不得要拿出些诚意来:“淳于姐姐,小弟遇到了点小麻烦,不知道您能不能帮点小忙?”

“小麻烦少这么高傲的人开口,这小麻烦也一定非同寻常啦。”

隐隐听到笑声,仍旧娇媚无比,韩端却只觉得丝丝寒意,不由头上冒汗,干笑两声:“淳于姐姐说笑了,对小弟是天大的麻烦,对姐姐不过举手之劳。”

杜雪妍手里拿着电话,却也一直留神在听。何曾见韩大哥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慌乱地找东西替他擦额头的汗水。

淳于虹似乎很喜欢跟他耍赖:“太抬举人家了吧。真这

事,韩少怎么一直对人爱带答不理?,一点小忙都不

韩端明白她之所指,心道邱可欣出来做了,跟你又没多大关系,这么耿耿于怀有意思吗?

软声道:“淳于姐姐大人大量,就请放小弟一马。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

淳于虹何曾听过韩端这般好说话,“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得这么可怜,人家要再不答应。就显得太不解风情了。不过,说了这半天,总得让人家穿上衣服再听吧。”

她地这种伎俩韩端早见识过几次,未动声色,竖着耳朵的杜雪妍却在心里千万遍地念叨“这个狐狸精”。

难得早睡一次被吵醒,淳于虹倒没觉得不快,只是心里好奇,什么事情能逼这个怪胎深更半夜急着找自己。

逗这小子手忙脚乱,是件蛮好玩地事情。若知道有个女孩子还他在旁边,并且“虚心”学习她的媚功。不停诅咒于她,不知她有何感想。说不定会做得更过分此吧。

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淳于虹居然就那样大模大样穿起了衣服,而且显然还是有板有眼,一点也不肯错过细节的样子。

眼看对面似乎又有人积聚,韩端心里急得冒火,却又不好相催,只恨不得把手机丢出去。

“好了,韩少,你说吧。不过人家妇道人家本事有限,可不敢太答应你什么。”淳于虹依然娇媚的声音。

韩端暗道狡猾地女人。却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浪费:“淳于姐姐,那个‘北街四虎’……”

淳于虹倒是快人快语:“那几个小子是老三的手下。怎么,他们得罪了韩少?”

“不敢。”韩端听这意思虽不是直接管理,这四个人还是淳于虹手下。“是小弟的朋友不好,冒犯了四位朋友。”

“好了,不用假惺惺。人家还不知道韩少侠肝义胆,最看不起我们这种人吗,说说怎么回事吧。”

韩端又咳嗽一声,不好辩驳她的说法,择要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淳于虹听着,偶尔“嗯”上一声,对这些打打杀杀地事情司空见惯,不见一丝好奇。

“本不想管的,只是韩少受了伤,叫姐姐也怪心痛的。那我就说一声吧。”

只听“嘀”的一声响:“替我联系一下三爷。”

听筒里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淳于虹并不挂掉手机:“韩少,还在吗?”

韩端听淳于虹口气轻松,不由多了几分信心,说话也越发客气:“恭听教诲。”

“少酸溜溜的,姐姐是个粗人听不懂。害韩少受了伤过意不去,改天摆个场子替韩少压惊,想必不会拒绝吧。”

韩端只道:“不敢。”

唉,明知道宴无好宴,但为了身后一群人的今后安全,到时少不得得去。事情到了这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担心也无用。

“哎,这一阵子瘦了好多,这件胸衣有些不贴身了。”淳于虹显然对这事并不放在心上,仍是随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也不知她正在看什么,话语似在自怨自艾,又似向情人撒娇般,听得杜雪妍脸红心跳,一句“不要脸”,早把头别了过去。

“老板,联系上三爷了。”电话里传来声音。

“好了,不多说了。改天姐姐请你,别不给面子哟。”

“多保重。”韩端长长地舒口气,跟这个女人交谈是件很费心费力的事情,体力严重透支,疲乏地合上了眼睛。

杜雪妍“啪”地一声,迅速合上电话,再听这个女人卖弄风情,她怕自己真得会疯掉。

韩端地身子不自禁地靠了过来,杜雪妍心中有气,发泄般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韩端皱皱眉,竟连哼一声力气都没有了。

杜雪妍心里一疼,要那个女人不好,生韩大哥的气为地何来,赶紧体贴地扶住。

应采蕊注意着对面的情形,也没忘了观察这边。

今天的聚会,她又发现了韩端的另一面。紧要关头,他总是给人太多的意外和惊喜,哇,生气打人的样子简直是太酷了。

看现在他靠在杜雪妍的怀里,居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恨不得是给他温暖的怀抱是自己。

这两人搞什么?赌气跑过去:“韩端,怎么样了?”

韩端眼都没睁,晃晃脑袋表示自己没什么。杜雪妍替他回答:“韩大哥太累了。”

“咦,那些人走了。”一个心细的女生叫道。

韩端精神一振睁开了眼睛:“回去吧。”

几个人地住处都在学校附近,一起拦了车回去,外面来的朋友暂时住到应采蕊那儿。

隐隐觉得那帮人的退却跟韩端那个电话有关系,心里怀疑更多。眼睁睁地看着他跟杜雪妍回家,却不要自己相送,应采蕊心里的酸意更浓。

第二十三章 思绪凌乱

被放在沙发上,韩端全身无力,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了。

杜雪妍费力地把沾了血的外衣和裤子剥下,又取来温水替他擦拭身上的血渍。

一整盆的水变成鲜红,韩大哥的脸却毫无血色,婴儿般任由摆布,杜雪妍心揪得好紧。

做好清洁工作,又好不容易才把人拖到自己的床上躺好,让身子尽量摆放得舒服些。

看到贴身的下衣也有血迹,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动手。

趴在床上的韩大哥一动不动。他真的很累了!不久就响起了微微的声。

杜雪妍盯着缠了厚厚纱布的后背看了半天,拿被子慢慢盖了上去。

当时看到的伤口足足有十几公分长,肌肉外翻,连椎骨的骨膜都露出来了,医生说没伤到重要的脏器已是万幸。

看着偏到一边的脸颊,杜雪妍心里一阵没着没落。这张脸平时看上去那么充满着男儿气息,此时却只如顽童般无助。

外公总是夸他又聪明又能干,人品也好,最可贵的是危难时刻总能挺身而出,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那次救自己出来,他的样子好帅气,今天也是一样。

看上去他更喜欢贺雅楠,而不是自己。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够好吗?可大家都说自己是个好女孩,长得比贺雅楠也不差吧。

少女的心扉被深深打动了,她不愿放弃,这么好的男孩,错过可能就再也遇不上了。

关上房内的灯,在退出的瞬间。忍不住俯下身在这个“坏人”半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杜雪妍小脸飞红地跑了出去,似乎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抱了床被子合身躺在沙发上,卧室的门开着,如果韩大哥有什么呼唤可以随时听见。

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眼睛却越睁越大。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情,又哪能睡得着。

何秉书夫妇早已被外间地动静闹得一点睡意也没了,也听出回来的不是外那孙女一人,又猜不出在搞什么搞,却都忍着没出来。

老两口各自竖着耳朵听着。沉重的脚步声,一阵乱七杂八的声响,好半天屋子里才安静下来。

等到终于清静下来,反是老两口怕惊了一对年轻人,缩在被子里说起了悄悄话。

这两个小家伙,再怎么也得考虑一下长辈的感受吧,声音这么响,一定是那小子喝多了。

“听孩子们这架式,别是睡到一起了吧?”在心里憋了好半天,何奶奶终于忍不住了。

“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那时可不一样了,就由得他们吧。小端这小子不错。勉强配得上咱家小妍了。”何秉书也作此想,却还是豁达地劝着老伴,“明天你跟小妍好好讲讲,他们还年轻,别闹出什么事来。”

何老对韩端喜爱有加,外孙女跟他一起,那是一百个放心,只是回来得也太晚了点,还……

老两口早就轮换着起来了好几次,却都是有默契般凑到门口听。谁都不肯出去,墙上的钟表也早进入了“读秒”阶段。

听到外面一点动静也无,一对老人这才多少放了心,聚起精神重整睡眠。却是好久不曾这么难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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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两口心有灵犀地早早起来,悄悄地走出房间。

发现沙发上是睡得正香的外孙女。何奶奶看看老伴捂嘴偷笑,这两孩子挺有意思。

何秉书颇有绅士风度,作恼怒状对老伴道:“韩端这臭小子,一点没个男孩子样,完全没道理嘛,怎么能让我的乖孙女睡沙发嘛。”

何奶奶走进洗涮间,发现盆子里泡了件带血的衣服,不由大惊失色:“老何,快看怎么回事。”

老两口很快鉴定完毕,何奶奶赶紧回客厅摇晃起外孙女。

何秉书注意到外孙女地房门是半开着的,不由分说走了进去,韩端并没好好盖着被子,背上露出的部分缠了大片绷带,这才明白昨晚的猜测完全没有道理,根本就是一厢情愿。

杜雪妍刚刚睡沉没多久,完全忘记了可怕的遭遇,还正做着美梦,突然被惊扰美梦颇为不满:“干什么嘛,人家还要睡呢。”

何奶奶仍用力摇晃,杜雪妍睁开眼睛,见自己睡在沙发上,一下子想起昨晚的事情,猛地坐了起来:“外公、外婆。”

“小端怎么回事?”何秉书急切地问道,韩端不象爱生事的孩子,可怎么这么容易受伤呢。

对外公、外婆,杜雪妍没做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汇报了经过。

“这孩子。”何奶奶感叹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伤成这么重,怎么没留医院多观察两天。”何老想到的是安全问题。

“劝过了,韩大哥说什么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杜雪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好了,不是哭的时候。”何秉书怪了外孙女一声,又走进卧室查看韩端地伤势。

韩端仍睡得正沉,脸上呈现不健康的苍白,那是失血过多地表现。

他醒了就送到医院换个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能嘛。”何老看看伤口,不满地丢下一句话出门去了。

杜雪妍没想到外公责备的话其实很有深意,只觉满心委屈,外婆端来的早饭,她也一口吃不下去,只是坐那儿不停地抹眼泪。

快到中午的时候,韩端仍没醒来。直到应采蕊和段辉来看他,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杜雪妍送走二人,韩端才给凌零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点事情过两天才回去。

平时跟妹妹胡闹惯了。心里的牵挂却是没有一分稍减。之所以跟杜雪妍回来,正因为担心凌零看到自己受伤会担心害怕。

何秉书回来,披头盖脸一顿数落,然后提着刚开回来的中药,自己跑进厨房熬去了。

喝着功能益气补血的汤药,听着老人的责怪,反让韩端心里很舒服。

这么大年纪,平时又很注重修身养性,发如此大地脾气,除了因为对他的关心。还有其他原因吗?

何老对他真不错,这么点“小伤”,还专门请了位外科主任来家里换药。又早早准备好了药膏,等拆了线好用。

静下来时韩端考虑地很多,有时不免觉得愧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好在体质好,恢复地也很快,两三天的功夫从外面就看不出什么来了,自己也就不肯再留在何家。

谢绝何老夫妇的一再挽留,焕然一新返回租住地公寓。原来的西装已经破烂不堪,这套新衣是杜雪妍拉着小姨特意为他准备的。

整整身上地衣服。轻手轻脚地开了门,韩端不免一阵担心。虽说凌零早该习惯了他地行踪无定。但他总感这个哥哥做得不太称职,尤其一身伤回来,自己都怀疑是否有能力照顾好妹妹。

卧房门半开着,电脑一闪一闪,肖凌零正在桌前心无旁羁地玩着游戏,到精彩处就自己拍两下桌子。

成绩下来了,大家都在准备假期的安排了。

看来她没觉怎样,韩端心里的内疚弱了些:这丫头就象个男孩子,什么都不顾了。

见凌零仍一心沉浸在游戏中,轻轻在肩上拍了两下。

肖凌零一缩肩膀。想也不想道:“少来,忙着呢。”

见头都不抬一下,韩端不由苦笑。好在她就是学计算机的,要不这孩子算完了。

坚持结束一回合。肖凌零才想到背后有人,揉揉眼睛站起来:“哥,你回来了。”

猛地站起来。脑门差不多到了韩端的鼻头,他仔细看了几眼,这丫头,真是长大了。

“哥,你怎么好几天都没回来。”肖凌零回过神,撅起小嘴,“一点都不管人家,要你这个哥哥何用?”

韩端少不得拍拍妹妹,好生安抚。

凌零见了他亲热的不行,在肩上很是捶了两拳。

伤势不容许韩端承受这样的“亲热”,小拳头没用力气,却也牵动背上的伤口,勉强咬牙忍住。

凌零当然想不到,也没在意,一通埋怨之后,迅即开心,拉着韩端的手坐在凳子上:“哥,看我弄的这个新传感器。”

小丫头在这方面是当之无愧地天才,喜欢游戏,却极少玩网游,更钟爱单机游戏。

理由很简单,老是按别人画好的***去钻,太没有挑战性。就算偶尔上去折腾一会儿,也是应网友之邀做个外挂之类。别看年龄不大,她在网上倒是交了一堆朋友。

韩端饶有兴趣地看凌零在那款老掉牙地格斗游戏的中闪展腾挪,把对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哥,真好玩,我只要把这个挂上去,打人的时候就能控制好力度,准备地计算出他的抗打击能力。看着,我再有三下就可以打死他了。”

果然,三招之后,看似强悍的肌肉男乖乖地躺在了地上。

韩端趴过脑袋,让凌零打开那个小程序,总共也没多大,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凌零,这个能不能固化到芯片中?”韩端突发奇想。

“当然可以

韩端一怔,他不太玩游戏,也不从所见即所得考虑:在虚拟世界中有非常好的应用,引用到现实世界中来,岂不是个革命性的改变?

假如固化到如今正流行地那些所谓的电子针灸仪中,一切就大不同了。

此前他绝看不上此类仪器,总觉有蒙人之嫌,但凌零这个智能化的程序如能加入,普通人也可以很好地控制进针的深度和力度,完全可以起到应有地效果了。

似乎实行起来也不难,他不禁为突如其来的想法欢欣鼓舞:“凌零,可不可以教给哥哥?”

“那还用说。”凌零不知道他想的什么,“怎么,你什么时候感兴趣了,也想玩游戏?”

“不是啊……”韩端正准备把构思说出来,“咣咣”地砸门声响起。

不用说,刘想这家伙又现身了。

果然凌零抢着开门之后,大嗓门响起来:“老端,这下你可出大名了。”

第二十四章 来者是谁

韩端脑子一转,马上从刘想有表现明白所指,赶紧向兴冲冲而来的他悄悄使个眼色,来者也会意地打住。

大想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肖凌零感到怪异:“怎么,是不是老端又做什么坏事了大想哥哥?”

刘想摸摸脑袋,思路也转得飞快:“唉,老端这家伙几个月没上学,居然考试一门都没挂,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嗨,我当什么事儿。”凌零听了很泄气,“我老端哥是神童嘛,不补考有什么好奇怪。”

韩端笑了:“哥哥都多大人了,还神童。快去弄点吃的,我跟大想好好喝两杯。快放假了,又要有一阵子见不上了。”

虽然嘱咐应采蕊对那天打架受伤的事一定要保密,可好几个校友都在场,要想不为人知也不现实。

如果不透露点什么给刘想,这小子说什么也不会善罢干休:“大想,今年毛脚女婿还上门吗?”

听哥哥说这么没营养的话,凌零的兴致顿时寥然,也没兴趣再纠缠,“啐”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凑一块就不会说点好事儿。”

还你们这些男人,韩端不理表妹的老气横秋,把刘想拽进自己房里,大概择要交待了几句,千万不要给凌零知道云云。

好在刘想意不在此,关心的除外好友的身体状况,再有就是金风玉露丸何时才可以重新开卖,他现在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

韩端不欲更多人知道金风玉露丸已经落入“帝王家”,在许诺没钱可以从自己这儿拿去应急之后,刘想总算放过了他。

肖凌零手脚麻利地把菜端上来,韩端不敢多喝。倒是刘想一个人有滋有味,他刚刚看过韩端身上的伤,也不相劝。

喝至兴奋,刘想大着嗓门问道:“老端,你什么时候回家?”

假期里还有安排,要现在这个样子回家,受伤铁定要被父母发现的,韩端暂时还没这个计划:“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准备回去了。也好趁假期赚点零花。”

肖凌零一直抬眼看着他,这下也发话了:“老端。不回我也不回。”

韩端听得头疼:“好妹妹,这么不行,你怎么能不回家陪陪肖叔叔呢,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需要人照顾。”

肖凌零不依了:“那你呢,不跟人家回家,是想留在这儿陪别的女孩子,对吧?”

当着刘想地面提这个茬,韩端颇为尴尬,但她不回家陪爸爸可不好。好话、软话说了无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肖凌零安生下来。

送走肖凌零没多久,韩端背上的线也拆完了。何秉书对他的伤很上心,每天都得去家里接受老爷子的后期康复治疗。

何秉书在中洲几乎算作韩端的大半个家长,他没有瞒着何老的打算,寻个机会如实交待了准备趁假期去西洲走一遭。

对他的伤势何秉书仍耿耿于怀,显然不支持这个举动:“大冬天的跑哪儿去干什么,等以后好了吧,暑假再去也不迟嘛。”

前一阵子对西洲的情况做过认真了解,韩端有备而来,当然要以那儿出产的药品打动何老,尤其提到了七彩莲花。

“西洲确是个好地方。污染最少地一片土地了,同样的药材,效果要更好些。”深爱此物的何老果然中计,一提药材就不多问了。“七彩莲花,那是可遇不可求的,采摘也相当困难。你就不要多想了。”

周松梅也是这么说的,韩端清楚老爷子说的极是,但听出言语松动,忙趁热打铁:“这么说,何爷爷同意了?”

何老不应是也不是,而是遗憾地道:“如果不是年纪大了,懒得出门了,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老头子几年前去过开过会,环境确实不错。”

韩端明白有门:“那好说,就当我替您老人家走一遭就是了。”

何老点点头又摇摇头:“西洲奇人异士很多,有不少罕为人知的医疗手段,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不过,你也别觉得去那儿一趟很简单,其实真正的好东西距西洲市远着呢。”

韩端继续引诱着他:“何爷爷,这个我懂,也没打算去游山玩水呀。您老同意我就放心了,反正伤势已经无碍,那这两天就出发,说不定能寻到什么宝贝回来呢。”

何秉书沉吟着:“这个…不急,不急,你的伤还没好透呢,今年寒假时间长,过两天再决定不迟。西洲那边总地来说也比这么气候温暖,也不必急在一时。”

“好吧,听您的,就等调理好身体再说。”只要得到支持,韩端心里就高兴,迟两天也没什么,反正还有大把地时间。

年轻人就是这么爱冲动,何秉书如何不知道他如何想,咳嗽一声:“那边精神病学的研究也走在了前

说民间也有不少心理学的大师,催眠治疗很有独到之

说到这里,何秉书顿了一顿,眯起的眼也不住地眨动,韩端马上发觉老人话里有话。

果然,何秉书继续道:“让小妍跟着去开开眼界肯定也大有好处。你这个小子又不太会照顾自己,我也有些不放心。如果非要去,就带小妍一起吧,也好彼此照应。”

韩端心里一阵哀鸣,再次感叹“人老易成精”,一个不慎又落入了何爷爷的算计之中,他这样提起如何好拒绝?

此行最主要目的是为查寻七彩莲花的究竟,为研究贺雅楠的病情找到第一手资料,带上个女孩子算什么嘛。

“这个……”

何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韩端知道他决不是说着玩玩地,看来这次地计划又将大变。

因了母亲的影响。贺雅楠对男女之情天生有点抵触。相比以前,跟韩端虽亲密了许多,但距“如隔三秋”的境界还有一些距离。

从小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贺雅楠对她近乎崇拜,虽然表面反叛,其实依赖心非常重,特别在意妈妈的看法,也曾悄悄用各种方式探过口风。

.]|力在里面。女儿的心事自是无太多闲暇顾及。不明确反对两人来往,却也没持支持的态度。

妈妈地想法对贺雅楠很重要,与韩端感情进程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每日抽个空闲通通电话,却是两人地必修课。

前几天都忙着考试,这一段却是因为受了伤,不想她知道后担心。韩端心里其实非常渴望见到贺雅楠,独自一人在公寓的时候更是如此。

现阶段他不方便出门,倒也相安无事。虽说爱情是没有贵贱之分,有时也不免会考虑到家境的差距,不宜太急。

伤口拆线之后。韩端自觉没什么大碍了。但何老说要减轻疤痕,强行给他涂上了厚厚一层药膏。幸好冬天衣服穿得多。否则厚厚的一片在背上,肯定有人将他误当驼背。

外公说了韩端要去西洲的事,并表示有意要她同往,杜雪妍意外之喜,自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热心。

弄了几本关于西洲旅行的书,没事就拿出来翻翻,对西洲的风土人情很快了如指掌,比始作俑都本人还要来情绪。

自从心中一不小心装进了韩端这个怪人,女儿心倍受煎熬。前番受了触动,下了决心要跟贺雅楠一争长短。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眼见杜雪妍的目光比以前更火热,韩端更心虚非常,一心只想逃避。静下心经常时,异性关系学大有学问。入门难度真大。

韩端不想杜雪妍同往西洲,万一让贺雅楠知道总是不美,却又难找到合适的拒绝理由。

心里别扭。尽量少跟这丫头接触,似乎成了最好地逃避办法。好在何老几天才上门一次,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她。

不过并非晕就能躲得清闲,除了何老还有奶奶关心着他呢,最典型的做法就是派外孙女送点好吃地过来。

好在杜雪妍脸嫩,每次来都坐不了多长时间,韩端的尴尬才持续不了多久。

一个人的时候,生活过得总是很无趣,吃饭都很没劲。但韩端也不能亏待自己,虽说以他的体格,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大想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他出门不是很方便,临走的时候没忘了采购一批鲜活动物塞在了冰霜里,好替他补补身子。

掏谁的腰包倒还在其次,可惜这小子太马大哈,居然没处理一下这些毛胚,少不了要费一番手脚,还得韩大少亲自开膛破肚。

凌零应他要求留下来的那个小程序,成了不错的解闷工具,不时拿出来研究一番。

听过他的美好设想,肖凌零临走前准备了不少东西给他看,其中不少以前听都没见过。

一台烧录机、一堆形态各异的芯片。还应他地要求,特别买了台以前最看不上的某某牌电子针灸仪。

从开始的一窍不通,到能够比较熟练地制成一块芯片,韩端心里颇有成就感。

想法不错,但从严格上讲,电子针灸仪跟真正的针灸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把程序移植上去有一定难度,还真不那么容易做到。

近乎职业性执着一片手术刀片,狠狠地剖开了一条鱼地腹部,韩端突然灵光一现,丢下血乎乎的鱼就跑到了电脑前。

正才思如潮,“丁冬、丁冬”门铃不识趣地响起,打乱了韩端的思路。

难道又是杜雪妍来了,不对呀,她好象要走过一把门上地钥匙,不必这么大费周折吧。

门打开,韩端愣住。眼睛也直了---门前站着的居然是贺雅菲,一袭得体的冬装

亦遮不住隐隐地风情。

傻愣愣的样子看在眼里,哪个女子不愿心目中的男性为自己着迷,贺雅菲心中一喜,顿时绽开笑颜:“怎么,不欢迎姐姐么?还是金屋藏娇啦?”

“嗯,没有,只是意外罢了。”韩端赶紧收回不礼貌的目光,把人让进来。

贺雅菲放下的一大堆补品:“小端。听说你受伤了,姐姐特意来看你呀。”

受伤的事连雅楠都瞒着呢,怎么她倒先知道了,韩端惊诧于她消息的灵通,心里仍不免感动。

有人关心的感觉确实不错,毕竟是东道主,意外过后韩端也迅速恢复正常:“小事情,哪能劳动菲姐的大驾,实在让小弟心中不安。”

“口花花,不是什么好孩子。”贺雅菲笑着把东西拿到厨房放下。发现那条杀了一半的鱼:“小家伙,生活不错嘛。挺爱护自己地。”

说完之后,动手接着收拾起来。

“雅菲姐,这多不好意思。”韩端有心劝阻,看贺雅菲平时的样子,也不象会做家务的。

“你不方便,出去坐着吧,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姐姐今天就露一手,破例为人做顿饭。”贺雅菲笑着把韩端推出去,手脚麻利地拾掇起来。

不一会儿,阵阵香味传出。把韩端又勾回厨房,已经摆放好的美味有模有样,贺雅菲的架势也似模似样。

韩端大加赞赏:“雅菲姐,想不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看这手艺跟饭店里的大厨有得一拼。”

“女人嘛,连这两下子都没有还成。”贺雅菲很贤惠的模样,“其实人家很喜欢做饭的。只是没机会而已。快去收拾一下桌子,一会儿就得。”

有人照顾,菜也美味,韩端自然吃得有滋有味,贺雅菲也是一脸笑意盈盈。

“怎么样,还不错吧?”吃罢之后,贺雅菲把东西收拾下去。

“真是美味,差点连舌头都吞下肚了。”

“馋鬼。”贺雅菲很满意这个夸奖,开始归整起房间。

只有一个男性在家,行动不是很方便,凌乱自是不免。一般韩端也就听之任之,偶尔杜雪妍看不过眼,才会收拾一下。

韩端看着贺雅菲忙碌地打扫自己地卧室,颇感不好意思,跟在后面没放找话:“菲姐,上次弄的中药都吃完了吗,效果怎么样?”

“不错啊,现在就算饿肚子也不会有胃疼地情况了。”贺雅菲回头看着他笑了下,笑容很是灿烂,“想不到你还真行呢,等你好了再弄两副吃吃,估计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韩端被逗笑:“哪有说的这么夸张。”

“对了,你不提我还忘了,我来探视病人的,怎么倒弄得跟小保姆似的。”贺雅菲看韩端悠哉游哉,停下手里的活儿,有点耍赖皮的意思。

“呵呵,菲姐这样的高价保姆我可请不起。”

贺雅菲很开心地横了韩端一眼:“伤在什么地方了,还要不要紧?”

韩端掩饰道:“一点小伤,在背上,好得差不多了。”

贺雅菲急道:“说得轻松,知道你向来不爱说实话的,在哪儿,快让我看看。”

韩端脸一红:“雅菲姐,不用了,真得快好了。”

“哟,还不好意思了,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贺雅菲随意一句话,把韩端骚了个大红脸。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脸也红了。

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贺雅菲一把揪过韩端,掩饰自己地羞意:“乖乖地趴下让我欣赏!”

说完,很暴力的样子将韩端推倒在床上。

韩端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等她出击更为不美,当下果真乖乖地坐在床边,揭起了衣服。

“对嘛,这才乖。”贺雅菲笑着跟了过来。

何老在他的后背上涂了一层药膏,上面盖了块软布,然后用一条腹带固定。

贺雅菲看得纳闷,伸手把带子解了开,上面覆盖的浸了中药地布子也慢慢揭下。

顿时,脱了痂皮没多久的疤痕出现在面前,腥红的刺眼。

贺雅菲掩嘴轻呼一声:“这还叫小伤。”

胸背暴露在空气中,由于药物地作用,韩端后背一片冰凉,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很疼吗?”贺雅菲心惊肉跳,忍不住用手在上面轻轻抚摸。

“没有,有点凉而已。”韩端如实回答。

贺雅菲不敢再去触摸疤痕,手指在周围的肌肤上轻轻滑动。男人的肌肉轻轻颤动,那是与女性的柔美完全不同的强健感觉。

贺雅菲有些心疼,又有些心动,想起以前种种,不禁心笙动摇,忍不住就低下头去……

眼看嘴唇就要触到皮肤,突然后面一个声音惊叫起来。

“菲姐,是你吗,你怎么在这儿?”

第二十五章 片刻温存

声音对两人都是熟悉无比,登时全愣住了。

韩端脸对门口,自然看了个正着,一直牵挂着的贺雅楠居然在这个时候现身了。

他不知道贺雅菲要在背后捣鬼,也没多想,只是一脸欣喜:“雅楠,你来了。”

嘴唇堪堪触到那人背上,贺雅菲正陷入意乱神迷,一时没回过神。见到堂妹突然出现,脸上一片红霞飞升,心里不由叫苦:这妮子,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咦,她怎么进来的?

贺雅楠也是闷得慌,一时心血来潮,事先也没打招呼,径自闯了来找韩端。

贺雅菲从进来就没关门,韩端也没在意,贺雅楠径直进来,撞见了这怪异的一幕。

贺雅菲自是尴尬无比,雅楠跟韩端有那么点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做姐姐的孤身一人出现在妹妹准男朋友的住所,还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如何解释才好。

她毕竟成熟,好半天抬起头之后,脸上已恢复正常:“小楠来了,正好你来做。”

贺雅楠爱情指数偏低,进来的时候香艳的一幕尚未发生,不疑有他,大咧咧道:“韩端、菲姐,你们干什么呢?”

贺雅菲反客为主:“小楠,我今天碰巧听说韩端受了伤,就过来看看,不想还被抓了大头要替他换药。姐姐懒得受累,正好你这个女朋友来了。”

这个解释再合理不过,韩端笑笑:“是啊,我正请雅菲姐帮着换药呢。”

“换药,怎么了韩端,你又受伤了?”贺雅楠吃惊地问道。

“怎么。你不知道吗?嗨,这个女朋友怎么当的?”贺雅菲也做出很惊讶的样子。

“人家才不是他女朋友呢。”贺雅楠听堂姐三番两次提到这个羞人的称呼,不由自主予以否认。

韩端知道她脸嫩,跟着解释:“菲姐,我就是怕大家跟着担心,受伤的事谁都没告诉。”

贺雅菲不搭他地磋,而是对雅楠开起玩笑:“小楠说的是真的,如果小端不是你男朋友,那姐姐可要先下手了。”

“哼,我才不信呢。姐姐有金龟婿了,还能看上这个傻小子。”贺雅楠撇撇嘴,压根就不信。

“那可说不准了,”贺雅菲不好太跟堂妹逗嘴,马上改了口,“雅楠,快来接手。”

贺雅楠跑过来看了一眼,马上把头回了过去:“呀,这么大的口子,好可怕。怎么搞的?”

“没事的,不小心划了一下子。”韩端想瞒过去。想不到还是被曝了光。

贺雅楠伸伸手,到了近处还是缩回去:“我不敢,菲姐,还是你来吧,我给你打下手就好。”

其实贺雅菲又哪会换药,不过依着原样把软布又覆上去,然后让雅楠帮着把腹带的扣子挂上。

在堂妹面前,她可没了刚才的温柔,趁贺雅楠不注意,还悄悄在旁边的肉上掐一把。韩端暗暗咧嘴,又怎能出声?

收好残局,在这儿多留会儿的想法落空,贺雅菲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韩端。菲姐对你真不错。”送走堂姐,贺雅楠坐回到韩端面前。

贺雅楠说地也是韩端的心里话,由衷道:“是啊。菲姐对我真得很照顾的。”

贺雅楠摇头不解:“真搞不懂,这可不象她,对个毛头小子这个关心。”

走了姐姐,来了妹妹,人一多韩端反而觉得坦然了些,也不那么拘束了:“小楠,你比我还小呢,怎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象个老太婆。”

贺雅楠倒不谦虚:“怎么,不行吗?人家好心来看你还要挨顿数落,早知道不来了。”

女孩的表现,依稀让韩端回到刚认识她的时候,不由嘴边露出微笑。

“还敢笑,死老端,快陪我玩儿,要不走了。”贺雅楠两手叉腰,施起小性子。

好不容易见个面,明知她不过借题发挥,韩端依然陪着笑脸:“好的,想玩什么?”

贺雅楠眼珠一转,看韩端现在的样子,出去玩是不太可能:“算了,就玩会儿电脑游戏好了。”

两人并头坐在电脑前,找起她爱玩的。韩端很久不玩游戏,肖凌零平时摆弄的一般女孩子又玩不了,只好上网下载一款新的。

贺雅楠看着他安装游戏:“老端,我都没听说,菲姐怎么会知道你受伤地?不是你自己告诉她的吧?”

别看刚才不说,心中还是有想法,再粗线条,她也发现堂姐地神色不似平时自然。

韩端不与她眼睛对视:“怎么可能,我谁都没告诉。”

“倒也是,没理由啊。”贺雅楠信了几分,“我就是觉得怪怪的,菲姐怎么对你这么好,这两年从不见她对男生感兴趣的。”

“别瞎猜。”

贺雅楠玩笑道:“喂,我可警告你,菲姐虽然长得不错,可已经是有主儿的人啦,不要打她的主意噢,再说我那个姐夫比你帅多了。”

韩端暗叫冤枉,两人越轨却是不争的事实,可他没想打贺雅菲的主意,是她主动送上门的。

这样说话,一直被贺雅楠牵着鼻子走,处处被动也是心中不愿,恋爱中的双方本来就是平等的嘛。

装好游戏,厚着脸皮扯过她地小手一起放到鼠标上,嘻皮笑脸地装傻:“你又不让打主意,那怎么办?”

贺雅楠表面上满不在乎,一有身体接触就发慌,把韩端的手拨拉开,嘴里却不服软:“少来,我看你们学校那个杜雪妍就很好,你打她的主意就不错。”

韩端赖皮地又把手搭在她的小腰上:“她再好也不是雅楠呀。”

贺雅楠更慌,干脆站起来:“高楼大厦,害得人家都玩不好。”

口角一番,贺雅楠游戏中地角色数次挂掉,再也玩不下去。鼠标一丢站起来,其实是借以躲开身体的接触:“气死我了,我看看你这里都有什么好玩的。”

两人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她很少进韩端地住所。

韩端口袋里有几块大洋,但也没花在这些地方,屋里还是那么寒酸。

“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她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形形色色的模型和

械上面。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柜中央的照片上,肖凌零亲热地抱着韩端的脖子。脸也快贴到了一起。

这张照片是凌零千挑万选,自作主张地摆在了正中,还特意放了张大大的。旁边是韩端和父母的一张合影,相比之下就小家子气了很多。

上面的两人不似兄妹,倒更象恋人多些,韩端几次想撤下,都被凌零以各种手段阻止。

韩端有些讪讪地解释:“呵,凌零这孩子就爱胡闹。”

贺雅楠却没这样想,两张照片都拿在手里:“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好幸福。真让人羡慕。”

韩端不知道指的是自己与凌零还是跟父母,却看出她情绪有些低落:“你要是喜欢。咱们也去照张放这儿,那才美呢。”

贺雅楠一笑,挖了他一眼:“想得美。”

初尝恋爱滋味,贺雅楠开始地拘谨渐渐去了,慢慢也就任韩端的手搂住,靠在他的身上喁喁私语。

情至渐浓,两人不知不觉中搂抱在一起,脸上偶尔被吻到,贺雅楠也没了起初的抵触。

阵阵热气呼到脸上,贺雅楠的心也跟着动起来。

“韩端。你真的喜欢我吗?”

韩端的目光深深射入贺雅楠的眼眸:“雅楠,这不有什么好怀疑,我当然喜欢你。”

“确信吗?”

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不知道除了她还有谁能问得出来。韩端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贺雅楠。

弯弯的细眉下面,双眸如泉水般清澈,却掩不住其中那小小地问号。挺拔的瑶鼻……

两个可爱地酒窝,让他很快沉醉了进去。

韩端真的醉了,双臂猛地一紧,大嘴覆上了小巧的嘴巴。

“唔,你干什么…..”贺雅楠白痴的话还没有讲完,已经被堵了回去。

双手捶打着韩端的后背,等紧闭的牙关猛然被突破,她却是没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全身都软了下来。

少男、少女情至深处,她渐渐没了反抗,试着回应起来。脸渐渐潮红,双臂紧紧地环住了韩端的脑袋。

女孩的口内,带着淡淡的甜香,韩端早已意乱情迷。柔软地身子搂在怀里,一双大手也不甘寂寞,上、下探索起来。

慢慢的,他的手侵入了贺雅楠的衣内,隔着胸衣覆上那对并不高耸,却依然坚挺地所在。

敏感地带被袭击,贺雅楠的身子变得僵硬,手也猛然撕扯上韩端的头发。

甜蜜地快感袭来,韩端仿佛没感到头发正在遭受虐待,更忘了后背的伤痛,不规矩的大手不甘于浅尝辄止,顺着胸衣的边缘悄悄伸了进去。

略嫌粗糙的掌心突然触到了一粒小小的樱桃,本来斯文的韩端突然变得粗鲁,再也没了起初的温柔。

被一种异样的感觉刺激,贺雅楠身体一阵战栗,猛地弓起,迅速软了下来。

停止了嘴唇的接触,她想也不想地把韩端的手推了出来,人也向后退出好远。

“端,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不妈妈要担心了。”

匆匆说完,也不等韩端回答,慌乱地整理了凌乱的衣衫:“我要走了。”

韩端就象一壶快烧至沸腾的热水,猛被抽去了柴火,胸膛里空落落的,仿佛被掏去了心脏,愣愣地看着贺雅楠走向门口,张开的双手都忘了收回。

贺雅楠手放在门把手上,站住了,羞涩地回过头来。

韩端很快恢复,雅楠的表现,至少说明她心里是有自己的,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脸上渐渐涌上了笑容:“雅楠,我送你吧。”

贺雅楠的慌乱却还没能平息:“不、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该死的家伙,居然这样对待自己从没被异性触碰过的宝贵身体,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感到一丝气恼,只有无尽的羞怯。

嘴里这样说着,脚步却没有移动,就那样看着可恶的男孩走到了面前。

韩端温柔地搂住了她略显单薄的腰身,贺雅楠也合作地把脸贴在了她的胸前。

久久,两人谁都不想率先打破这份静谧。

“啪”一声巨响惊醒了二人,贺雅楠迅速从温暖的怀抱离开。

该死,韩端心里暗暗怪了一声,好好地禁了鸣放鞭炮,为什么又开禁了呢?

唉,这声声怪响却也在提醒着人们,农历新节已经不远了,远归的游子该回家了。

自己又不能陪父母过年了,他们一定想儿子了吧。

“我走了。”

韩端听到道别声,忍不住又握紧她的手。

贺雅楠抬起头来,看到了男孩眼中依依不舍之意,心突然一痛,在他的脸上极快地啄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端,你是个好男孩,可惜我身体不好,大概没那个福份陪你共同面对一切。”

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将自此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却听到了这样的话,韩端如同坠入冰冷的河水中,体内的所有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怔怔地看着贺雅楠,女孩儿的眼中充满了雾气。

相识了这么久,一直当贺雅楠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说出这样大大超越年龄的话来,韩端宁愿她还是那个蛮不讲理的“坏女孩”,也不愿意如此有“深度”。

握紧的手渐渐空了,女孩慢慢把手抽了回去,转身打开了门。

韩端没有看到,贺雅楠的一滴热泪终于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他已经呆了:雅楠,为什么这样绝情

保持着固定的姿势,久久都没有移动。直到手机响起了短信声,才无奈地转回身。

“端:

还有两天就是新年,原谅我不能陪你共渡。节日快乐+

韩端仿佛感到了一颗滴血的心:贺雅楠,怎么能说得这样轻松,你可以当作什么都发生过,可是我能吗?能当这一切只是个梦吗?

他仰面向天,不让男儿的泪轻弹。抓住手机,艰难地拨了个号码:

“妈妈,我是小端,你和爸爸还好吗?”

第二十六章 心事莫猜

强带着笑说了好多话,在妈妈的千叮咛成嘱咐中,韩端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贺雅楠让人又恨又爱的模样马上涌上了脑海。(^首

仔细回味着雅楠不久前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还有慌乱中几乎就是逃离现场,不免甜蜜中渗入了一丝辛酸。

韩端有一种预感,雅楠了解了自己的病情,那么会有那样的表现就不奇怪了。

想爱却不敢爱,难道雅楠自知生命不会长久,才愿意拖累自己吗?

不,雅楠,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活下去,我是医圣杜龙的传人,一定要找出治愈你的好办法。

韩端更坚定了要去西洲的想法,等过完年,行动方便了,马上就动身。

这样想着,男孩的心渐渐释然,想到了甜甜的香吻,还有那虽有些瘦削却不失弹性的少女躯体,心瞬间又热了起来。

他摇了摇脑袋,坐到电脑前,给贺雅楠常用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除了倾诉了自己的爱慕之意,就是顺便问了下她所用药物的方子。

那天在周总那儿,只见到了成药的丸剂,隐约猜出了其中几味药的成分,他希望能见到完整的方子。雅楠既然了解了病情,大概也能知道组方了吧。

发完了邮件,韩端的心仍空落落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登录。既然说了那样的句,最近也不适合见她。

手机“嘀嘀”响了起来,他急速抓过,难道雅楠这么快就找自己了?

看看显示的号码,韩端眉头皱了皱---淳于虹,她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

抓着手机沉吟。心情不好,懒得去接。

铃声执着地响,无奈之下:“你好,淳于老板,我是韩端。”

“好你个韩少,不求人家了,称呼就又变回来了,你也太无情无义了吧。”淳于虹笑声仍然那样妩媚,听不出一丝不快。

“是,淳于姐姐。”上次总是多亏她相助。自己和应采蕊一干人才没出什么意外,韩端被说得颇尴尬。

“别这么拘谨嘛,开玩笑的。”淳于虹称呼也变了,“听说你没回家,一个人是不是很没意思?”

她的消息倒灵通,韩端在话筒里淡淡一笑:“是啊,留在这儿还有点事情。”

“行了吧,是受了伤不敢回家吧。怎么样,那个姓杜的丫头照顾得还不错?”

韩端简直头大,莫名其妙又扯上杜雪妍。一个人跟淳于虹纠缠不清已经够麻烦。再沾上其他人,哎……

“好了。别叹气了。我还会欺负你地情妹妹不成。”淳于虹说不出的通情达理,“对了弟弟,那个姓贺的丫头怎么处理?看不出你年纪轻轻,还是个天生的情种呢,招惹的都是千娇百媚的小姑娘……”

淳于虹似乎兴致颇高,韩端不回应,她一个人说得也挺带劲。

“淳于老板,有什么直说吧,我这儿还有事呢。”韩端听她说得越来越过分,干脆打断。如果不是看在帮过自己的面子上,早就挂了。

“叫我什么?”

“淳于姐姐,我还忙着有什么吩咐请直接讲吧。”韩端似乎能看到她翘着嘴的样子,真拿她没办法。只好换成这个称呼,免得纠缠不清。

淳于虹笑声不断:“一个人整天闷在家里会有什么事儿?我就要想问一声,马上过新年了。有什么安排?”

“这跟别人有关系吗?”

怎么过年,大概何老会叫自己过去,但人一家人团圆,一个外人搀和进去算什么。还能怎么过,一个人过呗,也必要跟你这位黑社会的老大说呀。

“什么叫别人呀,还真拿人家当外人呢,不过你这么说肯定没事。”淳于虹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建议,“不如陪姐姐吃年夜饭?”

韩端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弟弟左右一个人,又不好意思去你地小情人家蹭。姐姐也是孤单一个,咱们凑一起吃顿饭,顺路也增加一下姐弟感情嘛。”很了解他的想法。

打死也不愿跟她加深感情:“淳于姐姐,这就不打扰了,我一个人挺好。”

淳于虹“嘻嘻”笑道:“胆小鬼,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我一个小女人家还没说什么呢。”

韩端心道,你当然不怕啦,都是别人怕你。淳于老大自称小女人,那些良家女子听到是不是应该惭愧地无地自容。

“我喜欢一个人清静。”韩端干脆地回绝。

淳于虹说得楚楚可怜:“不要这样嘛,女孩子被拒绝会很伤自尊的,说不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来,你就不替人家担心呀。”

如果这时面对面交谈,淳于虹一定十足的弱者样,不明真相者定会我见犹怜,心疼不已,但这个人显然不会是韩端:“淳于老板,你这么说是威胁吗?”

“好弟弟,怎么这样说呢?想想看,咱们认识这么久了,哪次不是你欺负人家?帮了你的忙还要挨顿说。”淳于虹见硬的不行,干脆来软

韩端仔细一想,从明里看还真是这样。淳于虹还真没难为过他,包括那次从监狱里出来,也是她大老远地去接了回来,自己也没怎么给她好脸色看。

以她背景,让一个人凭空消失也不会惹上多大的麻烦。不管是否别有用心,还真不欠他什么。

硬地不吃,这软得还真不好接,何况凭现在这点实力,他还真不敢就这么翻脸,就算自己一人不怕什么,也得为周围的人考虑吧。

淳于虹不说话了,等着他地回答。

韩端沉默半天:“好吧,如此就打扰姐姐啦。”

“好哇派人去接你。”

韩端忽然想通了。淳于虹这么热心,无非就是为了金风玉露丸,肯定跟邱可欣还有关系:“请邱大哥一起过去吧。”

他这么考虑,想到有另一个人在场会少些尴尬。他虽然对淳于虹不感冒,但这样风情万种的尤物,凡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不为所动。

不久前被贺雅楠逗得不上不下,想到淳于虹无人能及的绝佳身材,勾人心魄地艳丽面庞,身体还是不免有些反应。

韩端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怎么对这样的女人都有感觉。

“可欣已经跟我们富华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姐弟相聚叫他也不合适吧。”淳于虹俏笑。

韩端咬咬牙:“不过地点可不能选在富华,我对那儿很反感。”

淳于虹“咯咯”笑了起来:“好呀---你怎么跟姐姐感觉一模一样呢,我也死烦那个地方。好了,不说了,到时保管你满意就是。”

似乎生怕韩端会反悔,淳于虹匆匆挂掉电话。

韩端仰靠在沙发上,心里一片糟乱。一会儿是贺雅楠,一会儿又是淳于虹,甚至杜雪妍也会冒出来。

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见招拆招了。他调出凌零留下的程度。一个人琢磨起来。

…………………………………………………………………………

何秉书对韩端的性格脾气很了解,和外孙女的邀请都被拒绝之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唉,这孩子是个谜啊,随他去吧。

除夕那天中午,淳于虹果然如约派人来接,司机是个表情冷冷的女郎,韩端问了几句话,连个称得上句子地回答也没有,干脆也就什么都不问了。

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好好的居然要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吃顿莫名其妙的年夜饭。

还好淳于虹言而有信,车子并没拉他到富华去。而是到了近郊地一所别墅里。

韩端没少来过别墅区,领导、大老板,当然还有淳于虹这个黑社会老大,这种地方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住。

漂亮的女司机把韩端卸下之后。按响了门铃,径自开车离去。一个佣人模样地中年妇女出来,一语不发地伸手请他进去。

韩端敏锐地注意到。女佣看到他,眼神有点怪,脸上却不露任何意外表情。心中奇怪,也装目不斜视的样子。

女佣把让他到沙发上坐下,一口气拿来几种饮料,又把几个遥控器摆在面前,客气地说声请便。

除了必要,一句闲话没有,就是开口必先称“先生”,客气地让人接受不了。

这种气派,韩端只从影视中见过,似乎若干年前的大户人家才这样排场。

领导、大老板家中全没这等场面,反是人家黑社会的老大的遗孀做到了,不知道该叫进步,还是倒退呢。

韩端存心捣乱,一进来就装听不懂她的话,到现在故意用英语问了几句。

女佣不仅听懂了,还用挺标准的语言回答,也许不慎把他当成了外来地和尚,以后会话都不再用汉语。

韩端大跌眼镜,人家的口语比他还要流利,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当成某国地下里巴人。

用英语交待完,女佣躬身退了出去,象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看不到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偌大的客厅里空荡荡地,韩端也没兴致去动那堆遥控器。站起身来,除了偶尔的狗叫,窗外听不到别的声音。

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新奇之处,比之贺雅楠家还要冷清许多。

客厅非常温暖,韩端意兴寥然,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昨晚想事太多睡眠不好,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直到被车喇叭的声音吵醒,意外地发现身上居被盖上了一层薄毯。

韩端擦擦流出的口水,暗怪警惕性还真不是一般差,这次受伤之后,龙眠心法似乎有所退步,回去还得用功呀。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浓妆艳抹的淳于虹走进来。女佣躬身说了句“小姐回来啦”,过来把大衣接过去,又迅速地消失在二人面前。

是人都能看出韩端刚刚睡醒,淳于虹撇了一眼。娇笑出声:“年轻人就是不一样,看不出韩少蛮能睡得。”

“我这人没多大出息,跟

,到哪儿都过得下去。”韩端故意自嘲,盼着淳于好落个自由自在。

“是吗?”淳于虹不置可否地眉毛一挑,“我进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再出来陪韩少。”

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淳于虹才施施然返回:“坐啊弟弟,怎么这么客气。一直站着呢。”

“呵呵,我在看墙上地画呢,想不到淳于老板还是位风雅之士。”

“哪里,朋友送的,就挂上了,怎么,还能看得过眼么?”

韩端回过头来,看到洗尽铅华地淳于虹不由一愣,凭心而论,这个女人还---真是养眼啊。

现如今只感到她媚得出奇。以前不愿仔细注意这个女人。细长的眉眼,顾盼生姿。胖瘦适中地脸颊。小小的鼻子,嘴巴大得有点超过应占的比例,却更显无比地性感。

不高不矮的火爆身材韩端却早已领教过,高耸的胸部,似乎想要挣脱那开领的羊绒衫。上衣到了腰部迅速收拢,更显纤细,修长的腿部在毛呢长裙下若隐若现。

这个女人不仅美,而且非常懂得展现自己地美丽。

美丽的女人就是用来欣赏的,而不管什么身份。韩端故意装出登徒子的模样:“淳于老板……”

淳于虹似乎非常高兴韩端惊艳的样子:“又犯规了,不是说好不这么叫了么?”

“啊。这也不能怨我,姐姐这一闪亮登场,小弟难免有些大脑缺氧,失礼之处千万莫怪。”

淳于虹当然知道他在变相夸奖自己。抛来一个娇媚的笑容:“想不到韩少这么会夸人啊。”

韩端明知不妥,还是被逗得心里一动。淳于虹面上肌肤十分光滑,娇滴滴的样子也不象有多大年龄。如果不说出来,谁也想不到这女子居然是中洲黑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淳于姐姐别这么叫了,我穷小子一个,这么一口一个韩少,可当不起。”

“好啊,不喜欢就不叫,我可不象你这个小家伙那么倔。”淳于虹似乎很好说话。

“姐姐似乎也不大啊,怎么这么喜欢装大。”韩端半是怀疑半是奉承的问了一句。

“好坏呀你,”女孩子的年龄。”

韩端一时起了错觉,这还是以前认识地那个淳于虹吗?

见他发愣,淳于虹走过来摇摇胳膊:“人家虽然只大了那么一点,是姐姐总没问题吧。”

韩端想不到她这么坦白,也就随之笑道:“在我看来,你更象个小妹妹呢。”

他横下一条心,不象往常说话那么注意分寸,想表现得更象个一无是处的家伙。能惹淳于大老板生气更好,最好一气之下把自己丢出去,再也不来纠缠才好。

偏偏淳于虹就不让如愿,闻听“咯咯”一笑:“弟弟真会说话,不过呀,你这话也就糊弄糊弄那些小姑娘们。我要能变回小女孩,不美死才怪。”

淳于虹浅言轻笑,只说些闲话,道着过年地话题,与爱人打情骂俏一般轻松惬意。

韩端渐渐不敌,那些疯话再也说不出来,到后来已是听多言少。

“小姐,厨房里已经在准备了,什么时候可以用餐?”那个女佣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

“张嫂,吩咐厨房好好露两手,今天请的可是尊贵的客人。”

女佣又转身韩端,用英语问了句:“先生,您有什么特别口味吗?”

韩端不敢再开口戏弄,摇了摇头。

淳于虹看看韩端,又看看女佣,挥手示意她出去。突然就大笑:“你个小捣蛋鬼,是不是故意跟张嫂过不去?”

把戏被拆穿,韩端脸一红。

今天特别奇怪,淳于虹给他的印象完全不似平时,某些方面来说,跟周总倒有几分相似。

韩端顾左右而言他:“淳于姐,原来你这里还有人啊,我看冷冷清清的,还以为平时只有一个人呢。”

淳于虹看出韩端的尴尬,没再继续问:“这里人不少的,只不过都在岗位上,轻易不露面罢了。”

“我平时不太过这边来,就是空闲时回来住住。外面的那帮家伙是不许到这儿打扰的,请的工人身家也都清清白白,偶尔在这儿会会好朋友们,仅当消遣。”

韩端明白所谓地那帮家伙是指那些身份不明的人物们,从她的嘴里冒出这“朋友”二字挺难得,自己非常荣幸地被划入这个***。

真是稀奇,黑道上的事,于他而言还不是十分明了,做这一行也能有朋友吗?

淳于虹眉飞色舞,跟韩端讲些里里外外地趣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夹以略带挑逗性的动作和语言却是不免。

除夕之夜即将来临,无力改变就随遇而安,无论怎样,聚在一起了科算是一种缘份,韩端打点起精神,跟淳于虹闲聊。

第二十七章 催眠高手

人与人之间需要交流,各怀心思的二人说着说着也就渐入佳境,张嫂却在此时走进来:“小姐,餐厅已经布置好了。(^首

淳于虹摆摆手:“稍等一会儿,还有朋友马上就到。”

看这样子今天的客人不止自己一个啊,韩端怔了一下,黑社会的女当家挺有意思,是跟别人不一样,有事没事请朋友吃年夜饭。

女佣应了一声垂手而退,韩端忽然觉得好笑,笑着叫住她:“张嫂,咱们不光黄皮肤黑皮肤一样,内里其实也一样,刚刚不好意思,开玩笑的。”

听到流利的国语,张嫂点点头,仍谦恭一笑,脸上不动声色。在淳于虹这里做了有一段时间,她早明白不应随便流露出好奇,眼神却分明露出一种释然:我说这个小伙子怎么看也不象鬼佬呢。

张嫂不多言,慢慢向后退。看她就要转身离开,淳于虹笑指着韩端:“你这小子,是个女的就逗,真是老少皆宜啊。”

韩端没回答,到了门口的张嫂偷偷抬目瞥了淳于虹一眼:小姐今天笑得可真甜。

等不多时,外面传来了车响,淳于虹笑道站起来:“来了。”

被张嫂引进来的同样是位女性,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淳于虹过去挽住那女子的手,言语表情中少有透出尊重:“岳老师来了。”

那岳老师看上去比淳于虹大一些,生得丰韵尤存,望之即知属于亲和力很强的那类妇人。

长得中上之姿,还算可人,可惜跟她站在一起的是淳于虹。自不免要黯然失色了许多。

见过的奇事不少,但似乎加起来也没这两天的多。韩端有些看不透,这个所谓地“岳老师”跟淳于虹好象比较熟悉,但给人的感觉,又不象那中亲密的闺中密友,尤其听了淳于虹的称呼,更让他纳闷。

淳于虹毫不避讳地拉过韩端:“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岳云珊老师。”

韩端笑着点个头叫一声,规规矩矩地称呼。

“这是我说的韩端弟弟。今天闲得没事,特意请你们两位一起过来聚一聚。”

岳云珊得体地淡淡笑着回应,即不显热情,也不让人觉得冷漠。

淳于虹吩咐张嫂开饭,陪着两人来到餐厅。

精美的菜肴流水般送上来,大大的餐桌旁就坐了他们三人,显得有些空荡。

淳于虹和岳云珊小口吃着东西,都比较斯文。韩端默默地,除了赞哪道菜味道不错,极少开口。这儿的伙食不错。比之外面的餐馆无甚差距,为何她还是喜欢在外面吃呢?

岳云珊偶尔抬眼打量韩端。多数时候都是淳于虹跟她找话说,似乎又没多少可讲。

这餐饭吃得可算无味,虽然厨师手艺不错。

韩端如坠云里雾里,从细节上可以看出,淳于虹跟岳云珊说不上熟稔,甚至比自己二人也相去挺远,弄这么个人来一起吃饭什么意思。

淳于虹让人开了一瓶红酒,直到用罢晚餐,总共也没喝进去多少。

“走,咱们再换个地方喝点。”淳于虹提议。又拉着两人进了一间茶室。

里面收拾地干净整洁,四面摆着书架,除了中央大桌上摆的茶具、酒具,更象是间书房。

几人落座。淳于虹笑着在几个杯子里倒了少许红色液体,对韩端道:“岳老师是有名的相学大师,我是仰慕已久。今天好不容易请来的,你怎么不趁机好好请教请教?”

话听来或许有些许奉承的意味,韩端默默考虑着背后的意思,岳云珊也不予否认,抬眼反复打量他,神情颇耐人寻味。

岳云珊的身份被透露之后,更想不通淳于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大过年的,不是请人来看相吧,那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或许别人说的不错,道上混的相信这个。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韩端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淳于姐姐做事自然有道理,小弟要跟着长见识了。”

岳云珊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地笑容:“韩先生看上去不是普通人哪。”

韩端赶紧谦虚:“哪里,岳老师见笑了,一介穷学生而已,再是普通不过的了。”

“韩少,难得请到岳老师,何不让她替你看看呢?要不就算算姻缘吧,看你会有几位红颜知己也好啊。”

个人爱好使然,韩端对相学这种东西并无什么兴趣,但见淳于虹兴致盎然,也不驳她地兴,笑笑没应声。

淳于虹坚持地拉过他的手:“岳老师,快替韩端看看手相。”

岳云珊细细摸着韩端的手,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堆越浓:“难怪淳于这么看重你,韩先生的未来真是贵不可言哪。”

韩端不来自一阵乏意上涌,勉强睁大眼睛,要是在这儿打盹可太失礼了。用力挤挤眼睛,岳云珊的笑一片温和,说不出的和蔼可亲,再看看旁边的淳于虹,美丽的脸却仿佛有些模糊,竟似渐渐看不清楚。

岳云珊在耳边仍在不紧不慢地说着好啦的话,无非什么前程不可限量之类。

韩端又勉强支撑一阵,打了个呵欠,竟低头趴在了桌子上。

“成了吗?”淳于虹兴奋地问岳云珊。

岳云珊似乎不满被置疑,注视着韩端问道:“先生叫什么名字。”

“韩端。”

“今年多大了?”“现在在干什么?”岳云珊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韩端都是想也不想地回答出来。

答案跟了解到地没任何出入,淳于虹这才放了心,一张俏脸换上灿烂的笑容,递了一个红包过去:“真是有劳岳老师了。”

岳云珊看也不看地接过:“淳于当家的要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人还等我一起守岁呢。”

淳于虹有些担心的看看韩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我一个人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岳云珊信心十足地回答:“有什么只管放心问好了,等明天一醒过来,他就跟睡了一觉一样,什么异常都不会有。”

“好、好、好,太感谢了。”淳于虹连声称谢,回头冲外面叫了一声,“张嫂,快送岳老师回

张嫂急匆匆地出现在视线中,忙着招呼送岳云珊出门。

淳于虹看看陷入迷乱中地韩端,脸上浮起得意地笑。快乐地如同收到心爱礼物的小女孩:“臭小子,跟我玩捉迷藏,你还嫩了点。”

吩咐张嫂收拾好一间客房,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也不用人帮忙,亲自扶起韩端向客房走去。

韩端脚步软软地,紧紧靠在淳于虹身上。

扶着有些摇晃的韩端在床边坐好,淳于虹拿了瓶酒、两个杯子过来。

欣赏着到手的猎物,脸上洋溢着常人无缘得见的俏皮笑容,自语道:“这姓岳的还真有点道行。催眠术挺灵嘛,蛮精神一个人整得跟吃了迷魂药一样。”

她趴到韩端耳边小声道:“弟弟。现在只剩咱们俩了,再喝点好不好啊?”

韩端费力地抬起脑袋,依言把杯子接过去:“好!”

淳于虹脸上的笑都要漾出来:“那咱们干了。”

韩端乖乖地把酒一饮而尽,人蔫得象没了意识。

“嗯,真乖。”淳于虹表扬了一句,还想再试试“法术”,一指不远处的饮水机,“帮姐姐倒杯水来。”

韩端果然毫不犹豫地走过去,虽然脚步有些不稳,表情却是欣然。

淳于虹心里得意非常:臭小子。饶你奸似鬼,这次也得乖乖听我的吩咐。

成心多灌这小子几杯,淳于虹不停地举杯,自己只喝一小口。韩端则毫不迟疑地都喝进去。

没用几次,大半瓶酒下去,当然差不多都送进了韩端地肚子。酒喝得挺快。眼神更见迷惘。

淳于虹眼看计策得逞,也不再掩饰,凑近用手摸摸韩端头发:“弟弟,你那个什么金风玉露丸就给姐姐拿去发展好不好?,不会亏待你的。”

“太晚了。”韩端毫无感觉地回答。

“什么?”淳于虹却是受到非常大的刺激,人差点跳起来,“为什么?”

“已经给别人啦。”

“谁

“给国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这个傻小子,这样做能有多少好处?”虹无法保持镇静。

“就是几天前。”迷糊的韩端回答很干脆。

这---臭小子这么一搞,自己岂不是绣篮打水一场空?还指望靠这个药搞好小邱的公司呢。

“那方子总还有吧?”淳于虹有些着急,就算给了别人,自己也要先下手为强。

对刘想等人讲的那些说辞在韩端心里根深蒂固:“这个不是我弄的,怕是记不很清楚。”

“好好想想嘛。”淳于虹深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声音又温柔起来。

韩端木木地半天,似在思考:“好象记不太清了。”

该死,这小子的脑子不会也被搞乱了吧。

淳于虹恨铁不成钢,举手梳理着韩端地头发,还顺势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再仔细想想嘛。”

韩端脸有些发热:“淳于姐姐,你想要来给邱大哥吗?”

“对啊。”淳于虹下意识地回答,马上觉得不对,这小子怎么还会反问?不会这么快不清醒了吧,姓岳地说了能支撑好几个小时的。

“当然不是,小邱已经跟我们富华没任何联系了,姐姐感兴趣而已,你不会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吧?”

她看韩端表情还是木然,不象恢复过来的样子,多少放了些心。

“不管怎样都不行,我答应了人家的。”

死脑筋,淳于虹恨不得敲碎韩端的破脑壳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被催眠了还这样不开窍,精神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难道非要再做出点牺牲才行吗?

“来,再喝一杯吧。”淳于虹挨着韩端的身体坐下,露出最迷人地笑容,“好弟弟,姐姐好看吗?”

韩端面无表情地又把酒干了,手却顺势搭在了淳于虹肩上:“淳于姐姐当然漂亮了。”

淳于虹大为得意,一时忘了应该继续趁热打铁地追问才对:“比你那几个漂亮的小妹妹怎么样?”

“姐姐是女人中地女人,岂是一般女孩子能比得了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比姐姐更漂亮呢。”

韩端嘴上就象抹了蜜一样,淳于虹说不出的受用。心仿佛也被催眠了,在他脸上香了一个:“嗯,乖弟弟。”

韩端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那你是不是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啊?”淳于虹脸上露出任何男人都会为之心动的表情。

“当然。”韩端爽快地回答,“我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情。”

淳于虹不自禁地握住韩端一只手,尽管用了点手段,能让一个小男生为自己痴迷,那都是很开心地事情。

一脸诚恳的韩端,似乎彻底迷失了自我。

淳于虹不由感慨颇多,美丽如她,亦知韶华易逝。人生一世不过百年。虽自诩容颜绝世,又能如何?

围绕在身边的人不算少。又有几个不是贪图自己地美貌,又有谁人能象此时被催眠地韩端,用这样的纯真来欣赏自己。

这个有时憨乎乎的家伙,还真让她回忆起年少时的情怀,身为女儿身,虚荣心也空前满足。

捏着韩端的手,淳于虹不免有些失神,忘了计划还没有完成。

韩端忽然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嘴突然吻到了她的脸上。

淳于虹下意识地躲避,两张嘴蓦然间碰到了一起。

傻小子根本不知进退。双手抱过来,反而借势吻住了她的嘴。

淳于虹用力推开,心跳得厉害,带着几分恼怒:“干什么你?”

此时的韩端一脸无辜。呆呆地看着淳于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火。

这么多年来,还没人敢这么对自己呢。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淳于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当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心里笑自己太紧张,跟这个迷迷糊糊地家伙当什么真啊,淳于虹想起今晚的计划,脸上浮起笑容,却是多了一丝红润:“弟弟,喜欢姐姐么?”

“是,我喜欢姐姐。”

呆呆地样子,让淳于虹有

,可惜这家伙被催眠了,不知道清醒的时候敢不敢这

哼,总算知道他的心思了,淳于虹对韩端还是挺欣赏,要不也不会费这么多的心思。

不管想要得到什么,在得知他对自己有好感后,心中不免产生了女性的优越感。他肯这样想就好,以后再利用起来可就……

哼,还以为有多清高呢,装样子罢了,心里又不免产生了一丝轻视。

再抬头看时,韩端眼里象冒火一样,合身扑了过来,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力气大的出奇。

被这可恶的家伙压在了身下,淳于虹拼力推拒。

更过分的是,这臭小子竟然得寸进尺,一双手还不安分,顺着自己的上衣爬了上来。

在温暖的家中,习惯了穿地清凉,想不到却方便了他的侵犯。一双大手径自扯开毛衣的前襟,竟直接覆在了胸罩上。

淳于虹是个爱美的女郎,内衣自也新潮,为了体现完美身材,褛丝花边仅仅包住胸乳。

没想到竟方便了某人地肆虐,此时意外被触及敏感地带,身子突然变得软软,浑身上下虚得没了一丝力气,还有了种不想反抗的感觉。

然而侵犯并不止于此,可恶的大手推开薄薄地胸罩,一点也不知惜玉怜香地抓上了她胸前柔软的高耸,大力地揉搓起来。

淳于虹被蒙受的屈辱震惊,瞬间恢复了知觉,气冲冲地抬脚一踹,迷乱中的韩端应声而倒,翻了个跟斗滚到地上。

她还不解气,跟过去又补踢了一脚。

韩端仍是没知觉的样子,呆呆地睁眼看她,完全地“宠辱不惊”。

淳于虹发现自己的前胸裸露。不由大为羞愧,无暇顾及韩端何种表现,慌乱地拉过衣服盖住。

可恨的是,被人欺负了好象还有某种反应,本来柔美安详的双峰,竟微微挺立起来,在空气中感到丝丝凉意。

淳于虹想也不想地奔了出去,“砰”地一声带上房门。

后背靠在门外,她呼呼地喘着粗气,向来都是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几时发生过这种事情。

终是女子,又有人欺她年轻,在帮里不服的人有之,却也从未有谁敢当面不敬。

就在自己家里,被这小子如此欺凌,而且好象还无可奈何,她不由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该死端,却是另外一个人。付了那么多钱。难道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后果?

“岳老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岳云珊听淳于虹气呼呼地兴师问罪。也有些愣了。

平时施术的对象都是形形色色的病人,在不以治病为目的的情况下答应帮忙,只是极个别的情况。

以前帮淳于虹做过一次类似地事情,算是老相识,想不到大过年的又找上自己,岳云珊心里并不情愿。

她是正经科班出身,出道没多久,就声名大振,成了众人眼中出色的催眠师。

因悟性极高,被称为“魔法师”的张洞看中。跟了几年才正式出来开业。

与普通的术式相比,“张天师”所授有更大的灵活性。特点之一就是可以延续更长的催眠时间,而且有些也不必施术者亲自操作。

从道十几年,岳云珊渐渐被某些人呼为“小魔法师”。在本地是个知名人物。

这也是淳于虹选中她的原因。

岳云珊对本地典故也颇知一些,深知这个美貌的女人笑起来很甜,却有黑社会背影。是万万惹不起的,所以才不得以屈从。

这事免离奇地,被实施催眠的病人,还没听说过有自主能力地,实乃咄咄怪事。

岳云珊首次对自己的催眠术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那个小家伙有不同寻常的定力“

究竟现场都发生了些什么,淳于虹羞于启齿,自然不可能如实地相告,只说韩端似乎还有意识,能部分支配自己的行动。

岳云珊不敢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毕竟是这行里的专家,糊弄一个外行还是比较简单。

心中的疑问,一时找不出答案,但总得跟有个合理解释,否则出了问题自己可担当不起。她也很聪明,先给说法加了个前提,就算一旦失败,也好有个推脱。

“噢,如果没有受过特殊的反催眠训练,这种现象偶尔会出现在意志力或控制力特别强的人身上,或者他心底有某种强烈的愿望,才会失控。”她镇静地说出应对之策,“淳于当家,只要别太刺激他,我想很快就会安静下来的。”

专家地话,听起来很合情合理,由不得淳于虹不信。说韩端接受过什么特殊训练,理由有些牵强,那大概就是刚才太刺激他了吧。

挂掉电话,淳于虹跑进卫生间,冲镜子里的自己龇龇牙,俏脸刚刚涨红得厉害。

拿凉水冲了把脸,才稍稍消褪了一点。

恨恨地咬咬牙,长长的呼一口气,这大过年的,看起来更象自己失控了。

哼,回头一定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个小子,这次大过年地就暂且庭他。至于具体什么时间,是等拿到了自己想的,还是其他什么时候,淳于虹还没想好。

努力告诫自己要冷静,淳于虹重新挂起温柔的微笑,回转客房。

韩端早已从地上爬起,坐回到床上靠着被子,看上去眼神更加迷惘,还好没有睡过去。

虽脸带笑容,淳于虹这次却不肯靠他太近,远远地就问道:“好弟弟,咱们就这么说会儿话好吗?”

见韩端点头,淳于虹小心坐到床边,心里乐开了花:这次温顺多了,慢慢来,不怕你个毛头小子不听话。

淳于虹小心翼翼地问道:“弟弟,你刚才已经答应了,为我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对吗?”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转头看时,韩端竟然靠在那儿睡着了。

外头鞭炮声响起,已经有人在为新年祝福。淳于虹恨得直想骂人:该死,真该死。

第二十七章 流水无情?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不管是否愿意,新年还是伴着钟声如期来临了。

无论走哪条道的人都可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此时的淳于虹就极度不爽,恼了整个晚上,倒恰恰应了守岁之说,真是一点都没睡。

早早起来,站在镜子前细细收拾,发现镜中人的下睑有些浮肿,直接影响了美人的光辉形象。

等她愤懑地通过监视系统观察,客房中的韩端睡得香甜,似乎踏实无比,心里更恨得要命。

淳于虹满肚子火发不出去,看什么都不顺眼。

一早起来,包括张嫂在内的服务人员都挺纳闷:昨天破天荒请回了个小伙子,还叫了一个女人来,小姐看上去挺高兴,把大伙都提前赶跑了,怎么今早起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大过年的都不容易,要说她更年期提前,那也太牵强了些。

各自在心里猜测着可能发生的意外,但由于平时教育得好,即不交头接耳也不妄加评论,反是互相提醒,大过年的,千万别不长眼撞到枪口上。

快到中午的时候,好歹听到客房里有声音传出,淳于虹想也不想就闯进了客房。

“新年快乐.|妥,看上去精神十足。

淳于虹郁闷地想爆炸,赌气不说话。

韩端悠然自得地四下里看看,仿佛刚刚发觉自己睡在了一个陌生所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哇,这是在哪儿,难道昨晚又喝多了?”

真是失策地要命。淳于虹暗自后悔,这家伙真是太不上路了,嗔怪道:“当然喝酒了,难道酒瓶子自己会变空不成?”

“淳于姐,我是不是喝多了,没闹什么笑话吧。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酒后有时不太检点。”韩端此时表情显得挺实诚。

新年新气象,称呼都变了,只是嘴也贫起来。

“有什么好不检点的直拿他没办法,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看来他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没有。淳于虹也不能提出被非礼了吧,那不是自己找难看嘛。

“那就好。”韩端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淳于姐,请你回避一下,小弟穿衣服,那个你在这儿不太好吧,有碍观瞻。”

“滚你个大头鬼。”淳于虹叱咤风云的派头找不到了,简直不知道怎么办,狠狠地转身出去。

韩端在客房的卫生间里磨蹭,把自己收拾地光鲜无比。自打受伤有时间没认真折腾了。

淳于虹坐在沙发上生闷气,韩端出现地时候却眼前一亮。小伙子多少也跟仪表人才沾点边,只是那笑容太可恶了。而且,他晚上睡得真不错。

昨天费那么大劲没什么收获,淳于虹再也不想相信那个岳云珊了,纯粹浪得虚名。

不能把泄露昨天的计划,还是从别的地方想辙:“姐姐也喝得有些多了,韩端弟弟,记得你昨晚都说了什么话么?”

韩端挠头:“淳于姐,我脑子里晕乎乎的,而且。起来了。大概真喝多了,你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对了,似乎还有位客人来着,岳老师什么时候离开的?”

听提起岳云珊。淳于虹更加心里有气,干脆不理这个茬,恨恨一笑:“你答应的话真都忘了?”

她的笑向来都是动人心魄。少见如此无精打采,韩端心里暗乐:“淳于姐对我这么好,只要不违背做人的准则,我是乐意效劳的。”

淳于虹心里那个恨呀,谁知道你臭小子做人什么原则,被催眠之后也是一句有营养的话没吐,难道现在倒有希望了?

“淳于姐,你这么厉害,能有什么事要小弟做啊,大概还没想好,等想好再说也不迟啊。”韩端抓紧时机,“天也不早了,还有几位长辈那里要去拜望,就先失陪了。”

韩端说完倒也干脆,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算了,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还一点收获也没有,这么放他走了淳于虹哪能甘心,偏生又不知道怎么挽留。

久在“坏人”堆里打滚,没有过人地手段那是万万不行的,偏偏韩端让她毫无办法,象面对一杯温吞水,又如使了浑身力气打在了一个大棉花包上,一点着力之处没有,反把自己给郁闷的不轻。

淳于虹心中气恼,又想不出更好的对策。也因为从来没有碰到这样有趣而难啃的骨头,施出极端的手段又有些舍不得,她第一次感到完成一件小事竟这么费周折。

只要留住这个臭小子,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淳于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信心,何况在那种情况下他自己承认了的。

韩端露出温温的笑容:“不了淳于姐,打扰这么久,小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毕竟还没到很熟地地步。”

淳于虹鼻子差点给气歪喽,不熟悉都能对人做出那样的色狼举动,要是熟悉了怎么办?

韩端潇洒地一挥手:“回见了,淳于姐,不用送了。”

见他执意要走,正想气恼地招呼张嫂送客,听到这句反倒不好张口了,淳于虹不情愿地站起:“好弟弟,姐姐把你请来了,又怎么能不好好送出去呢?”

见多了黑道上地勾心斗角,习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她突然觉得,有韩端这样一个存在,是件挺开心的事情。

角逐有点类似于情人间闹点小别扭,虽然让人揪心,却又不乏一丝甜蜜。

淳于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这可不是自己平时做事的风格。

哼,臭韩端,咱们就这样慢慢熬着,看谁最后会妥协。

恨恨地看着。那人步子又大又快,只一会儿功夫,已地走到院子里。

淳于虹正准备吩咐车送一程,韩端似猜到她的心思:“淳于姐,不用了,大过年的打车回去就行了。”

恼这小子连这也能想到,真是自作多情,淳于虹也就赌气地住口:就不理你,弄

巴结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臭小子一样。

韩端走到嘟着嘴地淳于虹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

淳于虹发现他在盯着身上引以为傲地部位。不由脸一红,恼道:“臭小子,看什么看!”

这于她是个极大的转变,以前淳于虹从不介意女性的娇美被欣赏,有时反以逗引得他人神魂颠倒为乐。自从昨晚被无来由地侵犯,一切似乎在发生改变。

眼睛仍紧盯她挺拔的前胸,韩端突然附在耳边小声道:“淳于姐,那个地方手感好极了。”

淳于虹听得一愣,韩端已笑着向外面走去。

看着暧昧地笑容,她脑子一转。马上意识到,当时他就是清醒的。故意沾自己便宜。

淳于虹用力跺脚,悔得肠子都青了,赶紧找了出气筒:岳云珊,我要你好看。

……………………………………………………………………………

不知道自己这次胆气如此之豪,竟然好好戏弄了淳于大老板一顿,韩端心里一阵痛快,这样的事情平时绝对做不出来,也是被惹得没办法。又快过年了,或许自己地气概真地被激发了出来。

微微笑着,韩端匆匆打了车前去给何老拜年。虽然婉拒了共渡佳节的邀请,但对老人家地感激发自内心,当然不可失了礼数。

走在路上,想到自己的恶作剧。他不时就笑出声来。

搞得出租司机挺郁闷,大过年的放弃了跟家人团聚,想多挣俩儿小钱。谁知道出门拉这么一小伙儿,看着人模人样,多半是个半傻儿。

只顾想自己的心事,司机怪异的目光韩端根本没在意。昨晚如不是淳于虹以看待鱼肉的目光关注,差点就被催眠了。

熊应于催眠一道淫浸已久,在狱里的时候,就经常跟他玩这种把戏。岳云珊虽厉害,但那点能耐比起老头儿来还是有差距的。

韩端得到好处也很多,最明显的,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吸收掉了灌输给他地知识。

到了后来,别具一格的催眠术本身也成了韩端地一个学习课目,熊应乐此不疲,不长的时间内几乎对他倾囊而授。

在高手指点下,缺乏实战经验的韩端仍没能掌握其中真谛,但“免疫力”却是大增。

在岳云珊施术的最紧要关头,他突然醒悟,龙眠功法即时启动,才得以免于被“宰割”。

他并没有马上揭穿,一来大家脸上不好看,更主要的是怕淳于虹恼羞成怒,做出更偏激的举动。

当然也有好奇心作崇,想看这淳于虹到底目的何在。

岳云珊离去,又被拉着灌酒,他都清清楚楚,也知晓了淳于虹目的何在,让他吃惊的是邱可欣果真跟她仍没脱了干系。

存心想戏弄淳于虹一番,故此才大逞手足之欲,吃饱了她的嫩豆腐。后来感到她并无太大地恶意,对所谓“坏人”的认识也有了改观,所以才及时收手,没有继续胡闹下去,索性舒舒服服地她的住处睡了一觉,别说她那儿的条件还真是好。

韩端冲起自己地手,突然又笑出来:淳于虹的身子还真是真材实料,没半点虚假,回味起来手感是不错。

笑得出租司机心里直发毛,恨不得赶紧“卸货走人”。

他有时思考问题不同常人,不按常理出牌。没有因被邱可欣欺蒙而产生困惑,反而决心要好好拉他一把,让他彻底跟黑社会断绝关系。

不管怎样,他还是很看好邱可欣的才华,坚信加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地合作伙伴。

摸摸口袋,打开手机,一连串地收到短信。

都是新春的祝福,同学、朋友,当然少不了小凌零。韩端边看边笑,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发现了贺雅楠的短信,赶紧打了开来。也是热情洋溢的祝福,看来她的心情还不错。最后加了句,说是药方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希望能对他的学业有所帮助。

贺雅楠不认为他有多大能力,他对此热心的原因也没细想,不过好奇而已。

下了车,韩端匆匆走向何老家,在途中打了电话给父母,虽然昨天刚刚联系过,但在这特别的时刻,仍不免有想家的感觉,想必二老对儿子的思念尤甚。

还没进门,欢笑声已经传了出来。老人家虽不说门生遍天下,亦相去不远,只要相隔中洲不远,都跑来给师长拜年。

在座畅谈的有十数位师兄,有些不太年轻了,甚至有年近花甲者,看上去岁数比何老也相关无几,大都有了一定名望,个别甚至早成了学科的带头人。

何秉书热情地介绍韩端跟他们认识,言下颇为推重。

何老现在仍带着研究生,但小师弟们大都不在中洲。门生们少见老师对如此年轻的师弟这般重视,纷纷掏出名牌招呼。

韩端一一收下,他也有过名片,可惜是周氏药业印制,在这样的场合没法掏出来。

何奶奶倒水出来,笑吟吟道:“小端来了。雪妍跟同学出去了,中午才回来,一会儿留下吃饭啊。”

韩端站起来谦逊两句,早有认识杜雪妍的师兄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难怪老师对这个师弟如此欣

健谈者马上找到新的谈资,拐弯抹角地恭喜起老师,顺带对韩端艳福不浅表示羡慕。

何老听得老怀大乐,虽不承认却也不予否认,听得多了韩端心里惶恐,有点坐立不安。

何秉书以为韩端面嫩,不适应这种场合,示意他进去帮奶奶忙,又热情招呼:“都留下来吃饭啊。”

恰好何菁随同家人回来,师兄们本是忙人,趁此机会都识趣地起身告辞。

何菁进了里屋,发现韩端也在,拉他到了一边:“喂,韩端,听说你要去西洲,真的有这会子事吗?”

第二十八章 携美同行

韩端点头承认,伤口长出新鲜肉芽之后,身上的伤势也无甚大碍,既然有了想法,正该好好利用剩下这一个月的假期。(^首

何菁关心道:“听说那边最近有些不太平,还是要小心为妙,最好避过风头再去。”

西洲民族众多,人口驳杂,久为坏人窥伺。最近边境上有一小撮外来的不良分子寻衅滋事,无端挑拨当地人的关系,还引发了流血事件。

消息早已见诸报端,韩端却没放在心上:“何老师,我也只是去见识一下西洲的风光,顺便熟悉一下那边的药材,会有什么不安全的?”

两人正说着,杜雪妍的小脑袋沿着门边露进来:“小姨、韩大哥,你们说什么呢?”

“小妍快进来,我正和韩端聊西洲呢。”何菁冲她招手。

杜雪妍兴致勃然:“小姨,外公让我也一起去呢,对吧韩大哥?”

她同往的事儿,韩端一直没明确同意,心里实是不情愿的,只是何老很支持,不好驳了老人家面子,现在听她这样说了,不好说什么,含糊地点头。

何菁心直口快:“这老爷子也是的,雪妍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那里更不安全啦。”

杜雪妍强烈不满:“小姨,女孩子怎么了?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去靠边的地方。”

如果能假何菁之口劝阻住杜雪妍,这倒是个两全其美之策。

韩端借这个机会:“我准备去寻访几味当地特产的药材,可能还真得靠边走呢

“那也没什么跟定了,“韩大哥敢去我当然能行。”

何菁见劝不动,正好何老送完最后一拨客人进来:“爸。你真的答应两个小家伙去西洲啦?”

“怎么,有什么不可以吗?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走走。”

“爸---”何菁怪了一声,“您又不是不知道那边的局势,现在去……”

何秉书伸手阻止了女儿继续说下去:“那只是个别跳梁小丑搞地,也就集中在几个村落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听风就是雨的。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又转头看着韩端:“小端,爷爷支持你们。尤其我们学医的,多出去看看有好处,想那古代前贤。有哪个不是四方游走才有大长进的,就是战乱年代也没停息呀。”

韩端点头,想不到何老颇尚古人之风,老人看他的目光神采奕奕,凝聚了太多的希望,也许他没能完成的心愿,想由自己来达成呢。

何秉书继续道:“孩子们一定记住一点,拘泥于一个小的所在,成就终究有限,永远都不可能有大出息。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宽,红尘琐事别太放在心上。这才是医之大者。那帮家伙蹦达不了多久地,你们说是不是?”

韩端被触动了,以前偶总感何老有些太世故,偶尔感慨,不太容易接受,此时才明白:老人的心始终属于一个纯粹的医者。

师父遗书中不止一次提到,“医也---侠之大者“,何老的言语中不也明确了这一点吗?

他坚定地点头:“爷爷,我懂您的意思。”

转脸看看杜雪妍,心里突然觉得特别敞亮。不仅为人处世,凡事都应心胸宽广,只要心里坦荡荡,带个女孩儿一起行动又有何妨?爱也好。不爱也罢,关键是要自己心里敝亮,才能一切释然以对。

这一刹那。韩端感到无比畅然,凑过去握了一下杜雪妍:“好的,咱们就一起去。”

杜雪妍有些脸红地缩一下手,然后惊喜地欢呼,何菁无奈地看着。

何老一席话,两人西洲之行终成定局。

……………………………………………………………………………

飞机并没有降落在西洲,而是到了另一处机场。韩端首先要完成心愿,然后剩下时间再陪杜雪妍观光。

降临之处远非目的地,相比之下,几个小时的飞机不过是个开端,所寻求的,还在更远的地方,

杜雪妍心情极佳,对于此行地安排根本就没放心上,只要跟韩端在一起,就有说不出的快乐。

至于干什么,反显得不那么重要,一路上叽叽喳喳,比划个不停,纯真地女孩,还没有学会好好掩饰心情。

一身上下完全旅行装备,只差武装到牙齿,早就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跟韩大哥渡过一个有趣的假期。

韩端心里一直转着七彩莲花,远不如她这么兴奋。相比之下,杜雪妍倒更象极了行动的发起者。

女孩儿喜欢与众不同的美,坐在颠簸的火车上,透过不大的车窗,杜雪妍目不暇接地欣赏着外面的奇异景观,感受与中洲完全不同的风光,一时忘了跟韩端说话。

韩端倒也落得清静,细细思考,心里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对外界地感触就弱了许多。

杜雪妍偶一回头,注意到韩端略显淡漠的神情,感到特别不可思议,这个人可真怪,一点都不象出游的样子嘛

既然出来,为什么又似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韩大哥,你到底出来做什么啊?这么兴致索然的。”

“噢。”韩端匆忙地答应一声回过神,打开手边地笔记本电脑,“雪妍过来看看,这是我的行动计划。”

上面全是为这次行动准备的资料,满满一大篇,不外乎就是西洲有什么样地药材,主要产在什么地方,哪儿的品质最佳。

杜雪妍前前后后瞅了半天,关于旅游胜地的资料却是着墨极少,不由撅起了小嘴巴:“怎么不考察一下景点呢,一点都不好玩。韩大哥,你闷不闷得慌呀:老头了。”

离开家之后,杜雪妍特别放松,长这么大,这可是她首次有机会出远门。尤其有喜欢的人为伴,更是心中高兴,难得有机会跟他这么长

单独相处呢。

在学校的时候,杜雪妍一直都显得挺稳重,尤其在韩端跟前似乎不太敢造次,虽然还要小几岁。表现完全是个大姑娘。

这下说的也是无心之言,似乎埋怨同伴对外物地不敏感,嘟起的小嘴显得格外调皮。

韩端不作他想,却被杜雪妍的表情逗得想笑,是啊,她其实比凌零也大不了多少,社会经验同样少的可怜,怎么能指望她会跟自己一样。

说得也对,满脑子都是先师那一套,比之为小老头还算是夸奖呢。

韩端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雪妍。我本就不是出来玩的,你这次跟出来。怕是打错算盘了,指定要失望的。”

“没劲。”怎么跟外公这么象啊,只会对那些枝枝叶叶的感兴趣,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在身边,居然眼睛都不带斜一下的。一点都不懂得欣赏美,简直是块大木头,杜雪妍心中不平。

哼,还不如刚刚那个路过的那个家伙呢,人家都知道自己漂亮,盯着看了半天。

一会儿功夫。她早忘了刚才被那人注视,还满心地不情愿了。

韩大哥对自己说话的样子,怎么那么象对小孩。她心里有气,顶嘴道:“才不管呢。你刨你的草根子,我玩我的,互不干涉好了。”

韩端笑笑没吭声。神圣的事业让她这一形容,跟那路边刨垃圾堆的也没多大分别了,低头研究着笔记本电脑里的电子地图。

自己此时是有目的的,不管怎样都得先完成计划,剩下的时间才可能尽情陪她欣赏西洲优美地风光。

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终点站。接下来,还要换乘公共汽车。

大自然就是这么奇怪,西洲其实跟中洲的纬度相差不大,海拔却要高上不少,令人不不可思议地是,此处气候反显得温暖了很多。

站在外面等公共汽车的时候,两人都产生了相同的感觉,仿佛春天提前来临了。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暖洋,杜雪妍将包随手丢在地下,脱掉棉衣塞进韩端手里,兴奋地就近打起了转转。

站上人并不多,但形形色色的民族服饰颇有些异域风情,杜雪妍双眼亮得放光彩,恨不多生上几双才好。

见韩端未她一般受感染,不由回过头大声吆喝,早忘了刚刚还在跟他赌气:“韩大哥,快跟上来啊。”

坚持要跟着来,就是因为可以无拘无束地粘在韩端身边,观光只是一个附加产品,又如何允许他各玩各的?杜雪妍这时庆幸有个开明的外公,能懂得外孙女心思。

反正只要韩大哥人在,到哪儿也没太大分别,跟着走就是。大大小小共同遇过几次事,她有了极大信心,跟韩大哥在一起,一定是安全的。

目睹光怪陆离、风光旖旎的崭新环境,杜雪妍心情更加愉快,附加产品似乎增值啦,可惜没等看够,汽车就要准备出发。

一路下来,越走越是荒凉,更是颠簸地厉害,她的兴奋劲慢慢开始衰减,渐渐感到乏了。话音越来越低,最后竟慢慢迷糊着了。

汽车左右摇晃,她迫切需要一个依靠。韩端很荣幸,当仁不让地起到了柱子地神圣职责。

杜雪妍睡着了也不老实,脑袋拼命地往他怀里挤,看来还得有枕头的特殊功效。

见杜雪妍娇弱的身体仍不停地晃来晃去,左摇右摆,韩端只得伸出胳膊,轻轻揽在香肩上,好让她舒服些。

总算有了安稳的抱枕,杜雪妍伏下身朝里,一只手搭在韩端腰上,踏踏实实地睡过去了。

少女独有地淡淡幽香哄进鼻子里,半边无邪的面庞挂着甜甜的笑,怜惜之意自韩端心里油然而生。

毫无心机地女孩子确实惹人疼爱,可惜自己心有所属,偏偏喜欢上了特立独行的贺雅楠。

感情是个奇怪的东西,别人眼中的天作之合,当事者往往并不感到适合。

**来临的时候。没有理智可言,更没有道理可讲,变迁中真正发生作用地往往是时间老人。

其实无论从哪方面讲,杜雪妍比贺雅楠都毫不逊色,甚至还有过之。

相偕出游,本以为自己是胸怀坦然的,但到了此时反而心中更加疑惑,如猫咪般缩在怀里的女孩儿,让韩端的心泛起了一片涟漪,一切并非如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不上什么心理作崇。就是难以下决心拒绝杜雪妍的感情。碍于何老的面子,不过是个牵强的借口,给自己一个台阶。

杜雪妍这样漂亮、识大体的姑娘,要说没一点感觉那是虚言。男人天性大抵如是吧,好象只有这样的借口才能掩盖真实想法。

抱着柔软地身体,韩端不断提醒自己,喜欢的人是贺雅楠。

陷入迷惘中的韩端很久以后才明白:爱情这东西不能按教科书来,也不是一道判断题,没有绝对的是与非。

胡思乱想中,听到了乘务员报站名。韩端打点起精神,推了推仍在熟睡中的杜雪妍。暂时抛却了恼人的思绪。

此行第一个目的地---镇到了。

镇子两边望不到头,占地面积不小,房屋却盖得稀稀落落,没有什么规律。只所以选择第一站来这里,韩端经过了深思熟虑。

熊应老人不止一次提过,坨镇是他长大的地方,希望韩端有时间替他回去看看,因为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故土。

熊应对韩端来说,是个谜一样的老头,对这个地方当然也充满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能出产那样奇异地人物?

好不容易来了,到哪儿都不想空手,韩端还查过相关资料。这儿出产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因为地域原因,药效是全国各地最好地。

杜雪妍迷迷登登地跟着韩端下了车。路边油油的绿草吸引了她的目光,马上有了精神。

韩端是总管,要负全面的责任,看看天色已晚,找个地方安

才是当务之急。

拉着杜雪妍转了半天,碰到人便打听,总算找到一家小饭馆,后院顺便接待住宿。:<.就成了奢望。

当地的通用语言也是汉语,只是太有特色,什么都卷着舌头,韩、杜二人听起来很费耳朵。

还好熊应寄希望于韩端有机会替他走一遭,把家乡的方言跟其他语言也一并灌输。饶是这样,让人家明白意图,也费了韩端好大劲。

言语加手势比划,总算基本勾通没了太大问题。

店主人就一对夫妻,还有一双年龄不大的儿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员工。

饭菜烹制方法迥异,自也谈不上口味,数量倒是充足。韩端勉强吃了几口,杜雪妍则是难以下咽,上来的食物几乎没动。

韩端对着杜雪妍微笑道:“雪妍,跟来受这么大苦,多不值得。”

娇滴滴地大姑娘,不远万里地跟着出遭罪,这一切还不都因了他,自有些于心不忍。

“韩大哥,没关系的,不出来走走,又怎么知道家里的好呢。”杜雪妍通情达理,反笑着安慰他,“反正我饭量不大,只要住的舒服一点,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你要吃不下也就算了,我包里还有些零食呢。”

韩端能说什么,她那点零食还不知够不够塞牙缝呢,以后还不知道面对什么样地环境,也许还得留着应急。

被带到后面一排接待住宿的平房,两人的眼下蓝了。

方方正正一间大屋,面积倒不小,里面却空荡荡地。两张床,一张桌子,卫生间当然没有。

店主说院子里有公用,只是现在是缺水期,供应不了热水,自然也就没有洗澡所在。

摆设简陋不说,前窗很小,后面窗户却开得大大的,跟中洲那边完全不同。

窗户上连个玻璃都没有,糊了双层的油纸,风一吹,“唰唰”作响。这种窗户只在电视中见过,也是若干年前的事了。

“唉,没办法,凑合着住吧。”韩端看出杜雪妍情绪低落,走近床边摸了摸,玩笑道,“所幸被褥干净,都还是新的,价格便宜量又足。”

韩端又笑:“咱们就算替这儿剪彩啦

“什么呀,肯定平时极少有人住,也许主人家舍不得用的珍藏贡献出来了也说不定。”杜雪妍也开玩笑,不过有些勉强。

四下里打望着空旷的屋子,后窗不时传来响动,都让她心里发毛:“韩大哥,有点恐怖呀。”

韩端深有同感,相比之下,自家不辄可以称作高档了,出来之后,以为家乡各方面条件就算差的了,但到此处才明白大错特错了。

走过的地方不少,还真没见过旅馆寒酸到这种地步的。

韩端苦中作乐,还要给杜雪妍打气:“原先挺羡慕人家住大房子,现在才知道没什么好的。”

杜雪妍求助的目光看过来:“韩大哥,这儿真的好吓人的。”

韩端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经这么晚了,凑合一宿明天再想办法吧。”

“可是……”杜雪妍还想再说。

“好了,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没事的,我就在隔壁。”

“韩大哥,别走,人家怕嘛。”杜雪妍揪住韩端的衣角,小女孩的胆怯暴露无疑。

“要不这样,我在这儿看着你先睡着了再过去总行了吧。”看她的眼神可怜,韩端只好拿出对付凌零的办法。

“嗯。”没别的办法,杜雪妍只好同意。

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看韩端,犹豫了片刻,合身钻进了被子里,慢慢合上眼睛。

韩端寻了把椅子坐下,过了好长时间,估计差不多了正准备站起,突听杜雪妍说道:“韩大哥,我还是睡不着。”

那怎么办?韩端搬着椅子到床边:“雪妍,别胡思乱想就没事的,快点睡着。”

“嗯。”杜雪妍委委屈屈地应了声,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

听听没动静了,韩端正想过去看看,睡着了也好离开,杜雪妍脑袋忽地拱出来:“韩大哥,你还在吧。”

“在呢

如是者折腾几次,又累又乏的杜雪妍总算睡着了。关上大灯,韩端松口气,拿了钥匙从外面把门锁上,回了隔壁的房间。

脱了外衣盖上被子,堪堪要入睡,突然听见隔壁一声尖叫,接着是两声门响,杜雪妍一头撞了进来:“韩大哥,有东西从窗户进了房间。”

韩端也和衣而睡,赶忙起来到隔壁房间,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之处,正想好言相慰一番,杜雪妍却紧紧地拉住他:“韩大哥,我好怕。”

“算了。”韩端叹口气,虽然睏得不行,如此折腾今晚是别想清静了,“我就在你旁边的床上睡了。”

“噢。”杜雪妍答应一声,似乎松了口气,飞速地钻回被窝里。

这下总该安生了吧?韩端同样又累又乏,放心地睡觉。

到了半夜,突然听到了一阵呻吟声,韩端被吵醒了。

坐起来听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以为杜雪妍做梦,又躺下睡着了。

这一觉好睡,只到天光大亮才爬起来,看杜雪妍仍在一动不动,暗笑小姑娘还这般贪睡,出去活动了一圈才回来。

“雪妍,起床了。”

叫了半天没见动静,还准备早去附近转转呢,由不得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杜雪妍“哼”一声,脑袋仍埋在被子里。

一个女生睡觉能沉到这种地步?韩端心生不妙之感,轻轻撂开被子,习惯性地摸摸她的额头,竟然一片滚烫。

发烧了。

或许气候差异太大,这丫头一路上又不注意,十有八九是着凉了。

第二十八章 不期而至

“雪妍、雪妍…”韩端大声叫着,轻轻晃动,轻巧的女孩身体显得无比沉重。

杜雪妍睁开眼睛,疲惫地扫视两下,微弱的应了一声,马上又无力地闭上了。

韩端这下慌了,两人出来没多久,一切才刚刚开始,她居然就躺下了,如有闪失,如何跟何爷爷交待?

女孩粉白的面颊,变为了一片绯红,韩端将手放在她鼻端试了试,呼出的气体有些烫手。

心里着急,看到一旁挂着杜雪妍随身带来的毛巾,就脸盆里倒了点热水,扶她起来靠在床头,细心地擦了擦脸和脖子。

最后缓缓地扶她重新躺好,毛巾就敷在了额部。

杜雪妍出门在外挺注意,特意带了件带格子的小睡衣换上。虽在病中,女孩的特征还是非常鲜明,当然也并无暴露的嫌疑。

就算这样,韩端仍旧手忙脚乱,双眼直视下有种犯罪的感觉,简单的工作做得并不到位。

烧到这种程度,单纯的物理降温显然很难奏效,来的时候到是备了点常用药物,却没有准备退烧的。

在这荒凉所在,到哪儿找退烧药才是根本,韩端第一反应想到这点,急急忙忙地跑出房,敲开了店主人的门。

两口子倒挺热心,虽然交流上存在一点困难,还是把事情说明白了。至于他提到的药店,人家根本就没听说过。

韩端在心里诅咒着这落后的地方,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神,把到西洲之后的第一站选在这个破坨镇呢

他又反复询问,总算得到有用的消息。离这儿最近的医院都在百里之外,深夜里赶去简直是不可能地事情。药店更是没影子的事。

哎,这不跟什么没说一样,一无所获的韩端心里着急,刚才摸杜雪妍那脑袋,温度绝对不低,必须赶紧降下来:“那镇子上的人生病了怎么办?”

“生了病大都寻点草根熬了喝,镇上有家药铺,万不得一才去。”女主人连比划带叙说,他总算大概听懂了。

韩端怪自己太性急,平时蛮有主见。怎么到这时就没了主张呢,还怎么做大事。

有药店,这就好。开药方?自己就可以嘛,又何必求别人,拿了方子照抓药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韩端心绪稍平,回房替杜雪妍把了把脉,无非是得了伤寒,对症写好方子,不费多少力气。

杜雪妍托付给女主人照应。拉着男主人带自己去寻那家药铺。

折腾了半天,天已蒙蒙亮。到了目的地。男主人死活不上前,反复沟通韩端才算明白,当地人有个怪异的风俗,如果家里没有病人,不能随便进药铺,韩端又一次在心里责怪这落后的习俗。

店倒也高大,四下一看,这大约是镇上最宏伟的建筑。红砖绿瓦,围墙稍稍做了修饰,颇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个别装饰明显带有汉文标记。也许哪位前朝高人履足此地,曾经坐过堂。

多亏熊应教导,在那家店前,韩端没费力气就认清了牌匾上的字号--熊仁堂。

奶奶地。这叫什么名字,“熊人”,这不明摆坑人的意思吗?韩端为这个谐音暗暗摇头。这一行是够不顺当的。

店门和窗户沿袭了古人之风,上了厚厚的铺板,由于时间还早,韩端索性学着电视上古人进药铺时的情形,在那门板上重重地敲了几下。

还好,很快听到清脆的回声,没用多时,门开了。

一个少女梳着两个抓髻,可爱地伸展着腰身出现在门口,被打扰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干什么嘛,这大清早的就敲门。”

韩端眼前一亮,他见过的美女不少,应该说多少有些免疫力啦,不说远处,便是躺在病榻上的杜雪妍就足以让“好色之徒”流口水。

但这个女孩绝对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受,明眸善睐,仿佛阴雨天突然变得阳光灿烂,那种感觉有如天籁。

当地人地口音,他绝对不敢恭维,听起来特别别扭,但同样的语句从这个少女嘴里冒出来,听上去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喻之以清脆悦耳也不过分,似乎那种满嘴里跑舌头地味道在她这里完全止步了。

碰见这样的女孩,绝对让人心情愉快,似乎一切不愉快都可以暂时放置到一旁。如果不是家有病人,韩端大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凶巴巴的样子,韩端竟是一点气也生不出来,笑笑,以蹩脚的当地话:“小妹妹,我是来抓、抓药的。”

韩端说起来很困难,少女大概以为他结巴,掩嘴一笑,手捂到耳朵上,竟似是听到了世上最难听的声音一般。

韩端猜得出她的意思,也只有无奈地摇头。自己歌唱的不错,同学们经常夸声音很有磁性,但在这个丫头面前……

少女卵圆的脸蛋是上苍的完美之作,五官每一样说不上有何特别之处,但凑在一起看着就那么舒服。

尤其嘴角地笑容,带点淡淡讥讽,却不给人以被轻视之感,又好像就算被她忽略也心甘情愿。

女孩年龄不甚大,身材刚刚发育成规模,映着清晨的阳光,脸上一层淡淡的绒毛,稍稍显有些青涩。

鼻梁高高,跟中土之人有不小的分别,但掩嘴刹那地风情,却不折不扣是个绝世的美人胚子。

直觉这个男子不让人讨厌,但她好像觉得不应在陌生人面前笑得这样放肆,有模有样地板起脸:“谁是小妹妹,人家早是大人了,而且有名字的。”

韩端一笑:“好吧,那么小妹妹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呢?”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小妹妹,”女孩有些恼火,“早就过了十八岁生日,是大人啦。告诉你吧,我叫

她突然发觉不对:“咱们又不认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确实算得上大姑娘,比凌零也差不甚多嘛,但这份天真,却是韩端见过地同龄女孩中绝没有的。

心里觉得好笑,韩端也装出认真的样子:“小妹妹你真可爱,要是认识,我还用你名字吗?”

少女嘟起嘴:“讨厌,不跟你说了。妈妈跟我说过,男人要是长得好看,嘴巴又会哄人。十有八九很坏。”

这叫什么道理,以前只听说长得好看的女人会骗人,到她这里全反过来了。

自诩充其量也就“中人之姿”,长这么大首次被人说好看,尽管被当成反而人物,韩端还是有点成就感。不过他是来买药地,不肯多费口舌:“那好吧,你妈妈在吗,请她过来一下,就说有人抓、抓药。”

神色黯然。恼怒道:“你故意找麻烦是不是,我妈了。哼。抓药都是我来干的。成心捣乱是不?没事就赶紧出去,姑娘没睡够呢,没时间瞎扯。”

女孩语速太快,韩端并不能完全听懂,但大概意思能懂。明白自己一相情愿,不想弄巧成拙,捅了人家的痛处。

杜雪妍还躺床上烧着呢,这可耽搁不起。他赶紧陪个笑脸,再也不说废话:“对不起姑娘,是我不对。家里有病人。我是来抓、抓药的。”

这个“抓”字,他的舌头总是别不过来,赶紧把方子递过去,生怕小姑娘一时性起。真把自己给哄出去,店家可说了,方圆十里就这么个所在了。

少女真生了气。板起脸不理韩端,但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有,接过了他的药方。

看了两眼,又给丢了过来:“嗯?你这都什么呀,人家都不认识你乱七八糟画了什么。”

来这之后口头交流还凑合,深感熊应教的那套颇有效,口语听起来没多大问题,七歪八扭的文字也能读懂。韩端颇为自诩,仓促间学成这样也不错了,写方子的时候,也想当然地去了当地文字。

女孩一问,他不由一愣,这字边想边画,与得跟心应手地距离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难怪她不认识。

尤其是草药名称,都是些相对生僻的字眼,让他写出来,是有些为难。有心一味味地读出来,又怕发音不准,差以毫厘,失之千里,那可就麻烦了。

“这……”

“爷爷,你快出来一下,这人的方子好奇怪。”小女孩转头向着里面大声叫起来。

“卓儿,你又在跟谁淘气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老人看上去不年轻了,但走起路来非常沉稳,显出身体非常好,习惯性地摸着下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韩端觉得来人有些面熟,不由稍稍一愣,旋即走过去客气地招呼,央求老人替自己看一下方子。

韩端的面相跟本地人还是有区别,老人扫了他一眼,也没多语,接了过去,边看边摇头:“怎么不用汉语写呢?这样的字好多孩子都不会写了。”

韩端登时感到自己其傻无比,,赶紧重新写了一份。

举国上下的人,就算不会说、不会写,听看汉语应该是没问题的,年轻人上学基本也都普通话和本地语双修。

老人接过仔细看了几眼,他突然抬起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韩端,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尊架可是府上有人染了风寒?”

这显然是个行家,韩端马上大生好感,用憋脚地当地话说道:“正是,请长者多费、费心了。”

老人摸摸下巴笑出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好方、好方!请问可是阁下所为?你说普通话就好,老朽多少懂一些。”

虽然有些别扭,但比他说人家地语言要纯熟多了,韩端听到最熟悉的语言,欣然换回普通话:“是,正是。小可班门弄斧,让尊者见笑了。”

“岂敢、岂敢。”老人言下很是客气,“卓儿,还不快搬张凳子过来请客人坐下。

被称作卓儿的女孩没有显出友好,但还是依言从旁扯了张椅子,气气鼓地丢到韩端面前。

韩端笑着道谢,因老人站着,他也没坐下。

老人注意力还在那张方子,一味一味地看里面的药。

“老人家……”韩端小声地叫了一句。

老人仿佛突然被惊醒,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我这孙女太过顽劣,见笑了。”

“没有,这孩子很可爱。”韩端谦虚一句,“这药可都有?”

女孩显然也听得懂他的话,瞪了一眼:“你才孩子呢!”

老人顾不上理会女孩对韩端挑衅,连声道:“都有都有,药方之中加了白术,真可谓画龙点睛,加上地黄作引,想必病人有高热之症吧?”

“是。”韩端应道。

老人非常健谈:“年轻人从外地来的吧?”

“是,小子带妹妹来此观光游玩,不想水土不服,突染小恙,给您老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真是好方子呀。”老人赞不绝口,“中土真出高人,尊架年龄不甚大,居然就有这般造诣,真让老朽愧煞。”

“老人家见笑了。”韩端谦逊,“还请赶紧施药。”

“好,这就来,这就来。”老者痛快地折回到药架中,嘴里还与韩端攀谈,“敢问小兄弟落足何处?”

两人互通了姓名。韩端隐约叙说此行目的:见识本地的风土人情,观光之余,作为一名中医学生见识一下西洲的人文和医学知识。

老人赞不绝口,直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胸怀。

老人名字唤作呼仑巴克,就在这坨镇行医。孙女呼仑青卓就是刚才地女孩,是个高中学生,假期里帮他干干活,顺便学些医道。

儿媳过世早,老人的儿子带着青卓的哥哥、嫂子在草原上放牧,就算牧草不多的时节也极少回来,平日里差不多就孙女跟他在家。

说话间,药已抓好包起,呼仑老人非常客气地递过来

韩端问道:“请问长者药金几何?”

“免了,些许小物不值什么,不足挂齿。”老人慨然一笑,倒似是对韩端写地那张药方很看重,“敢问小兄弟,可否将此方留下,好让小老儿留个念想?”

“老人家太客气了,晚生后辈何德何能,区区不文之作何值前辈看重?”巴克老人对一个年轻人说出这样的话,足见胸襟气度非凡。

韩端大为折服,反倒不好意思,执意要付钱:“老人家,这怎么可以。”

老人无论如何不收,直说要交韩端这个忘年交:“呵呵,嫌人老不中用,看不起老朽了不是?”

青卓不耐烦,看不惯一老一小在这儿掉书袋推来让去,寻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万般无奈,韩端接受了老人一番好意。

巴克老人一脸高兴,仿佛占足便宜,主动提出代为煎药:“旅店里条件差,也没个正经熬药的家什,这儿一切方便。”

韩端想想有道理,就答应下来,出来时间久了不免为杜雪妍担心,提出先回客栈。

呼仑老人满口应承,答应一会儿药熬好了着青卓给送过去。

第二十九章 无私相助

出了[熊仁堂]的大门,心急的韩端匆匆奔客栈而回。(^首

刚来时太匆忙,竟是未曾留意,药铺门前的路居然就是小镇的主街道呢。看样子今天正好遇上集市,此时街上人来人往,已拥挤非常,寻路而走颇有些困难。

挤在人流中,但见集市上物品波及生活各个方面,跟以前见过的大不相同,却跟丰富不沾边,也证明本地人并不富裕。

其实这点从住的那家勉强可称作客栈里的配置就能猜出一个大概,倒是那熊仁堂还不错。呵呵,一个不慎就跟那个精灵般的丫头起了点不愉快,后来又忙着跟老人寒暄,也没能顾上细端详。

回客栈途中,韩端深为此地人民的知足长乐所感动,集市上看不到什么年轻人,碰到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妇孺,穿着很有特色,基本为民族服饰,布料应该也是当地产品。

无论卖者还是买者,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简简单单地买卖点东西,似乎就心满意足。而且也有一点非常奇怪,就是这儿买卖东西看不到讨价还价,看中就付钱。

总而言之,在这个叫做坨镇的小地方,充溢着一种祥和安乐的氛围,仿佛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走的紧,路程又不远,韩端摸着脑壳,脚已经踏进旅店。

店主人的小儿子在院子里疯跑,见他回来倒热情,赶紧揪衣角,嘴里不清楚地大声叫着,手却指向杜雪妍住的房间。

对土语本就听不好,儿语更有额外难度。但从孩子的神情看。总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抱着小孩放在一边,急忙忙地冲了进去。

老板娘焦急地从床边站起来,双手连搓,似乎深悔自己的失职,韩端更见识到本地人的淳朴。

不过他此时顾不上这么多,伏过身去看杜雪妍地状况。

姑娘脸涨得一片通红,身子在床上翻来翻去,一刻也不停息,嘴里还不住地呓语。只是听不清都说了些什么。

用手一摸额头,滚烫得吓人,敢情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韩端顾不上礼貌,情不自禁地大吼:“快去提壶开水来”。

水倒进面盆,韩端顾不上避嫌,拿过毛巾放到开水里拧了几把,就替杜雪妍擦起。

情急之下,韩端直接将手伸进了滚开的水里,老板娘见他仿佛无事人一般,张大嘴有些发傻。看了好一会儿才嘟嘟囓囓地走了出去。

韩端完全没时间理会她什么反应,放平时也他不可能这么冒失。只是这会儿压根没想盆中可是刚烧好的开水,因为也不曾感到什么异样,更没注意为什么手居然没事儿。

水土不知引起的病症,身子大抵虚弱,韩端一下不敢给杜雪妍太大刺激,没在水里加酒精一类对皮肤有的刺激物质。

物理降温他自小就懂,现在更是熟到不能再熟,开始时韩端未加思索,等擦完脸和脖子,就有些发毛了。

犹豫片刻。他还是轻轻地撂起了杜雪妍身上的睡衣,颤抖的手推开背后胸罩的带子,小心地在她背上和腋窝擦拭起来。

至于前胸,那是底线所在。不能逾越的雷池,脑子混乱韩端更没心思注意女孩儿的内衣什么款式。

接连换了几次热水,反复擦拭了包括脚心和腘窝等处几遍。这才又将毛巾敷在杜雪妍额上。

韩端折腾一通之后,杜雪妍仿佛好受了些,慢慢安静下来,不再来回翻动身体,只是呼出地气体仍旧炙人。

关心则乱,如果替不相干的人医治,怕也不会这样紧张。韩端坐在旁边,焦急地看着杜雪妍,明知熬药要费一番功夫,还是盼着呼仑家那小丫头赶紧把药送来。

心一急,时间过得也慢,韩端耐不住再次为杜雪妍擦洗的时候,好赖听到院子里传来呼仑青卓的询问:“**,:i:方?”

呼仑青卓在本地显然是个人物,老板娘很客气地招呼。未几,气哼哼的声音在她的陪伴下推门走了进来,也没有任何的虚语,毫无礼貌地叫道:“喂,药来了。”

听声音也知道是那个跟自己不对付的小姑娘,韩端仍在细心地擦着杜雪妍红红的脸蛋,并没有马上理会。

呼仑青卓耐不住问道:“喂,药来了,没听到吗?”

韩端听得很清楚,感情这丫头普通话讲得不错。

人家大老远地送药来,声音虽有些凶巴巴地味道,韩端也没理由不快,笑着答应并温声相谢:“请放到桌上吧,辛苦你了,小妹妹。”

完成了最后的功课韩端才站直身,面对地是青卓凶恶的目光,手里提的药罐依然没放下。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我不是小妹妹<问题她很看重。

“抱歉。”韩端大声道歉,顾不上理小姑娘较真,几乎是抢过药罐放在桌上,顺手拿了个碗来,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纱布,仔细地过滤去了药渣。



试温度合适,韩端这才坐到床旁小心把杜雪妍扶起,到嘴边。

杜雪妍迷迷登登,几乎在下意识中被灌进去了大半,味道太苦,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眉毛也紧紧皱起,不停地摆着脑袋,显然对这药很抗拒。

韩端再次帮她调整了体位,软软地劝了几句,最后还是强迫着杜雪妍把药喝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他都小心翼翼,温柔至极。一旁的呼仑青卓目瞪口呆,看韩端细心地服侍杜雪妍,又大张着嘴看那个漂亮的憔悴女孩儿把好大碗药灌进去,又被小心地扶着躺下。

完成这一切,韩端长长地出一口气,直腰站起来,心里这才轻松一些。注意到青卓小丫头一直在傻愣愣地看着。微笑着道歉:“对不起,忘了谢谢你了,小---,噢青卓。”

呼仑青卓嘴还是张着呢,忘了回答,韩端称呼上的自律也没察觉。

韩端安顿好杜雪妍又忙着招呼,忘了刚刚已说过好几次的谢谢:“谢谢你青卓,我给你倒杯水。”

青卓见识了刚才一幕,心道躺在床上的姐姐有人这么体贴照顾好羡慕啊,她快人快语:“烦不烦哪。你妹妹还挺漂亮,亲妹妹?”

这丫头问题挺多,韩端一笑:“不是。”

“噢,难怪。”青卓一脸恍然大悟,“那就是女朋友了?”

“女朋友”三个字让韩端不适应,或许举动让人往这方面上想吧:“你误会了,她也不是我女朋友,好朋友而已。”

“切,信你才怪。”青卓眉毛一扬,似乎不屑地“嗤”了一声。“不是女朋友,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这个地方地女孩是心眼太直。还是太早熟呢?韩端心中纳闷,也懒得给她解释,呼仑青卓神情之暧昧,跟清晨阳光般地清亮形象完全不相符。

“你们还上学吗?”青卓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看过了刚才一幕,她似乎觉得这个人不那么讨厌了。

近乎审讯般的直接询问,让韩端很不习惯,还是应道:“是啊,我们都是中洲大学的。”

“我上高中。”呼仑青卓不管韩端问不问,主动介绍自己。

“高几了?”韩端拿出大哥哥地口气问道。

刚喂杜雪妍喝完药。得耐心观察一阵子才能知道效果如何,韩端现在还可以跟这位恩人闲话几句。

呼仑青卓忘了是她主动提问:“你这人怎么这么好奇,你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做女朋友,怎么还对别的女生献殷勤?”

嗯。这也叫献殷勤,有了女朋友就不能跟别地女生交流了?

韩端登时语塞,青卓的反问彻底将其击倒。小丫头生得美仑美奂。笑容也灿烂,看似清纯得近似不食人间烟火,想不到也这般顽劣。

亏她问地出来,看来对这坨镇地评价该改变一下了,也许这就是上下强调教育的好处。

韩端敬重巴克老人,把人家来帮忙的孙女晾着不合适,这才话说得多了点,等一口气好不容易咽下去,赶紧道:“不耽误姑娘的功夫了,我送你出去。”

“我有说要走了吗?”呼仑青卓对他的反应全然不觉,绕着杜雪妍转了一圈,“还没告诉我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呢。”

韩端哭笑不得,只得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又介绍了躺在床上的杜雪妍。

又问东问本,将二人评论了一番,甚至欣赏了杜雪妍留在桌上的部分物品,呼仑青卓这才打算离去。

临走之前痛痛快快地告诉韩端,她今年参加高考,也就是说已经上高三了。出门时小姑娘已经变得喜气洋洋了,全然不知已经把身后的男士给气了个够呛。

送走不知所以的女孩,韩端全副心思都放在杜雪妍身上,过一会儿就去摸一下她地脑袋,温度不断下降,他这才放下心来。

杜雪妍一直没有完全清醒,中间勉强睁开了一次眼睛,讨了点水喝。

中午的时候,韩端也没了吃东西地胃口,就坐在旁边看着杜雪妍。期间拿过杜雪妍的手机,用她的口气给何秉书发个短信,报了平安。山高皇帝远的,多个人担心也没什么意思。

体温降到三十八度时,就不再继续往下,保持在了这样一个高度上。韩端知道就算有效也不会那么快,心里却也仍急的不行。

杜雪妍的反应不象开始那样强烈,偶尔还是会呻吟出声,象这样的高热,最是会引起关节、肌肉的酸痛。

韩端不时替她揉捏头面部的太阳、四白、丝竹空等穴位。后来干脆取了几根针,扎在双手的劳宫、合谷等穴位。

药物发挥了作用,加上韩端前前后后地照料,杜雪妍呼吸渐渐平稳,气息只是有些微热,脸上的潮红也不那么明显了。

到了下半晌。韩端又叫老板娘将残余的药汁拿去加热,自己靠在床边稍事休息,准备过会儿再喂她喝一次。

迷糊之间,忽然听到蹩脚的普通话在门口响起,

些耳熟,韩端开了门,门前站着精神矍烁地呼仑老人地让进来。

老人并无多语,直接走到床前:“病人怎么样了?”

杜雪妍听到有陌生的声音,睁了一下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多谢您老关心,已经好多了。”韩端见杜雪妍好歹睁了眼,心里好过不少,在身后谢巴克老人的关心。

“噢。”老人点点头,算做回答,替杜雪妍把了把脉,“姑娘身子虚弱得很哪。”

四处看看房间,目光落在窗户上,皱皱眉,巴克老人直截了当道:“这儿条件差了点。搬到我那儿去住怎么样?”

“怎敢打扰府上?”韩端没想到他突然就说出这样话来。

“没什么打扰,我就是开药铺地。也专门为病人准备了床位。”老人不是客套,直接出去吩咐了店家退房,要韩端收拾一下东西,自己就去叫车。

萍水相逢就有如此高义,韩端无法不感动。

过不多时,青卓真就弄了辆车来,不过不是想象中的机动车,而是赶着牦牛来的。

看杜雪妍的样子,韩端也没多谦让,抱起她上车。很快就到了熊仁堂药铺。

车子直接驶进了后院。后院分为两进,比韩、杜二人落足的客栈尚要宽绰许多。

一趟整整齐齐的房子收拾得整洁明亮,俨然很有病房样子。老人一一做介绍,再往后是他一家的生活区。

韩端抱着杜雪妍进了青卓指定地房间,路过发现其中几间还真是有人住的,有的还传出呻吟声。不知都住了什么样的病人。

房内整洁,还有一些韩端看来很老式的理疗设备,想想整个经济善,这熊仁堂在附近确实有实力。

韩端还心有余悸,呼仑青卓却早忘了不久之前的芥蒂,跑前跑后的为杜雪妍准备东西。一个病人家属模样的很热情地同她打招呼,显然小丫头人缘不错。

呼仑老人确实繁忙,匆匆寒暄几句,很快来人把他叫走了。

喂杜雪妍吃罢药,她又沉沉睡去,好心的青卓留在屋里,韩端左右无事,信步走了出去。

旁边住的病友见来了新人,很热情地介绍,旁边房头地一间是自助厨房,可以自己弄点吃的。

进去一看,除了一应厨具空空如也,看来原料都要自己准备地。天不早了,又人生地不熟的,到哪里去弄吃的,韩端很为杜雪妍担心,苦笑着退出。

走不几步,却见青卓拿了点米和蔬菜过来:“韩大哥,这是我特意给你们拿来的。”

小姑娘还真够意思。韩端的厨艺距凌零虽有不小差距,但也是从小学会做饭。

韩端淘米煮饭并不外行,好赖也弄了俩菜。端回房中,叫了杜雪妍两声也没见她醒来,也没觉得饿,随手放在桌上。

过会儿呼仑青卓进来,大约见桌上两个盘子里的内容挺新奇,做法跟本地都不一样,毫不客气地拿起一边的筷子夹了几口,感到味道还不错,没几下居然就下去大半。

韩端心里着急,下厨对他来说并不容易,呆会儿杜雪妍醒来饿了咋办?但原料都是人家拿来的,真是有苦说不出。

呼仑青卓见一不小心就隐隐见底的盘子,调皮地吐了个舌头掉头就走,过不多时又送了些毛胚料过来。

杜雪妍醒了也不适合吃油腻,韩端只是又熬了点稀粥,放在保温饭盒里。天色尚早,看看杜雪妍睡得香甜就又到了外边。

向前到了上午的大堂,里面灯光雪亮,有病人,呼仑老人尚坐堂,还有专门地司药。

韩端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呼仑老人为人诊治。看了半天,跟寻常中医也无多大分别,“望闻问切”必不可少,只是掺杂类似西医的检查手法。

一晃进来几个年轻人,看来很多都是晚上才回。韩端发现就诊者以风湿一类居多。

想想也是,这儿气候变化多端,夜间更是潮湿,而居民多游牧为主,又经常住帐篷,引发关节病症也就不足为奇。

开的方子韩端认起来有难度,转到一边看司药工作。草药他倒基本都认识,不清楚的问一声,心里也就有了一个大概计较。别地说不上,老人对风湿类确有独到之处。

“让小兄弟见笑了。”接诊完最后一个病人,呼仑老人这才跟韩端招呼。

“哪里,前辈真是高人,学生长了不少见识。”

“小老弟过谦了。”呼仑老人毫无轻视之意,言下客气的紧,还就刚才的几个病症与他交换看法。

韩端见人家不避讳,也知不藏拙,毫不保留地说了想法,呼仑老人频频点头。

“那姑娘还好吧?”老人又道,“小兄弟,陪我到后面看几个病人如何?”

韩端点头,两人到一间房前地时候,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声。

第三十二章 会刮痧吗

韩端陪着进去看时,只见病人家属在床边不停地搓手,满脸焦急之色,见老人进来,立即过来拉住他。

巴克老人稍稍安抚两句,撂起了病人身上遮盖,整个后背露出,又轻轻揭去了一块覆盖物。

暴露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隆起,表皮不太光滑,正处在胸椎和腰椎的交界处,表面隐隐透出一片红。

韩端以为是长了什么肿物,暗暗吃惊,见老人没动,主动伸手过去小心检查,仔细在包块周边扪诊,轻轻叩了几下,又拿起刚才覆盖物放到鼻子,一股清凉刺鼻的气味,心里也就有了计较。

韩端回头看看老人:“前辈,这好像是个比较深在的脓肿。”

他心里其实有些犹豫,见惯现代化的检查手段,又没多少机会应用,全凭手感真是有难度,不过既然用了拔毒膏一类的药物,大约不会相差太远。

呼仑巴克老人对这年轻人立马生出佩服之意,连声道:“不错,不错,确实如此。”

简单问了几句,就一切明了,病人后背被牦牛顶了一下,当时伤口尚浅,也没太在意,慢慢就自行愈合了,不料后来就出了这么个东西,现在越肿越厉害。

韩端深感惭愧,“望闻问切”,这问却在切之先,如果事先问诊,就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是脓肿不假,应该位于肌肉下面的。现在膨出明显,向前、后均有压迫,疼痛才加剧了。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切开引流,那不就好得……”

韩端脑子一转,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临行前查阅资料,西洲传统医学虽在中医分支之内,却最不擅中医外科,最多也就扎个针灸。

一愣神的功夫,手上不免多用了些力气。病人疼的“哎哟”一声,韩端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想着怎么解决才妥当。

重新拿起药膏,一股清凉地感觉,嘴里赞了声:“好药!可惜肿的时间长了些,只怕一时也难以奏效。”

韩端年轻人心性,有了主意就顾不上考虑老人面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前辈,如果切开,可能效果更好些。晚辈随身带了刀具的,您看是不是可以?……”

说到这里打住。然后看着面沉似水的呼仑巴克。

这个病人为难了老人很久,用药效果也不很明显,他知道韩端说得有道理,但要是直接应允,岂不是弱了在病人前的面子?

青卓随后赶来,恰恰听到了后面的话,她顾忌没那么多,性急道:“大哥哥,你懂这个?”

呵,自从偷吃了菜之后。这丫头态度越来越好,果然是吃人嘴短。

韩端微微点头,事已至此,老人不好再坚持。示意孙女配合,自己到一边坐下。

巴克老人这儿备有简略的消毒设施,甚至还有一双无菌手套。至于来此年月却无从考究,只能勉为其难。

韩端回房把随身携带的简易手术包取来,吩咐青卓把器械放到消毒器中处理。

在西医院也有几年的时间了,清创缝合这些外科的基本功韩端都认真练过,何况传统中医也有外科操作地内容,简单的脓肿切开不是难事,中药铺没有麻醉药,却得另谋他法。

肿较深在,深处反而不会有太多痛感,只要麻醉了表面就不会有问题,韩端斟酌一番,在伤者门京、三焦俞、缩筋、俞等几个穴位下了针。

片刻之后,拿针在周围皮肤刺了几下,麻醉效果还可以,因地取材消了毒,接过青卓消毒好的手术刀,选取脓肿最高点纵向划下,血管钳一分,深褐色的粘稠脓液“呼”地一下涌出。

量大得出乎意料,迅速就顺着背部流了开来。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腥臭气味,小青卓给熏得直扇鼻子,差点就夺路而逃。

没有现成的引流条,韩端只得从橡胶手套上剪下一角塞进切口权作引流,外面软布覆盖,看青卓利落地用布片缠绕好,问题总算解决。

韩端深深呼了口气,要说不紧张,那也是假的。称不上娴熟的手艺把个小青卓佩服的不行。

呼仑老人远远地看着,自始至终未发一语。

治病救人医者本分,韩端心情很是不错,却不愿多说什么,收拾好物品,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回到房里,床上的人似又在不停翻动。韩端一摸,果然杜雪妍地脑袋又热了起来,他的头不禁也跟着大了。

发热地初期有反复也是正常现象,实战经验不丰富的韩端慢慢镇定下来,在杜雪妍手背、前臂以及头上落下几根钢针,激发她自身潜能。

物理降温不方便,总要做亲密接触,女孩滑腻的肌肤对血气方刚的男人是种难敌的刺激,虽然自认为对杜雪妍没什么想法。

选择这种降温措施万不得已,但效果上还差了点,杜雪妍的烧并不能马上退下去,他一转念,走出找到了呼仑青卓。

韩端称呼里省略了一个小字,正儿八经叫道:“青卓妹妹,你会不会刮?”

青卓对这次的称谓没提反对意见:“当然了,这么简单谁不会呀,怎么?”

韩端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把扯住,央求呼仑青卓一会儿用温水替杜雪妍擦拭身体,然后再刮痧,仔细交待完

才放心地返身出去。

过了好一阵子,小丫头总算出来了,候在门外的韩端跑上前着急道:“怎么样了?”

“嘿,韩大哥,你女朋友长得漂亮不说,身材好棒呀,皮肤也很让人羡慕呢。”呼仑青卓答非所问。完全没正形。

韩端尴尬不已:“青卓妹妹,都跟你讲过她不是我女朋友了。”

青卓根本不相信的表情,见他着急也没多啰嗦:“杜姐姐比刚才热退了一些,本姑娘推拿、理疗最拿手的。”

韩端稍感放心,青卓不屑道:“你刚才表现那么厉害,不可能连这些小把戏都不会吧?”

“我---不太方便而已。端无奈地答道。

“鬼才相信。”青卓嗤之以鼻,“要没点什么,人家娇滴滴地大姑娘能不远万里跟你来这么陌生的地方?”

“我说得都是真地。”韩端分辩道。心里也是一动,这姑娘年龄不大,还真是个人精呢。说得也很有道理。

“那就是你还有别的企图。”青卓很肯定地口气,“男人啊,都这个样子,这么漂亮的人还不满足。”

韩端无言以对,呼仑青卓的思维深度远超过了纤尘不染地外表,受怎样的教育,才能产出这样古怪精灵的女孩子?

目前为止,青卓是韩端唯一接触的当地其他女子,感觉有些早熟。认为若不是个别现象的话,那就是搜罗地资料有误。网上盛传的可是西洲偏远地区人淳朴、厚道。

他不可能清楚,呼仑青卓是个绝对的另类。作为高中里最优秀的学生,见识远远超过她的同龄人。

自认见过世面,却被一个小姑娘弄得束手无策,在她的“咯咯”笑声中,韩端颇狼狈地回了房间。

摸摸杜雪妍的额头,热度降了一些,还是有些不安生,没敢马上离开,就势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小小的疾病无损杜雪妍容颜的美丽,不过一天地功夫却明显干涩了许多。失去了原先的光泽,眼窝也有些下陷。

大老远地跟自己受这份罪,真是心中不忍,韩端忍不住握着她放在枕边地小手。刚刚扎针的痕迹几乎不见了。

杜雪妍似乎有所感觉,拇指微微反过来按在他的手上。韩端有种偷窥被发现的感觉,刚想把手拿开。微一动杜雪妍却扣得更紧,只好放弃。

好在仅仅只一会儿,杜雪妍满足地叹了口气,更放松地动了动身子,放心地睡去。

韩端的脸红了一阵子,举目四周一看,这才想起两人还是只有一个房间。

有心要想再找青卓想想办法,又怕惹她再笑,脸上更摸不开,何况呼仑老人的意思,显然不打算收房钱,再得寸进尺更为不美。

哎,自己是病人家属,住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幸好屋里不是一张床,韩端倒了一杯水放在杜雪妍手边,到另外床上躺上,随时听着杜雪妍的动静。

……………………………………………………………………

第二天一早,休息、调理过后的杜雪妍气色好了很多,只有点微热,韩端大为宽心,端过亲手熬就的米粥喂她喝了几口。

小青卓也没闲着,韩端一出现在院子里,就跑过来“骚扰”。死活亲口品尝了韩端手制的、称不上美味小咸菜,喝了一碗稀饭。

见杜雪妍靠在床边睁了眼,青卓兴奋异常,用当地方言叽叽喳喳地做了自我介绍。

韩端担任了翻译地光荣任务,负责转达青卓的意思。

青卓很快换回杜雪妍能听懂的话,女孩子天生容易互相沟通,两女之间多是些溢美之辞,韩端都有些听不下去的感觉。

外面传来呼仑老人地呼唤,青卓才意犹未尽,很不舍得离去。

杜雪妍身子虚弱,刚才说话又兴奋了点,很快显出疲态。韩端看着她把熬好的药喝下去,又扶着回床上躺下。

“韩端哥,真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也不能出去。”

“说什么呢,是我害了你才对。”韩端为她拉拉被子,“放心养病,你很快就能好起来,那时咱们再好好玩。”

危难之机韩端好像总在身边,杜雪妍很享受这种难得的温柔体贴,微微笑着点头,看着窗外匆忙来回地呼仑青卓:“小姑娘好可爱,漂亮得也是一塌糊涂。”

“什么可爱,促狭地要命,比凌零和贺雅楠还过分。”韩端不以为然,心里想到随口说了出来。

杜雪妍听他提到贺雅楠,神色一黯,仿佛精神一下子没了,闭上眼睛不搭腔了。

韩端没想这么多,见她蔫蔫地,就笑着道:“好看就更说不上了,跟我们雪妍不在一个档次。”

听到夸自己,杜雪妍心里甜甜的,脸一红:“韩端哥你又乱讲了,青卓的美是不沾人间烟火的那种,这才是纯天然的呢。”

“呵呵,”韩端笑起来,“臭丫头听到肯定高兴,成绿色食品了。”

杜雪妍也被逗乐:“韩端哥,难道你还想把人家小姑娘吃了不成?”

意识到这样背后谈论人不好,杜雪妍赶紧住口:“韩端哥,我累了,帮我把随身听拿来听听音乐。你出去转转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咱们这样麻烦人家也不好意思。”

第三十三章 投桃报李

韩端闲着没事,就在大堂里看呼仑巴克替人诊病,有时还帮着抓抓药,别说,还真长了不少见识,熟识了一些颇具当地特色的草药。

有免费劳力在,不仅司药,连青卓都轻松不少,有了空陪杜雪妍聊天,要不就跟在韩端身边捣乱。

韩端对医药的兴趣没得说,肚子里又装了那么多东西,有众多的现成病人难免手痒,跟着巴克老人学些特长,也把自己知道的拿来交流,算是互通有无。

老人看中韩端也是因为这点,一老一少正好各得其所。

呼仑青卓从小受爷爷影响,对医学很感兴趣,虽是个小高中生,知道的也不少,经常缠着韩端问这问那。

韩端注意到小丫头懂得的不少,不仅医学,其他知识也蛮丰富,对西洲的风土人情更是了如指掌,可以听到不少以前接触不到的新鲜东西。

青卓夸爷爷少有的开明,很支持她学习,家里有很多藏书,不光在这小镇上,就是在她上学的旗里的第一中学,也没有哪个同学的闲书比她多。

听她得意扬扬,特别解释说是闲书,韩端苦涩地笑。这儿教出的学生考试成绩也许会差点,但环境却宽松,生活技能也远非同龄人可比。

身边的许多孩子,从小不知艰辛为何物,只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起青卓这样的学生,到底算“幸”还是“不幸”呢?

西洲是个少数民族集中区,全国一大半的少数民族在这儿都能找到,由于条件和地域限制,每年高考分数不高。

但大学毕业出去的学生照样出类拔萃。每个人此前所学,不过得到了一张入门券。真正学会过硬的生活本领,就靠个人能力了。

青卓自称学习成绩不错,在学校里首屈一指,似乎拿张那张入场券手到擒来。

听韩端和杜雪妍讲解外面的世界,青卓最感兴趣。长这么大,最远就是小时候到过作为省会地西洲一次,还没多少印象了。

那病人自从脓肿被切开后,换药就成了韩端的任务。从他接了手,老人就不再管,随他带着青卓折腾。

虽然青卓有时会孩子气地找磋。韩端仍然欣赏她的聪慧,就说换药,又一次过后,没韩端指点也能独自拿下。

消除病灶之后,病人恢复很快,两天之后就撤了引流,虽没痊愈,也家务烦忙急着离去了。事后,专门派孩子送了自己亲手制作的奶茶表示感谢。

小小的感激,鼓舞作用却是巨大的。青卓彼此对韩端很佩服。又孩子气地随时想考较他的本事。

同住一排有两个风湿病人,也成了青卓的试金石。这二人关节疼痛,已不能正常行走,每日针灸、理疗,做些例行治疗。

有试验机会韩端不想放过,打点起全副精力应对。坨镇人实在,虽他年轻脸又陌生,但都放心把疾患托付给他。

师父杜龙的医术无双,又受了何老那么长时间教导,韩端兵来将挡,幸而不辱使命。甚至有些家属私下交流,说他比呼仑巴克医生还要有本事。

呼仑老人慧眼识金,请韩端来家住就是希望对医术有所帮助,不仅默许孙女胡闹。有些疑难病人也会问问韩端的看法,一些治疗似乎不经意间就由青卓撺掇着交由他来做了。

韩端行医不久,有时还略显稚嫩。很多方面考虑欠周全,但在他看来已是太不可思议了。

二十出头地年轻人,就算从小学起又能有多大造行?随着接触增多,呼仑巴克的好奇心也日渐增加。这个年轻人让他大开了眼界,甚至不敢想象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真正站在韩端身后的是杜龙这个前辈高人,何秉书那样的著名专家都对他分外看重,呼仑老人小镇医者一名,饶是名重一方,又岂能例外?极大的震撼之余,只能佩服中原有能人。

学无止境,有所得必欣然,韩端也有了越来越多的惊喜。偶有斩获,即欢欣不已。

他也不会藏拙,知道的就说,会干的就主动出手,很好地秉承了师父和何老

喜欢了这个职业,那就不计其他,不断提高自己,为病人做到最好,都是永远地追求。

两天后不再发烧,杜雪妍慢慢好起来,也能做做运动量不大的活动,只是还有些轻微地咳嗽。

总得来说,恢复不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说法,在她得到了很好的印证,不起眼的病症大大挫伤了她的元气,韩端的出行计划也不得不两次推迟。

韩端能天天陪在身边,又有青卓这个开心豆,杜雪妍过的还算开心。尤其青卓,从某种意义上讲绝对是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子。

青卓也没闲着,跟杜雪妍认真学起普通话。学校也有相关语言课程,最大的问题在发音上。

呼仑青卓喜欢上了扑克牌游戏,并乐此不疲,在这个小镇上实在没有什

娱乐。

韩端心不在焉,频频出现不应有的失误,细心地杜雪妍捕捉到了:“韩端哥,真不好意思,都怪我不争气,耽误了这么久。”

“怎么,你们还有特别的事情吗?”呼仑青卓不像外表那么没心没肺。

不想让杜雪妍有歉疚感,韩端“呵呵”笑了两声,说在熊仁堂也可学到不少东西。

话是这么说,玩着玩着又走神了。青卓的一席话,却让他想起了此行主要目的,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兴致不高:假期是有限地,七彩莲花呢,却连影子都没有摸着。

有了想法。他也就特别留心。找了个借口放弃牌局,走到大堂找到了呼仑巴克。

“呼仑前辈?这铺子为什么取名叫熊仁堂呢?难道以前是姓熊的人家开地。”疑问困扰了韩端好几天,尤其一提这个姓就难免想到他地狱友熊应老人身上,因为他也是这儿人。

“哈哈,”呼仑巴克做了一个习惯的捋须的动作,“说来话长了,一位先人远足至中原,取了这么一个姓,回来后祖传的药铺就叫了这个名字,大概还是跟你们汉人学的吧。”

韩端听了也想笑。中洲那么叫什么仁堂的药店或药厂确实不少,但前面加了一个熊字么---就不敢恭维了。

老人被引起谈兴,让韩端也了解了不少当地习俗:有汉姓在当地并非偶然现象,许多人也都另有一个姓氏,通常都是小姓,就连户籍部门也是承认的。主要是为便于跟中洲、东洲、北洲等地经商往来。

………………………………………………………………

呼仑家的后人到中原行走、交流,大都沿用这个“熊”姓,他到外面时就叫做“熊巴克”。

韩端为个古怪名字暗笑,不经意间又有新发现,掌握的资料就没有这点。看来回去之后写游记,这还是个不错地话题呢。

他笑着道:“我就曾经遇到过一位姓熊长者。好象就是这附近的。”

呼仑巴克好似有点紧张:“噢,叫什么?”

韩端没留意他的反应:“熊应,您认识吗?”

老人脸色一变,马上摇头,却追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在什么地方?”

韩端怎能说是在监狱里,万一人家将自己当成坏人咋办?也就信口开河,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我们只是偶遇罢了,后来也没再遇到过。”

呼仑巴克“噢”了一声,也就不问了。突然改口跟他讨论起一个组方的问题。

“听说七彩莲花只产于西洲,怎么铺子里没看到?”拐了好大弯子以后,韩端终于有机会问起这个问题,巴克的药柜他看过无数遍。当然一无所获。

“七彩莲花?”呼仑老人张大嘴,“与真正的天山雪莲一样,都是罕世药材。又岂是随便一家铺子就能有的。”

“这样吗?我一位朋友得了一种怪病,就用这个来的。”韩端脑海里冒出周松梅拿给自己看地盒子,那一朵气味馥郁的干花。

“呵呵,大概移植地吧。真正的七彩莲花寻常人别说用了,见上一面也是天大的造化。这就跟外面流行卖的天山雪莲一样,就算是真的,效果上也差了很多。七彩莲花培育起来难度太大,所以寻常市面根本见不到。”呼仑巴克打了一个很精彩的比方

老人这话倒有道理,满大街铺天盖地、所谓正宗的天山雪莲,确实就没多少是真品。

而七彩莲花连假货都没有,看来人工养植的也非常难求,否则怎会不见有一朵在卖?韩端不免大为失望,难道此行要虚走?

相关资料不多,有用信息更是极少。何爷爷所知不多,师父的医书中也是简单提及药性,寻常医学典籍上能见到个名字就不错了。

呼仑老人又道:“七彩莲花每年都会现身,但很少人有缘见到。”

“为什么这么说?”韩端追问一句。

正在这时,青卓跑了进来:“爷爷,你们在吹嘘什么呢?韩端哥,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陪我们打牌吧。”

这丫头,这么快就跟杜雪妍一样称呼自己了,韩端一笑:“我在跟前辈聊七彩莲花呢,晚上再玩。”

“嗨,你听我讲不就完了?”小青卓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

孙女这一打叉,呼仑巴克似乎兴致索然了,不知道想什么心事,推说累了,要他们年轻人去玩。

韩端无奈转向青卓,用自己并不高超地厨艺引诱:“好妹妹,你把知道的说给我听听,晚上咱们做好吃的。”

“那好啊,我现在就弄菜去,等吃饭时再讲给你听好了。”呼仑青卓偏偏就好这一口。

偷鸡不着蚀把米,韩端被引起的好奇心暂时被无可奈何地打压,也只能回去好好想想脑子里有限地菜谱。

青卓很够意思,杜雪妍好转之后就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给他。

第三十四章 欲探究竟

“青卓,慢点吃嘛,你的样子简直象从来没吃过东西一样。”见呼仑青卓这样拼命地往肚子里塞,吃相让杜雪妍好笑,对自己厨艺的信心也膨胀到快爆棚。

韩端边吃边笑,他不觉得好吃,嘴里早就快淡出鸟来了。坨镇这破地方除了各种畜肉,菜的种类少得可怜,调料又不全,再好的手艺也显不出来。

哎,如果吃凌零做的饭,小丫头怕是连舌头都要咽到肚子里了。

想到可爱的妹妹,身为大男人也不免有些想家的感觉了,由己及彼,那就不更别提杜雪妍,她还从没跟家人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呢,又病了好几天,回头得多跟她交流一下,免得太想家到哭鼻子。

“雪妍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呼仑青卓也够可以。

听着青卓吹嘘,韩端不免被气乐,淡淡愁绪马上被逗得飞到九霄云外。别说,小丫头长进真大,不过大多体现在面皮上,远超过普通话水平之进步。

他本来极力想把话茬引到七彩莲花,但数次无功之后,也起了孩子心性,双手一扯自己的耳朵,仰起脸冲她“哼哼”了几声:“呵呵,青卓不象仙子,倒象这个呢。”

青卓一时没理解韩端的幽默,因为坨镇这地方压根没人养这种肥头大耳的家伙。

杜雪妍心领神会,“扑哧”一笑:“韩端哥,好丑啊,别这么糟践人家小姑娘的形象嘛。”

没见过猪跑,总是见过八戒的,青卓毕竟有些见识。杜雪妍一说马上反应过来:“哼,不跟你说了,你才猪呢。”

费了好多功夫许了许多好处,韩端把呼仑青卓安抚满意,并如愿以偿地听她卖弄,听说的,传说中的,不管是否有据可查,只要有关七彩莲花一点不落。

关于七彩莲花有如此之多地传说,美妙的甚至残酷的。比起来,武侠中关于天山雪莲的种种,简直算不得什么。

这才真正更让人心动的传奇物品,如同神话故事,韩端和杜雪妍都听呆了。一时默默无语,陷入青卓构筑的传奇故事中。

呼仑巴克好像也对他们并不高明的厨艺也有了一点兴趣,第二天一早,居然厚起老脸跟在孙女后面一起来蹭早餐。

韩端和杜雪妍当然是欢迎的,因为生产资料都是人家提供的嘛。有几次提过要付钱,巴克老人和青卓都严辞拒绝。

听过青卓的讲述之后。韩端就没停了思量,一晚都没睡好。此时吃东西也索然无味。

青卓拿筷子敲敲桌子:“韩端哥哥,你怎么了?”

杜雪妍早就觉得他不对劲,做早饭时就心不在焉,总拿错东西,一直忍在心里没问,想不到被青卓抢了先。

韩端也不隐瞒,当众宣布,因为现在是采摘七彩莲花地最佳时机,他决定去探上一探,是否真如传说中的一样。

杜雪妍急了:“韩端哥。不要啦,青卓都说了很危险的。”

经过几日息心调理,她脸上渐渐恢复了少女应有的红润,不过面对韩端时。总有些摸不开,尤其独处交谈,时不时会脸红。

生病不假。却不是昏迷,所以迷迷糊糊中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包括韩端大哥曾替她擦过身体,尽管那是不得以,而且重要部位被忽略了的。

她对韩端本就有种特别的亲近,有了“亲昵”接触,芳心深处更隐隐把他看作最亲近的人之一。

关心则乱,杜雪妍感觉韩端跟外公一样,对中医、中药有异乎寻常的热情,但若为此冒险,如何让她不着急。

韩端并非一夜考虑之后的冲动,他只所以大老远地来这个地方,几乎全为了这味神奇地中药,不管怎样都要去尝试一番,千难万险也在所不惜。

呼仑青卓也道:“韩端哥哥,这个真得很危险的。”

呼仑巴克久经沧桑地脸上满是惊诧之色,沉吟了许久才开口:“七彩莲花是好东西不假,也确实每隔几年都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摘,偶尔也有人成功,但侥幸回来的,几乎都患了不可治愈的疾病。”

青卓所言非虚,呼仑巴克的话也证实了这点。

韩端已知道,七彩莲花唯一的出产地就是杨山,而贪恋极品药品而从这座本地最大的雪山中全身而退者,近一个世纪以来没有几个。

至于以前的传说,就更吓人了,简直象能吃人一般。

“韩端哥哥,你别没来由痴心妄想了,以前人被生活逼得活不下去,才去冒这个险的。”青卓一直以为韩端在开玩笑,听到那样危险还非要去,不是冒傻气又是什么。

“不要啊。”杜雪妍再次柔声相求,她明白韩端不是开玩笑,别看他表面不温不火,却是不碰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知道大家为他担心,韩端故意不以为然的口气:“也就去看看,不行就回来,有什么大不了地?”

难道真象传说中的那样,真有这么邪乎的事吗?他不十分相信,其实是不愿相信。

“这个……从长计议,反正七彩莲花还会开一段时间。”呼仑巴克反复掂量,说了这么一句。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是来真的。

见爷爷摇

,否定地并不坚决,青卓有些奇怪,心里却认定自己首,因为她昨晚地的叙说勾起了韩端的好奇,所以才有这样地冲动。接下来说话时就特意夸大了杨山的凶险。

亲近过七彩莲花的人,活着回来就算万幸,得手的更是百中无一。就算留了半条命,对山上情形也是讳莫如深。

即使到了今日,大家都尽可能躲杨山远些。别说采什么七彩莲花,就是靠主峰太近都觉不敬。

生活在雪山脚下,杨山充满了变数勿庸讳言,实在是太凶险了,众人都对此怀了难言的敬畏,

“韩端哥,七彩莲花虽说比钻石还要贵重,但比起生命来那就微不足道了。”小青卓居然说出有哲理地话来。

“卓儿说得不错,七彩莲花在我们行医者眼中,确实是无价之宝。我年轻时也有过这样的冲动,但随着年龄增长,都慢慢变淡了,小老弟还是不要轻身涉险地好啊。”呼仑巴克冒出了这么一句。

“哥,你就听呼仑前辈和青卓的吧。又不是非看到七彩莲花才怎么样。”杜雪妍着急之余,称呼前连名字也省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否则我不会甘心的。”韩端坚定地答道。

珍惜生命是人的本能,但对他而言,或许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为了贺雅楠,他愿意冒这个险。如能拿到货真价实的七彩莲花。能彻底治好贺雅楠也说不定。

两女百般劝解,韩端仍然坚持。最后呼仑老人一句“再考虑考虑。千万冒失不得”,这才结束了争执。

杜雪妍知道韩端并没有听进大伙的劝告,回到房间眼圈都红了:“韩端哥,真的非去不可吗?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

“雪妍,对一个学中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探索未知地世界更重要。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回来。”真正的理由,他说不出口。

“可是学医的人多着哪,也没见都爬杨山去摘七彩莲花呀。”恨他的死脑筋,杜雪妍有些生气了。

“谁说没有。师父还不是……”韩端一着急,差点连杜龙也搬出来。确实,当年杜龙为了找到良药,证实不同产地的药物有不同的效果。曾经上过蛇山,进过龟岛,如果当年有机会来到这儿。也一定会去征服杨山。

话到嘴边才想到不可说,这是天大的秘密,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掩饰地笑笑,改口道:“雪妍,别这么紧张嘛,如果何爷爷在,大概也会支持我吧。”

“不可能。”杜雪妍坚决地反对,“外公怎么会让你冒这个险呢。”

韩端表明决心:“雪妍,你别劝了,不管怎样,我都要去看看。”

“为什么?”杜雪妍漂亮的大眼睛紧盯,“韩端哥哥,你这么坚持,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韩端不得不佩服她心细,女孩子想事比较感性,但也容易把握到事情的本质,但,他确实不能说,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他心里地秘密。

“雪妍,别瞎猜了。这七彩莲花对我来说,也许就是一道坎,只有迈过去了,才会迈入一个新台阶。”只能用这样的话试图蒙混过关。

杜雪妍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地决心:“好,去也可以,要带上我。”

女孩子固执的样子让韩端心里感动,忍不住轻轻抓住她的小手,玩笑道:“傻丫头,你还没全好呢,又不是赴刑场,这么紧张干什么?”

杜雪妍的眼里泪花闪动,韩端哥,你还不明白人家的心思吗?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扑进了韩端怀里:“人家不想你冒险嘛。”

少女柔柔的身子抱了个满怀,韩端其实尴尬无比。雅楠,你可要原谅我啊

这种情形下,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孩,韩端难免有种罪恶感。无论从哪一方面讲,杜雪妍都称得上是个优秀的姑娘。韩端心里被针刺了一下,说不出地难受。

对不起雪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韩端心里默默念道,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让那软玉温香离得稍远一些,以免有更多地亲昵。

杜雪妍对他越来越少避讳,韩端知道,也没少饱眼福,虽不是淳于虹那样的尤物,青春少女却另有一种动人之处。

抬起手擦去她颊上的泪滴,温声道:“雪妍,你这样子被青卓看到要笑了啊。”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对一个异性投怀送抱呢!杜雪妍微微一颤,脸腾地一下红了,后退一步,不由自主离他远些,仿佛呼仑青卓真的就在一边瞪着眼。

别看青卓嘴里对韩大哥满不在乎,私下里说对他多少有点怕怕,却没少拿她取笑:大老远地跟着一个男生跑出来玩,还住过一间屋子。

对这个说法,她采取不置可否地态度,反而隐隐有些喜欢听青卓那么编排,有种甜甜的滋味萦绕在心头。

想到这些,杜雪妍少女的心如撞鹿一般,喜忧不定,象呆了一样站在原地,脸上浮起淡淡地娇羞,表情变化丰富非常。

韩端看在眼里,心里也乱,不敢细想,一句“我再去问问呼仑前辈”,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第三十五章 万事俱备

呼仑巴克含糊其辞,没给韩端更多有用的信息。反正知道了杨山离此算不上太远,不管怎样也得想法子去看看,否则怎能死心。

当天下午,老人离开药铺,还托给了韩端照应。

来了个面生的年轻人坐堂,无论小青卓怎么解释,开始来就诊的十个倒有八个问些问题就借故离去。

韩端也不愿多做解释,人家都相信老中医是正常现象,“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道理并不能求人人懂得。

最先一个病人腹痛的没办法,百般不情愿地接受了他的诊治时。韩端理解他的心情,脸上尽量保持近乎职业的微笑。

确定只是普通的肠痉挛后,取了上、阴交、神阙、足三里等几个穴位,落下钢针。

针灸一道于某些病痛确也十分神奇,起针之后,病人的疼痛基本缓解了,对他娴熟的技艺十分钦佩,千恩万谢之后,高高兴兴地取了两副药去了。

过不多时,耿直的他居然又带了几个病人来。众口相传,来就诊的倒比往日都多了些。

韩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一个医者的本分,大半个下午过去,居然为熊仁堂做了不小的贡献。

能帮点小忙,也算报答了巴克祖孙的盛情款待,象模象样地开着方子,韩端自己都想笑,如果他这样的放在中洲坐堂,十有八九是要被当作非法行医收容的。

到后来没事可做了,反觉心里空落落的,治病救人的快感并不能掩盖一睹七彩莲花风采的强烈渴望,种种危险地传言,又让他的心里有些忐忑。

“喂。问你话呢,怎么跟没长耳朵一样失去了耐心。

“噢?”韩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他一直处在这种状态,对青卓的问话也是带答不理,

呼仑青卓跺脚道:“美丽的女孩子问你话都不回答,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清纯的女生,只看外表仿佛来自天籁,如果不是接触多了,万万想不到竟也是个暴龙的性格。

“呵呵。”韩端笑了,故意四下里张望:“哪有美美丽的女孩子,哥哥我怎么没看到呢?”

他不久前刚拿定主意,如果得不到呼仑一家的支持,就只身前往好了,为了贺雅楠,就算冒些风险也值得。

体会到龙眠心法带来异乎寻常的改变,韩端心情好转了很久。屡锉强敌不说,身体也变得异常轻盈。距离一米多高地树叶,如今招手就可以凭空摘下来。而且屏息的时间也达到了十几分钟。

感到身体机能变化之后。他的信心强了很多,无论前路何等凶险。以现在的身手,全身而退总没有问题吧。

呼仑青卓被气得不行,扭头离开前堂,连要问的话也忘了。把个韩端晾在大堂里,剩下少言寡语的老药师看着他嘿嘿直笑,真是郁闷。

天黑的时候,呼仑巴克才回来,喝得满脸通红,走到三个年轻人待的屋子里,简单寒暄几句。叫走了玩扑克牌正在状态的青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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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韩端看着杜雪妍喝了新煎的药,因她夜里咳嗽多了几声,嘱咐注意休息。

青卓所知道听途说毕竟有限。可信度不那么高,他打算到前面找找呼仑巴克,再仔细问问杨山地情况。却见青卓急匆匆过来:“韩端哥哥,爷爷请你过去呢。”

她没有象往日那样玩笑,而是少有的一脸认真,让韩端颇感不适应,默默地点头,跟着青卓往后院走。

虽然在这儿住了好几天,出于礼貌极少走进人家地居处。

居中的大屋兼具有客厅功能,韩端一进去,巴克老人就笑着站起相迎,又伸手指着一边说道:“韩兄弟,这位是来福镇的贝锡医人,离这儿几十里远呢。”

医人是这儿对大夫的称呼,韩端这才留意到旁边还坐了一位中年人,人长得精瘦,双目却很有精神,既是同道,忙过去谦逊地问好。

那人笑笑,抬起左腿,指指空落落的裤管:“请恕无礼。”

韩端这才注意贝锡人身有残疾,虽不明呼仑巴克何故引见,但听他言语风雅,想必有些道行,忙执晚辈之礼再次躬身:“后进不敢当。”

巴克大笑:“好啦,都不要客气,卓儿快倒茶来。”

茶端上来,韩端作势轻抿一口,对此地饮品实不敢恭维,失去了茶叶固有的清香不说,还有股难以描述的怪味,尚不如喝那仅仅有些腥膻气的奶茶。

呼仑巴克这才道:“韩兄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杨山之秘嘛,我特意替你请来贝锡医人,希望他能解你心头之惑。”

韩端闻言大喜过望,这老头够意思。接下来的交流中,他知道贝锡是巴克的莫逆之交,虽然年轻,医术却还高出许多,尤其擅长治疗心理疾患,引得贝锡一



知道贝锡医人懂催眠,韩端格外敬重,最关心地却是这锡医人登过杨山,并曾亲眼得见七彩莲花。

韩端更为敬重,外界传言杨山如此可怖,非有大智慧者无此决心。

他猜到巴克老人昨日就是请贝锡去了,在这交通欠发达的地方,几十里路请这位身有残疾的同道过来不容易,更感深情拳拳。

韩端顾不上问什么催眠,不能浪费了巴克老人的一番厚谊,稍事寒暄即直奔主题,问起有关七彩莲花。

贝锡自言十几年前确登杨山见识了七彩莲花,但未能采摘成功,事实上连莲花池都没能靠近,最多远远地欣赏过七彩莲花地绝世风采,而那条腿。也是在那次意外中失去。

莲花池就是生长七彩莲花的腹地,也是埋葬了无数生命和肢体的地方。

整个上午地时间,韩端几乎都在询问,听贝锡医人讲述杨山、莲花池地种种,事无巨细,包括每一个细小之处都不落下,甚至到哪一步需要什么样的准备都要一清二楚。

提到丢失的腿,贝锡医人茫然中又显莫名其妙,竟是不知何故,但那种发自内心的痛苦显而易见。确是难以描述的伤心回忆。

巴克老人从旁说道,贝锡归来之后就从未对任何人提过,甚至听到七彩莲花色变。是自己跟他交流了大半天,是反复说韩小弟是个不世出的医学奇才,这才狠下心肠旧事重提。

揭开心底的这段旧伤,显然承受了无比的痛苦。韩端一次次表达了对贝锡的崇敬之意,旁听的呼仑青卓也早已泪水涟涟。

:.|:了敬而远之,近年再没人有采摘地奢望。

说得这样详尽,贝锡医人还是劝阻韩端三思。莫要轻易涉险,呼仑巴克也表达了同样的担忧。

得到第一手资料。也明了了其中的凶险之处,韩端未改初衷:“前辈们不必劝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睹七彩莲花的绝世风采。”

韩端口气毫无商量余地,摆明是不听劝阻了。两位年长者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同时现出苦笑。巴克见孙女还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唉,受伤之后体力大不如以前了,说了这么会子话,居然就乏得不行了。”贝锡解嘲地笑笑,“还是年轻人有血性啊。要是我再年轻十岁,或是身上没伤,说什么也要陪老弟再去闯上闯。“

“贝锡老弟,我陪你先去休息。”巴克赶忙道,又回头吩咐孙女准备午饭。

呼仑青卓匆匆去找杜雪妍,虽然从她行动自如之后。两女早已互为帮厨,但这次目的显然不在此。讲了刚才在后屋里发生的事情,没少提了韩端的固执,希望杜雪妍能再劝劝他。

饭桌上见到韩端那笃定的神情,杜雪妍就知道再劝也没用了,她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太了解他了,索性只字不提阻止的话头。

果然韩端当众宣布,他要最快地去杨山一探究竟。

“年轻人有志气。”贝锡似乎有备而来,拿了张纸递给韩端,“我大略画了张草图,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巴克忽然之间也变得很赞成了:“韩兄弟,你对这儿地不熟,我年纪大了,女孩子家的也上不了山,到时就让青卓给你引个路,我能做地也就这些了。”

“已经很感激了。”明天就出发。”

回前面的住处,杜雪妍一直跟在韩端身后不说话。

韩端知道她担心,笑着宽慰道:“雪妍,放心吧,我地能耐你还不知道?你就安心在前辈这儿好好调理,最多两天我就回来,到时咱们换个好玩的地方。”

杜雪妍两天来一直坚持同去,此时脸上反倒很平静,担心的话只字不提:“韩端哥,你多小心,千万别冒失,不行就赶紧回来。”

她无疑是对韩端最有信心的,知道自己没恢复,跟着去也只能拖后腿,只有选择放弃。

在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女性反而会表现少有的冷静,杜雪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尽管装了千言万语,也只把悄悄话说给呼仑青卓听,完全把这个小妹妹当成了替身。

登山工具的准备有呼仑巴克老爷子完成,韩端则留在未离去的贝锡医人身边,听他交待更多的细节。

东西很全和,有些在贝锡地交待下特别准备。一些当地的特殊物品,巴克摆出来放在地上,手把手地教韩端如何使用。

保湿的、御寒的、隔潮地,可见老人的重视程度,韩端和青卓自然一一听在心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人带着大包的装备出发,背后是两位前辈地一再叮咛,还有雪妍那依依不舍的目光。

第三十五章 雪山如画

巴克老人为二人准备了一辆轻便的车子,选了头最健壮的耗牛。这种动物看上去比较温顺,就算韩端驾车也挺轻松。

到西洲时间不短了,但和杜雪妍真正到达的第一站就是这坨镇,韩端对西洲风光的印象仅限于沿途所见。

一到地头雪妍就生病,活动的范围也就仅限于小镇周围,到目前为止,韩端对西洲还真没个完整的印象。

韩端通常的交通工具人力为主,出远门则靠机动,坐畜力车还真是头一遭。不去动物园,不说某些人的宠物,常见的动物就限于小时的奶牛。

坐在牛拉的车上,怎么都是新鲜,对这长毛的家伙吆来喝去,自觉也蛮威风。

沿途中绿树、青草,已是一片早春景象,偶尔还有一两朵耐不住寂寞的黄色小花早早地从草丛里探出了小脑袋。

西洲海拔比中洲和东洲都高,理论上气候也要寒冷一些,谁知在这冬春交接之际,春意反倒来得更早了一步。和煦的风吹过脸庞,暖洋洋地中人欲醉。

韩端今晨就发现了青卓脸色不对,以为女孩子心里害怕,就不断地说些笑话逗她开心。

两人不急着赶路,在韩端的努力下,小青卓也开始尽情享受这无边春色,嘴里哼起了快活的小曲。

“常恨春归无觅处,不意转入此中来。”韩端由感而发,忍不住诵了一句古诗,完事才发现在此处并不适用。

“韩端哥,你这诗用得不对,春天应该从这里转出去的才对。”青卓懂得还不少。

两人有说有笑,嗅着淡淡的早春气息。径直向着目的地出发,按垂直距离说路并不远,但路况极差,走起来够实在。近中午时分,杨山才远远地出现在了视野中。

这时候天也热起来,韩端和青卓不约而同地脱去了外套。到了这儿行人极少,虽然近处的山坡上也是绿草茵茵,却没看到以游牧为主地人在这儿活动。

韩端心生踌躇:杨山---真得就那么使人敬畏?

两人坐在车上吃了点带来的干粮,向前走了好一阵子后狭窄的小路已不容车马前行。

转悠半天,好歹在山脚下找到一户人家。寄下了车子。

杨山并不是韩端想象中的孤峰,而是几座山峰的集合,而这是野生七彩莲花唯一可以生长的地方。

再绕过一座较小的山包,两人站在了真正的主峰脚下。

贝锡医人画得够详尽,韩端和青卓按图索骥,找起路来倒没费太多力气。本来出了些汗的,转上一座不太高的山包,突然就阴风阵阵,有种彻骨之感,两人忙着重新披上外衣。

这才是西洲与中洲地真正区别。平原和高原气候真地有如此之多的不同。

转过山坡,已望不见来时之路。晴朗的天空不见了,代之以一片阴靈。

绵延的风扬起,刮到脸上的居然是细细的雪粒。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果然是一点不假。韩端又从大包里翻出厚衣服,跟青卓一人套上了一件。

听过各种版本近乎威胁的述说,韩端对可能遇到的困难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决心不见七彩莲花誓不回头。空手而归的可能也在预料之中,对韩端而言,只有努力过才会无悔。。

一路走来,似沙似雪地飞散物越来越多,生硬地敲到脸上,冰凉中夹杂着丝丝的痛意。

]i:.冷忽热,好好地天气一下这样变幻莫测。确是不可思议。

“嗨,这里就是了。”绕过大山包,青卓拿着简陋的图图大声叫了起来。

韩端仿佛没听到叫声一般,他的视线完全被周遭景物所吸引,这实在是能想象得到的最奇怪的山峰。

仰面观察,在半山往上,突然分成了一南一北两个山头,大小还差不多。韩端诧异地睁大眼,嗯,有点双子星的味道。

前路绵延不知几许,两人沿着既定线路向上,用起了爬这个最原始的动作。

南峰看上去要好一些,稀稀落落地长了几株不高的植物。韩端费了好大力气才辨别出来,那千真万确是杨树,杨山大概就因此得名的吧。

杨树长在这种地方只能称作怪胎,最怪异的是,在这样地条件下居然还泛着油油绿意。

绕过南峰之巅,景色豁然不同,灰黄中夹杂的绿色瞬间消失,代之一片银白。

西洲的雪山久负盛名,世界上著名的雪山就有多半分布在这里。或因高成名,或以险取胜,或风光怡人。

那几座却不在坨镇附近,海拔千多米地杨山自也无缘恭列其中,怕是登山爱好者们听都没听过,对韩端,却是终于见到真正意义上的雪山了。

韩端关心地问起青卓:“怎么样小丫头,感觉还行吗?”

其实青卓看上去比他还显轻松,毕竟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不敢上杨山,其他大大小小地雪山也是经历过。

爬了这么长一段雪路,青卓步子还称得上轻盈,本来全在韩端身上的行李已被她分担了一件。

“人家没事呢,还是多关心自己吧,过会儿别冻得哭鼻子。”如此恶劣环境中相依同行,很容易拉近关系。不知不觉呼仑青卓的口气有了改变,不象个高中生,更象对情侣说话,

青卓的取笑并非毫无根据,“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天气是他首次经受,感到不适难免。

]...每每不自主地缩缩脖子,全神贯注向上攀登时,更是说话的功夫都没了。

又走了一阵,两人停下来稍事休息。

见韩端半天没说话了,青卓悄悄靠近捏捏他的手:“大笨熊。你怎么样啊?”

套上棉衣之后,她就换用了这样高雅的称呼,韩端也不反对,笑着拍拍胸脯以示没问题。

他体质本佳,又有龙眠心法打底,对陌生的环境生理上容易适应,心理上却一时难以接受。

站定之后,整片皑皑地雪白世界霍然出现

,韩端忍不住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这由春到冬的转变是何等的突然,又是何等的顺理成章啊。目睹着这一切。他禁不住张大嘴巴:“真是太神奇了。”

找了块平坦之处扔下背包,呼仑青卓呼吸着洁净无比的空气,身心俱畅,忘记疲劳地在雪地上飞奔,并兴奋地大声喊叫。

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呼吸着沁入心脾的冰凉气息,韩端尽情享受心胸涤荡的快感,可惜杜雪妍无缘一饱眼福了。

呼仑青卓发现远处掠过一对雄鹰,突然安静下来欣赏。

目光落在她身上,韩端心底突然起了巨大的震撼。青卓似乎跟这一切是融会在一起地。

有如天籁般静谧的女孩儿,仰着圣洁的脸庞。如同雪山的精灵,恬淡而不失神秘,仿佛就是雪山天经地义的主人。

“这儿好美呀,可惜以前都不让来。”青卓双眼似乎不够用了,很长时间才留神到韩端在观察她。

对于被关注,女孩儿没有流露出丝毫羞怯,而是展颜一笑:“韩端哥哥,我是不是很好看啊?”

“当然。”韩端由衷地点头,如果雪山做画,青卓自然就是画龙点睛之笔。

“比雪妍姐姐呢?”青卓眼里闪过促狭之光。

女孩子都是爱攀比的。韩端不能长她的志气,含糊说了句:“各有各的好。”

“讨厌,满足一下人家的虚荣心也不行。”青卓似乎猜出了韩端所想,皱了皱小鼻子。“你如果不好好巴结,回头我就向她告你的状,说你……”

想了半天没找到好地理由。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跺跺脚继续前行。

行至南、北峰之间的凹陷,天色渐渐擦黑,天气也越发地阴冷。突然之间,阴沉沉地天际被不期而至的夕阳撕开了一条小小的裂隙,从别处折射过来,吝啬地将一小片金光洒在了两人脚下,雪白的山峰镶了金色的边,登时更显美仑美奂。

此前为按时到达目的地,每到一处两人逗留时间都很短,当见到如此美景,却如有默契地停了下来。

“好美呀。”青卓赞叹一声。

韩端亦有所感,在她身边站稳了脚步,金光洒在青卓毫无瑕疵的小脸上,直如天使般圣洁。

仰面向天空的少女一脸陶醉,捉住韩端的一只胳膊,很自然地把头倚在他肩上。

同样沉醉其中,韩端下意识拦住了少女细细的腰身,心里却没有一丝绮念。

毫无征兆,雪突然就下大了。

“丫头,看样子咱们得在这儿找个地方先住下了,等天亮了再走吧,在明天正午赶到一定没问题。”韩端习惯了这样称呼青卓。

贝锡医人交待过,正午才是亲近七彩莲花地最佳时机,所以韩端和青卓才坚持着多走一段。

其实超过南峰顶之后,已经没路,只是在摸索着前进了,所以前进的速度也很慢。

雪越下越大,但已经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青卓的体力跟韩端没法比,虽然还在勉强支撑,继续下去肯定就受不了了。

“好吧,大笨熊。”:一说,早一下子坐在地上,无条件地接受。

距地面不高之处,凭空伸出了一块巨石,下面倒是个极好地避风之所。积雪不多,也还平坦。

韩端过去稍稍清理一下,从包里拿出呼仑老人准备的帐篷。青卓坐在一边揉着小腿,没了力气过来帮忙。

好在帐篷还算人性化,韩端没费太多力气就支好了,虽然算不上标致。又搬过几块大石头四下里压住帐篷角,要是突然来了大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卓很识“时务”,“自觉”拱进去,很惬意地躺下,不吝啬溢美之辞:“喂,大笨熊哥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力气地。”

韩端笑笑,从包里掏出羊毛毡子扔给她。

等他又支好另一个帐篷的时候,青卓已经睡着了。

帐篷里还算暖和,那也只是跟外面相比,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在天寒地冻的野外。

干粮早冻成硬梆梆的,韩端扫出一块空地,取出随身携带的火种,引燃了带来的木炭,还好聪明,在南峰带了些枯枝过来。

干粮烤热了,烧开的水就着不锈钢饭盒冲起了奶茶,顿时一股奶香缭绕在寒冷的空气中。

呼仑青卓如有神识,,非常迅速地从睡眠状态回归,从帐篷里探出脑袋,不停地耸动小鼻子:“哇,好香

热乎乎的东西喝进去格外舒坦,青卓非常满意地拍了拍小肚子,指着后搭的帐篷,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大笨熊哥哥,怎么又弄了一个?你手真快。”

韩端心道,你刚才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还真快呢。也不去理她,埋头喝着奶茶。

以前他对这种怪怪的饮料一点不感兴趣,不到万不得已不肯轻尝。但在这样的氛围喝起,竟觉说不出的香甜。

空气实在冻得厉害,仿佛连人声都会被襟固住一般,这样的情形实在不适合暴露在外面交流。

“丫头,赶紧把东西吃下去,回帐篷里早休息。”说完这句话,他先进去养精蓄锐。没有熄灭的炭火装进准备好的金属容器,放到了青卓起先进去过的帐篷。

眼睛还没闭上,青卓却掀开一角钻了进来,手里拿着那个盛放炭火的容器。

韩端眉毛挑起:“怎么?你用就行了,我不怕冷的。”

“韩端哥哥,可是我一个人会害怕的。”也不问韩端的意思,一团身就拱进他刚刚用毛毡卷好的睡筒。

韩端拿她没奈何,青卓是否真正的天使另说,只是个不大的女生却是事实,话也合情合理。

“韩端哥哥,其实你多余又搭一个的。”青卓嘟嘟囓囓地说着,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声,竟是又睡着了。

韩端苦笑两声,爬出去拿来了另一顶帐篷里的睡具。

第三十六章 凶险难测

青卓没把自己当外人,对韩端也没设什么防线的样子,躺在一边很快就睡沉了,变得悄无声息。

韩端同样很乏,但不知怎的就是没有睡意。

倒不仅因为身边莫名其妙地睡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隔着目的地近了,思绪就乱了,希望有个人讨论点什么。

可这个小丫头的状态,显然无法跟他配合……

想想明天就有可能得见传言中的七彩莲花,韩端心里升起一阵激动,又有些忐忑,美丽的花儿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欢迎他呢?

韩端睡着了,梦见很多七彩斑斓的花儿在眼前飞舞,伸手抓了一团又一团,忙不迭地塞进早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怀里。

睡梦里,他好像见到了贺雅楠,没心没肺地冲他笑着,后来双变成杜雪妍躺在床上,嘴里不住呻吟,似乎还在生病。

当他伸手想去试试又烧了没有,脸儿却转眼间变成了呼仑青卓,很灿烂地笑。

乱……

韩端强迫自己闭上眼神,得迅速恢复体力才对。朦胧中突感不妥,又“忽”地一声坐起,黑暗中眼睛也瞪大了。

外面风声正劲,帐篷里气温也不高,小青卓厚厚的毡子紧裹在身上,隔着贴了过来,这会儿两条腿全压在了他身上。

短暂的适应之后,黑黑的帐篷里韩端却能视物如白昼一般。青卓仅仅露出一张小脸,却还挂着甜蜜的笑,也许做了一个美梦吧。

嫩脸如天使般无邪,韩端心里莫名的感动,多可爱的小姑娘

轻轻把青卓紧紧缠绕的细腿搬开。他慢慢挪动身子,探身到帐篷边上,悄悄掀起一个小角。雪光映射下,视线可以及远,向天空望去,应仍还在夜里。

听了一会儿并无异常,韩端松口气,是自己多心了。放好布帘,徐徐运起龙眠心法,不久之后。心里终归于空明,不适感完全消失了。

回头看看,青卓刚还灿烂地小脸忽然满布了阴云,小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唉,小丫头也许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小小年纪陪自己来冒这个险实在不易。帐篷里气温很低,他这个多少有些取暖作用的物事离开,女孩紧紧蜷起,缩成了一团。

这样的小女孩也会有心事吗?韩端心里痛惜不已,拉过自己的毡子也同时搭在她身上。身体也尽量靠过去些。

青卓感到热源的存在,又动了动。隔着几层障碍贴紧了他,小脸上的表情也开始舒展。

严酷环境下的人更容易生出相依为命的感觉,韩端想了一想,伸过一只手从背后环在小腰上,轻轻让楚楚可怜的小丫头靠在怀里。

……………………………………………………………………………

韩端再睁开眼睛,注意到青卓是醒着地。两人变成了面对面,女孩儿下面大半个身子仍紧靠着他,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却似乎并没发现他醒了。

呼仑青卓眼睛红红,似乎哭过的样子。

韩端担心了。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笑着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呼仑青卓摇摇头,乖乖地让韩端摸着脑袋。靠着他的身体也毫无移开的征象,天经地义般没显出羞涩。

牧区人生活习俗之故,不那么注重男女之防。见韩端一直注视。这才甜甜一笑:“韩端哥哥,你也醒了。”

韩端反不习惯再那样靠在一起,把仍放在她身上的手拿下来,身体稍稍离开一些,这才一笑点头:“卓儿,让你跟着受累,真是不好意思。”

同样的笑,韩端的就显尴尬,面对面反不如在黑暗中顺其自然,还没这个小姑娘洒脱呢。

呼仑青卓不象往常那样嘴上没个把门的,头一次显得象了个大姑娘,坦然道:“韩端哥,这没什么的,相依为命地环境中,这是唯一的选择了,游牧人群经常会这样地,就算跟陌生在一起也没什么。”

韩端尴尬地一咧嘴,勉强开了句玩笑:“这么说,倒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好了。”

青卓臻首微微下垂,声音低低另起话茬:“韩端哥,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也谢谢你把自己的毡子都让了一半给我。”

“哈哈,”韩端爽朗一笑,“卓儿不是说了我们是相依为命吗。”

话虽这样说的,潜意识中却感到她有些郁郁寡欢,

外面风已经停了,尽管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积雪还是堆了上来,掩住了半个帐篷门。

韩端弯下腰,手上用力把积雪推开了一些,青卓紧跟在后面:“韩端哥哥,喜欢你叫我卓儿。”

韩端集中精力弄雪,没听清青卓所言,大声问了句:“什么?”

呼仑青卓掩嘴一笑,没再回答。

这时天还没有大亮,却已有放晴的意味,白雪映照之下,周围明亮非常,让人心情无比爽朗。

青卓又恢复了原先活泼可爱的孩子气,纵身在雪地上又蹦又跳,嘴里大声叫着:“太好了,终于消停了。”

青春少女美妙的背影,即使厚厚的棉衣也无法遮挡。

在又冷又有些狭窄的帐篷里蜷缩了大半个晚上,似乎筋骨都有些抽了。韩端受好感染,完全抛开了满腹心事,同样在雪地上尽情伸展身体,兴致一来,干脆把九灵技也耍了一会子。

青卓正在兴头上,突然身后雪花乱舞,好奇地一心去看韩端。见他如杂耍般地施展,都是些常人难以做到地高难动作,欣赏到兴奋处,忍不住双手连拍:“韩端哥哥,你的样子真帅。”

听到这话,想起刚见面时她说的那些关于好看的男人都不可靠地话,忍不住想笑。

韩端知道自己地举动不免有惊世骇俗之嫌,怕一时不好跟她解释。连忙停下来说些别的引开青卓地注意力。

两人就着昨日的炭火用罢早餐,一起把东西收拾赶来。

正式出发前,呼仑青卓脸上又浮起了淡淡的忧郁,收起笑容小声问了句:“韩端哥哥,你真的要去找七彩莲花吗?”

不明白她怎么只一会儿功夫又变得深沉,韩端笑笑:“怎么,小丫头害怕了。不行我一个上去好了,反正到了这里也不会走错路了。”

青卓点点头,又摇头:“还是一起吧,也好有个伴呢。”

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见呼仑青卓仍站着不动,韩端不禁颇为奇怪,拉起她的小手:“还等什么呢丫头,开拔吧,省得正午赶不到又得多耽误了。”

“韩端哥,还是叫人卓儿吧,我喜欢听。”青卓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意见,乖乖地跟他往前。

一路上,韩端兴致不错,青卓却仿佛一直心不在焉。

韩端不停地

气。快到传说中的凶险之处了,女孩子有顾虑很正不可能因此而打退堂鼓。

一路前行,渐渐接近了北峰的顶部,眼前也豁然开朗了。

“卓儿,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我一个人去,不管行与不行都会尽快回来。”韩端尊重了她地意见,很认真地叫卓儿。

事先说好了的,巴克老人也一再嘱咐青卓到了这里就不要再往前走。

“就在这儿等着,千万别乱跑。”见丫头已经点头,韩端仍不放心。再三叮咛,“一起来了就要平安回去。”

青卓咬咬牙不看韩端,回答也出奇简短:“嗯,我在这儿等。”

只带了些应急的物品。韩端把辎重都留在了此处,笑笑着拍拍青卓的小肩膀,大踏步地前行。

刚走出十几步。忽听背后一阵哭腔:“韩端哥哥,你要多保重。”

韩端回头看看,小青卓已经哭得如雨带梨花。哎,这小丫头这么多愁善感,难道真的是生离死别吗?

贝锡医人一再警告他还是未全信,七彩莲花也许是有些怪异之处,但也不至于真象说的那样吧。

小青卓的反常并不放在心上,韩端摆摆手,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

“战略要轻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这话不错,小心永远都不为过。

贝锡医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韩端并非鲁莽之人,其实心里也远非表面上那么平静。

无论怎样,为了贺雅楠,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了,至少他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

刚踏上峰顶,出奇的平坦,怪的是积雪反而不多。

渐行渐远,回头处,小青卓地身影隐隐已看不清楚。平坦的路开始变得崎岖,峰顶不断地隆起,倒好似平原上地丘陵一般,反显得不着边际。

脚下的积雪渐渐稀少,再走刚变成了水迹,仿佛刚下过雨一般了。韩端奇怪,按这里的地势,似乎不应是这个样子。

爬过一个小坡,地面只是一片湿润,气温突然之间升高了。再往前走几步,地面软软的,似乎能陷下脚去,韩端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这些小丘陵好似摆就的一副天然阵法,其中玄机让人难以猜透,拿起图看,到了这一段完全不同,没了参考价值。

贝锡医人或许根本连此处都未到过呢,要不怎么一点也没提到?韩端第一次产生怀疑,难道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没功夫仔细辨别,因为前前后后什么都看不清楚,即使以他的目力也有困难,仰望天际,凭着对天象的辨别,韩端明白前进目标没有错。

就在这时,突然脚下一软,地面似乎完全不着力一样,一只脚眼看着就陷了下去。

韩端心中一急,鱼戏自然反应,就地一个翻滚,向前滑出了几米。还好,总算碰到了硬地。

看看自己已经狼狈不已,身上沾满了各色泥巴,回头看看刚刚陷下去的地方,只是灰灰的颜色,并没发现异常之处。

韩端皱皱眉,看来这里是有些怪异,更提起十二分地小心。龙眠心法运起,一刻也不敢稍停。

绷紧神经走了一段,韩端因为紧张没有丝毫懈怠,往常龙眠都是以修习为主,只到必要时才偶尔施为,万万不能保持如此之久。

韩端自己也暗暗称奇,人在遇到危难的时候,潜力是无穷的这话真不假。

留意四周,只有灰茫茫的一片,看得人心里压抑得慌,到了小坡顶上,也看不到多远。

正想着,突觉脚底发烫,一个不慎,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栽了下去。

连番遭遇危急,韩端自然一个腾空,辗转之间落到了实地。

仔细一想,居然用出了鹤翔身法最难地一个动作,在正常情况下他还没有完成过呢。

踩到地下,更是一片炙热,韩端一惊,为防寒而穿着的厚底棉鞋居然没了底子,仅连了几条细线,再往身上一看,好好的衣服多出几个破洞。

他暗自心惊,猜到刚才那五颜六色地泥土有很强的腐蚀性,如果不是正运功防护,恐怕肉体也会受伤。

韩端突然意识到,贝锡的腿会不会就在这里失去呢?他一直没提及腿怎么丢掉的,难道怕引人笑话?

又一次,他对贝锡的说法产生了怀疑,马上又否定了,不能随意怀疑别人,或许真有另一条路,另有凶险吧。

疑忌生了种子,就很难迅速消除。但走到这步,韩端只能给自己打气,既然龙眠有如此强大的保护作用,前路也定可无恙。

这样宽慰着自己,才感心里稍安。

越往前走往觉得炎热非常,简直就是瞬间从隆冬跨入了盛夏。精神高度紧张,却感觉不到浑身已汗湿。

再次进入一片平坦,前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水池,恰好拦住去路。尽管只有近十米宽,但粘稠的红色液体在里面翻腾,热浪烤得人心烦。又哪是什么水池了,莫非是传说中的火焰山?

韩端停下脚步,退回几步寻了一块石块,远远地抛向池水,没听到任何声音,石头竟似乎跟池浆迅速溶为一体。

天啊,这是一座活的火山?韩端深吸口气,若此时池水突然喷涌,任是神仙也决无幸理啊

再仔细观察,池水仅是轻轻地冒着小小的气泡,显得颇为安详,并无暴发的征兆。

说给任何人听都不会相信,平时从不信鬼神的韩端心里难免也起了疑问,奇怪的事情为什么总会被自己碰到?

天地万物,真是造化弄人啊,这世上万物究竟有多少是人所无法了解的呢?

还好有先师杜龙弄怪在先,自己就算是个怪物了,韩端对异常现象多少有了些免疫能力。

不管怎样,到了这样的地步都得闯一闯了,我韩端真的是天生福泽也说不定呢。

冲过去

越过近十米的距离,以前想都不敢想,容不得多加考虑,最近功力大增,应该有很大机会,韩端暗暗给自己鼓劲,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胜的本性完全被激发出来,韩端脱下外衣抓在手中,先稍稍退后,然后向前猛冲,狂吼一声:“豹腾

猛地向对岸纵去,健硕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然而并非事事都从人愿,下落途中低头一看,韩端差点魂飞魄散,还差一、两米远,堪堪就要掉入池中。

猛地一阵心悸,心底里狂吼:不要啊

与此同时,韩端紧握在手里的上衣失手飘了下去。

第三十七章 七彩莲花

池水炙热烤人,纺织物品跌近池面,根本没有机会沉下去,马上就会“灰飞烟灭”

事情紧急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韩端猛聚一口气,脚尖一伸在那几成灰烬之处点了一下,借了这点几乎不存在的支撑,于最后时刻又向前冲了几步。

终于,落脚之处一片坚实,韩端心中一块石头同时落地。

又紧冲几步才止住,韩端感到左脚后跟疼痛不已,低头看时,灼起的大疱明晃晃地刺眼。

死里逃生,小小的伤痛算不了什么,韩端的小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狂跳不已,只要再差上毫厘,跟那红红的熔浆就会亲密接触。

如此高温石头都会熔化,别说“娇嫩”的皮肉,只怕再硬的骨头也会不保,消失无踪。

嘘,就算一条命侥幸留下,必也会如贝锡医人那般身上缺点什么。惊魂稍定之后,回望满池红浆,逃得一难的韩端不免有些得意。

传说中的大侠也不外如是吧,“一苇渡江”的典故能收到这么好的效果吗?只可惜了,这么精彩的场景却连一个观众也没有。

韩大侠此时心情很复杂,但在一点上很有把握,如果谁邀请他重返池边再表演这么一出,是打死也不会做的。

调整的功夫,韩端下意识地后退着,突然脚下又是一个踏空,韩大侠客居然再次栽了一去。

天啊,千万可别去异时空哪有追到手呢,极少看时空轮回作品的韩大侠思维空前活跃。

事实远没有想象力丰富,只有一个不大的落差。韩端很快就止住下跌的趋势,再一次返回现实中。

伤脚一阵巨痛,着地了

刚刚崭露头角地水疱迅速瘪下去,只留下一丝针刺般的疼痛。可怜了出生不久的“小生命”。韩端咧咧嘴竟然想笑,连番死里逃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何况区区水疱?

强忍着脚痛,他踏入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地带。

抬头望望,几米高的差距而已,但这儿已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绿草茵茵。不但没有高大的乔木,甚至连象样的灌木也看不到。

两声清脆的“啾啾”鸣叫声

韩端循声望去,他看到了一只十分熟悉地鸟儿---华俨,天啊,世上居然不止一只这可爱的动物

救命恩人啊,不---恩鸟,韩端终生都不会忘记。当年如果不是这个带翅膀的小家伙,自己怕早就落入蛇吻了,哪还会活到今天?

华俨,真是命中的福星啊

但小鸟儿显然没看懂温情脉脉的目光。也丝毫不领情,“扑棱”一声飞走了。消失在韩端的视野中,吝啬地连影子也没留下一个。

潺潺水流的声音,摇头过后,“见异思迁”的韩端又有新发现。

果然,不远处就有一条窄窄的小溪,真得很窄,窄到刚刚也就容一足踏入。

从慑人的高温熔浆池边过来,见到如此美妙地溪流,此时此刻韩大侠的心情显然是非常美妙地,想也不想就奔过去。

莫非到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虽无桃树。但在恶劣环境中见到这些,已是意外之喜。

冲动之下,可怜的脚丫几乎马上就想践踏溪水。脚即及水的刹那,韩端聪明地打住。若溪水也有腐蚀性,岂不如自杀般无疑?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韩大侠十分钦佩某人的伟大智慧。转而小心翼翼地作了诸般试探,旋即放心伸脚下去。

冰爽过后,韩端再也不“聪明”了,不顾水质是否污染,立马捧入口中,溪水清洌甘甜,绝对正宗的矿泉啊

美美地喝饱了肚子,一直绷紧神经的韩端心神俱疲,舒适地软倒在溪边,他太需要放松一下了。

常年不融的雪山之内,居然莽藏有如此美妙所在,哲学家开始了他的思考。

所幸某人知识广博,很快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雪山中有口不完全静息地火山井,有水有热量,在僻风之地造就番美景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休息片刻之后,韩端感觉距正午不远了,赖以掌握时间的手机已经随着刚才的破布团永久地沉入了火山井中,高科技地产品变为了其他能量。

可惜了,这是周总送给自己的礼物,学生中没几个能用得起,唉,就这么报销了。

早知道还不如放在“营地”,交由青卓保管呢。这下倒好,别说在杨山上与外界联系,就算回坨镇也没通讯工具了。

思想活跃并不总是好事,韩端意识杂念太多,收起思绪打点精神寻找出路。

小溪曲曲折折向前,渐渐狭窄,两边的山石也开始向中间靠拢,直到似乎无路。

场景跟贝锡医人事先地指导性建议完全不沾边了,韩大侠有理由继续怀疑那家伙根本就没见过七彩莲花,或许在此前经过的地段就“夭折”了。

一个人的行程是孤独的,韩端边胡乱想边快步走着,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裂口,不大却很隐蔽,一块巨石挡在正前方,两侧仅容人侧身而过。

穿过之后,进入了另一番天地。韩端的眼睛更亮了,他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参天的杨树,尽管只有不多的几株,却已经是奇迹。

杨树们整整齐齐地排在入口两侧,奇怪的是从外面绝对看不出来,也许这才是杨山得名的真实原因吧。

此处风景更为怡人,高高低低的灌木,绿草之中各色鲜花点缀,薄雾缭绕之中,韩端隐隐嗅到了阵阵芬芳。

韩端欣然前行,如坠仙境,几疑飞身世外。绕了一个小弯之后,眼光直落,一个水池?

这片地段相对平坦。位于中央的池子并不甚大,呈不规则的圆形,最长处也不过十余丈,似无出奇之处,却宛如天外来客般格格不入。

池水幽蓝,池边高高低低长了几种陌生的植物,但韩端根本无暇注意,视线完全被池中央几株娇艳的花朵所吸引。

花儿们旁若无物,淡淡升腾地水气环绕下正笑得灿烂,以超然的姿态宣布。他们才是这儿真正的主人。

花朵几有碗口大小,花瓣层层叠叠,不知几许深浅,颜色却各有不同。

微风轻轻拂动中,花朵

换姿态,不同角度观察即呈现各异的色泽,仿佛身具

七彩莲花

韩端心里大声狂呼,除了七彩莲花,还有哪咱植物配端这样大的架子

狂喜只是埋在心里,他却不敢叫出声来。唯恐惊动了这大自然的精灵。

如中了魔症一般,韩端比小时候发现了钟爱的蟋蟀还要小心。亦步亦趋地向心中的圣物接近。时间仿佛凝固了,几近迷醉的他不知用了多久,才到了池水跟前。

花儿的色泽、形态对于韩端似乎熟识却又截然不同,周总视若珍宝地小盒里,他见过所谓的七彩莲花,如果现在这些比成高贵的牡丹,以前所见仅能比成草丛中的月季。

对比带来的震撼是强烈的近都是一种亵渎。

心动之后,韩端的思路慢慢回到现实,归根到底。他得把这可爱的花儿握在手中,拯救心爱的女孩。

冒犯在所必然,早晚也就没什么分别。韩端估摸一下距离,算准方位。采行动一触即发。

跃起的瞬间,一阵低沉地吼声传入了耳中,虽有些嘶哑。却慑人心魄。

鼓起的力量猛然消失,绷紧地肌肉复又松驰,韩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放目四下观望,左近的草丛中出现了一团刺目的红色,此起不适的气息正是从那个方向发散而来。

韩端屏住呼吸,运足目力,认清那是一只半卧的小兽,体型比成年的要小,脸形象河马,嘴巴宽阔得惊人,周身半长的毛发垂到地上,通体颜色红得让人难以接受。

一个从未用过的称呼闪过,韩端皱眉,心开始不争气地狂跳:红猊

没错,一定是它

发现了擅闯领地的陌生动物,小家伙埋在细毛中地眼睛张开,额上突然窜出两道精光。

怎么办?韩端慌乱不已,先师杜龙记载中有关于红猊的记录:毛似涂朱,皮如金石;声如鸣钟,上冲云霄;动比迅雷,力大无穷;尖齿锋利,可断金铁。

第一条外表符合,第二条声音有误,响遏行云谈不上,还不如犬吠宏亮。后两条如果属实,小家伙对自己发起攻击,那是绝无幸理。

红猊还是趴着未动,但已不是先前那副慵懒的样子,而是转为全神戒备的状态。

没人敢拿生命验证后两条是否当真,韩端当然也不会妄动,他死盯着红,想不出对策,唯有静观其变。

沉默对韩端而言是巨大地压抑,不怪七彩莲花很难现世,原来还有这样的神兽守护。

冰冷的对峙中,红猊似乎觉得很无趣,小小地身体伸个懒腰慢吞吞爬了起来,悠然地四下里打量一番,不紧不慢地向韩端这边走来。

动作不仅不比迅雷,比懒猫还慢。但韩端决不因此轻视,红猊走路时灵逸非常,俨然一条流动的曲线,豹子在靠近猎物前也是这般吧。

杨山,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有小鸟华俨,神兽红猊,是不是还蕴育了别的什么神奇物种?

红猊慢慢前行,在距离韩端丈把远的地方站住了,那双小眼睛慢慢张大。

韩端将龙眠心法提到极致,用目光与之对峙,这也许并不仅是一场力量的较量。

对于擅闯自己地盘的来访者,红猊仿佛充满好奇,两人(不对,是一人一兽)的目光就;

其他一切都不在韩端眼中了,他看到的只有红红的小兽,能及那双深蓝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疑惑渐渐在韩端心里充满。从红猊的眼神中,他分明感到了智慧之光的闪烁。

当然,这只是说不出的感觉,地球上还存在其他会思考的动物,这是匪夷所思的。

两排尖利的牙齿异常醒目,伴随着主人动作,不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如果不是它一直大张着嘴巴,韩端几乎要忘记危险了。天啊,他在心里呻吟:这到底是什么物件啊。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算计着如果对手冲过来,该采取何种身法闪躲。

红猊偏偏就是不动,他的恐惧也就越来越甚,甚至盼着闪电般的一击快点来临,不管怎样,开始了也就成为一种解脱。

身体却象绷紧的弓,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韩端顽强地用肢体语言和眼神来传递并无恶意,希望红猊能从表面上感到自己无害。

小兽大张着嘴巴,一长串的口水从嘴里跌落,在地下渐渐聚集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韩端的愿望仍未能实现。

滑稽的场景,他突然想笑,于是就笑了。伴着一笑,自身的无比紧张也随之减弱了。

韩端眼里流露出自认为最柔和的光,笑容也是温柔可爱到极致,怕是最最冷傲的姑娘也会为之动容吧。

不过目前面对的可是上古神兽,韩端只希望他老人家懂得自己只有崇敬而没有敌意,当然也不敢。

或许感受到了友好,红猊居然把嘴巴张得更大,还很过分地打了个呵欠,在距他不远之处趴了下来。

豁出去了!韩端索性也学它的样子趴在了地上,饶有兴趣地欣赏起红绝无仅有的相貌,当然视线不敢离开。

在这个瞬间,红猊眼里竟也闪过一丝疑惑,一人一兽,彼此间仿佛有了心灵的感应。

它为什么,我又为什么?韩端突然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至少他没想过伤害红猊,但神兽应该也不差自己这么大块肉吧,他刚进来时注意到了,这里有不少的小动物在活动。

韩端用眼神传递着最真诚的一面,希冀红猊或许能在感动之余放自己一马。

小兽眼里的好奇渐渐减弱了,在某一个瞬间,韩端突然捕捉到一丝软弱,没错,那是求助的光。

他突然意识到,这根本是两人(又错了)心灵的较量,这不是一种互相的催眠吗?

无论它如何神奇,怎样勇武,仍不过一只动物,人类的智慧总应胜过它吧。

第三十八章 人兽之间

意识到催眠或许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韩端加紧催动龙眠心法,将全身能量集中到了双眸之中。

频频放电的目标,当然是那只有些滑稽的小兽。狭路相逢勇者胜,为什么不试着用精神力来对抗将这个小家伙呢?

催眠就是一种变相的交流,首先彼此注意这个先决条件有了,而强大的一方就是胜利者,顺利掌控对手。

韩端为新的发现兴奋不已,不知疲倦地调集着最强大的力量。

凝神思考、实践中,他意外跨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红猊的眼睛越来越迷惘,偶尔流露的凌厉越来越少,最后被一丝讨好之色所占据。

曾经的凶神恶煞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悄悄躲开韩端的眼神,四肢向上躺在地上,然后憨态可掬地打了一个滚。

这才抬起小河马一样的脑袋看看韩端,宽阔的嘴巴咧得更宽了。

红猊居然象只可爱的狗狗?还会做这样乖巧的动作?韩端心中大喜,这次赌对了!

如果红猊不曾暗示过有着普通动物所不具的大智慧,刚才的行为都成了对牛弹琴。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而最大的凭借,就是先师传授的无上心法。

刚才的对峙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意识到成功即将来临,全身软得不行。

但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韩端打点起最后的精神,微笑着注视红,自己侧身躺下,然后伸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硬地。

这是个几近疯狂的举动。此后很久韩端都为自己地冒险后怕不已。

红猊动了,爬起来慢慢向他靠近。

韩端还没有彻底放心,仍尽可能全神戒备,等小兽来到身边,心揪得紧了。

还好,可爱的小家伙躺在他的身边,然后又象刚才那样打了几个滚。

韩端已没有退后的余地,慢慢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拂上了那红艳惊人的毛皮。这一刻,不仅他的手。连心都是发抖的。

红猊没有反感,低低地吼了一声,似乎还很享受这种碰触,韩端也就真的抚摸了。

毛毛松软,仿佛不存在一样,但下面的皮却,有些硌手,硬梆梆地真如岩石一样,看来传言非虚。

红猊河马般的大嘴巴几乎咧到耳后,两排牙齿尖利地无法形容。韩端看到这里手轻轻哆嗦一下。如果来上那么一口,肯定会利索地与身体分离。

还好红猊没有那样做。相反还温存地把身体靠近了他,小眼睛里只有讨好地光。

韩端得已更近距离地观赏这神奇的物种,还很恶毒地想,如果把这小家伙弄到动物园,自己肯定能大发上一笔意外之财。

想至此处,韩端脸上笑得越发灿烂。尽管不会真地这样做,但想想也很让他开心了。

红猊在动物办智商再高,也不可能弄懂人类的险恶用心,只用更张大嘴巴来显示友好,口水很快地向四下里漫延。

韩端欠了欠身子。身后挪了一点,恶作剧地用手去摸了摸红猊尖利的牙齿。

一个意外出现了,他不由得把头伸了过去。

一根粗粗的物事居然穿在了红猊嘴里,从上一直顶到下边。

用手轻弹。居然发出“当”的一声,是一根金属

红猊又低低地吼了一声,这次听上去可有些不悦。韩端赶紧把头缩回来,这不是自己送货上门嘛。

所幸红猊没有更多不悦的表示,反而更把大嘴巴送到他的面前。

韩端再观察,才发现这根东西不是红猊本来的物理结构,确是一根来外体外的金属物。

上腭直到舌下,金属棒深深地插了进去,接头处已经融合。

难怪这小东西一直大张着嘴巴了,敢情是被迫地,看那严丝合缝的样子,在嘴里已不知贯穿了几多岁月。

医者仁心,韩端地同情心一下子泛滥了,他忘了危险,伸手在那根金属棒上轻轻拉了一下。

有一点松动,看来并没有深入到骨骼里,也许取出来还不会太费劲。

一声低吼,韩端倒没害怕,哈,因为它根本咬不到自己。

红猊扭动着跟身体不成比例的大脑袋,眼泪已从那双小眼睛里流了下来。

长这么大,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异类的眼泪,韩端不觉得好笑了。他正经地把手撤回来,轻轻拍拍红猊的头顶:

“能不能忍下痛,我帮你把这东西弄出来啊?”

知道它听不懂,又从旁边捡了一根小枝,比划着放到嘴边又取出。

红猊频频点头,表情显然极为乐意,还拿脑袋在韩端肩头拱了两下。

“小家伙。”韩端笑着拍了它一下,转身拿过从不离身的小包,衣服可以丢下,但这个却是紧紧绑在身上的。

红猊大脑袋被拍,有些气恼地“哼”了声,见韩端抬头看,眼里又换上了献媚。

韩端不由想笑,也许它不高兴被称作小家伙吧,以它的身份,不知经过了几多沧桑,比自己大了更不知几个世纪。

接下来的一切对他来说是驾轻就熟的,麻醉药品没有,他只好先拿白药洒在两端的接头,然后把刀子取了出来。

幸好口内地粘膜并不象外皮那样坚韧,他很轻易地就切了下去。红做着极大的忍耐,眼里泪水不停流下,却没发了韩端熟悉的吼叫声。

真是个坚强的小东西,韩端认为其勇气可嘉。

好在金属棒只是卡在骨膜上,没进到更深处,这功夫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很快为取出做好了准备。

试着拉拉金属棒,微微开始松动。韩端想了想,附近找来一块拳头大地石块,塞在了大嘴巴的边上。

“中场休息”的时候,红猊感到舒服很多。小眼睛虽仍热泪盈眶,却滴溜溜地跟着他转。

韩端拍了拍手看看,还是不放心,从包里翻出条带子,系在金属棒中央。

这才拿出刀子,继续摧残红猊地伟大壮举,让小家伙盈眶地热泪再次滑落。

自认差不多了,韩端温情脉脉,再次对红猊寄予了无比的同情。神兽意识到重要时刻的来临,竟懂事地冲韩端点了点不成比例的大脑袋。

韩端大叫一起:“起

还是不错。棒子应声歪倒,顺利地离开了红猊的大嘴巴,顺便带出了一阵血雾,喷出来洒在地上一片。

韩端借以保护的石头“喀嚓”一声,被咬了个粉碎,也没见红猊吐出,竟是吞了下去。

小兽仿佛获得重生,一个跟着蹿起老高,仰起大头对着苍天大吼起来。

韩端一阵头晕,被那难听的声音震得几乎耳膜也破了。双手第一时间捂住双耳。

“声如鸣钟,上冲云霄”。确是一点不假,不过显得凄厉了点。以刚才跳跃的速度,称之“动比迅雷”也是名下无虚。

过了许久,红猊才变得安生,因为刚才的吼叫,地面上流了好大一堆淡绿的液体。

奶奶地,这家伙浑身通红,流出的血居然是绿色的,真是无奇不有。

红猊兴奋过后没忘了恩人,一下跳过来。长长的舌头在韩端脸上舔了一把。很献媚的一舔,这大约是它表示感激的方式。

脸上被涂了一层绿绿的东西,而这还是某种动物的血液,想来也够恶心。韩端脸上热辣辣的,别是这家伙的口水也有腐蚀力吧,赶紧用力擦拭

憨头憨脑地家伙还挺缠人。为免它继续跟自己亲热,韩端脸上带笑,示意张大嘴巴。

红猊自愈能力不错,并没见太明显的创面,绿色地液体也快凝固了,他把瓶里的白药又倒了些洒在上头。

痛苦过后的小兽伏在地上,歪着脑袋稍事休息,好奇地看着韩端捡回了那根棒棒。

坚硬的石头都能比被啃个粉碎,韩端已见识了它牙齿的坚利程度,又是什么东西能在这等凶残的嘴巴里幸存如此之久?

金属棒通体莹白,呈现亮银色,看上去并不特别光滑,不似人工雕琢,倒象成自天然。

比一根筷子稍长,直径相当一枚一元硬币,甫一入手,即有一丝凉意迅速传来。

韩端选一石块轻敲,毫不费力就将之击碎,双手弯动,还有轻微的弹性。

也许是红猊误食,出处就无从考究了,他对金属没什么特别研究,看上去特别舒坦,就有些爱不释手,顺手放入行囊。

红猊体能恢复很快,对韩端显出十分的热情,围着他不停雀跃。一时兴起,还逮住周围的物事一通乱啃,对嘴巴重获功能欢欣不已。

韩端冲它指指嘴巴,意思是刚刚才好,要多注意一点,红猊却会错了意,瞬间消失在韩端的视线里。

韩端刚刚感叹兽心薄凉,红猊却很快返回,叼了一只野兔丢在他地面前,还热乎乎地滴着鲜血。

茹毛饮血的习惯,韩端自然是没有的,却为红猊知恩必报的高风亮节所感动。社会发展,人类都能做到这点地也不多了。

看看池中央盛开的七彩莲花,韩端灵机一动,何不借用红猊的力量,当下用手指了指花儿,又指了指自己地嘴巴。

红猊看看韩端,又看看池中,显得颇有些为难。低下大脑袋想了半天,突然一跃而起,只奔水池而去。

只一瞬功夫,冲到了对岸,又极快地回到他身边,嘴里已是叼了两朵七彩莲花。

韩端笑着伸手接过,这任务对红猊毫不困难,为何还显出为难之色呢,看它的样子,大概真就是为守护花儿而生吧。

红猊抬头看他,意似询问。池中七彩莲花数目并不多,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朵。

韩端不是贪心之心,这两朵肥肥厚厚,足够一时药用,当下摇摇头。

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红猊大吼一声,震得韩端忙不迭捂耳。小兽叫声中饱含欢喜,小家伙还知道护花,真是性情中兽呢。

收获了这两朵大花,韩端此行目的达到,心中的喜悦也是难以形容。包里翻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收了进去。

这盒子也是杜龙留下的宝贝,看上去不甚大,却设计异常巧妙,能完全把两朵花无损地放进去,取出不会太损了品相,而且有一定的保鲜作用。

韩端心满意足地围着池子转了两圈,欣赏美景之后,终该离开这个地方了。红一步不离地蹭在脚步,如果不是长相太过出奇,很容易被当成极为忠诚的猎犬。

一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注意,池周四个方位上各分布着几株植物,都对着七彩莲花的方向,隐隐好似朝拜一般。

那些植物没有枝叶的形态,象极是根烧火的棍子一般,一点也不起眼。通体灰暗,与七彩莲花的缤纷妩媚形成了巨大反差,,显得畏缩至极。

这等物种七彩莲花的光环之下,只能说是生不逢时,毫无观赏价值,但物种间奇特的关系韩端却是深知。

药物同样相生相克,他很容易就往那个方向想了,因为杜师当年就很注重这点。

只是猜测也不能错过,韩端行至近前,一阵淡淡地似是檀香的味道拱进了鼻子里。

心里一动,他从四个角上各取了一截“烧火棍”放入包里,因为没见记载提过,给这些笨家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莲开并蒂。尽管长得丑陋,但既有缘跟七彩莲花做伴,那就风雅一些好了。

完美收获之后就该离开了,进来这么久,小青卓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留守的雪妍等人不定会做什么样的猜测。

韩端摸摸红猊的小脑袋,短短的相处,竟似有了感情,蹲在它面前,使一人一兽保持平等地位:“小家伙,我要走了,你要想我噢?”

红猊自听不懂何意,但对他的示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如果不是韩端躲得快,怕脸上又要被舔上几道。狠下心站起身,挥挥手向来路走去。

仿佛懂了他的意思,红猊张开大嘴咬住了韩端已经很单薄的衣角。

韩端不得不再弯下腰:“小家伙,放心好了,有机会会再来看你的。”

红猊只是“呜呜”地不依,韩端没奈何,牵起了它的一只爪子,一起向来时的走去。

到了大杨树前,红猊却拉住了韩端。

韩端不明用意,跟着转向旁边,行了一段,在旁边壁上出现了一处洞穴。

红猊当先而行,韩端隐隐猜到这大约是它的住所了。

里面倒也整洁,在一角堆了几张兽皮,还有一处躺倒睡觉的地方,果然是了。

小家伙拱了几张兽皮韩端面前,他猜红猊的意图,大概是怕他出去以后会冻着了吧,于是选了一张豹皮披在身上。

果然,红猊兴奋地叫了起来,这次韩端没忍心捂耳朵,抱住红猊稍做亲热,走了出去。

红猊当先跑在前,却不是他来时的洞口,而是另一个方向。

韩端也没多想,跟在了后面,不多时,却发现了另一个出口,大概红还知道另外一个出路吧,也就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去。

第三十九章 人不如兽?

离开红猊的地盘,进了另一处环境不错的所在,也是绿草茵茵,同样窄窄的小溪,大概跟刚才见到的是同一条吧。

这片绿地范围更大,沿小溪前行了不短的距离。红猊在一处停下,冲韩端“呜呜”地叫了两声。

小溪中段有两处突然变宽,积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韩端惊奇地发现,在这两个水洼里,居然都长有七彩莲花。

不过外形尺寸比他刚才采的那两朵差要小上一半,色泽有也有很大差距。同样的是,在池子边上也长了莲开并蒂,尺寸上也小一些。

不等韩端有反应,红猊早“噌”地一声跳了过去,几口就把一个洼子里仅有的四朵七彩莲花咬下来送到他面前。因为不是自己“家”的东西,显然一点也不心痛。

搞笑的是,红猊放下花儿又跑过去一通乱咬,弄了一堆莲开并蒂回来,有些已是连根拔起。

看这架势,一会儿就得把这些全扫光了。小家伙不懂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何况一时也用不了这么多,韩端连忙喝止。

等把这些收拾好,红猊雀跃着继续走在前面。

韩端抬头看看天空,大体估摸方位不错,也就任凭它做了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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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长一段路,小东西大概怕冷,看见雪地就不敢往前走了,大嘴冲韩端“呜呜”叫着,非常不舍的模样。

眼见他迈着步子,小兽的眼里竟然又有泪水

韩端被这真挚的情感感动。如果不是世上还有那么多的责任,也难以适应隐居地生活,留在这与世无争的田地,跟至情至性的小兽生活在一起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再次紧紧拥抱了这一身红毛的家伙,韩端抛开了离别的淡淡伤感,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他的方位感一直不错,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与青卓会合了。

这次收获颇丰,不仅如愿以偿得到了七彩莲花,在与红猊的对峙中还对催眠的真谛有所领悟。

成为一个优秀的催眠师。掌握基础理论知识当然很有必要,关键还是得用心,过多借助这样那样地道具和药物,就落入下乘了。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只有用心去做,才能成为最好。

更让他开心的是,交了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兽友,当今世上,怕是没谁能有这样的造化。如果说出去定能让所谓的动物保护者们羡慕掉下巴,但韩端决定了把这当作朋友之间的秘密。

一脚深一脚浅地踏着积雪。韩端谨慎地跋涉着,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大坑。

红猊引的路似乎比原路要难行不少。却足以躲过来时遇到的那些危险。

悬崖峭壁算不得什么,绕过熔浆和可怕的腐蚀性土地,对红猊来说就是再安全不过地了,但同样的攀登对人类却是极大挑战,尤其没走惯这种路地韩端。

人迹罕至之处,几乎就是无路可走。接近北峰峰顶,几乎都是走在山崖侧壁,每行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香消玉殒”。

悬崖陡峭无比,不算太远的距离。却耗费了很大精力,好在多处地方积不住雪,可以仔细寻找落脚处。

靠着无比的细心和超好的运气,他过来了韩端踢掉上面的积雪,发现有块大石,顺势坐在上面喘了口气。

向上望望。心中一阵狂喜,危险总算要过去,爬上这几米就该是安营扎寨的地方了。

这时,忽然上面有人声,仔细听听,是呼仑青卓在自言自语。

“韩端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可千万要小心哇……

你一定回来,要不谁跟雪妍姐姐一块做饭给卓儿吃呢……”

青卓絮絮地念叨个不停,大概自言自语时间太长,清亮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她在为我担心,韩端感动不已,多善良的姑娘度,再有几步就能见到这个小丫头了。

经历了这么多困难,终于有了收获,韩端难掩心中兴奋,探头上去的功夫忽然想跟青卓开个玩笑。

右手攀住山石袁左手探到怀里取出两朵小型七彩莲花,低沉地声音叫道:“卓儿…卓儿…”

“谁?.寂片刻,响起了呼仑青卓的一声尖叫。

韩端不为所动,继续叫着:“卓儿…卓儿…”

终于,呼仑青卓过来了,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好半天才惊喜地叫道:“韩端哥哥

见她没什么动作,韩端装作艰难地伸出右手,心道:你倒是快啊,再不抓紧哥哥我就坚持不住了。

呼仑青卓表情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韩端,眼神落在那两朵娇艳的花上。

“卓儿,快点

“快抓住我,要掉下去了……”韩端故意装得更像,一副衰弱的神情。

青卓咬咬牙,伸手接过两朵七彩莲花放在一边,然后去拉韩端的左手。

韩端暗笑,放松右手地支点,左手正待用力,那只纤细的小手忽然滑了开去。

地看着青卓忽然后退两步,韩端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如同一把冰雪塞进了心脏,韩端登时万念俱灰。

……………………………………………………………………

一声短促的惨叫,悬崖下面一阵“扑拉拉”的声响,震动着对面的山雪,“扑簌簌”滑落。

然后,是隐隐“通”的一声。

“不---”撕心裂肺地仰天长呼,呼仑青卓无力地伏在了地上。不久之前那人还曾叫着“卓儿”,这一会儿功夫居然就消失了。

青卓难以置信。不相信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居然因她而起,仿佛痴呆了一样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掌,直到啃出血来。

她感不到丝毫疼痛,感觉手上面沾满地是韩端的鲜血。

“是我,是我害了韩端哥哥。”一遍一遍地大叫过后,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山雪在这声声吼叫中适应了意外,不再随着她的叫声跌落。

“韩端哥哥

我害了一条生命,而且是可敬可爱的韩端哥哥到丝毫寒冷。

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十天,应该不是十分熟悉。韩端却是青卓相处最久的中原人。

那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老成地像见过了许多世面。起初最恼他这点的,笑时老象有一丝淡淡的讥讽,还口口声声叫自己小姑娘,大地方来地人就了不起么?

往事涌上心头,记忆中最深刻的反就是他那略有点邪味的微笑啦。

有个漂亮地让人嫉妒的女朋友,还不肯承认。

哼,照顾起人家那么温柔体贴,肯帮女孩子擦洗还说不是。青卓生气的原因,嫉妒他对那个女孩子太好也是其一吧。

他的声音好有磁性。跟人说话总是笑,就算取笑人也显得彬彬有礼。害得人家有火都不知道往哪儿发。

一个男人可以做到这样吗?

可是,就这样一个男人,居然被自己害死了。如果有以后,还可能再遇到吗?韩端坠下的瞬间,她的良知恰恰恢复。

从没想过一个男人也能有那样好看的笑容,往事一幕幕闪过,青卓的心如同被插进一把刀子。

一时鬼迷心窍,居然害了这样一个好人,也许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快乐了。

这都怪爷爷,他总是那么慈祥。为什么竟能教自己做下这样地事。青卓嘴里絮絮不已,一次又一次探头到悬崖边上,希望能有惊喜的发现。

如此陡峭地悬崖,青卓实在鼓不起勇气下去。心里越来越痛。一阵难过涌上来,“哇哇”冲着下面吐起来,

青卓嘴里发苦。大概连胆汁出来了吧。

她觉不出不适,只有心里无边的痛:“天黑了,卓儿害怕了。韩端哥哥,你肯原谅卓儿,上来给她做伴吗?”

明知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呼仑青卓还是不停地念叨着。

天冷地厉害,厚厚的衣服也抵不住严寒,韩端哥哥不在了,没人搭帐篷了,更没有在黑暗中搂着自己了。

同样的雪景,为什么再也感觉不到美好,只因为身边缺了那个人啊。

青卓把帐篷拖到悬崖边,就那么拱到里面,她不肯离开这个地方,万一韩端哥哥上来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从帐篷里伸出手来抠着雪地:“韩端哥哥,卓儿错了,你回来吧。”

回应的只有阵阵风声和偶尔不知何处传来的啼叫声,青卓已感不到害怕。

“韩端哥哥,不是我,是爷爷和那个贝锡一定要拿到七彩莲花,那个贝锡说你跟别人不一样,可能会办到。

他们说七彩莲花值很多钱,在小镇上辛苦好几年都赚不到。想方设法拿到手,以后生活就能很从容,到外面上大学也就不用担心学费和生活费了。

爷爷还说只有拿到宝贝,才不枉他那么疼我,要我怎么不惜一切手段把花弄到,说在杨山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韩端哥哥,其实我不想的,压根没想害你,我只是想你好好回来,最好能采到七彩莲花,开口问你要一朵总是肯的吧。

可是你回来了,我居然……

看到七彩莲花,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那么疯狂的念头,我心里有着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贪欲啊。

哥哥,跟你在一起是卓儿最快乐地时候,但卓儿是个自私的坏女孩,今后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快乐了。:<.别的男孩子,韩端哥哥喜欢的事情我会一直做下去。如果泉下有知,希望你能够听到坏卓儿地心声,无论是否会原谅她。这两朵花是你辛苦得来,我要让她们陪伴在你身边。”

呼仑青卓钻出帐篷,抓起那“珍贵”的七彩莲花,一瓣一瓣地揪下来,又一瓣一瓣地丢向崖下。

黑暗里,只有无声的飘落,任何色彩都成为了虚幻。

第四十章 离奇消失?

青卓在山坡上直等到第二天中午,一次次地张望,一次次的失望---韩端哥哥不可能再回来了。

一线希望破灭了,一念之差,活生生的生命千真万确在自己手里消失,呼仑青卓下山的时候神志恍惚。

此时的她已心神俱疲,内疚加上饥饿完全没了力气。翻出带来的干粮勉强啃了几口,冷冰冰地难以下咽,让她更忆起韩端哥哥的好。

悬崖前凝立了半天,青卓把带来的所有东西都丢了下去,但愿韩端哥哥在下面不会太冷。

青卓十分委靡,走得却疯了一样,只是忘了取回牛车,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

抱着一线希望先去了韩端先前住过的屋子,结果当然见不到,就连住在一旁的杜雪妍也不见了。

她急冲冲地跑到后院,在堂屋里见到呆坐着的呼仑巴克。

“那个坏蛋呢?”青卓连爷爷都不想叫了。

“走了。”呼仑巴克蔫蔫地答道,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也不觉她口气有何不妥。

“雪妍姐姐呢?”气呼呼地接着发问,青卓没有意识到爷爷的反常,为什么她回来也不问一声。

“走了。”巴克似乎只会机械的重复。

“为什么:也因她在路上思考太多,最终还是没想好怎么跟杜雪妍交待,实话实说就等于承认谋杀。

想不到雪妍姐姐居然不见了,略感一丝轻松之余,为什么成了这样子,难道她真的跟韩端哥心有灵犀?

呼仑巴克摇摇头:“不知道。”再一句也不多说。表情十分淡漠。

追问半天,呼仑巴克直如被洗脑了一样,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关于这段时间的回忆几乎成了空白。

青卓心中被太多的悔恨填满,家里又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一切变成了这样?那个比爷爷还坏的家伙去了哪儿?

呼仑青卓掉头就走,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间充满失望地房子,叫了十几年爷爷的卑鄙老头让她感到耻辱,更恨自己一时的财迷心窍居然害了那么优秀的韩端哥。

很长一段日子里,呼仑巴克如白痴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呆呆地坐在这间屋子。连正常的坐堂出诊也不能。

呼仑巴克慢慢恢复之后,没法再达到以前的精神状态,医术也退步的厉害,手经常会抖,许多相熟的人都不愿来熊仁堂看病了。

只要听到七彩莲花、韩端这样的安眼,他就头痛的厉害,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青卓听到了些贝锡医人地消息他的,遭遇更惨,从坨镇返回的路上被人发现,到家已出现了中风的症状。大小便都失禁了。

转送到西洲的大医院,花了大把的钱也检查不出病因。半年之后又突然自动好转。能下地活动,但也仅做到基本的生活自理,一个口碑还不错的医人就这么完了。

青卓了解一些内幕,却也想不通,唯有将二人的遭遇归咎为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恐惧,不敢想象厄运何时会落到自己头上。

小小地心灵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半夜里时常会从梦里惊醒,到了白天,就疯狂地学习,直到以当地不可思议的成绩考入大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韩端及康复的杜雪妍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西洲市。

沿途之中他都是满面笑容,议论着美妙的风光,谈旅途的趣事,却绝口不提此前发生了什么。

优秀的男人往往容易孤独。是因为心里承载了太多太多,杜雪妍懂得,学过心理的她对事情有着臫的见解。

为什么一回来就拉着她匆匆离去。她不问原由,也不打听登山地收获,甚至不问为什么没看到小青卓回来。

韩端这样做必然有其道理,好的伙伴应该做最好的聆听者,能陪在他身边就比什么都好。

隐藏在眼神深处的落寞,偶尔思考至失神,她明白一定有段难言地苦衷。学心理学时间不算长,但杜雪妍无疑有着极好的悟性。

韩端哥少见的逢迎,强颜欢笑地背后,一定掩藏了什么。虽然心疼,但她不主动询问。

杜雪妍小心地陪韩端聊那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他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很满足,至于背后什么样的内幕自己不需问,到了该知道的时候,韩端哥会说的。

异域风情确实让人心醉,有韩端陪同,更是另有一番味道。加入到当地人的活动中,给了雪妍不一样的感受,这是全身心的放松。

欢乐是表象,韩端需要借且其他途径宣泄,心中的不快,化为了对雪妍的细心照顾。

被人关心是种幸福,不能以她想要的回报,那就从别的途径补偿。陪着她疯跑,只要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想办法买下来。

西洲叫得出口的景观大多都在市区附近,两人就在靠近中心的地方找家宾馆住下,不至于每日奔波劳碌。

每天天不亮,两人就早早出去瞻仰心目中的圣殿---文成宫,到文成宫看日出,成了杜雪妍每日的必修课。

“好美

.彩,想到那一个个美丽的传说,虽不是第一次看了,杜雪妍仍忍不住溢美之辞。

韩端笑笑答道:“是啊,简直美仑美奂,等雪妍有了钱就在附近买座大房子,每天都能看日出了。”

“那得等多长时间啊。”杜雪妍感叹,却也为韩端描绘的前景所陶醉,能够每天看到这样的美景,夫复何求。

看他一脸迷醉。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悄悄把半个肩膀依过去,舒服地在心底叹息一声,哎,这个人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韩端由她靠着自己,嘴里却开玩笑:“只要在文成宫找位出家人嫁了,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啊,什么?”杜雪妍正享受两人接近的感觉,一时没反应过来。

转头看韩端一脸坏笑,登时反应过来。马上主动离开,一双手就向他身上招呼:“要死啊你。”

叫声惊动了晨起朝拜的虔诚人群,齐齐定睛看来。

杜雪妍心中大羞,自己很少说这么“不文明”地话语,却被这么多人听到,都怪该死的韩端。顾不上继续施虐,她一脸娇羞地向前跑去,好远才站住悄悄等着大坏蛋。

假期已经所剩无几,要好好享受才是。

中午回市里,韩端拉着杜雪妍又去了知味斋。这家做的菜品正点,比之中洲的大饭店毫不逊色。价格也不遑多让。

“怎么又来这家餐馆了,好贵的呢,咱们钱不多了。”果然雪妍又投了反对票。

“怕什么,我有卡呢,不会饿着雪妍的。”韩端笑,“你喜欢当然就该来了。如果表现不好,老头子怪我把你喂瘦了怎么办?”

“讨厌,你才猪。”雪妍低低地嗔了一句,却是满心欢喜,喜欢他这样关心自己。愿意听他把外公称作老头子,不感一点唐突。

“其实我也喜欢这儿,环境好,服务员也非常漂亮。”付款的时候。韩端故意坏笑着对女收银员表扬了两句,装出不舍得掏出几张钞票。

收银员脸红,低声只说了句“欢迎下次再来”。

“后面一句才是心里话吧。”杜雪妍在韩端胳膊上掐了一下:“行了。快走吧,人家姑娘漂亮就不知道姓什么了,你不怕丢人人家还嫌呢。”

韩端接口笑:“当然,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知味斋的刀磨得快,再吃上几顿,哥哥我就能破产了。”

杜雪妍跟着笑,忍不住又想动手。

杨山归来之后韩端改变挺大,变得爱开玩笑了,雪妍喜欢现在的样子,而不是他跟自己一本正经。

习惯了最近地没正形,杜雪妍猜出肯定还有下文,捏在胳膊上手也一直没放松。

果然,边向外走着,韩端继续口花花:“实话实说嘛,她再漂亮比我们雪妍还是有差距的。”

胳膊上又毫无争议地挨了一下,韩端长叹一声:“这世道,说实话的人都没有好报。”

两人笑着继续行程,杜雪妍对钱没什么概念,两人的钱放一起花,从不管剩了多少。

在这儿逛市场杜雪妍很高兴,没人跟她争韩端哥,其实从商品的丰富程度上说,这儿比中洲有不小的差距,价格也要贵一些,两人基本也就买些当地的产品,

“这么多东西都快带不了了。”杜雪妍抱了毛绒藏羚笑逐颜开,想到韩端这两天发短信都得用她的,“要不要买个手机?”

天底下旅游的东西都差不多,比得就是谁宰人彻底。韩端没为自己买东西,凌零等人的礼物也都是杜雪妍包办,杂七杂八好大一堆,到时随便选几样就是,

漫步街头,唯一能引起他兴趣地是各具特色的药店,每每就想进去看看,或许可以碰到稀罕或有地方特色地中药材,他没兴趣再跋山涉岭寻医问药,找寻七彩莲花的后遗症太大了。

…………………………………………………………………………

杨山那晚,跌落悬崖的自然并非韩端本人,区区一块大石而已。当意识到青卓并非简单地开了玩笑,他的心里极度失落,茫然到放弃了从那处上去的打算。

他就落在离顶部不远的平台,因为内陷,从上面看不到,恼怒至极,韩端抬脚把曾坐过的大石头踢下深谷。

呼仑青卓却误以为是人掉了下去,才有了天大的遗憾。

悬崖顶上,青卓痛苦了整个晚上,他也蜷缩在下面,运功抵御寒冷。

青卓发自内心的忏悔一点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虽然明白她确是真心悔过,但一个小女孩居然可以恶毒到那种地步,实在是大伤了他地心。

她曾说过,好看的男人都不可靠,当时韩端只当成一个笑话。于他来讲,好看的女人最不可靠才是真的,无论年龄大小。

这次事故,让他对人性本善地说法产生了怀疑。

女孩的反省是深刻的,最后关头立下地誓言打动了他,也因此打消了报复的念头。

虽然如此,他仍无法心平气和地面,犯了过错就要承担,让她生活在悔恨中好了。

第四十一章 还施彼身

韩端陷入痛苦的思考中。

第二天凌晨,好在体质很好,他冒着严寒另从崖下寻路离开了杨山,幸运地碰到一位热心的牧民,搭牲口回到坨镇。

悄悄掩进熊仁堂,杜雪妍自然在焦急等待,韩端暂未跟她打招呼,而是到后院寻找呼仑巴克,听了呼仑青卓的话,他要把谜底弄清。

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窗外观察,本应离开的贝锡也在,两人畅谈正欢。

听他们卑鄙地谈论东西到手后的美好前景,韩端愤怒地简直要爆炸,难以想象世上有这样的人。

韩端抑制住踹门而入的冲动,想知道更多的内幕,就要采取些非常手段,他想到了催眠术。

脸上勉强挤出微笑,韩端从怀里掏了两朵七彩莲花捏在手中,无声无息地进了屋内。

“两位前辈,晚辈不辱使命,总算摘得七彩莲花而归。”

谈得兴高采烈的二人意外受扰很吃了一惊,见到色彩缤纷的花儿,又同时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一时无人答话,巴克和贝锡都呵呵笑,事情发展超过了预料,两人显然都在寻思怎么把东西弄到手。

韩端心里暗骂,果真“财帛动人心”,呼仑巴克居然连外孙女也不问一声。

贝锡抢先发话,却是看着呼仑巴克:“老哥,这真是好消息,对不对?”

巴克同样笑着,奇怪的是声音渐干涩,几声之后,居然趴在桌上迷糊了过去。

韩端并非菜头,联想起开始的介绍。明白贝锡竟在这一瞬间把巴克催眠了,暗暗心惊。当下不动声色,这混蛋下一步肯定要对自己动手了。

果然,贝锡笑着把脸转过来:“小兄弟,恭喜了,真是吉人天相,宝剑送英雄,只有非常之人才有缘得到七彩莲花。”

韩端深感意外,留长胡子的中年人声音并不动听,却似乎柔媚无比。俨然春风拂面。尤其眼里泛着一种近乎妖异的绿光,似乎能看到人地心里。

韩端警惕早生,自然不会被他的奉承蛊惑,眼睛眨也不眨与他对视,暗暗催动了龙眠心法。

贝锡甜笑:“小兄弟,能不能把这个花给老哥哥我看看?”

在韩端看来,那笑实是丑恶无比,经过非人遭遇,他此时意志坚定如铁,眼中放散着淡淡的柔光针锋相对:“当然可以。医人对小弟太好了。”

用心就能做到更好,韩端于此道没什么技巧。所持就是必胜的信念。红那样的千古奇兽都能降服,何况这样一个不如畜牲的东西。

贝锡眼里精光一闪,绿芒更盛,想不到自己施术这个年轻人尚能保持镇定,定力确非常人可比,难怪巴克那老家伙夸赞有加。

贝锡仍未在意,一心将这个年轻人赶紧催眠,等注意到韩端眸子虽平淡无奇,但却似有种特别的力量,直抓住自己的目光想拉进去时。心里暗叫不好。

已经迟了,贝锡眼里的光黯淡下来,人也瞬间蔫了。

误打误撞击败贝锡,韩端只当领略出的催眠法果然厉害。大松了口气,顺手拈起一朵七彩莲花,在手里轻轻转动。想着下一步地计划。

韩端压根没想到取胜实因运气更好,或是说贝锡点儿太背。他匆忙之中悟到了精髓是不错,但运用上还有不小的差距。

他的催眠心法即未经系统指导,又缺乏大量实践经验,不成熟得很,甚至有些幼稚。若非龙眠心法实在神妙,胜负之数实是未知。这点,他以后还会吃到苦头。

贝锡得过异人传授,催眠法有近乎妖邪的神奇,只是太大意了,更没想到韩端意志力那么坚定,同样懂得催眠,这才被反噬。

不管怎样,韩端的运气确是好得出奇,没费什么功夫就套出了贝锡的阴谋。

巴克素无恶名,贝锡却是金玉其外,表面上道貌岸然,却时常借行医之名制造混乱,借机敛财,甚至跟毒品还有牵扯。

若非亲耳听到,韩端想不到人能坏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无耻之尤,已经不能称这为人了。

贝锡并不曾采过七彩莲花,那张图也是他重金从别人手里弄来的。

丢失的大腿是一次偷运毒品的途中被稽毒人员击伤,外界传言不过是他想好的托辞。侥幸地是,他因此逃脱惩罚,反得了个好名声。

逃得性命之后,贝锡性功能大受影响,成为遇花即倒的“快枪手”。仗着催眠术厉害,暗中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能力不行成了他最大地心病。

垂涎七彩莲花,是因为据传对恢复性功能有极好的效果,才一心一意要弄到手,何况还有其他许多神奇功效,甚至起死回生。



呼仑巴克找上门,敢采七彩莲花的狂人不是年年他当然就闻着味过来了。

心狠手辣的贝锡其实看不上巴克,认为他胆小慎微难成大事,只是这老家伙的孙女真可谓如花似玉。这才鼓动如簧之舌说服,要不计手段两人独占。

因为熊应老人的缘故,呼仑巴克也对韩端忌惮非常,这是后话,随后再提。总之,两人一拍即合,定下计谋害韩端。

古医书中记载的不多,不知传言有多可信,都对七彩莲花夸赞有加也是不争的事实。

弄清这一切,韩端肺都要气炸了,贝锡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无恶不作贩毒、欺压良家妇女,还痴心妄想独占珍宝。

义愤交加的韩端不顾“厚道”二字,不停催动力量,把能想到地恶毒念头都加到贝锡身上。

该死的贝锡,一着不慎落入下风后完全丧失了抵抗力,轻易地被韩端摧毁了肮脏的心灵。

“你是个废人啦,你是个废人啦。”韩端不断地告诉他,“你的大脑出了问题,从此无法站起来,也不能再人道了。”

受到巨大反噬力影响,贝锡部分脑细胞遭到破坏,已与痴呆无疑,只想着韩端发给他地最后一道指令,趁着还能动,赶紧滚回去。

勉强爬出的贝锡没能从噩梦中醒来,行不多远就瘫软在地,后被人发现送回家,落下一身毛病。只因韩端能力不够,后来稍有恢复,却也成了大半个废人,这一切都与青卓听到的暗合。

解决掉贝锡,韩端气得猛拍桌子,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深深地掌印。

呼仑巴克被震得一跳,却未清醒,老家伙迷迷登登,费力地抬起脑袋,双眼无神地看着韩端。

借鸡生蛋,韩端没费多少力气,很快就套出了他的底细。

巴克只所以一心陷害他,事实上跟七彩莲花并无多大关系,却因了一个惊天隐秘。竟然跟韩端结识的熊应才人有关,看上去年龄更大的巴克居然是熊应的族弟。

在这个家族里,当年的熊应非常优秀,志向远大,为长辈们看好。

当年两兄弟爱上了同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女子钟情的是兄长熊应。

呼仑巴克不忿,暗中用不光彩的手段取了女子的贞操。后女子自尽身亡,兄弟间也反目成仇。

当时呼仑家族的势力还很强大,在长辈的劝解下达成了和解,熊应逼巴克立下誓言终生不得外出,然后伤心地离家出走,终至杳无音讯。

也许冥命中自有天意,发生了这事后,呼仑一族开始没落,人丁稀少,渐渐衰败。

巴克自此之后好似完全转了性,老老实实娶妻生子,并继承了祖业熊仁堂,但不能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是心中难言的痛。

韩端无意中提起熊应,又因难言的原因言辞闪烁,令呼仑巴克生疑。年轻时的冲动,带给了他无尽的苦恼,这些年来虽然角色做得不错,熊应临别时眼中的恨意却一刻也不敢稍忘。

随着年龄增长,这一切更甚。

时光没能让恐惧稍减,近年来长辈们纷纷去世,担心熊应有一天回来报复,更成了巴克挥之不去的心病。

韩端在诊所里露了些非常手段,心中有鬼的呼仑巴克开始猜测他与熊应有非常关系,触动了心病,这才欲除之而后快。

人心果然是世上最可怕的,“莫须有”的罪名就欲置人于死地,为逞一己私欲,却甘冒风险让孙女踏上一条不归路。

韩端虽未弄清熊应入狱的原因,接触中却感到他为人大气,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巴克的胸襟确实差得太远了。

初次踏上坨镇,祖孙二人的帮忙应是出于真心,对他和杜雪妍很不错。韩端心地良善,对如何解决此事很犯难。呼仑巴克不象贝锡,多年来一直遵守着诺言,不曾离开此地,济世救人也没有其他的恶迹。

这次巴克做得确实很过分,但人都会有贪念,也该区别对待,给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医中侠者并不能代替法官,给他贝锡那样的惩戒,还真下不了这个手。思忖再三,韩端最终仅给了巴克一些暗示,破坏了他关于今日的记忆,希望这祖孙二人好自为之。就到前院找杜雪妍收拾东西离开,一刻不愿停留。

整个过程雪妍什么也不问,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喂,韩端哥,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呢了。

第四十二章 他乡故人

“哼,这么莫名其妙,是不是又想知味斋的漂亮女孩子了?”杜雪妍似笑似嗔的话打断了韩端思考,似是一时义愤,刚刚居然直接口称了韩端。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了,反悄悄把一只手塞进他胳膊的缝隙里。

两个人独自在陌生的地方,亲近感与之俱来,就如同兄妹无何两样,韩端并没反对她的亲昵,宽宽地一笑:“哪有想别人,刚刚正念你的好呢?”

杜雪妍却并不似韩端一样的想法,反而一片红云飞升于脸上,哼,才不会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鬼才信你呢

韩端乐:“我还真碰过鬼呢,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就是你从后面撞了一下,同学们都传言我撞了鬼呢。”

“讨厌=好意思,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思绪突然就飞回了一年前。

提起当年的“韩端事件”,这位当事的苦主,早没了先前触霉头的想法,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中,一个有趣的小插曲罢了,而肇事者反不如他这么想得开。

没有那次的碰撞,后面的许多事情也一定不会发生,韩端身上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变化,于他来讲,甚至可以说是雪妍带来好运呢。

韩端“呵呵”一声玩笑道:“雪妍,你那次的叫声可是被评为历年来学校十大噪音之首呢。”

“讨厌,哪有那么夸张,还是都怪你。”杜雪妍也象其他女孩子一样天生善于为自己开脱,把手里的一张宣传单塞给韩端,“害我把刚才想说的话都忘了。这地方正搞宣传活动呢,顺便买部手机吧,看上去很实惠呢,在中洲这个价肯定买不到的。”

韩端信手接过,上面写着七洲通讯第八代通讯网络系统已经升级完毕,欢喜大家换用,公司新任总裁亲临现场促销,凡是到活动现场购买价格将特别优惠。

.+公司了。

从几年前国家政策彻底放开,七洲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尤其在第八代通讯系统得到国际承认后,更占据了主导地位,可以说前途无量。

高新科技产品方面,西洲这边反应通常要比内地慢半拍的,想不到七洲通讯的八代通讯系统一起步就把手伸到这里,可见决心之大。

看看人家是怎么搞的,韩端兴致高昂,一拉杜雪妍道:“走,过去看看。”

大公司总有过人之处。看看也能长学问,这是韩端的宗旨。不放过一切可以学习利用的机会。

西洲最大的商场西洲百货门前搭了个巨大的台子,乐声激昂,几个衣着的模样手持七洲最新出品的手机,在台上摆着各种POSE做展示。

台子地后方摆了一个长长的条形桌子,一眼扫过去,韩端登时愣住了。

杜雪妍习惯了调侃:“韩端哥,又看傻眼了吧,七洲选的模特是漂亮,穿得特别火爆,别说是男孩子。我看都眼热呢。”

韩端明知她的用意也没顾上笑,而仍打量着桌后之人。

总裁的牌子之后,坐了位干净利索的女子,人长得中规中矩。不是多么漂亮,但笑眯眯的挺有味道,看上去很顺眼。特有亲和力。

这时,主持人热情洋溢、颇具鼓动性的声音响起:“下面请霍总介绍我们的新款主打机型。”

杜雪妍见韩端大张嘴也不答话,轻轻搡了一把:“看什么呢你,口水都流下来了。”

韩端恍若未闻,自言自语地道:“想不到,她居然都做到七洲的老总了。”

“谁呀?”杜雪妍拽拽韩端地胳膊,“你认识?”

韩端用手暗暗一指:“看见没,就是现在站出来的那个大姐,霍延刚那小子地姐姐,居然是七洲的总裁啦。”

“嗯。”杜雪妍应了一声,那句酸酸的“你情敌的姐姐”没说出来。她见霍延刚是在应采蕊的生日派对上,同样也是她的生日,对他的印象不好。

第一次见到霍言桐,韩端充其量是个刚见识社会的毛头小子,当时留意她,只因为她是霍延刚的姐姐。

这个女人的职业味很浓,这是韩端地印象,不过在西洲这大老远的地方见到,也算他乡遇故人啦。

在韩端心里,有本事的人都值得佩服:“雪妍,一会儿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几千里的碰上个熟人不容易。”

“好吧。”杜雪妍痛快地答应,韩端哥说得有道理。

霍言桐介绍完产品,回到位置上坐下,前台又搞起互动节目。韩端一拉杜雪妍,趁乱从侧面走到了台上。

有工作人员过来挡了一下:“对不起二位,活动是在前台的。”

韩端一拉脸:“我是你们霍总的朋友。”

大牌地样子震住了工作人员,呐喏几句没再挡,韩端拉着杜雪妍到了霍言桐身边:“霍总,我们又见面了。”

霍言桐一愣,旋即认出,脸上涌起微笑,站起来跟韩端握手:“我当谁呢,原来是小韩呀,真是他乡遇故知呀。”

韩端笑着点头,想不到她跟自己想的一样:“是呀,真巧。”

霍言桐注意到韩端身旁的杜雪妍,眼中异彩一闪:“哟,这位小妹妹是…”

“我同学杜雪妍。雪妍,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霍总,不光人漂亮,还非常能干。”

霍言桐“咯咯”地笑起来:“小韩可真会说话,听得姐姐心里美滋滋的,我家小刚就不像你这么会逗人开心,难怪女孩子不喜欢。”

拉着杜雪妍的手,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这位小妹妹真漂亮,你女朋友?小韩眼光没得挑。”

杜听霍言桐这样说脸登时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对姐弟,怎么都问这样的问题?

霍言桐在外面呼风换雨,却最疼爱小弟,知道他苦恋贺雅楠却一直没

,见到韩端身边出现了一位漂亮姑娘,理所当然认为增,一片苦恋或许会有结果,大为开心。

若论身家,自己与霍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韩端对贺雅楠非常在意,喜欢上她也纯属意外。因为无论从哪方面讲,两人都不是别人眼中地金童玉女。

接触过的女生多种多样,可没一个象跟贺雅楠这样怪异,包括两人的相识。第一面的误会,反而让他产生了知难而上的勇气,变异期的男人更喜欢挑战,有了这样一个前提,韩端不可理喻的一切反而显得有些合情合理。

“闻弦歌而知雅意”,霍言桐问完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加洋溢。隐约猜到她的心意,也不好否认她的询问。那对杜雪妍太不公平,至少韩端当着面做不到。

“霍总过奖了。”他淡淡一笑,却突然觉得兴致索然,回头道:“雪妍,咱们打了招呼这就走吧。霍总工作繁忙,就不打扰了。”

“哪儿话呀呀,小韩,还没问你们到西洲做什么来着呢?”最近整日搞这类活动,霍言桐早已意兴阑珊,巴不得有人聊天。

霍言桐还想多问点什么。怎肯轻易放过二人,拉着杜雪妍不放:“来,咱们合个影,我们新款手机地照相功能很强大呢。”

在商言商。霍言桐还真是没得挑,闲谈也没忘了做广告。招手叫过一旁的工作人员,拿过一部手机与两人合影。

摆了半天造型。霍言桐又亲手取过一款手机递到韩端手里,很婉转地说道:“小韩拿部手机去用吧,小伙子一表人才,正好给我们公司做个活广告。”

哪能轻易收人如此重礼,韩端再三推辞,霍言桐执意要送,说是大老远的碰到不易,要讨个彩头。

有些做生意的人讲究这套,韩端听说过,话到这份上不好再坚持,接过道谢,拉了杜雪妍离开。

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份礼物韩端收得有些莫名其妙,远不如接受周松梅的馈赠那么坦然,自嘲地对杜雪妍道:“想不到看个热闹还有意外的收获,你还真是个大福星。”

“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家是送你的。”杜雪妍撇撇嘴,脸上却因霍言桐的“雪中送炭”而颇为高兴,“这位姐姐人不错嘛,知道你缺手机就送了,还真巧。”

韩端苦笑,霍言桐本就八面玲珑,糊弄杜雪妍这样的女孩子自是不在话下,若抛开霍延刚不谈,她实在是个热情的人。

与霍言桐地邂逅,很容易联想到她的弟弟霍延刚,韩端没对杜雪妍说得太多,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贺雅楠身上。

这次出来,韩端没告诉她,但之前基本有空就发个短信过去,随便说上点什么。这两天动用杜雪妍地手机,才不好跟她联系了。

送出的短信有时如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有了回音也只是简短而平淡的几句,让韩端心里时忧时喜,对贺雅楠的思念,却从没有停止过。

不确定的爱情象一粒痛苦的种子,一旦发了芽就再难遏止。

贺雅楠让他尝到了恋爱的甘甜,也饱受了那份痛苦和煎熬。她付出了少女的初吻,却又很快把他的心情打入谷底,为什么这样善变?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地,贺雅楠以身体不佳的借口婉拒显得那样苍白。

韩端来了西洲,又冒着巨大的风险去采摘七彩莲花,就是希望能治好她的怪病,解除这个借口。幸运地是,他成功了。虽然只是暂时的,后面的路还很长,但总是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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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妍向来对新鲜玩艺感兴趣,慢吞吞地走在后头,饶有兴趣地摆弄着霍言桐送地手机。虽不是很高档的机型,但作为新一代网络产品,功能齐全,宽大的显示屏看上去也相当气派。

东西本身韩端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他手头早不像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据。接触面广了,奢华东西也没少见。

这点东西对一家财大气粗地公司算不得什么,他收下也是面子上的事儿。想到东西是霍延刚姐姐所送,韩端满心不是味儿。

联想到霍言桐在台上的无限风光,韩端感叹道:“西洲这几年发展不错,以后肯定还有更大的提升空间,选择到这边发展是不错的选择。”

西洲整体经济实力比起中洲有不小差距,就算跟东洲、北洲也不在同一档次,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有更多的机会。

杜雪妍听到这话。冲韩端挤了挤眼睛:“是啊,这里空气清新,风景优美,真是特别适合居住。尤其有好多漂亮女孩子,韩端哥,你以后就搬来住呗

她想的西洲工业不甚发达,污染少,环境好,到底是女孩子,着眼点有着根本不同。

跟这丫头讨论这些经济问题似乎有对牛弹琴的味道哇。韩端被摆一道,装没听见:“雪妍。快开学了,咱们也玩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杜雪妍被勾起思家的念头:“嗯,我也有些想家了。”

“那就先把回去的机票订好,然后再好好玩两天。”韩端主要地心愿都已达成,尽管过程中心灵很受了些创伤。说不上尽如人意,却也没太多遗憾。

两人就近找了休闲网吧,上网订购返程的电子机票。

“韩端哥,你那里还有钱吗?”杜雪妍小声问道。

提交支付的时候,提示她卡上的余额不足。

两人带的现金本也不少。只是这几天开销挺大,花得差不多了,所以选了网上订购。

“有。”韩端不担心,他的银行卡可以透支。伸手摸向口袋,

摸了半天空空如也,韩端不禁大为尴尬。他总是随身带着的呀!

韩端很快想起来。那张银行卡一定随着那件衣服灰飞烟灭在杨山的熔浆池内了。这两天没用也不曾注意,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

不知就里,一个劲地追问。

“我的卡不见了。”

“那怎么办?”杜雪妍一下子急了,出门没钱了这可怎么办,她从没这种经历。

“没关系的。”韩端安慰道,“找个人把钱打到你卡里不就结了。”

“可是找谁呀?”杜雪妍很为难。

也不能怪她着急,对普通学生来说,两张机票地钱不是小数目。求助家里人不太好,会害他们担心。

“没关系,把电话给我,我来联系好了。”

韩端第一个想到了刘想,拨了半天在为泄气,该死的大想,没事关什么机。

又想到地是贺雅菲,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有钱也肯帮自己。

这次倒很顺利,电话响了两声,贺雅菲低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

没了下文,韩端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她接电话通常的回答应该是条件反射的“你好,贺雅菲”,然后等意识到是他就会换成笑声“是你这个臭小子,害我浪费感情”。

“雅菲姐,我是韩端。”

“嗯,有事吗?”语气仍是出奇地平淡。

生疏地让韩端不适应,当然不好开口提借钱:“雅菲姐,你还好吗?”

近乎恼怒的声音:“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韩端更感纳闷,台词倒是接近了正常,但口气显然不对。留意到杜雪妍看着别处,悄悄侧身到一边,没直接求助:“没什么,问候姐姐一声。”

“我有什么好问候的?我嫁人了,打个电话恭喜?”

韩端这才意识到失礼,敢情人家已经结婚了。

听周总说过,贺雅菲的婚礼原计划是在年前举行的,后不知为何推迟到年后,他不愿过多去想,也没打算参加这尴尬的婚礼,所以就给淡忘了。

就是说她在自己离开地期间结婚了,可为什么贺雅菲声音里没有一点新婚的幸福,反听起来烦燥无比呢?

男人也会有小心眼,心中不愿承认也改变不了现实,韩端声音有些干涩:“恭喜了雅菲姐,回去再补上礼物好了。”

末了,又小心地加了句:“雅菲姐,还好吗?”跟开始同样的问话,意味却有些不同了。

“好个屁。”贺雅菲难得地说了句脏话,“我好不好跟谁都没关系,没事别烦我。”

“喀”地一声,听筒里“嘟嘟”的盲音传来。

钱没借着还弄了个满心失落,韩端握着手机呆住了,手也僵在耳边。是啊,自己又算什么?

半晌,一只柔软地小手接过电话:“怎么了韩端哥,不要紧的,实在不行我就给姑姑打电话吧。”

杜雪妍表面上不注意,事实上一直留心着呢,谈话的内容听不太清,韩端失落地表情却是一览无遗。

杜雪妍轻轻将已挂断的手机接了过去,从侧面抓住他的胳膊。

“别,还是别惊动何老师吧,那跟找老爷子没什么分别了。”这个想法可不妥当,韩端又把电话抢回去,反过来劝慰杜雪妍,“还是我来想办法。”

还有人可以指望。

“哥,打过了年就音信皆无,是不是一不留神蹭火星上去了,那儿饭好吃吗?”凌零就这点好,不见面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从不称呼他老端。

“喂,凌零,还玩游戏呢,该准备开学啦。家里都还好吗?”听到妹妹的声音后,韩端心情好转,不过电话里传来枪击声。

凌零似乎很委屈:“哥,一点也不好。老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晚上经常失眠,还老说头痛,问他什么也不讲,我猜大概生意不顺利,人家问他又不说,不玩游戏干什么,还是你来劝劝老爸吧。”

韩端印象中,肖天放是个乐观的人。凌零虽是个女孩子,却有些粗线条,连她都这么认为,那肖叔叔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国家对房地产的监控越来越严格,这行不是那么好做了。

杜雪妍就在跟前,凌零声音又大,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悄声问道:“是凌零吗,出了什么事情?”

“哥,你旁边是谁?”凌零的耳朵倒尖。

韩端只好如实汇报:“是你雪妍姐姐,我们在西洲呢。”

杜雪妍见已被供了出来,就从韩端手里接过电话:“凌零,是我啊,你好吗?”

肖凌零没想到人换这么快,后面的话已从嘴里吐了出来:“好啊,你倒风流快活地紧。”

把杜雪妍骚了个大红脸:“死凌零,你胡说什么。”

韩端也听清了两人对话,用一根脚趾也能想象出那头的凌零肯定是大大地吐了个舌头。

这会儿功夫,两个女孩已经接上头,都没有节约电话费的概念,抱着电话你来我往的说个没完。

眼看着十几分钟的时间一晃即过,韩端心下着急,示意杜雪妍赶紧结束谈话。

韩端是个注重别人内心的感觉的人,考虑到凌零现在的状况,也不好提钱,倒不是怕她拿不出来。

他想到另一个人---邱可欣。

果然人家干脆异常,办事也地道,连个原因都不问,立马跟他要银行卡号。

看着杜雪妍把卡号通过短信息发过去,韩端松了口气,本来很简单的事,直到第四个电话才搞定。

解决了钱的问题,却又添了心病,凌零的困难他当然要当做自己的事情去考虑。

衣食无忧时从不觉得什么,意外陷入经济危机,就好像业绩挺好的公司突然宣布破产,钱对人的生活,真是个非常重要的道具。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查,邱可欣非常夸张地把三万块钱打到了杜雪妍的卡里。饱受没钱的困扰之后,两人完全没了消费的欲望,购好机票就为回家做准备。

第四十三章 当局者迷

三天之后,韩端和杜雪妍重新踏在中洲的土地上,漫长的假期旅行,对两人很难说都意味了什么,收获还是别的?

杜雪妍兴奋为主,回家之后就开始大讲见闻,生病后韩端哥的表现更是被形容得可圈可点。搞得一家人仔细盘问,外婆更是担心不已。

于韩端而言,西洲之行绝对不是轻松之旅,虽然心愿都达成了,喜悦也不能说没有,却总觉有些变味。

生活就是这样,痛并快乐着。

巴克和贝锡的这段记忆成了空白,自己手里拥有货真价实的七彩莲花,成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只说不说没别人知道。

唯一剩下的,就是目睹他功成身退的呼仑青卓,但这丫头却不明就里,以为他如昙花一现,成为了生命中的一个片段,过早地消失在了花花宇宙之间。

两朵并非正品的两朵七彩莲花,也被伤心欲绝的青卓揪成碎片,与飘零的飞雪做了伴侣,共同消失在无边的暗夜里。

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韩端也不想周松梅知道,以前她手中的药丸也没能治愈贺雅楠,就算用上极品七彩莲花炼制,也不见得能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打算好好研究,吃透七彩莲花的药性,分析透彻贺雅楠的病情,找出更好的方案对症下药。来之不易的花儿发挥出最好的效果,她完全康复不是梦。

这关系着他的爱情,还有以后的幸福,因此他也没急着见贺雅楠,虽然心里很想。

他要利用假期最后的时间去探望一下肖叔,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经受了种种磨练。又几番生死线上逃生,他对自己的能力信心空前。

何老家中只是稍做逗留,邱可欣地钱没还,补了手机卡和银行卡,就匆匆奔东洲而去。

心急的肖凌零早早地在车站等了。

“死老端,你可算来了。这个假期我都郁闷死了。”凌零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扑进了韩端怀里。

电话里还叫个哥,一见面就成了“老端”。

肖凌零从不掩饰依恋,在他怀里一通毫无章法的乱蹭。

隔着冬衣,仿佛仍能感到小丫头温温热热的身体。还好韩端早习惯了她的作派,也产生了足够的免疫力,能够泰然处之。

心疼地摸摸妹妹的头发,嘴里却说道:“臭丫头,个子又长了。”

凌零的生长似乎不受年龄限制,随时随地发生着变化。短短的分别,感觉又有不同。

“自己要长,我有什么办法。”凌零嘟囓一句,丫头刚整理了头发,小脸看上去很精神。个子高了,就显得人比以前更瘦削。

见妹妹太过目无尊长。韩端揽着细腰把她提离地面:“再长下去,比哥哥都要高了,这可如何是好?”

凌零当然不肯认输,双手挂住韩端脖子,象一只小树袋熊:“谁叫你长得这么矮。”

自己跟巨人不沾边,却怎么也算中人以上,还是首次听人说矮,韩端由不得气乐,用力把她往上扔了一下,又箍住小腰。象两人孩提时代那样闹了一下。

旁边早有“观众”看不下去,感叹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位大妈也不懂掩饰,声音挺响,更有人驻足旁观。饶是胆大包天,肖凌零也感到不好意思。

双手在韩端后背一阵捶打:“死老端,快放我下来。别害本姑娘丢面子。”

韩端笑呵呵地放她下来,拎起简易旅行包:“凌零知道要面子了,真长大了。”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呢?”凌零撇撇小嘴,欢天喜地地抱住他空闲地胳膊。

“老端,你说刚才那人是不是把咱们当成两口子啦?”拖着韩端往外走,肖凌零兴致盎然地问道。

韩端忍不住去捏她的鼻子:“臭丫头,瞎搅和什么,咱们可是近亲。哥哥喜欢妹妹天经地义,有什么了不起。”

“死老端又揪人家鼻子,跟你没完。”凌零丢开韩端的胳膊,伸脚就踹,双手也不闲着。

“小暴力女,真怕你了。”以韩端此时身手当然不会让她得逞,闪过旅游鞋的凌空飞踢,又捉住了没有章法的一双小手。

“你欺负我。”凌零攻击失败,干脆耍起赖皮,“我不走了,回去向老爸告状。

来的时候是满腹心事,被这么一闹,反而好受了许多。韩端赶忙走过去拉起发脾气的丫头:“好妹妹,快走啊,人都看呢,不怕丢面子了?”

肖凌零“哼”了一声,梗着脖子扭头不理。

韩端干脆搂住调皮的丫头肩膀,低声央求。

凌零根本不买账,嘴里却一通

声音虽小,也把韩端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幸好这会儿无人注意。

为了解决目前局面,只好另辟蹊径,作势在她耳边一龇牙,:“快走啊,今天早饭都没吃呢,饿极了要咬人的。”

肖凌零不过做做样子,登时“咯咯”笑出声来,还帮他提了包:“走啦,大坏蛋。”

韩端手挽在凌零腰侧,两人相偕而行。

丫头无所顾忌地倚在韩端身上,嘴巴凑过耳边又生事端:“臭老端,你是不是这个动作做太多形成习惯了。对了,我和雪妍姐姐谁地腰软,哪个手感更好?”

“胡闹。”韩端笑骂一句,心情大好。

“怕什么嘛,又不会对别人讲。”凌零一派好奇心十足,“好哥哥,你就简单评论一下嘛。”

“好凌零,我跟雪妍没什么的,你别整天瞎起哄。”韩端真是战败了。

“才不信呢,就看雪妍姐姐那眼神吧,没人监督,你们还不是疯了一样。”凌零一板正经地瞅着。“肯定做伤天害理地事了吧。”

“这丫头,小脑袋瓜子都想什么呢。”韩端忍不住在她脑门上捅了一下,“没事别瞎说。”

其实从杜雪妍的表现里他也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肖凌零嘟起脸不乐的样子:“小气鬼,你们寻欢作乐,人家打

也不行。臭老端、死老端,出去玩不带我,还不许我一定告诉姨妈,说你不回家陪女孩子到处乱跑。”

这下可戳中了韩端地软肋。他马上感觉吃不消,“嘿嘿”干笑两声:“不可说,不可说,凌零最乖了,哪会乱编排?哥哥在西洲给你买了礼物,咱们赶紧回家看去。”

小凌零“哼”一声,意思是这还差不多。

两人走到路旁,一辆车子开过来停在身旁,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韩端一扯凌零:“肖叔叔那么忙,怎么还给他添乱。咱们打车回去不就得了。”

“你就知道怪人家,是老爸知道你要来。特意吩咐胡叔来接的。”

老胡跟了肖天放多年,当然认识表少爷,宽厚的笑笑:“凌零、小韩,快上车吧。”

送二人到家,老胡开着车子就走:“肖总还有事,说下午早回来,中午让你们兄妹俩凑合凑合,晚上再好好安排。”

韩端知道他跟了肖叔多年,又对凌零自小疼爱,笑着谦虚道:“一家人胡叔别这么客气。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家里剩下兄妹二人,免不了又笑闹半天,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才发现过了午饭时间,就随便弄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准备晚上彻底解决。

凌零一边摆弄着他带回来的礼物,一边问道:“老端,你对雪妍姐姐真的没感觉么?我觉得她比贺姐姐人好呢。”

“好了。小孩子知道什么?”韩端不愿跟她过多讨论这个话题,“哥哥地事儿你别管了。”

肖凌零大人样的叹口气:“哥,人家不是小孩儿啦。你要不是我哥哥多好,我一定把你占住,让她俩都没机会。”

“死妮子又讲傻话了,还是说说肖叔叔的情况给我听听,到时好好跟他聊聊,看能不能帮上忙。”韩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了,凌零地话让他也动了感情,两人地关系确实比一般的兄妹要好的多。”

凌零没有如他愿地谈爸爸地情形,而是上上下下看韩端:“哥,你这次出去又变了好多,好象比以前瘦了。”

“是么?”韩端下意识地摸摸下巴,“我怎么不觉得。”

凌零还是从前那样习惯,撒娇样的趴在韩端肩上,小巧的下巴不停地蹭着。

哥哥比原来瘦了不假,却更显得精神,尤其那双眼睛,闪动的光彩最容易吸引女孩子,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难怪杜雪妍和贺雅楠那样的大美女都会喜欢上他。

韩端伸手摸着她搭在自己肩上地小脑袋,短短的头发硬硬地,挺有趣。

“你把人家发型弄乱了

“呵呵,”韩端笑了,“就这几根小短毛也叫发型?”

“讨厌。臭老端从来都看不起人家,是不是没把凌零当女孩子看过?”

“哪能呢,我妹妹又漂亮又懂事,这么好的女孩子到哪儿去找?”韩端笑着夸道。

凌零一如既往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说完抱住韩端的脑袋在头发上啃了一口,马上“呸”的一声:“真臭,快去洗澡。”

韩端出来,见小丫头正趴在桌子上出神,伸出中指敲敲桌子:“想什么呢。”

凌零突然变得很没劲,没了起先的活力:“老端,我感觉老爸真的遇到难题了。”

韩端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老爸最近总是很晚回来,还经常喝得醉醺醺,早上起来就揉脑袋,有时饭也不吃就跑出去,这样下去我真得很担心。”

“嗯,凌零长大了,知道心疼爸爸了,公司最近什么状况听说过没有?”

凌零摇头:“老爸不肯讲,也不愿意我到公司去,在家里电话一打就半天,很烦躁,说来说去总离不开钱。以前不这样,爸爸最喜欢我去公司陪他了。”

韩端边听边计较,从新政策出台,房地产业的准入门槛越来越高,不象以前手里多少有些资金,就可以上马项目。

然后就从银行弄贷款,房子也可以预售,方便资金回笼,只允许发售现房,无形中增添了很大压力。没有亿万资产,已很难在这个行业里发展下去。

肖叔叔经商头脑是有,要不也会白手起家支撑到现在。但为人仗义,虽然喜欢赚钱,爱说的一句话却是钱够花就行。

小姨去世后肖叔叔又结过一次婚,因嫌对方对凌零照顾不好而分手,为此支付了一大笔赔偿。

做为中小投资者,以动辄几千万地投入,难免会捉襟见肘,肖叔叔应该是为钱所困。

其实他完全可以放弃这个行当,找个投入少,相对稳妥些的行业来做。即便钱赚得少些,也足可丰衣足食。

小姨去世这么多年了肖叔叔都还时常提起,肯为凌零匆匆结束了第二次婚姻,可见骨子里非常念旧,要他轻言放弃一手创建的公司挺困难。

其实有时放弃未免是坏事,说不定就是解脱,难就难在收放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哥,我觉得你能帮上老爸,你小时候他就爱跟你聊,还说过你以后会有大出息。”凌零对韩端倒是信心十足。

兄妹二人商量了半天对策也没个结果,直到肖天放回来。

肖天放脸上乐呵呵的,象以往那样跟韩端热烈拥抱,随口取笑女儿几句,然后就请二人出去吃饭。

韩端劝道:“肖叔,咱们一家人好久聚了,不如就在家里更舒服,我都好久没尝您地手艺了。”

这倒不是吹嘘,肖天放确实菜做得好,凌零很大一部分都是跟他学的,只是现在他很少动手。

三个人吃得很是欢畅,凌零借口上网,把老少两个男人留在了楼下。

“小端,咱爷俩到书房里聊吧,听听你这个大学生有什么新见解。”

像从前那样,肖天放仍把韩端当成没长大的孩子。

第四十四章 为子解忧

示意韩端随意坐,男人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脸上露出对女儿那样惯有的疼爱微笑:“小端,凌零说你有话跟我说?”

韩端印象中,中年后的肖天放有发福的迹象,只是有时间没见却明显消瘦了,以前略略挺起的小腹,隐隐有消失的趁势。

肖天放轻弹烟灰,同时也在细细端详许久未曾谋面的甥侄,女儿所言非虚,有日子不见,显然变化不小,完全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

年轻人的成长,让他心里不免叹息时光倥偬,易催人老,照目前苗头,别说这小子,就是女儿也大有高过他的趋。

差不多也算是看着韩端长大,只是近年见面稍少,在肖天放眼里,韩端依旧是不变的小辈,那个跟女儿一块捣蛋的小子。

结过两次婚,始终只有凌零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视若珍宝。韩端比女儿大了那么几岁,兄妹感情却是好得不得了,是一股他不敢轻视的力量。

尤其上大学之后,女儿回家时时就称哥哥怎样,让做爸爸的有时都不免有些吃味。

发妻生前的时候对这个侄儿也是疼爱有加,肖天放爱屋及乌,自然也把韩端视若己出。

向来颇欣赏这小子偶尔冒出的惊人之语,听上去很有意思,有时还挺有参考价值。

孩子面前讲话没有什么负担,完全可以不像在外面那样戴着面具,这也是他喜欢跟小辈交流的原因,只是却不曾注意面前的小伙子变得成熟起来。

“肖叔,你又添白头发了。”

人到中年,肖天放还是那样精干。眼中的倔强也未变,似乎苍老却快了些,带点失落的感慨,烟雾缭绕中陶醉地模样,他的烟比以前抽得更凶了,也反映出肖叔叔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这不是个好习惯,尽管有同学染了这个恶习,韩端却一直洁身自好。

肖天放自嘲地摸摸脑袋:“是啊,你们都这么大了,叔叔还能不老么?”

“肖叔。生意上还顺利么?”韩端试探着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还是老样子,近来生意不像以前那么好做了。”肖天放要强,不愿在孩子们眼前透露面临的困难,失落感却显而易见。

他白手起家,从装修搞起,创业过程中,妻子李宜为之付出了许多。好日子才刚刚开了个头,李宜却撒手而去,年幼的女儿送到韩家由姨妈李婷带了一段日子。所以韩、肖两家的亲密不是普通的亲戚那样简单。

痛苦中的肖天放埋头苦干,生意慢慢做大。有了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不长的时间内做得红红火火,创下的业绩足以让他自傲。

让女儿生活地更好,也为了有颜面对九泉之下地妻子,生意稳定之后,条件开始好转,他才把凌零接了回来。

第二次婚姻告失败之后,女儿几乎成了他生活的中心,一个大男人不辞辛苦,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儿,让她的未来可以更从容。~.犊情深的优良传统。是华夏人日多年积淀,外族人也许很难理解这份感情,但肖天放确实就这么做的。

尽一切所能让女儿生活幸福,不愿她过早尝到人世的纷繁复杂和太多的艰辛。只是他太忙。以至于连跟女儿交流的机会也不过。

凌零在衣食无忧中长大,心地善良地姑娘并不娇气,家中没了女主人。家务活并没少干,对父亲很孝顺。

小丫头聪明伶俐,学习成绩很好,但溺爱产生了不小的麻烦,导致她对钱、物地极不敏感。

还好离家求学跟韩端到了同一所学校,平时有个照应,肖天放得以放宽心,一心一意做生意。但天公不作美,正准备大展手脚之时,偏偏遇上了房地产的低潮期,政策限制也越来越多。

本来满可以为女儿安排一个美好的未来,似乎仅仅一夜之间就发生了样的变化,肖天放一时难以接受,陷入了苦恼之中。

韩端已不似先前那么容易糊弄,肖叔叔的言不由衷看得一清二楚,明白这样问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先笑了:“肖叔,凌零长大了,也懂事多了,等她毕业后就不用这么辛苦工作了。”

肖天放从没指望付出要得到回报,对这个说法当然也不往心里去,但宝贝女儿被夸奖,当父亲的心里却是舒坦无比。

他一直都尽可能多跟缺少母爱的女儿交流,但随着成长,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变得越来越难,尤其离开家之后,就更如此,韩端反映的无疑更具权威性。

他迫切想知道凌零在学校的情况,哪怕是衣食住行,一点点细节的东西。不为什么,只为了能放宽心。

很多事儿做父亲地不方便问,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说,还有被批评为唠叨的危险,男人到了中年,很忌讳这点的。

韩端主动“交待”,肖天放脸上乐得快开出花来,毫不掩饰溢美之辞:“是啊,我也这么认为。零儿比以前勤快了,也不那样胡乱花钱了。”

韩端懂得做父亲地心情,大讲起凌零学校生活的许多细节,甚至爱吃什么也不落下。

肖天放听得神采飞扬,对韩端的每一句话必点头称是,杯子里地水喝了一口马上就倒满,唯恐一个不慎,这小子就住嘴了。

这么崇高的待遇,肖叔对自己可能比他一些大客户还要恭敬吧,韩端心里忍不住想笑。

看他心痒难奈的样子,简直就像得到了喜爱玩具的小孩儿。唉,天底下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呀。

韩端按预先的计划,准备一步步地引肖天放开口,也许对长辈有些不恭,但初衷是好的,所以也不担心什么。

肖天放看这小子越来越可爱。似乎每句话都说到了自己心坎里,竟有心痒难奈的感觉。韩端的笑容在他眼里无限放大,竟似直渗入了内心深处一般。

甥侄地笑简直可爱透顶,肖天放怎么也看不够,到后来一阵倦意袭来,上下眼睑说不出沉重,脖子支撑脑袋也挺困难。

“肖叔,乏了就先休息会儿吧。”温柔的声音留在脑海中,肖天放无力地放弃抗争,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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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凌零认为哥哥是无所不能的。在韩端的劝导下,欣然同意了给两位男人一个单独交流的机会。

但下来就是一个人闷在房间,实在无聊的紧,平时最喜欢的游戏也提不起兴致。又一次非受过性失误后,凌零生气地丢开了手柄。

“聊那么长时间也不嫌累?”嘴里嘟囓了一句,她索性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眼睛向里打望。

“老爸,你也太没礼貌了吧,怎么一个人趴那儿睡着了。”一看之下。凌零大为不满,推门进去就嚷嚷起来。

韩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读得挺认真,老爸就歪在一旁,睡得正香:臭老爸,睡觉占着哥哥做什么,不放他出来陪我玩儿,哼。

“嘘---”韩端示意她小声,“肖叔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就好。”

肖天放却因女儿的大声被吵了好梦,一抬脑袋坐直:“呀,我怎么就睡着了。”

“爸。你也太没睡相了,八辈子没睡过似的。”凌零乖巧地替他擦掉了挂在腮上的口水。

肖天放汗颜,大为不好意思,连说“失礼、失礼”

韩端不以为意地一笑:“肖叔。睡得还好吧?”

只是几十分钟地时间,肖天放跟换了个人一样,脸上也焕发了光彩。确实。他很久没睡过这么高质量的觉了。

凌零左右看看二人,目光落在韩端身上,突然道:“臭老端,是不是你又搞鬼了?”

韩端含笑不语,确实,他不仅让肖天放放松地睡了一觉,而且也得到了一些感兴趣的答案

“好啊,你个臭家伙,敢偷偷地欺负老爸,还躲在这儿不陪我玩儿。”凌零大有兴师问罪之意,伸手就向韩端的耳朵招呼。

“好了,多大的姑娘了,还这么胡闹,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肖天放并没发觉不妥之处。

凌零才不虚心接受批评呢,仍在韩端身上不停动作:“哼,坏人就得绳之以法。”

兄妹二人在屋里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看得肖天放大为摇,多大孩子还胡闹。难得一家人这么高兴,也就乐得纵容,只是心里也稍感奇怪,怎么莫名其妙睡着了呢?

凌零的斗争取得阶段性胜利之后,才得意洋洋地跟父亲挤坐在一起:“老爸,你要小心哥哥才是,他总整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让人摸不透的。”

肖天放扭头看韩端:“小端,零儿这是什么意思?”

韩端解释道:“肖叔,我遇到了一位好导师,改学中医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在肖天放地印象里,韩端是学西医的。

肖凌零嘟着嘴答道:“爸,跟你提过地,你记性好差。老端挺厉害的,治病有好多莫名其妙的法子,可灵呢。”

肖天放有着商人的敏感:“那刚才…?”

“对不起肖叔,我看您太累了,才用了一点催眠法让您休息了一会儿,深度睡眠对身体有好处的。”

肖天放倒真感到神清气爽,从没有过的轻松,却还是不相信真会有这等神奇的东西:“怎么,说来听听?”

“当然,哥哥神着呢。”凌零有些得意地回答,似乎成了韩端的代言人。

韩端不能透露刚才还偷偷套了他的底细,忙道:“肖叔,我学了不少中医学的知识,要不我仔细给您看看。”

不等肖天放回答,凌零见过他地手段,早扯了父亲的一只手递过来:“哥,快来。”

韩端手搭在肖天放的腕上,半晌又换了一只手,沉吟不语。

“怎样啊?”肖凌零急急地追问。

问题真不少,这个年龄人能有的他几乎全占了:“肖叔叔,是不是有时会上腹部疼痛,热敷一下或用手压住会感到舒服?”

肖天放眼中露出惊奇:“是啊?”

“这是胃痛地表现,西医称作胃溃。”

“你小子还真行啊,这学没白上啊,我上次去医院做窥镜检查就是这么说的,还开了一大堆药。可是工作一忙就忘了吃,到现在也没什么好转。”

韩端建议道:“那就吃吃中药吧,也许效果会更好,不光可以止痛,还可以慢慢促进粘膜再生。”

“好、好。”肖天放非常赞成这个主意。

凌零抢着道:“好啊老爸,我帮你煎药。”

韩端看看她,又问道:“是不是偶尔还会感到身上乏力,有时小便也不那么痛快?”

女儿面前谈论这个话题,肖天放稍感尴尬,但事实面前还是点了头。

韩端又问:“肖叔,那到医院看过吗?”

肖天放摇摇头:“感觉是小问题,就一直这么着了。”

“那可不行,还是得吃点药调理一下。长期抽烟、喝酒,劳累加上生活没有规律,身体会吃不消的。”韩端劝道。

这些肖天放如何不知道,可做这一行身体好象不是臫地,以上种种行为又都是免不了的,当下点头不语。

“哥,你不是挺行的嘛,那就快弄几副药给老爸喝呗。”凌零知道一些韩端的作为,对他很信服。

肖天放这次没吱声,虽然韩端说的跟他的身体状况不谋而合,但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大学没上完的小子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本来还想给肖天放做做针灸,理疗什么的,引时猜到他的心思韩端也就没再勉强,通常行医的也不太给自家人诊治,笑着道:“肖叔有空时候就找个好点的中医给看看,吃几副中药调理一下,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对这个折衷的提议,肖天放答应得很痛快:“想不到小端还真行呢,好好学,等你毕了业叔叔出钱给你开个诊所,肯定能成一代名医。”

韩端笑,凌零撇撇嘴:“老爸,老端才不会用你的钱呢,他自己现在就能赚钱。”

“是吗?”肖天放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

第四十五章 锦衣夜行

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韩端不欲张扬:“肖叔别听凌零瞎说,我就是跟几个同学胡闹,赚点学费罢了。”

“才不呢。”听了韩端的谦逊,肖凌零反急了,“老爸,老端他还偷着卖药呢,哼,和大想哥哥几个肯定赚了不少。”

“什么,小端还开始卖药了?”

韩端刚想阻止,嘴快的凌零早说了出来:“好象叫什么金风玉露丸罢,臭老端不知道赚多少钱呢,还总瞒着我,亏人家还帮过他们呢,也不知道多给点花花。”

嘿,没看出,这丫头蛮有心机的,还以为瞒过了呢,想不到早有意见了,不过没说而已,这次在父亲面前才提起,

幸好丫头单纯,这么长时间都没意识到金风玉露丸是什么东西,说出来也毫不在意。

肖天放听得一愣,冲韩端递个眼色:“上阵子卖得挺火的那药吗?”

韩端会意地点头:“是啊,肖叔叔,你也听说过?”

“听客户提起过,当时在东洲卖得挺火,黑市价格高得离谱,到过一百多一丸。不过听说最近没货了,真是你小子搞得?”

韩端头大不已,还以为自己控制得挺好,想不到金风玉露丸给炒到东洲不说,还卖出了这样的价来。

某位达人说过,只要有高利润,就有人会不顾一切。区区计生用品都搞成这样子,难怪毒品之类走私禁起来那么困难。

“是啊肖叔叔,无意中认识了一位老前辈,他手里有一张古方,并据之炼成了这个药。机缘巧合吧,我跟他合作了。”面对的是自己长辈,话说到这样地步,已经是韩端的底线。

这样的方子又岂是“无意”两字就可以说得过去,肖天放精明过人,察觉韩端还有潜台词,却也没继续问下去,“哈哈”一笑:“想不到小端还有这样的本事,看来确实是不用我出钱了。”

韩端谦虚两句,凌零从背后将胳膊压在他肩上:“老端。你又骗我了,还说是别人地。”

“臭丫头轻点,哥哥的老骨头都被你压折了。”韩端大声抗议,“我也是好心,谁让你不懂节俭,不留一手,万一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咋办。”

“偏不,谁让你说我坏话。”凌零并不轻饶,反而双脚悬空,双脚用上力气。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到父亲身,“人家才不乱花钱呢。对不对啊老爸?”

“啊,那个…时间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爸爸还有事呢,你陪哥哥好好玩玩。”肖天放并不正面回答。

他认同韩端的看法,这个女儿要说不乱花钱,那才是咄咄怪事。都开始找哥哥要钱花了,让他心里也不免惭愧,这一年来经常忘了给她钱。

“哥哥快来啊。”凌零却不打算这么早放韩端出去,蹦跳着当先出去。却还在客厅里打转。

爸爸情绪好了,是哥哥的功劳,找他来还真没错。他都已经没来东洲玩了,明天一定陪他好好转转。

看女儿走了。肖天放悄悄扯韩端一下,含糊地问道:“小端,那个什么。你试过自己那个药没有?”

没想到会这么问,韩端怔住,不知怎的贺雅菲的样子“腾”地就蹦了出来,脸不由自主地一红:“肖叔,我还没女朋友呢。”

这是实话,肖天放闻听却“哈哈”一笑:“男人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帅小伙儿有女朋友很正常嘛。你那药在东洲火得不行呢,有次吃饭我还问人家为什么喜欢金风玉露丸,结果你猜怎么回答?”

“怎么?”韩端脸又红了,比起其他的避孕方法,没有副作用,药效持久,但跟长辈讨论总觉不自在。

摸不透肖叔叔为何来这么一问,想来也简单,最多不过少了一层阻隔做那事更舒服,还会有什么。

“不清楚了吧,说是还能提高那个功能,做得更持久呢。”肖天放倒是毫不为意。

谈话到这样程度,完全是男人之间的平等交流。

肖叔叔生意遇上困境,但“瘦死地骆驼比马大”,这样一个独身男人,比之“钻石级的王老五”也毫不为过,女儿不在跟前,有些行为也是可以想象得到。

韩端露出笑容:“肖叔叔,你要喜欢,回头小侄就弄一些过来,送给生意上的伙伴也算是人情。”

“小子够聪明。”肖天放赞一句,在他肩上猛拍一把,开始对韩端有些信心,“对了,刚刚说到叔叔下面,影响大不大?”

“前列腺的炎症容易转成慢性,时间久了肯定会影响生活质量,抓紧调理一下比较好。”韩端答道,“小侄还是留个方子吧,这也是个古方,叔叔可以吃几剂试试,保不准有很好的效果。”

“嗬,你小子还真有不少好东西,要不吃还对不住呢,这两天就去办。”肖天放的看法已大为改观,对这个甥侄平添了些信心,“小端也跑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

韩端点点头,向外走去。

肖天放刚刚睡了一觉,感觉

沛得很。

韩端到了门口,突然又被叫住了。

“怎么,肖叔还有事儿?”

肖天放点了一下头,语重心长的道:“小端啊,这个行业虽说赚钱,但关系到国计民生,其中危险更大,一切都要谨慎从事,可要依法办事,也别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钻进了人家套子。”

韩端无法回答,因为这合伙人压根就是子虚乌有,就算别有用心,也怪不得别人。

肖天放并没在这上面多纠缠,又换了个话题:“小端啊,你妹妹很单纯,你这当哥哥的平时一定要上心照看,省得让坏人给骗了。”

这种心情韩端当然理解,略感沉重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还不等表态,肖凌零去而复返,将他拖走。

弄清了肖天放的烦恼由来,就好对症下药了。

韩端尽力将一切做得不动声色,也没对任何人声张,等到开学时间悄悄跟凌零一起返了校。

房地产生意不好做了,资质上又受限制,相比人家财大气粗地老板们,肖天放就逊色许多。

但毕竟在这一行淫浸了多年。他很快就想好了对策,采取了与人合伙的形式。

就是共同投标,然后按照签订地合同另出资金,然后再按利润分成。

非常幸运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一家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共同中了一个大标的。开始时想得挺好,可真正运作起来就遇到了难处,市政府的这个工程简直就是无底洞,二千多万资本很多就砸了进去。

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注入,就只能退出了。那么前期的投入就相当于打了水漂。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只能咬牙硬撑。千方百计筹措资金。

现在房地产这个行情,打银行的主意不那么切合实际,因为他算不上大业主。

商人重利,真正有困难的时候就没人肯帮了,平时的所谓好友没有人真心相助,感叹人情薄凉地同时,肖天放无奈地陷入了困境。

整天跑得腿都要断了,到处请人吃饭,可跟需要的资金流还是相差甚远。

这是那天在催眠了肖叔叔之后,韩端知晓了的一切。可以千万为计数单位的金额缺口,对手里仅握有地数百万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庞大无比的数字。曾几何时,还认为自己还算是有几个钱地呢。

肖叔叔对韩端自小喜爱,已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如果能帮上一把。当然最好不过。

放假之前那一番比较严重的对话之后,贺雅楠好像下了决心不主动现身,虽然之前二人开始有了些亲密地接触。

返校之后挺长一段时间。韩端强忍着想见贺雅楠一面的渴望。不能不说,这家伙在感情方面是个怪胎,考虑问题地方式都与常人不同。

最多通通电话,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谁先拨号并不重要,关键是两人的关系有演变为普通朋友的趁势。

至于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彼此就不得而知了。

有句盛传以久的话,“就让我们相忘江湖”,隐约就是这么说的,记不清是出于哪本书,还是哪出经典影视剧。

台词里面深蕴着一种肝肠寸断却又回肠荡气的意味,曾经让韩端心仪了许久。但只到了此时方才明白,很多话说起来简单,冷却处理绝不可能使已经萌芽的东西重新缩回。

如果不是因为七彩莲花,如果不是想带给贺雅楠一个天大的惊喜,他可能忍不了如此之久。

停滞不前地不仅限于跟贺雅楠,与杜雪妍的关系似乎也恢复到了之前。

西洲归来,韩端算是颇有收获,对何老的拜访不曾间断,甚至想把七彩莲花告诉他,因为老少二人真的有共同语言。

韩端地若即若离,杜雪妍并非感受不到,只是从没经历过特别感情挫折的她,更不知如何改变这种局面。

中大出名的美女,身边围绕者众。可认识韩端之后,几乎共同经历地每件事都是匪夷所思。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扉里,自不免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迹。

因了此等种种,杜雪妍的眼里就只剩了这个看似不解风情的小子,再难容下其余异性。

感情的事没法说清,杜雪妍采取的也是种不可思议的应对措施,虽然更多把热热的目光洒到韩端身上,表面却似冷淡了许多。

在学校里,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去找韩端,就算外公让传话,也变为电话联系为主。

漫不经心的表相,蒙蔽了大部分人的眼睛,周围的学友们也无法看清,按照通常的理解,就是这个外表谦和的美女同样眼高于顶。

杜大美女课余来往最多的,不过是个低年级的小美女,充分证明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交往过密的男生,那就代表每个人都会有机会,于是心中窃喜者有之。暗中操作者有之。

几个自诩精英级别的小子碰了不软不硬地钉子之后,杜雪妍在学校中的声

日渐高涨。

微妙的变化却无法逃过小姨何菁的眼睛,几次询问都得不到明确答复,但作为过来人,侄女的心思如何猜不出?

只要遇见韩端,旁敲侧击的事儿没少干,却如同鼓捶敲到石头上,一点反响也没有。

用尽苦心,得到的通常就是憨憨地一笑,臭小子仿佛浑然未觉。这小子平时看上去倒象反应敏捷、才思过人。怎么这么木讷,何菁心里真纳闷。

如此优秀的姑娘对他大有好感,却显得毫不动心,脑子里都难道除了那点智商之外就剩下液体了?

为避开被认为有强迫推销的嫌疑,何菁不便直言却颇感郁闷,自己运气怎就好到了这等地步,如此不解风情的年轻人都会碰到?

父亲其实心里清楚着呢,可偏偏就无事人一样泰然处之,还对臭小子宝贝得不得了,何菁越想越有气。几次无功而返之后也懒得管这事了。

韩端并非铁板一块,这其中地微妙也能感觉得到。

杜雪妍这么好的女孩子。很有其动人之处,大男生非常小心地经营着自己并不坚硬的外壳,试图保持平衡。

处于上升期的年轻人,很难意识到不作为可能蕴藏的风险。之外的其他事情韩端都很能下决心,唯独感情上犹豫不决。

不是给主人公做辩解,毕竟未来究竟会怎样没人会怎样。这都是后话,让我们随着故事的发展慢慢了解吧。

韩端偶尔也会约杜雪妍出来吃饭,但总少不了凌零这个大灯泡,经常吃了饭之后他找个借口逃跑,最后聚会演变成了两个丫头相偕出行。

他大部分的心思放在如何帮肖叔叔上。思前想后,最后把主意打到了自杜龙洞府带出的那对作为饮器用的青铜器和几副字画地身上。

就算以前生活困顿时,他也不曾打过这些宝贝的主意。有些东西于个人来讲,精神意义远大于物质。

只是现在不同。东西是死地,人却是活的,或许就可以筹集到一笔不小的资金。也许就能应了肖叔叔的急。

下午时间通常可以自由支配。他经常跑在古玩市场和各个收藏协会之间,如何把手里的物品变现,成了他最关心的事。

凡事都应追求利益最大化,卖东西当然也是如此。充足的金钱可以帮肖叔叔从困境中脱身,数额上当然也越多越好。

存放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是赝品,东西好没有疑问。到了真正想出手的时候,好像不那么顺利。找到合适的买家不易,求行家鉴定就更困难。

不好为了这事再去打扰何老,因为不久之前还给人家找了另一件麻烦,关键也是不想老人家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

中洲最大的宝典拍卖行倒是同意接受宝贝,并答应届时请专家免费给鉴定,但春季地拍卖会已经结束,按惯例下次拍卖要等到秋天才能举行,韩端没耐心等到那个时候。

握着几样宝物出不了手,韩端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又如没头的苍蝇,找不到出路。

心里有事不代表可以放弃学习,进了见习阶段,还有大量理论上的东西需要掌握,韩端地最爱当然不能太耽误。

何老每周两次的专家门诊都要过去,如果被问倒了,老头子可不管这套,训人不留情面的。

不像西医,理论通了看看也能掌握个大概,中医最讲究言传身教,更靠个人悟性,所以相比之下中医学生地成长慢很多。

中医的师徒讲缘分,有些人跟了老师很长时间都不多大长进。

何老对这点深信不疑,于他而言,韩端悟性显然是足够,根基也不错。欣赏不需质疑,也因此寄予很大希望,一身本领恨不得倾囊而授,要求当然也分外严格。

学习之外还得应付别的事情,真是有够挠头。日子在煎熬中似乎也就过得飞快,充分印证了矛盾与统一的高深道理。

好在也并不只有苦闷,好消息也有。何老鼎力相助之下,总算办妥了新器械证书。

拿着红红的本子,毕竟在新领域有所建树,韩端自然高兴,很想好好放纵一下。

不管三七二十一,拖上难得一聚的刘想去了饭馆,两人没心没肺地狂灌一通,穷侃一顿。

吃过之后,刘想精神依旧焕发,又溜到别处去了。

独自回到公寓,全凭自身实力斗酒的韩端不免有些头重脚轻,自我感觉却也非常不错,烦恼似乎一下离得远了许多。

很久没能见识哥哥此等飘飘欲仙的神态,凌零少不了凑热闹,揪住纠缠了半天。

韩端心情好,不管说什么都痛快地答应,然后好说歹说把凌零推出去,虽过了午睡时间,也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朦朦胧胧中,公寓门突然被“咣咣”砸地山响,一个粗大的嗓门叫道:“韩老弟在吗?”

第四十六章 借花献佛

韩端迷迷糊糊坐起,凌零已经把外面人放了进来,轻轻在他门上敲了两下:“哥,是夏大哥找你。”

算不上太熟悉的人来,凌零总是很给面子,对他这个哥哥似乎很尊重。其实韩端朦胧中听出了夏克爽的声音,已在暗自挠头。

了肖叔叔几枚,就没再私下里制作,自然也无法再销售。

刘想旁敲侧击了好多次,希望他能“再度出山”,带着兄弟捞点外块,跟吴薇薇的同居生活也好过得更潇洒,他总是含糊地带过。

大想毕竟家道殷实,并缺不钱花,犯不上为他着急;夏克爽则不同,根本没有其他经济来源。

当初他一力规劝人家“从良”,自卖金风玉露丸以来,夏克爽手头宽裕了一阵子,开始过上正常生活。财路一断,生活上的困难也就跟着来了。

因他以前的名声,很难在附近找到份象样的固定工作,只好打打零工混生活。

老夏是个讲义气的人,猜出韩端有难处,提了一次之后就没再问过,但越是这样,越让韩端心里惭愧。

“夏大哥,这阵子忙了些什么,家里有什么困难吗?”韩端也不玩虚的,上来就直接开问。

夏克爽也不隐瞒,长叹了一口气:“嗨,年前卖了一阵子鞭炮,弄了点钱过年,这阵子又没事干了。”

“大娘还好吗?”韩端心里很清楚,卖鞭炮辛苦也真能赚钱,但一年中就卖那么几天。也管不了多大事。

夏克爽父亲过世早,姐姐早出嫁了,家中剩了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别看以前在街面上混,对母亲是很孝顺的。

拉他上岸可能还因了一时冲动,后来下决心帮人到底,却因为看中了这点,一个人懂得孝顺,说明并非无药可救。

遇事多了,心智成熟得也快。韩端早非原先那个盲目冲动的小子,懂得谋定而后动。

“还是那样,整天吃药,饭也吃不了多少。”夏克爽早习惯了母校这样,答赶来已有些不以为然。

曾去过夏克爽家里一次,见过他的母亲,老人家慢性病缠身,需要长期服药。

这家伙粗线条,这样说并不代表对状况不满,韩端习惯了夏克爽说话的口气。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两千块,叹了一声道:“夏大哥。真难为你了,这点钱不多,给大娘买点药备着。”

韩端想好了,回头把老人家带到何老那里给瞧瞧,吃吃中药调理,也许能有改善。

杜龙教来地东西挺杂,唯独高血压这类心脑血管的慢性病记载不多,韩端也不擅长,现在学习也开始侧重于这方面。

韩端的赠予,夏克爽没有太多推辞。把钱接过去小心地装进口袋:“兄弟啊,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妈妈也直夸你,说哥哥我交的朋友里面就你还象个人样。可是没份正经工作。想好好过日子太难了。”

韩端知道这是实话,心里一动说道:“夏大哥,我过会儿要拜访个朋友。要没什么重要的事一起去吧。”

回来时间不短了,欠邱可欣的钱还一直没还。不是他不想,每次打电话人家都推辞,也就暂时放下了。

当然关键并不在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与邱可欣商量。正好今天有空,赶紧把这心事了啦,当然他无意中又有了个新想法。

联系好之后,韩端跟夏克爽二人匆匆奔向处在闹市区的见创。公司比之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又大有不同,可见邱可欣经营之用心。

二人刚到门前,邱可欣匆匆从里面迎出来,后面还有两个跟班,他亲热地拉着韩端:“小弟,好久不见了。”

韩端笑了:“大哥好气派,真有大老板地样儿啦。”

邱可欣也笑:“兄弟又笑话哥哥了,如今这世道,出门碰上的老板比环卫工人还多呢。”

三人同声大笑,韩端介绍了夏克爽。

大脑袋的家伙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邱可欣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也不往心里去,笑着跟他握手:“我兄弟的朋友都是好样的,我同样欢迎之至。”

韩端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门外停了两辆货车,正在忙着上、下货,邱可欣又带着他们在公司里略略转了一圈,员工们有条不紊的忙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不由赞道:“邱大哥,你这儿真是红火。”

邱可欣谦谦一笑:“表面罢了,拉买卖简单,打通关节就一切顺利。只可惜经营类似业务地商家太多,要有大的发展可就难了。”

韩端在周氏药业工作了一段时间,虽没亲眼见过黑幕,在黄益生身边

听说过,以邱可欣地经历做来应该不会有困难:“邱急,毕竟入行时间不长,得慢慢来。”

“是啊。”邱可欣答应着,携二人进了办公室。

韩端拿出一个纸包丢在桌子上,两人心照不宣,邱可欣看也不看,顺手丢进抽屉:“兄弟你总是这样见外。”

一个员工走进来,拿了材料找邱可欣签字,又匆匆出去。

韩端想起在周氏药业的见闻:“邱大哥,要赚大钱,关键得选到好的品种才行啊。”

估计这事让邱可欣憋了很久:“说着容易做起来难了,好品种早被人家先入行的把总代做光了,兄弟你又不帮哥哥一把。”

韩端知道他又打金风玉露丸的主意,自己事先曾对他提过国家人委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但后来定下来了,却只透露给了凌零,现在他也没想明言:“邱大哥主营是什么?”

“兄弟这不是明知故问?哥哥当然医药、器械都做了。”

韩端又道:“我现在手里有一样东西,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兴趣?”

邱可欣精神一振:“兄弟的东西自是好的,快拿给我看看。”

韩端笑着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邱可欣手里:“不知道邱大哥有没有关系不错的器械厂,可以委托代为生产,到时候自己卖好了。”

邱可欣接过上下仔细打量:“这是什么?”

韩端并不回答,而是又取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等他低头看的功夫,韩端解释道:“小弟不是赖着大哥的钱不还哟,不过在等这份报告而已。”

邱可欣从头至尾看完,又仔细读了两遍,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把:“好兄弟,你可真有两下子,宝贝啊!”

夏克爽只是陪坐在一旁,不知道两人打地什么谜。

韩端出示了一把改良后的手术用电刀,乃是花了数月心血研制出来。

这电刀跟通常所见不同,刀柄上除了常见的按扭,多了个小小的液晶控制面板,最关键地是线上还连接一个小方盒子。

奥妙就在其中,里面容纳了一块超智能化的控制芯片。好的产品不在于有多复杂,而是有常人难以企及地创意。

灵感来自于韩端伤后宰鱼,忽然间产生的一个奇妙构思,把想法交待给凌零后,在这个小天才的协助下写了相应程序。

芯片能够有效控制刀子,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能通过相关指令完美控制进刀深度。

只要在控制面板上输入相应手术部位,就可精确到微米水平。

程序预先烧录到芯片上,然后自己动手跟电刀连接。韩端综合病人的年龄、体质等各方面因素,凌零尽展所长,兄妹二人不断完善,已经达到了非常智能化的程度。

可以这么说,只要熟知解剖结构,一个年轻医生用此刀也可以非常漂亮地完成不太复杂的手术。

去西洲之前,韩端托付给了何老代为送检,所以才会有经常添麻烦之说。

这么短的时间顺利获得国家相关部门通过,就算有何老的老同学、老朋友面子大,也算得上非常高效了,当然关键还在于产品确实优秀,拿得出手。

有这么一份重量级的报告,给邱可欣的自是惊喜非同小可。

韩端笑笑:“邱大哥,东西当然不错,但如果研发得当,以后用处可能更多。”

邱可欣才思敏捷,韩端稍一提点,立刻认识到其中的无限商机:“前景光明啊,兄弟可别再忽悠哥哥,无论如何都要交给我们见创代理啊。”

邱可欣还追加了一个评语:“这是划时代的发明啊。”

韩端不得不佩服他反应敏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领悟到更深一层的意思,又仔细做了一番解说。

确实,做成刀具只是浅层面上的应用,更深远价值还在于那块小小的芯片上,开发好了完全可以做出更先进的产品。

如用在激光设备上,可以无损去除皮下的各种肿物,甚至代替窥镜做一些关节腔内的小手术。

再进一步说,代替那些大型射线设备,无损去除颅内或是脏器内部的肿物,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先进的大型设备,价格可是天文数字,只有少数几家顶级的大医院才有实力购入。

而相比之下,在这种芯片基础上研制成功的设备,成本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听得邱可欣分外激动,想到无比美好的前景,一把抱住韩端:“兄弟,干脆卖给我吧。”

第四十七章 风华绝代

夏克爽在一旁瞪大眼看着,怀疑韩端带自己来找的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或是打算疯掉。

邱可欣被一阵莫名其妙的眼神瞪得也莫名其妙,诧异地放开韩端:“不好意思啊兄弟们,哥哥太激动了,谁让你给我看了一个如此有前途的产品呢。”

兄弟始终没有自己这样的热情,对提议也无太大反响,邱可欣也颇郁闷,停了停有些犹豫的道:“这是好东西不假,但哥哥不一定买得起,不如咱们合伙经营怎么样?”

韩端自一开始就看好邱可欣,也没打算进行商业谈判,谁知他倒自己提了出来:“邱大哥何出此言,接过去做就是了。”

“这怎么行?”听到这样回答邱可欣也很出意外,突然打住话头,略带警惕地看了看夏克爽,“光顾了跟兄弟叙旧,不敢动问夏大哥在哪儿高就?……”

夏克爽年龄不大,看上去却比邱可欣显得老成多了,这人…

“夏克爽夏大哥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正好闲了,来这儿就是想看邱大哥能不能代为安排一个工作。”韩端委婉地提出。

“好啊。”邱可欣心里高兴着点,也来不及考虑韩端这样安排是不是有别的用意,“我正缺人才,不知道夏大哥学的什么专业,特长是什么?”

夏克爽没想到韩端突然说给自己介绍工作,心里一下没了主张。对他来说,到创见这样装饰豪华的正规公司是想都没想过的。

心里感激,就更想不能给兄弟添乱,夏克爽摸了摸脑袋,尴尬地笑笑。诚实地回答:“俺是个粗人,文化不高,以前还经常跟人打架,也就一把拙力气,别的什么都不会。”

真是直爽得可爱,他这一说,把韩端和邱可欣都笑了,。

韩端干脆如实相告:“邱大哥,夏大哥以前在街面上混,因为大娘不喜欢。后来就洗手不干了,家里挺困难。”

这邱、夏二人颇有共同之处,邱可欣反倒对他挺欣赏,一点也不含糊地应道:“很好啊,公司保安正缺人,最近老有帮小混混在附近转悠,害得员工们晚上都不敢加班,夏大哥来干好了。”

又接着说道:“兄弟推荐的,我也放心。夏大哥如果不嫌弃,就来创见做保安部长好了。”

别过去,脚踏实地做事业的决心。也卖韩端个面子,让夏克爽也不感到难堪。

听他张口许以保安部长的位子,韩端钦佩邱可欣的魄力,还是替夏克爽着想到底:“邱大哥,不知道薪水怎么算?”

邱可欣毫无难色:“就暂定五千吧,工作好还会再涨,兄弟看怎样?”

韩端见人家又把球踢了回来,一笑道:“夏大哥来这儿,就要跟邱大哥好好干,当然是您看着安排。可别照顾兄弟感情。影响了公司规矩。”

邱可欣早知道这个大学生不那么好对付,却也是他最欣赏的地方:“怎么会,兄弟说什么呢!这份工资在高管里面最少的了。”

夏克爽哪会反对,不住点头。

邱可欣并不犹豫。抓起内线电话叫人,不一会儿,一个小巧清秀的姑娘走进来。

邱可欣一指夏克爽:“小刘。这位夏先生是公司新聘的保安部长,你带他去人事部安排安排,顺便带夏主管熟悉一下公司。”

这小刘倒也乖巧,低着头没多余的话:“是,总裁。”

然后转脸向夏克爽:“夏主管请跟我来吧。”

韩端见这小刘眉清目秀,精明干练颇有几份贺雅菲地神采,不由多看了几眼。

邱可欣笑了:“兄弟,这是我的秘书刘亚菲,怎么样,还不错吧。”

名字都如此相像,韩端心里一阵翻腾,强笑道:“邱大哥选的人肯定不会错的,一看就知道精明能干。”

邱可欣又笑:“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人长得不错,工作能力也挺强。现在还名花无主,怎么样,兄弟有意思吗,要不要哥哥帮着周旋一下?”

知道他开玩笑玩笑,韩端也心领神授的样子:“小弟哪能夺兄长所爱呢?”

两人同时放声大笑,喜欢拿异性之间的话题开玩笑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谓曲高和寡就是这个道理,不管身居何位,都需要自己的朋友。古代皇帝手边都有一两弄臣,也是这等道理。

估计夏克爽走远,韩端这才收起笑容:“好了,不开玩笑。老夏走了,邱大哥说正题吧。”

“靠,什么都瞒不过你。”邱可欣说了句粗口,满是欣赏地拿起放在桌上的电刀把玩,“咱们还是接着刚才聊这个,兄弟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邱大哥有辱斯文了啊。”韩端被引笑,“我真没什么要求,大哥尽管放手做就好。”

“兄弟这么信任,让哥哥汗颜啊。这样吧,产品交由哥哥我运作,到时利润我们分成,你六我四怎么样?”

“那哪能啊?”韩端反对,“咱们合作没有问题,但还是按规矩来比较好。”

“什么规矩,兄弟们商量好了不就是规矩?”邱可欣与普通商人还是有不同。

两人争执再三,最后达成合解,韩端分得纯利润地三成,其他所有的费用开支也由创见负责。

“邱大哥,咱们还是请人弄个正式地合同签下,到时也好按法律办事。”

“这是应该的,不过我是不是得预付付一部分权利多才合情理啊。”

韩端推辞:“这倒不必了,只要做好了,大家都有得钱赚。”

言毕,邱可欣又从抽屉里拿出韩端送来的纸包:“兄弟,这不是公款。就当哥哥的一点意思吧。”

韩端笑笑接过,这点钱对两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两人的关系又近了许多。

韩端想起苦恼事:“邱大哥,有没有比较相熟悉地拍卖公司,兄弟有几样东西想出手。”

邱可欣不解:“不至于吧,兄弟还

不成?”

“正是这样,小弟家里遇到了点事儿,想抓紧弄点现金。”

“这好办,当老哥的出一部分不就结了,就当预付了。”

韩端摇头:“邱大哥。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这是另一会子事。”

邱可欣点头表示理解:“好吧,你回头把东西拿来,我想想办法,尽力而为吧。”

韩端的每次行动都有目的性,跟邱可欣把事情谈妥,心情大好,谈到社会能力,邱大哥总比自己要胜一筹。这次登门可谓一举数得。

邱可欣道:“好了,咱们正事也说完了。兄弟就在此多留一会儿,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一起吃个晚饭就好。”

“行。”韩端痛快地答应下来,“正好把你手下叫上几个,让老夏也熟悉一下。”

两人刚刚说定,凌零地电话就打过来了,声音甜得要命:“哥,你答应我的事儿没忘了吧?”

韩端头疼起来,他还真不记得答应过什么了:“凌零,哥哥有事啊。”

凌零不依起来:“死老端。你赖皮,都答应人家要跟我们几个同学吃饭的。”

声音挺大,韩端尴尬地看看邱可欣。

邱可欣关心地问道:“怎么,女朋友?”

“不是啊。”韩端摇头。捂住话筒,“我妹妹,说是答应了她。要陪她们同学吃饭。瞧我这破脑袋,怎么就没记着呢。”

肖凌零不耐烦,响亮的声音传来:“人家不管了,说话不算数是小狗地。”

不等回答,已经“喀哒”一声挂了。韩端瞅瞅邱可欣,后悔没把听筒也掩上。

“是小肖吧,小丫头挺厉害的啊?”邱可欣笑了,理解地道,“妹妹更重要啦,咱们地约会就推后吧,反正以后有地是时间。”

自己的底细人家摸得可真清,这都是前阵子招了淳于虹留下的后遗症。邱可欣虽脱离了富华,这些东西还是都清楚。

韩端苦笑一下:“邱大哥,这不太好吧。”

“没事,尽管去吧,咱们改天。”邱可欣很宽容。

邱可欣陪着出来,韩端再三道歉:“邱大哥,真不好意思,那我就失陪,回去稍稍收拾一下,丢了凌零的面子可了不得。”

邱可欣笑着不语。

韩端出门,见夏克爽跟刘亚菲聊得挺热乎:“夏大哥,我有事先走,你跟我一起吗?”

邱可欣履行刚才的诺言:“夏主管家里没人管就别急了,留下晚上吃个饭,大家熟悉一下。“

夏克爽似是面有难色,又不好推辞,看看韩端,眼神又悄悄扫向刘亚菲。

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呀,韩端眼镜大跌,没看出来夏大哥还是个人物。估计十有八九有了节目,说不定偷偷约了这刘秘书吃饭也不一定。

他心里好笑,也不管剩下众人怎么应付,:“好吧,那我先回了,回头再联系。”

潇洒地挥挥手,离了创见。

夏克爽的工作问题搞定了,他心里就很安生,毕竟做了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凌零嘟着嘴坐在公寓,一脸闷闷不乐。见韩端突然回来,脸上马上换了笑容:“好哥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韩端装作一脸沮丧:“妹妹宠召,就是爬着也得回来呀。”

“讨厌。”凌零神采飞扬,“哥,我都说好大伙一起吃饭了。你要不去,我就太没面子了。”

“好,没问题。”韩端不再逗她,“哥哥去换个衣服,穿得整齐点,混饭吃的也不能太丢妹妹脸。”

“什么混饭吃,我都告诉他们你请客了。”凌零一脸得意,“我家老端可是学校里地名人呢,姐妹们都好羡慕我有这样的哥哥呢。”

韩端一咧嘴,自己是名人不错,但估计不会有多少好名声,顺口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邀请地人?”

肖凌零看韩端的表情就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撇撇嘴:“当然有,我请了雪妍姐姐给你当伴,就你两个不是我们班的。”

韩端暗自咧嘴,这更好了,杜雪妍一起,这帮小家伙们不联想到当初的“韩端事件”才怪。事已至此,也不可能拒绝了,只有硬着头皮前往。

肖凌零显然人缘不错,班上同学来了一大帮,有男也有女,大有不把韩端吃穷不罢休的架势。

男性占了一大半,主角却是凌零的那帮小姐妹,一惊一乍地把气氛哄托得很好。

相比之下,杜雪妍倒挺稳重,举手投足是颇显大姐大的风范,与超级美女的身份完全相衬,韩端还真没注意她有这样一个方面呢。

“凌零,你哥挺帅的啊,看来还挺有钱,怎么不早介绍给我们认识。”闹哄了一阵,女孩们耐不住,把矛头指向韩端。知道了他是这顿大餐的大头,多给点关注也是应该。

“我家老男人很帅吗?我怎么不知道?”凌零所谓地样子,但却难掩神色里的骄傲。

“什么叫不知道呀凌零,你家哥哥简直就是风华绝代。”

听到这样的夸赞,韩端不免心中惭愧,还从来不知道也可以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男人呢。

无法否认,跟他们虽然仅仅差了几岁,观念可有大不同,这是进步地表现吗?

对着一帮学弟学妹,韩端大度地笑,大方地自暴糗事:“凌零哪敢把我拉出来见人哪,谁不知老端乃是学校里著名的反派角色。”

他不跟小朋友一般见识,他当然要摆出高姿态,说话的同时还非常合作地、勉强摆出“风华绝代”地风采,非常好地哄托着气氛。

一句话引起哄堂大笑,把屋里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杜雪妍自重身份,只是掩嘴轻笑,很好地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让一班小男生看得神魂出窍。

呵呵,相比这些青涩的小丫头们,杜雪妍已经有跻身“成熟”女人的、行列之趋势啦。

第四十七章 较劲

难为了夏克爽这懒散惯了的家伙,也不知道他犯了哪门子邪,居然悄悄起了做学问的念头,别人那不好意思,央求韩端给推荐几本经济管理类的书,说要好好看看,学学现代管理。

刚开始的几天时常跟韩端说说心得,拉住他喋喋不休,后来“学问”见长,露面却少了。

夏克爽对新工作很满意,邱可欣在电话里也夸他干得很不错。

韩端能做到的就是替他高兴,但愿夏大哥能找到属于他的一片天地,自己也能了了一桩心愿。

邱可欣办事很讲效率,拿到那两件青铜器和一副字画后,没过几天告诉韩端说事情有了眉目,有一位收藏家同意收购他的几样宝贝,价格面谈。

对邱可欣来说更有意义的是另一件事,创见很快地联系好了生产厂家,也许要不了多久全新的电刀就能用各大医院里,只要推广得力,就有大把的票子可赚了。

电刀才刚刚起步,还要经受市场的检验,太乐观的想法要不得,拿到手的钱才实在。

缘于这样的考虑,韩端更关心那几样东西究竟会给个什么样的价位,这才是他急于想知道的。

行情韩端早吃得烂透,按照时价大概在千万左右,也能大大缓解肖叔叔的财务压力。

一通乱忙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搞明白了做收藏这一行很讲究趁火打劫,东西急着出手,能够给个八成就算幸运了。

就是这样也得认了,肖叔叔那儿得到的信息,真得是火上了房梁。定好跟邱可欣见面。韩端都来不及想别的了。

就在激动夹杂着不安之时,突然接到纪红琳一个电话,大出韩端意料,因为她从未单独跟他联系过。

“韩端,你跟我们雅楠最近怎么了?”纪红琳风格不变,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发问。

“没有啊,我们一直挺好。”韩端笑着答应。

这阵子光忙钱的事儿,七彩莲花没一点进展,他自觉没脸见贺雅楠,但两人经常也会电话联系。

纪红琳气哼哼地:“还挺好。你们两人可真沉得住气,都没事人一样。很久都没见你们在一块了,这正常么?”

韩端笑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故意做出有点无赖的嘴脸:“又岂在朝朝暮暮嘛。”

“你别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要地事儿。你不着急,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呢。”纪红琳继续用教训的口吻,“韩端,姐姐我问你,是不是打算放弃雅楠了?”

韩端不开心了:“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纪红琳并不理会他的语气:“你别不承认。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希望了,就想打退堂鼓了。这样的男人最让人看不起了。我们雅楠也不是嫌贫爱富的女孩子,我觉得她对你最好的,至少比对别的男生都好,你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啊。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男孩子必须要……”

纪红琳来了情绪,一大通道理说了出来。韩端没想到她居然能猜到臫的想法,胡乱掩饰道:“真没看出来,红琳还是个大理论家呢,有什么照直说吧,我听着呢。”

“你什么态度?”纪红琳大为不满。“想知道就叫个姐姐听听。”

事关贺雅楠,韩端不能无视,乖乖地叫了个“红琳姐”。

“哎,这才乖嘛。”纪红琳不客气地照单全收。“看这声姐姐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了。”

“是。”韩端以面对教官的尊重态度应道。

“后天雅楠生日,我们都约好了一起HPPY。怎么没听她提你要去呢,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不会吧。”韩端大吃一惊,事情跟他了解地有差距,“雅楠生日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周阿姨肯放她出来?”

女朋友的生日怎会不想法掌握,理论上确实应该还差了几天。他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以周总对女儿的珍视,也真不可能放任她自己外出。

“老土了吧你,”纪红琳得意起来,“雅楠这次过的是阳历生日,后面那个是阴历的。怎么样,叫声姐姐没亏你吧?”

“是、是,小弟谨遵教诲,多谢红琳姐了……”韩端赶紧献上一通马屁,人家确实真心帮他,刚才真不应该心怀不满。

这是一个严肃问题,当然马虎不得,确实应该重视。

陪着笑脸问清了派对举行的详细事宜,还拐弯抹角地打听了可能都有哪有人参加。

末了,韩端又低声央求:“红琳姐,能不能先不告诉雅楠我知道了?”

纪红琳答应地也很爽快:“你小子还行,是个有信心人,想给雅楠一个惊喜吧。好的,看你这么乖的份儿上,姐姐这个忙帮定了,只管放手去干。”

突然知道这么一出,韩端不能不当成一件大事来办。

计划一下子给打乱了,本想这几天把注意力放到几件古董上,好好准备一下相关知识,好争取最大利益,到了如今只有暂且搁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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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拖延了一会儿,韩端比纪红琳告知的约定时间晚到。这是个特殊地场合,不好再象上次那样自己包束花取巧,因此颇费了一番心思。

爱情是让人挠头的事情,他同样无法免俗,任是再洒脱地人,也要受此类困扰。

这两天里,韩端患得患失,前前后后考虑着与雅楠的关系,考虑了种种变数。

比起那些富家子弟,自己经济实力更是差得多,通过努力却完全可以将差距缩小,甚至用不了太久,韩端有这个信心。

雅楠花钱大手大脚,相比之下,凌零就只能称作小儿科了。韩端也认为她不是那种金钱至上的女孩子。否则不值得自己如此钟爱。

关键是与雅楠算有一定感情基础,又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虽然还没有真正公开,却远超出了普通男女生关系。

认真审视了自己的优势之后,韩端认为坚决不能放弃,坚信最终能抱得美人归。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拥有这样的女朋友,金钱要时时经受非常大地考验。这段时间的冷处理,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有所疏远也是不争的事实。

表面上看,韩端好像什么都想试试。都想做到最好,

骨子里讲,他对医学却有着一种多数人无法理解地执

贺雅楠奇怪的病症,对他也是非常大的挑战。

自己也有点弄不清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从他地条件来讲,也许找个杜雪妍这样又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子做女朋友才是最佳选择。

韩端心情很复杂,带着这样无头无脑地想法,他闯进了休闲小站。

别看名字不起眼,对中洲多数年轻人来讲,这却是一个非常小资地地方。因为经济条件所限,普通人家的子弟很少会选在这儿消费。

抬眼四望。心里不仅添了一种茫然。再豪华的地方也进去过,韩端的惶恐绝非缘于金钱,而是难以在此找到一种归属感。

看看养眼的前台小姐,韩端正想开口询问何处举行生日聚会,却听一阵轻笑,一袭红衣自别处转了过来。

柔媚的声音响在身后:“韩少,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韩端僵住了。

声音的主人就在近旁,头发随意地挽在及后,高耸的脖项如白天鹅般的高傲。

弯弯地眉毛淡淡的勾勒。一双大眼睛似要渗出水来,不是淳于虹又有哪个,真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啊。

“原来是淳于老板,真得很巧。”他干涩地回应道。想不到会在这样场合碰到她。

想起那次奇怪地催眠,心里怪怪,二人其实早已称姐道弟。现在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生分!。

“韩少莫不是来参加贺大小姐的生日P.的?”淳于虹淡眉一挑,“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漂亮的前台小姐哪敢被这份重要人物抢走了戏份,赶紧慌乱道:“淳于小姐,还是我带这位先生过去吧。”

带着优雅的微笑,淳于虹并不抢人“饭碗”,抛洒了个宜人的笑,微微摆了摆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反射着淡淡的光。

韩端知道又猜错了,看人家一副主人的架势,这休闲小站大概也是淳于虹的产业之一啦,只是服务员地称呼有些奇怪。

灯光下的淳于虹仪态万千,娇艳的脸儿让人感觉仿佛只是来自于传说中,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丽。

标准地魔鬼与天使的结合体,每次出现都毫无例外地让他陷入困惑。

短暂的失神之后,韩端从震撼中醒来,怎能允许自己如此失态,好吧,就让你辛苦一遭,脸上浮出淡淡地笑容,绅士地微微点头:“如此,有劳淳于姐姐了。”

淳于虹的心莫名一跳,本来很满意刚刚的效果,可一看这臭小子眨眼功夫变回这样儿,说话的腔调也变了,知道又没能达到预期,不免生出几分失望。

“韩少请跟我来。”她张开一臂做了个请的手势,却不似普通服务员那样马上走在前面,而是等在原地。

韩端习惯地等她在前引导,谁知淳于虹却一转身,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并肩而行。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韩少可真是个有心人哪。”淳于虹口吻似乎有点酸溜溜,又带着讽刺的意味。

“淳于姐姐说笑了。”韩端装作未察觉。

淳于虹却腻腻一笑,小嘴俯在韩端耳边:“今天来的富少不少哇,韩少可要努力了。”

暖暖的气息掠过耳垂,带有一丝挑逗的意味。

韩端依旧不卑不亢:“不敢有劳姐姐费心。”

闻听这话,淳于虹脸上溢出的笑更加迷人:“你是人家的好弟弟,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韩端合作地跟着她的步伐,用沉默表示反抗。

最讨厌这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淳于虹停下脚步,微感泄气:“就是这间了,韩少请。”

韩端闻言点头一笑,抽被挽着的胳膊要进去,却不想淳于虹并不曾放手,而是手上加力环住,就这样推门进去了。

这场景有够暧昧,淳于虹不给他任何机会,大着声音问道:“请问韩先生,要找的是这边的客人么?”

屋子里一大帮或熟悉、或陌生的人,正中落入眼中的是纪红琳跟谭群小两口,这不是存心添乱么,韩端心里不免叫苦。

纪红琳最先看到韩端,笑着冲出人群,回头大叫了一声:“雅楠,韩端来了。你……”

回过头来,恰好看到淳于虹把手慢慢抽了回去。同为女人,也不免为她的风采所吸引,登时愣住了。

贺雅楠闻声过来,屋子里一下静得毫无声息,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新进来这一男一女身上。

韩端尴尬极了,看到贺雅楠的时候就全然忘记,在她的面前,一切已不重要了。

淳于虹很好地把握了这瞬间的静默,娇柔地一笑:“各位别误会,我只是送这位韩先生进来的。”

大部分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为淳于虹所吸引,尤其男生。

韩端心里那个恨呀,没事多什么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要让人引起误会。

索性不理淳于虹,毫不犹豫地走向贺雅楠,人影一闪,却见霍延刚挡在了面前,一只大手伸过来:“韩端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淳于虹适时地恰恰一笑:“各位慢聊,小女子失陪。”言罢,施施然向门外走去。

不是冤家不聚头,曹文轩突然出现在霍延刚身旁。

伸手拍了韩端的肩膀一把:“韩端,你小子真行呀,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不给兄弟们介绍一下。”

韩端心里有气,点头跟霍延刚打过招呼,不管怎样,那次在应采蕊的生日宴会上也算患难之交。

曹文轩则不同,在中大两人称得上积怨已深。韩端伸过去跟他握了一下,不免偷偷加了些力气。

曹文轩口头上占了上风,心中正在得意。这下没有防备,吃了个哑巴亏,但这么多女孩子面前,还得强忍着不叫出来,脸上却已经变色。

贺雅楠看出一些端倪,拉过韩端,顺便把两人分开:“韩端,你也来了,我好高兴。”

感受到她的亲昵,又似乎对刚才的事情全不放在心上,韩端受用了好些,毕竟这是自己最钟意的女孩儿,笑意不自禁地从脸上涌出。

第四十九章 别出心裁

贺雅楠携着韩端,重新走向众人面前,悄声道:“还想不到你会来呢,刚刚正跟大伙儿拆礼物呢。(^首

亲热程度超出了贺雅楠通常对异性的态度,引起一阵小小的嘘声,无意间把韩端推向了多数男性的对立面。

这份意料之外的亲热,也让韩端忘却了没有被她邀请参加这次聚会,趁这功夫观察场上局势。

来的人还不少,不仅有贺雅楠经常接触的,连曹文轩都来了,果如淳于虹所言,中洲的名人来了“不少”。

“雅楠,来的朋友真多,好热闹啊。”说这话的时候,韩端心里有微微的酸意。

来这么多人居然没通知自己,那么在她的心里,自己究竟占了怎样的位置?

韩端经常做贺雅楠的挡箭牌,事实上大众面前二人更多还是低调的,除了纪红琳大力撮合,没更多人觉出什么,最多不过认为贺雅楠偶尔心血来潮。

有人悄悄拉了一把,韩端会意地走到他身边。

谭群悄声道:“是霍延刚这小子搞的鬼,一开始说从简,想不到弄了这么多人来。”

说完,谭群冲韩端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推他到了贺雅楠身边。

心照不宣地点个头,韩端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到贺雅楠手里:“雅楠,生日快乐

“谢谢。”贺雅楠礼貌地接过,又挽住他,“刚刚我们正在看礼物呢,你的就放到最后好不好?”

起哄声响起,众人重新集聚到桌前,开始点品各人带来的礼品。

对大家来说这都是老一套。没什么新意了。上次应采蕊过生日也是如此,无非比普通学生的聚会奢华一些,好让这些富家子弟有个展示身家的比拼机会。

这同时也是对送礼者地尊重,虽然无奈,也必须参与进来,韩端脸上保持微笑看着。

曹文轩刚刚吃了亏,不敢凑到韩端身边。霍延刚对贺雅楠的用心几乎尽人皆知,他也知道韩端深不可测,只得离“心上人”远了些,但叫好声却最响。用夸张向最显眼的“情敌”示威。

刚来时没见着韩端霍延刚还有些奇怪,因为他早就做了充分准备。

大概吸取了表妹寿诞上的教训,送的礼物很是别致。在一大堆物品中,送的那方小巧玲珑的寿山石很是显眼,不免洋洋得意。

东西一样样地摆在了桌上,五彩缤纷很是夺人眼目,普通人家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不在少数。

最后,到了韩端那个小盒子,霍延刚的叫声更大。

大概众人都有所耳闻,都瞪大眼睛注视着这一重要时刻。好借此猜测一下此人与贺雅楠的关系究竟深几分。

只纪红琳看起来似乎比他还紧张,韩端更感慨她地菩萨心肠。

一枚小小的白金戒指。纤细到毫不起眼。这样普通的一件东西显得格外扎眼,反而让围观众人愣了。

如果有必要,以在座任何人的家族实力,丢掉一枚比这贵重几倍的钻石戒指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每个人都明白戒指在男女之间意味着什么,多数人不认识韩端,看他衣着还算体面,拿这样区区一枚比地摊货强不了多少的东西,就想打动贺大小姐的心,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这枚小小白金戒指的出现,使场子再次静了下来。比适才淳于虹的现身尤甚。大多眼睛都盯住贺雅楠,猜测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如果有人例外,那就是只看韩端地霍延刚和纪红琳。

前者眼里居然有些可怜的成份,刚刚还有些后悔没买戒指。现在却开始怪自己以前太把这傻小子当会子事儿。

后者则传递了一种恨意,总感觉这小子脑子挺灵光,竟然出手如此寒酸。怎么也得来个大点地,不知道女孩最好面子么?

韩端灵识敏锐超常,在场人的表情都一一在掌握之中,眼睛却只望着贺雅楠,当然希望她接受这份心意。

众人的反响剧烈,证明自己这出其不意的招数收到了效果,一枚大点的钻戒他并非消费不起,但岂非显得太俗?唯一该关注的,是心上人的反应。

舒缓的乐声显得分外清越,灯光随之闪动,众人表情明灭可见。

托着这枚小小戒指的贺雅楠,神情格外复杂,观众的心情随着波动,目光都集中在她那双小巧地手上。

贺雅楠瘦长的小脸绷着,编贝样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浑未发觉自己是注目的焦点。

她把手指慢慢合上,那枚小小地戒指紧紧握在了掌中。

戒指似乎凭空消失,观众们莫名感到失落,仿佛心里许多平添压力,都不由自主伸长脖子,急于知道那件小东西跑什么地方去了。

此时的贺雅楠变为一名法官,一个可以决定众人心情或者说是满足好奇心的唯一人选。

在熟悉地***里,贺雅楠人漂亮,家境好,又最有些玩世不恭,对很多事情都挺淡漠,让人觉得有时缺少一些年轻人的**。

但现在她流露出来的决不惯常样子,那份凝重是大家很少能见识到的。

突然,她一咬牙凑近韩端,轻轻拥抱了他一下:“谢谢你韩端,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孩子送人家戒指呢。”

稀稀落落的掌声,带头的是热心的纪红琳和几个崇尚浪漫的女生,当然少不了作为一级赞助商的谭群等几人。

不响亮却悠长的“嘘”声,掌门是心怀不满的霍延刚和心生嫉妒的大部分男生。

贺雅楠明媚的娇容照亮了在场的男女,韩端手足无措的窘迫一样成为女生们眼中的亮点。

霍延刚悔得肠子都要青掉了,何曾见过贺雅楠有如此迷人地神采,说话竟然这般女人味十足。

好事又轮到了韩小子头上,早知道自己一定会奉献一枚大大的钻戒上去。何必费尽力气去弄了块破石头来。

虽然

雅楠有什么企图,曹文轩也一样心中别扭得很,为什小子总是比自己运气好,漂亮的女孩总是站到他一边。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谁都想不到的,贺雅楠很不舍地把戒指握了半晌,突然一咬牙塞回韩端手里,脸上又浮出众人见过的促狭笑容:“可是人家……一时还不能接受你这么珍贵的礼物。”

乐声恰好于此时嘎然而止,房间里静得有些吓人。

很快,喝彩声打破静谧,伴着间断的掌声。领先的当然是曾悔恨不已继而幡然大乐地霍大少:哈哈,你小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然后,低低的叹息声随之而来,带头自然是恨铁不成钢的纪红琳:好好的事情,都因为这小子的小气破坏了。

韩端手里被塞回了那枚戒指,湿漉漉的不知道上面沾满的是自己还是贺雅楠的汗水。

心痛之余,身子不难为人察觉地晃了两下,脑子陷入了停顿,完全不会思考了。

谭群及时扶住了他的肩:“韩端,你小子真小气。下次一定要换一枚大大的钻戒了,想抱得美人归得拿出真心意才行啊。”

谭哥在替他打圆场。韩端心里明白,努力保持冷静,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谭哥,放心。”

心仿佛被撕开一道裂隙,痛得要命:雅楠,怎么会这样?

现在,失望地韩端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幸灾乐祸者有之,暗自为他惋惜者有之。

灰姑娘地故事不是经常发生,卖油郎的传说也不是天天能碰上。

在多数人看来。韩端还是“上游”学生***的稀有动物,很多人想如果不是沾了贺雅楠的光,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出现。

“不以出身论英雄”,这句话可以用于少数来自底层而获得成功的人士身上。更多时候,则是出身高贵者为了让他人为自己卖命故意摆出的高姿态。

个别多愁善感的女生觉得韩端很可怜,从心里已把他当成英雄。当然是出身不好那种。

趁大家注意力转移,站在礼品桌前的贺雅楠不易察觉的动作一下,把那个装戒指的小皮袋放回小盒子,然后塞回了礼物堆里。

韩端没有能力洞察这些,无主地戒指,有没有包装已经不重要。

纪红琳发现了这个小秘密,悄悄叹了口气,

“你们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她故作轻松地说着,夸张地伸手把韩端和谭群拨拉到一块,然后扯住贺雅楠,“雅楠,人都来齐了,咱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接下来的活动中,韩端似还是贺雅楠最亲热的异性,酒席的间隙里,请他跳了第一支舞,这可是无上地荣耀。

越是这样,韩端越是搞不懂,整个晚上都陷入煎熬中,经常走神,雅楠曾经是近在咫尺了,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而她怎么就能那样坦然?

只要有机会凑到近前,霍延刚总要想法旁敲侧击两句,曹文轩当然也不会浪费这个打击他的好机会。

韩端一再警告自己别动粗,一定要保持风度,不能让人看轻了。就算这样,如果不是更多时候有谭群陪着,他也快要抓狂了。

没着没落的感觉,比小孩子心爱地玩具突然被拿走尤甚,毕竟小孩还有地方可以哭诉,他呢,却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还得强颜欢笑。

“先生,对不起。”小服务员嘴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急得快要哭出来,拿过纸巾用力地擦着韩端被弄污的雪白衬衣。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连盘子都跟自己过去去。这样低级的失误,在休闲小站这样的消费场所应该是比较少发生的。

意外发生,三五交谈的人都被吸引过来。宿敌曹文轩成心看热闹,恍若未觉,跟旁边人笑得分外响亮。

“喂,你怎么做事的。”霍延刚的少爷脾气来了,到这儿来聚会是他一力促成,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子上总是过不去,“叫你们经理上来。”

小服务员的眼泪忍不住下来了,被炒鱿鱼肯定是板上钉钉,剩下的钱也没指望拿到了。

“好了,霍少,别难为小姑娘了。”见女孩子哭成那样,作为受害者的韩端主动当起和事佬,反替人求起情来。

霍延刚本所为无可厚非,不知怎的他偏心中不忍。

“哎呀,你的手流血了,怎么搞的,还不快看看。”纪红琳悄悄捅了捅韩端。

低头一看,手里的杯子在刚才曹文轩笑的时候被捏破了,碎片划破手掌,一道挺深的口子,他却毫无所觉。

纪红琳声音不大,贺雅楠也注意到,看血不停地滴下来,忍不住一声惊呼,旁边人都看过来。

韩端合掌压住伤处,逗那哭鼻子的服务员来转移大家视线:“敢情是你们这儿的酒杯不结实,难怪小姑娘会犯错。”

服务员聪明伶俐,破涕一笑赶紧道:“对不起先生,我去替您拿东西包扎。”

屋里气氛缓和许多,韩端看着她出去,又自嘲地笑了一声:“也不能怪雅楠不要我的礼物,原来就连这小服务员也看我不顺眼了。”

引得在场众人都笑起来,一干女生也无法不心生仰慕,真正的男人就不能斤斤计较。

韩端一席话,不仅化解了尴尬,又替人家服务员开脱,显出了一个男子汉的宽广胸襟。

霍延刚为首的有些人想到了另一方面,休闲小站的杯子都是上好的瓷器,虽不说坚不可摧,却也非吹弹即破,一把捏碎不是任谁都能做到。可见……

不一会儿,小服务员喜孜孜地回来了,脸上泪痕已去,显是又补了个淡妆,看上去很是俏丽:

“先生,真对不起,我们经理问可不可以麻烦您过去一下,她想亲自为您包扎,以示歉意。”

第五十章 不如偶遇

韩端不知道经理何许人也,不管准备为自己服务的是不是淳于虹,他都宁愿待在这间屋子里。

当下坚辞道:“不必,在座的好几位是医生,你拿来我们自己弄就成了。”

“这个…”小服务员一犹豫马上道,“好的,我去请示一下。”

没多久,小姑娘又跑了回来,手里端了个盘子,里面装的是消毒药水和包扎用品。

并不招呼别人帮忙,韩端麻利地单手消毒,压上止血棉,贺雅楠抢着过来,把外面一层粘牢。

小服务员一眨不眨的看着韩端娴熟的动作,眼里闪着一丝感激。等收拾完毕,快手快脚地把托盘端了出来。

不一会儿,小姑娘又回来,手里换了个托盘。走到贺雅楠面前鞠个躬:“小姐您好,我们经理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抱歉,非常对不起各位。小姐今晚所有的消费都由我们店里包了,大家还需要什么尽管点。”

一个小服务员当然没这么大权力,这番话说得很流利,肯定是得到上面的授意。

众人一听都愣了,休闲小站消费不低,这么一大帮人的花费的四位数打不住,居然全给免了,这面子可就大了。

曹文轩阴阳怪气地道:“韩端面子可是真大,到哪儿都有贵人相助。”

话里的潜台词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声音虽不大,已有几人跟着笑出来。

多数人不笑,这样行事让人不齿,韩端当然也不会理会。

服务员又来到韩端面前微微弯腰:“先生,这儿有一张贵宾卡,我们经理欢迎先生随时光临。以后先生所有消费都将打五折。”

众人哗然,谁都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在座的大都是花钱不在乎花的主儿,关键韩端的身份在无形中一下子被抬高了许多。

韩端明白肯定淳于虹在后面弄鬼,但事已至此,他也很坦然,笑笑拿起那张贵宾卡:“谢谢你们老板了。”

有心人注意到韩端用的字眼,各色眼光都盯在了他身上。

谭群走过来,笑眯眯地对服务员问:“小姑娘,这些钱不会从你身上扣掉吧。”

“谢谢您地关心。我们经理答应不责罚我了。”小姑娘笑笑鞠躬,又回头看韩端,“还要谢谢这位先生的宽宏大量,我们经理就说是看您的面子。”

她对韩端由衷地感激,尽管好心的客人没指责,刚才还是壮起胆子主动把一切汇报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无法隐瞒的。

没想不到经理心情这么好,不仅没开了她,处罚都免了。还不都托这位先生的福。

服务员年龄不大,手脚是毛糙了点。说话却挺得体,显得很伶俐,她没事,韩端心里也高兴。

谭群站起来问了这一句,显然在替他打圆场,很好地化解了尴尬,没白在商场混了几年,值得自己学习啊。

韩端心里感激:人要出来混,怎么也得有几个知心人帮衬,以后真得多留意了。

他面上不表现出来。却笑着对服务员:“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来这里还得请你服务哟,谁叫你对我们这么照顾?”

小服务员小声嘟囓了句:“都差不多大。干嘛老叫人家小姑娘?”

自己觉得唐突,左手一掩嘴巴:“对不起,先生。我叫孙倩,很乐意为您服务。”

说完后忙着为众人倒水,孙倩有点孩子脾气,还是不时犯点小错,众人都被逗乐,气氛反显得格外融洽起来。

...消费,更多地凑在一起七嘴八舌。

私下议论的焦点不免放到韩端身上,被韩端抢了风头,霍延刚等人心中不喜,不时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出来。

贺雅楠倒还是原先的样子,跟每个人道谢干杯,相较之下男生中对韩端仍是最亲近,只是大部分时间在跟女生交流。

韩端无法完全从礼物被拒收地打击中振作起来,孙倩引起的插曲过后话就不多。好在谭群世故,拉他跟几个还算谈得来的聚在一起扯皮。

不知不觉中,韩端微微有了些醺醺之意,趁着上卫生间的功夫,默默深呼吸,想借龙眠心法调整一下状态。

谁知龙眠也有“思想”,因为主人不在状态,也有些消极怠工,收效并不明显。等他涨红着脸回到房间的时候,大家已经商量着要离开了。

众人在大厅里一一话别,韩端硬起头皮提出送贺雅楠回家。

贺雅楠甜甜一笑:“不用了韩端,我已经约了红琳一起回家住,让谭群顺便跑一趟就行了,看你脸都红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话很体贴,拒绝之意却也听得出来,韩端心中大为失望。

谭群把车子开过来:“韩端一路吧,送完她们两个再送你。”

“不了,我还是坐这儿稍醒醒酒,省得回去凌零还担心。”韩

地推辞。

谭群跟纪红琳交换了个眼神,点头开车离去。

想送贺雅楠的人不少,大部分有车,有几个是家里专职司机等在外面。这下见主角走了,也都纷纷离开,有的还相约再换地方狂欢。

霍延刚也提议要他捎一程,被韩端拒绝了。

当堂里只剩他一个,韩端说不出的挫折感,无言地苦笑着向外走。

“韩先生,请稍等一下。”一个女声在后面大声叫道。

见是孙倩,韩端苦中作乐,整了整衬衣领子板起脸:“怎么,嫌的我外套干净是不是?”

“不是啊---”孙倩的脸腾一下红了。

韩端觉得有趣,故意奇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姓韩地?”

“怎么还叫人家小姑娘,都说了不是了。”孙倩扭扭身子,“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呵呵。”韩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孙倩实在是直爽的紧。

“你笑什么嘛。是我们薛经理告诉我地。”孙倩跺跺脚,小动作还真多。

韩端点点头:“明白了,不知道有什么能为孙小姐效劳地?”

他猜这一切可能出于淳于虹授意,想想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还没等孙倩再说什么,大堂经理穿着的女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手提纸袋。

孙倩小声道:“经理,韩先生要走。”

那女子冲孙倩一瞪眼,吓得她乖乖地闪到一边。

经理脸上堆笑,冲韩端微一躬腰:“对不起韩先生,服务员的失误给您造成了不变。在此仅谨代表我们酒店表示万分的抱歉。”

看来这个就是孙倩的顶头上司,韩端不介意地一笑:“薛经理言重,孙倩也是无心之失,何况已经道过歉了,而且你们处理得也很到位。”

用手一指孙倩:“只要贵店别难为这个小姑娘,我就很开心了。”

“当然,我们……”经理收住口,“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孙倩也不会怎么样的。”

“那就好。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行告退。”脸上带着酒意说场面话确实有些累。韩端去意早萌。

“韩先生且请留步,为表我们的由衷歉意,刚刚派人出去买了衬衣回来,请试试合不合身再走不迟。”

该来的总会来,韩端并未十分推辞,道了谢跟孙倩去了更衣间。衬衣象是为他量身定做,十分合体。韩端担心的淳于虹倒没露面,还是薛经理和孙倩将他送至门外。

韩端也说不上什么滋味,时间不算太晚,他沿街走了一段。并没急着招手叫出租。

想想人家都是车来车往,唯独自己安步当车,要是以后有机会,也该买辆车子坐坐。

晚风习习。酒后地韩端自觉蛮惬意,看来走路也有走路地好处,得以从容地静静欣赏夜景。

贺雅楠他不想放弃。只是目前形势不容操之过急,还得缓缓处理。但她真的只剩几年寿限吗?七彩莲花得抓紧才好。

唉,算了,这事急不得,还是先解决肖叔叔的麻烦才是当务之急。想到邱可欣帮助联系卖古董,但愿可以顺利一点。

一辆车子缓缓自开过,韩端下意识扫了一眼,一回思间,心突地一跳,有种特别地预感。

再看看沃尔沃的车牌号,感觉还真灵,确是贺雅菲的车子无疑,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外面?

车子消失在夜色里,韩端长出一口气,想起最近通那次电话地别扭,有种逃脱之后的轻松感觉。

低头前行,心事被过去的车子勾起,跟贺雅菲之间发生的太值得回味,又难免有点罪恶感,要是她真地停下了,该如何面对?说什么才好呢?

韩端毕竟不是圣人,跟处在这个年龄的多数人一样,也不免患得患失。走了一段,心里生出一种奇特地感觉。猛地抬头,却见贺雅菲俏生生地立在了前面不远处,熟悉的沃尔沃停在路边。

“啊,雅菲姐,真巧啊,竟然在这儿碰到了。”韩端言不对心的笑了,她也一定早注意他了。

果然:“韩端,少给我打哈哈,什么就巧了,知道你来参加小楠聚会的。”

看着没有笑容的俏脸,韩端就只剩下打哈哈的份儿:“啊,那个什么雅菲姐,是怪小弟没给你送贺礼吧,回头一定补上。”

贺雅菲仍旧板着脸:“谁稀罕你的什么破礼物,为什么一直都不给我打电话?”

面对这不讲理的质问,韩端无言以对,不让联系的是她,提出反对的又是她,索性以沉默相对。

“怎么,没话说了,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不是啊,韩端不是怕打扰姐姐了嘛。”韩端反客为主,“相请不如偶遇,找个地方喝茶如何?”

第五十一章 茧中之蛹

“韩端,别的不说,你和稀泥的功夫倒是有长进啊。”贺雅菲板起俏丽的脸蛋,丝毫不为韩端言语所动的模样。

韩端挤出一丝笑:“哪敢,真人面前不说虚言,小弟可是实心实意。”

“鬼才信你。”贺雅菲撇撇嘴。

韩端再次笑:“啊着赶去投胎啊。”

贺雅菲的脸绷不住了,伸手拉韩端一把:“好吧,放过你,赶紧陪我去喝茶吧。”

到了此时,两人都不由自主笑了,发自内心地笑,就近寻了一个茶馆坐下。

韩端左手捏着下巴,悄悄打量对面的贺雅菲,几个月没见,没什么变化。

“怎么,我是不是变得很难看了。”贺雅菲。

“哪会,姐姐还是风采依旧,漂亮地让人不敢直视。”

“小端,你变得我都快敢认了,说瞎话都不用打草稿的,姐姐就算还说得过去,还能比得上小楠那拨花一样的小姑娘?”“哎,以前那个好孩子哪里去了。”

韩端:“雅菲姐,小弟不会变这么快吧,大概是你观察的角度和心境不同了。”

这一段时间,自己去了趟西洲,不止一次经历了死里逃生,就在刚刚结束的聚会上,他又遭受了另一类的沉重打击;而贺雅菲就在这期间,也经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结婚。

其实他有同感,何尝不认为贺雅菲态度变化不小,细想之下就觉属正常了,一段婚姻足以使二人产生距离。

“臭小子,哪来这么多歪理。”听了韩端富有“哲理”的话。贺雅菲反倒笑了,“刚刚在小楠的聚会上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韩端嘴硬道:“没有啊,挺好的。”

“你就不能说句实话吗?”贺雅菲反对,“真要挺好,你会一个人在马路上搞测量?还半死不活地样子,人家走过去都看不到。”

贺雅菲半开玩笑,恰恰言中韩端的痛处,登时无话可说。

贺雅菲握住韩端放在桌上的手:“小端,前面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多半不会是你希望的那样子。人生就是哪些。”

“雅菲姐,你似乎感悟了许多!”韩端点头,她说的是实言,无论他是否有勇气承认。

“男孩子嘛,就心胸开阔些,你以后的路还得靠自己。象我们这样人家的子女就悲惨多了,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尤其是女孩子。”

“雅菲姐,你的未来很美好,为何跟着这么悲观嘛。”

贺雅菲不理韩端。脸上若有所思:“其实我挺羡慕你地,可以有机会随自己的想法做事。”

见越说越沉闷。韩端伸手替她倒满茶:“雅菲姐,咱们说点开心的吧,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还好吗?”

他觉察出贺雅菲并不如意,一点也看不出新婚不久的喜气,这句话问过但没答应,憋在心里很久了,在西洲时打的那通电话也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无所谓了,倒是常常想咱们以前在一起呢。”贺雅菲显然不愿提及婚姻生活。

韩端接不下去了。要说没感觉那是假的。有一点无可否认,毕竟是面前的女子让他领略了男欢女爱的美妙滋味,而且到目前为止,仍是他唯一有过的体验。

“小端。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能真正体会到身为女子地美好。唉,真恨自己没生长在个普通人家。不能有更多的机会自己选择。”

说着说着又回到了旧题上,韩端为她开解:“菲姐,普通人家地孩子也有自己的烦恼,生活并非就那么如意啊。其实人的机会都一样,关键是在取舍之间怎么选择了。”

韩端内心深处的想法被触动,忍不住宏篇大论:

“菲姐,同样前进一步,平凡人家的孩子可能要付出多数倍的努力,成功与否,还很大程度决定在别人手里。

有显赫的身世,就预示着做事会少很多困难,也会更容易收获爱情,这是白马王子跟灰姑娘的故事。

我如肯安于现状,毕业后在一家小医院里做个尽职的医生,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足可平安度日。

富贵人家也有其苦恼,不仅苦心经营已经拥有地一切,还得设法将之不断扩大,又要随时躲避意外的陷阱。

不管生活在什么样条件下的人,都有各自羡慕和得不到的东西,各有各地难哪

上流社会不是传说中的围城,外面地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不愿离开。凡有能力的人,往往都喜欢进入上流社会,哪怕有所牺牲也在所不惜。而处身富贵,又有几人肯放弃所拥有的一切,为了留在里面,也得有所牺牲。

仔细想想,穷人、富人大家都差不多,需要放弃的东西也接近,其中最明显也最分文不值的不外是自由和爱情。

娱乐圈投大众所好,拼命挖掘这类题材,赚人眼泪的同时也装满了荷包。但真正核心的东西,又有谁敢去碰触,这就是游戏规则。”

贺雅菲出奇的一言不发,直等韩端说了这一大通住嘴后才开口:“小端,姐姐没想到你看得这样透彻,没去当老师真是屈才啦。”

韩端摇头。

“呵呵,你不说我可接着说了?”贺雅菲脸上涌出久违的笑,好看的眉毛也挑起来。

“小端说得没错,大家都津津乐道于灰姑娘嫁给王子的故事,却很少听到公主嫁入平民百姓家,就算嫁了,穷小子也会早晚会成为国王的人选,你说对吗?

姐姐现在算不上在游社会里,却更不甘心过平庸的生活。或许可以一时冲动出走,但总有一天会后悔。最终还得回归这个***。

小心维系着并不真实的一切,这就是你说的游戏规则吧。

我原先说过一些话,你也许还记得。姐姐为了留在上游社会,放弃了太多地东西,而且以后放弃的也许还会更多。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比我看得更透彻,真是小瞧了

伙。”

两人认识时间不短了,关系也早逾越了男女之妨,这样心对心地交流却还是首次。

说着说着,双手不知不觉绞在一起。心中却生无奈。两双眼睛相视,不约而同又笑起来。

贺雅菲挠了挠韩端的手心,道:“小端,我怎么觉得咱俩象是一对要英勇赴义的同命鸳鸯。”

韩端也笑:“小弟怎担当得起,我看还是应该比作茧中之蛹,拼命想挣脱束缚,却无能为力罢了。”

两人又一起笑。

贺雅菲眼神落在韩端的伤手上:“刚才没来得及问,这又是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呀?”

深情款款,完全象个温柔的小妻子。

韩端无所谓地耸耸肩:“喝酒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

“就知道你不会说实话。问也是白问。”贺雅菲白了一眼,“你的酒量真不行。这半天了脸还红呢,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韩端点头。

上车的时候,贺雅菲不经意的问了声:“小端,去哪儿?”

“回去吧。”

“不如去我那儿咱们接着聊?”贺雅菲发出邀请。

邀约之中地香艳若隐若现,韩端把持心神:“不太方便吧,还是改天好了。”

贺雅菲并不勉强,反而放肆地大笑:“小端,这样躲着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游戏规则呢。”

“算是吧。”

“生活中这么多的不如意。顺其自然又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们最终都不会因彼此而改变选择的道路。”

韩端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尽管刚才一通牢骚之言,他的追求不会变。

如果说想得到更多。只是为了更好地实现自己“医者仁心”的宏愿,师父的教诲,为更多的人服务他一刻也没忘。

于是玩笑道:“雅菲姐。你如今嫁作人妇了,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了。”

“哼,我算什么人妇,除了必要地应酬,还是不自己住在外面。”

韩端惊诧莫名:“姐姐现在还自己住?”

贺雅菲眼睛落在别处:“对呀,跟以前没什么分别,还是一个人住在那儿,要不要过去欣赏一下?”

韩端再次推拒:“还是改天吧,今天心太乱了。”

“好弟弟,那我就送你回去。”贺雅菲没再固执,交心谈话之后,她对韩端有了更多的了解,也不愿强求。

……………………………………………………………………………

听到开门地声音,肖凌零赤着脚跑过来,拽着胳膊把韩端拉进屋里。

“臭老端,你还知道回来。”肖凌零手煽了煽鼻子,“这么大酒味,又跑去疯了。”

韩端刚刚还在楼下坐了一阵儿这才上来,没想到还是被识破:“哥哥怎么会疯,今天雅楠生日,就喝了点酒。”

“那也不用这么卖命吧。”凌零小声嘟囓。

韩端不欲多说,转身进屋。

肖凌零跟在后面进来,接过他的外套挂好:“老端,怎么看你情绪不高,是不是很受伤?”

肖凌零的乌鸦嘴向来很灵,这次又中。

韩端上上下下打量,半晌不语。

肖凌零被看得莫名其妙,低头在自己身上端详:“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韩端目标转移成功心里偷乐:“臭丫头,还是这么不注意。”

肖凌零拉了拉背心的小吊带,挺了挺小胸,一拳打在韩端肩上:“死老端,不安好心。”

她刚刚就在房间里玩电脑,一个人在家穿着随意,看上去够清凉。

丫头个子很高了,修长的大腿,套条棉布做的小短裙,没穿袜子,小脚趾还别出心裁地涂了两下亮彩。

韩端继续打趣:“呵呵,挺养眼的,哥哥看了不要紧,可千万别这样上大街,会让某些人的眼珠子掉下来的。”

肖凌零不依了,抬脚就踹:“死老端,我把你地色眼珠踢下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韩端伸手就抄住丫头的脚踝,口里花花,“再抬脚就要**了啊。”

“就走、就走,气死你个臭老端,怎么着,馋死你。”肖凌零单腿跳着,毫不服软,嘴里不住地嚷嚷。

韩端被击败,放下小脚,顺手在她肩上拍了两把:“乖妹妹,还是你厉害,哥哥认输。”

肖凌零就势倚向他怀中,小嘴一翘:“哼,算你识趣,看你喝多的份儿上,饶过你了。”

韩端笑笑,就喜欢凌零孩子气的样子,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只要回来见到小丫头,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突然,肖凌零有新发现:“死老端,你地手是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碰上了情敌?你这人太闷,要不要老妹帮你出头?”

韩端不愿解释,一手搭在凌零细软的小腰上,却故意色狼样子,另一只手坏坏地在裸露的香肩上摸了两把:“嗯,手感真地很不错吔。”

“少给本姑娘打岔。”肖凌零识破了韩端转移目标的“险恶用心”,不理他的“非礼”,“还不如实招来?”

终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拉过韩端包扎着的手仔细看了几眼,低头凑过小嘴轻轻吹了几下:“怎么样,不疼了吧?”

韩端合作地夸奖:“不好多了哪行,零儿仙气一吹,百病包治。”

“哼。”肖凌零颇为得意地仰一下脑袋。

韩端两手都放在小蛮腰上,让那颗小脑袋踏实地靠在自己肩上,对这个调皮捣蛋的妹妹实是钟爱不已。

“你呀,你呀,这么大个人了,什么时候能让大人省心?”粗心的肖凌零并没意识到韩端瞬间的感动,伸小指在他额上捅了一下,像个大人责怪调皮的孩子。

呵,这口气居然跟贺雅菲有几分神似,说的字眼也没差了几个,只是更夸张了一些。

韩端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

第五十二章 喜出望外

“哥,今天是不是挺不痛快,那个贺雅楠欺负你了?”赖皮地半靠在韩端身上,肖凌零仰起头来问道。

她对贺雅楠向来不太看好,不免在言语中也表现出来。

韩端放在小腰上的手一不小心就用了点力:“就你毛病多,哪有事儿?哥哥挺高兴的,就是喝多了点。”

挣开突然被箍紧的腰肢,小凌零撇撇嘴,一副洞悉万象的表情:“哼,酒入愁肠中发,还骗得了人?哪天臭老端回来不摆老大的臭面孔,跟人没大没小的闹,一准很受伤。”

别看丫头大大咧咧,观察得还挺仔细,说得也在理,韩端最享受的就是这种感觉。

眼看凌零渐渐长大,不知这种享受还能持续多久?韩端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哥哥落落寡欢,凌零还是着急的紧,略带巴结地扯他坐上那张舒服的椅子,习惯性地趴在宽厚的肩上:“好哥哥,有什么就说出来嘛,一个人闷在心里多不好。”

凌零也快成精了,韩端忍不住又想捏她的小鼻子:“鬼丫头,偏你就这么多歪理,生活多美好,哪那么多不如意?”

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调整着心态。到目前为止,所有男性中贺雅楠偏自己这边不需质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追求她可能是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偏又遇到贺雅菲,显而易见,她是专为等自己的。如果见她跟别人一起,很可能就悄悄回去了。

毕竟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这份深情足以让他感动。

一番深谈后,看样子贺雅菲并不似想象中的幸福,就算不干他的事,韩端也没法不内疚。

为什么?这种种偏要凑到一起呢。

“哥,”凌零摇摇他,一副无所不知地样子,“别这样子嘛,对你不好那是她没有眼光,哪还会有比老端更好的男生了。最好谁都不理你,就咱两个过一辈子好了。”

“没羞的丫头。”韩端在凌零鼻子上按一下。“自家的苍蝇都是双眼皮的,还没听说谁家姑娘跟哥哥过一辈子的。”

肖凌零理直气壮:“有什么不好,人家愿意嘛,反正我就看不上别的男生。”

“臭丫头别犯傻了,外面好男人多得是呢。”韩端劝了一句,手碰到裤袋,把那枚小戒指掏了出来。

“什么?”凌零眼尖。

韩端苦笑一下:“没送出去的礼物,喜欢就给你。”

凌零抢过来往指头上套,试了半天,只有中指合适:“别人不要的东西才送我。真没劲。”

嘴里牢骚,脸上美得却是不行:“以后要专门送件像样的东西给人家才行。”

“好地。没问题,我家凌零最宝贝的。”韩端痛快地应道。

肖凌零对这个回答显然很满意,反反复复地看着自己的小手。

“对了,零儿,上次咱们一起研究出的那个东西让我送人啦,会不会有意见?”

电刀的专利证书一下来,韩端就给她看了,现在给了人也得交待一声。

“不管,哥哥看着办就行了。如果有回扣的话,别忘了给人家点儿花花。最近经济好紧张呢,看上几样东西都没舍得买。”

身外之物,凌零显然不往心里去,交待完“最高指示”。摆弄着小手上的戒指,蹦蹦跳跳出去照镜子,也不与韩端纠缠了。

经济危机真得迫在眉睫。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肖叔叔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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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几天,邱可欣打电话约韩端过去。

猜出是关于那几件古董,心里就有些忐忑,说好的买主可别又变了卦。

一到见创,韩端强忍着不在第一时间询问:“邱大哥,我来了。”

“来,尝尝我搞到的新茶。”邱可欣眼中含笑,“知道兄弟好这口,特意为你准备地。”

他一脸开心,看来不似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韩端多少放下些心,端起杯子默默啜了一口,等对方开口。

邱可欣一脸期待:“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这明前龙井味道就是好。”韩端应承着,“不知道……”

“别急嘛,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兄弟,也顺便听听你地意见。”邱可欣很神秘的样子。

换成了韩端很期待。

“咱们合作的那样东西已经联系好厂家,样品也出来了,很快就能大批量地投入生产了,目前我们正在抓紧宣传,希望先在几家知名医院站住脚。”

消息不错,却不是韩端目前最关心的,仍忍不住赞了一句:“邱大哥做事效率真高。”

邱可欣的兴奋溢于言表:“现在正加紧搞市场调研,进行成本分析呢,看定个什么样的价格好。以前那种普通的电刀都卖几百块,咱们这么好的产品,怎么也要一千以上吧。”

韩端想着古董的事情,又不好打断他兴致勃勃的言论,心里好不着急。

邱可欣滔滔不绝:“样品送了几个大医院试用,反映还不错。只要推广得力,第一批出厂卖个几千台不成问题。以后扩张到中小医院,那就更不得了了。”

能让人家试用,其中也有很大地学问,韩端多少也能猜到其中的奥妙,想必邱可欣下了很大力气。

“保守估计,一台纯利百分之五十。咱们国内有多少家医院啊,只要有三分之一的用上

产品,那前景……”

邱可欣对未来信心满满,也确实是个出色地游说家,起先心不在焉的韩端都不由自主为这番描绘所打动,频频点头。

这类器械只是低值易耗品,打开市场缺口之后。只要经营得当,利润确实难以估算。

“来,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邱可欣举起茶杯。

韩端轻轻跟他碰了一下:“邱大哥,那次我送来地几样东西怎么样啊?”

“呵呵,看我得意地有点忘形了,本来想说地。”

虽如此说,其实却在卖关子:“没想到老弟手里还有这等宝贝,那人看了之后赞不绝口,已经定下来了。这么多钱你肯定也花不了,不如投到公司里来生钱吧。”

韩端干咳一声:“暂时还不行。小弟另有用处。”

邱可欣摇摇头:“什么样的难处用这么大一笔钱,莫不兄弟觅到佳偶,准备成家了?中洲房价虽不便宜,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不是的。”

邱可欣拉开抽屉,递了一张支票过来:“那个买家想买下你这几样古薰,你看看价格还满意吗?”

韩端一愣,不是说好当面谈吗,怎么又直接成交了?钱太少自己可不干。

支票上的数字清清楚楚,韩端更愣了,不是因为太少。而是大大超过他的预期。

看罢下面的大写,又仔细数数阿拉伯数字后的圈圈的个数。没错。一千五百万

比高估的一千万整整多了一半:“邱大哥,这也太多了吧。”他没理由怀疑支票的真实性。

邱可欣把支票塞进他手里,又抽出准备好地合同:“千真万确,时价差不多就是这样,买家鉴定之后,认为你这几样东西品相好,还有一件是难得一见的孤品。兄弟,如果认同的话,就在合同上签字,钱是你的。东西就是人家的了。”

合同白纸黑字,容不得怀疑;支票也在手边,证明绝不是梦;乙方虽是家没听过的公司,公章却是鲜红。

没接邱可欣递过来的笔。好事没有一点征兆降临到头上,韩端突然有些不敢相信,不禁犹豫。

邱可欣打趣道:“怎么。是不是突然舍不得啊?”

韩端笑着摇头。

“没问题,签了以后可以马上公证,就算哥哥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灾难也不会转嫁到老弟头上。”

话到了这份儿上,再坚持就没意思了。韩端“唰唰”在合同上签了名字,潇洒地一笑:“邱大哥,我可欠了你好大一笔佣金啊。”

“自家兄弟,谈这个多生分。”邱可欣接过合同,按了一下电话。

不一会儿,刘亚菲快步进来。

“刘秘书,你拿这份合同做下公证。对了,兄弟带身份证明了没有?”

韩端毫不迟疑,取出自己的证件递给过去。

刘亚菲脆声应了声“是”。韩端发现她注意自己的时候脸偷偷红了一下,报之以微微一笑。

刘亚菲恢复正常,点头说了声“韩先生好”,又快步离去。

身份证明得拿到公证处备案,然后留下复印件就可以,公证书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钱到了手,韩端就不急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说服肖叔叔接受这笔资助,要解释清来源也得费一番脑筋。

不如就现成:“邱大哥,能不能帮我出份投资证明?”

“没问题,回头让刘秘书给出具就行了,你现在也是公司地董事,可以用任何理由。”邱可欣知道跟这笔有关,答应地很痛快,也不问为什么。

“我什么时候成公司董事了?”谈合作意向时可没注意这一点。

“兄弟怎么做事的啊?”邱可欣叹口气,“咱那份合同里面不都写了吗?难道你压根就没看?”

拿回去就放那儿了,他还真没看,韩端点头承认,觉得邱可欣可交,就想帮见创一把,细节问题根本没想,也没指望能怎么样。

邱可欣拍拍他地肩:“闯荡了这么多年,兄弟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不佩服也不行啊。”

“邱大哥帮小弟岂非也是不问因果,君子之交,正该如此啊。”

邱可欣击案道:“好一个君子之交。”

想到夏克爽,韩端顺口问道:“夏大哥在这儿工作怎么样,还能让兄台满意吗?”

“那小子挺不错,虽然文化不高,工作起来却很卖力。从他来了之后,保安工作起色不少呢。不过…”

韩端稍感紧张,自己介绍来的人,总要担些干系,夏克爽可别做丢脸的事情。

他做事细心,有些时候却只凭着感觉。

“这小子太仗义,公司上下评价不错。不过,他再这样混下去…”

韩端笑了:“邱大哥,你再这样说话,小弟的心脏要被吓出问题来了。”

“哈哈。”邱可欣大笑起来,“我也是担心呀,老夏这么个混法,我的秘书很快就要被骗回他家去了。”

联想起刚才刘亚菲的神情,韩端恍然大悟,也放声大笑,这对夏克爽可是天大的好事。

对韩端而言也是个不错的消息,如果有人肯接管夏大哥,真就省心多了:“看来,好好宰老夏一顿才是正事。”

“是这话。”邱可欣深表同感,“兄弟每次都各种借口,是该留在这儿吃顿饭了。”

第五十三章 肖叔失踪

办个投资证明,没韩端想的那么简单,花了几天功夫,由刘亚菲陪着跑了好几个地方,总算拿到。

在他看来,手续繁琐的有些过分,有的部门压根跟投资毫无关系嘛。但说明了他身家清白,没有借此洗钱的嫌疑。

拿到这纸证明,马上就得跑东洲一趟,那才是目的。

为了尽快办成,他在学校里请了假,又在何老那里编了个并不充分的理由。何秉书却信以为真,让韩端暗叹有负老人家的信任。

此事与见创并无关联,韩端可以见机行事,最后以独立董事的名义,花了不多的手续费搞了个人投资证明。

过程中刘亚菲给出了不少好主意,充分显示她的能力。有了机会接触,韩端旁敲侧击,打探出她跟夏克爽关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暗自替他们高兴。

小心翼翼地把证明装到口袋,他的心恨不得马上飞到东洲,把钱交到肖叔叔手里,也好完成心愿。

资金问题解决,肖叔叔就没了担忧,凌零能恢复以前的小公主生活,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没了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做事了。

偶尔想起西洲之行,韩端的心就很痛。凌零的单纯渐渐渗入内心深处,远非那个看似清纯的呼仑青卓可比。

不知不觉间,韩端把妹妹的幸福放在比自己的一切还重要的位置了。

想起能帮上肖叔叔,韩端兴奋不已,拨着他的电话,想把明天过去的消息告诉他,目的当然不能说。要给肖叔叔一个意外之喜。

连番的忙音之后,韩端感到奇怪,这种现象对一个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地忙碌商人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老端,快回来,大事不妙。”刘想的电话让他更心中不安。

虽然大想通常比较夸张,但语气却很少这样学生,在这个节骨眼上韩端得不及多想,挂了电话就往回跑。

刘想在楼梯口等着:“老端,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凌零。”

“怎么了?

“我不知道才叫你回来。”刘想摸摸脑袋,“刚才薇薇说似乎听到小丫头在屋里哭,叫了半天门也不开。”

“靠还不是很正常,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刘想少有的没脾气,拖着韩端往上走,听凌零的声音可不轻松。

韩端这样说也是安慰自己:“大想,你猪脑子啊,你手里不是有钥匙么。不会叫薇薇进去看看。”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果然屋子里有很大的哭声,普通事儿想惹丫头这样还真不容易。

韩端想着,赶忙开门进去,刘想则先回了自己房间。

凌零可能从学校回来没多久,衣服也没换,坐在客厅地下“唔唔”地哭。

韩端大为光火,哪个混蛋惹了这个宝贝妹妹,知道了决轻饶不了他。

他强迫自己先镇定下来:“丫头,怎么了这是?”

“哥,你回来了。”小凌零从地上爬起来。鼻涕眼泪地扑进他怀里,“死老端,你怎么才回来。”

韩端抱住不住颤抖的身子,凌零悲痛欲绝的样子让他心痛不已:“快说。怎么回事儿?”

凌零继续哭,抽泣地无法回答问话。

“好了,凌零乖。到底发生了什么?”韩端为她抹着横流的泪水,柔声安抚。

刘想拽着吴薇薇也跟了进来,吼道:“到底怎么了,谁欺负我家凌零了,老子去砍了他。”

他不说还好,凌零哭得更厉害。

韩端狠狠瞪他一眼,这家伙总能把事情弄糟。

吴薇薇把刘想扯到一边:“大想,你干什么,不怕吓着小姑娘。”

她自己走过去,把凌零从韩端怀里接过来:“好妹妹,到底怎么了,看把你哥哥们急的。”

“唔唔。”凌零自己抹着眼泪,“薇薇姐,爸爸不见了。”

韩端一听急了,马上联想到自己电话打不通的事:“凌零,好好说。”

肖凌零被他地大嗓门吓了一跳,一时忘了痛哭,哽咽着:“胡叔叔打电话来说,说爸爸不见了。”

韩端皱皱眉:“怎么会这样?”

“胡叔叔开始怕我担心没敢说,接连两天公司里见不着,家里也没人,电话也不接,忍不住才打电话来问。”

“肖叔这几天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肖凌零的眼泪又要下来。

“好了,傻丫头,别瞎寻思。”吴薇薇抱着她的肩膀小声劝道,“说不定你爸爸到外地找朋友玩,手机丢了也说不定,要不喝醉了也有可能。我爸就经常喝酒醉住朋友家里的。”

凌零抬起泪眼:“真的吗?你没骗我吧薇薇姐。”

“当然不会,你薇薇姐从不说假话的。”刘想拍着胸脯保证。

“是啊,薇薇说的有道理。”韩端也宁愿相信这样的解释,“还不快去洗把脸,也不怕人笑话。”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

零脸上明媚许多,除了一双眼泡仍红,嘴里念念不忘姐,你不是骗我的吧。”

韩端抢过毛巾,把她抹了一半地脸擦干:“凌零,你是大姑娘了,遇到问题要先想清楚,对不对?”

“嗯。”凌零听话地点头,把脸埋在吴薇薇身上,身材娇小的吴薇薇要包容她这个头还真有点麻烦。

“可是,我担心爸爸。”凌零并没有先想清楚。

韩端马上道:“这样啊,我现在马上赶过去看看。”

吴薇薇问了句:“现在还有车吗?”

“我借辆车子连夜走,明天一早就能到了。”韩端打算明天过去地,事急从权,计划提前。

凌零又为韩端担心,又心怀侥幸:“哥。晚上会不会有危险?要不等到明天,说不定爸爸很快就会打电话来的。”

“不,还是跑一趟放心。”韩端隐隐有不祥之感,一刻也等不得,只能不能说出来,“正好好久没开车了,趁这个机会练练开夜车。”

“好吧,咱俩一起,可以替换着开,也有个人说话。”刘想是好兄弟。

韩端想想也对。有个伴总好一些:“好吧,那就辛苦大想了。”

“靠,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刘想捣了韩端一拳,报了上楼时一脚之仇,“薇薇,你就在这儿陪着丫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唯你是问啊?”

吴薇薇通情达理:“偏你就这么多话,快去快回。”

韩端对凌零仔细嘱咐道:“在家里听薇薇姐的话,别到处乱跑。一有消息哥哥马上就给你打电话。”

“嗯。”肖凌零受气样的答应,“哥。你可快去快回。”

时间不早,韩端本来想借谭群地车子,一问之下他却在外地,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邱可欣。

邱可欣仍是不问原因,亲自开车送到韩端住所下,也只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大恩不言谢,韩端送下邱可欣与刘想驱车直奔东洲。路途遥远,可有得一夜好跑了。

两人轮番驾驶,一路仆仆风尘,一大清早出现在了东洲的地面上。

两人开车直接去了肖天放家。家中还是无人。韩端用从凌零那儿拿来的钥匙把门打开,里面一片冷寂,显然几天都没人气了。

具体情况不了解,韩端决定暂不去公司。按凌零说的给司机胡叔叔打了电话。

老胡连寒暄也没有,直接问道:“表少爷,你来了。在什么地方?”

看来凌零跟他提过臫来了,忠心耿耿的司机跟了肖天放这么多年,开车技术那是没得比,其他能力差些,人却是最可靠的一个。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消息?”等老胡一到,韩端马上开口问道。

“事情不太妙啊表少爷,我们肖总从来没这么长时间不照面。”

“有没有报警?”大想问道。

“当然有了,我们付总昨天一早就派人去过,人家警局说不到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简单登记一下就把人打发回来了。”

刘想忍不住骂了声:“奶奶个腿地。”

老胡哭丧着脸:“肖总来往较多的朋友那边逐个问过,都说没见着,委托大伙帮着打听了。”

“其中必有蹊跷。”韩端心里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刘想忽然大放撅词:“不会被绑架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韩端生气地吼了声,其实他也动过这样的念头,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却接受不了。

看老胡地表神,显然也往这方面考虑了。

韩端沉吟良久,只好再次问道:“最近公司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老胡摇摇头:“可好啦,上个月肖总筹来了一大笔资金,大家都高兴着呢,干劲可足了。”

韩端皱眉,年后来的时候,肖叔再三说资金困难,四处求告无门,心急的要命,自己这才千方百计想办法,怎么就忽然就有钱了呢?也没听凌零提啊。

“胡叔叔,知道这笔钱地来路吗?”

老胡老老实实地回答:“这我可不敢问。”

刘想很灵光,听出了点什么:“老端你的意思是?…”

韩端摆手:“胡叔叔,如果有人对肖叔不利的话,你觉得他们会找谁提条件呢?”

“这个不好说,小姐不在家,外人也不定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大概会直接找公司吧。”

“好,就是这话,咱们去公司看看。”韩端冲刘想使个眼色,一齐跟着司机胡叔叔过去。

左右他只是个开车的,对公司业务可能了解不多,还是找个管事的人问问,也许能得到点有用的消息。

刚刚刘想提到“绑架”二字时,韩端悄悄打了个寒噤。如果真有人行动,凌零这小丫头岂非也不安全,还真得注意呢。有心叫刘想赶紧回去,又怕是自己太多虑。

哎,但愿真地想多了。

第五十四章 事有蹊跷

肖天放的公司在一栋大厦的二层,韩端上次来的时候由凌零带着参观过。

以前没发现有这么多人,经过那个最大的办公间,发现里面都有些拥挤了。

想必老总不见,大家都回公司里呆着了,也不见谁在安心工作,整个乱哄哄地。

老胡带着他和刘想进去的时候,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用不同的说法猜测由来。

韩端心里感叹,以为肖叔做算得上有能力,想不到他突然不见,公司乱成了这样。容易自乱阵脚,可见其管理人员的水平成问题。

老胡引着他们直接到了副总经理办公室,见到忧心忡忡的付总,进来之前还小声说他肖总一起创下基业,这么多年一直是他的忠实支持者。

“付总,这位是肖总的妻侄韩端少爷和他的好友刘想。”老胡替他们做了介绍,又给他们引见,“这位是…”

司机老胡,不过人显得老气,实际年龄比肖叔还要小一点。少爷、小姐地叫,是这位胡师傅的习惯。

他口中的付总是个有些矮胖的中年人,面上一团和气,象足了武侠剧中客栈的胖掌柜。

矮胖的付总打断老胡,向韩端和刘想伸过手来:“欢迎、欢迎。我是公司的副经理付民槐,跟肖总一起长大的。”

按说对着的是晚辈,他不需如此热情,更不必一上来就交待自己跟肖叔的特殊关系。处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韩端并不感到有多谦和,倒产生这位副总没多少能力的印象。

“付叔太客气了。”韩端握住他的手,打了个哈哈,“凌零几天没接到肖叔电话。有些急的慌,我这个当哥哥地就只好跑一趟腿了。”

“肖总经常提到有位非常能干的侄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付民槐给韩端戴了顶大帽子,“肖总不知道跑哪去消遣,结果公司群龙无首,快乱套了,小韩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咱们一块拿个计较。”

这哪是快乱套了,纯粹是乱得不成样子了。一个堂堂的副总,跟自己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虚话。韩端没法接这顶大帽子。

作为公司上层领导,老总不在的时候应该勇于担当责任,维持好日常工作,怎能跟着没了主张?

见到个后生小辈,就像捞到救命稻草,足见其人没什么能力,在公司做到副总,怕还是因为跟肖叔的特殊关系。

韩端对肖天放公司情况了解不多,印象中以前还是挺赚钱的,因为爸爸、妈妈提起来总很羡慕。

现在看来。一人之下的副总这个样子,怕是肖叔用人有些成问题。走到现在会陷入困境也就非偶然了。

家族、兄弟式的企业,创业初期往往比较有凝聚力,容易快速成长,但要长期稳固发展却非适宜。

肖叔何以仍把这个付民槐放到这个重要的位置上呢?

想到这里,韩端对自己做出地决定有了顾虑:好不容易筹集到那么大一笔钱,投到肖叔的公司来有意义吗?

他学会了以一个投资者的角度来进行思考:“付叔,肖叔几天前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肖总性子总是比较急的,近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胖掌柜”的回答,跟司机师傅没什么分别。看来很多东西肖叔不一定会告诉他。

哎,都说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肖叔所选非人哪。连夏克爽都知道要多看书,该劝他学学现代企业的管理方法了。

韩端虽称不上多在行,但见得多了。也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说人家周氏,手下有哪个不是独当一面的人才,虽也有自己的苦恼,但通常坐在总部就可以完成大部分工作。

手下人不能替己分忧,做细致地工作乐此不疲,还算什么老板:“那么,付叔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

付民槐面色好看了一些:“呵呵,我动用了一切手段,四处托人打听。又找了几家政府部门的朋友帮着想办法,虽然没什么结果,但刚刚公安部门已经同意立案,帮着寻找。”

看来,付总对自己地处理能力还是满意的,社会活动能力大概是“胖掌柜”的长处。

做生意需要协调好与各部门的关系,自然少不了这样的人,肖叔也有他的不得已吧。

这个说法很难让韩端满意,看上去什么都做了,其实压根就是不作为。

认定了付民槐比较没什么主张,韩端索性摆出公司接班人的姿态压他一头:“现在公司里情况怎样?”

付民槐果然合作:“小韩,公司还可以,比较齐心。我命令大家都留下来随时待命,出去也不要乱说。”

韩端心里骂了

乱成一锅粥了,还叫可以。现在肖叔的公司是跟人产生意,人都在家里窝着了,还怎么开展业务。

别说没钱,就是有了钱,也难有大作为。韩端过去对肖天放甚至有些崇拜,现在却悄悄改变,怎么选了这么个人做副手

韩端咳嗽一声,反问道:“这么说,肖叔不在家,公司就什么业务都不做了?”

“胖掌柜”老脸红了,面上也有汗水渗出,他伸手擦擦额头:“这个…表少爷,大家也是担心肖总呀。”

一旁的刘想似乎绷不住了,“嗤”地一笑。韩端明白他的意思,表少爷地称呼居然都冒了出来。这付总不是笨蛋,就是有什么不可见人之处。

“这样吧。”韩端板着脸,“请付叔把公司的高管都叫齐,咱们一块讨论一下该怎么解决目前的问题。”

“好好,就这么办。”付民槐唯唯答应,叫来门外的秘书,要所有高层人员到会议室开会。

大家都在外面,召集起来自然毫不费力气。韩端示意刘想暂时等在外面,自己随付民槐进去。

公司是小型地私营企业,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董事会,肖叔具有绝对的控制能力,这点韩端明白。

付民槐非要韩端坐居中地位子,在他的反对下,才有些紧张地臫坐上去,还不停地用手抹着额头。再看看大家的样子,估计肖叔实行地是“一言堂”政策。

等众人落座,韩端在旁边的凳子坐下,“胖掌柜”给他介绍了公司的另几位副总,其中有财务总监、销售、生产、公关等各部门的分管,总共有七人之多。

众人看着韩端,眼神多有怪异,却都冷眼旁观。韩端一一记在心里,闷着脸不说话,看“胖掌柜”的表演。

“这位是肖总的妻侄,是来指导工作的,大家欢迎。”付民槐直接把他推上了焦点位置,开场白大出韩端意外。

稀稀落落、有气无力的掌声打住,心急的韩端受不了这般做作,直接发问:“肖总两天多没露面了,大家都是怎么想的?”

冷场。

韩端笑了:“各位,在下是个晚辈,又是个学生,懂得不多。心急肖叔,想跟大伙儿讨个主意,希望都别藏拙,好好指点小侄一二才是。”

他的低调收到一定效果,众人纷纷发表了看法,但都从乐观出发,猜测肖天放游玩到了何处,鲜有建设性的想法。

只有财务总监始终一语未发,听是听着,脸上却不以为然的样子。

“徐天虹大姐,您对这事怎么看的?”韩端留意到她的表现,只有点将了。

财务总监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直接把矛头对准她,而且还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这个…”徐天虹犹豫了一下,看看这个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说道,“太突然了,我觉得有些蹊跷,应该多跟警方联系,好好追查。还有,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

这儿还是有主见的人,韩端心里赞了一声,这才是他想听到的。

“徐姐说的好,肖叔不见了,工作还是要照常。”韩端拍了一下桌子,坐正身子。

“胖掌柜”不由往旁边躲了躲,看起来倒是韩端坐在了主位上。

“大家看看这样好不好,找人耽搁不得,工作也要继续。付叔,麻烦您动用各方关系,继续联络,花钱不要紧,一定要尽早查出线索。对了,特别关注一下有没有交通事故等意外发生。”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公关部的王总,您跟手下人抓紧查一下肖总失踪前的活动,跟什么样的人接触过,在哪儿吃过饭,必要时可以请公安部门帮助查询一下肖总这一段时间的通话记录,看都跟哪些人联系密切。

销售部的张总,生产部的李总,您二人出去后命令部下立即开工,工作做好就是最好的支持。

赵总您去跟合作方接洽,好好解释一下,务求他们鼎力相助。大家看这样好不好?”

韩端有条不紊地安排完毕,在座人都不吭声了,只是频频点头,认同了他的能力。

“那就这样,诸位抓紧动手,时间不等人。徐姐陪我在这儿留守吧,还有些事情想请教。”韩端豪气地挥了挥手,有任务的几人纷纷离去。

付民槐张了几次口,最终也没说什么,随着众出去。徐天虹是个不喜多言的人,点点头坐着未动。

凭着感觉,韩端认为这位财务总监还比较有头脑,希望能寻找到一些共同点。

第五十五章 只身赴约

布置得当,公司的运转似乎又进入正常,只是部分敏感的员工脸上仍不免带着忧色。

这一切看在眼里,徐天虹都对这个年轻人的能干挺欣赏,两人也挺谈得来,一来二去,事关最近公司和肖总的,韩端该知道得也都了解了个差不多。

不愧为财务总监,徐天虹对很多事情的观察细致入微。话很多,却能抓住要点,阐明观点。

两人很快就寻到了共同的疑点---肖总突然弄来的这一大笔资金,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徐天虹接手的时候,只是从一个账户上打过来的,肖天放也没过多解释,只说一个伙伴那里搞来的。

韩端隐隐触到了什么,又无法弄清楚。

徐大姐说的不错,私营企业老板彼此间资金拆借通常比较频繁,这并不稀奇,于肖总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数目问题。

了解的东西多了,却难理出个头绪,韩端更加坐立不安,刘想陪着干关键。

中午时候,两人就在肖天放的办公室里吃了徐天虹给带过来的工作餐。心里虽急,奈何对东洲不熟悉,只能枯坐着守株待兔。

性急的肖凌零早打了两次电话,韩端只有好言相慰。

反馈回来的资料显示,肖天放失踪前跟合作方的老总吃过一餐饭,当时没什么异常,完事了也是自己开车回去。

其他就再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肖天放仿佛空气一样,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韩端的心情也格外沉重,肖叔私自出去散散心了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大家拿来彼此安慰而已。

眼看日已西斜。除去留下值班的人员,大部分人陆续离去。

“韩端,跟大姐一直去吃点东西吧?”徐天虹推门进来小声劝道。

这一天接触很多,眼看着这个年轻人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跟她交谈又能强自镇定下来。

面对其他员工,又迅速藏起忡忡忧心,继而谈笑风生,似乎这堆人里就他最乐观。

至情至性而又不失大将风度,很容易就得到欣赏,偶尔流露在她面前孩子气地焦虑和不易察觉的依赖感。悄悄唤醒了徐天虹母性的慈爱,觉得有义务照顾他。

年轻人的突然出现,无疑给了徐天虹很大的触动,难免忆起当年也曾想过要轰轰烈烈地做一番大事业。

韩端注意到大姐眼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关怀,却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徐姐,您先回去吧,我还不饿,过会儿跟大想叫外卖就行了。”

“好吧。”徐天虹叹口气,“等会儿付总应该还会再来的。”

“今天我俩就住这儿了,不会违反公司规定吧?”看她到了门口。韩端又笑着问了一句。

“这孩子。”徐天虹无奈地笑笑,径自出去。

回到自己办公室。风韵尤存的中年女人撂撂了额上的发,望着镜子中地人叹气,肖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老板对她很不错,放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上,在公司里工作了几年,没多少挑战性,待遇却挺好。

安逸的生活,使性子渐渐磨平,好多东西已不似当初那么看重了。

眼角不知何时悄悄爬上了细细的皱纹,光洁的肌肤在这个年龄来说已经非常难得。是她非常引以为傲的。

人到中年,儿子也上高中了,当初**剩下没多少了。

得到的尊重和信任,唤醒了徐天虹内心的一些东西。希望儿子以后也可以象这个这样。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拿起小包又进了肖总的办公室:“韩端,刘想。你们照顾好自己,大姐先回去了。”

韩端站起:“徐姐您受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也许明天一早肖叔就回来了也说不定。”

徐天虹点点头:“好的,再见小伙子们。”心道但愿如此吧

韩端挥手一笑:“回见。”

笑容灿烂却难掩那一丝忧虑,走到门外地时候仍在徐天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拿出手机:“老林,公司里有点事,我晚些回去,你照看好孩子。”

挂了电话,她返身又回来了。

韩端正跟刘想比划,咧嘴一笑:“徐姐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是不放心你们两个孩子,得看你们吃了东西才回去。”

“呵呵,徐姐,别是怕我们偷拿公司财物吧?”

刘想大笑:“徐姐,这孩子不会说话,您别见怪。放心吧,‘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没事地我跟老端混惯了,不会饿着的。”

俩小子一唱一和,徐天虹哪还不明白他们的用意,故意生气的样子不理,包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打电话叫了外卖。

三人闲聊等吃的东西送来,突然桌上电话响了起来。就近的徐天虹习惯性地接起:“喂,您好,这是肖总办公室。”

韩端和刘想紧张地竖起耳朵。

“对不起,我们肖总不在…噢,大概是他手机没电了吧,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回来之后我会请他给您回电的。”

徐天虹拿起笔在纸上记着什么,韩端不知怎的,暗自松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三人接着聊,谁知道没多久电话又一次响起来。

其实刚才那个电话搞得大家家里都挺紧张,徐天虹这次没那么麻利,而是看着电话先笑,对韩、刘二人道:“肖总不在,他地电话可真忙。”

她声音平和地又接了电话,韩端和刘想不再去注意。

“请你嘴里放干净点跳。

徐天虹涵养很不错的,怎么突然暴怒。

“什么…肖总…”

听到这句话,韩端一下子凑过去,竖起的耳朵也放在听筒旁边。

徐天虹竖起一根手指向他示意,并悄悄地按下了免提键。

“臭娘们。最我识相点,肖天放在我们手里。”

“不可能,我们肖总前天还…”

“行了,少他妈装蒜。你在老小子的屋里听电话,关系肯定不一般,能做得了主吗?……”

徐天虹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套着那人地问话。

韩端佩服她地镇定功夫,刚才那人肯定说了更难听的话才会惹得大姐大怒。

根据这些话判断,肖叔很可能真地被绑架了,***。大想这个臭嘴巴,好事怎么没见说这么准。

电话那边很警觉:“臭娘们,少跟爷爷们在这儿瞎蘑菇,你要说了不算就找个算数的人来听。”

“这…”徐天虹沉吟,拿眼扫韩端。

“妈的

这套,再纠缠不清爷们可不客气了,有姓肖的好瞧的有没有个说了算的。”

这时韩端点了点头,冲徐天虹使个眼色。

徐天虹会意:“肖总不在。由他的侄儿韩少爷打理公司事务,他就在隔壁地房间。”

那边传来窃窃私语。打电话的人小声说了句:“***,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小子来,装什么大头蒜。”

旁边一人不耐烦:“少他妈废话,叫那小子过来听电话。”

徐天虹赶紧答应,声音显得很害怕:“好、好,您稍等,我这就去。”

“慢着,让她先挂了,过会儿再打过去。”

徐天虹正要挂,粗鲁的声音又叫道:“你个臭娘们别胡来。听说你们昨天就报警了,都老实点,要是敢打歪主意,到时就替姓肖的收尸吧。”

绑匪消息真灵通。知道报了警还敢这么嚣张,肯定也知道警察还没有入住。这帮人这么有恃无恐,显然做这样事也不是头一遭。

等电话的功夫。三人简单交换一下看法,刘想掏出随身听,打开了录音功能,静静等电话进来。

这时外面一阵声响,外面值班的人员带着送外卖的进来了,刘想赶紧带着放到隔壁房间。

又过了很长时间,电话终于响起来,韩端第一次觉得铃声这么刺耳。

号码换了一个,还是固定电话,大概是街上的共用电话,防被追踪,敲诈勒索的人一般都会玩这套。

“喂。”韩端小心翼翼地应声。

“喂,你就是姓肖地什么侄子?”通话的了。

“是、是。”韩端唯唯应道。

“臭小子,没报警吧。”

韩端陪着笑:“哪敢啊,我肖叔怎么样了。”

徐天虹刚刚就想报警地,被他给劝下了,不了解到底什么原因,可别把肖叔给害进去。

“哼哼,算你识相,只要乖乖听话,姓肖的不会缺零件的。”说完,爆出一阵得意的笑。

“是、是。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韩端继续装胆怯。

“我们想怎么样?”那人很无礼地反问,“这话该我问才对,姓肖的借了我们钱不还,你说怎么办?”

“这个…”韩端还是很害怕的样子,“我也是刚刚来东洲,这事一点也不清楚啊。”

“哼哼,不清楚,很快你就清楚了。你小子马上出来一趟,到时就告诉你为什么。对了,带上姓肖的公司公章。”

一边的刘想和徐天虹都使劲冲着他摆手,意思决不可轻身冒险。

经过先前种种磨难,几度鬼门关前回首,韩端对危险已经免疫,不是什么怕事的主了,反倒有种接受挑战的渴望。

他有了一探究竟地想法,只是没有马上答应,如果应得太快,对方难免会生疑,事关肖叔的人身安全,可一点马虎不得。

“这个,天太晚了吧……”他故意很迟疑,“要不……”

那人又旧调重提:“什么这个、那个的,痛快点,晚了就来替姓肖的收尸。”

韩端抓起话筒,看看徐天虹:“徐秘书,你看这事?”

那帮家伙只要有脑子就能知道刚才接电话地女人还在他身边,韩端这么问也是为了显得慌乱之下没了主张。

徐天虹从称呼听出饱含深意,却不明白他到底是何心思,只是打心眼里不愿他冒险,声音中的恐慌一点也没有掺假的万分:“这个,我也不清楚,侄少爷,要不明天吧。”

韩端让话筒稍稍离嘴远些,好让那边人也能听到一点徐天虹地回答。

“可是、可是……要肖叔出了危险,我没法交待啊?”他继续犹豫着。

那边人不给机会了:“小子,麻利给我听着,把号码报上来,带着手机赶紧出门。记住,我们人可一直跟着呢,一旦报警马上撕票。至于到什么地方见面,我们会再通知你。”

韩端一再示弱,目的就是让对方轻视,造成胆小怕事的印象,到这时就装出无可奈何地同意,合作地报上电话号码,并同意马上出门。

等他挂了电话,徐天虹和刘想不干了:“韩端,你这样太冒险了,我们应该马上报警才对。”

“听对方的意思,肖叔真的在他们手里呢。万一弄不好伤到了肖叔,真就麻烦了。”

“那也不行,你一人去太危险了,救不了人不说,弄不好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要不我们就把大伙先召来,一块商量个对策?”徐天虹问道。

“来不及了。我一个学生,又没钱又没别的,量他们也不能怎样,还是去一趟,看看他们什么条件,也好想法营救肖叔。”

韩端嘴里说,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兴奋,恨不得马上买到肖叔身边,然后跟坏人们决一死战。

“不行,你这样做,肖总也不会同意的。”徐天虹劝道。

刘想支持她的看法:“老端你这么做,凌零也一定不同意,要是你们都出了显失,丫头以后怎么办。”

韩端坚持道:“事急从权,现在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冒险走上一趟了。”

徐、刘二人都听了刚才的电话,虽然对韩端的固执不以为然,一时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刘想义气当先:“老端,那我陪你一起,大不了兄弟们一块……”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韩端拦住,他感动地握住刘想:“大想,你也去了,真有事儿谁帮我跑腿呢。你就跟徐姐等消息吧,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韩端的能耐刘想当然知道,几乎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但面对的可是凶残的绑匪,不是以前的小玩闹可比:“老端……”

“好了大想,我懂你的意思们又该出新花样了。徐姐,要是我真回不来,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不是每个人都可靠,警察那边也尽可能瞒着吧。”

交待之后,韩端大踏步的出门,向借的车子走向。

韩端的信任让中年美妇感动不已,流着泪答应。目送他义无反顾地离开,徐天虹再也忍不住,抓住刘想大声哭了出来:“唔、唔、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不说二人千般祝福万般祈祷,韩端开着车到了大街上,不多久手机响起:“看不出,你小子挺有种啊,现在马上到市中心广场的雕塑下面,有人跟你接头。”

第五十六章 步步陷阱

韩端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果然,刚到约定地点,电话又打过来,通知了下一个去向。

影视剧里面一般也都是这样模式,他也没觉得奇怪,坏人通常都是在确定没人跟踪,没有警察的情况下才会露面。

但没想到这帮人变态到这种地步,整整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绕来绕去前后走了十几个地方,直到转出城外才见了等他的人。

出现在面前的并不似传说中的壮汉,也非那般凶神恶煞,外形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人,说话比打电话的家伙也有礼貌的多。

想不到坏人的智商也越来越高了,除了一副大得夸张的墨镜遮住大半个面部,跟他接头者毫无出奇之处,在人群里很难分辨出的那种。

事实上真正的特工通常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很少传说中的英俊潇洒、体格健壮,轻而易举就可赢得美人芳心。

这样的黑暗中,就算不戴墨镜,一般人也很难看出他什么模样。当然,韩端是个例外,暗中已把他的样子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见到肖叔之前,韩端决不会轻举妄动,识相地合作,把车子停在指定的位置,然后交出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

心里还有点倚仗,霍言桐送的手机具有不错的定位系统,就算关机也能向指定位置发送信息,大想也就能知道他的大体方位。

哪知道想的完全错了,外表斯文并不代表行事也这样,来人似乎早有预谋,拿出他摸出的那堆东西,很干脆地丢进了旁边早已备好的一个大桶里。极小的响声,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液体。

唉,这下倒好,就算手机能防水,也不可能再发送什么信号了。为什么都爱跟手机过不去呢,这是用过地第几部了?

别人换机最大的原因要么被偷,要么就是用坏,跟过自己的就没记得哪部有过好下场。

来人话极精练,带着他走去前面不远处的一所房子,又是那种很老套的旧仓库。附近不见人烟的样子,想来犯罪分子都喜欢这样的地方。

进门的时候,韩端敏锐地觉出有强大的磁场,仿佛通过机场安检的感觉。

那人摸了摸耳朵,走到韩端身后,把他裤子上地一块金属牌牌扯下来丢掉,然后点点头,继续前行。

韩端暗中注意到他耳后有一个无线耳机一样的东西,看来这帮人准备非常充分,又精心进行了策划。不由生出了一丝担忧。

跟着穿过房间后门,他正想着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却不意见到的竟是一片开阔。

那人神奇地弄来了一辆自行车,示意韩端骑着载上他。边走着,韩端越发猜不出葫芦里装了什么东西。

十几分钟后,那人从后座上跳下,又变魔术一般从草丛里拽出一辆摩托车,发动之后带着韩端前行。

等走出几十公里换上吉普车的时候,韩端已经没有新奇感了,不同的是他被蒙上了眼睛。

车里早有人在,韩端是方位感极强的人,车子似向市里开回。期间换乘一辆车。用手也能感到颇豪华。

不知道绕了多远,韩端被从车上领了下来。一个人拉他走过一段狭窄的楼梯,还能听到隐约传来的音乐声。因为过人的禀赋,透过遮眼地布子韩端多少能看到一点。意识到大概进了一家娱乐场所。

整个过程安排太周密了,信心满满的韩端也不由心里七下八下起来。

也许,谜底就快要揭开了。

一夜未回家地徐天虹在一旁悄悄打起瞌睡。刘想精神却好,只是从定位系统失去信号那一刻起,就变得无比焦躁起来。

他心里一再对自己说,狗屎老端不是普通人,寻常是打不倒的,可到天亮仍没有音讯,就再也无法沉住气。

徐天虹被一阵恶梦惊醒,惊恐地抓住刘想。

刘想赶紧说了韩端已失去联系告,并将保留下来的最后出现地点指给她,两人商量着对策。

形势突变,他们不得不相信韩端的说法,不一定每个人都可靠的。刘想和徐天虹决定暂时瞒过其他人,静观其变。

员工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付民槐也来了,透露已经说服警方,目前已在全力查找,肯定很快就会有肖总的消息。

如果警务人员出现,徐天虹肯定忍不住会把事情讲出来,但既然不见露面,也就不多说,对付民槐她也看不起。

至于韩端为什么不见了,刘想只说去找人帮忙了。

虽然说是尽量保密,其实已是满城风雨。徐天虹对各方反应挺失望,肖总虽不是大老板,但为人豪爽,顺利时也呼朋唤友,很多人都受过他的好处,现在落难了,那些昔日所谓好友却极少有人打电话问候一声。

她一个女人家,又安闲惯了,应对突发事故没经验。付民槐也就和稀泥还行,真有事情根本指望不上。

紧要关头,是肖总这个自己以前未谋过面的小伙子跑前跑后,安定公司局面,又全力寻找肖总。而现在,这个小子也不见了。

徐天虹的血性被激出来,记下韩端失去联系的地点,托了朋友过去查看

朋友们很够意思,到了中午就传话过来,说跟几个派出所地去那个地方看了,只是一片荒废的旧厂址,四下里也没见有人的迹象。

打了几次电话,仍无人音。刘想再也沉不住了,老端怎么会凭空不见,不会是……

他不愿想下去了,东洲这东方太陌生,还是马上回中洲搬救兵吧。

徐天虹也没了主意,悄悄安排胡师傅送他回。

回来的路上,刘想先打电话给父亲和几个叔叔。要他们发动力量到东洲帮忙寻找韩端。

刘想家族地力量没有集中在大城市里,而是采取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这样更容易跟几大洲都保持联系,他的二叔对东洲还是很熟悉地。

老端这小子真他妈不让人省心,这已经是第二次求老爹和叔叔们找他啦。唉,人命关天,也是没法子,只能怪自己命苦。

上次搜遍整个恶龙谷也没找到那个臭小子,最终还是他自己爬了出来。

宁愿这次他仍然毫发无伤的回来,“狼来了”的经典寓言在自己身上重演一次也所谓。

刘想回到中洲。夜已深了,他不敢去见凌零,生怕遭到纠缠无法解释,也不能公寓,怕吴薇薇为自己担心。

就在学校附近找了家旅馆,让胡师傅歇脚,刘想却安不下心,到了大街上转圈圈,等父亲和叔叔们的消息。

心似乱麻的刘想拍了一下大腿,***。就找那个臭家伙聊聊。想到就拨了个电话,还好通了。

“您好。见创保安部长夏克爽,请问您哪位?”

“靠,什么时候变这么人模狗样了?还见创,见鬼呀,你手机不显号?”刘想不知道老夏有了正式工作,听他说话如此彬彬有礼,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过。

“靠,大想你个鬼小子,这么晚了嚎什么嚎?”本性改起来有些困难,夏克爽抵不住“引诱”。跟着说起粗话,“谁他妈深更半夜接个电话还有眼睛看号!”

“老夏,在哪儿,有事跟你说。”刘想以前最喜与夏克爽斗嘴。此时没了心情。

夏克爽觉得不对劲,二话没说,跑出来接刘想回家里。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听到刘想的叙述,夏克爽真急了。

刘想确实没开玩笑。

夏克爽“腾”一声站起来,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狰狞:“这就找以前的小弟去东洲,找出谁对我韩兄弟不利,立马跺了。”

刘想找他拉回来:“打住,老端不让你干那下三烂又是为了什么,这样岂不有违初衷,老端一番心血不白费了?”

“那你说怎么办?”夏克爽很容易被说动,有了稳定的工作,收入也不错,刘亚菲俏美地脸庞更让他心猿意马。

但是如果没有韩端,他又岂会有这一切?

刘想也有其细致的一面:“老夏,你那两下子肯定不行,你在黑上混过,看看有没有说得上话的人,花钱不要紧,我可以想办法,关键得保证人没事。”

“行,明天一早我就想想办法。”大想说得有道理,蛮干是不行。

夏克爽虽说也算在道上混上,但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哪里见过真神,但大想这么说了,不想办法肯定说不过去,明天看能不能联系到“上头”的人。

“到底为什么啊大想?”夏克爽还想问个究竟,韩端怎么就突然跑到东洲去,还失踪了呢?

无法听到回音,刘想歪在床头,极快地响起鼾声。差不多三天二夜没合眼了,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第二天上午,刘想仍然沉睡不醒,夏克爽让母亲看着,自己跑去了见创。

“亚菲,邱总在么?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想找他请几天假。”

夏克爽一早就起来打电话,问了几个以前道上的朋友,可他层次太低,又很久没跟这帮子人联系,压根找不到个能说上话的人。倒是有个小子大包大揽,但开口先要几万块跑腿费,想着就不可信。

没了别的主张,为今之计只有自己跑一趟。别的没有,只这百十来斤,不管怎样要为韩兄弟尽尽心意。

虽决心已定,夏克爽跟刘亚菲说的时候,心仍很感到有些隐隐作痛。

放以前,他是大大咧咧的无所谓,现在却已不同,爱情刚刚萌芽,滋味实在奇妙无比。

“邱总在里面呢,你要去哪儿?”刘亚菲悄声问道。

她对夏克爽有了一定了解,知道他是个心里埋不住事地主儿,这次急匆匆地要走,必定发生了不同异常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她开始关心起这个家伙来。

这次出去有很大地冒险成份,夏克爽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刘亚菲满脸关心,样子更显温婉可爱,夏克爽咽了下口水,忍不住就透露了口风:“我要去趟东洲,有个好朋友遇到了点麻烦,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到底是什么人啊,我认识吗?”

夏克爽正在矛盾着该不该跟说,里面邱可欣的声音传出来:“是夏主管吗?有什么事情?”

第五十七章 忍气吞声

一行人上楼梯的时候,重新换了个领路的家伙,显然没先前那个客气,嘴里不干不净,还不时对韩端推推搡搡。

双眼还蒙着,韩端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暗中凝神戒备,没见到肖天放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迷迷糊糊应是到了一间房门口,那家伙猛地在韩端背上推了一把,他一下子跌了进去,无名怒火自心中蹿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阵阴阴的笑声,眼上蒙的布子不知被谁揭了开去。

一直留意,加上体质不凡,韩端其实早已适应屋内光线,只是装作韩端拼命揉眼睛,脸上一片茫然。

房间挺宽敞,布置也不复杂,正面一张老板台,后面却空空如也。

靠一侧墙边放了圈大大的黑皮沙发,前面摆了一个敦实的红色实木茶几,后面坐了一胖一瘦两个男子。

胖子一张国字脸,浓浓的眉毛,坐在那儿颇有气势,显然是主导。他其实并不算得有多胖,只是在那瘦子衬托下分外“出众”。

瘦男子瘦得实在有些不成体统,脸上堆着笑,正在前者“胖子”的耳旁说什么。

“看什么看,老实点。”不提防,身后一人在韩端脑袋上拍了一把。

“大哥,那个小子带来啦。”听声音是刚才带韩端进来的那个家伙,这会儿才打断两人谈话。

居中的胖子点点头,拍韩端脑袋的那个家伙大约恼怒他个子较自己高太多,拍起来很不爽,在他背上狠狠捅了一拳,按住肩膀向下:“臭小子。蹲下点,在我们地盘上还这么牛逼。”

从蒙眼布一扯下,韩端就努力显得懦弱些,脸上做出紧张状,却不想仍被欺负,个子高也成自己错了,看来只要是软杮子就有人喜欢捏。

韩端不由心里动气,扭了扭肩膀,摆脱身后的家伙,并怒目相视。

胖子鼻子里“哼”了一声。“绣竿”则做个手势,身后的家伙得到暗示有了进一步动作,同时用膝点向韩端腘窝,对手则攀在肩上一齐使力。

韩端一直戒备着呢,两人的小动作了然于胸。正是血气方刚地年龄,一时忘了养韬隐晦的初衷,双膝略弯,不让两个家伙的攻击着力,肩膀一侧,背部顺势一绷。迅速挣开二人掌握。

胖子见状“噢”了一声,笑着对“竹竿”:“这小子还有两下子。”

老大的夸奖惹恼了两个手下。又一齐扑来。韩端未用出全力,在小范围内与他们游斗,仍互有攻守。

韩端随即意识到坐在那儿欣赏的二人才是真正危险的人物,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手下故意一软,被两个人揪着胳膊按了下去。

“小子,还不老实。”

胖子拍拍手:“好了,放开他吧。”

两人猛地一推,韩端故意脚下不稳,踉跄在地。悻悻地回头瞪了一眼,以示不服。

“给你说的东西都带来了吗?”胖子笑眯眯地问道,很是和蔼可爱,并示意韩端在沙发旁的一张小凳上坐下。

“都在车上呢。”韩端很干脆的回答。一点不谦虚在坐在那张小凳上。现在最盼望的就是见肖叔一面,知道他无恙才好。

“哼哼”两声冷笑,一个大包不知从何处飞来。“嘭”地一声掉在韩端面前,东西散落出来,里面乱七八糟一大堆,连邱可欣车上地手续也都混在里面。

“看看,缺不缺什么?”

韩端苦笑,这等搜刮,车内装饰能拆下来的也都拆了,还有什么缺与不缺的。借了邱大哥的车子弄成这样,真有些对他不起。

韩端的手颤抖着在包里翻拣、摸索,想着要说的话。

半晌,怯声问道:“我肖叔在什么地方?”

胖子大笑:“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见着他。怎么,没落下什么东西吗?”

韩端点头:“在是在,可惜我做不了主,得肖叔本人才行。”

“呸。”胖子很是不乐,“姓肖的要是肯答应,我们费这么劲再把你弄来干什么,你先把东西拿给我。”

“那也见到肖叔再说。”韩端鼓起余勇的架势。

一个家伙在他的后脑上拍了一把:“妈的,我们大哥叫你拿就快拿,哪他妈那么多废话,你现在人都是我们地了,还在乎这些破烂?”

“竹竿”拦住他的满嘴脏话,趴在胖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胖子点头:“好好,左右是姓肖地借了我们钱,就不相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冲一个小子摆摆手,过不多久,果然领着肖天放进来。

韩端对东洲不熟悉,途中只看个大概,也没弄清究竟身处何地。倒深感这帮人的有恃无恐,真是胆大妄为,堂而皇之地就敢把肖叔藏在闹市区里。

肖天放只是稍显憔悴,脸上没见有伤痕,走路也还正常,看来没受非人待遇。

“肖叔,你没事吧?”乍见到肖天放,韩端已无法保持镇定,不由大声叫起来。

“小端,你怎么来了?来这里干什么?”意外见到韩端,肖天放大声斥道。

韩端欲张口,肖天放已经破口大骂开来:“你个小混球,这儿没你什么事儿,还不快滚回去,大人谈事情你跟着搀和做什么。”

“竹竿”拍拍手:“肖总别演苦肉计了,这位韩先生也是我们请来的尊贵客人,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商量怎么解决我们的事情吧。”

并不重的心思被识破,肖天放闻听大为泄气,也就不再冲韩端发火,而是对着胖子:“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别跟小辈一般见识。”

“呵呵,我们很讲民主的,可不管什么小辈不小辈,统统一视同仁。只要能还钱的就是大爷。”胖子很温情的模样,脸上也是笑态可鞠,但显然不是那种友好的。

“不说好了吗?再宽限几日,我一定想法筹钱还你们。”肖天放无力地回道。

胖子从桌子上摸起几张纸在手上晃晃:“我们是守法公民,向来严格依旧合同办事,怎么说地就怎么来,我说肖总啊,这笔债您已经拖欠快一

,准备怎么解决啊?”

韩端愣了一下,提出要看看合同。胖子也不拒绝,着一家伙递给他份复印件。哼哼,坏人地警惕性也挺高,做坏事居然也讲有据可依。

韩端心里暗骂道:***,放高利贷还似模似样地严格按合同办事,真他妈滑稽。肖叔真鬼迷心窍,怎么能借这种人的钱呢。

白纸黑字,写得挺简单,底面有肖天放的签名,似是不会有假:借款二千万。月息一分,两个月后一次性还清。抵押物就是肖叔地那间公司。

简直天方夜谭,肖叔当时怎么想的,这么大的本金,哪能两个月就还上呢,从正路上绝不可能,除非走私,实在不行抢劫也有机会。

韩端故意低声下气地求道:“放我们出去,马上筹钱还你们,多出来地这几天也照付利息就是。”

钱财不过身外物,到了这一步。只有先保证人身安全再说。

胖子笑:“嘿嘿,小兄弟你说得简单,现在已太迟了,超过了约定还钱的时间。我们就只按约接手公司,其他免谈。”

看来这是个陷阱,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不知道肖叔商海纵横多年,怎么跳进这个圈里?肯定是他不舍公司,才一直被关在里面。

放高利贷地居然要物不要钱,其中必有缘故。

“肖总啊,转让合同早就替您老人家拟好,公章也在这儿了,只要签个字就大功告成,你和这位小兄弟就可以离开。我们这儿粗茶淡饭,时间长了也供不起大老板啊。”

韩端气得一拍茶几:“不要欺人太甚,钱我们又不是不还,你们还想怎样

他这下急怒攻心,哪还顾得什么示敌以弱,手上用力大了些,那张实木制成的茶几居然被拍碎了。

“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把子力气。”韩端这一下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不自禁往后退缩。

一瞬间,韩端突然有拉起肖叔冲出这个是非之地的冲动。

哪知他刚接近肖天放,突听一阵冷笑:“两位还是再坐坐,咱们有事好商量。”

韩端侧目一瞧,“竹竿”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个冷冰冰的东西,居然是一支带消音器的手枪,指向了肖叔的脑壳。

他登时泄气,人力再厉害,也不能跟这机械的东西抗衡。就算自己无羔,也无法保证肖叔安全。

屋里冷场。

“这样吧,再给点时间,两位到里屋好好叙叙旧,等把问题考虑清楚了再谈不迟,反正我们也不急在一时。”“竹竿”笑得依旧很冷。

“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佘老大谈谈?”韩端咬咬牙,突然问了一句。

胖子和“竹竿”同时一愣,后面两个小弟大叫一声:“臭小子,你好大胆子,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们大哥说话。”

“竹竿”这次笑了,比刚刚灿烂了许多:“你小子还真是个人物,是不是也在道上混?别想美事儿,这事我们老大清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王老子出面也解决不了问题。”

刚入中大时,韩端只知埋头苦读。自韩端事件发生之后,只是一点小事,就在学校也频遭暗算,就开始上心心。

打恶龙谷受了师父杜龙的熏陶,受益匪浅,心境慢慢有所转变。

从周氏实习出来,又跟一些权少交恶,见了太多的世态炎凉,迫使他开始了解社会,接触那些以前所不了解的东西。

伤了魏林生,遇到淳于虹,面对权势和黑暗,韩端感到那么无助。

还好魏林生出国治疗,未有太多刁难;而淳于虹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虽然韩端不太给面子,也一直未曾下手,可以说无形中给了他喘息地机会。

为了更好保护自己跟亲人,韩端不得不更多的去认识非主流地一面,跟以前不屑之人虚与委蛇,甚至探听黑道上的消息。

所谓阴暗面,无认哪个地方都或多或少会有,而且也受到种种制衡。虽然彼此间争斗不断,但通常都会有一帮子人居于主导地位。各地通常互不干涉,偶尔会有“业务”往来。

在中洲,淳于虹为首的宥帮实力最强,对“地下工作者”有绝对控制力,这是他后来才从各种途径打听到。帮中以前的老大,也就是淳于虹的亡夫就姓宥,一直沿用这个名字。

东洲最具实力的一派,人称为佘帮,老大自然姓佘,就是韩端刚才提到的。

帮派这种毒瘤世代相传,隐隐成为了社会生态链中的一环,经常成为某些别有用心人的利用工具。

如当家人手段得力,即能压住下面,又能为有心人多做些事,尚能多辉煌一阵子。但坐大太久,引起上面的不安,往往离灭亡也就不远。

最多一十、二十几年之后重新变换大王旗,以另一人命名地黑帮再次产生。

第一大派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居下者如何应对,其实很有讲究,但都遵循一点,黑不与白斗,无论怎样,都不能真正影响到上位者的利益,否则必死无疑。

故此那种真枪实弹的火拼,也只见于影视剧中,为现实生活所无。黑道人都暗中保有枪枝,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没有强大可以挑战第一顺位地实力,有枪也是不敢摆出来的。

不是没有铤而走险者敢持枪行动,但通常很快就销声匿迹,,什么原因?不需警方动手,第一大帮就把这事很好的解决了。

出来混地人打得头破血流,只为争夺这第一顺位,为的不外“利益”二字,因为利润最大的违法行为通常把持在第一帮手里,余人只能暗中小打小闹,着实不爽的紧。

既然这伙人敢明目张胆地把枪拿出来,韩端没有理由不怀疑他们是东洲第一大帮佘帮的人,不是随便哪个帮派都会随随便便地摆军火出来。

至于为何认为胖、瘦二人不是老大呢,心细的韩端有他的理由。

第五十八章 龙落浅水

根据事先的粗略了解,韩端想到了他们是佘帮手人,为什么认定老大并不在其中呢?当然有他的道理

首先这应该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事体,如果手下连这点都搞不定,佘老大肯定会劳累至死。

这跟当官或做大老板都一样,要是事必亲躬,那也绝不上有能力的人。

再一个呢,这二人太过锋芒毕露,是将才而不是帅才。老大之中,韩端唯一认识的是淳于虹,这点她就做得很好,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极擅恩威并用,没有把握一击致敌,决不轻易出手。

听了“竹竿”的话,韩端知道多说无益,和肖天放跟在一人的后面走。

“且慢好照顾一下,不能象肖老板那样慢怠了。”

韩端不懂什么意思,为了肖叔安全也不敢造次,乖乖等着。

只听“哗啦”一阵声响,两个小子居然拿了一副镣铐出来,二话不说套在了韩端身上。

这下子,不仅双手施展不开,连脚步移动都有些困难。

肖天放怒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

胖子“嘿嘿”一笑:“姓肖的,你别找不自在,不服的话把你也铐上。”

韩端劝住肖天放:“肖叔,我没事的。”

.|:声,由肖天放扶着走了进去。

叔侄二人到了一间小屋子里,只有一张小床,一条凳子,肖天放扶着韩端坐在床上:“小端。都是叔叔没本事,害得你跟着受累了。”

“没事的,会过去的。”韩端反过来安慰他。

“家里一切都好吗?”肖天放小声问道。

“放心吧,好着呢,大伙互相照应,安全着呢,只是苦了肖叔了。”

“唉,我倒没什么,只要孩子们好就行了。”

韩端不用想也知道肖叔担心凌零的安危,也不动声色的报了平安。如果说这屋里没有监视系统,打死他也不信。

还是问问他为什么被关到这里,想来这对监视地家伙来说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肖天放怒冲冲的讲了个大概,最后破口大骂:“***,我被人阴了。”

他的公司从去年开始跟天华置业合作,后者财大气粗,来东洲发展虽只几年的时间,业务上倒是红红火火。

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因为人家资金充足,资质又齐全。为了长远,他迫不得以选了合作之路。

;.|合,并很快合伙拿下了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开发项目,在开发区弄了很大一块地皮,盖起了商业住宅。

运作到中后期,肖天放资金薄弱的态势就显了出来,如果不能投入相应资金,自然无法保证权益。

几个月前,因为肖天放这方连续出现资金不能按时到位,跟天华置业的关系呈现紧张。

为避免违约,最后弄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得不为了钱整日奔波。

因为政府限制,银行压缩银根,无法通过旧关系弄到贷款,以前地朋友也敬而远之。就算手里有闲置的资金也不肯借给他,肖天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到这个地步,肖天放已经欲罢不能。

后来通过途径得到一个信息。只要给建筑商的付款到位,两个月内楼盘就可以封顶,到时出售毛房,自然很快就可以回拢资金了。

肖天放得到确认之后,咬牙通过地下途径,铤而走险高息借到了大额的高利贷,并以公司做了抵押。

满心以为弄到钱,楼房很快就能发售,还清债务之后虽然利润小了些,却也不是无利可途。

他刚把钱投入不久,建筑商跟建筑工人之间发生纠纷,据说还闹出了人命,结果工地停了近一个月才开工。

及早完工的美梦破灭,高利贷找上门来,要求马上还款,肖天放走告无门,登时陷入困境。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了几百万,可比起二千万的借贷,无疑杯水车薪,哪堵得上这以大的窟窿?

借款合同抓在人家手里,肖天放欲哭无泪。几次交涉,人家都不肯缓期,他打听到高利贷的背后是佘帮撑腰,自不敢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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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时,肖天放已经想到了是个圈套,又舍不得公司,于是佘帮就把他弄了来。

肖天放暗暗庆幸女儿不在东洲,否则貌美如花的女孩子落到这帮人地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人家以凌零相威胁,别说是区区公司,就是赔上老命他也在所不惜。

他还抱着侥幸,希望能够得到“上帝之手”的救助,公司得以幸免于难。

等除女儿外最疼爱的妻侄也被关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希望也破灭了。肖天放意识到,一手创

司马上就要不保了。

讲完前因后果,肖天放凄然道:“小端啊,看来叔叔没办法,只能把公司交给他们了。可怜就是孩子们,自小娇生惯养惯了,以后怎么生活。”

“凭什么啊付点利息呗。”

“孩子,你说的简单。”肖天放摇头叹气,“我想明白了,他们打一开始用意就在叔叔的公司上,根本就不为了钱。再说了,这一下子到哪儿去弄这么多的钱啊。”

韩端不吭声了,卖古董那笔钱应该足够还债,只是出来的时候自然不会带出来,他已悄然把支票塞给刘想。

现在更不敢说出来,如果肖叔分析得没错。在这种地方就算交了钱也白搭,这帮人显然意不止此,说不定赔了钱反而连小命也交待在这里。

“小端,说说你在学校的情况吧。”肖天放小声道,他也意识到这儿有话不能明说,却还是希望听韩端讲讲女儿地情况。

“肖叔,你放心,我们在学校很好,下了课回去住,隔壁都是不错的哥们。平时都互相照应。”

韩端也不说太清楚,只隐隐地透露给肖天放,凌零在学校里还是安全地,希望他能放心。

]:.地,两菜一汤,伙食说得过去。

他们大约也不想事情闹大,肖开放在东洲毕竟是有名有姓的人,如果能和平解决,顺利拿到报酬。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到了晚上,屋子里黑乎乎一片。佘帮地小子们放了一个塑料桶进来,充当两人马桶。

韩端手铐、脚镣一直套在身上,解手都很不方便,境遇比起那次入狱都颇有不如。

肖天放能自由活动,把床单撕破塞在他手腕和脚腕上,权当保护。

扶着韩端做完清理工作,心疼地让他靠着臫,一起倚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

两人又说了很多,甚至一直聊到了韩端和凌零小时候的事情,但都没敢说具体。

哎。很多年了,倒是人家佘帮给了个机会,让这爷俩谈得这么透彻。

肖天放这几天肉体上没受什么虐待,精神的煎熬却更加难耐。根本谈不上睡眠质量,今夜有韩端作伴,反而睡得安心了。

韩端跑了这几日。跟刘想一样连着两夜不曾合眼,也是疲惫不堪,很容易就睡过去了。

韩端终非常人可比,想得也复杂,不到最后关头自不会轻易认输,只要不为人察觉,总会悄悄祭起龙眠心法,所以睡得快醒得也早。

后半夜的时候,借着肖天放地遮掩,悄悄取下他的领带夹,弯成了细丝,摸索着捅开了手铐和脚镣,只是虚虚地搭在上面。

师父杜龙所学颇杂,连如何开锁这样的技巧记忆里都有,对高明的针灸师来说,这种小把戏也算不得多稀奇。

他要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必要时放手一搏,谁知道明天等待着两叔侄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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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两个家伙正是今天带韩端进来的,按上头的命令,在这儿监视着肖天放的一举一动。

处地地方在一家娱乐城中,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嬉笑声传来,大哥们肯定又去花差了,偏自己两兄弟命苦,只能在这儿枯坐着喝点小酒,连床都没一张,甚至不如姓肖的在那间屋子里舒服。

可以想见到大哥们身边充斥着女孩子地浪笑声,两个家伙哪能不恼火,心里恨得直想骂娘,至于骂韩端两个,还是别的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牢骚归牢骚,总之上面的命令还得照执行。

从监视器里听了半天,也不见韩端跟肖天放说出有价值的东西来,更看不出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屋子严严实实,娱乐城的窗户也都封着的,两人通讯工具没有,有一个还被上了绑,自信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不免怪大哥们太谨慎,害得自己兄弟不能好好出去玩。

两个家伙渐渐放松警惕,骂骂咧咧地也自管睡了。

到了第二天,胖子和“竹竿”奇怪地都没露面,想象中的过堂自然也没有发生,只小厮没忘了按时送饭进来。

韩端和肖天放觉得很不适应,难道又有意外?本来还打算顽抗到底的,这下子憋的力气都没处发泄,反都觉得怏怏地。

两人闷闷地聊了一天,肖天放拿定主意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妥协了。

可为什么没人来呢,虽然嘴上不说,两叔侄心里都这样想地地。这样沉默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帮家伙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第五十九章 午夜危机

家长里短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无聊的两叔侄索性谈论起经商之道,从肖天放创业说起,直到公司的现状。

谈到在肖天放公司的见闻,韩端不免颇有微辞,身处闲着也是无事,韩端也不拐弯抹角,干脆对肖叔的用人策略提出质疑。

肖天放也一肚子苦水,他对付民槐也不满意,却自认为找不到更合适的助手人选。

饶是对自己能力一向颇为自负,妻侄的话也让他听得频频点头,承认有道理。他白手起家,开始发展顺风顺水,诸事喜欢亲历亲为,一直就没想这些细节问题。

“小端,等你毕了业,干脆接手叔叔的公司来做吧,我看凌零不喜欢经商,也不是做这行的料。”肖天放对韩端是越来越喜欢。确实,有思想、有活力的年轻人足以做他的接班人啦。

说完之后,屋子里突然有一段时间的沉默。

肖天放意识到想得太美,有些过头了。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又何谈以后呢?也许要不了多久,一手创办的公司就要消失了。

哎,自己混到这地步,女儿以后怎么办呢?

……

一晃又是一个白天过去了,本不明亮的屋子重新陷入了黑暗中,韩端和肖天放都没了睡意,大眼瞪着小眼,漫漫长夜难熬啊。

长夜难奈……

韩端耳聪目明,忽然听到异动,一激灵坐起来:“肖叔,你听,什么声音?”

肖天放却毫无所觉。也没韩端那样的精神,压根也不再寄希望于奇迹发生:“能有什么动静,这儿是家夜总会,到了晚上吵吵闹闹的又有什么好奇怪。”

“不对啊,声音似乎就在门外。”韩端机警觉地凑到门前,并把耳朵贴了上去。

肖天放发现韩端行动一下迅速起来,身上的“禁锢”突然自行消失,不禁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妻侄。

韩端悄悄把手放上去,猛地拉了一把门。却发现是从外面反锁着地。

两叔侄大眼瞪小眼,正在这个当口,只听“希里哗啦”一阵响,锁被砸开的声音,一颗大脑袋探进来。

韩端闪在了门后,这时张手欲劈,忽听大脑袋叫了声:“韩兄弟,你在里面吗?”

光线突然进来,一时看不清楚,隐约是夏克爽的声音。韩端及时收手,一伸手把夏克爽扯进来:“夏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韩兄弟,我是来救你的。”

“夏大哥,不是说好以后不要再参与这种事了吗?”韩端厉声责问道,卷入是非对洗手不干的他没好处。

“是淳于当家的带我来救你的。”

“什么?淳于虹吗?”韩端大声反问。

怎么又惊动了她,消息好灵通啊。

“是啊,还会有谁

夏克爽去请假,在外面与刘亚菲的谈话被里屋的邱可欣听了个满耳,听说他要来东洲,飞快地联想到了韩端借车的事情。

以他思维之敏捷,不难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禁不过邱可欣地哄骗加追问。夏克爽很快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供了出来。

闻听韩端被绑架,邱可欣自然大为震惊,立马命令刘亚菲看好夏克爽,要他不许轻举妄动。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去找淳于虹商量。本来说好不要轻易联系,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邱可欣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放以前不说。如今的韩端可是见创的宝贝,淳于虹没丝毫犹豫,立即吩咐人做准备,带上夏克爽赶赴东洲。

夏克爽来不及细说端详:“韩兄弟,快走吧,一大帮子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到了这一步,对自由的渴望占了上风,韩端不及多想,扯住肖天放随后冲出去。

走廊里居然一片静悄悄的,这可有些不太对劲。

“他们在什么地方?”韩端拉住夏克爽问道。

夏克爽豪气干云:“刚刚来的兄弟对佘帮看守的小子动了手,幸亏手快才没闹出动静,我第一个冲上来找你,快走吧。”

他的骨子里还是流着好斗地血,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韩端不及多言,三人转到楼梯角,只见四个壮汉悄无声息地站着,夏克爽冲前一指,四个人都没说话,紧紧跟在后面。

一行七人很快就到了一条过道,根据韩端的记忆,出去这儿就是大街了,胜利就在眼前。

“且慢。”阴阴地声音响起。

一群黑衣人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一般,齐刷刷地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四人中的一个低低地喊了声“是佘庆东”,韩端听得一震,又要见到一个黑帮老大了。

那群人大概有十几个之多,韩端的目光很容易被当中黑色风衣的那个吸引。

在人群环绕之中,那人个子并不甚高,脸上肌肉不多,线条毕现,高高的鹰钩鼻子,更显得分外突兀。

其他就看不出有多特别之处,但精悍的样子甚是扎眼,似乎都以他马首是瞻,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东洲黑道的老大佘庆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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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庆东阴阴地发话了:“想不到肖总这么大能耐,连宥帮都给扯进来了,佘某真是走眼了。”

肖天放在东洲发展,要说没出过血给佘帮买单不现实,一般都通过别的环节请人摆平,钱花了却没亲自出面打过交道,佘老大的名字却是耳闻已久。

知道这次策划绑架案地居然是佘帮,紧张自是不免,一时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夏克爽的粗线条那是出了名的,对外埠的形势并不十分了解,有幸跟本地最大地帮派一起行动。不免有些狐假虎威:“哼哼,宥帮的兄弟们在此,还敢这么张狂。”

按照习惯,各地帮派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宥帮四个小子也不知道当家地为什么突然发动这样的行动,对手居然还是别处最大的帮派。

但都是嚣张惯了的主儿,加之外界均相传宥帮比佘帮实力要大。并不知道出手相救的人什么来头,夏克爽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头小子出头也没哪个提出反对。

佘庆东显然认定夏克爽是宥帮的人,“嘿嘿“干笑两声:想不到淳于老大手这么长,居然伸到我们东洲地面上来了。还讲不讲规矩了?”

上午曾经有个来头不小地人给佘庆东捎言,为肖天放求情,这也是白天韩端二人暂得消停的主要原因。

.|.解决上不了台面的事。近千万的收入绝非小数目,正是帮派发展极需,佘庆东权衡再三,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卖,当下一口拒绝。

不想中洲最大的帮派居然为了这么个小商人连夜袭来,大大出乎了他意料。

佘庆东心中多少存有顾忌,想先套套对方的口风。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与宥帮起冲突,不管谁获胜。对整个黑道都不利。

一行人为自己而来,韩端也不得不摆明立场,站在宥帮这头:“我们也无意与贵帮起冲突,只是兄弟们这样绑了我肖叔,于淳于姐面子上不好看,希望佘老大高抬贵手,钱我们马上想办法还上。”

想象得出,如两帮起了冲突,后果必定严重。在人家地头,宥帮不一定能讨得了好。动起手来必有人员伤亡,淳于虹怕是很难交待。

韩端也不想欠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因为实在是还不起。这番话从他的立场来说,已经称得上有理有据。自认为给了佘老大面子。

帮派之间的事情,他却懂得很少。不论实力多么强大,闯到人家的地头上。已经不是钱地问题,而是牵扯到了面子。

如果就这样放人走了,佘帮以后也别想在东洲地面上混了,韩端自认有理有据的一席话不仅完全没有收到效果,反而让佘庆东当成心虚。

他暗中做了猜测,这也许只是宥帮手下个别人地行为,那还有什么好担心?

想到这里,佘庆东“嘿嘿”冷笑两声,并不多言,只是挥了挥手,身后的近一半人挥舞着家伙冲了上来。

这是宥帮四人表现的机会,也不多言,迅速冲过去,与“敌人”混战在一起。

夏克爽不是孬种,手里的棒子也没含糊。

韩端知道自己叔侄二人才是目标,当然不能退后,早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肖天放挡在身后。看他躲好,这才义无反顾地拿起曾束缚自己的脚镣当武器冲到前面。

为淳于虹选中,千里迢迢赶来东洲的这四个家伙当然是能征善战的主儿,这方加入团战的几人就夏克爽比较弱了。

韩端被拘禁许久,心里有气。鹤翔、豹腾、龙展这些绝技一一施出。

自古邪不胜正,总体积极向上的社会中,真正地黑社会并非如传说中那样骇人听闻,一发动械斗就是几百、上千人的斗争。其实干坏事总是顾忌颇多,反是那种白道人的勾心斗角更为多见。

为保队伍的战斗力和增加保密系数,每个帮派里真正核心人物通常也就十几、二十几人,宥帮算是比较大了,真正登堂入室地也不过三十几人。

对外宣称自己有多强大,其实更多的是如夏克爽这般背景的小混混,最会地就是虚张声势。

跟在佘老大身边的,自然也是佘帮的重量级人物,也绝不白给。。

;+其他都差不太多,只夏克爽最弱。

十几分钟过去,参与械斗的十几人无不持彩,韩端也被伤了数处,好在有神功护体,并无大碍。最惨的就是夏克爽,满脸都是鲜血,已经看不出人样。

韩端心里着急,对方还有几人在旁观望,缠斗下去对己方实是不利,下手再不容情,掌击脚踢,两个匪徒分别被卸了肩、肘关节,失去战斗能力。

得手之后士气更盛,接过了另两个敌人。其他五人受到鼓舞,登时挽回了劣势。

六人越战越勇,逼得对手步步后退,已经渐渐接近了门口。

游斗中的韩端背后突然感到莫名的压迫,慌乱中就地一滚,只见火光一闪,一声低而沉闷的响声,一旁的夏克爽惨叫了一声,捂着胳膊闪了开来。

佘庆东手持着带了消声器的手枪,低头轻轻吹去了冒出的轻烟。

+.为。

韩端的眼睛红了,这时再盲目动手非智者所为。但他并没被吓住,而是缓缓走过去,仔细查看夏克爽的伤情,

鲜血止不住地流下,还好只是伤在臂上。

他无暇顾及正暴露在黑洞洞的枪口下,迅速动手撕下一片衣襟,麻利地裹住夏克爽的臂伤,佘老大狰狞的面容却在眼中无限放大。

“各位都把手里的家伙放下,乖乖地站到一面。”握,笃定的神情甚是悠闲

这边几人无法不听,慢慢放弃了抵抗。唉,韩端悄悄哀叹一声,看来这番是绝无幸理了。别说肖叔的公司,能保住命已是万幸了。

佘庆东潇洒地挥着枪:“来人,把这几个家伙先给我绑起来。”

“佘老大,不如您老人家也先把枪放下,咱们好好谈谈如何?”这时,一个清脆而娇媚的声音传来。

娇艳如花淳于虹被几个健硕的壮汉簇拥,一袭红衣飘飘然出现在了门口,手里冰凉的微型冲锋枪正指向佘老大的脑袋。

被淳于虹现身刹那的艳丽照亮了,便是那枪支带来的震撼好似也被遮掩住了。

第六十章 困兽之斗

“淳于老大,你这么做就太不讲义气了吧,不怕传出去说你坏了道上的规矩?”被枪指了脑壳,佘庆东自然脸色阴沉,说不出的难看。(^首

听上去淳于虹却仿佛有些撒娇的意味:“妇道人家的,本来就不懂这些东西嘛,要不佘老大教教人家?”

嘴里说着,却看都不看佘庆东一眼,枪头摆了摆,两个手下迅速冲过来接替,一左一右两支手枪抵住佘老大。

后者“哼”了一声,只得无奈地垂下手,心有不甘地把枪丢到地上。

老大都被控制,佘帮众人自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收手闭嘴。淳于虹毫不理会呆立两旁的一干众人,径直向里走。

韩端医者之心泛滥,无意管局势向何方向发展,极快地处理着宥帮四众的伤势,这时淳于虹已经走到了近前。

淳于虹最先走到最深处,到肖天放面前施了一礼:“肖总,让您老人家受惊了。”

肖天放被搞糊涂了,刚才的战斗场景已经吓坏了他,这时哪还说得出话来。但毕竟场成上混了多年,总是个精明人,也听得出淳于虹什么来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个头。

佘帮众人不免纷纷猜测淳于虹与肖天放的关系,佘庆东也多有后悔,没搞清姓肖的背景就贸然下手,导致局面不可控制。

淳于虹并不多做停留,返身回来,一一拍了拍四个参与战斗的手下肩膀,笑着道:“这次真是辛苦几位兄弟了。”

有机会被美丽的当家人安抚,四人脸上均感激非常,就是趴在地上的也勉强起来。一齐鞠躬:“谢谢当家的关心,我等必定鞠躬尽瘁。”

高尚地马屁一出,韩端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

安抚完手下,淳于虹又走近立在一旁的夏克爽,轻轻摸了摸他的肩,柔声道:“大头,你最勇敢了。”

说不出的柔媚,夏克爽弄得脸都红了,仿佛被叫了一声“大头”,是无上的荣耀。他毕竟也在街面上混过,面对这么“高级别的领导”,竟不知道如何接口是好。

等韩端继续替几人包扎,淳于虹在一边看着,等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才慢慢走近。仰头注视了半天,心里暗道,这个冤家才是她真正要救的人啊

淳于虹伸出玉手在韩端受伤的脸上抚摸两下,娇声笑道:“小端,想不到你这么能打。我看你一个人就能摆平这帮不中用地家伙。早知道姐姐就不用这么大老远巴巴地跑来了。”

嘴里夸奖韩端,目光却向佘帮一干人脸上扫视。微微上翘的嘴角露出些许嘲弄。

此话一出,佘帮人众都不由把头低下去,或现忿忿之色,或带惭愧之色。

淳于虹浅言轻笑,强敌环伺下端的笃定无比,瞬间就把参与战斗的几个兄弟安抚妥当,同时还打击了佘帮众人的士气。

韩端暗暗替她着急,这举重若轻的态势其实也冒着巨大风险,若佘帮有人生异心,不顾佘庆东的死活。麻烦也是不小。

做好一切,于淳于虹仿佛只是出门看望了个朋友那么简单,韩端也无法不佩服。论起收买人心,她确是有一手。不愧以一个看似柔弱女子能当群狼之首。

“啧啧,”淳于虹看看夏克爽的伤口,夸奖韩端。“手艺真没得说,要能有弟弟在身边做个专职的医生,姐姐肯定就安心多了。”

这番称赞让韩端都忍不住脸红,但她可说是冒着危险救了自己叔侄二人的命,如果连句感谢地话都没有,那可真是失礼至极,韩端微微点头:“有劳虹姐,折煞小弟了。”

“嗯。”淳于虹从鼻子里腻腻地哼一声,“这句话听起来顺耳,不知道你以后还能不能这么乖呀。”

一样的话从她地嘴里出来,一点不显孟浪,反如春风拂面一般。动听的声音实含不同寻常的韵味,听得一干众人均觉似乎在对自己说,便是佘帮中人也有大半低下头去。

平时里在东洲叱咤风云,如何甘心被视若无物,绕是被枪支威胁,佘庆东依然显出不耐:“淳于当家这样羞骚佘某,究竟什么意思,做人不要太过分

毕竟枭雄之才,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他意识到己方完全处于了下方,这样交待,也是提醒帮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多数兄弟都跟他东征西战多年,这话果然很有效,马上有人壮着胆子跳出来:“淳于虹,你别太造次了,当我们佘帮好惹的吗?”

“是吗?”淳于虹眉目顾盼生姿,“人家就要造次,怎么,不行吗?”

其中一个宥帮帮众听当家的都这么说了,拿枪在佘庆东头上敲了一下:“姓佘的,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淳于虹假意呵斥着手下:“小李子,你别胡闹,

佘老大这么无礼,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脑袋很金贵吗?

“你

肖天放定下神,慢慢走近韩端悄悄拉拉衣角,眼里划满了问号。

韩端笑笑,意思要肖叔放心。其实他也不明白宥帮众人何以突然出现,扮演这救世主地角色,只是凭着直觉,他感不到淳于虹有恶意。

:_.包扎伤口。肩关节脱臼的那家伙拼命咬牙,还是无法控制地发出怪叫,想来是兄弟复位地手段差了些。

韩端大为不忍,手上也痒痒的,大踏步走过去。佘帮几个人连连后退几步,心存戒备地瞪着。

他身手极快,靠近后也不多言,伸手“咔”地一声给一个家伙的关节复了位。其余伤情处理看不过眼地,也顺手给纠正一下。

没有人猜到韩端这么做只因技痒,举动几乎让在场双方都难以理解,刚刚还是战场的房间一时静了下来,所有眼睛都盯着“敌我不分”的韩端。

淳于虹最先发话:“韩端,你这心地也忒好了点吧,这样子出来混,早晚要吃亏的。”

韩端笑笑,申明立场:“淳于当家的,小的愚钝,本来就懂什么好坏,更不想学人家出来混。”

“看看,又说这样话了。”淳于虹一脸不依,“姐姐要不来点厚道的,你肯定又有意见了。”

佘庆东听得一头雾水,便是想象力再丰富也弄不明白这两人打什么哑腔,多半还是当成打情骂俏。

在他思考的功夫,淳于虹转脸过来:“佘老大,不如这样,只要佘帮答应不再为难肖总,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咱们的事就此揭过如何?”

韩端想不到淳于虹胜券在握反提出这样的建议,此事要真能这样算了最好不过,回头就跟肖叔钱还了,以后离这种人远远的也就是了。

两个宥帮帮众交头接耳,显然对当家的处理不是很满意,在道上混,这样做事根本不现实。

在东洲地面向来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何曾这样被人数落,佘庆东快要被熊熊的心火气爆了。

只是“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他也只能在心里暗骂:这个臭婊子什么时候冒出了个弟弟来,多半是她的姘头,否则焉能不惜坏了规矩

人虽被胁迫,可佘庆东一帮手下面前,又怎能弱了面子,咬着牙不回答。

这时,一个手下凑到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韩端听得清楚,无非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留得青山在……”之类。

佘庆东还是梗着脖子不吐口。

“大哥就忍了吧,还是您的安全重要啊。”有人开了头,其他手下也忍不住了,纷纷开始劝解。

大哥当然要个台阶下,何况宥帮准备充分,火力明显占了上风。虽然说亡命之徒干起坏事可以不要命,但能保住的时候又谁不愿意?

佘庆东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今天的脸算是丢尽了,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宥帮会来插上这么一杠子,眼看煮熟的鸭子又走了。

看手下的表现,心里也不免泄气,他不正面回答:“兄弟们都把家伙放下吧。”

用意已非常清楚,承认这个现实,认输了。

一阵“丁当”声响,佘帮人似乎生怕对方及大哥改变主意,迅速地丢掉了手里的家伙。

|..别的倒不要紧,枪械却分外留意。

快手快脚地把对手的家伙收拢踢到一角,枪支却都收到了己方手中,待会儿背后挨枪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淳于虹把微冲交到心腹手里,甜甜地一笑:“佘老大真识时务,姐姐我多有得罪了,以后有机会再登门致歉。”

她做个手势,手下兄弟把韩端叔侄围在当中,齐整地向外面走去。

佘老大长她何至十岁,这样称呼哪有一丝尊敬的意思?佘帮众人均敢怒不敢言,佘庆东面如死灰,没有任何表情,这次可算载到家了。

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淳于虹袅娜的身姿一一从佘帮众人面前走过,尤其到了佘庆东面前,还丢了一个灿烂无比的大媚眼。

“老子跟你拼了庆东突然变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尖刀,对着她的后背猛地插了过去。

为了“东洲第一帮”的面子,他做了困兽之斗。

变故陡生,韩端的心一下揪紧。

第六十一章 心惊魄动

身为一方黑道霸主,佘庆东在东洲横行已久,哪能真咽得下这口气?若任由中洲的宥帮从容离去,简直是这辈子的奇耻大辱,这个当大哥的以后也不用在兄弟们面前抬头了。

老佘也是个精明人物,刚刚被枪械威胁,那是没有办法,这时认准淳于虹刚刚获胜,正是她防备意识最薄弱的时刻,突然爆发…

也不讲什么厚道,直到出了手才发出一声吼。

韩端一直把肖天放拽在身边不放,以确保其安全,眼角余光也始终留神周围动静,强敌环伺之下,肖叔是最没有安全系数的。

淳于虹的两个手下持枪紧跟在身后不远处,选择向她动手无疑冒着巨大的风险,一击不中有就可能毙命,佘庆东完全鱼死网破之举。

他敢于铤而走险,是大多数人所没有想到的,韩端心系肖天放,此时想要援手也是不及,下意识微微一闭双眼。

一瞬间,心底之紧张让韩端本人都吃了一惊,对这个黑帮当家,他可一直认为自己是反感的。

关心夹杂了难以言喻的情感,不仅仅因她身系着自己叔侄的安危,一时很难说清。

念头变换只是刹那间的事情,明知不及,韩端也不可能站在原地观望。

并不响亮的惨呼声响起,不等其他人反应,韩端第一时间冲过去托住淳于虹的香肩。

发出叫声的并不是淳于虹,倒下去的更不是她那千娇百媚的躯体。

韩端眼前如同放了一个慢镜头:佘庆东不甚高大,却充满动感力量的身体慢慢软下,直到与大地做了最亲密地接触。

刀子刚刚划到了她的背部,淳于虹手中的利刃却已经刺进了他的心脏。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佘庆东眼中那一丝绝望直接刺进了韩端的心底。

淳于虹收手,曾经没入佘庆东胸口的银色小刀眨眼不见,她就势半转向韩端靠过来,一只手轻轻在胸前抚着:“吓死我了。”

淳于虹的神情如同一个受了很大惊吓的小女孩,很怕怕的样子,其实她与佘庆东几乎同时出手,或者说还抢了先手。

动作之快,若不是韩端目力过人,可能根本连收刀都觉察不到,其他人大都只听到叫声。具体发生什么还都没弄清。

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有如此敏捷地身手,做到宥帮老大的位子,就绝非只靠亡夫的余荫,更非只因年轻貌美、能说会道了。崇尚实力的时代,她有自己生存的本钱。

因为手快,所以幸运地保住了性命。弱肉强食,无所谓先后,都是为了生存,淳于虹的做法。韩端完全目睹,却无可厚非。

见过的尸首多去了。甚至还曾与一具干瘪的女尸有过“香艳的亲密接触”,故事至今还在校园中流传;在医院里,当然不止一次地见过垂危生命的流逝;本人亦曾几番经历生死关头,韩端认为自己对死亡已经很有免疫力了。

淳于虹拔刀地瞬间,一抹鲜红如冲破禁锢,直射向不远处的墙壁。随着胸口不断鲜血涌出,佘庆东委顿在地上,韩端知道他再没有开口地机会了。

几秒钟前还很彪悍的生命,眨眼功夫就再也看不到花花宇宙了。

雪白的墙面,喷涂了红色的血迹。毫无美感可言。亲眼目睹一条鲜活生命如此失去,对他来说毕竟是首次,韩端直想呕吐,腿也不受控制地轻颤。

淳于虹本是有些撒娇地靠着韩端。现在却得反过来扶他了,刚刚还摸着娇美胸脯的手改成安抚他宽大的胸膛。

大部分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围过来。淳于虹扶着韩端靠墙站定。命令众兄弟控制好佘帮人众。

“大哥---”惨烈的叫声响起,几个心腹发现大哥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两三个铁竿的拥还在抱着佘庆东渐渐变冷的尸身,耐不住寂寞者早冲到前面,纷纷指责淳于虹下黑手不讲道义,“臭婊子”、“恶婆娘”这样的地尊称更是不绝于耳。

指望所有人都忠心耿耿不现实,佘庆东的离开腾出了最重要的位子,心里打着算盘,表面文章当然要做足。大哥已经停止呼吸和心跳,为增加自己的份量,险是不得不冒。

淳于虹面无疑色,持枪地手下是她最大的筹码。一番对峙,等佘帮人众渐渐冷静,她展开了如簧妙舌。

现在还不宜离开,韩端扶着肖叔,在附近寻了一张了一条腿的凳子坐下,观看危险节目当然要坐后排。

现场乱哄哄得如同一幕闹剧,淳于虹自然就是导演,叔侄二人只是观众。

他还没缓过劲来,靠着墙边完全听不进在场人都说了些什么,肖天放地惶惶更在韩端之上。

不久淳于虹就不再做主角,手下人却仍环伺在旁,佘帮众人争论不已。

争斗突然升级,波及到抱着佘庆东的家伙,这三人自是他昔日亲信死党,只见刀光闪处,血光迸溅,均身上中刀。

其他佘帮旧众抢着动手,只一眨眼,三个人已经死于非命。

血淋淋的场面,好不容易平复的韩端再也无法遏止,一口就吐了出来。

毙命的四人被弄到一旁,结束战斗的佘帮旧众迅速形成统一战

“恭喜唐大当家,以后佘帮恐要改个名字了,有机会一定跟我们宥帮大力合作哟。”

吐了之后韩端反而清醒很多,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场上对话,极短时间内佘帮的大王旗已经换了。

淳于虹真诚的样子,让人简直难疑有假。那个被称为唐当家的大概就是新选出的“代言人”只是一抱拳,脸上并不敢露出丝毫喜色。

“既然如此,贵帮刚刚换主定有许多帮务要处理,我们不便久留。也省得来了不相干的人惹出麻烦。”淳于虹俏笑嫣然,一挥手示意大伙儿扯呼。

她自己却拉着肖天放来到唐当家眼前:“希望当家地对这位肖总高抬贵手,我想他很快就能把欠贵帮的钱还上。”

不等肖天放开口,韩端极快地替他答应还钱,赶紧离开是非之地方为上策。

淳于虹答应归还这笔不小的欠款,自然也给了面子,姓唐的于兄弟们面前也好交待,若是上千万的票子飞了,日子过得可就拮据了。

投桃报李,新任当家的回头叫道:“兄弟们。只要肖总还了欠款,谁都不许难为他。”

“是。”众兄弟齐声答应,看来这姓唐的平时人气也挺足,话中却也留了后手。

淳于虹看手下已经走到门口,脸上却笑得更甜,看看现场皱起鼻子:“唐当家是否想好了如何善后?”

一群人在这儿闹了半天也没受到任何打扰,自是佘帮之威震摄,但一下子数人死于非命,想不引起注意绝对没有可能。

“这个不肖淳于当家费心。”唐当家很有气势地做了个放火的动作,目光落到肖天放身上。“只是可能需要肖总帮帮忙。”

韩端皱眉,淳于虹赶紧拉他到一边:“韩端弟弟。肖天放失踪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连警方都惊动了,如果自己回去怕是很难说清。”

“这……”韩端意识到她说得有道理,“千万别把肖叔牵扯进去!”

淳于虹宽慰他,也顺便提醒对头:“你放心,如果连这点事情也摘不清楚,佘帮也不用在东洲地面上混了。”

“可肖叔的安全……”韩端犹豫不决。

淳于虹凑到他耳边:“好了啦,别这样子,他们里面有我安排地人,决不会出差错的。”

呵过的热气弄得耳朵痒痒。韩端明白如能这样善后是最好的选择,淳于虹这么大老远来到东洲,很快找到自己叔侄,匆忙间安排已经够周全的了。

韩端还是站在原地未动。不管他人出于何种考虑,安排好肖天放的退路韩端才能放心。

肖天放被姓唐的拉到一边交待一通,不一会儿走过来:“小端。你快走吧,叔叔没事。”

淳于虹也催:“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韩端眼中噙泪:“肖叔多保重。”

叔侄二人手一握,不约而同的说了句:“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见过。”

韩端跟肖叔心照不宣,最要紧瞒过凌零这丫头。此地非久留之处,跟在众人之后由小门出了娱乐城。

转过街角,众人迅速上了早已等在那里的车子,分头往东洲城外开去。

走出了很远,韩端仍不时回头张望,心中万千感慨难以尽述。

行不太远,见到东洲城里火光冲天,韩端不由哀叹一声:生命真的非常脆弱,恐怖势力确实可怕。

一个多小时后,宥帮地几辆车子在一处加油站会合。淳于虹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小端,你跟我一起走,还有事要向你交待。”

韩端背后嗖嗖冒过一阵凉风:“这个…我还是跟夏大哥一起吧,你看他胳膊又出血了,得重新包扎一下。”

他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夏克爽伤后牵动伤势,包好地胳膊又被渗出的血浸红。

“不妨,你们一起坐我的车好了。”淳于虹不由分说,重新分配好车辆。

车队从不同方向离去,她亲自开了一辆越野车,韩端只好扶着夏克爽坐在后面。

重新替夏克爽包好伤口,由于失血过多,他勉强说了几句笑话就沉沉睡了过去。

车子开得飞快,韩端疲惫不已,却是一丝睡意也无,双眼瞪得大大。想起刚才的凶险,不免心有余悸。

目光无意间落在驾车的淳于虹背部,红色的衣衫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子,这是拜佘庆东那一刀所赐了。

破口处露出少许雪白的嫩肉,破损的衣服更因汗水湿透而紧紧贴在背上,其他部分也隐约可见,看来她刚刚也同样紧张,不象表面那样笃定。

淳于虹回了一下头:“大头睡着了?”

韩端正在出神,一时竟是没听到。

“喂,你傻乎乎地不说话干什么呢,吓坏了?”淳于虹提高声音。

韩端脸红了,幸好车子里一片黑暗,看不清表情,总不能说正在欣赏人家的细皮嫩肉吧。

“淳于姐,你累了吧,我来开会儿。”

“好啊,人家还真累了呢。”淳于虹倒实在,懒洋洋地说了句,一点不推辞,自动坐上副驾位子,将司机地“宝座”让与了韩端。

第六十二章 心细如发

韩端双眼盯着前方开车:“淳于姐,这次真多亏了你出面,否则……”

“好了,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淳于虹半倾过身体,一只手伸出掩在了韩端嘴上。

小手温软,语带娇嗔,动作充满了女人的韵味。

如果换作别的女孩子,韩端也许会一时淘气,在可爱的小手上亲一口,可想到不久之前或许正是这只手毫不犹豫地将一柄刀子送入过一个活人的心脏,却只有心生仰慕。

这一刻与那一刻,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淳于虹呢。

淳于虹收手回去,韩端咬紧了嘴唇,想问她怎么会得到消息来解救自己,又强自忍住。

半天之后,还是淳于虹打破沉默:“怎么不说话了。”

“嗯---”韩端笑笑,顾左右而言他,“淳于姐的手可真香。”

此间事情已不是他可以掌握,干脆就不想了。

“讨厌鬼,”淳于虹面带羞意,回头看看后座上的夏克爽,确认他还在熟睡,才放心道,“小冤家,知道人家冒多大的风险吗?”

“这个,小弟自然晓得,心里也是感激的紧。如果不是淳于姐那么英勇,小弟跟肖叔还……”

淳于虹摇头:“又来了,姐姐指的不是刚才,而是这次行动大大违反了道上的规矩,回去之后那帮老家伙不知道会怎么指责,以后姐姐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韩端听得一怔,所谓的规矩他不可能懂得太深入。正遇到前方拐弯,手慌乱地摸车档却正按在了淳于虹的小手上。

“淳于姐,既然日子不好过,为什么还不抽身出来呢。”他含蓄地问道。

淳于虹反过手。轻轻握住韩端想逃开的手,:“傻弟弟,你不会明白,如果今天不干了,也许明天一早就会身首异处,要不人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

“那就躲到别的地方,总胜过每日里提心吊胆。”既然说开了,就没了那么多地顾忌。

“走到这一步也是没有法子……”淳于虹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下去,远走他乡。隐性埋名固然可行,但再去过清苦的日子,下这个决心实在不易。

长夜漫漫,路途遥远,淳于虹索性把经历有选择地讲给韩端听,权当打发时光。

小时候父母离异,照顾她的奶奶过早去世,如何受人欺负,又怎么想法子报复。

后来无意中碰到重伤的宥老大,扛着他走了十几里路送去疗伤。获得他的信任,直至最后委身。这才脱离了那种受人欺凌的日子。

韩端如同听一个传奇故事,实在无法想象,淳于虹这样千娇百媚的女子会整日伴成假小子,一个弱女子又是扛着几乎是她体重两倍的壮汉走那么远的路程,蕴藏在身体中潜能何等惊人啊。

而淳于虹对付佘庆东时露出的手段,又让他明白这决非虚言。

这段遭遇听在韩端耳中,也是有许多地无奈。做哪个行当都不易,但选择走这样一条路来证明自己总是为人不齿,要招人唾骂。

夏克爽一声呻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转头看他并无异常。韩端陷入沉思之中。

于他而言,淳于虹过的是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如果不是以暴制暴,又能有什么好法子能把肖叔的问题解决得更好?

不过。他还是从心底希望淳于虹能远离这个世界,这个打打杀杀永远都见不得天日的行当…

…………………………………………………………………………

回到中洲,天几乎就要亮了。淳于虹央韩端直接将车开到了休闲小站,着人安排他和夏克爽分别休息。

几日苦撑,韩端也实在是乏了,脑袋一沾上枕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端,起来吃点东西吧。”温柔的呼唤,让韩端几乎怀疑回到了家里,又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费尽好大力气才睁开眼,墙上的钟表,居然一眨眼睡了这么久。

“怎么样,好些了没有?”淳于虹关切地看着韩端,一双温柔的眼睛似乎要渗出水来。

她这会儿换了白色地居家服饰,还化了个淡妆,精致的脸重新焕发了光彩。

温柔贤淑地模样,难以想象这就是昨晚那个一刀毙人命的宥帮女当家人,韩端不知从何说起,顺口问了句:“夏大哥呢?”

淳于虹甜甜一笑:“那个大头呀,怎么都叫不醒,咱们先吃吧。”

她按了一下铃,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去取了食物进来,两人就坐在几前吃了起来。

=<多推辞,吃得津津有味。

淳于虹笑着看,不断地夹东西给他,自己吃得却不多。

受到如此礼遇,韩端一直没开口,与淳于虹接触多次,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这次费了这么大力气救他出来,肯定会提点什么,或是还想打金风玉露丸的主意?

谁知除了笑话,淳于虹什么也不提,韩端不由怀疑自己是否太小心眼了。

看着他吃完

虹才又按了铃让人把东西收拾下去,还送了个盒子进

“换上衣服回去吧,你肯定也有很多事情处理。”淳于虹把里面东西取出来,放到床上。

受这等高规格礼遇不是第一次,何况命都是人家救的,在小事上纠缠还有什么意识。

沾了鲜血的衣物确不宜再穿,韩端也不虚伪的推让,点点头看淳于虹把准备好的衣物拿出来,从里到外一应俱全,可以说是非常地细心。

“小端,洗洗换下衣服,别落下什么东西,我有事处理不能送你了。回去路上当心。”

她喁喁细语,把衣服打开包装整理好,又一一放在床上,看上去即象贴心的姐姐,又象个完美的情人。

韩端默默地看她离开,不禁坐着发呆,好长时间才把交待的事情做了,几乎全按着吩咐地流程行事。

这个女人总让人难以捉摸,韩端看着镜子里合体的衣着。思绪纷乱,意识到该走了。

不知道肖叔那边怎么样了,现在回去怎么跟凌零说呢,注意盒子里有一份传真,顺手拿出来看了。

是今天的东洲晨报地头条:昨夜本市某娱乐城一座建筑发生重大火灾,灰烬中找到几具烧焦的尸体,在火灾现场,救援人员发现了失踪数日的著名企业家肖天放,据称他被歹徒绑架勒索钱财,就囚禁在娱乐城中。

昨夜发生了不明原因的大火。他费心周折火海中逃生,几名歹徒却因醉酒葬身火海。有关部门正在对此事展开调查,不日就能破案。

经医生检查,肖天放身体并无大碍,目前正在留院观察……

看罢这篇报道,韩端大为放心,事情弄成这样可谓圆满,肖叔没事就好。

地下势力不容小觑啊,几乎汤水不漏,估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也许佘庆东的尸首还会成为某些人立功的宝物。

淳于虹把传真放到这里。自也是怕他担心,韩端无法不感激。他可以放心回去了,跟凌零也好交待。

肖叔恐怕还在监控中,这时跟他联系不方便。随身物品没了。包括手机,大想和凌零不知道怎么急着跟自己联系呢,但愿大想保密工作做得还好。

这样想着。韩端打算找到夏克爽一起回去。

迎面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孔,正是那个冒失地孙倩:“小姑娘,我那姓夏的朋友呢?”

孙倩脸一红:“韩先生,你怎么还叫人家小姑娘?”

算是半个熟人,她嘴里叫的“韩先生”,可口气却是对朋友的样子,韩端喜欢她这种性格,不由笑了:“对不起孙倩,几天不见更漂亮了。”

孙倩脸更红,悄悄捏着旗袍一角。

韩端一笑:“小孙倩,你怎么站在我门外,不用工作吗?”

孙倩闻听急了:“是我们薛经理专门要我到楼上客房这边来的,说是万一韩先生有什么吩咐好应着。”

不用说是淳于虹的安排,想得还真周到,孙倩也真心直口快,韩端有心逗她:“怎么是你这个冒失鬼,不换个别人呢?”

孙倩一撅嘴:“我们经理说我认识你,熟人好说话嘛,说你可能愿意见到人家的,原来她骗我的。你不喜欢就算了嘛,叫别人来好了。”

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韩端不再招惹这丫头,正色道:“孙倩,知道我那个姓夏的朋友在那个房间吗?”

紧要关头,老夏表现得真是很够意思。小子伤得挺重,但愿没事才好。

“哪位夏先生?”孙倩也认真地问道。

韩端笑了:“就是那个脑袋有点大、跟我一块过来的。”

孙倩摇摇头:“我不知道,上来没多一会儿,这就去给你问问。”

难道夏克爽先走了?

一会儿孙倩又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这是我们薛经理让交给韩先生地。”

丫头还挺善变,没多大功夫称呼变回韩先生了。韩端接过信,一张小小的便笺纸,认出是淳于虹地字迹,走到一边打开来。

韩少:

大头失血挺多,让人取出子弹后当时就送到一家熟悉的医院治疗了。刚刚怕影响胃口才瞒你的,原谅姐姐。不用担心,姐姐会把一切安排好。

下面落款是淳于。除了签名还算潇洒,字写得跟娟秀毫不沾边,应该是她的亲笔。

淳于虹真是心细如发,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太特殊,也许真能成为非常不错的朋友。

韩端折好纸条装在贴身的衣袋里:“孙倩,替我谢谢你们薛经理,请转告她我走了。”

薛经理并没露面,孙倩一直送到门外。

韩端微笑着挥手:“回见了小姑娘。”

孙倩被笑得心里一阵慌乱,一鞠躬:“韩先生,欢迎您再来。”

等意识到这人又叫了她小姑娘,韩端已走远了,恨地孙倩一跺脚,扭身跑进了店里。

第六十三章 一波又起

回到住处,韩端想打探点消息,就先走到对过,轻轻敲了敲刘想的房门。

果然,很快有了响动。

刘想探出大半个脑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又马上缩了回去,迅速把门关上,稍过片刻,门豁然打开了。

一切如想象中,刘想咧着大嘴冲了出来,挥舞大拳头在韩端身上一通问候,然后才道:“老端,你小子怎么突然冒出来啦?让老子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口气是惯常的满不在乎,只脸上的兴奋却非假装,这家伙大学上了几年,开口仍言必称“老子”,也不知是怎么混的。

韩端有意无意受到影响,所以受到无礼的问候,也完全有心理准备,游戏也还得继续。

心里唉叹遇人不淑,我怎么就交了这样的兄弟,在他的面前,所学的一切跟礼仪有关的东西都成了摆设。

关键这样能感到心里轻松,韩端无法自抑地回道:“***,你什么意思,盼老子异地做鬼不成?”

刘想披面一把将他揪进去:“***,信也没一个,电话又打不通,老子急得饭都吃不下了,你小子还说风凉话

韩端不予理会,径自走到冰箱前翻了罐冷饮出来,“咕咚咕咚”喝进肚中。等真正“风凉”了,才做一个伟人的手势:“大想同学辛苦了,这两天还都好吧。”

“好个鬼,今天上午二叔打电话来,我才知道凌零老爸没事了。就是没听到你的动静,亏还托人问呢。”刘想很不满意的表情,“你他***倒好。每次都没事人一样回来。下次再玩失踪,老子绝对不奉陪了,害得老子担惊受怕,等回头还得给老爸和叔叔们个说法,什么世道

此言非虚!韩端换个笑脸:“那是那是,都怪鄙人电话丢了,没法联系,害得领导担心,下次绝对不敢了。”

“靠,又丢了。你小子行啊,换手机比女人换衣服还频繁。”好友无恙归来,刘想乐得心里开花,牢骚也不过是体现关心的一种表面。

很快就忘记了应该好好进行讨伐才对,打起了另外地算盘:老端这家伙总能碰到些稀奇事,这次不定又发生了什么?

好奇心一起,刘想马上开口询问:“对了,老端你小子怎么回来的?还弄得这么人模狗样

美美地休息了一个上午,又刚刚换了新衣服,看上去确实有那么点容光焕发。喻为“人模狗样”也不太为过。

韩端不欲把真相全透露给大想,毕竟事情涉黑。又弄出了人命,了解真相的人自是越少越好,也省得他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打了个哈哈道:“这还得多亏你帮忙啊。”

“***,老子什么都没干成啊,难道是老夏?”刘想犯个嘀咕,“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有点道道呢。”

“是啊,老夏够意思。”韩端猜到夏克爽出现必是刘想透露,因为没问淳于虹,具体过程也不是很清楚,这时借坡下驴。“对了,凌零还好吧。”

先到刘想这儿露头,他就是要先搞清楚妹妹的情况,回去也好对症施药。

“还好吧。薇薇一直陪她,也没说有什么特别的。”

“那就好。”韩端放了心,“大想。这事已经解决了,就不要对别人说了,你也跟吴薇薇说一声,要她保密。”

听到肯定答复,韩端又嘱咐了几句才回住处,估计凌零应该得到爸爸安全的消息了。

…………………………………………………………………………

韩端掏出钥匙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免一愣。

肖凌零背对着门,赤脚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呆呆地出神,对门发出的声音恍若未闻。

韩端咳嗽一声:“凌零,哥哥回来了。”

肖凌零肩膀微抖,缓缓回过头来,看到韩端有片刻地愣神,却依然坐着不动。

韩端心中忐忑不已,想象中小丫头应该马上爬起,兴高采烈地冲过来才对。

很快,他的想法变成现实,愣过之后凌零果然极快地从地上跳起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光脚向韩端冲刺,只是眼中亮光一闪之后,脸上显现出的却不是兴奋,反而迅速有泪水涌出。

奋不顾身地扑进韩端怀里,肖凌零“哇”地一声,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痛哭声。

韩端紧紧把妹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发生这样的意外,丫头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啊。

“好了,凌零乖,不哭了啊。”韩端的眼圈也红了。

轻轻地扳着下巴,想给她擦擦泪,谁知道凌零一点不顺从,脑袋拼命往他肩上拱,哭声也越来越响亮,大有不可抑止之势。

韩端被哭得心里没着没落,竟生出了不祥之感。难道半天时间,肖叔那边又发生了意外?

虽然百般担心,他也不再劝阻,只是一心一意地抱住妹妹,任由她发泄。

凌零直到哭得累了,啜泣着慢慢抬起头。

雨带梨花的瓜子脸更显清减,也没了往日似乎要放出来光来的明亮肤色,韩端不由一阵心痛。

凌零见韩端衣服被鼻涕、眼泪弄湿了好大一片,略感害羞,又见哥一副手足无措地样子,心中好笑,在他的身上推了一把。

破涕一笑,不想意外却发生了---出来。

沉闷一下被打破,一丝笑容不小心就从韩端脸上闪过,正好被凌零捕获。

她索性放弃用手擦地初衷,毫不迟疑地把那个泡泡奖给了韩端的衣服,人也重新赖回到他身边。

“恶心孩子。”韩端随口说了句,“刚才怎么了,哭成那个样子。”

“太好了。”凌零又张开双臂环上韩端的脖子,“爸爸没事了。哥哥也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还好不是出了偏差,韩端心里一块大石落地,长吁一声:“死丫头,你要吓死哥哥了。”

凌零挂在韩端脖子上,嘴里喃喃道:“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凌零太高兴了。”

絮絮地说了半天,双手抱住韩端竟是不舍得放开。

“好了,这么大个姑娘。快跟上哥哥高了,也不怕丢人。”凌零虽然长得瘦,但毕竟一米七多的个子,韩端托着她的大腿支撑,难免感到吃力。

凌零不依,双手搂得更紧:“偏不,人家高兴。”

她趴在韩端肩头,嘴里不停:“哥,你真有那

吗?爸爸打电话的时候很是夸奖你呢。”

韩端心道不会吧,肖叔难道会迷糊到把那些经历都讲给丫头听?一分神。负担地分量就不似开始时明显,含糊应着:“那不算什么。其实哥哥也没做什么。”

“哥哥好棒呢,爸说他不在的时候全靠了你公司才没乱套,还有那个徐阿姨也很夸你呢。”凌零继续道,“我就觉得爸爸公司就徐阿姨还不错,很有思想的,比付叔叔强多了。”

韩端松口气,原来肖叔是这样说的,也好,省得还得编排理由。

“老端,你以后还是去做生意好了。肯定比学医来钱快。”凌零手在韩端背上画着圈圈,称呼不知不觉间又换了回去。

韩端地背特别怕痒,手上下意识一紧,凌零紧紧地贴在了胸前。

凌零穿的不多。隔着两层衣物韩端仍明显感到隆起的胸部。虽说是妹妹,也有些不妥,终究是大姑娘了。

“臭丫头。还不快下来,让人看见成何体统。”韩端赶紧说道,就想放凌零下来。

“不管,咱家又没别人来。心里没鬼有什么好怕。”还挺想得开,问题顺利解决之后没了心事,凌零就开始放赖。

话音刚落,却听背后一人接上话茬:“小凌零怎么了?这么大人还放赖。”

呀,真地被人看到了。

杜雪妍已来了多时,心中正有气。

几天前,外公回家牢骚:小端这小子又开了小差,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哎,整天东跑西蹿的。

尽管向来对韩大哥青眼有加,雪妍还是听出了外公地不满意。她明白老人家的心思,希望韩大哥能够传承他地衣钵。

大学尚未毕业能被外公这样地知名专家看中那是绝无禁有,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求不到这样的机会,甚至可以说韩大哥在今后的中医界前途无量,可他似乎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自打西洲回来,少女的心扉已经无可避免被弄乱,对二人的关系展望早就重写。

韩大哥玩这种突然失踪不是第一次了,杜雪妍只有更加担心,她的印象中,这个人哪次不见都会发生点出人意料的事情。

唉,不知道他又做什么去了。

若不是这几天有个重要测验,时间紧没太多闲功夫,杜雪妍早想找凌零打听了。

好不容易今天考试结束,想到公寓找凌零问个仔细,又被学生处叫了去。

外公在学院里声望很隆,系里经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事到她头上,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谁知处长把她请进办公室,自己就离开了,杜雪妍看到了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魏林生,忍不住扭头就想离开。日常生活最平淡不过,所有不快地记忆似乎就是从认识了这个人开始的。

作为一市之长地公子,他自然而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涉世不深的杜雪妍一度被魏林生的风度翩翩所吸引。

.).口不提,她虽不能清晰地忆起发生了什么,但在女孩敏感的心灵中,那创伤是不可抹灭的。

魏林生的笑还是那样阳光,充满着男人魅力,在她的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可恶。

联想到韩大哥这几天不见踪影,该不会又与这个人有关系吧。杜雪妍悄悄后撤地脚步停住了,这个人不能轻易得罪。

“雪妍妹妹,咱们又见面了。”

魏林生刚刚回到久别的中洲,那次意外于他而言,同样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一场好事被那个姓韩的小子破坏不说,还差点害得自己不能人道了。

幸好妈妈联系了一家国际上知名地医疗机构,专门救治各种生殖系统疾病,自己才得以幸免于难。

大把的美女,那么久不能碰,现在基本算治好了,可时间稍长那话儿还是有些疼痛,大大影响了自己的性福生活,魏林生恨韩端到死。

治疗期间回来一次,设计把韩小子弄进去,谁知他竟毫发无损地出来的。这次“得胜还朝”,如果不好好整治那家伙,自己就不配姓魏。

魏林生很自负,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但那都是为他打探消息的,相信只要找准机会,借着父亲的实力,不死也得让叫韩端的家伙脱层皮。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最想知道的是居然那个杜小美人现在怎么样了。想想美人十有八九已经与那可恶的小子恋奸情热,魏林生的心里象着了火一样。

韩端那小子会功夫,有点扎手,得相机而动。他的第一站,就找到了杜雪妍头上。

本来就是中大的毕业生,凭着市长公子的名头,学生处长也不能不卖几分面子,所以他顺利地见到了杜雪妍。

魏林生是带着挑衅来的,就是要自信地宣布:我魏大少爷回来了,惹了我的都给小心着点。

杜雪妍俏脸上挂满冰霜,好看的大眼睛充满不屑,对他的问候恍若未闻。

魏林生心中更加有气:小娘皮,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脸上却依然满是笑容,慢慢向杜雪妍走近:“雪妍妹妹,魏大哥不在的日子,过得还好吗?今天魏大哥是专程来请你吃饭的。”

杜雪妍不自觉地后退,却一语不发。

魏林生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那个姓韩的小子活得还挺自在吗?”

听提到韩端,杜雪妍心里一阵慌乱,终于开口道:“姓魏的,韩大哥不用你关心,你少打歪主意就好。”

恼怒之余,魏林生仿佛突然发现了小美人的软肋:“呵呵,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哥哥我自然不会动那个姓韩的。”

他的脑子里浮出了龌龊的一幕---小美人在自己的身下承欢,韩端捆在一边,看得目眦尽裂,人生快事,怕是无过于此吧,得罪了我魏林生,就要你们悔恨一辈子。

杜雪妍当然不会轻易屈服:“哼,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别胡来,就算再厉害,还能大过法律。你要敢碰韩大哥一根毫毛,哼……”

会怎样,她却说不出来了。

魏林生凑近前,还想说点什么,杜雪妍忍受不住,扭头就往外走。

魏林生气急败坏:“你给我听着,到时一定有你们好看的。”

第六十四章 平淡是真

韩端和肖凌零几天都不露面,杜雪妍也没太多想法,最多稍有担心,但见到这魏林生之后,却如同发现盘子里有只死苍蝇,难受得要命,又有些害怕。

从学生处办公室出来,她头也不回,直接就来找肖凌零,最好韩大哥也在,能跟他商量一下就好了。

杜雪妍赶到的时候门半开着,谁知一开门看见了这么一幕,凌零赖在韩端身上的情形也看了个满眼。

兄妹二人向来亲昵她很清楚,见韩端安然无恙心里高兴得不行,就想多看会儿热闹,等凌零说家里没外人的时候,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肖凌零吓了一跳,等认清来人,“噌”地一声从韩端身上下来,叉腰站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雪妍姐姐,你要吓死人啊,也不出声。”

杜雪妍一笑:“哈,我要出声,还能看到好节目吗,是谁那么不害羞的?”

跟韩端去了一趟西洲,两人朝夕相处,面对他时完全没了原先的那点拘束。

凌零一听这话更不依了,伸手就去捉。她比杜雪妍高一截,多少占上风,围着屋子转了几圈,顺利捕到了“猎物”。

两女乱作一团,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时都把烦恼事丢到了一边。

韩端笑坐在一边看着,也不插言。生活本来就应该这么轻松惬意,谁愿意发生那么多不如意啊

回头消停一阵,肖叔的麻烦有个结论,把钱送过去还了佘帮,这插曲就算告一段落,肖叔可以踏踏实实做他的生意。自己也可以放手喜欢的事情了。

他的心情还是不错地,等两个女孩子闹够了,才笑着提议出去共进晚餐。

聊天时杜雪妍提起魏林生又露面了,韩端也没怎么往心里去。经过那么多磨难,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死了也见过,多一个跳梁小丑对他来说,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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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一切风平浪静。转眼学期结束,过了十几天的假期就正式进入实习阶段。

依何秉书的意思,要希望韩端留在附院实习。在身边跟他出出门诊,帮着做做研究,等年底的时候可以提前考他的研究生。

他对这个学生很有信心,只要过了语言关,专业课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韩端持不同想法,希望能多多历练,见识一些不同的中医手段,多学点东西。所以他看上了中医二院,位于市郊,虽然位置偏了些。但附近来的病人一点不少。

西洲一行,虽然遇到不少伤心事。却也让他意识到有不同的治疗方法,也许不太正规,但可能会有不错地效果。

何秉书有些不舍,但也考虑到多走些地方对学中医的人有好处,二院也有几个不错的中医专家,对内分泌方面的疾病尤其有研究。

何况市郊并不算太远,每晚都可以回来住,有什么吩咐韩端也可以随时听命,算不上不方便。何老给二院打了招呼之后,也同意了他的决定。

短短的假期。韩端带凌零回家稍做逗留,又马不停蹄地去东洲帮肖天放还了钱。

事情就那么不了了之了,无论佘帮还是合伙人,都没事人一样。肖天放继续做他的生意。

绑架事件中,韩端表现出的能量远远超出了肖天放的想象,中洲最大的黑帮都肯下大力气帮他。连老大都亲自出马了。至于这么大笔资金怎么弄到,肖天放感到就没有问地必要了,所以也就放心地接受了妻侄的赞助,。

对他来说,首要任务就是搞好整顿。自己不见才几天,公司几乎成了一盘散沙,是该痛下决心地时候了,这次意外,正是洗牌的大好时机。

“小端,你看叔叔该怎么做才好?”在孩子面前,肖天放没什么可隐瞒的。

肖天放一一把人员情况做了详细介绍。韩端结合自己当时见闻,也没什么好保留,在自己认为不合适的人选上打了叉,直指公司高层,那个付民槐自是首当其冲。

“叔叔也觉得老付太不思进取,但跟了我那么多年,难开这个口啊。”

韩端暗自摇头,肖叔太念旧了,要建成现代化的大公司,这种想法绝对要不得:“肖叔啊,其实这个简单,事先安顿好相中的人,然后开会,提出不合格的员工主动离职不就得了,我就不相信这他连这点自知之名都没有,只要开了这个头,其他人还不好办?”

“这个……”肖天放脑子稍一转,马上发现这是个绝对的好主意,他拿着名单看了半天,有些尴尬,“小端呀,叔叔这么一想,公司还真没几个可用之材。”

“这倒不一定吧,也许有些人没机会表现,应该再好好观察,徐大姐这个人就挺有能力的。”韩端相信只要拦路石搬开,肯定还是会有人材浮出水面,“才路一开,还会有很多的能人进来。”

“徐天虹地能力我知道,但她是搞财务的,不适合走到前台啊。现在关键缺一个好的副手啊。”肖天放两眼盯着韩端,“小端现在都兴用年轻人,不如你也别上学了,就来跟叔叔一起干吧。”

这么馊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韩端频频摇头:“肖叔,您就别打我地主意了,我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地学我的医。”

拒绝地很坚决,年轻人心里却高兴,肖叔肯提这样的要求,说明还是认可自己地能力。

这么安全回来,肖天放就考虑起继承问题,可惜女儿一心钻进计算机里,对经商也是一点兴趣也无,现在韩端又是一口回绝,看来真是后继无人啦。

肖天放叹息一声,反正有了钱可以暂时度过难关。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经历了这次事故,他对前途就不太看好,考虑也许是时候选择退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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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凌零回家了,韩端也乐得一个人清闲两天。

对何老考研究生的建议暂时还没考虑,出去历练一番

吸引力似乎更大些。

虽然不停翻书,认真参详,七彩莲花的分析仍没取得任何进展,让他时时忧心,实习之后考试少了,或许有更多的时间研究。

上次去东洲借了邱可欣地车。可是那晚停在东洲市郊,回头再找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佘帮人处理后事的能力还真强。

车子也就值个二十几万,却让韩端非常为难,筹集的资金连同原来的一些积蓄都压到了肖叔那里,手里只剩了几万块。

邱可欣只字不提,韩端却总觉得闷在心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直都没好意思去见创见他。

越是心里不舒服,人家偏偏不放过他。接到邱可欣电话,韩端只有硬起头皮去了。

落座之后。韩端“先发制人”:“邱大哥,我就要去二院实习了,你的车过一段时间再还吧。”

邱可欣不以为然的一笑:“咱们是好兄弟,这个事千万莫再提,请你来是有好消息的。”

.]|,一一空,并取得了不错的口碑,正准备扩大生产规模。

“想不到有这样好地销路,医疗系统还真是遍地黄金。”邱可欣信心十足,“我的好兄弟啊。新款电刀成了公司的主打产品,还计划成立专门的研发机构,以后把主要精力放到产品开发上。

韩端大为高兴:“好啊,邱大哥能这样想当然好了。只要有技术,医疗器械肯定非常有前途。”

“那是,不过兄弟以后还要多出力啊。你一个人可能比一支研发队伍还力量还大。”邱可欣嘴里夸奖,拿出研发计划递给韩端,“公司最近一段时间主要在电刀上,关键是要吃透芯片,开发相关产品。”

邱可欣的务实,让韩端的好感继续加深,也愿意加强合作,只是芯片的编程他也不懂,完全是凌零的功劳,少不得还得小丫头出力。

“邱大哥,那车……”

“兄弟,你怎么又来了。看不起哥哥不是咋的。”

邱可欣摆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递过来:“兄弟,知道你要去市郊实习,哥哥特意弄了辆新车给你开。”

他用手指向窗外:“看到没有,就是那辆银灰色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韩端再三推辞,刚刚给人废一辆,哪能那么厚脸皮。

邱可欣拉着他出门:“今天请兄弟来,除了哥俩说说话,主要就是为了这事,你也别太见外了。猜你会推辞,就弄了辆最普通地,别担心,以后从你的分成里扣。不为别地,关键兄弟们见面方便些。”

韩端不是个很拒绝的人,话又说到了这份上,离开见创时,他已经开上了新车,来时本还为车的事儿可还烦恼,想不到又混回了一辆新的。

回去路上,突然接到了段印平的电话,说是希望韩端能抽时间过去一趟。

凌零不在,假期的最后几天也没法轻省,许久没有消息的段大人都会找上门来,不过有事提前解决也好,省得去实习了老师说他不踏实。

“我这个部长大概做不了多久了。”段印平并没在人委会见他,而是直接安排在了招待所。

“不会吧。”韩端很诧异,“您工作这么出色,正是干事业的时候,怎么会不干了?”

“呵呵,”段印平笑了,“不是赋闲了,大概要换个地方了。

韩端从他的表情猜出了几分:“那么恭喜部长高升了,不知道要去哪儿?”

“别称呼官衔了,还是叫老师听得舒坦。老头子这么大年龄了,说你是我的学生,不算高攀吧。”段印平笑得很滋润,却仍保持着从政人员地敏感,“至于干什么,目前还说不淮。”

韩端马上应道:“那是学生高攀啦。”也就不再提职位的事儿。

段印平依然笑容可掬:“走之前,原先跟你商量的那件事要完成,这会儿呢,老师最大的心愿就是见你一面。金风玉露丸在几家城市通过了临床实践,并取得了不错地效果,下一步马上就要全国范围内推广了。”

“太好了。”韩端由衷道。

“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第一阶段是免费推广,国家也不会付太多的钱给你。”

韩端无所谓的笑笑,他从不打算据此发财,现在夏克爽也有了工作,没什么好担心地了。如果大部分国人能用上自己的“发明”,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儿有份文件,你拿去看看,明天我的秘书会来找你。记住,有你这样的学生,是祖国的骄傲,我这半个老师更会无比自豪。”段印平笑着拍拍韩端的肩,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对韩端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年轻人好好把握自己,以后真要遇到什么事,就来找老师好了。”

韩端回到房间坐下,仔细地看着段印平留下的资料。其中有各个试用地点送上来的报告,对这个产品认同度非常高。

有一份建议引起注意,这也是段印平特意要他看的。如果药物具有了抗病毒、搞菌作用,同时可以预防某些性传播疾病,那该药物就可以称得上完美了。

韩端认为这主意很好,是个不错的发展方向。但若大为宣传,难免成了助长一些不法行当的工具,大不可取。其实金风玉露丸有一定的抗菌效果,就算有这个功能也不可以告诉别有用心之人。

再有数份是各级的批复,其中包括最高政府的批文,准许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当然也有段印平提到的初期免费发放。

最薄的一份文件是跟发明者有关的,表示根据发明者的意愿,将对他的身份保密,当然也有关于奖励问题。

结合各种成本,测算出了药物的估价,并将据此给予奖励。

韩端不经意在心里算了一下,虽然没抱获利的打算,还是很吃了一惊。

第六十五章 感情漩涡

从表面上看,韩端得到的奖励称得上少得可怜,只在成本估价中占据极少一点,合计起来每枚只有几分钱,跟自己卖的时候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可仔细算下来,才明白远非如此。

免费发放,国家目的是造福于民,自会不计成本,有大笔的资金投入。算起全国范围内的用量,数目却绝对惊人了。

计划书中,第一批投入生产的数量就有几千万枚之多,仅此一笔,所得就要以数百万计。如果每月都有这么多,那么……

韩端继续翻着其他资料,都有详细说明,发明人获益时间为三年,然后所有产权就完全收归国有。在此期间,他有义务协助维护和完善。

就算这样,如果一切正常,三年之后他也是年轻人中绝无仅有的富翁了。

这样的安排,让人无法不满意。

剩下的时间,韩端一直没再见到段部长。第二天,那个他认识的秘书送来一份正式的文本,内容详尽,权利、义务,事无巨细一应俱到。

韩端没什么可说的,认认真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跟国家合作,是件奇怪的事情,没有第三方参与,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公证,倒更像道义之交。

离开之时,一张信用卡,一份机票,一切都非常简单。以后钱直接打进卡里,一旦有需要韩端也必须随时候命,干脆地没有商讨余地。

回到中洲,也到了去二院实习报到的时间。

也许很快就有大把的钱进到账户,绝对是堂堂正正的收入,不过韩端还没想好怎么用。

试想同龄人中,又有几个全靠自己一下赚到这么多钱。何况还是国家给的呢?

韩端不能不从心里感激师父杜龙,正是因为他通过奇特地方法倾囊而授,才有他的今日。

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现在的韩端就是这样。

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这个新来的实习学生与众不同,只是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二院的老师们却都没往心里去。

人对自己位置的把握,主要还在感觉上。于老师们而言,韩端就是普通实习生中的一员,充其量精神一些。

韩端现在时间充足。最后一年的实习之后,也许就要走上喜欢地工作岗位,趁机多学点东西才是正理。象所有学习中医的学生,随着带教老师出门诊,跟在屁股后面抄方子。

一有空闲就跑到理疗室打杂,碰上老师高兴或者心情不爽,就会把那些不复杂又不愿做的工作推给实习同学,比如针灸、推拿。

看似琐碎的工作,韩端非常乐意做,以他的见识和理论水平。某些地方甚至有比带教老师高明之处,而在操作上。所差就在动手机会比较少。

韩端心中有数:熟能生巧,学本领偷不得懒,虽然他的起点比同学们高,但积累只有到了一定阶段,才会发生质的飞跃。通过自己的经历,一觉醒来脑子里被装进很多已经成为可能,但要说什么都会做了,却不现实。

以前,他曾拿人做过“实验”,基本是硬着头皮上。尤其为贺家姐妹的奶奶治病那次。可以说是三分本事,七分运气,冒了极大的风险。

以杜龙在中医史上地超然地位,隔代亲传的弟子见识端地不凡。从老师给的诊断和开出的方子,韩端往往不费多少功夫就能寻到其中诀窍。

中医学习生管理相对宽松,韩端最爱做的事儿。就是赶紧把代教老师安排的任务做完,跑去几位专家的门诊在旁看着。

几位知名导师渐渐都知道了有这么个学生存在,以何老的地位,为一位没毕业的大学生打招呼,若非是嫡系亲属,那么必然有过人之处。而不论原因哪一方面,都值得侧目。

专家们都忙自己的事情,基金要申请,课题必须做,研究生、进修医师也得带,关键是中医的传教相对保守,彼此间都有点自己地小手段,不得不互相防着点。

何秉书的人更不能被偷了艺去,只是面子又不能不卖,好在并没特别交待,也就没必要给特殊照顾。

韩端在诊室里从不添烦,通常就是笑着在一旁看,反正那么多的学生围着,也轮不到他插嘴,跑腿的事却挺勤快。

时间一长,见他只是瞪着眼看,连个问题都很少问,专家们放了心:这个小子不怎么样嘛,除了人长得精神点。

也不信一个年轻人只凭看能看出什么门道,于是提防之心渐去,当着他地面无所顾忌地给弟子们讲授。

韩端倒挺喜欢这种不被关注的生活,因为他在中大为“盛名”所累,只得想安下心踏踏实实做点什么。

专家们不知道看走了眼,这个小子虽然只默默看,“偷走”的东西却不少。重要地话一句也没落下,而那些方子都暗暗记在了心里。

收获只有自己最清楚,每每获得一点新的东西,回去就赶紧拿来跟师父所教相互校验,取长补短。

当然也有一时搞不通的地方,何秉书的大门对他永远是敞开着的,一老一少尽可以好好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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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肉桂代替干荔治这阴阳两虚的消渴之症,看似信手拈来,实为神来之笔啊方子赞不绝口,“所谓‘下消者,宜滋其肾,兼补其肺’,对了,这位大夫姓什么,有机会老头子要好好认识认识。”

韩端提出疑问:“何爷爷,用这么大的量,会不会有增燥热之嫌呢?”

“这个嘛,值得商榷。”何秉书略一思考,微微点头。“不过,若肉桂少于附子用量,恐有失衡之虑。”

“嗯。”韩端应了一声,“那可不可以肉桂用量减半,然后加等量干荔上去呢?以此两者为辅,或许可以兼顾。”

何秉书频频点头,对他这股钻劲欣赏不已:“小端这个想法很不错,药理上讲是完全行得通,不过此方以玄参为使,恐会产生冲突呢。”

何老不愧在中草药上淫浸了几十年。很快指点出症结所在。

“这样啊,”韩端思考一会儿,“换用炙荔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这个嘛……”何老略一沉吟,“嗯,值得仔细分析,也许临床上试试才知道。”

“我觉得这样整张方子会更平衡。”

“很有道理,正好下半年申请的课题还没定好,我看选这个就不错啊。”何秉书做了个掀须的动作,“小端,明天就是周末了吧?”

“是啊?”韩端一时没跟上老头的思路变化。

何老继续笑着:“呵呵。我们小妍放假在家,一个人很没意思。怎么好久也不约她出去玩了?你们寒假出去就很不错嘛,小妍没事就念叨给老婆子听呢。”

韩端挠挠头:“实习开了时间太紧,又没那么长地功夫。”

“年轻人嘛,要劳逸结合,别只知道学习,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何老意有所指。

韩端如何不明白何老的用心,却也不知如何答复。年轻自然好动,他何尝不想放松一下,不过心目中更倾向的是贺雅楠。

自从那次生日宴会之后,他跟贺雅楠见面的机会非常少。金风玉露丸的成功。其实他很有资本了,可心里就是有些别扭。

“贵族是几代人培养出来的”,韩端养成了这样的想法,周氏这样的大企业高不可攀。几乎印在脑海里,又哪是那么容易改变?

一心希望在七彩莲花上有所突破,这样面对贺雅楠的时候也许能更坦然些。却偏偏无法如愿。

何秉书如何知道他转了这么多念头,只是以为小伙子面皮薄,趁热打铁劝道:“小端,你是男孩子嘛,很多事情要主动一点。”

韩端点点头:“何爷爷,我懂得。”

何秉书大乐:“明白就好啊,你做得好一点,也省得老太婆天天念叨我老头子啊。”

韩端委实拿不定主意,西洲之行的接触颇多,他对杜雪妍有了新地认识,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非常不错的女孩子,肯定也是妈妈李婷喜欢的那种类型。

定下心来欣赏,杜雪妍生于书香世家,容貌可以用漂亮得一塌糊涂来形容,天性善良,又十分善解人意。

而贺雅楠呢,也是万中无一的选择。虽然性格不象杜雪妍那么温和,却更易惹人注目,追求起来更具有挑战性。

若跟杜雪妍走得太近,无疑就是距贺雅楠越来越远了,都到了这一步,韩端如何能甘心呢?

引用“悬而未决”一词,韩端私心里哪个也不想放弃。

他何尝不明白,存这种念头对女孩子不公平,可身为没多少情爱经验的男子,有这种想法也不能荒唐来形容。

师父杜龙不仅把“医者仁心”的教诲,同进也将一些世俗观念传送给他。

没有杜雪妍,还能从何老这里得到支持吗?

往中医方面发展,何老帮助提供的能量是惊人的,至少可以少奋斗几年。如果缺了老人家的支持,要想达成济世救人的目标,前路就要坎坷很多。

深感自己怀了非常功利地想法,韩端很痛苦,因为这与他天性中的淳厚相悖,所以他心里痛苦、矛盾着,对感情地问题就下意识地想回避。

其实,韩端并不清楚在自己的心里,杜雪妍不知不觉中已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与贺雅楠孰得孰轻都快分不出来了,只是惯性让他坚持以为需要的人是后者。

他现在不仅躲避杜雪妍,无形中也离贺雅楠也远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内心的逃避,不愿做出选择。

跟何老交往过密,学术讨教只是为自己寻找借口,也正是因为他不想离温婉可人的杜雪妍太远。

处于感情漩涡中心的韩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

我们地主人公,已经搞不明白想的是什么了。

带着满腹心事,韩端离开了何老的研究室,开车回家,他精神有点恍忽,差点忘了两人讨论的学术问题。

第六十六章 依稀相似

轻轻推开门,马上传出一阵熟悉的饭菜香---空气中弥漫着小凌零带来的味道。

这丫头,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假期结束还有一阵子呢。

韩端沉浸在一路的思考中无法自拔,说起来,凌零身上似乎集中了杜雪妍和贺雅楠的优缺点。温柔体贴略逊前者,专横跋扈不及后者。

“老端回来了。”韩端正看着饭桌发愣的功夫,凌零一声欢叫,端着盘红烧排骨风一样的飘了过来。

“嗯。”韩端神不守舍地应了一声。

肖凌零放下盘子:“臭老端,没事学人家玩什么深沉,有没有想念本小姐啊?”

韩端偷偷咬了下自己的舌头,没事胡思乱想什么,竟然扯到表妹身上了:“呵呵,怎么没想,天天想呢。”

“这还差不多。”心满意足的凌零夹紧胳膊,轻盈地飘入韩端怀中,手上的一点油污顺便抹在他的脸上,然后回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韩端宽容地接受妹妹的放肆,微微低身双手贴在了她的腰两侧,嘴里却不饶恕:“老哥天天地想,每日祈祷,但愿臭丫头永远都别来捣乱才好。”

“该死,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在一起的胳膊也松开了,毫不怜惜地蹂躏他的肩头。

还算体面的衣服,开始向面目全非的方向发展。

这已有点不像跟哥哥说话的口气了,开心的韩端显然没意识到,静静地环着调皮凌零细细的腰身,享受了片刻的温馨。

感受到哥哥地心意,凌零停下肆虐的双手。伏在他胸前一时也没再言语。

小丫头已经大到了学会思考:哥哥今天看起来心绪不宁,这是怎么了?

韩端渐渐掩去脸上淡淡的笑意,轻轻托起凌零的下巴:“死丫头,怎么跑回来了,不在家好好陪肖叔。”

“没劲。”凌零一撅嘴,“知道你休息,大老远地跑来想做顿好吃的,也不知道心存感激,还学人家耍大牌,装什么酷啊

“哪能啊。哥哥喜欢还来不及呢。”凌零的出现确实带来了惊喜,“哥我做梦都想着有一天睁眼一看,美丽的仙女把饭菜送上桌子呢。”

“这还差不多。”凌零的小嘴在韩端脸上蹭了一下,有些不舍地离开温暖的怀抱,“漂亮的女孩子就在眼前了,还不好好笑一个。”

这丫头对自己越来越依恋啦,韩端做个苦脸:“漂亮女孩子关你什么事啊?”

说完自己先笑了。

“切。”凌零敲了韩端地脑袋一下,“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韩端突然想起刚刚还打电话约了杜雪妍,凌零来了也不错。可以不用独自面对她啦。

成心想逗凌零,故意歉意地一笑:“傻丫头。不好意思,我约人吃饭了,不能陪你了。”

凌零的面色一沉,旋又眉开眼笑:“是不是约了人喝酒?如果是大想哥哥就便宜他了,人家再去炒两个菜好了。”

“大想?才不是呢,他现在跟你薇薇姐出双入对在实习医院,根本没空理我。”韩端继续把戏演下去,“我得去陪别人。”

肖凌零的脸更白:“谁,死老端你不会狠心丢下人家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吧。”

“是约了一个女人。”韩端心道,丫头的口气不善啊。

“我不管。你就是约了英国女王,也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家。”

韩端不再玩笑了:“我约了杜雪妍,正想两个人没意思呢,凌零就来了。真是天上落下的仙女啊。”

“你难道不想单独跟雪妍姐姐一块?”凌零挑起眉毛问道。

“也不是,不过……”

门铃的响声打断了韩端说一半的话。

凌零跑到门镜旁探探头,然后喜孜孜地拉开门。把杜雪妍拖了进来:“雪妍姐姐快进来啊。”

挑战似地走过韩端身边:“哼哼,死老端,幸亏你没有骗我,否则,哼哼。”

韩端不解地看着这一切。

杜雪妍牵着凌零的手,脸微微发红:“韩端哥,叫我吃饭怎么还跟凌零分开来约呀,怕我不来吗?”

韩端这才明白,敢情凌零也约了杜雪妍。他听了何老的话,从善如流,本想约她出去吃饭地。

难怪小丫头那样的表情,敢情在后面又约了一次,想来杜雪妍已经说了。

韩端自嘲地解释:“雪妍,本来想请你吃出去大餐地,没想到臭丫头回来了,只好将就着在家吃了。”

见妹妹的瞳孔逐渐变大,识相地改口:“凌零手艺棒极,这么好的机会让你赶上,运气真好!”

杜雪妍一点也不配合:“还用你告诉,这马屁拍得太不优秀了。”

两个女孩拉着手大笑起来,韩端也就识相地闭上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两个女人加上一个男人一起唱,肯定要砸锅的。

凌零跟杜雪妍一拍即合,还把带来的一瓶红酒倒上,一餐饭吃得十分尽兴。

两个女孩谈笑甚欢,韩端几乎没什么发言的机会。凌零却也不许他一个人回房间,枯坐着看两人表演。

吃完之后,收拾好桌子,两个女孩挨坐在一起继续讨论,不时还回过头来看他,又同时掩嘴而笑。

虽然小声,只要韩端的耳朵注意也能听到,内容大多都与他有关。凌零喝点酒状态甚佳,甚至还给杜雪妍讲起两兄妹小时候的故事。

韩端对这些很快失去兴趣,慢慢陷入冥想之中,只见两个女孩的嘴在动,却听不进去她们说的什么。

看着两张如花地笑靥,倒是发现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也不错,女孩子们之间的交流,本就不太需要男人地参与。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端正在想着心事,突然听到杜雪妍告辞。看时间并不晚,她也难得来一次,就顺口挽留:“还早呢,再玩会儿吧。”

“雪妍姐姐,干脆今天晚上住在这儿吧,咱们再聊好不好?”肖凌零小声央求道。

“不了,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了。”杜雪妍也有点小小地虚荣心。出来的时候只

端有约,却没告诉家人还有他的妹妹,住在外头显然

“那好吧,明天你可要早点过来,我过两天就得回去呢。”

“好地。”杜雪妍在凌零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

韩端注意到,凌零并没有嫌鼻子被压偏了,看来只有他不被允许做这个动作了,配合地站起来:“好吧,雪妍,我开车送你回去。”

“哥。你又借别人车了。”凌零不知道韩端有车了。

“没有,哥哥自己买的。”

“哇。趁我不在玩奢侈的,好呀,我也送雪妍姐姐,跟你们一起好不好?”

到了楼下,凌零摸着韩端十几万的车,一脸的兴奋,用她地方式表扬:“真不错,不是二手的。”

肖叔多少也算个“资本家”,车子数部,高档的也有。却没见她这般稀罕。

韩端逗她道:“一辆破车值得这么兴奋?”

“当然。”凌零拍手,“噢,可以兜风喽!”

路途很近,凌零坐了副驾驶的位子。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兴致十足。

送下杜雪妍。她还真来了兴致:“老端,咱们真的转转好不好?”

韩端不忍拂逆,笑着点头同意。

肖凌零却并不关注窗外的风光,拨拉着看了半天车上的定位系统:“哥,你这个卫星定位太差了点,回头我给你重新做一个。”

丫头一时兴奋,忘了老端这个“尊贵”的称呼。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软件天才,搞这么个东西自是小菜一碟,韩端笑着道:“行啊,不过这次可别把人家的破解了糊弄过关。”

“切。”于此道丫头本是天才,闻言却一撇嘴,“这种小东西本小姐才不屑呢,我一定弄个别人都没有地,非让他们都羡慕你的车高级才行。”

本来以这辆车子地配置,是没有定位系统的,还是后来加装的。总遇怪事,或许有这么个东西方便些。

“好的,相信我家凌零啦。”韩端答应着,“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上次做的电刀已经开始卖了,邱大哥说卖得还不错呢,也许年底咱们就能拿笔不小的分红。唉,凌零好久都没有痛痛快快地花钱啦。”

“这么好,钱到手就放你寻儿,需要的时候我会要。老爸这次起死回生,高兴地不得了,答应开学的时候要多给点零花。”

凌零对钱从来没概念,无所谓多少,只要够花就行。

“对啦,我隐约听老爸提到要还你钱呢。”凌零又随口说道。

“听错了吧,”韩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不为钱动脑筋的凌零才更可爱,大约肖叔也会这么想,“也许肖叔怕我被你搞到破产想赞助一下吧,你也不想想,老哥我能有几个大子,填得起那样的大坑?”

凌零不往深里想:“老端,明天你拉我和雪妍姐姐出去玩吧。”

韩端挠头,有了车,自己这司机地命运难逃,这个要求看来很难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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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韩端就被拖了起来,陪着肖凌零和杜雪妍去逛中洲百货。

凌零的口袋里真的不适合弹药充足,几乎一整天都陷身在货物的海洋里,还好商场里面就有快餐,三人不至于饿肚子。

结束战斗,从商场侧门出来,两人心满意足,一人垂头丧气。

韩端双手满满,抬头望望坚守在天上等待下班地太阳,好在天气不那么烤人啦。

商场门前多了一长溜的台子,趁着开始凉爽,商家们忙着搭台唱戏。凌零精力充沛,注意到一处乐声分外激昂,分开人群就向前挤。

杜雪妍喊着,无奈地在后面跟过去。

韩端把东西放在车上,又回转头来,只见肖凌零已经拉着杜雪妍向台前挤。

两个大美女分外扎眼,惹得一帮好事的男子围在身边。

细挑地身材在人群中,凌零竟显得比善部分异性都高,只是好热闹的性子却一点不改,跷着脚伸长脖子盯着前面看。

韩端不那么孩子气,也不去注意台上正上演着的美女秀,就在人群外头等,却见杜雪妍回过头冲他招招手。

慢慢挤到人群中,正好台上穿着清凉的美女故计重演,正往下扔什么小礼品,顿时引起了一阵哄抢。

人群一阵骚乱,韩端很自然地伸臂,把二女圈在当中。杜雪妍回首甜甜一笑,肖凌零却浑若未觉,张着手希望好运能落到头上。

“韩端哥,你看。”

顺着指点,韩端才注意台上,原来正在上演手机秀,再看杜雪妍红润脸上的神情,马上联想到二人在西洲看过的那场手机展,会心地一笑。

碰到了霍言桐,还莫名其妙的得到一部新款手机,可算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啦。

杜雪妍似有些害羞,瞬间悄悄低下头。

幸运女神眷顾了凌零,一枚小小的手机挂链居然越过前面几人落入她的手中。

一声尖叫,兴奋异常的肖凌零跳起来。看看身边的杜雪妍不声不响,完全不为所动,有些奇怪地回头,才发现哥哥已经来到身边。

“老端、老杜,快看。”凌零不去注意韩端的保护动作,只是夸张地展示“猎物”。

老端听到耳朵出茧,这声“老杜”却可谓惊世骇俗,杜雪妍不由瞪大无辜的双眼,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花季少女、青春美貌跟这样的尊称搭上了边界。

要放在平时,韩端一定给这奇怪的称谓笑坏了,此时却仿佛毫无所觉,只顾呆呆地盯着台上。

“臭老端,你看什么呢。”凌零颇为扫兴,“难道台上的女孩比我和雪妍姐姐还好看?”

目光落在条幅上,韩端仍然没有反应,上书周氏手机公司副总裁现场售机,第一反应是周总的手机开卖了。

不过这并不足以让他发呆,真正震惊地是看到了坐在阳伞下的女子。

突然见到贺雅菲,韩端的心里莫名产生了一阵慌乱。

第六十七章 争奇斗妍

见哥哥副失神的模样,对自己的话完全没听到耳中,肖凌零觉得好没意思,顺手把“来之不易”的飞来之物塞到旁边一个羡慕不已、紧盯着她的小孩手里。

想想又有些不解恨,狠狠地在韩端胳膊上掐了一把:“大叔呀,你不觉得在两个大美女面前看别的女孩子很不礼貌吗?”

韩端吃痛,这才回神:“哪有两个大美女,还有大叔在哪里,本大爷怎么没发现?”

气他装呆,肖凌零报复地又掐一把,然后顺着韩端的目光,想寻找出害他“丢脸”到失魂落魄的美女。

她的记忆力很好,对贺雅菲隐隐也有印象,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个就是送你衣服的姐姐,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杜雪妍听得一头雾水,睁大眼睛看看韩端,不知道说的什么意思。又转过头看看肖凌零,意示询问。

两次受虐,韩端已清醒了,也不欲肖凌零多说什么,轻轻地拽了她一把,淡淡一笑:“不必了,看够了没有,咱们回吧。”

肖凌零也蛮识趣,没再继续捣乱,乖乖地点头,一手拉一个准备退出去。

就在这个当口,只听人群一阵惊呼,突然喧哗起来。

刚刚转身的三人立刻驻足,回首看去,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台上,韩端恰好看见一个正在跳热舞的女孩子身子软软,缓缓倒了下去。

作为正满腔热情的准医生,韩端反应极快,隔得又不远,立马推开面前阻挡的人群,一个纵身跳上了台。

韩端速度快得惊人。甚至连女孩的同伴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堪堪倒地的女孩扶住。

到了此时,韩端顾不上想别地,看看女孩的脸色,翻开嘴唇看看舌,伸手摸摸脉搏,这才放下心:天气炎热,女孩又有些缺水,只是中暑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一切发生得突然。韩端动作又极为迅速,周围人完全没闹明白,他已经动手了。

“喂,你干什么。”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女孩的一个同伴立即对韩端的行为提出质疑。哪有这样子的,这人象头狼啊,怎么冲上来就抱了自己的同伴?

韩端不理会:“快把她抬到凉快地方,衣领的扣子松开。”

坐在阳伞下的人也凑了过来,只是大略看个外形,听声音贺雅菲也能知道来者何人。喝止纷纷的抱怨声:“听这位小医生的。”

特殊情况发生地时候,“医生”二字无疑拥有着神奇的魔力。这下没人有异议,几个人迅速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中暑的女孩抬到了阳伞下。

这种情况对经常外出演出的女孩子来说属常见,也都有相应的应对措施。等明白过来,很快有人扶女孩躺下,然后拿冰块敷在她额上。

到这时,韩端才发现自己多事了,人家考虑还是很周全的,就是没他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人已经在台上,必然要面对贺雅菲。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端,谢谢你。”贺雅菲认真道谢,脸上除了感激也看不出私毫异样,客气到让韩端惭愧。

韩端突然现身的刹那。贺雅菲心里也生出一丝慌乱,但毕竟阅事良多,很快摆平心态。她对晕倒的员工倒也不怎么担心,反是见到随后上来站在韩端身后的两个女孩子,多少有些吃味。

两个女孩无一不是青春亮丽,足以吸引人的目光。这臭小子,倒是什么时候都有美女环绕、艳福不浅啊。

刚刚在看劲歌热舞,这会儿又见了平时难得地一幕,台下的观众纷纷清醒过来。

故老相传,英雄救美地故事都最能打动人心,不约而同喝起彩来。仔细去想,要知道这展台将近一人高,毫不费力地纵身上去,不是随便能做到的。

贺雅菲见晕倒的女孩已经清醒,吩咐活动继续,可不能因为意外影响了宣传效果,周氏首次推出手机,为占住市场费了许多心思,这次推广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着。

伸手示意活动继续,并着手组织,贺雅菲则露出浅浅的微笑,对韩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要他和两个女孩子到后面的阳伞下就座。

音乐声再次响起,美女热辣辣的舞蹈很快就占据视线,观众仿佛极短时间内就忘掉了意外以及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两个漂亮姑娘,更忘记了天外来客不凡的身手。

韩端心绪渐平,随着贺雅菲到阳伞下,拉了椅子让杜雪妍和肖凌零先坐。

“雅菲姐,小弟鲁莽了,别影响了你们地活动。”

“怎么会,应该谢你呢,每次有困难的时候都飞身救险,咱们真是有缘呢。”

很快,她依稀认出了肖凌零:“比模特还标致的这个是你妹妹吧,这位漂亮到天理难容的姑娘又是谁呢,难道小端还能抢到这样地的女朋友?”

肖凌零大致有些印象,杜雪妍却是第一次见到。虽有些不情愿,还是问了出来。跟韩端之间发生的,无疑是难以磨灭地回忆,贺雅菲甚至认为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不愿承认也不希望韩端有女朋友,至少不愿亲眼见到。心底深处,贺雅菲并不想认为一切已经结束,尽管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

毕竟见多识广,又是在这样的场合,贺雅菲很快调整好心态,一席夸奖话滴水不漏,不仅很好掩饰了心中的波动,又很容易获得了年轻女孩的好感。

肖凌零居然有些忸怩,偷偷看看跳舞的女孩子们:“这位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哪有她们身材好。”

杜雪妍同样如此:“姐姐你才漂亮呢。”

这倒也不全是虚话,成熟的贺雅菲在她看来,自然有着自己无法企及的风韵。

贺雅菲笑着拉住两个女孩。一派大姐风范:“姐姐实话实说嘛,两位妹妹美到让人羡慕,姐姐老了,不能跟你们小姑娘比了。”

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看

:“姐姐说得对吧,我们小端身边地女孩儿都是个顶

闻弦歌而知雅意,韩端哪会不懂,只好装没听到,笑笑道:“雅菲姐,忘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妹妹肖凌零,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杜雪妍。”

然后才对二女道:“这位贺雅菲姐姐,现在是……”他也不清楚贺雅菲现在的身份,下面就介绍不下去了。

贺雅菲一笑:“还是自己说吧,你们眼前这半老太婆叫贺雅菲,算是小端的朋友吧,还在周氏混,目前是手机部的执行总裁。”

说话的时候,悄悄扫了韩端一眼,介绍自己的同时。还非常隐晦地向他传达了一层意思,意思自己嫁人了。但并没呆在家里,也没换地方工作,至于是不是还做朋友,就看你的了。

肖凌零不会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人特亲切,有些撒娇地握住贺雅菲的手,也跟哥哥一样叫:“雅菲姐,你好迷人呢,当朋友是他地荣幸才对。哎,我就想不通。为啥他认识的女子无一不是风华绝代呢。”

“傻丫头,你现在就这么可爱,等再大点怕不是要迷倒众生?可姐姐就……”贺雅菲本想说年纪大了,没人稀罕了。顿了顿咽回去。

半截话把肖凌零给弄糊涂了。

贺雅菲赶紧叉开:“小毛丫头,我还叫小端呢,到你嘴里倒成老端了。”

一下把凌零逗乐了。也忘了追究。

听到“贺雅菲”这个名字,杜雪妍心里“格登”一下,跟那个人的名字可真象啊。

表面上可以装作满不在乎,但要说真不在意,那就是骗自己了:“那么,姐姐你……”

贺雅菲察颜观色,从杜雪妍的犹豫硬是猜出了没说出的话:“你也认识小楠吧,没错,我是她姐姐。”

姓杜的女孩长的好看不说,温婉可人的性格应该最能讨男孩子喜欢,贺雅菲心里不免有些嫉妒。看到她的犹犹豫豫,真还不象韩端的女朋友,说不上为什么,隐隐有一丝快感。

所有隐藏地意思,韩端最是清楚不过,贺雅菲的含沙射影,更是心中不安。他还是心里千百次地重复着:女人是奇怪地动物,千万是惹不得。

正好这时一个员工过来问什么,贺雅菲笑着回答。

韩端脸上不动声色:“雅菲姐,你今天这么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等有时间再联系好了。”

“认识两位漂亮的妹妹,姐姐心里高兴着呢,再聊会子嘛。”贺雅菲下意识地回道。

说完幽怨地扫了韩端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就这么怕见我吗?

看她也是真忙,肖、杜二女齐声道:“等有时间再看姐姐好了。”

贺雅菲捏了捏明显热情的肖凌零:“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说完之后,她起身对忙碌的工作人员交待几句,又返回来坐下,对身边一人小声吩咐着什么。

那人明显一愣,小声嘟囓了一句。

贺雅菲又说了句:“就记在我的名下好了。”

声音虽小,韩端却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道越来越麻烦了。

没一会儿功夫,刚才那人拿了三个盒子放在桌上。

贺雅菲笑着道:“我与两位妹妹有缘,仓促之间也没准备见面礼,把这小东西拿去玩儿吧。”

毫不在意的把其中一部推给韩端:“这部是男式的。”

工作人员暗自咧嘴,贺总真是大方,说得好轻松,两部女式的还好说,这款男式手机可是公司主推的高档商务机型,限量生产,价格近万元呢,还拿去玩。

为搞好这次活动,公司倒是准备了现场抽奖赠送,但也只有几部而已,而且都是普通机型。

也不知道这个添乱的年轻人什么来头,贺总出手送这么重地礼不说,似乎宣传活动都弱了兴致。

韩端明白推辞无用,示意凌零和雪妍收下:“还不快谢谢雅菲姐。”

二女倒也灵光,双双道:“谢谢雅菲姐。”

贺雅菲斜了韩端一眼:“你这人真是的,让两个妹妹跟我这么生分。”

又有工作人员过来:“贺总,下面该您讲话了。”

贺雅菲点头表示知道:“好的,我马上过去。”

转送看着三人:“好啦,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韩端如释重负,谁知一句再见还没出口,贺雅菲又拉凌零:“妹妹,你们去逛吧,忙完了我请你们一起晚饭。小端,你的号码没换吧?”

“没有、没有。”韩端忍不住结巴起来,这个邀请显然不好拒绝。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手机换了不少,怎么就没想到换个号码呢。

手机再次丢了之后,随便买了个用着。看贺雅菲手下地表情,再看看包装,这部明显是高档货,就是不知道这次在手里能有多长的寿命。

凌零是个见新不要旧的主,下了台走没多远就把卡换上,原先地手机扔进了背包里。

杜雪妍用的仍是那次生日韩端送的手机,虽不那么新潮了,也一直不舍得换,这次依然。

凌零玩着新手机:“老端,你真厉害啊,贺姐姐的姐姐随便就送三部给咱们。要是下次遇上个卖飞机的,那还不发了啊?”

听到肖凌零的怪异称呼,杜雪妍心中闷闷,看看韩端:“韩端哥,咱们要跟她一起吃饭吗?”

“大概吧。”韩端暗自一叹,躲是躲不过的,“你们就再进去逛逛吧,看上什么我买单。”

凌零兴致盎然:“老端,你刚才好神呢,那么高的台子没见动作就上去了。太让人崇拜了,你说呢雪妍姐姐。”

“是啊。”杜雪妍表情索然的应了一声。

韩端总是时不时表现出与常人不同,这点她已见怪不怪,倒是更关心这个贺雅楠的姐姐,她们家是真的有钱啊,自己完全没法跟人家比。

第六十八章 恬淡人生

搞促销嘛,通常会有不错的收成,等收拾完场地,天色就不早了。按以前的行事风格,贺雅菲多半会请辛苦了一天的员工一块吃饭,以示体恤下情。这次,她显然没那心思。

见过了韩端和那两个女孩子,心里就有些乱乱的。自己不应该象小女姑娘那样了,可就是难以释然。

经常在外面跑,有人晕倒本属正常,细心的工作人员早察觉出有地方不对劲,自打那个毛毛糙糙救人的小伙儿和两个女孩一走,贺总就有点神不守舍,这种情况在以前极少碰到。

贺雅菲本来以为会渐渐忘掉这个小男生,现在却无奈的发现,那个影子根本挥之不去。

因为种种原因,虽已为人妇却形同虚设,贺雅菲没法下决心完全舍弃那片感情,漂亮的妹妹不曾让她萌生渐远的去意,“新人”当然更不会。

韩端对贺雅楠有意她早就察觉,曾有那么一段时间,贺雅菲对妹妹都产生了妒嫉。

雅楠对异性极少假以颜色,但对这个家伙的心思却逃不过她的眼神,虽然她大多数时候还是显得不冷不热。唉,别说那个丫头,就是自己也情不自禁陷进去了啊。

不就是一个看似普通的男生吗,是什么让自己心甘情愿时时刻刻想着他?贺雅菲至今也没弄懂。

“小端,在什么地方?我这边已经好了。”工作人员收拾好东西装好车辆离开,贺雅菲拨通了电话。

“还在商厦里。”韩端和两个女孩正坐着休息,“这就出去了。”

肖凌零有些累了,半边靠在他身上,杜雪妍身体保持了距离。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两个女孩似乎早就没了购物的欲望,即使韩端承诺买单也没起到应有的效果。

贺雅菲在门口迎上了恰好出来的三人:“车子就在那边的停车场,咱们过去吧。”

凌零心直口快:“雅菲姐,我哥有车子地。”

贺雅菲挑了一下眉毛:“不简单嘛,几天不见小端连车都有了。”

韩端一笑:“一辆烂车,可没法跟菲姐比。”

贺雅菲看凌零已走到一辆车旁,灰不溜秋的很不起眼,还是夸了一句:“学生嘛,自己买车就很了不起了。”

学生中有车的人不是没有,但多数是靠家里。通过自己努力的人少之又少。

这话不夸张,韩端的成长几乎就在认识她之后,从穷学生到后来进周氏学习,到现在越来越充满自信,有了些成功男人的模样,贺雅菲差不多算是见证人了,更是对这个出身贫寒的家伙青睐有加。

杜雪妍仿佛很不经意地说了句:“韩端哥当然是最棒的。”

对凌零来说,这是天经地义,根本连表扬的话也不屑,而是心急地问道:“去哪儿呀。我可饿坏了,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没了。”

贺雅菲看看韩端。笑着问杜雪妍:“杜妹妹说吧,去哪儿好?”

杜雪妍又把皮球推给韩端:“听韩大哥地吧。”

贺雅菲眨眨眼,有些不怀好意地对韩端笑:“妹妹们对你可真好,那就由小端来决定吧。”

收了礼物,这餐他请理所当然,而且也不好太寒酸。韩端虽然好吃,却不讲究,想了半天才有了主意:“那咱们就去休闲小站吧。”

肖凌零抢先坐了韩端的副驾,杜雪妍出人意料地上了另一辆车子,说是要跟雅菲姐作伴。

贺雅菲没想到她能如此。一时之间找不出很好的话茬,两人话不多,基本她问什么杜雪妍答什么。

这个不笑不说话,还略显有些害羞的小姑娘不简单。一双眼睛更厉害,仿佛能看穿人的心事,远不如韩端那个心直口快的妹妹好应付。

四人来到休闲小站。一进门就碰到了送人出来的薛经理。

她对韩端印象颇深,礼貌地称呼“韩先生”,非常客气地跟几人招呼,亲自引进一个雅间,这才转身离开。

韩端的底细,贺雅菲不能说不了解,刚认识那会儿,几乎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她非常清楚休闲小站是个什么层次的消费场所,韩端似乎熟门熟路,让她越发看不透,半年地时间真的可以让人转变这么多?

肖凌零抢先一步,眉毛一挑,怀疑地问道:“老端,你是不是经常来。”

韩端实话实说:“一、两次而已。”不妨孙倩提了水进来,迎着他地面鞠了个躬“韩先生好”,然后又对其他人说了晚上好。

韩端顿时无言,这声问候让他辩解的看起来很没说服力,不光经理,连服务员都这么熟悉,还说什么一、两次。三个异性都看着他笑,显然均认为话里有水分。

贺雅菲借机发难:“小端,你就别骗人了,如实交待吧。”

凌零更是

情面:“老端,你什么时候混这么熟了,下次来不带啊。”

妹妹捣乱还说得过去,贺雅菲这台面上的人物怎能跟着这么八卦?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嘛。

这种事有必要骗人吗,当着人家服务员的面就这样玩笑,韩端纳闷,真搞不懂女人到底什么材料制成。

还好雪妍这姑娘不错,只抿着嘴笑,不跟着起哄。韩端百口莫辩,干脆装听不到,干脆跟孙倩打招呼:“你好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孙倩这时抬头,韩端身边三位女子一一落入眼中,不由得一愣,这个笑起来很“可恶”的家伙每次总能让人吃惊。

三位同性都是美丽不可方物,想想也只有那位淳于姐可以相提并论,她在休闲小站算得上漂亮姑娘,此时也不免自惭形秽,心里没来由产生一丝失落。

淳于虹刻意隐瞒,以孙倩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清楚她才是这儿真正的老板,只知道她经常来,却漂亮到让女人都心动而不是嫉妒。

没想到她动的什么意思,见到“毛实”的孙倩韩端挺开心,这个女孩总给人种非常真实地感觉,有这样的赤子之心,在鱼龙混杂的服务行业中非常难得了。

孙倩点头回应,心里紧张,也没注意他又叫了自己小姑娘,赶紧过来倒水。一个不小心,几滴水洒到了凌零身上。

贺雅菲管理人员出身,最重这些细节,眉毛一扬就要发作。

韩端轻轻拉拉她的衣袖:“雅菲姐,算了,这个小姑娘向来就是这样地。”

每次都会闹点动静出来,这才显孙倩的英雄本色嘛,他故意瞪眼,大声道:“小姑娘,还不快给客人道歉。”

孙倩心里也纳闷,奇了怪了,平时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这姓韩地“讨厌”家伙一来,就总要出点差错。

本来听他为自己说话,心里还挺安慰,接下来的责问却不免心中委屈,职业习惯还是赶紧道歉:“对不起,小姐。”

拿了纸替凌零擦拭,偏偏有些不服地偷窥韩端一眼,极小的声音道:“人家才不是小姑娘。”

孩子气的话,居然把贺雅菲都惹笑了,摇摇头不再言语。服务员这样的素质,休闲小站怎么做到这么大规模的。

等孙倩出去,她笑道:“小端,你还真懂得惜香怜玉,难怪能讨女孩子欢心。”

说完这话,她还故意看了杜雪妍一眼,心里对这个不温不火的小姑娘实在有些佩服。

杜雪妍微微一笑:“雅菲姐说笑话了,韩大哥这样的男孩子本来就是女孩儿心中的偶像嘛。”

肖凌零捅捅韩端:“老端,雪妍姐说的你可听到了?”

贺雅菲见到的只是杜雪妍沉稳的一面,心道“慢性毒药”可怕呀,雅楠怕不是她的对手呢。

她看人有独到之处,韩端身在局中,却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这个道理。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都没搞懂杜雪妍是如何生生在自己心里挤到一片天地的。

贺雅菲偏偏不想放过他,捣乱道:“小端,这个女孩子不是你介绍到这里工作的吧。”

韩端苦笑:“雅菲姐,这都哪跟哪儿呀。”

因为刻意,四人这顿饭吃的很是有趣,贺雅菲经历的事情多,又善于调节氛围,漫无边际的神侃,讲些生意场上的笑话。

偶尔开开韩端的玩笑,把凌零逗得乐不可支,杜雪妍也忍俊不住,有时连一旁的孙倩也被逗得莞尔。

学心理的天生敏感,杜雪妍不像凌零那样一丝心机也无,最擅长从别人的谈话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说不上为什么,这个漂亮怡人的同性总让她感到莫名的威胁。但人家的表现,又让她不得不佩服。

韩端最关心的则是贺雅菲话后的意思,周氏手机开创市场也许并不似想象中那般顺畅,略带调侃的话语中,感到如今的周氏日子不是那么好看,隐隐嗅出了一丝危机在里面。

最近见雅楠比较少,她的母亲更是很久没照面了。周总对他不错,在周氏的时候照顾颇多,于情于理也应该选个时间拜会一下呢。

想到周松梅,无意间**时那一抹丰润雪白总会不经意的浮出在脑海。贺家姐妹各方面都跟自己相仿,竟还会冒出此等念头,这不是心态有问题吗?

虽然是个学医的,韩端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他却不明白当初那种懵懂的感觉早渐去渐远了,留下的也不过是一种淡淡的记忆…

就如同儿时的一个向往,虽时时在梦中冒出,却早已不是原先的滋味,人都会有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阶段罢……

第六十九章 暗中较劲

几个人只是象征性地喝了点酒,结束得也快,走的时候,孙倩跟在后面送。(^首

韩端抢着结账,刚掏出钱包就被告知,经理说这餐免了。

要说只是因为服务员洒了客人身上几滴水,这理由有些太牵强,何况他们已经明确表示了不会追究。孙倩手脚麻利嘴也甜,一餐饭下来,三女对她印象蛮好。

肖凌零和杜雪妍诧异地看着韩端收回钱包,贺雅菲不由笑了:“小端,中洲象你这么大面子的人怕是不多。”

韩端想的却是以后不能再来休闲小站吃饭了,所以不笑,也不回答,闷头往外走。

果然,他的预感很快成为现实,刚到门口,只听一声轻呼,千娇百媚的淳于虹施施然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

破天荒地穿了一身运动装,脸上的潮红刚刚褪去,几丝细发贴在额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刚刚洗过,看样子是在什么场所锻炼来着。

就算这样的穿着,也挡不住她傲人的完美曲线,胸前划出的弧线微微颤动,迎面走来婷婷袅袅,无法形容的十足女人味。

淳于虹绽放开最为迷人的笑脸,说出话来也完全是一贯的风格:“韩少面子真大,居然有幸跟如此国色天香的三位女士共餐,真让人慕煞。”

这跟面子有关系吗?淳于虹的话与贺雅菲如出一辄,韩端有些头大,女人都这样子说话吗?

对着这样的人物,面上却丝毫不露,毫不怠慢地鞠躬,彬彬有礼地问候:“淳于姐好。”

淳于虹的现身。别说肖、杜二女,就连贺雅菲也愣住了,这样的性感尤物来自凡间吗?

最为奇怪的当数孙倩,这位小姐最近露面次数真多,而且总是在这位“惹事精”地韩先生现身之后,这其中有联系吗?

淳于虹拍拍韩端的肩,一一称呼三女的姓氏问好,不停地夸奖着各人的美貌,还挽着凌零的小手,表现出特别的亲热。

肖凌零不记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人。杜雪妍的印象中自也没留下她的影子。

多彩灯光的照耀下,淳于虹是如此迷人,二个女孩完全被淳于虹的风韵所迷惑。

碰到地同性往往对自己特别示好,凌零早习惯了,不过可没想过跟韩端有关。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刚才看哥哥的眼神有些色眯眯的,略感不爽。

虽然如此,仍无法抵挡凌零对成熟的倾慕之情:“这位姐姐,你美的好过分呀。”

贺雅菲毕竟与肖、杜二女有区别,本不会轻易被人震住。对自己的美丽。她向来颇为自负,只是眼前这个尤物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万种风情。让同为女人的她也心生嫉妒。

可恨的是人家也并非盛装出场,一身运动装也不强过自己的职业装。

就算这样,她还是神色如常,笑着跟淳于虹握了手,互道仰慕之意。

韩端表面泰然,事实上不知该怎样做介绍,半天才道:“这位是淳于姐。”

淳于虹适应了韩端这副样子,点头之后仍旧笑着与三女寒暄,说不出地亲热。

在大厅耽搁一阵,还是贺雅菲首先开口:“时间不早了。咱们就不打扰淳于,赶紧回去吧。”

贺雅菲不知道她什么来头,也不愿称呼姐姐,只好叫了姓氏。

淳于虹一片楚楚可怜:“姐姐是不是不喜欢小妹。这就急着走了。”

贺雅菲语塞,就算这样想,也不能说出来吧。

从未细打听。估计两人年龄差不太多,韩端也无法分辨,适时接过:“淳于姐,确实不早了。”

淳于虹不再挽留,笑着说了句:“好吧,我送你们。”

她摆摆手,示意孙倩送人的工作由她代劳,跟着出来:“也好,改天我请各位,一定要赏光哟。”

在门外,韩端意识到她有话要讲,落后了半步等着。有些东西真是纠缠不清,不过淳于虹帮过大忙,过河拆桥地事他做不出来。

“韩少,我正找你有事,想不到今天就碰上了。”

肯定是得到薛经理的通知才匆匆赶来,又哪里谈得上巧遇,韩端也不点破,笑道:“小弟悉听姐姐吩咐。”

淳于虹一笑:“那这样吧,明天你再过来,有事请教。”

见他似面有难色:“要不喜欢这里,咱们另约地方也行。”

韩端道:“那里,只是小弟明天要去实习医院,怕没有时间恭听教诲。”

淳于虹有点撒娇的样子:“韩少下了班就过来,准备好了等你哟,千万别拒绝,人家会伤心的。”

象这样温声央求,恐怕天下没几个男人能够拒绝,韩端也有些吃不消。不过他心中有数,淳于虹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柔弱,答应一声快步追赶前面几人。

淳于虹却又在后面追了两步叫道:“要不这样吧韩少,想好地方再告诉你,等我电话。”

由于间隔较远,听不清两人谈话的内容,淳于虹的表情却全落下眼中,尤其最后一句听得真之又真,贺雅菲一脸不喜:“小端,你跟这个女人很熟嘛。”

不露出吃小姑娘的味,那是没法子。青涩的女孩无法跟她相比,她非常清楚韩端做男人的第一次交给了自己,这是她最为开心的。

女人地细心,贺雅菲能感觉出来,傻小子虽有些彷徨,对她还是

恋,想起来心里就甜甜的。此种心态作怪,她也很?

清楚无法给韩端什么承诺,他身边有女孩子出现,也就比较坦然。但出现这样一个媚态十足的女人,就仿佛领地被侵犯,感觉可就不一样了。

接触久了,男孩儿对异性的杀伤力她最有发言权。韩端虽不张扬,但与生俱来地男儿气质和勇于担当的气度。以及偶尔流露出来地淡淡忧郁,都是他最吸引人地地方。

论容貌气质,贺雅菲并不逊色多少,但淳于虹的媚骨却来自天成,有主动扩散的特点,无须刻意即能夺人目光。

淳于虹一露面就成焦点人物,贺雅菲也不能幸免,无形中就落下乘。

“也说不上,不过欠了人家的人情而已。”韩端不傻,如何看不出贺雅菲不快。

他十分清楚淳于虹的麻烦级数。此前尽量避免接触。只是如今问题大了,为救肖叔已经卷了进去,甚至还牵扯到人命,虽然死的是坏人,那也难脱干系。

事关紧要,也只能装傻。

凌零上上下下地看着哥哥,眼中一片不解:“老端,总欠女人的人情可不好啊,而且每个都漂亮得紧,就您老人家这身子骨。还得起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贺雅菲和杜雪妍都嗤地笑出来。凌零也想到话有些不妥,跺跺脚不干了:“你们笑什么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欠这个女人的人情,还都不为了肖叔,韩端笑不出来:“凌零,别胡说八道地,我哪有总欠人情。”

“还说呢,”凌零被笑得心里发慌,“别以为人家忘了,去年那次就是贺姐姐送衣服给你的。还有啊,今天又送了手机,这不是人情是什么。”

贺雅菲没想到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扯了进去,要说成感谢韩端不是不行。但没必要送衣服吧。

脸上一红,装作羞恼:“臭丫头,连姐姐的不是也敢编排。不想要的话,手机现在就还我。

贺雅菲注意到凌零已经用上了新手机,作势就抓向她胸前的硅胶挂袋。

肖凌零赶紧躲开,大度地笑了笑:“好,贺姐姐的问题就不追究了,看在她支援贫困人口的份上。”

“死妮子,你算什么贫困人口。”贺雅菲笑怪了一句。

杜雪妍见凌零目光又落到自己身上,吓了一跳:“死凌零看人家干什么,韩大哥可没欠我什么,一直都是帮我的。”

“哈哈。”凌零开心地大笑,对杜雪妍就没那么多顾忌,“那麻烦更大了,你是不是应该学古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呀。”

杜雪妍先发制人却适得其反,她不太习惯表现暴力,只好对凌零怒目相视。

肖凌零毫不在意:“紧张什么呀,就算想也得排队,没看老端现在有多抢手,跟个香饽饽似的。”

停车场边,女孩子们闹作了一团,就连稳重著称的贺雅菲也不由自主加入进去,清脆地笑声引起了不多路人的注意。

看着她们跑来跑去,韩端笑着在一旁看,他喜欢这样地氛围,有种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凌零跑到他身后躲避围攻,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韩端也不动。

一阵冷风吹过,一个妖艳的女郎挽着个中年男人从不远处经过,娇声耍着赖皮,要求到自己那儿过夜,别理家中的黄脸婆之类。

过分的要求、男人无奈地应允,一一传入耳中,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韩端笑容凝固,感慨的同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只是个道具。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所觉醒。

为什么对局面缺乏掌控能力,根源就在自己的随和吗?是对女孩子太宽容,还是……

不要这样下去了,这种情绪可能会影响到今后的发展。象眼前这种打打闹闹没什么,可由此延伸,面对淳于虹也总落入下风,虽然没损失,但一切似乎都为她所控制。如果她对自己有恶意……

那就有些可怕了,韩端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了,就试着从身边改变吧。

想当这里,他挺直身子,咳嗽一声拉下脸:“好啦,凌零别闹了。”

肖凌零何曾见过哥哥当众这样的口气,一下愣住,笑容也慢慢收了回去。

贺雅菲和杜雪妍跑到近前,同时收住玩闹,不解地看着韩端,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得这么严肃。

韩端淡然一笑:“好了,时间不早,咱们回去吧。”

受到影响,三女都不语,乖乖跟在他身后走向停车场。

“雅菲姐,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送雪妍回家,等有时间再聚。”

贺雅菲从未有过地压力,这个男孩似乎跟以前不一样啊。

韩端回头打开车门,对肖、杜二女命令的口吻:“上去。

杜雪妍和肖凌零乖乖坐进去,韩端挥挥手:“雅菲姐,谢谢你的礼物,今天玩得很开心,后会有期。”

贺雅菲咬咬牙开动车子,韩端见她走了,也开车往回走,坐着的两个女孩都不吭声。

终于凌零沉不住气,悄悄拉拉韩端地袖子:“哥,你怎么了?”

这也是杜雪妍的问题,瞪大了圆圆的杏眼,期待着听到韩端地回答。

第七十章 女已长成

听到肖凌零的询问,韩端表情淡淡,应道:“没什么。”

刚刚还好端端地,他为什么不开心起来,肖凌零和杜雪妍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二女神情无辜之极。

韩端感到沉闷,打量了不吭声的二女半天,考虑了许久。好赖自己大,又是个男人,自己是系铃人,也只好再做解铃人。怎么办?从最贴己的人入手,似乎是个愚蠢的做法,但又能怎样。

在何老门前停下车子,韩端恢复笑容:“今天玩得还痛快吗?”

杜雪妍小心翼翼:“是啊,还不错。”嘴里这么应的,心里却道如果你别摆那副臭样子就更完美了。

韩端又摸摸凌零的脑袋:“你呢?”

“还行吧。”凌零缩缩头应道,也不似往日活泼。

“呵呵,是哥哥不好,以前对你关心不够,以后会经常带你们出来散心的。”韩端已经找好了自己的角色。

“好啊。”肖凌零见哥哥神色如常,也缓了过来,拍手大叫,“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碰到有人送东西。”

话虽是对凌零说的,但好像也包括她,而肖凌零的笑话更逗得杜雪妍绽开笑脸,心里踏实起来。

韩端一瞪眼,凌零伸了下舌头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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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肖凌零飞快地跑去洗了澡,大浴巾擦着头发,歪着头走出来:“哥,你刚才好霸道,差点不认识你了。”

韩端从回来就坐在沙发上没挪地方。闷闷地想心事:既然认识到了,怎样处理才算得体?

不管怎样,目前的状态应改变。先师杜龙训导,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凡事当从容不迫,尽归掌握之中。

“老端,问你话呢。”凌零见没反应,径自坐到他身旁,拿肩膀扛了一下。

韩端回头,浴后美女落入眼中。两个小点在胸前突起。里面肯定又不穿内衣,丫头从不长记性。

短短的睡裙,堪堪遮住臀部,两条修长的腿儿光滑滑地露在外头。

他自言自语开来:“嗯,我家凌零又长高了,衣服也不合身了,该重新买过了。”

“讨厌,人家这是新买的。”凌零脸红,双脚往回收,一只手拼命地扯着睡裙地下摆。“没正经的家伙。”

“我家丫头越长越好看了。”韩端双眼故意端详,嘴里当然不忘感叹。

凌零忘了拽裙子。双手用力捶打:“死色狼,外面那么多美女还不够你看的。”

“外面的美女再多,又怎抵得上我家凌零,你才是哥哥的贴身小棉祅呢。”

“呸,臭东西,”凌零把韩端推倒在沙发上,一阵猛力捶打,家女儿才叫棉祅呢,你装什么大葱。再说了,你这么色。要是做你的贴身那个什么,还不……”

凌零说不下去了。

丫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双膝压住韩端大腿,还真挺沉重的。一不小心。玩笑又开过了。

“好啦,乖妹妹快放哥哥起来。”

“就不,偏不。”

穿的这么少。还真没个下手的所在,韩端只剩哀求地份儿:“好妹妹,乖妹妹……”

“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家了,还敢不敢耍脸色。”凌零趁机提条件。

刚决定了要重振男纲,不好半途而废。韩端趁凌零稍有松懈,身子一缩,脱离了“压迫”。

凌零一个不防,跌了过来,韩端一张手,将她搂在怀里。

凌零挣了一下没脱开,索性不动,反而偎了过来。

韩端不小心又惹上麻烦,少女刚刚浴过的身子散着缕缕清香,触手的皮肤渗出丝丝清凉。

最有杀伤力的还是那一对凸起,紧紧地抵着他的前胸。韩端奋力坐起,让凌零的脑袋靠在肩上。

搂在小腰上的大手很温暖,凌零觉得这个怀抱还蛮舒服,惬意地叹了口气:“这样子也不错,麻烦您老人家就这么抱着好了。”

“死丫头,没个淑女样儿,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韩端没退缩,如果这次再让步,以后就翻盘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反正有哥哥养着也不错的。”

记不清第几次听她这样说了,两人的关系有时似乎真地很难理解,介于兄妹和情人之间,若是不明就里的外人,一定会引起误会。

“凌零,你说哥哥是不是有点太宠着你了?”韩端地口气,更像在问自己。

“人家怎么会知道。”凌零选择逃避答案,“反正就喜欢这样靠着哥哥。”

“小女孩总有一天会长大,变为公主的,哪能总是这样子。”韩端叹道。

“人家不希望长大呢眼盯住房顶不放。

韩端将手离开一点:“凌零不小了,又这么漂亮可爱,找个帅男朋友不成问题。”

“怎么,哥哥讨厌人家了?”女孩微微颤了一下,“不想照顾凌零了吗?”

韩端手跟着这声嗔怪一紧,细细的腰身触手一片滑腻:“当然不会,当哥哥的永远都不会讨厌妹

“哥,你怎么突然这么三八,那个淳于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凌零实在不适应,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真相如何能说呢?

“她笑起来真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笑得那样迷人。”凌零也许并不象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也不继续追问,“我觉得她不简单,绝对不是普通人。”

韩端警告道:“离她远一点。”

凌零微微点点头:“哥哥说的人家当然会听,只是你也要注意,我觉得她不怀好意。”

韩端笑了:“哥哥穷光蛋一个,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

“你有色啊。”凌零情绪好转。抛了个媚眼过来,似乎有那么点女人味了。

“死丫头。”韩端怪了一句。

“对啦,那个贺姐姐就只是贺雅楠的姐姐那么简单吗?我觉得她不像在寻妹婿。”小凌零今天发现地疑点真多,死老端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这下触动了身上最软地所在,确实说不清,再加上贺雅楠的不即不离,韩端头疼不已:“那还能怎样。”

“你抓痛人家了。”肖凌零扣住韩端的手心,“肯定心里有鬼。”

“又胡说。”

凌零地感觉很精准:“她看你的眼神,简直……反正我说不清,总之觉得她有点把你当作私有财产的意思。”

“就你事多。人家贺姐姐可是有家地人了,出去可别乱说。”

贺雅菲是目前唯一跟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异性,只是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宜透露。

怕连番吃吓再弄痛凌零,韩端改成手搭在她肩上,肌肤凉凉的。

“知道了,小气鬼。”凌零没有理由不相信,借势把身体靠了过来。

少女柔美的身体起伏有致,散发着青春地味道。韩端很小心的抱住,如同捧着一件珍贵的瓷器:“凌零,不管怎样你都是哥哥最疼爱的妹妹。明白吗?”

凌零听话地点点头,脸埋进韩端怀里:“哥哥尽管做你的事儿。凌零明天还找雪妍姐姐玩好了。”

韩端知道她已安生,宽慰地一笑:“好了,我也该洗澡去了,让美丽的女生害得一身是汗。

这倒是实话,抱着一个发育完好的女孩,时时抵抗难以自控的诱惑,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我是不是也很有女人味?”凌零兴奋地问道,脑子里不由自主于冒出了那个叫淳于虹的女人,贺雅菲完全给比了下去。

“有一点吧。”韩端忍住笑。

“那你真地要去见那个很有味的女人,对吗?”凌零地回应让他简直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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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答应了给理疗科的老师打下手。韩端去的挺早,反正是周日,病人相对少一些。

这一天韩端难免心不在焉,总想着那个约会。淳于虹又要搞什么?

不相信她只是简单地找个人聊聊。上次弄了个催眠师在家里,但愿这次不会更出格。

淳于虹实在让他看不透,不时刁难。又很难让人认为有恶意,很多时候都像在帮他。

尤其为肖叔,她冒着天大的风险异地行事,不惜坏了道上的规矩。难道她真是动了菩萨心肠,起了悲天悯人之心。

淳于虹于韩端一如对某种药物有了依赖性,明知不妥拼着命想离远点,偏偏总难如愿。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固话,韩端直觉是淳于虹打来,小心地接通,“喂”了一声,等着听她有什么花样。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声音:“喂,小端么?我是周松梅。”

“噢,周总,您好!”韩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他万万没想到。

周松梅听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这孩子,怎么又叫周总。最近很忙吗?很久都没到周氏来了。”

韩端想喊声阿姨,一时又觉叫不出口,含糊地应了一声:“啊---是啊,开始实习啦,正准备过一阵子拜访您呢。有什么事吗?”

“这孩子,就是比雅楠用功。我有事想跟你商量,看看什么时间有空过来一趟。”

听声音,周总心情不错,应该不是雅楠的身体出了问题,难道想答应自己与她的关系……

韩端地心跳起来,又觉得不太可能:“好的,这两天就过去。”

“好,咱们不见不散,有空先打个电话。”周松梅并不勉强,很爽快地扣了电话。

韩端愣愣地摆弄了手机半天,这个来电让他很意外。

随手翻着手机号码簿,一不小心又传出人声,把他吓了一跳:“小端,接得真快,在等姐姐还是有更漂亮的妹妹相约?”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淳于虹。

“淳于姐…”

“嗯。”淳于虹慵懒地鼻音也很吸引人,“还没下班吗?”

韩端看看时间:“快了。”

“直接来香榭园吧,我等你。”淳于虹笑着,“自己有车了,不用接了吧?”

第七十一章 香艳之战

韩端从不把车子停在二院的车场,有私家车的医生不在少数,但实习学生也这么招摇,有点说不过去。

步行到外面的停车场,韩端找管理人员打听了香榭园所在,答案却是不清楚。

在中洲混好几年了,韩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个地方,名字听上去不象饭馆,倒更象个茶舍。

坐在车上,他就想回去一定催凌零在回家之前赶紧把定位系统装上,省得找个地方这么麻烦。

于茶道,韩端可谓情有独钟,也多有心得,贺雅菲都知道他是此中君子。如有佳茗可品,费些周折也值得,想至此处,才精神略振,

没想出谁可能会知道这么个地方,最后还是问了查号台,颇费了一番周折找到地头。

.+风,看上去雅韵十足,颇有“大隐于市”的味道。

信步走入,大厅里的陈设亦颇为儒雅,却跟韩端事先所想风牛马不相及,压根不是什么茶庄,更不似饭庄,迎面的展示牌清清楚楚,就是一家健身房。

沉吟的功夫,一位穿旗袍的小姐拦住去路:“请先生出示您的会员卡,或是有预约么?”

韩端心下奇怪,怎么到这种地方来,摇摇头不动声色道:“是一位女士约我来的。”

迎客的服务小姐翻看了一下台面上的登记:“请问韩先生吗?”

韩端点头。

服务小姐再不多问,显出了很好的职业素养,却变得非常热情:“噢,好的,请跟我来吧。”

韩端乘上电梯。跟着走了挺长的一段才到目地地。

听名称像个小所在,其实店规模不小,内里装修风格也跟门面相呼应,古朴而典雅,步入其中听不到喧闹之声,完全是个高档的消费场所。

引路的服务小姐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然后鞠躬后退。韩端喊住,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递过去。

他弄不清这里的深浅,接受了高尚的服务自然应该有相应的付出,不然被人看低了。

服务小姐并不多推辞。道谢接过,职业性的微笑中多了一丝敬意,遵守游戏规则的人理应得到尊重。

韩端直到服务小姐离开,这才推门进去,淳于虹拿毛巾擦着汗,也正好迎到门口。

房间的宽敞把韩端吓了一跳,各式各样的健身设施摆了两排,中间还有足够大地空地,论规模完全可以抵得上学校里的整个健身房。

进而却空空如也,除了淳于虹再也没见到别人。

这儿是富人的天堂。中等收入者估计也不敢轻易进来。

韩端心下里感慨,却很自然地接过淳于虹手中毛巾。笑着道:“淳于姐好雅兴啊

淳于虹接受了服务,笑得异常灿烂:“端弟弟越来越来有绅士风度了,姐姐想不喜欢都不成呢。”

韩端决意改变以前的行事风格,以平和的心态面对这个中洲黑道的女当家人,又要显示拉开距离,微一躬身道:“乡下孩子,让姐姐见笑了。”

柔媚的眼神剜了韩端一下,淳于虹“咯咯”一笑:“你先随便玩玩,我去冲个凉,一会儿回来陪你。”

淳于虹又把毛巾接过去。走向一边的门,那后面显然隐藏着洗室。

门轻轻地带上,却没听见上锁的声音。韩端摇头,走到一台跑步机伸出手去。

韩端虽然不是什么浪子。但一想脸上千娇百媚的女人就在左近冲洗,好象还毫不设防,想想都够让人“心惊胆战”地。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局势。留意到健身设施中很有拳击手套、沙包之类地东西,显然是为练功准备的。

看没多久,淳于虹复回到他身边,换了套白色的短装束,很像电视节目中健身模特的火爆穿着。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欣赏,韩端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弹力十足的胸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淳于虹隆起的前胸;紧身的短裤,紧箍着健美修长的双腿,身材之完美真是无与伦比。

胸前微微的颤动充斥着顶级地诱惑,一时让人很难集中精力。韩端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回了目光,嘴里称赞道:“淳于姐身材真好。”

“真的吗?不是哄人家开心的吧。”淳于虹注意到男孩刹那间地失神,同样很满意他的欣赏,轻轻扭扭身子,又追问一句,“只是身材好吗?”

韩端没弄明白要玩的是什么样游戏,但既然已经开始,当然希望做个合格演员:“自然不止啦,天使般地容貌,魔鬼身材一样不缺,淳于姐不愧是女人中的女人。”

“就你会说,比唱得还好听。”淳于虹脸上难得闪过一丝腼腆。对自己的美貌她向来自负,但由于身份特殊,却很少有人敢这么大胆的夸赞。

话从韩端口里说出来,又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韩端笑笑不语,淳于虹确是

才,那次在东洲的时候,他真正领教过。

“来,咱们两个比划两下。”淳于虹旋即收起了近乎撒娇的口气,单手一指前面的空场地,“让姐姐看看弟弟是不是真材实料。”

没想到说变就变,本来还有点暧昧的气氛,马上这就要动手开战了。

说实话,他不愿意这样,故作为难地看看自己从二院过来穿的一身正装,长话短说:“小弟这身打扮不太好,何况姐姐刚刚洗过,改天不迟。”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淳于虹略带得意的一笑,款款走至一边的休息椅旁,变戏法般取了个袋子扔过来,“早准备了,看看还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吗?”

韩端接过,找开:一套男式练功服。也是那种短打扮。

淳于虹跃跃欲试:“你不用为我担心,人家来这儿通常要洗好几次的。”

“淳于姐,你的本领小弟见过,早就心服口服,班门弄斧地献丑就不必了吧。”韩端还待推辞。

“弟弟是看不起人家啦?”赖皮,“知道你身怀绝技,今天若不留下两手不让你走。”

平心而言,她装嫩地样子绝不难看,韩端也明白了一些淳于虹的为人。这一关非过不可:“看来今天不露丑不行了。”

淳于虹灿然一笑,对他的识相来了个默认。

韩端没奈何,硬起头皮走向淳于虹刚才进去的地方,还好,洗室也是分男女的。

所谓练功服,不过是一件背心加条小短裤,倒也合身,手感也很不错。

韩端回到场上,淳于虹满意的点点头,表扬却来得更直接也更刺激:“嗯。是不错哟,韩少真是一表人材。衣服穿上蛮性感,让人家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呢。”

大家算比较熟了,淳于虹只要心存戏弄必称韩少,幸好他有了些免疫力,学她的样子,不为所动地光脚步入角斗场。

淳于虹一指旁边的器械:“怎么玩,小孩儿有先选择的权力。”

韩端不愿动器械,万一收不住手:“徒手过招就好,还请淳于姐手下留情。”

“那当然,我还能舍得伤了你不成。”淳于虹在他半露地胸肌上捅了一把。“你也不会忍心辣手摧花吧?”

柔情款款,一副楚楚动人的弱女子样儿让韩端暗自摇头,即要承受着无时不在的诱惑,还得学会思考。

他毕竟不像装出来的那样皮厚。在纤手的逗弄下不免面红耳赤,低头掩饰,稍稍心定才抬头一抱拳:“请。”

两人均没有正面为敌的意思。那这场比试意义何在?就算试出了深浅又怎样,想要自己为她驳命,那是没有可能。

淳于虹的手段韩端亲眼见过,佘庆东那样凶悍的家伙在她手底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挣得,虽说当时打了个出其不意,但后发而先至,动作确是快如闪电,也反映淳于虹思维缜密。

虽打定主意有所保留,韩端也不敢存丝毫轻敌之心。

淳于虹手上摆了个好看的姿势,脸上地笑容还没有落下,一个侧身前步,小腿已到了他面前。

手脚变得比脸还快,也真够不客气的。

韩端低身闪过,后退了一步。

接下来,他不停在场地中闪展腾挪,躲避着淳于虹地攻击,却极少还手。

先师杜龙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除了医学就是醉心武学,生平从不放过向高人讨教的机会,加上对人体极为了解,实是对每一部位的应用都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韩端所学毕竟不是来自现代,又有龙眠心法做辅,虽仅学到杜龙功夫的一点皮毛,比淳于虹高了却不止一、两畴。

对佘庆东一击毙命的杀着,虽是淳于虹自身实力的体现,却更多缘自情急之下施出,那样的速度练习之中几乎不可能达到,何况又非出全力,韩端尚能游刃有余。

偏淳于虹动作时不忘了言语撩拨,巧笑嫣然伴着雷霆攻势,相映成趣。

她擅长用腿,兴致渐渐高涨,一双玉腿舞动起来更是虎虎生风,再不见了一丝开场时的弱女子模样。

“韩端弟弟,怎么只闪不还手呀,是不是等着看姐姐**?”淳于虹一脚擦着他肩头而过,口中却花花。

韩端并不回答,有高手陪练也是提高地机会。

淳于虹全力抢攻,时间一久不免香汗淋漓,短装束慢慢贴到了身上。衣服质量不错,吸汗力颇强,不像普通料子那样看上去湿乎乎的紧绷。

只是如此一来,完美的胸部轮廓却展露无疑。里面显然又未着内衣,胸前两处小小的凸起也越见明显,真应了她自己地话,有**的嫌疑了。

韩端虽体力好,运动量相对小一些,额头见汗却也不免。

第七十二章 春光隐隐

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淳于虹性子里的争强好胜不言自喻,久攻不下不由心急,哪管什么雅不雅了,打点起十分的精神,用出了全副的本事。

神情渐渐认真,随之而来自是妩媚的笑渐渐淡去,进攻间隙也腾不出功夫言语挑逗韩端了。

在她全力抢攻之下,韩端即不能用出超能,应付起来就越感吃力,更得打起百倍精神,何况淳于虹那一对有如兔跃般的胸乳自然不时闯入眼帘,就更加难过。

这等美妙的双峰,正是每个男人都应该赞美和欣赏的,韩端当然也难逃心猿意马。

最好的对策,自是尽量避免产生身体上的接触,顾忌一多,手下不免越显慌乱。

淳于虹比韩端还急,几次堪堪得手,偏偏他在紧要关头总能极其笨拙地躲开去,一腿飞过之后,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喂,你一个大男人家的,这样跳来跳去算什么嘛,还那么难看。”

就在她说话稍有松懈的功夫,韩端顺势抄住一只莲足,占据了主动。淳于虹的话一字不落,血气方刚的男儿如何受得这番过激的言语,手上自然而然地加力。

淳于虹一个不防,单足登时立不稳。小巧精致的玉足被人掌握,心下着忙,第一反应就是用力反抗。

韩端大略了解了淳于虹的实力,比真实想像中的要厉害许多。明知放开之后必会招来一番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哪肯轻易放手,只盼着就此收场才好:“承让,淳于姐真厉害,小弟甘拜下风了。”

“干什么嘛。还不放手娇地道。

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入耳,韩端注意力也放到了手足的玉足,那短短地紧身裤,光溜溜的大腿,真是有些不雅。再见握住的那只小脚晶莹可爱,心下猛然发觉不妥,忙乱地撒开手。

淳于虹娇羞不已,正用力挣脱呢,怎料到这家伙如此听话。登时失去支撑,身子一个后仰跌了下去。

韩端见势不妙,下意识地一个跨步上前,左手抓住了刚放开的脚丫,右手则抄过去环向已经伸展开的细腰。

失去重心的淳于虹双睛一合,正好被赶上的韩端斜揽在怀中。

右手穿过腋下,韩端只觉触手绵软温热,心知不妙,低头一看,敢情正捂在了半片酥胸上。

淳于虹忘了挣扎。也忘了出声叫喊。

韩端若松开手,她必会摔得更惨。局面一时就这样僵持住,空旷的房间里安静地能听见人的心跳声,气氛暧昧至极。

还是韩端最先清醒过来,松开最有艳福的那只手,然后左手才把一条光滑修长地长腿儿放下,帮着摆正了淳于虹的身子。

这种局面真是前所遇到,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可要保持沉默装傻显然不合适:“淳于姐的脚真香。”

本意是把注意力引到另一个部位,多少解除些碰触女性隐秘部位的尴尬。等出了口,韩端才发觉这个玩笑实在不合时宜之至。掺入了很明显的调笑意味。

他不自主地做了个有些女性化的动作,以手掩嘴,真恨不得给自己脸上来个大巴掌。

淳于虹红脸低头,半晌没回过神来。

作为中洲最大黑帮的当家人。她历来显得脸皮够厚实。韩端想不出她平时那么泼辣的一个人也能害羞到这种程度,窘得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接下来发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场景,淳于虹突然冲过来。双手用力捶打着韩端的胸膛,嘴里“色狼”、“讨厌鬼”地叫个不停,显然羞愧难当。

韩端打死也不信,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居然会如此“冲动”,做出这般小女子地模样,想来凌零也不过如此了。

意外被“非礼”触摸,给了淳于虹很大的震撼,心乱如麻不说,还生出了些很奇妙的变化。

韩端大为不解之余,更加木然不知所以。

如果没记错,这已是他第二次触到淳于虹私密的香艳部位了,上一次是在她的住所,当时请了那个叫岳云珊的催眠师捣乱。

那次佯装中招,借机大吃了淳于虹豆腐,只因恼她无故算计自己,才存心相逗,主要还是孩子心性,不过为了好玩。

上一次韩端所为其实更过分些,但她当时心存疑虑,反应也绝没现在强烈。

淳于虹闹了一番似乎还没解气,抬起玉腿,一脚踢向韩端小腹。

韩端无意躲闪,也没运气抵抗,被踹得后退了几步。为了表现真心悔过,索性借势坐在地上。

淳于虹脸还是红的,也不拿正眼瞧坐在地上的韩端,自己走过去坐在了休息椅上,拿着毛巾擦汗,更像只是为了遮住羞红的面部。

适才举动确是有失礼仪,韩端坐着沉寂半天才爬起来,走到淳于虹面前,只想张口说声对不起了。

淳于虹似乎一直留意,恰于此时抬起头,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妩媚:“韩少,洗洗去吃饭吧。”

一句话把韩端想说地给噎了回去,女人真善,一瞬间变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佩服她变脸之快,韩端点点头,听人家不提不好接着说道歉的话,抢先一步走向洗室。眼角的余光扫射,淳于虹走路缓慢,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站在水龙下,韩端只开了凉水,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一直都说要躲淳于虹远点,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性感无比地女人仅一墙之隔,水流哗哗,手上似乎还留着细腻、滑嫩的感觉,余香阵阵。韩端强忍着不去遐想连篇,心头不禁闪过一丝迷惑,为自己这种心态。

男人的冲动,往往会带来难以预知地后果。

等从洗室出来,他脸上才换了一片坦然。

淳于虹已然等在门口。略有些埋怨的口气:“韩少,你怎么洗个澡比女人还麻烦。”

韩端吸吸鼻

之微微一笑:“有幸跟香喷喷的淳于姐并肩而行,我自然要多费一番功夫才合情合理嘛。”

淳于虹地打扮跟刚才的惹火判若两人,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他抱了欣赏的目光:笔挺的白色牛仔,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优美的臀部曲线,黑色长袖T恤刚刚及腰,:i蜂腰隆胸,艳光四射。

“淳于姐真是青春洋溢。活力动感。”韩端由衷地给了个八字评价,接过外套拿在手中。

“呵,不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逗人开心啦。”淳于虹甜甜一笑,挽上了韩端胳膊。

“淳于姐真让人惊为天人。”

淳于虹掩嘴一笑,轻轻打了一下:“油腔滑调的家伙,真讨厌。”

“怎么,姐姐不喜欢?”韩端索性顽抗到底。

女人一手轻轻掩嘴,递过个勾人的眼神:“小家伙,你刚才好坏哟。没见过你这么色的男孩子。”

刚才那会儿,她或许流露了真实一面。真的害羞了,现在这副欲拒还迎地样子,却有些造作了。

韩端嘴角微微一勾:“淳于姐可别这样夸奖,兄弟又不是什么明星,七老八十了还自称男孩子。”

“坏家伙,变着相说我老哇,你再大,在人家眼里还不是个小孩儿?”淳于虹嘴里这样说,眉眼含春的模样却明显少儿不宜。

韩端领教过高明手段,明知她惯会如此。仍然不敢拿眼直视,也不好继续纠缠:“淳于姐,时间不早了,不如赏个面子让小弟请你吃个便饭。”

“韩少现在富可敌国。怎好只请吃便饭呢?”淳于虹笑问了一句,又道,“人家现在累得没了力气。脚都快挪不动了,今天就便宜你小子,在香榭园对付一顿算了。”

她刚才看上去确实有乏力表现,至于是不是累得那就不得而知了。

韩端一时没听懂前半句问话的意思,也无暇细想:“这儿不是健身馆吗,还有饭吃?”

淳于虹并不回答,挽着韩端出门。只见她随手在身上墙上某处按了一下,服务小姐小跑着就过来了:“二位有什么吩咐?”

“在楼上安排个房间,我们吃点东西,还按以前的样子吧。”淳于虹吩咐道。

“是,先生、小姐请跟我来吧。”服务小姐并不多言。

又上了两层楼,二人被引至一个雅致的小间坐下。

淳于虹等服务员走开,笑着对韩端道:“在香榭园呀,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的。韩少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姐姐帮你安排一下?”

看她的眼神特别暧昧,就知道没什么好主意,韩端笑着摇头。

这个房间内里空间不大,跟健身房内的宽敞形成鲜明对比,布置却雅致无比。

桌子宽大,挨墙放着,可以坐人的两个位子在一侧,并排着挨在一起。

淳于虹并没完全把刚才暧昧地话题丢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坏笑,冲韩端呶呶嘴,摆出一副就算我本人也任君品尝地架势。

接触过的异性就她时时让自己感到紧张,韩端大生无力之感,在女人火辣的目光攻势下略略低下头,引起一片清脆笑声。

:|样自然界中的物品之即食指大开。

自始至终都不见服务员进来,上菜的时候桌边有柔和的灯光闪烁提示,稍候片刻墙上的一个小窗口自动打开,容器顺着一道竹制的轨道进来。

如此别致地进餐方式让韩端大开眼界,加之也饿了,完全忘了“美色当前”,竹筷舞动得飞快。淳于虹受到他的影响,同样毫不作态,堪称“巾帼不让须眉”。

身后一排细长的竹筒,上面粘有提示,饮料、酒品都任由客人自取,不同品种的热茶也通过这种特别地运输管道进来,不能不感叹香榭园构思之独到。

若干年前的艺术大量卓别林主演过一部喜剧片叫做《摩登时代》,滑稽的进餐方式让人忍俊不住,现在已经颇有点那种味道了,区别只在于人家香榭园只是要为客人创造一个没有干扰地环境。

“淳于姐,这么好的所在,也就你这样有品味的雅人能找到。当然了,也得有钱人才行。”

淳于虹笑着摇头:“我喜欢这儿其实就是图个清静,没人打搅罢了。”

从坐下来她就这话说得比较正经,还透出丝丝无奈,做个这样的女人也挺不容易。

“你不也是有钱人吗?以后可以经常来呀!”淳于虹笑容极多,明媚而灿烂,理智如韩端也难以抑制地被感染。东洲那个晚上,面对着两个帮派,就几乎没见她笑过。

淳于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她以前也笑,但都不似今晚这么无牵无挂,发自内心的无拘无束。

韩端感受到无言的诱惑,心里多次告诉自己该走了,就是很难硬起心肠。或许淳于虹跟他在一起不为别的,图的就是这份轻松愉悦吧。

韩端不由感叹道:“淳于姐曲高和寡,过得也够辛苦。”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淳于虹有些可爱了。即使她从监狱里拉自己回来,冒着危险解救他和肖天放,都没产生过这等感觉。

“别说得这么好听,我心里还不明白,你压根就没把人家看在眼里。”淳于虹眼中一片黯然,“我一个女人这么混,图得什么呀。”

韩端注意到她没用“韩少”之类的称呼,心里也真感到她可怜,不由握住她放在一边的小手:“淳于姐,你要是觉得没意思,何不就此收手,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享享清福呢。”

第七十三章 促膝相谈

淳于虹毫不领情,甩开了韩端的手:“你说得倒轻松,一个人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如何能重新回到清苦的生活,必须得有足够的积蓄才行啊。(^首

俗语道:由奢返俭难,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韩端注意到她情绪有些激动,并不生气:“钱当然是没有多的,不过以小弟看来,姐姐现在的收入尽可过那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你以为呢?果没个交待,怕是连命都没了。”

韩端起先没想到这点,一经提醒才反应过来,“金盆洗手”谈何容易,但仍坚持自己的想法:“淳于姐,有时候为了得到,不得不有所放弃。”

“得到,我能得到什么?”名昭著的女魔头称号,又剩下了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吗?”

韩端无言以对,低下头吃菜,同样的精致却变得味同嚼蜡,感觉差了许多。

美食也跟人的心情有关,确实有很多东西人力所难及,劝说夏克爽那样的人回头容易,到淳于虹这种级数确实比较麻烦。

淳于虹渐渐安稳下来,主动握回韩端:“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韩端设身处地,多少也懂得一些她的处境,两只手默默地扣在一起,心里却没生出一丝暧昧之感:“淳于姐,应该小弟说对不起。”

淳于虹凝视片刻,脸上重又浮现笑容:“我刚才说韩少富可敌国,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姐姐说笑了。”听到韩少的称呼,韩端意识到她从刚才的状态中跳了出来。说不上为什么。竟然感到一阵轻松,本来是不喜欢她这样轻佻的。

“你瞒得人家好苦,我还一片苦心盼能得到‘垂青’,照顾一下姐姐这苦命的人儿呢。”

“不妨明说吧。”话说到这份上,韩端认为再绕***也没什么意义。

“算了。”淳于虹摆摆手站起来,“吃好了就回吧,人各有志,我只希望你能明白,姐姐不打算难为你。”

韩端跟着起身,默默地下楼。心里一直想着究竟她想表达什么。淳于虹以前有求于他地,无非金风玉露丸,但这事一直做得隐秘,她应该不会知道吧。

“我今天累了,车子就停这儿,你送我回去。”淳于虹以命令的口吻道。

韩端未生反感,乖乖地在淳于虹指引下把车开到她的住处,这个曾经来过一次的一地方。

么多。

“进来坐坐吧。”淳于虹坐在车上没动。也不看韩端。

韩端婉拒道:“时间不早了,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不是怕我吃了你吧?”淳于虹挑起眉毛问道。

韩端一笑:“淳于姐不会再在家里藏个什么高人吧。小弟万万担当不起。”

淳于虹反应非常敏锐,斜了他一眼:“你都知道?”

她突然暴发,在韩端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那你是故意啦?”

借机大吃了一通豆腐,这等香艳的记忆韩端自然不会忘,只是一时不察露了底,不免心中大悔,连狡辩的机会都没了。

淳于虹仍不看他,自顾拨了电话,不一会儿有人来把大门打开,正是前番见过的张嫂。

虽然韩端的车子毫无气派可言。也不露出一丝奇怪之色,仍是笑着问好。

停下车走进客厅,淳于虹已经不在,张嫂迎上接过他的外套挂起。韩端客气地道谢。

张嫂引着他坐上沙发,殷勤发倒了茶端过来:“韩先生很久没来坐坐了。”

韩端记忆力向来很好,见过一面通常都能叫出名字。过去了大半年。又只见过一面,难为张嫂却也还记得他,想来印象颇深。

张嫂低眉顺眼,忙忙活活地又取来了几样水果放在沙发前地几上,进出的过程中不时偷眼端详。

有顷淳于虹出来,又换过一套服饰,黑色的宽大绒质上衣,下面套了件同样颜色的短裙。

不知道她一天要换几次衣服!

黑发、黑衣,只映得皓脸如玉,下面修长的小腿赛雪,端庄中透出十分的性感,真是很会妆扮自己。

挨着韩端坐下,淳于虹摆手示意:“张嫂休息去吧,我在这儿服侍韩少喝茶就可以,有事叫你。”

“是,小姐。”张嫂答应一声,好像挺纳闷淳于虹的反常表现,对韩端客气一声,抿着嘴丢下会心一笑,极快地走了出去。

张嫂跟淳于虹的关系不似普通的主仆,倒象极了一个女性长辈面对疼爱的孩子,真是异数。

韩端被张嫂临别那眼打量得心里七上八下,内心深处本就怕跟这个女人独处,再说出“服侍”这样地暧昧字眼,更有些慌张。

一直目送张嫂离开,不肯转过头看近在咫尺的淳于虹。

淳于虹见他看得认真,小声解释道:“张嫂人不错,只是命苦。丈夫没了,孩子又不孝顺,平时都住在这儿地。”

韩端“唔”了一声,淳于虹的伤感发自内心,看来黑社会老大在日常生活中还真算不得太坏:“淳于姐确实需要这样的人在家里。”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做事?”淳于虹从另一个方面来听这话,“要不要我亲手做几样宵夜给韩少尝尝,手艺未必就比饭店里的大厨差呢。”

韩端听出她的好胜心,连忙婉辞:“不必麻烦,刚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呢,喝杯茶就该回了。”

刚才被点破了上次估计是“非礼”,实在汗颜,女人的温柔更让他手足无措,此地实不宜久留。

“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忘了住过一晚上啦。”神提醒。“人家给你讲过嘛,这儿还没不相干的男性来过呢,你可是第二次上门了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韩端心里继续着慌,与贺雅菲关系发生突破还不就是因为在类似环境中单独相处。淳于虹更是个危险至极地人物,虽不知用心如何。

他想了个很好的借口:“淳于姐,凌零等我回去呢。”

“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反正也不算晚嘛。”淳于虹极轻松的口气道。

不要他继续分辨,淳于虹取出一张报纸递过来:“别着忙,先看看这个。”

韩端接过。匆匆扫了数眼,盯在一处仔细阅读起来。

那是一份北

报,不显眼地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方块,大意是国家人发了一种全新的避孕药丸,目前首先在北洲开始推广。

下面几句话是简明地功能介绍,虽着墨不多,也没点出名称,但韩端已意识到直指金风玉露丸。

上次北洲见面,段部长已明确表示过,发行时将不另行通知。也不会使用以前的名称。

他这个发明人毫不知情也无多少出奇之处,吃惊地倒是当局这次办事效率居然不慢。

韩端愣了片刻。这就开始考虑,不知道账户上有没有按合同资金入账,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呢,下一步该怎样花掉才好?

不语无疑代表了默认,淳于虹虽神色如常,眉角眼梢却流露出失望:“韩少也太不够意思了,人家还抱着好大希望呢,谁知你不声不响弄了这手,居然偷偷捅到上面去了,这下可出大名了。”

消息够灵通。反应够敏锐,当事人还不知情呢,她却得到了消息,再推脱无甚意义。韩端苦笑道:“小弟并非为了出名,到目前为止也就有数地几个人知道,希望姐姐也大发慈悲。替我保密才好。”

“人家还能害你不成?”淳于虹幽幽一叹,“你呀你呀,都图个啥,如果按我的想法合作,早就日进斗金了。现在倒好,风光是风光了,能捞到多少好处?”

淳于虹得到消息的途径特殊,各式各样的内幕了解颇多,很多韩端想破脑袋都猜不到。

但她显然也犯了个错误,低估了国家的慷慨,这于她是盲区。

韩端自然不能透露跟人委会合作的内幕,默默地摇头:“还希望姐姐体谅小弟的苦衷,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合作的。”

“算了,不跟你小孩子计较了,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淳于虹瞅了韩端一眼,“还好你还不是完全无情无义,好歹帮了小邱,让我们也有钱可赚。”

“见创公司真是淳于姐的产业吗?”韩端事实上远非看起来那么吃惊,见夏克爽跟着去了东洲,后来又仔细聊过,已经隐约猜出了个大概。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小邱会那么容易离开?”淳于虹点点头,“大家这么熟,也没什么可隐瞒地,人家知道你也不是一点不懂远近。”

“这是机密哟,帮里人都不知道呢,只认为小邱是被我踢出去的。弟弟你呢我倒不担心,起初所以瞒着你是希望一起合作你那药。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小邱小命难保。”

什么远近?跟黑社会发生牵连,绝非韩端希望,但到了这一步,完全撇清关系已不可能。

不拿他当外人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样地惊天机密都说出来,他担的责任就更大了:“淳于姐这么看得起,小弟没齿难忘。”

“还不知道你,恨不得躲人家远远的,在你眼里大概也就小邱还顺眼点,对不对?”

一句反问让韩端颇尴尬,咬着牙不承认:“姐姐何出此言?”

淳于虹还同彻底死心:“别狡辩,你那个什么丸真的全交了,没留一手?”

“千真万确。”

淳于虹嘟了半天嘴,突然道:“你把方子拿过来,我们干脆也偷偷生产吧。据我推断,过了这段推广期上面也一定会收费,也许成熟了还会卖给老外呢,到时我们跟着浑水摸鱼,也赚他个沟满壕平。”

韩端又苦笑:“这岂非陷我于不义,这等事小弟万万做不出来。”

又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国家还真有这个意思。淳于虹真不应该步入歧途,浪费了大好的经济头脑。

“就你会做好人,有什么用呀!真是死脑筋,不跟你争执了。”淳于虹显然猜到会有这么一说,“那就想想别的法子,再拉我们见创一把,总不能看姐姐挨饿吧。”

“全天下的人都饿着也不会轮到姐姐头上呀。”韩端说了句笑话,头不由自主地点下,不愿意也不行啊。

其实那芯片大有可为,虽主要是凌零功劳,也尽可作主。从先师那儿继承来的好东西还有不少,只是没亲身验证,不好冒险行事,也不能大包大揽。

“放心,姐姐不会亏待你的。”淳于虹眉头微皱,“最近你似乎就要有大麻烦要降到头上了,姐姐还真有些犯愁呢。”

“什么?”韩端不由心惊肉跳,连她都说是大麻烦,绝对不是小事。

“魏林生又回来了,知道不?”

韩端头痛不已,这段日子一件事连着一件,如果不是她提起还真忽略了,也知道在这件事上她帮不上什么忙。

黑势力各地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要地下帮派跟官员斗,确实很不现实。表面上看黑帮似乎是难以铲除地社会毒瘤,但都处在或明或暗的在监视之下,甚至还是某些人的重要工具。

如果一旦势力发展到即将无法控制的地步,一定会有人出面干涉,甚至有可能动用军方地力量铲除。

所以黑帮要么投靠某股势力,或尽可能躲实力派人物远远地。

韩端硬着头皮道:“听说了,那家伙暑期之前还去学校找过雪妍,无耻得很。”

“一定要多留心,此人心眼很小,这种官宦人家的公子最让人头痛了,我们宥帮也不敢明着跟他们来,有麻烦就赶紧打电话过来,我帮你出主意。”淳于虹嘱咐道。

到了这时,韩端已经想通,跟这种势力斗说不定还真缺不了她的帮助,拉大距离地计划越来越成了空想:“还请淳于姐多指点。”

淳于虹大概怕他太担心,裸露出来的膝盖轻轻一碰,话风一转:“好了,不说这个了。听你雪妍、雪妍的叫得挺亲热,红粉知己真不少,一露面就是好几个,姐姐我就搞不懂了,到底哪个才是韩少正选?”

韩端还真被戳中了痛处:“淳于姐别取笑小弟了。”

“这怎么是取笑呢,万花丛中过,片片不沾身,这才是做男人的最高境界嘛,不知道有多少人慕煞韩少呢。”淳于虹的笑看上去很暧昧,挨着他的腿也不肯离开。

韩端不动声色地把腿移开一点:“我也弄不明白自己了。”

“韩少”开叫,说明淳于虹开始戏谑,跟一个女人谈论这个话题韩端有些摸不开,但又无法回避,总不好直说自己喜欢的唯有贺雅楠吧。

第七十四章 险些“沦陷”

淳于虹肘部靠在膝上,双手托脸蛋看着韩端,这一刻显得特别安静,一双俏眉弯弯,端详了半天才笑着道:“说你花心还不承认,这么多漂亮女孩子不能总一个人占着吧。”

韩端表示强烈反对:“你又瞎编排了,哪有的事儿?”

淳于虹虽然笑得可爱,但对韩端的狡辩显然并不放在心上:“是不是觉得每个都太好下不了决心,确实也是,这几个女孩子随便选一个都是好的,就是结了婚的贺雅菲也不错,而且其中说不定还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呢。”

她似乎比本人还要了解自己啊,韩端不禁心惊肉跳,略有些心虚地盯住淳于虹,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里隐藏着好多的意味。这个女人厉害啊,想瞒住她还真是不容易。

别的还好说,这贺雅菲却是他的死穴,一提就心慌。

淳于虹的眼里闪着一丝奇异的光彩,韩端由不得陷了进去。

迷茫中,只见她又复灿然一笑:“韩少要是拿不定主意,不妨把人家也考虑一下嘛,虽然大了你几岁,但更懂得痛人。”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露骨了,韩端心中大惊,赶紧把眼离开,这家伙太危险了。某位“古人”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近不得,这话应该有些分量。

“小弟可受不起这样玩笑追求的男人还不从街南排到街北。”韩端赶紧祭起转移目标的法宝。

淳于虹的目光似乎一刻也不舍与他分离,很有些出乎意外地抬起一只手,扳住了韩端不敢直视过来的脸:“我都丢了多少眼神,为何毫不见你垂怜?是不是嫌弃残花败柳入不了眼。告诉你,人家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呢。”

越来越越界,开什么玩笑,居然说这样地话,真当他三岁小孩了么?心里也实是忐忑,韩端勉强一笑:“姐姐说笑了。”

“你若不信,一试便知。”淳于虹深情款款的脸越来越近,在韩端眼里无限放大。

迫近的俏脸,由不得韩端不去下意识地打量,以前还真没注意呢。淳于虹跟同族的女性颇有分别,水汪汪的妙眸呈现淡淡的蔚蓝色彩,不同寻常地明澈而深邃。

娇嫩的面颊只在左侧有一汪梨涡,似乎装满了醇香的美酒,显得格外温润可爱;小巧的耳垂好象半透明,伴上这样一双眼睛,实在让人难以自持。

柔顺的长发洒在一侧肩上,随着移动,宽大地衣衫无法遮住不安分的椒乳,随着娇笑微微抖动。

就在此时。形象又有变化,曼妙的睫毛盖下来。大大的眼睛只留下一条小缝。

俏脸无限放大,韩端心中一阵哀叹,这样的诱惑实在难以抵敌啊。他勉力维持着灵台中的一丝清灵,希望能推开她在下巴上滑动的小手。

淳于虹眼中一片迷醉,显然业已彻底迷失,主动地把香润的红唇凑了过来。

怎会这样?韩端在心里划着问号,见识过她的故意卖弄,但眼中的神采却从未失去过。

他咬了一下下唇,正想扳开,却感唇上一阵温润。迷失地女人不顾一切地挨了上来。

青衣雪肤,黑白分明无疑最能激发人类最原先的欲望,错落有致地身体无法不令人遐想。

“纵是无情也有情”,有缘与贺雅菲共赴巫山。韩端早非不通人事的鲁男子,已然是身心成熟的男性。这等香艳刺激下,如何还能把持住。心中一片悸动。噙住了淳于虹如花朵般的樱唇。

孤男寡女,一发不可收拾,两片身体紧紧地粘在一块,陷入了自古以来最神圣的冲动中。

纵知不妥,韩端的舌头也禁不住叩开了淳于虹的编贝,要采撷更深处的香蜜。

淳于虹许是久未承受,吻技十分生涩,双后却不由自主地环上了韩端的颈项,紧紧地抱住这救命稻草。

美人揽入怀中,一只手不受控制,隔着衣衫抚上了淳于虹美妙的前胸。

清晰地感到衣内再未着一物,美好地胸形一探无遗。虽是隔着厚厚一层,那坚挺依旧惊人,握在手中沉甸甸地,洋溢着青春的弹力。韩端第三次触到这个部位,因为有了交融,感受却完全不同。

淳于虹似乎受不了禄山爪的肆虐,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想逃避又有几分不舍,更激发了“对手”无边的欲望。

两人地唇一刻未曾稍分,头脑发热的韩端渐渐不满足于隔着衣物触摸,手顺着下滑,想做更亲密的接触来一探究竟。

心底交织着甜蜜与痛苦地复杂感受,韩端难以自持。内心两个持不同意见的声音交替出现,但随着接触升级,反抗的声音却渐渐变弱,落入了下风。

“人不风流清汪少年”哇,韩端汗湿的手揭起一侧衣角,试探性地“问路”,手指触到了滑嫩而火势的肌肤,仅仅一点,两人的却反应一样强烈,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空气似乎略略一飘动就会擦出火花,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韩端耳中忽然清晰听

阵细微的脚步声,牙关不由一紧,咬到的却是一条丁热而滑腻。

他猛地扶正淳于虹倾过来的身体,客厅的门就在这一刻轻轻敲响了。淳于虹吃痛,却仍未清醒,被动地被摆正了身子,脸上依然迷醉。

张嫂缓步走了进来,恰好看到韩端的双手搭在小姐的腰际,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亲昵无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在客厅里就热乎成这样。只是在家从未见小姐有这样的举动,张嫂虽心里可以接受,依然吓了一跳。

在这儿工作时间不短了,小姐活动没有规律,经常不回来。只是她有时很厉害,张嫂拿着高薪却一直不敢问,至少都没弄清楚她做什么行当。当然,她也不想知道,能照顾好雇主,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张嫂是个忠厚人,既然小姐不说就不问,只要知道她是个好人就足够了。小姐这么有钱,绝对不是那种做无本生意的坏女人。

看到有些暧昧的一幕,张嫂第一个反应是转身离开。却发现韩端注意到她,只好放弃这个打算,小声问道:“小姐,你跟韩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声音失去了往日地沉稳,韩端却很感激她的现身,在最后的时刻把人拉了回来。

见淳于虹没什么反应,韩端伸手在她腰部的软肉上悄悄抓了两把。后者随之抖了两下,眼中恢复清明,这才转头去看低面垂手的张嫂。

淳于虹脸上泛起另一种意味的红润,似是完全没听到她的问话。竟羞怯地微别过头:“张嫂,有事吗?”

张嫂咳嗽两声。压抑住心中的不平静:“小姐,我想问一下韩先生是否住在这里,要不要把客房收拾好。”

“不用你多管,去睡吧,这儿有我。”淳于虹意识到不妥,故意提高了声音。一时控制不住语音颤抖,只得用厉声掩饰心虚:

“是。”张嫂应了一声,低头退出去。

回房间的路上还忍不住地小声嘟囓: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子,实在应该有个男人陪着啦,错就错在她长得太漂亮。以前见过地男人没谁当得起。

韩先生人不错,长相说得过去,跟小姐也算般配,人又和气。不过看上去似乎小了那么一点。但现在的年轻人,又有谁能搞得懂?

养成良好职业操守的张嫂努力不去臆测客厅里会上演什么样的节目,有些伤心地想到自身。命运多桀,男人过世早,子女又不争气,要是有个韩先生这样的儿子多好

客厅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跟张嫂的想象大有分别。

淳于虹呆了好半天,这才用手擦了擦仍有些湿润的小嘴,脸上一片不解:“这是怎么了?”

如其说是在问韩端,倒更象自言自语,她似乎没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留意到胸前的衣服乱糟糟地,而最引为骄傲的坚挺还有点痛感。

用力拉平上衣,淳于虹异常恼怒:“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韩端强作镇定地嘴硬。一副偷鸡不着蚀把米的表情,明显地告诉人他做了坏事。

“是不是被张嫂看到了?”这才是淳于虹真正关心的。

“没有,张嫂没看到什么。”韩端应道,看她的表情不像装假,那就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做出了适才的举动。

韩端内心同样慌乱,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没定力?

“我们刚刚做什么了?”淳于虹很痛心的样子。

韩端摇头,本想说是两厢情愿,可一个大男人若这么跟异性较真,岂不显得在推脱责任?这样的话,他万万说不出口。

“那就好。”淳于虹长长地舒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头。

没想到她会有这样表现,韩端突然想笑:“若是你情我愿,就算有点什么也很正常啊。”

淳于虹仿佛没听到,摇摇头长呼了一口气:“还好。”

韩端不明白这“还好”二字到底什么意思,也就没有接茬。

“你很厉害啊。”淳于虹思想回归,突然冒出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但听上去绝对跟夸奖沾不上过。

迷惘不像假装出来的,韩端真切感受出淳于虹确实很懊恼。

这份沉思地模样,完全不是平时表面看上去的风情万种,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韩端摇摇头,还是没说话。

“刚才为什么趁机沾我便宜?”淳于虹又说了回来,就算迷糊也不可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韩端脑海中灵光一闪:“淳于姐,你是不是学了催眠术?”

淳于虹刚才那奇怪的眼神,让一直存着戒心提高警惕地自己都难以自控。忆起曾于除夕夜出现的岳云珊,他无法不产生这样的联想。

西洲之旅,杨山与红猊对抗过后,韩端对精神力地控制得到空前提高。回到熊仁堂,贝锡施出催眠术。反被他毫不费力地摧毁了心理防线,差点成了废人。

刚发生地一切,情形颇有相似。但归来之后,就再没觉出催眠术有什么特别效用,

次借助道具“坑”了本就有些失神的肖叔一把。

细想起来,难道只有能力较弱的催眠术发起挑衅,他的意志力才会发挥强大作用?自己这两下子,目前还不具备主动攻击的能力。

“你故意坑我?”淳于虹的回答等于承认。

什么故意?韩端道:“淳于姐怎么这样说呢?我才是受害者啊。”

“你这样说,难道反是你吃亏了不成?”韩端的无心之语似乎让她异常委屈。

“粗浅的催眠术到了我这儿通常会反噬,那就认为我们大家都吃亏好了。”韩端想通原委。微微一皱眉。

淳于虹叹一声:“真是报应,人家本来一片好心的。”

“好心,你这样做是好心?”韩端无法相信。

“有点好奇而已,想知道你心里头到底喜欢那个姑娘嘛,谁知道你反而沾人家便宜。”淳于虹嘴硬道,“想帮你做选择嘛,难道做姐姐的关心弟弟不应该吗?”

她瞪起本就很大地眼睛,神情更显得很无辜,双眸中那汪蓝色也因此更为惹人。

目的何在,淳于虹心知肚明。只是迷惑于为什么极力迎合不在计划中的“侵犯”。

她的神智始终没有彻底迷失,看看不整的衣衫。回思刚才的沦陷,简直有些下贱,会不会让这个臭小子看轻自己?

淳于虹下意识地抵触心头泛起的波澜,她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心很多年就死了,不会再享受情爱。

贝锡害人反害己,淳于虹则是用情反被情伤。回答更多的是为了心中的羞怒,至于韩端所说地反噬反倒没放在心中。

韩端哭笑不得:“这种事又如何能拿来开玩笑,何况我还没到需要别人帮选择的地步吧?”

“那你也不至于连姐姐也欺负了。”淳于虹很有些无赖,一口咬定是韩端地责任。

“那算我错了,向你道歉好了。”面对她脸上越来越无辜的表情。韩端也硬不下心肠,毕竟自己是男人。

“什么就算,一点也不心诚,明明你不对。”淳于虹见有转机。当然要一口咬定。

“好吧,小弟郑重道歉。”韩端站起身主动求和。

与凌零自小长期斗争直到现在,近年来又接触了更多的异性。他已有所觉悟:男人与女人在谁沾谁便宜的话题上争执,难免要弄得灰头灰脸,干脆提前缴械也省得麻烦。

淳于虹盯着看了半天,渐渐想开,也有点玩笑的意思了。

注意到韩端虽是板着脸,表情委屈中又有那么一丝丝好玩,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花枝乱颤中身体前倾,两人不免靠近了些,淳于虹又警觉地后退,坐正身体。

韩端及时捕捉到,突然一伸手,又把淳于虹拉进怀里:“淳于姐,要不要咱们再演示一遍,看看到底谁是小人。”

“不要啊。”淳于虹强力挣脱,回缩着身子。

不料韩端的嘴已盖了上来,她拼命想后退,怎奈浑身软得没了力气,柔软的唇遇到一片火热的时候,急地差点哭了。

“坏蛋”一沾即退,“哈哈”笑了起来:“想不到淳于姐这么容易害羞,以前真是看错了。”

淳于虹一下后仰,已躺了过去,脚上用力,毫不容情地踢向韩端。

这下比在香榭园比试的时候还凶,加上韩端完全没有防备,竟被踢到了脸上。

淳于虹真像小女孩一样,毫无同情心的大笑:“活该,让你坏。”

韩端地脸颊眼看着肿了起来,红红的一片。

“呀,对不住这么厉害。”淳于虹发现后果还挺严重,这下不笑了,起身走出去。

韩端脸火辣辣的,又对她的举动颇感费解。

不一会儿,淳于虹手里拿了冰块回来,毛巾裹住,就要替他敷上。

“免了免了,我自己来吧。”韩端夺过来自己压到脸上,这样不雅地形象回去让凌零看到不好解释。

淳于虹打了人,倒仿佛受气的样子,缩到一边不说话,哪还有一丝叱咤风云的女人模样。

韩端有气没地发:“好啦,我们就当扯平了,你也别这副受气样子。”

“不行,怎么能扯平。”淳于虹又不平起来。

两人如斗鸡一样大眼瞪小眼半天,突然都同时笑了。一天云雾就算散去。

淳于虹尴尬亦云:“韩少太厉害了,看来我不光打架不是你地对手,别的也不行呀?”

“淳于姐过谦了,你比小弟可厉害太多了。”

“骗人小心,以后你面对魏林生的时候也足以自保,但愿那个混蛋别动用枪械才好。”

淳于虹对韩端显然从心底里头在意起来,经历了刚才的际遇,无条件地站在了他一边,言下对魏林生更毫不客气。

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

“时候不早了,小弟该告退了。”韩端见好就收,不与淳于虹闹僵最好不过。

“我送你。”淳于虹不好再做挽留,俏笑着送韩端出来。

站在院子里,她突然站住脚。

韩端也停住:“淳于姐还有事情?”

“嗯,韩端,你真的不考虑那个药的事情了?我觉得真是个好机会。”

韩端坚决摇头:“这没得商量。有好项目我会跟邱大哥合作的。”

淳于虹也不能细究了:“那也没什么分别?放心做吧,小邱不会再跟宥帮有任何关联。”

韩端点头:“那就好

看着黑暗中的背影,淳于虹仿佛又浑身无力,只想再靠靠那宽阔的胸膛,冲口而道:“端,凡事小心。”

韩端正找钥匙,没留意特别亲昵的称呼,挥挥报之一笑:“姐姐放心,会的。”

车子开出了大门,淳于虹牙齿咬着下唇,手指忍不住在上唇滑过,心里乱乱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被弄乱的衣服早就收拾平整,前胸却有些痒痒的,想到这儿曾被这个坏小子肆意摸捏,恨恨地跺跺脚,进了屋里。

张嫂又出现了:“小姐,韩先生走了?”

淳于虹脸泛红,莫名其妙地怒道:“你不都看见了。”

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转身走回房间。

张嫂纳闷,刚回来时不是洗过了吗?过来人当然了解小女子心态,心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摇摇头宽厚地笑了笑,开始收拾客厅。

脱光了衣服。淳于虹并没去洗澡,赤裸着站在了穿衣镜前。

镜中人熟悉而又有一丝陌生,杏眼瑶鼻,稍嫌宽大的嘴巴性感十足,湿润的双唇紧抿,少女的妩媚与妇人的成熟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如白天鹅般挺拔地脖项,微微侧脸,颈部肌肉曲线毕现,安静中充满着动感。低头看时,修长的双腿不胖不瘦、线条匀称。

只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依然光滑而细腻,没有丝毫赘肉。隆起如玉的双峰,傲然挺立在胸前,一对嫣红俏立在最高处。

拥有的一切,即便花季少女也会羡慕不已,绝对会让男人们为之疯狂。

仔细凑近镜子,高耸下面的小片阴影处,依稀发现了一处淡淡的淤痕,于是她在心里诅咒:该死的臭家伙,只知道蛮干。一点不懂欣赏,更不会怜香惜玉。

双手托起傲人的坚挺。淳于虹恨恨地掂起脚尖,并紧双腿,做了个蕾演员才有的动作。

镜中地人像似有些模糊得不太真实,淳于虹忽觉身上发热,心里一阵空虚,有股莫名的火发不出来。

也不去洗澡了,索性躺在床上自怨自艾起来,抓起枕头远远地丢到一边,今夜要想睡个好觉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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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的不是她一人,路上的韩端车子开得飞快。幸好已是深夜,否则恐怕又得收到罚单。

与贺雅菲有限的几次是他仅有的性感受,却已时隔很久都没能再次享受个中销魂滋味。他已是成熟的男子了,而柔媚性感的淳于虹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

在她的住处。虽然面上保持镇静,但离开之后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

火热的红唇,傲人地曲线。被耳鬓厮磨勾起的欲火又岂不是一时可以平息,唇畔、手边似乎还残留着淳于虹地香甜气息。

把车子停下,韩端一个人在楼前的花阶上坐了半天,等到心情完全平复,这才想到要上去。

楼上的灯已熄了,凌零这丫头难得这么早睡觉。大老远地回来陪自己,总是丢下她一个,想来惭愧。

望着黑洞洞的楼道,他突然想到,也许该换个住的地方了。这儿太杂太乱,知道自己行踪的人又多,确实不安全。

当初选在此处,只是为了图便宜。自己倒无所谓,现在经济上宽裕了一点,也应该让丫头住得舒服些。

真想搬走唯一挠头的就是怎么跟大想交待,毕竟大家感情这么好,如果他一同搬出去,那意义也就大打折扣了。

韩端边想着,开了门口的小灯,换上拖鞋,一回头突然吓了一跳:“凌零,你一个人傻愣在那里干什么?”

坐在地上的肖凌零仿佛被吓了一跳,手里什么东西握紧,勉强笑了一声道:“哥,你回来了。”

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丫头玩什么花样呢,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就被吓一跳。

现在居然没叫“老端”,还真让韩端不习惯,再见她一脸忧郁,由不得先往坏处想,小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肖叔打电话了?”

“没事啊,老爸是打电话来了,不过是要我别回去了,过几天让人把行李送来,说中洲比东洲好玩,还有哥哥作伴。”肖凌零头也不抬,无精打采地应道。

韩端暗自苦笑,肖叔还是担心东洲那

危险,殊不知自己身边又好得了多少。

蹲下身去拍了拍凌零的肩:“傻丫头,在哥哥身边有什么不好吗?干嘛这么伤感,想看肖叔随时可以回去啊?”

“我没事啊哥哥。”凌零转过头来。

“好啦,我可不习惯丫头多愁善感,跟哥哥玩什么酷啊。”韩端握住她地手,用力往上拉,“快起来,别坐地上。”

“哥,你陪人家坐一会儿嘛。”凌零有点撒娇,脚在地上搓了几下。

“好吧。”韩端笑着也坐到地上,“哥哥总得跟妹妹同甘共苦才对,说吧,有什么心事?”

凌零就势靠着他的肩膀,脑袋也歪过来:“没有啊,没事就不能认认真真地说说话吗?”

“当然可以。”韩端搂住她的肩。“凌零成大姑娘喽,懂得跟哥哥交流了。”

“少来,又拿人家当小孩儿。”凌零轻捶他了一下,有了那么一丁点儿高兴。

屋里光线很暗,韩端渐渐适应后发现凌零只穿了件宽松点的吊带裙,大约一直这么坐着,裙子撂了上去,隐约看见内裤地下缘紧紧地绷在大腿边上。

光滑地肩紧挨着,虽不如淳于虹那么肉感,却也温润可爱。有种别样的滋味。

刚刚下去地心火又有抬头的迹象,韩端不由为自己的想法可耻,这可不比淳于虹:“零儿,这形象也不太雅了吧,是不是拿哥哥不当男人。”

“切,是男人又怎样,还不是哥哥。”肖凌零毫不为所动,连腿都不缩一下。

屋子里只亮了小小的一盏夜灯,凌零示威般地靠韩端更紧,还用一只手抱着他的胳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哥哥是属于她的。

韩端稍稍撤了一下胳膊。离小胸脯的边缘远了些:“呵呵,谁让我家凌零越长越好看呢,身材更是顶级棒。”

“才不呢,比起雪妍姐姐她们还不是青桃子一枚。”有自知之明,笑笑道,“比那个什么淳于虹更差远了吧。对了哥哥,跟她谈得怎样,没有难为你吧?”

韩端一愣,怎么这样问,难道她觉察到异常了吗?留意到她一直叫哥。而不是往常那样称呼老端,勉强一笑:“谁敢说我家凌零是青涩的?”

照往常,只要跟女孩子出去回来,通常是要受一番冷嘲热讽地。就算是跟杜雪妍单独出去也不会例外。

今天有点失常,居然只问自己,好说话的有点过头啊。

“普通的聊天而已。有什么难为不难为呢。怎么了这是,不象我们凌零的风格啊。”凌零向来都是心直口快的,韩端不愿她把想法埋在心里,想引着找出原因。

肖凌零头搭在韩端肩上:“没有啊,只是担心而已。反正觉得那个女的不像好人。”

“人不可貌相嘛,哪能只从外表看人呢?”韩端不想凌零知道淳于虹的来头,却也不希望她随意猜测。

肖凌零一脸不乐:“哼,你还替她说话,是不是被灌迷魂药了,你可当心的点,上了坏女人的当可别怪没提醒你。”

“哪能呢,是不是听什么人瞎说了,我跟淳于虹也就普通朋友,没什么特别来往。”韩端说这话的时候也咬着牙,有了过分举动,还能叫普通朋友吗?

“你自己知道就行。”凌零今晚说话特像哲学家。

“好了,还能不知道凌零对哥哥最好?”手在肩头抚摸了两下,韩端搂住肩膀哄她,“凌零皮肤真好,用什么化妆品?”

“你知道人家向来不用那些乱七八糟地东西。”肖凌零不为说笑打动,也不理他的怪手:“哥,我地腿麻了。”

韩端笑了:“那就起来活动一下嘛。”

“才不。”肖凌零不听,而是抬屁股坐在韩端腿上,“借个软垫子坐坐就好。”

裙子短得连臀部都不能包不住,韩端很有些尴尬,明白凌零在使小性子,也不敢很招惹,只好伸手搂在腰上,免得摇来晃去,被那大腿和臀部摩擦更不自在。

凌零并没觉出异样,反而把后背全靠在韩端怀里,很享受的样子:“这才是记忆中的哥哥呢,小时候不管我多么淘气,只要在外面睡着了,你都会这样抱我的。哥,你还记得吗?”

韩端没了一丝印象,随口应承。

“哥,我真得很依恋这种感觉。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要离开,永远别抛下凌零好吗?人家真得很为你担心呢。”凌零慢慢地说着,仿佛思绪已飘到别处。

韩端一阵感动,亲密接触异性身体的不适感不知不觉丢到了一边:“当然,这还用说吗。哥哥也是这样想的,如果阎王爷批准,就是陪你一辈子也没问题。”

本是随口说了句笑话,凌零却伸伸手掩住他的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软软的小手遮在嘴上,很舒服的感觉,与淳于虹接吻带来地感受另有一种不同。

肖凌零见他答应,仿佛

,幽幽叹口气:“不管哥以后属于什么人。都要答诺,一生一世平平安安过下去,不许丢了零儿不管。”

“好吧,不管凌零说什么,哥哥都无条件地答应就是。”韩端只有无条件地投降了。

肖凌零颇为满意,转了个身改成面对面的姿势坐在韩端大腿上,双腿叉开,调皮地盘在他的腰间,头却依向胸前。

凌零虽穿了吊带裙和内裤,敏感地带地肌肤又有一定距离。姿势却实在暧昧啊。

动作于她似乎再自然不过,为表现心中的喜悦,与哥哥再亲密的接触也没什么不妥当。

韩端地感受却完全不同,怀里的毕竟是个活色生香的女孩子啊。如果换作他人,怕是任何意外发生都有可能,还能有原则可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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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没联系,突然蒙周松梅相召,韩端很感意外。见她之前决定先约贺雅楠出来,顺便打探一下周总可能地口风。

接到电话,贺雅楠一如上次。推词跟红琳定好了一起出去写生,然后晚上一起H

韩端了然于胸,她在故意逃避。但贺雅楠越是躲躲藏藏,他的好胜心越是被激起来。毕竟还没有拒绝,这说明机会还是有的。

写生又去了那一次的郊外,故地重游,人还是那四个,韩端的心境却不同了。

上回来此他是一心追求,贺雅楠欲拒还迎、羞羞答答,那种面纱未揭破的甜蜜,最是值得人回味。

谭群和纪红琳作为旁观者最是了解不过。时隔这么久,这两人关系没变得更近反而有些疏远,又不是那种彻底决裂,奇特的让人纳闷。

纪红琳弄不懂。在她的感觉里,所有男孩中,韩端仍是贺雅楠最中意。不知为何却总有意识拒之千里之外。

她对韩端印象不错,沉稳中透出一丝腼腆,阳光中伴着一星忧郁,这样的男人不多见。

又被拉来垫背,纪红琳就特意选了上次写生的地方,那次他们相处甚欢,希望相似地场景能勾起好友的美好回忆,自己也做件好事。

韩端注意到,贺雅楠没多大变化,疾病地困扰并不明显,人倒略显丰腴了一些,不特别健康的肤色,显得还是那么反叛而明艳动人。偶尔丢过来的眼神并非毫无一丝情意,更是让他着实郁闷无比。

谭群和纪红琳刻意营造氛围,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少,韩端愣是没一点收获。

不仅贺雅楠的心意仍旧摸不透,便是周总的用意也一点没探听出来,但估计跟二人的交往无关。

知己知彼的想法失败,韩端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说起来周松梅待他不薄,失礼不是他做人的原则。

.;.就自己上去。

吕仕贵现在已荣升为大楼地保安部长,偶尔还会跟他联系,说就是受“韩端思想”影响,改变了工作态度才有今天,韩端很为他高兴。

路上不少陌生的面孔,几乎没有碰到熟悉的人,或者已认不出韩端了。贺雅菲着重开发通讯设备,也从这里搬了出去。

曾经待过的地方,见到地依旧是一派忙碌景象,却总感觉跟从前有很大不同,不知是因为心境变了,还是观察的角度不同了。

站在周松梅的办公室前,韩端欲敲门地手有些犹豫。里面的女人虽是雅楠的妈妈,但于他却另有一番意义。

周总劳累时,自己替她按摩,趁熟睡时还曾偷窥过她胸前的衣内风光。想那时的青涩,好笑又无法忘记。

比之不久之后与贺雅菲间的种种,那些只是小儿科啦。男孩子大都有过这样的阶段,只是他觉醒得稍迟些,在这方面,或许周总就算启蒙老师了。

过了很久,想起来心动仍旧不免,就如一个人面对当年暗恋的对象,偶遇时感觉没了,但心跳还是会加快。

这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小端,我猜你也该到了,怎么站在门口,还不快进来。”

周松梅笑吟吟地出现,一如既往地亲热招呼着。

韩端的目光从职业装下隆起的前胸划过,马上含笑盯着对方的眼睛,微一躬身:“周总好。”

周松梅胸前依然高耸,只是反不如存在于想象中那般美好。一眼瞟过,从前偷窥带来的异样感受很快彻底从心里彻底抹去了。

眼前的美妇人仍然美艳,气质出众,却也有了看得出来的变化,眼角的皱纹添了几条,肤色似乎也不如以前。

“时光容易催人老”啊,韩端看在眼里,一丝难言的伤感从心底闪过,这么大一家企业,疾病缠身的女儿,她需要操劳的实在太多了。

第一章 别样的心境

虽然过了所谓的花样年华,看上去周松梅的美艳动人依旧让人无法否认。

出现在韩端面前的她,穿了浅青色的职业套裙,干净利落而性感十足,正是标准的魅力女强人模样。

无论怎样,单独面对的时候,韩端都无法把将她与贺雅楠的母亲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脑后挽了个椭圆形的发髻,黑色的丝网罩住,衬得光洁的脖项高高挺立。上衣内是白色丝质内衣,胸前的乳沟淡淡若隐若现。

迎面而来,浅浅一笑,及膝的短中裙,肉色丝袜下一双长腿依旧修长而不见丝毫赘肉,臀部毫无下垂的迹象。

眉角眼间淡淡的妩媚,伴着白皙的面颊,隐隐告诉世人,其主人当年亦曾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少女。

时光荏,无情的岁月于不经意间在这张脸上留下了丝丝雕琢过的痕迹。只要稍加注意,不难发现眼角细细的皱纹。

平日里操劳频频,又加之缺乏爱的滋润,周松梅的皮肤自然也就缺了年轻女孩的光滑娇嫩。

幸好基础好,自身条件不错,又擅长打扮,也没少了各种保养措施,才不显干涩,**特有的明媚依然显露无疑。

毕竟是母女,从周松梅的神态举止,韩端还是看出与贺雅楠的很多相似之处。

就算如此,跟一年前相比,周松梅还是有了明显变化,这一切落在韩端眼里,也颇多感慨。

韩端不由想到了妈妈李婷,从小时的印中象,就觉得妈妈总是一个样子。从来不会变,但事实真如此吗?

条件优越的周总尚且如此,,风吹日晒的妈妈又怎能逃得了自然规律不变老呢,以前真是太忽视她老人家了。

父母之于子女,仿佛天生存在,就如同人的左右手一样,除非有重大变故,如得了严重地疾病,很少会引起孩子们关注。

虽然夸大的宣传不少。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美容产品真正能够从实际上留住人的年轻和美丽。

注视周松梅,韩端脑子转个不停,搜索起师父所传古人的保养秘方,包括传自宫廷的奇方,虽不见得就能收到多明显效果,但总比某些人弄堆泥巴糊到脸上要有效吧。

弄些蔬菜水果的贴上去,也无非起个表层的滋润作用,但总还强过比那些化学物质拼成的所谓高级化妆品,说不定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选取渗透性强而副作用小的中药材。跟有滋润和养护的天然物质配合使用,或许是不错地想法。

当然这非一朝一夕之功。照单全收古人的创意恐也难如所愿。果真那么容易,一切岂非早就成了现实,可惜没见过真正古代美女的风采,或许都有不传之秘吧。

如果做成这点,必将会成为天下母亲的福音。

人活着要讲质量,有这样一个产品岂不比搞出高科技的产品更有意义,更能体现出对女性的关爱?

想到这点,韩端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

从听到第一声问候,周松梅也留意着韩端,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却又并不显沉闷,活泼中偏还掺着那么一丝淡淡的忧伤,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总给她不同地感受。

每次见面,周松梅都感到韩端身上的变化明显。渐渐变得成熟起来,这样地男孩,真是很容易获得女孩子的好感。

本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某些时候还会他不经意被打动,何况那些小丫头们呢,小楠喜欢他也在情理之中。

感觉这孩子还是挺有潜力,也比较能吃苦,至少比周家和贺家的几个男孩子都要强,可惜身世太差了点,否则自己能找出理由不接受他吗?

以周松梅的历练和思考角度,想问题当然很全面,但对这小伙子的喜爱却也无法隐藏。当然,更多的是一种母性的慈爱。

看到韩端嘴角并不明朗的笑容,淡然间搀杂着少许热烈,周松梅的心竟莫名地跟着跳了两下。

思想波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旋即放开了荒唐地想法,就象对自己孩子一样,牵着韩端的一只手,亲热无比:“这孩子,几天不见怎么又见外了呢?”

韩端被质问,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脑袋,这才叫了声:“周阿姨。”

听到这“周阿姨”,周松梅脸上都是笑:“哎,这才乖嘛。”

韩端恍惚感到了一点母亲的感觉,竟有些晕晕乎乎,听话地任由周松梅的小手捉着自己地大手进到屋里。

“为了能跟小端聊聊,阿姨可是推掉了好几个约会哟。”周松梅拉着韩端坐在沙发上,就势在一边坐下,说话也显出了对他十分重视。

不必刻意做作,周松梅自有其动人风采。每次的单独面对,韩端天生就有种局促感,紧张地站起:“周阿姨,您工作那么忙,这怎么好意思。”

周松梅拉住他不让起来:“

,这么见外做什么!快坐好,阿姨给你倒水。”

“我来吧。”韩端待她松开手,马上站起,跟以前在这里打工时那样,走过去先把周松梅的杯子端过,这才自己去饮水机上接了杯水。

周松梅并不推辞,显然很喜欢他地眼力劲儿,笑着接过嘴里依然客气:“这孩子,你是阿姨的客人,哪好还干这些粗活。”

“瞧您说的,为您从倒水是应该的,算什么粗活。”韩端依旧坐回她身旁,等着问话。

周总工作繁忙,决不是请他来拉家常那么简单,“您这么说才是真地见外。”

“小端,最近学习很忙是不是?很久都不来看看阿姨了。”周松梅还是笑着问道。

“周阿姨,谢谢您惦记。前一段功课是比较紧,最近又刚开始实习,所以空闲不是很多。”韩端如实汇报。不知如何面对却是不能讲的。

学习忙其实也只是对同学们而言,他倒有充足时间做些别的事情。贺雅楠的逃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连带着也不敢见她的妈妈了,心里真得很忐忑。

“是啊,小端快毕业了,要真正长大**啦。”周松梅拍着韩端地手,却玩笑道,“不过,小孩子再忙又能忙到哪里去。不至于到阿姨这儿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吧?”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韩端微微低头,“周总是我真正感激的人,也不是不想回来看看,主要是看您总那么忙,怕影响了工作。”

“多懂事的孩子!看你,怎么又乱叫了,小端啊,你要是阿姨的儿子该有多好

韩端在周氏的日子她同样不曾忘记,因为那给她带来了短暂的快乐。几次温馨的按摩,有次在椅子上睡着了还把她给抱进去。

被一个小十几岁的、不相干地男孩子抱到床上。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记忆,事实上身体刚刚被碰到的时候她就醒了,但在那种情形下只能继续装睡。

韩端偷偷窥视她成熟的身体,周松梅清清楚楚,以她的年龄仍能吸引年轻人的视线,当时还感到有些许的得意,甚至曾经恶作剧地猜着这个大男孩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青春期的悸动,她当然非常了解,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但这些年的苦闷不代表一颗心已死。不能再兴起一丝波澜,毕竟女人是需要人疼地。

过了这样一段时间,看来小伙子已经从那个青涩的阶段走了出来,但有些东西。反而是这个年龄地女人所无法放下的,周松梅莫名就添了许多失落。

从男孩清朗的眼神里,周松梅看得出来。他如今看自己的时候,更多地是男人单纯欣赏美丽女人的味道,而不再是当初那样带有探索性质的目光。

自打发现韩端跟女儿走得挺近,她的心就挺乱,单从为人母的角度来讲,这样一个大男孩走进母女二人组成的家庭似乎是个不坏的选择。

但坐在那样一个位置上,她又不得不为周氏地未来考虑,就这么一个女儿,作为一个商业家族,有时还得从整体利益着眼,必要时女儿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筹码。

女儿疾病缠身无法治愈让她揪心,做单亲妈妈难啊,如果失去爱逾珍宝的女儿,她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度过。

韩端却为她地一番话感动不已:“周阿姨,看您说得。”

“怎么样小端,在学校里还好吗?”周松梅又关心地拉起了家常。

“还行。”韩端应了一声,也不想过多提学业,“最近公司怎样,还好吗?”

“唉,不提也罢。”周松梅闻听一皱眉头,又换上笑容,“小端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想继续做医生这一行吗?”

韩端如实相告:“是啊,我喜欢学医。”

“这么好的人才,这么闲着可惜了。”周松梅有些遗憾,“不如改行吧,毕业后来周氏干,阿姨不会亏待你的,要来地话,可以先跟着雅菲锻炼一阵子,很快就能挑大梁了。”

韩端不置可否:“对了,说起雅菲姐倒想起来了,上一阵子碰到她搞促销呢,还送了几部手机给我,真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东西。”周松梅轻描淡写地说道,“雅菲回来都告诉我了。”

“通讯公司还不错吧。”

周松梅一言难尽的样子:“马马虎虎,咱们入这一行时间还短,正处在发展阶段,基本上都是雅菲在跑具体工作,也真辛苦这孩子了。其实邹家条件更好,她嫁了人还得为家族操劳,唉……”

“我相信有周总和雅菲姐,一定不会错的,周氏一定会有一个很美好的将来。”韩端安慰道。

“这一行做的人太多了,市场远不似想象中那般顺畅。”周松梅听了却不表现出一点轻松,难得有外人讨论这个话题,也就继续聊下去

端有什么看法?”

韩端谦虚地一笑:“阿姨看得这么远,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过啊……”

看到他停顿。周松梅鼓励道:“阿姨相信小端,有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韩端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现在低端市场竞争太激烈了,利润也薄,入行晚了更难动这块并不肥大的蛋糕,也许主攻高端会更有效。”

她也正是这样想的,一下被韩端说中了痒处,周松梅脸上登时眉飞色舞,在他肩上拍了一把:“小端的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了,下步正准备这么做呢。”

这可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地动作对自己,韩端从没见周松梅这样失态。微微一笑:“我懂得不多,随口一说的,错了阿姨也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接着说来听听。”周松梅兴致越来越高,“今天叫小端来还真没错。”

韩端只好根据自己的想法继续解释了一通,他触类旁通,本就对这些东西有比较高的悟性,加上肖天放的遭遇做范例,自然有了自己的见解。

他心里一直没把周松梅当外人,话匣子一打开。什么扩大在精英商务人士中的影响,不计成本的制作……懂与不懂。一点没怕丢丑。

“好啊。”周松梅听他滔滔不绝了半天,突然走到桌边拿起电话,“我应该把雅菲叫来,咱们一块聊聊。”

韩端脸有尴尬:“周阿姨,您太抬举我了。”

周松梅很快打完电话,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雅菲正忙着呢,过会儿赶回来一起吃饭。”

“已经浪费了您太多时间,再叫雅菲姐过来不更添麻烦?”韩端谦逊道,心里却明白周总叫自己目的决不止此。

“这有什么麻烦地,离开几天。连顿饭也不愿意跟阿姨吃了。”

差不多一年了,想不到她说才几天,韩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周松梅兴致颇高,秘书打进来的电话都把安排推掉:“咱们随便聊着等雅菲回来。今天我谁也不见了。”

韩端只好还坐下:“阿姨,公司别的部门怎么样?”

周松梅苦恼地摇摇头:“最近麻烦连连,人都说船大掉头难。周氏现在真碰到了不小的难处。”

韩端没接茬,毕竟他对周氏的现状不是十分了解,不好当着她的面乱发意见。

不知又想到什么,周松梅靠回到椅背上,脸上神色变换:“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以前几家主要的赢利子公司都遇到了不同程度的困难,尤其是药业部门,利润几乎没什么增长。”

她似乎突然之间被触动,说话也不似起初那样在意,倒象在倒苦水,也不管韩端在不在听,一连串地讲了好多。

“这上半年的报表,真是太难看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连往通讯公司追加投资地钱都没了。”周松梅从桌上拿起一个资料夹,“哗哗”地翻着,但显然是在发泄,并没有认真去看。

放下东西,周松梅一只手捶着脑袋,似乎很头疼的。

韩端发现她开始难以克制,妈妈有时也是这个样子,在家里地时候一说到柴米油盐的烦心事就没完没了啦。

韩端抬起头,积极主动道:“周阿姨,您太敏感了,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凡事多想开些,船到桥头自然直。要不您休息一会儿,我替您按摩一下权当放松?”

兜***不是他的强项,韩端也不想听到太多,人都是有秘密的。毕竟他还有很多不懂,有些事情少知道未必是坏事。尽一下医生的职责,周总还痛快地说明用意才好。

周松梅一愣,从刚才的亢奋中回过神来,脸上有了片刻的犹豫,同时渗出淡淡的红润,:“会不会太麻烦?”

见她表示了潜在的同意,韩端走过去,轻轻将手搭上周松梅的肩头:“阿姨,不相信小端地手法了吗?以前您也试过的。”

汗湿的手搭上双肩,两人都有瞬间的凝滞。

在周松梅颈部地肌肉上捏了几把,韩端很快就有了职业般的感觉,慢慢地推捏按拿起来。

周松梅也渐渐自然,头部跟着轻轻晃动,神情显得很享受。

韩端敲击肩头某处,听到一声不自主的“哎哟”,赶忙停手:“怎么了周阿姨,这块很痛吗?”

周松梅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大概坐得太久了,这个地方酸得要命。”

“那我手轻点。”韩端小声道,整日坐办公室地人难免会遇到这样跟职业有关的疾苦,在二院的时候也经常有大大小小的老板主动要求理疗。

周松梅一推他的手:“小端,你去把门关了。”

韩端依言去把门关上,回头一看不由愣了,周松梅已经开始脱上衣。

第二章 不雅的雅菲

韩端一下愣住动不了身。

一会儿功夫,周松梅已经把上衣脱掉,只穿着里面无领的白色内衣,胸前撑起鼓鼓囊囊,光滑圆润的肩头全露了出来。

如何注意不到韩端的尴尬,周松梅心里偷偷想笑,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小端,别被外人看见就好,我是长辈,你又是医生,没什么好别扭的,就这样,痛痛快快帮阿姨敲两下子好不好?”

周松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放开,反正这小子让她感到很放心。

“噢。”韩端应了一声,为自己刚才差点转身离开的想法好笑。

既然如此,索性做得更彻底一些,韩端咬牙道:“周阿姨,不如您趴到床上,我替您好好做做背部按摩。”

这家伙还挺能顺竿爬,周松梅也是一愣,想想自己这么大个人,哪能还不如个大男孩洒脱:“好吧,那阿姨就辛苦你了,孩子。”

她刻意用称呼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显示自己的洒脱。

说完,也不等韩端回答,周松梅当先走进套间,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毫不避讳趴在大床上,这才回头一笑:“韩医生,准备好了,请开始吧。”

这话已有了点玩笑的味道,如果再有一句“你可别吃人豆腐”那就成了小男女之间胡闹了,幸好周松梅很理智,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一时冒起,也及时咽回了。

趴在床上,周松梅就有些后悔了,这样的年纪怎么会一下子产生这样杂七杂八的念头,又忍不住咬牙暗恨。小十几岁的大男孩怎么会让自己产生这样不知所措的念头,还好他看不到自己地模样。

韩端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不留意也注意不到周总的思想变化,站在床旁专心点击敲打。

女人到了这样的年龄,肩上和背部的肉挺多,落手绵软,贺雅菲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比淳于虹也还要丰润些,虽没与她袒裎以对,但摸总摸过好几次了。手上动作专业。脑子里做着一些比较。

联想到淳于虹火爆的身材,韩端职业般的手法不免稍稍停滞,有胸罩肩带的地方就没敢下手。

到了腰部的时候,隔着薄薄的内衣依然感到了周松梅地曲线,光滑而圆润,因为生育过,缺少了了少女的纤细和紧绷,却另有一番厚实。

在见识过的女孩子当中,妹妹凌零不在考察范围之内,单说这腰部。除了最为瘦弱的贺雅楠几乎不盈一握,还是淳于虹的腰身最为迷人。与胸部、臀部比例最为出色。

不知道怎的,韩端无法自制地冒出了拿淳于虹来与周总做比较的想法,如此一来自然就难以气定神闲。

“君子不欺暗室”,就算活动心眼也不可以!韩端暗暗告诫自己,好半天勉强收起了意马心猿,要自己不做无聊的比较,全心全意地把注意力放到手上的工作。

很多年没有被异性这样接触自己的身体了,周松梅地心更难以平静,极力让绷紧的肌肉放松。

隔着薄薄地衣衫,韩端大手碰到的部位仍然感到一片温热。舒适的感觉,简直舒服到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尤其有那双手在腰部滑动时,有种眩晕的感觉,周松梅仿佛回到少女时代。贺铸海一只手偷偷地环上了自己的细腰,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吟声听上去有些熟悉,仿佛贺雅菲在兴奋到极致时发出。韩端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差点又被打乱。

手漫过腰身,来到臀部上缘。周松梅的身体突然一紧,她感到自己分外敏感,某些部位居然有了反应。

她意识到不妥,反手拨开韩端:“好了,这儿不用了。”

周松梅一下把身拱了起来,脸上莫名的潮红,连呼出的气都有些热得烫脸。

周松梅潜意识中责怪自己,怎么会在一个孩子面前发出那样地叫声,真让人脸红。

这样的反应相当明显,韩端怎会一无所觉,只是这会儿他已心下坦然,反不如周松梅那样紧张,微微一笑:“周阿姨,你的身材保持地可真好,一点不比小姑娘差。”

周松梅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暗自责怪怎么还不如这个男孩子镇静。

女人心态相似,听他话语之中地夸奖,心中不免得意,嘴上却不这么说了:“你这孩子又瞎说了,没大没小的,阿姨老了,怎么能拿来跟小孩子们比呢。”

韩端反驳道:“我说得可都是实话。”

“去你的。”周松梅一不小心有了些撒娇地味道,伸手想去推韩端,马上觉得不妥,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也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小端,听说你跟一家叫见创的药械公司过往甚密,是真的吗?”

.;.稍微一快就注意到了,而且连自己都能挖出来。

不过这才是一个职业商人的敏感,情报网无处不在才能及时捕捉到商机。

其实与见创的合作虽隐秘却也没刻意隐瞒,还得嘱咐邱大哥对两人之间的合作多加保密。韩端的想法还是比较古典,自己总还是个在校学生,不愿被更多人知道。

只是事已至此却不好隐瞒,韩端索性如实说了:“是啊,是跟他们合作了一样医疗器械,没跟阿姨打招呼,反正周氏只做医药的。”

“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你也不必跟我说啊。”周松梅脸上红润已褪,听出韩端的疑问,恢复了精明本色,话锋一转,“小端啊,咱们可是自己人,不管怎样不能帮着外人对付阿姨啊。”

于情于理,韩端都不打算跟周氏起什么冲突,周总怎么会对这种事情这样敏感。慨然应道:“放心吧周阿姨,咱们怎么可能成为敌人呢,再说我也没那个本事啊。”

“说什么呢,敌人、敌人的多难听,阿姨知道小端有本事的。”周松梅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咱们还是外面坐吧,雅菲大概也快回来了。”

套间光线相对较暗,虽然千百遍地对自己说没什么,周松梅心里却不那么坦然,

跟这个男孩子继续留在里面。万一被雅菲撞见还真

提到贺雅菲,她习惯性地用了“回来”这个词,器重之意可见一斑。

回到外屋,她不陪韩端坐沙发,而是在老板椅端坐,借此掩盖失态带来的尴尬。

明里暗里跟女儿谈了几次,虽没直言,却隐隐指向了她跟韩端地关系。雅楠无疑在某些方面很听话,但面对这样一个男孩,连自己有时都莫名其妙的失控。女儿能放下吗?

这时电话响,周松梅接过。暗自松一口气,言道:“雅菲在回来的路上了,一会儿咱们可以一起去吃饭了。”

心里的问号一起没解开,韩端没留意她的表现:“周阿姨,您叫我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呀,你不说我还忘了。”周松梅装作恍然大悟,“还真有事要小端帮忙呢。”

“阿姨怎么这么客气,我什么都不会,能帮什么呢?”

“这事本来应该雅菲跟你说,可那丫头偏偏让我做这个坏人。”周松梅一笑。

韩端没吭声。支起耳朵听。

“是这样的,我们早想寻个商务手机的代言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那天是雅菲提醒了我,说小端就不错。我仔细一考虑。还真是很合适,这不,厚着脸皮想请你来帮这个忙。”

大大出乎韩端的意料。千想万想,也没考虑到会是这样地一个要求:“周阿姨,您和雅菲姐开玩笑吧,人家代言都要请当红明星,哪能随便找个不知名的臭小子。”

周松梅夸道:“什么臭小子,我们小端一看就是少年老成、能做大事的,这气质怕是明星都比不上。”

韩端连连摆手:“那也得找个帅点的,象我这样其貌不扬,又上不得台面,非砸锅不成。”

“算了,我也就一提,不跟你争执,等雅菲来了让她说吧。”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未落,只听“嘭”得一声门响,风风火火的贺雅菲冲了进来。

她把包往门后一丢,高跟鞋踢掉,光脚就跳到沙发上,随便一躺:“小婶,累死我了,那帮人可真不地道。”

贺雅菲一屁股就挨在韩端身边,只是动作太“连贯潇洒”,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鞋子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有一只还跑到沙发底下不见。一副很不雅的样子,要多不淑女有多不淑女。

韩端见她这副德兴,忍不住咧嘴一笑。

周松梅见过多次,还是不免笑了:“小菲,看你还有个女孩子样吗,怎么做人家媳妇的?没见有客人在吗?”

贺雅菲当然看到了韩端,见他笑的时候还瞪大眼眼表示不满。却没有稍作收敛,一双腿大张着,如果坐在正面,**程度之高,怕是连内裤的颜色也会暴露。

听了周松梅地话,贺雅菲才一吐舌头,赶紧把腿并了起来,悄悄冲韩端挤了挤眼,满是挑衅的味道,然后故意左顾右盼:“哪有客人,我怎么没看到。”

韩端站起身,倒了杯水放到贺雅菲手里:“雅菲姐一定累坏了,喝口水吧。”

贺雅菲不敢太过胡闹,以免被小婶看出破绽,笑着坐正,把水接过去抿了一口:“小婶,你看吧,这男人就是不能惯。”

周松梅笑骂了一句:“疯妮子,这都哪跟哪儿,人家小端是不跟一般见识。”

韩端笑着打圆场:“雅菲姐女中豪杰,非常人自然应该行非常之事,这一趟出去肯定大有收获。”

“切,臭小子,你这算夸人还是损人呢!”贺雅菲在韩端头上拍了一下,杯子又递过来,“再去给姐姐倒杯水,等我歇好了咱们就去吃饭。”

这个动作恰到好处,完全是个调皮地姐姐对顽皮的弟弟。韩端没有反驳。乖乖再做小弟。

贺雅菲笑着接过:“这还差不多,看你这么听话的份上,今天这餐姐姐买单了。”

“雅菲别欺负小端了,别忘了咱们今天可是有求于他的。”周松梅不知道侄女跟韩端有多熟悉,有些看不过眼去,很自然地主持了一下公道,“你们两个先坐会儿,我跟秘书交待一下就走。”

贺雅菲见她一出去,脚丫子顿时伸到面前:“好弟弟,帮姐姐捏捏脚吧。酸死了。”

见贺雅菲跟变了个人一样,韩端没法拒绝,眼睛看看门口,在她地脚上捏了几下:“好了。”

贺雅菲一嘟嘴:“糊弄人!”

虽这么说,周松梅随时回来,她怎能造次,何况韩端总是给了面子:“好弟弟,小婶给你提过了没有?可得好好感谢本小姐,给你提供了这么个好机会。”

韩端一咧嘴:“好姐姐,我哪是那块料啊。你就高抬贵手,饶了小弟吧。”

贺雅菲掩到他身后。见所处的位置从门口看不到,伸嘴在脸上香了一口:“臭小子,你少给我装样,姐姐说你行就行。”

见韩端忙不迭擦脸,这才“咯咯”一笑,小声道:“要是请个大牌明星,几百万都下不来,效果还不一定好呢,你可千万别客气,过会儿记住了。少一百万不干。”

“雅菲姐,你这样做可有点吃里趴外。,再说我真干不了”这个说法让他一时忘了自己是严辞拒绝的。

“什么呀,我这可是帮你。反正给谁都是给,一定拿稳主意。”听到门口脚步声,立马改口。“你小子挺不够意思,好久都不回我们周氏看我和小婶。”

周松梅笑着进来:“好了,小菲休息好了没有,咱们吃饭去,别把小伙子饿坏了。”

“好了是好了,不过一顿不吃死不了人的,不过我还真饿了,小婶今天你吃客好不好?”

“这孩子净知道瞎说。”周松梅笑着怪了一句,三人就往外走。

落座之前,贺雅菲故意落在后边,对韩端悄悄耳语道:“你若敢不答应,小心有你好看!”

这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起了那么一个做代言的头,韩端这餐吃得并不爽快,因为这事完全出乎了他地预料。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周松梅放下筷子,笑着问道。

有什么好考虑的,咱们又不会坑他。”贺雅菲一副似乎还嫌韩端拿大牌。

“还是算了吧,我毕竟在上学,长得不好看,又没打算当明星,不好搞得被人指手画脚。”韩端不想出这个头。

贺雅菲从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的脚,嘴里听上去却还是在好言相劝:“小子,你这样的气质不做点什么太可惜了,怕什么,又不会死人。你虽长得难看了点,野兽配酷机却刚好是绝佳地选择。”

韩端咬着牙不出声,免得被周松梅看破上下其手的动作。

“雅菲别瞎说,人家小端哪点不好。”周松梅显然唱的白脸,说得还文采斐然,“沉思时孤傲中透着点淡淡地忧郁,做年轻一代成功的代言人真是再合适不过。我们这次想突出的就是这种感觉,年少有成,即接近了新一代人追新,又乏沉稳,我认为你是最好的。”

“是呀,现在人谁还那么保守,能有机会扬名立万还不抢着上。就算你成了明星,别人也只会羡慕,不会把你怎样啊。”贺雅菲跟着帮腔。

韩端苦笑:“周阿姨,雅菲姐,你们就别再逼去了,我真不是那块料。”

周松梅摆出哀兵之势,又换了个口气:“小端呀,手机公司从创立到逐渐起步不容易,广告部门的创意都出来了,就差一个合适的人选,你就当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

贺雅菲的脚就没离开过韩端脚面,悄悄又做出了一个要碾地动作:“对呀,雅楠肯定也喜欢你那样,整天闷不吭声地象个小老头,还有什么混头。”

话到了这份上,韩端真得很为难了,他想法挺多,就是没想过要出头露面。

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越张扬越容易招来是非。以目前的情况。他更乐于保持低调。

周松梅这样相求,别说是有知遇之恩地大公司老板,就算贺雅楠母亲的身份,也让他想不出借口推脱。又想追人家女儿,连这点牺牲都不肯做,有些太说不过去。

这一刻,韩端动摇了,确实如贺雅菲所说,又不会死人:“我这人上不了台面的,长得又困难。只怕会搞糟,到时反而影响了产品销量。”

贺雅菲听出他语气松动,趁热打铁:“怕什么,只要你肯答应,到时会有专人指导,到了那帮人手里,别说你一个大活人,就是老母猪也会弄成仙女地。”

入到耳里有些刻薄,周松梅笑骂:“小菲这都说什么呢,我看你在外面跑得越来越不象女孩子了。”

韩端作苦笑状:“既然如此。雅菲姐又何必为难小弟呢,牵头老母猪镜头前面转上一圈不就得了。”

“臭小子。找不自在呢。”贺雅菲气得伸手,差点扭韩端耳朵。如不是考虑到小婶还在面前,她一定不跟这小子客气。

周松梅及时制止:“小菲别闹了,多好一个小伙子哪有你那样形容的。小端,到时也没几句台词,只要听造型师和化妆师的话摆几个造型就一切O了,我想他们会把剩下的工作做好。”

“这不真成牛不喝水硬按头了。”看来人家是真心,韩端不好再找借口拒绝。

“什么不喝水,要是养了你这么不听话的一头牛,得活活被气死不可。”贺雅菲话接得很快。完全不是平时精明强干模样。

周松梅都有所察觉:“小菲,平常没听你这么多噎人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哪有,不过看这小子不识抬举。太可气而已。”贺雅菲偷偷在心里吐了下舌头,呵,今天做得是有些过了。谁让我一见到这家伙就气不往一处来着。

唉,有“祸事”了男人就要出来扛职,韩端主动出来打圆场:“菲姐大概在外头受了气,心里不顺吧。没事吧,我皮糙肉厚的也不在乎。”

贺雅菲不满状:“我可从来没打过人啊。”

周松梅欣赏韩端这份大度:“小端,阿姨不是有意让你为难,我看了他们的广告创意,真非常不错。后来听小菲这么一分析,还真就你挺合适。说真地,阿姨真没碰到过你这样的男孩子呢,那些明星也不一定有这么拉风。”

这话倒不假,如今的年轻人思想都反叛着呢,请个大人物现身说法还真就不一定买账。

有些产品上市总共没多长时间,偏偏要请个名人出来做广告说“这些年我一直用着”,瞪着眼睛说谎。平时大伙儿在一块提起来这类事情就觉好笑,拿人都当傻子呢。

贺雅菲及时给予打击:“就是,象你这样年龄不大,又爱装老爷爷地确实非常合适那个创意,即可以引得一帮小女生叫好,又能让那帮到了一定年龄地成功人氏渴望年轻一点,还不乖乖地往外掏钱。”

“我哪有装什么老爷爷?”韩端争辩,却被说服,心动了,“好,那就试试,不成赶紧换人,别耽误你们正事。”

贺雅菲听他应承下来,心里高兴,脚下不踩了,改成了在脚面上轻轻转悠,还不知道啥时候悄悄把鞋脱了。

她真能折磨人,一般人恐怕很难见识到,韩端强忍着那种滋味:“不过我有个条件……”

“好吧,你尽管提,只要在能接受的范围内,我一定答应。”周松梅爽快地应道。

听小婶这么一说,贺雅菲的脚又用上了力气,韩端明白,这是让他狮子大张口。

韩端摇摇头,就是只冲着她地,这才说道:“如果真的行,外地就不管了,我希望别在中洲地面上放广告牌,只在电视台播播就好,省得太扎眼了被同学说三道四。”

如今的大学生没几个正儿八经看电视的,倒是那户外广告比较容易暴露。

贺雅菲一听:“你这小子,真上不了台面。怕什么的,到时别人只怕羡慕还来不及呢。我自己倒想做,可惜目前没有合适的机型。”

韩端充耳不闻,他知道最终决定权所在,只看着周松梅听她地答复。

第三章 奇怪的让步

周松梅低头想了半天,她已经将通讯事业看作周氏走出困境的重招,中洲相对全国市场乃至全球战略只是一部分,倒不一定能影响大局。

在周松梅而言,这不过是企业广告的一个,并算不有多重要,只因贺雅菲提到韩端,心里起了很微妙的念头,想看看这个男孩如今什么样啦。

通讯分公司,她更多地是做高层面上的协调工作,具体事物都由贺雅菲负责,于是把脸转过去征求她的意见:“小菲,你看呢?”

贺雅菲推荐韩端,还拉上周松梅一起,自有其深意。见问及忍不住要暗中“使坏”:答应了他又怎样?就不把这条写到合同里,量这小子也想不这么周到,到时就偏偏在闹市区设个大大的广告牌,搞得尽人皆知,看你小子怎么办。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动声色:“我看行,就这么定了吧,选好时间就让他去试镜。”

韩端哪想到她私下里动的念头,反认为在帮自己说话:“雅菲姐,我没表演经验,不好的地方要多担待点啊。”

贺雅菲一脸奸笑:“那是自然,咱们谁跟谁。”

守着周松梅,韩端一直不敢直面贺雅菲,生怕被乱瞟的多情眼神搞乱了心神,以前那样勉强说得过去,现在却是名花有主。

周松梅本就抱无所谓的态度,非原则性问题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具体操作也不关她的事儿,也就点头表示同意。至于眼前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什么,旁人任想破脑袋也休想猜出,她当然也不例外。

贺雅菲两根脚趾偷偷夹着韩端的脚面。让他趁热打铁提报酬问题,有最高长官当面答应,总比暗箱操作来得更痛快些。

偏偏韩端恍若未觉,又开始谈论起不着边际的话题,恨得她牙根痒痒,脚用力踩了下去。

韩端“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周松梅赶忙问了声“怎么”,贺雅菲心“扑通”直跳,脚放在那儿不动了。

“没什么,不小心咬到了嘴。”警戒起了作用。韩端心下偷笑,脸色仍是如常。

贺雅菲放了心,好不容易从盘子里挑块肥肉塞到韩端面前地小盘:“肯定馋了,多吃点补的。”

言罢又在他脚面上又用力碾了数下才把脚抽回,这稍稍感到解气。

韩端端详着那片肥肉,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吃下去。

见他无动于衷,贺雅菲倒急了:“小婶,你看报酬怎么定好?”

“你看着办就行了,还用问我?”周松梅把皮球踢回来,具体的问题确实不该她操心。

女人终究是女人。如果不是对韩端好奇,这样的事情压根懒得插手。倒是那通按摩还挺舒服,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小子这么不情愿,又是您亲自请来的,还是您拿主意比较好吧。”说完,她就把嘴凑到周松梅耳边,悄悄说了两句什么。

“小端,说说你的想法吧。”周松梅暗自点头,又把问题抛过来。

“周阿姨,我压根什么都不懂,周氏对我这么好。您和雅菲姐又很照顾,这报酬嘛……”

贺雅菲竖起耳朵听他的下文,心道小子别傻乎乎地胡乱报个价才好。

韩端接着道:“就免了吧,这点小事还用谈钱。何况我跟雅楠还是好朋友。”

他把贺雅楠提出来,是想给周松梅提个醒,不要阻挠两人交往就好啊。自己就算出点力也算不得什么。

周松梅这样大度,也因屡屡劝女儿少跟韩端接触,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如果这小子真变了女婿,以前那些有点难以启齿啊。

女儿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现在周氏正是多事之秋,哪能随便承诺,隐隐中周松梅反而急起来:“这样吧,小端不是外人,阿姨也不跟你绕***,五十万怎么样?”

以她的行事方式,当然不会正面否认什么,所以避而不谈贺雅楠。贺雅菲耳语地价格要超过这个报价,成功的商人随时留要余地。

五十万,对一个穷学生来说,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按周松梅的想法,足够打动韩端的心了,甚至让他放弃追求女儿都有可能。

虽感韩端若弃医改走经济一路或许会大有前途,当前来看却不足以影响周氏的未来,支持女儿同他交往也就不是效益最大化的好选择。

据以前那个大夫说,女儿的寿命也许不会太长,周松梅为此难过了很久。

只是几年过去了,悲痛随着时日变迁逐渐变淡,功利想法就开始抬头。如果女儿有生之年为家族前途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也算值得。

不是心狠,而是被对公司前途的强烈渴望蒙蔽了双眼,周松梅缺乏足够的耐心等待一个没有把握地成长。

女儿或许不到三十岁的生命,实在太短暂了,嫁入谁家都谈不上是幸事。

但雅楠不论长相还是人材都是上上之选,为周氏找个合适地盟友度过难关不成问题,以后的事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阅遍周围的世家子弟,周松梅心里隐隐有了主张,最佳选择对象显然不是眼前的这个小子。

绝对理智的女人,尽管对这个小伙子还怀着点不合常理的感情,但公是公私是私,她决不会混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正因这一念之私,以后会兴起怎样的波澜。

韩端依然拒绝:“周总,我不能接受。”

“怎么,嫌少吗?阿姨不算外人,当面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啊。”周松梅没太计较,她想得也很多,心道多给点钱就算作补偿吧。

贺雅菲却明白他绝非如此想:“小端,公司并不是小婶一个人的,用人付报酬是很正常,你要再推辞会让她为难啊。”

“我不要报酬。”韩端坚持道。

他越是拒绝。周松梅越想断了他的念头,试探性的问道:“是啊,小菲说得对,要不六十万?”

贺雅菲在桌底上拱着他地脚向上,意思还可以再抬抬。

“这……”韩端知道不要报酬二人肯定不会答应了,“大致听过一点,如请个大明星来做这个模特,周氏地花费恐怕不止千万,但效果肯定会好,我这么不起眼。又没有任何表演

,也就周阿姨看得起,我想……”

贺雅菲偷着乐,心说行啊,这小子上路。

她刚才的耳语本有暗箱操作地嫌疑,欺小婶不懂具体行情,给的价格里已经有不小的水分,其实用一个新人五十万不少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油滑,周松梅在市场中摸爬滚打多年,比起韩、贺二人称得上深谙谈判技巧。面上不动声色,盯着韩端等下面地话。

侄女是否有“吃里爬外”之嫌。她想都没想过,更不会起丝毫疑心。

结果与二人预想大相径庭:“那我就厚脸皮了。早打算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就是手里没钱。前几天留意了,普通住宅楼首付只要三十万就够。如果周阿姨非要坚持,就帮我解决掉这个难题好了。”

周松梅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暗暗松口气:“阿姨都说了,哪能亏你呢,就六十万。”

这个价格也就雅菲说一半,完全在接受范围之内,她也乐得做个好人。

贺雅菲不想韩端憋吃半天。说出这样话来,大为恼火,刚规矩没多大会儿的脚又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开始动作。

六十万也马马虎虎了,就算小婶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怪自己。在底下暗暗踩了两下,示意韩端赶紧答应。

“周阿姨,三十万就很不错了。”韩端固执己见。

贺雅菲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这小子太不上路了,多拿的钱就算换辆车也好,胜过开那么个破东西满街跑啊。

她了解韩端的牛脾气,看上去面乎乎地,决定了的事儿很难再改,主动跳出来:“小婶呀,韩端也是一片心意,不如就取个折衷,四十五万好了。小端,你千万别再拒绝,否则我们都要生气了。”

雅菲真是个人精,周松梅对此非常认同,这个价格比自己开始开的五十万都有节余,当然乐于接受:“好吧,都别再多事,就这么定了。选个日子小菲带小端去试试,合适的话把合同签了,以后我可就不管了。”

二人面面相觑,贺雅菲偷偷瞪眼,韩端如何不知,报之一笑。

周松梅见韩端不再反对,也放了心:“你们两个都吃好了吗?咱们回去。”

两人又一齐点头。

“希望今后合作愉快!”周松梅笑握着韩端的手,“跟年轻人在一起就是开心,改天有时间再好好聊啊。”

韩端笑着点头。

“小端有车方便,自己回去吧。”周松梅又接着吩咐“小菲直接跟我回家住吧,小楠总念叨好久没见姐姐了。

周松梅径自走向沃尔沃,贺雅菲也没有办法,恨不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不听话的小子,结果落空了。

韩端巴不得这样的结果,贺雅菲没人处投过来的吃人目光,早让他暗暗心惊,赶紧冲二人摆手:“谢谢周阿姨的款待,后会有期。”

回到住处挺晚了,韩端不管这套,过去敲响了刘想的房门,突然要买房子,当然得跟腻友通气。

“什么?买房子,哪来这么多钱?”刘想吃惊非小,“莫非傍了富婆?”

刘想知道韩端地家底,合伙弄药那几个月,这家伙赚得肯定不会少,但总共才多长时间,再趁又能有几块大洋,还敢夸口买房子?

韩端忍不住动手:“乱说什么,就算傍富婆,也是你小子有本钱,少爷我另有他法。”

刘想一边躲避,嘴里却不示弱:“背着兄弟捞钱,这还算人嘛,又有什么事做不来的?”

广告这事难以启齿,韩端选择了隐瞒:“也是赶鸭子上架,捞了个好机会。”

“怎么没人赶我呢,大哥呀,以后再有什么好事一定提点小弟一二,别一个人闷声发大财啊,不厚道。”刘想牢骚完了,也就不多问了。

虽然越来越难懂老端,兄弟毕竟是兄弟,大吼一声示意吴薇薇拿了几罐啤酒过来。

吴薇薇对这两个家伙地德兴很了解,好事坏事总要找个借口喝酒,听刘想叫嚣也不多问,依言把啤酒摆上,又拿了两包小菜放在桌上,笑着走进里屋。

韩端打开罐子跟刘想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端啊,做兄弟的不能看着你一个堕落下去啊。”眨眼功夫两听啤酒下肚,刘想兴致起来了,“我回头跟家里说声,好歹先弄几个钱过来也买个房子,住个对门好监督你。”

“这不妥吧。”韩端其实也不愿离开这家伙,但如此一来岂不有违躲出去的初衷?“我不为别的,主要还是为凌零安全考虑的,生怕万一再象上次那样有人打扰。”

好吧,暂时放你一马,等以后时机成熟我再出去。只是这样一来,咱们不就不能常见了?你在二院实习,见面的时候本来就不多。”考虑到家里人不会轻易同意,刘想叹口气同意了他的说法,“也不知道你撞什么邪了,自打钟鼎山归来就跟撞了邪一样,这事那事不断。”

韩端玩笑道:“不正趁了你这家伙的心愿吗,可以放心地跟薇薇度蜜月了,也省得担心总有人半夜敲你的门蹭酒喝。”

“喝酒没人陪,那还有什么意思。”刘想闷头喝一大口:“照刚才的说法,我也不好过去找你了。”

韩端见他真不开心,赶紧安慰,“放心吧大想,我肯定少不了来折腾你,说不定喝醉了还得留宿呢。另外过些日子大约还会弄点事儿做,想个挣钱地法,咱们不就有更多的机会在一起?”

“真的?”挣钱,咱大想比当医生还有兴趣。

刘想眼前一亮,紧紧握住韩端,他对眼前这家伙的本事早已心服口服。

“当然真地。”韩端甩开刘想的左右手,一仰脖喝光了罐中酒,“别跟老子这么煽情,还是留着对你的薇薇吧。买房子地事儿千万别告诉别人,也让吴薇薇别说出去。我回去跟凌零商量一下,看她什么意思。”

“没问题,老子向来都是守口如瓶的。”刘想应得很爽快,“只是别忘了赶紧办那事。”

自称老子,说明刘想放开了心结,韩端心里也就坦然多了。

第四章 简单的快乐

“零儿,咱们出去买个房子住,你说好不好?”韩端开开门,直接到了聚精会神的肖凌零身后。

肖凌零一头扎在电脑前,韩端就感到特别放心,证明一切正常。

凌零头也不回:“回来啦哥,行啊,咱家的事还不都是你随便……”

“什么?”她突然甩开鼠标,一下把脸凑过来,“老端,你说什么..

“心血来潮嘛,说说你的想法。”韩端笑眯眯地。

“当然好啦。”凌零一下跳起来,“要买咱就买个大点的,最好楼上楼下。”

说完自己都泄气,试探性问道:“买房子很贵的,老端你不是开玩笑吧?”

凌零歪着脑袋端详半天,没发现来人有开玩笑的意图,再次上上下下看了半天。

凌零不认为够钱买房子,很容易想歪:“是不是付不起租金,想买个车库住呀?我这儿还有爸爸给的一点钱,交几个月房租没问题。

买个车库住,凌零还真是异想天开,绝对天才的想法,丫头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似在情理之中,韩端被逗得呵呵直笑。别的不说,就是肖叔手里还有自己一笔不少的钱呢,虽没打算要他还。

但一切都瞒过凌零,此时当然也闭口不提:“有人请哥哥做广告,给的钱足够交首期的了。”

“真的呀,那哥哥不是要当明星了?”凌零欣喜地抱住韩端胳膊,急切间她想到的是要出名,而不是挣几个“小钱”。

“不是,被人逼的没法子才答应。只此一次,以后绝对不干了。”

“那也很好啊,我更有得跟同学说了。”凌零才不管一次还是多次呢。

“哥哥不想那么多人知道。”韩端阻止,拿出事先搜罗到的房源资料,就算没有这笔意外收入他也有这想法了,“快看看选哪个好?”

“老端,付了首期,以后怎么办呀?”

韩端安慰她:“放心,明年哥哥就毕业了,还怕挣不出房子钱吗?”

听他这样说肖凌零略感放心。这才接过图纸。

“不好,比现在住地这个大不了多少嘛。”肖凌零提不起精神来,“不如找爸爸再添点,买个大点的多好。”

“零儿,咱们都是大人了,哪能光想跟家里要钱。既然跟着哥哥,什么都得靠自己才行。”韩端不管是否对牛弹琴,给凌零灌输起自立自强的理念。

“可是……”

“别可是了,要量力而行。我看的这几套都是现房,离学校也不算太远。只要买下来马上就可以装修入住。”

凌零仔细翻了翻:“行吧。本姑娘只好勉为其难了,买房子的事你定。装修要听我的才行。”

“行,没问题。”艰巨的任务有人做,正是求之不得。布置、收拾这样的细节工作,韩端还真是没兴趣。“就怕你学习紧没空管呢。”

条件答应就好,肖凌零才不管那些:“哥呀,谁这么没眼光挑你做广告呀,卖什么的,你可别接那丢面子的营生。”

“去,就不想点好,你哥我象那么没品位地人吗?”

“你不像。”凌零看着韩端摇头。“根本就是。”

韩端还要争辩,凌零直接拿手来推:“快去忙你的吧,不管干什么啦,最多不告诉别人你是我哥。我要选房子啦。然后上网挑个最好的装修方案改改,你把钱准备好就行了。”

凌零真不含糊,得意地摆弄起鼠标:“到时一定要让见到的人吓一跳。”

听到此话。韩端真给吓了一跳,不知道把这么大权力交给她是福是祸,世事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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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贺雅菲或明或暗的鼎力支持,代言广告的事儿并没费多少周折。韩端沉稳的形象,摄影师也给予了肯定。

双方很痛快地签了合同,广告也进入了后期制作。一切在贺雅菲的关注下,后续工作不需韩端参与,他也不感兴趣,只管将钱收入囊中。

钱到了手,看好的房子很快就买了下来。

开学之后,肖凌零课余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装修上,也不征求韩端的意见,整天忙得不亦乐乎。找装修队伍、买材料都是亲历亲为。

好在丫头还听话,没有对外张扬,一点都在悄悄进行中。除了请杜雪妍帮着参详,再没别人知道她忙活什么。

韩端乐得清闲,白天实习,晚上搞研究。

贺雅楠地症结所在一直都把握不好,七彩莲花的研究在紧要关头陷入瓶颈,实在找不出好地解决方法。

从她的脉象看,应该属于心脏的某种先天疾患,可其中偏偏又掺杂那么多变数,着实让他一筹莫展。

本有心找周总要枚现成的丸药,反复想过又觉不合适,只有更多地投入精力在七彩莲花的分析,等有了突破性进展再找贺雅楠不迟。

这成了他学习之余最大的心事,好在何老有实验室,只要有时间,他可以尽情地利用其资源。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何秉书对业务的追求永无止境,老人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要入了这行,不管什么样的层次,都得不断地充电、充实。

何老乐意韩端“添麻烦”,因为这小子总有新理念冒出来,不断给他带来新鲜。

距杜龙所在年代已历数百年之久,冥冥中的传授虽不乏失好东西,如金风玉露丸这样失传已久地极品,却同样也有过时和陈旧,需要更新的理论。

韩端爱钻,也不墨守成规,经常会在所学中加入新的理解和演绎。跟二院的知名专家实习,向何老请教。加上还有不错地实验室支持,也给了他将杜龙医学发扬光大地契机。

韩端确也未孚老人家所望,除了将参悟出的杜龙秘传拿来供研讨,一些二院专家地经验也成了一老一少的盘中美味。

何秉书在心血管方面是泰斗级的人物,其他领域难免稍有欠缺,老人虽好学,但总要顾及面子,不好轻易开口向人讨教,韩端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得到想要的东西。

自从这小子出现之后。何老的认识也不断被刷新,渐渐步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作为回报,何秉书当然要尽可能提供方便。可惜这小子嘴太严,一直也不说做什么,珍藏的一些好药材有时也被他拿来“浪费”,当然还有来之不易的七彩莲花。

由于韩端表现出色,在二院获得了不错地口碑,很有老师不把他看作实习生看,而是当成进修医师用,却在不知不

|引以为傲、不舍外传的私秘被这小子偷走了,一位医学泰斗那儿。

有位科主任曾扬言。韩端毕业后愿意来工作举双手欢迎。医学生虽比其他专业容易找工作,但不毕业就有单位愿意接受,对一个在校生来说,实是无上荣耀。

当然,这对被认为走了狗屎运的韩端来说,意义不是多重大,不光医院,周氏、见创这样的公司都愿意他过去,何老还一直希望考他的研究生呢。

也许真是运气好,手脚勤快的韩端如鱼得水。实习按计划完成,串科室也得到欢迎,很多老师也都认识了他。

医学发展到当今,要完全把中医跟西医分开。还真挺困难。二院虽叫中医院,治疗病人也是中西结合。急症科通常就以西医治疗为主,病人一般要等病情稳定才送至相应病房。

中医外科也不例外。开放性骨折也多采用内固定,各种贵金属夹板的应用也非常广泛。

韩端的那点外科基础也派上了用场,因为得老师欢心,时不时地会被叫去做个二助。

同来的同学或羡慕或嫉妒,心态各有不同,要知道,就算表现最好的进修医生,充其量才仅得到当一助地机会。凭什么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子能得到这么好地机遇,咱们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应采蕊也在二院实习,而且还是队长。

多中大医学院附属中医院在中洲是最有名的,在那儿实习更系统,表现好了还可能有机会在这家本省最大的医院工作。

按照有权、有钱人家的思路,孩子留在附院才能显示实力。采蕊的家人就对她来二院持反对意见,本来安排在附院实习是很轻松的事儿,自己孩子各方面不差,到时好好活动,留下来工作也不是没有可能。

应采蕊铁了心来二院,一部分是为了韩端的缘故。少女的心思最难猜测,明知可能性不大还是不愿放弃。

校花级的女孩中,杜雪妍绝对是排在最前位地,对他有好感毫无疑问,有一次还见到他俩跟个同样出色的女孩一起,三人有说有笑。

姑娘心里说不上嫉妒,对韩端抱有的感情自己都无法说清,反正就是难放下,总觉得眼他更接近些心里才感到舒服。

这家伙的脑袋不知道怎么长地,懂得真多师们还都那么喜欢他,应采蕊是替他高兴的。

借队长的特权,她把韩端跟自己编在一组,希望能每天见到,多向他讨教点东西。

谁知他总那副德兴,说话象应付,用段辉地话来说,对女孩子也跟哥们一样。最可气的是这家伙喜欢脱离组织一个人自由活动,人经常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

“韩端,你回学校吗?搭个便车怎么样?”以前也坐过两次,这回好不容易逮住,应采蕊也没觉得不妥。

“没问题,都是哥们嘛。”韩端自然不会拒绝,笑着答应,段辉说得果然没错。

不当自己女孩子,应采蕊当然不高兴,可气的是段辉也凑过来:“算我一个好不好?”

韩端同样笑着应允,应采蕊略感气恼的扫了段辉一眼,脸上当然不表现。

“老大,真够腐败的,车都买上了。”段辉对韩端的崇拜与日俱增,“家里人同意?”

应采蕊闷声上车,却也把耳朵支起来想听韩端的回答。根据她的观察,韩端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微服私访的那种也不是。

韩端正感难回答,却听远处一声叫:“小韩,正好还没走呢,没事快来帮忙。”

却是急症科的一位老师,正远远地招手。

“许老师,要我做点什么。”韩端应声跑过去,应采蕊和段辉也下了车紧紧跟上。

“你一个就成,刚来了个股骨干骨折,老吴家里有事,你跟我去手术室对付一下。”许老师漫不经心地说道。

还不就是叫自己扛大腿,韩端心里想着,回头对应采蕊和段辉歉意地笑:“不好意思,不能载你们回去了。”

“没什么,你去吧。”应采蕊失望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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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到急症手术室,有一名进修医生已经等在那里,准备好了一切。这是一起车祸,病人股骨干粉碎性骨折,还好没有开放性伤口,中医外科处理再合适不过。

韩端猜得很少会出错,许老师果然把抗大腿的“光荣任务”交给他。

中医院也少不了现代化的影像监控,对准骨折位置,选好需要固定的碎骨片,然后在皮肤远端开几个微型切口,将带生物涂层的金属针插进去固位就搞定了。

这在中医骨科是最常见的手术,只是骨头碎得厉害了点,看似按部就班,可独自一人扛条全麻过后的大腿两个多小时,也绝对真是个体力活。

这正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大概也觉得他体力超群,可以以一当二,还不用付任何报酬。

累是累了点,却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从韩端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操作的整个过程。一台手术下来,自认比那个进修医生的收获还要大,他光忙着打下手,细节反而看不清楚。

固定好之后,许老师在那个病人腿上没破损的地方厚厚地涂了一层药膏。外用中药膏去腐生肌,可促进骨折断端的愈合,这就是中医骨科不倒的秘诀所在。

君子爱学,取之有道。韩端经常偷偷刮点药膏回去,跟类似药物做比较,寻找各自的优缺点。

“先贤”有云:窃书不算偷也。学中医就好比偷艺,虽不厚道却也没有法子。

术后病情平稳,按惯例病人就不能留在急症科观察了,要送入骨科病房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既然有这么好的劳力在,许老师就懒得劳动大驾,这个任务自由韩端和不得不去的麻醉医师完成。

韩端仍象以往一样跑前跑后,直到一切安排妥当,才去看值班大夫下的医嘱,无意间发现一个奇怪现象。

有个小护士跟在后面忙活,有事没事总把目光落到他身上,韩端颇为奇怪地摸摸下巴:本人真那么有魅力吗?

护士戴了个大大的口罩,看不清什么模样,韩端也不好细打量。只注意到有一双大而灵活的眼睛,又跟在当班护士后面打下手,看工作服应是上班不久。

这个发现让他纳闷不已,本想赶紧回去,免得凌零关键,此时却不由自主跟着进了护士站。

第五章 无意柳成阴

小护士站在老师后面看处理医嘱,一双妙目却不忘了扫视站在门口的韩端,还不时掩嘴轻笑。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无数次被窥视之后,韩端实在忍不住发问了。

“你额上贴的什么画?好漂亮,什么时候也送我一个。”小护士很认真的样子。

闻言,韩端毫不怠慢地冲向内间,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一如往常,绝无异相,心知中计。他的记性本好,细思之下,护士声音隐隐有些耳熟。

等他重新出来,小护士趴在老师耳边说着什么,两人偷偷笑起来。

突然,小护士掀开口罩,却原来也是故人琳。

“哈哈,你好笨啊,大明星。”活泼的潘晓琳忍俊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怎么是你?”韩端忘了被捉弄,二院混了不少日子,骨外科也是经常来,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潘晓琳一个反问难住韩端。

带教的护士老师年龄稍长,韩端也认识,亲眼目睹了他被戏弄的经过,早笑得不成样子,拉住潘晓琳:“晓琳,你们这么熟,同学、还是男朋友。”

潘晓琳倚老卖的样子:“我怎么会选这样花心的男朋友呢?更不是同学啦,小学弟而已。”

“我看他比你成熟呢。再说了,学姐、学弟也不是没有可能嘛,姐姐更知道疼人。”对。小伙子?”

别看护士大姐们面对病人的时候即端庄又利索,人后开起玩笑来,不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人物,很难承受得起。

潘晓琳多经熏陶早习惯了,听着老师的话面上毫不变色,韩端则逊色很多,答也不是,无视又不好,脸上多有尴尬,顾左右而言它:“对了。晓璐今年该高考完了吧,怎么样?”

潘晓琳一撇嘴:“嗨,都开学了。你这朋友怎么当地,一点都不关心我弟弟,亏他还经常念叨你。”

科里新来的小姑娘,一点风吹草动都得关心。护士大姐一副坐在前排看节目的神采飞扬模样,手里忙活,眼睛、耳朵可不闲着,生怕漏掉台词,万一、说不定随便那句就能成为以后谈资呢。

“呵呵。我要是天天想着你弟弟,那才麻烦了呢。”在医院这样的单位。此种洗礼以后绝对少不了,韩端一直试着适应,“他今年考了哪所学校,什么专业?”

“哈,我就说,这孩子也不逊色。”护士老师笑着表扬。

“还不都是你和你那个妹妹,我弟弟考分很高的,可偏偏要上中大,还要学计算机系。”潘晓琳撅起嘴巴,“妈妈本来想让他到北洲去上大学的。”

“唉我兄妹可真是罪莫大焉啦。”韩端存心反击。“晓璐很聪明,要是被我们影响了前途可如何是好。”

潘晓琳依然很认真:“妈妈说学计算机的太多,以后没什么前途,就非逼着弟弟学经济。要他在学校和专业之间选择,最后没办法,晓璐只好选了中大的经济管理专业。”

“呵呵。也好,省得这小子就知道玩游戏。”既然已成事实,韩端也并没以为意,何况晓璐这小子聪明归聪明,学习是不会太卖力的。

“你溜得还挺快,弟弟整天念叨着说到学校能看到你,还有那个凌零姐姐,哪想到你一眨眼跑这儿来了。”

韩端心道,这一眨眼的功夫也太长了点儿,“呵呵”一笑:“你不是也跑来了吗?”

“我不一样,正式参加工作啦。昨天才刚刚转科到骨外,想不到会碰上你,还真巧。”

护士大姐听总聊些没营养地东西,渐渐兴致索然,见二人说得投机,好心又开始泛滥:“天也不早了,晓琳回去吧,小韩还没吃饭,正好你们二个一块走,也好有个伴。”

她又悄悄拉过潘晓琳:“这样的小名人,宁肯错杀千万莫错过。”

其实潘晓琳就住院内宿舍,根本无所谓早晚,但这个年龄的女性都有**之美的癣好,见到适龄男女就想往一块撮合,也好为自己的生活之路添上一笔。

潘晓琳大咧咧的性子:“说什么呢,本小姐正好早点回去洗衣服,那就一路走吧。”

护士大姐不信的样子,摆摆手道:“年轻人在一起玩得痛快点。”

韩端站走廊门口等潘晓琳换好衣服:“走吧,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夜宵。”

潘晓琳道:“少掉酸文,你不用回学校那边住吗?再晚了可就没班车啦。”

“不急,有车。”韩端解释着。

“嗬,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个人物。”潘晓琳也不再推辞,“本小姐其实不饿,但既然有大款可宰,放过了没天理,就陪你喂肚子好啦。”

找地方坐好,看来潘晓琳还真不饿,基本不上动筷子,就看着韩端狼吞虎咽:“

端,混得不错嘛,有空找我弟弟开导开导他,省得一玩。”

“没得说。”韩端也笑,“看不出你这个姐姐还挺称职。”

“那是。”潘晓琳也不拘束,“其实你这人也不错,如果不是知道有好多女孩子拿你当宝,本姑娘说不定还真考虑考虑呢。”

“得嘞,您老就别笑话小的了。”韩端瞪大眼睛强忍着不笑,“我可是个本分的好男人。”

潘晓琳嘴里不饶:“少来这套啦,本分得都混到监狱里去了。我回去之后一打听,班里同学可没少提你,啧啧……”

监狱的事自己没什么错,韩端倒怕再扯出别地闲话来,赶紧一抱拳:“过奖,那些人嘴里肯定没好话。”

“你脸皮真厚,怪不得能变大明星了。”潘晓琳做个失意的鬼脸。“吓得本小姐更不敢靠前了。”

“开玩笑,我算什么明星。”韩端听再三提起,以为她指自己在二院混得脸熟。

“你这人就是不实在,谦虚什么劲儿呀,这几天不少地方都挂起了你做代言地广告牌,刚才我们徐老师都知道了呢。别说,要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是你来。”

“什么?不可能呀。”韩端还真没注意过,但贺雅菲都答应不在中洲放路牌地,怎么可能食言?

“你就别骗我了。”

“骗人小狗的,不信明天你自己看看。好几天了,能市里的干路上都有呢。”

见潘晓琳不似说谎的样子,而且两人也没熟到可以随意开这类玩笑的地步,再说这样的谎话不是靠编能出来的,由不得不相信。

抛头露面不是他的本意,韩端一下子没了吃东西的胃口,把手里地筷子一丢:“好了,我吃好了。”

潘晓琳发觉他脸色不对,就不再继续玩笑:“送我回去吧,你也早点回。”

把潘晓琳送下。韩端在回路上可就注意了,果不其然。还真张出来了。广告做得堪称美仑美,化妆师把他地脸化至帅得没有天理,如果不留心,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这可原则性问题,韩端马上拨了贺雅菲的电话。

“喂,是我呀,怎么这么晚了想起打电话,想姐姐了吗?”贺雅菲软软的声音传来。

一下就听出不对,贺雅菲虽然经常逗引他,但通常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发动。这显然是做贼心虚地表现。

韩端单刀直入:“雅菲姐,为什么骗我,不是说好不在中洲做实体广告吗?”

“啊是兴师问罪来着。”

韩端心中有气:“雅菲姐,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手下人做事不利,我回头一定好好说他们。”贺雅菲来了个矢口否认,“小端也别着急,一个大男人露两下脸也没什么。”

“你

“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弟弟你先别急嘛,等姐姐找合同看看。放心,要是违约了,公司一定会给你补偿的。”

韩端听到电话那头“哗啦哗啦”的声音:“我不为要什么补偿的。”

“这个,合同好像并没规定这一条,这下可就有些麻烦了。”贺雅菲很认真地样子,“这样吧,我回头跟小婶商量商量,实在不行就把牌子撤下来,只是这样一来公司的损失可就大了,投入那些广告牌比给你地报酬可多多了。”

几乎在第一时间贺雅菲就给出了答案,此时韩端已经明白中计,深更半夜的哪那么容易随便就可以找合同出来。

他意兴阑珊,也懒得点破:“算了吧,雅菲姐,你就别骗小弟了。”

贺雅菲很开心地笑:“算了就算了,想不到小端这么大度,还真有做明星的潜质呢!”

“行了,那就这样,只要别再扩大范围就好。”韩端只好做出让步,他与周总、贺雅菲并不单纯利益关系,也不好太过计较。

“不愧男子汉呢!”贺雅菲赞一句,有点巴结的意味,“电视广告也开展播了,你抽空看看,几个主要频道的黄金时间都有,公司这次这了推广可花大本钱了。请的那个女模特真漂亮,可惜你没见着,否则……”

韩端心中不快,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情:“菲姐,我开车上大路了,以后有空再陪你聊。”

以前他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对贺雅菲,现在感到被捉弄了,事先说得好好的,可自己没看好合同细节又能怨着谁来,幸好还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也罢,吃一堑长一智,露脸就露脸吧。

“好地,”贺雅菲的情绪受影响,也不再逗他了,身为女身她对这些小细节更敏感,心里不由捉摸这样做事是不是有些过了。“开车路上小心。”

想让这臭小子出出名,难道这也错了?

“嗯。”韩端应

,就把电话扔到了一边的座位上。

看看快到住处,勉强压下心中不快,换了副笑脸。

以前奶奶在世的时候爱听叫吕剧地地方戏。其中有段马大保喝醉了酒连他都有印象。讲的就是一位潦倒地父亲在回家见女儿前换上笑颜,想不到自己也会这样做了,难道心态真地很老了?他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

“哥,你回来了。”一开门凌零就扑了过来,“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再晾上一阵子就可以搬过去,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看,好好夸夸人家。”

“呵呵。”韩端开了个玩笑,把满心的郁闷抛开,“行啊。象个家就成,说不定以后要住很久,哥哥要送你当陪嫁也说不定呢。”

“讨厌!”凌零用力捶了他两下,“都讲过不嫁的,我就赖在你家里,让未来的嫂子烦透。”

“呵呵,”一番胡闹,韩端心情好了许多,习惯了她乱讲也不介意,“有空的时候看看电视。哥哥现在**物啦。”

“真的吗?那真得好好看看。”凌零把他丢在一边,找电视遥控器去了。

广告铺天盖地。真的收到了效果,不管手机销量能达到什么地步,韩端却真的声名在外了。

有的消息不用腿也会跑,很容易他就在二院成了众人瞩目地对象,不说学生,就连那些年轻的护士也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老师们也会开开玩笑。

不错的朋友都打电话询问,如刘想之流还因此混了好几顿饭。

应采蕊得到消息,还专门找了两张海报给他看:“韩端,连我们这些做同学的都跟着你沾光了。老师们都说咱们这届学生里面出了个大明星呢。”

成为焦点并不总让人开心,反不如默默无闻时过得痛快,韩端从来没想过要做这样的名人。

他唯有踏踏实实的铺下身子学习,用自己的勤劳让别人忘了做过广告代言人这个事实。

韩端暗下决心。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再搀和这行了。尤其有次在药房学习时被一个来抓药的女孩认出来之后,他更认准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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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齐备之后。韩端和凌零搬进了新居,两兄妹在中洲有了第一处“产业”。

装修还算让韩端满意,没有特别出格的感觉,除了造价之高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肖凌零充分发挥了特长,不仅主导制订了装修图纸,在后期过程还亲自参与了“智能住宅”地布置。

区区几十平米的房子跟豪宅压根不沾边,却也被设计得极具智能,不得不承认凌零在某些方面是天才,一些还在概念中、少许IT大亨才能享用地东西都被引入。

空调自动启动、远程遥控、智能监控,能花钱的地方凌零绝对不客气。不小心早进了一会儿家门,音乐就有可能自动响起,可惜都是凌零最喜欢的音乐

韩端更喜欢古典、淡雅,小时候学过乐理,只是算不上精通。师父杜龙是乐中瘾君子,杂七杂八灌输给他的知识中自然富含了前世人对音乐的理解。只是年代相隔久了,除了少许几近失传乐器和曲子,大都还无法与现在相比。

特殊方式的给予没有选择余地,只有被动接受,无人可言一直是韩端几年来的苦恼,守口如瓶犹如珍宝夜视,是人生的一大痛苦。

他的音乐才能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开发,欣赏水平猛然提高不说,偶尔哼上几声,可能就是人所未闻。

在享受高科技带来便利地同时,对韩端而言,回到家中最痛苦的不是突然响起的乐曲或提示音,而是无处不在的隐形监视系统,凌零以保密为由,坚持安全系统只能掌握她一个人手中。

在韩端地坚持下,凌零还算宽宏大量,让他房中的摄像头处于停用状态。如果随时暴露在丫头的视线下,一点隐私也无,想想都会不寒而栗。

现在可好了,只要启动防御系统,家中一有风吹草动都会发送视频信息到二人手机上。科技和通讯地发达提供了很好的机会,但也就凌零这样的怪胎才会做得这么完美。

因为有一个特别约会,这天韩端回来的早,在卫生间洗澡,猛然想到了凌零的监视系统,突然大汗。

四周搜索了很久,也没发现异常之处,擦着脑袋带着满心狐疑走出来,刚好凌零赶到,韩端抱着不知就问的谦虚态度:“丫头,卫生间的摄像头在哪儿?”

凌零抱腹大笑:“以为人家有偷窥狂吗,这儿的东西只指向窗外,你就放心大胆地暴露好了,不要担心被非礼。”

“臭丫头!”韩端狂汗,“快做饭,我一会儿还要出去。”

第六章 人生难如意

此番的约会对韩端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被邀者是贺雅楠,他心中最为重视的。

有家国内知名的乐团来中洲演出,请了贺雅楠一起去,没想到她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了,韩端又怎能不非常高兴呢。

单从外表的叛逆,一般人绝想象不出贺雅楠同样爱好古典音乐,好在韩端知道。

按约好的时间等在雅楠家门口,韩端不肯打电话去催,他担心见着周松梅。虽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他却总有种偷人家心爱东西的感觉。

跟贺雅楠会不会有未来,这是韩端最无法把握的,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揪心,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心里就颇忐忑。

这次机会太难得,最好不要又冒出什么人影响了二人世界。

顾不上凌零的询问,他急匆匆地吃完饭出来,天色尚早,夕阳还磨蹭着不肯下班。

希望多与雅楠单独交流,韩端决定好好珍惜,到目前为止,找不到任何理由放弃贺雅楠,她的吸引力从来都不曾减弱过。

没用等多久,贺雅楠出现在了院子里,太好了!只是一个人,韩端的心狂跳起来,这于他是一种初恋般蒙胧的感觉。

贺雅楠大大方方地拉开车门坐进来,穿了最简约的服饰,而不是通常高雅音乐会的盛装出席,倒与韩端的随意不约而同。

“周阿姨不在吗?”韩端双眼紧盯,简单包装下的贺雅楠让他心动不已。

“当然不在,她这阵子没几顿在家吃饭。”贺雅楠听上去很有些怨气,平时她极少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唉。整天忙来忙去的,累也累死了,也不知道图什么。”

对一个商人来说,不断攀上新的高度显然比赚到大把地金钱更有诱惑力,就如同药物成瘾,让人很难自拔,“视金钱如粪土”的贺雅楠显然并不明白这一点。

“阿姨这么努力地工作,大概只是为了你能过得更幸福一些。”韩端反而替周松梅说话,因为他了解这种心态,做事更多地为证明自己。不图别的。

“倒希望她能多陪着我点,家里冷冷清清的一点人气没有,钱再多有什么用,还不让人家住学校里。”贺雅楠嘟着嘴,浑不象平时的样子,“你少学大人们说教。”

“怎么,谁惹了我们贺大小姐?”韩端玩笑着,希望能分散她的不快。从小衣食无忧才会这样说,穷人家的孩子就算整天见不到父亲,也不会抱怨。因为生活的困苦早让他们忘了这一切。

贺雅楠突然做了一个让韩端很意外的举动,靠向了他这边。然后脑袋伸过来搭在他肩窝里:“我真的好烦!”

韩端顿时受宠若惊,可以说很久以来雅楠都不曾对他有这样地亲昵了,有一段时间两人曾经发展得很不错,搂搂抱抱经常有,差点象真正的恋人那样正常接吻了。

韩端脸上的微笑发自内心:“雅楠,你身体不好,别整天胡思乱想,多想点开心的事儿有好处。”

贺雅楠把臻首晃了两下,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韩端壮起胆子。把手从车档上拿开,搂在了那小腰上,很久没对她这样做过,感觉都有些生疏了。

雅楠的腰还是那样细。过分的没肉,一只手臂包绕丝毫不费力气。虽然两人还隔着一定距离,手臂相连已够让韩端满足。

贺雅楠似无所觉。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双眼盯着车窗外,很深沉给了两个问句:“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快乐?为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喜欢的事情?”

韩端静静听着,不忍打断她,雅楠向来都不似敏感的女孩子,听她说点有营养的话太不容易了。心中存了太多地疙瘩,大概也是她今天答应跟自己出来的原因。

但自己真地快乐,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吗?他所遇到的那些可怕事情是贺雅楠想像不到的。

不管怎样,他都要珍惜跟雅楠在一起的机会。

贺雅楠长长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未来还有多远,还能看到这少个日出日落。”

听着伤感的陈述,韩端的目光也随着撒向西方那一抹残余的嫣红,手却不由自主地扣紧了细腰,手指轻动,意示抚慰。

贺雅楠察觉到了他手上的动作,脸悄悄红了两下,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抬起来,扳住他的手指,慢慢离开了自己纤细地腰身,悄悄坐正了身子。

“韩端,开车吧,音乐会快开始了,咱们得早点入场,要不人多了挤。”

提到音乐会,贺雅楠仿佛换了个人一样:“今天的演出太让我期待了。”

注意到转瞬间的不同,贺雅楠一下就变得高兴,韩端心里反而有一丝失落。

她又恢复了惯常的样子!怕是刚才那个才是真实面目吧,自己到底还能有多少机会看到?

雅楠,我一定会让你彻底好起来!到那时,无论看到你表现出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

当然,希望永远都把最美好地一面展现给我看。

韩端暗下决心不提,贺雅楠双目看着车外,人已神采飞扬:“该死的红琳,要她一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太不够意思了。”

弄到这两张票很费了一些功夫,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韩端就通过网上下了订单,虽然不知道贺雅楠会不会前来,还好运气不错。

毕竟出身大家,贺雅楠很有两面性,下车之后表现得很得体,轻轻挽起韩端地胳膊,微笑着看他拿着票检。

由于心有旁羁,如此昂贵的音乐会韩端都无法很快进入状态,不时扭头看看身旁的女孩儿。

贺雅楠注意到了,却故意装不知道,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就是韩端悄悄握住她小手的时候也尽量保持仪态。

演出渐入佳境,韩端才把注意力转了过去。真是非常精彩。等结束的时候,两人还沉浸在美妙的乐声之中。

出来时贺雅楠也任由韩端捉住小手,并行在人流之中。

已经不早,韩端仍意犹未尽,两人独处地时间不算短,却一直没能很好地说说话。

开车门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转脸对着贺雅楠,深情地注视。

贺雅楠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悄悄低下头。

“雅楠。你还明白我的心意吗?我…..”

贺雅楠怕下面的话说出来,抢着道:“韩端,我没什么好的,身体又这么差,你不要为我…..”

“不,雅楠,我明白自己的心。你相信我,试着接受吧,所有的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克服。”韩端也不欲她把话说完,韩大少的心此时也是非常脆弱的。

担心的话题还是摆在了面前。明言拒绝?贺雅楠于心不忍。

到目前为止,韩端都是她接触最多地异性。这样优秀的男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要说毫不动心,那是假的。

花样年华的女孩儿,何尝不渴望有个男生在身边献殷勤。但妈妈最近还特别提过,不要跟他接触过密,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道还能在这个世界逗留多久,为什么偏偏自己就不能痛痛快快爱一回呢?有心不顾一切,可想到操劳的妈妈,心里又不忍。

想到这里,贺雅楠以手抚着脑袋:“韩端,我累了。早点送我回去吧,等有时间再聊。”

“坐好,这就送你回去。”韩端闻听急了,可别又晕倒在面前。赶紧扶着她坐进车里,想好的一肚子话也暂时忘到一边。

见车子开得飞快,贺雅楠知道男孩非常在意自己。心里闪过一丝甜蜜,又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继续作不舒服状。

车子停下,韩端又忙着过去扶她下来,小心翼翼。

贺雅楠心生感动,心里一甜,凑过脸去在韩端颊上吻了一下,说了句“路上小心”,这才跳着往家里走去。

韩端呆呆的摸着面颊,愣在了原地。却见贺雅楠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直到背影已看不清,这才重新回到车里。

他在方向盘上狠狠砸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雅楠,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病治好。”

发动车子,韩端觉得自己有些神不守舍,需要好好清醒一下,就没有马上返回新居,故意绕了一个大***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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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耳细听,家中静悄悄地,贺雅楠轻轻地推开门,却见周松梅正坐在沙发上,不由吓了一跳:“妈,怎么还没睡。”

“哎,人老了,睡不着。”周松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由于回来得晚,走得时候因为妈妈不在也没来得汇报,贺雅楠有些心虚,走过去趴在周松梅肩上,嗔怪地说道:“妈,你还年轻着呢,怎么说这样的话来?”

周松梅勉强一笑,却不理女儿的玩笑:“雅楠,出去玩了?”

“嗯。”贺雅楠小声应道。

“是跟小端出去地吧。”她刚才一直站在窗口,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隐约也猜出了送女儿回来地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贺雅楠诧异地问道。

“唉,你还能瞒过妈妈,这些年来你什么时候跟男生出去过?”周松梅没说实话,否则女儿又该怪监视她了。

贺雅楠没听出破绽,挤进妈妈怀里:“我们不过一起看了场音乐会而已,没什么的。”

周松梅摇摇头:“小楠,要说这韩端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是啊。”贺雅楠强装平静,故意赖皮,“那又怎样,你又不许人家谈恋爱。”

周松梅没笑:“楠儿,妈妈遇到了很大困难,也许还需要你的帮助,你以后还是别跟小端交往了。”

“妈,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贺雅楠的脾气上来了。

“妈也没说你不能交朋友,只是小端这样的孩子处得久了,难免会日久生情,妈怕你到时把握不住。”

“那又怎样,生情就生情呗。”贺雅楠嘴上从来不服软,差点就要拂袖而去。

“雅楠,你别这样对妈妈。”周松梅眼中的泪水出来了,“你是妈唯一的最爱,妈妈又何尝不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可你生在这个家里,就得跟妈妈一心,这样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

“我才不管呢。”贺雅楠见妈妈伤心,眼中地泪也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你活得已经够累的了,难道希望女儿也走这样一条路呢,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周松梅紧紧抱住她:“雅楠,跟妈说你是不是真动心了?你以前虽然跟妈妈耍小脾气,但从来不会这样当真。”

听到女儿说到生命的问题,周松梅的心都快要碎了,有一瞬间几乎想放弃了,但想到父亲创下地产业,如何能这样葬送在自己手上,又硬起心肠:“小楠,你也替妈妈想想,你外公留下的公司……”

“公司、公司,你就知道公司,什么时候认真地为自己活着了,就算不为自己,就不能让女儿开开心心渡过剩下的时光吗?”

“妈妈这样做,就是因为疼你呀。”周松梅苦苦劝道,“只有保住公司,你才能好好陪在在妈妈身边,以后也能衣食无忧,而且为了将来,妈妈一定会认真为你选择地。”

贺雅楠垂泪不语,跟韩端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但听了妈妈的话,加上近一段时间的冷处理,她无法确认自己是否真正爱上了韩端。虽然经常会想起,却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听妈妈一再提及并明显反对,她还是非常伤心。

“在商言商”,妈妈身上的职业商人味道越来越重,人情味则是越来越淡了。小时候病重,那个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陪着自己的妈妈哪里去了?

自从妈妈正式主管周氏,生活就远没有过去那样惬意了。也是从那时候起,曾经乖乖女的贺雅楠开始谈得反叛。

爸爸呀,如果你还活着多好,妈妈就不用这样整天劳碌奔波了吧。贺雅楠在心里念叨,生活越来越不同,唯一不变的就是家中仍缺少男丁。

事实上,两母女心里都清楚,不管怎样闹,女儿最后还是会遵照母亲的意愿。

第七章 功过谁人知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周家母女之间,“局外人”的韩端自然一无所知,他开车行至外环路上,估摸一下时间,停下车拨打了贺雅楠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

韩端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又赶紧给凌零打了电话,说过会儿到家,这才加快车速。

天色很晚了,稍嫌偏僻的路上见不到什么行人。

拐到一条窄路,前方传来两声奇怪的响声,接着就是轻微的呼喝声。他听力本好,不大的声音在这静夜听起来又格外分明,不由慢了下来,缓缓行驶。

突见路旁的基石上有一个人匆匆跑来,远远又看到有两个人在后面急追,隐隐约约似乎手里还握着家伙。

悄悄将车靠在路边,提前关了车灯。运足目力,渐渐看清了场景,其中一个追逐者手里家伙短短,凭感觉应该是把手枪,韩端的心猛然间突突地跳起来。

这也有些太明目张胆了吧,当今社会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巨大的愤慨和责任心自韩端心里油然而生,这种事情既然碰上了怎能置之不理,毅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渐得渐近,说也巧了,被追赶者在前面几步处突然扑倒在地。韩端再无片刻迟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伤者扶起。

那人气息微弱地叫了声“救我!”,头马上无力地垂了下去。韩端伸手去扶,却摸到了一手鲜血。

伤者一身制服,看样儿是个警察。连警察都敢袭击,这些坏蛋真是胆大包天啊。在这种情形下,用脚也会想到后面追来的不是什么好人。

任凭功夫再好,也不会冲动到跟枪支斗。韩端一弯腰,把受伤的警察抱起,拉开车门丢到后座,坐到驾驶座上,猛然发动车子。

一阵轰鸣声,汽车向前急驶而去。

启动过程中,韩端隐约听到急速的空气磨擦音。这帮家伙胆子真大,居然冲车开枪了,更不敢怠慢,车开得飞快。

绕了两条街。估计甩脱追兵,韩端在一个***通明的小区边上停下,拉开车门查看伤情,如有可能先急救一把,免得到时送去死人一个。

受伤地警察气息呼气倒比吸气更急,韩端摸到微弱脉搏的同时,发现这只胳膊软塌塌的,意识到有骨折。

打开车顶小灯,粗略地在身体重要部位做了检查,警察满身是血。除了刚才折断的胳膊以及胸骨正中位置不断有血涌出外,却找不到其他伤处。

伤口不大。不仔细还真找不到伤处,出血却很凶猛,想来是枪击伤,还好没有打到心脏,否则呼吸早就没了。

身为一个医学生,韩端在车内就地取才,随手制造了一个布团压迫在出血处,又扯东西紧紧裹住。

翻出把尺子,把垂下来的胳膊粗略固定,这才重返前座开动车子。风驰电掣般地行驶,事急从权,他也顾不上什么交通信号灯了,爱谁谁吧。救命要紧,就算被拍了照也在所不惜。

只是此番行动为何只有一名警员,似乎有点不太合常理。韩端却来不及考虑这么多,车子急驰的同时,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不时注意着后面,万一被人追来后果不堪设想。

说时迟,那时快,“嘎”地一声,车停在最近一家大医院的急救中心。韩端火也来不及熄,车门都没关上,抱起伤员就冲了进去。

从韩端发现伤者,一直到经过简单处理送来医院,整个过程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也许因为听到伤的是同伴,警车来的也真块,伤员刚刚推进抢救室,外面已经响起了一片警笛声,然后一片急促地脚步声,几乎算是同时到达。

没人理会报警者,所有来者都是冲着接诊的护士和医生去的,无论粗暴还是礼貌的打探,都毫无例外的得到了相同的、程式般的回答。

韩端坐在抢救室门外的板凳上,心里好笑不同的表达方式,这样的询问根本毫无意义嘛,知道有危险应该多派几个人参与行动才是硬道理。

厌烦了这种观察,韩端注意到自己上半身衣服沾满了血,一阵小风吹过,又发现全身已经汗湿透了。

警车越聚越多,各式各样地大盖帽几乎把整个候诊大厅都塞满了。后进来的就开始有几个前呼后拥、很气派地家伙了,各种通讯工具的响声、通话声不绝于耳。

韩端捏着手指百无聊赖,这下怕是个中洲的警方都惊动了吧,怎么就没人来问候一下自己这个救人英雄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因为有大领导在场,众人不再一哄而上,而是由几个气派的家伙走上了前去。

不等问,医生的回答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希望:“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说领导愤怒的质问声,韩端心中也感到纳闷,自己送来的人时候明明人还是有呼吸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按说只要不伤到重要地脏器,就算死亡也不会这么快呀,难道这家医院的抢救有问题?

医生职业性的回答让他很快释然:“病人的身体比较奇特,心脏长在了胸腔地中央,所以子弹已经击穿了心包膜,如果不是及时给予了压迫止血,怕是当场就要大出血而亡。”

一阵杂七杂八的嘈杂,终有一部分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韩端身上:“我们这位同志是你送来地?!”

韩端不喜欢这种质问的口气,只是冷冷地点了个头,你们警方办事不利也不至于把气撒到英雄身上吧。

“请带我们去看一下,我们要现场勘查!”领导就是领导,不管韩端什么表情怎么联想,听起来似乎客气,口吻却是不容置疑。

跟警方合作是一个市民应尽的责任,何况人家给的“待遇”还不错。让他坐在了一位副局长的车上,要放平时,想来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现场回来,韩端地通讯工具被客气地拿走,美其名曰暂为保管,然后就是现场记录口供,一遍又一遍地叙述当时所见。

到了此时

总算明白了一点,英雄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若不是意定。差点自己都误以为当时枪击干警的凶手不是别人了,至少也得算个同伙吧。

有不得已的苦衷,韩端该说的都说了,除了详细说事情经过,大约地描述了两个凶手的身形。至于看到歹徒手里持了什么样的凶器,则属于不该讲的范畴。

按常理,在***并不明亮的深夜,那么远也不应该看清,否则有被看作非人类的地嫌疑,反正是枪击伤就摆在那儿呢。

勘察完现场。韩端又被带回警局,面对了高级别的、亲切的、更为详尽的质询。身正不怕影子歪,以他的意志力,当然能够从容面对,只讲自己想说的东西。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都没有证据显示他身家不清白,而且参加抢救的医生证词对他极为有利,认为伤者虽然身亡,但采取的却行之有效的应急处理。

乌拉,还是同行万岁!我们地韩端总算被证明是个好市民,可以乘着警车堂而皇之去取回自己的车子。

离开之前。韩端受了通小小地表扬,证实他确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要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同时被严正警告。不许透露任何相关资料,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而且他的英勇事迹肯定不会见诸报端。

“韩端同学。虽然你有入狱的前科,但我们仍然相信你本性是好的。”局长大人非常和蔼可亲,“请你放心,你现在是完全自由的,但必须随时等候传讯,没有许可近期内不准离开中洲。

听到这里,韩端同学才忆起自己还曾是进过监狱的人,虽然事后被证明没什么大的过错。说得虽然好啦,做了好事不给宣传倒也罢了,受到这样对待,却让他恼火至极。

无论心里怎样想,总是要采取配合的态度,韩端毕竟是有良知的。取回手机地时候,十几个未接电话,都快被凌零打爆了。连忙回了电话,小丫头也是整夜未眠,急得带哭音了。

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免得害怕。只说自己后来被大想叫去喝酒,结果有点高,就住在了他那儿,自然少不了一顿狠狠的埋怨。

真不错,局长派了专人送他去取车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车被拉去专门存放,好在钥匙什么地都在车上,不至于让警察叔叔费太多功夫,韩端才稍感心安。

随即被告知可以将车子送去执法部门指定的厂家清洗,自有相关部门负担这部分费用。

车内状况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后座已狼狈不堪,甚至脚垫也被血渍浸满。韩端“感激”之余,无心享受这种高级别的待遇,唯一地念头就是回头把车座扔掉,然后花钱重新装饰了事。

真是无比郁闷的遭遇,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最好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了,还好这个小小的愿望轻松得以实现。

“哥,怎么现在还睡觉啊,还有啊,你的车怎么没停在楼下?”凌零的归来惊扰了韩端美梦。

“是啊,没什么。”韩端迷迷糊糊地揉了一下眼睛,并没有起来,身体的累倒在其次,关键心里别扭,“今天乏了,就多躺了会儿。”

突然一激灵,一骨碌坐起:“什么,不在楼下,开什么玩笑,我清清楚楚记得停放在惯常位置的。”

他爬起向窗外看,天已经擦黑,车果然不在。穿好衣服就向楼下跑,四下里找寻半天,真的不在了。

平常总停在这儿的!天啊,这阵子撞什么邪了,韩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报警。

按个两个号,他又停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这是那位副局长留给他的,说是记起什么马上联系,嘿嘿,反正警民一家,找找领导说不定会有好效果,麻烦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什么,车不见了,我马上派人在你打听。”副局倒也够意思,“也许其中有什么阴谋。”

警察就是警察,思路还不是一般的敏捷。

很快副局就把电话打了回来:“车找到了,是在郊外发现的,不过……”

“太好啦。”韩端高兴地跳起来,这找到直接领导办事效率就是高,以至于连后面的潜台词都没听到。

“不过只剩了残骸,根据现场调查,是车内起火引起了爆炸,如果你本人不在车内也不知情,那就是偷车贼干的了,车内也没发现尸首……我们会密切关注此事。”

韩端的脸马上苦丧起来,也懒得去听局长后面都在絮叨什么。

肖凌零就趴在一边看着他表情变幻,也听了个大概:“老端,别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妈的,这可是老子不多的大型固定资产啊,怎能这样薄命,韩端可没这么想得开。

“你这样的好同志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也非常遗憾,已经责成有关部门立即立案调查,一有消息马上就会通知你的。抽时间去办理相关手续吧,至于钱物上的损失我们警方也爱莫能助,你只能找保险公司啦。”

局长的话非常程式化,韩端琢磨半天也没听出多少同情的味道来,倒是凌零说得更中肯些:“好的,那就找保险公司吧。”

至于什么时候能得到说法,也只有听天由命了,一辆破车什么时候值得人这样惦记了。

真是衰透了,无力的坐下,韩端有了这样的念头。

“老端,那辆破车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丢了正好换辆好点的。”凌零确实很想得开。

“臭丫头,别理我,烦着呢。”韩端感到头痛得要命,哎,谁让自己多管“闲事”来着。

“好哥哥,别这样嘛,人家也是安慰你嘛。”凌零不依不饶,拼力摇晃着韩端的胳膊。

“好啦,想安慰哥哥是吧,那就快去做好吃的。”韩端知道怎么摆脱这个丫头的纠缠……

第八章 难测女人心

韩端渐渐要自己淡忘了发生的这些,毕竟意外不是生活的主流,被人冤枉不是头一次,车子不见也不是唯一一回,没了可以坐交通车,咱韩大少能屈能伸不是?

倒是应采蕊略显不满,有日子没有顺风车可搭,追着问了好几次没得到个明确答复。(^首当然没法也不好如实相告。

几天之后,报纸上不显眼的位置登了小小的一则消息:本市干警某某执行公务过程中意外遇袭,不治身亡,有关部门表示沉痛哀悼云云。

然后再没下文,韩端猜到这就是那次救的人,估计其中别有隐情。如果真有意义,警方不可能这么低调从事,怎么也得大张旗鼓地宣传一番。

唉,救人没活,反害得搭上了一辆车子,真让一心向医的他大有挫折感,韩端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丢车跟这事有什么关联似的。

这么大事当然得知会邱可欣,毕竟车子是他送的。人家随口安慰了两句,并没怎么当会子事儿。

韩端这才心安,邱可欣最近生意做得不错,有点财大气粗的味道了。

自此之后警方没再联系过他,又可以平安度日,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预感,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可又总是把握不准。

跟贺雅楠还是那样不温不火,偶尔聚聚。杜雪妍依旧跟以前一样,没事来做客,然后跟凌零一直嘀咕嘀咕,两女关系显见越来越好,至少肖凌零不拿她当外人。

实习认真学东西,对韩端而言这才是硬道理。每天回来消化完所学,剩下的任务就是取出焙制好的七彩莲花仔细琢磨。翻开千方百计淘来的各种各样的古医书,生怕漏到一字一句。挽救贺雅楠鲜活地生命,成了他的最大目标。

“先师啊,怎么就不多留下点关于七彩莲花的东西呢?”晃着满脑袋的满满当当,仍然一无所得,韩端索性连师父杜龙也埋怨起来。

千篇一律,日子就这么过了,平静的海面下依然是波诡浪急,不久之后看似表面上的平静就被淳于虹打破了。

……………………………………………………………………………

韩端再一次来到富华,抵触的心理早已经不象最初时那样强烈。自打发生了那么多的接触,尤其淳于虹冒着风险拯救他们叔侄,之间的关系已经有冰河解冻的际象,毕竟小小地刁难比起救命之恩来算不得什么。

“韩少,坐吧。”淳于虹客气道。

面对淳于虹,韩端总想尽量保持平静,却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为别的,最惧的就是她举手投足间的万种风情。

时隔多日,听很称呼就感觉二人生疏了些。韩端反倒觉得心里好受。

“淳于姐千万别再调侃小弟,不要叫什么韩少。小的承受不起啊。此番宠召,必有要事吩咐吧。”以前都是她嫌不叫姐姐,现在都反过来了,韩端真是无奈。

“没什么事呀。”淳于虹嫣然一笑,又露出了让韩端心惊胆战的妩媚,“没事就不能叫你一起坐坐?好久不见了,就想跟你聊聊,难得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岂敢,这话说得,小弟这条命都是姐姐赐的。但请吩咐就是。是姐姐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小弟不敢打扰才对。”韩端打着哈哈。

“好了,少掉书袋。你这么说是寒碜我呢。以前的事也再休提,多了就显得生分啦,伤感情。”淳于虹俏脸如春花盛开。“也别取笑姐姐,在你的眼里,我们就是些专干坏事地家伙。

韩端心道:就怕跟你老大聊感情呢。当下“嘿嘿”一笑,不接。

“看你,又装样子啦,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把贺大小姐追到手?还是看中了别家姑娘。其实我看上次那姓杜的丫头也不错,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淳于虹笑眯眯地对着韩端,居然为他地感情操起心来。

韩端不知道她肚子里卖了什么药,也不敢乱接,含糊地自嘲道:“哎,小弟愚钝的很,感情生活简直一塌糊涂,哪家姑娘肯动心呢?”

“不会吧,都这么没眼光,我弟弟这么好的人品?”

韩端苦笑:“就别取笑小弟了。”

“以后干脆就叫你弟弟了,省得叫别的麻烦,要不姐姐替你出面做做工作?”

“别,别,这种小事就不劳姐姐操心了。”韩端急急拒绝,叫弟弟就叫弟弟,但帮忙万万要不得。

淳于虹笑,眼角都弯了起来,看上去分外勾人心魄:“我这儿漂亮姑娘也不少,要是看上那个了姐姐帮你牵牵线?”

“别!”韩端赶忙摆手。

“不费什么劲的。”

“咱们还是聊点别的。”韩端怕怕了。

淳于虹笑得肠子都要挤到一起,这家伙还这么不禁逗,脸上还装着正经:“那咱们聊什么好呢?”

你叫我来,又问聊什么好,这都哪跟哪儿呀,韩端纳闷:“来了几次都没看清这富华究竟什么样了,要么姐姐带小弟四处参观一下,也好长长见识?”

“韩少这么高贵的人物,怎么会这种破地方感兴趣呢?”淳于虹一脸不信,也开起玩笑。

“是啊,不

“走吧,上去陪我打两局台球,咱们随便唠唠吧。这么大摊子,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真烦。”淳于虹也有她的无奈。

韩端被拉着去了台球室,两人却没有真正打球,只是坐在那儿闲聊。

“弟弟,我听小邱说你地车子丢了,要不我送你辆开开?”淳于虹娇笑着,拉着他来到窗前,翘手指着。后面的院子里停着辆银色的车,远远看上去感觉挺不错。

“这可敢当不起。”韩端赶紧推辞,不敢再欠她了,绝非什么好事。

淳于虹也不劝,笑着不语。

韩端抬头半天,突然冒出一句:“淳于姐,问句不该问的,那次地事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淳于虹身子一振:“你……”

韩端抬高声音:“胆子真大啊,连警察也敢开枪。”

听他的声音咄咄逼人,淳于虹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道:“知道瞒不过你。”

“未免太过分了吧。”

淳于虹小声道:“我也不愿与警方起冲突,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啊。”

韩端几乎忍不住就要暴走,有种把事情捅出去地冲动。

淳于虹注意力敏锐:“你是不是想去告我?去吧,我不拦着你,反正这种日子也过够了。”

韩端心一软:“这么说我的车也是你指使人破坏的?”

“不错。”

韩端厉声道:“难道一辆车就可以买一条人命吗?”

“不。”淳于虹摇头,眼圈发红,“弟弟侠肝义胆,不会

区小利折腰,只不过…只不过我想找个机会解释一下来就想说说这件事。”

“何必告诉我。你完全可以隐瞒下去。”韩端皱紧眉头,“如此让韩端如何自处?”

何曾对她如此声色俱厉。淳于虹闻听似是伤心至极,居然趴上桌子呜呜地哭起来。

若说她因为袭警至死的事自责,韩端是将信将疑,当初在东洲,曾亲眼看她杀掉一条人命眼都不眨,如果这么心软,怎能在这个位子做得长久。

良久,淳于虹趴在桌上并不抬头,似发狠地道:“反正杀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她对韩端算了解。一身正气心肠却软,这样说出来反而可能没事,所以铁了事把戏演到底。

韩端心中一振,上次为救自己和肖叔叔。人家就是杀人放火的事全干了,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想到要告发?如今怪她不成了五十步笑百步了么,难道自己从本质上也难归好人之列?

不。那不一样,上次干掉的是坏蛋也算情有可原,这次弄到警察头上,岂可一概而论?

“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对付警察吧?”说完,韩端自己都觉得好笑,对黑社会而言,又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

听到韩端的话,淳于虹知道问题不大了,止住哭声攸地抬起头:“你以为那个警察是什么好东西吗?”

韩端发现她根本是干打雷不下雨,声音挺大,压根没见到泪水,难道她又在演戏,但也被说法震惊:“你说什么?”

“算了,不跟你说了,免得破坏了某些你认为美好地东西。”淳于虹显然不想多提。

“这么说你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持枪袭警,还有理啦?”韩端将信将疑,但也不能不考虑她的话,毕竟许多事跟想象中的有很大差距,在监狱里他就曾亲历了个别不良执法人员的恶行。

淳于虹摇摇头:“韩端同学,你对这个社会了解得还不够呀,如果狼披了羊皮行恶那才叫人防不胜防,令人发指的程度恐怕连我们这些混社会的都自愧不如呢。”

“韩端同学”这个称呼,第一次从淳于虹嘴里冒出,听上去有些凝重,韩端意识到她是当真的:“淳于姐,你不要以偏盖全,这不过是个别现象,对社会的危害总是有陷。我相信天网恢恢,这样的人渣早晚会受到应有地报应。你还是赶紧抽身出来吧!”

淳于虹冷笑一声:“你倒想得天真,这种危害才大,严重到甚至会影响到人们对社会的信心,比我们尤甚。”

韩端剑眉一挑:“淳于老板何妨明言,好也让小弟长长见识。”

“淳于老板”一出口,淳于虹身子一凛,脸上神色一变,突然以手抚胸,“咯咯”一笑:“弟弟可别这样叫,是不是真要跟人家划清界限了。”

韩端脸上毫无笑容:“如果听不到合理解释,我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来可就不好了。”

“这么说韩少真不留情面了。”淳于虹自非善者,“好,我就把这事地前因后果说给你听听。不过,在弄清真相之前,愿不愿意再听听姐姐的故事呢?”

淳于虹这么做,自然经过了一番思考,而且主要是吃透了韩端的为人。

“愿闻其详。”韩端心道,看你能说出多少有营养的东西来。

“姐姐有很多话闷在心里也难受,就仔细说给你听听罢,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带进棺材里去了。”淳于虹幽幽一叹,“我这样的人注定不得善终,也许曝尸荒野也说不定呢。”

女人呈现哀怨不已的神情,这次自称姐姐,跟以前的笑谈都有不同,看来正经无比,韩端如何能不心软,登时想起她三番五次相帮,虽然每次都有借口,却真看不出有什么私心。

“淳于姐,左右今天来了这里,就听你倒倒苦水好了,但不要以为……”

狠心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他真有勇气去把这事是宥帮人所为捅出去吗?想到这件事的遭遇,自己都受到的怀疑,真不知道那些人怎样办事地。

淳于虹欲张口,门轻敲了两下,一个女孩子不等回答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淳于姐,中饭在哪儿吃?我好让他们准备。”

女孩儿一身随意的运动装,青春而俏皮,听口气显然在为淳于虹工作。一个在这儿工作的也叫姐,韩端怎能不好奇,除了他本人,还没听人这样称呼呢。

再仔细一瞧登时释然,原来来者非为别人,乃是曾在休闲小站工作的孙倩,有那样地举动也就不奇怪了。

要她表现得稳稳当当,比孙悟空安安稳稳坐着吃饭还难。

孙倩倒还规矩,也不左顾右盼,很认真地盯着淳于虹,等她吩咐。

韩端心情一好,忍住笑刚想说点什么,淳于虹已开口:“小倩,就安排在隔壁好了,我和韩先生在那儿用餐。”

孙倩点头,应声退出。

淳于虹笑着转过头:“我也是看这孩子象块璞玉,有时真毛实得可爱才叫到身边来帮忙。哎,看着她呀,就想起自己小时候。这事还得感谢你,要不我还注意不到这妮子呢。”

韩端也笑了:“这丫头是有趣得紧,不过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为你怎么会总在休闲小站见到她?”淳于虹好看的眉毛一挑,“怎么,有兴趣了,要不要介绍给你?别看这孩子大大咧咧,要是好起来绝对知道疼人。”

“别,我过得够乱了。”韩端已明白她出现在休闲小站更多为了自己,一口回绝了这异想天开,反而说笑道,“要说疼人,她比淳于姐差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孙倩就跟回家见到凌零,心情也会变好。

“怎么,你喜欢姐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嘛。”淳于虹很有些挑逗的味道,“不过我敢打赌你看走眼了,这样地姑娘要喜欢上谁,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付出。”

韩端自知不是对手,索性闭口不谈。

“小倩命苦,亲生母亲去的早,后妈待她不好,一个人跑到中洲来打工,我看她可怜干脆让她跟在了身边。”

韩端心道,要真可怜她就该让她离你远远的才对,不过这话也只是想,并没出口。

本来要谈自己身世,一不小心拐到孙倩身上,淳于虹反而兴致更高,说个没完没了。

从这些叙述里,韩端对她有了个新认识,本性真的不错,很善良。如果生活在一个好的环境里,再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说不定也会成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直到孙倩来请他们过去用餐,淳于虹这才打住。

第九章 香香的煎熬

“小倩,这儿没外人,坐下一块吧。”淳于虹对孙倩这个毛毛实实的姑娘还真是发自真心的疼爱。

“不用,淳于姐这儿有客人,我一会儿去下面吃就行了。”孙倩手脚毛实,却并不愚钝,很识相地说道。

她进进出出,愣是没正眼看过韩端,也没想在为谁服务。听这一说挺纳闷。在这儿待的时间虽不长,见过的事情却不少,大概也猜到富华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只是淳于虹对她很好,也从没要她陪过什么人,过得还算心安,今天怎么了。

韩端看着她忙碌,也不去打扰,听淳于虹开口这才道:“是啊孙倩,大家都熟悉,不用这么见外了。”

孙倩这才瞪大眼睛:“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我还当是……”

话还没说完,赶紧捂住嘴巴,换上可爱的笑容:“对不起,原来是韩先生,欢迎光临富华。”

韩端忍俊不住,淳于虹更笑得灿烂无比:“这孩子,让你坐就坐嘛。”

孙倩臊了个大红脸:“啊,你们先坐,我把酒开开。”

倒好酒水,孙倩脸色是恢复了,坐在一旁却忸怩得不行。

“小倩,不用不好意思,我跟小端也是老朋友了,你又不是不认识。”

“原来你们关系很好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孙倩态度马上变了。

这个性格,还真是…韩端笑着看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因为…啊…”孙倩登时语塞。

“好了小端,你就别逗我们家丫头了。”淳于虹打叉,“小倩,今天没外人。你也倒上喝点吧。”

孙倩小声嘟囓:“人家又不会喝酒。”

淳于虹劝道:“跟着我这么久了,哪能一点不喝呢,今天尽管放开,喝多了就去房里睡觉,下午放你假就是。”

“真的呀。”孙倩的孩子气表露无疑,“那我可真喝了?”

“姐姐什么时候骗你了,尽管喝,要是韩少高兴了,给你长工资。”淳于虹对她说话还不真是跟下属。

“打勾勾的,不许骗人噢?”孙倩真不含糊。伸手就跟淳于虹谈条件。

淳于虹笑着跟她勾了小指。

孙倩吃了定心丸,转头就对着韩端:“来,韩端先生,我们喝一个。告诉你噢,我可不会喝酒的,所以呢我一口你干了。”

韩端见淳于虹看孙倩时地表情,真的可爱无比,如果这只是一个对着心爱妹妹的表情,那她绝对当得起世上最称职的姐姐。

淳于虹平时压力大,有这么个开心果在身边还真不错。

喝这么点啤酒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笑着跟孙倩干了,然后问道:“孙倩。你今年几岁了?”

孙倩似乎很不愿韩端小瞧,壮起胆子说道:“什么几岁了,人家二十了呢?”

韩端盯着她的眼睛:“真的?”

孙倩嘴里嘟囓半天,这才期期艾艾道:“人家、人家,今年十八岁了呢。”

半杯啤酒下去,她的小脸马上就红了,也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被揭穿了谎言。

“好了,别逗小倩了,咱们也喝一个。”淳于虹替孙倩解围。

不进有热菜送来,这酒喝得也慢。等开第二箱啤酒的时候,孙倩脸已经红布一样,几乎要滴出血来,舌头有些大了。说话也开始不利索,却还记得淳于虹地话,不时抢着跟韩端喝。

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干脆趴在桌上迷糊起来,嘴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韩端酒量不豪,看孙倩都已经这样,站起来道:“淳于姐,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淳于虹从韩端的态度,知道他已经把那事丢开了,心里安稳了许多。表面看上去她神定气闲,却也有了几分酒意,居然不依起来:“不行,人家还没尽兴呢。”

韩端推脱:“改天吧,到时再听淳于姐痛说革命家史。”

“不行,就今天,抽出这么大的空不容易,难得轻松,你就好好陪陪人家嘛。”

娇态看得韩端心跳不已,为难道:“不,小弟实在不能再喝了。”

“那也行,你就陪我去打会儿保龄,等吃了晚饭再走。”

淳于虹看韩端没再反对,一脸高兴,过去扶起孙倩:“这死丫头,倒是轻省。”

回头道:“帮帮人家嘛。”

韩端一起把孙倩扶到一边的长椅上躺下,淳于虹又找了东西替她盖好:“还是没心没肺的丫头好,一躺下就什么也不想了,还得老娘伺候。”

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粗话,韩端借了酒意也随便起来:“淳于姐,这可不象你说话,有失淑女风范啊。”

“切。”淳于虹在他肩上拍一把,“大姐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斯文人,什么样的话说不出口。”

抛了个媚眼过来:“怎么,你怕了。”

韩端胆子也大起来:“小弟光棍一条,又有什么好怕的。”

淳于虹摸着孙倩的小脸,一脸慈爱:“说真的,我真嫉妒这小丫头啊。如果…算了不说了,咱们打球去,回头再看她,可别吐了。”

韩端以前没玩过保龄这东西,但淳于虹是个不错地老师,在她的教导下很快就能自如地掌握了。

淳于虹进保龄球室地时候拎了两罐啤酒,打完一个球就喝上几口。越来兴致越高,不时说些疯话,韩端也没轻没重的回应。

打保龄抛球时讲究舒展、优美,掌握要领之后,韩端又有新发现,这活动有极大好处,能够自动引发龙眠心法,并与动作相融合。

几局过后,韩端身上出汗,酒也散得差不多了。

淳于虹换上了的运动专用服装,一套紧身的黑色短打扮。有几处已经汗湿了,隐约透出里面的肉色。

尤其抛球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凸现完美地曲线,胸前的轻颤更是让人不免心笙摇动。

韩端极力移开目光,却正好又是一局结束。淳于虹看了看大电子屏上的成绩,伸展着懒腰到面前,更把一切美好完全展

紧身的上衣几乎粘合到了身上,她里面没穿内衣,胸前两个小点毫不羞怯地站立着,说不出地诱人。

韩端不忍直视。装作目光集中到了大屏幕上:“淳于姐,还是你厉害,小弟自愧不如。”

淳于虹毫不为意地紧挨着坐在他身旁:“你才刚刚学会,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

与这样的胳膊接触,几乎与肉体赤裸裸地碰到一起没什么分别。韩端下意识地移开,生所碰到坚挺的胸部,岂不罪莫大焉。心里一阵哀鸣:大姐,你这是要引我犯罪呀。

淳于虹眼角地余光注意到他的举动,脸上悄悄掠过一丝笑,韩端不敢看她。自也注意不到。

“好弟弟,姐姐累了。咱们到休息定喝茶。”

“好好。”韩端巴不得她快换上衣服。

淳于虹随便地靠在长长地椅背上:“弟弟,还要不要听听姐姐地故事?”

韩端点点头,换上日常服饰的淳于虹让他自然了许多。她的身世以前也提过,不过说得简略,也从不曾往心里去。这次知道她肯定还会透露更多的东西,不由听得格外上心。

淳于虹的童年跟孙倩有些相似,难怪这么肯照顾那个丫头了。她十几岁时离开家,到中洲之后就一直在这儿混生活。

流浪的日子又哪有什么好了,少不得辛酸苦辣,与之相比。韩端已经算是非常幸福。

女孩子混社会自然有更多的不易,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经常遭受白眼,被人欺负也不免。乞讨、扒车、诈骗。学着做过贼,只要问题少年曾经有过的她几乎都经历了。

听她在桥洞底下过夜,呆在车站角落乞讨。男儿地泪水也随着一起滚落。

虽然营养不好,但国色天生的淳于虹还是渐渐露出了她地美丽,难免要引来一些不轨者的觊觎,靠着天生的聪慧过人,多少懂点功夫,一次次地躲过了种种伤害。

也是在那个时候,淳于虹学会了怎么保全自己,又怎么样应付形形色色的人等,渐渐地她也混出了点名堂。

但不管怎样,弱小都要受到欺凌,她的彻底改变是从遇到宥老大开始,相遇的经过,韩端以前听她提过,其实也比较老套,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可贵的是宥老大对她非常专一,从不沾惹其他的女色,也正是因为这样,奠定了淳于虹在帮里的第一夫人位置。

宥老大不幸身亡之后,由于其他几个副手争夺厉害,反被淳于虹毫不费力的做上了老大位子。为纪念“亡夫”,这个中洲最大地帮派始终没有改变称谓。

韩端静静地听着,这简直是一部血汗史加上奋斗史啊,淳于虹能够有现在确实也不易,可惜走上的却是这样一条道路。

淳于虹的酒劲还没完全下去,依然滔滔不绝的讲述。

从那样地环境中成长起来,对付敌人固然心狠手辣,但对弱小却天生的同情,淳于虹经常约束帮众,不得随意欺凌弱小。

不仅如此,她还每年捐献不笔不小的财富,用以帮助贫困,捐助失学地孩子。

韩端心里暗叹,又有谁能想到,在善款里面居然还有这个黑社会老大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黑帮敛财,来源大都上不得台面,淳于虹有心改变这一切,所以创办了现在的富华,却见识了更多的黑暗。大把搂钱的同时,她更觉心灰意冷。

说着说着,淳于虹已经泪流满颊,情不自禁地扑进了韩端怀里:“弟弟,你能理解我吗?”

温温热热的身体伏在怀里,淡淡的酒香拱进鼻端,这样的诱惑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抵挡?韩端联想到刚才黑色短衣下的丰隆,亦不免心猿意马,凭着强大的自制力压抑着来自原始的冲动。

看似风光无限的黑老大居然也有着这么多的辛酸,能想到这个叱咤中洲的女性居然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下意识地点头,隐隐觉得起初告发宥帮的念头不妥。

淳于虹抬起泪眼:“知道我的心什么时候又重新燃起希望吗?”

韩端依然是下意识地摇头。

淳于虹咧嘴一笑,如雨后梨花,伸出一指在他额上一点:“傻瓜,就从姐姐看到你啊。从看到你奋不顾身地冲到楼上解救那个女孩,我才知道生命中还有些值得珍惜的东西啊!”

她的本性是好的,这是韩端现在唯一的念头。

淳于虹继续说下去:“从那时起,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应该照顾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借口,都是为了能见你一面啊!”

不管怎样,韩端心里都只有感动。

“后来,我见到这个小孙倩,也是非常喜欢,就是因为在她的身上能看到我小时的影子啊。希望她在我身边,好能随时照顾她。”淳于虹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人躺在韩端怀里,眼睛也始终没有离开。

说起孙倩,她的脸上没了泪,只有开心的笑,双臂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环上韩端的脖子,娇艳的红唇散发着阵阵热气,距他的脸越来越近。

“傻小子,这一切的一切,你都明白吗,为什么要那样对人家,姐姐的心都要碎了,知道吗?”

猝不及防,淳于虹的香唇攸地送了上来,贴在了韩端嘴上,香艳却有些生涩。

唇好软,呼出的气息好甜。韩端的心灵刹那间变成了真空,眼里只有这个女人中的女人。

痛苦中夹杂着莫名的欢畅,他主动回吻起这妖娆的尤物,韩端醉了,不可抑止的醉了。

这是两人第二次哪些亲密了,女人的吻是生涩的,身体却是热热的,在相吻的同时,与韩端毫无间隔地贴在了一起。那曾经目睹的丰盈,在这一瞬间,都跟他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腰是软的,腿是滑的,唇是香的,心却是迷失的。他不止一次接触过这个身体,只是现在的感觉最为不同。

第十章 醉人的风情

低沉的呻吟声,惊醒了韩端,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用尽力气离开了淳于虹无比诱人的香唇,低下头看时,美人的脸红得怕人,一双眸子也紧紧地闭着,只有双唇仍张着,似乎还在寻找寄托。

“淳于姐,对不起。”韩端心中矛盾不已。

淳于虹的眼张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又迅速地闭上,娇羞无垠地将脸里在他怀里,不停地在他胸前磨蹭。

韩端的双手仍放在香肩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瓜!”低低的责怪声响起。

怎么办,悬崖勒马还是一错再错?

淳于虹等了半天没见动静,脸又抬起,抱在韩端腰上的双手更紧:“难道姐姐不美吗?”

韩端静静地盯着,淳于虹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彩,有困惑也有鼓励。

那一双动情的大眼真得非常迷人,一个小心就会让人陷落进去。鼻端一层细密的小汗珠渗了出来,双颊也是不平凡的红润。

韩端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压制住来自内心的冲动:“淳于姐,你累了。”

“我不累。”淳于虹毫不犹豫地回答,勇敢地与韩端对视,突然,她发现男孩儿的眼神异样的,安详、恬静,说不出的舒服。

“我累吗?”柔媚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透出了深深的倦意,“是啊,也许我真的累了,好睏呀。”

紧扣在腰间的手慢慢松懈,淳于虹居然真得睡着了。

韩端轻轻托起淳于虹的身体放在一边,自己慢慢坐起,她的身体真软,也好轻。

拿过搭在一边的外衣替淳于虹盖在身上。韩端长长地出一口气,还好当机立断将她给催眠了。

催眠能力在紧要关头很给面子,顺利施展了出来。当竭尽全力,连红那样地上古神兽都挡不住他的眼神,何况陷入爱海之中的女子。

韩端擦去了额上的汗水,这一会子功夫,整个身上全湿透了,刚才打保龄球那会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紧张啊,刚才**相吻的霎那,一切都忘了。脑子里只剩了这迷人的尤物,如果没有把持住,什么就都发生了。

与黑社会的老大发生关系,韩端拼命地摇头,不敢往下想了,比较起来,与贺雅菲算不得什么。

贺雅菲,韩端还没能彻底恢复冷静,贺雅菲洁白的躯体突然涌上了脑海。多么美好的身体,韩端偷眼看向静静躺着的淳于虹。

脸上地红润还没有完全褪却。忽然沉浸在睡眠中的淳于虹在安静地呼吸着,薄薄的衣料挡不住胸前的起伏。

韩端有些心虚的别过头上,还是趁此机会离开吧。

他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整层楼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不知道是不是淳于虹专用的。

他进了进午餐的房间,准备取走自己的外套。

不小心碰了一下门,本还在睡着的孙倩忽地坐了起来,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不知所以地看过来。

韩端反被吓了一跳。笑着问道:“孙倩,睡醒了。”

孙倩大约也明白自己此时形象不会太佳,用手抹抹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呀。怎么在这儿就睡着啦。”

她好奇地看着正准备往身上穿衣服的韩端:“韩先生,怎么,你这就要走么?”

“是啊。我该回去了。”韩端大为打算偷偷溜走而有惭愧感。

“淳于姐呢?”孙倩也奇怪为什么只看到了他一个。

“她也累了,在隔壁地休息室呢。”韩端心虚地答道。

“是啊?”孙倩虽然粗线条,心思却很细密,

总觉韩端跟老板的关系有些奇怪,别看淳于姐平时风情万种的样子,还从没见她对一个异性这般殷勤。

韩端的表现不那么镇定,她心中不免起疑,回头看看窗外,天色似乎有些黑了,笑着道:“一天都过了,也不急在一时吧,这么晚了,韩先生何不吃了晚饭再回呢,淳于姐不是说了要请你共进晚餐的吗?”

没想到孙倩突然变得这么伶牙利齿,韩端一下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答道:“不了,已经添了很多麻烦,下次好了,我请你和淳于姐吃晚饭。”

如果真是傻乎乎,淳于虹又岂会让她长期留在富华,孙倩成被当作贴身人,自有其过人之处。

她不声不响地替韩端泡了一杯茶端过:“韩先生先喝杯茶,实在要走,也等我补个妆再送你出去。”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走了出去。

韩端喝了口茶,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妥,又匆匆抓起了衣服,干脆就来他个不声不响吧,就算坐不到车也可以先走一段。

四下里无人,韩端快步到了电梯口,伸手准备按鍵。

“韩少,这么急急忙忙地要干什么去啊,卫生间不在那边的?”

正在暗自得意,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唤,韩端一回头,登时发现淳于虹的正从休息间探出身子。

“嗯,那个我……”韩端登时语塞。

淳于虹已经到了近前,轻轻扣住他的胳膊,声音虽小,却是恶狠狠的:“我听小倩说你要走,是不是偷了嘴想赶紧溜啊。”

这时淳于虹的后头又露出了一个乱乱地脑袋,偷偷地往这边看,正是孙倩。韩端老脸一红,该死的丫头,哪是什么补妆去了,真有她的,跟我玩这套。

“韩少可太不够意思了啊?”淳于虹语气不善,手在韩端胳膊上掐了一把,把他想说没说地话给说出来了,“真有你的,跟我玩这套。”

想说孙倩地话被用在自己头上,韩端无奈,被动地被牵着往回走。

淳于虹脸上虽恼,眉眼间却是喜气洋洋。松开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嗯,这一觉睡得真够香,从来没这么踏踏实实过了。”

“这个,淳于姐,我……”

“你什么你。”淳于虹此时神情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转头吩咐道,“小倩,你去通知一下,让下面准备,我要跟韩先生共进晚餐。再喝点。”

“什么,还要啊。”听说又要喝酒,孙倩嘟囓了一句,还是照做了。

看她无公害的样子,韩端真想不出刚才居然偷偷跑去告密,把睡得正香地淳于虹还给弄了起来,否则自己可能已经出了富华。

淳于虹打发走孙倩,拖着韩端回到休息室:“韩端,老实交待,刚才对我用了什么手段。我为什么会那样子?”

韩端“嘻嘻“一笑:“淳于虹,也没什么啊。这招你以前也对小弟用过。”

他一直处在被动中,极力想扭

,这样被死死吃定可不是好现象。

“该死,”淳于虹反应过来,又狠狠掐了他一把,“居然敢催眠我,刚才有没有借机沾人家便宜?说,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话一说完,她的脸却红了。

韩端心道,要是没催眠才会被占便宜呢。脸上丝毫不动:“这好办,姐姐着人将小弟哄出去就是,反正这儿到处都是你的人。”

淳于虹咬着唇“嗤嗤”笑了,怎能让你小子称心如意:“哼。那是野蛮人才干的事情,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做得出来,得好好想想对策才是。”

还女人家怎么着。杀人越货的事都干的出来,这算得了什么。这是韩端心里想的,嘴里却不能这么讲。

知道也不可能把自己怎样,他不怕淳于虹翻脸,却怕她的风情:“淳于姐大人大量,小弟屡次冒犯都饶恕了,这次一定也不例外。”

淳于虹见惯各色人等,韩端心里所想又岂能瞒过她的双眼。她也不急着反驳,反而走近剥他的外衣。

脱下来重新挂在,这才道:“别想蒙混过关,先吃了晚饭再说,正好容我慢慢想怎么收拾你。”

这时孙倩打电话过来,说一切准备妥当,她过去收拾一下再来伺候。

韩端见难逃此劫,索性到沙发上重新坐下,反正有免费地晚餐,不享用也得享用啦。

淳于虹过来挨着他坐下,闭口不谈刚才发生的香艳,却不免想起,似乎陷入思考中。

韩端也难免,见淳于虹以手支颐,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不由阵阵心虚。

“刚才你弄得人家好舒服……”淳于虹突然道。

说完之后,脸“唰”地红了,自知失言,可爱的小手掩上了嘴巴。

韩端也想不到她如此直接,登时呆住:“淳于姐,小弟只是一时……”

如何不懂他的意思,红润之后,淳于虹脸上顿时泛起恼意:“你胡思乱想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意外见到她的小女儿态,韩端觉得有趣,胆子却是肥了起来:“那姐姐是什么意思呢?小弟愿闻其详。”

“臭东西,还乱说。”淳于虹羞愧难当,一下子乱了分寸,忍不住就对着韩端乱抓起来。

韩端见过她收拾东洲的佘庆东,手上是何等干净利索,就是他也佩服不已。

一通披头盖脸的攻击,哪有丝毫章法可言,比之小孩子打架还要凌乱。对这样没有“破绽”的招势,韩端自也没有反击的能力,只能没头没脑地躲着。

一个不小心,推到了一团柔软,心知不妥,马上停下不动。一时紧张,却忘了及时移开。

一只大手按在自己突起的胸乳上,虽然隔着衣服,淳于虹却也怔住了,想到不久之前地香艳接触,一下子失了主意。

“坏东西,又沾人家便宜。”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彻底停止,胸部却不知躲闪,反而把整个身子偎到了韩端怀里。

哪想到事态向这个方向发展,韩端愣是没想到赶紧把禄山爪拿开,反看着靠在怀里的女人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哪!”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淳于虹机灵,主动拍掉了韩端地怪手。嘴里凶,身子却是一动不动了。

忽听轻轻的门响,一声惊呼,孙倩进来又迅速跑了出去。

声音自门外传来:“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孙倩站在门外,心动“呯呯”直跳,他们两个,怎么会那样。淳于姐从不不许男人碰的,还有,她好象比韩端大吧。

“死丫头,还不快滚进来。”她的想法还没落到肚子里,淳于虹的吼声传了出来。

孙倩只好乖乖地又重新进去,头却不抬,低地都快到肚脐上了。

淳于虹早离开了韩端一段距离,见孙倩的样子气却不打一处来:“死丫头,你眼睛里没进过沙子吗?”

孙倩看看窗户关着,心里奇怪,嘴里不停念叨这么干净的屋子里怎么会有沙子?

淳于虹快被她的样子气疯了,挺机灵个丫头怎么总能不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韩端感激孙倩的鲁莽,心里偷笑不已:“淳于姐,人家小姑娘眼里怎么会有沙子呢?”

“臭东西,你也欺负我。”韩端把“有”字说得极轻,入在淳于虹耳里怎么都象是个“揉”字,迁怒到孙倩身上,“快去问问厨房准备好了没有?”

孙倩此时大概想通了,赶紧跑了出去,心道人家就是来问什么时候上菜地,但见大姐似乎生气了,那就过会儿再来好了。

等她走了,淳于虹脸又红了:“我是说那一觉睡得挺舒服,你想哪去了?”

“啊啊。

“啊什么啊,我现在已经想好怎么惩罚你了,就罚你哄我睡觉,我好喜欢那种感觉。”

“这怎么行,淳于姐千金之躯,刚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哪好再次……”

“什么千金之躯,不过是个苦命的女人而已,这么说你不愿意是不,你看不起人。”

……

过了好一会儿,孙倩才又进去,里面已经风平浪静。她这次可是长了小心,先敲门,等里面答应才进去:“淳于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过去了吗?”

“当然,这就过去。”听到一声亲切的答复,孙倩诧异不已,这么快就阴转晴了?

两人保持了一定距离,正在谈笑风生,尤其淳于虹脸上一片春光明媚,发出地娇笑声连同为女子的她听了都心动。

“小倩,今晚还得喝哟?”

孙倩的小脸马上呈苦瓜状,哪想到风平浪静地下面还隐藏着波涛汹涌:“我,就不要了吧!”

淳于虹一瞪眼:“怎么,你也敢不听我的话了”

何曾对她这样严厉,孙倩马上低下头:“我……”

韩端颇怜玉惜香,主动为她求情:“小姑娘就随意吧,我看孙倩真的不会喝,要不等会儿多了还没人招呼姐姐不是。”

淳于虹只是恼孙倩刚刚看到了自己的羞态而迁怒,本不是有心为难,这时也就借着台阶下:“既然有人惜香玉,那就算了,放过你个死丫头。”

孙倩如释重负,忙不迭地道谢:“谢谢韩先生。”

淳于虹笑道:“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不假啊。”

孙倩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第十一章 难过美人关

说说笑笑的功夫,三人进到了餐厅坐下。“既然这样,我们两个也只意思一下,小倩去把我珍藏的那小罐酒拿来,一人倒一点就好。”淳于虹笑着吩咐道。

孙倩自己刚刚才得到允许逃过此一劫,却一点没显出就有的厚道,不等韩端提反对意见,早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般从他眼前消失了。

只一会儿,孙倩很开心地抱了个小酒坛子放到桌边,并且很负责任给韩端二人各倒了一杯,满地那种。

酒尚在杯中,已有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韩端见猎心喜,不疑有他,轻轻耸动鼻子,顾不上其余,端起杯子先轻抿一口。

一股似曾熟悉的感觉沁入心脾,作为药中君子,韩端马上明白里面泡的都是绝顶好物,西洋参、首乌之类必定都是有年头的,难得其中异味清除干净,口感又极佳,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孙倩抿着嘴在笑,淳于虹见状也忍不住以手掩嘴,笑了片刻才道:“都说是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韩少真是识货啊,没糟蹋了我的好东西。”

同为表扬,她夸地却是人。

更因用高度酒的原浆泡就,此酒味虽醇厚,入口却是辛辣无比。菜一道道上得不快,韩端与那淳于虹一边品尝菜肴,酒喝得也慢。

不一会儿,孙倩放下筷子:“韩先生慢用,淳于姐明天还要参加一个活动,我去准备一下衣服。”

屋里剩下他跟淳于虹,韩端忆起不久前之种种,不免尴尬。只把双眼放在杯上:“果然好酒。”

“都夸一个晚上了,难道这儿除了酒就没别的好说了不成?”淳于虹有意露出不愉之色。

注意力都在品酒上了,上头也快,只大半杯下肚,韩端的嘴就有些不听使唤:“当然,酒好人更好。”

孙倩离开,淳于虹口气更随意多了,俏眉微微一弯:“这还差不多,人家好不容易淘来的前朝秘方呢,你这个大医生。能喝出其中有几味药吗?”

韩端好胜心起,又轻抿一口细品,这才道:“西洋参、首乌是不必说了,还有牡、黄精、沙棘……”

不少都好不容易淘来,淳于虹听他一口气就说了大致差不太多,眼里满是惊奇:“弟弟,你还真厉害啊。”

韩端双眼注视酒杯:“这酒色泽红润,怕不单纯是杞和红花,是不是还加了石榴汁?”

“不错啊,你说得都对。不过还差一样重要的东西。”

“还有?”韩端皱起眉,但凡种种药材。他几乎都曾亲口尝过,何老地反复要求,一个好中医不仅要会用药,还要知药味。

石榴汁则凭猜测,一个是独特的酸甜味道,再一个杜龙的药酒遗方中有类似记载,与一些药物合用有驻颜、养阴之功效,淳于虹会选用决不稀奇。

差的什么呢?有一种淡淡的腥膻被其他所掩盖,肯定来自某种动物,若不是嘴刁还真品不出来。

“想不出了吧?”淳于虹看着她。一脸得色,“告诉你吧,不过滴了几滴鹿血在里面嘛,真是。偏偏这个猜不出来。

韩端猛地被呛了一下,一口差点吐出来:“什么?鹿血,你平时也喝?”

鹿血跟沙棘有一种独特的相溶性。加在一起还真不好品不出固有的味道来。韩端惊异的倒不是这个,而淳于虹女人家家的怎么有喝这个的习惯。

“不是啊,我平时都喝另一种,今天你来了,这不特意为你准备地吗?怕你小心眼,就也跟着喝了。”淳于虹解释道。

韩端心道:谁小心眼了。你上次就给老子加过特别的佐料,还曾经弄个所谓的催眠师暗自于我。

擎着杯子不由苦笑,明知不妥,还有滋有味地坐这儿喝这种巨补的药酒,是不是有点跟自己过不去?

唉,别说这酒还真够劲,肚子里热辣辣的。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生气了,真小心眼!”淳于虹嗔怪地轻轻推推他放在桌上的手,“以前都是姐姐不好,不该那样对你,以后改还不行?”

韩端挤出一丝笑:“没什么,姐姐对小弟已经够宽宏大量,而且帮了很多的忙。”

淳于虹叹一声:“韩端,你是未来的堂堂医生,我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身份悬殊,你肯跟我坐在一起就是给面子了。只是人在江湖,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以。”

后面的话韩端不是第一次听她说了,或许真有苦衷吧:“行了,淳于姐也别过谦,不说这些了。”

淳于虹甜甜一笑:“理解就好,哎,喝这酒还真热,不介意我脱了外衣吧,你要热了也随意。”

不等回答,淳于虹已经起身脱外套,韩端绅士地过去,接过她手里地衣服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

空调效果很好,淳于虹除却外衣只剩紧身内衣,已经不是打保龄球时所穿。

白色秋衣地高领在颈部自然下垂,把淳于虹适中的身材衬得恰到好处。丰盈的胸部依然高耸,薄薄的衣料难掩住片片春光。

韩端极力忽略,眼角的余光难免也被吸引,轻轻咳嗽一声:“这酒确实发热,淳于姐还是少饮为妙,否则脸上容易起疙瘩。”

“是吗?”女人对外表都非常注重,淳于虹也不例外,“那我就不喝了,倒点红酒陪你。”

韩端低头看时,第二杯已快见底,光想酒的妙处了,竟然不知不觉中又倒了一次,还从来没有这么贪杯过:“这酒太冲,我也不敢再喝了,这就结束了吧。”

淳于虹双颊嫣红:“也好。咱们吃点东西,坐会儿醒醒酒我送你回去。”

韩端点头,喝了近两杯的高度药酒,停下来才觉嘴里发干,身上也是燥热无比。

两人坐着闲聊。等上了面点才各自动手。

“去上边坐会儿吧,我让小倩泡好了苦甘露等着呢。”

韩端站起来才觉得脚步不稳,淳于虹扶着他坐电梯到达顶楼。

“这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进了房,淳于虹柔顺地替韩端除去外衣。

韩端一惊:“这不妥吧,我也该回去了。”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何况还有小倩在呢。”淳于虹一笑,又大叫道,“小倩、小倩。”

半天没听到回音,淳于虹四下里看一圈。嘟囓道:“死丫头跑哪去了?

目光落到茶几上:“咦,茶泡好了,咱们喝着。”

茶倒好,淳于虹就势坐在韩端身旁:“别说,这酒还真是挺够劲的。看你脸上都是汗,我帮你擦擦。”

韩端抢过她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就行了。”

看来还低估了这酒地能量,汗怎么擦都不见少,脸也越来越烧得慌,一不小心碰洒了腿前的茶杯。

“看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淳于虹抢过毛巾。起身在韩端脸上抹了几下。

她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身子也有些打晃。一个不留神自己脚拌到了,一下子坐在韩端腿上。

韩端手忙脚乱地去扶,又抓在了不该抓的地方,淳于虹“嘤”地一声就靠进了他的怀里。

触手是一个美妙的身体,淳于虹似乎也被这个意外所惊呆,愣愣地与他对视,双眼在酒精地作用下,水汪汪地似要滴下水来。

酒精正在体内燃烧,韩端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这么一个妙绝人的尤物就在怀里。如何还能把持得住,双手一个合拢,就把淳于虹紧紧抱住了。

绝美地脸儿就在眼下,红润的香唇娇艳欲滴。韩端刹那间把所有的禁忌都抛到九霄云外。有一股火拼命地想要冒出,只想把迷人的柔软与自己融为一体。

淳于虹把手撑在韩端胸前,想要逃脱这意外的侵袭。怎奈手上没了力气,如何是莽撞男孩的对手。

等双唇被攫获之后,心中越发火热难耐,甚至有些渴望着被侵犯得更多。

如同有心电感应一般,丰润的胸部突然被一只怪手袭了上来,她无奈地双眼一闭,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放弃还是继续,韩端的脑海深处有两个声音在交替冲击着。

冥冥中,仿佛杜龙也发话了:徒儿,放手去做吧。小肥羊送到了口中,若不安心享用岂不暴殄天珍。你情我愿,尽管放开胸怀去吧。

难道好药把师父早已作古的在天之灵也引来了?

韩端无暇细想,最终,欲望占了上风,手和嘴开始尽情享用起美味。

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已不是人力所能控制。以为自己对男女之情早已失去了兴趣,淳于虹地本意并非如此。

屡屡做出勾引状,就是不久以前也是如此,一直以为一切都会在控制之中,所以才敢大胆妄为,却从没想过玩火有可能会自焚。

女人的身体如同成熟地水蜜桃,各方面需求正处于生命中最鼎盛的时期,一点星星之火就可能燎原。

胸前的制高点忽然被占据,大手扯开内衣就直接突入了禁地,并开始肆虐。

退缩的丁香舌被入侵者轻触,久以沉寂的心扉仿佛在同一时间被拨动,不由自主地发出美妙的旋律,淳于虹“嗯”的一声轻吟,痛苦与快美相伴袭来。

曾沾过数条人命的双手不自觉地搂紧了入侵者的头颅,并无意识地撕扯起上面硬硬的头发。

小舌适应之后,学会了兵来将挡,懂得敌退我进,伴着酒香地唾液也趁机交换。

本来柔软的胸部在抓挠之下,悄悄变得坚挺。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粗暴,淳于虹的吟声在喉间滚动。

身体渐渐湿热,竟然渴望这种侵袭更剧烈些,从未有过地感觉让淳于虹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有这么羞人的表现?

粗暴的嘴唇突然离开了,淳于虹不禁睁开眼,

脑袋距自己近在咫尺。

韩端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淳于虹无法想象本来斯文有礼地男生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还会干什么?

就在这一转念间。那刚刚离开的嘴唇突然转换方向,拱开堆集的薄薄衣物,猛然间噙住了胸前那早已立起的一枚小樱桃,更强烈的刺激瞬间降临了。

淳于虹的身子突然板硬,下体更有了潮湿羞人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她感到自己要飞起来,嘴里难以抑制地冒出一句“不要啊”。

似在呻吟的反抗软弱无力,此时韩端已充耳不闻,阵阵体香刺激得他近乎抓狂,只想要得到更多。

弯腰把双手放在软热的身体上。视觉和感官的双重刺激,韩端已经彻底迷失。涨红地双眼发现一道门就在近旁,抱起女人就向那方而去。

猜测不错,果真有张大床在屋子中央,别的他已看不到,只剩下这香艳和诱人。

身手不凡的淳于虹几乎没了力气,被抛到了床上也未加抵抗。那双带侵袭性的大手毫不犹豫,直接开剥她并不多的衣物。

从不轻易示人的娇躯裸露在了空气中,淡淡的寒意侵袭,胸部反而更羞人的紧绷。那一对小小嫣红更过分地挺立。

淳于虹如同一只洁白的待宰羔羊,下意识地将双手抱在胸前。护住羞处。当感到下身冰凉,又马上把双腿蜷起紧紧地并在一起。

动作没起到保护作用,反更刺激了韩端的欲望,他以更快地速度解决了自己身上的羁绊,近乎疯狂地扑向可怜地羔羊。

火热的大嘴肆虐在身上各处,淳于虹不停颤抖,当那张嘴重新覆上自己有些哆嗦的唇,仅余的理智终于也完全消失,开始疯狂的反扑。

她用力地吸吮,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除掉不太真实的感觉。这一切将在自己身上发生吗?

韩端身上的某处已经硬到了极点,非常想寻个所在休息一下。停止了嘴的耕耘,他开始认真寻找。

一番寻寻觅觅,他突然感到豁然开朗。终于有一个潮湿的地方可以容纳,由不得用力一挺。

与此同时,一声极其凄厉的痛叫。淳于虹本来抱紧他地双手突然狠狠抠进了了背部的皮肉。

温热、潮湿给予的快美无法形容,韩端陷入极度的兴奋,小小地疼痛已经不足以分散精力,引他停止战斗。他不断地冲击,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底的冲动。

那种痛苦是剧烈的,淳于虹不停地抓挠,浑不知那背上起了道道血沟,更不知指缝中有皮肉等异物。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该死地家伙,塞入自己体内的大家伙是什么玩意儿,差点要将人撕开了。眼泪无法控制地流出来,真是头蛮牛,这么不知痛惜人家。

战斗进行至中途,淳于虹身体几乎麻木,竟然有了丝丝快感,有点开始喜欢起这种野蛮的侵犯,一双手也开始变为了抚摸。

不知凡几,男人停止运动伏在了她身上,完全安静下来,久久也听不到一丝动静。

淳于虹吃力地扳开压在身上的沉重,用手抹开眼泪,忽然听到轻微的声,他居然睡过去了!

恨意在心里激荡,淳于虹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地上。可眼睛一触到背上的条条血痕,又勉强压下冲动。

恨意渐渐消去,代之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她犹豫着伸出手去想触摸一下那些伤痕,指尖堪堪触到皮肤,又忽地缩了回来,脸也突地红了。

过了好久,淳于虹又小心翼翼地伸过手,这次没敢再动他的背,而是轻轻地抚弄着强壮的臂膀。

脸上神情不断变幻,最终换成了怜惜和甜蜜,虽不曾象他那样酣畅淋漓的享受,但到了最后,淳于虹也尝到了些微的快意,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身子摆成侧位,成了面向自己。

想了想,又勉强起身找来床被子搭在他身上。

下地的时候,淳于虹注意到卧房门洞开,登时心如撞鹿,孙倩这死丫头可千万别在这过程中进来啊。

处在**中她和韩端都不可能知道,孙倩确实进来过,但打开外边门的时候就听到了奇怪的叫声,也没敢看个究竟就又偷跑了出去。

淳于虹稍稍一动,下体恼人的疼痛就来了。

她的体贴关心,沉睡中的韩端毫无所觉,不由妒意又生:该死的家伙,刚刚欺负了人家,居然就这么没心没肺地沉睡了。

拿过睡裙套在赤裸的身上,淳于虹也慢慢钻到被子下,小心地不碰到男人赤裸的肌肤。

抚摸着还算英俊的脸庞,淳于虹想了很多很多,也没得到这一切发生的合理答案。

第十二章 心如海底针

不知何时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处在黑暗中,空气中混合着酒精和一种奇怪的淫气息。

韩端嘴里干干的,偏偏身上却另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口干舌燥,他下意识地爬起来想找口水喝,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滑腻之物,伸手一摸,隔着薄薄的衣料触到了一个软软身体。

片刻的探索之后,韩端马上明白这是一具异性的身体,他已非初哥,昨夜虽然疯狂,却不是在丧失意识的状态下,他很快就能想起发生了什么,身旁这个女人就是淳于虹了。

心里一激灵,韩端的手指慢慢停下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撤了回来。意外,真是意外,荒唐,真是荒唐,前有贺雅菲,后又来了这个淳于虹。这算什么,相比之下,这个女人更碰不得。

享尽福气、沾到便宜的韩端患得患失起来,理直气壮不太可能,也许每个艳福齐天的家伙都会象他这样想吧。

生怕淳于虹被惊醒,韩端缩回一动不动,脑子的运转却前所未有的快速。

混沌中,他想到了贺雅楠,甚至杜雪妍和肖凌零,如果传扬黑老大与自己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淳于虹颜面何存,自己又将如何面对?关键还有随之而来的藏于背后的种种错综复杂的问题,会不会也随这而来呢?

头疼啊,侵犯到淳于虹,还是尽力不让自己有愧疚吧,千方百计把她想成不是什么正派女人。之前三番五次招惹,说不定正如了她的愿呢,但愿她不会借此要挟。

韩端努力让自己这样认为,其实自己也不相信这样荒唐的想法。

淳于虹没发出任何响动。想得多了,韩端忍不住在床上翻腾,并摸索着找到内裤,慢手慢脚地穿上。

淳于虹虽不小心睡过了,其实警觉无比,韩端伸手之时,她已经“不小心”醒了,只是害羞,又想看看男人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举动,才强忍着不动。

听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不由问了一句:“端,怎么了,想喝水么?”

韩端吓了一大跳,再听到淳于虹称呼异于寻常,心里没来由地慌乱:“噢,不,没什么。”

淳于虹已伸手扭亮了床头上的灯,并试着慢慢下地,到一边倒水。

灯光突然一亮,狠狠地刺痛了韩端的双眼。适应过后。他地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看似行动不便的淳于虹身上。

短短的睡裙堪堪也就盖过大腿,弯腰倒水的时候。翘挺的臀部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白花花的一片,甚至看到了两腿间一点墨色,居然没穿底裤。

经了昨晚的发泄,应该说韩端并没太多欲望,但看到这香艳的一幕,还是难以抑制地升起小小冲动。

淳于虹动作很慢,使他看得也很仔细。韩端目力极好,在她大腿根上发现了一些深色的物质。

似乎是血迹!韩端心里一怔,这是她的第一次?

不可能,他摇摇头否认自己地荒唐想法。那么就只能说昨晚碰到一个非常时期了,真是……

似乎背对着也能猜出后面可能发生什么,淳于虹有意无意地轻轻扭了扭屁股。突然回过头来嫣然一笑,不久之前发生的意外。她仿佛更能坦然面对。

韩端慢吞吞地掀开被子,床单上同样沾着少许血迹,业已干涸。

第二个猜测基本没有可能。这么说?……韩端的脑袋“嗡嗡”作响。

“你想得没错,你确实是进入我身体的第一个男人!”不知何时,手里端着杯子的淳于虹已经站回到床边。

韩端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淳于虹。

后者突地一笑,在这个时刻,那笑很是森然,神色显得异常严峻:“怎么,害怕了?”

韩端摇头,短路的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个进了水的问题。昨晚那一刻,冥冥中连在天上的师父都支持自己上,难道不知道犯了天大的错误?该死地杜老头!

本以为逢场作戏,至多也就发生了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儿,想不到老天却开一个天大地玩笑。

韩端沉默中,淳于虹脸色变得苍白,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快拿不住杯子了。

责任感刹那间复苏,不管本意如何,事情到了这步总要敢于担当。韩端接过杯子,伸手搭在淳于虹腰上:“不,我很荣幸,只是深感受之有愧。”

淳于虹的脸色渐渐缓和,韩端借花献佛,把杯子凑到她嘴边:“来,喝点水吧。”

淳于虹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笑容这才缓缓升起。

透过绝世的容颜,韩端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妩媚。尽管她一直够娇够艳,但到这种级别却还是第一次。

注意到韩端惊艳的眼神,淳于虹呈现满足之色:“端,如果这次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留下。”

“这想法。

淳于虹一脸幸福,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美好中:“我想不

是女,他(她)一定都是世界是最漂亮最聪明的孩子

韩端道:“淳于姐,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早了些吧。如果你能丢掉目前地一切跟我走,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

话说出的同时,韩端心里升起一丝无力感:雅楠,再见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听到勇担责任的话,淳于虹很感欣慰,反握住韩端的手,却摇头:“端,我不能,目前我们来往过密只会害了你。给我时间,如果有缘,我们总会在一起。”

“为什么?这样地生活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韩端大力地握紧淳于虹。

淳于虹的手被抓得很痛,心却甜得要命,头靠紧在韩端胸前:“傻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做这一行杀人、劫财。什么没干过,拔腿就跑根本没门,就算逃到海角天涯人也不会放过我地。”

这个道理韩端明白,刚才只是心急才那样说,这下沉默不语了。

淳于虹很娇媚地拱进韩端怀里,丰挺的胸部隔着薄薄一层贴紧过来:“你放心好了,我没想独占你,不会粘住不放地。你以后还是自由身,喜欢哪个妹妹就尽管去追,娶到家里也没人管。如果哪天成了自由,我就心甘情愿做你的情人。”

韩端非常激动:“这怎么可能!这对你很不公平!”

“有什么不可以的,有人替我照顾你那是天大的好事啊。端,到时你娶新娘子的时候,我还要送份大礼给你呢。”淳于虹嘴城絮絮地说着,还不停扭动娇躯。

韩端被她离奇的想法搞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身体又无法遏制地被诱惑所吸引,难免出了状态。

淳于虹心情不错,感到了韩端的异常,心里偷笑。突然身子贴了过去,嘴也凑到他耳边问道:“坏小子。是不是又想要了?”

韩端被吓一跳,赶紧推开她:“别,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淳于虹也不强求,只是紧紧地贴着。

韩端暂时不再细想归属问题,思路重新回归到淳于虹是**这个难以相信的事实上来:“淳于姐,你为什么……”

“怎么还这么叫人家,没听见人家怎样称呼你?”淳于虹似乎不满韩端的称呼。

“虹!以后这样叫你可以吗?”韩端深情道,要说淳于虹对自己真是用心良苦。

“嗯,只要你愿意,只是听上去怪怪地。还是姐弟相称比较习惯。”淳于虹答道,她的反应敏捷,想到韩端刚刚的问话,“你是不是很好奇?一个寡妇怎么会是完璧之身?”

韩端脸红。这话还真不好问出口呢。

“这事说起来很简单,”谜底马上就将解开,“虽然我嫁给了宥攀山。但他根本已不能人道了。”

韩端差点惊呼出声,还好及时闭紧了嘴。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韩端第一次听说了宥老大的名字,当年他在中洲是跺跺脚地都颤的人物,怎么会有这样的硬伤?

“当然,他并非天阉,而是在一次冲突中被人伤了下体。”淳于虹陷入了对往事的回思之中,“他对我还真不错的……

受伤之后,宥攀山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变得易怒而善猜忌,只是对我却不同,如果不是他相救,我现在的命运还不定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一直心存感激。

宥攀山待我不薄,那时又不懂男女之情,故而铁了心相嫁,尽管他已经把事情合盘托出。说起来,那几年是我非常幸福地日子。”淳于虹象在讲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他从不碰过,对我却钟爱非常,这也算个异数吧,直到他身亡之后,我才过了现在地生活,在你之前,还没有哪个男人沾过我的身子。”

如同听一个传奇故事,所有一切无不令人咋舌,却也充分地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得到淳于虹的完璧之身。

韩端脸上神情变幻不定,隐约记得昨夜的疯狂,心中愧疚顿生,呐喏道:“淳于姐,对不起,小弟真是该死。”

淳于虹显得没太当回事儿,说出来像玩笑一样:“不用这么内疚罢,姐姐也因你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也算我们互惠互利吧。”

事到如今,韩端哪能还把这千娇百媚的女子当成随便之人,只是口风突变实出乎意料:“淳于姐,我不能这样想。”

淳于虹仿佛眨眼间又变成势利之人:“做得到也好,做不到也罢,无论怎么认为都跟我没关系。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我也就不相瞒,小邱是仍在帮我做事,如今我手头所有能动用的资金都交给他了。也就是说,如果他做不好,我就彻底没有改变生活的机会了。”

韩端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凭心而论,除了美妙身体的诱惑凡人难以抗拒,他对淳于虹欠奉好感,担当太多本不是十分情愿。

但要将刚刚发生地一切当成蛛丝随意抹去,如何能接受?韩端由不得改变了称呼:“虹姐,韩端不是薄幸之人,我会

于自己的那份责任。”

“虹姐?这个称呼不错。我喜欢。”淳于虹仿佛很喜欢他这样称呼,脸色转瞬又变了,“哼,责任,谈什么责任!每一对有过合体之缘的男女当时难免都有爱情承诺,但爱情的保质期又能有多长?”

似乎一下变得十分无情,淳于虹不停顿地继续道:“人心难保有变,一颗心又可以分成几份?你能保证好好对每一个爱你地女人?”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韩端气恼非常,为什么忽然之间变成这样冷血,难道昨晚美妙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见他十分当真。淳于虹口气稍稍缓和:“你若有心,就在合适地时候帮帮小邱,让他为我多赚点,我们就互不相欠了。钱是最忠诚的,从不会背叛。如果没钱,其他都是虚谈。”

“闭嘴!”韩端暴怒起来,难道人与人之间只有赤裸裸的钱财交易?他不容许有人这样亵渎感情,“这样我们真没什么说下去的必要了。”

“你走吧。”淳于虹全然无礼韩端的愤慨,淡然而道。

前后反差太大了,一个刚刚失身不欠的女人。或许应该宽容吧,韩端压下怒火:“你放心。我会尽可能地帮邱大哥,而且也相信他会做好。”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舒服就不送你了。”淳于虹不为所动,毫不容情地下了逐客令。

“好!我走。”

事情突然演变成这样,韩端心里非常难过,难道自己真成了她的工具?愤然起来四下里找衣服,这时地淳于虹拱进被子里背对,仿佛不愿多看他。

穿着完毕,韩端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女人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满心惆怅地出门而去。

低头回身的刹那,猛然间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

“怎么,韩先生要走么?”是孙倩。

脑子里混乱已极,韩端也顾不上道歉。铁青着脸点头不回答。

“难道,你们昨晚……”孙倩的话并没问完。

她一定知道了发生的一切挺可爱的小姑娘真够三八,韩端似乎觉得她突然之间不讨人喜欢了。扭头开走。

“我送你啊,韩先生不要生气,淳于姐这人心地很好的……”孙倩没有识时务地住嘴,选择了跟在后面继续絮絮叨叨。

韩端仿佛没听见一样,大踏步地前行,脑子里却在思考着孙倩的解说。

淳于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孙倩说得也有似乎不错,她虽然出身黑道,却不欺凌弱小,知道扶危解困,懂得帮助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

那句爱情地保持期有多长,又实实地伤了韩端的心,他本来想对淳于虹负责地,却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底。

面无表情地韩端匆匆而行,心里却想得很多:抛开感情不谈,淳于虹这样的一个女人都知道帮困济危,自己一个学医的,为何不能踏踏实实地做点有益的事情,为社会尽些绵薄之力呢?

就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就当做了一个荒唐的春梦吧,收拾起发财梦,从今起认真做人吧。

韩端的心又软了,最多以后不再见淳于虹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尽己所能帮邱可欣,就当回报于她了。

他走得很快,到富华门口的时候,已经把孙倩抛在了身后,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淳于虹,他狠狠地按了接听键:“韩端,把后院那辆车开走吧,就当补偿。”

韩端刹那间领悟:“这么说我事情真是你的人做的?”

“是。”长长地沉寂后,他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此前淳于虹虽没否认,却也是含糊其词,这会儿却是坦诚其事了。

袭警,又着人报废了自己的车,她的手下一定干了什么不可告人勾当。该死地女人,黑社会就是黑社会,韩端刚刚兴起的一点愧疚之心,又马上没了。

“对不起,我担当不起。”

听筒里“咯咯”笑声传来,淳于虹仿佛猜到他的心思:“坏人地东西不要白不要啊。”

“你不要命了。”韩端恨声而道,“如果我开走了你的车子,那么警方很快就会猜到什么,到时问起来我能替你们这帮混蛋保密吗?”

听到韩端的怒骂,淳于虹并没有生气:“这么说你还是关心姐姐的噢?”

韩端仍无法冷静:“该死,都怪我瞎了眼。”

“如果觉得不合适,我那就先把车子给小邱,然后让他转送你好了。”淳于虹比刚才一下子变了个人一样。

笨蛋,脑子里进水了吗?韩端在心里开骂,嘴里道:“那样连邱大哥也给牵扯进去了?咱们的交易到此为止,我以后不要再看见你了。”

淳于虹沉默了,半天没有吭声。许久以后,韩端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阵盲音。

第十三章 难解其中味

在男女情事上,他究竟算是花心还是弱智呢?发生的总在发生,而且总在意料之外。酒是个借口,或许他本人也并不能明白自己的心,天生就是这德行吗?自以为是的东西并不能解释这一切!

韩端又一次徘徊在中洲街头,仔细算来,这于他决非首次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眼前就又一次重演。以前每次与贺雅菲亲密过后,他也是也是处于这种状态,不知所措地瞎转悠,不知魂该归何处。

经历的超过了多数同龄,唯有此等事无法释怀。

镇定下来再次反思,韩端的心是迷惘的,不相信淳于虹真的只是借他变成真正的女人,但前后言语、神情反差实在太大,临别时的无情话语一次又一次地刺痛着他。

再想到她无法公开讲的身份,韩端心里更乱不可能有结果的。可爱的雅楠,万一她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感情的有无决定不了,纷繁复杂在韩端心中交织,男人有时更脆弱,他多么希望有个人能说说心里话,但谁才是可以倾诉的对象呢?

如行尸走肉一般,车子一辆辆从身边过去,一个个的门脸视若未见,韩端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凌零打了好几次电话,甚至应采蕊都问他今天怎么没去实习,他不知道自己怎样回答的。

抬头看看天,这么快又是下午了,双腿走到酸软,心中的负累快要承受不了了。

我有朋友吗?韩端茫然地翻着手机,众多的名字竟找不到一个适合吐露心事。

似乎一个不慎。贺雅菲的电话被突然拨通了,也许这就叫解铃还需系铃人吧。

“小端,怎么想起打电话了?”贺雅菲地轻笑声传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韩端握着手机不知该如何开口。

贺雅菲笑着宽慰道:“还在为广告的事儿烦心?大男人家家的,想开点不就行了,我看也没什么不好。”

韩端决心开口了:“不关那事,雅菲姐,我现在感觉很不好,非常绝望,想找个人聊聊。”

贺雅菲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傻小子你在哪儿。我马上赶过去。”

韩端四下里打量,然后报了一个地名。

很快,熟悉的沃尔沃轿车出现在视线中,贺雅菲待他不薄,手头正忙的事情马上丢开了。

“小端,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贺雅菲小跑着过来,把失魂落魄的他拽进了车里。

很快车就停在了曾经熟悉的住所,贺雅菲把韩端拖出来拉上楼去,看他灌下一大杯水这才问道:“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少有的一语不发。让贺雅菲意识到事态严重。

韩端突然扑进了她怀中:“雅菲姐,我跟一个女人那样了。可不是有心的。”

半天居然冒出了这么没头没脑地一句,贺雅菲大感意外,一时没寻思过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

韩端痛苦地摇头。

贺雅菲细想感到了不对劲,心里突然特别扭,跟谁又出这样的大事啊:“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儿?”

“雅菲姐,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心里很难受。”

贺雅菲丢开心底冒出的丝丝酸意,搂住高出一截的韩端,耐心地劝他坐下:“人都会有一时冲动。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自己跟淳于虹,能说是一时冲动吗?韩端看着贺雅菲,感到从没有过的亲切,

贺雅菲感到男孩从来没有过的软弱。将他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依旧柔声相慰:“要信得过就跟姐姐说说吧,或许能帮你拿拿主意。”

韩端再也忍不住。搂住贺雅菲的香肩,难以启齿的经历择要讲了出来。

贺雅菲侧耳听着,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意涌上来,又强忍着不去打断。

面前地女人就是最可信赖的人,韩端终于讲出了跟淳于虹地荒唐,当然着重于她最后的无情告白。

说完之后,仿佛卸下一块大石头,韩端轻松了许多,却没细想郁闷又转嫁给了倾听者。

听他说到跟淳于虹突破男女间的底线,贺雅菲心里堵得不行,虽然她未认真想过要独占韩端,但分享者出现的时候还是非常不痛快。有过合体之缘的异性当面提到与其他女人的逸事,当然心里不舒服到极点。

不过心里又存着一丝宽慰,肯把这些都对她讲,一定是首先将自己当成知己的,可她想要的仅仅是做知己吗?

讲过这一切,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仿佛能听到人的心跳声。韩端抬起头看时,贺雅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突然产生一丝后悔,这样不顾一切的说出来,是不是犯了不可饶恕地错误?

见男孩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贺雅菲不免心软,到最后,关心还是超过了醋意。

又暗怪这家伙不识分寸,淳于虹这个人听过,怎么能沾惹上她呢?还做了那种事,似乎还是她的第一次,麻烦大了。

贺雅菲暂时抛开小女儿心态:“她有没有威胁你什么?”

韩端摇摇头:“大概不会吧。”

“这种人行事心狠手辣,你可别看表面。”贺雅菲怪他警惕性太低。

“我觉得她不会怎样

是自己心里难受。”

贺雅菲又不乐起来:“那还跟我说什么,有女人肯无条件把第一次交给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自己一直这样保持心动,贺雅菲仍不想完全放弃,跟这小子藕断丝连或许不错。

听到此等说法,贺雅菲难免心存芥蒂,毕竟她跟韩端一起已非完璧之身。

就算不介意,男人也会对把第一次交给自己的人另眼相看。自己在这点上就处于下风。冒出人争风,如果是他地正式女友也就忍了,偏偏是个跟她状况相似的,而不同就在这点上。

想到这点的时候,贺雅菲地危机感又来了。牵扯到感情问题,自然要坚守领土,至于竞争对手是什么身份,倒可以暂时撇开不谈。

韩端此时无暇意会贺雅菲的感受,也没听出她话里的醋意,痛苦地摇摇头。近乎自言自语:“我为什么一二再的做傻事呢,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大概不清楚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包括我吗?”贺雅菲还是执着地想问出究竟。

韩端点头:“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就是控制不住,雅菲姐,你说我是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恼怒于自言自语的回答,贺雅菲叹息一声,狠狠道:“我怎么知道呢。”

“雅菲姐,韩端真搞不懂感情这东西了。向来以为自己很厌烦那个女人,可竟然会做下这样。我是不是很混蛋?”

很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答案,韩端依然没觉醒。跟着她来到家里,不就是想寻求帮助吗?

问完之后,韩端一把抱住了贺雅菲。此时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把她看作可以拯救自己的人,或者是最后抓住的一棵救命稻草。

贺雅菲匆匆回来,只来得及脱下外套,仍旧是工作时地短裙,突然被抱住,一股浓浓的男性气息扑来。听到的又是不愿听见的,难免心烦意乱。心里一阵燥热。

不过她目前最关心的显然不是为他排忧解纷:“那么我呢,是不是也很惹你厌烦?”

韩端几乎是下意识就回答:“当然不,是姐姐让韩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对雅菲姐一直心存感激。我想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贺雅菲的心“腾”地一下热了起来,不多的欢娱。在她心里留下地印迹却是难以抹灭,只是大约二人都有意逃避,却从未因此探讨过此事。

第一次跟自己那个时,傻小子表现还不错嘛,压根没想过还是初哥但听这么一说,如何还不明白。

这家伙一表人材,又象蛮牛一样的精力充沛,还以为早不知道欺负过几个小姑娘了,人家哪能想得到,贺雅菲忍不住得胡思乱想。

哪能想到她动地这样念头,依然执着地问道:“雅菲姐,你说我做错的还有机会挽回吗?”

贺雅菲没了争风吃醋的想法,反过来温柔地把韩端揽进怀里,又不无担忧道:“别人倒是没什么,可是这个女人就不好说啊。”

“是啊,我担心的就在这里,虽然她看上去没什么恶意,但毕竟是有那样的背景,我……”韩端差点把淳于虹做的那些不法之事说起来,到了嘴边又强忍住。

那可都是掉脑袋的大案子,就是烂在心里也不能对别人讲啊。隔着毛衣,贺雅菲胸前的起伏宛在,淡淡的汗味掺杂着成熟的女性味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点定力都没有,韩端忍不住悄悄移开一点。

贺雅菲地担心一点不逊,见他愁眉苦脸,还是安慰了一句:“小端,别想太多了。说不定那个女人真地春心萌动了呢。”

劝说之后,她的脸却有些红了,也许自己才是春心萌动呢,这小子在胸前蹭来蹭去一点不老实,搞得人心里痒痒的。

“就算现在是吧,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几乎快变成弱智儿。

“离她远点就是了,难道她还能为这点破事就把你吃了不成?要不就是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她对你还有别的企图?”只要这个女人没有别地企图,总不至于因此就害人吧,贺雅菲从自己角度这样理解。

贺雅菲说得轻描淡写,但对一个女人来讲,第一次又岂能那么轻易忘怀?对这事的考虑显然有欠缺。韩端也认为大抵如是,雅菲姐同为女性,或许说出来更有权威吧。

“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隐瞒的?又有什么值得人惦记。”韩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是嘴角勉强一点。

脑袋低垂在贺雅菲圆润地香肩上,两人仿佛性别角色互换。韩端感到心里好受了不少,女人的肩同样能承载很多。

都说男人的胸怀最宽广,最具安全感,其实男性处于彷徨之时,女性地宽容心胸同样能起到很好的抚慰作用。

抬眼对视,对彼此的身体都非常熟悉,两人情不自禁地就拥在一起。

否认了贺雅菲的猜测:“我没什么值得人惦记,她也许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吧。其实我更关心的并非人身安全问题,而是另有苦恼。”

“谁说的,你这个傻小子就是块宝呢。”沉闷的气氛缓解。贺雅菲终于露出了笑脸,“大情圣,既然相信人家不会用这个要挟,

么好担心的。”

犹豫再三,韩端还是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只是自己害怕这样不检点,到处留情,会不会成为一个彻头彻脑地花花公子?”

韩端不住摇头,发梢蹭着贺雅菲耳垂,她最怕痒,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连接话都忘了,慌忙把那颗脑袋推离:“干什么嘛。弄得人家怪难受。”

韩端这才意识到还在紧紧抱着成熟的女体,这不成了嘴里说一套,做得却是另外一套?张皇间匆匆放开:“对不起,雅菲姐。”

贺雅菲还是笑着:“现在再说对不起不嫌太迟了么?”

韩端表情认真:“雅菲姐,我们不应该再这样了。”

“嫁了人的女人就不该沾了,是吗?”贺雅菲神色一黯,眼神飘到别处,“有个形同虚设的家……就幸福么?”

韩端手足无措,本来是想找人倾诉的,现在的样子好像反了过来。

还好贺雅菲迅速调整了情绪:“算了。不说这些,还是谈谈你的事情。”

韩端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并没细想她的话:“我真是的,真是地。雅菲姐,你一定也把我哪成那种无耻的男人吧。”

“何必呢,你个臭小孩算什么男人。”商界几年。贺雅菲形形色色人见地也不少,这样的女子看异性有了固有的习惯角度,“做到你这样就不错了,比起那些整日灯红酒绿、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从来不知道家在什么地方,已经算比较少找,尤其某些自诩的成功的人士。”

听她把有些男人说得更加一文不值,韩端明知不过是宽慰之语,仍自欺欺人地好过了些,苦笑:“我一个破学生,拿什么跟人那些成功人士比呀?”

“呸,我最看不惯那些自以为是的精英人物,众人面前道貌岸然,私下里什么龌龊事做不出。你总要好过,上床也多少因为日久生情,就算还没升华到爱情,感情总是有的,这点不否认吧。”站在现在的立场,贺雅菲自有她的理解,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

说到这样直白,还主动为他做下地荒唐事辩解,韩端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因为以前两人在一起都尽量回避这样的话题,就如同一起捧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维护;又象共同做着一个美梦,梦话都不敢,生怕一开口就会惊醒一切。

“最终决定以前,大家合则为一对情人,不合则为普通朋友,愿意跟谁在一起都凭个人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贺雅菲咬咬下唇,“每个自由身地机会都是均等的,就算是我,也有权力追求女人应有的幸福!”

她地心事压抑许久,既然被意外引发当然得一吐为快:“老实说,婚姻如果成了一桩交易,也就失去本来意义了。真爱来临不能夹杂其他色彩在其中,追求吸引自己的、喜欢的并不可耻。在我看来,有婚无爱还不如有性无婚,始乱终弃更容易让人受伤。”

眼前人的每句话都深深颠覆着韩端固有的观念,照这样分析,与淳于虹之间根本不算什么,可她本人呢,已嫁为人妇,算不算有了最终决定?与自己这样暧昧也合情合理吗?

韩端张口结舌,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观点,怎样才是始乱终弃,也太难界定了吧,难道她说得是自己吗。

贺雅菲突然又想到别处,一改方才温情脉脉的开解,突然伸手揪韩端耳朵:“老实交待,除了我和那个坏女人,你还有没有跟别人有染?”

贺雅菲今天一直很标准的好姐姐模样,韩端颇感欣慰,眨眼间的暴力让他猝不及防,一下被抓了个正着,由不得哭笑不得,奋力摆着脑袋。

称淳于虹为坏女人,于贺雅菲似是天经地义,见这小子居然还敢反抗,更不停手,目标却不仅限于耳朵了。

推搡间,身体的接触在所不免,碰触到敏感部位也就不稀奇,韩端手突然推到了一处柔软所在,贺雅菲登时一脸娇羞,却强作不知,手上动作不停。

韩端手却立时僵住,头低了下来:“雅菲姐,与我有过那种关系的,除了你们两个,再没别人了。”

“那种关系,又是哪种关系?”贺雅菲对他的话却是信了,心下直如撞鹿一般,一个男子这样羞怯又让女身的她有些好笑,饶有趣味的盯着仍放在胸前的大手:“少将我跟那个女人相提并论。”

“就是……”,韩端这才注意到手居然仍旧放在那让人心跳的部分,慌慌张张地拿开。突然出现的尴尬,屋子里又复归于了沉寂。

半晌之后,贺雅菲凑了过来,亲昵地将他搂在怀中:“好弟弟,既然发生了,多想也是无益,不如看开点吧。”

韩端下意识地抱住了诱人的身体,却还是无法释怀。

贺雅菲抬头看了他傻傻的样子半天,忽然“吃”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么乖的男孩,还是姐姐自己吃了吧,省得总招是非,惹人惦记,别处受伤,就在姐姐这儿找回吧?”

香软的身子主动投怀送抱,有调逗意味的话入在耳中,一股热血突地涌上了大脑,韩端猛然间呆住了,难道就是这样天生命犯桃花?

第十四章 事出有因

找至贺雅菲头上,韩端乃是抱着寻求解决方案的念头,但好不容易捞到的这根救命稻草,却没能明确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导致他仍是一头雾水。

反过来,人家倒是用女人温软的身体给了个回答,尽管跟想象中大相径庭,却饱尝了另一种风情。

“女人是需要人疼的”、“放开心怀做想做的事情”、“男人要以事业为重”,贺雅菲给的说辞听起来都蛮有道理。

但难道真就这么简单吗?男人就不需人疼,就得承受一切,而不论是否情愿?

男人这种“动物”,外表刚强,却同样会有脆弱与彷徨的时刻。虽说哭泣不是罪,但受教之后的韩端无法再表现出来。

执着地抱有发扬光大传统医学想法,他仍不确定以后如何面对淳于虹,似乎最好的办法还是像以前,尽量躲远点就是。

但能躲多远和多久呢,就非目前的他所知了。

好在贺雅菲同样没有任何要求,倒给了韩端替自己开脱的机会,虽然有点不那么男人,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满头是汗的韩端把起的针递给应采蕊,歉意地笑笑,等病人离开这才道:“采蕊,感谢感谢,给我这个半吊子打下手,真委屈你了。”

在淳于虹身上发生艳遇之后,韩端如同换了一个人,整日里在实习医院疯狂学习工作,不消说,回到住处也是埋头用功。

内心有愧,自认也没有面目去约会贺雅楠了,尽管不久之前两人的关系似乎才有解冻的迹象。其他就更别提了。

谢老师交待一番又匆匆走了,偏偏理疗二室今天的病人还不是一般的多。如果不是恰好有应采蕊主动过来相助,还真有够忙地。

“别假惺惺了,我看你比谢老师也差不到哪儿去啦,真不知道你的脑子用什么制成的。”混得熟了,应采蕊嘴上少了把门的,跟平日里缺乏热情的韩端说话也就不那么拘束,佩服倒是越来越多:“要没行医执照的学生帮忙可属非法用工,谢老师胆子够大的。幸好你应对有方,要一个不慎惹了病人投诉可就麻烦大了。”

谢老师近来正为儿子高中择校的事情托人。还好工作有这个韩端学生可以托付,所以应采蕊有这么一说。

不仅理论知识丰富,韩端手头确也有两下子,难得的是做事把稳,一点不毛手毛脚。只要不说,就他那副坦然的模样,普通人谁看得出是个实习学生啊。

当然了,对谢老师来说,关键还是实习生用起来方便。

在这儿冒充山大王,毕竟心里还是虚。听这一说韩端毫无得色,反被吓一跳:“采蕊。可别乱讲,小心被病人听到。”

应采蕊一吐舌头,左右看了一圈,然后手一伸:“好说,本小姐最是宽宏大量,封口费拿来。”

韩端今天心情好,恰好又没在病人眼前,随口玩笑:“不要啊,小地可不比你大户人家的闺秀,典型的要钱没有。贱命就这一条,想要哪块您老随便吧。”

闻听此话,应采蕊悄悄瞅了韩端健一眼,颀长的身体充满了男性的气息。脸没来由的一红,口中却故作不屑:“你这小身板,充其量不过一百来斤。能有什么用?也卖不了几个钱。”

“好啊,敢把我比成可饲养的动物,精神损失费拿来。”韩端心情不错,劳碌之余跟同学扯扯皮也蛮有意思。

难得他兴致高昂地合作,应采蕊当然不会含糊:“呵呵,少来了你,大男人家何来精神可谈,损失费更休要提起。”

就在这时,隔壁诊室的老师进来说快到下班时间了,要先行一步,示意韩端看好门,嘱咐几句也就走了。

韩端微笑着答应,冲着出门的老师背影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夸张地咧咧嘴:“今天病人真够多的,浑身酸痛,真得谢谢你啊采蕊。”

“虚伪啊。”应采蕊很少见韩端这么孩子气,掩嘴一笑,“给大才子打下手,人家求之不得呢。说真地,和你一起工作更长见识,感觉比跟老师屁股后面还实惠呢。不如这样,午饭你请,就当小女子谢过了。”

同学间玩笑惯了的,实际韩端平时也没少当大头,当下故作不懂地摇头:“那到底算谁谢谁?”

有数地几个人在同一个实习点,午饭聚一起的机会非常多,大家都是学生,就算请客,地点通常也就选在食堂,勉强算会餐。

应采蕊说得也很直白:“当然我谢你了,不过你掏钱而已,哪在大男人跟人家小女子斤斤计较的?”

见她吃定自己,好歹今天也算欠了人情,加上本就豪气,韩端爽快地应允:“豁出去了,菜您随便点,有那运气好的家伙小的也一起买单,这样总不斤斤计较了吧。”

应采蕊却不想有那么多人一起搀和:“讨厌,给你个机会报答嘛,这么没诚心,反正中午时间够,怎么也得到外面吃吧,就当你收买人心好了,大不了本小姐下午还跟你一起受累就是。”

韩端再乐:“犯得上吗我,你应大小姐偷艺,还要搞得小民破产,这也太有失公允了吧。”

蕊一嘟嘴:“小气鬼,还男生呢,本小姐这是给你创会,其他人想请都不一定给面子呢。”

医院附近就有小饭馆,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应采蕊还不忘捣乱:“你觉得今天上午那个病人怎么样?”

“哪个?”韩端诧异地问了声。

“别装了,就是快下班那会儿那大美女呀,怎么样,身材不错吧?皮肤也够白皙细腻的。”

“切,我们是医生,怎么能这样评论病人。”韩端端正态度反驳道。

“得了,你站人背后愣半天呢。才不信没注意,怎么样,比咱杜大美女差不多少吧?”应采蕊语气有点酸溜溜的,皮肤偏黑一直是她心底的痛。

事实上只因那女子腰椎弯曲度与常人有异,穴位也难免有些差池,只顾用心分辨,哪顾上什么私心。

但对美的欣赏乃是男人天性,韩端自认没什么不对,也不点破,存心道:“采蕊别到处乱咬。少嚼点舌头没坏处,我哪有愣半天?只不过一小会儿”

“看。”应采蕊一副原来如此地表情,“到底还是看了吧?”

只为开个玩笑,一不留神还被抓了痛角,知道纠缠下去得不了好处,韩端口气立马放软:“得了吧,有我们闭月羞花地应大小姐在,日月都显得无光,况区区一个小女子乎?”

应采蕊却不受这番恭维:“少点眼药,我这黑不溜秋的野丫头给人杜大美女提鞋也不配呢。”

韩端被彻底击败。只好转变话题,正色道:“采蕊。你下午可以试着干干,估计谢老师还得跑路。”

“那你得好好看看,我心里还真没底。韩端,你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莫非你这真是祖传中医?”应采蕊也就势问出埋藏已久地疑团。

这是他最头疼的问题,正待想法子蒙混过关,迎面走来一人,却是格外相熟,韩端心下大喜。

不等他开言,潘晓琳早放开了声音:“哟。两人这么亲亲热热地也不理人,当姐姐我不存在吗?”

年龄相差不多,算起来潘晓琳又是师姐,混得熟也属寻常。说起话来也就随便。

省了口角的韩端赶紧道:“晓琳千万别乱开玩笑,会出人命地。影响了我们采蕊的终身大事,唯你是问呀。”

潘晓琳调侃一笑:“你小子真没有分寸。连个姐也不叫了。还我们采蕊呢。你这大明星厉言质问,让小女子如何担当得起?”

应采蕊眼中异彩一闪,迅即掠过一丝幽怨:“晓琳姐,真得不能乱说,人家韩大情圣眼光高着呢,万一影响了某人将来寻芳采艳,那才是罪莫大焉。”

潘晓琳笑着挽住她:“这话说地有理,这小子天生命犯桃花,是得躲他远点。不过妹妹这么好的人才,要怪也只能怪某些家伙不长眼。”

与一女斗尚且难是对手,何况两人之多,在各种各样的接触中韩端已渐谙其中三昧,:“晓琳,我们正打算出去吃饭呢,没什么事儿就一块吧?”

“对啊,韩端请客,不去白不去。”气节不高的应采蕊立马转变立场,将“同行者”出卖了。

“好啊,敢情你请客,本小姐就是有事也得说没事呀,有猪头不宰那才叫有违天和。”

韩端脸作苦色:“不带你了,做人要有良心,本少爷风度翩翩,比做拱地的家伙天理何在?”

“说错了,你比那东西好得太多了,至少还会请客吃饭呢。”潘晓琳大笑,见好就收,“开玩笑,正有事相求大明星呢。”

玩笑间,三人来到一家熟悉的小饭馆,随意点好几个菜,韩端问道:“晓琳大小姐有什么能用上小的,莫不又是晓璐那小子淘气。”

“难怪古人说破锣不用拳头砸,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力气,正是这样。晓璐打从那天散了,整天吵着要找你玩呢。”

潘晓琳的心直口快早有领教,韩端苦笑:“这古人也是为老不尊,要是让小弟碰上了一定要鞭挞三百。”

“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古人一定要多领教。”应采蕊笑着插言:“晓琳姐,这么快猪头就变聪明人了?”

惹得潘晓琳捶她一拳:“你小丫头少凑热闹,我真有事求他呢。”

“这个古人怕没多大岁数,说不定你今天就能碰上。”韩端有心求和,“得了吧晓琳,晓璐哪是找我,有什么要问凌零吧?”

“好了,我才不管到底谁找谁,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好了。到时下了班一起走,省得让弟弟烦死我!”

“晓琳姐,我听你这说话怎么像古代拉郎配呀。”

“去,以为人人都像你。”潘晓琳信口一句都是金玉之言,害得应采蕊臊个大红脸,她是个聪明人。从应采蕊的大红脸很快意识说话有些重。

韩端口气自是应了,潘晓琳心里放下一块大石,也就拍拍应采蕊地肩赶紧叉开话柄:“采蕊,今天哪科转来着,下午没事找姐姐玩儿去呀?”

应采蕊一撇嘴:“我倒是想呀,不过今天给韩大人扛活呢。”

潘晓琳又笑:“这小子,就是不懂惜香怜玉。放心,姐姐

主,哪天得空好好开导开导他。不过也真是,学生家伙是异数。某些先生有得偷懒了。”

应采蕊被这一语双关的话语弄得脸更红,韩端也怕再说下去,接着后半句:“别寒碜小地了,累倒不怕,关键有时心里没底,怪紧张地。”

“怕什么,谁还不从这一步过的,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干就是了。你……那会儿还不是什么都敢吗?”潘晓琳就有这样经历,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后来意识到一不留神说了监狱的事儿。这可不能乱讲,机灵地打住。

“怎么。晓琳姐,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应采蕊洞察力也是惊人,好奇心很好地被勾起。

“没什么。”潘晓琳含糊其辞,“这小子傻大胆,你是他同学还不知道?”

…………………………………………………………………………

到了下午,谢老师果然又寻个借口溜了出去,稍做交待之后,剩韩端、应采蕊在二室留守。

不知因韩端确有两下子,赢得了不错的口碑,还是出门没看皇历。这病人依旧一个接着一个,工作量较往日出奇多。

二人正忙得不可开交,潘晓琳的脑袋探了进来。

应采蕊偷空伸个懒腰,眼尖地发现了:“晓琳姐怎么这么心急。下班还有一阵子呢?”

“噢,我来送个会诊单,顺便看看你们。”

韩端回头笑笑算作招呼。手下却不停。此时形形色色的病人就是最宝贵的财富,抓紧时间练好本领才是硬道理。

“韩端你可别忘了,我都跟我弟弟说好了呢,等回市里叫上凌零一块,今天的晚饭我请了。”潘晓琳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个弟弟对她非常要紧。

韩端随口答应,应采蕊插了一句:“晓琳姐,你弟弟什么样儿,带我一块去见识下行不行啊?”

“有什么不可以地,不过那小子你是不知道,到时听得气闷可别怨老姐我啊。”姐姐做惯了,说话还真是那么会子事儿。

诊室十几张床排成两行,中间只隔了布帘。见韩端出出进进干得似模似样,潘晓琳坐在医师桌旁饶有兴趣地看了好一会儿。

手脚勤快地她最是闲不是,拿起桌上放着的几份的病历一一摆放整齐:“今天病人这么多啊,韩端还真是员福将,医院应该给他发奖金。”

“就是,都快忙傻了。”.琳在总算不至于那么气闷,应采蕊很高兴有个人可以聊聊。

刚想偷会儿懒,韩端又吩咐:“采蕊,帮我把那边地盒子拿来。”

“晓琳姐,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人干起活来不要命一样。”应采蕊埋怨着,却还是很高兴地依言去做,又回头道,“好姐姐,帮我把这几个病人的信息录上好吗?”

“切,姐姐我倒成你们的龙套了。”潘晓琳开着玩笑,还是认真地在电脑上录入了几个病人地信息。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叫:“大夫,快来啊!”

韩端听声音不对,赶紧丢下正忙的活儿过去,应采蕊和潘晓琳也紧随其后。

一看之下,三人都傻了眼,床上一个老太太刚扎上针没多久,这会儿突然就发生了剧烈抽搐。

两个身体壮壮的青年人似是家属,扯着病人瞎忙活,一派手忙脚乱的样子。

虽然没见过这等阵仗,杜龙传给地经验还是有,韩端反应也很快,急步走到近前:“你们快闪开!”

粗粗一探,老太太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了呼吸窘迫症状,脉律也极不规整。

韩端当机立断,迅速起了原先扎在腿部地针,改在人中、百会等处落下。

一通忙活之后,症状没半分好转,十万火急!

见得少经验明显不足,明知道该采取急救措施,偏偏一时又不知从何下手,韩端心下却是极度纳闷,不过是个普通的腰腿痛,怎么转眼间成这样了。

他伸手招过应采蕊,附在耳边小声道:“快去请主任过来!”

身为护士的潘晓琳见识要广得多,不用吩咐就从旁拉来机子做起心电图。

韩端拿起心电图看时,出现了明显的房颤症状,急忙把病人推到了设在对面的抢救室,第一时间报出了能想到的急救药品。

客串的急救护士潘晓琳也不含糊,麻利地从急救箱找出,利落地肌注并打开静脉通道。

闻听凶讯的理疗科主任在最快的时间内赶了来,迅速地扫了一眼心电图,看到近乎教科书的水平波形脸都绿了。经验丰富地他挥手把病人家属赶出去,抢过潘晓琳手里的东西,直接做了心内注射。

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他也急得团团转,原有的风度也不知道跑到了哪个岛国:“该死,内科大夫怎么还不过来,妈地,今天谁的班,人哪去了?”

听到训斥,明知不是针对自己,心中有愧的韩端也无从反驳,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第十五章 回天乏术

眼看着老人家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了,抢救室里一片忙乱,偷偷跑出去的谢老师也在紧急召唤之下匆匆赶了回来。

以前救贺雅菲奶奶时,韩端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可毕竟年轻经的少,问题由自己引起之时,就彻底乱了阵角,只剩了在一旁搓手干着急的份儿。

潘晓琳同样失了主张,来了有经验的老护士在场,她也变成了旁观者,应采蕊就更别提了。

潘晓琳往日里遇事还算沉稳,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却很受好评,哪知临时起意过来串个门,就遇到这样的大麻烦。

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该埋怨谁,嫌韩端不够谨慎,还是怪当班的大夫工作时间溜号?

不管怎样,凭借算不上丰富的经验,潘晓琳意识到麻烦大了。

天已经黑了,抢救室门口仍然有不少的人在围观,家属队伍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麻醉科和变态科的医生都在现场,可惜这改变不了什么,病人依然没有自主呼吸。

以不多的见解,加上参与抢救者脸上的严峻,潘晓琳有种预感,抢救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的想法,参加抢救的变态科医生长叹一声:“怀疑病人是碘过敏,而且极为严重。”

应采蕊悄悄扯扯韩端衣角:“碘过敏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话音未落,主理抢救的理疗科主任已把手套摘了下来:“准备通知病人家属吧。”

韩端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他明白这一说法意味着什么,对一个醉心医学,并打算穷毕生精力于此的年轻人来说。打击可想而知。

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生命地流逝更让人伤感呢?接手时是初诊,韩端记得这是个挺乐观的老人家。

老太太年纪不小了,见谁都满脸谦卑的笑,虽然耳后还有些陈垢,跟不错的穿着有点不太相称,韩端却不敢生出一丝嫌弃之念。

要一视同仁!师父的教诲铭记在心,只要来就诊的病人,除却病情轻重没有其他分别。

回想起来,老太太进来时有个青年人一步不离地跟在身后,还不住口地在耳边说着什么。生怕老太太不接受治疗的样子。

大约是她的儿子吧,韩端就算自认没甚过错,但如何能面对人家殷殷期盼的孝顺儿子?

身为师表的谢老师“当仁不让”地接过面对病人家属地任务,只是看向韩端的眼里再也没了让他“打工”时的脉脉温情。

仿佛只记恨这个学生给自己添了莫大的麻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加到身上的不满找到个宣泄之地。

外面哭闹成一团,谈话进行地并不顺利,噤若寒蝉的韩端被主任严令不准过去。此时他已不知如何自处,事情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断告诫自己保持镇定,突然有人悄悄他拉了一把,回头一看是一脸沮丧的应采蕊。

潘晓琳找了比较熟悉的变态科医生问什么。没多会儿就走回来了:“吴主任说最大的可能是超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韩端心里一激灵。针灸前确实用碘剂为老太太消毒了,这是现在的常规外用药。

过敏地病例极为罕见,尤其外用不做皮试,而且他向来小心,清楚记着病历上过敏药物一栏是空白的啊。

对呀,病历,赶紧找来,既然这样都能导致死亡,如果是超敏,以前一定敢出过比较严重地过敏症状。怎么可能没有记录?

韩端疯一样冲出抢救室,进了刚刚工作过的诊室。

病历呢?桌子上为什么是空的?心急如焚地四下里翻着,终于在桌子下面发现了,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

等翻开病历的时候。韩端的眼绿了,原先空白的地方清晰地书写着三个大字

猩红的字眼极度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为什么会这样?

应采蕊生怕他出意外。第一时间跟了过来,从傻愣的家伙手里接过病历,当然也注意到了显眼的红字,做为一个优等生同样意识到事态之严重。

理疗主任随后赶到,接过了病历扫视两眼,又生怕被烫了手一样丢在了桌上,疲惫地看了韩端几眼,目光中透着无奈,正是他,扬言会无条件接受这个学生。

他深深地叹口气:“保存好,等尸检结果吧,看家属什么要求。”

韩端不知道是怎么离开二院回去的,除去满心悔恨,满脑子里晃的都是“碘过敏”三个红字,挥之不去。

一度冒出有人想陷害他的想法,又很快否定了,自己这样一个学生至于吗,谁会拿生命开玩笑呢。

如果真这么处心积虑,要费多大地劲呀。韩端只有怀疑看马虎了,谁让自己不小心来着。

应采蕊放心不下,一定要送他回去,郁闷至极的韩端没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去了刘想地公寓。

面对好友的关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二院的医务处长也跑来了现场,倒没对韩端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这一阵子不要乱跑,随时接受询问。

傻子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上次救了那个警察,警方也是这样对他讲的。

他也找不出理由抱怨谢老师

的无情,谁让自己这么不小心,天生命运多桀呢。

除了默默喝酒,他没说什么,作为知心好友,刘想也不会多问。

第二天一早,韩端爬起来赶往二院。

只是好像没什么地方可去了,以往热情的相熟老师似乎都没什么说了,好点的打个呵呵一脸同情,更多的则是一脸漠然。

人情冷暖,无过于斯啊!

潘晓琳始终未露面。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应采蕊倒一直陪在左右,显然也找不出什么话可以安慰,两人经常大眼瞪小眼。

上午医务处组织有关院内专家开了一个特别会议,当然是瞒过家属的,韩端得以列席,却只是坐在一边旁听。

下午,医院请来市里有关专家召开了一个听证会,这次是请家属参与地。韩端依然逃不过,也只是偶尔回答一下问话,没有机会为自己辩解。更多的是面对家属投过来吃人的目光。

家属叫来很大一帮人,并拒绝尸检的要求,提了很多苛刻的条件,许多都是针对他这个肇事者的,在医院的特别安排下,韩端才得以顺利离开现场。

双方协商未果,司法介入已经不可避免。

尽管医院做了安排,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第二天的时候,“实习医学生治死病人”的报道就见诸了中洲各大报纸的报端。

韩端没有机会听到这些。因为他被警方带走了。

…………………………………………………………………………

报纸上很策略地没提出事学生地名字,但肖凌零自能从其他途径得到消息。

韩端被带走之后。应采蕊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了,肖凌零流着泪赶到拘留所,却没告知在问题没弄清楚之前,嫌疑人目前不能见任何人。

小丫头一下子失去了主张,也明白眼下不能向爸爸求助,那样一来姨妈和姨丈很快就会知道,那哥哥还不怪死自己。

肖凌零想到了杜雪妍,这是目前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只可惜后者一样见识不多,只能央求外公想办法。

医界淫浸这么多年。何秉书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得意门生出了这样意外比谁都着急,立马动员起关系想办法。

看外公脸色不善,杜雪妍也不敢多言。拉着肖凌零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只要能想到的人都要求救,甚至连贺雅菲都没放过。

关键时刻。就是救人要紧,别的都顾不上了。

医疗纠纷并不少见,而且近年呈愈演愈烈之势。这件也看似平常,但偏能引起轩然大波,难道仅仅因为发生在可怜的韩端身上吗?

一石击起千重浪,一时之间,全国各地的媒体竞相转播,甚至很多的院校开了专门的讨论会,就实习生的问题和监管问题展开了广泛的讨论。

严格来讲,出了这类问题责任主要应在带教老师身上。作为一个实习学生,本来可以不必担当太多,但韩端本性良善,从心眼里不希望殃及别人。

谢老师待他还算不错,给了这样动手地机会,人不能忘恩负义呀。

整个过程除了如实叙述发生的一切,韩端只字未提与她有关,主动把过错揽在了身上。

由于他“消极”地不提供任何有力地证据,何老和贺雅菲双双为他请的律师都是一筹莫展,局势渐渐向于他不利的方向演变。

经众口相传,结论也就渐渐浮出水面,某实习学生自作主张,导致了病人出现不可预见的后果。

出了这种事情,医院想保全自家医生,尽量减少自家责任在情理中,有韩端“配合”在先,二院就有足够的余地做文章。

以极高的姿态宣布尽管医院只负极小的责任,仍将对带教老师从经济上实施严厉惩罚,同时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也将负担病人家属的大部分赔偿责任。

外界舆论渐渐呈一边倒的局势,无非是某校学生狂妄自大,给病人和医院都造成了不可挽回地损失,希望各院校以后加强对实习生的监管之类。

就在这时,市里有关领导发了一则言论:要消除医疗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对那些视病人生命如儿戏者要坚决绳之以法。

有了引导性的发言,舆论导向更乱了,媒体也都施出浑身解数来吸引读者、观众地眼球。

或许是多事之秋,中洲医患关系近年来就呈紧张趋势,从各方面来讲信息和舆论对医务人员是不对等的,不负责任的负面宣传无疑加重了这种矛盾。

心存正义地医务人员站了出来,从个例联系到了整个社会现象:当今社会及至法律对医生、护士的保护太少了,行医过程中无论是否按照病人及家属地要求,最后出了问题都要一概推到医院头上。长此以往,谁还敢治病救人?

尽管家属开始时反对尸解,说是对老人不敬,但最后还是进行了,结论也没有出乎意料,死于过敏引起的心肺衰竭。

种种非议不一而足,而韩端也在拘留所里呆了一段日子。

验尸报告提交了,相关记录也都一一坐实。接下来当然就是专家委员会对事故的责任认定了。

何老在委员会自然有一帮老关系,也没少了游说,但面对事实。老专家们却还是会如实写出结果,事实上就算换了

,在那些资料面前大概也会这样做。

外面紧锣密鼓,韩端不得而知,只能间或从律师那儿得到无意间“透露”的一星半点消息。

他始终守口如瓶,见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审讯者也就不象开始那么勤劳。

近日来韩端已经比较“清闲”,越是想事情经过,越感其中蹊跷,慢慢又懒得去想了。

律师大人们受人之托。当然希望寻到有力证据,此时的韩端当然是最好的突破口。尽管他不合作。总还例行公事地来探望,隐晦地通报一下相关情况,希望韩端生锈的脑筋在紧要关头会突然灵光闪现,也好替他开脱。

这样的当事人少见,两位律师名下无虚,心里怎会不猜疑。

应采蕊的口供很有利,但因与当事人的关系没什么说服力,而在场另一名见证无法到场,还有人警告不许打地主要。

在这种时候,凭着一定的医学知识。只要他主动提供洗脱自己的证据,律师很容易找到充足的理由为他开解,最起码不必总待在这个破地方,可为什么这小子就是不开窍呢?

“小伙子。外界舆论很不利了,这样不是办法,就算如实说了最多也就多赔些钱。不会有更多麻烦。要是你固执不作为,时间一长就要判决了,恐怕后果很难预料,会负刑事责任也说不定。”年长的律师再次苦口婆心地劝戒。

审判结果没出来,二院却先宣读了内部处理决定,律师们私下透露给韩端,谢老师受到的处分非常之轻。

韩端心里反感到好受些,自己一个人没什么,监狱都进过一次了。若罪证落到谢老师头上,饭碗基本保不住了,离异了又有个正上高中的儿子,丢了工作以后生活怎么办?

律师们说得轻描淡写,韩端则坚决不为所动:“真的就这些了,能说的都说了。”

年轻些的女性律师叹道:“有些话大概不该说,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家属一口咬定不说,上头好像也有人暗中刁难,这样下去只怕坐牢也说不定,我们也帮不了你了。”

韩端依然摇头,坐牢于自己也不是头一次了,再多一遭又如何,谢老师没事就好。

有了这样决心,他就耐心等着,如果真被再送进去,还能不能关到上次地监狱,有机会见到熊应老人吗?

也许能再学点东西呢,西洲之行有收获,可惜催眠还是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韩端地心理很奇特,连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想得这样洒脱。

时间在默默的等待中过去,韩端不知道外界正发生了什么,那一天也始终没有到来。

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负,韩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病历有非常大的疑点,从而延伸到了对人性的怀疑。

妹妹很聪明,知道自己的事后应该对父母瞒着吧,只要象以往出事之后那样,二老仍会蒙在鼓里,他心里也能轻松不少。

死者家属同意了二院的赔偿计划,也答应不起诉医院,却始终坚持要严惩责任人,不能放过肇事者。两位律师也颇苦恼,这要下去如何跟委托人交待,对自己二人的名声也有影响啊。

从某种意义上讲,韩端跟医院是绑在一起的,病人家属的要求明显不合普通人地思维,一个好的律师很容易从中发现疑点。

不结案家属就拿不到赔偿,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看似有失公允,但又让人说不出什么,人家子女就是孝顺要替母亲讨个说法。

悬而未决让人心里憋闷,有着过人思维的韩端索性放弃了对事件的思考,转入熟悉地领域。

既然碘剂有过敏的现象,为什么不找到好的配方替代呢?结果也摆在眼前,那就是很难发现即能保持消毒效果又容易生产和贮藏地药品。

钟鼎山归来,韩端的学习能力也与以前不同了,大量知识毫不费力地装进了大脑里,有了思考方向,他开始搜肠刮肚,寻遍脑子里每个角落的内容物。

近几天两位律师的脸上好看了些,虽没明确透露什么,但也预示着有转机出现。如果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可惜他没时间注意这些。

现实同样不给面子,并不因此而任他的思绪飞驰,刚刚想出点头绪,审讯突然又开始频繁,而且主审换了人,不再是原先那两张有些熟悉的严厉面孔。

除下警帽的女子一头短短的黑发,好看的瓜子脸上两个甜甜的酒窝,观之即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亲切之感。

女警说话也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先介绍了自己:“我叫施晓,是市里派来了解情况的,希望你能如实说明,配合工作。”

“我们的原则是即不冤枉一个好人……”,后面的那句“决不放过一个坏人”是老生常谈,韩端听过不知道多少遍,谁知她偏偏省去后半句,而是象熟悉的朋友那样开导他,听上去让人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女警脸色滋润,一副生活美满的**模样,声音尤其好听,眉角眼间,韩端觉得她挺熟悉,似乎认识了很久,但就是不为所动:“施警官,我交待的都是事实。”

第十六章 同样意外

施晓笑了:“你这孩子还真有意思,难怪以前的同事都说你固执得可笑,就算是真的,难道你为自己辩解几句也不会吗?”

关押如此之久,连让他留在拒留所的理由都换了好几个了,饶是很见过一些奇特的案子,施晓看过卷宗之后心里都奇怪的很。

手无寸铁的大学生嘛,为何值得如此关注,就算放在外头随时传讯也无何不可吧。

奇怪的不仅是她,韩端亦是如此。警务人员见过形形色色,有幸听到这样的讲话还是第一次,隐隐有种想把一切都对她倾诉的冲动。

勉强忍住:“这位姐姐,过程我已经陈述过许多遍了,也承认没仔细看病历,我愿意承担该负的责任。”

施晓不住摇头,忘了自己刚刚还称呼他为孩子:“请叫我施警官!”

望着清澄的眼神,韩端心里莫名地慌乱,有个疑问不小心溜了出来:“那就请教一下施警官,这会影响我以后从医吗?”

施晓笑了,笑得非常好看,不管怎样,这个大男孩还是有担心的东西,人都一样,有弱点就能找到突破口:“关键看你的态度,还有所犯过错究竟严重到何种程度。”

见韩端凝神来听,她接着道:“只要好好合作,如实坦白问题,机会总会有。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在职权范围内替你向法庭开解。但若真被判了有罪,只怕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也就成了空。”

不知怎的,韩端竟对可亲的女警官产生了一种信赖感,话虽含糊。却就是让人觉得可信:“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施晓回头看了看助手和书记员:“没问题,小张、小王你们先出去喝杯水,等会儿再进来,这儿有我。”

从肩章上看,她的级别高了不少,所以也没听到反对意见,二人乖乖地走了出去。

施晓似玩笑道:“这间房子里有监视系统,你可别存幻想。”

韩端摇头一笑,脸上却是一片风光霁月,坦然异常。

真是笑得坦荡。与众不同,施晓沉如止水的心境随着笑容也是一跳,勉强忍住后换上灿然一笑:“就剩咱们两个了,有什么就说吧。”

韩端点头:“还想再请教一下施警官,咱们中洲以前就没发生过类似地医疗问题吗?”

这小子,居然想套我的话呢,这到底是谁在问谁?施晓心里怪怪,脸上仍然一副莫测高深,“小家伙,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施晓年龄要大一些,但也不至于称呼他小家伙。不知怎的就想这么叫,奇怪的是对方也没反对,无言地接受了。

其实在此时的韩端眼里,感到施晓完全可以信赖,而完全忘记了面前是警方的代言人。

一上来他并没有被询及事故相关的话题,只施晓问了些比较私人化的东西。就像老师跟学生拉家常,仅仅跟日常的学习、生活有关。

几番对话下来,韩端脑袋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女警漂亮地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精致的脸蛋也有些朦胧。

……

着人将韩端带离审讯室。施晓长舒一口气,半天才定下神来。

作为在册的国家高级审讯师,参与过的案例审讯工作不少了。在某些方面,她天赋过人。出师前还曾接受过大量近乎严酷的训练。

从属于专门的管理机构,有部分独立的执法权利,并不完全受警察部门节制。当然在紧要关头也会与当地警方合作,接受指派参与一些特殊的审讯工作。

来这之前,施晓很是感到奇怪,案子在她看来毫无特别之处,不知道上面为什么突然安排了这样的任务。

韩端的表现让她大感意外,几年来面对地嫌犯不多,个别还有看上去特别彪悍的,也没像对付这小子这么吃力过。

开始挺顺利,交流过一些普通话题后,韩端几乎毫无反抗地被带入催眠状态,施晓也得到了一些感兴趣地答案。

但就在问到案件相关的话题时,这小子却突然清醒,似乎还发现了反常,迫使她不得不提前结束问话,因为组织有严格规定。

导师曾反复嘱咐过,碰到这类异相一定要赶紧结束,否则不定就会伤害到哪一方。

施晓整了整头发,把帽子重新戴到头上,挺直身板走了出去,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开车回去的路上,她掏出电话:“潘书记,这个叫韩端的嫌疑人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不过据我所察,本性是不坏的。”

听到那边传来淡淡而毫无表情的一句“我知道了”,她放心地挂了电话,上边人有大智慧,一定能好好解决这个问题的。

前段时间,这件寻常的医疗纠纷已经将整个中洲闹得沸沸扬扬,是时候该结束了。

妹妹说得不错,这韩端有个性,够倔强,显然心性也不坏,事先没料到的一点,他的精神力居然还不是一般强。如果引导得当,或许今后地前程不可限量,但愿他会有个理想的结局。

想到这里,施晓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份,怎能有这样偏向性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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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不知不觉着了施晓地道,很快就明白她一定用了些特别的手段,看来为国家工作的能人异士还是真多。

还好及时反应了过来,不记得说过不合适地话。

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子,说话声音那么动听,表情哪些温柔,居然比以前遇到那些严厉的审讯官更可怕。

有时温柔是把更锋利的刀,韩端越来越明白了这个道理。有些怵施晓,如果碰到是个比她更厉害的,牺牲自己保住谢老师的想法或许就要破灭。

谢老师擅离职守。只要她不说,医院肯定不打算追究。韩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心想护住她,也许看单身母亲为儿子奔波不易吧。

决不是因为医务主任那句“只要你表现好,医院一定会想法为你开脱这句话”,看眼神就不是发自内心。想必应采蕊和潘晓琳也一定受到了某些暗示。

感慨半天,韩端还是没太往心里去,父母身体都好,自己单身一个也没什么太多牵挂地。

接下来很是清静了几天,连几乎一天一趟的二位律师也没露面。韩端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也懒得去想人性问题了。倒是消毒替代方案似乎有了点眉目。

“韩端,出来一下。”

听到这样的叫声,韩端心里不由一笑,难道又要过堂了?

医疗事故完全没有经历过,所说的课程也只是讲如何规避,韩端也没认真学过相关法规,当然不知道究竟应怎样处理,他自始至终都保持了很天真的想法。

他被带到了最初来时的屋子,说话的人口气似乎也变客气了:“韩端,你可以保释出去了。”

两位律师就坐在一旁。脸上都是笑:“韩端,在这上面签个字。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遇到的每件事无一不是匪夷所思,突然被放出去也完全没想到,韩端一时愣住了,似乎不相信刹那间的自由来临。

签完字,已经有几分熟识地警察们都笑着过来握手祝贺,韩端也一一回答,这次进来不象上次入狱,警察老兄、老姐们也都例行公事,没人特意难为,所以没什么可不满。

向外走着。他还是有几分不相信,追着两位律师问道:“就这么完了?”

年长一些的爱说话:“只是保释,如果不再生别的事端,大概就没事了吧。”

“那我不用负责任了?”

“刑事责任是免了。民事责任由二院承担了,至于学校会把你怎么样,我们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女律师想问题更人性化一些。

两人都出了力。剩下的只有表示感谢。

韩端走到门外,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眼睛,迎面而来的阳光实在是太亮了。

自由真好啊!一句感叹还没出口,却见何老早等在那里,一对漂亮的女孩子就在他身边打转转。

“何爷爷!”不知怎的,委屈突然就从韩端心底里冒了出来,他本认为自己是很坦然的。

三人都发现了他现身,何秉书还是沉稳的站着未动,眼里却闪着激动。

“韩端哥凌零争相冲了过来。

肖凌零不顾一切,一头扎进了韩端怀里,“哇”地放声大哭起来:“哥,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毕竟人家是兄妹,女孩子地羞怯,加上外公就在附近,就算有同样的想法,杜雪妍也止住了这样地冲动。

她提前止住脚步,眼泪却伴着凌零的哭诉滚了下来。

见凌零之伤心比他更甚,韩端只得把自己的委屈放到一边,抚着瘦削的肩膀安慰起小丫头,同时不忘歉意地用双眼跟何老祖孙二人招呼。

好半天,凌零这才止住悲声,转而抱住了愣在一旁的杜雪妍,眼泪毫不留情地抹在人家特意换的新衣上。

何秉书走到韩端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呀,回来就好,这些日子苦了你,咱们回家。”

“谢谢你,何爷爷。”

何秉书脸上有了笑容:“不用谢老头子了,这阵子可把这两个丫头片子急坏了。”

相知甚深,韩端跟何老也用不着虚伪客气,点点头换上笑容,转而过去扯开凌零和杜雪妍,分别握住两人的手:“好妹妹们,又害得你们担心,真不好意思,回头请你们吃饭。哥哥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对嘛,这才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何老用他的想法相慰,哄着三个孩子上车,“走,去家里让老太婆炒几个好菜,是得好好庆贺一下。”

凌零已破涕为笑:“臭老端,幸好你还健在,这些日子害得人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对了,还有雪妍姐姐陪着呢,如果你有良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

韩端只有苦笑着答应,陪着何老再次谢过律师,这才往他带来的车子走去。

眼角余光发现了一辆熟悉地车子在远处悄悄开走了,韩端知道,那是贺雅菲的沃尔沃。

第十七章 偶尔得之

高度白酒的味道是苦涩的,穿过食道是种异常辛辣感觉,而这比起韩端心中的滋味却算不得什么。(^首

何秉书看了一杯白酒几口就咽入肚中,却是什么都不曾说,以他的目光,自然明白这孩子的感觉。只要人没事,他已经很高兴了。

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相信他很快就能从打击中走出来。

“哥哥,你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肖凌零不习惯韩端的放浪形骸。

“是啊韩大哥,酒喝多了对身体没好处。”双眼睛紧紧盯住韩端,那其中却也藏着无尽担心。

“此物最相思,谁解其中味!我没事。”酒量本就不豪,何况又多日未解此中滋味,韩端舌头有些大了,说出话来也没了边沿。

“不要紧,偶尔喝点不要紧,今天让小端放开吧。”虽然感觉这孩子有些古怪,何奶奶依然善解人意。

“何爷爷,这事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尽管有些醉了,韩端还是没忘了最关心的事情。

“不好说,没事,不要紧,大不了留在爷爷身边好喽。”何秉书并无多语,最终处理结果虽没出来,却已有了大致方向,但他不想这时说出来。

于老人家而言,这小子可是块宝啊,值得他用心去维护。

韩端脸喝至红了,但闪烁其辞背后的意味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识趣地没有多问,对老太太擎起杯子:“奶奶,敬您一杯,谢谢您烧这么好吃的菜。”

不等回答。他先把杯中余酒灌进肚里,又转向何老:“爷爷,更得感谢您,为小端的事您老操心了。原谅我,总是惹麻烦。”

若清醒,以韩端性格做不到这样赤裸裸地表露心事,但此时已经醉了几分。至于是酒媒,还是心媒,那就不得而知了。

酒一杯杯的入腹,渐渐感不到开始时的辛辣滋味。直如白水,众人地劝解也收不到效果。

“凌零、雪妍,也得感谢你们,是不成气的哥哥害你们难过。来,咱们也喝一个。女孩子不要紧,你们喝水……”话还没有说完,韩端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

朦胧中,韩端动了动身子,看守所的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舒服,只是为什么头疼得要命。

手一动。碰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不由吓了一跳。终于把赤红的眼睛睁了开来。

不对,不是那简易的小床,而是一张宽敞的大床,床边和墙上还挂满了大大的海报和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

“讨厌,别乱动,人家睏着呢。”肖凌零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并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

韩端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不对啊,这是中午的事儿。怎么一下子就到晚上了?

妹妹穿了睡衣趴在床边,让他心疼不已,床边放了一个脸盆,一条毛巾搭在边上。水居然顺着浸湿的毛巾在地上流了一大摊。

一定是自己喝多了,怎么醉成这副样子。

韩端挣扎着起来,想把凌零抱到床上休息。愕然中却发现自己身子是赤裸的,只剩了一条小内裤。

该死,这下糗大了。

四下里看看,并没有找到脱下的衣服,反正黑暗中,就这样下地,弯腰把凌零轻盈的身子抱到床上,不听使的手替她除下鞋子,盖好被子。

韩端双腿软得不想动,双眼也懒得去睁,扯过另一条被子披在肩上。突听凌零嚷了句“哥哥,别走啊”,也懒得多想,趴在床边又睡了过去。

是女孩子的房间!韩端这才用手去触摸刚才地那团毛茸,原来是颗小脑袋。…………………………………………………………………………

“哥,你怎么样了,要喝水吗?”肖凌零大叫一声,猛然坐了起来。

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在被窝里,而本来应在床上地哥哥却趴在一旁,薄薄的被子已经滑落下去斜在腰间,肩背露出了大半。

下意思地伸手在那肩上推了一把,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凌零不由自主脸一红,随即意识到触手冰凉:“哥,你干什么嘛,怎么这样就睡了。”

也顾不上那么多,用力就把人往床上拉。

韩端总算再次醒了,充足地睡眠让他舒服了许多。见凌零盯着自己赤裸的上身,不免有些摸不开,一下跳到床上,用搭在身上的被子包住。

“凌零,怎么会这样,我怎么这样子到了你的房间里。”

“看你,嘴角都流口水了。”凌零害羞地低下头,很有女人味的埋怨,半天又道“你喝那么多,还吐了一身,人家好不容易才脱下来。”

晕,敢情衣服也是凌零帮着脱的,看来真是喝大了,小丫头眼中几道血丝可见,想来为照顾他费了好大力气。

韩端也不好多说,急忙改口道:“不是啊,我是说怎么回来的?”

凌零的小脸更红:“还说呢,醉得像摊泥一样,雪妍姐姐叫了小姨夫才把你好不容易拖回来。”

韩端心下惭愧:“哥哥这下可出大丑了,害得妹妹跟着丢人,真不好意思。”

凌零少有的没埋怨:“只要哥哥好好的,人家才不管那么多。”

韩端端正态度:“都怪哥哥,一会儿天就亮了,你还上学去呢。快帮我把衣服拿来,等会儿得去何老家里道歉。”

“你地衣服放卫生间呢,我都替你洗过了,回头还得送去干洗呢。”

“那你出去一下,我去房间找衣服换啊。”

“大男人家的,才知道害羞。”凌零顺口道,“昨晚还不是……”

说到这里,凌零说不下去了。扭头跑了出去。

从后面看着她有模有样的小身段,第一次感到妹妹开始长大,这丫头真不错……

哎,这评论可不是当哥哥的该做地,韩端摇摇头回房找衣服换上。

可谓食不知味,胡乱吃了点东西,韩端先跑到了何老家里,老人家已经到学校去了,跟何奶奶说了半天家常,这才回教学楼找辅导员。事情总会有个说法。

“跟我来吧。”辅导员并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带他到了系主任办公室。

韩端忐忑地听了处理结论:二院发通知驱逐了他这名实习学生,学校则给了他一个留校察看地决定。

“谢老师怎么样,不会受太大影响吧?”

“她不会怎么样,这也不是你该考虑的。”系主任觉得这个学生实在难以看懂,严厉道,“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地事情吧。”

韩端点头:“那我以后

?”

系主任也觉挠头:“如果不是何老一力担保,你这小子早就直接被开除了事,至于以后,学校还没决定呢。先安心等一阵子再说吧。”

很郁闷地离开了系主任办公室,命运还是个未知数。如今干什么去呢?不知不觉,脚步就挪到了何老在研究所的办公室。

何秉书正看书,摇头晃脑地带劲。

“何爷爷。”韩端一头撞了进去。

“小端来了,快坐吧。”

韩端默默地坐下,半天也不说话。

“怎么,一点小挫折就受不了了,干了这一行,类似麻烦总是少不了的。”何老开解道。

“可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像这样的事情从未在学生身上发生过,学校一时也拿不出好的处理意见,你这阵子就在我身边吧。”

韩端想了半天:“爷爷。我想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

“也好。”何秉书不强求,“就先散散心吧,实在无聊就找我家小妍聊聊,你们年轻人比较谈得来。”

韩端默默地点了头。告辞退出。

接下来挺长一段时间里,他不去打扰任何人,情感的问题更是暂时抛到一边。不是跑到图书馆一个人埋头看书,就是在家里上网、苦思。

按照目前的思路,中医在功可去腐生肌等外用药物方面有独到之处,但在清洁消毒等方面比西医消毒法逊色许多。

这次碘剂过敏病例的发生,使韩端地想法彻底改变了。祖先们在很久以前就做外科手术上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比西医外科要早了数百年,在手术前的消毒方面一定也有独到之处,否则那些受术者岂不都要感染而亡,但各类记载均未见到。

前辈们在做手术前一定充分考虑了这个问题,只是因为西医外科的兴起,有了生产更为简便的消毒、灭菌制剂,几乎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了。

中医更多谈及的是药物的毒性问题,就是用药时要把握好一个度,发生过敏的情况却非常罕见,几乎没听说过,那么,这里面一定是隐藏了某种很奇特的因素。

几达过目不忘境界的韩端差不多翻遍了图书馆里相关地典籍,中医消毒的成方却是一个也未查到。先师杜龙地给予中,似乎有一张方子是关于术前消毒的,他却只能有个隐约的印象,绞尽脑汁也只记住了部分药品,竟是拿不出一个成方。

师父虽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把大量的中医药学知识传给了他,但显然人的大脑依然有选择性,甚至可以说有惰性,自动地把现代不常用的理论给过滤了。

韩端心里暗怪自己,恨不得再次回到恶龙谷那个闭塞的山洞再深造一次,希冀先师再次垂怜,让机会再来一次,但这显然不太现实。

抱着一线希望,他在网上反复搜索,几乎阅遍了所有跟中医学有关的网页,但冷僻的东西显然没有市场,别地都不行,只有靠自己了。

<是脑子里有的,鸦胆子、蛇舌草,是从一些边边角角的资料中得来。

韩端每日里都在家中摆弄这些,烘、炒、烤、蒸、煮,常用的中药制方法一个也不放过,做出成品,感到有点眉目了,就拿到何老地实验室进行灭菌,然后在自己的皮肤上做试验,再采集标本做培养。

何秉书有时间还是多方斡旋,希望这孩子能早日走出困境,对他来来往往折腾更是装作不见,只是悄悄嘱咐手下的学生尽可能提供方便。

老人地一片苦心韩端暂时还无法体会,缘自骨子里对中医学的喜爱,早把这些是非恩怨抛到一边,一心只想着如何制成中药消毒剂。

精力集中到了另一方,七彩莲花的研究不免暂被搁浅,因为没有任何借鉴,有所突破太难了,决非一朝一夕可以竞功,还是先搞相对简单的。

皇天不付有心人,深秋的某天,中药消毒剂总算培养不出细菌了!

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天制剂的颜色又有变化,还出现了沉淀,韩端深深的挫败感,又白高兴了。

稳定性达不到,效果还是不理想,内心里隐隐感到差了点什么,可就是摸不到、抓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韩端守着一大堆半成品的药材苦恼不已。

“哥哥,你到底要做什么嘛,家里让你弄得比药铺味道还怪。”肖凌零一推门,就不停地煽着鼻子。

韩端抬头苦笑:“傻丫头,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习惯?”

“习惯,鬼才会习惯呢,每次弄得都不一样,有一次还那么大烟,差点以为家里失火了呢。”凌零嘴里埋怨,依然很乖地坐在他旁边,“哥,有什么帮你的吗?”

还得上有些孩子心性的凌零迁就,韩端这当哥哥的怎会不心中有愧,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情感的表达上,他始终都是个门外汉:“行了,你别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堆药材被制成了谷粒状放在一边,凌零调皮地抓了一把,在手里缓缓地滑落:“不错,挺好玩,这样子也算五谷丰登了吧。”

转眼又看到一小堆晶莹如珍珠的小粒粒:“哥,你好厉害,居然能把那些草烧成这样好看,做成项链肯定会让我们班那帮家伙羡慕死的。”

听到妹妹的说法,韩端哭笑不得,这样形容,自己跟炼丹匠相去不远了。

肖凌零似乎并不在意曲解他的作品,继续放在手里把玩:“不错啊不错,真是妙不可言。”

韩端的眼前一亮:“什么,你又说什么?五谷丰登、妙不可言。对啊,就是这样。”

凌零见他好端端地突然就往外跑:“什么啊神经兮兮的,哎,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啊?”

“五妙子,对,就是它。”韩端莫名其妙地扔下句话,凌零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留在了身后。

韩端在前方的基础上加入了五妙子,重新调整了配比,这下出来的制剂不仅效果有保障,而且非常稳定。

根据药理分析,成分中也不含有过敏原,下一步要做的当然是进行临床实验,如果顺利就可大范围推广应用了。

至此中药消毒的方子在他手里算是成功了,若能取得最后的通行证,可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造福大众。

韩端的那份高兴就别提了,比当年金风玉露丸的出炉更要有成就感。

第十八章 失意人生

肖凌零回到家,一推门不由愣住了,往日里成堆的药材突然不见,也没了浓浓的怪味,代之以少见的整洁。

等看到餐桌上摆了几个并不好看的菜肴,而厨房里忙碌的居然是老哥那“伟岸”的身影,这份诧异就更无法形容了。

她第一个举动是跑过去摸了摸韩端的脑袋:“哥,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韩端伸手拍掉:“胡说什么,快把菜端去,再拿几罐啤酒过来,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

凌零一片恍然大悟状:“太好了,哥你总算想开了,不再玩那些枯枝烂叶了,是不是打算重新做人了?”

“又瞎说,有大喜事,老哥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不会吧,这几天没见你做别的,难道要带新嫂子上门?”

“什么乱七八糟的。”韩端脸上笑吟吟地,丫头今天说什么不往心里去,还是喜欢凌零无忧无虑的样子,而不是为红尘俗事所困扰。

他也没什么好隐瞒,喝着啤酒,把自己的发明一五一十的讲来了听。妹妹是喜悦的最好分享者,而不必去考虑是否有显摆的嫌疑。

凌零多半听不明白,但依然显得兴致盎然,只要哥哥开心就什么都好。

只是等韩端兴高采烈地讲完后,她突然抬头问道:“哥,我听不懂,但咱们是不是又要发财了?”

医学专业上的东西实在无法跟凌零说清,这个询问几乎让韩端晕倒在地,就自顾地喝起酒来。从来没这样的感受,酒原来也可以很有味道。

打算先拿给何老过目,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果。如果了,一定能引起很大的轰动。而借助何老地能量来加快成果的转化过程,也是韩端一贯的做法,老人家也是非常乐意的。

韩端手里拿出来的,通常都有让人吃惊的价值,老人早认识到了这点,至于是不是能猜出其中还凝聚了无数前辈们摸索、实践的心血,那就不得而知了。

每每都给他带来难言的惊喜,新东西一过目,何秉书都忘不了提醒韩端写成论文发表。后面为他写个指导老师的名字就心满意足。年龄大了,精神上的追求甚至比物质更为重要。

还没等中药消毒剂交到何老手里,系主任却先一步找到了韩端。

学校地处理决定下来了,考虑到目前状况,韩端不适合再实习,而是要跟下一届同学共同进步。

换句话说,韩端有希望留级,要在大学再继续“深造”。

学校保持了相当的低调,作为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知道详情的人并不多。

顾忌到对学校可能产生的声誉影响。领导层达成默契,此事被控制在一个尽可能小的范围内。校园网上不见报导,而且也暗中命令各系不许学生传播此事。

听到这样一个结果,韩端心中郁闷至极,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给了这样一个处分,却没有明确告知何时开始起效,要下放到哪个班级插班,真是莫名其妙。

走出教学楼,韩端不可自抑地吹了一声口哨,下一步如何做还是个未知数,还何爷爷一个清静吧。

资深教授跟一个问题学生来往过密。说出去不好听。韩端担心此时再去打扰会使老人家在此事中陷得过深。

潜心研究的他并不清楚,其实何秉书已经陷得很深了,有现在的结果,正是爱才的何老一手造就。

忽然间成了一个无事可做的人。让韩端很不适应,在学校里也是尴尬,不如出去放松一下吧。

离开钟爱地中医学。又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回家当然可以做任意喜欢的事情,但总觉不那么名正言顺。

唉,见创一年来地成绩如何?干脆找邱可欣聊聊吧,不让实习了,或许还有别的事情可做。

“韩总好!”漂亮的前台小姐一见到他,甜美的笑容就递了过来。

差点以为在叫在别人,左右看看确认是称呼自己,韩端这才微笑着点头致意。

他可以忘掉,人家却记着的呢,红尘俗事,想置身事外,难哪!

邱可欣给工作人员介绍过他的副总身份,眼光不差的前台小姐当然也就记牢了。

前台似乎记得这位副总话不多,也不多打扰,只是拿起内线电话说了几句什么,就微笑着目送韩端往里走。

韩端自然不会受到任何阻拦,很快就来到了楼上,却见刘亚菲已经等候在一旁:“韩总来了,我们邱总正在会议室接待外地客人,您先在办公室坐一下吧。”

“好的,大家自己人,不必称呼地这样见外。”韩端露出一丝笑容,随口道,“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邱总还真忙啊。”

偶尔跟夏克爽联系,知道他跟这位刘亚菲处得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学识和身份还有些差距,怕早就应该谈婚论嫁了。

老夏参加了夜大,正忙着恶补知识,从某种意义上讲,已彻头彻脑成了有为青年。

刘亚菲听出他话外的意思,脸不由一红。总听夏克爽说跟这位韩总关系不错,交往却不多,还显生疏。

邱总挺傲气一个人,对他也非常器重,她一个做秘书的怎敢象对普通人那样胡闹:“韩总说笑了,公司里这样称呼是应该地。您随便坐,请喝杯咖啡,邱总有时间我马上告诉他。”

面对这位谦和的副总,刘亚菲仍不免感到局促,匆匆就想离开。

若这位以后真嫁与夏克爽,还得尊称一声嫂子呢,如是朋友,太生分就没劲了,韩端叫住问了句:“刘小姐,怎么不见夏大哥?”

“噢,他被邱总派出去学习了,否则知道您来早就跑来了。”亚菲回答道很得体。

夏克爽上进这可是大好事,韩端笑着点头。看她出去轻轻带上了门,信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浏览。

大约见的

重要,很长时间都没见邱可欣露面,韩端也就耐心地资料。

韩端对这套并不陌生,通过摆着的来往资料,很快就能了解到一些见创目前地经营状况。

“兄弟,让你久等了。”邱可欣突然出现了,紧上前几步抱住韩端。

也许情形太过热烈,跟着出现在门旁地刘亚菲愣了一下没敢进来,那句“邱总有什么吩咐没有”也没问出来。

夏克爽嘴里没少提。她多少知道一些韩端,但于情于理,老夏都要维护一下在佳人眼里的光辉形象,提供的信息或多或少也要打些埋伏,她怕知不详也就不奇怪了。

韩端的受欢迎的程度却是显而易见,一个在校大学生受到如何推重,甚至眼高于顶的邱总都如此,那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邱可欣注意到,回头摆摆手:“小刘你去忙吧,我跟我兄弟说几句知心话。哎。对了,告诉张经理先陪黄总聊会儿。中午一定要留他吃饭。还有,提醒侯助理别忘了把福利发下去。”

韩端笑着看邱可欣吩咐这一切,等刘亚菲出去,这才笑着说:“邱大哥这个总裁做得真充实啊,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

“唉,”邱可欣叹一声,“咱公司成立时间不长,细节问题多想想也是好的。提高员工福利,也有助于增加大伙的凝聚力嘛。”

韩端首肯:“邱大哥越来越有领导魅力了,你老兄还真干商业地料。”

“勉为其难吧。”邱可欣谦谦一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不全得靠着兄弟的本事,否则哪有这么多事儿可做。”

“米粒之珠又能有多大光华,邱大哥对小弟过于抬爱了。”韩端也谦逊道。

“行了。咱们自家兄弟就别在这儿互相吹捧了。”邱可欣大笑,“过会请北洲医药器械公司的黄总吃饭,一块作陪吧。挺重要的一个客户,你老弟这个副总也该浮出水面了。”

“小弟所知有限,怕是跟着去反为不美。”

“又来了,我兄弟不行谁还行,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坐坐了。”邱可欣习惯性地甩了支香烟过来。

见韩端拒绝,自嘲地笑笑,自顾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这下子更显深度。韩端没有这样爱好,却也忍不住心里赞一声。

“听说兄弟前阵子遇到点麻烦,就是公司杂事太多也没来得及问,还好吗?”

“邱大哥消息够灵通的,还好没事了。”一提起韩端就觉头痛,“怎么样,公司最近还好吧?”

邱可欣见样知道他不愿多提,也就打住:“不错,咱们的电刀占领了不小的市场份额,很多地方都供不应求,能有今日全仗老弟了。”

韩端一指桌上的资料:“据小弟所知,可并非如此啊,我看其他产品也走的不错。”

“还得靠这个,要不那些有实力地公司肯跟咱们合作?有这个主打,顺带着其他产品才好卖的。”

韩端稍稍一想,就明白邱可欣所言非虚,露出会心一笑。内心对淳于虹多少有些歉疚,这样间接也算帮了她一把,能从其他方面多少补偿也是好地。

“眼看就到年底了,今年公司效益不错,兄弟那份分红也一定少不了。前阵子多打了点钱在你的账户里,不知道看到没有?“

韩端一愣,邱可欣说的想来不假,只是那张卡就在凌零手里,钱也随着她花了。

他的心思全没在钱上,加上事多,压根就没考虑。凌零那丫头对钱更是极度不敏感,就算多了很多也不一定在意。

“大哥这又何必,以后千万不要如此了。如果缺钱花,小弟一定人开口的。”韩端推辞着,从心眼里讲,他始终没真正把自己当成见创的股东。

这时,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银行卡可不止这一张……

“兄弟这才叫见外呢,劳动所得,兄弟拿到这个是理所应当啊。”邱可欣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别让人家黄总久等了。这可是难得的大客户,他的药械公司在北洲数得着呢。哎,他在这儿待好几天,可就是不松口,酒桌上说得好好,转头就不认账了。”

韩端也没推辞,也想见识一下邱可欣说的这位黄总何等样人,好歹也算公司股东嘛,再说反正多认识些人也没什么坏处。

推杯换盏间,生意场上地寒暄无须多言。那黄总酒量甚大,酒到杯干,人不年轻了,说话间豪放中却是透着汤水不露,圆滑无比,正是真正的商场战将。

酒至半酣,邱可欣不失时机地隆重推介韩端:“我们韩副总还是公司的技术总监,我们的那些尖端产品都是在他地统率之下开发出来的。”

他一下又给韩端加了个头衔,黄总干技术出身,也正是欣赏见创的产品才屈尊。言下对韩端极为推崇客套了许多:“韩总年纪轻轻,年少有为啊。邱总也不大。贵公司以后地前程不可限量,可得多帮衬我这老邦子啊。”

生意场上的话大多当不得真,大家出来做就是为了求利,韩端跟邱可欣不免谦虚。

黄总也有个助手一起,生得其貌不扬,酒只是偶尔沾唇,话也不多,在旁边只是陪着职业性的微笑。

韩端对他也没怎么在意,只记得叫乔梅生。

邱可欣看火候差不多了,笑着问韩端:“黄总大架光临。想独家买断我们这款产品在北洲地经营权,不知兄弟以为如何呢?”

黄总极善察颜观色,不难看出邱可欣对韩端的倚重,也分外上心地跟进:“是啊。我和邱总已经有了一个大略的合作意向,有幸得见韩总,还要多听听小老弟的想法了。”

刚才在办公室。多少听邱可欣提到一些,韩端对对方意图早有了解,蒙周松梅提携,他在周氏参加过少场合,加上天资

对商业上的来往也有了一定认识。

黄总年龄大了不少,叫声小老弟也不过分,也就笑着应了:“我们的产品性能领先有目共睹,自然是不肖说的,黄总是识货人。大家都是朋友,我不妨透个底,我们还有更好的产品正在开发中,只要此次合作愉快,以后少不得还得多倚仗黄总照顾。”

黄总听说还有更好的东西在后,登时双眼放光:“那是,那是。我们公司实力摆着,这次来谈合作也是抱着极大诚意,务求成功。”

显见他对见创的这款产品极为满意,凭着敏感嗅到了电刀广阔地市场前景,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跑来寻求合作。

轻易露出底牌,本是商场谈判所忌,但黄总居然会这样一顾一切的说出来,韩端感到他真是喝得不少。

这时,一直未吭声地乔梅生却突然插了句:“邱总、韩总,我看出来了,我们黄总今天遇到二位老总真是从未有过的高兴啊。黄总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做人也跟做生意一样非常豪爽,从来不说虚话。”

邱可欣和韩端均笑着点头:“黄总确实直爽地让人佩服,酒量更是无人能及。”

乔梅生话锋一转:“我们黄总底气足,也是因为我们北洲实力雄厚。如果贵公司选择与我们合作,一定是双赢的局面,对大家的未来都有莫大的好处。”

黄总显然对他的插话并无异议,反而大笑道:“就是这话。我是个老粗,乔助理说话才像个文化人,你们一定更有共同语言。”

一阵大笑过后,韩端感到这黄总还真行,虽然听上去在贬低自己,却又让人不能小瞧。

乔梅生跟领导很有默契,先是谦逊一番,然后接着道:“只要我们都拿出诚意来,合作一定非常愉快,对吧黄总。”

黄总又是一阵大笑:“那是、那是。”

邱可欣和韩端对视一眼,均觉这乔梅生绝不简单,登时收起了小视之心。有他这一铺垫,狮子大张口似乎显得不太合适。

黄总喝酒的速度仍是不减,眼见得脸都红了,突然放下筷子提议:“差不多酒足饭饱了,年轻人们,一起去洗个桑拿如何?”

乔梅生率先推辞道:“黄总,我喝的有点多,你跟邱总他们去好了。”

黄总又是大笑:“你这小子,就是上不得台面。”

黄总眼神之间的暧昧,再听乔梅生地推辞,韩端这样的人都能看出他什么意思,这样的场合他当然不会参加,据他所知,邱可欣也是不好这口的。

果然,邱可欣也笑着道:“我这兄弟还是学生,小弟也有些头晕,就让我们张经理陪同吧。”

说话间,邱可欣已经打电话叫来了那个张经理,韩端对公司事多少也知道一些,这类应酬多半都是由他作陪地。

目送二人走了,乔梅生略带歉意地说道:“我们黄总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事上有些不检点。”

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地一笑,邱可欣道:“我已经吩咐人在附近宾馆定了房间,乔助理过去休息吧。”

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他和韩端也在隔壁要了房间陪着。

随意寒暄几句,邱可欣就拉着韩端出来了。

“邱大哥,这黄总真能喝。”

“怎么,兄弟不会被表面现象蒙蔽了吧?”邱可欣在韩端肩上拍了一把,“这黄总可不一般,寻常两斤白酒都没事的,这是在跟我们玩游戏呢?别看他在酒桌上这样子,其实谈起条件来狠着呢,寸步不让。”

“呵呵,”韩端也笑,“想不到邱大哥地情报还真仔细,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要我,还真……”

“不过,他喜好那个调调倒是不假。”邱可欣叹口气,“唉,人在商场,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一个不小心就麻烦大了。兄弟,不管做那行都不轻松呀!”

“小弟这方面差得还远,大哥得多提醒着点。”

韩端说完,见邱可欣半晌不语,似乎有些失神,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就打住。

邱可欣回过神来,又拍拍韩端:“兄弟这样的性格也没什么不好,有时反而有利呢?”

韩端大为奇怪,原来他听到自己说的了。

邱可欣摇摇头:“你就是天性善良了些,不过若不是如此,恐怕我们也不会这样好吧?你老弟早躲着哥哥我远远的了。”

说得倒不全是虚妄,韩端苦笑,这样做人、交朋友可能没错,但到了商场博弈恐怕就成了致使弱点:“我觉得还是不太适合干这个,还是做我的本行比较好些。”

“兄弟其实是很有悟性的,出来受些历练绝对比老哥我高不止一畴。”邱可欣感兴趣看着韩端,“你刚才表现的就很好,若不是姓乔的出来打岔,老黄还不好收场呢。”

“我觉出他们在唱双簧,乔梅生这人不简单呢。”韩端由衷佩服,有时一句话就能看出人的水平。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这个助理是个人物呢,前几次接触他也都象开始那样不吭声,我还以为就是个绣花枕头呢。”有感而发,邱可欣旧话重提,“兄弟,别学那破医了,咱们兄弟联手,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呀。”

“当哥哥的怎么能剥夺你小弟的爱好呢。”韩端半真半假的说道,他没可能放弃医学,别的东西就算再热闹,也无法真正占据他的内心世界。

“唉,兄弟啊,你还是那副老样子。其实只要能赚到钱,都可以体现自己的价值,干什么还不是一样。”邱可欣也知道韩端脾气,不再继续纠缠,眉毛一挑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还有新东西是故意说给人听,做给他们看呢,还是确有其事?”

第十九章 小丑跳梁

听了邱可欣的询问,韩端也没想隐瞒什么,刚刚准备给何老的资料就带在身边,索性拿了出来,从中抽出一份递到了他手里。

“邱大哥,这是小弟刚刚提到的新东西,你看看吧。”

知道他对医学了解不多,韩端递过去的也只是一份调研的可行性报告,对成本、市场前景做了一个初步预测。

邱可欣对商业的敏感确实常人能难及,粗略一看,即很快就发现了卖点:“哇,真有这样的效果吗?照这生产出来,不仅比以前的那些消毒、灭菌制剂安全性提高了许多,成本也会大大压缩,市场前景不可估量啊。”

这不是吹嘘之言,其实原先碘制剂成本也相当低,只是随着近年来国家对能源开发的控制以及可持续发展的大方向,石油、盐业等行业开发都控制在了一个较小的范围之内。

后果就是导致了化工原料紧张,价格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成本的增加不是一星半点。

倒是随着森林绿化的大大增加,国车内绿地覆盖面积渐渐接近世界的平均水平,中药材的来源反不成问题。

这决对是一个巨大的商机!邱可欣迅速把握到了闪光点:“有真东西就赶紧生产啊,机会不等人。”

还真够心急的,韩端明知道他其实是在为人打工,但还是不免为这份热情打动。

“可惜还没有通过有关部门的审核,要投入生产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我本来想找人帮着通融,最近出了这事不好麻烦人家啦。”

“这有何难,交给哥哥去办吧,我也有些人脉。通过他们帮忙,再花些钱应该很快的。”邱可欣急不可耐。

这显然是对医药行业的一些规则不了解,这报告那证明,这检测那检验,一样都不能少,花钱也快不了啊,就算老何爷爷亲自出马也得费番周折,况一家名气不大的公司:“邱大哥,这得从长计议,着急不得。”

邱可欣差点跳起来:“我能不着急嘛。现在抓个好产品比融资还难啊,就交给我来办吧。”

见韩端不点头,他更急了:“我们公司小,比不得人家财大气粗,就黄总地公司一年利润就比我们所有的资产还多呢,不赶紧动手什么时候才能有本质上的飞跃。”

“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有那个电刀产品撑着,见创指不定就运转不下去了呢。”邱可欣有些疑惑地看着韩端,“兄弟啊,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

韩端还真没见邱可欣急成这样子。摇了摇头。

“有现成产品没有,要是不怕偷就快拿来和这堆资料一送上去。年前能投产就好了。”

方子捏在手里,韩端当然不必担心泄露,国家对这样的高科技民族产业实行保护政策,申报时并不会强求完全公布配方的配比。

做这个产品,他只想尽可能弥补心里的那份歉疚,也没指望从中获利,邱可欣愿意干也不是坏事。

既然不好打扰何老,就让他去忙活吧。想到这里,韩端坦然一笑:“邱大哥别急,我回去取来就是。”

“行。你赶紧吧。我的车就停楼下,你开着去吧。”邱可欣几乎是把韩端推到房外。

讨论的时间就不短,等回家拿了样品过来,却见房门依旧是打开的。屋里却多了两个人,黄总和乔梅生已经跟邱可欣说地热火朝天。

韩端一进去,坐着的两位老总同时跳了起来。最先发问的却是黄总:“韩老弟,东西拿来了。”

不等他点头,眼尖的邱可欣早把他手里的几个瓶子抢了去。

黄总脸上红云尽去,代之以奕奕神采,这老家伙还真行,忙活了一通反显更精神了。

乔梅生完全被那份并不复杂的资料所打动,眼睛全落到上头,情绪和思路丝毫不受几人谈话的影响,他还待翻页再看,却已经被黄总抢了过去。

“不就是还没通过检验嘛,这好办,批文就由我们北洲来办好了。不过咱可说好,事办成了,北方的代理权可也得给我们啊。”

一副急色的神情,不说邱、韩二人,就连他的助手也被逗乐了:“黄总,这事交我办吧,一定不辱使命。”

“好、好,小乔地能力我是知道的。”黄总欣然同意,“你跟韩老弟就细节谈谈。”

“邱总啊,你一定要相信小乔地实力。”好像认定了他们一定同意,黄总附到邱可欣耳边,一根手指冲上一竖,“有人啊。小乔是朋友放我身边历练的,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样的人不用白不用啊。”

邱可欣无心去琢磨这话有几分可信,韩端不像反对的样子,他也没理由拒绝,自己心里对办成此事也没底,有人代劳当然更好。

当天下午,那乔梅生就坐飞机回了北洲。

乔梅生是人介绍到北洲医药器械公司的,说的就是跟着长长见识,工资多少无所谓。成精的黄总当然明白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怎肯让他接触到太核心的东西。

到没多久,乔梅生很快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精力充沛,做事干脆,而且关键还在于能力大的惊人,有些连老业务员都很长时间跑不成的事,他一出马就变得简单。

过来地时候有人介绍,背后那人老黄更惹不起,这样一来,乔梅生成了个他手里一颗烫手的山芋,重用不敢,丢到一边又舍不得,二人的关系也就很微妙。

这次来中洲,也是乔梅生自己主动要求跟来,黄总本有些不情愿的,因为这次有一些比较机密地事情要做,听他透了用意后,痛快地答应了。

他是想要黄总推荐到周氏药业去学习一段时间,因为后者曾是他在中洲最大的合作伙伴。

能把他甩开,黄总求之不得。有了这个想法,也就不太避讳了。

但乔梅生的水平摆在那儿,跟创见这边没谈妥也没舍

,冒出了现在地事儿,他肯主动出头当然得好好利用老黄头知道,这姓乔地能办的事儿,就算他亲自出马也得费一番周折,何乐而不为?

×××

为争得多一分的利益,邱可欣还打算费番周折,谁知这下峰回路转。突然简单了很多,黄总肯接过这件事情。

交流一直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中,对方态度的转变,虽称不上深谙人心,但毕竟学催眠也得掌握人的心理,韩端看出端倪,一定是突然冒出来的药剂为合作做了很好的铺垫。

有了更大的机遇在前,黄总这块硬骨头变得好啃,双方几乎没什么争执就定下了协议,条件也对见创很有利。细节问题就是底下人商谈了。

韩端对自己的东西极有信心,没什么好担心。倒是对乔梅生这个人表现出了极大地兴趣。没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只说一切进展顺利,对自己为此做的付出丝毫没有提及。

乔梅生说起过程毫无得色,韩端也重新对他进行了评价,要么这对他来说实是小事一桩,要么就是藏有更多的野心。

没给韩端多少机会研究这个人,乔梅生如愿到了周氏药业学习。黄总看来真是早想把这个重量级人物丢开,居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韩端和邱可欣都有同样的感觉,乔梅生虽然有本事,但怎么看都不象黄总能驾驭得了。

宾主友好的气氛中。黄总总算要离开了。

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商人的角色,这一阵子有事可作,韩端暂时就把烦心事给放到了一边,可一闲下来又觉没着没落了。

有乔梅生的大力协助。新成果丰收在即,也算得到一点安慰吧。

乔梅生问过取什么商品名称好,韩端想到了神来之笔的五妙子。顺口说了个五清,简简单单才是真谛啊。

前路突然变得更为宽阔,邱可欣也就更想拢住这颗摇钱树,前几天买了辆新车给韩端,作为公司对他的奖励,便于韩总以后常来指导工作。

邱可欣可谓深知他地性格,车子整个下来价格也不过二十万,韩端堵没有太推辞。

一同从机场送完黄总回来,韩端回绝了邱可欣继续共进晚餐的邀请,而是选择了独自驾驶回家。

总觉心中杂事剪不断理还乱,韩端不想马上回城,漫无目地地行驰在郊外。车速提了上去,音响的声音开到了最大,略显嘈杂的音乐也是很好的发泄。

车子虽平常,内装却也舒适,邱大哥是个有心人。不过汽车好像都跟自己有仇,经手的没哪辆能有好结果,不知道这台会不会善终。

一只手把着方向,数月来的经历一一掠过脑海,韩端想得很多。

给予他最大刺激的不是别的,反倒是昨晚的送别宴后乔梅生说的一席话。

几日相处韩端觉出来了,黄总对乔梅生是真正心生顾忌。不知是丢掉这个大包袱心中高兴,还是确实喝多了,从没有过地逼着乔梅生也喝点酒。

乔梅生在饭局中极少沾酒,所以很快就喝得兴奋起来,一点不象平素性格。

韩端也难架住黄总这酒国老手地说辞,一场欢聚下来,就他和乔梅生喝得最失态,离开的时候走路都不稳了。

二人年龄最接近,酒后说话也很投机。乔梅生真不含糊,饭后还非拉着韩端去酒吧,说要单独切磋一下,跟平常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本不是同一种性格的人,偏偏聊得非常投机。该说地、不该说的,都摆了出来。

韩总啊,你的才能乔某非常钦佩,绝对是万中无一,放到啊个领域都会熠熠生辉,就是性格柔了些,太在意别人地感受了。

多数话韩端都记不清了,偏偏这段挥之不去。二人接触不多,偏乔梅生就象是最了解他的人。

说得虽含糊,韩端如何不明白其中真味,这个缺点也是他一直想改变的。数次劫后余生,对很多事都看开了。唯独处事还是欠果断。

多少次,做决定前总瞻前顾后,说成大度想得开也好,傲气不跟人一般见识也好。其实个人心中最清楚,大度、傲气过了,就成了变相的自卑。

不说别的,感情地事都弄得一塌糊涂,始终也没拿出个好的解决方案,追求和放弃都说不出口。

对待“敌人”更显柔弱,很多遭遇其中都疑点重重。却从没硬起心肠主动出击。

重金属音乐声仿佛也掩不住乔梅生的话,此人眼光确实很毒,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深处,还没有别人让他有过这种感觉。韩端甚至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喝多了。

韩端准备沿一条便路回城,这样可以随意提高车速而不担心会被监控拍到。满心郁闷难平,走至一无人之处,他索性停下了车,疯狂地奔跑在旷野之中。

从未尝试过歇斯底里狂叫的感觉,即便承受过那么多同龄人不曾有过的压力。

韩端。是时候改变了!

听不到回声,也没人回答。

终于。疲惫的韩端停了发泄,躺在冰凉的枯草地上。

冷静又回到了大脑,再这样优柔寡断,不论哪个领域都将一事无成,乔梅生一针见血,点醒了他这个梦中人哇。

本就一无所有,又有什么怕失去的?

韩端猛地跳了起来,掏出手机拨打了贺雅楠号码。

从未有过的坚定,换来地却是你冷冰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看看天上的太阳。时候还早,怎么会关机了呢?

看着手机,踱着步子往车的方向走回,再次拨打。还是一成不变的回答,随着机械的回声,韩端激荡的心情慢慢冷却。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有些东西是人力无法把握的,不信命只信邪的韩端竟然有了这样地想法。翻着电话簿,突然一个熟悉的字眼闯入眼帘。

家”,韩端地心弦突然被什么东西拨动,记不清什么“最容易被忽视的,往往就是你最珍贵的”,是啊,该向爸爸妈妈问个好啊。

听着妈妈李婷絮絮地说着听过了千遍万遍的嘱咐,心里顿感亲切,他几乎插不进嘴去,静静地听着妈妈最熟悉的声音,心中实是温馨无比。

“……小端,你自己多保重,也别忘了照顾好妹妹,女孩子在外面更不容易。”

李婷还没忘了最后的叮咛,这话也听过了不知道多遍,韩端从没像这次这样感到惭愧。

连日来早出晚归,饭也不在家吃,兄妹间交流的机会几乎没有。凌零希望他振作起来,知道他最近忙,连那百问不烦的“回不回来吃饭”的电话也不打了。

发动车子,想到好久不曾送哪怕一点小东西给凌零,太冷落了妹妹,这哥哥当得实在不称职啊。

还有杜雪妍,如果没有她时不时地相约,凌零怕是会更难过。

看看天色尚早,他决定去街上逛逛,顺便买点什么给她们,女孩子不在意礼物的贵重与否,而是被重视地感觉,那就送个惊喜吧。

近郊的小路相对偏僻,偶尔经过也是一些装载了货物的大车,韩端有些想快赶回市里了。

“吱

前方路中央躺了个人。

医生的职业敏感,韩端想也不想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躺着地人蜷曲着身子,似乎在痛苦地呻吟,身边还有一摊红色的东西。

韩端毫不迟疑地向“病人”走去,弯腰伸出手,眼看就要触到身体了,却见异变陡生。

本来躺着的人突然跳了起来,扬起手中地什么东西就向他的头上拍了过来。

良好的功底起了作用,身体一个前冲,肩部撞到了那人腋下,然后猛然一个回肘击在肋间。

一块红色砖头“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大约没想到到手的猎物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如此伸手,那人没什么抵抗就捂着伤处痛苦地弯下了腰。

这时韩端已经明白遇到了什么,以前只听过有路霸、劫匪,想不到这次亲身经历了。

心中恼怒,豹腾中的狠着毫不留情地施出,一个凌空踹在那人背上,整个飞了起来。

韩端看也不看,回头关心自己的车子,已经坐进了驾驶室的两个壮汉发现这边异常,又重新下来。

两人手里都拎着家伙,黑黑的大汉边走边骂咧咧:“该死的老三,这点事都办不好。”

相距不过十数米,转眼双方就面对面了:“好小子,爷们本打算只弄辆车算了,想不到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连人一块做了。”

韩端皱眉,如果不选这条路还真碰不上这几个家伙了,爷爷心里不爽,正好拿你们几个不长眼的出出气,也算为受害者出口气。多次的实战演习,他对龙眠培育下的九灵技有了极大的信心。

眼前的小子一脸笃定,躺在远处的同伴委顿在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个壮汉凶残成性,做这行很有门道了,虽感到有点麻烦,还是不知进退,互相施个眼色,一齐挥动手中的家伙向韩端招呼。

两人分立在前左前右,呈夹击之势,一把消防斧、一根铁棍挥起来虎虎生风,直击韩端要害。

韩端低头、侧身闪过攻击,“当”的一声,铁棍打在地上,撞出了几颗火星。

火气上冲,也不管轻重了,韩端腾空跃起踢向二人。

这两个也有防备,齐齐闪开,更加凶狠地冲了过来。

几个回合过去,使消防斧的家伙被踢飞,手臂却吃了伙伴重重一击,软软垂下的胳膊显见失去了战斗能力。

韩端痛打落水狗,跟上一脚将他也踢晕过去。持棍者还在顽抗,目光中却露出怯意,不敢主动出击了。

“来呀,小子,怎么这么松包。”韩端心中隐隐有酣畅淋漓之意,少有地主动挑衅。

歹徒的血性被激起,咬咬牙抡起棍子横扫。

韩端让过铁棍,一个欺身,手上用出绝技鹤翔九天,左手牢牢锁住了歹徒的咽喉。

“放手!”正在这一刻,却听到路旁的草丛中一声大喝。

韩端迅捷地转过身,把“人质”挡在身前,顺势拉脱了他的肩关节。

“把人放了,我们哥几个也不为难你。”

一人慢慢接近,手里却是持了一把自制手枪,原来歹徒不止这三个。

用手中的歹徒挡住身体,韩端露出大半的脸上泛着冷冷的光。

“这小子目光怎的这样吓人”,持枪歹徒心里嘀咕,脚本踏到路上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随即意识恢复,老子有枪,还怕你怎的,命令道:“快把人放开!否则老子开枪了。”

双方相峙各不相让。

四个歹徒打一枪换个地方,刚流窜到此处选了个隐蔽地段,一出手居然碰上了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硬茬子,懊悔不已。

“把我兄弟放了,就让你开车离去怎样?”了,道上混兄弟义气还是要的。至于人放开以后怎样,哼哼。

哼哼,韩端心里也是同样的感叹词,放过我,爷爷肯不肯放过你们还是回事儿呢。

风声响起,第一个被击倒的歹徒爬了起来,捡起手边的斧子恶狠狠地脱手砸了过来。

韩端感受到了危机临近,只是距离太近,只得松开手中的“人质”就势一滚。

只听一声惨叫,斧子结结实实地敲在了同伴背上,韩端却也暴露在了枪口下。

“小子,你就认命吧。”对手身手不凡,持枪歹徒再不敢留情,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第二十章 悲悯之心

火光闪烁的一刹那,韩端敏锐的反应起了作用,几乎同时滚到了边。

烟火迸溅,碎屑擦着耳边呼啸而过,自制枪具的子弹杀伤力让人不能不心惊。

刚刚“人质”在手,韩端就已经想了对策,滚动也是冲向了持枪歹徒的方向。

枪声刚落,未等歹徒从火药的后冲力中反应过来观察形势,韩端把早握在手中的手机狠狠甩了出去。

手机准准确确、结结实实地击中歹徒的手腕,自制手枪也识趣地滑向大地。

杜龙行针最讲究部位选择的精准和对力度的控制,若九泉之下有知,知道却被隔世徒弟这样活学活用,会不会暴跳如雷呢?

韩端没时间考虑是否对先师亵渎之嫌,大喝一声“龙在旷野”,飞身飘向持枪歹徒。

一切太出乎意料,近乎痴呆的后者竟连最基本的反抗都没有,颈部挨了重重一脚,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四个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家伙都摆在面前,韩端非常方便的从一人腰里摸出根绳子,把他们牢牢捆在一起拖到路边。

这半天只有一辆大货车经过,看到这边的情况毫不停留,反而加大油门直接绕着路边冲了过去。

人啊,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再想想刚才的奇遇,过路司机这样做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倒似过无可厚非。

韩端找到手机,却发现早已摔成了无数的元器件。哎,用的力气太大了,又是一部命苦的手机。

韩端突然意识到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汽车,还没走到近前。嘴差点咧到耳后,崭新地车子变成了麻子,前挡风玻璃也破了。

好好的车遭到枪击,刚刚在路上还想它老人家有没有希望善终,这么快就被毁了容,真是命苦的孩子啊!

韩端大大反省起来,是不是我命中无缘,注定就不应该开车、用手机这些东西呢?

想到报警,这样的事不是一个平民能够处理。很轻易地,他就从一个歹徒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邱可欣,刚买的新车就成了这样,应该有个交待才对吧。

不过他可没实话实说,只讲车子出了点故障。

韩端只大体给他介绍了一下位置,没等得太久就传来警车的吼声,还不是一辆,拦路抢劫是值得重视的案子吧。

很容易就能看清形势,警察大哥对韩端非常客气,甚至还从警车上倒了杯水给他压惊。

“咦。是你呀。”一个小警察突然嚷道。

“怎么,你认识我?”韩端有些好奇。

“你姓韩对吧?”

韩端点头。

小警察却不再多言。而是到一个头头模样的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头头扫了韩端几眼,走到一边打电话,半天才重新回来做了安排:“你们几个等刑侦大队的人来勘察现场,你们几个把嫌犯带回局里。”

又来到韩端面前:“这位先生,还请你跟我们回去录个口供。”

韩端苦笑,看来这辈子是少不了跟执法部门打交道了,无论好事坏事,喜欢不喜欢,这都没法子:“能不能等我朋友过来说一声再好。”

话音未落,却见一辆车子远远开来。到了众人面前嘎然止住。韩端摇摇头,邱大哥来得还真快,唉,他看到现场会作何想呢?

车上人飞快地走了过来。一颗大大的脑袋,却是多日不见地夏克爽,韩端突然有轻松许多的感觉。

“老弟。啊,不,韩总,怎么这么多人啊?”老夏向来不愿跟警察打交道,走过来的脚步都有些发软。

警车陆续开拔了,刚刚四个劫匪也都不在现场,韩端不愿透露实情:“呵呵,夏大哥变这么多讲究了,让小弟很不适应啊,还是象从前那样称呼好了。”

夏克爽摸摸大脑袋:“我也不习惯这样啊,不过小菲说这样比较好。算了,还是叫老弟吧。”

韩端指着停在路边的车子接着掩饰道:“真是倒霉,走到这里居然发生事故,还好不是我的责任。”

“奇怪,那也不用这么多人啊?”夏克爽瞪大眼睛扫了一遍现场,

看到破损的车子疑窦又生,强忍着没问,“怎么样,兄弟人没事吧。”

韩端注意到自己灰头灰脸,稍事整理:“没事,我这人命硬得狠,寻常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警察头头走过来:“小韩,我们可以走了吧?”

韩端怕夏克爽多问:“夏大哥,没法子,还得去录一下口供。”

“那有什么啊,去就是了。”夏克爽意识到自己就要成为正式白领了,还怕这些人干什么,不在乎地一笑,“你坐我车上,跟上不就行了。”

这家伙还挺想得开,韩端不由一笑,以老夏的“前世”为人,怕是进局子的机会不比他少。

如果普通交通事故,这样当然没问题,但眼前显然没这么简单,就故意玩笑道:“不用,我还是坐警车比较威风,大哥不放心就跟后面。”

韩端回头看看自己的车,警察头头倒也善解人意:“上车吧,你这车不用担心,

有人拖回去维修了。”

韩端说了声“谢谢警官”,跟着坐了进去。回头望望自己新车的一副惨相,暗叹跟着自己混命真苦哇。

本以为又得费很多口舌,搭上不少功夫,哪知道人家只是请他叙述了一遍事件经过就通知可以走了,甚至那些含糊地打斗场景也没被过多追问。

韩端将信将疑地走出问讯室,这事也经好几回了,怎么这次这么痛快。在门口遇到那个现场认出他来的小警察,韩端忍不住冲他招招手。

“有事?”小警官脸上还有些稚气,眼光中居然还有一丝崇拜。

“这就完了?”

“可不完了。我们领导今天有得忙了,还想他们留你吃饭?”

韩端心中暗笑,这个回答可出乎意料。

小警察拉住他:“喂,你可真厉害,真是一个人把他们搞定地?”

韩端赶紧谦虚:“运气、运气而已,你们领导在哪儿,我可不可以问个事情。”

小警察有趣得紧:“我们队长出去办事了,干脆找我们局长得了,你这样的名人他肯定得见。”

韩端摸摸下巴,颇为纳闷。自己也算名人吗?就怕有名也不是什么好名,但他还是问了局长办公室,推门走了进去:“请问……”

“噢,小韩呀,快进来坐。”办公桌后的人挺热情地站了起来。

韩端抬头一看,也真巧了,还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恰好就是上次袭警案中照过面地那位副局长:“崔局长,不好意思,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话?”崔局长这次还真热情。倒了杯水递过来,“这四个可能是在逃的劫犯。正在跟其他省份联系呢,你这次立了大功啊。”

这样的态度才端正嘛,韩端淡淡一笑:“作为一个品行良好的市民,这都是应该的。不过我是还有个请求?”

崔局笑眯眯的,一副有求必应的模样:“说吧小韩,你地损失一定会有个说法,抓住这几个人还能有一笔不少的奖金呢。”

“奖金倒无所谓,关键是能不能别说这事是我做的啊?”

“难得你有这样地胸襟啊。”崔局长兴致非常高昂,“都安排好了,因为你身份比较特殊。不适合大肆宣传,所以上面……”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话多了点,似乎违反了纪律。“呵呵”干笑两声:“小韩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麻烦找到你头上。以前地事,大约也是有些误会了。”

“那就好。不打扰崔局长了。”韩端很费解地离开,局长还热情地送到办公室门外。

身份比较特殊,韩端自嘲地晃着脑袋,是够特殊的了,象自己这样短时间内有机会反复跟警方打产道的家伙,除了那些惯犯还真是不多吧。

管他呢,没事最好,师父地书中不一直这么说么,什么成名、英雄,名声身外物而已。

“韩老弟,这儿呢。”夏克爽也不看地方,老远就扯着嗓子表扬上了,“别说,这帮家伙这次办事挺麻利嘛。”

韩端一上去,车呼地一下开走。

“夏大哥,你不是在外面学习吗”夏克爽古道热肠,一点怨言没有,确是值得交的朋友。

“别提了,刚回公司,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说你遇到了点小麻烦。邱总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他又正好脱不开身,别人又不放心,就叫我来了,别说,公司这辆接待车真不错。”

“呵呵,”夏克爽想到什么说什么,韩端笑了,“不好意思啊夏大哥,害你没来得及跟刘大美女亲热亲热就跑来了。”

“什么话。”夏克爽大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

挺大个人吐了下舌头,后面半句愣是没挤出来,大约女朋友积威之余,就连人后也不敢妄言。

韩端自不去点破:“夏大哥,不错啊,好好努力,很快就有出头之日了,到时车子、美女可就都不缺了。”

“那是“嘿嘿”两声:“全托兄弟的福了,今天晚上我做东给你压压惊。”

韩端笑着摇头:“夏大哥,这不合适吧,回来一趟不容易,今晚应该好好陪你的美人才是正理。”

夏克爽一瞪眼,拼命表白道:“看不起哥哥不是,刚刚给大想打电话了,就我们三个,别个谁都不带。”

这番耽搁,怕是给凌零等买礼物是没时间了,确实也好久未聚,韩端也挺想刘想,笑着答应。

几天后,报纸上了有一个大篇报道:什么中洲警方如何大展神威,如何在群众的大力合作下勇擒三名外地流窜抢劫地惯犯云云,对韩端还真如崔局长所言,一字未提。

韩端过后果真还收到了一笔奖金,哭笑不得地明细上显示扣除了车辆的维修费用。因为车子地保险合同还没生效,只能由苦主自己负担,都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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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晚,韩端跟夏、刘三人饮得甚是欢畅,不论酒量大小都有些高了,最后留宿在了刘想地公寓。

第二天周六,起床后太阳老高了,韩端的头竟还隐隐有些作痛。

谢绝了刘想和吴薇薇的再三挽留,韩端开着车子走了,邱可欣嘱咐夏克爽这辆车留给他用着。等那辆修好再说。

站在大街上,突然记起夜不归宿还没跟妹妹打招呼呢,摸摸口袋才想到手机当暗器用早变成了零碎。

唉,反正今天也要购物,等买了新手机再说。

口袋里充实,买东西也就考虑地少了,看着顺眼就买,韩端很快就收获不少。

一大堆零食、玩物、衣服扔到车上,后备箱都快装不下了,不过想到能让妹妹高兴也没什么。

放下东西回了手机专柜。不理会售货小姐的再三推荐挑了款最普通的机型。韩端想好了,不管什么好东西在他手里都呆不长。这几乎可以当成真理来对待了。

卡递到收款台,却见收银员看着显示屏目瞪口呆,再三抬头看他。

韩端好奇,微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收银员略显结巴的回应。

被人当怪物不是第一次了,韩端依旧彬彬有礼的接过收条,把幸存的手机卡放入新购的手机就准备离开。

回眸间,收银员离了工作岗位,跑到一边跟售手机地服务员交头接耳,他依稀听到了一些。

“那人绝对是个金龟婿哎。妹子你…。”

“什么呀,怕是个守财奴吧,那么有钱才买这么个烂手机,哼。我连十块地提成都拿不到呢。”

然后听到两人掩嘴低低窃笑。

韩端左右看看,一脸狐疑,说我。有什么地方像富人?信步走到一旁的自动提款机前,卡插了进去。

仔细数清是八位整数,韩端自己也大吃一惊,退出一看蓦然间大悟,原来是当初段部长给的那张。

国家支付地钱到账了!韩端马上想到。

天文般的数字,也难怪几个服务员会冒着被抓脱岗的危险凑到一起吃惊了。

短暂地眩晕过后,韩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颇为心虚地离开商厦,如果那两个服务员是劫匪,那后果……

脑子乱成一团,第一个产生的想法是,这样一大笔钱,生活真地可以发生很多改变了。

仰面看着并不清朗的天空,韩端心里感慨颇多:有这了笔钱,豪宅、名车这些自然都不在话下,亦可保父母下半生衣食无忧。

人活一世追求的是什么,锦衣美食,仅仅这样就可以满足了吗?当然,也可用来投资,以换得更大地利益回报……

正是无钱恼,有钱也烦啊!看看已近正午,韩端放弃了马上回去,用新买的手机给凌零说了声晚上回就挂了。

随便找间小吃店,要了碗河粉坐下,他需要其中地麻辣味道来帮助理清思路。

师父杜龙一生悬壶济世,游戏红尘,为完成宏愿,晚年干脆放弃了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浪迹民间,更是默默无闻地终老于毫不起眼的钟鼎山中。

“千金散去还得来”,人活一世若不为名利,亦可收获良多,既然得到先师的医道,更要接过这一片悲悯之心才是正理啊。

一口喝干了碗中的汤汁,一片辛辣也顺喉而下,韩端悄悄离开小店,开着车子缓缓走行在大街之上,突然被一块牌匾吸引了目光。

……………………………………………………………………

几天之后,国内某家慈善机关的网站上列出了这样一则信息:本站收到了自建成以来最大的一笔私人善款。

捐助者是一名年轻人,意愿是把这笔钱捐献到贫困落后地区,用以发展当地的医疗卫生事业。

工作人员再三恳求,他只在收据上写了“纯与”二字,拒绝留下联系方式。而这显然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名字,也不是任何一家公司的名称。

年轻地善人对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身份保密,不要对外界透露任何的私人信息,工作人员含着泪答应了。

让我们对年轻人的慷慨无私致以崇高地敬意!相信很多人会从中受益,而受捐助地区的人民将永远记住这位善人神圣。

不管慈善机构是否有做作之嫌,好事之徒本多,跟在文章后面的评论也是铺天盖地,甚至引发了很多争议,参与者怀着不同地心情从各种角度猜测捐献者的用心。

当然,更多的是对年轻人身份的臆测。

慈善机构忠实地履行了诺言,对闻讯而来的媒体也是无可告知的态度,所以他是富商、贵冑之后,还是天纵奇才的商业巨子,大伙儿就无从知晓了。

不用说,这一切都是我们主人公的杰作,完成这笔捐助,他相信自己不是一时冲动,拍拍变得空虚的口袋,韩端心里一片轻松。

笔数目庞大的现金尽数转到了慈善机构的账户,余下的几十元权做个纪念吧,现在的任务是回家陪陪凌零,兄妹之间也该有所交流了。

第二十一章 怀璧其罪

轻快的乡村乐声轻轻回荡在车里,温柔中又透着丝丝散漫,非常符合主人此时的心境。

完成这样一件捐助,韩端自然开心,他现在彻底相信了一点,有能力帮助他人,于本人更是无上的快乐。

“兄弟,在家吗?今晚有个不错的聚会,陪我一起去吧。”电话中传来邱可欣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沉醉中的韩端。

“不了,还有点事,下次吧。”韩端没有迟疑地拒绝,回去跟妹妹聊聊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要求夏克爽跟邱可欣隐瞒事情真相,所以他现在不知道昨日发生之事,也未想到韩端这两日根本未回。

“寻常小事就先放一边吧,这可是绝顶的好机会,错过也许会后悔呢,绝对不虚此行。”邱可欣热情高涨,并没有听出韩端推辞坚决,继续游说之旅,“范围很小,搞到两张入场券挺不容易呢。与会者都是中洲的精英,与他们多交流对咱们以后的事业发展也很有好处,”

最近二人接触频繁,邱可欣渐渐认识到韩端的重要,可贵之处在于他不仅能拿出好产品,遇事也很有见的,当然铁了心要把他绑在一起。

刚出来创业之时,淳于虹就建议他跟韩端保持良好的关系,说这小子是块宝,事实证明老板不愧是老板,确有先见之明。

邱可欣开始只是觉得两人比较谈得来,礼遇也多少有点敷衍的味道,现在却不得不佩服老板识人之能。

这小子简直就是创见的贵人,若没有他的参与,绝不可能有今天的发展。所以邱可欣很用心地说出了“咱们的事业”,

韩端则是见识过几次所谓的“精英”聚会,连魏林生那样的家伙都能参加,实在是无味之极,又不想扫了邱可欣的兴:“这,小弟还是不去了吧,兄长不如……”

邱可欣对此次聚会极为重视,听出为难仍极力劝说:“怎么,还要陪女朋友,请个假么。这次聚会确实很有内容。来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如果所言有虚,哥哥认罚还不行么?求你了,要不我跟弟妹说一声?”

唉!韩端摇摇头,女朋友,自己这样也算有吗,邱可欣口中弟妹的帽子又该扣到谁人头上呢?

话说到这份上,韩端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唉,好吧,小弟就舍命陪君子这一次。要是没意思可别怪小弟提前退场。”

“没问题,就来公司吧。到时咱俩一块走。”

刚到创见,还没来得及请假,凌零却抢先了一步:“臭老端,什么时候回来?”

韩端对着听筒强挤出笑:“好妹妹,临时有事回不去了,哥哥可能要晚点儿。实在不好意思,又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凌零满心不悦:“差点就被开除了,你怎么那么多事呀,人家有急事跟你商量呢?”

韩端低声央求:“好妹妹,对不起了。哥哥一定早点回,有事回去再说好不好?”

“不好!”肖凌零斩钉截铁的回答。

邱可欣从旁插了一句:“怎么,是谁刁难我兄弟?”

“这次别再骗人啦。”肖凌零听出了邱可欣地声音,也没太纠缠。发了个最后通牒,不情愿地挂断。

邱可欣稍事整理,见韩端仍是那身穿着:“兄弟。你这样可有点不妥当吧,毕竟今晚参加聚会的都是有些声望。”

韩端笑笑,穿的本来不错,只是这两日跟着受了不少折磨,确实也不成体统了。

“我办公室里还有几套衣服,咱俩体形也差不多,要不你就先洗个澡,先凑合着穿上?”

“不用。”韩端突然想起今天也给采办了点货物,转头跑回车上。

拎着袋子钻进了邱可欣办公室套间的卫生间,大略冲洗一下就换上了新买的衣服。

见韩端白色夹克敞着怀,内里还是件薄T恤,人倒满精神,可似乎不太适合那咱场合,邱可欣不免眉毛上挑:“休闲装?”

韩端从镜子里看看自己,自我感觉还蛮好:“邱大哥,这没什么啊,反正认识我的人整个中洲也没几个。你要怕丢人,就分开走,当不认识小弟好了。”

邱可欣无奈,退而求其次:“可你穿的也太少了点,这种天气里面不套件厚点的容易着凉啊。”

“这样就很好,我一点不觉冷,你不会告诉我聚会的地方没空调吧。”

看看自己西装革履,再看看韩端一身便装,两人怎么也不像要去同一个地方。不过答应同往就不易了,邱可欣实在拿他没办法,也只好将就。

韩端也不多问,相信地点不会在富华俱乐部,也就放心地跟着他走,直到停在了一家会所门前。

从外表看,这家会所没什么出奇之处,邱可欣低声告诉他只是临时租用了大厅。

除了面积大,这厅也只稀松平常,远比不上富华的富丽堂皇,中间几张条桌摆放了酒水吃食,四周也是随便,几条小凳围着一张茶几,甚至还有就是几张沙发堆在一起。

没什么特别地布置,四处都透着自由和随便,韩端反觉挺自在,挺对胃口。

来的也是不情愿,韩端没问主办方是谁,进到大厅也没人挑头接待。认识不认识地都随意点个头,也不胡乱介绍,都是凭着感觉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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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时也不算太晚,陆陆续续人就多了起来。韩端对主人印象不错,感觉品味蛮高,虽不知是谁。

不少人穿得挺正规,比穿梭的服务员不遑多让,就算那随意点的也不似他这般,韩端看着忍不住想笑,自己怎么看都象个吃白食的。

回头看时。邱可欣正与几个人围成一圈打的火热,也不带一起,大约真是恼了这小弟太过随意。

想到了师父生平地放荡不羁,索性变本加厉,本来还拉得好好衣服又敝开

语间也不像平素的收敛。

随意在厅里走动,也就看到顺眼的人就答上几句,人家看不惯他的样子也不见怪。

即订时间一到,明亮的灯光暗了下来,轻轻地乐声就响起了。也没人宣布什么,宴会似乎就算开始了。

与会的人不少,看来看去都是年轻人,也不乏所谓的白领丽人。众人或交谈,或就有相熟或说得投机的男女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却丝毫没有唐突之感。

邱可欣之外没发现近处有熟悉地面孔,当然也看不到魏林生这样让他不感冒地。

会场秩序井然,没有大声的喧哗,更听不到不和谐地声音。

与韩端有过交流的几个无论衣着、相貌如何,都显得颇有礼貌。谈吐不凡,彬彬有礼下眼神却大都透着倨傲。颇有些恃才傲物之意。

邱大哥所言非虚,“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诗却显得有些过时了,眼下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有才能者。

韩端乐于跟这些人交往,不管有志于何职业,人脉都是一笔不可小视的财富。

也许形象有些过火,却没有什么有份量的人主动交谈,标新立异通常容易得到异性比较多的关注,倒是几个“丽人”显得对他印象颇深。

韩端对美丽的女孩子不排斥,此时却没有心情招惹。邱可欣照例不跟异性多言,当此情景之下更是尽量远离。

突然,人群之中发现了一人有些面熟,瘦高的身子。尖长的脸颊上高高地鼻子。

记人是他的长处,韩端很快想到了一个名字体地创办人,这可是昔日的偶像啊。

对满心创业热情的大学生们来说。朴尧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没几个人的电脑里没有他的作品。

这家伙似乎不太善于与人交流,很快就落了单,韩端寻了机会走过去:“朴兄,我们又见面了。”

朴尧愣了一下,凝神静思片刻,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韩兄。”

这下倒让韩端一愣,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过去:“想不到朴兄竟能记住小弟,真是受宠若惊。“

两人只有一面之级,也没有深入交流,想不到竟然也能记住自己的姓氏,真是人不可貌相,水平不在己下啊。

朴尧抓住他的手猛摇了几下才放开:“韩兄过谦,咱们见过面的,韩兄与魏林生那小子起的冲突让人记忆犹新。”

韩端郝然,原来是那事让他记住了自己,当初还是没经验啊,若不是太过冒失,后来的许多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吧。

正想再说点什么,有一人突然就插入了他们中间:“韩大哥是你啊,好久不见了,原来你跟我们朴老大认识,这可太好了。”

兀然横在两人中间地家伙个子不高,力量却是十足,竟把瘦瘦的朴给撞到了一边,脚下又是一滑,杯子脱手,内容物洒落一地。

韩端想也不想,伸手扶了那人一把,顺势抓住了堪堪落地的杯子,这才没闹出什么响动,引起旁人注意。

这份莽撞,韩端的不羁相比之下却是远有不如,只能甘拜下风:“晓璐啊,原来是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潇洒稳重了。”

这小子人畜无害地表情,韩端不受控制地开了个玩笑,把仅有的因潘晓琳引起的一点芥蒂丢到一边。

肖凌零是计算机软件方面地天才,潘晓璐最愿意向她讨教,顺带着跟韩端联系挺多。

他上大学之后,韩端事多,联系相对少了,也没断,但自打“实习事件”发生之后二人却再没碰过面。

实习事件没打算牵累他人,韩端把事故一肩挑了。开始时没多往心里去,可经不住应采蕊反复念叨。

事情发生了,潘晓琳也不出来仗义执言,也太不够意思了,事实是她那阵子一直就没在二院露面。

仔细想想,做法确实显得有些不厚道,要说不介意不现实。韩端不可能没一点想法。但归根到底,他还是很喜欢潘晓璐的,而且从心底里认为这对兄妹不像那样的人。

说完这话,自己先笑了。

潘晓璐毫不为意地一笑,出手就捶向韩端肩头:“就别损小弟了,我不向来都这德兴嘛。韩大哥,你的身手更厉害了。”

韩端不动声色地抓住他的拳头:“晓璐长高了。”

“噢,你们认识。”朴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啊,我跟韩大哥认识很久了,铁哥们呢。”潘晓璐似乎颇为自得。抢着道,“韩大哥家有个姐姐,也很厉害呢。”

有点没听懂主题,朴尧听得发懵。

“让朴兄见笑了,晓璐说地是我表妹,对计算机软件迷得发疯,有暇时还请兄长指点一二。”

“凌零姐姐水平很高的,除了朴老大还没别人更让我佩服呢。”潘晓璐毫不掩饰。

相比这些人,韩端对计算机算不上精通,但凌零的影响下却也知道的不少。三人有共同语言自也相谈甚欢。

“晓璐,你小子不好好上学。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还跟朴大哥一起?”韩端寻了个机会问道,这小子什么地方都能钻到,让他很好奇。

邱可欣反复说这是真正精英的聚会,而潘晓璐不过是个刚上大学的孩子,就算朴尧带个同伴也不至于吧。

“韩大哥,我不上学了,嫌太闷得慌,出来跟朴老大手底下混呢。”说这话的时候潘晓璐面有得色,一点也没显觉得不妥。

韩端听得不可思议,国内虽然有辍学的大学生,但通常都是被学校赶出来的,自己就差点成了其中的一员。他本人还是比较接近传统。听到这话不由愣住。

“其实那次想跟你和凌零姐姐说一声地,谁知道碰上了那样的事儿。”

韩端知道他说的什么,不愿多提及:“晓璐。你家里人不反对?”

“开始时老妈不同意的,可经

的劝说啊,不少有本事的都是没上完大学,加上老爸就那样了。”

韩端不仅对潘晓璐的父亲生出一丝敬意,现在的家长能这样开明真不容易。学不是不能上,但往往枯读上几年书本,还不如实习一年来得有用。

当然也不全是这样,读书的过程往往对一个人思维各方面成熟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朴尧显得也想法超然:“晓璐这孩子不错,有天分也肯干,能帮我不少忙呢。”

潘晓璐对韩端也全不掩饰:“韩大哥,我现在是朴总地副手了。哎,要是凌零姐姐出来就好了,肯定比我厉害。”

韩端怕冷落朴尧,转头问道:“朴兄最近忙些什么,兄台的杀毒和压缩软件都是小弟仰慕已久地了。”

朴尧不喜多言,又不知道韩端确切地在做什么,也不回答询问,只是淡淡地应了句:“韩兄过奖。”

“兄来兄去的闷不闷哪,韩大哥比我们朴总要小一点,还是按年龄称呼好了。”潘晓璐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改,“我们正在做一件前途无量的产品呢。”

朴尧施了个眼色,潘晓璐聪明却是足够:“韩大哥,你怎么来的这里?”

韩端如何不知,此时也不藏拙:“跟一个朋友过来的,他开的见创主要是做医药和医疗器械产品的,我有时在他公司帮点小忙,今天就带我一块来长长见识。”

朴尧见他说得踏实,又不是同行,忍不住叹一声:“还是医药行业好做大啊,我这几年也不见起色,真怕耽误了晓璐的前程。”

一家不知一家难啊,也可见这朴尧除了专业,对经营懂得还真不多,也难怪凤翔软体总是没什么大起色。

他的能力为业内所公认,拿出来地作品却总是叫好不卖座,跟个人能力还是有很大关系。

魏林生个人没什么真才实学,却能弄帮人搞个翻译软件,把神蜂搞到风生水起,老天真是不公。

相比之下,潘晓璐却是信心满满:“朴老大别这么讲,小弟是自愿跟你的,而且我觉得咱们现在搞的这个真是很了不起,以后肯定会有大发展的。”

如果让晓璐搞管理,凤翔肯定比现在有前途,朴尧嘛,让手下小弟一口一个老大地,还是做个技术总监比较合格,韩端心里这样想却没说出来:“朴兄的能力有目共睹,公司也一定会有前途。”

“韩大哥,你跟凌零姐姐说说让她也来帮我们吧,有她的加入我们成功地机率会更大,哪怕是业余也行啊?”

“嗯。”韩端应道,虽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但朴尧这个人就是块金色招牌,“凌零很好事的,我回头问问。”

朴尧阻住:“晓璐,产品销路上不去,怕是以后发工资都困难,咱们资金很紧张了,暂时别想这么多了。”

大概计算机前坐久了,近年发展也不顺,他缺了这个年龄应有的朝气。原来瘦削的一张脸更显得没有活力,高高的鼻子就格外突兀。

这样的面貌更是一个企业的带头人的硬伤,注定很难有大的发展,难怪连神蜂那样的垃圾都干不过。

手头拮据,难留人才,只会每况愈下。有韩端在心里做了一个评价,朴尧实在是很不适合做业务。

能留在他身边的,也就晓璐这样对技术痴狂的家伙啦,如此下去,以后恐怕这样的聚会很难再见到他了。

果不其然,潘晓璐很较真地回道:“那有什么,只要有得做,最多不拿工资就是了。”

朴尧听完,拍拍他的肩膀没说话,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这是个重感情的家伙,但更证明了他不是个合格的生意人,韩端突然之间有种想拉一把冲动,可想到大把的钱已被捐了出支,强忍住了。

潘晓璐并不罢休,央求韩端:“你帮着问问凌零姐姐吧,她对加密算法最有心得,加入来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

见朴尧并不反对,他就把正在做着的项目仔细做了介绍,还把美好的前景大大描绘了一番。

其实后面不必他说,韩端也能明白这确实是个很有前途的项目,但花费肯定不少。

凌零对此没可能不产生兴趣,韩端也就笑着应允:“放心,我一定转达。”

三人谈得不错,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聚会接近尾声,邱可欣走来,满面春风的样子,显然今晚收获颇丰。

介绍之后,邱可欣跟朴尧互道仰慕,这两人都傲气,很快没话可说。

时间不多,韩端附到潘晓璐耳边:“你跟朴兄说一声,如果有可能,我可以筹点资金投给凤翔软体。”

“真的,那可太好了。”潘晓璐很开心,又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过可别对回报有太高的预期。”

韩端一笑:“放心,我没打算得到什么。“

手里只有个几百万,虽然杯水车薪,但总算尽点心意,比看着神蜂壮大要来得爽吧。

潘晓璐是个急性子,马上就跑到朴尧身边悄悄说了。

朴尧仿佛添了许多精神,这行竞争越渐激烈,他又不善经营,凤翔正行走在倒闭边缘。凭着一股热情很难支撑,几个很有天才的程序员就是迫于经济压力离开的。

他紧紧拉住韩端:“韩兄,以前有人想投资并购都被我回绝了。你要能出钱让凤翔软体继续发展,我姓朴的还能继续喜欢的事业,这家公司就是你的了。”

隐约记得贺雅楠曾说过,那位异人教她的功法就叫凤翔,还真是挺巧合。

钱能难倒英雄汉,朴尧为公司存留发展甚至老板都可以不做,这份执着更让韩端决心做点什么。当然,乘人之危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第二十二章 南洲之行

所做一切都为了自己的爱好,这样的人才是真性情,朴尧让韩端真心钦佩。回到住处,心里仍有种闹哄哄之感,很有股跟人交流一下的冲动。

他不回来,照例凌零都会亮着客厅的灯,或者先睡,或者躲在屋里玩电脑。

时间已经不早,韩端开门进去却不由愣住了。这次显然并非如此,虽然灯仍旧亮着。

沙发上坐着两个穿戴整齐的女孩儿,见他轻手轻脚进来不约而同地转头,面上却都没什么表情。

“噢,雪妍在。太好了,我还怕凌零一个在家会闷得慌呢。”韩端没注意这么多,招呼一声就回房放东西。

当然纳闷还是有一点,杜雪妍虽然经常来玩,但呆到这么晚不走却极其罕见,看来一会儿还得送她回去呢。

“韩大哥!”杜雪妍在后面叫了一声。

“我放下东西洗洗脸。”点不对,笑着转过脸:“怎么,有事跟我说吗,雪妍?”

“哪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太不负责任啦!”

嗯话,韩端的第一想法是凌零出了什么意外,不由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二女。

杜雪妍也感到口气不妥,脸蓦地一红:“韩大哥,你也不管凌零。”

同样是责问,却恢复了往日软软的口吻,一瞬间,韩端又以为是凌零闯了祸,转头看过去。

凌零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又始终一语不发,韩端感觉到猜测有偏差,那么她们合伙开自己玩笑?也不像,以他的观察力应该可以从二个女孩脸上找出点破绽。

那么事态就严重了,韩端把手包放一边,微笑着返回凌零面前:“傻丫头,真生哥哥气了?”

肖凌零还是不吭气。

韩端脸上索性坐下,轻轻搂住凌零肩膀:“好了,是哥哥不对,给你赔不是还不行?”

肖凌零把大手从肩上拨拉开。仍不做声。

韩端再次让步:“这样吧,反正周末了,今晚请雪妍住这儿,明天我陪你们出去转转,好不好?”

“雪妍姐姐昨晚已经住这儿啦。”凌零总算发话了,声音很低不带一丝感情。

杜雪妍小声解释解释:“韩大哥,昨晚那么晚了你都没回,我见凌零不开心,就留下来陪她了。”

放往日,要是自己肯陪她玩。凌零早就高兴地跳起来了,看来真出了状况:“零儿。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

肖凌零扭头。

“雪妍,谢谢你陪凌零。”韩端道声谢,又问道,“是不是我家零儿受了什么委屈?”

杜雪妍也不知该怎么说,韩端脸上就很紧张,再度揽住凌零的小肩膀:“告诉我!哥哥替你做主!”

肖凌零哼哧半天,突然扑进他的怀里:“臭老端,人家一直等你商量,你都不回来。唔唔

没想到反应这么激烈,韩端真不知所措了,只能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头发轻轻安慰:“好零儿。不哭了,哥哥不是回来了吗?”

杜雪妍看着这对兄妹抱在一起,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愣愣地低下头,似乎在想心事。

好半天之后,肖凌零止住悲声:“哥哥,爸爸说舅舅打电话来了,说外婆病得厉害想见我,我好担心呀,唔-唔

韩端僵住,他和凌零当然有个共同地外婆,只是印象中却从来没有见过老人家,妈妈李婷是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跟娘家有关的字眼。

小姨李宜,也就是凌零的妈妈,是他唯一有印象的。此外也就隐约知道,外公已经不在人世,好像还有两个舅舅,目前都在南洲。

从记事起,韩家跟外婆家就没有任何联系,应该叫互不通音讯吧。小时候自然也打听过,遭父亲韩洪升几次斥责之后,就再也没动过这个念头。

这成了心中一个不解的谜,随着年龄渐渐增长,韩端自难免会猜测其中恩怨。父母都是好人,不光做儿子的这样认为,周围人也都这样评价的。

真正懂事起,他再也没问过。秘密隐藏在内心深处,并不代表不会想,韩端其实很想了解外婆家,但为尊重父母,即使跟凌零也从未谈过此事。

凌零跟外婆家一直有联系他知道,就算现在有时假期里还会去南洲。原先她无意间还提外婆怎么怎么样,大概后来被父亲肖天放告诫,在韩端面前也就闭口不谈了。

上代有何恩怨韩端不知道,但听凌零提到外婆病重,心中的那份亲情虽远,还是不小心被勾起了。

“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韩端握紧拳头问道,更多的却是医生的敏感。

“爸爸去过了,肾衰,医生说很厉害。”凌零仰起小脸,已如雨后梨花,“哥,你说外婆还有希望吗?”

韩端地心里轰的一声响,如果记得没错,小姨也是死于肾病的,凌零的伤感或许也因联想起早逝的妈妈吧。

“医学发达了,我想会有办法的。”韩端拍着凌零的背,小声安慰。

“是啊凌零,一定会有机会的,凡事要往好处想啊。”杜雪妍凑到跟前,看到兄妹二人的样子,她的心里莫名地难过,甚至有种想跟他们拥到一起痛哭的冲动。

想法在下一刻就成为了现实,肖凌零仿佛抓到另一颗救命稻草,拖过杜雪妍在自己怀里,使她下意识间加入了三人地拥抱行列。

“雪妍姐姐,可我还是好担心的。”

“凌零,别这样,会好起来的。”片刻之后韩端首先感到不太妥,轻轻把两个女孩子推开,脑子一时很混乱。

杜雪妍更敏感。从被肖凌零拉过去就想挣脱,只是好像身上没了力气。韩端一行动,她顺利脱离了包围圈,脸却快低到脖子里。

“哥,我想去看看外婆。”凌零突然抽泣着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韩大哥,你没事就陪着凌零走一趟呗。南洲那么远,一个女孩子多让人不放心。”杜雪妍不明其中微妙,低声劝道。

我能去吗?李家人会欢迎自己吗?韩端又是一震。

抬头望去,妹妹的目光分明含着一丝恳求、一丝渴望。韩端心中更乱了。

“我……”韩端刚想说还是先跟家里说一声,肖凌零却突然又扑过来,小小的脑袋趴上他肩头,双臂更紧紧搂住。

下地泪水溅落在项后,女孩身体热热的,呼出的气体潮湿,虽然无声,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相依为命地依赖。

“我……”韩端后面的话到嘴边突然变了,“好吧,哥哥陪你一起去。”

“嗯韩端的脖子狠狠啃了一口。

小丫头动作过大,上衣后摆都掀了起来。露出一段滑腻的背部肌肤,杜雪妍似乎有些看不过眼,扯了她地上衣一把盖住**的部分,也顺势将人拉了起来:“好了,快起来了,这么大姑娘还撒娇也不嫌脸红。”

“怎么,羡慕吗?来呀,你刚刚不也很享受这个怀抱地?”凌零地孩子气又回来了。

杜雪妍大羞,拉住她就是一顿狠打。

“嗯,这个…对了。给你们准备了礼物的,就在楼下车上,我就去拿上来。”韩端总算想起有事,借故逃走。

到了楼下。他悄悄拨通家里电话:“爸,听凌零说外婆病了,病得很厉害。”

“嗯。”韩洪升应了一声。情绪没听出变化,“让你妈跟你说吧。”

“妈,凌零说外婆病了,她要去看看。”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停顿,韩端耐心等着,仿佛待决的罪人,从心里讲,他既不想对妹妹食言,更不愿惹父母不开心。

或许妈妈在思考,或许正跟爸爸讨论。

“儿子,我和爸爸老喽,小端也成大人啦,我们不能凡事都替你拿主意,你想怎么样就做吧,妈妈不管。”

“妈,你们还不老呢……”

韩端的话还没说完,妈妈已经接了过去:“小端,最近学习怎么样,吃得好吗,平时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老让我们操心,要经常打电话回来……”

说他是大人,这絮絮的嘱咐根本还是当作小孩子。

韩端遭受了妈妈连珠炮般的话语轰炸,自始至终再也没得机会插进一句完整的话。

“妈,我……”

“好了,天不早了,我和你爸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最后地告别辞,李婷连个说再见的机会都没给儿子留,匆匆扣掉了电话。

妈妈平时不这样,很喜欢听听儿子讲学习和生活中地趣事。韩端明白,老妈无非不愿他再多提外婆,可见当年的隔阂还不是一般的深啊。

开头那句话还是鲜明地表明了态度,你的行为纯属个人,我和你爸即不支持也不反对,看着办好了,不管怎样都与我们无关。

韩端隐隐可以感受到,妈妈心底里对外婆还是很关心的,这样说等于变相同意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只是不想要说出来。

吃下了这颗定心丸,韩端这才把后备箱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返回楼上。

肖凌零和杜雪妍开门等了半天:“哥,我们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正打算报警呢。”

说完,两个女孩一起笑了起来,起初的阴霾不见了,屋里气氛明显缓和。

见到韩端满满一抱东西,凌零大叫一声冲了过来:“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

毕竟还小,情绪转变也快,韩端微笑着看,一一指点这是给谁谁的。

肖凌零把属于自己的堆到一边,抱着个大熊忽然歪头问道:“臭老端,为什么雪妍姐姐那份比我地少?”

韩端听得一愣,难道这也有错吗?

杜雪妍拿脚踢了凌零一下:“死凌零乱说什么,不理你了。我回屋去了。”

说完站起,头也不回,抱着属于自己的礼物飞快地跑进了凌零的卧室。

“切,真不知好歹,本大姐帮你打抱不平呢。”

凌零加了一句解说词,跟在后面追了过去。不久之后,笑闹声再次在房间内响起,韩端也只剩了摇头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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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两兄妹动身前往南洲,韩端本想请何秉书一起,毕竟老人家在这方面造诣深。或许能有好办法。可惜他要主持一个非常重要地年会,正在着手准备。

走之前,韩端还硬是拉着老人讨论半天,把能想到的都摆了个遍。

“小端,放心去吧,爷爷相信你不差,有问题随时打电话回来。”

尽管有何老打气,韩端心里还是很忐忑,不仅是因为对病症的担心,更主要地是外婆家人会不会接受自己呢?

肖凌零情绪也明显低落。在路上不太说笑,两人就这样闷闷地到了南洲。

还在车站里。就感到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在中洲大家早都穿上了棉衣,这里却似是一片夏日风光。

对韩端来讲,南洲是片陌生的土地,还好走之前凌零已经充分考虑了这边的气候,两人穿的并不多,但一出门还是不约而同地把外套脱了下来,

一对只穿吊带背心,小短裙的女子手挽手从眼前走过,韩端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真是两重天啊。我们的国土不是一般的大。

正感慨,一不留神肖凌零一只小手伸进臂弯,还调皮地伸根小指在他肘窝搔了两下:“老端,呆了吧。南洲漂亮女孩多着呢,要不要帮你划拉两个?”

被哥哥瞪一眼,凌零笑着跳开去。看看并不真生气,这才放心地又挽上他。

“舅舅,我们在这儿呢。”肖凌零冲远处挥手,韩端地目光也跟了过去,走来的男人就是舅舅吗?

他对外公家的人了解甚少,甚至名字都叫不出来,想跟着凌零叫声舅舅,一时之间实在开不了口。

英俊帅气的男子很快就到了近前,仔细看注意到眼角已经添了不少皱纹,应该不那么年轻了。

身上一件雪白的衬衣,额头上都是汗,仍是一丝不芶地打着领带,站得笔挺,眉眼间神采焕然,一看就知是个成功人士。

“舅舅。”凌零放开韩端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凌零想死你啦。”

男人摸摸她的脑袋,很风趣地说道:“丫头还是这么疯,没看见满头汗哪,想把舅舅热死啊。”

“谁叫你穿那么严肃!”凌零调皮地扯了一下他的领带。

“这孩子。”男人笑骂一声。

言语中透着的疼爱,韩端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羡慕。

男人的目光其实一直在他身上,外甥女刚刚对他地亲热完全看在眼里。

注意到两人的生疏,肖凌

地跑回韩端身边,把他推到了男人面前。

不等她开口,男子主动伸过手来握住韩端:“好帅地小伙子,李南柯,凌零的舅舅。”

韩端握着温热的大手,张了几下口,“舅舅”这个称呼却始终叫不出来,冒出来的只有“您好”。

李南柯大约感到他的拘谨,迅速把头转向凌零打趣道:“很不错的小伙子,小零儿都有男朋友了,看来舅舅真老喽。”

李南柯很有风度,一言一行给人如沐春风之感,韩端却怎么也挥不去那种陌生,来自内心深处的陌生。

凌零一阵暴笑:“舅舅,眼光太烂了,哪是什么男朋友,这是韩端哥哥。”

“韩端了什么,握着的手慢慢松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

仅是惯性地冲韩端点了个头,又转向凌零:“走吧,紫焰还在外面等着呢。”

“太好了,紫焰也来接我。”凌零很兴奋,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李南柯态度的转变。

韩端这当事人却分明地感受了前后这个巨大地变化,一颗心突然凉了下来。

“舅舅,外婆的病怎么样了,好点儿没有。”从车站到外边还有一段距离。凌零也没忘了问。

李南柯神色凝重:“还那样吧,外婆经常念叨你呢。”

“是啊,我也很担心外婆的,一听说就拉着韩端哥哥来看她。”

李南柯听她又到韩端,“唔”了一声没接口。

感到了他地冷淡,韩端心里很难过,默默地跟在二人后面,挺好地一家人为什么会成这样子呢?

凌零不时回头示意他跟上,到停车场算不上多远,于韩端却是少有的煎熬。

“凌零。快到姐姐这儿来。”一个女孩摘下墨镜,远远地叫起来。

肖凌零跑回去拉一把韩端,冲到了女郎面前。

“紫焰姐姐。”凌零冲上去,两人抱作了一团,都不停地跳着脚,显然很兴奋。

韩端静静地站在一边,凌零嘴里的紫焰姐姐上身嫩黄小吊带背心,堪堪包住胸部,下面黑色地弹力裤刚刚把臀部收在其中。

差不多穿着内衣出了门,但看到周围就能明白如此穿着在当地算不得什么。她确实也有这样的资本。挺拔的胸、细细的蛮腰、微翘的臀部,看上去十分养眼。

两女亲热完毕。紫焰的目光转到韩端身上。

一张青春洋溢地小脸,大大的眼睛明亮中透着一丝俏皮,小巧的鼻子,阔阔的嘴巴,说不出什么地方与李南柯有些相像,跟凌零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韩端稍稍点头致意,马上把眼睛挪开。美女见得多了,当然不会失礼,站直原就挺拔的身体,脸上保持着温温的笑容。

紫焰回头盯着凌零:“想不到你抢到姐姐前头了。帅哥呀,臭丫头从哪儿淘来的,还不介绍给姐姐认识。”

她的反应与李南柯初见时如出一辙,凌零又是放声大笑。正想再次解释,一辆幻影车无声无息地开了过来。

李南柯摇下车窗一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先上车吧,有什么回家再说。”

紫焰吐了一下舌头,冲李南柯挤挤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凌零,你坐我的车走,让你那位帅哥跟爸爸一起好了。”

说完,拽着凌零跑向不远处的一辆白色跑车。

李南柯坐在黑色商务车地后排,韩端知趣地坐上副驾位,看来这位舅舅对他有成见,或是说对他们家有成见。妈妈从不提,但仅从这两部车子就能看出舅舅绝非普通人家。

车子开动,李南柯坐上去就闭起眼睛,除却中间接了一次电话,整个途中都未与韩端交谈。

司机倒挺健谈,跟韩端说了几句天气之类没营养的话,李南柯咳嗽了两声后,他也就知趣地闭上了嘴,车内气氛非常沉闷。

车开到李家,司机打开车门,李南柯自顾往里走,反是先到的肖凌零跟李紫焰还站在院子里,齐齐地过来接他。

李紫焰冲上来给了韩端一个大大的拥抱:“我都不知道还有个帅气表哥呢,为什么从没来看我,是不是嫌人家不如凌零好看?”

差点被这通火辣的开场白击倒,在南洲总算感到了久违的热情,想不到一家人的感受却在这个性格活泼的表妹身上找到。

韩端心中分外温暖,坦然地接受了拥抱,亲情不经意间在心底泛起,笑容也就涌了上来:“紫焰这么说可太谦虚了,你这都不能叫漂亮了,得叫漂亮得一塌糊涂,如果不知道是表妹,我肯定要驾着飞船追求了。”

“哇,我家男生里面总算有一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了。”夸奖显然让李紫焰很受用,在韩端怀里扭了扭身子,“表哥,我的身材是不是很好?”

这个,好像不该由表哥来评论,这个表妹还不是一般的活泼,韩端应声松开手,忍不住干咳两声。

肖凌零及时替他解围,跑过来伸手在李紫焰脸上刮了两下:“大花痴,丢丢丢……”

李紫焰丝毫不让:“你当然这么说了,天天跟帅表哥在一起。”

自己也就算不难看,但远远不到她形容地地步,韩端淡淡一笑,自然地任由两女一左一右挽着胳膊向屋里走。

凌零边走边道:“今天太晚了,医院不让探视,咱们明天才能见到外婆。”

韩端点点头,没吭声。

宅院占地面积并不大,甚至还不如贺雅楠家的别墅宽敞,但装饰却异常精致,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房头屋角的一砖一瓦都显得分外用心,与中洲完全不同地建筑风格。

走进客厅,眼前又是一亮,整套深色的实木家具古朴中透出沉稳,殷实而不显张扬,嵌在木屏风中的电视音响恰到好处地添加了现代感。

不多地饰物彰示出主人颇具品位的审美观,确是大手笔,不知道舅舅做哪行,韩端暗暗嘀咕。

李南柯坐在客厅,端过送上的香茶独自品味,见韩端几人进来也没抬头,跟初见面时的热情判若两人。

李紫焰瞥一眼拉着韩端和肖凌零自向楼上:“爸爸出门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别理他。走,去我房里玩。”

第二十三章 阋墙之争

也废话两句,各位书友们平安夜快乐!不崇尚西方节名字好听而已!!!

“老端,阿焰,你们两个同年,就差了几个月而已。”肖凌零对这二人都知根知底。

谈话渐渐深入,丫头的旧态也复萌,老端叫出来了,李紫焰也得不到姐姐这个尊称了。

“真的吗?天大的缘分哪!。”李紫焰“噌”地一下坐到韩端身旁,还紧紧搂住他的胳膊,“阿零儿,看我们是不是有夫妻相?”

李紫焰随行就市地叫起老端,一个鲜活的大姑娘,穿得还那么少,肌肤的接触不可避免地要蹭到她饱满的胸部边缘。

韩端稍感不自在,凌零虽也经常这般跟他闹,但眼前这位同年表妹却不那么熟悉。

还好凌零把他给抢了出去,不以为然地冲李紫焰一撇嘴:“得了吧你,大花痴。”

李紫焰也是在校学生,目前就读于南洲大学,跟凌零关系一直很好,两人说话也没大没小,非常随便。

两人的话题差不多都集中在韩端身上,因为他身上故事多,凌零爱说,李紫焰愿听。

如有默契般的友好,心里那份尴尬也逐渐淡去,二女对他的态度难得一致,不过韩端很快就发现谈话插不进嘴去,到后来基本充耳不闻,微笑着任二人胡闹。

他无法象二人那么开心,过会儿怎么面对舅舅李南柯?

唉,这次来不知是对是错,更不知明日见到从未谋面的外婆会是何态度。

肖凌零说到一段趣事,两女一齐向他看来,李紫焰爆出一阵大笑。忽然轻轻拍了拍凌零。探头到门外看了看:“大概小叔回来了。”

“小舅舅来了?咱们快下去呀。”凌零很高兴,拖着李紫焰就往外走。

二女到了楼梯口,韩端跟在后面,李南柯的旁边又多了名男子,凌零指着对韩端道:“那是小舅舅李南。”

李南看上去年轻不少,却比哥哥要胖一些,兄弟二人正在说着什么,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李紫焰悄悄“嘘”了一声,又拉着凌零的小手:“算了,咱们再聊会儿。打断大人的谈话要挨批地。”

李紫焰很聪明,在回来的路上凌零一说,再联想到平时听到的点点滴滴,多少也就猜到两家关系有些尴尬,爸爸跟叔叔说不定就在谈这个,这时下去显然不妥当。

三人一齐缩了回去,重新回到李紫焰的房间,韩端神情有些茫然。

“老端,我爸好像对你很冷淡吔,他平常也很少提到大姑。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都不来往?”李紫焰忍不住问道。

韩端摇头,她就又去看肖凌零。后者也是摇头:“我也不清楚。”

“不管大人怎样,都不该我们事儿,反正我们是好朋友。”三人对此事同样费解,却很容易达成了共识。

李紫焰态度并没受父亲影响:“我爸这人死心眼,小叔还好说些,说不定他能劝爸爸对你好点。”

刚说到这里,轻轻的敲门声:“紫焰,凌零在你房里吗?”

肖凌零快步过去打开房门,李南微胖的身子刚刚进来,她就冲上去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小舅舅。”

“嗯。好孩子。又长高了。”李南回应着,目光越过凌零落到韩端身上。

等凌零跟小舅分开,韩端走过去伸出了手:“小舅舅你好,我是韩端。”

他想了很久。隔阂已经存在,何必总放在心上,至少这声小舅舅叫起来也不那么费劲嘛。

想不到这小家伙主动出击。李南略有诧异,心却被这声小舅舅叫得暖暖,紧紧握上了伸过来的手摇了两下:“韩端,嗯,好,你就是大姐的儿子?”

“是。”韩端低低的应了声。

“好小子,真是一表人才。”李南大声夸了句,又对李紫焰道,“焰丫头,这下高兴了吧。”

“小叔,看你,真是为老不尊!哪有这样说自己侄女地?”李紫焰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为小叔了解自己的“爱好”。

她跟小叔闹惯了的,互相之间也不留情面。

李南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两声:“小叔明白,我家焰丫头不过就是嘴上说得过一点,其实是很淑女的。”

“坏小叔!”李紫焰更不干了,紧紧攥起拳头。

“好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年轻人的拳头。”李南做出害怕的样子,“走,下去吃饭,零儿和小端大老远赶来肯定也饿了。”

几人到楼下,李南的夫人和儿子刚好也赶来了。

李南一一为众人做了介绍,并着重介绍了韩端,因为真正的陌生人也就他一个。

二位舅妈颇有大家风范,也不像李南柯那么冷漠,跟韩端打了招呼,一块拉过凌零问长问短,显得很有修养。

李南的儿子叫李越岭,个子长得挺高,比父亲矮不了多少,说话有点超过年龄的成熟:“老爸,大伯今天有点不对劲呀。”

“去,大人地事小孩少跟着掺和,去跟表哥玩。”李南对这儿子最头疼,毫不客气地将之驱逐到一边,他对韩端印象不错,很想趁机跟大哥说说。

李南是兄妹几个年龄最小的,母亲和哥哥对李、韩两家地宿怨讳莫如深,他也只是大略知道一点,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一家人啊,而且外甥上了门,这是和解的迹象啊。

李越岭跟凌零见面也不多,还是个中学生,正在活泼好动的年龄,对韩端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表哥倒很感兴趣,围着他提了不少问题。

家宴非常丰盛,桌上的气氛也显得挺热烈。两位舅妈一伙儿,谈论的多是外婆的病情,韩端非常用心听着。一点一滴的收集,也能了解个大概。

除了必要发话,李南柯极少开口,脸色也没有解冻。韩端向他敬酒也只是点点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地笑。

李越岭好玩游戏,似乎还学散打,这个年龄的男孩不爱跟女生凑堆,对堂姐就不太感冒,因为共同地爱好,却很容易跟凌零说到眉飞色舞。

韩端的注意力在两位舅妈那边。对这边的谈话反没听进多少,害得找不到人说话的李紫焰时不时怪他走神。

肖凌零小声问李紫焰:“阿焰,怎么没见大表哥啊。”

“他呀,大忙人呢。爸爸让他学着打理生意,最近忙着呢,在外地赶不回来。”

好歹到了宴席

佣人收拾了下去,大伙儿还是按原来地布局交流,嫌焰拉着几人到了院子里。

刚才的游戏交流,李越岭对凌零已很佩服。这才肯跟着到外面,仍纠缠着她问个不休。

李紫焰则对韩端很感兴趣。有没有女朋友之类地八卦话题当然不可能错过,目前局势,只能否认。

“小岭,学习怎么样啊?”凌零连跟李紫焰说话地机会都没有,只好拿出杀手锏。

一般学生听到这样的问话都会头疼,李越岭大叫一声:“天哪,姐姐怎么也这样问?”

韩端和李紫焰都被逗乐了。

“还行吧,咱这脑袋瓜没问题。”李越岭倒也没学会谦虚,“不过我最厉害的是散打,上次得了我们区的少年亚军呢。”

李越岭还是乖乖回答了。凌零转移话题的目标也告成功。

“小岭呀,你可得注意点,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别到最后变成个坏蛋。”李紫焰及时教训道。

“那不可能。咱可是侠肝义胆,要变也是变成好蛋。”对这个姐姐李越岭还是有所收敛。

他转头向韩端:“端哥,你会不会武功。”

韩端笑呵呵地正想说不会。肖凌零抢着答道:“老端可厉害,你不一定是对手,他一针下去你就不好办了。”

“真的吗?”李越岭一听马上来了情绪,一拉架势,“端哥,咱们比划比划怎么样?”

韩端笑着摆手:“别听你凌零姐姐瞎说,我哪会什么功夫。”

李越岭眼睛一眨,双拳一抱:“端哥,你这一站一动都是大家风范,绝对是隐藏不露的高手。是不是觉得在这儿不方便?一会儿去我家住吧,到时咱哥俩儿切磋切磋。”

韩端仍然摇头,这小子武侠片看多了。

李紫焰在李越岭头上拍了一把:“你小子倒挺着急,我们还没聊够呢,拉你家去干什么。”

李越岭来得真快:“姐,你也去我家吧,我看大舅今天没准更年期提前了,你可防着点。”

李紫焰又是一通责备,却觉得弟弟此话有理,一时兴来就拉着凌零回屋,她不找父亲,却问李南夫妇:“小叔、小婶,好久没去你们家了,我们几个现在去怎么样?”

李紫焰的妈妈还想反对,李南柯轻轻咳嗽了一声:“也好。南,咱们兄弟俩个也好久没单独聊聊了,你过会儿再走吧。”

李南听出了哥哥的意思:“大嫂,我和小琴今天住你家得了,让他们年轻人疯吧。”

李南柯夫妇当然不会反对,几个年轻人可乐坏了。

李南家完全是现代化的风格,内部布置也没哥哥那么精致,显示着主人粗放地性格,李越岭就颇具乃父之风,韩端也这儿很自在。

支开保姆,茶也不等喝完,李越岭性急地扯着韩端:“端哥,咱们到后院吧。”

韩端从没打过无谓的架,借故推辞,李紫焰却是个好热闹地主儿:“老端,咱这么个大男人不能被人弱了威风不是?这么个小破孩有什么好怕的。对吧凌零?”

肖凌零对韩端的了解更多地来自于潘晓璐近乎盲目的崇拜,其实也很想看他身手,又怕惹了哥哥,只拿眼睛看他不吭气。

“走吧,我跟阿零给你们观阵。”李紫焰见势再添一把火。

“你们这两个丫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韩端笑着说了一句,意思是同意了。

“走了,走了。”李紫焰开心地叫道。

“男人的事儿,你们……”李越岭还想摆点威风,被李紫焰在头上敲了一下也就乖乖地换衣服去了。

韩端也翻出了随身带的运动装换上,活动了一下腿脚。他练九灵技全凭个人领悟,还真没见过科班练出来。李越岭虽只是个大孩子,但能拿到一区的亚军身手也不会含糊。

有钱人家的孩子顾虑也挺多,出于某种担心,李南从上小学就请了有名的教练教他散打。果然,这小子一拉开架势还真是那么会事儿,动起来虎虎生风,只是年龄关系力量上差了那么一点点。

韩端看得出,小家伙学的绝非表演用地花把式,而是货真价实的打斗功夫,热身时一块看上去挺结实的木板被他一脚就踢烂了,难怪躲到后院的车库里。

“端哥请。”李越岭摆个手势,这场兄弟间地比试就算开始了。

韩端学自杜龙的九灵技以龙眠心法为根本,更接近传说中的练气,动作轻灵飘逸,看上去远没有李越岭地威猛十足。

凌零不知他在与少年的对阵中实际是游刃有余,不免担心,手也悄悄攥紧。

李紫焰更如此,表哥的动作很好看,却被弟弟逼得不断退走,不免吱哇乱叫“还手”之类,毫无叔叔夸过的淑女风范。幸好宽敞的车库还算隔音,否则不定就把什么人给招惹来了。

李越岭的进攻越见凌厉,韩端反而越来越轻松,不断加快的招式在眼里更为清晰,就好似演示给他一般。

李南为儿子请的教练名下无虚,所教也是实用为主,决非普通拳师那样只机械地讲解套路和推手知识。一招一式极有侵略性,颇具杀伤力。

韩端在对阵中领悟着华夏功夫的精髓,慢慢地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李紫焰的呼叫声渐渐充耳不闻。

处在长身体的年龄,李越岭体力毕竟有限,额头上汗下来了,紧身短衣也已湿透,心里着急,手上脚下渐渐失了分寸,忘了是兄弟间的游戏,起落间带起的风声越来越急。

到后来肖、李二女只是紧张的盯着,李紫焰也忘了呼喊。

韩端脚步看似凌乱,实则很有章法,李越岭的杀着似在无意中就被化解。

表哥不与他“对拆”,一味的打不着就跑,看上去近似无赖。偏偏还无法取胜,连番久攻不下,李越岭少年人的血性渐渐激起。

抓住表哥被逼到了车库一角这个绝佳时机,李越岭一个凌空跃起,施出了教练赖以成名的必杀之技冲天腿,他也是仗着这一绝招在区少年散打比赛中击败对手杀进了决赛。

眼见韩端退无可退,而李越岭这一腿的威力连旁观的肖凌零和李紫焰都看出来了,齐起惊呼“哥哥小心”、“小岭…”。

第二十四章 难以尽言

李越岭每个动作细节都落在眼中,韩端心中清明无比,身子一个后仰贴到壁上,两根手指搭上他的脚踝顺势一带。

一拨一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迅捷无比,落在观众眼中却只有韩端那潇洒的一退脱离困境了。

李越岭收势不及,一脚劈在墙上,墙皮脱落了好大一块,“哎哟”一声蹲身坐到地上,只剩了揉腿的份。

又是两声惊呼,肖凌零和李紫焰分别冲到韩端跟李越岭身边:“怎么样,没事吧?”

韩端微微一笑,对李紫焰示意道:“让小岭先躺会儿再起来。”

说罢,走到近前在李越岭的腿上推拿按摩起来,半晌之后才问道:“好点了没有?”

“舒服多了,想不到端哥这么厉害,不仅能打还会疗伤。”李越岭由衷地赞叹。

韩端微微一笑:“小岭啊,伤敌之前要先想好退身之路才行,象你这样孤注一掷,搞不好半条命都没了。”

李越岭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没休息过来还是被批评臊红:“端哥,你太厉害啦!教练也说我在决赛中输到了这点上。什么时候教教我啊?”

韩端这东西还真教不了人,只好摆了个老套路:“哥哥这叫以柔克刚,你还小,所以才刚猛有余,柔韧不足。小岭并不差,教练教得也好,明白了这点后,很快就有大进步了。”

李越岭对这个第一次谋面的表哥就差五体投地,说的话也很江湖:“哥,我懂了。走,咱们回吧,我还有几点请教。”

“行啊。老端,我还没见小岭这样服一个人呢。”李紫焰真正另眼相看。

“哥哥,我只知道你医术厉害,想不到功夫也这么高呢。”肖凌零不吝夸奖。

时间不早,几人回屋。

李紫焰有很多关于韩端的故事要问肖凌零,拉着她先回了房间,

李越岭强烈要求跟韩端住一屋,反复就打斗中的细节询问,末了万般佩服地说道:“端哥,你真行。很多地方比我师父懂得还多呢。”

方法又匪夷所思,超乎常人相像。

有了别人难以企及的奇遇,加上韩端自身勤奋,更于此道有缘,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几乎脱胎换骨,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成了李越岭眼中高山仰止的人物。

武道于韩端,不过是医术之外的一个附加品,却足以拿来评论表弟这种纯以硬件修炼为主的外家功夫,反正对着自家人也说不上有卖弄之嫌。若在外面他断不会如此做。

几年埋首医学,韩端对人身各部位结构和功能可谓熟之又熟。起点高自然见识不凡,句句点中一心向武者的痒处。

十几岁的少年人正是崇尚英雄地年龄,几个存在心中的谜团被揭开,对表兄的敬意也随着言谈的深入越来越甚,恨不得整夜都听他教诲才好。

被指点得简直心痒难耐,恨不能马上就爬起练两下了。照表哥提的思路勤苦练习,下次再参加比赛,他李越岭绝不是区区一个亚军能满足的。

韩端也抽空询问了外婆的病情,对李家在南洲的情况也有了初步了解,他很是吃惊。想不到外婆家在南洲居然是这等大户人家。

李越岭童言无忌,自是知无不言,可惜知道的少了点,韩端对两家不睦的因由还是摸不到丝毫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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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韩端、肖凌零就在李氏兄弟地陪同下去医院探望生病的外婆。李紫焰请了假作陪。身为中学生,李越岭不像姐姐那么自由,自得不到这个逃学良机。

李南柯还是不假辞色。李南要好很多,很贴心地问了两兄妹不少话。

以李家在南洲地身家,外婆自是住进最好的医院,一到里面,鼻子里嗅到熟悉的味道,韩端心生感慨。

得到允许,一行人到了特护病房。

李南柯让众人等在门外,自己先进去。

韩端有自知之明,大舅之所以这样做,关键还是因为有他这个“外人”,要进去先跟外婆通报一下,免得老人受不了“刺激”。

心里很忐忑,等候的时间于他实在是个煎熬,十几分钟的时间仿佛数个世纪那么漫长。

李南柯总算出来了,脸色依旧阴沉:“你们三兄妹进去吧,南和我去找一下王主任。”

肖凌零和李紫焰争先恐后往里闯,韩端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李南柯才跟入。

韩端在大舅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安,虽然极为短暂。形同陌路甥舅二人这一刻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均意识到了这次会面的不确实性,而他们显然都希望有一个相对满意的答案。

躺在病床上的外婆没有想象中的枯干,面部看上去挺丰润,眼神还算灵活,面色也透着红润。

凌零得到警告不要让老人太激动,所以一点不敢造次,极力压住冲过去抱头痛苦地冲动,慢慢走到床前。

外婆的样子,自使她想到过世的妈妈,虽只留存于记忆中,却也够一个孩子用一生去回忆。

走到近前,看似不错的脸色让她安心不少,轻轻地叫了声“外婆”,乖巧地坐在小凳上,握住了放在床边地一只手。

李紫焰自是经常来,叫了声“奶奶”也没往前凑,把亲近的机会留给表兄、表妹。

韩端没有凌零那样自如,站在李紫焰身边也不敢急着向前。病床上的老人于他是陌生地,反能更多地从作为医者的角度观察。

他见识不凡,自不像凌零那样乐观,外婆脸色潮红绝非健康的表现,浮肿的面颊尤其是隆起地下睑。眼睛虽极力睁大,却是灰暗无神,都是肾功能极度衰退的表现。

老人挤出微笑,抚摸着凌零的小手,嘴里喃喃地叫了声“小零儿”,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强作镇定的肖凌零瞬间就抽泣出声,没在跟前的韩端和李紫焰感同身受,跟着眼泪掉下来。

老人抬手抹去了凌零的眼泪:“小零儿乖,不哭啊,外婆见到你这是高兴啊。”

说出这样的“长句”一定是用了很大力气。韩端听到了隐隐的喘息声,知道外婆虚弱得很。

坚强的老太太,有大半个世

世经历,其实更有着不为知地坚强,这个老人千真万婆,可他竟鼓不起勇气走到她身前。

肖凌零细心地为老人擦去泪,回头撇一眼:“外婆,韩端哥哥也来看你了。”

“韩端?”老太太费了很大的力气在脑子里搜索着,“是小端吗?”

外婆知道自己,韩端心里一阵激动。急步走了过去:“外婆,是我!”

老人脸上突然间失去了神采。情绪极为低落,完全不理会凑过来的男孩:“小焰,你们出去呆会儿吧,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小零儿。”

韩端心中极度失望,却也怕加重外婆病情,主动地拉着李紫焰出去。在她的引领下,两人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主任办公室,李氏兄弟都在里面。

屋中人抬头一望,仍然继续交淡。

“李总,院方正努力寻找肾源。只是禁忌太多,一时间很难碰到那么合适的,恐怕还得耐心等待。”医生显然跟两兄弟熟稔。

“劳王主任费心,家母多仰仗了。尽量快些,钱不是问题。”李南柯慨然应诺,完美地演绎资本家兼孝子的角色。

两人找了张靠墙的凳子挨着坐下。三人交谈的功夫,李紫焰也把知道地一些小声讲与了韩端。

***病症只有换肾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体质极差,只有多项指标均吻合地肾源才能置换,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匹配的,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王主任道:“不须二位李总吩咐,我们自会尽力。以老人的身体状况,长期用药恐难耐受,我们刚刚请了南洲最著名的中医专家,打算先用中药调理一段时间,孙教授一会儿就到了。”

“好好,太感谢了。”李南柯兄弟均激动地站起同王主任握手。

重新回到座位,等着孙教授的来临,李氏兄弟均注意到了在一角细语的韩端和李紫焰。这么快过来,显然结果不容乐观,两兄弟悄悄对视,均无言地叹了一声。

韩端听了李紫焰的话已想了很长时间,这时站了起来:“大舅、小舅,既然要等,不如测一下我的指标是否符合吧,都是一家人,吻合的机率应该大些。”

这个外甥好大地勇气,李南柯、李南均瞪大眼睛,吃惊非小。

两兄弟不是一般的孝顺,他们均做过检验,都不适合移植到母亲身上。而他们都不曾把念头动到下一辈身上,为残烛之年的老人,从花季年华的儿孙身上摘一颗肾脏下来,做父母地如何舍得,怕是老母也不会同意。

话音还没落下,兄弟二人已在摇头,韩端不理会他们作何反应:“舅舅,你们别担心,小端是学医的,明白其中利害。其实只要保有一颗健康的肾脏,对生活质量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听了韩端地话,王主任频频点头,赞许这个后辈勇气可嘉,见识也不凡。

一番话听在耳中,李南柯心底里叹了一声:唉,这孩子,事情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呀!

李南柯看不出表情变化,心里已经翻腾开了。他为了顾全母亲感受而硬下心肠多年不跟在外的韩端一家联系,其中真相,看来这孩子也不清楚。

李紫焰更惊于表哥的不可思议,也大着胆子挤过来说道:“爸,我也愿意试试。”

见女儿也插了进来,李南柯摆摆手还未发话,只听到敲门声“主任,孙教授来了”,众人这才齐齐地站了起来。

神采飞扬的孙教授急急地走进来,风风火火的举动足以让人改变中医都是慢性子的印象。

孙教授一摆手,目光扫过围来的人众算是招呼,开口间非常务实:“虚礼就不必了,王主任替老李介绍一下病情,一会儿去看看病人。”

目光落到韩端身上时,孙教授微微怔了一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寻常人见过一面就能牢记于心,这是韩端的专长,当下笑了笑:“孙教授您好,我们见过,在何秉书爷爷家。”

孙教授再愣,很快爽朗地大笑:“哈,原来是小师弟呀,不错,认识认识。对了,叫那个韩什么来着?”

“学生韩端。”

“对,韩端韩端。老王呀,有这小师弟在,怎不请我恩师来会诊,他才是治疗脏器疾病的泰斗。”

年轻人居然跟孙教授渊源颇深,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王主任“哈哈”一笑:“老孙呀,你们师兄弟会面得多谢我了,我看这次的会诊费就免了吧。”

作为后进,韩端不会冒失到马上跟人称兄道弟:“孙教授,学生本来有意劳烦何爷爷走一遭的,只是他老人家近日正忙着筹备年会,所以未能前来。”

“对,不错,明天开始,如果不是老王催,或许我今晚就在恩师家混饭吃了。”

“是。”韩端应道。

“小师弟,什么时候请吃喜糖,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师兄呀,我可是恩师座下的大弟子。”孙教授显然性情中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忙着叙旧居然忘了刚刚还急火火地要看病人。

韩端谦谦一笑:“孙教授说笑了。”

“你这小子,我这把年纪一口一个师弟的叫着,你连个师兄都不叫,现在的年轻人呀。”孙教授人很诙谐。

韩端受了这通指责微微一笑,叫了声:“大师兄。”

王主任似有些吃不消:“老孙呀,咱们还是先看看病人,你们师兄弟回头再聊不迟呀。”

孙教授进入角色也快,立马专注地听他介绍起病情,未几就急着要看病人。

看韩端坐着不动,又叫道:“师弟,你也一起看看吧,恩师对你这么高看,怎么也得让我这当师兄的见识一下不是?对了,还没问你跟病人什么关系。”

“孙教授,学生才疏学浅,一会儿再向……”见他瞪眼,韩端一笑,“一会儿再向师兄讨教吧。”

知道外婆也不待见自己,虽然很想参与,他还是留在了王主任的办公室,李紫焰留下陪着。

“表哥,你骗人啊。刚刚孙教授都说你有女朋友了,他那么大岁数不会乱说吧。”李紫焰快人快语,跟这个刚见面的表哥一点也不见外,仿佛多年以前就熟悉了一般。

第二十五章 富贵人生

本以为凌零就够可以了,想不到这个表妹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韩端忍不住对她仔细又端详了半天。

今天来医院,李紫焰穿得没昨日那么惹火,但依然掩不住的楚楚动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李紫焰起初还硬着头皮与他对视,但时间一久,女孩子的羞怯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当表哥的哪有这么看人的?”

韩端心里偷笑,想不到这也是个纸老虎:“大概孙教授误会了。”

李紫焰马上眉飞色舞:“这么说表哥真得还没女朋友,那小妹还有机会了?”

“又瞎说了。“韩端被逗乐,“紫焰,你这么出色的女孩子在学校里一定有不少男生追吧?”

“才不呢。”李紫焰大摇其头,“那些小男生都太肤浅,偶尔有两个装深沉的,一看就是冲着我家来的,所以呀,你妹妹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可怜不可怜?”

“呵呵。”韩端忍不住笑了,这大小姐的眼光是够高,平时见的都是事业有成的男子,寻常男生真是不容易看到眼里。

女孩子选男友会不由自主拿身边的异性作比,大舅李南柯整天都板板正正,挺热个天还穿着正装,人吧也是风趣中透着精干,学校里到哪儿寻这样的男生。

“笑什么呀,哼,要早知道有这么好的表哥,我也跟零儿一样到中洲上学了,不信抢不过她。”李紫焰扬了扬拳头想动粗,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放下。

两人说了好长时间,两位教授才回来,李南柯兄弟却没跟来。

“老孙。情况怎么样?”王主任看着一脸严肃的孙教授问道。

“还能怎么样,你不比我清楚,老太太年龄这么大了,要放普通人家早放弃治疗了。”说完,意识到还有两位家属在,咧嘴冲韩端笑了笑。

韩端装没听见:“师兄,我外婆的病情如何?”

孙教授就望闻问切的结果说了一通,跟韩端的判断有一定出入,他想了半天,若有所思地说道:“师兄。据您所讲,我外婆实是到了肾水枯竭地境地,大概不适合进补,而应该以疏导为主。”

有没有真才实学,有时一言半语就能听出来。孙教授大生知音之感,在韩端肩上猛拍了一把:“师弟,真有你的,我在这岁数比你可差远去了,难怪恩师那么推重你了。”

对韩端友好,肃然看了何秉书的面子。孙教授并不相信这个年轻人真能达到老师说的那样。但听这小子从描述中稍加分析,就得出与自己相近的结论。就不容他不相信了。

韩端毫无得色:“外婆这般虚弱,用药肯定需花很多功夫,有劳师兄费心。”

“情况复杂,具体把握上是得仔细斟酌,何况李总这样大富大贵之家,老孙我一时也不敢妄下药石,明天去中洲听听恩师的怎么说。”孙教授倒是毫不避讳,听上去倒象在给王主任交待。

“师兄,不如会散了请何爷爷一并过来看看吧,外婆年纪大了是多个人的意见或许更稳妥些。”韩端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的面子。怕是恩师不一定会卖呀。”孙教授似乎很犹豫。

韩端并非不懂,若非病人是自己至亲,他也断断不会贸然跟人家说那样的话。

孙教授年龄不小了,在南洲也是名重一方的人物。更是何爷爷地得意门生,如非特殊,老人家万万不会出手干涉。同行又是师徒。考虑得也会更多些。

“如果师兄不介意,我跟何爷爷央求一声,请老人家务必费心走上一遭。”韩端小心地提议。

孙教授听出他的顾虑,放声一笑:“哈哈,咱们自家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当老哥的只怕恩师不肯赏光呢。”

话说到这程度该适可而止,韩端一拉李紫焰:“紫焰,咱们出去看看舅舅他们干什么去了。”

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要允许王主任跟孙教授商量一下。中西医之间本还存在着分歧,两人交好是一会儿事,有更多人参与进来总要多些周折,或许还需要舅舅们再沟通一把。

病房门前,肖凌零默默低头坐着。听李紫焰叫的时候才站起,悄悄直近韩端:“哥哥,舅舅他们还在里面呢。外婆她……”

韩端闻弦歌而雅意,不过此事跟别人没关系,更没必要害她内疚:“凌零,没什么,哥哥这么大人了,没事。”

韩端之前的种种表现给她种下很深的印象,李紫焰似也颇为感动:“表哥,小妹从没见过你这样能担当的男孩子。”

说完,又似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其中一定有误会。”

韩端有着同样的困惑,但那是长辈们的事情,小辈们又何必一定要重新拾起,徒增烦恼呢。

李南柯兄弟二人被护士从病房里赶了出来,说是病人需要休息了,不出所料地去了王主任地办公室。

三人被嘱咐先回去,韩端的探视之行不算成功,但大舅李南柯脸色有所缓和也

地收获吧。

不久之后,李氏兄弟二人也赶了回来,看上去心情不错。

李南一进来就拉住韩端:“小端,你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啊。王主任和孙教授说请国内最知名的中医专家何教授,还要靠你的大面。”

韩端淡淡道:“小舅说哪里话,做晚辈的尽孝心是份内的事儿。我还是考虑着赶紧挑个时间,看我的肾脏适不适合给外婆移植。”

李南看看兄长:“我和大哥在回来的路上提了这事,你毕竟还小,此事要从长计议,最后实在没办法再让你和紫焰他们去试试。”

“嗯。”明白两位有他们的考虑,韩端应了一声,“我刚刚给何爷爷打过电话,他同意散会后跟孙教授一起过来。大概还得一周左右时间,我想在这儿等他,看来还得打扰舅舅们一段时间。”

“一家人哪这么多打扰。”李南显然已经认同了韩端,“你能留下最好不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了你跟凌零的学业。”

韩端心里苦笑,学业,就算想耽误学校还不给这个机会呢,回头看着凌零:“你怎么样?”

“打个电话请下假应该没问题,反正我的功课也不用担心,这两天也没试考。”

李南柯微微点头。对女儿道:“小焰,既然还要等几天,你也跟学校请个假,陪哥哥、妹妹好好玩玩。”

“奉旨”不上学,李紫焰自然开心地应允:“老端、阿零,南洲又开发了许多好玩地地方呢,尤其是海边,你一定会玩得不愿上学了。”

李南柯对这个称呼摇头,又嘱咐女儿:“焰丫头,你可别玩疯了。哥哥、妹妹可不象你。对了,告诉你哥这两天抽空回来一趟。表弟、表妹都来了,怎么也得见个面吧。”

韩端暗暗松口气,尽管大舅面上摸不开,肯这样说法还是从心里承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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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始,李紫焰就拉着韩端和肖凌零开始了南洲之旅,脱离了家人地视线,她充分显露了“英雄本色”。

“老端、阿零,咱们先去置办点行头,然后再决定去哪玩儿。爸爸说了,这几天我的开支不设上限。哈,全托二位的福啊。”

瞧她地兴奋劲,可怜的李南柯不破费一下一定说不过去了。

韩端明白这位是个花钱的主儿,穿地衣服用料虽然不多。但想来一定都是寻常人家不敢看的品牌,看她进了专卖店那兴奋劲就知道。

“对,把那个给阿零包起来。好表哥。你去试试这几件T恤嘛。”

小小的卡片轻轻一刷,几人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还好天气炎热,衣物也以轻薄为主,倒不见有多重地负担。

原来钱可以这样花呀,韩端第一次明白,手中抓个几百万也是不敢随便逛店的。

也算花钱不经大脑的主儿,凌零都看不过去了:“行了阿焰,这一个地方你就花好几万出去了,我们只不过住几天,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阿零,你这就不懂了吧,作为有品位的女性就要随时更换衣服,就算男人也应该至少每天变个样子吧。”李紫焰自有她的理论。

韩、肖无语。

看看战利品,李紫焰可能感觉差不多:“走,咱们先把东西放下,买泳衣去。”

泳装店跟内衣店差不多,主要也是针对女性,因为此种性别的人更容易被色彩样式所诱惑,此状态下花钱通常不经大脑。

李紫焰就是一例,不逊于鱼儿见了大海,拉着肖凌零就冲了过去。

花花绿绿的一大片,跟联合国升旗相仿,有些比一条麻绳搓成也不遑多让,看上去有些眼晕。

韩端扫了一眼,知趣地不耍绅士风度,没跟在两位妹妹身后,随便在男装区选了一件就找了个座位等着。

百无聊赖地等着,他豁然间悟出了一个真理,挑泳装也是很费功夫的。

其实小时候经常在家乡的小河里游泳,虽没受过正规训练,却也非常喜欢。到中洲之后,跟多数同学一样,学医的韩端也很少去那种大众泳池。

好半天,李紫焰才拉着肖凌零过来,一个店员跟在后面拎着几个袋子,面上微笑毫无疑问发自真心。

“老端,怎么就拿了一条?怎么也得有换洗地吧。”李紫焰见韩端可怜巴巴地坐在那,善心大发地叫过跟在身后的店员,“你再帮我哥选两条。对了,你什么尺寸?”

问完,李紫焰才意识到这话不该她问,一伸舌头,冲凌零做个鬼脸,抢过韩端手里地袋子递给店员:“就照这个尺寸,再挑两条好点的。”

这位分明是购物的大行家,当然不是指会讨价还价,韩端也懒得在细节上计较,总让表妹掏钱面子上过不去,他抢着把自己的卡递到了收银员手里。

“一共二万五千块。打八折收您二万整。”

韩端作好了出血的准

听到报出的价格还是吓了一跳,二万块够买好几捆布记得以前买过一条泳裤也就一百来块,难道这儿的产品是用金线织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韩端很快调整好情绪,在凭证上签了名字。此生过得不虚啊,以后就算落难了,也可以对人讲,我老端也是穿过几千块泳裤的奢侈者。

李紫焰也不争执。出得门来才说道:“嘿,老端,我发现你不像凌零说得那么穷嘛,二万块眼睛都不眨。”

怎么没眨,你没看见就是了。唉捐出去了,好像也没怎么眨眼睛吧。

相比之下,这又算得了什么,韩端做通了自己地工作,脸上却做哭相:“哥哥我也是咬牙撑着。”

李紫焰“咯咯”直笑:“少来了。远来是客。回头小妹还你吧,等有机会到中洲再狠狠剥削你好了。”

肖凌零道:“老端哪能跟你比。没那么多钱花的。”

韩端赶紧响应:“凌零此话甚是有理,就我这身子骨,恐怕没多大功夫就被你弄得倾家荡产了。”

李紫焰一推肖凌零:“阿零,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肖凌零不解。

“你好像是站在老端那边的,这样说可有点重色轻友。嗯,不对,吃咱们不光是友,还姐妹呢。”

“胡说什么呀臭阿焰。”肖凌零脸一红,“实话实说也有错么?”

李紫焰笑得灿烂,洁白的牙齿放肆露出好几颗。然后趴到肖凌零耳边:“说着玩地,着什么急呀!今天我最开心,有几件都是看上好久舍不得买的。”

又似自言自语地道:“嗯,不假公济私一把。怎么对得起这么好地机会。”

韩端暗暗摇头,也就大舅那等身家才养起起这样地女儿。

提起南洲最有实力的地方金融机构,无疑是南信银行。韩端闻名已久,不知道的是大舅李南柯是这家银行的董事长兼总裁。

李家算得上南信历史悠久的家族,南信银行是李紫焰的爷爷一手办起,开始只是一家小小的信托公司,后来越渐壮大。

韩端从李紫焰兄妹嘴里了解这些,才知道妈妈的娘家居然这样显赫。

外公去世早,李南柯接手之时还很年轻,凭着务实的作风带着南信发展壮大,不断地跨上了新台阶。

整个南洲经济状况仅好于西洲,比之其他三洲都远有不如,消费相对较低。因地大物丰,近几年经济发展迅速,一些金融巨头才开始进入。

正因如此,南信前期得到了较多地发展空间和契机。

得益于定位准确,为客户打造个性化的服务,踏踏实实不冒进,在众多金融巨鳄地强力竞争下不仅顽强地生存着,而且越过越好。

>.标杆金融品牌,有着大量的优良资产,已经开始考虑向外围发展了,中洲好像就是下步的一个目标。

最难得的是兄弟同心。李南也不含糊,从南信银行衍生出来的保险业由他掌管,业务范围基本佑于当地,也是响当当的。

为什么妈妈从来不提这些,而自己家又过得这样清贫呢?

李紫焰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老端,想什么呢,下一步去哪儿?”

韩端摇头:“我对这儿不熟悉,客随主便就好,问凌零吧。”

“去你们学校看看吧,我还没进过南大呢。”肖凌零对李紫焰的学校很感兴趣。

李紫焰并不赞成:“有什么好看地,我好不容易得空跑出来呢,还回去多没意思,被熟人碰到更不好。”

肖凌零倒来了劲:“不嘛,我就要看。”

“实在要看咱们就晚上去好不好,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现在吗…..”李紫焰扬了扬手足的泳装袋子,“不如去游泳吧,好几天没下海了,我身上发痒。”

“这主意不错。”韩端表示赞同,南洲的海国内最出名,有机会畅游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好。”肖凌零欣然,一下数了几个南洲有名地海水浴场,问李紫焰哪个更好。

李紫焰撇撇嘴:“这些都是糊弄旅游观光客的,脏兮兮的有什么好玩,要去咱就去那人少地。”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韩端道:“紫焰,你是地头蛇,就由你定吧。”

“什么地头蛇那么难听,人家可是女孩子呢。”李紫焰驳了一句,兴致高昂地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去的人不多,海滩和海水质量都好,就是偏了点,我们平常是不敢去的。

“这次有老端陪着,还什么好担心的。”凌零对冒险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

韩端没理由反对,三人很快达成共识,驱车前往倚云湾。

第二十六章 海中拾趣

南洲位于大陆南端,有丰富的海岸线,以绝佳的海滩和海水资源扬名海内外,是很多人向往的旅游圣地。

韩端和肖凌零、李紫焰出了市区,一路进发,向海边开去。

李紫焰的跑车只能坐两个人,所以换了一辆雅致车,仍是她钟爱的白色。

驶上环海高速,车夫就换成了韩端,他通常都开普通车子,这次很过了一把瘾,卖弄着算不上娴熟的车技。

全盘接受了师父杜龙的馈赠后,韩端对音乐也产生了浓厚兴趣,颇有点古人附庸风雅的味道,这时也忍不住放声哼上几句。

大大的天窗打开,三人跟坐敞篷车相仿,习习的凉风掠过,暑气似乎也被吹散不少。肖、李二女受到影响,不时展开歌喉。

倚云湾韩端和凌零以前听都没听,他们知道的只是那些闻名已久的浴场。

到真正的海边大概几百公里路程,但车子性能极好,大约正午时分就到了海边,对刚从寒冷北方过来的韩端和肖凌零来说,现在才是下水的最佳时机。

按着李紫焰指点的方向,倚云湾要偏僻些,路紧临海边,韩端沿途看到了几个传说中的浴场,果然人满为患。

她说得很有道理,只见乌压压的人头攒动,近处根本就看不到海滩,甚至连海水都只能看到一星半点,到这样的地方观光,算看人还是看景呢?

也许看看比基尼女郎还比较现实些,却怕是也没几个能比得上紫焰的身材吧。

就身材讲,领略过的异性中,淳于虹或许最为出色,其次就是贺雅菲。跟这紫焰相差无几,杜雪妍最匀称,贺雅楠和凌零则显得平淡了些。

但就容貌,几人都是千中无一之选。韩端晃晃脑袋,哎没来由拿她们跟妹妹们比算什么。

想到淳于虹和贺雅菲就有些头痛,再加上病怏怏的贺雅楠,难免心烦意乱。韩端扭头看看坐在身后的女孩,脸上漾出了一丝微笑,还是有妹妹好呀,不用想那么多。

“喂。老端,你干什么笑得那么色眯眯地,一点不正经,是不是想什么坏事了?”李紫焰的眼神却尖。

肖凌零不依了:“阿焰,你这么说哥哥干什么?”

“好,不说了,知道你俩亲行了吧。”李紫焰嘟起嘴,做出生气的样子。

韩端知道这样的话乱插不会有好结果,就笑着问道:“倚云湾还有多远?”

“快了,转过那块大海石就是。对,就在那儿拐弯下去。”

绕过巨大的海石。有一条小路,韩端沿着把车开下去。

“前面没路了,只能停这儿了。”李“向导”大声叫道。

有头脑的人比比皆是,开发不久的地方居然也开辟了停车场,只是地面尚不平整,设置也有待完备,想是匆忙之下建成。“指挥官”当然不可或缺,举手投足还挺有职业素养。

看韩端停好车,李紫焰长叹一声:“完了,这儿怕也安静不了多久了。幸好还早来了一步。”

肖凌零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一扯她的手:“别再这儿穷感慨了,快走吧。”

“着什么急,下去也没地儿换衣服。老端先下去。等我们两个换好泳衣。”李紫焰不由分说,把还没明白过来的韩端赶了下去。

好久两人下来,也不管韩端还在忠于职守。大声叫着向前面冲去。

李紫焰手里挥舞着浴巾,凌零紧跟身后,好像还有些摸不开,浴巾紧紧地裹在身上,也没法跑快,两条长腿反更显眼。

韩端钻进车里,利落地换好短裤,看距目地地尚远,在上身套上了件衣服,翻出些随身物品放在一个包里提着。

只这一会儿功夫,李紫焰和肖凌零跑出去挺远了。韩端并不着急,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来一趟不容易,好好欣赏一下风景才是雅士所为。

南洲海就是好,沿岸生着四季长青的高大乔木,都是北方见不到的树种,高高的树干十分有形,阔阔的叶子青翠欲滴。

中洲现在早已是树叶凋凌的季节,几乎看不到什么绿色了。北方也有海,海边却是光秃秃的一片,临近沙滩的时候,就连耐碱的小灌木也不多见。

“哥哥,快来啊。”凌零回过头叫他了。

韩端闻声向前,树木被抛在身后,入眼一连片的礁石,形状各异,高低不同,如在夜色中观赏想必另有一番味道。

礁石大片中断地地方,就算做入口处了,也不甚宽大,想来也接受不了大批游人的冲击,韩端想当然地认为是这个原因导致此处没有及早开发。这么大一片干净地海区,真是当地“土著”的福气。

乱想的功夫,李紫焰和肖凌零消失在了视线中。

韩端紧走几步绕过入口,入眼就是大片银色的沙滩,干净整洁,阳光照射之下竟还泛着淡淡的光泽。

和煦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洋洋的暖意。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毫

的阳光,中人欲醉的感觉油然而生。

李紫焰和肖凌零在沙滩上打起了滚,闹得不亦乐乎,“咯咯”地笑声不时响起。

放目远处,接天的蔚蓝海水微波荡漾,不知名的海鸟起起落落,几疑身处仙境。

回头望去,乔木丛中几处别墅的痕迹,红红地屋顶若隐若现,让韩端大为羡慕,要是能在这儿有一处房子,拿什么也不换啊。

正在出神,一捧沙子披头而来,却是李紫焰到了身后:“老端,不好好玩儿,在这儿装什么深沉。

韩端童心被勾起,很快加入了团战,眼光却更多地被两位妹妹的美色所吸引。

李紫焰奔跑之下胸前的隆起微微颤动,深深地乳沟上面粘上了银色的细沙,看上去更为惊心动魄。黑色分体泳装。与白色肌肤形成鲜明地对比,这样的日光都不能晒黑,真是异数。

肖凌零先了件连体泳衣,白底带着蓝色条纹,看上去分外清爽,她瘦削的身材不像李紫焰那样惹火,细长的一双腿儿却是另有一番风味。

两位妹妹各有各的美,难得的是都这么好相处,韩端眼里饱含着隐隐笑意,纯粹是对美的欣赏了。

沐浴在大自然美好的环抱中。性格活泼的李紫焰格外放得开,对这个刚刚熟悉的亲戚更有说不出地亲切,不由分说跳上他的背:“好表哥,背我走啊。”

只一会儿功夫,又“咯咯”笑着跳下来跑开,胸前颤巍巍地乱晃,冲韩端抛个大大的媚眼,在自己小屁股上摸两下:“不干了,你光吃人家豆腐。”

肖凌零紧跟在旁边,本来哥哥跟自己最新。凭什么她乱插一杠,有点吃味地叫道:“自找的。还怪别人。”

“哥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李紫焰一听不干了,追着肖凌零喊打。

韩端直呼冤枉,背个人用手托着臀部也没什么不妥吧。紫焰表妹够辣,卖弄女性的风姿的同时,还不忘了横加捉弄,凌零就乖多了。

肖凌零突然叫起来:“老端,我眼里掉进了一粒沙子,快来帮忙啊。”

李紫焰大笑:“这就叫恶有恶报,谁叫你笑话人家了。这点小事就不用叫老端了,我帮忙就行。”

肖凌零摆脱:“偏不用。”

李紫焰就势躺在旁边的沙子上。笑着打趣:“还说我呢,人都说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凌零刚刚解除负担,抬脚在她平坦的小腹一比划。吓得李紫焰“嗷”地大叫一声跑到韩端身边,紧紧抱住胳膊,大叫“哥哥救我”。

这句哥哥叫得倒很顺嘴。感受着女孩儿一对丰满在胳膊上摩擦,韩端不免心生异样,赶紧找个机会挣脱。

就算亲戚,也不能这样不顾忌异性的感受吧。难道她就没感到一丝不妥,现在地女孩子呀。

随着嬉闹,三个人渐渐接近了海水。沙滩上有几处帐篷,海水中人头也不在少数,橙色的救生衣、圈随处可见。

望着海面,李紫焰似乎大为失望:“原来这儿也不是那么清静嘛。”

韩端微微一笑:“不错了,总好过人比沙子还多吧。”

肖凌零兴奋地大叫:“咱们快下去吧。”

找了块水边地低矮礁石,韩端脱下上衣,连同手中物品放好,三人欢呼着奔向了大海的怀抱。

海水温热异常,舒适的感觉直沁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让人忍不住大呼过瘾。

“这儿水底不是特别平坦,有些地方很深的,你们要小心点。”李紫焰提醒一句,就迷醉在水的海洋里。

韩端意识到刚才的判断有些偏差,这大概才是游客较少,没有大规模开发的原因吧。

李紫焰水性好得出奇,眨眼功夫就在几十米开外了,穿着黑色泳装的雪白身体起伏在波浪间,煞是好看。

舒适的水温同样激起韩端地兴致,也奋力向前游去,虽没有受过特别训练,游泳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但经龙吟心法改造过的身体毕竟非同凡响,流线般的身体在水中划出一条波浪,大有后来者居上之意。

“臭老端,等等我啊。”肖凌零在后面在叫道。

她平时不怎么游泳,只敢在浅水里扑腾。

韩端听了李紫焰刚才所说,心中不免存了些顾忌,马上游回了她身边:“凌零别着急,慢慢来就好了。”

肖凌零不小心呛了口水,很有些悻悻地意思,抬着望着远处遨游的李紫焰颇羡慕:“我什么时候能象阿焰那样就好了。”

韩端笑了:“咱们练的机会少嘛!把自己想象成海水地一部分,慢慢她就会接受我们了。”

“这就是你那次说的顺乎自然吧?”肖凌零抬头问道。

在家鼓捣药材时,韩端顺口提过这么一句,其实也是因发觉与龙吟心法某种关联有感而发,不想这丫头有心,居然给记住了。

“可以这么说吧。”韩端道。话从凌零嘴

来,好像是那种刚读罢武侠得来的结论,而不是意思。

庄子《逍遥游》有曰: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岁大翼也无力…”

韩端所谓的顺乎自然,当然也是指借助顺应外界的力量,而非普通意义上地随心所欲。

凌零这丫头从不服输,练得更加上心,韩端也就耐心地陪在一旁,焰丫头说过这块水域不平。不能掉以轻心。

一通折腾之后,肖凌零表现好了很多,可以游出去挺远,而且姿态也更优美,不过自己还是不满意:“老端,我怎么觉得后面还是有拖大腿的?”

韩端无奈:“沉一口气在胸腹间,身体自然就会有种上浮感,等慢慢适应就好了。”

“还是不行,你帮帮我好不好?”肖凌零试了几次后回头央求道。

看来还是得让她亲身领会到其中的乐趣啊,这样自己才能畅游。否则眼睁睁看着大片诱人的海水而蹲在浅水里真有够闷的。

“没问题。”韩端痛快地答应,用手托起凌零的小腹。“好了,现在把头挺起,手脚用力划水。”

肖凌零身子本就轻,得韩端之助果然更为自如,兴致也越来越高。

韩端琢磨着快脱离苦海了,心里也高兴,不断地为她加油鼓劲。

“喂,你们两个不好好游泳,躲在这里腻歪什么,当我不存在啊?”却是李紫焰溜了一大圈之后归来了。

“去。没见我这正辛苦着吗,还来风言***。”韩端冲她击出一团水花。

“嗨,你倒有理了。三个人都一样的亲戚,凭什么我就得一个人无聊地在水里晃啊?”李紫焰当然毫不犹豫地还击。敲出了更大一片水花。

肖凌零瞬间之前突然茅塞大开,一下子领悟到了一点奥妙,对两人的对峙恍若未闻。

“好啊。那你来看着零丫头,我一个人去晃一会儿好啦。”乐得大方,说完之后义无反顾地奔向了早垂涎不已的温暖海水。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龙归大海正该畅游一把。

“停,等一下。”李紫焰突然大叫,“我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闻声停住的韩端和刚刚被惊住地肖凌零异口同声地问道。

李紫焰并不看二人,双眼注视远方做深思状,半晌才道:“咱们好像还没嘱午饭吧。”

韩端和肖凌零对视一眼,如何不明白被捉弄了,一齐向她发动了“水魔法”攻击。

如何能是两人对手,笑闹一阵之后,李紫焰败下阵来,从水中钻出脑袋:“败给你们小两口了,过午了,咱们还是吃点东西,我都饿了。”

三人早有打算,来时准备了不少吃的,只是贪图下海这才饿了半天肚子。

游泳是很费体力的事情,空着肚子太久不好,韩端明白这个道理,自己倒无所谓,但还有两个女孩子呢,当下先笑了:“叫焰丫头这一说我也感到饿了,走,上岸吧。”

肖凌零初窥门径,还真不觉得饿,回头看看很不舍,但哥哥都说了,当然不好反对。

李紫焰如何不懂,一拖她的手:“走吧,水热得很,就算晚上呆在里面也没问题。”

海水奔腾,生生不息暗藏在水底下的力量暗合了龙眠心法的玄妙,此时的韩端就跟心里别了一股劲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他下水就没怎么活动,上了沙滩当然还是精神百倍,总有点什么想发泄出来,不由一阵狂奔。

“天啊,哥哥怎么跑得这么快,跟个疯子一样。”平时就不太热爱运动,业余时间大都耗在了电脑前,肖凌零刚刚在水下还不觉得,这一出来才感到浑身肌肉酸痛,见还有人这样真觉不可思议。

“真得挺像,这速度要参加百米大赛肯定能破记录。”李紫焰表示赞同,她是水里的常客,这点运动量算不上什么,也只是稍稍有点疲劳感。

一下感受到无拘无束的欢畅,韩端跑了一阵又顺便将九灵技中不太纯熟地招式演练了几下。

“哥哥的样子好帅呀。”肖凌零不知不觉中看呆了。

“嗯,老端好有男人味呀。其实他长相算不上多出众,现在地样子才真让人心动呢。”李紫焰说了大实话。

“这家伙挺文弱的,肌肉却好像会流动一样呢,看起来说不出的舒服!”她又有新发现。

肖凌零揉揉眼睛:“嗯,快看,多像只准备猎食的豹子!”

“嘿,停了。快,咱们快去把他拖开,免得让那这刚上岸的几个女孩儿看了去。”李紫焰的想法永远那么标新立异。

堪堪要到韩端身边,而他仍浑然未觉,李紫焰心下大乐,正想来点恶作剧,忽然远处海面上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第二十七章 得失之间

叫喊声回荡在海面上,听上去颇有凄厉之意,女孩子天生胆子比较小,肖凌零也快步到了韩端身旁,如有默契地和李紫焰同时从两侧抓住胳膊偎在身边,齐声问道:“哥哥,怎么了?”

韩端刚刚还迷醉在另一个不为人知世界中,又如何能够得知现实世界里发生了什么?

兴致受到惊扰,睁大眼睛向远处望去。

“不好,好像出事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因为距离太远,韩端一时不敢太确定,但医生天生的敏感却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带着两女重新向回跑去。

他的目力非常人能及,也只隐约看到海天相接之处有一个橙色目标随波逐流,呼喊之人却近了许多。

“不好,有人落水了。”再次下到海里,目标接近了许多,呼喊之声越见清晰。

肖凌零不敢再往前走,站在了浅水里,李紫焰和韩端则不约而同向出事地点游去。

“紫焰,这块海域不会有凶狠的鲨鱼之类的吧,那就麻烦了。”韩端抽空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这儿虽不是公众泳区,但防鲨网的防护肯定也是少不了的。她不似韩端那样说话不影响前行,应了句不再多言,奋力向前游。

她的水性比韩端好很多,漂亮的身影在水中起伏,这一发力没用多会儿功夫就把他抛在了身后。

韩端清清楚楚地看到还有热心人在赶向那边,有些还都在距出事地点不远处,唯有望洋兴叹,放弃了前进的速度。

他这两下子,也就带带凌零还行。跟人家这海边长大的没法比。

很多人聚了过去,并簇拥着返回海边。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近,却见李紫焰当先而行,背上似乎还负了个人。

等待的时间算不上多长,于心焦的韩端却无异是漫长地。对这个富家女的表妹却又重新有了新的认识,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

到了浅水,李紫焰停下站起,马上蹲下身,只剩了呼呼喘粗气的份儿,这次急游也快到了她体能的极限。

“快快。打急救电话了吗?”早有人把负重接过,托着向沙滩跑去。

韩端无暇过问李紫焰,悄声给凌零吩咐两句,紧跟在人群后。

身着泳装的女子被放在了沙滩上,刚刚参与救援的人都在旁围观。一个中年男子蹲在身前,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联系上救援人员了没有?”“正在往这边赶来,说是大概还需要十分钟。”“那现在怎么办?”

众人七嘴八舌,男子扒扒女人的眼皮,又贴上去听听心跳,突然“呜呜”地大声哭起来:“小云。一定要挺住啊,要是有什么闪失。可叫我和孩子怎么办啊?!”

韩端一分人群:“我是医生,让我来看一下。”

听到医生这两个字,围观群众均是眼前一亮,见是这么个年龄不大的青年人,也是怀疑之色一闪,但紧急时刻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韩端蹲下身,眼看着女子口唇青紫,面上微微浮肿,鼻翼似还有轻微煽动,小腹鼓胀。显见灌入地海水不少。

翻开眼皮一看,眼珠还在微微颤动,瞳孔却没了明显的光反射,他迅速地用小指清除了口鼻内的砂粒。

男子还在一旁絮絮个不停:“小云啊。早知道今天就不答应陪你来游泳了,也不应该让你到那么深的海里去……”

“闭嘴。”韩端大吼了一声。

男子吃了一吓,这才从混沌中苏醒。一下子扑过来抱住韩端:“您是医生吗,一定要救活小云啊,多少钱我都给。”

韩端气恼地甩开:“想不想救人了,还不快帮忙。”

李紫焰短暂休息后不放心,悄悄到了韩端身后,没想到他有这样吓人的一面,小声道:“应该时间很短。”

韩端点个头,冲男子嚷道:“还不把她的衣服脱掉。”

“不相干的人都闪开。”李紫焰点急救常识,只是从没实践过,听表哥一叫也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这一叫,围观的男性都自觉地到了远处,只剩下少数几名女性。

李紫焰回转头之时,男子已把溺水者的胸衣除下,极少被阳光照射的部位一片雪白,边上带子勒出地深深红色印痕清晰可见。

自己在同龄人中算丰满,但比起这样的成熟**却还有一定差距。李紫焰略一愣,迅速拿过旁边地一边浴巾搭在了她上身。保持呼吸道通畅重要,保暖也不可忽略。

韩端无暇他顾,对男子命令道:“跪下!”

男子傻了,怎么还有这样的说法,“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韩端跳海的心都有,任男子一腿跪地,一把扯过其另一腿保持屈膝,抓过溺水女子把小腹横在男子大腿上,头垂向地面。

“紫焰,帮着把腿抬高些!”韩端吩咐完,用手在溺水者的背部按压。

不多时,大量的海水从女子的口里喷了出来。

韩端见再无水流出,将人翻转过来平放在沙滩,再次翻开看看眼皮,手指放在鼻端试了试,又抓过的手试试脉搏。呼吸微弱几不可闻,脉象却有,不由心下一喜,抢救十有八九会成功。

李紫焰十分麻利地把掉下来的浴巾重又盖上,韩端伸手在胸骨部位挤压起来。大力之下,女子嘴里又冒出了少许泡沫状物。

盖了块薄薄的浴巾,曼妙的身材仍是一览无余。见韩端地手毫无避讳地放在人家那个地方,虽是事急从权,李紫焰仍不免心生异状。

乃见表哥将周围视作无物,李紫焰竟是十分爱看他此时模样,不知不觉间竟是把大部分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

男人仿佛这时才明白了什么,用手使劲地擦着冒出来的秽物。

过了几分钟,韩端感到手上传来的跳动感明显加强。脸上不由显出几分喜色。李紫焰感同身受,脸上也浮出喜悦的笑容。

韩端停住手,移到了溺水者地头侧,把她搬起换了个方向。

肖凌零用最快地速度把礁石上的包取了来,这时站在李紫焰身旁,好奇地看着一切,随着韩端地一举一动,嘴也不停地张合。

见他低下身去,李紫焰仿佛有些紧张地握住了肖凌零的小手。

在女人的人中上掐了几下,韩端似乎身后生眼。伸过一只手:“凌零,把包里的小盒子递给我。”

打开盒子,一排银针整整齐齐地摆入在其中,作为习惯,只要有可能,韩端总会随时把这些带在身边。

一枚细长的银针,不假思索地深深插入了人中穴,李紫焰很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仿佛那一下插在了她身上。

很快。韩端又在足底的涌泉,腿侧的足三里。胸腹的气海、璇玑、俞府等处落针。

他不停地捻动银针,并随时

着女人地情况。这时周围一片寂静,就连那男子也声。

青紫的唇渐渐转为苍白,女人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嘴里微弱地叫了声:“兆兴…”

这时倒是男子先反应过来:“小云、小云!你醒了,我在这儿呢!”

女人的脑袋动了动,嘴张了几下,却虚弱说不出话来了。

韩端强压住心中的兴奋,又把银针动了几下,最后全取了出来:“行了。”

果然。女人的腿也动了起来,肩头也用力似乎想要起来,这时肖凌零和李紫焰当然也明白了结果,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两双脚兴奋地用力跳离了地面。

这时,不远处也有人大叫起来:“噢,救援队来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小***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落难人已经遇救。

“兆兴,我还活着吗?”女人积聚力气后终于可以说话了。

“当然,当然!”被称作兆兴的人语无伦次,“是这位、这位先生救了我们。”

见韩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意识到冷落了救命恩人,放开妻子的手冲过来,紧紧握住韩端:“谢谢你先生,谢谢。”

韩端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而已。刚才口不择言,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不不不!”男人显然不如此想,“哪里哪里,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您老是救了我们一家啊。”

李紫焰和肖凌零也兴奋地挤了过来,仍旧抱住韩端胳膊:“老端,你太棒了。”

女人挣扎着想坐起来,与丈夫的话如出一辙:“兆兴,快替我谢谢这位先生,他这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男人体贴地过去扶住:“小云,你刚刚醒来,还是再躺着休息一会儿,我一定会好好感谢这位先生。”

女人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看来姿色不俗,闻言点头,用力挤出一丝笑。

男人回到韩端面前:“鄙人俞兆兴,目前做点小买卖。还没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肖凌零抢着道:“老端是我们表哥。”

韩端拉住她,谦逊道:“俞先生不必了,大家在一起就是缘分,说多了就同意思了。”

“老端…啊不,”俞兆兴马上否决了自己的称呼,好像没听人有这个姓地,“端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无论如何都是要报地。”

不伦不类的叫法逗得李紫焰和肖凌零忍俊不住地大笑,这时救援人员在带领下赶到,抬着担架过来:“落水人员在哪儿?”

韩端见俞兆兴置若未闻,轻握了一下他拉住自己的手:“俞先生,您太太最好还是到医院再检查一下,免得留下不妥。我们还有事,就不添乱了。”

俞兆兴大急:“端啊先生,这怎么可以,你……”

韩端笑着摆摆手:“我们走了,祝早日康复。”携起李紫焰和肖凌零,“我们走吧。”

俞兆兴见妻子已经被抬上了担架,只得无奈地放弃了对三人的追逐,男儿的眼中却有泪光闪烁。

走出,韩端回头看看不知何时积聚的一大帮子人,笑着说了声:“紫焰,想不到这儿居然藏了这么多热心人。”

李紫焰兴奋无比,根本不回答,反而攀着他道:“老端,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可惜我急救课也没认真听,要不还能多帮点忙。”

“很好了,焰丫头泳游得真好,回头给我们当师父吧。”韩端这话倒也实在,李紫焰的速度为抢救赢得了时间。

李紫焰颇自豪地说道:“那当然,我在南大的游泳好几项比赛中都能拿到名次呢。”

“哥,平时见你老摆弄那些东西还不以为然,想不到紧要关头还真有用呢。”肖凌零从另一个角度赞赏。

“怎么也看不出你是学这个的,想不到中医真管用。”几天内领教了韩端的手段,李紫焰大开眼界,“老端,你刚才趴到那个小云脸上,是不是想做人工呼吸来着?”

“没有啊,中医和西医各有各地长处,关键看怎么利用了。”韩端也不想在细节上多纠缠,转移话题,“这通折腾我还真肚子空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紫焰不是也早叫着饿了吗?”

“我早忘了。”李紫焰应一声,突然对凌零耳语道:“阿零,要是刚才老端给那个女人做了人工呼吸,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碰他的破嘴了。”

就算再怎么知道阿焰无法无天,凌零也猜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镜跌破之余,撇撇嘴道:“哥哥不是也没做不是,那你就可以碰他的嘴了?”

“死丫头。”李紫焰随心一说,压根没想到有这么大地语病,更没想到肖凌零直接大声叫了出来,冲上去用力捂她的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要死啊。”

韩端没注意,见两人突然又闹起来,这才问了句:“你们说什么。”

李紫焰看肖凌零还想说,更用力地去堵她的嘴:“零丫头,你要敢乱说,信不信我再也不理你了。”

肖凌零当然也不会真地说出来,嘻嘻一笑。

李紫焰放了心,又揪住韩端:“老端,刚才那女地长得还真不赖,风韵十足的。尤其是那……啧啧,手感不错吧?”

说完,还特意在凌零胸前瞅了几眼。

前面的场景肖凌零并没看到,好奇地问道:“什么手感不错?”

李紫焰促狭地一笑:“不告诉你,谁叫你捉弄我来着?”

肖凌零只好又转投韩端:“哥,你告诉我死阿焰说什么啊?”

“嗯,这个…”韩端当然领会,但哪能说出来啊,“哪有什么,别听紫焰乱讲。”

“真是挺不错的,嗬嗬……”李紫焰语还不依不饶。

韩端认真地拉住她:“紫焰,医生救人的时候要是都象你想这么多,病人早不知道死几回了。在我们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分别。”

李紫焰似乎受了些触动,低下头沉默片刻,突然又说道:“我说得也不假呀,身材保持得……”

这是不惊人死不休了,话到一半却被韩端打断:“咱们去车上吃东西了,别忘了你答应等会还要教我和凌零游泳的。”

饱餐一顿,休息一番之后,韩端总算可以自由自在地流连在大海中了,温热的海水给了人不一般的感受,天人合一的感觉让他彻底陶醉,隐隐还有了种以后在海边买栋房子生活的向往。

“凌零、紫焰,你们别走太远了!”韩端大声嘱咐两女,可别再发生危险了。

无意间算是挽救了一条人命,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心中的一点不快也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数月之内,得失之间,足以让这个年轻人品味到人生百味。

第二十八章 投桃报李

肖凌零尝到了体力透支的苦果,第二天起来还是腰酸背痛的,在床上一直赖到好晚才依依不舍地起来。

韩端和李紫焰不会如此,都早早地起了,兄妹三人一块赶到医院看了老太太,准备过会儿再继续旅行。

外婆的态度无甚变化,不借故支他出去就足让韩端心满意足了。他也非常识趣,只是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

老人的身体没有起色,说不了太多的话,更多地就是温情脉脉地注视。韩端盼着何爷爷早些赶来,以便更多的了解疾病详情。

三人离开病房,刚刚接了电话的李紫焰很无趣的样子奇怪。肖凌零沉不住气:“怎么了阿焰?”

“完了,看来今天是玩不成了,我哥回来了。”

肖凌零:“什么,大表哥回来了,那好啊,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李紫焰略显闷闷不乐地说道:“好什么呀,他人那么没意思,哪有老端好玩呀。”

韩端略带苦笑:“我又不是玩具,又有什么好玩的。”

他们三个住在距南大不远的一处房子,这样的房产李家有好几处,李紫焰住在这儿号称为上学方便。

她跟父母争执了好久,才争得这个出来住的机会,无非就是为了行动方便。当然,因为昨晚肖凌零太过劳累,他们并没能到南大参观。

一路赶往李南柯家,韩端一路猜测表兄的样子,是否真像紫焰说得那样无趣。

到了李宅,表兄李子涵早在家里。人长得白白净净,戴了副金边眼镜。举止有度,一看就知非常沉稳。

李子涵非常认真地跟韩端握了手,对肖凌零的热情则略显有些腼腆。李紫焰在旁边悄悄地说了声“迂腐”,他也只是很无辜地看一眼,可能对这个妹妹也是无可奈何。

韩端对他印象不错,拉住问了几句,李子涵非常坦率,如实告诉表弟自己正在南信银行的投资部工作,因为工作得力,被董事会委以重任开拓外部市场。

>.#种做法显然是舅舅李南柯对儿子的一种培养。

谈到投资,李子涵一扫适才的话语不多,变得侃侃而谈起来。

韩端很快就注意到这位表兄头脑活络,对问题很有见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子涵一点不张扬,绝没有通常所云那种“二世祖”的风采,对韩端的一些言论也非常认同,一时之间表兄弟两人相谈甚欢。韩端这才明白,原来紫焰嫌哥哥气闷。只因难以找到共同的话题。

“不好意思表弟,我这次谈一个收购的案例到了紧要关头。所以没能赶回到跟你和凌零见面。”聊了一阵子,李子涵对韩端的看法大为改观,主动道歉。

“没什么,不知道表哥这次收获如何。”看表情韩端大约猜到了结果,还是很礼貌地问道。

“还好,谈下来了。中洲那家地方金融机构收购收尾工作完成得很顺利,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展业务了。”

“太好了,也许以后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见面了。”韩端想不到南信居然要往中洲发展了,看来以后还是少不了要跟外婆家的人打交道。

“城建银行在中洲算不错了,就是有时太保守了些。所以发展迟缓。如果表哥接手,我想首要任务是一定要改变这种局面,改善大投资者对它的印象。”

这家银行经营业绩还算不错,在中洲小有名气。韩端当然知道,认识的那位施晓婕大姐就在那儿工作的。

这样一家机构收购下来肯定会费不少周折,而李子涵作为主要经手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绩,南信绝对后继有人。

难得的是轻描淡写的说来,毫不居功,很有一个企业领导人的魅力,韩端给他地打分又高了一些。

“是啊,我们开始也有这样的缺点,不过近年已经好多了。”李子涵对南信地优劣了解得很透彻,“我倒想试试,不过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让接手。”

“李子涵,你一回来就把老端占住了,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李紫焰跟肖凌零聊了会儿,又把战火点到了另一个角落。

“紫焰,今天奶奶怎么样,我去的时候早了点,人家医生正查房不让进。”李子涵又是那样一张手,韩端对他表达无辜的样子很感兴趣,即显了自己的无奈,又不乏对妹妹的疼爱。

“还那样呗,找不到合适的肾源,等老端的老师来看了才能再相办法吧。”

李子涵听父母说了请专家来看,而且跟韩端还有关系,笑着对他道:“麻烦表弟了。”

不等韩端客气,李紫焰抢着发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麻烦不麻烦的,说你迂腐就是迂腐。”

韩端很为李子涵鸣不平:“紫焰,怎么这样跟哥哥讲话的。”

“本来就是嘛。”李紫焰小声嘟囓了一句,竟是不再反驳,很不情愿地一拉凌零,“走,咱们到外面去。”

看着客厅里只剩了两个男人,李子涵突然坐到韩端旁边,拍拍他地肩膀:“兄弟,你真行,还能震得住紫焰。我只要一对上女人就头疼,十八到八十的都这样。”

这番话让韩端很是吃了一惊,想不到李子涵还有这样的做派和言语,人都有两面性这话真是不假。在这样的环境中长成,这样也是个怪物。

想到这里,他索性也放开了,同样拍拍李子涵:“没问题,以后兄弟罩着你。”

两人相视,均是大笑

顿时之间超过了亲情所维系地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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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肖凌零如愿以偿地参观了南洲大学。

三人转了一圈后,肖凌零对与北方不同的校园建设大感兴趣。尤其因为天气仍热,仍还热闹,跟中洲因寒冷而导致的萧条有莫大区别,颇遗憾地叹道:“早知道我来这儿上学了,多好玩,夜生活都这么丰富。”

李紫焰可不觉得这熟悉地场景有什么好:“好啊,那咱俩换?”

“才不呢。”肖凌零思考一下觉得还是不合适。

白天剩下地时间韩端都跟李子涵在一起聊个没完,气得李紫焰下午又带肖凌零去街上大大消费了一把,他倒是觉得很有收获。

学校对他来讲还是比较抵触的字眼,现在又被拉来作陪。对她们的谈话也兴致寥寥:“紫焰,你们学校附近应该有小吃街吧。”

“那当然,我们学校后面的夜市是南洲最有名的呢,要不咱们现在去看看?”

“好啊。”转了个差不多,肖凌零也渐渐失去兴趣,“我要把这儿的小吃尝个遍,嗯,最喜欢吃那种松软的花糕了,叫什么名字来着?”

虽然天不早了,这家夜市依旧人头攒动。果然热闹。南洲很多小很吃韩端都是闻名已久,这下自然大快朵颐。

一路走来。美不胜收,在李紫焰这个只问品质不问价格的“绝好”向导引领下,他们每样只稍作品尝,但就算这样也给撑得不轻,韩端摸摸肚子,感觉快达到上限了。

“我看到了,就是那种花糕。”肖凌零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指着嚷道。

“你这丫头眼睛还真毒,这在整个夜市这种松糕也止两家分店。”李紫焰赞一声,拉着两人进去找位子坐下。

韩端仔细地看了旁边桌上吃的糕点。跟想象中的花糕毫无相似之处,乃是做好就端上来,要趁热吃地,还真有点与众不同。

好不容易来了。急忙忙地叉了一块就往嘴里送。

肖凌零拉了他一把提醒道:“哥,你小心点,这东西很烫的。”

已经晚了。松软的糕点入口即化,韩端还没怎么感觉到味道就滑入腹中,登时整条消化道都火辣辣的,忍不住龇牙咧嘴,半晌才道:“怎么不早说。”

李紫焰笑得弯了腰:“谁知道你那么贪嘴呀。”

肖凌零自顾品尝,李紫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韩端这次学乖了,丝毫不敢怠慢,等凉下来才送到嘴里慢慢品味,甜而不腻,还有一咱松果的味道,果是人间美味。

“嗨,是你吗,紫焰?”棚子底下走进来几个女孩,看到他们突然叫了起来。

“不是我是谁,你们呀,一起坐吧。”李紫焰笑着站起来。

一个女孩走到她近前:“紫焰,你这两天没去上课,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原来躲这儿逍遥。”

韩端和肖凌零也都起身,笑着跟李紫焰的同学打招呼。

李紫焰分别为几人做了介绍:“这几个都是我们同学,这是我的表哥和表妹。”

突然,一下静下来,几个女孩子同时把目光落在韩端身上。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想吃人怎么着,我表哥是帅点,可也不用这样吧。”

几个女孩儿掩嘴轻笑,凑到一块小声道:“没错,就是他,比照片上的帅多了。”

李紫焰如坠雾里:“喂,你们到底想干嘛吗?”

一个女孩把她拉到一边:“紫焰,你上报纸了,知道不?”

“什么上报纸了,我没事上什么报纸呀。”李紫焰最讨厌那些针对富家子女的花边新闻,还好她平时不太显露。

“老板,有没有今天的晚报?”那女孩叫道。

“我这儿有,拿去看吧。”旁边一个吃客把看完地报纸递了过来,女孩子真容易得到帮助。

“谢谢啊。”女孩接过晚报,翻到其中一版头条,“看,这个不就是你吗,这个就是你这位表哥了。”

肖凌零和李紫焰把脑袋凑过来,果然报纸上登了大幅的照片,正面一人恰好抬起头来,一脸严肃不是韩端又是哪个?

旁边还侧身蹲着个一脸紧张地女生,正是眼前的李紫焰。

“紫焰,你这次可出大名了。救人不留名,人家苦主正在悬赏通缉你们兄妹呢。”

“乌鸦嘴,说那么难听。”往下一看也就明白了,那场景正是韩端救人的情形,不知道那位游客正好给拍下来送到报社,下面果然还有那个俞兆兴寻找恩人地启事。

李紫焰脸上变色:“这下惨了,我请假说有事的,被学校知道游泳去了那还了得。”

韩端很喜欢她不慕虚荣、一派天真,笑着招呼几个女孩坐下:“都坐,今天我请客。吃多少随便。”

“吔!”几个女孩儿齐声欢呼,抢着坐在了他们的桌子前。

“不知道这东西很贵么?”李紫焰撞他一下,似乎不满他的大方,接下来才是本意,“请客也行,不过你几个得为我们保密。”

“晚了,咱班男生早把电话打报社去了,估计明天就有人找你了。”

李紫焰急得直跳:“这可怎生是好?”

“好了,好了。”韩端笑着安慰,“多大点事儿就成这样子。下面不是登了那位俞老板的电话么,一会儿打给他。让他告诉报社不要打扰我们不就得了。”

“那你快啊。”李紫焰性急地掏出手机递过,“免得夜长梦多。”

“好。”韩

到了外面,按报纸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您好,我是俞兆兴,请问哪位?”

“这个……”韩端一琢磨还真不好介绍自己,“我就是你昨天在海边碰到的那个老端。”

得,这下给坐实了。

“啊?老端先生,”俞兆兴职业性地客气马上换作了无限热情,“原来是恩人哪。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不必。打电话只是希望您给报社说一声,不要来惊扰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俞兆兴额头上的汗登时下来了,没想到一片好心反惹了恩人反感:“照片不是我照地。也不是我通知地报社,是他们追到医院来非要问的。”

“寻人启事总不是别人代替的吧?”韩端听出他满是惶恐,小小事情何用这么急着解释。当下笑笑:“俞先生别这么紧张,贵夫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是是,谢谢老端先生关心,拙荆昨天在医院住了一晚,身体一点问题也没了,今早就回家了。也是她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恩人当面致谢。”

李紫焰和肖凌零早结了账出来,悄悄挤在他身边侧耳听着,听到“老端先生”这个怪异地称呼,忍不住“咭”的一声笑了出来。

韩端咳嗽一声:“俞先生快别这样称呼,我姓韩,你就叫个小韩好了。”

“噢,韩先生,对不起了。没想到登个报惹了您这么不愉快,我真是该死。”

做惯了南洲的商人,说话总是有时让人觉得假:“俞先生,其实很简单,您只要打个电话给报社就说我已经离开南洲不就行了。”

“好好好,小的一定照办。”俞兆兴似乎又有此为难,“不过韩先生,我还是希望能请您吃个饭,表达一下我们全家的谢意。”

“些许小事不必总放在心上,过几天我就回中洲了,俞先生这份心意韩端心领了。”

“这万万不可,如果韩先生再这般推辞,说不定只好又得麻烦报社了。”俞兆兴急急叫道。

韩端皱皱眉:“俞先生这么说好像有点要挟的意思啊。”

俞兆兴听上去都快哭了:“我哪敢啊!要是太太知道我就这么把救命恩人放走了,一定不会轻饶了我地。”

想不到这位俞先生这么惧内,李紫焰和肖凌零听得都憋着笑,韩端有些犹豫:“这个……”

“韩先生,别这个了,知道您这样的人也不在乎别人感谢,就当我老俞求您了,明天中午赏脸让我们全家请吃个饭吧,到时我也好跟家里有个交待啊。”听到有门,俞兆兴趁热打铁地说道。

知恩图报是我们民族地优良传统,当年救了贺氏姐妹的奶奶,贺雅菲也是亲自登门感谢,要不后面那么多事也不可能发生。

韩端叹了口气,正想答应,却见李紫焰拼命冲他摆手,只得咳嗽一声:“不好意思俞先生,我明天白天还点事情,恐怕不能……”

李紫焰和肖凌零一起竖起拇指,赞赏他应对得当。

“那就明天晚上了,请韩先生务必赏脸,如果见不到人,我只好还麻烦报社了。”俞兆兴似乎也抓到了韩端的软肋,拼命地请求着。

“这个……”韩端又回头看了两个女孩,见她们这次点了头,才道,“好吧,那就给俞先生添麻烦了。”

“太好了。”达成心愿的俞兆兴兴奋不已,“明晚六点南洲宾馆不见不散,如果可以,请韩先生将救我太太上岸的漂亮小姐一并带上,当然其他有好朋友也可以。”

生怕韩端反悔一样,俞兆兴匆匆说完马上将电话挂掉,急着跟太太表功去了。

接过韩端递过的手机,李紫焰似乎对俞兆兴称自己漂亮感到满意:“哼,算他有眼光,还算识相。”

“紫焰就是惟恐天下不乱啊,那你明晚就和凌零一起陪我去吧。”

“当然。好歹也是本小姐把人扛到岸上来的。”李紫焰理所当然地应应允,“这位俞先生真是好大的手笔,居然请咱们到南洲宾馆,嗯,这回可要好好吃上一顿了。”

“有什么好吃的。”肖凌零不以为然,“上回来二舅请咱们在那儿吃的,几千块钱都没吃饱。”

“你不懂了吧,我二叔那是小气,天生带来地没办法,这次他能好意思不请吃准吃饱?”

这个表妹不真是没心没肺,韩端道:“好了,咱李家的大小姐啥时候缺了这口吃的。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表哥还等着我秉烛夜谈呢。”

“行了,走。”李紫焰没异议,三个人出了夜市往回返,因为李子涵等着,今天只能回家里住了。

肖凌零和韩端说了几句话,却发现表姐少有的深沉,好奇地问道:“阿焰,怎么不说话了,这不是你地风格呀,是不是刚刚吃多了?”

“你才吃饱了撑得呢。”李紫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又走了一阵,她突然对韩端说道:“老端,我一想到你摸了人家,明天还要坐一起吃饭,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呀!”

肖凌零不解:“摸了什么呀?”

韩端暴汗中……

所谓“医者无心”,解释了那么多,这个焰丫头还硬往那上边联系,真不知道小脑袋装的什么物质,恨不得在上面狠狠敲几下才解气。

师父教导“医者无疆、无涯、无惧”,还有好多“无”应该都没错,可为啥轮到自己就变无奈了呢?

第二十九章 意气相投

白天自然又是在李紫焰的陪同下开车疯狂浏览了几处南洲名胜,人真是有惰性,就算韩端在这样的氛围下也受到感染,享受起游玩带来的乐趣。

三人直到天挺晚的时候才想起要赴俞兆兴的约会,幸好车上就放了替换衣服。韩端换了相对正规的服饰,总是赴陌生人的约会,这样才不致太失礼。

而肖凌零和李紫焰依然一身清凉装备,只是暴露稍微少了些,这年头,女孩子穿什么都算时装。

大气的雅致商用车停在南洲大厦门前,三人施施然走下,无论着装还是气质,都象是天生应该出入于这样场合的。

“表哥,你穿正装还挺养眼的呢。”李紫焰少有的叫了个表哥,“而且也挺有两下子的,我家老李都对你挺佩服。”

肖凌零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李子涵:“当然,哥哥就是很帅嘛,我认识的男生里面没一个能比上他的,就是大表哥也不如。”

贺雅菲和淳于虹都曾对自己夸赞有加,杜雪妍也会这么认为吧,偏偏最想接近的贺雅楠不来劲,韩端苦笑两声:“也就妹妹们拿我当宝了。”

“在你眼里也就他不错。”李紫焰先跟凌零斗句话,又对上韩端:“老端,不如我倒过来追你吧,嫁了你估计也不算太辱没了我这个大家闺秀。”

“去你的阿焰。”肖凌零挽上另一条胳膊,“不知道近亲不能结婚吗?好多问题呢,要真可以,还轮得上你?”

李紫焰很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大不了不生宝宝。反正不影响我们在一起,到时再给老端找个小的生娃娃,那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狐疑地瞥了肖凌零一眼:“阿零,你不会是想跟我争吧。”

这两人在一起还真是互不相让,肖凌零毫不含糊:“以为人人都象你那么花痴,想给我当嫂嫂,门也没有。”

韩端伸手擦着额头,感觉昨晚勾起的大汗都没下去一样,焰丫头真是无法无天。还好一进大厅,两人都乖乖住了嘴。

俞兆兴早早地等在了那里,急得团团转,看三人进来脸上豁然乐开了花:“老端,啊不,韩先生和二位姑娘可算来了,可把我急坏了,我太太催好几遍了,又不敢打电话催贵客。”

韩端“呵呵”一乐:“俞先生太客气,就怕你到时不给我打电话。倒打到报纸去了,小的哪敢不来啊。只是路上耽误了一会儿,真是不好意思。”

俞兆兴连称不敢:“三位快请吧。”

他和引导小姐的共同引领,几人乘电梯直上八楼。

“还没请教这两位姑娘…?”见韩端身边随时跟着这两个漂亮姑娘,俞兆兴也猜不出他什么来头,难免要往歪处想。

韩端穿着都是来南洲后新购,气质上完全是个大家子弟,做派稳健,救妻子时沉稳异常,颇有大家风度,绝不像那种花花公子。这身份一时还真不好猜。

韩端不难猜出他动地什么心思,介绍了二女的性名,特意着重:“这两个都是我的表妹。”

见俞兆兴也以手抹汗,韩端竟是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看来不止我一人如此嘛。

俞兆兴还真是会说话:“那天都急糊涂了,反复看照片才记住了几位恩人的容貌,想不到韩真人英俊、潇洒得多。李小姐和肖小姐更是美比天人。”

走下电梯,李紫焰自管跟凌零闲聊:“南洲宾馆消费很高的,八楼更是贵得离谱,进房间最低消费也要八千八百八十八。”

肖凌零信口答应:“嗯,跟东洲的友谊宾馆差不多了。”

这两人都算得上富家女,尤其李紫焰更是花钱不眨眼的主儿,嘴里不过随口一说,韩端却是听者有心:“让俞先生破费,我兄妹三人实在深感惭愧。”

“哪里哪里,三位的大恩大德俞某实是无以为报,略备薄酒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刚刚推门,一位**笑吟吟地迎了过来。

俞兆兴心不迭地介绍:“拙荆盛云。小云,这位就是救了你一命的韩先生,这两位李小姐和肖小姐都是他的表妹,也帮了很大地忙。”

盛云深深地鞠了个躬:“盛云再次谢过几位的活命之恩。“

当时只顾了救人,还真没注意长什么样子,现今她脸色红润,显然完全恢复了。

韩端和两女一起谦逊:“俞太太言重了。”

看得出盛云很重视今天的宴请,特意穿了一袭粉色的晚礼服,更显身材丰腴,滋润的脸上淡淡地化了妆,五官匀称秀美,双眼转动间顾盼生姿,好一个美貌的**,李紫焰心里不住嘀咕。

盛云很会说话:“大家自己人,就不要称呼俞太太这么这么生分了,三位都这么年轻,我就托个大,叫个盛云姐才开心呢。”

韩端说声“不敢”,肖凌零和李紫焰却不在乎,大方地叫了声“云姐”。

“两位妹妹快来坐哟。”盛云牵住二女的手往座位上走,一脸明媚的笑。

俞兆兴则赶忙把韩端往座位上让:“韩先生请上座。”

“两位妹妹可真漂亮,让姐姐好生羡慕呢。韩先生也是仪表人才,盛云今天算是开眼了。”盛云喜孜孜地笑着,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菜品端上,基本都是这儿的招牌菜,韩端刚刚扫了一眼菜谱,感叹俞兆兴今天真大出血了。

每上一道菜,盛云都一一给三人介绍菜品的原料和来历,款款道来如数家珍,几人深深佩服她地见识多广。

夫人笑语如珠地招待三人,俞兆兴更象个观众,脸上却没显出一丝不悦,反漾着一片浓浓爱意,显是对她钟爱至深。

盛云殷勤地给三人布菜。嘴也不闲着,温温柔柔地说笑竟是让任何一人都不感到自己受了冷落。

浅谈轻笑,仿佛不经意间就从肖凌零那里摸到了韩端的底细,对他地学业赞赏有加,十足交际场上的天才。如

李紫焰在愿别人知道自己家世,怕是用不了多久也就

毕竟是第一次坐到一起,众人酒都喝不多。菜品极为丰富,这顿饭凌零显然不会象上次那样吃不饱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面上基本就以交谈为主。盛云拉着两个女孩子悄悄低语。说不出的贴心。

“敢问俞先生做哪一行地?”韩端话一直不多,被问到的时候才答,多数还都被肖、李二女抢着包办,到这会儿才第一次主动发问

俞兆兴目光就没离开过太太,透出的那份爱恋便是傻子也能明白几分,也难怪夫人溺水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啊。”俞兆兴似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回,“韩先生,我在这边做点药材生意养家糊口。”

花这么多钱请客,想必事业有成,韩端一笑:“俞先生太谦虚了。有尊夫人这样的贤内助,必定日进斗金。”

这会儿俞兆兴倒真不谦虚:“是啊。生意上很多方面都靠小云呢。”

“兆兴,这样说也不怕韩先生笑话。”韩端,“我们家的话都让我说了,其实我家先生很务实,正经事情都靠他呢。”

“两位同心同德,足见伉俪情深,家和万事兴,恐缺了那一个也不会有现在地成就。”韩端也学会了夸人。

俞兆兴两口子显然深有同感,居然都不反驳。一齐点头:“韩先生这话在理。”

韩端淡淡一笑:“我猜两位做的生意跟我的学业有关。”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李紫焰插言道。

盛云秀眉一挑:“韩先生果然不凡,你是怎么猜到地。”

见韩端不答,肖凌零也性急地凑过来:“哥哥。快说呀,别卖关子好不好?”

韩端耸耸鼻子:“我闻到了一股淡淡地草药味道,开始还以为是菜中的调味。后来发觉有误,这才想到了贤伉俪身上。”

“云姐,你真地做中药材生意?”李紫焰急欲知道答案,追着盛云问道。

俞兆兴一挑大指:“韩先生太厉害了,我的小公司正是从事中药材收购地。”

这对夫妇是性情中人,意外相遇真是缘分,韩端心情不坏:“我再大着胆子猜一下,猜错了大家也别见笑。我认为俞太太才是真正主理药材甄别业务的,俞先生从事管理可能更多些。”

肖凌零急着问道:“云姐,他说得对吗?”

见被问者微微点头,李紫焰则瞪大眼睛:“老端,你别是偷偷调查过人家吧,这样事也敢猜。不对呀,这两天你都跟我们在一起呀。”

俞兆兴一脸不可思议:“干这一行,我对中医很迷信,也跟不少名医打过交道,那天看韩先生救人的手法,就已经惊为天人,想不到更有了不起的本事。”

盛云掩嘴轻笑:“兆兴这次不会看走眼,从韩先生的表现来看,确非凡人。”

“哥,你怎么猜到的啊?”肖凌零好奇心被完美地勾起。

“很简单啊,俞太太虽然盛装出席,但就算化妆品仍掩不住身上地那股淡淡药香,比俞先生尤甚。”

“不会吧。”李紫焰并不完全相信,“说不定云姐她喜欢用中药沐浴呢。”

“这不一样紫焰,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药材都可以随便用。”

“天啊,难道韩先生真能从气味中辨出药材品种?”这回别说肖凌零和李紫焰,连盛云都有些不相信了。

韩端突感卖弄之嫌,淡笑间微微垂首:“我不过特别爱好而已,相信只要用心,很多人都可以做到这点。”

“天才,绝对地天才,想不到世上居然真有如此人物,我还以为书上都是古人杜撰呢。”俞兆兴发自内心的钦佩。

盛云感慨一叹:“韩先生说的是至理,如今这花花世界诱惑太大,今人大多浮躁,象韩先生这样能静下心来做学问的人太少了。”

韩端心中有数,他有这样的能力主要还因凭了先师地传授。加上在何爷爷身边学了不少,并不敢坦然接受:“两位谬赞,韩端实是惭不敢当。”

盛云突然离开座位,冲着韩端盈盈一揖:“盛云要再次谢过韩先生活命之恩。”

不等韩端搭话,李紫焰先将盛云扯了起来:“云姐,你就不要一晚上都谢来谢去的,还有没有个完了啦。”

“妹妹有所不知。”盛云拉住李紫焰的手,“那天姐姐被送至医院后,医生给检查时说情况特殊,肺部有一块被阻塞了。幸好机缘巧合被通开,否则一定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肖凌零一吐舌头:“云姐,有这么严重么?”

盛云这份亲和力确实无人能用,短短时间内,两个女孩子都心甘情愿地叫起了姐姐。

她把肖凌零也拉到近前:“妹妹,真是这样。后来兆兴给我讲了当时情形,今天见到韩先生的风采,才明白哪是什么运气好,实是先生救了盛云。”

表哥受到赞扬,李紫焰感同身受:“云姐。你这一夸,我还真觉得老端象个游走江湖地神医呢。”

俞兆兴也站起来。对韩端深施一礼:“寻常救人相信不少人做得也不差,若非医生讲了,我们怎能知道其中波折,这才更急着要谢过救命恩人。韩先生,鄙夫妻此前诸多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韩端忙跟着起身:“贵夫妇言重了。”

李紫焰悄悄瞅了肖凌零一眼,又说道:“当时见表哥拿出那么长的针扎在云姐身上,我心里还挺害怕的呢,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还以为……”

说到这里。突然“哎哟”了一声,却原来背上被肖凌零掐了一把。

她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突然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敢情也是想到了当时两人关于“人工呼吸”问题的讨论。

几人重新落座。俞兆兴意犹未尽,连干数杯,又张罗着加菜。韩端赶紧阻止:“已经很破费了,

过分客套,可让我们兄妹生受不起。”

盛云道:“我们夫妇地一点小心意,比起韩先生和两位妹妹地救命大恩根本不值一提。”

肖凌零这次却也真个吃饱,跟着劝阻:“云姐,都吃得差不多了,再多也是浪费了。”

李紫焰对上韩端和俞兆兴:“云姐很和我们脾气,早都姐妹相称了,偏你们却还这么一口一个先生,听着好别扭。”

“对呀。”盛云对她的说法很赞同,“大家都这么熟了,就别这么先生、小姐地了。”

“小云说的是。”俞兆兴情绪空前高涨,异想天开地提议:“韩兄弟,你看咱们义结金兰如何?”

韩端微微一顿,盛云马上笑着将了一军:“兆兴,韩先生嫌你年纪大了,没兴趣。”

虽知她是说笑,韩端却也慌着站了起来:“盛云姐此言差矣,小弟求之不得啊,只怕高攀了。”

“那还费什么话,就这么办了吧。”见的只是影视剧中的撮土为香,李紫焰从没见过人结拜,急着想看热闹,“可惜这酒店里一会儿也不好找香烛。”

“你就别凑热闹了,现在哪还有香烛这么老土。”肖凌零找茬道。

“肖小姐说得是,就不必搞那么复杂了。”俞兆兴兴致盎然,“来,韩兄弟,咱们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了,有什么哥哥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盛云看来也极愿意:“咱兄弟这么有本事,你能帮上什么呀。”

韩端也感与这对夫妇十分投缘,当下端起杯,与俞兆兴一饮而尽:“大哥、大嫂,小弟这厢有礼。小弟学中医,以后很多地方还得大哥大嫂多帮忙。”

“言重,哥哥说白了是个卖药的,哪比得上兄弟鹏程万里。若以后兄弟你名扬天下,我老俞也要跟着沾光了。”俞兆兴确是十分看好韩端。

两个女孩子都爱热闹,跟着大哥、大嫂的叫。

盛云要给两位妹妹见面礼,因准备不够充分,摘下臂上地一串珠链先戴在了李紫焰腕上,并承诺改天给肖凌零补上。

盛云对穿着格外讲究,送出手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南洲盛产珍珠,这一珠串选用深海采来地珍珠,由名师打造,看上去晶莹圆润,可爱无比。

李紫焰对礼物本身的价值没概念,喜欢这东西就坦然接受,却把韩端给急得不轻。

他曾无意中看到过类似的珠链,成色和珠子大小远逊眼前这个,价格已贵得离谱,忙推辞:“大嫂,这礼物太贵重了,别宠坏了小孩子。”

李紫焰不满表哥说法,撅嘴道:“你才大几天,干嘛说人家是小孩子。”

盛云对韩端道:“兄弟还不如两个妹妹实在呢,东西是死的,感情是活的,我们姐妹投缘,你们男人就别管这些了。”

说完拉着李紫焰和肖凌零去一旁沙发:“妹妹,咱们到边上说话,让他们在这儿喝吧。”

李紫焰示威般地冲他炫耀,韩端假做不见,对俞兆兴道:“大哥做药材生意多年,想必见过不少好东西,见解也一定不凡。”

“说不上什么见解不见解。”俞兆兴也不藏拙,“生意刚起步时倒也走南闯北,见的倒也不少,见识却说不上。”

“南洲这边山地、湿地多,药材也最丰富,俞大哥平时收购以野生为主,还是养植的多?”说到药材,韩端话就多了。

“现在识货的人少了,野生的收了也凑巧才能卖上好价钱,当然养植为主。这几年中医发展比以前迅速,南洲这边不少农户都种植中药材为生。”

俞兆兴所言并非虚妄,韩端自得先师杜龙真传,对药材性状的认识远非普通中医大夫可比,但转遍中洲药店,真正高品质地野生中药材却难得一见,实是可遇不可求。

野外药材成长期长,药效通常好于养植,好多养植户为了追求产量,更是加了许多肥料和催熟剂,导致很多有效的成分都流失了。

想到这里,韩端关心地问道:“卖野生药材的人多吗?”

“有是有,但极少了。熟识野生药材的药农大都是年事已高,翻山越岭身体吃不消了,年轻人肯干这一行地却是凤毛麟角。唉,以后怕是更见不着了。”俞兆兴叹了一声说道。

连番遇到古怪,韩端交友不像起初那样盲目,愿跟俞兆兴倾心相交,并非突发奇想,实因心生感动。

妻子遇危,他发自内心的哀痛和绝望苍天可鉴,这样至情至性的人物,待友也必至诚,何况更有这样见地。

“俞大哥,等有了空闲,我会来南洲亲身体验一番。”韩端有这样想法非止一天,先师曾说过,一个好的医者一定要遍识百草。

也许,以后会很有时间呢。

“好啊。”俞兆兴大叫一声,“南洲地域宽广,人口也少,还有不少的闲置的荒山呢,兄弟想必不会空手而归。放心,只要你来哥哥一准作陪。”

两人谈得投机,韩端不自觉也多饮了几杯,这回没推辞,而是主动举杯:“俞大哥,小弟敬你。如有那么一天,小弟要做回现代的神农氏。”

“好啊,兄弟你有这样的宏愿,哥哥一定支持。”俞兆兴哈哈大笑。

声音太高,窃窃私语的三位女性被打扰,李紫焰好奇:“怎么,这就开始耍酒疯了?”

盛云走回桌前:“你们哥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韩端还没怎么着,对爱妻发自内心的“惧怕”的俞兆兴却自首道:“要说起懂药,我远远比不上你嫂子,等下次来兄弟可以要她陪着,我做做后勤就好。”

盛云一时听得如坠雾里,忍不住刨根问底:“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是啊,你们说什么呢?”李紫焰和肖凌零也凑了上来。

第三十章 荒山藏宝

等待何秉书的这几天,韩端还真没闲着,每天早上去医院探望外婆,然后就跟李紫焰几个在南洲附近转。

只要能腾出时间,俞兆兴夫妇几乎每天都约他们吃饭,三四天功夫饭倒一起吃了两三顿。

女人更容易融合一块儿,盛云甚至还请了凌零和紫焰到家中做客,如约送了串项链给肖凌零,珍珠的成色并不比李紫焰那个差。

何秉书打来电话,和孙教授第二天就能到了。李南特意拿出一天时间陪韩端,李子涵则在父亲授意下一起。李、肖二女有盛云相约逛街,大家倒都不寂寞。

“小端,想去什么地方。”李南对这个外甥还真不错。

李子涵是个不太爱活动的主儿:“以紫焰的疯脾气,南洲好玩的地方肯定转个差不多了,哪还用得着咱们。”

“听说南洲附近有不少没开发的地带,不如舅舅带去开开眼界吧。”韩端提议。

“那些破山和沼泽地有什么好看,想不到小端还喜欢寻幽访胜,行,今天不管你去哪儿小舅舅和你表哥都陪着。就是时间短了点,咱们只能就近了。”

韩端点头:“无所谓,反正也就随便转转。”

韩端这么说,当然不是随便转转,就要想看看俞兆兴所谓野生药材的滋生地是不是真有那么会事儿。

三人一直西行,离南洲几百公里的地方就有一片丘陵地带,中心区是片沼泽区。后面远远地跟着几辆车子,应该是李南为防万一。

到了丘陵地,稀稀落落地散布着村庄,没什么生气。也不见很成片的庄稼,想来跟大多数地方一样,年轻人都跑到都市里打工去了。

李子涵一路上跟韩端谈得不少,作为法定接班人,他的待遇远比不上妹妹,在家族里几乎是接受了封闭式的教育,所以很多东西都很陌生,兴致也很高。

三人爬上一座小山岳,韩端四下里看看:“这里真地很荒凉,这么多地没人种真是可惜了。”

李南答道:“这山上土层很薄。种东西收成不好,壮劳力又都跑了,所以农户通常只在山下种。”

韩端专捡偏僻地地方行走,李南吩咐随从远远跟着,叔侄二人紧跟在他后面。

“表弟,你怎么对这种地方感兴趣,这些小花小草有什么好看的?”在李子涵的眼里,小小的野花虽然色泽艳丽,但观赏性远远比不上家里种植的花卉。

韩端也没隐瞒:“表哥,我是学中医的。到了这儿就想顺便看看有没有好药材。”

“不怪孙教授高看你一眼了,还能被何专家欣赏。我家小端还真不一般呢。”李南夸奖道。

石缝里挣扎着长出一株成色极好的大黄,韩端顾不上跟李南谦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了出来。

他如见至宝,捧着装进背包。

李子涵叔侄也不打扰他,信步四周观看,他们也难得有机会看看这不同的风光。

;生药材,小小的背包不多时就被塞满。

通过仔细观察,韩端对这个地方药物地分布有了大概了解,担心回去太晚。也就快步走到吹风的两叔侄身边。

“这儿生态真得不错,很多鸟儿多年不见,想不到这儿还挺多。”李南感慨着。

李子涵应道:“叔叔,人少未尝不是好现象。或许用不了多久,这儿风光就会更美了。刚才我见半山腰的潭里有不少积水,照这样下去。或许几年之后市里的泉水能重新喷发呢。”

“是啊,我也发现不少珍稀药材,药性都极好。”每个人都有自己关注的东西,韩端想的当然是药。

李子涵笑了:“表弟,我看你根本不是陪我们观光来的,纯粹想来采药。”

“不好意思。”韩端的初衷被识破,“我只是一见到这些东西就迈不动腿。”

“小舅,大片山陵都荒废着,岂不是太可惜了?”

李子涵道:“其实几年前政府就允许人领养这儿的荒山,只是短期内出不了什么效益,所以几乎没人参与。”

“是不是需要投入的资金太大?”

李南摇摇头:“政府一分钱都不要,但对荒山地生态保护有要求,根据现实情况,在一定年限内要求增加保护动物的数量,还要增加绿化面积。”

韩端瞪大眼睛:“那不成了做赔钱买卖,肯定是没人愿意做了。”

“也不是赔钱,承包者从山上收益政府是不管地,而且还有一定的减免税。”

李子涵补充道:“听说是这片山太贫,一、二十年内都收不回成本,才没人愿意做。”

“这样啊,”韩端稍稍一算就明白了,虽然不收钱,但既然领养了就得对植被保护投入,还要雇人看管,再怎么也得象征性地搞个围栏什么的,“前期投入是大了点。”

李南看看天色:“走吧,咱们边走边谈,回去就该天黑了。”

坐在车上,韩端想了许久,突然对李南道:“小舅舅,你看看能不能帮我领养上两座?”

“怎么,你有这个兴趣,那可要费很多钱的,舅舅个人可以资助你一些,但也不会太多。”

李子涵也应承道:“表弟,我也可以从私房钱里给你一些。”

“不用。”韩端哪能占这个便宜,“只要小舅舅信得过,肯

保我就很感激了,反正时间长,钱可以慢慢想办法。

李南对韩端身家有所了解:“据我所知,你不过是个在校学生,家里也不宽裕吧。”

“这不是难题,我还年轻,有信心让这荒山改变模样。让生态环境有大的改善。”

“行啊表弟,只要你有心,必要时表哥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到低息贷款。”年轻的李子涵也受了感染。

李南对韩端看了半天,见他一脸坚定,也下了决心:“行,回头我就让人办理,起动资金舅舅也可以想办法。不过你要有耐心,这不是一月两月能办成的。”

“有舅舅这句话小端就放心了。”

韩端愉快地应道,眼前似乎飘过了大把大把的野生药材,一个个地病人也因此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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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秉书终于如约到达。稍稍让人感到怪异的是还带了杜雪妍来。

一下车,孙大师兄给众人做了简单介绍,寒暄过后,老人半开玩笑敲了一下韩端地脑顶:“小子,老头子大老远地跑南洲来给人看病要坏规矩的,知道吗?”

李南柯兄弟见请来的专家跟外甥这么熟悉,放心不少,忙前忙后地招待。

韩端也知是玩笑,赶紧陪笑道:“爷爷,我当然明白。这不也是心急外婆的病吗?”

看看一边俏生生地杜雪妍:“雪妍更漂亮了,回头让凌零和紫焰好好陪你玩玩。”

杜雪妍很少听到韩端的夸奖。脸不由微微一红,点点头没吭声。在所有女孩子里面,她是最淑女的一个。

随后赶到地肖凌零冲了过来,给了杜雪妍一个大大地拥护:“雪妍姐姐,想死我了。”

杜雪妍揪揪她的鼻子悄声道:“你有韩大哥陪着,还会想我吗?”

“我却知道你不想我,而是另有其人。”凌零很久都不让韩端捏的鼻子了,对杜雪妍却很大方。

杜雪妍脸又是一红,也不否认。

韩端拉过站在一边看直眼的李紫焰:“这是我表妹李紫焰,绝对是个好向导。紫焰。雪妍的行动就由你安排了。”

杜雪妍一贯不招摇,这次跟外公出门更是收拾得十分清爽,李紫焰见在一旁看了半天,眼睛都有些发直。这个女孩儿漂亮文静地叫人嫉妒。

打过招呼后,她把肖凌零拉到一边:“这就是孙教授说得那个表哥的女朋友吧,我看也不怎么样啦。”

“得了吧你。雪妍姐姐比你好多了。”肖凌零并不买账。

李紫焰几欲暴走:“你个死丫头,居然帮外人不帮我。”

杜雪妍一直跟在外公身旁,眼睛却不时瞟向韩端,李紫焰看出究竟:“老端这家伙可真够花心的。”

肖凌零马上辩解:“才不呢,你净瞎猜。阿焰说真的,我总觉哥哥跟雪妍姐姐之间缺了点什么。”

李紫焰听了这话反为杜雪妍打抱不平,热情地走到她身边拉住手:“妹妹,坐我的车一起走。”

毕竟从北方过来,杜雪妍脱了外衣还是热,韩端笑着对李紫焰说道:“紫焰,这两天我得陪着何爷爷,你是大行家,有时间陪着雪妍买点替换衣服。”

“还用你说。”李紫焰挽着杜雪妍和肖凌零,“我们还要一起去游泳呢,哼,不带你。”

韩端一笑,悄悄连过肖凌零,掏出自己的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让李紫焰为杜雪妍开销有点说不过去。

在宾馆稍事休息,何秉书就急着去看病人,而这时三个女孩子早跑得没了踪影。

韩端这次没再多考虑,何爷爷替外婆诊治地时候也紧紧跟在身旁。外婆看了他两眼,也没提反对意见。

何秉书默默地把外婆的手放回到被子里,沉吟了半天也没有说话,韩端紧张地看着他。

“恩师,咱们到办公室吧。”孙师兄也知道病症确实特殊。

何秉书默默地点头,随着到了王主任地办公室。

“何爷爷,外婆的病情怎么样?”还不等老人坐下,韩端就性急地问道。

“你看呢,这些日子我想你也心中有数了。斡林,你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韩端没吭声,如果说“望、闻、问、切”自己只行其一,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求救的目光投到了孙教授脸上。

孙翰林咳嗽一声:“恩师,李家老太太身体极度虚弱,目前又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弟子感到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才请您一起过来看看。”

“嗯。”何秉书应了一声,“你也是行家了,应该有个大体的方案了吧?”

“是。”孙翰林对老师仍然非常尊重,“就是觉得还不十分成熟,想跟恩师磋商磋商。”

说完,他把自己拟好的方子拿了出来。

何秉书并不马上就看:“小端,你什么看法?”

“何爷爷,从外婆地面色上看,实是到了肾水涸竭的地步。目前情况不应进补,而是应以疏导为主。”

何秉书点点头:“你对脉象怎么看的?”

“这个……”韩端不知如何接口。

“你也相信医不自治那套?不论什么人,在医生眼里都是一样,知道不?”

韩端额头上汗下来了:“是,爷爷教训地对,小端下次一定注意。”

见他态度还算端正,何秉书稍感满意,这才仔细看起孙翰林开出的方子。其中细节,老人当

白,也不知道错怪了韩端。

“不错呀翰林。你这方子考虑已经非常周到了,没有我这个老朽照样做得很好了。”何秉书给了一通表扬。“小端,你也看看。”

“还请恩师多多指点。”

韩端也接过仔细看,孙教授的处方考虑非常周到,从用药的分量他大概也能猜出外婆目前地身体状况。

“说说你的看法吧。”何秉书显然不想放过他。

“我没能好好诊断病情,也说不好,师兄的方子各方面都挺周全了。”

何秉书皱皱眉,他对韩端抱地期望值非常早:“不是让你说好听的,而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是啊小师弟,广开言论只有好处,就应该见仁见智。就算有什么不妥,老师也不会怪咱们这当学生的。”孙翰林说得委婉,也间接转达了自己不会生气。

“那我就说了?”韩端近日没少了考虑,看到孙教授开出的方子有眼前一亮的感觉。隐隐感到握住了些什么,多日困扰也去了许多,“我觉得大黄和积雪草的用量可以适当加大。这个量似乎稍嫌保守了一些。”

“这才是探讨的样子嘛。”何秉书对他的说法很高兴,“翰林,小端说得不错。”

孙翰林也正是在这两味药上不把握,思虑再三才给了一个比较小的量,不想这个小师弟一下就点中,也不由点头。

得到首肯,韩端胆子也壮了些:“外婆血糖高,水肿地症状也比较明显,如果不熬成汤剂,采用纳米技术微化导入或许会更好一些。”

孙翰林频频点头:“我的意见在这点上跟小师弟一致。”

“好啊,你们两个看,如果加上柿叶和鱼胆草是不是整个方子看起来更均衡一些。”老到地何秉书有其独到之处。

他这一提,韩端和孙翰林均觉再是恰当不过:“还是恩师见的高啊。”

“行了,你们两个小子别拍马屁了。”何秉书笑骂一句,“自从心里存了这个,我也翻不了少资料,借鉴古人,还是缺了一味非常重要的药材。”

“恩师,是什么?”在孙翰林看来,方子做到这样已经近乎完美。

何秉书目光落到韩端身上,耐人寻味地停顿。

韩端脑子飞速运转,半天,突然开口:“何爷爷,难道你说的是七彩莲花?”

何秉书一拍大腿:“正是此物。”

孙翰林却道:“弟子却也见过有这样记载,但七彩莲花极是罕见,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一直未开口的李南柯发话了:“何老,您说什么地方有?只要有卖的,我就有办法,钱不是问题。”

孙翰林开口:“李总,这不是钱的问题,七彩莲花极为名贵,我行医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实物。”

李氏兄弟目光都集中在了何秉书身上,老人却仰头不语。

韩端站了起来:“两位舅舅别担心,我那儿就有。”

“真的吗?”两兄弟齐齐抓住韩端,这个外甥真是带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

孙翰林更是被勾起好奇:“你有?这样的好东西小师弟又是从何处得来?”

“还是如师兄所言,此物真正可遇不可求。”韩端不能说是自己拿命换来地。

李南急道:“小端,这药在哪儿,马上去取!”

何秉书摆摆手:“也不急在一时,先用一剂看看效果如何,七彩莲花只须极少一点,每隔一剂加上几段细丝足矣。”

三人就斟酌许久,最后以何秉书为主把定下了,准备照方抓药。

韩端想到俞兆兴:“我在南洲认识个做药材的朋友,这就跟他联系,希望能弄到质量最好的药物。”

“这样最好,好药能达到最好的疗效。”何秉书感到奇怪,“小端,没听说你认识做药地啊?”

韩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刚认识,这就跟他联系吧。”

按他的想法,俞兆兴做药品收购生意,更容易知道何种药品药性最佳。

孙翰林也不反对,李氏兄弟更是极为踊跃。

俞兆兴很够意思,也不多问,只打听了需要的品种,马上着手组织货源,承诺将尽量选用野生药材,并答应一到手下午就给送过来。

他办事效率很高,刚过中午就把韩端要地药材送了过来,在孙教授的监视下制成成品,当晚就给老太太做了微化导入。

都传说中药见效慢,有时还真神奇无比,两剂药下去,韩端外婆的精神就有所好转,脸上的浮肿似乎也有减轻。

改天何秉书又做了一番诊视,对用药后的状况满意,表示可以在下一剂里面加入七彩莲花。学院事务繁多,他计划就是今天就返回。

闻听喜讯,李南柯兄弟自然高兴非常,一出病房门就对何老和孙教授百般感激。

自我感觉不错的外婆拉住凌零不放,却还是不跟韩端说话,药物有效,他也很感欣慰,知趣地离开病房,恰好听到何老的话,对李南柯道:“大舅,我这就回去取了送过来。”

“小端,你这几天跑前跑后也累了,让子涵跟去拿回来就可以了,也省得你跑来跑去。”李南柯对韩端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第三十一章 天籁之音

机场送别的场面颇为壮观。

个人本就不太在意,又因为韩端夹杂于其中,何秉书对李家奉上的诊金坚辞不收。而李南柯兄弟却颇要面子,少不得大包小包为老人带了很多南洲特产。

韩端的待遇也比来时有了很大提高,两个舅舅全家都来给送行,分别的场景颇有点深情款款的味道。

李越岭再三央求表哥有空一定要多来指点他,李紫焰对这远来的亲戚也是依依不舍,跟肖凌零相约放假后去中洲找杜雪妍一起玩。

母亲病重,这个外甥第一次谋面,却识大体地以亲情为重,联想到自己开始的态度,韩端那份深明大义让李南柯大感惭愧,早在心里做了深刻反省。

更反复思考,母亲无疑是个精明且极要面子的人,就是当儿子的有时也摸不到她的心思,这几年自作聪明地跟李婷老死不相往来,到底是不是真应了老人家的本意呢?

眼前或许就是缓和关系的最好契机,想到这些,李南柯一直笑容可鞠,对小兄妹间的来往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支持。

李南悄悄将韩端拉到一边,说承包荒山的事有了眉目,应该很快就能落实下来,要他尽管放心。

反正上面有政策,以李家在南洲的实力,做这些费不了太大力气。李南已经托人特色两座位置和条件都不错的,尽管外甥说了能筹集到资金,他还是一力应承垫付先期资金,并雇佣人手搞好基础建设工作。

“韩兄弟,你可太不够意思了,走也不说一声。是不是压根就没把我这个老哥哥放心上。”正跟小舅说得难分难舍,韩端身后响起了俞兆兴的声音。

“就是,要不凌零给我打了电话,还不知道你们今天就走呢。就算你不想我们,我还惦记着几个妹妹呢!”盛云也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得到消息,这对夫妇也匆匆赶到了机场。

几天功夫,一起玩儿,一块逛街,盛云愣是把李紫焰和肖凌零这两个小妹妹哄得团团转。

韩端赶紧赔不是:“不好意思俞大哥,小弟以后又不是不来了。不想为这点小事打扰大哥大嫂。”

“兄弟你就是见外。”盛云忙不迭地把手里一个大游行包塞到凌零手里,“这是给你们兄妹的,紫焰就不用了,以后姐姐有空就叫她陪我逛街。”

一眼看到肖凌零身边的杜雪妍:“咦,从哪儿又冒出来个漂亮妹妹?”

“这是雪妍姐姐,是来接我和哥哥地。”肖凌零道。

“怎么不早说呢?”盛云有意无意地瞟着韩端,“否则姐姐就多准备了。”

俞兆兴则对韩端道:“兄弟,病人是你外婆,以后的药哥哥都包了。”

韩端一边感谢,一边把他们夫妇介绍给李家兄弟。李南柯和李南感激不尽。

俞兆兴没想到居然跟大名鼎鼎的李家兄弟联系了,心中也是异常高兴。有了这层关系,不愁以后发展缺资金了。

杜雪妍好奇地看着盛云左右逢源,悄悄问凌零:“你跟韩大哥才来几天,怎么认识这么多人啊?”

肖凌零和李紫焰少不得又把光辉事迹描述一遍,杜雪妍看向韩端的眼睛更亮了。

…………………………………………………………………………

韩端取出一朵珍爱万分的七彩莲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方盒里,交给李子涵收好。想不想不放心,把加工过程解释了一遍。看这个外行也听不明白,就再三嘱咐一定要交给孙教授打理。

韩端暗暗感叹:七彩莲花是好东西不假,可惜很多用途还没不明了。下的功夫不少了。仍不知道何时才能弄清楚,还仗着她为贺雅楠治病呢。

父亲要求李子涵速去速回,所以他没做片刻停留,拿到东西直接就回机场。韩端开着那辆修好的车子去送。

“表弟,你回吧,爸爸说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派我来这边发展。对了。过两天或许有人送东西给你,收下就行了。”李子涵交待几句,就准备登机了。

送完李子涵回来,肖凌零还在杜雪妍的帮助下拾掇这次的收获,满满当当的一大堆,真是不虚此行。

“雪妍姐姐,这个给你。那是老端地,先扔一边。”

韩端笑着看了一眼,回房打开了手机。为讨清静,他这次去南洲就没带去。走之前跟刘想、邱可欣他们几个都打了招呼,应该不会找他,谁知还是一大串的号码窜了出来。

粗略地翻了翻,就应采蕊和潘晓璐的最多。他想了想,先拨通了潘晓璐的电话。

“韩大哥,你怎么又玩失踪啊,可急死我了。”这小子连寒暄也没有,直接就发问,“你跟凌零姐姐谈得怎么样了,还有投资的事情如何?”

韩端在南洲就问过肖凌零,小丫头一听联合搞开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问了不少关于视频压缩的问题。

“凌零同意跟你们一起,不过只能在课余啊。投资吗,我还在想着呢。”

“太好了,凌零姐姐肯加入我们真是太好了。不过钱的问题端哥你也要快考虑,我们都快揭不开锅了。”

韩端笑着答应,以朴尧的行事,日子过得不困难才怪。可是钱呢,自己一下还真拿不出多少。

“晓璐,你跟朴大哥商量一下,我这儿有一百万先拿去应急,慢慢想办法好不好?”

“行,就这样。老大说了,只要出钱出力凤翔就你说了算了。你什么时间跟凌零姐姐过来一趟吧。”

“好。”韩端答应完了,又打应采蕊的电话。

“韩端,你搞什么搞,怎么又玩失踪啊,急死人家了。”的话跟潘晓璐如出一辄。

韩端想笑。应采蕊地性子是很直,本来二院那边没她什么事儿,就是看不惯,愣是转回了附院来实习。

“采蕊,我现在是个没人管的,学都没得上了,难为你还记得我。”

“人家不跟你开玩笑地。”应采蕊顿脚的声音几乎都能听到。

“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不然怎敢打扰韩大少爷寻花问柳?”应采蕊不是省油的灯,“系里今年组织迎新晚会,你知道吗?”

韩端对这事却关心不起来:“不知道啊。开晚会好啊,我们采蕊可以大展身手啦。”

“是啊,我报了个节目,唱一首民歌。”应采蕊向来都是活动的积极分子,“就是缺个伴奏的,这才想请你出山。”

“得了吧,我这两下子哪行。”韩端慢慢道。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古典乐器最精通了,有次你偷偷在

,害得我泪都下来了,就说帮不帮吧。反正我把你了。”

“这……你都报上去了。”在学校里的名声够特殊了,韩端不愿抛头露面。但应采蕊的面子……

“你这么说就是答应了。”应采蕊异常高兴,“那好了,记得开机,明天晚上我找你一块练习。”

不管是否情愿,韩端从第二天起每晚去陪练,应采蕊的嗓子不错,跟她合作也是一种享受。

在潘晓璐的强烈要求下,肖凌零去了凤翔,天赋过人地她很快就参与了进去,反正对她来说。有事情做就够了。

而随着假期的临近,系里组织的迎新晚会也要开始了。

韩端陪着应采蕊一起到了现场,班里所有在外面实习的同学都被召了回来,足见系里非常重视。也许,这将是他们大学生活地最后一次在规模集体活动了。

“同学”这个称呼,对韩端来说有点勉强。留在这个班级已不可能,也许学业都无法按时完成。

曹文轩那伙子人不会友好,这完全在意料之中,他的到来甚至还引起了几声轻嘘,似乎在嘲笑这人不识好赖。

韩端默默地在段辉几个身边坐下,没有理会那帮人的无礼。反正来也是朋友面子,他对这种活动也没有太多**,经过地事情比同学们多太多,很多问题在他看来都是“小儿科”。

段辉对韩端感情很深,这个后来的同学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比如自尊、比如坚韧。

接过韩端手里的柳琴,轻轻拨弄了两下:“老大,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还会玩这东西?”

韩端淡淡笑了笑,段辉地眼里有着真诚,对一个人来说,有很多东西非常重要,比如真诚、比如友谊。

风风火火的应采蕊唱深情款款地民歌,让人有些想不通,或许人都有其两面性吧,作为知名“歌手”,她的节目将压轴演出。

演至中途,应采蕊挤到韩端身边:“没几个就轮到我们了,到后台准备一下吧。”

韩端笑笑:“我有什么好准备的,直接现眼不就得了。”

应采蕊不依地拽他,段辉顺势在后面推一把:“老大,努力,给我们班争气。”

两人挤出观众群,刚好一个小品结束,却听极具煽动性的报幕声响起:“下面请听中医二班新生韩青卓演唱的自创曲目《来自天外的问候》,她可是我们新生中最漂亮的女生哟,大家还不欢迎!”

韩端心里突然怔了一下:“采蕊,稍等一下。”

应采蕊嘟囓了一句“死家伙,听人一说漂亮的女生,脚都挪不动了”,还是住下来等他,其实她也想看看这女孩子到底漂亮到什么地步。

韩端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埋怨声,眼睛直直地盯在了台上。

报幕员下去,缓缓地,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孩子抱了把吉他走向了台前,韩端地眼睛越睁越大,直到不可思议。

“那一次,

无意中的相遇,

象一抹雨后彩虹,

轻轻映在心底,

从此以后我明白,

原来人生真地有奇迹……”

乐声缓缓,声音甜美有如传自天籁,如同溪水轻轻地击打着底部的鹅卵石,缓缓地流淌在到每个听众的心间,并引出了阵阵回响。

“我明白,

从此以后生命里再不会有欢笑。

无底地悬崖峭壁,

彻底埋藏了少女的心事。

悔恨不会改变一切,

也擦不去你的影子。

皑皑白雪,呼啸北风,

都掩不去你来过地痕迹……”

泪水从少女的脸上滑落,台下也是寂静地能听见心跳的声音,观众都禀住呼吸,而韩端,更是脸如死灰。

“我知道,

你会好好地生活在天国。

如果有来生,

期待着下一世的相聚。

所有一切,

都只是为了等待重逢的日子。

或许有一天,

你的笑容不会只出现在梦里……”

女孩哽咽着唱不下去了,只有吉他无情地重复着末了的一段音乐。

韩端双目直直的盯着台上的女孩,歌声有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曾自以为很坚强的心灵。

韩端深黑眼眸里不是水也没有火,不是恨也没有痛,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没人能形容出的复杂。

脸色却是难看异常,涨红转成苍白又化为灰暗,他从没想过还要有这样的一次重逢。

掌声潮水般响起,叫好声不绝于耳,应采蕊也被深深打动,不知不觉眼角竟然有泪光闪动:“简直太完美了!如果没有一段绝世的爱恋故事,不可能唱得这样投入,可她看起来没多大啊。”

韩端对周围的一切声音恍若未闻,呆呆地看着女孩深深地冲台下鞠一躬,然后一手胡乱地抓着吉他,另一只手抹着泪水冲向台后。

掌声仍未停息,闪烁的灯光下,谁的眼泪在飞?

“后面的歌曲节目再也没意思了,可还得上去唱。”

应采蕊又冒出这么了一句,见没有回应,用力推了韩端一把:“喂,看见人家姑娘漂亮,连魂都没了是不是,真是天生的花心大萝卜。”

还是没有回答,侧眼看,落入应采蕊眼中的是一张扭曲了的脸,直直的眼神也是她从未见过。

应采蕊莫名好紧张,拉了拉他的衣角:“韩端,你怎么了?”

韩端有了知觉,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脸上的肌肉回了原位,勉强咧咧嘴,露出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还是没能从震撼回过神来。

“韩端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应采蕊关心地问,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有说有笑吗?

不想再留在这儿了,韩端摸摸脑袋:“采蕊,真对不起,恐怕我无法陪你表演节目了,头胀得厉害,象要炸开一样。”

应采蕊虽然遗憾,但却被关心占据了上风:“没关系,不行不回去休息吧,我准备了伴奏带的。”

明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她还是急急地喊来段辉:“你送韩端回去吧,我一人去后台准备。”

扶着韩端的胳膊离开会场,段辉很纳闷:“老大,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不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为什么,现在好多了,段辉你回去给采蕊加油吧,我不要紧。”说了很多,终于让段辉相信了他没事。

一个人默默地行走着,韩端深深地陷入了痛苦回忆之中。

第三十二章 无拘无束

接连几天,韩端神思恍惚,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甚至连门都没迈出过。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自己的校园里又见到呼仑青卓,而且报考了他现在正在学习的专业-中医。

她卵圆形的小脸蛋还是那么漂亮,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始终没露出过哪怕过一星半点的笑容。一双眼睛依旧亮得晶莹,却少了从前流动的光彩。

原本梳着的两个抓髻换为齐耳短发,身体似乎也丰满了一些,美人胚子化身成为真正的美女,可惜身上缺了往昔的流光溢彩,站着不言不语,也难掩眉眼间淡淡的忧伤。

如果不是有过密切接触,任谁都只会认为这一个乖巧的女孩儿,天生就要人来疼人来爱。

韩端显然不会这样认为,就是这个看上去不可能有任何破坏性的女孩儿,让他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门口走了一遭,如果不是运气好,就留在那儿为一个姓阎的人工作了。

作为受害者,本不应该由他感到不安,可就是心绪不宁。对呼仑青卓有恨天经地义,可偏偏又难恨起来。

绝美的歌声,歌词中转达的无疑是对“逝去人”的怀念,那眼中的泪也绝对不是假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在接近一年之后会出现在面前?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想见的不一定以见着,不想见的偏偏会出现。

还取了名字叫韩青卓,选择了自己的姓氏而没沿用祖上惯用的“熊”姓,她那个民族有这样的传统,离开世代居住的地方可以自由选择一个汉姓,甚至嫁人以后从夫姓。可她偏偏要姓韩。

呼仑青卓一脸地忧伤,只因心中埋藏着一个的天大秘密,显然,她在为犯下的过错忏悔。

到底该怎样,报复吗?做不出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不现实,韩端被深深地困扰着。

“老端,怎么了,在沙发上坐了一个下午不成?”肖凌零回来,见哥哥似乎一直都没换过坐的地方。

韩端勉强一笑:“没什么。想事情呢。”

肖凌零认为没有哥哥解决不了的事,所以也不深究,晃着他的胳膊问道:“我刚刚到凤翔去了,朴总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再投资,那些机子慢得出奇,都该淘汰了。”

“噢,我正想办法呢。对了,在那边做得怎么样,快考试了,别太辛苦。”

“没事。挺好的,朴老大几个都有两下子。我跟他们也挺合得来。但不知道做下来会不会有市场,大家都对未来不太看好。”肖凌零兴致挺高,“哥,你快说啊,我只相信你。”

韩端奈不住询问:“市场一定会有,我看你带回的开发指南,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技术应该在各方面都领先了很多。新一代通讯正在兴起,对图像和音视频的要求更高,更好的压缩比能够极大地节约带宽。通讯商没理由不被吸引,关键看推广。”

“既然市场是这样一块大蛋糕,那就抓紧想办法投资啊,时间不等人啊。人家还指望你赚钱养活呢,不行就找爸爸想想办法嘛。”肖凌零又象往常那样趴在韩端背上,性急地催道。

这一问。突然勾起了韩端的心思,市场,对啊,学医不顺心,在这个领域里分一勺羹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啊,不过找肖叔借钱显然不是好主意。

近来跟邱可欣打交道比较多,在南洲又得到李南、俞兆兴等人点拨,韩端的想法已经改观,经济运作就要遵循其规则。借钱只能应急,而不可拿来做生意。

既然朴尧不会经营,自己接手也算不得无赖,这也是双赢的好事:“放心吧丫头,告诉朴总,我一定想办法,很快就有新的资金到位。”

可是钱从哪儿来呢,如果自己那笔钱不捐出去就好了。韩端摇摇头,想什么呢,做的事不要后悔。

“知道你会有办法,我今晚给你做好吃的。”凌零小嘴在他脸上轻轻一沾,飞快地跑进了厨房。

这丫头,从南洲回来好像更粘自己了,大概是被紫焰那个疯丫头给“腐蚀”了。

韩端打开电脑,尽管钱没着落,也要先考察考察相关技术,落实一下开发出来后前景到底如何,看值不值得花大力气。

朴尧这个组合,实力是摆在那儿,但往往只重技术,而不去注意外界是否能接受,再先进超前,也得有市场才行。

粗略一浏览,韩端就深感商机之大,通讯运营商在运行新标准之前,首先的就是考虑硬件建设,对带宽的要求无疑就是吞噬资金地大黑洞,好的压缩与传输软件节约地投资可以用巨大来形容。

程序员定律说了:要扬名,做共享软件;要破产,做系统软件;要挣钱,做手机软件,这几种状况朴尧怕是都经过了。

做这种底层的手机软件,技术含量高,市场前景也更看好。韩端很快就有了决心,干!不仅要做,还要争取做到最大最强,只是这样一来相应的资金投入也就大了。

翻着凌零带回来的开发指南,对着网上的相关标准逐条对照,韩端看得十分认真。业务不精通,不影响从一个经济学家的角度来看问题,指南显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订,准备投资他们就得按自己的要求开发。

“老端,来吃饭了,都是你爱吃的。”肖凌零悄悄到了他身后。

想问题想到脑袋发僵的韩端象个小孩子,乖乖地被领到卫生间洗手,又被“摆”上椅子,刚想开口鼓励夸凌零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讨厌,谁这时候打电话,不知道人家要吃饭了。”肖凌零埋怨一声,还是帮他把手机拿了过来。

“噢,本书转载泡书吧首发..是大表哥呀。”

肖凌零一听是李子涵打来。也就惬意地趴在韩端肩上旁听。

李子涵很兴奋:“表弟,董事会同意我去中洲做新收购银行地主管,这下可好了,我们能经常见面了。”

“李老总刚到新地方肯定要忙着烧火,哪有功夫跟我这闲人见面啊。”韩端玩笑着,很为他高兴。

不到三十就被委以重任,说明才能得到认可,当然关键还是因为李家在南信银行的绝对控股。

李子涵还是很认同表弟、表妹:“明天就到了,到时请你和凌零先聚聚,别人靠边站。”

“不好啦。刚来就这样人家会说李老总摆谱的,到了打电话,我一定过去看你,凌零要忙考试了,不一定有时间。”

挂了电话,肖凌零对南信在这儿收购银行的事情还不了解,好奇问道:“舅舅地生意要发展到中洲了吗?”

“是啊,并购了城建银行,子涵要来当老总了。”

“太好了。”肖凌零兴奋地跳起来,“咱家又多个人在中洲了。哥,你知道为什么大

舅一家不睦吗?”

“不知道。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只要我们好好相处就行。”韩端顾不上考虑这个。

李子涵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呼仑青卓引来的不快也给抛到一旁,“明天我就去见他。”

肖凌零张了张嘴,见哥哥高兴的样子,后面地话咽了回去,她知道的显然比韩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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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赶到城建银行的总部,接待员告诉他李总正在跟高层见面。

等了好半天,才见里面人陆续出来。人群中,韩端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咦,小韩,你怎么在这儿?”.婕也认出了韩端。悄悄拉着他到了一边问道。

“施姐,我来找李总的。”韩端没有透露跟李子涵的关系,“施姐是来开会的。”

“对。跟新来地老总碰个面。李总可真年轻,你跟他认识?”

“我们是老相识了,听说他来中洲,特意来打个招呼。”笑,又问道,“施姐高升了?”

“嗯,姐姐业绩最出色,升了总行的信贷部主任。这个李总可真大胆,一来就动这么大的手脚。”女人往往有快乐特别想跟人分享,施晓婕也不例外,当然主要还她因韩端的无比信任。

“恭喜施姐,好久没见你和李大哥了,回头一定登门拜访。”

“对了,有次我……”

话说到一半,李子涵从会议室出来:“韩端,你来了。”

施晓婕对新来的老总心存顾忌,冲韩端施个眼色,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冲两人微微一笑,急步走了。

走进办公室,李子涵抱住了韩端:“表弟,干脆也别上学了,出来跟我一块干吧。”

韩端笑道:“我一个学医的哪能跑到你银行里打工呀,到时弄砸了,人说你任人唯亲。”

“不可能,你脑子这么活络,做什么都不会错,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李子涵信心满满。

“表哥,你胆子可够大的,一上来就大变革,搞这么大的人事变动。”

李子涵自信地一笑:“来之前就把这边情况摸透了,有能力地提上来,占着位置不出力的全部下放。爸爸他们都说别操之过急,可我觉得浪费时间和资源才最让人恼火,就要在最短地时间内来个大转变。”

“紫焰总说你闷气,我看完全不对啊。”韩端还是提醒道,“表哥,你这样一弄,怕是人心慌慌,一时不好收拾。”

“对那么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的妹妹,能不闷气么?”李子涵对李紫焰显然没办法,“不过你要说人心不稳,这个我倒不怕,都想好了,有什么只管冲我来,不想干就走人,有什么大不了。”

“表哥真豪气!”韩端忍不住夸奖,这些正是他欠缺的。

“别总表哥表哥的,听着别扭,你干脆叫我子涵就好。怎么,考不考虑过来咱哥俩一起干,就冲你刚才的话和以前谈的那些,副总的位置就是你的。”

“还是别。”韩端拒绝,“我来一是祝贺,再一个有笔买卖想跟你做。”

李子涵马上一脸正经:“做生意当然可以,但不合原则的事我不会做。”

“那当然。我看好一家软件公司,准备入股,希望能从你这儿弄点贷款。”

李子涵见他来真的,也不开玩笑了:“这样,说来听听,只要合适,这笔生意当然要做。”

韩端也不隐瞒,把凤翔地情况大体介绍了一下,并着重讲了软件的美好前景。

李子涵频频点头:“听起来不错。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投了资就要拿到控制权,否则替别人做嫁衣裳,没什么意思。”

韩端再次打量李子涵,戴着眼镜,一副斯文的书生样,行事跟外表截然不同:“子涵说得对,我正想这么做。”

“有这个想法最好。这样,你回头拿材料找信贷部谈细节,只要那边他们通过我绝对支持。”李子涵一点不含糊,“我这就打声招呼让他们加快办理速度,这个没问题。”

“好,一言为定,一定不让你为难。”谈到这个程度,韩端也不多说。

李子涵看看时间不早:“韩端,一会儿我请中高层吃饭,一块去吧,给我做个伴。”

“不了,哪能打扰你跟部属联络感情呢,等你闲下来了,叫上凌零咱们自家人聚聚。”韩端推辞。

“好。”

李子涵一直把韩端送到门外,银行的工作人员也弄不明白这个比老总还年轻地家伙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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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贷业务恰好归口在施晓婕所管部门,有她和李子涵支持,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难,组织好相关材料,韩端不费多少力气就从南信中洲城建分行拿到了一千多万贷款。

技术是一方面,韩端的人品也是一块金字招牌,所以抵押也都免了。这笔生意算不上大,李子涵知道就算亏了父亲也不会怪自己。

资金充裕地凤翔软体很快就焕发出了活力,朴尧如言交出了所有权,韩端成了事实上的老板,真正拥有了一家自己的公司。

李子涵根据李家的传统做法,给了韩端一个建议:企业要想很好的发展,领导人必须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韩端深以为然,凤翔这样的企业必须得掌好舵。在绝对控股的基础上,他把股份做了相应分配,业务骨干都有份儿,朴尧理所应当拿得最多。

朴尧成了改组公司的技术总监,就如同邱可欣给韩端安的头衔,潘晓璐虽年轻但头脑灵活,具体事务就交由他打理。

根据市场需求,韩端所做的仅仅是部分调整了这款压缩、传输软件的研发方向,再没太多插手具体工作。

第一次到凤翔软件,就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里面闹哄哄的一片,大家无拘无束的侃大山,甚至还有跷脚坐在桌子上的,也有人在电脑前埋头苦干,似乎彼此都不受影响。

除换了更宽大的写字间,公司表面上看不出多少变化,气氛仍象以往一样热烈,个别不敏感的家伙甚至不知换了东家。

大家仍可以自由地喝东西、聊天。更进一步的是,如果愿意,可以在免费享用公司提供的一日三餐。

韩端一直希望营造这样一种氛围,这回总算如了愿。以他的了解,在自由状况下人的头脑更活跃,做程序员这一行,需要随时随地的保持思考力和创新力,或许某人灵机一动,就能带大家走进一片广阔的新天地。

第三十三章 扪心自问

直到放假,韩端都没从校方得到任何通知,就好像他这个人被学校里除名了一样。(^首只要有功夫,何秉书倒是经常鼓励别泄气,任何时候学问千万不能丢下。

韩端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可是家里人的希望,如果上了这么久却不能顺利毕业,如何跟父母交待呢,难道要他过年回家实话实说不成?

肖凌零向来缠人非要跟他假期一起行动,并很大度地提前列出了活动计划,在韩端家过年,年后共同去陪自己的老爹肖天放就行。

韩端无可无不可,不管是否合理,还是很快谈妥了城下之约,两人着手收拾东西,谁知就在这个关头变故陡生,李紫焰打来电话,过几天就要来中洲,看看表哥、表妹的学校什么样子。既然这二人都看过了她的母校,李大小姐断然没有“吃亏”的道理。

其实上次从南洲分手时李紫焰就有过类似提议,想想在人家地头上那可是全天候作陪,准备走了又怎样?

到了此时,韩端唯有和肖凌零乖乖等李大小姐光临,能做的就是祈祷她突然间转性,奢侈挥霍不再,别把韩先生准备好回家孝敬父母的钞票都榨干了,明白这只是一厢情愿,想李紫焰“变性”的可能几乎为零哟。

好不容易放了假,又回不了家,肖凌零一头扎进凤翔软体就不出来,工作餐也不嫌弃,居然吃得津津有味,浑然忘了承诺这几天要给给哥哥做好吃的。

外面形形色色的商店也搞起了五花八门的促销,四处街上张灯结彩,很有些过年的味道了。思归心切地韩端有些待不住了,跑去创见打算找邱可欣聊聊。

也巧,刚到楼下的停车场就碰上刚从外面回来的夏克爽:“韩总,邱总最近老念叨你呢,怎么到现在才有空来?放假了?”

“放假了。”韩端心中苦笑,脸上笑着应承,与他热情握手,“夏大哥,你这样叫可有些生分了啊。”

夏克爽穿戴整齐,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芶。就是说话的口吻也与以前大有不同,很有标准职员的模样了,腋下夹个小包,看来在慢慢改变老粗作风。

韩端心里觉得一丝温暖,老夏变化很大,不知是爱情的力量,还是受现代化管理的熏陶。

夏克爽行事颇得邱总的赏识,学习回来后就被安排跑业务,不做保安司令了。做了白领,与刘亚菲的关系突飞猛进。在公司的地位也不断提高。

“吃水不忘挖水人”,夏克爽当然明白。自己一个跑街地有今天全凭了眼前这个小老弟,称呼不知不觉中也有了改变。

“啊,对,韩端兄弟,习惯了。”夏克爽有些语无伦次,不好意思地摸摸大脑袋,这个习惯倒是一直未变,其实改变最多的还是表面,人哪有那么容易“忘本”,他抬眼一看。大为惊奇,“咦,兄弟什么时候换车了,好漂亮。”

“一个亲戚送的。”韩端信口一说。突然想起了还有辆闲置的,这不就是它最好的归宿吗?“对了夏大哥,原先那辆车我用不着了。你回头拿去开着吧。”

韩端不久之前换了这辆伊坦思,是拜大舅李南柯所赐,由李子涵交到他手上。

李子涵来取七彩莲花时就曾提过相关话题,韩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份大礼。

银灰色的车子,流线型的车身,线条俊朗却不张扬,商务车的口碑内里却动感十足,透着动静结合之美,十分适合韩端品味。

李子涵转达了父亲的话:快过年了,当舅舅的第一次送外甥礼物。

韩端明白这是变相感谢自己为外婆治病出力不小,反正区区一辆汽车于舅舅地身家算不得什么,加之又非常喜欢,也没十分推辞就接受了,今天第一次开出来。

“那哪行,何况还是邱总配给你的。”夏克爽感到受之不起,“再说也太贵重了。”

正推辞间,邱可欣走了过来,韩端不容置疑地说道:“就这么定了,车就是给人坐地,谁让咱们关系铁。”

说完就向邱可欣走去,夏克爽知道韩端脾气,也没再多言,只是感叹欠这个小老弟的越来越多,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邱可欣挽上韩端,果然还是那话:“好兄弟,你怎么才来。”

“兄弟也想哥哥,只是俗事太多抽不开身,真不好意思。”

邱可欣笑道:“兄弟你事真多,比哥哥还忙。听说最近接手了一家公司,怎么也不叫哥哥过去捧场。”

“小小的一家软件公司,原先经营上有点问题,小弟主要是帮朋友忙,有什么好张扬的。”韩端不隐瞒,也笑,“邱大哥消息真灵通。”

“那是。”邱可欣神秘一笑,“我的消息来源向来很多。”

软件业务与创见的经营没有任何冲突,邱可欣并不关心,一段时间相处,他已经不指望能拢住这个神秘莫测的家伙了。

“公司最近怎么样?”在办公室落座,韩端信口问道。

“好啊。”邱可欣春风满面,“还能错得了,咱们的电刀快把大半个市场都占领了,以后更不用说…说真的,哥哥都羡慕死你了,随便弄什么出来都是会生金蛋的母鸡。”

得到高得离谱地评价,韩端深感不可思议。在内心深处,他更多感觉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普通的学生,最多际遇跟别人有些不一样。

若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自己怎么不知道,反而觉得行事处处别扭,什么都想他作对,不以为然道:“邱大哥又取笑小弟了。”

“句句发自真心,哪是取笑呀。”邱可欣拿出桌上的一堆资料递给韩端,“五清地批文一到手,马上就送几家大医院试用了,反应好得不得了。这不,消息一放出去就有几家大公司订货,那边的黄总甚至主动要付定金,生怕咱们反悔一样。过了年,就可以加大马力生产了。”

想到上一阵子邱可欣的运作,韩端不得不佩服他做事明:“邱兄高瞻远瞩,提前收购地两家生产工厂这下可以发挥作用了。相信公司在兄长的带领下,一定会做大做强。”

“没兄弟撑腰,我怎能有这个魄力。”邱可欣大笑,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创见不能一味看别人脸色,以后要打造成医疗器械、药品生产和销售一条龙。”

顿了顿,他又豪情万丈地说道:“公司名气越来越响,试想又有哪家同类企业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兄弟啊,等有了一定积累,咱们就不仅局限于在中洲发展,大举向外部扩张,尽快走出国门才叫真正做强做大。不过,这还得多多仰仗兄弟的大才呀。”

眼见邱可欣踌躇满志,韩端也不由大受感染。从那样的地方走出来,角色转变如此之快。又有这样的宏图大志,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淳于虹眼光独到啊。

猛然间想到千娇百媚、变幻无常的女人,韩端的心恍惚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被激起的满腔热血似乎突然变凉。

这样不求回报地帮邱可欣,能说不是淳于虹地影子作怪吗?其实她一直都悄悄躲在自己脑海一角,不过心里一直在回避着不愿去想罢了。

韩端淡然露出略显苦涩的一笑:“邱大哥的热情小弟钦佩,公司越做越大可喜可贺,以后的目标只怕在更高处了。”

邱可欣一直很开心地看着韩端,等发现对面眼睛里闪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彩。似有所感,突然打住不语。

一丝淡淡的失意从他眼中滑过,虽只是一个瞬间,韩端却留意到了。

“什么时候才是收获季节呢?”邱可欣喃喃着。这个问题显然不针对任何人,也不需要回答。

邱可欣仿佛突然陷入混沌之中,双眼直直地与韩端对视。脸上的表情则是痛苦中掺杂着甜蜜,一种难以理解的情绪。

见邱可欣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双眼,韩端发觉了不妥,他的表现似乎进入了浅催眠地状态。

这种两人均没有戒备的状态最易挫伤人地心灵,生怕给他造成伤害,韩端赶紧闭上眼睛,难道自己的催眠能力无意间有了新突破?

睁开眼睛看时,邱可欣还没有恢复过来,脸上一片茫然,双眼还在努力四下追逐。

韩端正想过去拍醒他,突然一阵轻轻地敲门声,邱可欣下意识地应了声“进来”,人也马上清醒过来,把双眼移向了门口。

“克爽,快进来。”邱可欣一如往常,对老夏的称呼也透着亲切,颇有些引为心腹的意味。

看来邱可欣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刚刚这一段对话被自动过滤掉了,记住的应该是最后跟自己的交流,韩端放下心,也招呼道:“快坐吧夏大哥。”

“不了,没打扰你们吗?”夏克爽在邱可欣面前似乎总有点胆怯,“我想请邱总和韩总一起吃个饭。”

邱可欣看向韩端,意思是你拿主意。

韩端当然不会挫伤老夏的积极性:“夏大哥太客气了,不过你好像也该好好地请吃一顿了,邱大哥,我们好好宰他一次如何?”

邱可欣一笑:“兄弟说好就好了。”

然后他笑容一收,向夏克爽一挥手:“行。你先出去做事,到时一起走。”

夏克爽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对自己是异数,韩端早看出邱可欣御下极严,对夏克爽的态度就多少有种带小弟的味道。

虽然他大多对员工比较严肃,但在福利待遇上却很大方。这样的作法有其优缺点,但至少目前效果不错。

刚刚想到这里,邱可欣拍拍韩端地手:“兄弟,你也知道年前投入太大,怕是没多少分红,别介意,等五清正式开卖就马上补齐。”

“邱大哥,说这个太见外了,咱们走到一起因为投缘。小弟又岂是为了钱?”从表情,韩端知道他并没发觉适才有异常。

邱可欣道:“兄弟远见卓识,些许小钱自不会放在眼里,只是做哥哥的不免心中有愧。说真的韩端,我真看不透你啊。”

听到这样的说法,韩端再次表现出愣愣地神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人,甚至想要地是什么,心里都有些糊涂。邱可欣如此说也有理由,他眼里的自己就是如此吧。

或许象先师那样无拘无束。忙时游走世间治病救人,闲时傍云伴鹤傲啸山林,才是最好地归宿吧。

不慎陷入迷惘,有了这么多思考,韩端不就此过多探讨:“邱大哥,时间差不多了,你的下属好不容易请吃一次饭,咱们这就出去吧。”

……………………………………………………………………

李紫焰来了,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了。

在韩端和肖凌零的陪伴下,她依着性子疯遍中洲。短短几天就把附近转了个遍。

这还自称中洲天气寒冷,不是很习惯。她倒不拿自己当外人。甚至跟着去何老家蹭了顿饭。

中洲的冬天跟南洲比起来有天壤之别,很快她就觉得没意思了,吵吵着跟韩端回家看姑妈。

问过爸爸妈妈都没提出反对,韩端带她和凌零回了小镇。

大出他意料意外,李婷对这个侄女宝得不得了,完全不象自己初到南洲大舅和外婆对自己的态度,甚至一点也看不出两家以前有隔阂。过分的热情,甚至让肖凌零都有些嫉妒。

两夫妇从不主动问李家的情况,李紫焰大概跟凌零商量好了,在他们面前也尽量回避这个话题。

大家似乎达成默契。一对小姐妹似乎偶尔闲聊才提及外婆病情,总说吃了药后好了很多,李婷每次都伸长耳朵,听完长长地舒口气。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私下里,她却不免旁敲侧击地从儿子那里打听南洲地情形。

韩端隐去了外婆不爱答理自己

,也不提自己的功劳。只说两个舅舅招待很好,大一辆高级轿车给自己。

李婷不厌其烦地问,儿子受到超乎想象的厚待有些出乎她意料,心中纳闷,脸上显得分外开心,对李紫焰也就格外好。小镇没太多的东西可买,就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整日吃着性格差距甚大的有机蔬菜,鲜活的鱼虾,就连肖凌零也能猜出是沾了李紫焰的光。韩端更忍不住心里想,过去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李紫焰的光临,让小镇很是鸡犬不宁了一阵子,很多乡亲都知道韩家来了两个疯丫头。

年后三兄妹去了东洲,李紫焰在那边也玩得挺欢。远离父母的监控,实是非常难得。

整个假期忙忙碌碌中过去了,直到送走李紫焰,韩端才意识到这个表妹地好处,有她在的日子,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远离了。

可一旦回到中洲市里,感到学校近在咫尺地时候,那种不适的感觉又不期而至。

还是没有接到任何安排,韩端不想去系里问,跟着下一级上基础课,想起来就够头疼的。

在家里闷了几天,何老送的那个硅胶小人遭殃了,每天都被刺得“遍体鳞伤”。

实在无聊,眼看又到周末,韩端去了何老家。

何奶奶一见就拉住问长问短:“小端,过年回家了,家里人都好吧?怎么这么久都不来家吃饭,是不是嫌奶奶做的不合口味?”

韩端一一回答,老太太直到没得问了才道:“小妍系里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老头子不知道在屋里忙什么呢,都快一个上午了,你去看看吧,他一准就高兴了。”

敢情何爷爷在呢,韩端有点哭笑不得。

轻轻推门进去,何秉书正认真的翻着一本杂志:“爷爷,看什么这么认真?”

“正打算找你呢,你要再不来老头子就叫小妍打电话了。”何秉书很开心地一招手。

韩端在旁边坐下,何秉书板起脸,手里正盾的杂志递过来:“小端,这篇论文是你写的?”

韩端接过一看,是那篇关于五消的,费了很大力气:“爷爷也看了?怎么了爷爷,有不妥的地方吗?”

何秉书“呵呵”笑了:“怎么不早拿给我看?”

“送出去时您老正忙着总结科研成果,就没敢打扰。”

何秉书一手轻抚抚论文:“这小子,说得倒好听,是不想让我知道吧。当你天天在研究室里出来进去,老头子什么不都不知道是不是?也不想想,他们能不向我汇报?你搞研究是好事,不用藏着掖着,让爷爷替你高兴才对。”

“爷爷,又没什么大不了地,您不用这么夸奖。自从出了那次的事后,我一直捉摸着找一种比碘剂更安全的消毒液,就碰巧做出了这个。”韩端神色略显黯然,老太太的死一直都未能释怀。

“臭小子,还没什么大不了。”何老笑骂一声,“你这一碰巧,比我带一大帮子人搞一年地成果还了不起。要是真行得通,这绝对是造福一方的大好事。”

韩端解释:“爷爷,五消通过了国家认证,也许很快就可以投放市场了。”

“臭小子,我刚刚还想找谁鉴定比较合适呢。”何秉书这样称呼上了瘾,“你倒行动挺快,瞒得老头好苦。快从实招来,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韩端低下头:“没了,就这些。”

何秉书摸着韩端地脑袋:“孩子,我真看不透你啊。你总不能说这个配方是做梦梦到的吧,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又一个人说看不透他,韩端心里也在挣扎,有些东西实在说不出口,现代人不是什么怪现象能接受得了,何爷爷也不可能免俗。

“算了,早知道你这孩子心事重,藏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别担心,爷爷不问就是。”何秉书对韩端的疼爱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见他为难,也就不问了。

韩端默默地点头。

何秉书道:“前天我跟校领导提了一下,他们本来想让你跟下年级一起上课,可你成绩这么好,一时又找不到说法,这一学年恐怕暂且也就这么搁着了。小端,不如就跟我新招的研究生一块上着吧,等年底补个入学考试。”

韩端苦笑:“这恐怕不妥,我这个问题学生,不能再给您老人家惹麻烦了。”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爷爷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的本意,就想你天天在身边跟老头子说话才好。”

“爷爷,以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吧,免得别有用心的人说您是非不分。”韩端依然摇头,“小端求您个事儿,看能不能跟学校说说,这学年别管我了,我想借这个机会到外面闯荡闯荡,也好刚刚世面。”

“不行,我怕一颗好苗子给糟蹋了。”何秉书立马反对。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放弃中医,在外面也绝对不会乱来。”

何秉书继续摇头,话还没出口,门外突然传来杜雪妍的叫声:“外公,韩大哥在您这儿吗?”

“在呢,进来吧小妍。”何秉书放弃了做思想工作,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倔强。

杜雪妍探了一下头:“外公,你们还有事要说吗,我找韩大哥有事。”

何秉书见孙女似有悄悄话,其余问题立马不再重要:“外公没事,你们年轻人说吧。”

杜雪妍头缩回去:“韩大哥,能到我屋里来一下吗?”

“去吧臭小子。”何秉书在韩端背上拍一把,看他出去,又无声地带上,不禁掀须大乐。

童心未泯的老人挤挤眼睛,一手揉揉鼻头,早忘了刚刚在拼力反对:“臭小子,你们年轻人倒挺滋润,还得害我老头子跑跑腿吧。”

第三十四章 真心告白

韩端走到门外,见杜雪妍一脸严肃,这可是挺少有的现象,不免心生奇怪,当下开个玩笑:“怎么了,雪妍,恐怖分子又来袭击了?”

杜雪妍却无心说笑,一脸认真,拉了他一把往自己房里走:“不开玩笑的,有正经事跟你说呢。”

一进屋,女孩儿就坐在床沿上,低下头并没马上开口。

“雪妍,是不是真有人找麻烦?”韩端心中难免犯猜疑,“是不是那个魏林生又来捣乱?”

“不是…”杜雪妍摇摇头:“韩端哥,你还记得那个呼仑青卓吗?”

心里咯噔一下子,韩端脸色马上就变了,他如何会不记得:“记得,怎么了。”

“她今天找到我了。”杜雪妍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

莫名其妙!韩端一连串地问道:“她找你做什么?跟你说什么了吗?你她说什么了吗?”

杜雪妍依然摇头:“没有,她只是向我打听你的下落。”

韩端一时不知如何接腔,屋子里顿时沉闷。

“韩端哥,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韩端强作微笑:“雪妍,这怎么可能,再说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别骗我了,其实在西洲我就觉得不对劲,当时看你心情不好就没问,你跟她之间一定发生了难言之事,而且很严重。”杜雪妍果然冰雪聪明。

“真地没什么。”韩端再也嘴硬不起来。

杜雪妍表现出了固执的一面,眼圈也有些发红:“韩大哥!”

“雪妍。”韩端的口气软下来,“就算有什么,你也是不知道的好。她究竟对你说什么了?”

“为什么你总是拿我当外人,我真就比别的女孩子差很多吗?”眼泪开始在杜雪妍地眼里打转。这个人。为什么总这样,一点也不懂人家的心思。

“雪妍,你是个好姑娘,我怎么会拿你当外人。但有些事不知道反比知道好,一些东西就让韩大哥一人扛着,好吗?”

听韩端这样说,杜雪妍的脸色好看许多:“韩端哥,我知道自己不懂事,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多一个人分担总会好些吧。”

韩端笑着摇头。

“知道你就是不想告诉人家。但有句得问,青卓是个挺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一提她你脸色都变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问道,她观察很仔细,“还有一点我也想不通,两个人出去,为什么你一个先回来,还那么急匆匆地离开?”

韩端只好施出怀柔政策:“不是故意瞒你,只因那一切太离奇了。还是那句话。女孩子家少知道点事情为妙。我喜欢那个快乐的雪妍,永远都不染纤尘的杜雪妍。”

听到这里杜雪妍似有些害羞。好奇心也只好搁到一边,拿起床头的一本书,仿佛不经意地乱翻:“你总有那么多理由,人家不问了就是,说那么多干嘛。”

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好半天两人都没说话。

杜雪妍抬起头:“好奇怪,她一上来就问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韩端哥哥是不是真地还在人世’?”

迎新晚会上,韩端虽然提前退场,但报幕的时候压轴节目还是他和应采蕊两个人地名字。

韩端是中大的“著名人物”,等发现出现在台上的只有应采蕊一个。观众不免一片嘘声。

来到中洲大学中医学系,呼仑青卓就因其绝世容颜而备受关注。但她只知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之事,更极少与外界交往。答应唱这首歌也只因一时意动。揭开这段几近尘封的记忆需要很大勇气。

自己的歌唱完,坐在台下的呼仑青卓就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被嘘声惊醒才问了身边的同学,韩端的“劣迹”频频曝光。半年来她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子可能还活着。

始终严密地封闭着自己,如同蚕小心翼翼地缩在茧中,呼仑青卓没有朋友,“韩端”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眼凑到一起,对别人来说或许没有什么,却足以改变她的一切,生活…未来…都有很大关系。

几达波澜不惊境界地心蓦然揭起了滔天巨浪,几乎每个夜晚都无法入睡,闭眼就是杨山上的一幕幕,呼仑青卓饱受困扰地心房再也按捺不住。

想当然认为要知道真相,唯一的途径就是找到杜雪妍。在学校里后者的名字经常听到,只是她从没动过见一面的心思,也不敢。

韩端闭紧眼睛,这一问话的真实含义除了他与呼仑青卓,怕是再也没人知道,不禁长叹一声:“雪妍,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把她说了一顿。”杜雪妍气呼呼地说道,“哪有这么咒人的!”

韩端没吭气,等她继续说。

杜雪妍一脸不可思议:“谁知她听我这么一说,反而很高兴的样子,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呢?”韩端问道。

“然后…”杜雪妍咬咬牙说了

眼神颇为复杂,“然后自然让我替她约你,还说只能人。”

“你答应她了。”韩端追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没你的同意,人家才不会贸然答应呢。”杜雪妍迟疑了一会儿,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她给了我这个,说见到你的时候交给你。”

韩端接过,很简单,只是一个电话号码,默默地点头,把字条揣进了兜里。

杜雪妍奇怪他又何必这样紧张,紧跟着问道:“韩端哥,你会见她吗?”

韩端摇摇头又点点头,仰面看着房顶。

杜雪妍也知道他不想说地事情是问不出来的,也就及时住口。

经过几天的煎熬,韩端反复把弄着手机,输入杜雪妍给的那个号码,又一再挂断。最后。他只发了条短信:明晚八点学校后门见。

末尾并未署名,管呼仑青卓会不会去呢,反正他想做地也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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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到中洲大学那天起,各方面都堪称出色的呼仑青卓没少收到各种各样的信息,有地可以毫不夸张的称作美文,满篇溢美之辞表达对她的爱慕之意,也有的比较含蓄,表达得更隐晦一些。

她都是毫不犹豫地一删了之,不管是欣赏她的美色,还是因为别的。都不在这个女孩子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从没有这样莫名其妙地短信,短短的九个字,呼仑青卓的心里就乱成了一团糟,她很矛盾,去还是不去?

隐隐约约,她感到有可能是那个人,但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如果是坏人……

呼仑青卓整个下午都明显坐立不安,不时地到卫生间洗把脸,梳理一下头发,舍友们极少见过不芶言笑的她这样爱打扮。更别说晚上,都悄悄猜测这位美女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看已过约定时间。思虑再三,呼仑青卓咬咬牙出了门。

韩端不想那么多,他准时到了学校后门,就在门一侧的石墩上坐着,不时看看时间,如果超过约定时间半个小时以后见不到人来,那就马上撤,以后再也不想这件事情了。

还是有些担心坏人作樂,聪明的呼仑青卓留了个心眼,她没有直接到门口去。而是从旁边的小树林慢慢靠近,不时警觉地留意着四周。

离门口越来越近,女孩的心也不争气地跳起来。

门旁的石头上坐着一个身影,漫不经心地看向外面地街道。

拼命地地揉揉眼睛。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呼仑青卓地心突然一阵狂跳:真的是他?

再走近几步,看得更清楚了:人坐得笔直。偏偏看上去有些懒洋洋一定是他,再不会有别人这副样子。

泪水突然朦胧了呼仑青卓的双眼,他真地还活着!

“韩端哥哥!”呼仑青卓顾不上再隐藏身形,飞一般地向门旁跑去,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坐在石头上的男子站了起来,漠然地回过头,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丝毫没有那样的激动。

“韩端哥哥,真的是你吗?”尽管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就在眼前,呼仑青卓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早不在人世间的他真得还活着。

直想冲过去拥抱奇迹,感谢上苍允许还留下了改正错误地机会,但突然的冰冷声音阻住了她向前的脚步.“不错,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

距韩端身前仅仅一步之遥,呼仑青卓停住了,张开的双臂也保持了那份尴尬,不到一米地间隔,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冰冷的言语,冷冷的眼神,熟悉却更陌生,梦中地他绝不是这副样子:“韩端哥哥,我……”

韩端依旧冷冷地看着:“呼仑青卓小姐,请不要这样称呼,韩某人担当不起。”

被拒之千里之外,呼仑青卓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涌出,又一滴滴地敲打在地面上,不是委屈而是伤感,面前人被伤得至深。

不想擦拭流下的泪水,近乎绝望的呼仑青卓丝毫不顾形象问题,在自己伤害过的男人前抱头蹲下身

呼仑青卓说不上对他抱了何种心情,反正一年的时间里,这始终是占据少女芳心的唯一男人,当认为早已死去的他突然就这样站在面前的时候,更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只想哭,放声痛哭。

韩端眼角余光注意到校园远处隐隐人影闪动,保卫人员也从房里走了出来,大有过来一探究竟之意。

他虽然一直保持着冷冷的表情,但心里的波动绝不在呼仑青卓之下。对着此时漂亮的女孩子,即有痛恨,也有怜悯。

或许她只是一时失足,但这样的错误可以被原谅吗?

不想引起人的关注,他弯下腰轻触了一下女孩儿的香肩,然后转头沿围墙向前走去。

呼仑青卓反

,呜咽着紧紧跟上。两人沿着墙根走了半天。谁都等到了黑暗处,韩端停下脚步。

呼仑青卓跟着停了,一手支在墙上,仍掩面而泣。

韩端默默地看着,那天的舞台上,她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但此时女孩地背影很单薄,窄窄的肩,比原先还要瘦了些。

头部随着哭泣而不停颤抖,短短的头发在微风中舞动。黑暗中,这一切充满了凄凉之美。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端在心中叹了一声:“呼仑青卓,我现在还活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我不想追究什么,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当初在悬崖边上听到的只言片语,就明白她已深感后悔,韩端试着在心里原谅这个女孩儿,或许上天都会原谅小孩子所犯的错误。

说完这一切。他调头就走。

“韩端哥哥”,呼声自身后传来。韩端没有回头,也不愿回头,往前就是更暗的夜色中了,或许仇恨与悔恨都会在其中得到消融。

急促的脚步声,一双柔软的胳膊猛地从后面紧紧缠在了腰上,力量大的出奇,韩端不由自主停下,除去抽泣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他能感到一张面颊在后背上摩擦。

手臂上传递来的感觉非常微妙,凭着异于常人地敏感。韩端觉察出那是一种极度的依赖,不是饱经沧桑不可能体会出来,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做到这样?

“呼仑青卓,你到底想怎样?”

“叫我韩青卓吧。”喃喃的声音响起。脸蛋仍在不停摩擦。

“叫什么都跟我没关系。”韩端硬起心肠,女孩儿选择了他的姓氏,其中的含义太复杂了。

“不。有关系。韩端哥哥,从你‘走’后,卓儿一直都生活在悔恨里,经常做噩梦,再也不知道什么叫快乐。我后悔,后悔犯下的滔天大罪,我不能原谅自己。埋头学习,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到你生活的地方来。”

韩端说不出话,呼仑青卓则继续自语般呢喃:“选择姓韩也只为赎罪,常常想哥哥如果知道卓儿自作主张会不会生气?很多时候,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是谁,我把自己当成了哥哥地替身,做你想做的一切,一遇到事情,我就想如果是韩端哥哥会怎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端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

呼仑青卓恍若未闻:“从来到这儿,卓儿如行尸走肉般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再见到哥哥,我简直太快活了,我又重新活过来了,我有亲人了,可以有勇气面对未来了。”

韩端拼命地摇头,听到这样的告白不可能没有感到,但一时也无法抵消受到的伤害:“我不是你的亲人。”

“韩端哥哥,你还是不肯原谅卓儿吗?”呼仑青卓抬起了朦胧的泪眼。

“无所谓原谅不原谅,我说过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知道,你永远都不肯原谅我了!”呼仑青卓紧紧地咬着嘴唇,“无论怎么努力,你都不可能原谅我了,卓儿在这儿还是孤苦伶仃一个,没人疼没人管。”

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这样倾诉,任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何况韩端心本来就软:“呼仑青卓,不要再说了!天不早了,这儿黑,我送你回去吧,从明天开始好好学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呼仑青卓忽地抬起头:“韩端哥哥,你这是关心卓儿吗?”

韩端摇头,女孩子却不管他的否认,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少许盈盈笑意:“好的,我听你的,这就回去。”

两人默默往回走,呼仑青卓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不时竟会有些蹦蹦跳跳。

韩端则颇感沉重,仿佛女孩儿卸下地沉重石头压到了他的肩上,他本没抱着和解的想法来,而是想借机发泄一下气苦,谁知……?

看看到了门口,他冷下脸:“呼仑青卓”

“韩端哥哥,再见!”呼仑青卓根本没给他机会说出“相忘江湖”这样的狠话,“以后我再跟你联系。”

“呼仑青卓……”

“还是叫韩青卓吧,我更喜欢这个名字。”呼仑青卓摆摆手,飞也似地向门内跑去。

曾被坐过地石墩重重地挨了一脚踹,忍不住恼怒这小子忘恩负义,而被怪罪的家伙毫不知情,也在生着闷气:为什么狠不下心肠呢?

校园里迎接呼仑青卓的是一阵八卦询问:“韩青卓,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你男朋友吗?怎么从没听你提过?为什么没见他找过你?”

“那是……”

韩端掉头匆匆离开,走出很远才慢下脚步,边走还自我安慰,看来韩某人在学校里地知名度有所降低,不是那么“著名”了嘛,好现象!

第三十五章 另有隐情

正是因为凤翔软体现在成了韩端的公司,肖凌零才不复以前的懒散,格外用心,竭尽所能参与新软件开发。

但有些孩子心性的她喜欢的也只是技术层面上的东西,除了开发本身,对其余一点不感兴趣,更多只是通过网络联系潘晓璐或朴尧,分点任务、交流创意或新的想法,有活儿还是喜欢在家里干。如果不是还喜欢那里的氛围,恐怕面也懒得照。

自开学后,肖凌零去凤翔的次数也不多,这个周末刚好去了一趟,开发到了紧要关头,大家忙得不可开交。

等她伸了个懒腰,从屋里出来转一圈,却发现韩端愣愣坐着,客厅大灯都不开,心道这哥哥还真是蛮悠闲的,忍不住埋怨道:“老端同学,怎么一直没到公司去?”

“一切都挺好,有这个必要么?再说了,不是有我家凌零吗?”这样的称呼韩端已经麻木,笑着答了一句,嘴角却显得有些牵强。

回头想起来,确实挺过分,有事多在电话联系,可他年后竟然只在凤翔露了一次面,还没去见创次数多。渐渐地,牵强的笑容变得由衷起来。

见他这副样子,肖凌零在韩端身边坐下,不由自主地撅起小嘴:“才不呢,说是打电话催你都不肯去,晓璐那小子这两天都急得快上房了,还没必要呢,这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公司啊?”

“有这么严重?”韩端一下子想起潘晓璐是打过电话,只是最近被呼仑青卓的意外出现困扰,竟没往心里去,难道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我搞不清楚,反正潘晓璐好像很着急。象热锅上的一窝蚂蚁,今天一见着就问我你干什么去了。”肖凌零揉揉眼睛,很随意地倚在韩端身上。

“臭丫头,他一个人怎会成一窝蚂蚁呢?”习惯了的韩端也不排斥这份亲昵,手搭着肩膀让她靠着自己,“零儿,说句心里话,你认为咱们这款软件前景怎么样?”

英雄不论出身高低,当然更不在年龄大小。肖凌零除了摆弄计算机软硬件,几乎没别地爱好。因了这份执着,这方面能力自然毋庸质疑,韩端无法不对她倚重。

肯接手凤翔,除了一时冲动,丫头的存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嘛,韩端并没有盲目到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行当而不自知,多少还是心里有点底。

“不错啊,我觉得挺好,外面的那些肯定比不上咱们这个,压缩比率高体积小。对无线传输的适应性更好,用到新一代手机上。一定是划时代的。”肖凌零调皮地用一根手指绕着韩端的头发,信心满满地说道。

影像、图片等的无线传输是一片被看好的大市场,就连周氏都涉足了这个产业。目前资源已经很完善,急需解决地就是传输的安全和流量压缩问题,若能圆满解决,满大街的人都会视频通话,用手机很方便地看电视了。

若是移动通信公司都用上自己的产品,成就感也就不言而喻,韩端的兴趣顿时被引起:“据我家凌零的观察,多长时间能完工?”

肖凌零手上不停:“框架已经建成。下步得让细节更完美,我感觉最多半年时间就差不多了。”

得到“专家”夸奖,韩端满心喜悦,只是凌零的动作怎么看都象对她那只玩具熊。抓住那乱动的小手放在一边:“好,我明早去一趟。”

………………………………………………………………

李子涵那边的资金源源不断地到位,凤翔目前不可能缺钱。什么事让潘晓璐如此着急?

韩端心有疑惑,醒得也早,今天休息,熬夜的凌零肯定要睡懒觉,他出去买了早点放在桌上,自己却一口没动就准备出门,事情总要一件件去做嘛。

巧了,刚发动车子,却见迎面来了杜雪妍,远远就冲他招手:“韩大哥,这么早干什么去,凌零起床了吗?”

杜雪妍一身运动衣,额上还有细微地汗珠,看来是刚刚锻炼完了过来。

“那懒丫头怎么可能起来,我准备去凤翔呢。”

肖凌零凡事大都爱讲给她听,开公司当然也不可能瞒着,当然这也因为杜雪妍嘴特别严,很多事连最亲的外公都不告诉,两兄妹对她很放心。

杜雪妍展开皓牙一笑:“那帮家伙们肯定比凌零更懒,这么早怎么会起床?没吃早饭吧?”

她扬了扬手足提着地袋子:“我刚买了点吃的过来,一块用了再去吧。”

公司的家伙都是夜猫子,去早了真要吃闭门羹,韩端点点头,还真没想到这点。

想到这里,他重新停车:“雪妍,带钥匙了吗?先上去吧。”

为安全考虑,韩端起初还想住处对外保密,但很快发现起不到实际意义,有心人还是能很容易找上门来,就算有凌零架设的监视设备对别有用心的家伙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过兄妹二人还是很少请朋友过来,包括刘想都没登过门,杜雪妍是少数知道这个家的,并有钥匙。

杜雪妍摇摇头:“不用,等你一起吧。”

说着话两人一起上楼,韩端把东西摆好,杜雪妍则进了肖凌零的房间,半天之后出来了:“这死丫头,怎么叫都不醒。”

韩端笑笑:“不管她,我们先吃,这么大清早还要你带吃的过来多不意思。”

杜雪妍低头一笑:“没什么的。”

吃了一会儿,韩端发觉有点不太对劲,她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怎么了雪妍,是不是有话要说。”

杜雪妍点点头:“嗯,我听凌零说你昨晚很晚都没回来,是不是见到青卓了?”

“对。”韩端没有否认,脸上也没有异样。这事自己不想追究了,也就算过去了吧。

“韩大哥,我感觉这次看到的青卓与以往完全不同,一点也没有那种地活力了,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呢。不过,我还是喜欢以前那

可爱的她。”杜雪妍表情十分认真。

韩端看着她没说话,这丫头不愧是学心理地,猜得八九不离十呢。

不管他没回答,杜雪妍继续道:“不知道在西洲发生了什么,你不说也没什么。我只希望别伤害到她,最好能帮她走出困境。”

韩端苦笑着摇头,伤害倒地确发生了,不过受伤的不是呼仑青卓,雪妍的心地不坏,不明真相地情况这么说倒也不错:“放心吧雪妍,我有分寸。”

杜雪妍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韩大哥,好多事都闷在心里对身体也不好,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觉得合适的时候你什么都可以讲哇。”

“雪妍。你一定会成为称职的心理医生。”韩端夸了一句,眼中蕴含着笑意。杜雪妍有点羞怯地低下头。

“我吃好了,还有事出去,一会儿麻烦你收拾一下。”亮的大眼睛盯着看,还真有点心慌,很多事不说出来或许更妙。

韩端近乎落荒而逃,背后留下杜雪妍若有所思的大眼睛。

公司里人还不多,潘晓璐却早早到了,皱着眉坐在电脑前愣神,以至于都没发现他进来。

“晓璐,干嘛呢。”

“嘿。老大。你总算舍得侠踪一现了。”年少地潘晓璐面上露出喜色,还是掩不住一丝稚气,“见尊神一面可真不易,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韩端在他肩上拍了一把:“臭小子。哪有这么夸张。”

“还说不是,现在是凤翔生死攸关的时刻,我都急得快上房了。”潘晓璐毫不掩饰。

“怎么。我听凌零说新软开发进度不错,怎么会是生死攸关呢?”

潘晓璐简练道:“不是这个,而是以前的一款,有人故意跟咱们为难?”

“哪款?”韩端眉毛一挑,“难道……”

.:.的名气反响不错,后来的大都不瘟不火,叫好不卖座,但都还说得过去,基本上能够维持开发成本。

韩端接手前凤翔正力推一款论坛工具飞雷,产品从技术和理念上都领先,也大抵这种态势,虽是叫好声一片,市场接受度却一般,由于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新品的研发上,他也没怎么在意。

“就是飞雷。”潘晓璐很生气,“中洲网安局说有人举报产品不利于监控,直接导致了网上流言乱飞,影响了社会安定,打算停止咱们销售,有几家本来购买了产品的网站也准备退货呢。”

韩端极为纳闷:“不可能,飞雷格外为此做了优化,怎么反倒成了打击的借口?”

“肯定有人想整咱们!”潘晓璐很肯定地说道,“网络安全局地实名制都行不通,倒怪到我们头上了。”

韩端拍拍义愤填膺的潘晓璐安慰道:“别着急,或许是竞争对手故意为之呢。”

“我也这么想地,不用说,指定是神蜂那帮家伙在背后捣鬼,看有人用咱们产品眼红呗,不管怎样都不能放过他们。”潘晓璐还是孩子脾气,做事象个大人,说起话来却还是没什么遮拦。

提起神蜂,韩端颇感头疼,魏林生这家伙总阴魂不散,与太子党对着干总有种力所不怠的感觉:“魏林生是市长公子,不行就先放他们一马,我们把精力集中到新产品开发上得了。”

“老大,你以前可不这个样子,哪能知难而退呢。”潘晓璐很不满,“得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韩端摇摇头,居然有了息事宁人的想法,是好是坏说不准,自己确实不似以前那么莽撞了,或许真是经过的挫折太多了。

潘晓璐不依不饶:“老大,市长公子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找到他上头。现在舆论导向对凤翔很不利了,再不作为以后更难做了。”

“谈何容易。”几出几警局,韩端算是明白了,民与官斗很难讨到好啊。

“这事还非你不可呢,老大,你干脆去找市委书记帮咱说说话吧,有他出面,市长又怎么样。神蜂根本名不副实,只要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论技术中洲就咱们一家独大了。”

韩端苦笑:“我又不认识书记,凭什么相信人家会帮咱们说话?”

“不可能,以老大的名气,到哪儿都会有人认识。”潘晓璐信心十足的样子。

韩端沉吟着。

潘晓璐拉着韩端走进单独的里间,附在耳边小声道:“老大,有一个绝密消息,我老姐跟书记蛮熟地,不如找她给你引见一下。”

见他犹豫,潘晓璐又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不成见书记一面也没什么坏处,毕竟以后还要在中洲发展嘛。”

韩端未置可否,潘晓琳或许真认识市长,但他却不抱希望。自己在二院混成那样,她居然连站出来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还能指望上别的?

“算了吧,你姐姐人都不知道哪去了,从长计议吧。”

潘晓璐神秘一笑:“老大,你这回可错怪我老姐了,她跑是跑了,但决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帮你去了。”

韩端瞪大眼听他解释

“我老姐那一阵子确实没在医院,她是找朋友搞调查去了,那次事故或许另有隐情,你找她一问不就知道了?”

另有隐情,难道真是被人陷害的?韩端心里一阵翻腾,他一直为老太太地死耿耿于怀,如果真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那可太好了。

不得不承认晓璐这小子确实是个很好的游说家,韩端地心大动:“晓璐,找时间帮我约一下你姐姐吧。”

“这不就结了。”潘晓璐很干脆,“还什么找时间,我现在就打电话。不过,你要先把咱们的事搞定再去关心你的什么破事故。”

第三十六章 讳莫如深

韩端开车载着潘晓琳直奔市委大院,并在她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直接开了进去。

潘晓琳透露了一点那次事故中的疑点,搞得韩端心痒,有机会证明自己清白,他当然非常乐意。不过她与弟弟的话如出一辙,就是先得跟解决凤翔面临的问题。

潘晓琳一马当先,一副如在自家后院的熟络样子,二人直到进了大厅也没人要求他们登记,韩端猜想她与书记的关系或许真非同一般。

一个人夹着个包匆匆走出,潘晓琳走上前拦住问道:“吴秘书,书记在办公室吗?”

“噢,原来是晓琳,你……”秘书话刚说了半截,见潘晓琳瞪眼,马上改口,“在,快请上去吧。”

吴秘书似乎对她颇为顾忌,说完匆匆而走,到了门口还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好似奇怪这位大小姐为什么这样。

韩端看出两人似乎挺熟悉,对潘晓琳的身份更不免产生想法。

“韩端,我在下面办点事,你直接上二楼,左边第一个办公室就是了。”潘晓琳指点两句,并没有跟着上楼。

反正已经来了,虽然心中多有疑问,韩端也没含糊,大踏步地上了楼,按潘晓琳所说,果然见门上写了书记办公室。

轻轻敲了两下,响起一声很威严的“请进”。

推门进去,大大的办公桌后端端正正坐着一人,听见人进来也不曾抬头,不愧领导,颇有几分架子。

韩端微微鞠一躬:“请问你是顾书记吗,我是晓琳介绍来的。”

顾书记这才抬头。打量几眼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了出来,亲切地伸出了右手:“顾大年。你是小韩吧,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热情得出乎意料,潘晓琳的名字怎么这么有魅力?韩端略感一丝不安,局促下说话就颇有些文言味:“顾书记您太客气了,小可正是韩端,得识尊容实乃三生有幸。”

那书记哈哈大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呵呵。不错,小伙子挺对我胃口。来,坐吧。你是晓琳的同学?”

韩端等他坐在了沙发上,这才跟着坐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晓琳是我的学姐。”

“噢,小伙子果然不错。”顾大年颇耐人寻味地打量着韩端,“难得她这么卖力帮人。对晓琳印象怎么样?”

书记口气透着亲切,韩端起初对他官威森严地印象不免弱了许多,更对潘晓琳摸不透,莫非她是某达官贵人的孩子?

他问话中学问很多。韩端不想引起歧意,老老实实地答道:“顾书记大概误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

“噢,难得晓琳肯这么夸一个人呢。”顾大年好似有点失望,“小伙子,找我有事?”

韩端就公司遇到的麻烦一五一十交待,想人家市委书记日理万机,原也没指望他会屈尊管这种小事情,说起来反很能不卑不亢,十分坦然。

顾大年默默听着,沉吟不语。倒是上下打量韩端,好似对他这个人更感兴趣。

韩端很简短地叙述完毕:“顾书记。一点小麻烦不该打扰您,是晓琳说您最关心和支持民营高科技产业,所以学生才冒昧前来。”

“这孩子!就知道添乱。”顾大年说了一句马上收起笑容,“如果你反映属实。这种小事体按说不用我管,找相关部门反应就可以。”

“如此给您添麻烦了,我们会想办法克服。”韩端打了退堂鼓。

说得虽含糊。但此事毕竟牵扯到市长公子,凭想像,萍水相逢的顾书记也没来由因此跟市长闹别扭,就算潘晓琳跟这位书记的关系不一般。

在这个关头,办公室门突然打开,潘晓琳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这孩子,多大了还毛毛实实的。”顾书记怪了一句,脸上却没显出生气。

“爸,你得帮帮韩端和晓璐他们啊。”潘晓琳很冲地说了一句,对书记大人的怪罪显然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称呼登时把韩端搞得大愣,原来他们竟然是父女关系,自己二人能这么轻易进来也就不稀奇了。

顿时联想到认识潘晓璐之后的种种古怪:一个高中生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一些高级别的聚会中,又似乎什么都大咧咧不放在心上,有这样一个父亲,在中洲地面上还有什么好怕?

潘晓琳身上地种种也就不奇怪了:一个护理学生能到监狱那样的敏感地方实习,碰到医疗事故作为见证人之一无声无息地消失也没人过问。

两兄妹都没从父姓,这有点让人不可思议。在晓璐中途辍学这点上韩端对书记大人倒十分佩服,能允许刚上大学的儿子出来闯荡,在这样的国情下确实需要非凡的魄力。

“小孩子家家以后少搀和这些,专心做好学问才是根本。”可能因为外人在场,顾大年没摆出一个父亲应有的宽厚,而是皱皱眉头教训着女儿,“我都清楚了,你们出去吧。”

女儿出面都这样,韩端下意识就认为没戏了,看来还得另想他法。谁知道潘晓琳听父亲这样一说,脸上反而美孜孜的,拉着韩端就往外走:“知道了老爸,我们走,不打扰你了。”

韩端道了别,这才跟着往外走,顾大年抓起桌上的电话:“小胡,请张副书记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二人出门没多远,却见斜对面一间的门开了,一个胖胖的家伙走向书记办公室。

“张叔叔好!”潘晓琳笑着招呼,作为书记千金,认识这层楼地里人不什么稀奇。

那位张叔叔笑着回应,夸了她几句,又反复看了韩端,这才进了顾大年的办公室。

“顾书记,刚才我看晓琳丫头来了。你家大小姐越长越漂亮了啊。”

“坐吧老张。”顾大年并不理会,“年中市里就要换届选举,你这个分管科技地书记可要好好干,要做好挑更重担子的准备啊。”

张副书记一脸恭敬,对他的话心领神会:“顾书记,姓张地有今天全靠您领导有方,当然万事以您马首是瞻,争取上进。”

顾大年不为马屁所动:“老张啊,刚才跟琳琳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也碰上了吧。”

副书记自以为把握到了上司意图,两眼放光:“晓琳这丫头真有眼光。小伙子不错,以后一定大有前途,在哪个部门工作,我告诉他们一定严格要求。”

顾大年摇摇头:“那个小子不简单,上头都对他留意了呢,上次进京开会,段副总理都曾嘱咐要照看着点,人在我们地头上,可千万别出了乱子,否则到时谁都不好交待。”

“难道……”张副书记一根指头向上竖了一下。

顾大年仍然摇头。眼光越发冷峻:“不清楚,上头的心思我们怎能乱猜?照着吩咐做就是了。还记得那次让你从监狱捞的小子吧,就是他。”

张副书记一下子

了,额头见汗,却再不敢乱讲:“是,书记教导的对思”

“这小子在一家叫凤翔的软件公司做事,听说搞得还不错,就是支持力度小了些,你从旁边打听一下,毕竟在你地管辖范围之内。能扶持要尽量扶持嘛。”

“我想起来了,小伙子姓韩。”张副书记灵光一闪,“中洲做软件的好像还有个神蜂,两家竞争得挺激烈……”

顾大年摆手打断他的夸夸其谈:“老张啊。敏感时期一定不能站错位置啊。”

副书记地汗涮地一下滚下来,心道,说得好听。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儿子也混在凤翔呢,面上越发恭敬:“书记开导地是,对于高科技产业我一定鼎力支持。听说方琪那婆娘为儿子的事跑得挺欢实,不能让她胡作非为……”

顾大年毫无表情,再次打断副书记的长篇大论:“老张啊,事情要做,但我们党政领导可不能乱来,要根据政策依法办事。”

“是,那是自然,我们当然要照章办事,我明白您地意思,这事一定办妥当。”

顾大年满意地点点头:“老张啊,该做的就放手去干,咱们在一起合作这么久了,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啊。对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听书记说到这里,张副书记赶紧知趣地告知退了出去。

顾大年靠在椅背上,这事如果没有儿子掺在里面自己直接发话就可以了,可现在只能假手他人。唉,正常的事偏偏搞成这么复杂,要想当个好官也不容易,也得理解方方面面的关系。

……………………………………………………………………

韩端被潘晓琳拖到外面,自认事情没有办妥感到挺沮丧,见她喜气洋洋的样子很不理解。

潘晓琳轻推他一把:“咦,开车呀,你怎么这么萎靡不振的。”

“那还能怎么样?”

潘晓琳笑道:“韩端你表现不错啊,看来老爸对你挺欣赏。”

韩端摇头:“我没觉得,事情也没因人而异。”

“嗨,原来你没看出来啊,老爹已经答应帮你们出头了。”

“真地吗?”韩端真有些喜出望外。

潘晓琳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你以为呢,难道想这帮官僚们会大包大揽,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够意思了。”

韩端认真地点头,市委书记会是潘家姐弟地父亲已让他大跌眼镜,想不到无意间还能长这么多见识。

“那事故的事?”韩端自然想到了事先的承诺。

潘晓琳看着他:“韩端,你肯定觉得我很不够意思。遇上麻烦我这个见证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吧。”

韩端的心思被揭穿,忍不住老脸一红:“怎么会呢。”

“哈哈,看你脸都红了,一定心里有鬼。”了一副脸色,“我是担心被人透露了身份反而于你不利,这才躲开了的。其实一开始就觉得事出蹊跷,所以一直也没闲着,跟一位记者朋友调查了好久呢,果然事出有因,恐怕你真是被人阴了。”

“不会吧。”韩端还有些将信将疑,“怎么会有人拿生命开玩笑。”

潘晓琳用力的点头:“世上就没有比人最可怕的动物了,那个记者是我的高中同学,参加工作时间也不长,有着新闻人特有的敏感。根据我们两个的调查,过敏而亡地老太太家就在远郊的一个村落,而且根本没有直系亲属。

我那同学挖到这样的爆炸性新闻很高兴,兴冲冲地把资料送到了主编案头。谁知得到的只是一声淡淡‘知道了,这事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否则后果自负’。

做好几年了,那同学对所谓地“内幕”很有些了解,告诉我这里面只怕水深着呢,而且他还收到过恐吓信,吓得也不敢跟我乱跑了。”

隐情,一定别有隐情,韩端马上想到了老人那“孝顺”的儿子,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看来要想弄清真相就得从当时所谓的亲属身上入手了。”

潘晓琳对地说法认同:“真要搞清楚恐怕也只有这么做,不过也只能你这个当事人自己想办法了。我一个女孩子不好再跟着搀和,就把掌握的这点资料给你供参考吧。”

她说的很有道理,能做到这点已经很够意思了,韩端再三感谢,仔细想来也没人指望得上,要洗清冤屈,还得靠自己。

只要能证明被冤枉,今年仍可以顺利毕业,从事喜欢的工作,而不必再等来年。

死去老太太所谓儿子的一些资料记得清楚,据线索去查却一无所获,接连奔波数日,那两个家伙自从拿到二院的补偿,就仿佛凭空从中洲的地面上消失了,连来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这一事实让韩端郁闷非常,看来真有人处心积虑想陷害自己,会是谁人呢,想来想去似乎也就魏林生的嫌疑最大。

暗中隐藏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韩端深深认识到了这点。

潘晓琳留给了顾大年的联系方式,说父亲承诺韩端在必要时可以向他寻求帮助,但这样的结果是无法向书记大人汇报的,就算真有心相帮也是无用。

韩端仍执着地想查出点蛛丝马迹,可询着二人曾经出没过的地方反复调查,却没有任何收获。

假想敌魏林生恨得他要死,这么久都没明着跟自己搞鬼,已经够让韩端庆幸,当面质问,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一不留神到了凤翔软体楼前,韩端暗叹一声,也罢上去看看吧。

自从到市委走了一遭,确实再没有哪家行政部门有意刁难凤翔,没人再提退货,也可以堂而皇之宣传,潘晓璐压力缓解,年纪轻轻的他带着一帮人干得挺带劲。韩端也省心不少,迈进楼里,他发觉与往常有些不同。

“老大,最近老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公司附近转悠,还有女职员在下班途中受到骚扰,所幸没出什么大事。”韩端一问,潘晓璐马上倒起苦水。

韩端皱眉,公司所在地不偏僻,真有人这么明目张胆?这一阵子他弦正绷得紧,马上就想到有人搞破坏,不过并没有把担心说给潘晓璐,只是问道:“有没有报警?”

潘晓璐苦笑:“好几次了,警察叔叔一来人就不见了,整个成狼来了现代版了,他们消息挺灵通。”

两人说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究竟,看看快到下班时间,一个刚刚见到韩端的女职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老板,那几个人又现身了。”

潘晓璐一拍桌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大,你索性再爆发一次吧,不管他们目的何在,先弄一顿再说。”

第三十七章 怅然若失

韩端笑着按下他:“晓璐,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别这么冲动,来,陪我到前面看看。(^首

二人刚站到玻璃窗前,不多的几个女职员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街上来来往往人还挺多,按着女士们指点,韩端目光定格在了三个男子身上,几人就分布在公司出门周围,并不聚在一起。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始终不离开,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向这边看来。

韩端闭上眼睛沉思一会儿,刚才进去那个女职员叫骆雪华:“小骆,这几个人经常出现吗?”

“嗯。”骆雪华忙着点头,有些慌乱地说道,“就是这几个啦,在这儿好几天了。”

都知道了这个不芶言笑的家伙是大老板,又好像对业务还不是太懂,来公司的时候也不多,大家反倒对他有些害怕,有的职员表现地比较拘束。

多少保持一点神秘感或许更有利于领导,韩端笑笑:“大家都别这么紧张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法制社会还能任由坏人横行?也许是商业间谍呢,眼红咱们凤翔员工素质高,想来偷学点什么呢。”

这一说,众人都笑了,气氛有所缓和。

韩端又问几个女职员:“他们有没有什么过火的行动?”

骆雪华抢着说道:“那倒没有,但上班出去或下班突然发现身后经常出现同一张面孔,也够吓人的了。”

“是啊,搞得我们都无心工作了。”

一连几天都出现,而且也不做任何举动,其中藏有阴谋啊。神出鬼没的举动。甚至比直接出来捣乱还能扰乱人心,人心一散还有什么戏,跟自己在员工中保持点神秘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啊,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天啊,为什么总遇上这样地事儿,太太平平地过几天好日子也不成么?韩端想到这儿,点手叫过骆雪华:“小骆,你去对面的那家储蓄所一趟,装得着急一点,看看他们会有什么举动。”

骆雪华平时性格挺活泼。此时却直往后躲:“还是不要吧,这两天他们活动更频繁,每次回家都感觉有人跟,我们几个女孩子都好怕,不敢一个人上街,回家都要他们男生送呢。”

韩端笑笑:“也别那么武断,也许是便衣在搞侦察,或是暗中想保护什么人呢。”

骆雪华依然摇头:“看他们那样都不象!我还是不敢,要不找个人一起吧。”

韩端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女生都往后躲。几位男性也没有勇担重任的意思,包括潘晓璐。不过这小子好像很期待他的行动。

员工连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做企业那是大大的失败,韩端耸耸肩:“这样吧,我陪你一起。”

“老板,你,会不会有危险啊?”一个女职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韩端上任,不仅能按时拿到工资,而且待遇也比以前有提高,不自觉地为饭票担心也很正常。

潘晓璐却是一点不担心:“放心吧,老大出马一定没问题。”

韩端瞪他一眼。对骆雪华鼓励般一笑:“走吧。”

两人出了门,骆雪华不由自主地就挽着他的胳膊,人也挨得很近。

“自然些。”韩端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快步赶往那家储蓄所。

果不其然。等他们一进去,一个家伙就跟了过来,装着仰头看墙上的宣传资料。

韩端把卡递进去。随意报了个超过柜员机上限的金额,偷眼观察,另两个出现在了两侧的橱窗外,忙着打电话,眼睛也不时往里看。

钱取出来,随意拿纸一包交给骆雪华。看她发愣,韩端笑了:“走啊,等什么?”

骆雪华手中报纸一扬,小声道:“老板,就这样回去?”

韩端再笑:“那怎么办,你地包又放不下。”

两人出门往回走,骆雪华忐忑不安,差点就贴在了韩端身上。

顺顺利利回到公司,那三个人也都留在原地没再跟进。

骆雪华终于放下心,把那包钱扔在桌子上,抚胸道:“哎呀妈呀,紧张死我了。”

潘晓璐则理当如此的样子:“有老大出马自然平安无事,可惜他们不敢动手,错过了大饱眼福的机会。”

韩端又瞪了他一眼,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想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附近几家的员工已经陆陆续续出门,怎么办?

突然骆雪华尖叫一声:“呀,好像又来人了。”

顺着落地窗看出去,果然附近游走的人又多了几个,还与先前的几个人有所交流。这下,本该回家的员工也都不敢动了,纷纷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哪儿知道得罪了哪跟神仙,韩端明白这询问都是针对自己,依然保持着镇静:“大家别担心,或许并不是针对我们来的。”

“不可能,我敢打赌是冲我们来的。”只有潘晓璐保持了兴奋。

“臭小子!”韩端斜了一眼,这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他心里也明白,这帮人十有八九是冲着凤翔来的。自己一出现就引来这么多人,难道真是传说中地丧门星?

天色渐晚,那帮人也很沉得住气,一直在外面转悠,毫不着急。这时候韩端也不敢放员工们出去,尤其几个女孩子,一旦出意外不是闹着玩的。

躁动不安地潘晓璐,就象见到血腥的食肉动物,哪有一点企业领导人的风采,韩端心里一动:“晓璐,你先走一步吧,我在这儿再等会儿。”

“老大,你不是要拿我当诱饵吧。”潘晓璐哀鸣一声。

“怎么舍得呢,这么好的诱饵留着还有用处呢。晓璐,你开我的车子出去兜兜风,顺便买些好吃的。等我打电话再回来。”韩端把车钥匙丢了过去。

“或许就要错过一次百年不遇的机会,我老潘说不定要抱憾终生啊,不过能开开新车感觉也不错。”潘晓璐对韩端

解,见他一脸认真,知道一定有了主意,嘴里调侃着痛快地拿钥匙出门。

大户人家出来地孩子自有其优点,胆大不说,凡事也知道分寸。韩端心里夸奖,眼睛却一直跟着。

等见潘晓璐开着车呼啸而去。后面也没什么人跟着,韩端这才放下心重新坐好。

公司创始人的朴尧这几天正好出差,余下员工跟他都不太相熟,看着窗外都忧心忡忡,他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免说笑了几句。

一时间被围在了当中,虽然不少人年龄比他大,但此时韩端俨然成了众人主心骨。

天渐渐黑了,街灯越见明亮,那帮人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这是在比耐心还是什么?韩端猜不透这样做目地何在。

一个男职员夸张地在肚皮上拍了两下:“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肚子都快饿扁了,实在不行就出去揪两个进来煮煮吃了!”

滑稽的言语一下打乱了屋中沉闷。大家都忍不住去看他,韩端笑道:“人肉的味道不怎么样,还是等会儿我请大伙儿吃大餐吧。”

骆雪华笑得捧着肚子:“韩总,听这意思你吃过人肉呢。”

片刻之后,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这会儿功夫,却听骆雪华叫道:“呀,那帮人不见了。”

“太好了,可以去吃大餐了。”众人纷纷站起,外面地几人果然不见。

骆雪华又道:“不会是向我们这边来了吧。

韩端侧耳去听,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如非他听力过人根本觉察不到。看来就在刚才说笑的功夫,他们人就向这边来了。

骆雪华地话引起一阵骚乱,韩端心下起疑,脸上保持镇定:“大家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只听办公室门一声脆响,却是门锁被扭断的声音。

一眨眼的功夫。四个人凶神恶煞般的大汉闯了进来,也不开口,拎起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家伙开砸。

近门的桌椅首先遭殃,一个壮壮的家伙似是几人首领,手四周一指,另三个各奔目标,他自己则持棒对摆在中央的主服务器冲了过去。

这样的打砸,就算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也够惊人地,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职员们一时呆住。

韩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抓过手边一个废弃地键盘就冲了上去。不过还是迟一步,只见火花一闪,最显眼的主服务器已经被一个壮壮的家伙砸翻在地。

韩端一阵心疼,服务器是软件公司最重要的家当,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行动。他心头火起,键盘扬手向那个头目丢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生生敲中面部。

“哎哟”一声惨叫,壮壮的家伙赶紧拿手捂脸,鲜血顿时顺着指缝流下。

砸得兴起的另三个家伙见同伙被袭,均不由一愣,不说搞软件的都是胆小的呆子么,怎么还有人还手?

“妈地,敢动我们挺哥,不想活了。”最近的一个破口大骂,持家伙冲向人堆。

拿惯鼠标,用惯键盘的凤翔员工果然不知反抗,纷纷后退躲藏,女性们不约而同发出尖叫。

“柱子,其他人别动,收拾一下这小子就行了。”受伤的家伙移开手指向韩端,血淋淋地脸越见恐怖。

“挺哥,一个都不能放,敢动我们挺哥,跟我们宥帮作对,简直吃豹子胆了。”被唤做柱子的家伙不听,挥捧打向就近的员工。

“看样这小子就是上头让做地,快先放倒他,砸完赶紧撤,警察一会儿就能到。”“挺哥”虽受伤,倒挺坚持原则,“别让外面兄弟等急,弱了咱们名声。”

这番话还真管用,四人齐心协力挥动手里的家伙把韩端围在当中,一齐向他身上招呼。

为免误伤员工,势必得速战速决,受限于不大的活动余地,四人围攻彼此间反显有些碍手碍脚。不利施展。

群狼环伺之下的韩端更无惧色,一个提纵侧近那柱子身前,挥肘击在他肋下,抢过跌落的橡胶棒,反手击在挺哥腕上,低腰伸腿横扫,将另一人也踢翻在地。

转眼间,韩端棒打脚踢,四个家伙纷纷伤重在身,他更不怠慢。抓过一人迅速丢到门外,毫不拖泥带水。

回过神来的几个男职员壮着胆子跟进,把另外三个也给丢了出去,骆雪华大声叫好。

不能让满屋设备遭殃,韩端一个箭步紧跟出去,单手持棒,威风凛凛地立于门前冷然道:“还有哪个不怕死?上吧。”

在外面放风地几个家伙正忙着扶起同伙,刚刚还气势汹汹地进去,谁各一会儿功夫异变徒生,完全没反应过来。

终究在外面混的。韩端这一叫如何还不明白几个兄弟吃了他的亏?沉不住气的拉开架子就准备开打。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头再找这小子算账!快退。等会儿警察来了麻烦就大了。”挺哥不愧是众人的头儿,想得满周全,“要让老大知道了私自行动,回头怪罪下来侯哥还不剥了我们的皮!”

眨眼功夫一帮混混消失地无影无踪,韩端立于原地发愣,若不是地上还有鲜血,几乎让人怀疑他们不曾来过。

探头见这帮人走了,员工们壮起胆子走到韩端身后。远远地,也有警笛声传来,早有人报了警。

韩端持棒未动。一人悄悄扯了他衣角一把:“韩总,怎么放他们走了,抓住一个警察来了也好问话,到时好替我们解决麻烦呀。”

老板刚才的表现。让大伙儿都深信他有能力做到这点,故他有此一问。

韩端摇摇头:“这帮人惹不得,要知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不是他怕事,而是被“挺哥”几句话勾动了心思,如那小子所言非虚,他们真是宥帮帮众,就跟淳于虹脱了不干系,尽管不是受她指使。

要真是被警方带走了一两个,淳于虹脸上须不好看,两人

样一种微妙关系,与她发生牵涉,韩端真不情愿啊。

听他这一说,本来兴高采烈的一帮人顿时噤若寒蝉,生活中虽极少跟黑社会发生牵连,但各种各样的警匪片看过若干,那变着花样的报复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老板,快想办法啊。”

“好像刚才有个家伙提到宥帮来着,咱们一定要告诉警察啊,省得再来报复。”

韩端摆手:“等会儿你们都别乱讲,我来应付。”

警车来地却快,凄厉的刹车声响过,韩端快步走上前,车上七手八脚跃下几位警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报的警?”

等看清来人,韩端忍不住乐了,原来其中还有故人,正是那次车差点被抢时话比较多的小警察。

小警察也乐了:“我当谁,原来是韩先生,这会儿又是什么事儿?”

一个稳重点的警察皱皱眉:“这儿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们组长。”小警察告诉一声,然后走到组长耳前小声说了几句。他不住点头,又仔细打量着韩端。

“报告警官,刚刚有几个不明身份的家伙想袭击我们公司,结果被打跑了。”韩端起了个头,叫过骆雪华,“小骆,你跟几位警官说说详情。”

骆雪华果然口齿伶俐,简短的言语交待了事情经过,然后就讲起韩端的神勇表现。

韩端连忙阻止:“警官,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希望警方能够找到幕后黑手,免得我的员工提心吊胆。”

警察们勘察完现场,见地上很多血迹,又通知了刑警队来取证。

自打警察一出现,潘晓璐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迅速冒了出来,拉过一个员工问长问短,一脸遗憾错过了一场好戏。

行动组长问道:“这么多血迹,有人受伤吗?”

众人一齐摇头,潘晓璐却指着韩端身上的一块血迹:“韩大哥,你是不是负伤了?”

韩端摇摇头,那血迹不是他地,只攥起拳头:“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小警察悄悄将韩端拉到一边,一脸佩服地说道:“韩哥,又是哪来不长眼的家伙?敢惹到你头上,真是讨打。”

韩端苦笑着没有应声。

调查完毕,行动组长严肃承诺一定尽快找到真凶后,带着一众人等离开。

大部分员工对警方地承诺还信心满满,等吃饭的时候听有人说起宥帮的种种劣迹却不免人人自危。

见此情形,潘晓璐对韩端小声道:“老大,我们自己也要想办法呀。”

韩端默默点头,若等警方破案公司必定被搞到人心惶惶,为今之计,只有再找淳于虹了。

一顿饭韩端吃得完全甚是无味,自那次香艳接触破了淳于虹的完璧之身,再被意料之外的淡漠所伤,又过了一段不短的日子。

两人再没跟面,淳于虹也不曾联系过他,似乎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

韩端不可能不想,自己再怎么也是男人,这样冷漠实在薄幸,但莫名的自负又让他放不下这个面子。

淳于虹的特殊身份,但凡自诩的正派人都会不齿。只是自始至终,除了杜雪妍的事情跟富华有些牵连,一直都是他欠了人家地。现在显然又要有求于她,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整整一个晚上,韩端始终犹豫不定,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鼓起勇气拨通了淳于虹的手机,为了凤翔众员工的安全,男人的脸面不值什么钱了。

“淳于姐吗?我是韩端。”费了很大力气,简单几个字韩端几乎咬着牙说完,

“端弟弟,是你呀。不都叫人家虹姐么,怎么又变回这样子了?”

淳于虹惊喜地大叫,声音还是那么妩媚甜美,也听不出丝毫地不悦,仿佛两人间从未发生过不快,有的只是小别之后再次邂逅的喜悦。

“噢,虹姐。”韩端迟疑片刻之后叫了出来,又用极慢地语速问道,“你,还好吗?”

“好呀,当然好,好得不得了呢。”淳于虹极快地应答,然后便欢快地打开话匣,“弟弟,姐姐最近闲得很呢。每日里忙着美容、健身,就怕变胖了到时你认不出人家呢。你呢,怎么样?”

不等韩端回答,她又说个不停:“听说你最近很风光,连学也不上了,小邱那边帮了很大忙,也有了自己的事业……”

似乎憋了很久,才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淳于虹清脆的语音不断冲击着韩端的耳膜,愣是一句都没插进去,就听她一个人絮叨了。

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端弟弟,你没事不会找我的,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麻烦?”

转瞬间的情绪低落入耳中,韩端心中不免一阵尴尬,人家说的还真是实情:“虹姐,我真有事要向你请教。事情是这样的……”

淳于虹飞快地打断,声音瞬间失去了起初的热情,:“电话里说不清楚,过来当面讲吧。我就在香榭园,你应该知道。”

怎么会不记得?时间不等人,韩端只有同意的份儿,放下电话就赶忙开车前往。

车,车窗半开,露出了贺雅菲半张秀美的脸。

韩端轻鸣一声车笛,停下车将脑袋伸了出去,却见她一瞥间神情似乎有些慌乱,扭过脸飞快地开走了。

在她的身上,自己算不上负责任的人,也是心里莫名的痛,韩端虽尽可能不去想及,但贺雅菲的影子仍会不时闪现在脑海中。

她这样做明显是不想打招呼,雅菲姐不愿理他了?...难道普通朋友也没得做了吗?

当此情景一时也想不出究竟,韩端满心惆怅,郁闷地开着伊坦思进了停车场,还是先见淳于虹吧。

第三十八章 百思难解

车行至一处路口恰遇红灯,贺雅菲猛一刹车,沃尔沃堪堪撞上前方的车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刚刚在香榭园门前,眼见着韩端就从面前经过,自己却偏要装作不曾看到,心里不免一阵莫名的难过,似有什么东西不停绞动,真要跟这家伙从此形同陌路了吗?

后面车笛阵阵,贺雅菲打起精神加速前行:小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不是故意不理你,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带着满心惆怅下车,韩端当然不知贺雅菲也是左右为难。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来香榭园,所以也称不上陌生。

想想又要见淳于虹,也不说不上心里何等滋味,只得暂把偶遇贺雅菲引来的郁闷放至一旁。

在电话里交谈就感觉怪别扭,事隔许久再次相见会是什么样子更无法想像,话该从何处说起?

硬起头皮,韩端在引导员的带领下到了淳于虹所在的房间。

“淳于小姐就在里面,先生请自便。”漂亮的引导员也不多言,用手指引过方向就悄悄退了下去。

轻轻敲门,听到熟悉而又略带陌生的回答之后,韩端推门走入。

看样子,淳于虹显然锻炼过后刚刚冲了个澡,正坐在休息椅上擦着脑袋,身上裹了条大浴巾,只修长的腿儿露着些许春光,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包装物。

韩端扫了一下,迅速低下头。

“坐呀韩少,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淳于虹却是神色如常,“咯咯”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淳于姐。”韩端没她这等沉稳。

“怎么又这样称呼?”淳于虹似很好笑地看着他。

“虹姐。”这是在人家的屋檐下。韩端低低改了一下称呼,依言坐下。

还好淳于虹没再逗弄于他,直接问道:“韩少,听说前阵子遇到了麻烦?”

韩端明白所指一定关于那场“医疗事故”,却也不在乎她怎样称呼,“嗯”了一声算作答复。

淳于虹很关心地样子:“摆平了吗?那些跳梁小丑指定斗不过韩少这样的贵人。”

“有劳动问。”虽然喜欢他称呼“虹姐”,淳于虹自己却象刚认识那样称呼,距离无形间被拉开,韩端心有所感,表情淡然道。“差点就万劫不复了,虹姐别这么抬高小弟,这点破事想必瞒不过您的法眼,休要再提了。”

淳于虹却不放过:“有父母官家的千金大小姐从旁相助,能有什么麻烦?”

她还在关注自己,否则不会知道的这样详细,韩端心里一热,抬眼看着时隔许久依然美艳动人的淳于虹:“我跟潘晓琳也没太多深交,还请姐姐有以教小弟。”

“难道还有韩少弄不上手的女孩子。”淳于虹窃窃一笑,脸上一丝红润一闪即过。“我也觉得这位大小姐好像对你不那么有兴趣,难道顾大年另有深意?”

她一定了解更多的内幕。韩端对此深信不疑,却瞪大眼睛:“虹姐说笑了。”

淳于虹自己摇摇头:“哎,官场的事谁也说不清。不过有人背后捅你刀子却是不争的事实。那死去地老太太并没有直系,几个所谓家属一定受人雇佣而来。”

其中因由多少听潘晓琳提过,只是百般调查却没任何收获,韩端神色不变,直视淳于虹:“愿闻其详。”

“别那样崇拜地看人家嘛。”淳于虹象对情人那样嗔了一句,“这事可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事关自身,韩端紧追不放:“小弟也相信姐姐并不知情,但一定知道点别的什么吗”

“呵。你倒是盯上人家了,我倒是听说过一占,那几个家伙既然不是本地人,就一定是从外面来的。至于是受何人指使就不清楚了。”淳于虹言尽于此。“看我这啰嗦,韩少尊降贵不是有要事么?”

话说到这里,韩端心里已有了计较。此来非为此事,也就不再追问:“小弟此来有事求于淳于姐。”

淳于虹冷了脸:“这个可不敢当,韩少清高气华,一别再无踪影,竟是连个电话都不肯见赐,又怎会有求于小女子?如有得罪之处,当面相责就是。”

只所以不相往来,多还缘于恼她当日言语无情,明知此番有意发难,再怎么也是心中有愧。

韩端脸上讪讪:“还请姐姐原谅韩端年少无知,诸多不是别往心里去。”

淳于虹眼圈发红,眼光落在别处:“我哪有那个胆子。”

叱咤风云的黑老大居然说出这等小女人才有的话,进了这间屋子这么久,韩端抬起头,第一次仔细打量起她,

侧面看上去,淳于虹仍然美得不可方物,滑嫩的脸颊、轻轻闪动的睫毛透出无比诱人的风情。

或许感到被注意,她轻轻转过脸,瞄了韩端一眼又低下头。眉间淡淡的忧郁一闪即过,昔日飞扬的双眸似乎染了一层轻尘。

韩端忍不住握住了放在一边地手,看来纤细的手指,摸上去又有一种不真实地粗糙感,显示着主人经受过常人

像的磨难。

“淳于姐,你精神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最近睡眠很差?心肾不交易伤及肝胆,以后要多注意了。”韩端仿佛背诵教科书那样轻声,

“我本来就是个没人疼的,要你管。”听到关爱的声音,淳于虹更加暴躁,反而更不友好起来。

韩端半天没回答,这样的表现似乎更印证了他的推断。

淳于虹渐渐平静,脸色也慢慢恢复:“说吧,什么事儿。”

韩端心里被勾起莫名的痛,再怎么强也是个女人啊,这个时刻又如何能够提自己的困难:“虹姐,睡前别想太多,少喝刺激性饮料。多喝点果汁,尤其是酸枣汁,慢慢就好了。”

淳于虹的嘴角向上勾了勾,略略显出一丝笑意:“你快说啊,人家还有事呢,一会儿就要走了噢。”

韩端这才把凤翔遭人暗自的事说了,并隐约提到那个所谓“挺哥”地话,怀疑这事可能与宥帮有牵连。

淳于虹一句话不插,边听边皱眉头,等韩端说完也不表态。而是匆匆站起:“就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有空再说吧,我还有事要办,你开车了吗,送我去个地方。”

听她说得轻描淡写,韩端虽是心里着火也无法强求,只得怏怏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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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尚挺带着几个人行动失利,安顿好了受伤的兄弟。回去想了一夜,姓韩的难以对付,凤翔又有人不能动。一时拿不出好办法。但收人钱财总得与人消灾,只得带两个得力手下去找大哥。

进了一家娱乐城。对着面目狰狞地大哥,单尚挺一阵心虚:“侯哥,我和几个小弟接了个活,谁知道那点子很扎手,不小心失了手,又不好明着来,求您老想办法找回场子吧。”

挺子办事利落,轻易不失手,侯长勇是深各,既然找到自己一定解决不了啦。

看着跟了许久的手下。面上挂起笑容:“挺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中洲地面上又有什么是咱们兄弟摆不平的,说来听听?”

单尚挺低下头,细细诉说原委。

侯哥开始还是脸带笑容。听到他们下手地对象,抢起巴掌狠狠地搧了过去:“成事不足的东西,怎么不问清楚就动手。”

单尚挺不知就里。却一声不敢吭,身后两个小弟早利落地跪了下去:“侯哥息怒,这是怪不得挺哥,都是兄弟们不好。”

“妈的,你们私下惹了这样地事,让我怎么跟老大交待。什么人都能动么?姓韩的跟老大……”侯长勇暴跳如雷,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后面又咽了回去,“他跟那邱的……”

这也不好跟手下们讲,抬脚把跪着的两个家伙踢了开去:“妈的,也不看清人,手脚利索点也就得了,倒好,还被人打了,场子那么好找的?等着老大怪罪吧,到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老子脸上也不好看!”

跟了侯长勇多年,知道他极为护短,这样说就真是惹了大麻烦,可那姓小子斯斯文文,怎么也不象个有本事的,谁知道不光手底下硬,还有这样的背景,连大哥都担心。

单尚挺心里骂着该死,找上门来的家伙提供地情报可只说姓韩的是个普通地学生,不过碰巧赚了点钱而已。

想到这里,他也跟着跪下:“大哥,小弟错了,这次认栽了!请大哥放心,有事我们几个扛了,决不会连累大哥。”

他对侯哥十分忠心,说完又有些忿忿不平:“大哥,何必怕那个女人!我们手下那么多人,怕她怎的?”

“胡说,混账东西,怎么能说这样话,当年我跟着宥老大出生入死……”侯长勇破口大骂,抬脚把另两个家伙踢出门外,“不争气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

单尚挺知他心意,待在屋里未动:“大哥,凭我们的实力,真的不必忌惮那个臭婆娘。“

侯长勇一副恨铁不成的表情:“挺子,你怎么一点也看不开呢。这几个做大哥的暗里谁是真心实意服那个女人,但为什么没人做这出头鸟?谁先动就等于给别人落了话柄,到时众起攻之哪能讨得了好?”

“侯哥,我……”

“挺子,那个女人不简单啊,她也是看透了这点才能左右逢源,很是收拢了些人心。”侯长勇见单尚挺有些泄气,拍了拍他的肩狠狠道,“挺子,大哥知道你一片忠心,做戏给那两个小子看罢了。放心,有大哥罩着你不会怎么样,大不了一拍两散。”

“大哥,有你这句话兄弟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单尚挺感激涕零状。

侯长勇又安慰道:“算了,等两天看看那女人的动静,要没什么大事儿,到时找几个兄弟拿把那姓韩的剁了给你们出气就是。”

就这会儿功夫,侯长勇地一个心腹跑了进来:“侯哥。老大请您过去呢,说有事商量。”

侯长勇摆摆手:“妈的,这女人盯得还真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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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只是暗中觉得淳于虹应该会帮这个忙。

近几日未见有人来凤翔捣乱也就稍感心安,除了嘱咐潘晓璐凡事多小心,也没有别地对策。

学校那边仍没有任何动静,只要无法洗清自己,总是得不到好结果,真要为此耽误了毕业。到时如何跟父母交待呢?韩端为此头痛不已。

传输软件的开发到了紧要关头,肖凌零随时传达进度,小丫头近日也是眉飞色舞,隐隐地喜色显示她对成果非常满意。

如果能达到预期,自己也就有了事情可做,韩端更加地把心思放在了如何开拓市场上,也暂时冲淡了烦心事。

想来想去,以前做事靠运气的成分居多,很少全凭自己完成,更多借助别人力量。这次有了机会,一定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证明能力,也好冲冲晦气。

有了这个想法,一心想证明自己地韩端就开始付诸于行动,他一边熟悉市场,一边拿着企划书奔波在各家之间。

打开整个市场,首要自是先在中洲站住脚,几大移动运营公司瓜分了国内通讯市场,要获得成功,一定要先得到他们的首肯。

几家移动公司接待倒很热情,但又一致推脱说自己做不了主。韩端又开始跑信息监管、产业部门探口风。

顾大年还是不假辞色。三次倒有两次见不到人,但他是潘晓璐的父亲,少不了在别处要运用一下这张好牌。

潘晓琳那厢传来消息,若遇事可找张副书记帮忙。这位副书记看上去倒是好相与。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下面做指示,口口声声支持高新科技发展。

有这位出面,科技局及信息产业局都松了口。只要产品质量过关,他们会适时予以推荐。

用什么是负责定制的移动公司说了算,生产厂家地作用也不可小觑,而韩端最熟悉生产企业自非周氏的移动通讯部莫属。

想到上次的贺雅菲故作不见,韩端心里颇为不解,也没事先打电话,干脆直接去了周氏总部。

停下车,韩端见到了相熟的吕仕贵,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吕大哥,老大们在吗?”

“韩兄弟,好久不见了,是不是发达之后忘了老哥哥?”

韩端笑着跟他握手,有时跟线条粗一点的人打交道让人觉得更舒服:“吕大哥说哪里话来,小弟这次是有事想见见周总和雅菲姐的。”

“那你可来着了,今天正好公司高层开会,都在楼上呢,要不先去我那坐会儿。”

两人寒暄一阵,吕仕贵隐约地透露了一些担心,周氏近来的业绩越见下滑:“我见周总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经常召集人开会商量对策。”

韩端安慰道:“这么大的一家公司,业务会遇到瓶颈也是在所难免,吕大哥不心放在心上,周总一定会想出法子的。”

吕仕贵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以大哥看,麻烦主要出在什么地方呢?”对周氏韩端有感情,不由问了一句。

在周氏多年,吕仕贵虽是保安显然也知之甚深:“唉,好像还是药业那边,以前那是主要的利润增长点,去年居然出现亏损了。”

韩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吕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药业那边有个叫乔梅生地?”

吕仕贵摇摇头:“没听说过。”

乔梅生给人的感觉是非比寻常,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韩端不免陷入沉思中。

正在这时,吕仕贵突然道:“会散了,兄弟要不要现在上去?”

“噢。”韩端应了声,下意识地就走出了保安室。

二楼陆续有人下来,当先就是负责药业地贺铸涛,看韩端站在大厅,他似乎有些诧异,却也是点点头没说话。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韩端抬脚往上走,快到周松梅办公室门口,却见贺雅菲匆匆走了出来。

照面之后,贺雅菲愣了一下,想扭头装没看见又不现实,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雅菲姐。”韩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噢,韩端。”贺雅菲四下里看看,忙乱地说道,“来找小婶吧,他在里面,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次来的目的主要还是为她,韩端连忙笑着拦住:“雅菲姐别急嘛,我还有事想向你请教呢。”

“改天吧,公司那边还有急事。”贺雅菲说完不等他再开口,尴尬地一笑,几乎是夺路而走。

韩端皱紧眉,这究竟为何?雅菲姐不必这么急着划清界限吧,自己也没有要求她什么呀。

带着满心狐疑,他轻轻敲响了周松梅紧闭着的房门。

“进来。”周松梅威严的声音传出。

“周总。”韩端悄悄进去。

“小端呀。”周松梅站起走向他,表情中透着一丝疲惫,却还是客气地扬起笑脸,“这孩子,又没外人,叫阿姨就好。”

第三十九章 刑讯逼供

挺长一段时间再没人来捣乱,凤翔也未再受骚扰,一干工作人员得以安心工作,软件的开发工作也按部就班进入了最后的测试阶段。

而肖凌零似乎跟韩青卓走得越来越近,听说过那些前尘旧事后,只要不来烦他,韩端也懒得去管了。

何老倒忘不了时时敲打敲打他,但受处分的事情没解决,也就没学可上,只有更多为软件前途忙碌奔波,即有事可做,也为这一干人负责。

这天,韩端皱着眉,坐在电脑前看一份分析报告,肖凌零悄悄走到了身后,攀着肩把脸探到他眼前:“哥,我们都做得差不多了,你跑得怎样?”

“还好。”肖凌零关心凤翔,除了爱好,更多跟他有关。韩端不由有些奇怪,丫头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事,开始问细节问题了了。

肖凌零晃着他的肩:“我不跟他们掺和了,准备开发一款新软件,你要多努力了。”

韩端淡淡一笑:“放心,哥会用心,你只要做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虽然很用心,其实进展并不尽如人意,但这样的担心不能让妹妹知道。他跟肖天放在这点上的想法一直很一致,只要她快快乐乐,不须为经营的事儿操心。

“干嘛这么不来情绪,那天人家跟晓璐讨论过的。”肖凌零嘟起嘴,不依地使劲摇晃,“人家关心你,想为你分担,才这样子的嘛。”

“说来听听。”韩端有了精神,凌零的创意通常都很不错,只是往往有点异想天开。执行起来有些难度。如果潘晓璐也知道那就另当别论,那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嗅觉却是超常的灵敏。

肖凌零兴冲冲地把书一推,坐到了韩端面前的桌子上,看了看水杯没地放,就塞进他手里:“我想重新写一个移动设备的平台软件,换一种浏览技术,你觉得怎么样?”

“扑”,韩端刚喂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不是吧?”

移动平台经过数年的大浪淘沙。到目前已经成熟得不行,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事实上P系统剩了少许铁杆用户,只占了很少的份额,居统治地位的其实就是系统和S系统,这个大蛋糕虽然诱人,但要在其中分一勺羹,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哼。”肖凌零挤出一个鼻音,“看不起人是不是,以前我一个人是困难些,可有了凤翔这么多人做后盾。还有什么好怕的?”

韩端有些苦笑不得,就算人多。也不能由你任着性子来吧:“零儿,产品性能领先是一会儿事,市场接受度和用户的使用习惯才是最大地问题。”

“事在人为嘛。”肖凌零不由分说,把韩端推到一边,就在电脑前演示起创意,“我的完美计划可以称之为D系统……”

市场、接受等等这些统统不在凌零的考虑范围之内,顺眼的作品才是她的最爱。韩端耐下心听着,潘晓璐那小子也容易犯这样的错误,就是做事情不计成本。

他用过多款智能手机,也有不尽人意之处。凌零说的优点当然很容易领会,也忍不住会怦然心动,但他终究还是理智的:“零儿,想法是很好。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转变成产品还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等市场成熟就更久远了。这不是我们目前条件能负担地了的。”

肖凌零继续嘟着嘴:“臭老端就知道钱,给人家泼冷水,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

“零儿,钱虽不是万能地,但没钱不行啊。咱们这个传输软件推广就有难度,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一旦失败凤翔就有破产之虞啊。”韩端耐心地解释。

凌零一脸失望地看着他:“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象爸爸那样谨小慎微了,你以前可不这样,什么都敢去试一试的。”

是啊,原先跟大想老夏他们卖那金风玉露丸,可不一时冲动就干了?象那样无本生意怎么也好,现在不一样了,还得考虑员工的吃饭问题不是,做一个企业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韩端不忍打击妹妹的积极性:“零儿也别泄气,在平台改写浏览技术也不是不可以,到时传输软件和以前你那个加密软件集成进去,一样很有成就感的。”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步步为营也不错。”肖凌零想的很简单,一听之下郁闷顿时一扫而光,俯身在韩端脸上亲了一口,“哥,要真成功了怎么奖励我啊?”

“疯丫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想要报酬了?”韩端用力擦去脸上的口水。

凌零“咭咭”一笑,歪脑袋看着他。

“不对。”韩端看她兴奋得过头,纳闷地摇头,“零儿,你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想算计老哥对不?”

“才不呢,你的就是我的,有什么好算计地?再说了,你除了对那些枯草烂叶感兴趣,整个棆木脑袋一个。”肖凌零一脸不屑,“不对,说错了,还有你的钱和市场,你这么大个人,就不能想想人的好吗?”

居然被妹妹看成如此不堪,最喜欢的药材也总被比喻成枯草烂叶,韩端拿她没法子,只好威胁道:“臭丫头,要有事就快说,否则过期作废了。”

“别、别。”凌零马上一脸巴结地笑,“好哥哥,我还真有事想跟你商量呢?”

韩端一板脸:“快说吧。”

“好哥哥,我想下学期替青卓把学费交了,她也就不用出去打工那么辛苦了,你说好不好?”

这个,还真不好反驳,但打工未尝不是好的人生经历,自己不也是从那种时候过来的?他了解凌零地风格,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做计较,一口应承下来:“行,这些我不管。你看着办就行了。”

“太好了。”凌零欢呼一声,“叭”的一声就往外冲,“我这就告诉青卓去。

韩端再次擦着脸上的口水:“臭丫头你给我回来。”

已到了门外地凌零又把脑袋探进来:“亲爱的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你跟朴大哥还有晓璐他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把传输软件先做成共享放到网络上,供大家在移动设备上试用一下?”

“得令。”“奸计”得逞的肖凌零痛快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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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几个转载的网站,共享的效果还不错,用户给予的评价挺高,策略还算成功。韩端叹口气,关键还得看能不能打动设备制造商的心啊。

“你好。我是韩端。”他随手接起电话。

“呵,挺有点职业商人的样子了嘛,出来一下,我要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淳于虹才会这样直接,韩端不由头疼:“虹姐,上次的事还没感谢你呢。”

“假客气,快来吧,等你。”淳于虹报了个地点匆匆挂了电话。

屡次三番要人帮忙,不管什么样的约会都得硬着头皮去啊,韩端赶紧赶往约会地点。

淳于虹弃了自己地车子由韩端载着。指挥着他向城外开去。

一路驶向荒凉,韩端不由心中生疑:“虹姐。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别问了,到时就知道。”淳于虹并没有马上回答。

韩端强忍疑问,车子一路行驶,大约二个多小时的路程,出现在眼前一处破烂的工厂,字迹不清的牌子显示是家制鞋厂,看光景生意就不景气。

在淳于虹的指挥下一直驶进院里,随处可见的废料更证实了韩端的猜测,门卫房里倒有人,却没出来。

按指点将车停在一角不显眼的地方。韩端跟着淳于虹走了下来,这时一个大汉匆匆走过:“当家的这边走。”

两人在他的引领下,进了一间房子,里面摆着一堆象是监测设备地仪器。看样子也是很久没受累了。

那人在淳于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就走了出去,韩端开口:“虹姐……”

“嘘。”淳于虹一指放在唇边,拉着他到了一处窗口前。“看着,别吱声。”

窗玻璃有着特殊的涂层,是那种只能往一侧看地,韩端狐疑地跟过去,入眼是一处极大的车间,里面乱七八糟地摆了一大堆,再一观察,靠一侧墙边摆了一大溜沙发,从这个角度却看不到人。

“把人带过来。”响亮的吼叫把韩端吓了一跳,后退间,脸碰上了柔软的物件,稍稍侧目,遇上了淳于虹的目光。

刚刚碰到的是她娇嫩面庞,韩端匆忙移开头,装作津津有味地关心着大车间里的情形,嘴里问道:“虹姐这是唱得哪一出?”

淳于虹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悄悄捉住他一只手:“耐心看。”

那次见面虽然聊得不算投机,但当是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淳于虹对他重又恢复了亲热,韩端微微挣了一下没成功,迅即被那边的场景吸引。

人似乎凭空冒出,为首一个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沙发上,身旁两个小弟殷勤地为他点燃香烟。

“那个疤脸是我地人,还算听话吧。”淳于虹在耳边说了句,丝丝热气呵得韩端脖子痒痒,强忍着,因为有更怪异的事情发生。

只见车间一处墙开了一个洞,两个被绳索绑着的家伙被推了进来。

韩端发觉那原来是扇门,再仔细一看,不由大叫:“原来是……”

话没说完,赶紧捂住嘴。

“没关系。”淳于虹娇笑一声,“那边人听不见咱们说话。”

“虹姐,你怎么找到这两个人的?”韩端语音轻颤,洗清地机会来了,遍寻不见的假家属出现在了眼前。

“把他们抓回来可费了不少劲,回头你得好好谢姐姐。”淳于虹似开玩笑地说道,“这两个跑单帮的确实是西贝货,更不是咱们中洲人,平常也没多少‘劣迹’,也就偶尔做点无本生意,搞个暗杀、绑架。玩个仙人跳什么地,要价不便宜呢。”

“啊?”这一大串淳于虹说得轻描淡写,韩端却被吓一跳,暗杀、绑架,这都什么人啊,“不会给姐姐惹上麻烦吧?”

这么大的名气客串假亲属,什么人下这么大本钱对付自己?既然这么有名,应该也是挂了号的人物,公开出来活动就不怕人认出来?还有,淳于虹这么做会不会坏了规矩?

“切。我还怕麻烦么?有你这句话姐姐就知足了。”淳于虹观察隔壁车间动态,似乎猜到了他心里活动,“这俩小子不简单呢,身手不错,平时也很小心,做了几起大活都没被抓住过把柄。在北洲逮到设了很大一个局,费了好大周折,还好他们不属于任何团体,倒不会引来大麻烦。”

韩端苦笑:“想不到我这人还挺值钱地,要请这么重要的枪手。”

“那还用说。我弟弟当然是值钱人了。”淳于虹在他的手上捏了一下。

话说到这里,两人暂时都不吭声了。静观那边情势。

两人挨得很近,淳于虹一颗臻首就在韩端眼皮底下,吹弹可破的肌肤,似乎能看得到下面淡蓝色血管的流动,尤其薄薄的耳朵,仿佛透明一样。

柔柔的呼吸声也很近,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香甜气息。窈窕的躯体几乎就靠在他怀里,隐隐的曲线似也无法隐藏。

自那之后,或许自私地心里想过逃避,而且她的有意疏远也给了这样借口。但毕竟有过亲密接触。美景当前,韩端如何还能再保持那样的平静。

眼前如诗如谜一样的女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抛开特殊身份,淳于虹绝对是多数男子心中的梦想。风华绝代、柔媚动人,这些词用在她的身上都丝毫不过分。如果没有贺雅楠,尽

稍大了那么一点。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容貌只是其一,淳于虹对他更是绝对没的说,只要有难处都会竭尽所能相助。

虽然那次亲密过后说得难听了点,但仔细想想,也不能排除女人第一次将自己交付出去之后的心情烦躁。

直到这时韩端才想通这点,刹那间不禁额头见汗。

身旁真得有太多的好女孩,一时胡思乱想,禁不住心笙摇动,身为男性,内心深处又岂会没有尽享齐人之福的梦想。

但这现实么?韩端不免患得患失,若放在师父那个年代就好了,喜欢地女子尽可以娶回家中。

自己瞑顽不化么?身份特殊又有什么,错过的已经太多,冲破世俗又能如何?

觉察出韩端在注意自己,淳于虹故作不知,双目紧盯着另一房间内地动静,任他打量,双耳却时刻留意着。

听到韩端呼吸渐渐加粗,以为他惊于那边的场景,扣着的手悄悄紧了一下。

韩端|在隔壁房间的时候,那边的刑讯正在继续。

开始时还算平和,松开绑绳后甚至还给了两个小子座位,到了后来就有许多传说中的手段出现了。

影视剧中不会展示这么清楚,事实上韩端闻所未闻,暗暗心惊。两人同样瞪眼看着,淳于虹声色不变。

直至其中一个被吊了起来,韩端仍没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两人要么不吭声,要么就激怒审讯者,口口声声要个痛快。

淳于虹摇头:“这两个家伙骨头挺硬,死也不肯承认有人指使,也不肯出面证明有人陷害于你,看来有把柄在人手里。”

“未免太残忍了吧。”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看到一人指端鲜血流下,韩端再也看不下去。

“烂好心,忘了是谁害得你这样了?”淳于虹提醒道。

自幼所受教育,韩端无法接受这样的场面:“那也不至于这样吧,我看他们还算有骨气,也够义气,就不能好好问吗?”

“嗤”淳于虹一声轻哼,“好好问他们会说吗?只有你这傻小子才相信义气,真正有骨气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我猜一定是亲人被控制才这么嘴硬,等会儿剥掉他们一层皮,看还敢嘴硬不!哼,实在不行就如法刨治,把他们家人捉来。”

人命岂能被看得如此草率,刚刚放开一切跟淳于虹在一起地冲动突然消失,韩端宁肯永远承担一切罪业,也不愿这样的残忍继续下去,想也不想道:“这样做?我们跟那些坏人有什么分别?”

淳于虹一怔,握着的手松开了,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眉毛一挑问道:“怎么,害怕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话似轻巧,其实暗中咬牙。

这不守着瘸子说子吗?韩端这才想到自己的话大有语病,恨不得在自己脑袋上拍两把,她在帮自己这是不争地事实:“虹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是不是你自己清楚。”一心为他反被数落,淳于虹顿时兴致寥然,声音也归于冰冷,“都怪我太心急,不该让韩少来这样的场面,你走吧,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

韩端看着她瞬间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一阵乱翻腾,他从来都不是傻子:“虹姐,一起走吧,女孩子也不应该看太多血腥地场面。”

“女孩子,哼,你的话还是留着哄真正的女孩子吧。”淳于虹特意加重了女孩子这个叫法,恨恨地扫他一眼,还是一起走出房间。

马上有人跑过来替淳于虹打开车门,两人默默地一起上车。

沉默,直到快到两人接头的地方,韩端把车靠边停下,默默地握住了一旁苍白的手:“虹姐,对不起,知道你是一片好心。”

“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好心。”淳于虹赌气地把他甩开,自己推扶手,越急越打不开。

韩端赶紧打开车门跳下去,绕过去打开车门,遮着车顶让她下来。

淳于虹仍面无表情,长叹一声扭头离开。

弟弟,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最好永远也不要属于。

她的心里话韩端不可能听到,但却明白不管嘴里怎么说,这个女人对他是真好,想想刚才的经历,自己真是欠她越来越多。

回头望望,破旧的鞋厂显然是宥帮的一个临时活动地点,得罪了自己的倒霉家伙就被弄到了那里。

当今社会,帮派有一些或明或暗的聚会场所那是难免,却并不可能象传说中那样有一个气势宏伟的总部,那不是等着人上门来查抄么?

自从明白有人故意对付他,而自己又不明所以,对这样的家伙韩端自是恨之入骨,只是他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好多事情无法接受,比如象刚才那样血淋淋的刑讯逼供。

一连几天,韩端都不愿去想这事,更没有心思去知道结果,即使澄清的机会可能就在眼前。

曾亲眼看过淳于虹手刃佘庆东的场面,但那事关自己和肖叔的生命安全,或许还情有可原吧。这次,却似乎又有不同。

唉,这算不算五十步笑百步。手机突然响起,让韩端禁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请问是韩总吗,这里是七洲通讯,不知道您何时有空呢?我们霍总想请您一起吃顿晚餐。”

韩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淳于虹,否则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局面。

掌门人,居然屈尊亲自相邀,韩端暂时抛开刚才的不快,努力振奋起来。

第四十章 各有所

即使莫名其妙在西洲得到馈赠后,韩端仍觉得两人之间始终存在隔阂。但这一次面对面,却无法再用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待霍言桐,毕竟有成为合作伙伴的可能。

在商言商,韩端对“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句话并不以为然,不过多结交朋友显然对生活有益。

霍言桐也没带助手,只身一人开着车来赴约。

从开始上菜,霍言桐就吃的极少,偶尔说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倒更像在看韩端的个人表演,害得他的胃口也大大受影响,总担心正享受美味时她突然开口。

见对面的人放下筷子,霍言桐才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轻轻开启烟盒,掏出一支,两根纤细的手指夹住了,轻轻晃动,冲韩端示了个意。

韩端见状先是摇摇头,示意不介意,然后又拿过放在一旁的打火机,很绅士地为其点燃。

霍言桐优雅地接受了韩端的“服务”,并微笑着表示感谢。

任袅袅的烟雾包绕了自己,霍言桐沉吟半晌之后开口了:“韩总,我公司人提及您曾登门,只是俗事烦恼,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跑来跑去,也没能及时与您联系,还请多多包涵哪。”

“霍总这么说太客气了,冒昧登门打扰,应是韩端该道歉才对。”

听人家说得客气,韩端也忙谦逊道,相识女子中抽烟的不多,总容易让他感到怪异,但霍言桐却没给他唐突之感,修长的两根手指夹住雪白的香烟。好似天生就该有这个习惯一般。

眼前的女子不是多漂亮,但看上去特别有亲和力,越是接触越是有这种感觉。

霍言桐将还剩多半地香烟摁灭在烟缸里,对他的注视报之燦然一笑:“韩总太客气了,以前只知您是个在校大学生,想不到这么深藏不露,经营了一家非常有前途的公司,言桐以前做的那些失礼之事,还请多多见谅。”

她确实很会说话,韩端知提的是西洲赠手机之事。如果自己有这样身份,做法确实有久妥当。当下谦谦一笑,也坦承其事:“霍总太客气了,当时在西洲恰好手机损毁,您的馈赠无异雪中送炭,韩端感激不尽呢。”

霍言桐依然漾着可人的笑:“冒昧冒昧,韩总明珠暗藏,不但经营着一家很有前途的公司,而且还有这样优秀的产品,真是让小女子汗颜。这不刚一见到您留下的资料就匆匆约见了。”

“快休要这样说,韩端确是一介穷学生。怎当得起霍总抬举。我看您还是叫我小韩吧,这样更自在些。”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你也别称呼霍总那么见外了,你跟延刚年龄差不多,我痴长几岁,就托大做个姐姐,称呼一声韩兄弟了。”霍言桐有意拉近两人地关系。

韩端连称不敢,霍言桐就故意拉起脸:“你再这样,姐姐可真生气了。”

说完。她自己却先笑了,比原先还要灿烂。

“霍姐。”韩端无奈叫了声,心里佩服。

“哎”霍言桐痛快地应了一声,“看了韩弟弟留下的东西。姐姐实在是喜欢得紧,只是那资料太过简单了些,还望多透露些才好。”

韩端有备而来。就手边将现成的材料递了过去,霍言桐一脸热望,显得对这个东西格外重视。

韩端心里有数,当时留下的资料很简单,压根看不出什么来,霍总肯屈尊约见大概也是见了网上的共享作品才会动心。但不管怎样,她确是识货之人。

霍言桐对此业务不象周松梅那样外行,仔细翻看着,竟是十分认真,很长时间才抬起头来,笑容越见亲切,对刚看过的东西却不加评论:“韩弟弟,现在时间还好,咱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怎么样?”

这是生意场上的做法,没有在饭店里谈事的说法,当下韩端也不反驳:“悉听尊便。”

霍言桐落落大方,签过账单便很随意地挽起韩端:“韩弟弟,你说咱们去什么地方坐好,茶楼还是酒吧?”

不愧家里有弟弟,这叫起来还真顺口,韩端微微一笑:“但凭霍总安排。”

“又来了不是?”霍言桐笑得很甜,“那咱们就去个清静的地方喝一杯吧,我很久没跟年轻人一起出去了,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韩端彬彬有礼地为她打开车门:“霍姐快休如此说,您还年轻得很呢。”

这话也非纯粹夸奖,霍言桐三十多岁的人倒似二十许,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她也不反驳,“咯咯”一笑:“弟弟你可真会说话,延刚就从来不会这样哄我,难怪不得人喜欢。”

韩端也不回答,两人各自开了车子,霍言桐地引着他走进了一间非常有个性的商务酒吧。

到里面一看,还真与众不同,不是惯见地那种独立包间,大堂里形状各异的高背坐椅不规则分布,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再由名贵的植物划分成一个个独立的区域。

霍言桐轻车熟路,径自寻了个空位置跟韩端进去。进到里面,有点象部分影院所谓的情侣包厢,屏风作门不是很封闭,若不翘脚探头彼此都看不到。

胜在间隔较远,也听不到别处声音,内里也很宽敞,也很舒适,伴着悠扬的乐声,显得格调高雅。

国人有这个习惯,饮酒也是为工作服务,适当喝点好谈得更投机。不能不佩服霍言桐心思缜密,选这样一个所在,一对并不十分熟悉的男女喝酒再合适不过,即不会太唐突,显得拘束,又不影响谈话效果。

侍者送来一盏蜡烛,点燃在桌子一角,然后将酒单轻轻送至二人面前,退后一步垂首站在一旁。

“韩弟弟,喝

?”霍言桐把单子推到韩端面前。见她迟疑,一双说话,“尽管,别担心把姐姐喝穷了。”

“随便吧。”学的那点商务礼仪没告诉他这样的场合如何点饮品才合适,韩端也没看单子,“我啤酒就好。”

在这儿喝啤酒,真是有个性,霍言桐一愣,旋即笑了:“就啤酒吧,我也烦那些洋酒。一次一点不尽兴,喝大口了还上头。”

韩端笑笑没说话,明白她这是在点自己,悄悄记下,下次来知道怎样做了。

霍言桐喝酒不象一般女性,即主动又爽快,也很会劝人,很快几杯下去,一层红润悄悄爬上了脸:“来,韩弟弟。跟青年俊杰坐在一起姐姐很高兴,咱们再干一个。”

人家一个女地都这样洒脱。逼得韩端没法藏拙,举杯跟着又喝了。

霍言桐随口说笑,热情越见高涨,眼睛更显得水汪汪的似要滴下水来:“韩弟弟,商场上真少见你这样地斯文人物呢,啧啧,再喝了这杯。”

“霍姐取笑小弟了。”韩端客气着。

两人酒到杯干,桌上转眼就添了好几个酒瓶子。

霍言桐咳嗽一声,韩端猜到大概要说正题,竖起耳朵听着。

“韩弟弟。刚刚看了那个软体资料,确实非常棒,很有前途,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韩端暗运龙眠心法压住酒意。脸上带笑:“愿闻其详。”

“你可真沉得住气。”霍言桐笑得比他还要灿烂,弯起一根小指对着韩端,“谈生意最怕遇到你这样的。创意倒是非常好。但还有些不成熟地地方,实际应用还有待改进。”

“请霍姐指点。”

霍言桐指了几处都是很有见的,听得韩端暗暗点头。跟实际结合,她确实更有发言权。

“所以呢…”霍言桐突然一个大转弯,“要想拿出切合实际的产品,还是要跟我们七洲这样地大公司合作。”

“小弟是非常有诚意的。”

“韩弟弟,这样好不好?我们五洲直接买断,交由研发部门继续开发。”

“这个……”韩端没想到她胃口这么大,愣了一下。

“至于价格你放心,姐姐一定不会亏待弟弟。”霍言桐继续游说,“你尽可以提

韩端没想过卖断,既然霍言桐对这个软件非常看好,他也知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这是公司的主打产品,暂时还没有想过卖掉,我的合伙人也不一定会接受。”

霍言桐闻言一笑:“好弟弟,你们是家技术为主地公司,如果靠授权收回成本进而赢利,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何不直接交给我们,然后去做更好的产品,赚取更大的利润呢?”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对凤翔这类公司底细摸得很透,对软件公司业说,这未尝不是个好出路。

“霍姐,您的提议我本人挺感兴趣,不过对这件产品感兴趣的可不止您一个哟。”

“好女百家求,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放眼做通讯的,有几家能跟七洲相提并论的?相信我们一定能给出更有竞争力的价格。”霍言桐显得并不反对这个说法。

韩端见她隐隐有志在必得之意,越发沉住气,先提了几家接洽过的公司,又道:“霍姐,周氏地周总也很感兴趣呢。”

霍言桐秀眉一扬,摇了摇头:“如果放在几年前,周氏大概还可以,但这两年显然遇到了很大困难,恐怕拿不出多少钱来吧。尤其周松梅的通讯部门刚起步,贺雅菲那个丫头又太年轻,拿什么跟我们五洲比?”

韩端低头沉思,霍言桐都如此说,周氏真是遇到大麻烦了,对后面地话倒不怎么在意。

“当然,年轻有年轻的优势。”眼见更年轻的韩端突然沉默,霍言桐解释了一句,接着更露骨道,“周氏通讯却差了点,还偷派工程师进我们厂学艺呢。哼,以为我不知道呢,要不是看延刚对姓贺的丫头那么痴情得留些情面,我早不客气了。”

商业间谍这个职业从有商业竞争以来就一直存在,倒不好评论她的话是真是假,霍延刚对雅楠还这么痴情倒是在意料之外,想不到那小子还真是个情种。

韩端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端起杯子:“来,霍姐,咱们再喝一个。”

“你这弟弟,真滑头,难怪我家小刚比不过你。”霍言桐娇笑着举杯一碰,不以为意地将酒喝了,脸上更显春光盎然。

韩端笑笑没应声,也扬头灌了进去。他酒量不大,靠暗中运功驱除酒意才勉强保持了头脑清醒,要一对一真刀实枪地喝。很难是霍言桐对手。

红红的蜡火映照之下,霍言桐本就泛红的脸蛋平添了几许女人味,略显迷离的眼神看着韩端,展开了温柔攻势:“韩小弟,蜡光下地你看上去越发英俊了!”

月下看美人,灯下看情郎,以两人的关系显然不合适,韩端不动声色地后撤了一下胳膊:“霍姐说笑了。”

对他地反应霍言桐恍若未觉,看样喝得真不少,杯子放回桌上竟是有些不稳。娇娇的笑却显示心情不错,挪了挪凳子坐近韩端。善睐的双目春色盈盈,其中含了颇多的意味:“韩弟弟,你好好考虑呀,姐姐可是当你亲弟弟呢…..”

当姐姐倒没什么不妥,只是靠近时热烘烘地脸庞却怎么也感到不那么自然。

尴尬的韩端后退一些拉开了距离,忽然心生警觉门外有人!刻意压抑的呼吸声粗重,与服务生明显不同。

就在这时,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临时充当房门地屏风突然散开,一个威风凛凛的瘦高个儿出现。

霍言桐吃了

:

“姐,你们…..你怎么跟这臭小子在一起?”姐姐跟那小子紧挨在一起,还挺亲密,恰好看到这一幕。霍延刚不爽之余更添不悦。

来人叉腰而立,白皙的脸上盛怒冲冲,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霍延刚也是大熟人,韩端自然认识,难道这姐弟二人串通好了?

想不出此局价值何在,韩端不动声色地扶正霍言桐,耐心地等着接下来的表演。

“小刚,你这是干什么?”见是弟弟忽然现身,霍言桐匆匆站了起来,全然没了刚才深情款款的样子。

“一无是处的臭小子!你对雅楠死缠烂打的账还没算呢,竟然又招惹我姐姐。”霍延刚不理霍言桐,凶脸对韩端发难,“姓韩的,我忍你很久了。”

“小刚,你这说的什么话?”霍言桐脸上挂不住了。

霍延刚醋意十足地兴师问罪,女人地反应也不似作戏,韩端心里就有些奇怪,听提到贺雅楠更说不出什么滋味,当下沉住气脸色不变:“霍少,许久不见了,相请不如偶遇,请坐吧。”

“少跟老子假惺惺。”霍延刚毫不买账,“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告诉你,别打我姐姐的主意。否则让我姐夫知道,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地。”

连自己姐姐都编排,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脑子,看来追求贺雅楠吃太多苦了,也真够可怜的。韩端摇头,等霍言桐说话。

霍言桐大感面上无光,拉下脸道:“小刚,你这是干什么,韩先生可是姐姐请来的客人。”

“姐”霍延刚知道姐姐品行如何,对她看上韩端仍很不解,“什么人不行,这种穷小子有什么好?”

霍言桐如此精明之人竟有这样的草包弟弟,韩端听得哭笑不得,只好继续不开口。

霍言桐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小刚,你别太过分了,我正在跟韩先生谈生意。”

姐姐竟为了这臭小子动手,以前再怎么着也没动过我一根指头啊,霍延刚摸着起了指印的脸想不通,还手是不敢。

心里当然不服,霍延刚一声冷笑,更口不择言:“骗鬼呢,谈生意是你们这样子吗?这要再谈下去还不定谈到哪儿去呢,你不是打算给我姐夫弄顶带颜色的帽子戴戴吧?”

邻座的客人被大声惊动,酒吧保安闻讯赶来,羞怒不已的霍言桐频频挥手之下,这才躲到一边静观事态发展。

混蛋,简直是混蛋!韩端勃然大怒,“啪”地一拍桌子:“霍延刚,你不要满口喷粪。”

小霸王霍延刚如何肯受这一套,一挽袖子就要动手。

霍言桐赶紧拉住韩端,也不叫他弟弟了:“韩先生,对不起,都是我弟弟不好,千万别生气。”

霍延刚不高兴了:“姐,你怎么还护着这臭小子,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我争雅楠,现在又跟你拉拉扯扯的。”

计划得好好的,弟弟这突然一出现把一切都搞糟了,还这么出言不逊,连自己也给羞辱,霍言桐心中着恼,放开韩端把霍延刚推到一边:“小刚,你少在这儿丢人现眼,还不快跟我回家去。”

霍言桐忙不迭道歉:“实在对不起了韩先生,等有时间我们再谈吧。”

见有人开始围观,韩端也丢不起这人,但言语之间绝不失礼:“霍姐,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知道不关您地事儿,等有时间咱们再联系好了。”

霍延刚嘴里骂骂咧咧,还不依不饶,被霍言桐死死拽住。

韩端走到外面,不住摇头,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霍言桐也是要脸面的人,对这个被宠坏的弟弟实是无可奈何,刚才有七分是装的,此时见韩端离去也不再对霍延刚推搡,拉着他匆匆往外走。

嘴里不停埋怨道:“小刚,你怎么冒冒失失地闯来了这里,眼看要成地好事都被你弄砸了。”

霍延刚解释道:“你们进来的时候我正好路过,过后一想你旁边的人好像姓韩地,怕他对你不利,这才又回头的。对了姐,你怎么跟这臭小子搅到一起?”

“这还用问,他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呗。”霍言桐没好气地回道,“一个毛头小伙子,能把我一个大活人怎么样?”

“我不是怕他对老姐不怀好意嘛。”见她真生气,韩端又走了,霍延刚也老实了许多,平时的开销大都出自姐姐,内里其实还是很怕的,小心翼翼道:“姐,我真搞砸了你的事情?”

“那还用问,也许还没那么糟吧。”对这不争气的弟弟她还真硬不下心肠,“这小伙子挺精明,我现在就回公司,找技术部门的人再商量一下对策,免得被别人抢了先手,好东西不是经常能碰到。”

“姐,那你也得小心,姓韩的不简单,对付女孩子有两下子。”霍延刚从自己认识的角度忿忿道,“哼,敢对我老姐不怀好意,我绝对不放过他。”

“怎么说你姐的呢,少拿我跟那些小毛丫头子比,还有千万别在你姐夫那儿乱说,知道吗?你快回家吧,少在这儿添乱。”霍言桐脸大红,刚才好像是自己故作不怀好意了。

不过也别说,这姓韩的小伙子还真容易讨女人喜欢,难怪弟弟在他手上吃亏。

“对不起啊老姐,你喝了酒开车小心点。”霍延刚乖宝宝状认错,体贴地扶姐姐上了车,这才掉头离开。

“这点酒对我算什么。”霍言桐仍没好气,“你早点回家,少在外头瞎转给我惹祸。”

第四十一章 不怀好意

姐姐跟那姓的臭小子在一起,还显得那么亲昵,霍延刚越想心里越窝火:臭小子,害得贺雅楠那丫头不理我不说,现在还把手伸到我家里来了,太过分了!

他对胞姐行事很了解,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然这些都不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只要有钱花就行。但是,被这姓韩的占了便宜可不情愿。

姐姐跟姐夫的关系很奇怪,两人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更似只是一对利益夫妻,也许姐夫年龄大了,更喜欢玩弄权势,对那些调调没兴趣了吧。

说话时正看到了韩端开车离去,霍延刚早暗中留意,看姐姐一离开,马上掏出电话:“喂,田哥,你先跟住前面那辆幻影车,我随后就来了。”

霍延刚发动了奔驰车向前追去,心中又觉得很解气,在姓田的身上花的钱该有回报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出口气。

田大刚是姐夫警卫队的头头,手上功夫硬是要得,脾气也挺大,只是家中贫穷,而霍延刚最不缺的就是钱,两人一拍即合。

知道或许会用得上,几乎每次田大刚来中洲,霍延刚都会好好招待一番,每每还会给些钱花花,但从未派上过大用场。中洲地面上,普通不听话的家伙们根本不需要他出手摆平。

霍延刚咬着牙:姓韩的,以前在你手底下吃的亏,这次都让田哥给还回来的,哼!算你倒霉吧,你小子再扎手,再厉害,还能斗得过特警部队出来的好手?

他越想越美。思考间,韩端的车就在前面,霍延刚的脸上泛出了一丝怪异地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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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点酒,韩端摇下车窗不急不慢地走着,任清泠的风吹动头发。满心希望能从霍言桐那儿有所斩获,为自己新开发的软件增加些卖点,却被突然杀出的霍延刚弄成这副样子,真是典型的“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这算什么事嘛!

远远地。一辆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却始终不从视野消失,韩端渐渐起疑,难道有人跟踪自己?又突然觉得自己好笑,有点神经过敏了。

韩端还是压不住好奇,索性放慢车速试探,结果后面的车也采取了同样的动作,这才证实了猜测。

过不多时,一辆奔驰轿车追上了越野车,然后两车都停下了。奔驰车上的家伙下来坐进了越野。

路灯昏暗,韩端凭借目力。感觉到有可能是霍延刚,脚下一踩,突然加快了车速。

这个家伙跟来,那就不是神经过敏了,究竟想干什么?两人不睦这是不争的事实,韩端一咬牙不再往住处开,而是调了个方向,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韩端对自己有信心,所以也没往心里去,专门挑那偏僻处走。越野车似乎也很满意他地选择。跟得越发紧了。

田大刚车技在特警部队练就,跟一个业余司机自是游刃有余,到了一处僻静所在,霍延刚摆了一下手。他突然一个加速超越了幻影,然后一打方向挡住了去路。

霍延刚大摇大摆地下来,敲敲韩端的车门:“姓韩的。真巧啊,我们又碰上了。”

韩端坐在车上不动:“恐怕不是巧合吧,霍少挡住我的路,有什么吩咐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韩同学叙叙旧。”霍延刚“呵呵”两声,脸上却挤不出笑。

霍延刚恨得心里痒痒,韩端若无其事的洒脱劲让他格外不爽,凭什么就该这家伙得到美女青睐,自己就只有看着的份儿,今晚更是过分,居然敢跟自己姐姐都那么亲热,如果不是恰好撞破,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韩端把车窗玻璃全部打开:“霍少,咱们也没什么旧可叙吧,对不起,请让开,我赶时间。”

霍延刚回头见田大刚也下车过来,底气更足:“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呀,难道还赶着去跟女孩子约会?你可真够忙的。”

韩端也注意到板着脸过来的田大刚,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是啊,我正打算去找小楠,恐怕要失陪了。”

过来的这人走路脚步沉稳无比,却又听不到落地的声音,挺宽松便装仿佛箍在身上,落手时胳膊上地肌肉似乎都能看到跳动,显然是个高手。

霍延刚这副无赖嘴脸早领教过,看看他身旁这个结实的小个子,今天好像不仅是过过口瘾那么简单,大概不会善了。

韩端言语有意激怒霍延刚,知道这样他就会迅速把底牌亮出来。

霍延刚地反应却让他失望:“呵呵,你这穷小子应该很久没见过她了才对,嘴倒挺硬,就是不知道手上还有没有这么硬。”

“试试不就知道了。”听到这里,韩端明白自己一直被关心着,霍延刚没找上门来大约也因为这个,当下推开车门下来。

霍延刚见韩端握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到身边的田大刚胆子顿时壮起来:“有田哥在,还轮不到你逞英雄。”

说话的功夫,田大刚跨一步挡在霍延刚身前,却没把看上去不强壮的韩端放在眼里,回头皱眉划了个大问号:“霍少说的是他?”

田大刚在特警队的时候算是个狠人物,就算给陆友鸣做警卫队长也没人敢惹。这样的家伙也值得自己出手?出马只为这个学生模样的家伙,传出去要被人笑话,弱了他高手的名声。

亲眼见过韩端出手,霍延刚却不抱同样想法:“田哥,你别小瞧了这小子。”

田大刚心里掠过一丝不快,霍延刚首长夫人的亲弟弟,他万万得罪不起,巴巴地拉他来说要帮着收拾一个扎手家伙,还以为有一场过瘾地仗好打。看来不过为了跟个不起眼的情敌争风吃醋,就这样的东西也值得自己出手?

田大刚本不是坏人,跟霍延刚绞在一起,也是因为这小子看上去本质不坏,能捞点好处也可以补贴家用。

这叫韩端年龄也不大,长相也算英俊,对首长夫人有不好企图地说法似不可信。霍延刚其实毫不逊色,只可惜比这小子差了点味道

自己是女孩子,应该也喜欢他吧。

心里微微叹口气。也是没办法地事,面子上的事情总要说过去,自己为首长服务不假,但田某人也不是什么人的看家犬,最多做做表面文章,给点小教训让他吃点小亏就过去了。

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田大刚向前跨一大步,赶紧动手忙活两下算了。

要打架,总得找点理由,有所恃地霍延刚却不想速战速决。既然想玩就得玩个痛快,阴阴一笑:“今天为什么又缠上了我姐姐?告诉你姓韩的。以后少跟她纠缠,否则有你好瞧的。”

韩端恼他的样子,自不会买账:“霍延刚,我懒得缠什么人,至于做什么也没必要告诉你。”

“姓韩的,你少这么狂妄,今晚有你好看的。”霍延刚哈哈一笑,回头对着田大刚,“田哥,看来这家伙就是茅坑里地石头。替小弟好好教训他。”

见到旁边一人跃跃欲试,韩端早看出霍延刚的意图,冷冷一笑,转头就走。

“喂。姓韩的,就这么点胆子么?”见对手似要偃旗息鼓,霍延刚如何肯放手。

田大刚心里想笑。这小子挺有意思,刚刚见胆子挺大,怎么做事这么出人意外,难道看出自己不好惹?

想到这里,田大刚伸手一拉霍延刚,想劝他放手,跟一个斯斯文文的家伙动手真没意思。

侧眼间,韩端已经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脱下外套丢进去,大踏步地回来了:“来吧,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田大刚一下给气乐了:这小子挺有个性嘛。

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行,小子有种,你只要能在我手底下走上十个照面就放你走。”

霍延刚一听大惊:“田哥”

田大刚一摆手,已经跟韩端站了个对面:“出手吧小子。”

没摸着对手的深浅,韩端怎肯占这个“便宜”,先师可不是这样讲的,随随便便一站:“阁下先请。”

被一个毛头小伙子这样轻视,不由田大刚不怒,等见这家伙大咧咧一站仿佛把全身都给暴露了,要下手却是说不出的别扭,不免提高了警惕,提醒自己不可大意。

两人对峙了半天,谁都不先动手,倒是霍延刚着急了:“田哥,你还等什么,等收拾完这姓韩的咱们还要去喝酒呢。”

田大刚特警出身,大大小小的打斗没少经历,这时再不容情,膝部一个前推已经欺到了韩端近前,左肘一个横击只奔胸部。

田大刚个子虽不高,但面前一站实是给了韩端很大压力,其实一直在全身心注意,见他动了,赶紧快速地一个斜身,脚下灵活滑动,脱出了攻击范围。

特警训练,最是讲实用,根本没有任何花哨动作。一经发动,田大刚接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拳打、脚踢、肘击、膝撞,都是一招制敌的狠手。

如不是杜龙所授功夫玄妙,在这暴风骤雨般地抢击之下韩端早就败下阵来,他早非昔日吴下阿蒙,但毕竟修习时日尚浅。

.活的步法才不显十分慌乱,但在田大刚的攻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还认为自己会步入高手的行列呢,原来在人家的击打之下如此不堪,若非这人的打法跟表弟李越岭有颇多相似之处,怕是早就受伤了。

韩端面色不变,心中实是紧张,几个回合过去额头上就见汗了。

百试不爽的攻击在这个文弱的书生身上捞不到半点好处,田大刚吃惊更甚,不由得加快了进攻。

霍延刚在旁看得眼都直了,两人速度极快,一会儿功夫已经多次交换了位置。田大刚厉害他是知道,但万没想到韩端在这样的进攻下仍会不倒。

几次靠着龙眠心法相助才能化险为夷,田大刚地拳脚往往擦身而过。其实韩端早惊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

十几分钟过去了,两人仍在缠斗中。

渐渐习惯了急骤的进攻,韩端静下心,感到对手往往点到即收,似没尽全力,不免有好奇怪,一时也找不到机会反击,索性抱了当初跟越岭比武时的心态,此人身手远在表弟之上,见识一下也好。

幸好打斗的位置极为偏僻,才不会引人关注,霍延刚也知道这点,不断为田大刚加油助威,恨不得立时就把这姓韩地打倒在地,自己再踏上几脚出气。

这成了一场呈一边倒的比试,场中两人好像非常默契,一个管攻一个管守。

田大刚的心态也发生了极微妙地变化,这场为人出气的打斗俨然是昔年跟战友练习,反而没了那一招致命的凶狠。

在龙眠心法的配合下,韩端的九灵技越来越得心应手,似也感应到了田大刚的想法,趁一指滑过自己衣袖,突地跳了开来稳下脚步,冷冷道:“这位兄台,这半天可不止十个照面了吧?”

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说什么好话,撂下之后才去看田大刚的反应。

黑暗中看不到他面色改变,不过却也不再动手。

霍延刚看田大刚似要被“蛊或”,不甘心地叫道:“田哥,别便宜了这小子。”

田大刚恍若未闻,向韩端靠近一步:“这位小兄弟,可能透露一身本领怎么得来的吗?”

韩端无意跟人套什么交情,见他无意再跟自己争斗,淡淡一哂道声“失陪”,转头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霍延刚恨得跺脚:“田哥,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后面枉我对你那么好强忍着没说出来。

瞪大眼睛看着韩端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田大刚半晌才道:“招数用完了,再下去只有挨打的份了,这个小青年实在是深不可测呀,霍少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连田大刚都这么说,霍延刚没理由不信,想起以前种种不免若有所思,这姓韩的小子怎么会是这等怪胎,难道真就没机会跟他争了吗?

第四十二章 “战略统筹”

一番“运动”,韩端出了身臭汗,一回到家悄悄就钻进浴室洗了个痛快。换好衣服见肖凌零屋里亮着灯,信步走过去,在门上敲了两下就推开进去。

小丫头做起事来就不要命,兄妹二人似是好久都没机会聊聊了,这下回来怎么也得打个招呼。

脚步刚刚迈进,却见电脑桌前坐了两个女孩子,闻声同时回过头,却听一声惊呼响起。

韩端赶紧退出来顺手带上房门,就站在外面道:“雪妍也在呀,你们继续吧。”

真是莽撞!虽是略略扫了一眼,韩端也发现两个女孩子都只穿了睡衣,凌零倒好说,自家妹妹也习惯了,就算穿成这样给自己淘气也不稀奇,至于别人就显不太合适。

哼,这么晚了,看来杜雪妍是要住这里了,嗯,也好,自己事太多,省得凌零一个在家怪寂寞的。

想到这里,韩端就打算回屋,却听吱的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了,肖凌零当先走了出来:“老端,你还舍得回来呀。”

韩端微微笑了笑:“哥哥回的晚点怕什么,有人陪不就不行了?”

肖凌零还没说什么,另一个女孩也慢吞吞地出来了,只是在睡衣外头又套上了一件外套。

韩端也没细看:“好了,我回屋了,你们玩吧。”

“韩大哥”女孩期期艾艾地叫了声。

韩端很是吃了一惊,因为出来的并不是想像中的杜雪妍,而是呼仑青卓:“咦,你怎么在这儿啦?”

呼仑青卓穿的是肖凌零的一件短睡衣,虽然加了件外套。但一又光溜溜地腿儿却露着,大约第一次在异性面前穿成这样摸不开,双手还紧紧按着下摆。

“我”呼仑青卓欲言又止。

肖凌零主动揽到自己身上:“哥,你别吓着青卓,是我请她来的。”

也不知道两女什么地方看对了眼,呼仑青卓第一次上门凌零就挺护着她,还差点闹得兄妹不愉快,韩端反复考虑之后觉得没必要跟她过意去,也就不去想。

这次在他看来,请来的跟自己来的也没太多分别。不久之前刚打过一场痛快架。韩端也乏了,当下笑笑:“既然是凌零请来的客人,那我这当哥哥的就不说什么了,你请随意,失陪了。”

话虽客气,其实算不得友好,呼仑青卓似反被他的笑吓着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会儿功夫,韩端已经走向自己房间,肖凌零看看他的背影。捏着鼻子做个鬼脸,气鼓鼓地拉着呼仑青卓的手:“走。咱们也回去,别理这个坏人。”

韩端听得摇头,自己这个哥哥倒混成了坏人,真是太没有天理。

…………………………………………………………………………

第二天一早,韩端虽然醒了,却少有的没早起,肖凌零隔着门通知早饭在炉子上,然后拉着呼仑青卓上学去了。

韩端仍懒懒地躺在床上,难得地享受。可惜好梦不长,一个电话彻底地打乱了他地偷懒计划。连留下的早饭也没吃。急匆匆地出门驱车直奔富华俱乐部。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韩端自然不会受到任何阻拦,到了淳于虹的办公场所,无视于她请坐的手势,急忙间更是连句寒暄都来不及。

“处理掉了。”不知道怎的。见到韩端的紧张神情,向来不知惧怕为何物的淳于虹竟也有些心虚。

“处理掉了?”韩端瞪大眼,张大嘴巴。“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淳于虹默默地点头。

之前接到电话,淳于虹只说那两个人出了点意外,却没想到这么干净利索地就消失了。

“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你们还真够可以的啊。”

“没错,就是没了,怎么,你去告我啊?”听韩端质问的口气,淳于虹也被激起了脾气。

韩端盯着淳于虹,后者也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两人就这么站着,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淳于虹突然“扑哧”一笑,随即无奈地说道:“也是没法子,谁让他们就是不说实话来着,就是佘庆东那样的人也给我干掉了,何况两个走单帮地?”

听到这话,韩端真是泄气,没错,人家就是干这个的,杀个把人算什么?提及佘庆东就更没辄,是啊,为了拯救自己和肖叔叔,淳于虹手刃东洲的一个老大都毫不手软,难道这会就能告她了?

告不告得下暂且不说,也不合情理呀,自己可有短处在人家手里握着呢,韩端看着淳于虹,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恼,为什么偏偏跟她、跟黑帮揽到了一起。

有些烦躁的淳于虹伸手撂了一下散落的几根发丝,同样面沉似水的白晢面庞少了些往日的妩媚,但体态妖娆,举手投足间魅力依旧不可阻挡。

韩端如何能够忘了,这个女人可与自己有着不同异常的亲昵呢,而且交给自己的还是她地第一次。大家嘴里都可以不说,但心里如何能够不想?

被人诬陷,韩端非常希望能够弄个水落石出,还自己一个清白,人证没了,那些往事就再也无望洗清。退一步说,哪怕继续被人冤枉他也不愿人证就此消失。

这两个人不管犯了多大的过错,都应该由法律处置,虽然亲眼目睹过个别司法不公的现象,但他的心仍旧抱了极大地希望。

可偏偏做下这事的是这个淳于虹,而且摆明了这事是为自己出头,真是有苦也说不出,难道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吗?

想到这里,韩端也没有勇气再看着淳于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手扶着脑袋,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之中。

淳于虹也没有过多地规劝。她其实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结果,事实都交待过那几个手下,一定要留活口。谁想到严刑逼供下还是把人都弄死了。不过这类似事情发生在宥帮不是一次两次,死了也就死了,也没理由处理手下。

就算把过错揽到头上,

会原谅。这小子善良到近乎迂腐的本性淳于虹深知,愿他对自己的误解越来越深,可偏偏也给不了什么交待。

事情桩桩件件,可堪回首者居然无几。胳膊支在沙发背上,韩端再一次想到了那次医疗事故。陷入深深地痛苦之中:一心想做个好人,就是难以如愿。

先师啊,让您失望了!您老人家引领着我走上这条路,弟子也想好好发扬传统医学,可就是难以做好。医术虽小有长进,但以后施展的资格都有可能被剥夺了。

立志堂堂正正做人,偏偏总遇种种阻挠,各种困难好似凭空冒出来一样。

以前接触不到的“上等人”成了敌对,深恶痛绝的人又与自己绑在了一起,亲友无辜受到惊扰。喜欢的女孩态度不明朗,不该喜欢的却发生了关系。

对“孔方兄”算不上热衷。又不得不拼命赚取,算不上有多喜欢的行业被迫接手。甚至,进过监狱,跟警方产生过摩擦,为了保护自身及亲人安全,还间接地参与了杀人。

想来想去,发生了那么多,还能够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真是幸运啊。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虽然不象表面那么人畜无害,但对自己没有恶意勿庸置疑。

洞府归来犹如重获新生。可这新生付出的也太多了,韩端重重地敲打着脑袋。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肩上:“端,别这样,是我多事。你就当那两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好了其实也不是有意要他们地命,是他们自己熬不住自尽了。”

说话的功夫,淳于虹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脸上不停变幻的表情,有意无意的肢体语言,都一一落在她眼中,内心关心,只是苦于猜不出具体想法。

韩端抬起头,淳于虹眼眸中充满的关心却是做不得假,由不得一阵心软,长叹一声,又低下头:“从此以后就再没人能证明我是冤枉的了,心有不甘哪。”

“做个医生就那么重要么?以弟弟的才能做什么不好?”淳于虹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时无法理解,以你的才能做啥都好,为什么这样执着?

明白韩端对她有成见,成为一个世界的人要费很多周折,淳于虹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把那两个人弄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但为了韩端她什么都肯干了,也没打算他就会接受自己。

淳于虹非常矛盾,虽然经历了很多,但仍怀着少女般地情怀,对这个夺走了她梦想的青年人无比地依恋,第一次也是给了他。

我心中的男人永远都应该豁达向上啊,而不是这样无精打采。

韩端有些茫然,仍然坚定无比的点了点头。

淳于虹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端,都是我不好,不该这样放任,应该好好看住他们的,你要怪就怪我吧,自己别伤心了好不好?”

听到发自内心的自责,韩端再次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淳于虹有着别样的美,这事能怪她吗?

这个女人在演戏吗?千万要保持距离,心狠手辣的她又有什么做不出来?但她确实又没有理由害自己啊。

雨带梨花的面庞,轻轻耸动地肩膀,这个让中洲很多人害怕的女人是如此得楚楚可怜,韩端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安慰,到临头却又缩了回去。

犹豫不已之时,淳于虹自动地靠了过来,把一个娇弱的身体挤进了他怀里。

韩端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勇气抱住这诱人地身体。

淳于虹轻轻倚着:“端,没问到口供不一定是坏事,那人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让多方面施加压力,肯定有着很深的背景,不是轻易动的了地,别说是你,恐怕我也不行,还是从长计议吧。”

韩端身子一振:“难道你知道是谁了?霍延刚、还是魏林生”

淳于虹摇摇头:“不知道,也许他们都还没那么大的胆量和能量。”

“那到底是谁!”韩端抓狂地大声吼叫。

淳于虹一下趴了过来,泪水打湿了韩端的肩头:“傻瓜,别问了。我会弄清楚的,只要找到正主,一定会为你洗清。”

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韩端地手终于缓缓放在淳于虹背上,轻轻抱住了。

淳于虹双臂温柔地环在韩端腰上,默默的享受着这片温存,这温暖的怀抱,有多大限度、多少时间会属于她呢?

许久,韩端轻轻推开了淳于虹。

淳于虹不等开口,伸手掩在了他嘴巴:“陪我吃个午饭再走好吗?”

此时的她如同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哪还有半分黑社会老大的模样。

时而沉稳决绝。时而柔情似水,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韩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心软的生病总也改不掉,屡次下决心,可还是无法彻底跟她分开。

想是想清楚了,他依然无法纠正这由来已久的错误,轻轻点了点头。

淳于虹登时眉开眼笑,款款走出吩咐人准备午饭送到自己房里,回过头来就兴奋地拉着韩端。

这富豪的大厨有两下子,几顿没吃好。韩端也真有些饿了,虽然心情仍谈不上大爽。但胃口也不错。

淳于虹则开心异常,紧挨着韩端而坐,不时夹菜到他地盘子里,热了还吹上两口,象极了乖巧的小媳妇,生怕服侍不周。

一大桌子菜,淳于虹也没吃上几口,酒却喝了不少,似乎看着韩端吃得香甜就是最大的享受。

心里还有疙瘩的韩端酒几乎没沾,只知道肚子没吃亏。

以前的淳于虹当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自从跟韩端交往以来心里对他非常在意。那两个外乡人死在她手下是事实,见韩端的样子并没有太多怪罪,由不得开心起来,不免多喝了几杯。到后来脸上红润泛起,竟是醉意朦胧,也不免借机摩摩擦擦。

千娇百媚的女子就在眼前。一副完全不设防的模样,韩端不是柳下惠,要说一点不动心思那是虚言,

那次之后淳于虹的无情话语,生怕再次受伤,也不过是装作未见。

韩端这次决心不再被轻易诱惑,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虹姐,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淳于虹跟着行动,却是有些立足未稳:“这就要走了么,再呆会儿好吗?”

声音中的哀怨显而易见。

韩端心中不忍,走近前在淳于虹额上轻轻一吻:“下午真得还有事,下次一定好好陪陪你。”

这一吻已是很大收获,淳于虹并未再挽留,挣扎着要起来相送,但没吃多少东西,就灌了一瓶白酒在肚子里,一个趔趄差点滑到地上。

韩端心慈手软地老毛病再次发作,伸手在淳于虹腰上,硬是搀着她进了内室,扶着立足不稳的女人躺在床上,体贴地给她除去鞋子,然后扯过一条薄被搭上。

“虹姐,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淳于虹不再坚持,勉强睁大眼睛看着韩端离开:端,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要对你不利地就是我的敌人。

勉强想完这些,脑袋挨在枕头上睡着了。

……………………………………………………………………………

离开富华,韩端了不知道心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反正是有些乱,信马游缰地往凤翔软体而去,他对淳于虹说有事倒非妄言,研发的通讯传输软件已经到了最后的封包阶段。

那日跟霍延刚起了冲突,霍言桐次日一早就打了电话道歉,并说七洲通讯希望能与他的公司保持紧密联系。

韩端也不愿再沾上太多的不清不白,要求她直接与自己的凤翔软体联络,两人当即约好今天下午在公司见面。

而据潘晓璐所言,公司这一段时间的宣传攻势很见成效,加之张副书记或明或暗地相助,不少公司都通过各种方式联系表达了合作的意向,甚至经常会有人上门走访,说是考查,无非也是想探口风的。

有一点,让他稍感郁闷,在亲自登门之后,周氏一直未曾主动联络,难得周总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以韩端地了解,周松梅商业头脑发达,很善于捕捉商机,难道这次就会后知后觉不成。

对周氏,韩端还是怀了一颗感恩的心,如果没有周氏开始时的接纳,他不一定有现在,何况还有贺雅菲、贺雅楠姐妹在其中。有了好机会,还是希望能与她们共同发展,毕竟周氏在通讯行业远没有顺风顺水的地步。

到了公司,他并没有出面,而是由潘晓璐这个人精与各方面接洽,包括来自七洲通讯地人。晓璐虽然年龄小,甚至有些孩子气,但当今年代,越是这样越能显出企业有创新力和创造力,凸显高科技的身份。

韩端喜欢上了这种隐在幕后的感觉,也暗合了他地性格,翻看着潘晓璐提供的资料,又有了新想法。

既然有这么多通讯公司愿意合作,他当然不想出现被七洲买断这样的结果,到后来为人做了嫁衣裳,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生产和销售商。

这么好的契机下,应该把这部分人拉拢起来,然后成立一个新的传输标准联盟。

一流公司卖标准,二流公司卖专利,三流公司卖产品,把最上游的产业链抓住,这才是最好的经营之道。

潘晓璐也是非常之忙,一个下午也没抽出时间来招呼他这位老大,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过来:“韩大,你怎么还没没走,这可不合你的做事风格。小生太忙了,现在留给你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潘总同学一会儿要陪重要的客户共进晚餐,而且不由凤翔买单,这理由就更加充分。

不久之前公认非常“贫”的凤翔,好像忽然之间成了一块大“肥肉”,大家都争取合作,请潘同学吃饭当然也是为了搞好关系

“呵呵。”韩端闻听大笑,“潘总忙到不可开交这是好事啊,小的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跟你这个大忙人说说,不会耽误吃饭的。”

“一切都是拜您老人家所赐,璐璐真命苦啊,真正的老大躲在背后不敢见人,我这个小兵小卒只好冲锋在前了。丑话说到前头,韩大你可有滥用童工的嫌疑。”潘晓璐是个越忙越来精神的主儿,也只有在韩端面前才孩子气十足。

一来二去,潘晓璐给他的称呼越来越简单,韩大哥直接给简缩到剩韩大了,听他那样自称,韩端做了个呕吐状:“还露露,当然一会儿让人把你热热喝了。用童工我不怕,不过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放心,很快。”

潘晓璐生在官宦之家,对这迎来送往的事儿上天生就比一般人来得有优势,别看有时候孩子气,但紧要关头一点不含糊,这点让韩端特别放心。

择要把刚刚想到要成立标准联盟的事儿大略提了几句:“晓璐,我醉心医学,无力他顾,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天也不早了,我回去吃凌零做的晚餐,也不耽误潘总忙公事了。”

说完之后,韩端拔腿就溜。若不知难而逃。随之而来的唠叨必然滔滔不绝,潘晓璐这小子费话之多绝不下于大话西游时而的唐长老。

果然不出所料,身后源源不断传来潘晓璐的声音:

韩大,你先等…我还有话说。你倒是说清楚啊……

你别走,凭什么你就回去吃肖姐姐作的饭,我就得跟不相干的人喝酒……

你个无耻的家伙,还什么醉心医学,摆明了欺负…虽然说了你只把握战略上的东西,但你这也太略了吧?

啊……

只要自己说了潘晓璐一定能很好的理解,而且也一定能做好,韩端忍住笑,飞速地逃离了现场,跟这小子在说话才痛快,全然没有其他时候的超级郁闷。

第四十三章 欲言又止

打了电话预订晚餐,肖凌零这小丫头一听分外高兴,韩端要主动回来吃饭最近可不是不多见的事儿,当下承诺多做好吃的,一定要他把舌头吞到胆子里。

韩端美滋滋的回家,心里充满憧憬,总算可以踏踏实实吃顿晚饭了,繁杂琐事都到一般玩去吧,还有什么比安享几刻安宁更让人幸福的呢。

“来了”钥匙刚刚插入锁孔,肖凌零清脆的声音就传了来,手里的菜放到桌上,笑吟吟的开了门,“哥,咱这家可快成你的旅馆啦。”

“有我家凌零在怎能称做饭馆?”韩端嘿嘿一笑,大踏步跨进屋里,“今天都有什么好听的?”

“可多了,都是你爱吃的。”

韩端突然听到厨房里还有声音,警觉地问道:“怎么,今天又有客人吗?”

探头看时,只见一名少女正在极其认真的切菜,手法却是生疏之至。少女一头短发,侧面只能看到半边脸,却也是晶莹剔透,清纯已极,果不其然,不是呼仑青卓又是哪个。

因为神情太过于贯注,她竟是没有发现韩端站在了门口。

肖凌零从后面挤了过来,将脑袋从韩端腋下穿过,冲着认真的厨娘嘻嘻一笑:“青卓,哥哥回来了。”

呼仑青卓一惊,手上却是慢了半拍,“哎哟”一声,菜刀切到了左手食指,轻轻扬起,殷红的鲜血滴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韩端跟凌零同声惊叫出声,心中残余的一丝不爽也很快抛到了一旁。

肖凌零马上跑去找来东西准备替呼仑青卓包扎,嘴里埋怨着:“说你不行吧还非要逞能。”

韩端也没多言,接过肖凌零手里的东西。很快把呼仑青卓的手缠了起来。

呼仑青卓一直低着头没吭声,就怕韩端替她消毒也只是咬紧牙齿,大约是他做出地消毒剂效果真不错吧。

肖凌零捉着她一只手拉到餐桌旁做下,自己飞快地回到厨房把剩下的几个菜准备好了,韩端也趁此机会换下衣服。

“来,吃饭了。”肖凌零把筷子递到愣愣的呼仑青卓手中,“怎么,你也要学着做大爷不了成。”

见呼仑青卓偷偷抬眼瞅来,刚刚接过筷子的韩端一笑,也不介意妹妹打的这个比方。对她柔声:“快吃饭吧,一会儿送你回去。”

肖凌零抢道:“哥,我打算请青卓来家里住。”

韩端眉头一皱,不怪她就算得上宽宏大量,再这样住进家里来,日日相对算什么啊?

“哥,”凌零已经握住他的手臂,“青卓一个人也怪可怜的,生活费还得靠打工才能凑够,你就让她住过来吧。你有事的时候我也好有个伴嘛。”

真不知道这丫头被喂了什么迷魂药,这么铁了心地帮呼仑青卓。就算对杜雪妍的事情也不见她这么认真啊。

唉,或许真是看对眼了怎么都是好的吧,偏偏那些往事又不能说。呼仑青卓地头是越来越低,凌零的眼里也是充满了热望,韩端心里软下来,咬着牙说道:“行,反正你是家里的女主人,一切都说了算吧。”

肖凌零欢欣雀跃:“真的,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不能反悔哟。”

呼仑青卓抬眼看着韩端。似在怀疑耳朵,更似是不相信他居然真同意了,泪水悄然在眼圈里打起了转转。

“好了,都吃饭吧。”韩端摆了一次家长的架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住在这里都给我乖乖折,谁也不许捣乱。”

呼仑青卓自然明白这话是对她讲。狠狠地点着头,然后埋头吃饭。

“我就说哥哥一定会同意。”肖凌零非常得意。

呼仑青卓低下头:“谢谢你韩大哥,我的那份生活费一定会按时交,也会跟凌零一起把家里操持好的。”

“不用,请你来给凌零做伴的,生活费就不别多想,只要有我们兄妹吃就少不了你一份。”既然已成事实,韩端当然也不会在乎多一个人的开销,听凌零一说,这青卓还真不容易。

哎,人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丫头应该也受了不少苦了,何必再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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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肖凌零地大力协助下,曾经的仇敌呼仑青卓堂而皇之地入住了“韩府”。

好在她表现十分乖巧,从不乱讲话,做出家务活比肖凌零还要认真,深得韩端认同,慢慢也就习惯了她地存在,不再认为这是曾经的仇人了。

唯一感到不方便的就是在家得格外注意,因为这次住进来的毕竟是“外人”。

“新舍友”每日来基本与肖凌零出双入对,他也乐得,得以把心思放到事业上。

.|.璐的带领下,加上张副书记明里暗里相助,还真以研发出的传输软件形成了一个联盟,成为一个事实上的标准也指日可待,只要投入生产就会财源滚滚,表哥李子涵主导的南信也将能从中获利。

周氏的通讯公司虽然动手稍晚,但韩端还是有一定的倾向性,也顺利加入联盟。霍言桐地七洲通讯虽然收购失败,却也恭列在合作者的队伍中。

不知她怎么做了怎样的工作,抑或是受到田大刚的影响,霍延刚这期间也没在韩端面前露过面。

邱可欣地见创形势更好,几种主打产品在韩端和技术人员的努力下不断改进,一路高歌猛进,俨然成了中洲药械业的领军人物。

而因这一切多倚仗韩端,邱可欣自然没来由冷落了这位财神爷。一时之间,生活忽然间顺风顺水,韩端好似还有些不太适应,最为遗憾地还是学业问题。眼看着一个学期又要过去,学校那边却还是没有明确表态。

中医药是立身之本自要坚持,何秉书也不时敲打,韩端倒没有任何懈怠,美中不足的事没有太多时间研究七彩莲花。

不到半年,邱可欣就提前把一笔不小的红利打到了户头上,看着日渐鼓起来地腰包,韩端不免百感交集,当即汇了一小部分给妈妈李婷,爸爸妈妈也该过点轻松的日子了。

这一阵子呼仑青卓住在家里。韩端早接受了她的存在,渐渐真正忘怀了以前种种,关心起这个低眉顺眼的姑娘来。

回忆起在南洲的情形,不免心生感慨,那个曾经凶巴巴的小姑娘再也不见了踪影,天籁般的笑声几乎也不再闻。韩端

她非常用功,学习成绩优秀异常。这样闷闷的性格尤其是中医,多开导一下,她还能恢复以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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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拉着呼仑青卓回来,肖凌零发现了桌子上有一个大大的手提箱。

“哥。外面桌上的东西是给我地吗?”

“哥哥刚发了薪水,听青卓说要开电脑课了,买了台笔记本给她用。”埋头看书的韩端随口应着,没有回头。

自那日发现了她老在凌零身后看着电脑,眼里那羡慕的样子韩端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家里有电脑不错,但要想从凌零手里得到亲手操作的机会可能性太小了。

“太好了,青卓以后也有电脑用了。”肖凌零顺手扯在箱子,把里面的家伙拎了出来,不用任何人嘱咐已经开启。迅速很快,操作界面很快出现,“哇,好高级。比我那个爽多了。”

只要跟电脑有关,肖凌零如何夸张地说话来都不算惊世骇俗,韩端摆摆手。“到你们房间里玩吧,别打扰我看书。”

肖凌零一吐舌头,抱着笔记本推着呼仑青卓走了,韩端早立了这个规矩,他学习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

“哥,你好偏心眼,给青卓礼物都不送我。”吃饭的时候,肖凌零还是提出了反对意见。

韩端笑着看看她:“怎么,你那个不是好好地么?”

“坏倒是没坏,可是配置有点落伍了。”肖凌零漫不经心地回答。

跟着韩端这几年,加上也渐渐长大,她完全改掉了过去大手大脚的习惯,其实肖天放的生意好转之后,给地钱并不少,但在买东西之前都会听听韩端的意见。

“就让凌零用新地好了,我反正现在用处也不太大,用那个就行了。”呼仑青卓从收到这件贵重的礼物就有些手足无措。

韩大哥开始关心她,她已经很满足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这番话说出来也是发自内心。

“哇,青卓你真是太好了。”肖凌零很激动地抱住了呼仑青卓,在这方面她从来都不会谦让。

韩端笑笑,摇头:“不行,如果这样我就收回了,可不能把零丫头惯坏了。”

肖凌零气得嘟起嘴:“小气鬼老端,青卓都答应了的。”

韩端当然不会厚此薄彼,拍拍妹妹的肩:“好了,零儿只要表现好,下学期哥哥一定给你换新的,到时随便怎么选,这样总可以了吧?”

“耶,哥哥万岁,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到这时肖凌零绝不会再叫老端了。

不管有什么意外发生,韩端总会定期抽出时间来看书,第二天就想安安心心地在家看会儿书,突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回头一看,呼仑青卓低头走了进来。穿着家居的服装,肥肥大大的。

“呼仑青卓,有事吗?,今天怎么没去上课。”韩端有些好奇,这丫头是极少会打扰他的。

“今天是周末,”呼仑青卓声音很小,“韩大哥还是叫韩青卓吧,我习惯这个名字。”

“噢,看我都给忘了。”韩端笑笑,“噢,那还是叫青卓吧,怎么,青卓找我有事?”

韩青卓抬起头,看了韩端几眼又迅速低了下去。

韩端也奇怪地打量起来,在一起住了一段日子,还真没有好好注意过她,就是刚刚在中洲大学相遇也是一样,印象停留在当年的南洲。

比起那时,韩青卓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大约跟杜雪妍相仿了,脸却仿佛变更瘦小了,长长地瓜子形状。只是总似在思考一般,眉角眼间少了当年的灵气,会说话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哀怨。

等了半天还不见她开口,韩端只得再次询问:“青卓,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嗯。”韩青卓咬着下唇,双手背在身后,“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韩大哥。”

“说出来就是,过去地反正就都过去了,没必要放在心上,咱们现在不是相处得很好吗?”韩端有心要她走出阴影,自己都放下了,又如何忍心看她依旧被昔日阴霾笼罩,整日郁郁寡欢。

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导来好,有这个机会自然也就说上几句。

“这个对大哥是不是非常重要?”韩青卓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株七彩莲花上面,因韩端正在翻看着有关书籍百思未得其解,一时也没收起。

那目光让韩端心头微微一颤,想都不想地回答:“对!”

慢慢走到韩端身旁,韩青卓从桌上轻轻掂起了花儿,七彩莲花确实非同凡品,即使经过处理有些干了也不影响其色泽,气息亦仍芳香怡人。

韩青卓很认真地看着,仿佛再也融不时其他物品,渐渐地,女孩儿眼里溢出了泪水,她顾不上擦去,泪眼转向了韩端:“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恨着青卓,为什么总也不见你以前那种开朗地笑了?”

难道还非得表现得非常开心不成?把你跟七彩莲花放在一起想,要开心也难啊。但老子都说不要想了,你个破丫头也没必要流泪吧。

韩端忍不住苦笑,刹那间回味却也同时领会到了女孩儿心中的凄苦:“青卓,那些事情我真地忘记了,你也该开开心心才是啊。”

一抹亮光自青卓眼睛闪过,她抬手拭去差点掉下来的泪珠,回看过来的目光不由添了些神采:“哥哥,你真这样想?真不怪青卓了?”

韩端硬着头皮点头,女孩儿眼中偶尔神采一闪,忽然使他忆起当日两人在杨山之上看她时的情形,在那雪山之底,夕阳的映射之下,直让人疑似仙女降临了凡界。

现在,韩青卓却似乎彻底失去了那种灵性,这究竟是谁人之过?

韩端抬手将一边的凳子挪了过来:“来,青卓也坐吧,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眼中泪花渐去,韩青卓乖乖地坐下了,却又不抬头,又一次掂起了桌上的花朵。

韩端也将目光投注在艳美的七彩莲花上,不再言语,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花儿是如此美丽,但他却解不开其中的玄妙。

“哥哥”青卓轻轻叫了声,声音仿佛来自远方。

“嗯”韩端低沉地应了声,这才发觉这几次韩青卓一直在叫他哥哥,而不是以前听惯了的韩大哥。

第四十四章 所为何来

韩端没有反驳韩青卓的叫法:“青卓,你在这儿住的时间不短了,应该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大哥的性格,有话直说就是,别这么吞吞吐吐的好吗?”

“嗯。”韩青卓咬咬牙,微微低了一下头,应了一声,“我、我有样东西想交给大哥,就是关于这花儿的。”

“花儿,什么?是这[七彩莲花]吗?”韩端闻听愕然,跟这七彩莲花有关,会是什么?

待他抬头端详的功夫,却见韩青卓一直放在身后的手缓缓伸出展开,将握着的一本书放在桌面上,大约因为抓得太久,一角已经有些汗湿。

韩青卓咬了咬下唇,缓缓道:“这本书,青卓一直想亲手交给哥哥的,可我又怕……不过哥哥对青卓始终这样好,今天,青卓再也忍不住了,这个东西总要有它的主人。”

从质地看上去,书很有些古老了,但收藏却完好,整整齐齐地未见破损,只一角因潮湿卷了起来,还很新鲜,因韩青卓刚刚一直握着的缘故。

:..不过,正是熊应老人在狱中所教的那种文字。

看清了这几个字后,韩端将手攥紧,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难道世上真有这等奇书流传下来?真地有那么多的故事?

小心翼翼地,韩端翻开了书页,仔细看下去时,心中再无一丝怀疑,上面几副手绘的插图,依稀却正是拿在韩青卓手中七彩莲花的模样,而纸张陈旧的样子更不似做假。

瞬间。韩端的心就乱了一团,再翻下去,却是一些功用等各方面地介绍,有些字还不能完全认识。解释详尽,每有惊人之语,有杜龙教导在先,韩端这点见识还有,绝对不是虚妄之语。

久之,他没有再翻下去,而是合上书仰面看着房顶。原来世上真有这等神奇的东西。

见他出神,不知想些什么,韩青卓心下不免忐忑,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韩端衣角:“哥哥,怎么样?会不会有用?”

忘形之余,韩端不假思索地握住了韩青卓的小手,硬硬地点了点头:“当然有用,这是无价之宝啊。青卓从哪里淘来这样的好东西?”

被这样子抓住韩青卓很害羞,想抽手回去,一试之下未果不肯用力了。只好任他这么抓住了,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半天之后。听到韩青卓没了声音,抬头看时,韩端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郝然一笑,轻轻放开:“谢谢你了青卓,你帮了我的大忙,这正是哥哥需要的东西。”

韩青卓微微低下头,刚刚被握住的手指悄悄收了回去,攥紧:“那青卓就不打扰哥哥了,你仔细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说完之后掉头就走。然后悄悄掩上了房门。

惊喜过后的韩端悟了过来,也顾不得刚才韩青卓没有解释来历,如鱼得水一般地扑到了那本七彩莲花秘解上,从头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尽管还有不少字不认识。但也能读懂个大概,细细读着前面的文字,韩端地心中也充满了越来越多的好奇。

该书文字玄妙。从记载上看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奇就奇在并非是医者所为,而是由一位前代高僧记录下来,加了一些佛法的叙说在其中,更添莫名的神秘。

这一日韩端除了入厕再没有走出房门,就连饭也是乖巧的青卓送进来,等他吃完再收拾了端出去。得到提醒之后,好事的肖凌零居然也可以忍到一直不露面。

拿着熊应送的那本象是辞典的东西,韩端一一印证着书中文字,因为年代久了,还有个别不能识别,但凭着杜龙给的良好医学功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在七彩莲花上下了那么多功夫,很多已经熟到闭着眼睛都可以想出,在整理了几十页地笔记后,韩端总算理出了些头绪。

韩端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之中,掌握了七彩莲花的药性之后,跟贺雅楠病症有关地部分也呼之欲出,其中似乎还藏有隐情啊?

韩端的手用力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不慎碰倒了桌边的茶杯子,“啪”的一声响,陶瓷破碎的声音在寂静中听起来分外明显,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站起来想收拾,抬头看看,已经是深夜了。

很快,客厅里有轻轻倒水的声音,然后房门被重重敲响:“老端,搞什么鬼呢,还想再要杯水吗?”

这丫头,这么晚了也不睡,猜到自己砸碎了杯子还这么快响应,一直在留意着自己吧,一丝暖流自韩端的心头略过,唉,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进来吧凌零,哥还不困呢,咱们兄妹也好久没说会儿贴心话了,聊聊吧。”韩端笑着发出邀请。

“好啊,总算说了句有点良心的话,你好久都没跟人家聊天了。”一声轻响,肖凌零推门进来,将手中端着的杯子放桌上,然后靠过,胳膊肘很自然地拄在了韩端肩上,然后探头看他桌上摆地东西。

积习难改,肖凌零还是毫不避讳地穿着惯常的短睡裙,细长的大腿光溜溜的晾着,明亮地眼睛打量着韩端桌上的狼藉,意兴盎然,显然不是从被窝里爬出来。

韩端随手握握凌零的细长地手指,然后很疼爱地掠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这么晚不睡,做什么呢?”

“今天什么也没干成,见你一天也不动地方担心嘛,就跟青卓一直在客厅里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听说还有韩青卓作伴,韩端忍不住微皱了眉:“嗯,又胡闹了,你是夜猫子,不睡觉拉上人青卓干什么?”

“是她自己愿意的……”

肖凌零话音未落。韩青卓细长的身影进了韩端的房间,也不说话,悄悄蹲下收拾

杯子的碎片。

韩端赶忙拉凌零站起,自己也走了过去:“青卓,这怎么好意思,放那儿吧,我一会儿收拾好了。”

韩青卓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手上并没有停止却显得有些忙乱,突然“哎哟”一声叫,赶紧站起来自己握住了手。肖凌零去看时。一根手指划破,血顿时沿着指缝流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肖凌零埋怨了一句,马上拿来了相应物品,驾轻就熟地包上了。

韩青卓反而歉意地笑笑,并没有说话,对受地这点小伤也没放在心上,目光在那乱糟糟的桌子上摆了一通,又落在韩端身上。韩端在一边看着,也不吱声,这丫头。在这儿是第二次受伤了。

“喂,你们眉来眼去地干什么。当我不存在啊?”肖凌零对此情形似不满意。

“臭丫头又胡说了。”韩端习惯她的作派,信口责备一句,也不在意,看看包扎成一大团的伤口倒不十分满意,又接过来稍稍整理了一下。

韩青卓乖乖地不动,看着韩端的眼光却又有不同。

“喂,死妮子,刚才我帮你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啊,就知道龇牙咧嘴的。”肖凌零嘴里虽然不满,却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实力实在不足称道。拿过剪刀非常配合地打下手。

重新包好,果然看起来清爽了许多,韩端打量几眼,对自己的作品颇满意。平凡处才能见本事嘛。

韩青卓晃晃手指,仿佛没听到肖凌零的话,喃喃道:“大哥刚才的神情让我想起了你照顾雪妍姐姐地时候。那时你……”

“好啊,我就知道你和她有事瞒着。”肖凌零突然来了精神,一把捉住韩青卓,“好青卓,快讲给我听听。”

“哎哟”一声,原来得意忘形之下,肖凌零一把攥住了韩青卓的伤指。

“好了,该休息了,要闹也回你们房间。”韩端苦笑着摇头,把肖凌零给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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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璐,干得不错,现在我们的联盟名声在外了,媒体和网站都对咱们评价颇高。”韩端颇自得地道,“哼哼,这下那魏的小子该不舒服了吧,说不定哪天就该哭鼻子了。”

魏林生的神蜂近来也搞了一个类似的传输软件出来,看起来进程很快,大概先从别处买了个模块然后再搞深加工。

不过拾人牙慧总要落后了一步,一直处在追赶的状态,前几天有一个新招的员工活动太欢实,被嗅觉敏锐的潘晓璐发现问题,估计跟老魏脱不了干系。

虽然商场的路子多少通了点,但心软地他对魏林生这样的死敌还是不忍用出雷霆手段,那些打打杀杀地事情似乎就不该是他韩少做的。

受“得饶人处切饶人”的传统思想“毒害”过深,屡屡遭人算计的韩端仍不觉醒,没能建立起快意恩仇的宏大志向。

纵有一身本领,也只有火上房顶才会偶尔爆发一把,压根就没有将人的肉体彻底毁灭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攻心才是上策,如果能在生意场上将姓魏的家伙搞倒,这才是真本事。

似乎,那个…先师做事好像也喜欢先礼后兵,只是后来“兵”的部分自己没能学好,似乎被同化了。

最近似乎突然交上了好运,一切看上去都挺顺利,尤其是韩青卓献上的七彩莲花秘解让他慢慢摸到了一点头绪,隐隐看到了贺雅楠康复地曙光。

凤翔搞得风生水起,心头大快的韩端特意把潘晓璐约了出来,一来加深一下感情,二一个展望一下大好未来。

这小潘还真是个做大事的料,不愧是领导家的孩子。别地不说,酒量就蛮可观,要了一瓶白酒,他一个人干掉了一大半,愣是一点反应没有,韩端却还是有点脸热心跳了。

“老大说得好,服务员,再上一瓶。”潘晓璐做起事来有模有样,只是少年心性却不改,掌管的企业不断扩大,员工人数已经近百人,说话依然逃不了那点匪里匪气。

“那天张叔叔说了。要立我们做中洲的典范呢,说是做高科技地企业不少,也搞出不少成绩,可能做出标准来就属凤毛麟角了呢,做好了我们就是为中洲争气了,到时这届领导班子的述职报告也能添上浓墨重彩地一笔。”

韩端笑了两声,也不怪小潘这么意气风发,张副书记这话说得有水平,也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只是不知道潘书记的面子在其中占了多大分量。

“别光笑。老大也喝点啊,这么好的酒。”潘晓璐劝道。

韩端举杯比划一下:“晓璐多喝点,公司主要靠了你的努力才会发展这么快啊。”

潘晓璐则是深深灌了一大口:“老大这话可就见外了,别看你好似什么都不管,其实公司的大方向都是你老掌握着呢。”

被触动了心事,韩端苦笑一下:“哎,我一个搞中医的现在却在为这些操劳奔波,真是本末倒置,就想一心一意做个好大夫,将我们的国粹发扬光大。”

潘晓璐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什么舒服就来什么,老大干哪行象哪行。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韩端端起杯子,无声地主动喝了一口,任那辛辣的滋味沿着食道流进胃里,火辣辣的一片。想想不上不下地学业,苦恼就悄悄涌了上来。

半天不吭声,潘晓璐看看手表,忽然附了过来:“老大,一会儿可能有个人要参加咱俩的聚会。”

韩端看了他半天,突地一笑:“什么有人,怕是马上就来了吧。是不是你姐?”

潘晓璐一竖拇指:“老大就是老大,厉害,你怎么猜到的?”

“少来了你小子。”韩端笑着推了他一把,“能让你这样说的

琳还有哪个?”

潘晓璐摸摸脑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看韩端:“她来了。”

韩端故作没好气:“那就快出去迎接一把,还等什么?”

不一会儿。潘晓琳风风火火地当先走了进来:“不好意思,一个人闲得没劲,过来跟你们凑个热闹。”

潘晓璐乖乖地跟在身后:“姐,难道你的终身大事还没有着落吗,你身边那些男人也太没眼光了吧。”

韩端“呵呵”一笑,这话有点象当初凌零说自己的时候。

潘晓琳也没那么淑女,抬手在弟弟头顶上拍了一下:“臭小子,你就那么盼着赶紧把姐姐给卖出去呀,作为一个成熟的女性,我要先做出一番大事业才会考虑个人问题。”

“韩大哥,看我这暴力姐,你在学校里认识男生多,给帮帮忙吧,要不就勉为其难,凑合着吸纳一下,让她做个小也行,只要别整天在我面前晃荡就好。”潘晓璐怕姐姐,被拍了脑袋没辄,嘴上却不曾服软,只这称呼却换了。

韩端被潘晓璐的异想天开给狠吓了一跳,就算壮起一百个胆子偷偷娶个小的,也不敢高攀这位啊。

别看这潘晓琳长了一张娃娃脸,其实心劲高着呢,绝对的事业型女性。护士工作做得出色,其他方面也都不落人后呀,书记地女儿到监狱里实习,想想够有味的,只是自己这等闲人却不敢享受。

潘晓琳先捶了弟弟一把,顺势扫了韩端一眼:“其实这家伙做朋友还可以,当个男人也蛮不错地,马马虎虎说得过去,至于做男友嘛,就差了些。他只是太花心了点,依我看娶小不是没有可能,但绝不会选本小姐。”

“不会吧,我老姐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还真敢说!呵,想不到英雄所见略同啊,还真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韩端微笑地看着这姐弟二人相互捉弄,也不去插嘴。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说潘晓琳找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跟弟弟表演逗嘴,以韩端理解,她做这么没营养事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闹得差不多了,潘晓琳止住对弟弟的蹂躙,一点不见外地拿杯子给自己倒了点白酒,然后一口灌了下去:“嗯,这酒味道不错。”

嗬,姐姐比弟弟毫不逊色嘛,二人都是此中君子啊,韩端佩服不已,见潘晓琳不提来意,索性主动开口:“晓琳到这儿来,有什么要指教的吧?”

潘晓琳先不说话,拿眼睛扫了弟弟一把。潘晓璐倒也知趣:“姐,你先陪韩大哥聊会儿,我到外面醒个酒。”

看弟弟离开,潘晓琳也不饶弯子:“韩端,听说你做学问很有一套的,有个药还给卖得很火,连国家都要买你的账。”

跟女孩子谈这个事情,似乎很不妥啊,韩端没想到她开口就问这个,尴尬地一笑:“呵,也没什么,瞎胡闹而已。”

“能闹到这种地步,又怎能说没什么呢,我就很佩服你,做了这么高尚的举动,多少人都从中受益呀。”潘晓琳来得坦然,似乎就象说个感冒药那么随意。

“低调、低调。”韩端和开了稀泥。

“行了,你就别装样了,还听人说你在南洲包了荒山种植药材,这才是大手笔呀。”

韩端心里怔了一下子,潘晓琳这消息来得够及时也够准确,事主要由舅舅李南操作,俞兆兴暗中相助,这才刚刚有个开始,可没几个人知道啊,眉毛一挑:“晓琳哪里听说?。”

他未置可否,想了半天才隐隐找出了一点眉目,从种种迹象考虑,潘晓琳十有八九是听她父亲顾大年说的,这还是中洲市委书记吗,简直是调查局的头子啊。

一对女子都不跟着姓,怪胎,绝对怪胎,不可理喻,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该奇怪了,奇怪在为什么有那么人对自己感兴趣。

潘晓琳同样即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你就别管了,就说有没有这会儿事吧?”

“或许吧。”韩端也含糊着。

两人都不摊底牌,相互打着机锋。

潘晓琳脸上作出不乐状:“大男人家地一点也不爽快,又不是什么坏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我一个女孩子还会坏你的大事不成。”

韩端揣测着她的用意,委实想不出个究竟,那就斗争到底吧,笑笑:“晓琳听潘书记说地?”

潘晓琳怪异的目光横了他一眼:“你还真能猜啊,我索性如实说了,听子涵讲的,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亲热地称呼,她居然认识自己的表兄,难道两人的关系不寻常?就算知道,似乎跟她没什么牵扯,也没必要这样来问吧。

韩端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翻潘晓琳,晓璐这个姐姐可真不一般,看上去没什么出奇之处,比认识的其他女生更难对付却是不争的事实。

潘晓琳突然“扑哧”一笑:“好了,不跟你打哑谜了,否则还不知道怎么猜忌人呢,你猜对了另一半,小女子确实是受老爸之托来找韩先生的。”

这才对嘛,韩端也是一脸平静,仿佛一切均在意料之中,抬头与她对视,嘴里却谦逊道:“这可不敢当了,区区不才怎敢劳书记大人惦记呢。”

想想唯一见过的那面,顾书记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明知自己是他子女的朋友,或许身居高位久了,见到一个平头百姓难免都会有些那样的特质吧。

只是那次找上门去也不见得有多热情,这次居然会让女儿找来,真是奇事。

但也可看得出来,书记大人对这个女儿的能力非常认同,有重要的事情都委派她来做代言人,而不是让儿子出头。

第四十五章 为君解忧

按着与潘晓琳约好的时间,韩端驾车赶到市委大楼下。无论怎样,中洲老大的约会还是要赴,只不知顾老大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小韩来了,快坐快坐。”书记大人明显比上次热情了许多,秘书在授意下也送上了香茗,然后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

端茶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韩端并不急于品尝,抬头看着一脸平和的顾书记,真是有些不适应。

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书记大人胖乎乎脸上,依稀只有一点与潘晓琳相像,跟潘晓璐却没什么共同点。

顾大年笑眯眯地示意喝茶,并不急于开口。

笑得韩端心里忐忑,领导这表情透着暧昧,不对劲啊,怎么有点象丈母爷看女婿的架势,难道想霸王硬上弓?嗯嗯,你那个女儿心机太多,俺可不感兴趣啊,而且似乎她对俺也不来电啊。

这等对视,韩端如何是顾大年这等官场老将的敌手,突然听到一声清嗓的咳嗽,更加心里发毛,由不得低下头。

低头的功夫,韩端脑子似乎有个老头在对他发笑,一身古装,是先师啊。对呀,我又不是来求他的,又有什么好怕?

韩端举起杯子轻啜一口:“嗯,好茶,寻常人家怕是喝不到。”

顾大年如何听不出话外之音,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呵呵,贤侄说笑了,这也是朋友送的,盛情难却嘛,盛情难却。”

呵,盛情难却,当官当到这份上才叫境界。奇了怪了,这样的老子怎么居然会有晓璐那样直筒子的儿子。以前见过的段印平官应该更大,怎么就没给自己这样地感觉呢?

看看桌上摆的香烟,韩端微微一笑,认同了他突然改变的称呼,却没有顺着说下去,而是又品一口香茗:“醇香绵软,口颊留香,真是好茶,顾叔叔雅人啊。”

心里想得却是。当官的是得有得机要费,要不一月的薪水还不够抽烟的,又怎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也怪了,以前接触过一些官员,怎么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呢?不过听这一说,倒对顾大年好感顿增,至少这位“世叔”还够坦荡。

顾大年也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居然不为所动,难怪能为同龄人不能,而且……

“看得出贤侄也是此道中人。要是喜欢,过会儿走的时候带上一听。”嘴里这样说着。顾大年很亲切地走过来挨着韩端身边坐下,一只大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不敢当。”韩端下意识地移了一下,突然变得这样亲热一时还习惯不过来。

“呵呵。”顾大年爽朗地大笑,“后生可畏呀,年轻人都该这样子,小韩这两年在中洲做的大事可不少,晓璐也经常跟我这当爸爸的念叨呢,就是在监里那点事儿也都听说了。”

“呵呵。”韩端干笑两声,也不知此话是赞是毁。有点手足无措,“咱中洲青年才俊不可胜数,我这样地算不得什么。”

“好啊,年轻人谦虚是优点。但也不能妄自菲薄,你带晓璐搞的那个传输标准就很好嘛,老张一直说要树典型呢。被我一力压下去了,儿子夹杂其中,我这当老子咋办,闲话太多不好。”顾大年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韩端听了暗中点头,这样说倒也不错,象他这样的官员避嫌在情理之中,那么他先前对自己不热情也没什么,但这次……?

顾大年留意着韩端的反应,继续说下去:“该扶持还是要扶持,你的那些遭遇也听晓琳说了些,年轻人多受些挫折,不是什么坏事,古人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就做得很好,不过嘛…”

顾大年话锋一转:“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别为宵小所乘,不能灭了志气,放心,叔叔一定会支持你的。”

“你以前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儿,我们市委都是看在眼里的,态度是明朗地,就是不方便站出来说话,免得被批评胡乱干预经济有序发展。你虽年轻,学业上的成绩有目共睹,虽然在学校里暂时遇到了困难,但相信你一定能克服。”

一番话东来西往、虚虚实实、转来转去,韩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主题思想,细梳之下也没听出这老顾到底想说什么,也懒得听他磨下去:“顾叔叔,小侄愚鲁,跟晓琳、晓璐都是莫逆之交,您也别拿着当外人,不到之处还请多多提点。”

顾大年又是哈哈大笑,或许已成习惯,并不介意韩端若有若无地躲闪,仍然亲热异常地在他肩上拍了两把:“中医很有前途,一定要坚持下去,至于学校那边,我们市委会尽可能地帮你做工作。”

“谢谢顾叔叔关心。”认真地点头,韩端心里暖烘烘地,书记大人尽管有官腔,但肯说出帮助的话亦非常难得,感觉自己是冤枉的,只是始作俑者已死,目前苦无证据,咱这儿是讲人情的社会,有上头帮着说话总是好事。

这还是其次,尤其顾大年关于中医前途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大家共同努力,中医总有跟西医分庭抗礼,重拾昔时风光的一天。两者侧重点不同,互相取长补短,才是真正有益社会的好事。

“这两年中洲经济发展很好,小韩你也算是功不可没,中医发展有你的功劳,尤其是很多投资机构都对咱们这儿看好,你看南信银行设立分支机构就是个非常好的现象。”

“呵,看来顾叔叔这个父母官对中洲的方方面面确实非常了解啊。”韩端由衷地夸赞,书记对经济发展真不是一般关心。

顾大年微微一笑,看杯子空了起身要替韩端倒水,惊得他赶紧自己动手:“顾叔叔,您叫小侄前来。一定有什么要吩咐吧。”

顾大年换成哈哈大笑:“你这小韩啊,就是灵光,叔叔正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韩端笑着回答:“请讲。”

“更新,更快,尽在泡书吧首发,.,泡书吧首发ap.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嗯,是这样子,最近市里准备组个团到南洲考察,看看经济互补,合作开发地事情,市里各班子都会派代表参加,也会请一些工商界的名流一同前往,叔叔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呀?”顾大年神色平静。眼光一如既往的平和。

韩端一惊,心里犯起嘀咕,按自己的资历,这样地好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排到头上:“这个,小侄才疏学浅,怎敢有此奢望?市里该请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总们一同前往才是。”

顾大年笑着拍拍韩端,压住了跳起来的冲动:“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市委对年轻有为地后起之秀更为重视,小韩做得很不错了。你们才

的未来啊。”

官样文章之后必有深意,韩端还待推辞。书记大人看看腕上的表:“就这么说定了,回去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动身有人通知你。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不多留你了。”

人微言轻,参加这样的组织估计也没什么意思,韩端还待分解,顾大年已经站了起来:“资历浅的不止你一个,年轻人嘛,就要多历练,到时南信分行的负责人也会去的。”

南信分行地负责人。那不就是表兄李子涵吗?再想想潘晓琳说过的,嗯,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难道……

韩端一边想着。一边被热情的秘书送了出来,手里拎着顾书记送的茶叶。不错呀,开始收礼了。而且还是一市首长所赠。目前身份能不能上得上台面,他自己心里有数,到底因为什么?

思前想后,自己的朋友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商量一下此事,看来要好好混,还得多交往些有深度的人啊。

韩端就这么开着车,不知不觉走到了南信设在中洲的总部,这儿是由中洲城建银行总部改成。

抬头看看高高的大楼,表兄李子涵的的办公室就在这儿了,或许能跟他聊聊?

刚拐进停车场,一辆颜色怪异地刺眼的小车出现在眼前,这个,似乎是潘晓琳新买地吧,好像还没见过有其他车子是这种色泽,车号也没错。

韩端叹了口气,打住了上去走动的计划。这里面有学问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深。

打了一把方向,韩端怏怏地离开,开着车子七拐八转,不停地想这摸不着头脑的意外,一不小心到了一个也有些熟悉的所在香榭园。

施施然自门口走出来的人怎么那么熟悉,韩端下意识地慢了下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淳于虹又是哪个。

抛开特殊身份不提,淳于虹绝对是个惹人注目的角色,就女人来说好似更加艳光照人了。

运动过后的淳于虹看上去很精神,动感的身材也依然那么养眼,只是自侧面看去,似也不是风光无限的样子,她也有着自己地烦恼吧。

韩端历来以为是想躲着她的,但这时不知怎的,竟有了一种完成不同的感觉。

一辆车无声无息地开到她身边,韩端脚下一个加速冲到了近前,缓缓放下车窗,“嗨”地打了声招呼。

淳于虹也在这时发现了韩端,落寞地脸上忽然涌上了一阵潮红,兴奋地冲他摆摆手,回头对停在身边的车说了几句,然后自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巧,总不成是专门来接我的,小女子有这么大面子?”淳于虹脸上绽开了甜美地笑容。

很有撒娇的味道了,嗯,好像那些女职员们对男朋友说话就是这个语气吧。

不等他回答,淳于虹自动拉开车门坐了上来:“走吧,去哪儿?”

韩端微微笑着,看她系好安全带:“随便,只要你有空儿,去哪儿都好。”

这时的淳于虹在他眼里便好似是个普通女子,全无了平时那种总想拉开距离的想法。女人固然好看地一塌糊涂,可爱也有几分,尤其想到两人又有了肌肤之亲,便分外不同。

其实,淳于虹是个非常不错的红颜知己,还年轻,又何必拘于世俗呢,放开心怀去享受眼前的一切,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到韩端眼里闪现着不同以往的柔情,淳于虹情不自禁地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摸了一下,手接触到那张脸庞的,竟不舍得拿开。

韩端贴住那只柔软的小手,紧紧地压在脸上。

静默片刻,淳于虹“咯咯”一笑,反过手放开韩端:“臭小子,又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了?”

韩端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淳于虹几眼,心里叹了声,唉,她终究是个不寻常的女子啊,心思缜密得让人肃然起敬。

他点点头,就把顾大年要拉自己进南洲考察团的事情大略说了。

淳于虹似乎想也未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领导班子马上就要有变动,这些政客们还不都拼着捞点政绩?”

这种事情一向不关心,也不明白为何拉到这上面来,韩端苦笑:“就算拉也不用我这种无名小卒吧。”

“切,弟弟你可别小看了自己,你在中洲这块地面上也算个人物啦。”淳于虹又再拉着他的手,“我看中的人不会有错。”

韩端并不深信:“或许虹姐还拿我当块材料,但比起那些大佬们,我的分量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现在讲功劳首重就是高科技和金融类,你都沾着呢,或者他们看重的是你背后的力量也说不定。”淳于虹了解的内幕显然不少。

韩端依然摇头:“别开玩笑了,韩端穷学生一个,背后能有什么力量?”

淳于虹轻轻抠着韩端的手指:“真是个傻弟弟,自己背后有什么还不知道?别的姑且不说,就凭你跟南信的关系就够他们高看一眼的,要知道南信银行接手城建,可是这届班子浓墨重彩的一笔呢,哪个不想办法让功劳砸到自己头上。”

韩端对淳于虹的动作恍若未觉,只是呆呆想着,怎么也不觉得有多可信,要说是因为这个,有李子涵一个在就够了,自己总是外人,能有几斤分量自己最清楚。

“你呀,就爱钻牛角尖。”淳于虹抬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跟你没关系,跟这帮子人出去一趟能吃了亏还是怎么着?多认识些人,又能提高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这个说法在理,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自己都不会有损失,又有什么好担心?听到这里,韩端微微点头。

“心里有数就好,多看少说,见机行事,记住这八个字就不会有错。”淳于虹凑过小嘴巴在他耳边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其实不用小邱做什么,只要抓牢你这块宝就能保以后衣食无忧了。”

一股甜香闯入鼻端,韩端不由一阵迷糊,淳于虹嘴里喷出来的味道真好闻,继续点着头:“明白了。”

“懂了就好,为了感谢人家,让你请吃一顿不过分吧。”淳于虹心情颇好。

“没问题!”韩端爽快地应允,跟淳于虹在一起收获颇多,听她说话往往能有别人所不能给予的好处。

“好呀,不过今天可不想吃大饭店,想你带我去那种风味小吃店,最好没去过的才好。”淳于虹象个小女孩那样央求道。

第四十六章 造访南洲

说不清楚这餐是什么味道,整个主题又是什么,反正不是为了吃,韩端精神上很是受了一番折磨。(^首

聚餐结束之前,淳于虹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整个人也几乎倚入了怀中:“端,嗯,勇敢地向前走吧,个性鲜明有什么好怕?别总是这么磨磨叽叽地,不仅耽误自己也耽误了别人。事业上如此,感情上更如此啊。

一个大男人家,又何必拘泥于小***,大刀阔斧更可以让你的事业无往而不利,包括你喜欢的中药如此,只要思路对,就一直往前走下去,你一定能取得别人没有的成就,超过那个何老头一点都不稀罕。

呃,嗯,好多女孩子喜欢你,率性而为怕什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么?姐姐我好像也有那么点舍不得放手呢,嗯,我想……”

只所以说出这番话,一是因为淳于虹本来性格中就有这样固有的东西,另则因感触颇多。

韩端陪着她的时候,始终温情脉脉,说的每一句话无不透出对她处境的理解,不再因为身份问题而心存芥蒂,她又怎能不大感欣慰,难得这么放松心境,何况又是让她第一次如此付出的异性,不知不觉中就有些失态了。

半醉半醒间的淳于虹更加柔情款款,妩媚可人,临别这席话差点让韩端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与她鸳梦重温。可惜他喝得少了些,心里又有事,愣是放过了这“大好”机会。

反复想着淳于虹的话和微微发红的眼圈,一切的一切,确实发自内心。经过了这样多的遭遇。韩端如何还能不了解自己性格上地缺陷,便是先师杜龙都时不时会出现在梦里,指责他这个徒弟优柔寡断,做事不够利索,一点都不像老头子在世的时候。

别的梦醒来时每每都一点印象也无,偏偏先师的教诲似乎总历历在目。

父亲韩洪升就不是个果断的人,要不也不会混到现在毫无建树,而且他似乎还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个特点又被韩端继承了。

性格里固有的东西眼先师的理念不断地发生着冲突,刺激着算不上强大的神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太多的改变。但韩端自己心中有数,如果不是对中医学地痴迷暂时压下了这种矛盾,再被折磨下去,变成双重性格都有可能。

淳于虹一番话成了催化剂,韩端心里的天平开始出现倾斜了。如要变革急需好好消化,重新给自己拟定合理的人生定位,这才是重中之重。调整好以后的行事原则,才是做事的根本。

“忍痛”与淳于虹分手,怕也才是主要因素,要知道。那样的眼神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简直就是折磨。需要非人的定力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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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手,拎着途中买好的菜,肖凌零和韩青卓一进家门就愣住了:“天啊,发生什么事情啦,难道有仙女光顾?”

看着桌上还算顺眼的、象菜地一盘鱼,肖凌零顺了一块放嘴里,仰着头嚼了半天,无奈地摇摇头:“味道差了点,不太可能有外星人光顾了。”

正在这时,“端端庄庄”戴着围裙的韩大先生举着个盘子从里面拐出来:“呵。二位大小姐回来了,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这形象很是让女孩子们受惊,韩青卓乖乖地接过盘子放在桌上,凌零却把手里地书顺手丢一边。冲过去摸了摸韩端的脑袋,连老端也忘了喊:“哥,你好帅呀。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你虽偶尔也做做家务,但什么时候这么甘之若饴过?怪异啊,太怪异了。”

这种异象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也难怪小凌零大感诧异。

看来本人以前还是很有大少风范啊,韩端“呵呵”干笑了两声,在心里稍稍做了检讨,妹妹动作举止和言语的“不敬”自也毫不为意:“丫头们,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还是韩青卓反应快,不等肖凌零有运输,她当先跑向洗涮间,倒不是因为她特别听话,而是为韩端的“光辉形象”彻底打动。

天啊,不是没见过男子上菜,但韩端哥哥理当如此的样子却一下子映进了心底。比较起以前,他衣不解带的照顾生病的杜雪妍,冒着生命危险去杨山上寻药那些大事都算不得什么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平凡之中见真神,这才是生活的真谛啊,一个大男人高高兴兴地做这些,真是……一层雾气悄悄蒙上了韩青卓的眼睛。

少有的,一顿饭两个女孩子都很少说话,倒是韩端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自己地杰作,比如那烧至半焦的排骨……

味道一般稍稍偏下了一点点,但肖凌零和韩青卓都吃得很认真,仿佛这便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多话了,莫非唐僧附体?”肖凌零终于习惯不了韩端的喋喋不休,以往他一天也说不这么多,“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吧,你又要玩失踪?”

“没有,很正常啊。”韩端依然笑得光风霁月,“可能过几天要去趟南洲,一趟小门而已,几天就回来,没什么。”

“不会吧,这也至于把你整成这样子?”肖凌零仍然无法理解,想也不想地又问道,“怎么,哥要去看外婆吗?紫焰昨天还打了电话来呢,说外婆吃了中药以后身体渐渐好起来了,也不用这么着急地。”

韩端一愣,只想到要去南洲做点事,反没想到这点,看来对外婆的感情还达不到凌零的高度,嗯,自己可是个学医地,就算普通病人也该多想才对,何况自己亲人呢?

对呀,如果时间允许一定去看看外婆,探望之余问问用药的情况。掌握第一手资料。啊,那边有李老师兄调理,尽可以放心。

“这次是跟市里的考察团一起的,

会抽时间过去的。”韩端承诺道,另一份情感又在

“市里考察团?你怎么跟那帮官僚们掺和到一起啦。”肖凌零瞪大眼睛,事越来越复杂了,哥哥什么时候又跟那帮人卷到了一起?

韩端忍不住想笑,这丫头比自己还愤青呢,其实哪有那么多地坏人,想来多数官员还不错呢。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大都是肯为百姓做实事的:“又瞎说了,据说这次很多领导都要亲自出马呢!也不是吃喝玩乐去。”

“呵,哥,你越来越厉害了,居然打入敌人内部了。”肖凌零的夸奖也与众不同,“对了哥,小舅帮你包的那个山头不知道怎么样了,可惜这一阵子功课紧,不能跟你一起去。”

“臭丫头。挺好的事儿让你说出来跟占山为王似的。”这反而是他的痛脚,韩端闻听顿时来了精神。说得愈发来劲,“很不错啊,俞大哥请了专人帮着管理呢,坡上已种了些中药材,南洲就是好,一年四季气候都好,什么时候种东西都很好成活。”

肖凌零思考问题的角度永远与众不同,嘻嘻一笑反击道:“老端,你可真有办法,这下凭空又多了一个生财的路。以后我地月钱是不是该提一提了。”

“你呀,就会想乱花钱。”其实凌零比以前已经节约了许多,但距韩端的要求还是有一定距离。

一直乖乖听两人说话的韩青卓突然插嘴道:“韩大哥,你买了地种草药吗?”

肖凌零炫耀道:“没错。老端眼光独到得很,在南洲买了好大一片荒山,想在那儿闷声发大财呢。”

仿佛从来没心情这么好过。韩端又忍不住地笑:“两个丫头都捣乱,把我说地跟地主一样,国家的地能是随便就卖得么?”

肖凌零嘟囓一句:“意思差不多嘛,反正那地归你管。”

韩端见韩青卓看自己的眼光崇拜得不太象话:“青卓别听零儿瞎掰,上次去的时候见一些荒地闲置着怪可惜,就让二舅帮着包了片荒山种点东西。南洲很多北方没有的草药,反正我也不急着要收获,半野生地种植药性应该会更好吧。”

韩青卓更来了精神:“好主意,以后我在西洲也可以这么做呢,那边也有不少闲置的土地呢。”

这一说还真提醒了韩端,以后要有可能,完全可以照这个思路去做,在西洲也搞一个野生的种植园,到时需要的药材随时取用,中医发展地机会会更大,然后在全国各地都可以有自己的种植园,想想:美,实在是美。憧憬中……

“哥,你干嘛呢,跟捡到宝贝似地,吃不吃饭啦?”见好半天没动静,肖凌零拽了韩端一把打断了他的向往。

“好,吃饭吃饭。”回过神来,韩端笑着招呼道。

神思重新回到饭桌上,韩端对自己给予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嗯,我这手艺确实有瑕疵,还有待继续改进。

偶尔抬头,总见韩青卓偷偷打量自己,眼中也透出一种热望。

这时的思维特别敏捷,似乎会知道观众的想法,韩端竟然隐隐觉察到了青卓的意图:“怎么了青卓,是不是想一起去看看我种植的宝贝们?”

以前总是不愿这些不必要的麻烦,韩端这次却主动问了出来,这就是进步吧,难道淳于虹的开导就那么有效。

韩青卓也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就算心里多想,她也不敢主动跟严肃地韩大哥提这样的要求,既然问了,忙不迭地点头。

韩端很宽厚地笑了:“功课不紧吗?”

韩青卓急忙点头:“老师见最近有的同学学习不是很上心,就给了一个月的见习课,要我们多接触些药材,好为以后打下个好基础。”

“哇,好幸福,我们怎么没这样机会。”肖凌零大为羡慕,早知道……算了,还是学自己地计算机吧,对医学没兴趣。

韩端马上考虑着自己额外带个人去合不合适,肖凌零很帮着青卓:“哥,你就帮帮忙嘛,看青卓整天蔫尔巴叽的,出去走走有好处。”

下一刻。他已经有了计较:“行,我跟市里要求一下,住行花费不少,可能得自己出。”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韩青卓泄气,韩大哥这是跟官员们,自己这点积蓄怕是连机票钱都不够吧。

韩端马上明白究竟,坏笑:“钱不是问题,就让零儿从私房钱里赞助好了。”

肖凌零大声反抗:“为什么是我,人家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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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团队伍庞大。几十人之多,李子涵跟韩端走得近,悄悄给他说了中洲的一些大人物,其中就有魏林生地父亲魏国豪市长大人。所谓的经济考察团,倒是官员数目超过了工商界人氏。

呵呵,如此之多不相干地人物,不知道这考察目的到底是什么,有些怕只是为了考察南洲的野味吧。嗯,这个表兄也是人物啊,看上去挺面的一个家伙。居然对中洲官场了如指掌,值得学习。

暗中观察。队伍分成两派,分别围绕在顾书记和魏市长的周围。当然,若不注意是觉察不到的,大家称兄道弟异常亲热。

尤以二位首领大人为甚,只要有可能,必互相执手,遇有发言必相互推让,一团和气。转过脸的表情就颇耐人寻味,仔细捕捉才能发现。

韩青卓乖乖地紧跟在韩端身后,两只眼睛忙活。却极少开口,有点羞于见人的样子。

搞得韩端有些头痛,尤其是尊贵的书记大人问这个漂亮女孩儿是什么人,更觉难以回答。总不能说是自己的秘书,有这么一言不发地秘书么?

李子涵对他倒是蛮佩服,这个表弟厉害。身边出现的女孩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还好

业的热情远在女色之上,倒也不问什么。

关键顾大年对这位年轻的金融家很感兴趣,时不时就将他拉在身边作陪,比对韩端还要热情得多,更让他有理由怀疑这位对自己的表兄有不良企图。

有老大带头,顾派人等对李子涵也格外热情,时不时拿他的公司说事,什么年轻有为之类的颂词也毫不吝惜。

韩端就没这么好命,其他领导不怎么熟悉,对他这样的年轻人也不太感兴趣,偶尔张副书记开几句玩笑。

怪异的是魏市长似乎对他很赏识,还曾走到跟前寒暄上几句,很显长者地墩厚之气。

可惜笑容越是宽厚,韩端心里越发忐忑,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市长大人肚子里能撑船,更不敢相信自己搞得他魏家差点断后的事儿就位会不知道。

好在韩端喜欢这种不被人关注地情形,参观过程中带着韩青卓看得甚是顺心,认真的记录着在一些企业的见闻。

中洲领导班子集体参观,对南洲来讲是一次规格较高的来访,当地很重视,非常配合,宾主一直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交流,尤其是酒席宴上,双方大有拼拼酒量一决高下的意思。

社会安定,一届领导班子考察,对经济建设的贡献放在首位,故此团美其名曰经济考察团,看起来倒是人际交流目的更多些,尽管如此,还是严格按照即订规程来办事,所以南洲比较知名的大企业都一一前往。

纵观整个过程,除去听风就是雨的媒体事无巨细,收获最大地就是我们这位韩先生了,耳闻目睹长了很多见识。

最让韩端受不了的是欢迎宴会,双方领导轮番讲话,还有企业家代表发言,下来就是弓筹交错,没完没了的敬酒和互相吹捧,很少能听到有营养的东西,意义还不如中洲企业家们搞地那种会谈。

当然,也有一些合作意向,大多都是领导之间谈成,是不是企业的本意则无从考就。

在见识了这样的聚会之后,韩端兴趣寥寥,身为无名小卒,也不会引起太多人关注,刚好两天之后到了南洲市区,寻了个机会跟顾书记打个招呼,就去探望生病地外婆,韩青卓自然唯他的马首是瞻。

虽是回到了大本营,李子涵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被考察团坚决留中。

老太太病情好转之后已经回家静养,就住在大儿子家中,韩端刚刚联系好,李紫焰和李越岭就急火火的赶来接他。

“哥。”远远地,李越岭就摆了个很酷的起手架势,与韩端再较量一番的意图昭然若揭。

韩端笑着捉住了他的手,给两兄妹介绍了韩青卓。

李紫焰对韩青卓很感兴趣,观赏半天之后,悄悄将韩端拉到一边:“老端,正牌女朋友?从哪儿骗到这么水灵灵的小姑娘,不是凌零上次说的那几个中的吧?”

韩端很随意地摸摸这个火爆表妹的头发:“臭丫头又乱说什么了,不知道当着人说悄悄话不礼貌么?”

就象跟肖凌零在一起那样,李紫焰给他的感觉最亲切,可以无拘无束地那种。

“讨厌的表哥。”李紫焰不依了,伸手把韩端的头发弄乱,“你带这么个小凤凰来,把人家比得跟草鸡一样,太没劲,一点都不考虑妹妹的感受。

韩端“哈哈”一笑,该表妹蛮有意思,见个女生就想跟人攀比一下:“紫焰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心了,就青卓那小身板跟你哪有得比?再说了,我也没你说的那些女朋友,青卓也不是。”

李紫焰夸张地将表情看上去好过一点,却是一撇嘴:“这么美的小姑娘也不抓紧,你的取向有问题吧。”

韩青卓对韩端的家人都有种亲切感,很大方地紫焰姐姐叫着,一抹浅浅的梨涡,略显有些娇羞的神情很快就获得了好感,以至于李紫焰很快就把表哥大方地让给了李越岭。

外婆气色好了很多,已经能够在院子里稍做活动,见到韩端比以前也亲热了,但也只问问他个人的情况,而不提及家里的情形。

老太太是个固执的人,倒是对外孙身边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很感兴趣,一定要当成是另一个外孙女,给她说了几次也没记住。韩端暗自担心,外婆的思维也出问题了,身体还是很成问题啊。

医疗水平提高可以医治越来越多的疾病,但因衰老而来的器官老化却无法阻挡。古来医者就在寻求长寿之方,可时至今日仍是无法攻克的难题。

韩青卓本来还只是乖乖地远远坐着看人家祖孙聚首,后来愣被拉进了这个队伍,还隐隐有成为主角的趋势。

韩端心内暗叹不公,自己这个正牌跑前跑后没少出力,可硬是得不到这种待遇。

二位舅舅、舅妈也对此无法,眼见着看母亲将腕上的翠玉手镯佩在了韩青卓手上,可这个孩子怎么看都不象中土人氏。

韩青卓眼巴巴地守在跟前,还要接受老太太的疼爱和抚摸,见韩端点头这才不坚持将那沉甸甸的物件褪下。

到后来李紫焰都受不了被这后来者横刀夺爱,争执了一番也未果,外婆死死拉着这个“外来户”不肯放手。

造化弄人,缘份天定啊,很多东西人力所无法争来,韩端不由黯然神伤,人力有限,做好那些自己能改变的足矣。

天已经不早,李南柯兄弟劝着老人睡觉了,可怜巴巴的韩青卓还差点被拉去陪了寝。

目睹此情此景,李紫焰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奶奶高兴的时候她经常会被抓差,想不到这次轮到了个第一次露面的女孩身上,刚刚的怨气也一扫而光,拉着韩青卓陪自己睡觉。

第四十七章 山风习习

得到消息的俞兆兴、盛虹夫妇联系韩端,要陪义弟好好玩玩。

李紫焰和李越岭很想跟表哥一块玩,在家长的严令下只得乖乖去了学校。

正好这天是自由活动时间,考察团的领导们被带着去了海边游玩,韩端很方面地找借口跟顾大年请了假,和韩青卓由俞家夫妇一起去自己的地盘。

韩青卓天生遭人喜欢,盛云一见面就是如此,拉着小手不肯放,本来俞兆兴和韩端计划直接去刚刚开发的荒山,却因她的坚持而拉着去市区转了好久,给青卓买了一大堆礼物。

见到喜欢的必送见面礼,韩端对这位义嫂的大方和热情早有了解,任由她忙活,倒是韩大哥的朋友和亲人都如此热情,韩青卓一时接受不了。

等盛云搞完“欢迎仪式”,四人大老远赶到远郊的时候天色已经过午。

在俞兆兴的鼎力相助和舅舅的财力支持下,时间虽不算长,昔日的荒山也已经变了模样。

山上一些比较好的地段种上了一些常用及南洲特产的草药,看上去很是喜人。人力和财力所限,不可能有太大动作,眼见的样子已经让韩端欢喜非常。

小山包的周围就用砍下来的杂树干围了一圈篱笆,尤其在入口处那个简易的竹制山门韩青卓非常喜欢。

几位请来的看山人就在附近建起了简易的木屋,晚上就轮流住在里面,韩端不住口的感谢俞大哥一家的安排,虽然眼下还看不出什么,但这毕竟是份产业。

学中医的人夫复何求?对韩端来说。这样地庄园远比建在市区的实业更让他开心。

摒弃了所有杂念,也顾不上跟俞兆兴夫妇聊天,韩端就效法古人,拿了一把小药锄,背了一个竹篓爬上了山。

韩青卓的兴致也不遑多让,爬坡的速度还要迅速,每每有新收获,就兴奋地大呼小叫,跑到韩端面前显摆一番。

许久没见青卓这副样子了,第一次在西洲相遇。她还是个促狭的小姑娘,说话行事捣蛋的水平绝对不在肖凌零等人之下。

就是那样一次打击,活力在她身上完全消失了,甜美的笑容也极其稀有,那份稳重和成熟跟年龄一点不相称。

这个时候,面对着美好的大自然和喜欢的东西,青卓才依稀恢复了昔日模样。为了一株并无出奇之处的药材大声争执,完全忘了在韩大哥固有地一点拘谨。

韩端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满心欢喜,这才应该是她的本来面目。天真活泼,言语无忌。

整日跟这些药材打交道。盛云和俞兆兴却没有这两人的兴致,就坐半山腰休息。

山并不高,远远就能看到那对象孩子一样兴奋的年轻人,夫妇二人指指点点,这个义弟啊,还真跟常人不一样。

拉着丈夫的手,盛云不住摇头,那个有点外族味道的小姑娘更怪,多漂亮的衣服都不见地打动她的心,却为一些甘松大黄之类的草儿而忘乎所以。

眼见着日薄西山。俞兆兴打了个电话招呼二人下来,而韩端和韩青卓意犹未尽,等跑到他夫妇跟前,天色已经擦黑。

“大哥、大嫂。我们就在这儿住一晚,好不好?”韩端提议道。

俞兆兴大笑:“怎么,兄弟还舍不得这儿了?这荒山野岭的让哥哥怎么招呼你们呢。放心。三十年地合同呢,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短短的相处,韩端对这荒山有了深厚地感情,很想更近距离的接触:“粗茶淡饭最养人,咱们就跟看山人混点吃喝,然后随便凑合一晚,明天就回,不会耽误哥嫂太多时间。”

韩青卓也瞪着眼睛看着他夫妇,显然对韩端的提议极为心动。

盛云拉了拉丈夫的手:“兆兴,咱们也没试过,说不定比那些所谓旅游的旅游山庄更有味道呢。”

四人很快达成共识,来到山门旁的小屋,一拉溜一排房子,除去看山人住的几间还有不少闲置,盛云介绍说这是为以后忙时雇工准备的。

建设基本完成后,后期工作大都在心思缜密的她主持下完成,挑选负责任的员工,包括准备些备用地生活设施。

韩端没做过这些具体工作,俞兆兴也只是在电话里通知小事都有你嫂子办了,放心不是。

简陋却考虑周全的小屋,装备用被褥的整洁库房,韩端看过才知道这后勤工作多么繁琐。若没有这样一个贴心人打理,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这夫妇二人,韩端真是感慨颇多,碰巧出了一点力,人家就这样尽心尽力地帮自己,谁说商人只重利?!

“盛云姐太费心了,韩端还以为很简单,只要把钱投到就万事俱备,哪知道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小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韩端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

为把这儿打点好,盛云确实费了很多功夫,甚至连生日都受了些影响,但古道热肠的她不会讲,很随意地笑笑:“兄弟你又多心了,你是做大事地,这些小打小闹的姐姐顺手也就做了,不费什么的。”

俞兆兴也表示没什么,只是没能象妻子说得那么动听,韩端听得摇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盛云姐这样才是全才、大才

“行了,你就别乱夸了。”盛云“咯咯”笑,“再这样一会儿连饭都不会烧了。”

韩青卓在一边听得两眼放光,眼前这位亲切地大姐姐也让她感到崇拜,悄悄地握着拳头,有些自己也可以为韩大哥做的。

本来很平凡的事情,经盛云的妙口说出来偏就变得妙趣横生,韩青卓暗暗点头,做事情不仅会做还要会说,要好好向盛姐姐学习呢。

盛云一提出说起做饭。众人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在这偏僻的地方也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看山人很热情地送了些油米过来,几人就在简易的厨房里自己动起手来。

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盛云不愧全才,刚刚说得谦虚,但面对一应厨具,俨然就是主宰,手脚麻利,简单地材料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韩青卓勤快地打着下手,韩端的印象中。她压根就不会做中土的饭菜,现在也有模有样了,盛云一般主刀,还不忘了夸奖她两句。

帮着洗菜、摘菜,韩端和俞兆兴很快就无事可做,在一边闲聊起来。

一阵乱响之后,两盘菜已经摆上了桌子,虽然缺乏作料,闻上去依旧香气扑鼻。

韩端不能能由衷感叹:“云姐,简直太厉害了。”

俞兆兴看着妻子。眼里也是欣赏。

“你们两个少在这儿捣乱,没事就出去聊天去。别影响我和妹妹干活。”盛云却似有些不好意思,就将两人哄了出去。

简简单单的山芹、蘑菇,看山人风干好的野味,韩青卓挑出来的几样中草药,盛云妙手打造出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几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远比坐在饭店里等着流水样出来的菜肴更开心。

“兄弟说得还没错了,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我上学那会儿……”心满意足的俞兆兴很有忆苦思甜的倾向。

“好了,别说你地当年了。”盛云笑着打断了丈夫,“好象吃了多少苦一样。吃饱了没事不会说点好听的。”

韩青卓透过玻璃看向外面,一泓弯月恰恰挂上枝头,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走到了简易的窗前:“好漂亮的月亮,好美的夜色!”

她这一声惊呼。引得正聊的起劲的三人也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到了窗前。

“咱们出去走走吧。”静谧夜色忽然也触动了韩端的心思。

俞兆兴立即影响:“好啊,莫要辜负了这美好的夜晚。”

盛云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兆兴。咱俩很久都在一起说话了,别跟端弟他们掺和了好吗?”

俞兆兴一怔,随即领悟过来,这个女孩跟义弟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分开行动自是最好不过:“啊,嗯,是啊,韩端,我们夫妻单独在一起也不容易,你就别跟着捣乱了,咱们分头行动吧。”

韩端观察到了盛云地举动,不由格外感叹她的细心,有这么善解人意地助手,大哥事业何愁不成。

她显然误解了自己和青卓的关系,这种事儿越是解释越说不清楚,韩端也就随意笑了笑点头:“好啊,就不打扰哥哥、嫂子的两人世界了,各自走各自的。”

韩青卓显然没想这么多,兴奋地拉着韩端的手就向山上走,一双眼睛更是四处张望。

两人未行多远,盛云叫着从后面追了上来,手里拿着车里备着的两件衣服,取过其中一件披在韩青卓身上,另一件则向韩端递来:“山里夜来风凉,多添衣服。”

“谢谢姐姐。”韩青卓乖乖地道谢。

韩端接过拿在手里,以他的体质这点风算不得什么,却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别走太远了,小心野兽出没。”盛云又拿过一个手电递给韩端,说完笑笑,“以端弟的身手想来是不怕的。”

算起来她大自己也不过十岁左右,却事事考虑地这样周全,韩端心里一阵感动,点点头:“哥嫂也小心些,别走远了。”

两人信步并肩而行,天空晴朗,一弯上弦月色呈金黄,却把山间小路照亮,脚下地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韩端便也关掉了手电。

沿路而上,只觉山风习习,韩端穿一件衬衣尚不觉得如何,见身边的韩青卓微微缩了缩肩,就把肘弯的那件男式衣服也取下来披在了她肩上。

“韩大哥,我不冷,你穿吧。”韩青卓取下来推让。

韩端看了韩青卓一眼,笑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把衣服为她披上,当先走了。

就是那一眼,韩青卓不由得心里一颤,这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记忆最深刻的眼神便是这个样子。

当初在西洲照顾杜雪妍地时候。他便有过这样的眼神,那时韩青卓嘴上不说,却给感动地一塌糊涂,第一次明白男人也可以很细心的。

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有人肯这样对自己,无论怎样付出都心甘情愿。韩端这一眼,仿佛直射进了小青卓地心灵中。

韩青卓乖乖地不再争执,拉紧了披在肩上的衣服,只是脚下却忘了行动,看着韩端悠闲地迈着步子缓缓走在前面。一时竟然痴了。

韩端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青卓,还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好呢?如果能永远陪在他身旁,一定是最幸福的

可有时他又是那么难以接近?

凌零说啦,雪妍姐姐也不算他的女朋友,他似乎喜欢一个叫贺雅楠的女孩子,能得韩端哥用情,她该有多么出色呢?

不管啦,韩端哥高兴就行了,青卓只要尽可能为他多做些事情就心满意足了。

韩端听到身后没了动静。转过头来。

山上土地贫,能生长的东西不多。经济价值不高,所以才会荒废许久。

没有高大的乔木,只有低矮的灌木,甚至过膝的都不多,不虞有盛云提到的凶猛野兽出现,但韩端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青卓干什么呢,跟上来啊。”

韩青卓似乎呆了一样看着他地方向,头顶恰好就是月亮所在的位置,淡淡的光辉映照之下,修长的身形楚楚动人。瘦削的脸儿泛着圣洁的光。

依稀之间,韩端似乎又见到了雪山上的那个精灵,来自天籁般的天使,而…一丝奇异的感觉似乎在他的心中倏地刺了一下。马上又消失无踪。

韩青卓最先反应过来,忽地奔向了韩端,到了面前止住。双臂很自然地抱住了他一条胳膊:“哥,青卓能遇到你真是天大地福气。”

细长的身影踏月而来,恍惚间韩端有一种不真实地感觉,而这个不真实却真真切切地挽住了自己的胳膊。

“傻丫头,又说傻了。”韩端轻轻地晃晃脑袋,想摇掉那种不切实际的感受,顾左右而言他道,“山中夜晚真美。”

被一句傻丫头说得心里美滋滋的,韩青卓甜甜一笑,轻轻晃着韩端的手臂,轻倚着他向前而行:“哥,要是能造一所漂亮的房子住在山里该有多幸福。”

“你叫我什么?”这次韩端总算听清了,小丫头这称谓是越来越简单了。

“哥呀,以后青卓就叫哥了,象凌零姐姐那样,也想被哥惯坏了。”韩青卓说得非常自然,放在平时她没这么大胆的,甚至有时跟韩端说话都会结巴。

美好的情景完全感染了她,而韩端的体贴入微则使这份少女的情怀在瞬间得到了升华。

看来我还真有把女孩子惯坏地潜质呢,这是有前途的事业,可雅楠却偏偏不接受。

许久都不见小青卓如此活泼如此开心啦,唉,韩端很快也就丢开这个想法,爱叫就叫吧,只要她能摆脱心魔,这些小细节都无所谓。

韩青卓见韩端的样子已经默许,兴奋地跳了两下脚:“人都叫你哥了,怎么不见你叫回来?”

韩端瞪一下眼:“不是一直叫你名字的么,还要怎样?”

韩青卓似乎不怕了:“我叫你哥,你当然要叫妹妹才对。”

这小家伙还得寸进尺了,好人做太久了就容易被欺负啊,韩端见青卓兴奋地昂着小脸,也不忍驳了她地兴致,就没吭声,继续向前走。

韩青卓不以为意,一手拉着韩端胳膊也不肯放开,另一只手指向远处:“哥,你看那边好漂亮,我想在那儿建一所房子。”

小姑娘就爱大惊小怪,其实这山并无出奇之处,大好河山,随便挑个地方景色就比这儿优美得多,只是因了这月色映衬,才显得分外出奇,要真是长年住在这儿还不给闷坏了。

赏景也得有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极目远望,韩端突然不想说话了,只愿静静地融入到这无边的夜色中,脚步便渐渐偏离了开僻好地山路。

一块巨大的山石完全挡住了月光,便在这黑暗中,韩端锐利的目光突然投到了一堆凌乱的灌木丛中。

微皱了一下眉,突然心里一动,摆脱韩青卓地小手。步前行到近前,掏出了一直未启用的手电。

“什么?”韩青卓也好奇地跟了过来。

一株与众不同的植物,蓝色花儿的在夜晚悄悄地开放。

韩端未回答,动手清理了一下附近的杂草,蓝色的花儿开了两朵,颜色一深一浅,静谧绽放。

韩青卓就在旁边蹲在,看了半天也是不识:“哥,这好像是一株莲花,以前从没见过。叫什么名字?”

“茱莲。”韩端轻轻地回了一句,似乎怕惊醒了盛开的花儿。

>|.不是机缘巧合,还真不易发现,想不到能在这儿碰上,运气真是好得没法说。

“啊,这就是茱莲?”韩青卓瞪大了眼睛,差点就趴到上面去了。

.花珍贵,但只要雅楠就能用得上就是最好地。

自得到韩青卓赠送的七彩莲花秘解之后。韩端解读许久,某些病症用少许茱莲合药就可以起到极好的协同作用,对贺雅楠的问题最是对症。

只所以迟迟未落实到行动中,也未对任何人讲,实是韩端想不能之处,加之那书最后一段文字似是熊应所教文字的前身,他还看不明白。

韩端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刨开了一小片土,想想又不敢动了,茱莲实在奇怪无比。开放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左右,若花朵闭合效用也就没了。

韩青卓见韩端看自己,就将背包拉到了近前,很小声地说道:“我包里只有一个小玻

“快给我。”只要是可以密封的非金属容器就好,韩端顾不上客套,大刀阔斧地挖了开来。

一切果如印象中。根共有三截,黄、蓝、红,韩端轻轻地切下了中间那段蓝色部分,如获至宝般地入进了韩青卓打开的小瓶中。

同样为莲,茱莲能够入药的却只是根茎中的一部分,韩青卓虽有印象,却不能像韩端这般深知,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做好了一切。

韩端叹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将瓶子交给韩青卓:“谢谢你了妹妹。”

哥真是另类,对他多好都不见放在眼里,一个小玻璃瓶就肯乖乖叫妹妹了,难道药比其他一切都重要。

韩青卓当然不会知道,前世地杜龙就是这样爱药如命,这位哥别的学得画虎似犬不敢恭维,唯这点却一般无二。

韩青卓小心地将瓶子收好,爱惜劲不在自己之下。

这丫头这点最投自己脾气,韩端很大方地赞扬:“青卓不简单,居然也知道茱莲,还记住了收藏方法。”

记载并不多,一个小姑娘能知道有这东西很了不起,背后不知道看了多少书。

“哥才棒呢。”韩青卓说完又小声嘟了嘴,“还说感谢呢,这么快又叫人家名字了。”

真是孩子脾气,韩端大度地笑了,弯腰掐下了一深一浅两朵明艳蓝花:“朵儿已经完成使命了,就戴在妹妹头上做点最后地贡献吧。”

韩青卓听了有些害羞,还是慢慢走近低下了头。

花轻轻插在了韩青卓的发间,韩端又反复摆弄了几下,这才满意地点头:“人比花娇,这花也就堪堪能配得上我们青卓吧。”

韩青卓摸着插在头上的鲜花,半晌才敢抬起头来,却仍没掩住那一片红艳:“这花也很可怜呢。”

韩端若有所思:“生命苦短,能让他人受惠,这花儿也不枉盛开一季了。”

“哥,若我能早认识你就好了。”韩青卓的眼圈突然红了,再次抱住胳膊靠近了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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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住处,俞兆兴、盛云夫妇早已返回,正坐在房前的空地上对酌。

盛云娇笑道:“两位玩得可好,这回得可够晚的。”

韩青卓娇羞地低下头,韩端却是心情大好,耸耸鼻子抢过俞兆兴面前的杯子深嗅一下:“大哥什么时候藏了美酒,怎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拿出,这会儿倒跟嫂子偷着喝了。”

俞兆兴抢回杯子:“那边还有,让云云替你倒去,我也是刚打开后备箱才发现的,如此良辰美景,哪能不痛饮三百杯?”

韩端挤挤眼睛:“是啊,大哥有美女相伴,正该痛饮。”

盛云却是握着韩青卓的小手:“青卓妹妹才是货真价实地美女,兄弟岂不是要痛饮三千杯了?”

小青卓羞得更低下头,韩端意味深长地道:“我们兄妹之情,如何能跟贤伉俪相比?”

“就你说话没谱。”盛云乃是过来人,如何看不懂韩青卓的表情,这个弟弟真是命犯桃花,也不知道他以后会如何。

盛云怪罢正要倒酒,酒瓶却被人抢了,原来是韩青卓下手给韩端面前的杯子满上了,不由脸上笑意更盛。

韩端意气风发,早忘了自己酒量不行,仰头就是一口干了下去,大呼过瘾。

俞兆兴见他豪爽,也被激起了万丈豪情,两人相对而酌,酒至酣处,齐声咏起了诗仙太白的传世佳作: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

“哥,醒醒啊,醒醒。”

宿醉地韩端无奈地推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了韩青卓一张俏脸:“啊,什么时候了,大哥、大嫂呢?”

“还说呢,怎么叫都不醒,人都等半天了,哥嫂公司里还有事呢。”韩青卓轻声埋怨道。

韩端赶紧起来:“真是该死,可别耽误了他们的正事。”

韩青卓把他的手机递过来:“不是啊,是你电话响半天了。”

考察团其故要下午返回中洲,李子涵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说是顾书记要他务必一起回。

南洲之行就这么在忙乱中结束,不过韩端很开心,不光计划地做了,还有意外收获,得到了株极品的茱莲。

同样收获颇丰的是青卓这个小丫头,重拾了信心,未来很美好,她有理由相信灿烂生活正在招手。

一直不爱说是非的李子涵在飞机突然对韩端冒出了这么一句:“表弟,下一步的中洲大概将揭起一片血雨腥风喽。”

酒后伤身的韩端还略显憔悴,显然脑力一时还无法理解表兄的真实意义:“为什么这样说?”

第一章 仕途招手

哥,喝杯牛奶休息一下吧,你半个晚上都没动地方啦很自然地叫了声,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在韩端右侧。(^首

“噢。”揉揉眼睛,看到穿戴整齐的韩青卓站在了身边,嗯,太入神了,竟是没有听到这丫头进来,看来自己这警惕性是差了点,[龙眠]心法提供的能力还没好好把握,有待改进哇。

韩端仰起头,冲着满眼关心的丫头微微一笑:“谢谢你,卓儿。”一段时间相处,两人间已经完全没了芥蒂,以往的一切只是一场误会,或许就不再想起。

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他就是这样关心?韩青卓相信这不仅是内疚之故,也不仅因为是他家的房客这么简单。

她咬咬嘴唇,轻轻摇头:“不用,哥这么客气做什么,已很晚了,哥别把自己搞得太疲劳了。”

自南洲归来,尤其荒山那夜之后,两人间的隔阂消失怠尽,这位哥哥也对自己更友好了,韩青卓明显觉察到了,机会难得,索性大大方方地跟肖凌零一样叫起哥,只是有时比那个“正牌”妹妹还要亲热,也不会夹杂其他称谓。

而让她欣喜的是,韩端哥也重新回到了“卓儿”这个称呼,一如西洲相处时,自己似乎举目无亲了,眼前这个人则是很好的依靠。

这个美得出奇的小姑娘是自己“引进”的,开始哥哥还强力反对,后来突然发现这个所谓的“妹妹”跟他居然是旧识,似乎关系还有些怪异,肖凌零也不会不好奇。

她一直想起初弄明白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但随着时间推移始终没发掘出有价值的线索。连应是“知情人”的杜雪妍那儿也问不出什么,也就是懒得去想了,八卦本不是她地特长,反是与这个入侵者越处越好。

韩青卓在学校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很难相处,却与她很谈得来,经常叽叽喳喳个没完,有时还会把摆弄机子的她惹烦了,但当着哥哥的面时又似乎小心翼翼,不敢说话的样子。真是怪。

性子上很多地方颇对她的胃口,肖凌零对这个与她争夺哥哥的美少女少有地不排斥,整日里同进同出,见她在家里更是聪明伶俐,手脚也勤快,家里的事也大大方方交给她打理,自己还可以偷个懒呢。

为何韩端面前那么小心,青卓自己心里最清楚,或许长大了几岁,还是经事多了。要么就是寄宿“人家”家中的原因,反正从前的刁钻全然不见。自也不敢不似凌零那样向来没什么正经,一会儿口称“老端”,一会儿又冒出个别地尊称,万一把某人惹火了,后果……

能待在活生生的他身边,是青卓当年在悬崖边许下的诺言,自不似在学校里那般冷漠,出来进去脸上柔柔带笑,做事积极主动,温温软软。更多地显现出女性的柔弱。

听凌零姐姐讲过不少他的事迹,很多都挺风险,韩青卓对韩端的敬重渐渐变为发自内心。

亲眼目睹过雪山上他的那份从容淡定,没想到身上更有那么多的传奇经历。而他偏偏就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一点也不张扬。

或许在所有认识他的人里面,只有小青卓最明白。这个表面看上去诸事不放于心,怎么都好地男子,内心深处是何等的坚忍和宽厚,看似波澜不惊,肩膀却足以让女孩子放心依靠。

不知不觉中,一颗芳心悄悄挂在了他身上而不自知,其他地异性则视如草芥,韩青卓以前的强烈个性似消失无踪,学校和学习上的事情也经常向这个“哥哥”讨个主意,似乎他彻底成了“主心骨”。

嘴上虽不言,这些变化韩端也不是一点感觉没有,不过这个女孩儿很乖巧,并不让人烦,也就对她好了很多。

“放心,我是大人,知道怎么好。”韩端露齿一笑,站起来伸展一下胳膊腿脚,“对了卓儿,雪妍走了吗?”

韩青卓点头,也是含着浅浅的笑:“雪妍姐姐早回去了,怕打扰了你想事情就没招呼。”

韩端又点点头。

“哥

“嗯?”韩端笑开了,“有什么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地,还拿我当外人吗?”

“我看雪妍姐姐对你蛮好的,人又那么好,你为什么?……”

“好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为什么?韩端自己都搞不清楚,又有什么好解释,唯有大起嗓门,笑着道,“行了,天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嗯。”韩青卓低低应了一声,想笑又不敢。

凌零说了,哥哥大嗓门的时候就是心虚,明天明明是周末,上什么课?用更小的声音嘟囓道,“明天不上课。”

“什么?”韩端还真没听清。

“没什么…”见他似乎有些皱眉,韩青卓不敢再重复。

可能有鬼,韩端索性也不理这茬:“让凌零也早点睡,别整天泡在电脑前,每天早上起来眼睛下面都吊两个大泡泡,哪有点女孩子的样儿?”

看她站在原处还不动,韩端挥挥手:“快去吧,让她早上也好好收拾收拾,女孩子出门要漂漂亮亮地才像话。”

“凌零姐姐根本就不听我的。”韩青卓咬咬嘴唇,调皮地反驳。女孩子地天性不易改变,在心里却道:什么呀,根本驴唇不对马嘴。

“那你就自己去睡,别管她。”不曾注意到青卓的小动作韩端快受不了,家里放这样两个女孩子真是自己找罪受,想要尚方宝剑,本大人都没有,到哪儿捡一把给你,看着办吧。

“噢手轻脚把几本散落的书籍捡起,又将桌上一些凌乱的药材归整好。

刚想离去。一起好奇心起,顺手拿起一株焙制好地茱莲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两下,突然问道:“哥,这药做成这样子是不是有欠火候?”

谈起学术上的问题,韩端自不会嫌多嘴,也忘了刚刚还在赶她离开:“那要看用于什么病症了,不同地症结当然需要不同进程地药材。”

韩青卓目光看着韩端:“哥,那是什么道理?得多指点指点青卓呢。”

韩端略显苦涩地笑:“我还没想通呢,有空再一起探讨吧,其中真得很繁杂。我也是九牛难窥一毛,这不也在摸索中嘛,说起来还得谢谢卓儿,你找的那些资料很有用的。”

“哥,那你忙吧,我先去睡了。”

去,顺手带上房门。

隐隐听肖凌零提过,哥哥一直在想办法为一个叫贺雅楠的女孩子寻药治病,到西洲去也是这个原因。

精灵的丫头蛮好奇。他身边的漂亮女生也不少了,到底是啥样的女子能值得这样上心?想归想。问可是不敢的,只在心里想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才行。

目送着青卓出去,韩端心思又被勾起,拿起七彩莲花秘解和那本近乎词典的东西仔细对照着看起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仍有些混沌。

不怪医学,尤其中医学常常很多年都看不到很明显地发展,的确需要很雄厚的积淀,决非一朝一夕可以竞功。只是近来的发展确也有些停滞了。

个人天分和高明前辈的传授固然重要却也不是万能,有时确实也需要灵光一闪。或许。该从周总那儿讨一味药丸参详参详。

韩端在方寸之间苦苦思索,此时的中洲也陷入了巨大的权力纷争之中。

有了权力才有利益,每近换届,历来都是政客者注目的焦点。只要有一线希望,无不使出浑身解数。

“墩祥,事情准备地怎么样了。说话间段副总理又要再来了。”顾大年难道得不称呼老张,而是很亲切地直接呼副书记的尊讳,“上次途经给我们留下可思考的东西不少,可定要认真对待,容不得一丝纰漏,别让那帮子人钻了空子。”

上一阵子考察未结束就急急地从南洲赶回,就是为迎接这位副总理地到来,那次只逗留一天,这回可要住几天,中洲上上下下都重视着呢。

“认真仔细地准备过了,一定不会落在姓魏的下风。”张副书记答得也很认真。

“这可容不得一点马虎,魏国豪毕竟上面还是有人地。不过近一年来段副总理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只要攀上这头,我们就不必惧他。”

顾大年压低声音,向上竖了一根拇指:“现在老大对他都很器重噢,在班子里说话很有分量,一定要抓紧机会。”

“段副总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一时很难找出突破口,不过我想他姓魏的也没什么好办法,要论工作成绩,我想我们不会落入下风的。”明白他的真实意思,张墩祥为此很下了一番功夫,仍犹豫了一下才答。

顾大年对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满:“墩祥啊,事情可不能这么想,是人都有感兴趣的东西,只要有爱好就没什么好怕的。”

貌似忠厚的张墩祥很不憨厚地笑笑,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好似只对工作上心,其他嘛……”

顾大年摆摆手:“老张啊,你怎么在这点上总是看不开呢,爱工作那就是喜欢出政绩,要政绩就要人所不能,只要把特别地功绩摆出来,那就叫投其所好喽。”

久淫官场的张墩祥心领神会:“还是顾书记想得长远,我这就着人再去‘强化’一下。”

“面上的东西谁都会,也不用太摆弄了,现成的东西再加工一下。对了,中洲不是还有人跟他关系不一般嘛,一定要叫来参与欢迎队伍,把他地功劳多说一些,也显得咱们重视年轻人才不是?”顾大年再度授以机宜。

“您是说……”张墩祥眼睛一亮。

顾大年点头:“那小子很有意思,或许我们还得多仰仗呢,注意多给点好处。有些话不好说就叫晓琳帮着出面,唉。晓璐虽聪明却对政治没一点兴趣,晓琳再精明总是个女孩子,在男人堆里混出头难啊。”

见书记很感慨的样子,副书记很自觉地不去打扰:“晓琳刚到了卫生厅,工作理顺也需要一段时间,我跟他去南洲时也聊得不错,就直接找他好了,把他做的尽量放大就是…..”

别看面前唯唯诺诺,张墩祥其实早有这等打算,既然顾书记也有这样地想法。那就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事情自然做得更完美一些。

在接洽之前,我老张会安排周到的,不过叫书记女儿出面也是个不错地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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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市委一个不起眼的通知,登时让中洲大学的领导层乱成了一团。

学生毕业前创业成功的例子有很多,而得到某些部门召唤的虽不常见却也不算罕见,甚至被一些神秘机构带走的都有。

只是这次却有些麻烦,因为这次市里点名的是一个问题学生,而且他还有遗留的问题没能完全解决。

学校虽然不完全受市里节制,但总是在这块地面上。事急也只有从权,何况附院还是要受卫生厅管辖。两边唇齿相依,班子也就在尽快的时间内达成了共识,很快就把当事人叫了来。

“什么,市卫生厅要调我过去,还给安排了工作,为什么?”听到尊贵的院长大人亲口把这个消息说出来,震惊过后韩端则是纳闷得不行。

真是咄咄怪事啊!对个待处理地学生,之消息比之石破天惊也毫不为过。当然,院长大人不会这么理解他这份惊讶,完全当成了做秀。

知道自己学校有这么个学生。只是因为他特别能惹事,又是失踪,又是出医疗事故,好像就没让人省心过。被市里直接选中。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背景哇。

见过捣乱的,没见过捣得这么有水平的。仔细想来,这个同学不简单哇。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没毕业就进卫生厅工作,提拔也如坐直升飞机,还真不好得罪,说不定哪天就会管到附院了,院长也只能跟着装糊涂,索性直接把市里的文件拿给韩端:“校方也不太清楚,总之文件就是这么说的,准备跟那边接洽一下吧。”

见韩端一脸怪异,以为猜到了他的想法,又亲切地拍拍肩膀:“小同学,没毕业就还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只要做得出色,学校也会因你而感到骄傲。放心,其他事情校薰会会安排好的。”

所谓其他事情,相比起来就不那么重要,尽管这么放过一个没有定性的学生可能会造成不必要地麻烦,但是作为一个好的领导,不是更应该为了学校长远发展打算么?

韩端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想清这件事情,因为张墩祥很快就给他打了电话约见。

“什么,到卫生厅医政科当一名干事,可我连毕业证还没拿到呢。”这么大地干部亲口落实,韩端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呵呵…

记很亲切地拍着韩端的肩膀,比之学术出身的院长更笑容也更为可鞠,“这没什么,市里向来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材的,先工作着,毕业后再办正式手续也没什么啊!”

上次处分的事儿还一直挂着,毕业证的事儿都没着落呢,天上突然掉下来这么大块馅饼,韩端一时还真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好运。

到中洲卫生厅工作,是多少医学生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现在找工作多难啊,还能当上公务员,尤其还不算脱离专业。

虽然在多个领域里都有所发展,韩端立足中医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到卫生厅比在临床上差了点,但总还没离开能接受的范畴,或许更有机会推广自己所爱,只是……

张书记开出地条件越来越具“挑战性”:“小韩啊,你不要担心,工作嘛可以慢慢熟悉,你可以暂时只挂个名,不用每天都到单位,工作上有需要的时候再去。到时领薪水就是。”

条件有点太优惠啦,简直可以跟传说中的腐败挂上钩啦,韩端一时转不过来,怎么以前不知道还有这等安排,又凭什么落到自己头上呢?他突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想法,自己该不会是传说中地“太子党”成员吧。

想来想去,确实没什么显赫地身世,老爸也确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公务员,有家底地亲戚没关系,如果有点与众不同那就是得到了先师杜龙的隔世相传。但别人没理由知道啊。

张墩祥又说了一大通鼓励的话,把不知所措的韩端送了出来。

意外,真是意外!一夕之间一切都改变了,不久之前还被当成害群之马,转眼间就变成了副书记口中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这个转变有些太突然!

仍然不能相信,进了卫生厅,以后还有机会行医吗?刚刚交了“好运”的韩端又开始患得患失,不知不觉把车子开到了李子涵的南信分行楼前。

如果跟人说了,肯定会认为有贵人相助。可就算有贵人,也得让自己知道是谁吧。真有这种施恩不图报,没有一己之私的人么?

还是跟表哥好好聊聊吧,他在这人际方面比自己有心得。自从接触以来,两兄弟非常谈得来,感情也极好,直如亲兄弟一般,或许会有收获。

电话确定表兄在办公室,不管他说还有客人,韩端直冲了进去。

李子涵无奈地先送走了客人,这个表弟还从没这么着急过。敬业地他让了韩端坐下。很认真竖起半根手指:“现在是工作时间,哥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能给你半个小时。”

韩端痛苦地皱眉:“表哥,你就不管表弟今后的命运。工作就这么重要

交情跟相处长短没关系,跟性格差距也没联络,两兄弟没用了多长时间就称得上莫逆了。韩端也不打什么埋伏。

“时间不等人,如果不好好工作,很快就被别人赶上了。”李子涵难得见韩端这副模样,只好改变了初衷,把尚弯着折半根手指也伸开,“好了,那就再加半个小时,不能再多了,如果你有时间咱们可以晚上一起吃饭然后聊。”

很少难像现在这样沉不住气,韩端等不及:“不行,还是现在就说吧,我等不到那会儿。”

也没什么好隐瞒,韩端源源本本地把怪事讲述了一遍,李子涵认真地听着,也不去打断。

等韩端说完,李子涵也闷了一会儿,频频摇头:“是有些怪,就算看中了你,通常情况下可以卫生厅人事部门找你谈,哪还用市委副书记亲自做工作?”

“那会是谁,难道是顾书记?”韩端没想到外交能人也弄不明白,搞了个猜测马上自己又给否认了,“不太可能,我看他很希望你能当他的女婿,难道是看表哥的面子送个这么大的人情?”

说完之后,他盯着表哥,越想越觉不可思议。

“去去去,说你呢,提我干什么。”说别的都没事,一提到感情问题李子涵就会脸红,真是天大的异数。

韩端嘿嘿一笑,看来表哥真出状况了,官商勾结,真乃天作之合啊,不过那潘晓琳真不是省油的灯。

索性作出一片凄苦状:“表哥啊,你一定要替我想想啊,你现在就是我抓住的那棵稻草,去不去就您一句话了。”

“去,当然去了,为什么不去?”李子涵倒是不含糊,“不管怎么讲,能有机会当医疗系统的上家千万不能放过。以后我扎根中洲,到各大医院看病就全仰仗兄弟地鼻息了。”

此等亢奋,哪像关心兄弟,倒似奸商好不容易卖出一件次品后的神情啊,不放过一切可能地机会,这位表兄品质真是越来越优良了。

看着李子涵洋溢无比的“可恶”嘴脸,全没了适才沉稳的样子,韩端脸上也漾出了会心的笑,这才是兄弟呢。

这家伙说得不错,机会来了,为什么不把握过,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

潘晓琳,不对啊,她不也去了卫生厅么?韩端差点跳起来,从在监狱里认识就把她当成谈得来的朋友,经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后来发生的这些,都证明了她不简单,就有些不想打交道了。

不过么,她跟这位看上去板板正正,内里都是花花肠子的表兄还是挺相配的。

“我这一去,不是要跟未来的表嫂共事了么?”想到这个茬,韩端特别想逗逗李子涵。

果然,李子涵一如他期望的脸红,思维也变得敏捷起来:“亲弟啊,你是不是还有没告诉哥地,我看这事里面有内幕啊,别是跟这次换届选举有关吧,你认不认识什么重要人物。”

韩端摇摇头,想不出来。

两兄弟摆来摆去,讨论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结果,这时李子涵的助手进来提醒,交谈只得至此结束。

韩端知趣告辞出来,虽无何收获,但跟表哥聊了之后,心情好了很多。

看着南信分行高高的大楼,韩端幸福地叹息一声,有谈得来的亲戚朋友好福气啊。

目光掠过一辆经过地车辆,外形似乎有些眼熟,车牌有又很陌生,没那么嚣张。嗯,不错,中洲经济发展不错,连黑老大驾驭的限量版车型也另有人买来开,不再独此一家了。

韩端突然想起给淳于虹打个电话,对呀,遇到疑问,她也是个不错的咨询对象。

第二章 各有千秋

了韩端电话里的简单陈述,如李子涵第一次听到一般样先是没有说话,后来“咯咯”笑起来:“端弟,想那么多干嘛,答应他就是了,反正不是坏事。”

她也这样看:“可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这有什么,市里肯定会有对你倚重之处,安心等着吧,过两天那张的就会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了。”淳于虹笃定地说道。

韩端几乎苦笑:“我有什么好让人倚重的?”

“等着看吧,指定有事,对了,这么好的事情,姐姐应该摆宴替你庆祝一下吧。”

“别,还是算了。”韩端还不想,“心里怪怪的,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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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这么优秀的出路,韩端真地去卫生厅点了卯,人家也真没实质上的工作指排,发给一个月的工资要他回去待命,看来从政还真是一件很有“前途”的事业。

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学校也做得很优秀,同样不怕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寻个由头给韩端搞了个优秀实习生的名额,还宣传得满校皆知,于是学习期间的平常表现也成了了不起的成就,似乎没早发现韩大少爷这么完美的学生是学校的失误一样。

此类消息总是传播很快,韩端被中洲卫生厅内定在校内马上就尽人皆知,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偏偏好运落到这位问题大哥头上就有问题了,校园网上顿时议论纷纷。

成王败寇,现实社会的严酷。不再单纯的学生早就认清了,没人去计较学校的通告前后矛盾,只是觉得这家伙不简单,幕后肯定有大把的消息可挖,一时之间各种谣言满天飞。

韩端再度成为偶像级地人物,只是较之以前也并不光彩多少。

应采蕊、段辉一帮知交好友替他高兴,曹文轩一帮子人却是不忿,纷纷讨论韩端这家伙不知道又交了什么狗屎运。天何其不公,为什么好事总要掉到他头上。

刘想、杜雪妍、肖凌零、韩青卓这些身边人第一时间就开始喊着请客。并不太熟的“好友”也不放过打探的机会,或许他的只言片语就能带给自己好运也说不定。

韩端身边颇热闹。卫生厅也颇有先见面礼之明,短短几天里,给他预支的一个月工资也彻底交代,全部支援了餐饮业的发展。

得到这个好消息,知道不用再给儿子想法找工作,二老都开心异常,同事邻里面前大大扬眉吐气。

有了这个好开端,一直担心的毕业证肯定不会成问题,父母那边不怕无法交待,韩端自更开心。心里仍有疑问却是不免。

还好,疑问并没等太久。几天之后厅里领导就打电话要他过去。光棍一条也没啥担惊受怕,韩端自然慨然而应。

领导对这个新“员工”很客气,交待也很简单:“小韩,最近市里有个重要的活动,张书记点名要你参加,明天就过去帮忙吧。”

淳于虹的话神奇应验,韩端不得不表示钦佩,无论她是否能看到。

为显重视,张墩祥有意将韩端叫到办公室,指示接下来的接待工作非常重要。对中洲地未来都很有影响,一一嘱咐,要将手头的材料组织好,主要是他近年来为“科技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一定搞得详实而有说服力。

对未来会有怎样的影响,暂时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但韩端却是个凡事有担当的主儿。尽管不明用意,但拿了人家薪水,总得踏下心来做准备,一时间连七彩莲花的研究也抛开,这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急在一时不是?

想想近两年来发生的一切,还真是有戏剧性,就中医角度来讲,金风玉露丸是他最大的成就,却不好摆到桌面上来讲,那么还做了些什么呢?

程控手术电刀算一个吧,只出了创意,真正做了工作地是凌零,事急从权,那就腆着脸放到自己的功劳薄上吧,还有那消毒剂也当仁不让,算是个人成就。

其余呢?通讯传输软件也算一个,虽然跟医学专业扯不上什么联系,但影响力也不小。

呵呵,诸如此类,比起呼风唤雨地风云人物称不得什么,但一个在校生也足以自傲吧。

有这样的成就,自要归功于在先师的杜龙洞府走的那一遭,但成就之外动静却更大,真是有得有失啊。

因一次失踪而得到了先师的绝学,却弄得一家人差点失了魂,甚至影响了学校的政策,连《学生守则》都因此而改动;为了那金风玉露丸铛入狱,差点就出不来了,没有背景,又下意识地不愿借助淳于虹的巨大力量,结果就是,甚至连谁搞的鬼都没弄清楚,还好认识了熊应这位老大哥有些收获,也勉强算不虚“此行”吧。

远赴西洲寻找七彩莲花,却差点因他人的一时贪念而命丧

而当时的陷害人之一韩青卓却堂而皇之地住了自己家称,似乎目前地关系很融洽…..

后来为救肖天放,不得不借助淳于虹的力量,因上而送上了东洲黑老大佘庆东的一条大命。不管对方何人,虽非自己动手,却也牵扯到了人命,崇尚恬淡生活的他何曾想过跟人命官司,有苦说不出啊!

再然后,一桩莫名其妙地医疗事故再陷牢狱之灾,几乎葬送学医生涯,如果不是何爷爷及有人暗中相助,至少也是被开除了事,如何面对期望甚高的父母?

淳于虹再次插手,方知是有人陷害,谁知好不容易找到的凶手,又在她地手下手里命丧……

肯帮自己的大都本本分分做人,帮不上多大忙。有人嫉妒、陷害自己。却始终藏身在暗处,多多少少能猜出一点,以自己的本事却苦于找不到一点线索。

从表面看起来,最能全心全意协助自己,发挥作用地反是淳于虹这个见不得光的帮派老大,而只要跟她有牵连了,往往就要搭上人命…..

所有这些,无不是以前所不敢想,似乎看起来这发生的一切都与杜雪妍引起的那场偶尔邂逅有关,若无此际遇。也就安心学自己的西医了,不会想到要赚更多的钱来改善生活,更不太可能会认识周松梅、贺氏姐妹、淳于虹,还发生了那么多的纠葛……

一桩桩一件,剪不断理还乱,而这一切皆拜恩师杜龙所赐啊,如果没有他老人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韩端,他也不可能这么不安生,奇遇是一把双刃剑。带来荣光的同时烦恼也随之而来啊。

除了医学,先师同时也把他的处世哲学一并交给了韩端。只是他改不了性子里地柔弱,很多事情都做得拖泥带水,如果不是运气好的,现在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整理着张墩祥要求的资料,韩端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之中,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如放胶片般,一页页一幕幕展现在眼前,幸还是不幸?

得到了杜龙赋予的超乎寻常能力,除了手头不再拮据,似乎没能有太多的转变。倒是平添了许多烦恼和危险。

强加于己的磨难都那么平平淡淡地承受着,也没有想着要怎么报复对自己不利的家伙…而传说中的强者又有哪个不是快意恩仇,又有几个像本大人这样逆来顺受?

与世无争地性格不符合先师传授给他的生存理论,也不适合他现在所处地环境啊。

面前摆了条与以前筹划中截然不同的道路。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人做的手脚,却也是个巨大的转机。机遇已经摆在眼前,凭着自己的天赋。只要沿着走下去,借助目前能力,说不定也可以在从政的路上一直走下去,不再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拿捏。

但若在这样一条路上前行,在得到的同时,必然也会失去很多,因此而放弃钟爱的中医学专业,也是韩端所不愿的。

认认真真想来,如果能跟权力结上缘就可以做以前所不能,可以无惧小人,也不需要再用黑帮的力量。但感情暂且抛开不提,甚至提也没这个资格,他还是人家欠淳于老大很多。

无论是否情愿,若照此下去,他韩端势必在弯路上越走越远。

念及此处,韩端惊出了一头冷汗,如今他也算是烦恼缠身,试试跟官方合作,或许是种不错地尝试。

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努力把眼前的事情做好,虽然搞不明白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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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站在欢迎队伍的后面,在这帮中洲政要之中,韩端实在是个不折不扣地小人物。

即使张副书记没对他明说,从报纸和网站上韩端也早就知道这一大堆人迎候的是什么人,大片的欢迎标语和横幅更像是在提醒着他。

悄悄叹了口气,韩端有不少想法,这么久不见,当年地部长段印平已经是副总理了,还会有当年让自己叫老师就好的那种亲切感吗?

能力出众,工作务实,段印平声望日隆,很有可能会有为下届总理的人选,而中洲也面临着换届,官员们对这位实权派人物的重视也在情理之中。

“老师”刚当上副总理的时候他就知道,却没怎么往心里去,也懒得去多想,因为只感到距己越来越远,而没有其余。

展开接触是因金风玉露丸而起,目前为止,这药在很多相对发达的地区都推广开了,也成为了段印平部长任上一项非常重要的成绩。

很久以前的事了,记得那次韩端跟段部长谈得很愉快,合计着要进一步研发药丸,争取加入一些合适的药物,加强抗菌消炎的功效,最好对一些小的生殖系统问题起到一定治疗作用。

可随着段印平的高升,项目的责任人也生了变化,虽仍在卖,此事却大有不了了之的趋向……

端保持低调,所以以前与现任副总理地交往也并未说好对那份协约没有提过反对意见。在这项交易中,他唯一的好处就是目前还可以源源不断地得到不菲的报酬。

得到的第一笔巨款就给他捐了出去,此后也一直未再去动那张银行卡,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钱了。如果可以,韩端倒是想为先师建一座纪念馆或者在不发达地区建一座学校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知怎的,最近学会长篇思考,若上帝他老人家在天上有知,不知会不会发笑。

就在这当儿,潘晓琳挤到了身旁:“嗨,韩端。听说段总理是你的老熟人啊。”

韩端知道她也在欢迎队伍中,大家现在是卫生厅的同事,除了厅长也就他们得到了这样的荣幸。

在这群人里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物,但年轻人有资格站在这个队伍中却足以感到骄傲。

韩端心里“咯噔”一下子,看来自己与副总理地关系并不那么隐秘啊,联想到适才顾大年和张墩祥都曾过来亲热地拍拍肩膀说些鼓励的话,他顿时明白了自己何以会出现在这里。

哈,什么贵人相助,还不是当枪使的,为了巴结上头。这些人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啊。当下心里感觉更不是滋味,对潘晓琳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懒得去说什么。

当下淡淡一笑:“想不到大小姐消息也蛮灵通!”

见他一副不很提起精神来的样子,潘晓琳以为此人有些怯场,很友好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再大的官也是人不是,咱也不比他缺什么,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可以得到众人列队欢迎。”

神采焕发、如鱼得水的潘晓琳和弟弟真是不同,确是块搞从政这行的好料,倒是她比弟弟有长进,继承了父亲地政治天赋。

话说得倒也很在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打起精神来呢。

无法左右局势,何不学着去顺应呢?韩端心里一放松,也就把心事放在一边,索性开起了玩笑:“呵呵。晓琳,我在想别地呢,想你会不会成为我的表嫂啊?”

“你找死啊。没影子的事儿也敢乱说,就李子涵那温吞水样子吧,比你还要差劲。”那些漂亮女生了吧。”

“我表哥相貌堂堂,能力也超强,应该是你高攀了才对。”韩端脸上笑开了,对她的反攻却不置可否,表兄怎能叫木,怎地也得算蔫坏吧,那小子脑子里弯弯绕多着呢。

嗯,这两人走到一起肯定会很有趣。

潘晓琳撇撇嘴:“那倒也是,他至少不会像你这么花心。”

韩端还待再分辩几句,却听人群起了喧哗,原来是段副总理的车队到了!

大人物光临,现场自然顿时热闹起来,远远看到段印平在人群的簇拥下走过来,韩端的脸也热了起来,总是故交,何况他对这位前辈的印象非常好,务实而亲切的高官值得仰慕。

在顾大年和魏国豪等几位中洲主要领导的陪同下,段印平与欢迎地官员们一一握手,缓缓走了过来。

漫长的等待中,终于,他到了韩端面前,早有人给领导做介绍:这是我们卫生厅最年轻的科长韩端。

韩端一脸热切,迎着段印平伸过来的手,嘴里不知怎地就叫了声:“老师好!”

也忘了自己怎么就成了科长,只是存于再次相见的快乐之中。

认出了这个自己当初非常看好的年轻人,段印平悄悄顿了一下,如沐春风般地表情也起了一些变化,眼里同样也多了一丝热望,拉着韩端的手突然一用力,大手竟然揽上了他的肩膀,连连拍了几下:“好啊好啊,很久没到到人叫老师了。”

不同异常的动作非常有新闻价值,被一成不变的寒暄搞得有点漠然的媒体仿佛刹那之间捕捉到了一个非常有价值新的线索。

闪光灯频频闪动,一个本极少为人关注的年轻人刹那间成了焦点,明天这个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就会出现在报上,而小报上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出现。

意识到有些失态,跟目前身份略不相符,段印平迅速调整状态,笑着放开韩端,回头对着顾大年道:“你这个老顾啊,净弄些新花样,据我所说,韩端今年才能毕业吧。”

想不到“老师”竟然连这些细节都记得,怪不得能**上人,韩端感动,用力地点头。

顾大年心里怔了一下,等见总理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大定:“是啊,我们中洲历来重视青年才俊,只要有能力,是不问年龄和出身的。”

段印平笑着点一下头,也未置可否,继续向前走。

第三章 挥洒自如(上)

会正式开始之前,张墩祥将韩端叫到一边仔细嘱咐了得都冠冕堂皇,什么要为中洲发展贡献力量,尽最大可能争取上面的支持诸如此类。市府那边乏善可陈,总而言之市委功劳大大。

韩端完全听得出来,意思无非是要多说好听的,多夸夸中洲的发展,好好为他和顾书记等人多粉墨一番才是隐藏的话语。

副书记这样重视,亲自耳提面授,显然自己还是一颗挺重要的棋子呢。

由于这是一个小规模的聚会,所以到场人算不得太多,首席上除了段印平身边重要的随行人员,都是当地重量级人物,顾大年和魏国豪自然围绕在左右。

以韩端的“身家”,也只能敬陪末席,远远地看着。

不过能到场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别的不说,就是跟他坐在一起的,随便哪一个都不是轻易能一起聊聊的,而现在都显得分外热情。

韩端的顶头上司中洲市的卫生厅长华辰伟也参加了这个***并不大的欢迎宴会,明白自己或许是沾了这个莫名被塞进来的属下的光,从进来就拉着他在身边。等见到张副书记对他这么器重,心里的砝码又重了几分,这样的年轻人才实在需要好好培养啊。

碰到的一个熟人出乎韩端意料,乔梅生居然在场,恰好跟他坐了一桌,他怎么会出现呢?

没什么新意,顾大年代表当地政府作了一个简短的发言,然后自然要请段副总理讲话。

段印平话讲得很漂亮,也很江湖,无非对中洲取得的成果给予了极大的肯定。感激在座的各位做出地巨大贡献,再接再厉之类。

宴席很是丰盛,但到场的大都带着目的而来,没几个对酒菜感兴趣,大都竖起耳朵听总理讲话,极力要从中听出点蛛丝马迹来,一个短语,一个简单的手势,背后可能就蕴藏着不同寻常的意味呢。

过会儿每个人都有机会与总理近距离接触,一伺讲话结束。大家都趁这个空档补充能量,然后跟周围的人交头接耳,交换着看法。

韩端对官场上的东西却不是特别在意,很快就吃了个差不多,跟乔梅生两个算是故人,很自然地聊了起来。

乔梅生对韩端来说,是个谜一样的人物,寻常根本看不透,简短的寒暄过后,忍不住就问了他的近况感兴趣。

“我最近在乘风集团地药业公司呆了一阵子。”乔梅生倒也不隐瞒。

>:=.是由邹钧打理。他的爷爷邹乘波是创始人,也是目前这个集团的最高管理者。

说起邹钧韩端就不能不想到贺雅菲,心底那个莫名的痛。

深深呼吸之后,韩端让心境恢复平静:“乔兄怎么不在周氏药业了?”

乔梅生摇摇头:“前景不妙啊,周氏的药业怕是就要跨掉了,真是可惜。”

韩端大吃了一惊,虽然之前不止一次听周松梅提过药业公司不景气,但之前在中洲却是数一数二的。他有些怀疑地问道:“不会吧,药业可是周氏的支柱产业,怎么会轻易就完了?”

乔梅生再次哀叹一声:“现在这个社会。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周氏其实很有实力,好几种药品享有国际专利,真是可惜了。”

韩端默默在心里念叨了几遍,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在周氏的时候对药业地产品并不清楚,后来忙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心情仔细管。

一家老牌公司就此没落下去,还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就算见创那样地新进产业,也会因自己开发出的两个不错的品种而风生水起,周松梅的公司就没有挽救措施了吗?

正想再向乔梅生打听点细节,却听到宴会场上开始热闹起来,原来段印平在顾、魏二人的陪同下开始挨着桌子敬酒。

跟总理碰杯,那是何等荣耀的事情,在座的就算见过些世面,也难免心中激动,若一不小心得到赏识,就有可能揭开全新的生活啊。

当此情形,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反观乔梅生,也就他们二人还保持着一种平淡,没有显出应有的激动,韩端越发好奇,这个家伙不简单啊。

一桌桌地过来,段印平似乎对又见韩端也没露出意外,却也没象白天那样热情,只是随意跟顾大年说了几句,还夸了他个年轻有为之外就不再多讲。乔梅生的肩膀倒是被他拍了一把,显然还挺熟络。

怪事见多了,韩端也露出好奇,过后仍旧跟乔梅生凑在一起攀谈,却是越说越投机,韩端更明白他绝不是黄总身边一个临时员工那么简单。

杯筹交错,热闹非凡。

突然之间,欢乐地氛围中起了一阵骚乱,几个人迅速向段印平那边围了过去。

“快叫救护车来。”顾大年大声叫道。

韩端和乔梅生一起过去,只见一个老者被扶着斜靠到沙发上,嘴唇发,脸色却苍白地吓人。

“看看吴老身上带没带药。”段印平脸上关心,却仍颇为镇定,吩咐完了随从,又扫视众人,“咱们的随行医生没过来,其他人有没有心内科方面的专家?”

似乎这才明白过来,华辰伟分开众人走了过去。韩端多少听过,自己的这位上司以前搞内科地,还蛮有天赋,如果不是过早走了仕途,大有希望成为一方楚翘。

招待处东西倒也齐全,早有人员拿了急救箱过来,华辰伟利索取出听诊器检查,虽然脱离临床多年,这些基本的东西还不成问题。

天生的敏感使韩端不需吩咐,主动从箱里取出氧气给吴老吸上,搬出心电图机。在乔梅生地帮助下,马上开动机器。

之前的介绍中,这位吴老是国内知名的经济学家,韩端也在报纸、新闻上见过他的名字。虽没什么具体官职,但凭段印平的重视程度,自然是他智囊团中的重要人物。

华辰伟检查完毕,韩端也第一时间把心电图递了过去,做人要识趣,这不是他表现的时候。

胖胖的顾大年汗如雨下,中洲其余领导也好不了多少,虽然吴老发病跟谁都没关系,但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了问题,谁知道后果会怎样?

看着心电图,华辰伟手微微颤抖:“段总理、顾书记,情况不太好啊。”

段印平还不曾说什么,顾大年已经吼了出来:“什么不太好,还不快想办法。”

“啊!”华辰伟应了一声,一时大脑空空,却也想不出如何应对,“这急救车怎么还不来?”

厅长的样子蛮可怜,韩端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华辰伟频频点头,连忙向段印平身边人问道:“有明显的缺血症状,吴老最近是否做过心脏手术?”

“不错。”段印平秘书样子的人说道:“半年前心脏做了第二次搭桥手术,不过军区医院专家说恢复地不错啊!”

这样的话题华辰伟回答起来没纰漏:“可能是近日比较劳累的缘故,目前情况比较严重,要抓紧抢救。”

“那还不快想办法。”顾大年也顾不得中洲一把手的风度了。

华辰伟暗暗咬牙,要有办法还要等你说啊,但这话自然不能对上官讲,无奈中,只得把视线落到韩端身上。

韩端不动声色地号了号脉,又翻开嘴唇看了看,也没吭声。

他的动作虽小,但此时的吴老已是瞩目的焦点,却也逃不过众人的眼睛,不过几乎没谁认为这个年轻人会有什么出奇举动。

眼见吴老出气多,进气少,脸色越来越难看,而这要命的急救部队却还没赶到,段印平的脸色也更加难看。

“病急乱投医”,倒是顾大年、魏国豪、张墩祥这几位主要领导都把目光落在韩端身上,此时抓住谁都能成为救命稻草,总理身边的重要人物可千万别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了事。

到了这时,却顾不上政见不同了,只是谁也不敢出头说要他抢救,书记市长只能齐齐冲华辰伟出火:“老华,你是专家,快想办法啊。”

他老华现在虽是正高级职称,堂而皇之地拿着专家津贴,但久疏战阵,业务实在拿不出手啊,倒是韩端刚才一席话给了他一丝热望,同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年轻地不成体统的毛头小子。

唉,若早知道会发生此等意外,好歹也得准备一支急救队伍在门外候命,能立个大功也说不定。

这吴老对他的队伍很重要啊,焦急等待救援人员到来,随行本来有医务人员为吴老服务的,恰好家是中洲的就放了回家。哎,疏忽大意真要命啊。

从众人目光落处,段印平对韩端也抱了一丝希望,他毕竟拿得稳:“小韩,能采取点应急措施么?”

韩端未多想,在吴老身边蹲了下去,急救箱拉到了身前,见里面居然有一个小针灸包,正是何爷爷当时舍不得送自己那款,眼神不由一亮。

“吴老的冠脉可能再次出现了血栓,我没把握,只能一试了。”

“快!”段印平很干脆,见过吴老发病,看情形等救援人员到来怕是来不及了。

第三章 挥洒自如(下)

了这时,韩端已经置身物外,飞快地取出银针,简单后,利落地在吴老胸前[玉堂]、[紫宫]、[俞府]、[庭]、[阙]等穴位落了下去。

一切发乎本能,韩端也顾不上细想了,既然心脏冠脉出现阻塞,银针刺激激发自身机能、疏通另建通路自是目前紧急情况下所能做的最好选择。

银针捻、搓、反复提拉,韩端动作快如闪电,手法娴熟之极,如果有懂行人在,无论如何想像不出这样的手段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年轻人身上。

救人如救火,韩端此时的潜能已经发挥到了极致,能力较之当初救助贺家姐妹的奶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动作看似轻巧、简单,韩端额头上却布满了滴滴汗珠,从不曾这样施为过,不紧张不可能,更重要地要耗去巨大的精力。

几如魔术一般,众人都看呆了,乔梅生最为清醒,从服务人员那儿取来纸巾为韩端擦去快要滴落的汗水。

大厅里静极了,目光只在韩端的手上和吴老脸上转来转去。

说也奇了,一番折腾之后,吴老的脸色真地缓和了许多,以出气为主的呼吸似也渐渐平稳,青紫的嘴唇也渐渐有了一丝红润。

随着一声轻轻叹息由吴老嘴中发出,围观众人也悄悄出了一口气,顾大年和魏国豪等主要领导的面色也神奇地好看了许多,只要能逃过目前这一关,怎么也好说啊。一声重重的叹息,却是发自段印平副总理的口中。

众人心情放松的当口,大厅外警笛声停止。刹车声剧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如影视剧中常见地场景,拎着各种设备的急救人员登场了。

“你们留在这儿吧。”段印平轻轻一挥手,止住了积极想要陪同前往的中洲政要,“小韩一块走一趟吧。”

识趣的人众留了下来,纷纷赞扬总理关心手下人,为他工作真幸运云云,而韩端跟着上了急救车辆。

中洲医科大学附院心内科最好的监护室里,吴老静静地躺着。脸上重新翻起了红润,呼吸渐趋平稳。

韩端作为唯一的随从,跟段印平透过玻璃窗注视着:“段总理,吴老的病情稳定了,您放心吧。”

“嗯中医果然神奇啊。”段印平疲惫地点头,夸奖地显然是韩端,而不是窗户那边有条不紊的救助。

有顷,突然抬起头来:“小韩,你还是叫老师吧,幸亏有你。吴老是经济界的泰斗,对国民经济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啊……”

话并没说完。韩端也未插嘴,不过他能明白这位导师兼高官未说完地意思。

一老一少都不再言语,(Paóshuom网,电脑站.)默默地对视。

一会儿,院长带着一人匆匆推门进来:“总理,吴老怎样了?”

段印平不易察觉地点点头,中年人一脸内疚:“没想到出这样的事儿,都怪我,不该回家的…”

“言彬别说了,还好吴老没事儿啦。”轻轻摆摆手,段印平打断他的话。然后转头向韩端,“小韩,这位是吴老的随队医生赵先生,中医方面的专家。经验丰富,有时间多向他学习。”

说罢对赵言彬道:“这是小韩,是个在校大学生。吴老无羔他功不可没。”

不愧做领导,不动声色地表扬了两人,驱除了房间中的紧张气氛。

赵言彬心下后怕不已,头上冒汗,连说“不敢不敢”,向韩端伸出手。等看清眼前是个带点孩子气的年轻人,眼睛里却是挡不住的诧异,总理的意思,居然就这样一个小孩救了吴老?

“赵老师请多指教。”韩端轻鞠一躬,很有礼貌地问好。

“真是年少有为啊。”赵言彬还不十分相信,言不由衷地夸了一句,马上转向段印平,“总理,都是言彬失职,这就去看一下吴老。”

段印平也不多言,微一点头,赵言彬就跟着院长出去换衣服,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出现在监护室里,并开始为吴老号脉。

“这事儿也怪我。”段印平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这是吴老地积年陈疾了,都是我听了国内外专家的话一力坚持,认为放导管后能更乐观些。他本人是不愿意做这个二次手术地,对中医更相信,其实在赵先生的调理下他的情况一直很好。”

听着他的解释,韩端并没有插言。

“还好没事。”说完这句,段印平双手抱头靠在了后面的沙发上,双眼也闭了起来。

真是累了!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整日东奔西跑地操劳,人前还总要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当官不容易,干哪行都有自己的辛苦。

不知怎的,韩端心里对段印平居然产生了一丝怜悯。他也不去打扰,

静地看着赵言彬在那边为吴老检查。

见识过的中医专家也不少了,包括何秉书爷爷在内,都没他这般风采。进入状态地赵言彬不复在这边的诚惶诚恐,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家风范,动作优雅是以前韩端所未见。

动作简简单单,却传递着一种无比稳妥的信心,透出来的气息似有一种平复一切地魔力,让人由衷放心,油然而生一种信赖感。

赏心悦目!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韩端目不转睛地看着,双手轻动,不自觉地去模仿赵言彬的一些细微动作。

这一幕,赵言彬地举重若轻不知不觉深深印入了韩端脑海,自身天赋,加上杜龙传授,他的领会能力确实非同凡响,一时之间获益匪浅却不自知。

所谓达者一点就透,受此影响,无须再刻意模仿,自此之后韩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倒不是医术瞬间精进,而是行医过程中的行为举止有了巨大变化,拈花微笑般儒雅无比,无论结果如何都首先给人无比信心。

之后不断展示的自信,韩端名声鹊起,也更易获得异性青睐,当然这等好事是喜是忧不敢多讲,烦恼伴之而来自在情理中,这是后话就先不提了。

赵言彬停下手跟监护室里的医生护士交流,韩端也闭上眼睛,刚刚见过他的一些简单举止竟然在脑子里不住翻腾,一丝见到心仪宝贝的淡淡喜悦感也无孔不入地渗入心中。

不知什么时候,赵言彬轻轻推门进入,惊醒了韩端的冥想:“总理休息了?”

这话自然是对他讲的,韩端轻轻点点头,赵言彬已不复在那边的挥洒自如。他突然间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无欲则刚”这句话非常有道理,要想尽享自由,就最好多保留自己的空间,别受太多的约束。

韩端不知自己怎么就有了这样的心境,心里有些好笑,忍不住做了个鬼脸:“赵老师,吴老的情况怎么样了?”

段印平没有醒来,赵言彬的压力似乎也小了许多,看向韩端的笑里就又有了那份儒雅和潇洒:“好多了,小兄弟之前的救助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的?”

话说得很透彻,听了接管医生介绍,以赵言彬的实力,韩端做过什么样的治疗,只从检查吴老身体就能看出端倪,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小孩居功至伟,如不是这个还有些孩子气的家伙,自己失职就成定局。

只是这样深厚的功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年轻人身上?而且急切中做出,就是自己也要费一番心思吧,赵言彬非常好奇,所以才有此一问。

韩端仍是人畜无害地一笑:“我也不知道,一着急就那么做了,现在想来还后怕呢。”

这样的话很难让人相信,赵言彬心不免一丝不快,但韩端的孩子气又很快让兴起的这点不快消失了,何况人家算是帮了个大忙:“不知小兄弟师承何人?”

这样的水平自然不可能是在学校里学来的。

敏锐的韩端捕捉到了一掠而过的那丝异样,赵言彬的表现让他很钦佩,自然想多结交,不得不言不由衷编个理由:“学生在家乡的时候曾蒙一位长者教了些东西,来了学校算是何秉书爷爷的记名弟子吧。”

“原来是何教授的学生,那就难怪了。”赵言彬心中多少释然。同为中医界名宿,何秉书的大名他自然知道,“后生可畏,小兄弟有空一定要再展示一次让赵某见识见识。”

“赵老师,您就别这样叫了,还是叫我韩端吧,叫小韩也行。”韩端谦逊着,“我那只是情急之下才做的,正常情况怕是没那个胆子。”

赵言彬还待再言,段印平突然开了口:“言彬,你就别再逼这孩子了,有空多指点他一下才对。”

总理一开口,赵言彬似是马上少了那分灵气,忙站起身点头称是。

听到有样好事,韩端赶紧鞠躬:“谢谢段总理,谢谢赵教授。”

段印平一瞪眼:“你说什么?”

韩端微笑:“那就谢谢两位老师了。”

段印平也是开心一笑,对赵言彬道:“言彬啊,你这点也要学学小韩,要是对着我也象对病号时那么洒脱就完美了。”

赵言彬积习难改,仍是频频点头,却不出言。

段印平笑着摇头,对韩端道:“小韩啊,我在中洲这几天你就跟在身边吧,也向赵老师请教请教。”

第四章 少年老成

有机会向赵言彬这样的国内知名专家讨教,这等好机会错过,赶紧没口子地答应。

搞中医的,但凡达到一定成就,都会有点自己的绝活,当然,难免也会有点敝帚自珍,韩端所说,除去了得自先师,很多都是何秉书爷爷耳提面授,但便是在二附院“偷”了点艺,也让何老这位专家感觉到有收获,何况赵言彬这等知名人士。

赵言彬见段印平向自己招手,赶紧附耳过去,等听完简单几句话之后,看向韩端的眼神又有了变化,透出几分欣喜。

作为“钦差大臣”,段印平在中洲自然有许多工作要做,韩端头几天却都是跟赵言彬陪着吴老,吃住都在医院里,根本不曾出现在总理身边。

没有大领导在场,赵言彬还是非常健谈,虽然成名已久,却年龄也刚刚人过中年,已算得上出道很早,跟韩端倒很谈得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两人都是醉心中医学,当然也就几乎句句不离喜欢的东西,几天时间形影不离,闲话加起来也没有几句。

机会难得,韩端是抓紧请教,不少心头疑问都得到了答案。当然,不仅韩端有收获,就连赵言彬都因韩端这个另类而大呼过瘾。

不愧是心血管方面的中医专家,赵言彬见多识广,甚至提及[七彩莲花]也知道不少,不过较之韩端日思月想的积累就有所不如。

不过因他的提醒,韩端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药物的相生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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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情况好转,立即就出了院,段印平身边少不了他。这次不同的是赵言彬一步不离地在旁边,韩端也成了总理地临时随从。

从哪儿离开都有价值不菲且体积不大的纪念品奉上,购物卡、奢侈消耗品…..都不是工薪阶层一两个月的工资可以解决,搞得没经历过此类待遇的韩端莫名其妙。

陪同副总理行动的省、部、市级干部一抓一大把,各个部门对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的高看让韩端很纳闷。

虽在副总理身旁,但唯他没有任何“职能”,充其量也就是个看热闹的,医术、声名跟赵专家均无可比性,为何受欢迎程度还要超过?

中洲知单位对他的重视有道理,只是韩端一直呆在医院。对外界的消息所知不多。

尽管那晚宴会上发生地一切没有对外界宣传,但韩端的大名还是不胫而走,在中洲的中高领导层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而传将出去,连锁反应自是下面部门的看重。

神奇表现不谈,政客们重视的也不是这个,单是段副总理的关注程度,就足以让大伙把他当成绩优股,这个年轻人发达似乎指日可待啊,现在结交就正当时。

可能源于心性。越是这样,韩端反越是感到无趣。勾心斗角、虚与委蛇让他甚感无聊,只盼着活动赶紧结束。还好有赵言彬这亦师亦友者可谈得得来,如他无在身边,这样的经历真要变成度日如年了。

最喜欢的时刻是回宾馆休息,那时赵言彬都会为吴老检查身体,在一旁边看边想,成了最有收获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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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恢复得怎么样了?”应酬实是太过繁忙,便是段印平再体恤下属,也难得睡前过来一趟。

“好多了,我想进行一次彻底治疗。就无大碍了。”赵言彬小心翼翼地答道,又表现出了少有地谨慎。

“好啊,明天我让他们通知医院准备一间清静的治疗室。”韩端不是太明白,但段印平显然知道他所说地“治疗”是什么意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和赵言彬、吴老三人没有随总理行动,而是一大早就被附院院长接了去。并直接带到了一间条件最好的治疗室,至少韩端以前没有见识过附院还有这样装备齐全而先进的地方。

检查好了所有按要求准备的医疗器械,赵言彬毫不客气地把医院所有人等请了出去,目光落到这些日子一直陪着自己的年轻人,赵言彬稍作迟疑,开口道:“韩端,你留下吧。”

见他一副庄重的样子,韩端的心跳了一下,昨天听跟段总理提起治疗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有些特殊,这会子更加期待。

服下赵言彬事先准备好的药物,吴老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过来目光也是充满信任。

韩端帮着除去吴老的上衣,然后看着赵言彬打开自己带来地小包,取出了一堆形态各异的银针,有几种是以前所未见。

吴老沉

,挑选区着银针,赵言彬脸上也一片肃静:“我要给你是第一位见到的同行。”

韩端点点头未说话,略带一丝感激表情,表示懂他的意思。绝活都是帚自珍,赵言彬这样说是对他信任,也接纳了自己真正成为他地亲传弟子。

虽然之前悄悄提过向他学艺,但赵言彬始终未表态,两人只是平等探讨的关系,经过这次后当有不同,以后就要真正以师礼待之。

“这是迥空针,这是三套针……”赵言彬不看韩端,视线一直落在吴老身上。

他细细地解释着针的用途和作用方式,手上不复往日灵动,而是有一种凝重。

韩端并不多问,只是仔细地盯着赵言彬地一举一动,并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一枚尾部带着细长管线的银针没入了吴老的[石关]穴,韩端强忍着要发出惊呼,如果不是外面还连着,这针是无法取出的。

赵言彬从那细细的管线注入配好药物,并用低沉沙哑的声音介绍了组方的成分。

对韩端来讲,这半天绝对是石破天惊地经历。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不懂的东西。赵言彬似乎耗费了极大的精力,等完成治疗,已经疲惫地直接坐到地上。

伸手要扶被阻止,赵言彬的眼神透出的都是疲惫,韩端明白这次治疗的难度,他已心力交瘁。

“记得我下针的次序吗?”喝了口韩端递过来的白开水,赵言彬小声问道。

看到韩端毫不犹豫点头,他也赞赏地点了点头:“小韩确是天才,半个时辰后把针起了,后至先除。”

韩端仍然点头。看看时间,不去打扰赵言彬,只是静静地想着他刚才的施为,震惊!还是震惊!

见到了先师未讲过的针具,原来用针还有这么多地学问,滑针、弹针、跳针。本以杜龙传授的就够多了,韩端豁然间被引入了一个以前所未窥见的境界。

如果说几天前为赵言彬诊病时表现出的风度而折服,现在则是为见识到新技术而热血沸腾。非常规的操作是不见于典籍记载的,便是杜龙的那些非常手段也仅仅传授给了自己而已……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韩端来说一晃而过,他赶紧起来照吩咐行动。

赵言彬体力恢复了大半。紧紧地看着韩端下手,以便及时提醒。待见到他动作娴熟。执行也一丝不错,脸上渐渐涌出了笑意,放心地点头。

完成操作之后,韩端并没急着跟赵言彬交流,而是仔细品味了吴老的脉象,果然不一般,脉搏变得沉稳而有力,显然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听着老人均匀地呼吸,韩端这才放心地回到赵言彬面前:“赵老师,我还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

“讲吧。”赵言彬笑着点头。“我这两下子可是第一次传给外人,而且是个认识没几天的毛头小子啊。”

逐一解答了韩端地疑问,任他自己思考。经过点拨,韩端终于初步掌握了根本。

赵言彬面上更加归于平淡:“总理放我给吴老治疗。想是近日就要离开了,相见就是缘分,我就把这套针具送于你吧。”

韩端心生感动:“赵老师。太贵重了,学生不能收。”

同为行家,单凭手感韩端就明白这套东西的珍贵程度,虽然爱不释手,却也懂得君子不夺人所爱的道理,所以紧辞。

“放心吧小伙子,我还有模具的,可以再托人制作一套啊。”赵言彬赞赏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鼓励,不可限量啊,成就当超过我这个俗人,希望你能为这套银针增色。”

把银针细细地收好,一支支放入盒中,赵言彬就像看着自己珍爱的孩子。

见他一片真心,韩端也不虚伪到再加推辞,默默接过来,盒子入手冰凉,不过其沉重更多地却是在心中:“谢谢赵老师,希望学生能不负所托。”

能得到同行或者说是师长的信任,对一个中医学生来说是无上的荣耀,韩端自觉肩上挑起的担子沉甸甸的,接下这样东西,可不是只是几要银针那样简单,是一种托付和期待。

见他一脸严肃,赵言彬心里有一种在正确地时间发现正确人的感觉,他笑了起来:“小韩,段总理已经告诉我那个药是你搞出来的了,我才对你另眼相看的,咱们现在这样地关系,一些东西还有必要隐瞒吗?”

韩端一愣,这才意识到那天段印平在他耳边说的必定是这个,只是确实不能说实话啊,当下郝然一笑:“赵老师,我有那样的运气,也只是个机缘巧合,您就别问了。”

这么年轻,能达到现在地成就必然有很多故事在里面问了。”赵言彬点点头,一副很能理解他的样子,入了这行,又有谁没些特别的东西呢?“我可以理解,也能明白你的心性,所以才放心地把自己所知与你共享,希望你能了解我的一片苦心。”

韩端大为感动:“赵老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孚所望。其实您比我大不了多长,能碰上你这样一名亦师亦兄的先行者是韩端的福气。”

看着韩端的双眼,赵言彬未就此话题加以探讨,语重深长地说道:“小韩。你年纪不大就能如此沉稳,希望能记住一点,少沾些世俗,才能在医道上走得更远。”

“以后我们就兄弟相待,有什么疑难共同探讨,有困难共同面对。”

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

段印平一行离开了中洲,赵言彬的一席话却留在了韩端心里,而印象更深地则是他在医学上带来的全新感觉。医道,确实没有止境。

正是因为这点,韩端拒绝卫生厅来学校调走他的关系。但他显然很难如愿,厅长甚至主动来做说客。

由于他的出色表现,甚至可以说是为中洲挽回了颜面,政府各方都对他重视非常,隐隐成为顾、魏两方拉拢的对象。

当时的戏言成真,一纸任命发下来,韩端成了卫生厅医政处最年轻的科长。厅长甚至做出如下承诺,他的组织关系放在厅里,平时可以只拿薪水不用去上班,只要有事露个面就可以。

这样的事情居然也能落到头上。想想这几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韩端心里怎能不感慨万分。

毕业临近。他无需再为毕业证发愁,因为学校已经指定他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并要在典礼上发言。

种种种种,韩端心里并没感到多少欣喜,甚至有一丝苦涩地感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最大的愿望是有个地方能够发挥专长,但关系到了厅里,又如何能到医院上班?开一家自己的诊所,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那又是有从业时间限制的。毕业后必须从事相关专业三年以上,或者拿到最高政府颁发的特殊贡献奖才可以。

一时之间,韩端似乎变得无所事事。有了名气好处也是显而易见,没有人故意为难。魏林生最近也乖巧得很,凤翔软体再没遇到任何刁难,得以飞快发展。几家大的通讯公司都接受了他们的数据传输软件。

没有人提出独占,都同意付专利费用,包括霍言桐的[五洲通讯]和周氏地通讯部门。

依仗着他提供的几样拳头产品,邱可欣掌控地[见创]健康地发展着,这才刚到半年,就付给了韩端这位股东一笔不小的红利。

巨大的利润,使[见创]有了充足的资金提升社会影响力,隐隐有彻底洗白的趋势,不仅仅因为兄弟关系,为了完成淳于虹的心愿,邱可欣也没有理由不把这位“财神爷”拴在自己的船上。

目前的一切,对韩端来讲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即不缺人气,更不缺钱花,只是他仍然住在原先的房子里,他的心思不在这些地方。

肖天放想女儿,很早就打了招呼,所以假期一开始,肖凌零也只有丢下韩端回家,韩青卓没什么去处,也愿意跟她一起走。

揣着似乎没多大意义地毕业证拿家住了几天,知道儿子居然做了科长,父母当然很欣慰,并赶着他回去上班。

目前虽有能力改变家里的环境,但韩端没有这么做,长辈们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心里挂着好多事,一个人待在中洲空当当的房子里,少有地清静感,只是想到家人和朋友,又平添了许多责任感。

做一个好医生才是最大的心愿,那时的他就属于整个社会了吧。赵言彬教地那套针法非常不错,这只是其中一部分,韩端还学到了不少知识,仔细想想,在贺雅楠身上也可以奏效吧。

到厅里走了一遭,果然也很合作,并没有给他安排任何工作。这下好了,有时间做点自己的事情了。

脑子里想着与赵言彬的交流,不由自主地又掏出了珍藏在玉盒中[七彩莲花],[七彩莲花秘解]和赵言彬的针具摆在一起,韩端陷入了深思中。

一不小心,胳膊撞到了玉盒,一样东西滚了出来,韩端一怔,冥冥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第五章 意乱情迷

韩老弟来了,嘿,今天什么日子。”周氏大厦前,地,远远就递上了憨厚的笑。

“吕大哥一向可好啊。”韩端的笑同样发自内心,“周总在吧,我跟好约好了谈点事情。”

“在呢!你自己上去吧,贺助理也上去了不多久。”韩端是常客,又事先有约,自不需人陪,吕仕贵知会一声去忙了。

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周松梅的秘书也见过多次,也没有阻拦他,到了办公室前,韩端刚想举手敲门…

“雅菲,怎么会这样子。”端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沉稳而优雅的。

“通讯市场不好做,公司上下都尽心了。”贺雅菲小声辩解。

“雅菲,咱们周氏遇到大麻烦了,药业那边出了大问题,股票的市值不断缩水,现在已经不到两年前的一半了,你这块再拿不出成绩,怕股票要申请退市,公司也只能申请破产了。”周松梅无力的声音,“想不到辉煌一时的周氏居然在我手里落到了这步田地,我该怎么办?”

“小婶…”贺雅菲的声音也是充满着无奈。

这样站着听人家的隐私不好,韩端忍住好奇敲响了房门。

里面静了好一会儿,半晌才传出周松梅略显疲惫的声音:“是谁,进来!”

韩端一脸平静的走了进去,视线正好与周松梅碰到了一起。

一时两人都忘了开口,贺雅菲心中有事也没理会来人是谁,意外中的安静使她抬起头来,等看清进来的韩端眼神顿时变得复杂。一层柔柔的意味深深隐藏在了其中。

“小端来了,快坐啊。”周松梅用最短的时间恢复了常态,脸上地笑很自然,完全看上去刚刚发生了不愉快。

“周总好,贺助理好!“韩端也就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上沙发,贺雅菲地替他倒了杯过来,瞪大眼睛却没说客套话。

“谢谢雅菲姐。”韩端很客气地躬身接过,微低着头,对贺雅菲,他心里怎会不有难言的愧疚?尽管选择不是他做出的。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不用。”两人的手指末端碰到了一起,贺雅菲有些慌乱地缩回,不复镇静。

“小端啊,你又这么见外了,有事就说吧,雅菲也不是外人。”周松梅笑着说道,她的注意力不在两人身上,镇定也是养成的习惯。

俨然一小派长者风范,韩端很佩服她这份涵养功夫,如果不是经历诸多风风雨雨。也不可能在这极短时间内就做到如此。

眼角瞥了瞥贺雅菲:“我想跟您谈谈雅楠。”

“噢,听说你那凤翔又出了新产品。还以为想跟我谈谈通讯合作呢。”这个话题出乎了周松梅的意料,微微皱了一下眉。

“那你们说吧,等过会儿我们再谈公司的事情。”贺雅菲不易察觉地幽怨一闪而过,不等两人说话就极快地走了出去。

周松梅就那么看着韩端,在她的印象中,女儿最近跟他应该联系不多了,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个。

这小子最近在中洲名声大起,似乎成了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但距自己的需要还有不小的差距,何况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不想再起什么变故,只能对不起女儿了。

韩端从她复杂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索性直讲:“周阿姨,我最近找到了一个方法。可能会对雅楠的病情有帮助,你愿不愿意试试?”

周松梅的眼睛突然亮了,如果女儿真能康复。别的也就不重要了,可是那么多专家都做不到,他这样一个年轻人又能如何,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看好韩端,并不代表就完全相信他,周松梅的兴奋并没有保持,也没抱希望,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真地吗?”

韩端并不理会她的反应:“是真地,特制的药物加上特别的针灸治疗或许改善她的心脏功能,完全康复也有可能。”

“真有那么神奇?”周松梅完全怀疑的口气,但已经不是刚才那种反应,而是一个母亲的天性。

“雅楠平时吃的药丸可能有问题,希望您能拿一枚让我确认一下。”

他不会有别的企图吧?这个念头在周松梅心头一闪而过,平素积累出的好感还是掩盖住了疑问,女儿命运如此,若照以前那位异人的说法,寿命也就在这两年了,就算他过分一点也影响不了什么。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争取嘛,想到这里,周松梅点点头:“药就在家里,等下了班你就跟我去取吧。”

“好地。如果没问题了,希望您能说服雅楠接受我的治疗。”这些日子的努力,韩端的信心也有了极大地提升。

周松梅点点头,话头又转向感兴趣的方向:“前几天看新闻会,[翔]开发出了一种手机操作系统,能够极大地减少资源占用率,有没有考虑与我们周氏合作呢?”

难道女儿的未来还不如商业上地合作重要?韩端心里掠过一丝不快,这当母亲的未免也太冷血了吧。他却没有想到,经过多年努力未果,周松梅已经对女儿的康复不抱什么希望了。

凤翔最近倒确实是有新的成果出来,这其实是朴尧早就有的想法,只是现在才有财力和人力得以实现而已。对于朴尧,韩端不得不承认是挖到宝了,不过凌零在其中也功不可没,因是自己人功劳被他自动忽略了。

“周阿姨。”如果能在到她们,损失一些利益又算得了什么,韩端也不隐瞒,非常诚恳地说道,“是。我知道公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在韩端的心里,周氏和您以前给了我的帮助是

物质来衡量的,这款系统可以由周氏全权代理。”

如果能拿到这个东西。或许会暂时缓解周氏目前遇到地危机,周松梅眼里闪过一丝热望:“太好了。要没什么事,你现在就跟我去取吧,也许,周氏和雅楠就全靠小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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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梅同意韩端带一颗药丸回去分析,并说只要想好了,随时可以联系给贺雅楠治疗。又特别强调合作问题,韩端表示[凤翔软体]随时欢迎[氏通讯]的接洽。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韩端对商业不再过分在意,他更希望在医学上有大的发展。何况还有贺雅楠这个埋藏在心底的美妙,怎样付出都值得。

没能见到贺雅楠,韩端心里一丝惆怅,周松梅解释说因为最近身体状况挺差,休学后到外地疗养去了。

有一段时间电话联系不到雅楠了,内心的思念却没有稍减。韩端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怎样的一种情感,或许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渴望吧,人大概都有这样的心理。

离开周家,车子停在住所边上,韩端并没有马上上楼。从旁边的座椅上拿直药丸。嗅着散发出地淡淡香气,心里的疑团更重了。如果是真正的专家,怎么可能犯这样常识性的错误,难道有人想对她不利?

一辆车子无声无息地在他的车旁停下,轻轻地笛声,韩端不免侧脸去看,雅菲姐也换车子了!

缓缓落下的车窗,贺雅菲清丽的脸庞渐渐露了出来,她似乎瘦了不少,也许过得并不如意。

走下车,韩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雅菲姐…”

“你最近名声越来越响了啊…”贺雅菲嘴角一丝淡淡的笑。

这笑更象是嘲讽。两只手不由自主在一起搓着,韩端又象以前面对她那样,顿时感到手足无措,总也不明白为啥跟她打交道总处在下风。

贺雅菲又笑了。这次可发自内心,久违的那种开心,一到这种时候。我就想逗他啊,从车里探出脑袋:“搬新家了,怎么,不请姐姐上去坐坐么?”

“啊,不,噢,当然。”韩端反应过来,伸手去替她开车门,“当然,欢迎之至。”

“这还差不多。”贺雅菲笑着下车,坦然地接受了韩端的殷勤。

双手拢了拢裙摆,一双穿着丝袜地长腿伸了出来,双脚着地,这才慢慢地站正了身子。

天啊,她还是那样优雅,韩端的心弦被一种莫名地东西拨动了一下,轻轻颤动了!

非常享受他欣赏的目光,贺雅菲莫名地开心了,不由有些孩子气轻轻转个身,裙袂飞扬,上身微颤,尽显成熟中带丝清纯的女性风采。

韩端微张开嘴巴,看着这个变化多端的异性。一丝不甘让他奋起抗争,瞪大眼睛认真地打量,不复刚刚的沉迷。

“怎么样,保持地还不错吧?”贺雅菲唇边又是一丝带逗开色彩的笑。

“嗯,啊,是啊。不,不是。”韩端被打败,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无踪。

“走啊,难道请我这个大美女站在马路边上搔首弄姿不成?”

贺雅菲很久没有这样美妙的感觉了,当先向对过走去,似乎这个地方她成了主人。

“请,雅菲姐这边走。”韩端赶了几步走到前面带路。

俏生生地站在一旁等韩端开了门,贺雅菲倒不见外,大大方方进走进去,把包随便一丢,不用邀请就主动坐在了沙发上,眼睛也很随意地四处打量:“你这房子布置地蛮有特色嘛,是谁的功劳?”

“还不是凌零那丫头。”韩端边忙着烧水,边回应着。

算不得夸奖!韩大人本人心中有数,这样的布置特色是有地,也非常清洁,但比起讲究舒适格调的贺雅菲来说,特色就是特色,其余大概也谈不上。

“嗯,男人住的地方是该有女人打理才好。”贺雅菲四下里打望,她天性好洁,对这个男人住的屋子自然有些看不过眼去,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说到这里,她就坐不住了,自发站起收拾放置凌乱地物品,嘴里当然是不饶人的:“女孩子们一定不在了吧。”

贺雅菲一下子就猜中了要害。韩端在男性中算是爱清洁的,一个人住屋子里也不脏,但总是个大男人,好不容易那两个丫头走了没人管,东西随手放却是不免。

韩端有些不好意思,跟在她身后紧拾掇:“雅菲姐,怎好意思麻烦你,我自己收拾就成了。”

贺雅菲把他推开:“省省吧,这些细活不是男人干地,跟着也是添乱。你去帮我倒点喝地吧?”

韩端讪讪地收手:“雅菲姐喝点什么?”

贺雅菲手上不停,下意识说道:“你不是不要人家乱喝东西么,茶就行,要不白开水也好。”

韩端微微一愣,她对自己说的记得那么清楚。

贺雅菲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口吻中有点撒娇的意味,不免心里也有丝丝羞意,隐隐想离开韩端的视线一些,手脚更为麻利,很快收拾到了别的房间。

打扫到一间屋里的桌子,贺雅菲站住了。桌上摆了张韩青卓与肖凌零的合影,经过肖凌零圣手处理。简直去美仑美奂。

“咦,又添了个漂亮的小丫头,简直是绝色,我说韩端端,你是不是有收藏美女的爱好?”语气没有表扬的意味。

“是凌零地朋友,在这儿借住的。”韩端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韩青卓,“来,雅菲姐喝口水,歇会儿吧。”

最后收拾好韩端的房间,贺雅菲这才不客气地坐在他的床上。接

过来的杯子,轻轻啜了一口:“这茶不错啊,武夷岩

在韩端的印象里,贺雅菲对茶简直一窍不通。能分出红茶和绿茶就已经不易,韩端瞪大眼睛:“雅菲姐成行家了,这都能品出来?”

“当然了。你喜欢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去研究。”贺雅菲随口就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来她一直都不曾忘啊。韩端无语,支吾道:“雅菲姐,最近还好吗?”

贺雅菲的情绪立刻低沉下来,瞪着韩端反问道:“你说呢?”

韩端无言以对。

“我倒是想好好地过,可又能怎样?”不经意间,她的眼圈红了,头也低下了。

贺雅菲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不少,刚刚在周氏见到是长发披肩地,现在则用一根皮筋简单地束了起来。韩端隐隐记起,自己曾经说过喜欢长发女孩。

曲线美妙的肩部轻轻抖动,本来挺拔地身体似乎瘦削了不少。韩端颤声叫道:“雅菲姐…”

“嗯”贺雅菲低低地应了一声,半抬起头。

韩端明知道不妥,还是颤抖着张开了双臂,贺雅菲“嘤咛”一声,没有任何停滞就扑向了宽阔的怀抱。

双手合围,只感到轻轻颤动,没听到任何声响,很多,韩端觉得前胸湿了。

半晌之后,突然惊天动地的声响,压抑已久的贺雅菲放声哭了出来:“臭韩端,你这个没良心的。”

刹那间,韩端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只手臂紧紧地换住贺雅菲,另一只手却忙着去擦那不断滚落下来的泪珠。

无奈水情太过严重,饶是手上沾满了水汪汪依旧无济于事,他只得放弃努力,手转颤抖的娇躯背后轻轻拍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贺雅菲总算慢慢止住哭声,抬直泪眼看向韩端,似又有些害羞地自己伸手去抹还在滴落的水珠。

手刚刚放下,无奈任何语言,两张渴望已久的唇合到了一起。

身为男子的韩端也是全身一振,登时身处何地。

激动不已地贺雅菲更是身体剧烈颤抖,一双饥渴的唇不停地找寻,渐渐不满于是这种浅尝辄止的接触,灵活的舌也开始了探索。

这一刻等了很久,不知过去几多时日,方有了这再次地亲密接触,贺雅菲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满足填满。一丝红润悄悄爬上艳丽地脸颊,整个身体不由更紧密地与韩端贴合在一起。

亲密的接触熟悉而又陌生,毕竟两人都把第一次交给了彼此,那份感觉又岂是任何东西可以替代?

紧紧地相拥中,韩端的手不受控制地探入了贺雅菲并不复杂的衣内,开始在光滑的背部轻轻探索,着手处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不堪的贺雅菲情动不已,随着大手的肆虐,肌肤敏感到超乎寻常,雪白之上起了一颗颗赤红的小点。

两具躯体密合到没了任何间隙,只知紧密地靠拢再靠拢,不停地厮磨再厮磨。低低的呻吟声、重重的呼气声,两人鼻子里呼出的气息也炙热难耐。

“小端,不要啊。”贺雅菲低声地哀求,却哪有一丝丝的推拒。

韩端浑身如被灼般难耐,只想找到一个渲泄之处。

一阵冰凉,贺雅菲感到一只火热的大手探入了内衣之中,自己的酥软也被轻轻把持。

没有任何征兆,突觉体内某处热辣辣地,说不出的难过夹杂着爽快,一股热浪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叫出来。

近乎哀鸣的低沉吼声同时惊醒了迷醉中的二人,贺雅菲猛地推开韩端:“不要!”

这声“不要”清晰无比,跟上次的欲拒还迎完全不同,贺雅菲双手一支,完全离开了韩端,挣扎着向外跑去。

等韩端回过神来跟过去,脚步踉跄的贺雅菲已经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凌乱的衣衫,脸上的红潮也渐渐褪却,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让人心痛的苍白。

“韩端!别过来!”

变故陡生,女人脸上换成的那份冷漠,吓退了想要靠过去的男生,不解地看着。

“我们不能再这样,至少现在不能。”贺雅菲说得很坚决。

变化太快,韩端有些茫然地摇头又点头。

在他失神之际,贺雅菲仓促间收拾好自身,决然地拎起小包:“韩端,周氏的动荡你最好别管太多,能不把自己牵扯进去最好,否则…”

话到这儿,她再也说不下去,“噔噔噔”跑了出去,防盗门“咣”地一声在身后关上。

韩端愣住,想着她为何不要自己帮助周氏,这不是她一直为之奋斗的地方吗?一时没想到要追,等反应过来先跑到了窗前,轻烟冒起,贺雅菲的车子已经启动。

他十分不解,却不太想她说的别管周氏太多,心中更多地想着刚才的亲昵,那绝对不是假装!韩端开始怀疑起自己原先放弃贺雅菲的选择是否正确,显然,她对自己的情谊很深。

无力地软坐在地下,似乎杜龙的声音在耳畔轰响,孩子,率性而为,属于你的东西不要放弃。

时间不知凝滞还是飞速,韩端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心里有了一种强烈的渲泄欲和占有欲,突然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多很多,以前压抑了太久,只要值得珍惜又有能力珍惜,为何不去拥有?

可以拥有的就要去争取,美好的事业、感情如何能辜负?

一扇紧闭的门仿佛豁然间打开,韩端猛地抓起电话,他有事需要人商量。

第六章 美人出浴

嘟嘟”的声音持续着,很奇特的现象,电话通了却一淳于虹可是说过,这个号码将随时为他开放。

韩端心里纳闷极了,想想之前跑开的贺雅菲,打通了她的手机,听上去声音已经恢复平静:“小端,我都是为你好,那些话可别不放心上。”

不等多言,贺雅菲匆匆挂断。

韩端愣愣地握着电话,脑子里串起了很多谜团。

眼看早过了午饭时间,他没有一点应付一下肚子老兄的意思。躺在床上,从周松梅那儿得到的药丸在手里把玩旋转,心思却没法放在上面。

电话铃声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地响起,惊动了心思不属的韩端,他猛地起来冲过去。

“嗨。”显示的号码来自淳于虹。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清脆的女声有一点点熟悉,却显然不是淳于虹,缺了那份妩媚,显然不是装出。

心里起了一丝不祥之兆,号码却是无误,警觉不允许他捉迷藏,直接答道:“我是韩端。”

女孩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韩先生,我是孙倩。”

“你好。”韩端也松了一口气,“淳于姐在吗?”

“姐姐在跟一帮子人开会呢,进去之前把这个手机交给我,说有熟人打电话来就解释一下。”孙倩小心地解释,“对不起韩先生,我刚刚正在洗衣服,显示虽是存了的号码,却没有名字,所以我也没想到是您,耽误了一会儿才回的。”

“没什么。”韩端表示理解,突然很想知道淳于虹会怎么称呼自己。“那显示的是什么?”

孙倩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声回答:“是‘最爱’两个字。”

“最爱”,韩端脑子里“轰”地一声响,最爱,原来自己竟然是她曾想避之唯恐不有的黑帮老大地最爱!

英雄不论出身,难道感情这样更为尊贵的就非要分这个?

如果不是误打误撞从孙倩这儿听到,许多东西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淳于虹对己用情竟是如此之深。

两情相悦毫无疑问是爱情的至高境界,爱一个人则远比被爱要辛苦地多,但被爱却比去爱要幸福百倍。

苦苦追寻的没有结果。却忽略了身边最爱地给予。在这个时刻,韩端的思想起了滔天变化,他不再复以前。

一定要珍惜,虽然认定了的要继续做下去,但目的大约却不同了。

一如贺雅楠,或许为她治疗后就可以放弃。这么久了,韩端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什么是最重的什么又是轻的,重新有了计较。

“孙倩,淳于姐是不是有麻烦了。怎么会连手机也不带?”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关心起淳于虹。

或许以前总认为她的存在是以强者地身份,所以很少想到去关心。但再强,又何尝不是一个女人。

“嗯,我也不知道,姐姐不让乱讲的。”孙倩回答很含糊,但传递的信息还是蛮明确。

“孙倩”韩端的声音变得严厉。

搞笑的孙倩,向来认为那个姓韩的家伙比自己还要搞笑,想不到居然发出这样的威严,即便声波是无线传输,仍由不得心里发慌:“韩先生,我…”

韩端觉到她语气的变化。更认定能从她这儿得到想要的结果没错,不容置疑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孙倩更慌乱:“韩先生,姐姐很多事情都不告诉人家地,她说知道太多对我反而不好。”

韩端“嗯”了一声。

孙倩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姐姐今天早上脸色很严肃。她很少这个样子的。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定,好像有什么事地样子,不停地打电话、接电话。好为她担心呢。我,我知道地就这些了。要不,你找个机会劝劝她,一个女人别这么太操劳了。”

这丫头知恩图报,对淳于虹很忠心,就是思想单纯,认准了就会一直走下去。

不多的接触,韩端看透了这点,知道她不会骗自己,更多地在心里猜测。

听到后面的几句话,韩端心里又有点想笑,这个孙倩还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对淳于虹的称呼什么时候从“老板”变成“姐姐”的,显然淳于虹很喜欢她。

话筒里传来柔和的一声“嗯”,孙倩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按说她是没理由怕这家伙的。

当然,单纯并不代表傻,讲的这些话并不表示她会告诉别人,还不是因为觉得他跟老板的关系不一般。直觉,也让她认为韩端不是坏人,也觉得他虽年轻却有些本领,要能帮上淳于姐就更好了。

“孙倩,淳于虹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过去看看。”

孙倩很委屈:“她自己开车走了,只让我在[香榭园]等着,说等忙完就过来,或者打电话。”

韩端能想像出[宥帮]开会,必会选个隐蔽的场所,不要孙倩知道在情理之中,淳于虹对于贴心人向来尽可能不要他们卷入帮务,当下柔声道:“好吧,一会儿我过去陪你好。”

孙倩应了一声,嘴里嘟呈上嘟囓:什么陪我,等你地最爱归来才是真的。

这个男人太坏了,那么花花,会不会靠不住?别骗了姐姐才好。不知道韩端听到她的心声会作何感想,大概是第一个少女认为他靠不住,更认为会骗过黑道大姐大。

没吃午饭的韩端觉得肚子饿了,随便叫了叫了些吃地东西。[香榭园]坐了半天,也没见淳于虹回来,两人就那么坐着闲聊。

开始认为他花花,但孙倩没多久就忘了这个想法,拘束尽去。故态复萌,开始和韩端没边没沿地瞎侃。

无聊的韩端叫了啤酒,状态出奇得好,自觉一杯杯下肚竟然没觉出几分酒意。孙倩也不闲着,只要见他喝光了就倒,偶尔还陪着灌上几杯。

酒量毕竟摆在那儿,自我感觉良好也并不代表海量,不知不觉中,韩端就歪在一边迷糊了过去。

反是孙倩酒量不凡,拿了个东西给韩端搭身上。自己一口口地啜着啤酒。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推,韩端一下子坐起来,孙倩的背影走向卫生间,然后听到了门响。

口舌之争几乎进行了一整天,淳于虹疲惫不堪,停下车走进[香榭园],.+.乎心里才舒服些。

她也没有胃口,只想找人按摩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与[香榭园]特殊地关系。这套房间其实就是她的一个私人办公室,日常应用一应俱全,有时累了就直接住在这儿。

进了房间,随意踢掉鞋子,手里包包随手一丢,淳于虹只想先躺一会儿,守着这个孙倩,她不需要再伪装。

除了孙倩,

的允许是不会有人进到这儿来的,而这臭丫头看到自也是经常的事儿。

看到沙发上坐了个人。淳于虹径自自了过去,往旁边斜着一躺,双腿往韩端腿上一放:“倩倩,帮我捏捏脚。一会儿再去蒸一下。”

韩端也是刚刚自迷糊中走来,看清来人是淳于虹也还没来得及站起,不想就被沾了便宜。

淳于虹劳累的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也没说破,将错就错抓过玲珑的小脚轻轻揉捏起来。

“哼,不错,手法有进步嘛。”表扬了一句,淳于虹舒服地动了动脑袋,让自己躺地更惬意。

也许天生异禀,奔劳一天,淳于虹脚上微汗却没有男子的脚臭,反而散发出一丝淡淡的香味,握着手感也不错,虽说是服务,韩端却也蛮享受。

拇指在稍显粗糙的脚掌心滑动,韩端很细心地拿捏,一直默默地没有开口。

随着手指地活动,淳于虹忍不住缩了几下脚,异样的感觉从没有过,一丝莫名的痛痒感自脚心向上,全身都无比舒爽。

女人天生的敏感,无心地挣脱几次之后,她突然意识到握住小脚的大手与往日不同,轻轻蹭了几下,这才睁开了微闭的双眼。

“死韩端,你来了也不说一声啊。”淳于虹倏地一下缩回身,并马上坐正了身子。

心头居然满是害羞,两手拼命地只想把裙摆收紧。人一累了,连警惕性也差了,居然没在楼下看到这家伙的车子。

杀人不眨眼的黑老大居然会是这样一副小女儿心态,韩端不由微微一笑:“为尊贵的女士效劳是小的荣幸。”

淳于虹娇羞难耐,握起小拳头在韩端肩上轻轻捶了一把:“要死啊你,这么油嘴滑舌地。”

韩端及时捉住再次伸过的拳头:“能为虹儿而死小地心甘情愿。”

淳于虹究非常人:“死丫头,又在哪儿学到的这些甜言蜜语,是不是在哪个女孩子那儿受了刺激到姐姐这儿来找平衡啊。”

韩端咧咧嘴,随口一说都能切中要害,真是不得了,女人的直觉真不可小窥。

淳于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韩端,将小嘴凑过来小声道:“你小子这回怎么胆子这么大,敢这么称呼你老姐,倩倩不在吗?”

韩端冲着卫生间呶呶嘴,淳于虹脸腾地红:“死东西,你真讨打啊。”

声音再次提升一个高度:“死倩倩,还不给我滚出来。”

孙倩果然听话,奔跑的速度果真跟“滚”相仿,脸上甜甜地笑:“姐姐,你回来了,怎么不早叫我啊?”

淳于虹还真拿她不辄:“我不是在楼下就打电话了么,还要怎么叫?”

“人家知道你回来了,去准备洗澡水了嘛?”孙倩不服气的样子撅嘴。

“你还跟我顶嘴,那为什么不告诉这家伙在这儿,害得我…害我差点丢丑。”淳于虹不得不继续装生气。

孙倩低头:“韩先生他又不是外人,再说你也没问呀。”

“给你气死了。”淳于虹第一次觉得养这样一个丫头在身边是多么的失败,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跟她暴吵,指指几上的残羹冷炙和东歪西倒的啤酒罐,“我累得不行,你们在这儿倒是惬意地很啊。”

韩端在一边看这两人表演节目,有趣中又透出几分温馨,此时的淳于虹非常有女人味,完全展露了可爱地一面,心里更觉所做决定没错。

这时他只有站出来打圆场:“虹姐,你就别生气了,是我不让孙倩告诉你的。”

“就是。”明是说假话帮她,孙倩偏偏还能显得理直气壮,就连韩端也有心想修理她了,忍不住瞪了一眼。

淳于虹对孙倩再了解不过,找到了台阶,却不再相逼:“好了,你们继续,我洗澡了。”

看着她施施然走开,孙倩冲韩端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好险,差点就爆发了。”

天啊,这个丫头看上去清纯可人,也不知道怎么就能长成这样子,韩端只觉得牙根都有些发痒。

孙倩转脸间像变了个人,手脚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又迅速打电话通知人再准备饭菜。

只一会儿功夫,刚刚的战场就重新换了新颜。

淳于虹在池水中仔细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等摸到脚丫地时候,不知怎的就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痒地不是脚反是心里。

轻轻地仰在池边,看着对面镜子中近乎完美的赤裸身体,那种心痒难耐的感觉却是更重了:“这该死的韩端今天怎么那么奇怪,他又要搞什么鬼啊。”

这一澡洗的时间真不短,等她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桌子上也摆好了香喷喷的菜肴,酒水也一拉溜摆开。

也许温水的浸泡起了镇静作用,跟他还用特别见外吗?淳于虹也没有特别包装,只在内衣的外面套了件稍稍宽松一些的长浴袍,赤脚穿着拖鞋就出来了。

国色天香来形容出浴的淳于虹一点不为过,动人的娇靥,随意披洒的黑发,袍底隐隐露出的半截小腿,如凌波仙子般轻轻起来,韩端不由看得痴了。

别说他,就连孙倩也是一阵惊艳:“姐姐,你真是太漂亮了。”

说完这话,她甚至跑过去摸摸淳于虹露出的小片雪白肩颈:“啧啧,真是绝了,姐姐,你的皮肤怎会这样好的?”

淳于虹没好气的拍开了她的手:“就你话多,还不快准备吃饭。”

孙倩却不怕她,皱了皱小鼻子:“人家还不饿呢,你们先吃吧,我出去玩会儿。”

也不等淳于虹同意,说完就向门外走。

“臭丫头。”淳于虹笑骂一句,也不理会她,转向韩端柔声道,“来,咱们吃吧,别理这没心没肺的东西。”

韩端笑着点头。

刚才那顿喝得已经足了,这次对着淳于虹,他没了再喝酒的意思,能够陪着她就好。

淳于虹也只是象征性地倒了半杯红酒。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慢慢享用着晚餐。

韩端没再询问发生过什么,只是随口说些轻松的话题,美妙的时光要好好珍惜,让她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吧。

孙倩真是有心,两人停下筷子没多久,乖乖地进来收拾桌子:“姐姐,我在上面房间睡了,你和韩先生好久没见,就尽情地聊聊吧。”

淳于虹没反对,等她离开才笑着说了声:“鬼丫头。”

因为孙倩的迅速进来又离开,两人反似没话说了,屋子里静了下来。“端”“虹”两人同时张口,又同时打住了。

再过片刻,韩端又欲张口,淳于虹却突然拉住他的手:“端,什么都别说了,来…”

第七章 蜜意柔情

色的房间里气氛旖旎,体态婀娜的女人浴袍背部带子巧地伏在宽大的床上。

身材匀称的男子则坐在一旁,隔着并不厚重的浴袍为她推拿后背。

顺从地听从“劳动者”的指挥,淳于虹不时跟着感觉地调整着体位,嘴里不时地轻“嗯”出声,显见舒爽无比,而这无疑是对“付出者”辛勤工作的最好认同。

“帮我拉开袍子吧。”淳于虹声音之小仿佛发自遥远的地方,难得的羞怯。

韩端此时心结已经尽数打开,闻言也不犹豫,慢慢掀开了白色的浴袍,沉稳的双眼也不由一亮。

淳于虹只余了一黑色的胸衣和内裤,雪白的后背登时暴露在眼里,明的有点晃眼。

背部线条动人之至,薄薄的小内裤也遮不住弹力惊人的臀部。韩端轻压住内心的冲动,依然如前按摩光滑的背部。

淳于虹微微侧身,只手缓缓推开了胸罩的背带,露出了背上浅浅的红色横带。半侧的脸儿微红,心中的羞意更是难抑。

美人轻动,引起臀部曲线一阵轻微的颤动,韩端干涩地咽了一下口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才保持手上动作依然。

“虹儿,你很累的样子,今天……”

安心享受的淳于虹听到问话,猛然翻过身来:“端,别问这些了,好好疼她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正正当当的“按摩”彻底泡了汤,顿时有了一种“**”倾向。。

“天地为之色变”当然主要指屋子里的气息,压抑已久的情怀再也无法保持矜持。

台灯熄了,屋子里却没有寂静。

无休止地给予和索取。这对男女浑然忘却了世间其他的一切,只知道在尽情投入在这无休止地疼爱与被疼爱之中。

战斗停止,屋子里喃喃地私语声却没有终止,两人显然谈得极为投机。

……

“虹,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不,我已经这样了,不能让你卷进来,这里面……”

“可是……”

一只小手轻轻地掩上了欲言的嘴巴:“端,不要可是,我就想你再疼我一次。”

被翻红浪。最原始的冲锋号角再次吹响。

……

战斗、或高或低的呻吟和呢喃、短暂的休息,夜晚如此短暂,眼看就这要过去,不知不觉中,讨厌的黎明悄悄来临。

怀里耸动的光滑身躯又开始了耸动,韩端有些倦意地睁开眼:“虹……”

一夜的战斗,淳于虹似乎没有任何损耗,反而精神无比:“端,你是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吗?”

“为什么这样说?”韩端下意识地躲避着她那只在自己身上活动的调皮小手。

“我也说不出来,只是女人地直觉吧。你不是这个现实世界中的人一般。当然,这也是你吸引到虹儿的地方。我从不这样。”

韩端不语了,静静地未答,这个女人的直觉向来准确地怕人。

“我这样一个女人不可能要求太多,只是希望偶尔疲倦的时候能有个宽阔的胸靠一下就够了。知道你不会只属于我,所以也不会让你为难,只要偶尔想起她就足够了。但你放心,只要你还要虹儿,她的身子和心就永远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不,虹儿别这样说,这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喜欢了就在一起。其实跟你一起的女孩子都很不错,只是有些你还没发现罢了。我不知道你这次为什么会变化这样大,但我知道,优秀的男人就应该敢于担当。拿得起放得下,这样你地世界才会更宽广。”

“别以为我什么不知道,至少现在那个姓贺的女人跟你有一腿。可怜那个姓邹地,被……都不知道”淳于虹开始还说得坦然,说到后来却有些不好意思,但再接下去,“以后也许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加入进来……”

韩端刚刚还为她不求任何回报的付出纳闷,不想此时她提到另一个女人照样难掩醋意,看来人都不能免俗。

“虹,我……”事实摆在面前,也不得不面对自己事实上的花心,可他却曾以为不会这样下去,他早晚会做出选择,但最近心境变了,一切也就随之变了。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去,直到孙倩打来电话:“姐姐,着急吃早饭吗?”

淳于虹这才看表,急急地推了一把韩端:“快起来吧,都是你,害我耽误时间,忘了今天还有重要的事了?”

见韩端还要多纠缠,淳于虹掩住了他的口,轻摇臻首示意不要多讲,自己摸了睡衣披上,慢慢踩到地上,忍不住“哎哟”一声。

韩端连忙问道:“怎么了?”

“讨厌,谁让你那么大力气了?”关心换来了一记莫名其妙的白眼,始作俑者韩端却也只有无奈受着。

慢慢地弯下腰去,淳于虹在床下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温柔地扶着韩端坐直,服侍着他穿上了衣物,乖巧地无以复加。

整理好韩端,就费了淳于虹很大力气,然后才缓步走进洗刷间,慢慢收拾自己。

孙倩送早餐来,看韩端一人坐着,表现出的样子颇耐人寻味,依然拌了个鬼脸,看他的眼神很有些戏弄地味道。

韩端装作未觉,在明白过来淳于虹那一声“哎哟”的意味之后,内心被幸福盛满,在孙倩那暧昧的注视下,也不免尝到了一丝害羞的滋味,谁说男人就不会不好意思呢?

这次这样做,他处于完全清醒地状态下,已经不再是一时冲动,而是想好了的,生活给予了他恩赐,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品味赋予的美好和苦辣呢……

淳于虹早饭吃得很快。咽下一口不停接电话,口气也急躁,明显要赶时间。

这期间,韩端也接到了贺雅菲地一个电话,语气淡淡,没什么柔情蜜意,只是跟他提到与[凤翔软体]合作地事情,希望尽快。

“端,你要帮[周氏]么?”淳于虹并没抬眼,也在忙自己的事情。那边的对话却似乎一句也没落掉。

“是,以前[周氏]给了我很大帮助,我希望能尽所能做点什么。”韩端也不想隐瞒,这些早晚会面对。

淳于虹也摇摇头,毫无责怪之意:“现在[周氏]水深得很,不一定能帮上什么?”

“怎么这么说?”周松梅始终遮遮掩掩,韩端不好去问,也没想得太严重,淳于虹或许能提供不少信息。

“总之很危险,小心别把自己给陷进去。”淳于虹匆匆答道。“我要走了,你不着急就先在这儿看看最近的财经新闻。也就能明白个大概了。”

出门之前,淳于虹想起了什么,让孙倩拿了小盒子给韩端。

韩端也没在意,随手放在一旁,近一段时间精力多在医

对这财经新闻还真注意地少了,索性打开了电脑仔仔起来。

现在刚刚是股市开市时间,韩端在旁看了半天,以他只了解些皮毛,这会儿都觉得情况不妙。很快就明白淳于虹话中的意思了。

再看看以前的消息,心里更吃惊了,一年多的时间,[周氏]的市值居然缩水了近一半。国家整体经济态势一直看好,一家老资历的公司出现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

联想到周松梅跟贺雅菲的对话,[周氏]果然是遇到大麻烦了。

韩端坐不住了。跟孙倩打个招呼,匆匆离开[香榭园],子涵。

韩端很没有礼貌,直接闯了进去,正专心盯着显示屏地李子涵见他风风火火的进来,苦丧着脸站了起来:“亲爱的表弟,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我要有麻烦了。”

学会了跟这位表兄不客气,韩端装出凶恶的模样瞪眼。

李子涵立即换上笑容,并竖起半根中指:“亲爱的表弟,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正在关注股市行情。”

“你一个银行家偷偷在办公室里做黑庄,不怕出问题啊。”找上你就为了这个。

李子涵给吓了一跳,忙着澄清:“亲爱的弟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南信本来也做证券的。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韩端笑了:“子涵,我来就是想向你请教一些关于股票地知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

李子涵却似乎不认为这话有语病,一听之下登时眉飞色舞,全然忘了刚刚给出地时间限制,兴奋地拉着韩端来到电脑前:“好表弟,你总算开窍了。我猜你手里有一笔不小的资金,不如交给我李神童一并操劳吧,不用劳神,一年收益至少百分之三十以上。”

韩端并不为所动:“我想知道[周氏].u

“[周氏]?”李子涵一皱眉,翻过鼠标在显示屏上点了一通,不住摇头:“现在情况不妙,如果资金充足进去冲一通说不定也能获利,照目前局势,如果没人救市,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这一说,韩端更加意识到了目前状况:“如果救市,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不是开玩笑吧,你跟那家公司什么关系,还真有这样的想法?”李子涵大为诧异:“恐怕九位数是打不住的,你就别想了。”

九位数打不住?韩端顿时气馁了,情况之严峻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李子涵并没有留意他的反应:“就算有那么大的资金,如果公司业绩上不去,最后还是免不了退市的结局,兄弟你还是省省吧。如果有心,你就去研究一下那家公司地内部,他们想办法自救才是唯一出路”

在这方面,表哥是绝对的行家,韩端没有理由不相信,在拿到一堆数据后,知趣地告辞。

回到住处整理着自己的资金状况,[周氏]能帮还是要帮的,但找出他们公司内部存在地问题才是真正出路。

算起来与人委会的合作差不多到了终止时间,总计打过来的资金也将近五千万了,这是个惊人地数字,一年多前,他压根本没奢望能拿到这样一个数目。

不过,这笔钱韩端不想用作他途,拿到的第一笔八位数巨资也给他毫不迟疑地捐了出去。

就算这样,他也发现自己绝对跟穷人沾不上边了,除去了上述资金,可以装进钱包里的也远远超过八位数了,但按李子涵的说法,用来帮[氏]无疑杯水车薪。

唉,[凤翔软体]与周氏独家合作,或许能多少缓和一下危机吧。可是,周氏内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才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想至此处,韩端驱车直奔凤翔,那个手机操作系统据潘晓璐言是朴压箱底的宝贝,虽然是老板,如果想便宜[周氏]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而且,还可以顺便解决午饭问题。

凤翔按韩端的思路采用了先进的开放式办公,工作时间弹性制,员工可以随时工作、随时休息,工作区楼上就是设施完备的临时员工公寓,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而且还没有一个简易快餐部,有专门雇来的厨师,二十四小时都会可以提供饮食。

大伙儿拿着不低于相似工种的薪水,有成绩还有丰厚奖励,就算现在是午休时间,也不必担心会见不到人。

凤翔规模比刚开始扩大了,又多占了个楼层。韩端跟前台的接待人员打个招呼,示意她别惊扰了旁人,信步走到开发区。

不担心会被外人看到的开发区蛮热闹,除了还有认真工作的,几位重量级员工不成体统躺在最靠里的沙发上喝着咖啡,有的还啃几口点心,牛吹很起劲。

韩端这个大老板到了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他也不吭声,看到朴尧也在几人当中,有些孩子气的学他们样子找个地方随便躺下。

这帮人在一起,就是技术为王,韩端也很喜欢这种氛围,不用想太多,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惬意从口袋里摸出淳于虹送的那样东西,一部小巧而不起眼的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从说明看是某超级大国军方所用。送出的时候淳于虹蛮郑重,显然这装备得之不易,定然有些来头。

虽不是中文界面,对韩端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在[香榭园]也只大概看了看。这会静下心琢磨,才意识到军方的东西果然玄妙,各方面都非民用可比,功能之强大,集成度之高前所未见。

机子功能毫不花哨,但软硬件结合几乎浑然一体,即保证了高效,同时也更安全简洁的思路值得学习。

大伙七嘴八舌,聊兴一起,说什么的都有,难免会有人“表扬”韩端这个老板对公司不管不问,实在不付责任。

一个姓董的主管韩端认识,名字叫有特色地叫做乐乐,跟朴老大争得面红耳赤,不亦乐乎。这家伙倒也有些远见,坚持凤翔的软件已经领先,短期内很难有大的突破,不如从其他方面找些利润增长点。

朴尧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材料,依着自己的想法辩驳,不过更侧重于技术层面。

只看到繁荣了,自己怎么就没意识到公司面临的危机呢?韩端不由放下了手里的机子,心里难免不是滋味,不怪人背后议论,倒是董乐乐的话说中了公司目前的弊病,给了他很大震动。

自己一味放任,对公司的未来似乎有些不负责任。怎么不见潘晓璐这小子呢,这时间跑哪去了,难得他也不会想想,提醒一下么?

说曹操曹操到,潘晓璐“砰”地一声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大袋子,一脑门的汗,一望可知没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八章 金声玉振

晓璐毫无老总风度地冲进来,扯起嗓子嚷道:“那家鸭味道硬是不错,大家都来尝尝。”

“是么,给我先来一块。”

突然安静下来,显然,这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众人都扭头看来,搞不清沙发上什么时间多出了这么个异类。

“老端哥。”潘晓璐夸张地大叫一起,“你老什么时候侠踪闪现的,也不说一声,也好让弟兄们列队相迎。”

“你小子还是这么不进步啊。”听上去这话显然不是恭维,韩端赶紧闪开,以免小潘手上的油腻上身,公司大都这么没大没小,只是笑着骂一句,没理由在这上面怪他。

其余人等没他这么洒脱,意识到老板已经潜伏在人群之中很久了,齐刷刷地站起来。

几个人的脸色变了,更有暗暗庆幸刚才乱说话的没自己,否则被抓了小辫子到哪儿找这么好的单位。

朴尧为人沉稳且不甚喜变通反应,反应比这些人稍慢半拍,刚刚从沙发上直起身,有些尴尬地想站起来,韩端笑着坐过去,拍了拍老大肩膀:“大家都坐吧,别这么拘束,不告而来本就韩某的不是,背后议论一下没什么,也正好听听大伙儿的心里话。”

因他这一出现,气氛显然没了刚才的随意,众人虽都坐下了,但脸却都转向了这边。还好听他口气随和,也不似刚开始那般紧张。

“来,晓璐,坐我这边来。”韩端拍拍沙发示意小潘来身边坐下,“刚才董主管提到了咱们公司的产品单调,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韩端最近在中洲风头正劲。潘晓璐如何不知,不说别人,回家首先听经常姐姐把这人夸成了朵花,就连自家那“阴险”的老爹也难得夸个人,因为跟这个“变态”搅和在一直,最近也不怎么嫌他不好好上进了。

潘晓璐收起嬉皮笑脸:“韩总,这个事情我很早以前就在考虑了,正想转型开发新产品,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你最近太忙也没敢打扰。”

显然他并不是闷头做事。几个可行性计划一一说了出来。

韩端听了点头又摇头:“潘总,你想过没有,你说的这些虽然都在电子业内发展,但我们一直做地都是通讯产品,铺开这么大场子,一下转型就要面临新的竞争领域,容易得到认同吗?我们有那么长时间慢慢等着在这些市场中成熟吗?”

“想过。”潘晓璐很认真地点头,“挑战咱不怕,不过有个过程,也需要追加投资。通讯软件除了已经面市或成型的几个。其他相关的都没有放下,我想在这个领域占据主动没有问题。”

“有志气!这些想法都很不错。听上去诱人,放在以后慢慢发展也有前景。”韩端先打后压,不知不觉把最近在官场上学的那套用上了,要想别人真正同甘共苦,只靠感情和金钱还不够,语言应用也很讲究。

他翻了翻刚刚在玩的手机,站起来点了几个骨干主管的名字:“你们几个跟我到办公室来。”

看着众人坐好,韩端先是讲了公司目前还没有那么雄厚的资本,别家也不会在旁边看着,等凤翔慢慢壮大。然后说了自己的打算。

听完他的主意,那个叫董乐乐地主管第一个跳了出来,对他的想法提出反对意见。

无非认为现在国内两家做集成芯片的厂家已经占据了这个市场接近百分这八十的份额,而且他们的产品中也采购了凤翔的几个软件。现在入手已经迟了。何况做芯片也非易与,凤翔在这方面毕竟还是外行。

韩端脸上沉静如水,暗中却听得认真。将他的说法与自己的思路印证。

刚刚仔细研究淳于虹送的那款手机,军用品果然玄机无限,而且加密工作做的很好,仅仅靠拆解产品,很难从面上领悟出其核心数据。

之前,破解工作其实已经费了不小地力气,但以他异于常人的敏锐地感知力,由一及三,仅仅从表面就分析出了其中关键所在。

有了自己的先知先觉,再加上还有凌零这样的天才,再重金沿用各方人才,何愁大事不成?

首先要做的,仅仅是把大伙的士气提起来,有了斗志才好做事。

悄悄引入超级大国军方的先进通讯方案,让我们的民众也享受起来,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正是这个伟大的想法才使他经过极短的考虑过后他就下了决心去做。

博闻强记起了效果:“这个不用担心,只要我们技术领先,后进又怎么样?你说地这两家有科联在内吧,那么大家一定都知道七年前的老马在做什么

着从房地产市场掏来的一大把票子,一头拱进了这集行列,东拼西凑就能做成现在地规模,除去几家强势的跨国手机生产企业,中小手机生产厂家们怕是有一大半都在用他的产品吧。”

“是。韩总说得没错。”薰乐乐点头,显然知道这个典故,但并不表示他被说服,“只是韩总应该知道传奇并不容易被复制。”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才,也只有有才气才能做到硬气,韩端明白这个道理,暗自点头:“我们凤翔人才济济,不是要复制传奇,而是要创造传奇,我们就是要在短期内做别人所不能,我全部家当投在里面都不怕,难道大家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口气,很容易在这帮技术为王、靠冲动完成任务的热血人群中引起共鸣,大多数纷纷表示赞同。

韩端用眼角余光看到两个人没随声附和,保持沉默,董乐乐就在此列,而沉默无疑代表的是不赞成。

潘晓璐有超过年龄的沉稳,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缜密的很。这样表现并不奇怪,董乐乐这家伙有思想,又难得持重,在高管中年龄也仅比晓璐大一点,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啊。

既然那点钱帮不上周氏什么忙,就先用在这儿吧,他开始为众人打气:“资金不是问题,随时可以投入,大家地任务是做出精练、高效的软件产品。”

妹妹所学比医学专业时间短,下半年就要实习。正是个有力帮手:“晓璐,凌零下半年就实习,可以来做硬件方面的工作,你还可以多招募几个这方面的人才。”

于个别同学而言,肖凌零是个传奇般的存在,潘晓璐自然就是个别,立马阳光灿烂:“有肖姐姐在,当然就不一样了,我同意。”

提出自己这个杀手锏,潘晓璐这个盲目的崇拜者铁定被搞定。韩端从来没有怀疑过凌零的功效,而董乐乐不可能对并不熟悉的肖凌零如此认同。自也不会有这样效果。

韩端主动转过脸去问他:“董主管还有疑问吗?”

薰乐乐不含糊:“有。第一,我们没有自己的厂子,做出的产品一定得得到实力强大地生产厂家支持。第二,我们开发此类高度的软件没有经验,如果借鉴别家的产品靠低价赢得市场就没有竞争力了,还不如不做。”

韩端再点头,问题他都想过了,他不冲动,只是因为手中有足够的底牌才会有这样的计划。

邱可欣刚刚斥巨资改造了为生产程控电刀所收购的芯片厂家,购置了最先进的生产设备。技术、产能都不是问题,邱大哥上次还在为资源浪费向自己诉苦,双方互利的事情,生产自不成问题。

“这个不需董主管操心。我有现成的合作伙伴,绝对是技术过硬的硬件生产厂家。”斩钉截铁,这点上不欲多加解释。在下属面前有所保留,更有利于保持领导地神秘感,增加凝聚力。

先师提过这点,也曾在与霍言桐的交流中听过。虽到现在还没摸清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底牌,不过她很多思路韩端很认同。

薰乐乐第二点说法还是留了面子,无非就是担心老板要他们抄袭别家产品,这小子还挺个性。

“来,你们过来看。”抄袭归抄袭,不过我拿出来地可不是市面上能见得着的产品,恐怕没有几个人接触。

韩端心里暗笑,把几人叫到自己面前,找了一张纸写写画画,用最凝练的表达方法把刚刚从那款军用手机中悟出的关键所在讲给了众人听。

韩端把握精髓的能力无人能及,很直接地指出了那款产品关键所在,技术方面他是外行,但通过表面看真相,所做的也仅仅是把理念传达给执行者。

还是霍言桐的理论,当家人只负责制订战略,剩下的当然由这些花钱请来的技术人员完成。

面前这几人在技术方面无一不是行家,顿时跃跃欲试起来。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老板简简单单的勾画预示着什么,实是为大家指出了一条光明地道路啊,为什么自己就怎么就想不到呢?

潘晓璐第一个大笑:“有了韩总的高屋建瓴,我们想不做好都难啊!”

接受观念的董乐乐马上了成了韩端最有力的支持者:“难怪韩总平常都不来公司了,原来却有一双点石成金地手。没错,有了这个指导,软件研发绝对不是问题,一定能开发让同行目瞪口呆的产品。”

薰乐乐做事的性格很合胃口啊,韩端对他越来越欣赏,扫他一眼,淡淡一笑:“以后你就是公司副总,一定要帮晓璐把事情做

别人都艳慕地看着他,一番顶撞之后就升职,按公司规定,成了副总薪水至少翻翻,接近崇敬地朴老大水准,分期买的房子可以提前几年付款成功,老大如此知人善任,不好好把握连自己都对不起了。

年龄不大,董乐乐却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大为感动之余也没想到推脱:“一定不付韩总所望。”

众人齐齐对老董祝贺,潘晓璐甚至与他击掌相庆。朴尧对官位向无概念,而潘晓璐视野则不在这么小的范围之内,韩端深为了解,只要这两人没意见,其他人眼红更能增加进取心。

能者居之。韩端不担心属下进取心太盛,就是要创造一种向上的氛围,让大家意识到肯努力、有思想才可能成功。

别说现在,就是师父杜龙的手札中也有这样的记载:当今圣上天纵英才,识人用人有方,选大才而用之,所择者不惧超凡……

这话放到现在,意思无非就是“雇佣最有才华地人,敢于起用比自己还优秀的人才”,古代的皇帝都能做到这点。何况今人,只要应用得当,再优秀的人才还不是为自己服务。

一个好的领导者,善于发掘,善于利用,为人才做好居中调节工作,就是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企业与员工共同成长,这是周松梅的理论,但为何[周氏]会变成现在?心里疑问越来越重,还要多调查。找出应对措施啊。

看着气氛融洽,韩端很开心。很好地完成了任务。简单对众人布置几下,鼓励两句,继续甩手掌柜的宏伟大业。

将潘晓璐叫到一旁面授机宜,讲了些不想更多人知道的东西,最核心的东西掌握在越少人手里越好。

有了构思,招几个相斗专业人员为她做做基础的枯燥工作,不怕天才凌零做不好集成工作,恐怕还会拿出更恐怖地东西,剩下的就只是等着成品出炉震惊四方了。

韩端微笑着出门,他还有事情要做。

*****************************……………………………………

杜雪妍正在电脑前忙活着。看着自己的收获心里偷乐,假期的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这么度过。

昨天她刚刚给韩端打了个电话,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借口当然是执行凌零托付的监督任务。

算起来。这段时间她也只给韩大哥打过那么两三个电话吧,无非都是嘱咐他要好好吃饭,多注意身体之类的。

不象以前的懵懂。她似乎长大了不少,虽然少女心中的梦仍未变,但喜欢一个人,并不意味整日纠缠在一起,何况女孩的矜持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韩端的优秀表现她都一一关注着,对一个大学生来讲,几乎无一都是震惊四座地举动。而如自己仍一味做个乖乖女,与他的距离无疑只会越来越大。

要想引起他地注意,就要做些大事情出来,可除了读书,自己会的东西似乎不多,不象韩大哥那样什么都会的样子,没什么能难得住他。

好好享受一下假期,下半年要进入实习期了,女孩子继续着自己创业的壮举。

何秉书一个人闷坐在书房里,老人也是很久没见到韩端了,小妍说过他在中洲,可这臭小子除了偶尔打个电话,就是不来看自己,当了个小科长就很了不起么,就是他们厅长自己也不待见。

老两口倒没什么,外孙女也整天呆在家里,而且不象以前那样满口是他就有些奇怪,难道这两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任何纠葛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可以无所谓,老太婆就不这么理智了。

严令这小子今天下午必须过来吃晚饭,就沏好茶在家里等着了,眼看日已偏西也不见人影,何秉书渐渐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看,这小子都不该是这么忘恩负义的家伙。

院门被“咣咣”地不停踹动,是谁这么不识趣,不知道我老人家心情正不好么?何秉书本来站了起来,又恼怒地坐下:“小妍,快去开一下门,看是那个不懂礼貌的东西。”

“来啊。”外孙女清脆地叫声,趿着拖鞋跑向院子,“大概小姨回来了吧。”

这鬼丫头,也是一个下午没出来了,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还不让自己看,何秉书很不讲究地将一杯香茶倒进嘴里。

“韩大哥,你怎么来了,搞这么夸张干什么?”“唏哩哗啦”一通声响,然后是外孙女很诧异的叫声。

第九章 细致入微

啊,不,是啊!那个…什么…”杜雪妍的询问以及怪秉书听到了韩端的回答。(^首

听到不合拍的声音,还有两个孩子怪怪的招呼,简直不成体统嘛。“噗”地一声,茶水狠狠地从老人嘴里喷了出来,大大有损老专家一贯的儒雅风度。

这么恶劣的砸门声,怎么会是这个臭小子做的?他怎么可以砸到这么大声响,实在是太没有长进了,不是没长进,简直是大大地退步了,什么修养嘛。

擦去须上的茶水,何秉书又不免想乐,怎么管起小孩们的事情来了,这跟自己可没什么关系。

没告诉小妍要这家伙来,才会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听那动静,这两个孩子见面的情形一定也挺有意思。

顾不上沉稳作派,老人家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屋门口想看个究竟,谁知连他也不禁吃惊眼睛看到的一切。

韩端像个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手提肩扛带了一大堆东西,身上能运用的活动器官无一闲置,这还不包括杜雪妍手里接过的两大袋子。

“臭小子。”“狠心”若何秉书也不禁起了同情,手里的杯子信手搁在窗台,打算帮把手,“是不是被房东赶出来了,准备到老头子家借宿呀?那也提前打个招呼,我好让你奶奶收拾收拾啊?”

“不是啊。”何前辈的“谐”素有领教,韩端并不以为意,“嘿嘿”笑了两声,一股脑把东西扔在客厅地上,很可怜地看着杜雪妍。“雪妍,帮我收拾一下吧。”

从下午离开|:温用品,得了空总得走一遭。到那儿一看,嗬,物质极大丰富,吃的用的一大堆,除了厅里自行置办,还有下辖单位的“朝供”。

事业编人员与学生的待遇果然不同。当个“小官僚”也有其好处嘛,韩大少爷很不体面地想了,也没觉得过意不去,反正自己不拿也不会省下。

倒是很久没看望何爷爷、何奶奶,应该去采办些东西孝敬一下,好歹也算个“有钱人”不是?

到了何家,除去刚买地东西,把那些厅里发的吃的用的一股脑也拎了下来,所以才会有何秉书老爷子看到的一番“繁荣”景象,混吃喝也要有一种境界嘛!

“爷爷。这是从南洲给你您捎来的新茶,还有给***野生王浆。”这两样东西不错。不是发的,不过却也没花钱,从亲爱的表兄那里顺来,“杀富济贫”也是王道。

“天热了,这两件真丝衬衣是给您和***,对了,雪妍,这是为你地T恤,看合不合适……”韩端

林林总一大堆,看得老何先生掀须大乐。东西多少他倒不在意,关键是孩子的心意,这么大一堆,也显得更实诚不是。

“韩大哥也真是的。给我买什么呀,还买这么贵的,人家又不缺穿的。”杜雪妍很不好意思。似乎有男孩子买衣服给自己,这还是头一次呢。

嘴里是这么说的,心里却一阵窃喜,接过属于自己的礼物便不肯放手,居然还记得给自己买东西,还是女孩儿的穿着,韩大哥很有心的。

女孩子自有她地小的心思,杜雪妍悄悄翻看了牌子,明白价格不便宜,这样大牌子地衣服看得不少,却不舍得会花那份儿钱,尤其还一次两件,他很有钱吗?

“不贵,正好促销就买了。”韩端随口说道,钱就是供人开销的,他跟何秉书一样想法,量力而行,都是一番心意嘛。

杜雪妍偷偷在心里说了句骗人,这两个牌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大促销的,最多也就给个八折九折,却喜滋滋美得不行,当然嘴里是不会再反对了。

不再那般牛饮,何秉书自己倒了杯茶,放到口边细细品味,含笑看着一对小儿女,喜悦发自内心。

杜雪妍跑进里屋试衣服,韩端洗了把手,在何秉书身旁坐下,不用让,自发地倒了杯香茶,凑到鼻前深深地嗅了几下,这才轻轻送到嘴边,很内行,很风度。

“这才像点样子嘛。”何秉书夸了句,小子端杯的样子蛮养眼,有点斯文模样,怎么也想不出他竟然那样大力砸门,不过看到那一堆礼物的份上,算了。

“好茶。”跟老人混得久了,韩端并不理那套,而是浅浅啜一口,随即一声赞,只这一尝就明白老爷子没拿大路货蒙人。

这小子还真行,有那么点贵族气质,何秉书倒不闲他故做老成。静下心来,很是喜欢这小子这种宠辱不惊的样式,而且还不断长进,中医就是好啊,不是白学的。

越想心里是越

这臭小子配得上我家小妍,就是太面嫩了些,一个大道主动。

“怎么样?”杜雪妍的出现打破了何秉书一厢情愿的思考,“韩大哥眼光不错,好合身呢。”

“嗯,颜色也不错。穿在我家小妍身上再合适不过。”何奶奶收好韩端提来的一大堆东西也及时现身,倒也不谦虚,“我家小妍天生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没谁家姑娘能比得上。”

“外婆……”杜雪妍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何秉书则怪笑两声:“这老太婆,一点也知道低调,在你眼里就没谁能比上你家地孩子。”

似贬实褒,何秉书的功力一点不在老伴之下。

杜雪妍更在意的自是韩端的看法,见他点头,眼里也闪过一丝赞赏,心里不由一甜。中意地男人为自己选衣服,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女孩子高兴?

“我再试试另一件去。”

何奶奶并不善罢干休:“小端呀,以后别管我们这些老家伙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

韩端正要客套,却被老太太下一句话堵了回去。

“有那稀罕东西,买给我家小妍就行了。”

杜雪妍换好另一件衣服出来。还没出口征询意见,只听院门再次被敲响:“老何在吗,要不要杀两盘?”

“这老王,来得真不是时候。”何奶奶嘟嚷一句去开门。

“手下败将还不服了。”何秉书拎起个凳子往外走,“小端,你和小妍到里面玩吧,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王。”

韩端想笑,他见过何爷爷跟王教授下棋,两人水平都一般,也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见得高明,人越好越孩子气,这话一点不假。

“韩大哥,去我屋里坐会儿吧。”去自己房间。

这下牵手完全发乎于心,似乎天经地义,韩端也未假思索,任她拉了自己。

到了门口杜雪妍才意识到动作过于亲昵,小脸闪过一片红云,不动声色地放开。抢先一步走进了闺房。

韩端也意识到了,知道她在害羞。嘴角牵动,微微一笑。

在家穿着随意,杜雪妍下身只一条短短的白色网球裙,堪堪包住臀部,配上韩端刚为她买的粉色T恤

修长地腿儿雪白,紧绷绷得没有一丝多余,未穿丝袜,脚上蹬双简单的拖鞋,两脚拇趾还拿甲油染成豆蔻色。一身装扮说不出地青春可人。

这丫头身材真匀称,在心里赞了一句,悄悄移开视线。她这间屋子不大,韩端不是第一次造访。还曾在其中住过一晚,所以并不陌生。

大概觉察到欣赏的目光,杜雪妍心里又有了一丝害羞。悄悄伸手抻了抻网球裙的下摆,无奈还是遮不住大腿,双手放在膝前坐到床上。

等“呯呯”的心跳平复一些,杜雪妍才指着书桌前的电脑椅说道:“坐啊韩大哥。”

连女人吃醋都见过,这样的小女儿心态韩端如何不觉,有意把视线转向面前,免得她心里发窘,这一注意,电脑桌上的一切就让他眼睛就离不开了。

上下看了好半天,才问道:“咦,雪妍,在炒股么?”

不光屏上显示的今日股市分析,就是一旁散落的纸上也写满了各种数据,画满了曲线图。

“啊,我就是随便看看玩的。”杜雪妍低着头闷了半天,听他问才口不应心地回答。

这个假期她可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东西上面了,父母从海外寄回地十几万元是她所有的私房,几乎全投了进去。

不为别的,就是想要他明白自己不是吃干饭的,但真面对询问的时候,反而不想告诉他。至于为什么,她自己可说不清楚。

关注这个东西不是一年两年了,外婆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炒炒股消磨消磨时光,杜雪妍也没少帮着出主意,现在可是拿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在拼了。用钱的时候,外婆曾开玩笑说这可是她的全部嫁妆。

“行情怎么样啊?”刚刚从李子涵那儿讨教过,韩端这个门外汉也只能初懂皮毛。算是经营着几家企业了,他却仅只是关注。

杜雪妍也不吝所知:“国家经济状况很好,所以今年股市行情很好的,大盘一直看涨,你要想入市正是好时机。”

李子涵也是这样说地,韩端见她笃定的模样,随口道:“那一定挺有收获喽?”

“还可以吧。”杜雪妍小小地得意了一把,自己在这方面应该算是比较有天赋吧,选地几支股都不错,她也很善于把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赚了几万块呢。现在股市规模,就算那些职

手也不见得能有这样丰厚的回报,不过呢,还是不想

或许某一天能带给他一个惊喜呢,杜雪妍心里甜甜地想。

女孩儿紧抿着嘴儿装镇定,功夫还小有差距,如何能逃过韩端的眼睛,看来收成很不错,当下笑了笑:“看样子,雪妍一定颇有斩获。”

才不跟你说呢,杜雪妍心里继续满足着,其实脸上藏不住欣喜:“韩大哥,你要是有闲钱也可以交给我来操作啊,保你不会赔钱。”

韩端心里一动。这丫头很有理财天分的,要西洲那会儿到了后来捉襟见肘,要不是有她筹划着,怕是更早就会陷入困境:“想要我投资,那你得把理由讲清楚。”

心上人面前,杜雪妍自然不会藏拙,侃侃而谈,大讲股市行情。

韩端洞察力惊人,杜雪妍刚才画的分析图很专业,某些观点也跟李子涵很接近。甚至还有过之。联想到她本身就是学心理学的,对股海中的广大股民心理把握自是透彻,再加上天分,加以锻炼不难成为这一行地楚翘。

兴高采烈说了半天,见他一直闷头沉思,自己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杜雪妍扭扭身子,打住话头:“你到是有没有在听啊,有没有诚心跟人家合作?”

小心眼里,她很希望能帮韩端赚钱。也好让他重视自己。

“好啊。”一番思考之后,韩端觉得让她试试也不错。

“真地?”得到肯定。杜雪妍好看的眼睛弯了起来,反而有点摸不开,“你真信我,那你有多少钱啊?”

“先拿五百万试试如何?”韩端顺口应道。

“啥?”杜雪妍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她心里,韩端就算有点钱,最多跟自己差不多,能拿出十万就不错了。

“五百万。”韩端构思着心事,也没想到一下子说出这么多会吓到人,仍然淡淡答道。

杜雪妍忘了淑女形象。嘴巴张得很大:“韩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玩抢劫么,哪来这么多钱?”

韩端这才意识到一下说这么多有点太过了:“要不,一百万?”

还是超过预期太多。杜雪妍愣:“韩大哥,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有多少钱啊?”

说出这样的数目有点吓着这小丫头了。不过想要她帮自己做事,早晚会知道:“没多少啊,差不多全部身家了,我还指望着这笔钱以后嫁媳妇过日子呢,你要给我弄没了可得赔的。”

“人家不跟你闹,说正经地。”杜雪妍仍然不信韩端会是个富翁,拿百万元不当会儿事儿。

“我手头的富余资金也就这么多了。”韩端坦然道,大部分钱还要投到[翔软体],“当然,需要时还可以追加一点。”

杜雪妍见他不像在逗自己,对一下子掌管这么大笔金钱却信心不足,有些气短地敲起退堂鼓:“太多了,我可不敢接。”

“雪妍,这也没多少啊,那些叱咤风云的大炒家哪个不是挥金如土地,我相信你可以。”

杜雪妍依然不答应:“算了,这么多钱我可赔不起,你还是找专门地理财公司好了。”

韩端笑看着她没说话,就凭这句理智的话,也值得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杜雪妍也抬头对视:“韩大哥,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可现在才刚开始,还处于小打小闹的试探时期。炒股也是需要积累经验的,等以后我有那能力了,一定可以帮你打理好。”

杜雪妍很认真的样子,说到后来却慢慢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来。

半晌,韩端拍拍杜雪妍的小手儿:“雪妍,这点钱算不得什么,正适合你放手去锻炼,我有个表哥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假期里有时间可以去跟他请教请教,很快就可以成长起来的。”

“是吗,我存了不少疑问,真想马上就找个人探讨呢。”杜雪妍很好学。

韩端也很爽快地应允:“行,今天晚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他,听听他的见解。尽管放手去干,到时赚了钱,我会从利润中付百分之十给你做报酬。”

杜雪妍害羞地低下头:“韩大哥,我怎么能要你地钱呢?”

“做事付钱,这天经地义啊。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等钱转你账户上再说。”似乎觉得这样说话太正式,韩端龇龇牙,“要提醒你一点,我这个表哥很帅地。”

“讨厌了你,韩大哥你说什么呢!”果不其然,韩端遭到了疯狂的打击,只是频率虽快,却跟给他捶背差不多。

第十章 谁是奸商

略地做个介绍,当着李子涵的面儿,韩端很不厚道地妍甩了出来。

还很过分地要求表哥给安排个职位,最好能代替他亲爱的表弟稍稍支付给女孩儿一点儿雇佣薪酬。

李子涵双眼大瞪,断然拒绝了表弟这个跟合情合理毫不沾边的“伟大”提议,简直太过分了。

这个女孩子没有相关专业的资质,熟归熟,也不能这样子让表哥当“冤大头”吧。后见表弟可怜巴巴,“勉强”答应了给杜雪妍一间“闲置”房间。

并十分“不情愿”地表示:鉴于这个女孩子还算可人,可以随时切磋,提前是自己有空,并包解答一切可以回答的问题,当然不包括[南信内幕。

同时,当着二人的面很慷慨地宣布,场地占用及咨询费用可以用其他方式抵减,而且因为是亲戚格外优惠。

条件不高,之一是要表弟提供上次那种可以明目清神的、固本培源的、味道不错的、可以泡着喝的东西,因为长期待在电脑前,本表兄有视力降低、眼镜度数加剧的趋势。

韩端很无力地进行柔弱地反抗:组方中有两味中药材在市场上很难买到,而且价格也不菲,加之小弟近日手头颇紧,可不可以适当宽限,或提供些资金上的支持?。

李子涵大手一挥,亲戚嘛,在这些小钱的细节上太计较就没劲了,而且自己的需求量也不是很大,只要够个人每日饮用就可,不会送给他人。

趁表弟吸冷气之际,李子涵貌似忠厚提出了条件之二。本大哥之所以如此慷慨,无非看好兄弟以后在政府部门的光明前途,所以等以后发达了,必须在最大范围内给[南信]

老李同学意思显然,以他如炬的神目,这样做并不打算近期获得收益,这是长期投资,他有耐心等养的母鸡下金蛋。

这两人讨价还价地过程,杜雪妍只有在一旁参观的份儿,韩端渐渐坐正了身子。目光也从不久之前的愤怒演变为献媚,自然地表兄手里接过了话语权。

兄台这个要求确实太低了,小弟只要忍饥挨饿就可以做到。亲爱的表兄无比仁慈,既然可怜的灰姑娘蒙您老收留了,那就顺便帮着解决衣食住行吧。

这丫头家离南信稍稍远了那么一点点,而且刚拿到驾照时间不长,就从你那快报废的车辆里挑辆剩下的给当自行车骑吧。

杜雪妍以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可怜的韩端哥哥由萎缩逐渐变为强大,再眼见刚刚意气风发的李表兄则面露痛苦之色,有理由相信这两人都认为对方给予地优惠条件幅度不够大,本人提的要求实在太仁慈了。

这对表兄弟在一起。两副很“无耻”的样子,一些对话让杜雪妍觉得这两人简直像天底下最大的一对奸商。但你来我往中偏偏充斥着一种淡淡温馨。至于谁占上风,目前暂时还不便报道……

数轮谈判过后,两兄弟总算达成了最后的“和解”,非常亲切地拥抱在了一起,对对方的事业和个人生活均表达了最真挚的祝福,当然人品这不值钱的货是要排除,不在两兄弟讨论话题之内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对活宝表演,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韩大哥居然有这样地一面,而这位看上去更有修养的表哥居然也跟着胡闹,杜雪妍心里好笑。纵观整台节目。自己这个观众仿佛才是最大地受益者啊,免费看了一台好戏。

就在两兄弟亲密无间勾心斗角的功夫,为杜雪妍准备的办公室已经在清洁工的清理之中,谈笑间参观完。又有人带着她去做南信的工作服,似乎选的材质是高管用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待遇,完全是两个无良青年讨价还价的结果。换句话说是韩大哥不懈努力造成。

胸牌在做,一张饭卡送到手里,可以随时在公司的食堂里就餐,原来“就业”如此简单,令天真地杜雪妍有了一种错觉。

事情的本质完全是揩公家油嘛。

随着韩大哥走出这栋大楼,李总裁亲自带着二人去了自己的专用停车位,咬着后牙非常抱歉地声名:因为公司目前专职司机数量略嫌不足,那辆可爱的小车只能由杜小姐在这段时间内亲自驾驶。

“不好意思啊。”口里似在谦逊,韩端面上却无一毫感激之色,对着表兄打呵呵,“只是暂时借用,等不好开了或者需要大修一定马上归还。”

这好像又在揩私人地油了,韩大哥为自己争取的这份“薄礼”也太厚了些,杜雪妍自认无法那么厚脸皮地坦然受之,百般推脱才在韩

百般劝说之下才红着脸不反对。

等她以并不娴熟的驾驶技术战战兢兢地将车拱往空阔地,韩端很象个门童地模样开了车门:“雪妍,这辆待报废的车子是表哥大人准备泡妞用的,就算十成新也超不过三十万,算是帮他利用一下闲置物品,所以不用不好意思。”

告别之际,看似胜方的李子涵却不像杜雪妍那么“天真”,咬牙切齿地附在韩端耳边小声道:“韩端,你小子太不厚道了,居然拿着哥哥我的财物收买少女之心。这女孩子理财是把好手,你用免费劳工,却要哥哥替你买单,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韩端闻听一瞪眼,乃见李子涵隐隐有暴走之势,马上换上笑脸,一只手亲热地搭上肩膀:“堂兄,好兄弟嘛,思想怎么可以这么龌龊?”

李子涵不为所动,伸出一根指头:“过两天紫焰他们来这度假,由你全程接待。”

其实李紫焰也跟韩端打过招呼,要过一阵子才来,以李紫焰的粘人劲儿,答不答应都跑不掉,何况已经打电话催凌零回来。也不会所有“困难”都落自己“柔弱”的肩上,得意之余的韩端毫不犹豫:“成交!”

“经费由你负责。”李子涵继续追加条件。

比起他出的血,这也算不得什么,韩奸商有了一丝犹豫:“可以。”

李子涵脸上涌起笑容:“真是好兄弟!”

看到那张有些不真实地笑脸,韩端隐隐感到不妙,莫非这小子还有后着?

果然,李子涵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反过来亲切地搭上韩端肩膀:“李越岭小同学也一起来,这阵子股市行情看好,我要抓紧功夫弥补一下亏空。接待工作就要多麻烦你了。”

刚刚李子涵顺口说紫焰他们来,韩端并没往心里去,到这时才明白中了圈套。相比之下,李越岭可是个缠人的主儿,来了自己指定没时间做别的事情了,更可怕的是,他不会还要自己传授功夫吧。

韩端已经没有了犹豫的机会,苦丧着脸,唉,还以为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呢。想不到又落入了算计,难道要做个武术教练吗?其实李子涵这家伙也有两把刷子。但,还有退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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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之后,开着韩大哥赖来的车子,杜雪妍每日里兢兢业业来[信]“上班”学习,坐在高级主管以上才享有的单间里认真分析股市行情,还有李子涵这个大师级专家当免费的咨询师。

衣食住行,除了不住在这儿,其他都是人家地,偏偏又不算正式员工,还享有豁免权。不受公司规章约束。

当然,杜雪妍也不会捣乱,不开市而李子涵没时间的时候,她就随处转转。跟不忙的人员扯几句,顺便印证一下心理学,免得荒废功课。也算实习专业。

从习惯了这个地方,杜雪妍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觉得做这行比自己当个心理医生更有意思,也更有前途,如果韩大哥也在就好了。

她甚至有点想跟韩端商量商量,要不,干脆,这一年就在[南信]实习得了,毕业后能在这儿就业,也是不错的选择,或许公司需要一个心理咨询师。

不过也就想想,韩大哥这么信任,更重要的是好好学习金融知识,让他托付自己的那笔资金快点增值才是。

不是两兄弟在一起,杜雪妍再也没机会李子涵呈现出那天那副样子,工作起来像个拼命三郎,跟下属员工谈话也是一本正经,而向他请教的时候,居然有些腼腆。

想想韩大哥在外人面前也多是这副样子,难怪两人这么要好了,那种异类的争吵分明是他们交流的特殊方式。

也不怪他跟韩那么莫逆,两人骨子里很像地,只有彼此一起才会真正放松。

作为金融管理方面不可多得的天才,李子涵理念超前,有了这样地好老师,杜雪妍进步也很快。

自认为学有小成之后跟韩大哥通了电话,他就专门交待了些事情,虽然猜到跟某个自己不太感冒的人有关,还是认真去做了。

半个假期过去,又有日子未见了,他有空的时候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偶尔也想念些什么呢?

女孩的心事不提,繁忙如韩端,更是不亦乐乎。

招回凌零之后,就把[凤翔]那边的重要任务交给了这丫头,也算她正式开始实习。

肖凌零对技术的狂热不在朴尧那帮男性之下,越有挑战性就越来劲,进入白热化阶段之后就开始在员工公寓留宿,也没时间来管哥哥的衣食住行

还好有韩青卓在,小丫头跟他有共同爱好,可以一起探讨些医学方面的话题,懂得虽然不如自己多,但学自呼仑巴克的医学也有其独到之处,更何况她的悟性奇高。

当然,还有意料之外地惊喜,不请自来的房客居然还附加了“赠品”,在勤奋的“学习”中,青卓渐渐显示出了烹饪方面的天赋,导致地结果后果,就是他的胃不知不觉中被养刁了,对外面的饭菜渐渐失去了兴趣。

花钱、不花钱募来地员工都在夜以继日地工作,这位甩手大掌柜却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家里,整日跟韩青卓鼓捣那些枯枝烂叶,研究贺雅楠那古怪的病症。

越是知道多了。越是感到其中透着古怪,从贺雅楠表现出来地症候,韩端就是不明白为何她会越来越重,而且寿限也剩了不到两年,不至于呀!

仔细分析从周松梅那里讨来的药丸,功夫不负有心人,隐隐觉得其中藏了巨大的阴谋,而问题的症结似乎就在[莲开并蒂]上,恍惚中触到了什么,又总抓不住。越是如此就越想早点揭开谜底。

随着研究深入,韩端认为这药丸并不适合贺雅楠长期服用。采用特殊的针灸方法配合药物,怪病应该至少有有七成把握可以治疗。

还需要更大的保险系数,韩端不好贸然建议周松梅让女儿停用那药,何况自己的组方还未最终搞定,还有几味药物值得商榷。

正在苦苦思索中,令他提心吊胆的事情发生了,李紫焰、李越岭组成的南洲旅游团造访。

李子涵很讲“信用”,义无反顾地将弟弟、妹妹丢给韩端,而恰好他们也彼此感兴趣。

东道主如此热情。迎新宴上,无论忙与不忙。韩端动用了所有能量,拉来了所有亲近的年轻人作陪。

肖凌零不必说,为了更“严峻”地现实,科研都可以暂缓,杜雪妍、韩青卓也被拉到了队伍中。

甚至跟李子涵有瓜田李下之嫌的潘晓琳也未能幸免,谁让她那么有闲。当然,她的弟弟也不错,就一并搭进去吧。

算来算去,就自己的时间宝贵,这么做无他。如果这些人中碰巧有与李氏姐弟投机的,就为自己赢得了空闲。

该死的李子涵,他的时间是时间,自己的功夫就不要珍惜么?!

小孩李越岭对这个欢迎的队伍蛮感兴趣。表哥之外潘晓璐也颇有缘。见韩端被女人包围,很开心地跟潘晓璐表达了无比崇敬之情。

自己表兄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收藏家,害得潘晓璐赶紧声名家姐身家清白。跟这个无良之人无甚纠葛。

同样,有这么多年轻人,李紫焰兴奋不在弟弟之下,当场宣布要在中洲过完剩余地假期,听得打着如意算盘的韩端差点当场晕倒。

就在他以为作茧自缚之时,第二日就传来喜讯,礼节性地拜访哥哥地公司之后,学金融的李紫焰突然对编外人员杜雪妍的行为特别感兴趣,声称要一起奋斗,不再做无聊之事。

李越岭则随潘晓璐走访了[凤翔软体],一游戏开发部门之中。

罪过呀罪过,忏悔之余,韩端顿时被巨大的幸福感击倒,李子涵同学带来的危机居然被他化解于无形之中,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愿意活,无意插柳柳偏偏要成萌啊。

[翔]的初期投入,加上交付给杜雪妍“练手”的五百万,某一个早晨,韩端突然发觉囊中羞涩除去不愿去碰触的“国家资产”,居然没有可以动用的闲置资金了。

[翔]地后续开销之大也远远超过了预期,不得不支持支持李子涵的[信分行],争取到了一笔不不的货款。

除些之外,为治疗贺雅楠的怪病,配药所需奢侈药材在调剂过程中消耗量极大。加之李子涵向他“勒索”地药饮中也有两味药材一时在市场上难觅踪影,一时之间,韩端颇感捉襟见肘,恍惚中想到,远在千里这外,南洲属于自己的两座荒山头上还长着数种可用之物呢。

念一及此,韩端突然意识到也该去探望一下俞兆兴大哥夫妇了,两口子可是辛苦地帮他照顾着那片产业呢,这样甩手不管有些不厚道哇。

难得韩端想到这些,他也给自己的行动找了个理由,来而不往非礼也,就算是回访吧。

心思一定,丢下玩得正玩地李氏姐弟,韩端带着韩青卓直奔南洲,探亲去也,顺便当一回药农。

第十一章 流泪的感觉

了飞机,俞家夫妇驾着自家车子早等着了。

“兄弟,你可来了。”近一年时间没见,盛云面对救命恩人,热情丝毫不减,“青卓妹子,可越来越漂亮了,跟你在一起,害得姐姐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盛云嘴还是那么甜,让人听得心里舒坦,韩青卓不免脸红。一年时间过着正常生活,小丫头从外表也恢复到了正常女孩子的模样。

韩端则跟俞兆兴寒暄:“大哥,生意还不错吧。”

俞兆兴摇头:“不如上年,药材主产地去冬不约而同地遇到雪灾,药品供应成了问题,今年不赔钱就不错了。”

“咱那山上不就种植了现成的药物么?”韩端诧异,托管之的报酬就是两夫妇可以优先采摘荒山上的药材,“难道产能有状况?”

俞兆兴说话耿直,摇摇头:“还不到成熟期啊,再说,这毕竟是兄弟的东西,哥哥也不好擅自作主。”

韩端搂着他的肩膀:“俞大哥这话就见外了,兄弟这么麻烦兄长夫妇都没客套。”

盛云这时插嘴:“端弟别听你哥的,做这行生意本来就有淡季的,托兄弟的福,我们就算说得过去了。行了,快上车吧,有话回家再说。”

跟这夫妇俩小聚之后,韩端去拜访了两位舅舅,探望外婆。

经过一段时间疗养之后,老太太脸色红润,说话了有了底气,也能够在院子稍事活动。

两位舅舅及舅妈非常热情,外婆对韩端的态度也算温和,几乎就接近慈祥了,但简单地问问个人的情况就把他丢在一旁。拉着韩青卓唠嗑,反比对亲外孙更亲热。

表兄妹们不止一次提过外婆的倔强脾气,主动向小辈示好就不错了,韩端倒也没太多奢望,也就跟舅舅们拉些家常。

大舅工作更为繁忙,李南作陪,不等问起,就向韩端提到了那两座荒山的情形。

认领地那两座破山包子面积不小,原来也是烧钱的主儿,日常维护和开发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持。前期投入的资金很快告罄,而现在应该是俞兆兴夫妇掏自个的腰包在支撑。

联想到见面时的欲言又止,韩端顿时明白了俞兆兴的尴尬,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一时巧合救了盛云姐,人家夫妇却几乎拿出全部家当支撑着他前途并不明朗的产业,而且还不跟他明讲,这是何等胸怀?

韩端坐不住了,在舅舅家住了一晚就请俞兆兴夫妇一起去领养的荒山。

比上次见过的规整了许多,看门地依然是上次那两位老才,只是却没有看到有太多的人在工作。没有想像中的兴旺。

站在山口,俞兆兴面有愧色:“兄弟。哥哥我能力有限,没能帮你经营好啊?”

放目远山,韩端一左一右紧紧握住了夫妇二人的手,眼圈发红,竟然添了些湿润,这几年没少受苦,却很少再享受这种感动的滋味。

“俞哥、盛云姐,小弟心中有愧啊。”

说罢,放开手,冲着这两口子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脸上竟然有泪痕。

在路上还好好的,为什么说了几句话就变成了这样子?韩青卓虽不明就里,却也被这一幕深深打动。跟在身后向俞氏夫妇鞠躬,在她的心里,韩端哥做事都有道理。

“端弟。你这是干什么。”

信赖一个人,有时全凭个人感觉,别看处事玲珑,盛云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感性女人。

救过自己不提,讲话行事,这个大男孩子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一个类似传奇的存在,做出什么样的神奇举动都不会意外。

但,何曾想过他会毫无征兆地在自己面前落下真挚的男儿热泪,或许他小不自己太多,偏偏就母性泛滥起来,顿觉之前地付出完全超值,就会为这小子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心头被热辣辣的东西填满,如找不到出口就要漾出来了,盛云张开双臂就把韩端这个大个子搂在了怀里。

“大男人家地流什么泪,要坚强,知道吗?”喃喃地说着,自己的泪水却扑簌簌地滚落。

妻子紧紧抱着另一个男人,俞兆兴心里却没感到一丝不妥,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仰面看着太阳,俞兆兴抬起手揉眼睛:该死,没风啊,是什么把沙子吹进老子眼里了。

这才是真正的人性啊!

韩青卓这小丫头更是不堪,看着眼前一幕,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滚下,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冲过去双臂从背后抱紧盛云丰腴的腰身,直接“呜呜”哭出了声。

很久没这种感觉了,以为泪水早已流干,但每次流泪,似乎都是为了大姐姐抱着的那个男人吧,韩青卓记不起该称呼他韩端哥的。

盛云温暖的怀抱里,韩端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小时赖在妈妈怀里撒娇,非常依恋。

越过娇小却厚重无比地肩膀,韩端看到了抬头望天的俞兆兴。身材并不魁伟,落在眼中却高大无比。

他奋力挣脱盛云的双臂,冲过去把比自己小一号的大哥抱住:“俞大哥,小弟真是太幸运了。”

刚刚看到人家三个拥抱,俞兆兴早想有个东西支撑一下,这时有了,还有理由拒绝吗?眼睛很不争气,该死地沙子!

失去支撑的盛云也没失落之感,转个身揽住了背后美得冒泡的小姑娘,不管自己脸上淡妆被冲出了痕迹,而是心痛地去安抚那梨花带雨。

看门大爷欣赏到了这惊人一幕,羞涩地扭头回到工房,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什么世道,有钱人怎么会这样?回家打断自己孙子地双腿,叫他一门心思想赚大钱!!

风似乎起了,两对紧拥在一起的男女,不对。是男男和女女,在远山的衬托之下,微不足道却顶天立地。

韩端最先醒来,拉着俞兆兴叫醒姿态暧昧的两位女性,四人抬眼相望,成环状拉手,有这样一个词涌上脑海不离不弃。

盛云不好意思地擦着眼睛:“这儿风真大,咱们还是上山看看吧。”

拾阶而上,山路经过修整,比第一次来地时候好走了很多

四人都恢复了正常。韩端跟俞兆兴并肩先行,盛云拉着韩青卓紧跟在后,看着前面两个男人说悄悄话,把小丫头逗得时而脸红时而“咯咯”笑。

“俞大哥,都是小弟懒散,害得你跟盛云姐受累。”

“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以兄弟的精明,不难看出目前面临的困境,俞兆兴也不相瞒,“可惜财力不足了。没法大范围开发,不少适合种植的地段都闲置了。”

“没有大哥填补。怕是早就……”韩端弯一腰从路旁拔了一株[田七],.u这样大的资金。”

俞兆兴点点头,承认他的说法没错。若没有韩端那一躬,没有两个男人的拥抱,他不会这样直接。

韩端长叹一声:“一定拖累了大哥的公司。”

“兆兴?”盛云可一直听着他俩说话呢,紧要关头叫了丈夫一声,不知怎的,她从心里想护着这个大男孩子。

这小子看似波澜不惊。但偶尔空落的眼神,内里不知藏着多少心事呢,想想都让人心痛。

韩端回头拉了想挤上来地盛云一把:“姐,让大哥如实说吧。”

盛云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惊鸿一瞥。这是怎样的深邃眼神,除去真诚,还包含了如此之多的意味。幸亏自己有了亲爱的兆兴在先。

回头看着正在努力跟上的韩青卓,小脸纯真中又蕴着坚韧,她不禁摇头:这样的小姑娘如何能不倒在这眼神之下。

发自内心的一声叫,更是彻底将阅人无数的盛云击倒。这个弟弟,以后不知道还要招惹多少纯情的女孩子啊。

“有你这声叫,姐一家子就算把命卖给你也没什么!”盛云“咯咯”一笑,压下了心底充盈地激动,“兆兴,跟端弟交底吧。”

俞兆兴点头:“仅剩了维持正常动作的资金。”

这两口子!

除去感动,韩端已经无话可讲。想到了那笔一直不愿运用地巨资。是时候该拿出来了,把这儿开发好了,也是利国利民,收益也可以拿来回报社会。

不知道这小子又动什么脑筋,盛云接过了丈夫的话:“端弟你也不必想太多了,其实做了这么多年的贸易,我跟你大哥也想试试实体,毕竟这更真实。帮你料理这儿,也算达成了我们两口子的心愿。”

“这本来就是我们大家的。”韩端笑了,集中精力在这块吧,好好经营,收益未必会差。”

“你要我们放弃药材的经营?”盛云反问,却没有疑问,为了这个弟弟,放弃苦心经营许久的也不算什么。

韩端不回答,爬到不远处的山坡,在一灌木丛下小心翼翼地刨了一株玟瑰外形的墨绿色植物下来。

韩青卓从他手里接过,看了半天惊呼道:“哥,是[壬葵]么?”

小丫头识货啊,韩端赞赏地点点头。

俞兆兴吃惊地接过那株植物,放到鼻子低下嗅嗅,又拿牙齿轻轻咬了咬肥厚的叶子:“果然是[葵]。”

[葵]近几年流行,药用价值颇高,保健功能也得到专家认可,因其产地局限,人工不易养育,市价隐隐有超过[虫草]之势,韩端拿来贿赂李子涵地茶饮中就有此物。

顺手就捞一株宝贝出来,这山上还不知藏着多少好东西呢,而“自家兄弟”是中医药行里的大行家,这点她早已知晓,对药材的辨识能力更是无人能及。

“哈,端弟,姐相信你。”药物本身认识有限,盛云对价格却最是敏感,跟着这个小弟想必不会错,转头征求丈夫的意见,“兆兴,草药行卖了吧,跟小端一起开发,行么?”

俞兆兴疼爱妻子,极少反对她地想法,当下就要点头答应。

韩端拿过[葵],也放到嘴边咬了一下:“姐,那是你和大哥的心血,还是留下吧。只要大哥过来专心帮我就成,药行那边就要你多费心了。”

俞兆兴摇头:“不兑出药行,钱肯定不够。”

“这个必担心,小弟手里还有一些闲散资金。”

盛云:“几百万起不了多大作用。”

韩端摇摇头:“没这么少,回头我就转过来,只是成立开发公司要劳烦大哥了,怕是更少时间陪姐和侄子了。“

发现了怪物,三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就如同那天杜雪妍听到五百万模样,这让韩端感到很不好意思。

“八千万。我所有家当了。”.重,其实韩端并没有担心,再多地钱,交给这对夫妇也让人放心。

八千万,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打拼这么多年,俞兆兴夫妇最有发言权,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弟弟。

“姐、哥,放心吧,来路绝对干净。”多言,倒让两夫妇为心生怀疑而惭愧。

有了钱,山头的开发工作自不成问题,反而地块规划需要考虑。哪些地方最好保持原始状态,哪部分划分出来种植哪种药物,都是重中之重。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认领的时候还答应当地政府要加强绿化,搞好水土保持。

住着山下的小屋,清净而温馨,韩大哥就睡在隔壁,韩青卓很开心。她没那么多操心事,每日在山里穿梭,呼吸新鲜空气,看野兔奔跑,听鸟儿飞过,做做绿色食品犒劳辛苦的人们。

芳心可可,最开心的事儿就是他有闲暇,两人上山采采草药材,讨论一些问题,听韩大哥的一些讲解,比上课收获还大。

韩端规划着开发方案,日子过得飞快。直到李紫焰和李越岭都回来了,他和韩青卓还在盘桓。

杜雪妍的一个电话打破这难得的放松:“韩大哥,你让我关注的那个有大动静了。”

第十二章 山雨欲来

松梅面沉如水,脸色越来越难看,手里的报表“叭”一人面前:“二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贺铸涛贺雅楠的二伯,供职于周氏药业,贺家兄弟里面唯一一个在[氏]担任要职的。

丈夫生前对商业不感兴趣,而女儿这位二伯则因弟弟的关系入周氏,因表现出色而渐渐掌管了周氏药业。

那几年恰是[周氏]的鼎盛时期,很是网罗了一批人才,加上政策大力扶持,药业公司开发了几个不错的药物品种,贺铸涛入主初期飞快发展,作为集团公司的控股子公司,成为了母公司主要的经济支柱。

亡夫的嫡亲兄长,又能力出重,周松梅对他一直重用,视为心腹。药业公司这几年业绩下滑明显也没太多责难,只是不断敦促整改。

这次见到这上半年的年报表,难看的数据让她实在藏不住了。大好形势居然做到出现亏损,真是闻所未闻。

家电、房产、物流因为准入门槛低,这几年从业者越来越多,业绩始终不温不火,能够自保就不错,而移动部门也还没能够赢利的阶段,最重要的自然是这药业公司,而现在居然落到这步田地,周松梅如何能够不恼。

“弟妹啊……”贺铸涛胖胖的脸上诚惶诚恐,鼻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嗯”周松梅不满地抬起头,少有地露出威严。

“啊,”贺铸涛赶紧换了称呼,“周总,竞争激烈。公司几番改革也未见成效,我…”

周松梅盯着他不说话。

作为企业领导人,这样解释确现说辞苍白,贺铸涛咬咬牙:“当然,我这个负责人难辞其咎,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周松梅心里一片气苦:“承担有什么用!如果拿不出好的解决方案,我看你也不用干了。”

见贺铸涛低头,胖胖和身子弯着,也觉话重了些,毕竟他是女儿的亲人。压下怒火尽力让声音柔和一些:“二哥呀,你也知道公司现状,如果再这样下去咱们周氏怕是真要退市,最后只能申请破产保护了。”

胖子还能说什么:“是,我一定尽力”

“好,二哥你去忙吧,一周之内把方案拿出来。”周松梅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烦地不愿再看到这个人。

贺铸涛唯唯地退出,到了门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旋即又收拢了来。

周松梅翻看情报部门通过各种手段收集整理的报告,详尽分析了中洲半年来医药行业地发展状况。

目光落在那家叫[见创]的公司上。虽然成立时间短,规模也不大,对周氏还构不成威胁,但无疑却是行业中发展最快,而且已经着手上市的准备工作,是医药行业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难免不想到韩端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这家公司与他有着千丝万偻的联系,还真是小瞧了他。

想起他那年来公司学习时的好笑样子,周松梅嘴角向上挑了挑,却始终笑不起来。他对女儿真不错。一心想治好她的病,可……

转到另一篇,纸都快翻烂了,这才是她最难受的邹家的[乘风药业]。乘风集团底子厚实。进入中洲发展极快,迅速侵占着原来属于[周氏]市场份额。

原以为雅菲跟邹家联姻会对周氏形成臂助,没想到业务颇多冲突。反而引狼入室了。

唉,周松梅不停叹气,想到贺铸涛地话,喃喃自语:几十年的心血啊,你负得了这个责任么?自己是不是心太软了,也许药业该换换血了。

能用的人才在哪里呢?周松梅苦恼不已,兢兢业业地守着公司,倒有点被架空的架势了。

看看手表,雅菲也该来了吧,想到这个丫头,心里还感到些许的安慰。女儿也够聪明,加以培养也有望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惜身体那个样子,又怎么舍得她趟进这浑水。

韩端那小子拿走了一丸药怎么就没动静了呢,莫非他也在哄自己?

“周总。”贺雅菲轻轻敲门。

周松梅藏起了愁怀:“进来吧雅菲。”

贺雅菲兴冲冲地进来,高兴地踮起脚尖,把手里的一本宣传彩页摆到她面前。

周松梅接过仔细翻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贺雅菲献宝一样,不停指指点点,讲些细节之处。

在韩端的促成下,合作没有任何耽误,[凤翔软体]最新研发的软件半年内独家授权给周氏。

系统是一个升级版,需要投入并不大,换代代价很小。更小的资源占用率、更快地运行速度,无疑将使周氏地通讯产品有更大的竞争力

通讯部门转为盈利年内就能实现。

采用新操作系统地手机已经进入量产阶段,贺雅菲和她的部门已经就产品进入推广阶段,刚刚拿过来的就是是策划部门刚刚制作完成的宣传资料样本。

周松梅眼里露出一丝喜悦:“不错,新产品一出,我们或许有资格与[七]一争短长了。”

“韩端小子蛮够意思,不光授权费用给了不小的优惠,还派了个姓程的主管帮我们的技术人员进行无缝接合和接口调试工作。”

贺雅菲似乎有意无意地夸着韩端,其实心里却甜,如果没个机会找人偷偷说说那臭家伙,还不把自己闷坏了。

只是想到不该猜疑韩端的用心,周松梅怎会猜到贺雅菲此时心态,却也没让她失望:“小端真是个有心人,找机会要好好谢谢人家。”

“谢他干嘛。”贺雅菲下意识地不拿韩端当外人。

抬头看了一眼,雅菲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咧咧不懂事了:“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小端又不欠咱什么,帮了这么大忙。他的公司损失不小吧?”

“损失是有一点,”贺雅菲小心眼里一甜,似乎受到夸奖的是自己,“那小婶说怎么谢,给个红包?这可是他自己地公司。”

贺雅菲言下之意也很清楚,人这么做纯粹是掏自己腰包给咱们补贴,给钱没意思。

这些东西不用老总考虑,周松梅倒没多想,承情是肯定的:“那就请他吃顿饭,看咱们有什么能帮上他地。”

“他现在混得多好。又是赚钱又是做官,还用咱们帮?”贺雅菲隐隐有点吃味的感觉,谢他,差点把人都让他吃了。

还好关键时刻把持住了,可那是自己地本意吗?显然不是,脸上悄悄一红,只有本人才知道多依恋那种心动的感觉。

贺雅菲又想到了另外的地方,心里掠过一丝担忧:他再有能耐,也是个大孩子,怎能斗得过那些处心积虑地坏蛋?还是要想办法劝劝他。别轻易搅进这浑水里。

联想到自身,又对家族气恼。牺牲女孩子的幸福获取利益,不过好像进行地并不顺利,隐隐又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再不往那方面想,周松梅也是个女人,这样的口气怎听不出弦外之音,当下抬起脸开了个玩笑:“雅菲,你可是有家的人了?”

“小婶,你说什么呢。”明知道说多了他自己就控制不住,可“东窗事发”地时候还是难免心跳脸热。

“雅菲,我最近事太多脱不开身。感谢韩端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多花点钱也没什么。”心事很重的周松梅没心情多想,“来,看看药业的半年报表。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好看的,贺雅菲想着那个可怕的警告,实在没心思。但还是从头到尾翻了翻,果不其然地难看,难以想象这还是那个曾经风光一时的周氏药业。

她沉默地没有说话,周松梅也没再问,像是自言自语:快两年了,居然没个像样的成果出来,研发部门是干什么吃的?几个新产品都是爻了人家的剂型,价格上不去不说,一个不慎就有官司找上门来,真是头疼。

显然,她也没指望贺雅菲能说出什么,疲倦地以手支颐:“去忙吧雅菲,集团今年地业绩说不定就要靠你那边了。唉,小婶有谁还可以用啊?”

贺雅菲张了张嘴没吭声,默默地起身,到了门口站了好一阵子。后来还是忍不住又返回:“小婶。”

周松梅强笑着抬头:“怎么,雅菲还有事?”

“没…那个,小婶,有空关注一下公司的股票。”完,贺雅菲生怕再被问起,匆匆离去。

周松梅两眼空洞,对贺雅菲地提醒恍若未闻,最近烦心事太多,有专职部门关注,她对股票也只是大略了解,通常就是看看报告。公司业绩这样,股票指定也好不到哪儿去,提升业绩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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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回到中洲,已是[周氏]的半年报正式披露之后,一石击起千重浪,股市掀起了巨大的波动。

股民逐利,对[周氏]的未来普遍不看好,自然开始了大规模的抛售。而已初窥门径的杜雪妍在李子涵的指点下,从这看似平常中发现了不平常,这才急着要他回来。

接下韩端这五百万,杜雪妍鼓了很大勇气,要是把他娶媳妇的本钱都赔进去,那自己拿什么赔?简直不敢想。

幸好未出纰漏,还小小地赚了一笔,杜雪妍有不小的成就感。韩大哥当时交代一个任务要关注

股票,关键时刻可以适当地帮上一把,但真正动荡来才发现果真如李子涵当时劝自己接受时所说,这真的只是一笔小钱,别说发挥作用,砸进去就连水花都起不了一点。

也不知他什么目的,这时也只能由他本人来拿主意。

匆匆回到中洲,第一站自是李子涵的南信大厦,韩端不是超人,更是个股票地门外汉,上来就听杜雪妍这么介绍一通完毕,根本不明白这股浑水里养了什么龙,下一步要产生什么。直接的反应是傻掉了。

“观望、观望。”听罢李子涵的分析,根本没明白他所讲地救市是什么东东,韩端只有选择观望。

量力而行,先师一直这个观点,似乎还有人也这么说过。但无论怎样,杜雪妍地表现都值得夸奖,尤其是李子涵赞了她的悟性之后。

被心上人狠狠表扬一番,不免脸红心热,末了还送了她回家,杜雪妍感到有些遗憾。可惜自己驾车了,否则就能坐他身旁了。

她很是喜欢了这种刺激的感觉,假期结束也打算在这儿“实习”下去,央求韩端出门跟外公交涉,而他也未辱使命。

自何家回来,吃罢韩青卓准备的晚餐,听到肖凌零又不回来了。唉,好久未见这丫头了,也没人跟自己胡闹,还真有点想。是亲情吗?

躺在床上,股市行情久思不得。心乱如麻,夜难成寐,韩端唯有祭出[眠心法],挥舞九灵之技,除了冷静,又能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身心均恢复正常的他想起先到厅里述职,毕竟是拿着薪水的,离开这么久,那份南洲医疗现状的报表交上去。算是这段时间的工作成绩,然后在潘晓琳的张罗下参加同事们的接风宴。

午睡过后,脸儿微红地韩端端坐在为他安排的办公室,感叹难怪那多人削尖脑袋想钻进政府部门做个公务员。朝九晚五,日子过得逍遥啊,衣食无忧。不需操心太多,幸福啊。

“韩科长,日子过得逍遥啊。”想不到有人跟他想法类似,这浮生闲偷不到半日,就有人来打扰了,“有没从南洲带好茶回来?”

乔梅生带点近乎无赖的微笑,很不地道地打断韩端的冥想。

两人表面上性子都随和,也不喜繁文缛节,随着接触增多,颇为莫逆,互相取笑逗乐已成家常便饭。

平常嘻嘻哈哈似乎无甚正事,韩端心里明白,这家伙遇事精明过人,若有若无无地透点口风,都有着相当含义,是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不过,我喜欢。见这货来了,韩端不由精神一振,先见之明啊,前脚还未站稳到就寻上门来了。嗯,似乎很早以前就是他预言周氏要有大麻烦,这次能带来点内幕也说不定。

“乔兄,啊,不,乔科长,快进来。”韩端带笑招呼,语气中对对方官职同样毫无敬意,“兄台莫不是有心电感应,小弟一回来就打上门来了。“

不能不佩服他法力通天,在中洲折腾半年,最后居然混进发改委当了个科长。自己当科长那是运气,他不显山不露水地做到这点,就不能这样解释,阴谋,绝对的阴谋。

“呵呵,大家都是男人,心电感应说不上。你我兄弟同为浪费纳税人钱财的社会虫,相亲相爱也在情理之中嘛。”不用谦让,乔科长主动选了个最舒服的位子坐下,“不错,你这张沙发比我办公室那个舒服,换换怎样?”

听他这样说话惯了,韩端也不搭理,取出极品云雾为他泡上:“乔科长,品品这茶怎样?”

两人交好的另一原因同为茶中君子,真正懂茶的人都不是俗物,茶品有时也可以映射人品,不拘小节也是上位人才有地专利。

“去,兄弟再一口一个科长什么的,哥我可就恼了。”乔梅生嬉皮笑脸,看不出丝毫着恼地样子。

嗅到茶香,整个人立即不复懒散,坐正身子,接过杯子放到鼻前陶醉了半天,这才轻轻一啜,“好茶,当年的极品云雾啊,可惜采得稍稍早了些。”

品过一口之后,脸上表情也端庄起来。身子笔挺,端着小小的茶杯,小指勾起,意味深长的样子绝对的品茗大师。

韩端看着他表演,没错,该正经的时候这小子比谁都正经。记得有一次和他到一个茶馆小坐,因为两人姿态太过优雅,害得周围几桌都没人敢坐过来,真是好笑。

不过,还是要狠下心来打击他的自信:“乔兄,你这次可把话说错了。”

第十三章 欲取先与

然,闻听有人打击自己在品茶上的造诣,乔梅生差点不复此前故作的优雅:“兄弟,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绝对不能怀疑我的茶品,这茶采摘季节绝对晚了。”

想想,又加了一个期限:“至少,半月!迟了半月的时间,我可以跟你赌。”

再激一下,这货一定冲过来跟自己掐起来了,韩端心中有数,神情悠然自得,却是故意与他坐远了些,轻描淡写道:“乔兄这次确是有误了。”

乔梅生两眼喷火,双手已经呈龙爪手状,见对手并无惧意,心中就不太肯定了,忽地放收起爪牙,脸上浮出可爱的笑容:“我不与你争。采摘云雾的最佳季节,乃是清明前半月,茶色轻盈,第一泡呈淡青色,你这一泡就色显碧绿,显然是清明之后出品,不过口感倒还没错。”

变脸之快,堪称大师,绝对人物啊,韩端依然笑得灿烂:“乔兄,莫非不记得今年气候异常么?”

去岁冬末,今载春初,云雾茶原产地同样遭遇了数十年未见的雪冻灾害,茶叶成熟期本就比往年推迟了,而春雨来得也晚,恰恰清明之后才见第一场,而极品云雾采摘例来是必须要在初雨之后。所以色泽起了变化,味道却是未变。

韩端这一说,乔梅生顿时反应过来,不过却没有一丝泄气模样,只是略显嫉妒状:“***,贤弟果然厉害啊,今年气候反常,云雾产量远低于往年,不想还是被你小子搞到手了。”

顾左右而言他。高明啊,不过用词也太粗鲁了些,没点君子相,韩端依然笑:“乔兄,那兄台刚刚说的打赌的事儿?”

乔梅生登时义正辞严,举起本子轻酌一口:“打赌?谁打赌?打什么赌?好兄弟之间怎能提这么没有品位的事情?难道有居心不良之人想破坏咱们感情?”

呵呵两声:“好茶,好茶啊,还是品茶最重要。”

韩端升起无力感,这厮赖皮地功底还真是无人能及,值得好好学习。当年刚接触的时候。多精明强干的人一个,怎么熟了变成这样子。

只以为自己从那次看开了一切,在清醒的状态下与淳于虹有了肌肤之亲,思想上已有了巨大的突破,也有些无赖嘴脸了,可比起眼前这位,明显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啊。

人洒脱也有好处,与李子涵、俞兆兴包括眼前的乔梅生等人交流起来更自如,一些事做起来也容易了。投钱开发荒山,说服潘晓璐等人援助[氏]。以前这样做或许还有所顾虑,现在则轻松得多。

将这位逼上梁山未见得就是好现象。不知道还会做出啥样无赖事来,他索性也不提赌注:“嗯,小弟这儿还有半听云雾,不若与乔兄分享,如何?”

思考半天,小子居然冒出这样话,上道啊,乔梅生心里暗赞一声,大老远跑到中洲并耐住寂寞留下来,一个是因为老爷子的吩咐。还有一个就是对这个怪胎感兴趣。

呵呵,不虚此行啊,正中下怀的乔梅生作掀须大乐状:“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兄弟终于登堂入室了,至大成之境了,以后必财源滚滚。更可获众多佳人青睐,可喜可贺啊。”

无耻,这样的说辞都摆上台面,与先前认识地那个挥斥方酋的乔梅生已毫无相似之处,韩端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更适合“表扬”这位乔哥的,忍痛分了一半茶叶与他。

这可是盛云姐好不容易淘来的,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不过,能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勉强也算值得。

收下以克论价的茶叶,乔梅生毫不显受之有愧之色:“本来只想找人侃侃大山的,兄弟这么仗义,就透露点有价值的消息吧,这可是绝对内幕,造成不可对外人讲。”

每次碰头,他都时不时透露点内幕,总有点想假自己之手做点什么的意图。看似融洽,其实是在斗智斗勇。

好在乔梅生的消息向来独家,而且也不会落空,放在寻常人耳中都能石破天惊。

明知是个借口,不浪费这好茶他也会讲,韩端心里很不厚道地鄙视了一把此兄台,合作地露出感激之色:“愿闻其详。”

乔梅生很神秘地走到门口,探头向外看了看,又神秘地将房门关上。然后回到韩端面前小声道:“中洲的政局要有变化了,你可得作好思想准备。”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韩端不以为意地笑笑:“小弟只对医学感兴趣,对这政场实是不感兴趣,大不了不做这个小官官。”

乔梅生摇摇头:“兄弟此言差矣,我对你地想法不

做官并非只为一己私欲,而是找到一个实现自己价值了高位上,自然能做更多地事情……”

震撼,这是韩端的第一想法,

“就似兄弟这般爱好传统医学,一心向学,最多能当个好大夫,可以多救活两条人命,若是手中握了一定话语权,却能更好地推广中医学,有更多的人学习接受,自可让更多的人受益。而且你的位置越高,就能帮到更多的人。比你一个人拼命工作在医疗一线,从社会效益上讲哪个更好,兄弟是明理人,就不用我细讲了吧。”

暗中点头,不能否认,这厮的演讲极具煽动性,很说到了韩端心里。

杜龙的手札中就时不时露出点遗憾:感叹自己鼎盛时期未能好好把握进身之阶。

从一个医者的角度来看,很多好的生活理念若能推广,改掉那些陈规陋习,民众可以少很多得病地机会,医者也能减少不小的工作量,可惜他老人家不会用社会效益这个词,不过意思总是这样。

不过从政、从医明显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个人不可能在两条路上都走得很好。厅长华辰伟还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韩端先在心里肯定了乔梅生地说法,又不能不出言反驳:“乔兄,此事古难全啊,如果走政途,留给医学研究地功夫自然就少了,医术又能有多精通?我看不若这样,小弟倾心医学,就走专业的路子,兄长洞察万象,就在政途上努力发展。等到功成名就之后我们一起合作推广,岂不两全其美?”

乔梅生鼻子差点气歪了,我不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么?要全做了还这么费劲跟你扯什么劲,就是要借你地力量来做一些事情的!

不过跟这小子斗有意思,练练太极推手也不错:“老韩,你就别跟我装了,这两条跟你都能走,而且都能走好,我相信这点。”

韩端苦笑:“看来老乔同学比我本人还有信心。小说..文字版首发”

不施杀手锏他是难就犯,乔梅生一拍桌子:“韩端。你跟普通人不一样啊,从那次失踪之后才突然冒出来。后来折腾了多少事儿,惊动了不少人呢。你不说也罢了,我就不相信你的能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家伙别是个暗探吧!幸好韩端坚信如无机缘巧合,杜龙府无人可以进入,这点倒大可放心。

在其中的情形无人知晓,也不可能有人摸透我的底细。老乔同学,还别不信,我的能耐真差不多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个不足为外人道也。”本来差一点认同他地说法了,此时韩端也毫不示弱地一拍桌子,大瞪双眼与乔梅生对视。

这小子还真敢。都说到这份上还跟自己硬扛:“你是有两下子,别以为捅的那些娄子都是自己能摆平的,有人罩着你呢。”

说完这话,乔梅生的竖起一要指头向上面指了指。

响锣不用重鼓敲。老乔掌握的资料确实不少,对大多数人来讲,自己确实是个异类。就算他本人也对这番奇遇有颇多不解之处.

想想几次遇险,有时化险为夷还真有些莫名其妙,或许他与国家安全部门有关也说不定,韩端吸一口气,反正示敌以弱未必是坏事:“就算乔兄这番说辞有道理,可小弟的选择跟中洲时局变化又有何关系?”

乔梅生露出笑容:“这才对嘛,总算有点的意思了。来,兄弟坐下听我细细说来。”

对彼此也有了新的评价,两人不复刚才的火药味,头碰头地挨在一起交谈,有着外人看不透的亲热。

也不知乔梅生神通来自何处,下一步官员升迁情况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还不厌其烦地加以分析。结合他地评论,韩端心中逐一对照,也发现他起初的说法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末了乔梅生未忘给韩端打气:“兄弟也不必担心,只要用心做事,碰上困难也会有人相助。”

似乎有点要挟地味道,韩端心中不喜:“走自己的路,我也能过得很好,更能做喜欢的事情,而且遇到困难也会有朋友们相助,何必非要去挤这样一条路呢?”

乔梅生淡然一笑:“你跟一些特殊人物走得比较近,上面也不是不知道,其实国家从某些方面来讲跟小家一样,也要保持一种平衡。”

想想不难听出弦外之音,隐隐映射到了自己跟淳于虹的关系,韩端皱眉,声章也高了几度:“小弟怎么感觉好像被人监督一样呢,是不是这样就一点隐私也没有了?我不明白兄长所指上面是什么人,既然有那么大的能耐,怎么不好好收拾一

纨绔子弟和人渣们,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过过安安稳呢?”

意识到对方身份绝对不简单,韩端也不想太过分,树无谓的敌人不值,退一步讲,单从乔梅生个人,他还是愿意去结交。

与此同时,乔梅生也突然意识到:看上去有些面的韩端性格居然如此之强啊!他可是受过良好的培养,沉下心来当然不会光火,沟通才能做好事情,于是细心地解释:平衡,这就是平衡,不管哪个阶层的人做事都有其规则。

“水至清则无鱼”,下面地一些事情,只要不特别出格。上头也不好干涉太多,很多事情都可以在其特定的范围内,用特定的规则解决。

国家财力物力也是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只有特别出色或特别出格地人才地处在监控范围之内。

“过分,怎么才叫过分,古人就讲‘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难道还有什么比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吗?”被窥视地感觉依然无法让语气友好起来:“乔兄的意思,能这么得到重视。韩某人应该感到荣幸喽?”

乔梅生难得苦笑一声:“兄弟是个明白人,事实真相无须我多讲了,若真是民为贵,又怎会有那么多人……”

“韩端,你在里面么,怎么那么大声音,有人吵架么?”外面女声响起,“你表哥约咱们一起吃晚饭呢?”

话音未落,潘晓琳推开了房门。

韩端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从某种角度上讲。乔梅生说得也没错,如果不是他表现那么强势。也不会引起自己反感。

“晓琳快进来,我正在这儿跟朋友闲谈呢。”

乔梅生也在刹那间表现地光风霁月,两人极快地互相看了一眼,相互钦佩地同时也达成了和解,不约而同地把起了肩膀。

虽无深交,跟乔梅生也算相识,潘晓琳事实上早知道他在这里,听到起了高音这才来看看。

她在心里悄悄嘀咕,不知道两个人在谈论什么,但决不像面上那样轻松。父亲大人曾特别嘱咐过。这两个年轻人都不简单,要好好相处。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潘晓琳撇撇嘴,表示看不起这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嘟囓了一句坐了下来。

潘晓琳这女孩子很全面。否则老顾也不会对女儿这等看重,虽好奇却绝不乱问,只是随便跟两人聊了几句。见气氛和谐无比,跟韩端约好晚饭就识趣地走了。

打岔人走了,韩端跟乔梅生都闭口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而是不约而同地对潘晓琳表扬一番。

都是聪明人,不反对就表示合作已经定了基调,多说无益,一时沉默起来。

韩端悄悄打量乔梅生,心里猜测着他的来历。

不经意间出现在中洲,似乎是跟着北洲那家医药公司的黄老总来混世界,随即在谈判中表现出过人之长,黄总对他忌惮、极快地跳槽有些不合理,段印平来的时候居然也不动声色参与其中,现在又混进了中洲发改委,身份看似无奇却透着诡异。

个子不高,瘦瘦而结实,看上去确实其貌不扬。戴副金丝边框眼镜,说话急了就摘下来擦擦,眼睛不大却有神,紧要关头会闪过一丝精明而狡黠地光,若不是自己目力过人可能还注意不到……

与此同时,乔梅生也在重新审视韩端,蛮书生气的男孩子,长相清秀偶尔有些腼腆,时不时流露出点与年龄阅历不相称的淡淡忧郁。

这都没什么,震撼较大的是隔上一段时间见面,他的观念都会有比较大的转变,而且时有反复,明显超过一个人正常的成长历程。

来之前掌握了他的一些底细,但关键部分神通广大的情报机关也不得而知。

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何以短短几年有如此之大地变化,真像老专家们分析的华夏大去了,藏龙卧虎,奇人异士不定就在何处?

交锋中地优势越来越小,在接触的年龄差不多的青年人中,还极少有人给乔梅生这样的压力,本以为这是项轻松的任务呢。

有趣,有趣,乔梅生越来越喜欢这项工作的挑战性。

希望最终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吧,彼此揣摩中,两人同时有了这样的想法,不约而同笑了。

“乔兄,小弟遇到了难题,想请兄台指导?”韩端微笑着开口。

“让我猜猜,”乔梅生也同样报之笑容,“中洲越来越热闹了,你是不是想问……”

第十四章 春意盎然

青卓放下手里的银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揉揉有些睛,有些神不守舍地走到外间。(^首

一切还是那么冷冷清清,热过一遍的饭菜还是像原来一样摆在桌上,又凉了!

哼,早过了晚饭时间,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不知道人家惦记么?

青卓在心里悄悄埋怨一句,忍不住还是打了电话:“哥,你又不回来了么?”

韩端晚饭吃得蛮快,他也识趣得紧,留了时间给表兄李子涵和潘晓琳这对眉来眼去的男女。

菜不多却精致,这顿表哥没少破费啊,不过宰有钱人一顿也没什么,只不过总还觉得不如韩青卓做的家常便饭合胃口。

听小丫头的口气,有点埋怨的意味,几乎每次都要累她问,真是颇为惭愧,看来还是要好好用用手机的商务助理功能,晚饭前记得提醒要准时请假才对。

唉,通讯工具的功能是越来越齐全了,人却越来越懒。[凤翔]为手机开发出傻瓜式的集成芯片还是很重要的,这是片有前途的市场。

惭愧归惭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么多的妹妹,“一家之主”也不好轻易表达对这丫头的关心,故意提高声音:“小凌零又没回家么,等会儿哥打电话批评她,怎么能总让卓儿一个人在家呢!对了,今晚我还有事就不回去睡了,照顾好自己。”

底气不是很足地挂掉电话,韩端又打给肖凌零嘱咐几句,这才开车向淳于虹的住处。

与乔梅生一番谈论让他心里很乱,想来想去,似乎能商量商量帮着拿主意的也就属淳于虹了。有周松梅那样烦恼的人也不是少数。忙碌着的多数人都拥有或曾经拥有过吧。

刚驶到地头,院门自动打开。

停好车子走出,屋门也及时地打开了,淳于虹俏丽地身影站在门口。自从韩端打过了电话,她就一直在等,心中还有点痒痒的。等看到心上人的身影,已经飞扑了过来。

携上玉人的手,韩端随口问了一句:“张嫂不在吗?”

淳于虹有点害羞,自己怎么象个小女孩子一样呢?不过,她还是像足了小女人模样。亲手拿了一双大大的拖鞋放在韩端脚下,又要亲手帮他除去鞋子。

“别,自己来吧。”韩端一时之间还真适应不过来,赶紧弯腰自己除下了鞋子,这个小鸟依人般的美丽女子,可是让很多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呀。

淳于虹也不勉强,看着韩端换鞋,就悄悄站在他身后,小声道:“好吧,我让张嫂早休息了。”

话音落处。韩端也刚刚站直,一具火热的身体无声地钻进了怀里。

几乎没什么时间差。温热香软贴在了胸前。一袭黑色真丝睡衣的美人如此充满媚惑,韩端怎能不情难自禁地张臂去接?

臻首就在鼻底,黑色长发还透着一丝湿气,散发出宜人的淡淡清香,如此动人心魄,韩端一时之间早忘了脑子里想了半天地东西,直接低头下去,准备捕捉点什么尝尝。

淳于虹似有所觉,在韩端腰上的软肉处轻掐一把,娇笑着跑开:“臭小子。这么性急干什么。”

韩端突然口里干干,用力把不多的口水咽下,本没太多想法,被这娇媚的声音和动作一勾。顿时起了莫名邪火,而始作俑者偏偏逃离不见了。

伸手揉揉腰间,竟然没觉得痛呢。愣神的功夫。淳于虹已拿了一套白色的男式睡衣回来,轻轻推了他一把:“脏死了,还不快去洗洗换上。”

“老大”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噢,韩端登时心神俱醉,一声“得令”直奔浴室。

沐浴液抹到头上,洗发水却在身上搓擦,韩大少完全乱了章法,匆匆胡乱在身上鼓捣,心思根本不属,脑子里只有动人的风情,混然忘了此行带着重要任务,有要事与人相商。

心里像有只小猫的爪子在搔,难道急着上战场吗?韩端怪自己失去镇定的同时反而更想草草结束洗浴,却听浴室门轻轻敲响:“端,要我帮你搓背么?”

要,当然要,还用说么?韩端根本来不及回答,而是直接拉开了内层地玻璃门。

淳于虹俏俏生地站在门口,手里提条浴巾,张嘴还没说话,已经被拉了进去。

“你转过身去。”淳于虹强忍着羞,不看他那健硕的身子,把浴巾挂在一边,手上涂了沐浴液,手指开始在背上轻轻滑动。

柔软地小手在背后忙活,那种感觉只能有爽来形容,陶醉的功夫,扭动的韩端挨了埋怨:“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晃来晃去做什么,也不会老实点,看人家的衣服……”

话还没有说完,嘴已经被堵住了。

淳于虹还想挣扎:“唔,别,人家身上都

湿了……都……”

这话依然没来得及交待清楚,奇异的感觉迅速从脚下升起,直撞到头顶。

韩端哪还顾得上自己身上全是夹杂着泡泡的水珠,一双赤裸的手臂早抱住了着黑衣的玉体,不由分说,低头就去攫取香唇。

如果这时再不寻点水分支撑,嘴里就要着火了。

“急色鬼!”淳于虹用力将这“坏人”的脑袋推开,小嘴却沿着韩端地下巴一路向下吻去。

不愧是道上混的,力气还真大,居然连我这样的大力都抵挡不住,韩端一个不慎就被推坐在了浴凳上。

淳于虹的一片小舌灵活无比,小嘴巴顺着韩端地脖子一路向下滑,推开强健的胸肌,越过平滑的小腹…

突然,火热而坚挺地所在被两片温热柔软包裹在了其中,整个人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兴奋难以名状,传说中的享受在这一瞬间成为了现实,真舒服!可惜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纵有万种风情,又与何人说?”

美丽的头颅就在眼皮低下运动。韩端心中的满足感膨胀至几乎引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宽松柔软地大床上,肢体同样柔软的淳于虹像只猫咪一样蜷缩在男人怀里,身上、脸上,肌肤满足过后的红潮还没有褪去。

韩端略显疲惫地仰面躺着,一只胳膊搂在女人纤细的腰身上,任她调皮地用鼻翼轻擦着胸部肌肤,喷出的丝丝热气带来淡淡的痒意,还好现在身体不那么敏感了,刺激勉强可以接受。更多享受的是难得的温馨。

谁都不愿首先打破这舒爽过后的袅袅余韵!

韩端的一双大手轻轻抚弄着淳于虹优美地背部线条,绵软如丝的爽滑竟是丝毫不逊于那真丝睡衣。

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自丹田之中升起,不需刻意控制即自动在身体的脉络中游走,绕过胸腑,发散到四肢末端。

听力瞬间得到提高,脑海之中也是清灵无比,纵情赋予的无力感刹那间消失无踪,.:

另类的快感,韩端嘴里不由轻轻“哼”了一声。

淳于虹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立即把头抬了起来。一只手支着下巴望过来:“端,怎么了?”

韩端轻轻地摇摇头。轻松的微笑告诉女人他现在感觉好极了。

眼中浮起了如雾般的盈盈笑意,淳于虹调皮地伏下头,舌头在他前胸敏感地带舔了下,然后轻轻打了个转,害得那个坏蛋猛地缩了一把。

她却“咯咯”一笑,小手轻轻在肚子上划着圈圈:“臭小子,人家觉得彻底离不开你这个坏东西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有什么情话比这种赞扬更让男人满足?美色当前,温存柔媚,巨大地成就感自韩端心底油然而生。轻轻抚着淳于虹顺滑的长发,满足地不愿开口。

“怎么变哑巴了,刚才还生龙活虎地不是?”淳于虹蛮有深意,歪着脑袋似是批评了韩端一把。手托着下巴,肘却撑在了他平坦而健壮的肚皮上,“端。还忘问你了呢,今晚怎么突然想到来人家这儿啦?”

饶是腹肌够发达,也有点吃不消啊,韩端轻轻搬过她,整个趴在自己身上:“想你了。”

“又骗人了!”淳于虹整个贴上来,一脸甜蜜,却又偏要做出不信状,“小骗子,是不是被小妹妹们赶出来,无家可归才想到人家这儿混住的?”

女人洗去铅华的脸儿依然艳光四射,面部线条惊人的美,而眉角眼梢却是春意盎然,显然没有怪罪的意思。

柔软而坚挺的胸抵着自己,韩端发现某些地方居然又蠢蠢欲动,尤物,真是尤物,不行,这样可不行,来的目的是什么,有要事跟她说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故意表现地轻描淡写:“虹儿,对自己怎么这么没自信呢?”

凹凸相合,两人几乎是粘在一起,身下人起的变化怎能逃过她地感觉,淳于虹心里满足无比,这个优秀的大男孩子对自己还是非常依恋的。

同样,心事也被勾了起来,要跟那几个美貌的小姑娘竞争,特殊地身份,再加上年龄大了些,毕竟还是吃亏,忍不住叹了一声。

反正也没打算独占,自己虽然出身不好,但也有阅历和处理事情上的长处,想到这里,又把头幸福地靠上了他的胸膛。

韩端哪知道她会想这么多,用手缠绕着搭在肩上地黑软长发,悄声问道:“怎么了,虹?”

有优势当然要发扬,一定要他离不开我才行,也别让他感觉到太喜欢他了:“臭小子,我很好啊,倒是你,究竟找我什么事儿?”

韩端一笑:“看来什么都逃不

的眼睛,的确有事相商?”

“那还吞吞吐吐做什么,快说啊。”

“中洲政坛要有大动作了。”韩端简直不敢看那勾人的眼神,咬了牙才说道。

“这不明摆着么,还用你说啊?”淳于虹在韩端面前已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见他卖了半天关子,居然说出这样没营养的话。不由撅嘴耍小性子。

“虹姐有所不知啊,这次变动不仅会对中洲未来的时局有影响,大概也会牵扯到你我。”

“有关系吗?”淳于虹却没当真。

韩端并没有隐瞒,把乔梅生讲的人事变动一一说给她听。

淳于虹听罢也不禁皱了眉头,怎么会这样呢,确实有些麻烦了:“你从哪儿听来地?我手下那些人还没得到确切消息呢。”

手下人的情报工作向来及时,没可能他先知道啊。

韩端如实说明了出处,并表示应该可靠。

“看来,这姓乔的不简单呢,他说的应该不会有错。是该提前准备,作好应对。”淳于虹思路清晰,第一时间做了判断并提醒道,“你这段时间要小心些,别让那帮家伙抓了把柄。”

“放心,我会小心的,反正也没想过要在仕途上咋样。”韩端点头,“还有一件事儿,虹姐对周氏目前的情况怎么看呢?”

这次,淳于虹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反复看着韩端:“怎么,你还对贺家那个小丫头放不下?”

真是立场不同。没想到她关心的却是这个,韩端一时怔住,也忘了解释。

淳于虹仰着脸看了他半天,突然“扑哧“一笑:“放心吧臭小子,只要你喜欢的,姐姐都会帮忙。”

韩端这才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淳于虹掩住他嘴:“不管你什么意思,人家才懒得去管。只是要提醒你,[周氏]牵扯到好多人的利益,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得好好筹划才行。”

韩端叹道:“我还是想尽可能地为周氏做点什么。只是没想出好法子。”

淳于虹:“周氏的未来对中洲地经济影响不小,很多人都关注着呢,依赖非常手段肯定不行,企业的事儿就得用经济手段解决。这对你也是个考验,[宥帮]不会出面,我也只能从其他地方支持你。”

韩端压根也没打算用黑社会那套解决周氏的麻烦。就算真那样做了,只怕也只会搞成一个烂摊子,最后怕是收不了场。

淳于虹的意思他明白,无非跟乔梅生相似,可以提供信息上的支持,钱上可以帮忙,其他就不提了。

乔梅生夸口可以提供大量的金钱支持,而淳于虹的富余资金大抵都投进了[见创],

何况挽救一家出现信任危机的企业也不仅是钱就能解决的,首要还是从内部挖出变故的原因,有地放矢才有希望。

要帮周氏,自然要取得周松梅的信任,打入内部才能发现问题所在,但怎样才能让自负地周总相信自己的诚意呢?

“端,这也不能急在一时,休息一会儿吧,天快亮了。”淳于虹小声劝道。

从认识起,这小子就没让人省心过,一直这样那样的麻烦缠身,现在也不例外,偏偏不思悔改,年龄不大,有关没关地都喜欢插上一杠子。

但自己也没办法,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个傻小子,也只能尽量帮着他了。

“嗯。”韩端应了一声,显然心思还没转过来。

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淳于虹不愿看到,悄悄捅捅他腰眼:“好了,人家累了,身上都酸酸的。一直以来都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这会儿还不好好抱抱人家,明天又不知道躺在谁怀里了。”

温柔才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韩端当然不会拒绝,伸开双臂将这个千娇百媚搂在怀中,这个女人值得疼爱。

全身赤裸的女人摸过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拉过一床薄被横在二人身上,又将身子往韩端怀里靠了靠,这才舒服地出口气,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打打杀杀累了,有个温暖的怀抱靠靠,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体力透支地淳于虹偎在他怀里甜甜去了,脸上浮着惬意的笑。黑暗中的韩端大瞪着双眼,没有丝毫倦意,胳膊被压酸了,依然不舍放开这个看似强势其实也很柔弱的女人。

情到浓处地贺雅菲狠心离开,眼中满是无奈;为自己愿做任何事情的的杜雪妍,早已芳心暗许,而却偏偏还想去挽救眼看没落地贺雅楠家族……

值得自己疼爱的很多,但一个人的心真可以分成几份么?

第十五章 面如桃花

开依依不舍的淳于虹,外面的天气很是不错,微微的走了火热,送来了清爽。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寂寥的天空中,偶尔还有鸟雀飞过,钢筋水泥的丛林里,似乎也添了大自然的味道。

走出那幢房子的时候,韩端心中充满了脉脉温情,生活待自己不薄,虽然前行途中时不时会遇到挫折,但给予的同样很多。

亲人、朋友,许多人关心自己,默默不求任何回报,而他也有可以关心的人。

洗浴过后,身上似乎还萦绕着淳于虹的余香,韩端蛮开心,不知不觉车子驶向[凤翔],既然周氏的问题只能徐图解决,就趁现在这点空闲去看看多日未见的凌零吧。

肖凌零还算惬意,不肖韩端多说,潘晓璐为她准备了一间相对封闭的研究室,好使工作尽可能秘密进行。

集成芯片的开发被寄予厚望,是企业的高度机密,以后开拓市场的利器,只有包括潘晓璐、朴尧、董乐乐等在内的少数几个高管清楚突然杀到的肖凌零在暗中忙什么。

开发的部分外围工作由后请的数名专业人士协同,但每人只负责某一个具体方面,并不知道终极目标,真正的核心只交在了肖凌零手中。

当然,韩端这个“无所事事”的老板是个例外,因为核心机密以他的“剽窃”为基础。

自然,向来不缺乏创意点子的韩端也加进了些自己的想法,民用毕竟不同于军用,要更人性化些,少些专业化。

凌零在开发过程中往往也会突发奇想。有意想不到的创意加进去,芯片的研发进展顺利,韩端很期待着完工后会带来怎样地惊喜。

肖凌零多数时候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埋头苦干,累了就出来跟员工们侃侃大山,听听他们的想法,也许某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带给她灵感。

她不是一般投入,累了、晚了就住在上层的临时公寓,这次又连着几天没回去住了。

韩端刷卡进入研究室,肖凌零聚精会神,竟是没有听到有人进来。仍然盯着电脑出神。

站她身后半天也没响应,韩端实在不忍打扰,这丫头做事太投入了!

为图省事,肖凌零不长的头发剪得更短,本来就不胖,从后面看似乎又瘦了。

自己整天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好好关心照顾妹妹,这个哥哥很是失职啊,韩端不免暗自自责。

“吔,就是这样!”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肖凌零兴奋地伸展双臂。

突然,后伸的拳头触到了什么东西。不对劲啊,狐疑中又伸根手指轻轻捅了捅,感到了异常,回头一看,不由“哇”地一声大叫。

“死老端,你鬼一样跑人家身后干什么?是不是对本小姐不怀好意!”

说归说,脸儿却如绽放的春花,整个人高兴地从椅子上弹起,像以往一样双臂挂上韩端脖子:“怎么有空来看我的?”

花样年华,正是女孩子最美丽、也最爱打扮的时候。便是清丽如韩青卓也会偷偷脸上做点小文章。

凌零地小脸连干净都说不上,顶多也就早上起来的时候拿凉水摸了一把。

眼睛下睑略显浮躁,色泽有点发乌,明显睡眠不足。当哥哥的昨晚却还在淳于虹那儿荒唐了几乎一夜,心中能不惭愧?

想到淳于虹那娇嫩到要滴水的身子,凌零也是发育不错的美女。这样子挂在怀里,如何不尴尬?

韩端不动声色地将小“树袋熊”“摘”了下来:“好了,多大的姑娘了,还耍赖皮?”

“不嘛,人家都好几天没见你了,稀罕稀罕还不行?”肖凌零不依。

得,哥我又不是宠物:“臭丫头,青卓说你都好几天没回去住了,这样玩命还要不要身体了,工作的事儿又不忙在一时。”

“青卓是不是又向你告我黑状了,那天我回去晚了,她都不肯热饭给我吃,哼。”肖凌零抢先打了个小报告。

“呵呵,青卓说得也没错呀。”韩端先是笑笑,又道,“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零儿身体要紧,也不能不管自己呀。”

这么辛苦还要受批评,肖凌零嘟了嘴:“人家想赶紧弄完想跟哥哥玩嘛,对了,听说你当官了,是不是真的?”

“是啊,不是给你说过了么?”呵呵,真够忘我,应该给她讲过我到厅里工作了吧。这丫头,除了工作,还真是什么不往心里去。

“什么呀,那天雪妍姐姐找我玩才说起的,听说你混得不错。”

韩端差点晕倒,这丫头,还真是活在真空里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上午不工作了,好好跟哥聊聊,然后出去改

,好好吃一顿。”

“好啊。”提议得到了欣然同意。

肖凌零也喜欢上了青卓做的饭菜,要不刚才也不会那么紧着告状。但现在已经开学了,中午时间紧,不好那么麻烦她,而且似乎挺长时间没跟哥哥一起单独吃饭了。

不,是很久了,自从韩青卓进了家门,就极少有这样地机会了。

“老端,其实不是人家这么喜欢玩命做的,只是想快点完成哥地心愿,你有那么多的事情做,妹妹当然要尽最大的力量相助了。”吃饭的时候韩端一再提醒她注意身体,肖凌零忍不住吐露了心事。

看似大条其实却很懂事,凌零的话让韩端心生感动,感动却都压着说不出口。

这么多年以来,零儿从来都把他的事儿当自己的事情来做,而且还是最重要那种,甚至还要用心,再多客套就显得这个当哥哥的太虚了。

这会儿的想法也就成了赶紧完成这个集成芯片的研发,一起出去玩玩散心,也让零儿好好休息休息。

整个下午韩端都留在了[凤翔],:~行探讨。其间只是抽空喊潘晓璐几个进来大概聊了聊。

傍晚时分,两人分别接到韩青卓地电话,说做了好吃的,约他们回去吃饭。

曲指算来,这个奇怪的“家庭”有日子没聚在一起了,一起痛痛快快吃一顿也是共同地心愿吧。

肖凌零放下手头工作,韩端也把脑子里其他的想法都抛开,在天黑之前回到住处。

还未开门,熟悉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两兄妹不约而同地吸了一下鼻子。青卓地厨艺越来越长进了。

当然还少不了一位尊贵的客人,此时的杜雪妍正忙忙碌碌地上菜,她在邀请之列。

只是“租借”了一间办公室,在[南信]的她不拿薪水,时间也完全由自己掌握。股市一闭市就没实质事情可做,明天就是周末,李子涵忙自己地事情,所以她自告奋勇承担了用餐原料的采购工作。

实习工作很有挑战性,股市的丰富回报也不虞开销。嘴里哼着小曲,韩大哥也该回来了吧。杜雪妍打下手的工作做得很愉快,没干多少事情。额头上却见汗了。

大大小小三个美女陪着共进晚餐,韩端也心满意足,三姐妹叽叽喳喳地说些发生在身边的趣事,他很少插嘴,温馨的氛围足以让他满足,甚至产生错觉。

“哥,你笑得那么暧昧,想什么坏事了?”肖凌零显然不满哥哥置身事外,又主动生起事端。

四人中以自己为大,何况还是理所当然的户主。家长的尊严还是要维护,韩端一瞪眼:“零儿,拉你们的就是,少编排哥哥的不是。”

开哥哥玩笑是她最大地乐趣。而且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快感,像以往,肖凌零照旧不惧:“老端同学。你就别装了,刚才青卓都说了,趁我不在你也很少回来,是不是又勾搭良家女子去了?”

心里再发虚,韩端也改不了以前养成跟妹妹合作的习惯:“死丫头,你什么时候长大,作为优秀地男人,我可是一心为了这个家奋斗,怎么能随随便便质疑哥的人格呢?”

“我错了。”肖凌零很难得地作服软状,接下来话锋一转,又完全变了味道,“可老端你也别老拿这最不值钱的东西说事啊。看你的样子面犯桃花,别当我不知道,不是你勾引别人,就是有人引诱于你。”

语不惊人誓不休,后面的话再次印证了她肖大小姐的风格。

韩端不免脸红了,原来不光淳于虹、贺雅菲等“进了阶”的女人异性第六感惊人,所有女孩子随口说出的话都可能神奇应验。

但,这等事情关系到做哥哥的尊严,是打死也不可以承认的,何况鄙人在“命犯桃花”地同时,也有做正事,各路神仙鬼怪可以替小的作证,底气超级不足的韩端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悄悄进行自我安慰。

肖凌零口无遮拦问话之时,便是低着头的韩青卓也偷偷看着韩端。杜雪妍更是一直关注,脆弱地小心脏也突突乱跳,生怕他突然坦承确有其事,那怎么办呢?

还好,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乃见他受窘,却不晓心虚之故,只以为是以沉默表示反抗,三个女孩之中以她最大,自然要站出来为大哥说句公道话:“凌零,你别乱讲了,韩大哥忙很多事情的,还有公职。”

“对啊,雪妍姐姐说得对,哥才不会乱来呢。他有工作,即要管生意,同时还在努力想办法为人治病呢。”韩青卓也客串一下主持,出来主持一把公道。

听青卓这一说,她记

哥整天都想着把那个贺雅楠治好,真不知道她有什么这么卖力。

“雪妍、青卓,臭老端给你们什么好处了,都帮他说话,等哪天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哭都来不及。”肖凌零不以为然地歪歪小嘴巴,左右打量着二女半天,“我就看不出贺雅楠有什么好,哪个女孩子都比她强。”

凌零啥都好,就是这张嘴不饶人,还被别的女人抢走,哥哥我本来就不是你们谁的,为贺雅楠治病一直都不拿出个确定的方案更是心底的伤。被戳中痛处地韩端拉下脸:“凌零,说话注意点分寸,别这么乱讲。”

“好了韩大哥,凌零也不是有意的。”杜雪妍又转过来劝韩端。

见哥哥真有生气的意思,肖凌零吐吐舌头,扭头不再说下去,转而对“主持正义者”道:“雪妍姐,你那边最近怎么样,发财了可别忘了小妹,记得赞助一下。”

炒股资金来源上。杜雪妍向来守口如瓶,加上肖凌零对这些东西根本不关心,只知她在子涵表哥那儿炒股。却不知道玩的钱基本都是韩端提供。

见两人聊的热乎,韩青卓却更关心韩端对药物研究的进展情况:“哥,怎么样啊,到了什么程度?”

韩端知道她问的是[七彩莲花],入,还有些疑问,闭门造车总容易走弯路,有空一块斟酌斟酌。帮忙参谋参谋,给我提个醒。”

青卓很珍惜时间。一个人的时候几乎从不看电视,有空闲都在看书学习。过人的勤奋加上天赋,韩端对她很看好,有点时间也尽可能给予指点。

听这么一说,韩青卓有些摸不开:“哥,其实青卓懂得很少,怕说出来闹笑话。”

小丫头虽然还显幼稚,但问出问题部很能切中肯綮,会给他提很大的醒……

“雪妍姐,你真答应了给我买辆摩托车?”这边两人低声说着事情。另一个讨论小组突然爆发出了肖凌零地欢呼声。

就算想做好人,也得看看你这个家长哥哥的意思啊,杜雪妍小心地看看韩端:“我倒无所谓,关键还要看韩大哥的意思。”

她的问话把四个人又拉回了同一讨论小组。肖凌零也“忘”了刚才还在打击这个“坏蛋”:“哥,这不关你的事儿,你一定不会反对的。对吧?”

尽管强烈表示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在热烈的讨论中,仍未能就结果达成共识,至少有两人强烈反对肖凌零骑摩托,理由是她经常工作到神魂出窍,可能会有危险。

不理她的反对,韩端坚持观点不许,只退步说自己和杜雪妍的车子都可以随时动用。

骑一辆拉风的摩托车可是一直以来地向往,肖凌零撅了嘴,场面似乎有些冷下来。

韩青卓是站在韩端一边的,只是简单地表示反对意见。见大家都不说话,在一边看了半天,想说话却一直没开口,到后来脸都有些红了。

小丫头地脸儿真是艳若桃花,比在西洲见到的还要滋润啊,杜雪妍的心细:“青卓,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韩青卓微微点了点头,“我给大家都买了礼物,就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拿出来啊,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肖凌零如何明白哥哥为她好,只是些许失望,并真没生气,现在小管家跳出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

说完之后,她又发现了新的疑点:“小东西,你哪来的钱,是不是老端偷偷给你加零花钱了?”

学医的费用在大学里是最高的,韩青卓没入住“韩府”的时候,基本都是靠在学校和社会上打点零工赚学费,只是用在生活上的费用就有限了,过得还挺拮据。

后来有了“捐助”,不用再操心开销,但平时却也极少开口要钱,依旧地得朴实,都是韩端主动想起要给,这个学年地学费则另找到了出路,是杜雪妍这个“暴发户”赞助的,所以她没钱大家都清楚。

肖凌零的开支大抵也是这个样子,父亲给钱不要,就等着哥哥给付,任劳任怨,却从来没想过这个资本家对自己无情的“剥削”。

韩青卓摇摇头,走进自己房间捧出了三个纸盒:“上个学年地奖学金发下来了,哥哥和两位姐姐对青卓这样好,就买了一人买了件小礼物,东西不好,却是卓儿的一点心意。”

三人都没再问什么,都是安静地等丰韩青卓发礼品,都知道她的钱最是来之不易,就算一人一把牙刷也会开心。

第十六章 欲擒故纵

青卓先打开三个小盒中的一个,只见里面一枚异常别头花,优雅而不张扬,静静地躺着,她取出递向杜雪妍,:“雪妍姐姐的长发又黑又亮,戴上一定更好看。”

杜雪妍依言接过,并马上别在了头发上,取出一面小镜仔细左右端详:“嗯,很合适,青卓没少费心,一定转了不少地方吧。”

韩青卓笑笑不答,而是取过那个块头最大的盒子交到肖凌零手里。

肖凌零同样含笑接过,一脸得色:“嗯,我这个个头最大,东西也一定是最好的。”

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套浅蓝色的真丝睡衣后,在身上比划了两下,笑得越加灿烂:“还是我家青卓好,知道老姐我原先那件有些褪色了,这颜色最适合我了,一会儿就去换下来。”

韩端收到的是一条看上去很朴素的腰带,他走到一边直接换上,走回来很得意的样子,叉着腰向众人炫耀:“怎么样,帅吧?”

“臭美!”杜雪妍很“鄙视”,给予直接的批评,只是声音不那么响亮,显然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只是心里却道:你以前收到美女送的礼物还少么?再贵重的也没见这么显摆的。

肖凌零则是惊呼一下:“小家伙,哪能随便送腰带给男人,把这么个老男人拴起来干什么?看来,你还是经验不足。”

女孩被大嗓门嚷得脸一红,羞得低下头。

韩端狠狠地瞪凌零一眼,干笑两声:“呵呵,青卓这次要破产了吧,拿到了几等奖学金?”

几样东西看起来不起眼。其实加起来价格不便宜,他心中有数,至少对青卓的消费水平来说如此。

杜雪妍代为回答:“我们青卓这么厉害,自然还是一等了。”

韩青卓脸还是红,却跟刚才不是同样意味,确实,这三件礼物对她来说价值不菲,几乎花光了辛苦得来的全部奖学金。

但她心里明白,从价值上来说,这点东西对眼前这三个人来说算不得什么。

是雪妍姐主动替自己交了下一年的学费。说是现在手头宽裕;哥送台高档的笔记本电脑给她眼都不眨一下;算起来凌零姐姐零花钱也不多,平时对自己最好,衣服也是随便挑着穿地。

自打来到哥哥家之后,自己过上了足以让普通女孩羡慕的生活,关键大家都对她发自内心的关怀,所以最重要的还是精神上的满足,足以让她忘怀以前。

礼轻情义重,东西不算什么,但几个人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惊喜更大的可能是为了让小青卓开心,而她也确实开心了。心中洋溢着浓浓的温情,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叽叽喳喳声起。韩端终于沉不住气了:“你们几个聊吧,我先进去做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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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公司那边有了起色,依然解不了燃眉之急,情况更为严峻的药业公司现状把周松梅搞得焦头烂额,多方奔走寻找支持。

集团公司地股票受累不断下滑,甚至以前很不错的合作伙伴都开始冷眼旁观。曾经想地要用贺雅楠的联姻来解决问题,但看好的几家大公司都不像原先那样热心,谈论中隐隐透露知晓了内情。

虽然嫁出命不长久的女儿这个想法很不厚道,却也是周松梅一个女人家能够想到的最好也最简单的解决方案,而且那些商业世家也都经常采用类似的方法解决困境。为什么到自己这儿就不成了呢?

女儿的病情没几个人知道,出现如今的状况,肯定是有人泄露了出去,计划很久地出路被堵死了。周松梅压力陡增,怎能不感到问题的严重。

就在她内焦外困之时,韩端地出现了:尽管提出有一个方案或许对雅楠的病会有帮助。周松梅依然难为所动。

“是么?”她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世态薄凉让她烦透了。自打丈夫去世,女儿又提早被盼了死刑,打理好父亲一手创建留下来的公司成了她最大的愿望。

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想牺牲女儿都没办法,就算你韩端有点能耐,真就能解决得了那些专家都束手无策的绝症?

“照我的治疗方案,至少有六成希望。”韩端有所保留地承诺,已经等了很久,他真得很期望这个机会。

这小子并不是爱吹嘘的主儿,听他说得肯定,周松梅心中升起一丝热望,女儿康复无望,她才一心扑到公司,甚至决意牺牲女儿不长久的幸福来保全公司。

若真有机会让自己和亡夫的血脉传承下去,还有何求,即使公司没了,是不是也值得?

很快,又把兴起地希望打压了下去,周松梅摇摇头:“小端,我知道你对小楠的事情一直很上心,但这是不可能的!”

韩端执着地看着她:“为什么不给我,更给雅楠一个机会呢?”

周松梅心里一振,是啊,公司陷入困境她都能努力争取,为了女儿,又为什么不能去尝试一下呢?

周松梅幽幽叹了一声:“小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而且最近情绪也不好,我不敢肯定她会接受你地治疗。”

听到她虽无奈,却明显是松了口,韩端当然不会放弃:“交给我吧,我会试着去说服雅楠的。”

周松梅再叹了一口气:“大概你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公司的事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不管怎样,你

累,把雅楠接出去散散心吧。如果她同意接受治疗,儿好了,周氏现在日子虽然不好过了,但为雅楠治病阿姨还是花得起钱。”

韩端摇摇头,本想说钱就不必提了,但又不满于她对女儿生命地冷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确实。没有经历过,很难想象一个母亲内心的绝望,周松梅心情经不起大起大落,尤其亲生骨肉,一次生离死别就已经足够了。

愁眉深缩的样子,原本保养极佳的皮肤也显出了不健康地色泽,韩端心里又生出一丝不忍:“阿姨,让我再替您按摩一次吧。”

韩端领着一个女孩子回来,并说未来几天韩府要多个房客,韩青卓先是吃惊。然后很热情的接待,很有几分女主人的模样。

贺雅楠神色冷漠,对韩端屋子里另外蹦出个美得冒泡的女孩子,而不是曾经熟悉的肖凌零,一点惊奇的意思也没表现出来,淡淡地打个招呼,随意地坐上沙发,韩青卓倒了水给她,也只是礼节性地点个头,就把杯子放到一旁。

生活中毫无乐趣可言。妈妈放她出去旅游也不能作陪,依然兴致寥寥。贺雅楠心情已经低落到极点,很少有什么能激起兴趣。

周松梅交待说韩端会照顾她一阵子,贺雅楠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心里激起了一重并不汹涌的涟漪,毕竟,这总是唯一让自己心动过的男孩。

也不问到什么地方,倒是很欣然地跟着走了。妈妈管不上自己,能跟他处一段时间也不错,至少有个人说话,她懒得想还能活多久。只是以为自己的心已死了。

说不定哪天就要告别这个美好地世界,一天天数着剩余不多的日子,对一个花季女孩来说是可悲的。

贺雅楠早收起了韩端初见时的恶女模样,看上去心境古井不波。倒像极了得道的高僧。

韩端给二人做了简单介绍,示意暂时青卓搬去凌零的房间,腾出一间给贺雅楠这个病号住。

总算见识到了让韩端哥一直牵挂着的女孩儿。韩青卓不由地仔细打量:脸蛋标致得近乎完美,柳眉弯弯不事修饰,一双眼睛大大的,却有些空洞无神,鼻子挺拔,嘴巴小巧,轻轻一动即现两个可爱的酒窝。

容貌不输于自己,只是脸色不很健康的样子,确有宿疾,凭着学医者地敏感,韩青卓在心里迅速做了判断。

她很乖巧地不向韩端多问,手脚麻利地收拾房间,并换上了新的被褥。贺雅楠也帮忙,只是兴致寥然,看差不多了,淡淡地道谢,然后就随便地躺在床上,仰着头看房顶。

韩青卓也不打扰退出,顺手带上房门,见韩端同样坐在客厅里发愣,不由暗暗摇头,心道这两人怎么一个样子:“哥,你想为这位姐姐治病么?”

韩端点点头。

“可是,她现在地样子怕是很难合作,哀莫大于心死,这样怕是很难收到应有的治疗效果。”韩青卓担心地问道。

这丫头倒是非常的见地,韩端赞赏地点点头,神色凝重:“卓儿说得不错,医不及不治,没想到雅楠现在这副状态,很让人头疼。这两天你就好好陪陪她吧,看能不能有起色。调理病人的心态也是为医者的一项重要工作,我是关心则乱,就多辛苦你了,也算是一种历炼吧。”

“我尽力。”韩青卓认真地点头,简短地回答。

道理她明白。让自己从心灵上获得重生的男人在心里是最重的,她没有办法拒绝。

……………………………………………………………………

韩端依然忙着,韩青卓则尽心尽力地陪贺雅楠身边,甚至还为此从学校里请了一周的假。

很快,她就发现这真是一项艰难的任务。搞笑不是她的特长,想尽法子说个笑话,最多也就换得这位冰山美女淡淡一笑,神色很快就恢复到原来,要怎样做才好?

韩端地用意贺雅楠很清楚,只是那么多专家都没办法,他这么年轻,真的有回天之力么?感受着死神的渐渐临近,她对生存下去实是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在心里,她就是认为妈妈没办法了,也因为公司的事情没时间照顾自己,或者说是打算放弃了,才把她丢给这个她并不讨厌地男孩,所以才用冷漠表示反抗。

这个漂亮的带点异域味道的女孩也是同样瞎好心。在想尽法子博自己一笑,但这种情况下地她能开心起来吗?勉强牵动一下嘴角,已是能够表达感激的最好办法了。

到了现在,贺雅楠自认为已看破一切,用世外高人一样的姿态看着这些“自以为是”的人表演。

不过,抱着看戏心情的她很快失望,两天过后,女孩忙忙碌碌地出来进去,竟是很少再跟自己说话了,这反多少倒勾起她的好奇。

这个女孩是韩端的什么人。新女朋友?为什么又不理自己了,她会为自己吃醋吗?

想到这里,心中又忍不住好笑,何必呢,自己不会再跟任何人争任何东西了。如果能够活下去,或许还可以参与一下这个有趣的游戏。

贺雅楠也曾经是个好胜心非常强的人,否则也不会跟韩端发生那么多姑娘,甚至说是冲突。

除了吃饭,韩青卓跟自己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只是来来回回地哼唱一首很凄

子。

开始没太在意。听多了之后,在被动中居然渐渐也记住了大部分歌词。

“那一次。

无意中地相遇,

像一抹雨后彩虹,

轻轻映在心底,

从此以后我明白,

原来人生真地有奇迹……”

“我明白,

从此以后生命里再不会有欢笑。

无底的悬崖峭壁,

彻底埋藏了少女的心事。

悔恨不会改变一切,

也擦不去你的影子。

皑皑白雪,呼啸北风,

都掩不去你来过的痕迹……”

“我知道。

你会好好地生活在天国。

如果有来生,

期待着下一世的相聚。

所有一切,

都只是为了等待重逢的日子。

或许有一天,

你的笑容不会只出现在梦里……”

来来回回只是这一首。贺雅楠心灵深处竟不由自主地起了悸动,死灰般的心不知为何很难再保持那种死寂。

到了第四天上,难得认真地从头聆听一遍。贺雅楠心突然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刺着,仿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眼泪竟然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

终于,她忍不住叫下韩青卓:“妹妹,你唱地什么,真好听。”

“没什么,我自己写的一首小曲子而已。”上却故意不表现出来。淡淡地答完之后,继续去做看似忙碌其实没什么意义地家务。

贺雅楠在房间里坐不住了,走出来跟在韩青卓后面:“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似乎两个女孩子互换了角色,贺雅楠脸上有渴望,韩青卓却还是淡淡:“《来自天外的问候》。”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第一次,贺雅楠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姑娘。

齐耳的短发,恰到好处地衬着卵圆形的脸蛋,肌肤晶莹,隐隐透亮,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眼眸深处有着中原人没有的深蓝,流动中闪耀着明来可见的光彩,唱歌的时候眉眼间总带点淡淡的忧伤。

贺雅楠把目光收回:“这歌一定讲得是一个委婉动人地故事吧,真让人伤感,我以前从来没听到过。”

来这好几天了,这位姐姐第一次主动对某件事情发表感想。韩青卓心动了,有门,但戏已经开场就要继续唱下去,她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这是我自己写来玩的,姐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买菜了。”

贺雅楠没理由拦阻,看着俏生生的小姑娘拎上篮子出门,心里却种下了好奇地种子。

晚饭韩端没回来,韩青卓只是劝贺雅楠多吃点,别的什么都不提。吃完收拾东西,嘴里依旧哼着那曲《来自天外的问候》。

就像无数故事片中那样,坏蛋被杀死之前总想弄明白对手是谁,女孩子总是多愁善感,就算贺雅楠一样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好奇心被成功地勾起。她自己写地?难道故事跟这个小姑娘有关。

贺雅楠少有地跟在她后面,更极为罕见地帮着收拾厨房,想问却措不开张口。

韩青卓年龄虽不大,沉住气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明知贺雅楠的用意,愣是顾左右言他,就是不提这歌的事儿。

到后来,贺雅楠终于败下阵来:“青卓妹妹,能不能给姐姐讲讲这首歌后面的故事?”

诡计得逞的韩青卓却没有一丝得色,而是以与年纪不相称的沉稳看着贺雅楠:“贺姐姐,你真的想知道么?”

“嗯。”完全被她的情绪左右的贺雅楠点头。

“好吧。”韩青卓终于把那个已经洗了十几遍的盘子放下,“跟我到房间来吧,我说给你听。不过,只能你自己知道,万万不可说给别人听。”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韩青卓关上房门,拉着贺雅楠坐下,慢慢揭开了身上已开始结痂的伤口。

毫无疑问,旧事重提,韩青卓的心灵同样受到了巨大的创作,随着陈述的展开,再次反那些伤心往事摆在了面前。

渐渐地,她眼中已经没有了贺雅楠这个听众,疚悔的心带着她回到了风雪连天的杨山之中。

先是韩端哥哥突然间出现在[镇],,是个高中生的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男生也以对人这样体贴入微,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不齿。

由最初的口角到和谐相处,自己慢慢喜欢上了中原的饮食,而韩端哥哥在得到消息后义无反顾地要到杨山采摘[七彩莲花],个男生的另一面,细心加上决心,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两人同乘一辆车子去杨山,一路相互扶持,乃至初窥雪山美景时的惊艳心情,更发展到后来的不堪回首……

说不下去了,眼泪不受控制地从青卓清秀绝伦的脸庞上滴落,而身为听众的贺雅楠也已经泪湿衣衫。

艰难地叙述完了这段旧事,两个女孩子都已经泪人一般,情不自禁地拥在了一起。

隐隐地,贺雅楠觉得自己应该痛斥那个被无良之人利用竟然想要图财害命的小女孩,可看着眼前小青卓痛不欲生的模样,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相反,沉寂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

第十七章 坦裎以对

哥,哥,她同意接受治疗了。”见到韩端,青卓第进行了汇报,只是脸上却没有一丝难事办成应有的喜色。

旧事重温,对这个不甚大的女孩儿来说,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为了帮哥哥劝说那个该死的贺雅楠,说什么她都不会去触动只想冰封的往事。

哼,难怪凌零姐姐那么大咧的人也不喜欢她,真是个魔女。

但也正是那样一次无奈中地揭开旧日伤疤,却让她再次感受了韩端哥哥大海一样宽阔的胸怀。

有才有能,却又有容人之量,这样的男子实是人间极品,自己有幸得遇,还有什么遗憾?

今后要做的,唯有更加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无论为他做什么,也都心甘情愿。

“真的吗?卓儿太棒了,做得好!”惊闻喜讯,韩端情不自禁地大声夸了起来。想不到啊,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在卓儿的努力完成了,这个丫头真不简单。

韩端喜形于色,以至于无暇顾及韩青卓说话时露出的伤感甚至有些痛苦的表情,以及望向自己时透出濡慕之意。

他的声音太响,以至于惊动了贺雅楠,却见她不似往日懒散,而是从房内迎了出来:“韩端,你回来了。”

她会主动出来招呼跟自己打招呼,这绝对是惊天新闻,绝对的巨大转变,看来青卓说得不假。

贺雅楠苍白的脸色添了一丝淡淡的红润,微微的笑容甚至略显了一丝久违的调皮。

恍惚中,韩端似见到了初识时那个促狭地贺雅楠,一切的一切,说明她成功地被激起了活下去的欲望。

韩端大喜过望。情难自禁地冲过去,紧紧握住贺雅楠的双手:“太好了,雅楠,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了。”

小手被紧紧抓住,贺雅楠心里泛起了一丝久违的害羞,两人第一次拉手在很久以前了,还有自己的初吻,也是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夺了去,羞人的往事一幕幕闪现……

还是不能习惯与异性亲昵的贺雅楠轻轻挣脱:“韩端你干什么,青卓在一边看着呢。”

“呵呵。青卓居功至伟啊!”韩端毫不吝啬地又狠狠夸了一句,神情也是非常坦然,一时之间哪管这家伙她脸红个什么劲儿,转过头看看青卓,目光中满是肯定和赞赏,自问没这个能力,有机会要问问这小丫头怎么做到。

见韩端抓住了那个女人的双手,韩青卓先是莫名起了吃味地感觉,等见他神情坦荡,扫向自己的眼神也是清澈无比。不免暗怪自己胡思乱想,小脸上也不禁泛起了开心的笑。

可韩端哥讨厌的眼神怎不赶紧从自己脸上离开。心不免如撞鹿般一阵猛跳,哪有这样看人家女孩子的?韩青卓不由暗暗低下头,想把脸藏起。

韩端开心不已,一会儿功夫,把两个女孩子全搞得不好意思了,他却亮开大嗓门:“好了,我们可以随时准备开工了,青卓要全程陪同哟。雅楠,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你来的那些讨厌的药丸子丢到一边,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哟。这个过程可能会很长,整个下来两、三个月说不定,甚至更长。”

贺雅楠也不想太多,只是随意点头:“反正我是个将死之人。就交给你们了,随便你和青卓怎样吧。”

听到这样的话,韩青卓当即给予反驳:“贺姐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治病不单是医生单方面的事情啊,也要患者全力参与才行,既然你决定接受治疗就应该抛开一切杂念,相信医生才对。我知道,韩端哥是最棒地,他一定能成功地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小小女孩说出这么有深度地话,因为她具有一名潜质极佳的医者与生俱来的责任感,更基于对韩端无比的信心

韩端笑着点头:“青卓说得不错,治病这事儿来不得一点勉强,就需要你与我们通力合作,才可能更快更好地看到康复的希望。”

尽管久受折磨的贺雅楠早不抱多大希望,但还是被二人的信心所鼓舞,当即表示将积极配合,好好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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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愿有望实现,韩端当然抛开其余,不遗余力为治好贺雅楠的宿疾病做准备。

重新进行了系统诊断之后,他先是决定停用了贺雅楠从家里带来的药丸,然后还要青卓还去买了一个大大的木桶,并每日助她中药泡浴,同时服用自己开出地益气补中的汤药。

服药频繁,也不能定下每日用药次数,还得随时改变组方,就不方便去做成其他剂型,只能在家里自行熬制。于是乎,韩府中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飘出阵阵药香。

“喂,你们搞什么呢?”肖凌零难得回来一趟,

怪怪的味道,还以为走错了家门。

乃见家中多出了贺雅楠这个向来不喜的外人,心里又有些不情愿。

其实凌零明白为这人治病,是哥哥早就有地心愿,还有小青卓在旁百般劝说,才勉强没多说什么,却也没多少好脸色。她就是不明白,哥哥凭啥对贺雅楠这样好。

在肖凌零夜以继日工作下,集成芯片已经完成了软、硬件结合阶段,也是其中最复杂、最主要的部分,下步就可以进入5G通讯网络的测试阶段了。

本想回来跟哥哥好好炫耀一把,哪知好心情一下全被这个凭空多出来地人给搅了。

她自己心里也没闹清楚,出现在哥哥身边的女孩子不算少,也可以说一个比一个优秀,为何偏偏对贺雅楠这样抵触,于是接连数日都不回来,在[凤翔]呆烦了就跑何家去跟杜雪妍住。

在她挑头下,知道韩端家多出了贺雅楠这样一位房客后。杜雪妍也不好过来了。

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贺雅楠也懒得理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如不是被韩青卓所讲打动,她甚至连合作都做不到

而韩端全副精力都投在治疗上,也无闲暇顾忌他人感受,想的就是如何随着变化更改配方,挑选治疗方案。

开始做的只是些最基本地工作,引用武侠中常说的,就是替贺雅楠“伐毛洗髓”,改变体质。打好基础,好下一步的治疗。

大概半月的时间过去,检查时贺雅楠的脉象比先前平稳了些,韩端这才准备采用新的措施针灸。

贺雅楠的病症是一种循环系统的先天性病变,改变末梢循环有益于进一步行动。所以,方案第一步,从身体周边开始。

一周时间内,韩端开始对贺雅楠的肢体末端,主要是四肢进行最基本的针灸治疗。他地计划是以三棱针施行艾灸,同时辅以推拿按摩。以扩张末梢毛细血管和神经,从周边开始打通循环受阻的部位。

做这些工作的时候。一直是韩青卓从旁协助,韩端很快就真切地感受到这丫头在医学上真是个小天才。

一些基本的操作,她只肖看上两次就能基本掌握了要领,并做得有模有样。

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悟性,无意中成了韩端非常有利的帮手,他很有种挖到宝的感觉。

有了青卓相助,他可以省下不少力气避免重复同样的工作,有更多的时间思考。

这两年间,韩端翻阅了数不清的资料,贺雅楠地病症并没见于任何记载。治疗完全没有先例可循。

为她施治,韩端有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随时都要调整方案,看起来似乎没做多少事情。人却累得够呛。

“青卓,这次不走[足厥阴肝经]了,改[足太阴脾经]。取[门][海[:;.”

“青卓,浴液中[升麻]加2g,[草]、[归]弃用,加[香]2g,[柏]4g[细辛]5g,

“好嘞!”每次招唤,韩青卓都痛快地应着。

一样都在忙来忙去,韩端有近乎心力交瘁地感觉,而这小头却怪异,仿佛越忙越精神。

当然,比韩端还要痛苦的人是贺雅楠大小姐,一会儿水里,一会儿火里,针扎、火烤、揉捏,像个泥人样被摆来摆去,承受着肉体和胃肠上的种种折磨。

每每见她快支撑不下去,两位“医生”总是适时鼓励:“雅楠,咱死都不怕了,还怕这么点痛苦么。”

“对呀贺姐姐,咱死都不怕了,还怕活下去么?”韩青卓这个帮腔做得也很地道。

计划一周的工作,差不多做了快二十天了,贺雅楠有半日的时间在水里泡着,而韩端的心却似乎整日泡在水里。

看他眉头紧皱,韩青卓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哥,什么时候才是个完啊,她的皮都沤惨白了。”

“就快了,就快了。”韩端喃喃而语,不知是对青卓,还是对自己。

周端经络倒是畅通无阻了,足少阴肾经与任脉却始终堵塞得厉害,逐步由外围向心脏集中的策略似乎很难实行下去,也许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苦苦思索了又近一周,又在电话里赵言彬这个专家细致地进行了讨论,韩端终于定下了铤而走险的方案。

为了助手能通力合作,他先给韩青卓讲了计划的大概。

只是面对贺雅楠地时候,韩端吭哧半天还是觉得不好开口:“雅楠,为了加快进度,我准备采取大动作了,可能会很痛苦,你要做好思想上的准备。”

贺雅楠态度倒很端正,看上去笑得还挺开心:“没什么啊韩端,你和青卓妹妹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累,我还有提反对意见的权利么?”

置之度外地时候,什么都看得淡了,但最近感觉以前好,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偷偷在镜子里打量自己,脸上也多了些红润,她突然有了生的希望。

她不是一般聪明,韩端强装笑脸。背后偶尔紧缩地眉头又如何觉察不到,这样说也是想缓解他的压力。不过,如果真能活下去,受点苦又算什么。

韩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张了半天口:“卓儿,还是你给雅楠讲吧!”

韩青卓点头,不露任何表情地说道:“贺姐姐,不仅哥哥说的这样,针灸最关键地时刻必须要除去你所有的衣衫。”

这一说。贺雅楠如何还能不清楚,意思就是自己得全裸接受治疗,想到身体被一个男人一览无余,尽管这个男人已经非常熟悉了,还是登时犹豫不决。

韩青卓赶紧添一把草:“贺姐姐,接受医生的治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来到世上不都是那样么,怕是走得时候也那样吧。”

这话说得好有哲理,韩端和贺雅楠都把目光投向她,同时觉得这丫头实在是个很优秀的游说家,不去干外交有些可惜了。

贺雅楠心里已是肯了。但却说不出口。

韩青卓急了:“你倒是说话呀,如果人不在了。害羞有什么用?再说了,我哥哥……”

“别说了,青卓,我答应就是。”贺雅楠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但想起可能面临的治疗,脸还是红得吓人。如果周松梅看到可能会高兴,因为女儿脸上从来没像这样有血色了。

韩端强压住内心的动荡:“准备准备吧,明天开始。”

……………………………………………………………………………

贺雅楠失眠了,没想太多可能面临的痛苦,倒是对即将暴露全身而耿耿于怀:如果真能好了。怎么面对这唯一让自己动心的异性?哼,一定要好好报复,至于怎么报复,却还没有想好。

韩青卓想得不多。所以早早按吩咐准备好了。

韩端面临地压力不言自喻,他倒没时间胡思乱想,更关心的只是有无纰漏之处。如果这次不能竞功,雅楠就算生存下去,至多比预计的多活上一年半载,意义不大,[七彩莲花]可能也排不上用场了。

当然,即使失败得很彻底也不会马上有性命之忧,大不了跟以前一样,所以也没想到要通知周松梅一声,只是自己的满腔热情可就白费了。

在青卓收拾干净的临时治疗室里,韩端把赵言彬和何秉书送的两套极品银针都摆了出来,示意可以开始了。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见到那长长短短、弯弯斜斜的针具时,贺雅楠也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心里莫名的恐惧。待会儿,这些东西都要扎进自己的肉体中么?

“贺姐姐,准备吧。”

听到韩青卓地呼唤,她的担心很快又变了。

之前贺雅楠已经在韩青卓地帮助在药液中泡了半个时辰,外面也披了厚厚的浴袍,可内心的羞怯怎么也挥之不去,还是偷偷回房间穿上了内衣。

缓缓躺到床上,贺雅楠将手放至衣带上,无论如何却狠不下心扯开,只拿一双妙目偷偷瞄着韩端。

见他双眼只在针具上,压根没往这边看,才咬咬牙除去了浴衣。当然了,还是在青卓的帮助下。

浴袍缓缓除去,雪白的臂膀和大腿露出,美得让人眩目,看到这番美景,即便韩青卓心里也是怪怪的,虽说是有病在身,贺姐姐的身材和肤色也真是出奇地美。

等看到里面还有规规矩矩的白色内衣,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贺雅楠登时羞不可抑:“死丫头,笑什么笑,没见过么?”

韩青卓笑不可抑:“见过是见过,可没见过这样治病的。”

贺雅楠更羞,忍不住攥起拳头想要捶打韩青卓。

“好了贺姐姐,你这样不行的,除去胸衣吧,先留下内裤。”事先韩青卓知道将下针地部位,所以她知道该怎样。

在他面前赤裸,贺雅楠还是觉得无法忍受,手放在胸罩的按扣上,就是软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看比自己大的姐姐这样害羞,韩青卓感同身受,心也是“呯呯”直跳,叹了一声道:“算了,还是我帮你吧。”

韩青卓根本不给贺雅楠反悔的机会,下手极快,迅速解开扣子并把上身最后地遮羞布给拿了开来。

一阵清凉,完美坚挺的胸乳瞬间暴露在了空气中,贺雅楠无法控制地“哎哟”了一声。

韩端下意识地回头扫了不一眼,心迅速提到了嗓子眼。

第十八章 两股热流

雅楠仰卧在床上,在韩青卓“慷慨”相助之下,浑身条纯白色的小内裤。即便身体状况长期不佳,一眼望去,身材之完美仍到了极致。

长发遮住了娇羞不已的面庞,全身肌肤胜雪,蜂腰隆胸,上下流畅的曲线颇为动人。

一对椒乳形态完美外形却并不突出,与同龄人相比没有任何可夸耀之处,仰面而卧,充其量也只能看到微微坟起,跟壮观完全沾不上边。贺雅楠下意识地想伸手去遮,却因韩青卓的阻止而未能如愿。

反观韩端,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前,已将[龙眠]心法运行数个周天,整个人心如止水,精神状态已经达到最佳。

随着一声惊呼他不免侧目,一对乳鸽恰恰落入眼中,心里仍不可避免地荡起了微微的波澜,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偷偷咽了一把口水。

欣赏女性之美,完全是男性的正常反应,何况韩端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

只是这副样子落到韩青卓的眼里却是很不喜,暗暗撇撇嘴,趁他愣神的功夫,早双手一抖,准备好的薄单盖住了贺雅楠胴体的“关键”部位。

“哥,你还等什么?!”

随着韩青卓这声嗔怪,魂不守舍的男子“噢”了一声,快速反应过来:牵牵嘴角,笑容却没能跑出来:“准备好了,开始。”

韩端步伐不稳地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迥形针,马上换了一副样子。

前后不过刹那间,他俨然换了个人一般,浑身上下顿时被一层神圣的光所笼罩。落在韩青卓的眼里,隐约产生了种不真实的感觉。

杜龙手轧有曰:医之大成者,手持针刀,如绘画大师之执画笔,雕刻大师之舞刻刀,物我两忘,几登神游之境。

历经赵言彬地言传身教,加上近日来的潜心修炼,韩端无疑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在这个时刻。几乎接近了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境界。

走至贺雅楠身前,他已目无所视,抓着小小的银针,恍若佛祖拈花微笑,动作轻柔而优雅,脸上漾起令人不敢仰视的光辉。

“雅楠,你放松些,我准备动手了。”动了一下床旁的小凳,缓缓坐下。无比沉稳的声音显示心里不再有任何波动。

贺雅楠双目紧闭,就算蒙了张单子。心里也是紧张地要命,恨不得将一张俏脸藏进脖子里才好。

但响在耳边的声音说不出地从容和温柔,似乎来自遥远天际却又亲切无比,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她内心地局促感一下子就消失无踪,睁开眼睛看着韩端,微微点了点头,眼里却是鼓励。

隐约听他还在跟自己说话,贺雅楠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虽在努力告诉自己别睡过去。这样很不礼貌,但思想却似根本不受控制,呼吸声渐渐均匀,竟在极短的时间内睡了过去。

“青卓。把单子拿开吧,只盖住胸部就好,最后在那儿施针。”

愣着的只有韩青卓了。从卑微到高贵,变化出现在韩端身上只是瞬间的事儿,转眼间判若两人,这不是人了,简直是神的存在啊。

只这样看着韩端哥哥,就是莫大的享受了。

恍然间一抬头,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自己:“啊,哥,你在叫我么?”

韩端只得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啊贺姐姐这是怎么了?”韩青卓正要执行,低头看时却见贺雅楠呼吸沉沉,没了反应。

“没什么,我把她催眠了,这样痛苦能少一些,等醒来一切就结束了。”韩端小声解释,对收到的效果很满意,随着[龙眠]心法的不断精进,催眠术用起来也容易多了。

“来,咱们把她架起来。”

韩端示意韩青卓从一个大皮包里找出那三角架样地东西,两人合力把贺雅楠抬离床面,支架展开放在身下。

韩端轻轻摇动手柄,贺雅楠缓缓悬空,由那象一张网样的东西支撑着,这样身上地部位都有暴露,可以自由施针。

如同魔术一般,韩青卓内心的惊讶越来越多,眼里的问号也越渐明显,只是懂事的她明白这时什么都不能问,乖乖地按吩咐做事。

一排银针整齐地摆放在托盘里,韩端运指如风,抓起不同的形状和长度的针迅速地插入贺雅楠体内。

[庭]、[突]、[满]、[元]、[最]、[大赫|、[涌泉]、[魂门]、[腰俞]……除去心前区暂未涉及,所取穴位遍及头颈,腹背和四肢

长针、短针、曲针、异型针、空针……两个包里几乎所有类型的灸针都派上了用场。

或仅刺入皮下,或全长没入,或一穴双针……手法也是不一而足。

端坐在小凳上,韩端双手轻挥,看上去潇洒无比,只是细心的韩青卓却发现他额上微微见汗。

吃惊地看着他杂耍般表演,更见百多支形态各异的针插上了贺雅楠裸露的雪白娇躯,整个人快要变成了刺猬,几乎要看不出皮肤原本地样子。

诡异,太诡异了,看着想都不敢想的异象,韩青卓一张可爱的小嘴巴夸张地大张。如有观众,肯定会担心小巧的下巴掉下来。

满打满算,韩端哥比自己在不了几岁,可会地东西可真多,进步也真快。不止一次见过他出手,加起来也没有这次带给她的震撼这样多。

韩青卓不是外行,完全看得出来,显然,当初在西洲的时候他还做不到。

达到如此境界,韩端也绝不是侥幸,有了一定实战经验,加上不知多少次在暗夜中折腾何秉书所赠送地硅胶人偶,对人体穴位的认知于他而言已经不是熟悉二字可以形容。甚至那个号称可以承受数万次针刺的人偶都有寿终正寝的迹象了。

为这次治疗准备地时间已经太

取用的穴位更不知在大脑中经过了多少次的推演。韩端完全不用太过思考,更不必仔细去看贺雅楠的身体,顺手一插,针就在它应该在的部位了。

娴熟并不代表轻松,完成操作虽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却仿佛抽掉了韩端所有力气,虽仍优雅却疲惫毕呈,挺拔的腰身似都因心力交瘁而有些委顿。

缓缓合上嘴巴。韩青卓从手边拿过一条毛巾,轻轻为韩端拭拭额头,依然不出声询问,默默陪在一旁,看看他又看看贺雅楠。

韩端皱着眉头深思,一动不动地接受青卓服务,只是示意她暂时将贺雅楠盖起来。

密密麻麻的针在贺雅楠身上保留了大约一个时辰,韩端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力气也已经恢复,这才站起来取针。

只一会儿功夫。那密密麻麻的针就如同凭空消失般不见了,千手观音般神奇。韩青卓再次见证了异象的发生。

过程中,贺雅楠只是偶尔轻轻扭扭身子,甚至连异样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收好银针,韩端移过贺雅楠地皓腕,低头品起脉象,嘴里也不知道念叨些什么,韩青卓一动不动地看着,紧张地连呼吸都要跟他同频了。

小心翼翼地松开手,韩端神色不变,却把目光投到了贺雅楠脸上。眼神中透露出更加的凝重。

这一切都没逃过韩青卓的注视,心也跟着沉了下去。虽说在给韩端哥当助手兼学习,其实她也是对结果更重视,一句“怎样?”却是没能问出口。

“青卓。把单子拿开吧。”

总算开口了,韩青卓立即行动,单子缓缓扯开。贺雅楠诱人的酥胸缓缓露了出来。

韩青卓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臂,裸露给了她同样的羞意,仿佛躺着的是她自己。

贺雅楠的一对**只能称之为小巧,韩青卓自问虽小了几岁,大小却不逊于她。只是一双那梨子状的凸起形态如此完美,便是同为女子的她也有想轻轻碰一下的感觉,尤其耸立在顶端地那一对樱桃般的嫣红分外诱人,不自禁感慨造物地完美。

带着一丝做贼般的羞怯,韩青卓偷偷扫了近旁的韩端一眼讨厌,怎么还不动手,那般盯着人家的胸干什么,难道?

等见他双目依然那样清澈,神情依然如前沉着,仿佛未看到这番美景,心这才稍稍安定,敬重也又增加了几分。

终于,韩端动了,打开了一只小小的盒子,从里面取出几支中空的银针,后面接了细软的胶管,缓缓地伸向贺雅楠。

动作非常缓慢,刺入一针之后,好半天才开始下步,以至于韩青卓看得都有些着急。

这一次也不保持沉默,而是随着每一动作嘴里都会解释。

“淤积太厉害了,取[紫宫]、恢复关联……

取[大椎]、[分]及[户]是为了恢复督脉与机会的沟通……

雅楠心脏的先天性病变确是极为罕见,心室壁完全畸形,形态与常人迥异,无法手术,这也是许多西医心脏专家都认为不能治疗的原因……

那位给她用药地中医大夫实非寻常人,只是……”

天马行空的解说,韩青卓无法完全弄懂他的意思,也决不插言,聪明的女孩子明白韩端哥不是在给自己讲课,或许只为求证疑问,或为行动寻找信心。

随着几支针没入,贺雅楠脸上现出了痛苦地表情,嘴中也开始发出呻吟。

韩端绝不轻松,额头上大滴涌出的汗水就可见端倪,一针没入,随时观察贺雅楠的神情,有时举手犹豫不决,思考半天才决定下一步落下地穴位。

以心脏为中心,二十余支灸针没入了贺雅楠前胸和后背的位置,全身上下都是细密的小水滴,呻吟声间隔越来越短,呼吸也变得急促,难以忍受的痛苦感使她有醒来的迹象。

仔细选好最后一支针的落点,韩端不自禁地微合双眼,脸上神色更是凝重无比。侧过身来,明亮的眼神变得灰暗,呈现体力和心力不支的状态。

长叹一声::“青卓,把昨晚熬好的汁液导入针身!”

这句话似乎耗费很大力气,韩青卓注意到他的嘴在轻颤,闻言明白现在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马上抓过早准备好的注射器行动。

碧绿色的汁液完全不沾器械,沿着导管进入空针,又缓缓进入贺雅楠体内,然后神奇地消失不见,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皮肤表面都看不出一点色泽的异常。

汁液与她的身体就如同有着互相吸引的神秘力量,目睹此异象,韩青卓大感不可思议,只至目瞪口呆。

从未觉得小小的针管如此沉重,完成一处,双眼马上转到病人脸上,一颗心只盼奇迹赶紧出现。就在这会儿,偶尔扫一眼韩端,他却站起来走到了桌子旁。

哥太紧张了,他不敢看了么?终于汁液注入了最后一支空针,韩青卓松一口气,刚想说一句“好了”,却见几近昏迷的贺雅楠猛地半坐起来,嘴里“啊”地痛声大叫。

“不好!快按住她!”韩端大叫一声,猛地扑了过来。

韩青卓也不迟疑,丢掉注射器,双手一下子按住了贺雅楠的双肩,心里只有一个感慨,她瘦瘦的身体力气真大。

韩端如同疯了一样,手里握着一黑一白两根细长的针,一上一下猛地刺入了贺雅楠的[华萱]、[中庭]两穴。

“扑”“扑”两声,韩青卓手上遇到的强烈抵抗神奇地消失了,却有两股热流一前一后向自己喷来。

后背热乎乎的,下意识地一抹脸,手上一片鲜红,而眼睛也已经看不见了……

第十九章 如有神助

哥,你醒醒啊。”

热热的呼唤仿佛远远传来,有人轻轻晃动他的胳膊。韩端费了好大力气挣开双眼,入目是韩青卓清纯的脸庞和热热而关切的眼神。

目光迅速转移,落到她手里端着的一样东西上,腾腾的热气正在升起,却是一碗热腾腾的稀粥。韩端悄悄咽了一下口水,饥饿的肚子受到引诱,不由自主地“咕”了一声。

呵呵,真够没出息的,不就一碗粥么,怎么给搞成了这样子。

觉得浑身乏力,头有点发胀,韩端脑子有些短路,竟是想不出为什么要躺在这儿了。

晃晃大脑袋,习惯性地对小丫头报之宽宽一笑:“卓儿,我怎么睡过头了,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

“哥,好让人为你担心呢。”韩青卓听到了某人腹中发出的奇怪叫声,很体贴地说道,“饿了吧哥,吃些东西再说话。”

韩端刺入贺雅楠体内那最后两针之后,韩青卓意外被喷了一身,擦干双眼才发觉头上、脸上、衣服上红红一片,都是两人吐出来的鲜血,彻底吓坏了。

好半天回过神,先费了好大力气把最关心的韩端拖回房间,放到床上躺下,胡乱把自己血染的衣服换下,又回去照料贺雅楠。

如果不是韩端事先早有交待,见到异相不必惊慌,沉住气一切都会好,她早就打急救电话了。

爱干净的青卓重洗了澡,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清洗干净,从头到尾打扫好了房间,自上午到下午,出来进去。来来回回地看,天快黑了才听到贺雅楠低低的呻吟,她倒是先醒了过来。

韩青卓担心地不行,简单熬了稀饭,跑过去看了韩端没甚反应,就先喂贺雅楠喝下点,又扶她躺下。

已经两顿未吃东西,韩青卓仍不觉饿,再次跑过来陪着韩端,见已经昏睡了好几个时辰没动静。忍不住摇了两把。

碰巧他也醒了,青卓看现在的样子无甚大碍,才终于放心下来。

韩端摆摆手,并没接递过来地碗,晃晃脑袋:“稍微等等,让我喘口气。奇怪,怎么脑子跟当机了一样。”

韩青卓听话地把粥碗放在一边,想起之前的一幕,心里还是后怕不已,不由紧紧地抓住了韩端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会再那样怕人的睡去。

之前,很长时间也不见哥哥醒来。最后那两支怪怪的灸针还是她大着胆子从贺雅楠身上拔出来的。哼,那个女人倒是没事,睡得香,中间还醒来吃了点东西呢。

哥的状况太吓人了,从上午一直神志不醒到了晚上,现在都深夜了才醒,这两个到底谁才是病人?

看韩青卓仍神不守舍的,心思韩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宽慰道:“傻丫头。我身体棒着呢,有什么好担心?别乱想了。”

“嗯。”韩青卓强笑两声,伸手扶他,“哥。坐起来吃点东西吧,都躺了大半天了,一定饿坏了。”

小丫头嫌不吉利。愣不说昏迷了半天。

韩端本要拒绝扶持,轻轻一动才觉身上无力,还是在她的帮助下坐起来,接过粥碗。拿勺舀了米粥送向嘴边,手不受控制地一抖,有少许洒到了床上。

“哥,还是我来吧。”韩青卓眼圈忍不住一红,接过粥碗,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来。

这是干什么?韩端抬手摸摸她头发:“卓儿,不要这样子,我不过是饿坏了,吃点东西就有力气了。”

到了这时候他还只想着安慰自己,韩青卓按捺不住,再次把碗放到桌上,扑进韩端怀里放声大哭。

不知怎地,当初青卓在悬崖边上哭泣的情形就冒了出来,韩端心里也不是滋味,伸臂圈住了身体不停抖动的女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终于靠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了,韩青卓一瞬间特满足,眼泪神奇地止住了。

拱在男人怀里赖了一会儿,终究不好意思,韩青卓悄悄抹抹眼睛,抬起头:“哥,把你的衣服都弄乱了,快坐好吃点东西。”

韩端眼睛余光落在一边收拾好的针具,回忆突然苏醒:“对了,雅楠怎么样了?”

哥终于还是想起她了,韩青卓心里有点吃味,没好气地答道:“能怎么样,她倒没多久就醒了,吃了点东西又睡了。哼,都是她把哥害成这样。”

韩端无暇关注小女孩的心事,宽慰地一笑:“没事就好,相信经过这次治疗,以后再慢慢调理,雅楠会好起来的。”

对成果的关心超过了饥饿,他挣扎着坐起:“来,卓儿,帮着把鞋拿过来,我过去看

眼。”

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个女人,韩青卓心里为他不忿,偷偷嘟了嘴,却还是不敢违抗,依言扶他下地。

倚着青卓地胳膊走到隔壁房间,贺雅楠静静地躺着,睡得正在香甜,苍白的脸上也是满足地笑。

不管心里多么不情愿,细心的韩青卓还是耐心替她擦洗过了,韩端自也看不出异状。

力气也因欣慰而恢复了大半,韩端走过去把了两下贺雅楠的脉搏,笑着点头退出。

这次不用再靠着韩青卓,自动走回房间,抓起桌上的碗,也不用勺子,大口喝了进来,还不忘了一边夸奖:“嗯,味道真不错,卓儿再帮我盛一碗来。”

骗人,一大碗粥倒进肚子里耗时几乎不到两秒钟,能尝出滋味才怪!韩青卓并不上甜言蜜语的当,只是依然满心欢喜,一阵风一样又去盛粥回来,然后就静静地坐一旁看他吃得香甜。

如此反复数次,韩端满意地拍着鼓胀的肚子,突然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吃东西,嘴巴还下意识地跟着动,明白到这小丫头一定还饿着肚子。唉,怎么这么粗心呢。

“卓儿,你怎么不吃,快给自己也盛些喝。”

哥哥都这样了还挂着自己,青卓顿时觉得很开心,一番劳累也有所值了,依言给自己盛了一碗喝下。

见进食之后的他精神面貌大为改观,这才想起了先前的疑问,歪着头问道:“哥,你倒进针里的液体是什么?似乎[七彩莲花]没用上。”

昨晚她忙着消毒器械。药是韩端亲手准备。韩青卓很细心,此前收拾那一堆东西时就发现了:处理过地艳丽花朵仍然安静地躺在盒子里,除去先前用来研究地,一片叶子也不曾少过。

[七]对韩青卓自然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是非恩怨都起因于这些破花,当然也是格外关注,只要经过都会仔细看看。

为了采这些到手冒了天大的危险,哥对[七彩莲花]可谓爱逾生命,而对她却能毫不设防,一直就大大方方摆在桌子上。从来没想过要避讳,韩青卓心里也很感动。

准备了那么久,[七彩莲花]显然对治这个女人的病起着至关重要地作用,为什么紧要关头却一点都没有发挥作用呢?

这丫头还挺细心的:“卓儿猜得没错,.:.场,那绿色的汁液是用[莲开并蒂]制成,不过是莲花地伴生物而已。”

说过之后,韩端若有所思,开始想起另外的事情,脸上一片冷肃。

能让哥动容地,绝对不是小事情。见韩端的脸色有些怕人,韩青卓不敢接茬问了:“哥呀,你最后用的那两根针是什么材质的,捏在手里感觉好奇怪呢!”

其他一堆针虽然形态各异。但材质却很容易分辨,无非就是银质或是不锈钢,韩青卓见得多了。只那两支就出奇。一支通体乌黑,另一支却雪白得接近晶莹透亮,材质就从未见过。

“青卓真细心,这都看出来了。”韩端忍不住夸了出来,“那两支确实有些不同,都收好了吗?等我回头再讲给你听。”

转移目标的法子奏效,哥哥脸色果然缓和了好多,才不去关心那两根破东西呢,韩青卓目的达到,也不追问:“收好了,还放那小包里。哥,你累了就早些休息吧,卓儿以后再请教。”

这丫头越来越懂事了,韩端点头答应,笑着目送青卓离开。

倚在床头,拿过青卓收拾好的小包,取出用过的那一黑一白两支灸针,放在手心里仔细摩弄,犹如抚摸心爱人的小手。

这针数量不仅于此,乌黑那款就共四支,得自杜龙洞府,先师的遗留,并有并此物地详细记载。

言此针前身本是千年乌竹,因天灾而埋于地下不知几多岁月,后被河水冲涮露出地表,质地已变得坚硬无以复加。老夫见之惊为奇珍,请工匠历时半载方打磨成细针四支,因材质变异,已不属金木任何一种,以之行针不会产生排异,常可事半而功倍,引为至宝,轻易不舍动用。

白色那款同样神奇,正是韩端在杨山之上从红猊口中取出的异物,究竟来自何方也无从知晓。

韩端当时见其晶莹剔透、可爱无比就顺手塞进口袋带了回来。后请珠宝专家鉴定,此物非金非石,硬度仅次于金刚石,不属任何已知物质,只怀疑是某几种金属地合金。专家当场就曾想重金购下,被韩端拒绝。

受到乌竹针的启发,既然此物无明确属性,用来行针一定也会收到非常不错的效果,就切下一小部

重金请首饰师傅依那乌针模样只打造了四支,也以之

打造成功之后,黑的白的同样可爱,韩端喜欢不已,闲暇时常常握在手中把玩。某日顽心起,练[眠心法]双手分握了一黑一白两针,在进了入定状态后,此两物竟遥遥相引,隐隐有两极相吸之感。

韩端想通其中道理之后欣喜若狂,更加如获至宝,从不肯轻易示人。

为贺雅楠制订治疗方案,韩端搜肠刮肚,设计了无数种的可能。这两支针看作压阵之宝,在必要时才冒险取出使用,竟然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最后时分。贺雅楠的情况凶险之极,几近梳理得当的心脉瞬间变得紊乱,眼看功亏一篑,韩端被迫无奈施出了并无把握地“杀手锏”。

两只引力相吸地针在最后关头发挥出了终极作用,加上韩端注入的灵力,生生将贺雅楠淤积到几乎失去关联的心脉给开出了一条通路。

两人同时吐血,于贺雅楠,只是疾病痊愈的征兆,所以有惊无险,恢复也快。

自己则不然。这于他是一场惊天豪赌,那两针几乎耗尽了所有心力,吐血是心力交瘁地表现,恐怕短期内无法恢复体能。

韩端明白现状,但贺雅楠好转的事实证明所做一切物有所值。达到目前,可谓如有神助,冒了极大的风险。

把这一切理出了头绪,韩端目光转向盛放[七彩莲花]地玉盒,轻轻打开,却拿起半只用剩的[莲开并蒂]。看着那纺锤般地物件若有所思。

……………………………………………………………………………

时局变幻,上上下下都引发了不小的变动。首先是顾大年有小小的失落,没能如愿留在中洲书记位置。

此次安排有点明升暗降的意味,他算不得年轻了,在这块土地深耕数年,很有些根基了,深谙做什么不如一方诸侯。

不过总体还算合理,不致太失望,省组部长对用心仕途的人来说也是个有实权的位置,对下面普通官员的升迁有不小的影响力。至少他虽然不能决定继任者的前途,后者也不敢怎样。

他一心排挤的魏国豪登上了书记地大位。出了一口闷气,也算两两相安。

最为不爽的人是张墩祥,有惊无险地当上了市长,以为自此宏图大展。谁知真正上任才明白其中诀窍。

历来规矩,书记是一个地方最高长官,而新上位地书记魏国豪偏偏是以前主要对手。现时也是位政坛强者,对张墩祥处处辖制,争权夺势颇为困难,当了政府一把手反远不如给顾大年当副手痛快。

面对这个烂摊子,张墩祥颇有微辞却有若难言。临走之前顾大年倒把自己身后事安排不错,潘晓琳在参加工作一年之后,正式成为了一名科级干部,还委托给他老张帮着照顾。

可以想见,有父亲这颗大树,潘晓琳的前途倒是一片光明,以后换个地方继续发达,但老张偏偏就要留在这儿受气吗?

知道儿子不安分,顾大年临走时带走了潘晓璐,不管这小子怎样不情愿,胳膊扭不过大腿,还得服从父亲安排。

父亲小事由他,大事却从不含糊,潘晓璐满心不情愿也无可奈何,在离别宴上跟韩端痛哭了一大番。

还好,顾大年也顾忌爱子感受,允诺帮他在省城新开一家公司,哪个方向随他喜欢。潘晓璐自然选了熟悉的区域,业务也跟软件有关,有了从业经验,加上父亲的影响力,前途不会太晦暗。

[翔]执行总裁离任,董乐乐接手了他留下的位子。

韩端出关之后,跟乔梅生也有一聚,听他分析了半天局势,倒是有两句话深入他心:上峰做事从来不可以常理度之,你认为板上钉钉的事偏偏被否决,认为不可能的人事变动偏偏就要发生,不管怎样,主动权永远掌握在上位者手中。

乔梅生对自己前途的担忧,除了心存感激,韩端倒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个官当得莫名其妙,就算没了也没什么好可惜,正好集中精力在喜欢的事情上,省得还得时不时被捉去当差。

韩端最开心的还是眼看着贺雅楠一天天好起来,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必劳他亲自动手,指点着青卓给下下针,熬熬汤药,自己只需隔上几天调理一下用药地处方。

不过一直用的主药总是[莲开并蒂],[七彩莲花]仿佛被忘记了,真的是这样吗?

第二十章 密谋报复

高气爽,中洲郊外的一幢豪宅,窗外枫叶婆娑,院内整齐,望之错落有致,颇为怡人。

如果留意,会看到室内也正上演着一场人鬼大战。

紧临巨大的落地窗,是一张欧氏风格的大床,而此时的床上,两具赤裸的肉体紧紧纠集在一起。

伴着并不剧烈的动作,女子发出夸张的叫声,伏在她身上的男子满头是汗。

“啊”的一声,惨叫有如兽鸣,委顿的男子从女人身上滚下,脸上满是不甘。

“老公,你好棒啊。”妖冶的女人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只陶醉的神情显然不真实,显见对男人的表现并不象口称那样满意。

“哼!”男子却不是傻瓜,明白刚才的表现并没让妖媚的女人吃饱,很是气恼地对着她圆滚滚的大屁股踢了一脚。

随着女人似怨似娇地一声哼,他很是郁闷地抬起头:“韩端,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不肖说,男子正是魏林生新上任的中洲市委书记的独生公子。正是他那年拜韩端一脚之赐,被踢伤了男根,后虽花大价钱经国外专家治疗,效果却仍不甚满意。

男人的功能是得以保全了,却无法跟当年纵意花丛的时刻相比,虽可以勃起,但硬度不够,每次爬到女人身上简单活动几下就一泄如注,草草收场,怎能尽兴?

女人认识没多久,是新交的好友邹钧引见,身材火爆,一身媚骨让一望即生无边欲望。

邹钧说有足够的刺激就有希望让魏公子重振雄风,魏林生信了他的话。谁知试了几次,仍这样不堪,怎不心中着恼。就如同望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却没有胃口下咽,那份痛苦可想而知。

女人凹凸有致地身体张开,一双媚眼引诱着快来征服,魏林生却再生不出一丝征服的欲望,对韩端的恨意更加无以复加。

以他的性子,把那叫韩端的小子大卸八块也不为过,如果不是因为这即将来临的官员调整,妈妈劝他为了父亲的前途暂时忍下。早就动手了。

现在好了,一切如愿了,也该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抛开在女人身上吃瘪,魏林生最近意气风发,是中洲风头最劲的人物之一。跟父亲不睦的老顾调走了,可以想见这块地头将成为谁地天下。

不过邹钧那家伙说的也不错,简简单单地整死他也太便宜了,一定要把那小子搞得生不如死才能稍稍消除心中之恨。

魏林生气急败坏,不知不觉把眼前的女人当成了假想敌,用邹钧教的几式变态手法折腾了半天。只到她不堪忍受,发出了阵阵“呜呜”的哀鸣声。这才意犹未足尽地抓过几张钞票丢过去:“快滚!”

女人穿上衣服狼狈而去,魏林生心里的恨意却并未平复,他一刻也等不得了,一定要马上收拾那小子,正该找人谋划一下。

手机响起,真是天热有人塞扇子,正是邹钧打来:“哈哈,魏老弟,哥哥教你的那个法子如何?”

“狗屁妙方,一点用都没有。”正在火头上的魏林生一点没给面子。“我现在只想好好整治一下那姓韩的!”

邹钧打了个哈哈:“兄弟别急嘛,那法子一定奏效,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再说了。也不是没有别地好东西……”

“去你的,老子不好你那一口。”魏林生当即反对,“你想地办法怎么样了?”

“正好有一位好朋友在这儿。咱们一起聚聚商讨一下如何?”

“好,我这就过去,你们在哪儿?”

听到[富豪俱乐部]几个字,魏林生立马反感地摇头:“那儿不行,换人地方。”

公认[富豪俱乐部]是中洲最安全的销金窟,魏林生也曾在是那儿醉生梦死,自从被残之后,听到这个名字都会过敏,成了心底永远的痛。甚至曾悄悄跟父亲哀求取缔那个娱乐场所,被魏国豪以上任不久不宜大动刀兵为由拒绝,为此还跟母亲方琪发了脾气,后者虽然心疼儿子却也无可奈何,深知若没有丈夫的背景,做什么都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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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魏少快请进,介绍一位好朋友给你认识。”邹钧看上去总是那么彬彬有礼,加上不俗的相貌,怎么看都是个翩翩佳公子,难怪被称为年轻一代经商子弟中的楚翘。

笑笑地把魏林生接进去,指着站起相迎的一名男子:“这是我的好友亚东,贺亚东,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你们兄弟也要多亲多近。”

魏林生长得也不赖,只是见到这个邹钧心里还会有些不爽,这家伙太会惺惺作态了,但关键在于他的智

早,出坏点子更是高人一筹。

自跟韩端交恶,魏林生心性变化很大,若说以前至多算个纨绔,现在心理却不折不扣地阴暗无比。

父亲上位之后,他更是自大得可以,自认为在中洲可以横着走啦,若不是他老妈方琪在丈夫授意下盯得紧,不定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魏林生做事少经大脑,凶狠有余,阴险不足,很容易冲动,接连几次在韩端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子手上吃了哑巴亏,甚至连男人基本的能力也不行了,当然引为平生大耻,恼怒之下,对以前地那帮损友不再抱什么希望。

邹钧就在这个当口出现在身边,看上去温顺佥让,暗中却阴毒无比,坏点子多得是,堪称“斯文败类”,魏林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引为知己。

贺亚东的名字也有所闻,却入不了魏少的法眼,这时却因邹钧爱屋及乌,对他地朋友少不得客气:“久仰。”

贺亚东高高壮壮,甚为魁梧。说出话来也是瓮声瓮气,客套起来也是似模似样:“哪里,魏少大名才是如雷贯耳。”

魏林生也不知道他为何在对付韩端的问题上有了共识,想必邹钧事先跟贺亚东也有交待。

为了相同地目标走到一起,三人也无太多费话,稍稍寒暄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密谋过后,魏林生谢绝了二人加深了解共同去洗浴的提议,两个大男人如此携手,亲密无间。饶是以他的品性也不禁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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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跟淳于虹亲密交流的韩端自然无缘得闻三“巨头”对他的重视,否则不知会做何感想。

淳于虹柔情似水,尽管躺在身边的韩端还小上那么几岁,但她对“自己的男人”却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有种想逃离打打杀杀生涯的冲动。

黑暗中,**过后的淳于虹抚摸着大男孩硬硬的头发,只觉得一颗心越来柔软,再强势也是个女人啊。

韩端睡得香甜,淳于虹却没有丝毫睡意,在暗夜中大瞪着漂亮地眼睛:因为他。自己真地越来越没有“进取心”了吗?

时局变化,[宥帮]少不得也要跟着做些改变。最好的做法自然是收敛起来静观其变,然后寻机行事。

她是个理性的女人,明白此时的自己要脱离组织有些一厢情愿,这样做并不只是因为心里有了寄托,为个人将来作计,更多地还是为帮派着想。

但她的“保守”遭到了激进派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对,部分人跳出来老大的做法声称弱了帮派的威风,为了摆平反对的声音,耗尽了心力,甚至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

淳于虹的心里也苦得很。数日来为处理帮内事务身心俱疲,也只有现在跟心爱地男人在一起才会感到万般放松。

轻轻摩弄着韩端线条分明的脸庞,她不知道这样地幸福日子还会有多久,而又十分不愿意他卷进自己的生活中来。

宁肯把幽会地点选在[香榭园]而不在自己的任一住处。是非常无牵无挂:+:背景实是深厚无比。

在这儿不虞有敌对人等暗中监视,便是自己的[富豪俱乐部]也无法相提并论,淳于虹珍惜这个大男孩,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对自身的关注。

专门安排了心腹时不时注意韩端的动向,便是为了及时发现是否有人会对他不利,渐渐发现他身边还是有不少的蹊跷人和事。

这乔梅生就是一个,尤其是发现中洲官员变动都与他所讲一般无二的时候,警惕性就更高了。

迷迷糊糊中,韩端的一只手攀上她的胸,淳于虹有些害羞地把那只大手移开,暗暗啐了一口:臭小子,睡觉也不老实。

也许她动作大了些,韩端竟然醒转:“虹,早点睡吧。”

“知道。”淳于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声,见他又转头睡了,捂住小嘴巴小声道,“端,你要注意身边地人啊,别对谁都那么好。“

她也知道这家伙对人并不那么放心,有时戒心蛮重,有时却又信毫不设防,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韩端还是睡得很香,最近一段时间跟淳于虹在一起比较多,他有时不愿住在自己的房子,主要还是因为贺雅楠在。

在他和青卓的辛劳之下,贺雅楠地病情大有起色,脸色也开始真的红润起来,渐渐呈现出了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有地神采;体力也好了很多,经常跟青卓出去走走回来也不嫌累了。

好转以后,贺雅楠性格中的乖僻少了很多,也变得好相与起来,韩青卓已

开始时以她那样排斥。就连肖凌零也开始回来,有上一会儿。

唯一不变的是她对韩端的态度,还是像刚来时那样不冷不热,即使偶尔流露的依恋也是一闪即逝。

面对这个自己曾经心仪的女孩,立下的医好她的愿望眼看越来越接近,反而更为彼此的关系感到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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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梅端了杯酒,一个人走到外面,习习的晚风一吹,兴奋之余又有些遗憾。

最近心情也好得无以复加。幸福之神光临[周氏],厄运仿佛在一夜之间离去,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切是家族上下努力地结果,为此专门在最好的酒店举办了家庭宴会庆功。

与会人物聚集了周贺两家的重量级人物,气氛非常热烈。本来还请了韩端的,这小子借故没来,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九泉之下的丈夫是无缘见到这个盛会了,周松梅再叹一声。

可惜自家人员凋零,放眼望去几乎都是贺姓,这也是父亲最大的遗憾。

“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大家都想给你敬酒呢!”贺雅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来到她身后。

回头看着心爱的女儿,周松梅脸上泛起了由衷的笑意。

贺雅楠不仅恢复了少女的活泼,性格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对亲人的态度也友善起来。

显然,女儿地康复韩端居功至伟,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呢,那些所谓的专家都做不到的他愣是干成了。

“没什么,我想一个人静静。”周松梅淡淡一笑,风吹到她的短发。在夜色中平添了风韵。

贺雅楠也就不再问,乖巧地靠在妈妈身上。灯光映射之下,漂亮地一塌糊涂。

周松梅爱怜地弄弄她的头发:“小楠,在韩端那儿住地怎么样?”

“挺好的。”贺雅楠并没多说什么。

周松梅横了女儿一眼:“妈知道你不错,是问你韩端那小子对你怎么样?”

贺雅楠很无所谓的回道:“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摸不透那家伙的心思,不管怎样,韩端都是唯一让她心动的,但显然现在想冷落自己。

“那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还行吧,挺好玩的。”确认度过了最困难地阶段,贺雅楠心情不是一般好。“他那几个妹妹年龄差不多,都挺有趣的,我们也谈得来。”

周松梅也摸不透女儿地真实意思,也不追问:“你还是在他那儿住一段吧。等彻底好了再到妈妈身边来。”

贺雅楠点点头。

“小楠,我想好好报答报答韩端,你说怎样好呢?给他钱又不要。”周松梅对一个问题犯难。想听听女儿的意见,“该不会是嫌少吧。”

为表谢意,前些日子开了张支票给韩端,可面对着百万的数目那家伙连眼皮都没能抬就推回来拒绝了。

印象中,他是个穷孩子,要不也不会暑假还跑到[周氏]打工了。

这也是个很有出息的孩子,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且心地很好,周氏的通讯公司就承他帮忙这才有了现在的蓬勃发展。

但相比[周氏],那只是家小公司,甚至连上市的资格都不够,也不至于对这么大的数目无动于衷,真得嫌少吗?不像。

“我才不管呢,妈妈看着办就是。”贺雅楠对这个没甚想法,她的理解跟妈妈不同,韩端一点也不穷,显然也不是嫌钱少,而是根本不看到眼里。

“要不就送幢房子给他吧,我看他住地并不大。”

贺雅楠还是那样的口气:“妈妈看着办就是了。”

韩端的房子确实不大,但住在里面蛮温馨的,尤其好几个人凑到一块吃青卓做地饭,大家在一起比一个人住在自家的别墅快活多了。

她觉得跟韩端是朋友,朋友之间需要太多物质上的往来吗?不懂妈妈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唯一可认为地就是他想追求女儿,丈夫过世之后,周松梅的性格起了很大变化,尤其长期征战商场,更让她成了认死理的人。

放之前也就不多想了,但现在小楠身体好了,酝酿已久的心思不免又动了起来。

[氏]还没有真正度过危机,完全可以给近乎康复的女儿找到一个不错的世家子弟,对她未来有益,可以尽享安逸,同时对公司帮助也更大。

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要让韩端断了这个想法,而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钱来解决问题。

第二十一章 雍容有度

之死地而后生,由死到生的滋味,对每个亲尝之人来难以言喻的挑战,贺雅楠这个青春少女当然更不例外。

一下子脱离了数着还有几天活头的日子,人的潜能无疑会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

自听韩青卓委婉向她转达了韩端的诊断,只要继续治疗,她完全可以好好活下去,从那一刻起,贺雅楠整个人的生活态度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积极向上起来。

虽说还要吃很长时间的中药调理,但比起美好的未来,这又算得了什么?鲜活的生命在招手,好多的东西想尝试啊,甚至偶尔做做家务活都成了享受。

跟着青卓学了不少生活常识,回到家里也乐于做点什么,有了新生之后,她体谅到了妈妈的不易,变得更加地体贴。

女儿本就是妈妈的贴身小棉祅,只是有那么一段日子,这个小棉祅变得飘忽而不真实。

女儿获得了新生,周松梅更因她的转变而欢欣鼓舞,工作焕发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加之[周氏]前景光明毕现,数喜临门,更是爆出了百倍的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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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女儿身体还虚弱,周松梅拉起贺雅楠的小手:“小楠,跟妈妈进去吧,这事儿以后再说,放心,妈妈不会亏待了韩端。”

贺雅楠依然轻轻点头,乖乖跟在妈妈身后。

大厅里气氛热烈,母女俩刚进去,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叫起来:“小婶,快来啊。等着给您敬酒呢。”

周松梅笑得很开心:“亚东啊,应该小婶敬你才对啊,这次咱们[周氏]有望摆脱危机,以你的功劳最大。”

当然,她不会随意冷落什么人,眼眸一转目光又落到坐在一边的贺铸涛身上:“当然,更得感谢二哥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儿子”

“哪里、哪里,这都是他们小一辈自己的造化。”贺铸涛也忙着站起来谦逊,父子二人一同跟周松梅酒到杯干。

周松梅只所以跑到外面,一方面想静下来想想。也是因为高兴酒喝得有点高,回来之后她地兴致不减,又转手拉着贺雅菲过来,让她和贺雅楠一左一右在身旁。

“雅菲做得也非常棒,我想我们的通讯公司很快就会见到赢利了。”人知的失落或是淡漠。“以后周氏的未来就靠这帮年轻人了,真是太好了。”

眼见现在能依仗的都是贺家人,再好也难生出那样的嫡系感。亲生女儿刚刚逃过了死神的威胁,于生意上却几乎一窍不通。以前是已经绝望,现在又生出了希望。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

不过,看到女儿明显比原先红润的脸蛋儿,最近也开始对商业有了些兴趣,不免又添了几分信心。这韩端还真有非常之能啊,相信女儿的资质不比任何人差。

贺雅菲的父亲贺铸海性子弱,做不来大事情,在周氏也不过做个闲差,但女儿却是他地骄傲,听到弟媳妇的话,跟贺铸涛等一干人等齐齐端起杯。为[氏]美好的未来干杯。

杯筹交错中,贺家人大都志得意满,彼此抵杯相庆。几个重量级人物大抵都知道贺雅楠身体不好,随时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如此看来,以后的[周氏]不外就是他们家人的天下了,能好好发展不是坏事。

贺雅菲心思不在这里。却很难乐起来,心细的她注意到周松梅神情变化,笑着道:“小婶,不是说三喜临门么,还藏了什么秘密没告诉大家啊?”

听她这一问,周松梅重换笑容,携着女儿走到了大厅中央:“是啊,还真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宣布呢。”

这一讲,一时之间众人都把目光投注过来,这对母女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

周松梅清清嗓子:“在座的没外人,我也就不隐瞒了,经过一位名医地诊治,小楠的宿疾大有好转,已经看到康复地曙光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松梅眼中异彩闪现,兴奋中又有些期待,心里还是感激韩端。

场面上顿时一片哗然,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各色人等的表现十分精彩。

贺铸涛神色大变,不由控制地跳到了众人面前:“什么,不是说小楠得的是不治之症么?”

“是啊,以前那些所谓的专家是这么认为的,也是小楠运气好,碰上了一位不世出的神医传人,并亲手为她治疗。”周松梅对他的激烈表现未做他想,但私心作樂,隐藏了韩端的身份。

意识到表现过激,贺铸涛赶紧换上了最灿烂的笑容:“那要恭喜弟妹了。”

虽是祝福,却只有深知内幕者才能明白声音里那一丝酸酸地味道,贺铸涛转头看看一边有些悻悻的儿子,在心里失望地叹气。

贺雅菲抢先过去拥抱了堂妹:“楠楠,祝贺你。”

她倒是真实祝福,但同时也百感交集:端,你终于做到了,但为什么就不告诉一声呢,连我也不相信么?

有了贺雅菲牵头,现场重新恢复到了融洽,几乎所有人都围到了这对母女周围。

不少人并不知贺雅楠有病在身,在听了前因后果之后,感叹这些年来这对母女的不易,祝福也是发自真诚。

贺家几个核心人物的兴奋却明显差了些,无法像开始那样举杯相庆,场上少了些先前地热闹。

沉浸在幸福中的周松梅没注意到这些,高兴地接受众人祝福,同时宣布道:“经过

决定,亚东任药业公司副总裁,作二哥的助手。”

掌声响起,周松梅继续宣布:“通讯部门将成立公司控股地子公司,有独立法人资格。雅菲任总裁。”

“小婶,我……”不知为何,贺雅菲对这个职位提不起兴趣来,其实周松梅提前跟她讨论过这个。

“好了,别推辞了。”周松梅拥着她的肩,“你的能力大伙是有目共睹地,小婶相信你,再说了,那块不一直是由你来负责的么?让雅楠给你做副手,好好带带她好不好?”

说完。冲她挤挤眼睛,附身过去小声道:“咱们还有高人帮不是吗?”

周松梅也说不出何种心态,现在种种,韩端功不可没,但就觉得他底子太薄了些,能力也就尽于此了,以后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否则以他的人品和能力做女婿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贺雅菲也明白小婶说的高人是韩端,小脸没来由地一红,也就不再推拒。

“妈。我……”贺雅楠也有些担心,怕自己做不好。

周松梅拍拍女儿的肩膀:“小楠。你也长大了,该给妈妈分担一些了,跟着姐姐好好学,别让妈妈操心啦。”

接下来,她又宣布了几个任免决定,大伙儿论功行赏,

熬到曲终人散,各自散去,可谓几家欢乐几家愁,最幸福的无疑就是周松梅母女。而刚刚提升为副总的贺亚东却没有一丝快意,也不理身后呼唤的父亲,自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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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贺雅菲着手[周氏通讯]的正式挂牌事宜。而贺雅楠全程做她地助手。

周松梅要尽早让女儿熟悉商业的动作方式和一些规则或潜规则,任务交给了最信任的贺雅菲。

几天在一起,贺雅菲有心询问。雅楠也没少提到那个人,包括为她治病所做的努力;通讯产品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也很是靠了他那家公司的支持。

有能力,心地也良善,比身边的那些男人好了不知多少……至少贺雅菲一直这样认为,为啥小婶不看好他呢?

贺雅菲急急开车赶往“家”中取一样份重要的资料,好不容易得个空不听众人吵嚷,一路上心里却想得都是他,莫名还有一丝甜甜的感觉,为什么这样呢?

名义上的家,其实就是她婚后与邹钧地公开住所,位于市中一所非常豪华的公寓,不过她极少回去而已。

除去偶尔做做样子,贺雅菲多数时间还是住在原先地小公寓里,还好邹钧并不限制她的行动,当然这样也方便他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去。

邹钧心机极重,且又有虐人倾向,自认手里又握了贺雅菲的软肋,厚颜到很多事情并不避人,这也导致了她更为痛苦,连表面文章也懒得做了,有了婚姻,生活还不如以前痛快。

早知哪些还不如坚持单身,贺雅菲的后悔难以名状,对导致这桩错误结合的幕后力量也更为痛恨,如不是心地太过善良,相信早就做出疯狂举动来了。

无声地掏出钥匙开门,贺雅菲直接走向她本人的卧室。无论邹钧在与不在,她都基本上无视。

楼上主卧室的门半开,一阵很放肆的笑声传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贺雅菲心里依然猛地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拼命地掩住嘴,只想拿了自己地东西赶紧离开。

“还是先帮姓魏的收拾了那小子吧,这样那个傻瓜才会更努力地替我们做事。”

表面上人模人样,但凡私下做的事没一样不伤天害理,这是贺雅菲看透邹钧本质之后得出的结论,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冤家,无论如何都难以忍受这样地生活了。

他的话贺雅菲完全懒得去听,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接口的那个声音更为熟悉,她不禁停下脚步。

“你准备怎么帮他收拾那个姓韩地?”

“呵呵,你不知道那魏林生那小子变态得紧,想先把他搞得惩治如死然后才实施肉体上的打击,要是选择后者哪还会这么麻烦……”邹钧显然并不知道旁边有了听众,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为魏林生出的主意。

“妙着,也只有钧钧才能想出这样的妙计,放心,到时我也让手底下那伙子帮着敲敲边鼓。让姓魏的小子得意就是了。”

称呼太过恶心了,贺雅菲牙齿把下唇都咬破了。而她很快听出这个被打击报复的对象正是自己最心爱地人,一下子就顾不上恶心了该死的邹钧,说得好听,现在还不是想借别人的手欺负他。这,绝对不能容忍。

主卧里的两人又开始讨论更进一步的方案,似乎听上去跟[周氏]大有关联,但贺雅菲顾不上再听下去了,悄悄离开了这龌龊无比的房子。

有人对他不利,惊人消息要赶紧告诉那个傻小子。让他早做防备,对贺雅菲来说,别的都不重要了。

在想第一时间通知韩端的时候,贺雅菲突然迟疑,还是先回公司吧,直接的接触未必有利。邹钧这家伙太阴险,或许就有人在暗中监视,否则自己的行踪为什么经常会泄露?

明天[周氏通讯]正式挂牌,贺雅菲走马上任,也是周氏一个非常重要地日子。秘书跑来请她确定来宾名单。

“请帖署上周总名字,请[凤翔]的韩总务必到会。”贺雅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名单。凤翔对通讯公司都算得上举足轻重,算不得谋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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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会于贺雅菲而言,无疑是非常重要的,韩端又怎能不去捧场呢?

尽管她做了他人妇,但正是玉人引导他成为了真正的男人,韩端对这份感情虽有愧疚,却依然念念不忘,思虑再三不肯缺席,而且准时到了会场。

对于这样一场商业层面的聚会,中洲高层没可能悉数到会。但一位常务副市长的光临也算对[周氏]的重视。韩端不再像数年前初登交际场那会子的两眼一抹黑,场面上也有不少认识的。

无论出于礼貌还是某种心态,不管竞争对手还是合作伙伴,只要在中洲有些分量。受到邀请一般不会缺席,即是礼貌,给周氏捧了场。还可以结交一些有用的,说不定就能谈成几笔有价值地生意。当然,最少不了的是周氏生意上地合作伙伴。

参与这个聚会,自然以通讯产业的一些同行为主,即是给这家大公司面子,或许还可在会上听到一些有用消息。

[氏通讯]在新入的行业异军突起,除了积淀够雄厚,也有抓住了契机,如在宴会上能从中窥探到些线索,也是不小的收获。

几家大的通讯设备生产厂商包括大的经销商都有到场,其中就有[五洲通讯]的霍言桐。

因为最近跟这一行业的老总们接触较多,韩端大都认识,至少能叫得出名字,而行内对他这个软件业的后起之秀也多有看好,彼此客气,相谈甚欢。

毕竟涉足了这行,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客户,保持良好地关系非常有必要。

周松梅只在开场的时候露了个面,致了简短的欢迎词,就陪着几位重要人物去了备好的小会客室。

商场多年,用心可地良苦她自然懂得掌控火候,露脸的机会留给年轻人,更盼着侄女和女儿能把握好。

而这对姐妹也把握得恰到好处,雍容大度,进退有节,给客人的印象不错。

只韩端感受到了贺雅菲地冷淡,似乎忘了他对[周氏通讯]的帮助,到了面前也只礼节性地举杯触了一下,几乎没什么停留就走向下一位客人。

言下更是淡淡,简短到不能再短,如不是韩端留意,连她眼神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也捕捉不到。

周氏一干亲属中,贺雅菲名义上的丈夫邹钧也有出席。以[乘风集团]的实力,他显然更有人脉。

韩端跟邹钧也早相识,笑呵呵地打了招呼,想想种种,心下不免一阵黯然。

大众场合,邹钧总是风度翩翩,很模范地当了一阵子护花使者,不久接个电话,笑称不能抢了主角的风头,央求告退。

贺雅菲见怪不怪,不久前又听了一出阴谋,只盼他永远别出现在眼前才好,想也不想点头同意。

贺雅楠始终跟在堂姐身边,陪着她与各色人等寒暄,表现非常得体,不复以前玩世不恭的模样。

雅楠恢复活力,对新生活充满渴望,韩端才在失落中又添了几分高兴,这其可是他的功劳。

贺雅楠对他却比同其他人亲热许多,比肩比划半天,笑语盈盈,似有满腹话语要讲,直到贺雅菲开口相叫才不舍地走开。

落到有心人眼里,即便不认为二人是男女朋友,也看得出关系密切,难免猜测,自然为韩端引来特别关注。

周氏女公子美貌过人,早有传言,只是以前极少出现在公开场合,偶尔随母亲现身也只是个边缘人形象,今天高调露面,自是说明将正式步入商界,引人注目毫不为奇。

贺雅楠随性惯了,今天仍未听劝告,还是T恤加长裤,一群正装出席的女性之中,偏偏显得越发出众,头发长长,加上绝美的容颜,更加清丽逼人,引得一干富家子弟侧目。

韩端声名渐起,虽不是世家子弟,却经营着一家与在座人都或多或少产生些关联的软件公司,还有政府官员的身份。就算称不上新贵,也绝对是中洲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翔]对[氏通讯]的大力支持有目共睹,二人关系格外亲密,难免不让人产生种种猜度。

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爽的乃是随姐姐一同与会的霍大少爷,那次跟老田一起在韩端手底下受挫,霍延刚很久不曾露面了。

这次相逢也不例外,依然如故地不友好。

对于怀疑的目光或是偶尔的询问,韩端闭口不谈,霍延刚的挑衅也只是付之一笑,有他老姐霍言桐在,这家伙也不会太出格。

跟雅楠的关系,说穿了没什么奇怪的,认识很久了,也只差一点点就成为了自己正式的女朋友。

见面那是经常,亲密也毫不为奇,她还是经常住在自己家里,昨晚还刚刚接受了青卓的针灸治疗呢。

韩端很好地展现着自己的形象,漾着自信的微笑,举杯在人群之中游走,得体的举止、极佳的风度大受认同,也饱受几位名媛的青睐。

此行不虚了,结交了不少新老朋友,尤其跟老熟人霍言桐谈得甚是融洽,而后者也蛮够意思,介绍了不少重量级人物给他认识。

对通讯厂商们来讲,韩端手里握有的技术值得关注,也不肯放弃这个接触的机会。

大伙儿东一堆西一堆地凑在一起交谈,会场气氛越见热烈。

突然间,部分人流热拥向门口,然后韩端身边一人小声道:“咦,他怎么现在才来?”

第二十二章 秘密约会

人长得不矮,身材却有些瘦削,相貌称得上英俊,只尖使整个人看上去不免显得阴鸷。

韩端自然也注意到了,在心里一声感叹: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面色略显苍白的这家伙,似乎有些不健康,不是魏林生又是哪个?

自从父亲登上一把手的大座,魏林生在这个地面显然也更受欢迎了,在两个人的陪同下,刚一进门,就有大批的人围了过去,韩端身边也冷清了许多。

商人逐利,而权势通常就是跟利益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世上事情大多就是这个样子的。

沉稳地举着酒杯,韩端原地未动,来的不是朋友,而且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啊。

这时一人悄悄靠过来,挽了他的胳膊:“韩端,还想着那次在宴会上见到这人么?真是好笑死了。哼,还是那么爱装腔作势。”

韩端回头,撞上了贺雅楠灿烂的笑脸,以及眼中露出的那一丝嘲讽之色:“是啊,不过他现在很了不起了。”

那是自己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吧,也是那次种下的怨恨,而且还越来越深。

想想自己把那块价值数万的手表丢给侍者,魏林生难看的脸色,也不由有些玩味地笑。

“哼,那算什么?又不是他自己有本事。”贺雅楠显然不认同他的说法。

韩端不愿多提此人,笑着道:“雅楠今天表现很不错啊,蛮有大家风度,有点老总的样子了,就是这穿着随意了些。”

“要你管啊。我就这样子。”当着这个人,贺雅楠又恢复了顽皮,有些两人刚在一起的样子。

大小姐声音大了点,引得侍者走近:“您好小姐,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啊,不用,你去忙吧。”贺雅楠不易察觉地撇了一下嘴角,冲韩端挤挤眼收起声音,“我开始还是蛮紧张的,慢慢才好了些。你不错啊。很贵族,以后必要时请你做伴可以吗?”

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见面,虽然是治疗需要,韩端也是见了她地裸体,想起来还是害羞。说不清现在二人什么关系,反正两个拘束都少了很多。

韩端笑着答应:“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少了打扰,两人谈得正开心,突见人流又向他们这边而来:“韩同学,咱们又见面了。”

被一体态妖娆的女子挽着胳膊。魏林生满面春风,直奔韩端。

身为东道的贺雅菲不能不无视这位“要人”。从一进门就陪在一边。见他摆脱一干人等直奔韩端这边,又是这样的口气,脸上很诧异,韩端还算不上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物吧。

韩端也焕发了灿烂的笑脸,对魏林生身边的人都点头致意,这才迎上了热情伸过来的双手:“魏公子,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贺雅楠不得不放开韩端的胳膊,很不友好地看了魏林生一眼,对这家伙没好感。她不想掩饰。

“托福托福。”魏林生依然笑容可掬,“韩同学才是春风得意啊,又发财又做官,希望能一直走下去才好。”

一旁众人看着二人亲热。自猜不出其中机锋,还以为韩端跟一把手的公子是旧识好友,更在心中加了些砝码。

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也只有韩端能明白懂话中隐含的意思,这草包有进步啊,不再直言相向,学会迂回了,看来磨难真能促使人成长。不过,越是这样越得小心加以提防,他相信一句话:有些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保持着风度的笑:“不敢不敢,魏公子才是飞黄腾达,未来不可限量,还要多向您学习。”

摇了半天,两人总算放开手,魏林生身边的女子挽回他的胳膊:“林生,咱们…”

女子也算美丽,但那份妖娆之美无疑无法跟贺雅楠的清纯之美相提并论,便是贺雅菲也要远胜几分。

看看紧挨在韩端身边的贺雅楠,相较之余高下立判,魏林生不免有些厌烦地抽了下胳膊,眼中妒色一闪而过,似是刚发现的样子冲她伸手:“完美,韩同学好福气,身边的女孩子一个赛一个漂亮。”

他以前也见过贺雅楠两次,只是变化挺大,一下也没认出来。

这话对韩端而言称不上夸奖,但他也只是一笑置之,狗咬了人不能咬回来不是?实在受不了了就一棍子打死,这是韩端地观点。

真正的被夸奖者可没韩端那样地城府,贺雅楠反而意图明显地将手往回缩缩:“请原谅,我没有跟陌生人握手的习惯。”

贺雅菲在一旁看着,注意到魏林生握手之后即过手绢装模作样地擦手;熟悉如韩端,眼里闪过的那一丝不屑更

过她的双眼。

韩、魏素来不睦瞒不过她,知道二人均是话里有话,见韩端应对沉着,沉稳尤胜魏林生,心下很是赞赏。

听了妹妹的话又感到好笑,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又有这样习惯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只是这时的光景可没必要得罪这个魏林生,贺雅菲笑着打圆场:“魏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妹妹才刚刚接触这样的场合,失礼之处还望多多谅解。”

魏林生呵呵干笑:“没什么,没什么,是在下失礼了,想不到二小姐出落地这般漂亮了,一下没认出来。”

对这番恭维贺雅楠依然没有丝毫假以颜色,只是强笑着点个头,就转头对贺雅菲道:“菲姐,去招呼别的客人吧,有人打招呼呢。”

姐妹花离开,韩端与魏林生颇有深意地对视两眼,如有默契般地均转过脸不再彼此交流,各自择向而行。

前几年由于业绩一般,魏林生的[神蜂]实力不敌朴尧的[凤翔],离开了一阵子。意兴阑珊,很是沉寂了一阵子,后来韩端又接手了[凤翔],

魏国豪上位后,[神蜂]得到各方面不少支持,又开始有死灰复燃地迹象。

背后有势力,自然不乏高人指点,也会有些有真本事的人送上门来,生意有起色不难。

妈妈方琪就是“理财”高手,钱财这东西于魏林生来说不算什么。开家公司充其量用来撑撑门面,可以满足一下虚荣心。这次重新大张旗鼓有所行动,更把主要目地都放在了打击韩端这个宿敌上。

尽管有人反对,除了固有的传统软件业,他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手机软件,将敌人挤挎才是终极目标。

魏林生手头宽裕,为达目地更舍得大把投资,引进人才,又是花大价钱买设备和一些软件授权,明里暗里有人帮忙。想不兴旺都难。

改弦更张之后,不少通讯厂商都主动联络上[神蜂]。“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这些商人最明白,谁知有大靠山的魏公子下步会做出什么样地举动,就有人主动抛出橄榄枝,在部分机型中采用了他的系统。

这会儿,一登场就成了核心人物,俨然有取代贺家姐妹成为主角之势,看看人单势孤独的韩端,魏林生洋洋得意:小子,看老子慢慢收拾你,把你踩在脚下的那一天不远了。

刚刚很好的开场白啊。能打击一下这小子地气焰,今天的目的就算达成了一半。

邹钧那家伙说得有道理,要打败一个人,先要从精神和事业上把他击跨。只肉体上的打击太落下乘,难怪非要自己来这个地方显摆一下了。

其实韩端缺少相应的“觉悟”,根本不似魏林生想的大有失落感。跟几个落单的人聊得也挺欢,除了医学,别的东西对他来讲都是副业,既无所谓有,就无所谓失去了。

……

宾主尽欢,直至曲终人散。

贺家姐妹一一送走来宾,等剩下几乎都是周氏内部人员,这才站下来喘口气。

韩端本意就是给贺雅菲姐妹捧场,也没急离开,坐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东西,看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打个招呼准备起身。

“韩端,等一下啊。”欲转身的功夫,贺雅楠突然叫住了他。

贺雅楠虽兴奋,脸上疲惫却是掩不住,这样的大型活动对她刚开始恢复地体力是不小的考验。

韩端微微一笑,跟随着到了一边地休息室。贺雅楠打开随身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本子,推到了他面前。

“什么?”

“自己看啊。”

“这是?”韩端打开蓝色的手册,定睛去看

贺雅楠一脸兴奋:“妈妈说很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又听我说你住的地方不大,就在城西的一个别墅区用你名字买了套住房,还说希望你务必不要推辞。”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韩端脸色一沉,盯着她看了半天:“周总这样做太见外了,我那么做更多地是为实现一个愿望,并不图报答。”

用力想把房产证塞给他,贺雅楠脸上现了急色:“韩端,我知道这并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于万一,但也是我和妈妈的一番心意。再说了,还是我亲自去选区房子,前几天已经精装好了,随时可以入住了。”

韩端心里一丝苦笑,贺雅楠不懂,他却能猜出周松梅地大概用意,不想欠自己太多,而不是她认为的只为表表感谢。

仔细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来已经少了很多奢望,而贺雅楠病情能顺利转归已是万幸。



房子对周松梅来说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其实他也不像重了,倒是认为不值得推开推去,淡淡一笑:“如此就谢谢周总好意,韩端却之不恭了。烦请转告一声,世上除了财物还有很多的东西,别总觉得欠人什么。”

贺雅楠很兴奋,没听出韩端话风景点有话,从包里摸出一串钥匙递过:“好的,我一定跟妈妈转达。韩端,等选个方便地时候就搬过去吧,我留套钥匙备用你不介意吧。我想我还是会经常过去。”

“当然。”都留下了还问什么,何况能拒绝得了么?即使搬了新居,她也少不了经常过去接受治疗。韩端接过钥匙和本子,微微点个头也不多讲,“那我就先行告退。”

见送出的东西已收下,贺雅楠满心欢喜,送出来时嘴里还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似乎,她以前话不这么多啊。

到了门口,贺雅菲默默地站着那里,眼神似有些空洞。只是淡淡地瞟韩端一眼,点个头意示道别。

开车走在回路,时间已不早了,韩端的手机突然响起,呈现地是一个陌生号码,心里升起一丝疑问。

接通,轻轻地“喂”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回答的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韩端念头一闪:“是雅菲姐么?”

短暂的沉默,然后是熟悉的女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韩端没有回答。因为他也说不出这种猜测的原因,只是。居然就猜中了。

贺雅菲同样没有等他的回答,而不是容置疑地说道:“还在路上吧,兜个***,别让人发现你的行踪,去中北路有一家叫[闪电]的酒吧,一个小时后我在那儿等你,有要紧的事讲。”

不等回应,贺雅菲匆匆挂断,韩端也没有任何怀疑,按她说地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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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完成了善后工作。同样疲惫的贺雅菲没有答应贺雅楠一起走,而是独自一人开车回公寓。

包里装了一部新手机,还有一张未曾使用的电话卡,简短地打了电话。她又把机子关了。平常那部手机是不敢用了,谁知道会不会被监听呢,手机的安全性能还需提高。

到了楼下停好车子。她回屋磨蹭一会儿,然后换了身中性服装,开着房间小灯,悄悄溜出了门,一头扎到了路对过。警惕地搭了辆出租,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到了店中未做任何停留,直接从后门出去,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帽子戴上,又重新换了辆出租,这才去中北街的[闪电]酒吧。贺雅菲现在不得不格外小心,最近总有被人监视的感觉。

[电]酒吧,韩端早在一个位子上坐好。贺雅菲的话没有理由怀疑,他同样很警惕地注意自己的行踪。

接了电话后也没回住处,而是去[凤翔]找了身工作服换上,然后借了薰乐乐地车子开了来。

“菲姐,什么事儿这么紧张?”不等她坐下,韩端问了出来。

贺雅菲四下里看看,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咱们不在这儿谈吧,换个安静点的所在。”

是不是小心地有点过头了,怎么看这架式有点像做间谍呢?尽管不以为什么事情这样严重,韩端仍然点点头。

既然这样说了,也就在心里也有了计较,韩端请贺雅菲坐上借来地车子,一路开往城西,一时之间本来很难想出什么地方安全,但有了贺雅楠刚刚送出的房子,一切就不成问题。

贺雅菲很紧张,总在不停地张望。等走出了一段,而后面又没有任何异常时才放了心。

韩端一路开得极快,在几经辨认后总算找到了房产证上指示的地点,小区门口,经出示房产证明之后才被门卫放行。

门卫很负责任,有他指点找到房子没费太多力气,韩端很快就掏出钥匙开了门,进了院门不由一愣。

也难怪那门卫那样恭敬有礼,真是大手笔,一幢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户主就是他了。不是没想过,只是突然之间有了这样一处这样规模的房产,一时还真不敢相信,便是周松梅和女儿的住处也没有这样宽敝。

“你什么时候又买了房子?”贺雅菲显然并不知情,看着这房子的气势,同样颇吃惊。

韩端含糊地应了,里面确如贺雅楠所讲,真是精装修过了,厨卫家具一应俱全,直接入住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想这儿应该比较安全了,不知雅菲姐有何可以教韩端?”

第二十三章 身心相交

到屋内,贺雅菲下意识先走到窗前,探头向外看了看常安静,只有间或的灯光,偶尔的犬吠。(^首

意识到两人目前安全了,她倒不着急了:“慌什么,先参观一下不可以吗?”

先前那样紧张,现在反倒跟个没事人一样了,女人善变,不可捉摸,韩端对这点早深信不疑,苦笑一声随她怎样,也不能多言啊,对房内的情形,他同样陌生。

屋子收拾地非常整洁,还有淡淡油漆味,不肖说就知道刚装修完毕。因为是新房,陈设也不多,除去必要的家具,还有几样简单的电器。

卧室及客房最为简单,除了床和衣橱再也见不到多余物品,客厅里沙发、茶几,墙壁上挂台电视,倒是厨房和卫生间非常讲究,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相对来说最豪华。

端详着室内布局,贺雅菲隐隐约约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一时又想不出来。

韩端静静地跟在身后,同样也在欣赏室内布局,不少地方都有出人意料之举。雅楠说过装修她亲自过目,看来费了不少心,而且送房子给自己显然也考虑了不少时间,准备非常充分。

本身就是搞设计出身,很多细节的地方都蛮考究,只是这样一来,各样不免打上了主导者的烙印,好在没有搞得太过女性化,不太讲究的韩端完全可以接受。

一个好的装修,花费大概要及上房价的一半,这下子周松梅可没少出血,雅楠这当女儿也没想着替妈妈省着点。

不免又想,如果凌零住进来。肯定又要搞出出人意料的变化来了,这么大的空间,不知道又得破费几何。

从三楼回到一楼,两人在宽敞地客厅。贺雅菲负手看着摆放的大花瓶,韩端看到一边有瓶装水,就打开一瓶交到贺雅菲手上,自己也拿了。

“很不错啊,装修很有品位,不过不像你的手笔。”一件平凡的挂饰突然给了贺雅菲很大启发,“很似雅楠的风格啊。”

“菲姐说得不错。这的确是雅楠功劳。”韩端并不否认,自今晚见过邹钧出场,他不由自主地恢复了以前的称呼。

“不会吧,难道你们?”不信自己的猜测,贺雅菲也默认了称呼改回,。

这是原则性问题,韩端赶紧摇头否认。

“很适合金屋藏娇嘛。”贺雅菲又四处打量,似是赞赏却让韩端听出了一丝丝酸味。

“雅菲姐就别夸奖小弟了,这儿我也是第一次进来。”韩端也不打算隐瞒,“其实这房子是周总送的。今晚雅楠刚刚给的钥匙。”

“是嘛,小婶还真值得下本钱呢。”贺雅菲地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看来她是不想欠你的人情,你要想追我家小楠还真不容易。”

以她对周松梅的判断,很容易做出这样理解,如果小婶打算接受韩端,必然不会这么下大本钱。

韩端心中其实也是这样猜测,贺雅菲的说法更印证了他的想法,苦笑一声:“周总也太小心了,其实我对雅楠已没想太多,只要她能好好得就行了。”

“真的吗?”贺雅菲脸上挂了浅浅的笑,虽怀疑韩端这样的说法。但却很高兴听到一般,“我是不是应该送点礼物祝贺你乔迁之喜呢?”

“小弟可不敢当。”

贺雅菲撅嘴不乐意了,别过头不看韩端:“怎么,别人都可以。我表示表示就不行吗?”

“不是这个意思。”韩端赶紧分辩,“啥时住还是回事儿呢,怎敢劳姐姐破费。”

一个转身。恰好撞到凑过来解释的韩端怀里,怀里气氛一下不同了。

贺雅菲咬着下唇,与韩端的眼睛对视。

这场对峙,最终以男性地失败告终,韩端低下头,却拉上了贺雅菲的手。

无声地沉默,屋子里静极了。

缓缓地,贺雅菲靠进了韩端怀里,脑袋也搭上了他的肩,半晌才道:“端,其实我没什么奢求,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生活。”

雅菲对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好啊,韩端情难自禁,伸手抚上了她的一头秀发:“雅菲,你的好韩端一直记在心里,那份情意也永不能忘,只是……”

一只嫩白的小手捂上了嘴巴:“端,别说这些,是我们无缘,是雅菲没福啊。”

听到美女这般自责,韩端压抑已久的**和负疚感终于爆发了,再也不考虑其余,张开双臂将颤抖的贺雅菲紧紧搂在了怀中。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两双饥渴的唇无声相撞,轻轻地碰触之后,迅即紧紧挨在一起,用力地吮吸起来。

泪水不知不觉地就从贺雅楠脸上滑落,她地心里一阵阵莫名地痛,若能跟这个男孩儿守在一起,无论拿什么交换都心甘情愿啊,为什么偏偏命运如此安排?

心意无需多言,她只想更用力,恨不得把他那拙笨的舌头吸进腹里再也不放出来。

息的吻,不知谁的泪水沾湿了两人地脸,又顺着面颊这样情形下,韩端误会了贺雅菲,轻轻将她放开:“雅菲,对不起,我不该……”

贺雅菲不依不饶,强行扳过逃离的脸,又把香唇送了上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的密合,终于唇分,两人却依然紧紧地热拥在一起,身体亲密到没有一丝间隙,谁也不愿主动分开。

两双充血地眼睛热热地对视着,韩端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真是煞风景,手机的主人不情愿地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掏扔到一旁。贺雅菲水汪汪的大眼睛依然就那么看着他,韩端不由歉意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电话执着而不知疲倦地响着,贺雅菲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傻样儿,还不快接电话。这么晚了,别有要紧有事呢。”

见他还是傻乎乎地摇头,就硬拉着坐回沙发,并拿起电话塞进手里,顺势把身体偎在了他一边。

“零儿,这么深更半夜地,不用睡觉么?”韩端终于看清了手机上显示的称呼,有些恼怒的问。这丫头,就是没一点时间观念。

肖凌零却没有为他的不满所感染,兴奋地直嚷嚷:“老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个破东西终于完工了。刚刚测试过,效果还不错地。”

“真的么?太好了!”乍听到这个消息,韩端一下子忘了深夜被撞破好事,登时兴奋起来,多日辛劳结出了果实,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

贺雅菲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下,也不关心谁给他打来的电话,侧着身子过去,探出一只小手揣进韩端衬衣里。在健硕的胸前轻轻摸索着。

“哥,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气喘吁吁的,是不是在干坏事?”肖凌零的猜测向来神准,这时却也忘了继续报告喜讯。

“没,没啊。”压住越渐粗涨的呼吸,却也无暇去抓那作怪的手儿,力作无事的样子慨然回答,“刚刚锻炼来着。”

对这个哥哥,肖凌零向来都不会口下留情:“鬼才信你呢。深更半夜地不睡,躺在床上练功?”

又是不幸言中啊。

声音太过响亮,一字不落地落入贺雅菲耳中,心中偷笑不已。肖凌零地声音她也熟悉,知道这是谁的电话,手上也不留情。存心看他如何应对。

早就是各方面俱已成熟的女性,韩端的窘迫,异样的场景,却让她更兴奋,感官更刺激,手更不老实,揪住韩端胸前某点偷偷揉了起来。

“好了,我明天就过去验收,零儿现在的任务就是抓紧休息,要是累坏了谁还帮哥哥做事……”贺雅菲百般挑逗之下,韩端不得不草草收场,说尽好话挂断电话。

刚刚的忧伤早抛到了九霄云外,贺雅菲眼中都是藏不住的笑,也只有跟这小子在一起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快乐。直等他挂了电话,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嗯…”韩端干咳一声,不肯一同发笑,压制住心里地阵阵悸动,“雅菲,不是说有要事讲么?”

是啊,找到他有正事的,得到两人单独相处地机会不容易,贺雅菲猛然清醒过来,那事耽误不得,当下抬头看着韩端,郑重地点头。

双双做了深呼吸,两人慢慢平心静气下来,贺雅菲这才给韩端讲了听到的那些。

韩端极其认真地听着,一颗也渐渐沉重。

用心真是险恶,还以为退一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呢,原来那人还是在寻机报复,必欲置自己于死地而后甘。

更没想到的是,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邹钧居然用心这样狠毒,雅菲也非常不值,好好一个女孩子居然嫁给了这样一个人。

没想到越来越多的人卷了进来,听她讲完,韩端面沉如水,一句话都没说。

“端,你一定要想好应对措施,千万别让那帮坏家伙得逞,要实在不行,咱就报警吧。”见不吭声,贺雅菲比他还着急。

韩端忍不住苦笑,这事儿报警管用么?别说这帮子人很难惹,无凭无据地怎么告啊?

他又想贺雅菲太过担心,当下笑着安慰:“放心吧雅菲,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不会放过这帮坏蛋。”

话是这么说,韩端心里压根没底,又不无担心地说道:“只是这事牵扯到邹钧就有些难办。”

贺雅菲攥紧拳头,咬着牙说道:“不管,坏蛋都坚决不能放过,谁都别想伤害到你。你只管放手去做,可是,你真的有办法对付这些人吗?他们背后拥有的能量绝对是惊人的。”

更为韩端担心,普通人哪惹得起这帮坏蛋。不过,言语中的坚定,贺雅菲地意思已经很显然,若要伤害韩端,哪怕名义上的丈夫也不行。忍让了许久,唯有这个底线不可退让。

美人恩重啊,除了感

怎样?肩上的担子似乎更重了,韩端情难自禁地握住“菲。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动到我和亲人的。”

“端,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地你一定要开口。”贺雅菲握着韩端地手更紧,目光也透出无缘的坚定,“这次,什么都可以放弃。”

韩端已经无话可讲,只有默默地点头,他心里也是同样地想法,不管怎样都要保证这个女人的周全。

感受到了他的决心,贺雅楠缓缓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坚毅的脸。靠在这儿,似乎特别的温暖了,也特别的安全。

“端,姐姐知道你虽然看似风光,却过得很累。”话藏在心里很久了,贺雅菲忍不住还是说了,“有那么多的事要做,还要守护着身边那么多的人。不知道你藏了什么样地秘密,却明白你一直跟命运争斗,想要证明自己。完成心愿。”

原来,她早就懂自己。韩端的心里一片热,又有一种莫名的痛,他确实亏欠了很多人。某种意义上讲,心里藏了天大的秘密,那便是天大的痛苦。

手揽在了软软的腰肢上,让她更靠紧自己,更好地体会那种心贴着心的感觉:“菲,我确实有很多难以讲出来的东西,甚至连生我养我的父母都不敢告诉,手里有了几个钱。都不敢明着花到二老身上,生怕他们担心,儿子做得太不合格啊。”

内心的柔软被深深触动了,贺雅菲地母性毫无征兆地被触发。她猛地坐正身体。把失神的韩端搂在怀里,手却爱怜地整理着他那有些凌乱地头发。

韩端很乖,很是享受这份温馨。开始明白了某位哲人的高论:男人有时候更脆弱。他索性躺了下来,枕在贺雅楠柔软的大腿上,舒服地动动脑袋:“菲,我确实有不好让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你愿意,就讲给你听吧。”

贺雅菲一手掩上了韩端的嘴,另一手却放在他胸前,轻轻地摇头:“不必了,我相信你,就先放在这儿吧,等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再讲。”

韩端抬脸看着,微微地点头,后脑勺撞在贺雅菲的大腿上,很舒服。

贺雅菲也含笑看着他,手不知不觉地握在一起,坚定的目光相撞,两人的心意在这刹那相通了。

可是谁又能猜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温柔乡并没让韩端失去思考的功能,眯起眼睛,他很快就在大脑中考虑刚刚得到地消息,权衡得失。

与魏林生仇恨极深,他有市委书记的父亲做后盾,无疑是最大的威胁,而按雅菲的说法,曾以为没甚纠葛地邹钧也拉了人对付自己,[乘风集团]的财力目前自然无法与之抗衡,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了,真是麻烦大了。

自身安危倒没想太多,但若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却是韩端最不愿意看到地。还好从雅菲这儿提前得到了消息,可以按照他们计划的打击步骤应对。

给雅楠治病,韩端也从中悟出了很多,功力比以前提升不少,信心也更足了。

哼,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想到这里,韩端心里也隐隐有所期待,一丝笑容从脸上升起。

同一时间,贺雅菲也在沉思,却难理出个头绪,猛然间看到韩端嘴角勾起的一丝微笑,心突然平静下来,也跟着笑了:“臭小子,又想什么了?”

韩端微微摇头,示意没什么。

四下里看看,贺雅菲突然跳了起来:“呀,很晚了。”

韩端本来很舒服地躺着,被她吓了一跳,跟着坐起:“怎么,菲姐要走么?”

看出他着急,又管自己叫起姐,贺雅菲眯起眼笑了:“你说呢?”

韩端壮起胆子:“菲,留下吧。”

贺雅菲心里偷笑,歪着头装作沉思半天,突然问道:“坏东西,你想人家留下么?”

“当然。”韩端毫不迟疑地答道,看着她的模样又有些迟疑,“要不别走了吧。”

“好吧。”喜欢看韩端着急的样子,贺雅菲继续作思考状,好一会儿才答应,“我看看你这儿准备洗澡的东西了没有。”

韩端也是第一次来,对这儿的了解并不比她多,哪知道有没有这个那个,跟在后面乱看。

“好了。”贺雅菲推韩端坐下,“我自己来就好,你还是坐这儿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贺雅楠也不是操心的人,哪有这么心细,能置办些家具和电器就不错了,哪会准备齐全?贺雅菲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需要之物。但天性爱洁,她还是决定冲个澡。

进浴室之前,她探出脑袋冲韩端道:“好了,我先洗了,你不许偷看哟。”

韩端本来没想太多,被她这一说,反倒心猿意马起来。

第二十四章 春宵苦短

笑般地“警告”不许偷看之后,贺雅菲心里反倒很忐掉衣服就用了很长时间,倒把精力大都放在了欣赏浴室之内的设施上。

打开水龙,两耳却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隐约有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踌踌着来到门口,悄悄停留了下来,心里忍不住有些好笑。哼,这家伙,迟疑一下,悄悄走过去把进来时扣上的门打开了。

心中有一丝紧张,又有些许的期待,怪了,跟他单独在一起又不是头一次了,怎么居然会有这种小女孩的心态呢?

后来脚步声居然渐渐离去,贺雅菲隐隐有说不出的淡淡失望,竟是盼着那个莽撞的家伙推门而入,心情矛盾之中,对他的好印象却又增添几分。

开大水声,任水流从窈窕的娇躯上流过。对着巨大的镜子,贺雅菲不免顾影自怜,正是女人最好的时节:脖项细长,丰胸挺拔,细腰圆润,双腿修长,只是这臀部似乎比以前更隆起了些。

薄薄的水雾中,透过朦胧的镜面,娇容仍是清丽可人,贺雅菲幽幽地叹了一声,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红颜命薄么?

躺在带冲浪功能的浴缸内,轻轻地撩起几捧温水洒在起伏有致的娇躯上,难得地放松了心情。这内里的装修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呢,不过她也没想这会是堂妹的杰作,而且精心为韩端入住打造。

心情复杂,洗浴用了很长时间,出来时才想起这可不是自己的住处,刚才也没找到换洗衣服,别说一件简单的浴袍。甚至连条像样的浴巾都没有。

不想再穿上刚刚换下的衣服了,贴在身上不舒服,那怎么办?贺雅菲心里很犹豫,就这样子出去见他么?

迟疑半天,等身上差不多了干了,她横下一条心,出去就出去吧,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悄没声地打开浴室门,虽然思想斗争了半天,贺雅菲仍旧害羞。一头扎向了刚刚“搜查”过地主卧,那儿有条薄被子来着,就先用来避体吧。

小心翼翼地做完这一切,在床上坐下来,心似乎还在怦怦直跳,外面说不出的安静,贺雅菲不由心生诧异,难道自己对他来说一点魅力都没有了么?

女孩子的心事不能用常理猜度,贺雅菲有些恼怒地走出卧室,来到客厅一看。忍不住哑然失笑,亏自己还紧张了半天。这个臭家伙居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简直太失败了。

歪着身子,鞋子还挂在脚上,口角居然还挂着水迹,不可否认,这家伙的睡相一点也不好看。可见到他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眉头还不时皱起,心里又疼爱不已,这臭东西其实蛮可爱的。

他一定也很累了,心里背负着那么多的东西。贺雅菲也不想吵醒韩端,蹲下身为他除去鞋子,又轻轻搬起双腿靠里,让他躺得舒服些。

迷迷糊糊中。睡着的家伙居然抓住了她的手。

难道是在装样?这不解风情的家伙,真想甩手而去,但他抓得真紧啊。嘴里还喃喃有词,凑近也没听清说了什么,隐隐“别走”之类的。

小冤家,看来是真睏了,贺雅菲又心疼起来。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他地力气这么大,睡着了也想沾人家便宜。

我只是不愿惊了他,贺雅菲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把韩端的身体向里挪了挪,挨着他躺了下来。

这沙发真不错,很宽大,躺了两个人也不觉得挤,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又忙着应酬,贺雅菲也是说不出的困倦,打了个呵欠,忘了自己还是赤身裸体,把裹在身上的那条薄被展开一部分也替他盖了一点,抱着一条向自己的胳膊竟也睡着了。

在浴室门口听了半天,“哗哗”的水声很是让他心猿意马,韩端本来是有“不良”企图的,但想想境地,又怕雅菲不自在,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想想不久之前的警告,怒火又在心里膨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定不让坏蛋们讨了好去,得好好筹划,做出最佳应对措施。

都说脑力劳动最耗费精力,果然不假,冥想中的韩端居然就那么睡着了。但[眠心法]有点与众不同,便是在睡梦中也会思考,这才有他熟睡时患得患失的表情。

本性虽是善良地,但重压之下也难保不会爆发,韩端睡得很不踏实,觉得有些热了,就胡乱地把衬衣除了去,矇眬中觉得有个温热的物体挨着自己,软绵绵地很是舒服,也就不假思索地抱紧在怀里。

贺雅菲很配合地跟韩端相拥着,脑袋也找了个很合适地位置靠在上面,在心爱人的怀抱里,睡得很是香甜。

黎明悄悄来临了。

迷迷糊糊觉得什么东西抵得小腹不舒服,贺雅菲伸过手摸了两下,向一边推了推。

重要器官被什么东西触摸了,而且还蛮舒服,意识到那东西要离开,他不由自主地想再挨近些。

“咚”地一声响,沙发再宽敞也不是床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齐心协力”地滚到了地上。

贺雅菲“啊”地发出一声尖叫,两双眼睛对视了。

臭小子很暧昧地姿势压在身上,她登时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赶紧掩住了自己的小嘴,这样的吼声在清晨应该非常惊世骇俗吧。

两团柔软挤压在胸前,那感觉很美妙,只是韩端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下意识地道了声:“啊,雅菲姐。”

意识到身下的女人还是赤身裸体,韩端的思维一下子短路了。

一点没觉得他重啊,身体似乎还很享受这种感觉,贺雅菲也是手足无措,什么抵在了自己两腿之间?嗯,没错,刚刚抵在小腹的硬物就是这件“凶器”。

“端…”贺雅菲当然明白这是什么物件,脸刷地红了。为什么,我还会这样害羞?

星目迷失,红染双颊,娇羞的容颜就是最好地催化剂,韩端几个小时之前被勾起的欲火此时被成功点燃了。

火热地唇伏了下去,掩住了翕张的小嘴,贺雅菲同样情动似火,热情地回应,丁香小舌不遗余力地回击着领地地侵略者。

心火雄雄燃烧,韩端口内干燥难耐。放过了香软的唇,一路向下。

在经过一对雪白的坟起时,一口含住一颗隆起地粉红小豆。

“啊”的一声叫,遭到突然袭击,贺雅菲柔软的躯体猛然绷了起来,双手紧紧扣住了健硕的后背。

地面就是战场,薄薄的被子成了铺垫,韩端下身简单地布料阻隔早被抛到不知什么地方,**男女紧紧地融合在了一起。

……

大汗淋漓,几个回合的战斗并没有胜利者。作战双方并排着躺在地面的被子上,粗重的呼吸和娇喘奏起了和谐的交响曲。

红潮渐渐退却。贺雅菲有些羞怯地拉过薄被一角遮住了赤裸的前胸,春意隐隐的双睛扫了一眼身旁的韩端,赶紧把头别了过去。

衣服覆盖

他看起来并不多强壮,但胸前的肌肉却似乎蕴含着惊

这是两人的第几次了,贺雅菲羞得不敢去想,但这次却是最为疯狂也最为酣畅淋漓地一次,身体和精神上都满足到似乎要溢出来了。

韩端的恢复力惊人,短暂的疲倦之后,他靠过去搂住了背对自己的雅菲,她背后的红印显示了刚才“战斗”的激烈程度。

“菲…”

“嗯。干什么呀。”贺雅菲只是用低低的鼻音回应着。坏家伙,他的双手又在自己丰挺的胸前乱动了,想拍开却又很是不舍。

“菲,我真是很感激你。”韩端没有进一步侵犯的意思。手上抚着人家地骄傲,脸上却慨然之色,“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在无私的帮着我。”

“傻小子,说这些做什么。”意识到他那样做只是为了表达对自己的亲昵,贺雅菲也轻松起来,越是见他认真,就越是想逗逗他,“姐姐当然要跟你站在一起。”

摸着线条刚毅的脸:“就是你泡女孩子姐也帮你。”

当然不愿与人分享心爱,想想他跟别地女孩子在一起都会心痛不已,但偏偏就是觉得他做什么都可以原谅,只是可以偶尔在一起就心满意足。

韩端被戳中痛脚,不免露出赫然之色:“菲,别这样说。”

“不,我是认真的。”贺雅菲也很认真,只要有生之年可以随时看到他,就可以心满意足了,“我不介意你怎样,但就是不能看那些坏家伙欺负你。”

两人郎情蜜意,不知不觉天光大亮,从窗户中已经看到阳光射了进来,韩端叹了声:“唉,又该起床了。”

贺雅菲也大有良宵苦短之感,却不想表露出来,毕竟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只要在[周氏]一天,还是希望能帮小婶多做点事情,不管家里其他人怎么想地,自己有现在,都是她一手铸就。

她一番警告之后,韩端自然也不能做闲人了,别人已经开始布局,如果不好好应对那就只有伸脖子等人宰割的份了。

两人不情愿地起身,贺雅菲温柔地先替韩端穿上衣服,然后才打理自己,这个过程中没少被揩油,搞得气喘吁吁,简简单单地穿衣起床费了好大功夫。

“都是你,害得我要迟到了,还不快送我回去。”高档的住处都远离闹市,相对偏远,又只有一辆车子,贺雅菲催促韩端快行动。

“唉,想一起吃顿早饭都不行了。”韩端哀叫一声,急急发动车子。昨晚的宴会没少费脑子,在新房里两人又很是恶战了几个回合,自己练功不辍,身体自然没问题。

韩端关心地看看坐在一旁的贺雅菲,却见她脸色红润,比平日里还要容光焕发。

见司机注意自己,贺雅菲俏然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惹得他止不住的心跳。这还不是主要的,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她悄悄将一只手放在了韩端的大腿上。

神灵呀,别这样啊,我可在开车呢。看来是白白担心了,真搞不懂女人是怎么会事儿,她怎么比自己还精神。

享受着女人的抚摸,心里有点别样的味道,还没来得好好品味,该死电话响了起来,唉,总是在人好心情的时候打扰。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发明了无线通讯设备,还让不让人有幸福生活了,天涯咫尺的滋味有时并不美。

贺雅菲笑笑,按下免提,把电话放在他耳边。

“大想,该死的家伙。”看来刚才的诅咒没错,这家伙永远都是那么刹风景,毕业快半年了,还真怎么好好联系过,两人可是死党来着,韩端没忘,赶紧先下手为强,“你小了到哪儿泡妞去了,这么久也不跟哥哥联系?”

“死老端,别把你的屎盆子扣老子头上,是你没良心,老子找你多少次了,整天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把人家丢在一旁不闻不问……”刘想可没有示弱的觉悟。

有日子没见,这小子还是那么恶心,这么哀怨,整得跟个怨妇似的,有点唐僧的潜质啊,粗嗓门通过免提传得非常遥远,像在做广播啊。

韩端偷眼旁观,还好,雅菲只是抿嘴笑看着。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是男声,不会让人想别的。

在一连串的废话之后,刘想终于转上正题:“我的新公司今天开张,你无论如何要到,否则就没兄弟做了。”

不错啊,这小子居然创业了,从自己离开了西医专业,他对医学的兴趣越来越缺乏,据说拿到毕业证都费了番功夫,不知道这次要搞什么。

韩端少不得奉承几句,却也没问出他究竟做的哪行。

“别浪费老子的时间了,还有得忙呢,记得早过来,咱们自家兄弟就虽弄哪些送钟、送匾之类的俗套了,来点实惠的就行。”

不等韩端“谦虚”,刘想很不礼貌的挂断电话。看看一直偷笑的贺雅菲,他颇为尴尬地一笑:“见笑、见笑,我这兄弟就一粗人。”

“这才是真正的哥们呢,可惜我交不到这样的朋友。”贺雅菲并没有取笑的意思,公司就在眼前,凑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示意要在一旁的僻静处下车。

知道刘想要创业,韩端蛮开心,又不满足于贺雅菲短暂的亲昵,放慢车速停靠在路边,将嘴巴凑了过去。

公司就在左近,雅菲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四下里看看,还是抵敌不住他满眼的热望,将香唇送了上去,眼看就要沾到一起,韩端的手机再次不识时务地叫唤了两声。

这下正好如了贺雅菲的意,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头都不敢回。

短信是潘晓琳发来:韩端,快回厅里,老大要开会,看来今天心情不佳。

拿着工资不作为,这个公务员做得不算合格啊,以前顾书记在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各部门都处在洗牌的重要时期,自己算不算不识时务呢?

不过,韩端本人对这个科长也并不看好,也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晓琳既然说了,少不说要走一趟。

放下贺雅菲,韩端就直奔卫生厅而去,心里想得却更是大想这家伙会做点什么。

韩端匆匆赶到,潘晓琳正拿着本子等他,看来早就准备出门了:“你这家伙总算赶到了,可得小心一点,老大心情不是很好。”

两人到了会议室,大部分科级以上干部都在了,只有几个主位上还空着,几位厅长晚到一会儿倒在情理之中。

刚刚坐下,领导们也陆续到了。华辰伟居中而坐,果如潘晓琳所言,虽然看上去还是满脸堆笑,眉头却不那么舒展。

出现在华辰伟身旁的,是一张对多数人来讲陌生的面孔,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表情却是春风得意。韩端打量了几眼,又觉得有几分相熟。

第二十五章 刘想创业

这位是我们厅里新来的副厅长方琳,大家欢迎……”孔,华辰伟照例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无非还是那些老套的什么方厅长年轻有为,工作经验丰富,大家工作上要多配合…诸如此类。

最后又介绍了方琳的工作分工,显然履行的是常务副厅长的工作,而她的前任则到下面一个局里当一把手了。

忍不住偷偷去打量,韩端就是觉得这女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对华厅长开始的话倒没听进去多少,不过还是明白这位新任的副厅长将分管他和潘晓琳所在的科室。***,这算不算巧合?

厅长的一通长篇大论潘晓琳似乎很感兴趣,不停在本子上记着,等她把笔记本递过来之后,韩端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会子事儿。

上面除了两个字就是一幅大大的鬼脸,看清了那两字,韩端忍俊不住,来了位“芳邻”,呵呵,有意思。仔细琢磨老华的表情,似乎这位新来的不太受他欢迎啊。

果然,这位新来的“芳邻”并不像名字听上去那样惬意,领导班子碰头会开过,在下面分管部门的见面会上,完全换了一副嘴脸,没有太多的客套话讲,反是强调起劳动纪律的问题。

厅里纪律散漫,不仅有人出工不出力,甚至连工都不出,这样子做,对得起纳税人吗?我来了,这一切必须改观,每日考勤,迟到早退者要扣奖金。

不仅潘晓琳掩嘴偷笑,似乎所有的科级、处级干部都把目光投向韩先生这边,那点儿薪水韩端倒不放在眼里,但听起来“芳邻”话中有话啊。怎么都像对着自己。

本来来这儿说不上情愿,也是一不小心才做了科长,被人这样差点指着鼻子说,也挺弱大男人的面子啊。

受到打击,韩端一下对方琳的印象非常之好,公务员就应该像她讲的这个样子,为纳税人服务是根本。以前在同学之间交流地时候,大伙儿都是希望职能部门提高办事效率的,或许这次能够如愿?

如果放在以前,他就带着鼓掌叫好了。想要的东西来了,可惜矛头针对的人是自己,效果上就差了那么一点,也就兴不起支持的念头。

同时毕业的同学很羡慕他能来这样的好地方,偏偏他下一步需要做的是个艰难的选择,是开始朝九晚五度日的无聊生涯,还是离开这个束缚能量发挥地机关单位呢?

当然,这还在其次,韩端很快就忽略了,他最需要考虑的。则是过会儿还得去参加大想公司的开业典礼,也不知道这家伙会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不会继续以前的辉煌,卖[金风玉露丸]吧,貌似,那东西是属于国家特许行业。

散了会,时间也不早了,韩端悄悄对潘晓琳道:“姐们,中午有个朋友的公司开业,陪着走一遭咋样?”

潘晓琳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装的还是没听到,不知道晚上厅里设宴欢迎‘芳邻’。中午她要请分管部门的负责人聚聚?”

“啊,这可怎么办?”韩端还真没听到这段,大概当时正用心猜测大想公司的营业范围了,要是还在医疗口上。说不定韩科长还可以帮点小忙呢,***,那家伙怎么只字未提呢。是不是瞧不起兄弟的能量?

不论怎样,韩端还是硬起头皮找方琳请假,错过大想地开业典礼,可就没这个机会了,兄弟感情还是要排第一位的。

潘晓琳不去,本打算叫凌零做伴,丫头正入迷,忙着最后地完善工作,先是怪韩端不受信用,没来验收芯片,然后就要他代向大想哥哥道个歉。

想想,致电邀请杜雪妍作陪,倒是欣然同意。

大学生活的变故,几乎完全因她开始。真是不错的人选,刘想自然认识,

新上司做了指示,韩端无比认真地坚持到了下班,他没什么实际任务,倒是认真地看了会儿书。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匆匆冲了出去,直奔[南信]大厦去接杜雪妍,却不知道新任领导正通过窗户看着他离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兜里没多少现金,请杜雪妍包了个大红包带上,不为别的,权作敬献给老友的贺礼。

地点刘想早告诉他了,和杜雪妍赶到的时候,却见张灯结彩,门前的礼炮也已经摆好。

韩端暗自庆幸,若是再迟上一刻,只怕就要伴着炮声入内了,这似乎与他贺客的身份不符。

几位漂亮的礼仪小姐身着旗袍,手端托盘,上盛彩绸大花,几位大腹便便的人物气宇轩昂地站在其前,看来剪彩即将开始了。

刘想也难得西装革履站在一旁,很是春风得意地样子,只是东张西望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韩端甫一出现,脸上笑容毕现,心焦等待的必是他这位“损友”。

来宾谈笑自若,其中有几位中洲官员,韩科长大都能叫得出名字,赶紧过去招呼,好友的面子一定要给足。

另有一人韩端见过几次,是刘想地二叔,自己遇事人家都出过面,满脸带笑地道贺。

刘想身后一排人态度端正,不用说是他请来的员工,却是清一色的古代服饰,瓜皮小帽颇显滑稽,韩端忍不住在心里笑骂一句,这家伙,咋把伙计们整得跟店小二似地?

现场搞得古色古香,有几分古时店家开业的模样,站在一旁的巨大招牌用大红绸缎盖着,看来要等剪彩之后才会揭开。因为忙着跟人打招呼,也没仔细看上面的条幅,半天愣是还没搞明白这小子搞得什么花样。

若不是最重要的人物,也不能放到最后接见,韩端跟“名人”们寒暄完毕,这才走上前去,对主人翁当胸捶了一拳以示天大



韩端的姗姗来迟仍让刘想喜形于色。嘴里却是不饶,痛痛快快地骂了一句:“韩科长,你这个贵人可真忙呀。”

这样一说,韩端心里莫名地难过刚想道歉,突然继续不下去,刘想大概也有感慨,两兄弟有感受于心,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臭小子,大喜的日子都一点没老总地样儿啊。”声道,又见老同班同学吴薇薇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冲他点头打招呼。挤挤眼睛笑道,小说..文字版首发“怎不搞个双喜临门?”

刘想也是不甘示弱,低低笑骂一声:“老子才没那么傻呢,不等你小子搞定一个两个就提前进行了,等你办事的时候回礼岂不要吃大亏?”

嘴里说着属于兄弟的私房话,刘想的大手早伸了过来,韩端一时不解,也亏杜雪妍见机得早,赶紧掏过红包递了过来,

捏捏红包厚道说得过去。刘想白了韩端一眼,对杜雪妍不吝夸奖:“哈哈。还是我们小杜懂事,到时我一定投你一票。”

杜雪妍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笑笑害羞地低下头。

这时,刘想的二叔过来了:“大想,你们兄弟过会儿再叙,差不多了该开始了。”

刘想冲司仪挥手示意,突然之间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典礼正式开始。

韩端这才得空问问,刘想这小子究竟搞了个什么另类的东东?

杜雪妍不解地看着韩端:“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大想开的是家保安公司。”

韩端也没奈何,谁让这小子保密工作如此之好,一点信息也没透露。一下子也想到了,大想的二叔在老家就开的这个。效益也还不错。

刘想不做医生,搞这行想法蛮不错,该产业目前方兴未艾。很有前途。保安公司说白了很简单,就是把培训好的安保人员输送到各个企事业单位,然后收取佣金。

像周氏那样规模大、资格老地公司都是自己招聘安保人员,而实力差点的招聘此类员工则良莠不齐,[凤翔]目前招聘的安保人员就不太尽如人意,两全其美的事情巴不得能有人代劳。

这行虽好,但资格难得不易,能在中洲取得资质,家中人脉不容小觑。韩端很为刘想高兴,开业仪式搞得有点像古代的镖局,非常有新意,希望他能办好。

思绪伴着轰轰炮声,韩端多少也有些惋惜大想最终还是没走上医生这行。杜雪妍也没惊扰,古色古香的进行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礼成,下面自然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大会餐。韩端这一桌也不寂寞,几个留在中洲的同学都来捧场,夏克爽自然也不会错过,还给了韩端一个不小的惊喜。

走完过场,刘想这才坐到韩端身边喘气,一对损友少不得互相攻讦了一番,老夏从中掺和,引得杜雪妍抿嘴笑。

韩端少不得成了首批顾客,为[凤翔]引进了几名安保人员,顺带着要求夏克爽带个口信给邱可欣,即便他有涉黑背景,照顾一下自己同学地生意也在情理之中。

有韩端牵头,除去二叔安排好的客户,又有数名来宾客当场拍板订购了保安人员。首批培训地几十名一下所剩无几,以后再招工也容易,刘想如何不高兴,非要拉着韩端满饮几杯,送完客人依然不肯放他离开。

韩端同样开心,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弄成了大红脸,这还是有杜雪妍劝着,直到潘晓琳打了电话来才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到底是方琳烧还是他韩科长烧呢,万般无耐之下告辞,晚上继续的邀请也没好意思应承,如果厅里的欢迎宴会再不参加,对一心做好公仆的芳邻可是大大不敬了。

酒后驾驶要不得,结果就成了杜雪妍送他上班,看来让她学会开车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韩端坐在车上,[龙眠心法]运行了好几周才清除酒劲,示意杜雪妍先把车子开走,这才偷偷从一边溜向办公室。

正以为躲过了一劫,却碰巧在走廊遇到了出来倒水的方琳,她的办公室也在这个楼层,一脸热情:“韩科长,来我办公室坐坐。”

方琳倒丝毫未提迟到,反而夸奖、鼓励一番,说了些他的光辉事迹,当然更少不了什么年轻有为,好好干前途无量之类的话。

韩端心中有鬼,对这些表扬也难以接受,好不容易以有工作为由脱身。自己办公桌前枯坐半天,却发现压根无事可干,感觉真是虚度光阴。

抽个空子,潘晓琳拉走了他谈心:“韩端,你地胆子真够大的,刚宣布了纪律就迟到,以为还能像以前那么混么?”

“那又怎样?”韩端摇摇头,“真没意思,我不喜欢太枯燥单调,不想干了。”

“那可不行。”潘晓琳跟父亲想法一致,对韩端很看好的,尽管他看起来有点不务正业,哪愿他轻易地打退堂鼓,笑着提醒道,“别以为你对女性通杀,有不买账的。要小心新来地领导啊,她对你似乎有意见。”

潘晓琳对政治有天生的敏感,轻易不会乱说话,韩端对她的分析没理由不相信。对新厅长,自己没理由得罪过她,芳邻也是你叫出来地,韩端苦笑两声不答。

男人总得要面子,上任时风风光光,就算离开也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韩端不想让人取笑,做好了熬几天苦日子的准备。

谁知道,第二天方琳又宣布了另一条重大决定,在韩端看,还是针对着他来的。

唉,左看右看,在厅里也没啥出奇的地方呀,怎么政策就对着自己来了呢?

第二十六章 诗以明志

因为心中有事,他几乎没有沾酒,惹得看他不顺眼的那几个人更大为不满。

也不怪有人看不惯,想韩端没什么资历,白衣出身,学生娃一个,突然窜出来,一下子就坐上了科长的位子,还整天无所事事。

这么多领导在,他居然只喝水,不是装样是什么?在座的不少人可是熬了数个年头,整天奉迎上司不容易,这才混了个一官半职。

韩端并不往心里去,依然我行我素,等酒席一散赶紧离开。

知道韩端会过来,作为现在的执行总裁,董乐乐也在。肖凌零早就等得心急,在大间里跟一帮子人闲扯。

跟众人聊了几句,鼓励一番,韩端拉着肖凌零进了她的研发室。

“哥,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们几个这东西已经完成了。”肖凌零一边演示成果,一边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还得先送上去检验,要通过了国家权威机构的评测向外界透露才合适啊。”韩端耐心地给妹妹解释。

“这么麻烦!”肖凌零嘟嚷着,“我的出品绝对精品,还用得着检测?一定比那以前的那些好许多。”

“话可不能这么说,拿不到那个证书,我们靠什么卖啊。”韩端笑着,把董乐乐叫了进来。

“董总,目前研发告一个段落了,我准备先托人进信息安全部检测,下面人就先别告诉了,等拿到合格证再对外宣布吧。”

薰乐乐点头:“没问题,我会让他们继续做样子的。除了咱们三个,不会再有外人知道的。”

欣赏的就是他这点,稍稍一点就透,芯片研制成功目前还是绝对的机密,只所以告诉他,更重要地源自对他的信任。

几个亲近人屡次嘱咐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让他接过潘晓璐的担子之前,韩端曾做过细致的调查,包括动用了淳于虹手中的力量。所有资料证实董乐乐身家清白,未与任何特别的机构和个人有瓜葛,这才放心去用。

事实没有让韩端失望,董乐乐较晓璐成熟,思路清晰,做事也很稳当。在他的带领下,[翔软体]得以稳步发展。

韩端微笑着点头:“[大安]来的那几个保安怎么样?”

“还不错,责任心强,专业知识也到位,比以前咱们自己请的那几个强多了。”薰乐乐也对韩端挑来的人很满意。

最好地资源。大想自然会把给好兄弟,韩端深信不疑。

高薪请这么几个保安人员。可不是无缘无故,更不为了显威风,韩端的担心无时无刻不在:“防盗、防火都要抓好,还有要大伙儿上下班的路上注意,如果遇有异常情况要及时汇报。”

薰乐乐在[凤翔]不仅有着别处得不到的待遇,难得是老板的信任,放手由他管理人事和生产,对他的小心虽不以为然,还是认真答应。

安顿好一切,韩端这才载着凌零回家:“好了。咱们回家去了,青卓念叨你好几天了。”

凌零后期花了很多心思,芯片的强大超乎想像,在以前的安全、保密的基础上更加人性化。韩端也确实打算抓紧递上去,争取早日投放市场,同质化竞争越来越严重。这是[翔]的新法定。

“哥,咱们叫青卓出来唱歌吧,闷了好久,这下总算解脱了。”肖凌零精力还蛮旺盛,不打算就这么回去睡觉。

“算了,不早了,青卓明天还上课呢。”

肖凌零不打算放弃:“要不叫上雪妍一块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她一定也闷坏了。”

这更不好了,韩端可不想这么晚带着几个大美女出来玩:“不要了,叫上青卓带,有一个惊喜给你们。”

不由分说,带上她先回住处。

贺雅楠还是隔上几天来接受治疗,只是现在忙了,却很少住下,两人赶到地时候正好做完理疗,韩青卓刚刚送她离开,对两人的提议欣然同意。

韩端索性拉着两个女孩子去看新居,反正这礼收也收了,就早点享受起来吧:“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看看。”

“哇,好漂亮。”看到周围地环境,韩青卓就已经忍不住赞叹出声。

“很不错。”走到里面,肖凌零对新房也很满意,“这下好了,我可以挑间宽敞点的住了。”

韩端的行事风格两女都清楚,默契地不问房子的出处。

“嗯,回头零儿再收拾一下,安全工作还有待加强。”韩端更多的是关心这个问题。

“好啊,给钱吧。”肖凌零“大方”地伸出手。

这丫头,平时很少有机会花钱,对钱的渴望却是一丝也不稍减。韩端却是不敢把钱都交到她手里,而是拿了张卡递给了另一个人:“钱都放在青卓这里,需要的时候找她。”

要论节俭,韩端还是对青卓比较放心,卡里是[见创]那边刚送过来的红包,不是个小数目。

这点上可以看出邱可欣用心良苦,他办事很爽,当天下午就答应从刘想那儿引进几个安保人员,还让夏克爽当面来告诉他,顺便转交了这张卡片。

韩端很懂邱可欣的用意,每次给钱很少有怀好意的时候,这又是在催促他,很久没有给[见创]注入点新鲜东西了,需要做地事情还真多。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归她管理已经约定俗成,韩青卓也适应了自己的“管家

,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跟肖凌零交头接耳,很快就得这房子里还得添好多东西,院子也需要好好修整一下,再种点花卉。

当晚三人就住在新居达成共识,东西还不齐全,肖凌零勉为其难。跟韩青卓睡一张床。

两女屋子里串来串去地做规划,这儿缺点什么,那儿还要加个什么。

最重要的自然是房间地分配问题,两人都认为自己那间最合心意。

基本安排做好,肖凌零仍新鲜个不够,拉着韩端和青卓来到院子里。

秋天刚刚来临,天气正在凉爽,习习的风吹过,三人在院子里坐着闲聊,心情很是舒畅。

贺雅楠非常用心。挑的别墅位置很好,位于小区核心地段,就在人工湖地边上,透过错落有致的栅栏,恰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

湖周明亮的灯光围绕,倒映在水中的湖心亭依稀可见。

肖凌零与韩青卓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兴奋异常。

韩端默默地站起,走到围墙边上欣赏周围风景,感慨万千刚上大学的时候。压根没想过有一天会拥有如此豪华的别墅,而现在。虽不说是举手之劳,却已不能给他太多惊喜。

不记得谁说过了,机会总是垂青那些做好准备的人,而自己的机遇也算千古奇遇了。

不知名的水鸟飞过,引起了身边一阵欢呼,看看两个雀跃地女孩子,韩端笑了,却藏着一丝淡淡的酸涩,拥有这一切却也不是没有代价。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敢向父母透露太多的真实情形。

自己住进了这样的房子。一般的奢侈品也是想要就能有,父母却依然住在原来的狭小住所。

上次回去留了一笔钱在家,韩端不敢露出太多,刚好够二老换个宽敝点的住处。妈妈李婷很高兴儿子赚了“大钱”,却不同意买新房,要留着给儿子成家用。

大多数做父母的。不指望孩子当多大官,赚多少钱,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女能够平平安安,多多陪在自己身边,只要他们好,就心满意足。

韩端长叹一声,吟道: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到了哪个位置,都有自己的烦恼事啊。

诗以明志,听了这番吟咏,两女停止嬉闹,一时都沉静下来,默默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哥哥心中藏了太多地事,他不说,谁都不敢问。只是她们都明白,哥哥不是普通人。

韩端回头笑笑,不想打扰两个女孩儿的兴致:“你们再玩会儿吧,我进去休息了。”

他地房间,就是与贺雅菲共度春宵的那间,简单洗刷就躺在床上,开始关心起集成芯片的出路。

产品的先进性和安全性都毋庸置疑,但也需要好的策划才能产生出最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韩端考虑了几种可行性方案,最后都给排除了。

第二天一早打电话找通了私人到祝大成,请他代为联络安排。

祝大成精明强干,是段印平的贴身秘书,副总理的许多外围事情都放心交给了他打理。

在中洲的那段时间两人接触不少,还算投机,关键是段印平指示他要尽可能帮助韩端。

跟在领导身旁时间不短了,祝大成自然能看出他老人家对这小子有多器重,还很少见总理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推崇。

举手之劳的事情自然不会推辞,祝大成一口答应尽快安排,并说会派人来他这儿取东西。

韩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只要他肯出面,事情就已经成了八分。呵呵,连腿都省了,还是官僚好啊。

虽然以权谋私不让人喜欢,但只要不违背原则,还是有人好办事嘛。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不是自己说地,先师倒是说过,但肯定不是原创。

祝大成出面虽然不会在检测中有所偏颇,至少不会受到刁难,效率更大可放心。

集成芯片是[凤翔]下一步发展的主要方向,韩端自然希望能尽快拿到批文,投入生产。

“快,开会啦。”正在他满心欢喜的功夫,潘晓琳敲着窗户叫了起来。

开会,对,来的时候听主任说了,只是没往心里去而已。韩端赶紧答应,还是晓琳对自己好。事事提醒,当了表嫂也很不错。

两人经常会开些无伤大雅地玩笑,但没产生什么矛盾,她始终像当年在监狱和二院时那样愿意护着他。

有那么一段时间,感觉她似乎阴谋诡计多了些,为父亲做说客那阵子尤其如此,但后来再不针对自己,人家追求上进没错,也就慢慢接受了她的行事风格。

接触多了,韩端慢慢将这个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当姐姐。就算贺雅菲和淳于虹也没给他这样地感觉。

……

“我要再次重申,为保证公务员队伍的纯洁,我们一定要严格遵照上面指示,以后我管的这块,所有人等不许将名字挂靠在企业,自己办公司更是不允许。”秀气的方琳用与形象不符的大嗓门叫道,“一经发现,坚决处理。”

政策早就有了,只是这些人仍不免或多或少地与某家实体有关联,因为职业性质。基本都有亲戚朋友在经营着诊所或医药公司,但大都不会亲自出头露面。

有这个前提。方琳的话相当震撼,会场一

静下来,众人都琢磨起新领导的用意,开始盘算是不家公司的合伙人换成配偶或孩子的名字。

别的行当收入虽然都比工资高,但没这儿稳妥,何况丢了现在地工作,那块就没有保障了。

“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早些把事情解决了。”看看众人的表情,方琳对收到的效果相当满意,“那就先这样。散会,大家回去工作吧。后天周六,上头来人检查,大家都不要休息了。对了。那个小韩,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在座众人中,韩端几乎是资历最浅的。小小的科级干部也不干起眼,只是上一阵子挺风光。

见他被被点了名,目光齐齐投过来,先是诧异,然后心里各打起自己的小九九,联想到副厅刚刚的讲话,又有人在心里偷乐。

这小子是上任市领导推重的人物,谓为年轻一代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而他,不正是搞着一家公司么?哈哈,这小子的狗屎运是不是要到头了。

韩端跟在方琳后面进去,心里总有种奇怪地感觉,怎么老觉得她似曾相识呢?

“方厅…”

“别拘束,随便坐吧。”方琳倒没任何异样,很热情地招呼,还亲自倒了杯水递过。

依言坐下,谢过接了杯子,韩端等方琳开口。

“小韩呀,上头对你很重视,我们厅领导也很看好你,一定要好好干呀,年轻人前途无量。”方琳先是一番鼓励的话。

韩端笑着点头,这是开场白,她要对自己讲地绝对不是这个。

果然,方琳话锋一转:“我刚刚会上讲的都听明白了吗?”

韩端仍然点头。

“听说你搞着一家软件公司,而且做得还很不错,但既然在厅里上班了,就要踏踏实实吗,领导对你期望很高,一心二用说很难保证工作效率了。”

“请领导放心,我不会影响工作的。”韩端应着,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实质上的工作分工,当然也不可能有影响。至于期望,他倒没怎么觉得,反觉得在厅里像个各类,远不如潘晓琳那样,到什么地方都如鱼得水。

新厅长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不少,莫不是专门做过调查?

“话不能这么说。”韩端无所谓的态度让方琳很不满,关键还有人要她多多“关照”一下这小子,“为国家工作,当然要考虑影响嘛,听说你工作时间经常外出,大家都很有意见,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听说,又是听说,自己工作时间的弹性经过上头默许的,华厅长最清楚,这位方厅长为何就抓着不放。

“如果方厅长这样说,我就只好辞职了。”韩端的态度很强硬,如果不上班,过得更充实,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难怪来的时候那个人让自己多注意了,不过,他还要自己克制,尽量别轻易跟人起冲突的,这家伙就是其中之一。

方琳马上换了笑脸:“小韩呀,我可没有逼你地意思,姐姐刚来,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正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多多支持,这样好开展工作嘛。”

好嘛,一转眼功夫就变成姐姐了,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何况还是顶头上司,韩端点头:“我会注意。”

“这就好。”方琳笑得越发灿烂,走过来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就知道小韩是个识大体地人,以后有什么事儿就说,姐姐一定人尽量安排。”

在厅里工作有利于顺利拿到行医执照,这才是韩端最看重的,也是他无聊之中能够留在这儿继续的主要原因。

“成。我回头就从公司里撤出来。”韩端做出让步,这个简单,营业执照换个名字就行,也顺便提提条件,“不过我琐碎事儿多些,可能有时出勤时间无法保障,还希望方厅能多多谅解。”

“嗯。”矛盾啊,即要治他,还不能太过分,方琳也明白事情要慢慢来,真惹毛了这小子到时不好交待,脸上浮出最和蔼的笑,“有事向我请假就行了,我会替你解释。年轻人要好好干,厅里的工作多分担些,我也好为你说话。比如后天的检查,是省厅派人来的,这就是出头露面的好机会。好好发展,也许要不了多久,小韩就是最年轻的副处长了。”

出头露面,轮得到我么?先师的厚黑学读了无数遍,接触社会也多于大数同龄人,韩端如何不明白这是“芳邻”抛出的一颗甜枣,只是一时还弄不明白她对自己这个小人物为何如此关心,回头要请教一下虹姐。

脸上露出感激,正想交待几句场面话,手机却响了起来。看看是夏克爽打来,韩端说声抱歉,走到一旁接听。

老夏的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兄弟,后天我跟菲菲结婚,伴郎非你莫属,明天就来帮我准备好不好?”

还没从跟方琳的交锋中回过神,韩端听得一愣,老夏要结婚?菲菲,对了,是刘亚菲,不是别的菲菲。不错,走到大想前面了。

这可是他一辈子的大事,也老大不小的了,夏克爽有现在不易,家中只有老母亲相依为命,求到自己头上,无论如何也得答应。

想来老夏的大嗓门也逃不过她的耳朵,韩端捂住听筒,为难地看看方琳:“方厅,你看?”

第二十七章 谁做伴娘

零儿,夏大哥后天成亲,请了我做伴郎,还一了命令你给哥做伴好不好?”提出。

“真的吗?”肖凌零一听十分惊喜,“该死的老夏终于要娶媳妇了,该好好恭喜恭喜。”

对夏克爽不是一般熟悉,哥哥跟他遭遇自己就是见证人,老夏有今天,来龙去脉也全清楚。他走上正途,哥哥所做的一切她更是一清二楚。

高兴过后,肖凌零很快就换上了一脸沮丧:“怎么这么不巧,可惜我去不了,学校要我们本周六回去汇报实习情况,有很多表要填,不允许请假。”

这个不行,韩端又看着一边听着的韩青卓:“卓儿呢?”

韩青卓频频摇头:“我不去。”

按她们民族习惯,年轻女孩参加婚礼可以,但不能给家族以外的人做伴娘,所以她很干脆的拒绝。

肖凌零眨眨眼睛:“要不,让雪妍跟你去吧。”

见韩端点头,韩青卓先是开心地跳起来:“我给雪妍姐姐打电话请她来一块吃饭,咱们边吃边商量。”

跟韩大哥一起,杜雪妍当然不会拒绝,很快就从家里赶了来,还带了何奶奶准备的一大堆好吃的。

“雪妍,周六有没有时间?”韩端又是老套的问。

“怎么?”杜雪妍很兴奋,“外公跟你说了,他的嘴可真快。”

“什么?”这下轮到韩端纳闷了。

杜雪妍微微脸红:“爸爸、妈妈后天下午从国外回来,外公懒得紧,让我看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接接。”

“啊?”唉。这么巧,又是一个没空的,父母许久不曾回来,渴望相见的心情可想而知,自然不可能再要她参加老夏组织的“活动”,韩端一脸歉然,“对不起雪妍,我怕是不能陪你了。”

肖凌零听得直瞪眼,这么好地机会错过了,真是的。

还是青卓解释了原因。韩端和杜雪妍脸上各有各的失望。

“放心,只要得了空,我马上就去拜访你的双亲。”韩端承诺,凭跟何家的关系,他没有理由不去拜望。

这话听得杜雪妍心里舒坦,笑笑道:“没事的,反正爸妈一时半会儿又不走,夏大哥的终身大事重要嘛,别忘了代我向他致贺。”

“可夏大哥那边怎么办呢?”韩青卓先替韩端着急起来。

“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明天再联系好了,咱们先做了吃饭。”韩端倒不怎么担心。他想的是最好带一个彼此熟悉的女孩子,这样免得尴尬。

“就是,咱家老端那么多红颜知己,到时随便揪一个就行了。”肖凌零最擅长地就是歪曲哥哥的意思,见韩端拿眼瞪她,龇牙咧嘴地一笑,向厨房跑去了。

几个女孩子手脚麻利,杜雪妍又带了成品,很快香喷喷地饭菜就上了桌。

四人刚开始吃,房门忽然间打开了。

贺雅楠拎着个袋子站在门口。自顾地换着拖鞋:“青卓妹妹在吗?今天在商场里看到一套衣服很适合你,就买了来,快过来试试大小。”

小青卓很对贺雅楠的脾气,时不时就送点什么给她。这个家里。韩青卓行踪最为稳定,这个点儿极少有不在的时候,所以她进门就喊。

听到响动。正大快朵颐的几个人都抬起头。

通常这个点早吃完饭了,等看清了一堆人还围在餐桌前,说说笑笑地气氛挺热烈,贺雅楠不由自主地伸伸舌:“哎呀,来得不巧,打扰大伙儿会餐了。”

朝夕相处了挺长时间,性格有不少相似之处,韩青卓很是喜欢上了贺雅楠,听到声音赶紧放下筷子,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楠姐,老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我们正吃饭呢,吃了没,我去拿双筷子。”

“还是青卓想着我,不用了,你快坐着吧,我刚吃过。”见只有青卓招呼,贺雅楠挽着她坐回,有些吃味地说道,“聚餐怎么不记得叫上人家。”

身体渐渐康复,人变得开朗活泼起来,性格也恢复了以前。

一听这话,肖凌零还是像以前那样不依不饶:“贺大小姐这么忙,我们哪敢随意惊动!”

“就我外人是不是?”她拿眼扫了一下韩端和杜雪妍,针锋相对地说道,“忙人多得是,也不差我一个吧。”

每次只要她两个见面,没有几次不动口角的,说起来贺雅楠在这里实在算不得外人,这样的场景也不少见,韩端稳坐钓鱼台,杜雪妍温温笑笑。

小青卓忙着打圆场,倒了杯水给贺雅楠:“好了。楠姐你先坐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好。”

贺雅楠端着杯子,走到桌前抓了块山药塞进嘴里,“不错,

一定是青卓的手艺。喂,我说韩端,你不能这么欺活都让她一个人干了。”

“才不是呢,哥哥、姐姐都对我很好的。”韩青卓不依了。

韩端笑笑:“有打抱不平的,看来得给青卓发工资了。”

“我把青卓接走,看你们怎么办。”贺雅楠意犹未尽,又把手伸向盘子。

“喂,你洗手了没?”肖凌零已经忍很久了。

贺雅楠毫不示弱:“昨天刚洗地,怎么了?”

除了至亲,也就自己几人能看到周氏的大小姐这副样子,两个丫头一接上火,韩端心里好笑,不再言语。

这时候参与女孩子们地游戏可不是好选择,想当法官肯定得把自己绕进去,他继续把目光放在饭菜上,似乎那比秀色更加可餐。

韩青卓司空见惯,明白一时半会也争论不出个结果来,懒得再居中调停,又添了双筷子。

贺雅楠与肖凌零较劲,运筷如飞。两人的筷子时不时就撞到一起。

杜雪妍见两个姓韩的都不说,自然不会掺和。

抢了几口,贺雅楠实在吃不下了,虽仍坚持举着筷子,却“雷声大雨点小”,倒像故意在挡肖凌零的“去路”。

肖凌零匆匆往嘴里塞了几口,气呼呼地丢下筷子:“青卓,你也不管管她,纯粹来捣蛋的。”

屋里这么多大人,她偏偏向最小地那个求救。杜雪妍忍不住“扑”地一声笑出来。

贺雅楠也绷不住了,赶忙放下筷子到一旁坐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你们快吃吧。”

“谁跟你闹。”肖凌零仿佛打了一场胜仗,颇为得意地举箸继续。

“楠姐,刚刚我们正说事儿呢,后天夏大哥成亲,哥要去跟他当伴郎,就是伴娘还没着落。哥,你说让楠姐去成吗?”韩青卓说了半截。才想起回头问问当事人的意思。

“好啊,一定很热闹。正好我后天没事,你们几个呢?”贺雅楠近来好热闹。

“哼!”一声轻哼声代表了肖凌零的抗议,伴娘得是跟伴郎最亲近的人才行,姓贺的凭什么呀?

“正巧我们都做不成。”韩青卓轻声解释。

并没有接青卓地话,贺雅楠心里转了千圈,脸上浮出甜甜的笑,对肖凌零道:“凌零,今天的衣服很漂亮啊,刚买的?”

“啊?”肖凌零倒是愣了片刻,想讨好我。“哼”,别想我替你说话,“不是,十年前就穿了。是不是有点过时了?”

均是若无其事地神态,多好地姐妹啊,就似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丫头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青卓话都到了这份上。贺雅楠一起去也不错,韩端一笑:“零儿别胡闹了。雅楠,夏大哥你也认识,有时间就一起去捧个场吧。”

哥哥发出了邀请,贺雅楠也慨然应允,肖凌零不好反对,却凑到杜雪妍那边小声道:“哼,让她捡了个便宜。”

声音落到韩端耳中,忍不住好笑,这有什么便宜不便宜地。

“好啊,好啊。”韩青卓却是满心欢喜,“到时我也去,楠姐姐你要打扮地漂亮一点噢。”

“那还用说,一定不会弱了咱们的面子。”

“谁跟你咱们呀。”肖凌零一撇嘴,却又转向韩端,“哥,你也该换套新衣服了,明天我和雪妍陪你去买好不好?”

韩端一摆头:“帮青卓弄身新衣服,好好收拾一下就行了。我就无所谓,总不能盖过人家新郎官的风头吧。再说,我答应了夏大哥一早过去帮忙的。”

“臭美吧你就…”

“这点小事还用那么麻烦,明天我让菲姐陪着去给你买一套不就得了,保证合身。卓儿更不用你操心,我刚刚就给她带来了的。”贺雅楠一下子揽了过去。

“你……”见什么事她都插一杠子,肖凌零理所当然不满。

韩端不想成为斗争的焦点,撤离战场才是硬道理:“你们慢慢聊吧,我出去跟哥几个联系一下,一定要把老夏的婚礼搞得风风光光。”

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其实打几个电话就行,但如期待在家里,还不如去骚扰一下大想呢:“雅楠明天你好好准备一下,后天一早我去接你,大概还得陪新娘化妆吧。”

“放心,我明晚就住这儿,省得你那么麻烦了。”大家都抢的一定是好东西,对贺雅楠这个大小姐也不能免俗。

“嗨,放着大房子不住,你还赖我们家了,我们这庙太小,哪容得下你这大方丈呀。”肖凌零不干了,完全忘了还在收拾着人家送地大房子。

女孩子们的斗争并没有因为他地退场而偃旗息鼓,反而有升级的趋势。韩端突然想起一事:“零儿,让雪妍和

这玩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吧。”

哈,带自己出门,这就是占上风的表现,肖凌零登时忘了之前还要跟姓贺的势不两立,拎上件外套就跟在后面,得意地冲贺雅楠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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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可欣呼啦派了一大堆人帮忙,[见创].庆典经验的的精英几乎全部出动,一切做得有条不紊。热心的街坊邻居也基本无事可做,都说请婚庆公司的人来也做不这么好。

这一套韩端完全是个门外汉,礼节、习俗啥地完全不懂。本来还想出把子力,也就剩了看热闹的份儿。

儿子要成家了,娶了房如花似玉、知书达理地儿媳妇,夏母平时身体一般,这会儿却好的不能再好,安排起事来井井有条,也不嫌腰腿疼。

人逢喜事精神爽,夏克爽傻呵呵地乐,婚礼还在预备阶段,新郎、伴郎就提前成了摆设。

儿子以前什么样儿。交的什么人,现在怎样,老太太视力虽然差了点,却看得很清。这个家能今天,还不靠了眼前清秀中带点腼腆的年轻人?

帮忙地对这小伙儿多尊重呀!儿子有能耐,老太太心眼里更觉得这帮人是冲韩端面子才来的。

越看这个年轻人越帅气,那风度只怕比自己儿子也差不多少,只有请居委会主任来陪着才对得起。

一大早坐那儿跟一位老大娘寒暄,听她问长问短,心里那叫一个别扭。要是再知道夏母在夸奖他英俊神武快比上老夏同志了,不知道会做何想?

听着大娘讲话。韩端一边四处张望,老夏瘦了不少,体型也不再中间大两头小了。

房子小了点,刘亚菲不错,死活不让老太太搬出最大那间,只是这新房摆一张大床都不宽敞。

老夏这两年收入不低,一时半会儿却也没实力换间大的,跟韩端说起来还是觉得很对刘亚菲不起。

喜事惊动了不少了,期间韩端不住地对热情地居委会大娘说对不起,公事、私事电话不断。先是刘想等人问候。然后邱可欣问还需要什么,又是几个女孩打听准备地如何。

昨晚韩端跟肖凌零商量把[凤翔]挂在她地名下,董乐乐办事麻利,上午就把资料呈报上去。也打电话告诉了他。

肖凌零对此无所谓,倒是韩端看了眼前情况之后安排她另去办了一件要事。

中午随便吃了一口,下午继续现场看热闹。跟更多的大妈唠家常。听说小伙子在政府部门上班,热心肠的几位争相做起红娘,拼力推介手里的存货。

某某二姨家有个表侄女,刚刚大学毕业,长得好看地一塌糊涂,就是还没工作,但大概已经被某某机关看中,不定哪天就去当收发员了。

你那个不行,谁谁二舅的姑娘,年纪轻轻已经在某商场当柜组长的要职,身材好极了,细腰大屁股,一准能生能养……

听得韩端头都大了,却还得一一笑着应承。

恰好淳于虹来电话:婚礼上用的车子都准备好了,一准是中洲最拉风的。

韩端赶紧说明目前的紧张态势:“虹姐,无论如何要来一趟,否则我就要被挂牌出售了。”

还没等他讲完,淳于虹笑得肚子都直不起来。

救驾工作刻不容缓,没等多长时间,她就匆匆赶到,收起了万种风情,穿了套素雅的白色连衣裙,脸上简单地收拾,清纯就似个没出校门地学生妹。

淳于虹戏也做足,搂着韩端的胳膊凑到耳边喁喁私语、深情款款,惹得[创]来帮忙地几位单身帅哥眼红心热,只恨自己没能换成当事人。

大娘们见到这等绝色,一时惊为天人,嘴都合不拢,乃见两人亲昵的样子,顿时心灰意冷,收起唬这害羞的小伙儿不懂行情,推销次品的荒唐想法。

却不知韩端有苦自知,淳于虹看似温柔,其实句句都在取笑他老人家。

好不容易送走“帅哥杀手”,大娘们一时哑了火,韩端总算讨得片刻清静,赶紧去筹备现场搞搞“破坏”,顺便“夸奖”一下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老夏。

好不容易“惹毛”老夏,一不留神见董乐乐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后。

这小子怎么找上门了?送贺礼也用这么着急吧,不是安排他明天过来么?韩端赶紧走了过去。

“韩总,出事了……”

韩端心里有了准备,听董乐乐细细说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高兴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该来的还是要来,他们终于出手了。

第二十八章 老夏成婚

.翔]转到凌零名下的手续还没完成呢,不见硝烟的战么?目前还是夏大哥的喜事要紧,等事情过了再议。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暂时按兵不动,回去嘱咐大家都小心点行事,来人要好好接待,他们要怎么做就先答应下来,尽量别起冲突。”虽即便转到零儿名下,事情还是要自己管的,要这丫头操心,难着呢。

“可是,韩总…”董乐乐很不解,也仍然称韩总,“就这样按兵不动,我们的损失会很大,合作伙伴那边也不好交待啊。政府不是一直对我们很支持么,你不跟上面打个招呼吗?”

薰乐乐很纳闷,还没明白韩总为什么急着把公司转到表妹名下,马上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跟上面关系一直不错,这点事儿还搞不定么?

危机暂时不能透露,还要安抚好董乐乐,韩端脸上很笃定的样子:“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是白的黑不了。我会处理好的,该我们承担的要承担下来,坚决不能丢了信用。”

“好的。”薰乐乐对比这个自己小的老总不是一般的有信心,所以痛快地答应了。

好机会不是什么时间都能碰到,韩总虽年轻却很有魄力,不仅放心地把公司交给他打理,还给了其他公司难以企及的优越待遇,在这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理应听从安排。

“怎么了兄弟?”董乐乐离去,夏克爽见他耽误了那么久,过来问,“有事就先去忙,这边人手了够。”

“没什么。呵,夏大哥,明天开始就有人管了,今晚上是不是好好喝一顿。”韩端掩饰地很好。

夏克爽也知道这小子的事用不着自己操心,大着嗓门叫道:“当然好,别的不敢说,喝酒你可不是我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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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把贺雅楠交与刘亚菲,韩端就跟着忙起来了。那么多琐碎的仪式,搞得他头都大了。

陪老夏娶亲。这是最难过的一关,谁家嫁姑娘不出点难题呀,老兄台乐呵呵地任人摆布,看上去要多憨厚有多憨厚,再也想象不出以前凶神恶煞般的样子。

还好刘亚菲心疼她,示意小姐妹们别太过分,这才进程顺利。长话短说,老夏终于“修成正果”,成功地拉上了新娘回家。

一拉溜光鲜的高级的车子,尤其当头的房车。整个中洲也没几辆,格外显眼。鲜花簇拥之中,刘亚菲也非常风光,有情有义知礼,这是她应得的。

并不多见的豪华迎亲车队,是淳于虹一手打造,她虽没亲自出面,也够让韩端感激。好的女人,总会选择合适的方式让自己的男人有足够地面子,而她无疑把这发挥到了极点。

忙碌之余,参与者心里同样有一份喜悦。千娇百媚的新娘,幸福无比的新郎,一手促成美事的韩端欣慰不已。

酒店门口,老远几十个穿制服的壮小伙子整齐地两队排开。阵仗把夏克爽吓了一跳。如不是看到刘想贼兮兮地站在人群中,韩端都差点以为警察局抓捕逃犯呢。

大想真是擅长带来惊喜,可恶的是。这家伙居然还不忘了做广告,制服小伙儿的绶带后面居然打着他公司的旗号。

抢过刘想递来的大红包,韩端狠狠当肩给了两拳,就把这小子丢到一边:“老夏还要接受朝贺,你老老实实看好门,回头再找你喝。”

伴郎的职务蛮辛苦,陪着新郎出出进进,还不能抢了人家面子。倒是伴娘干得轻松,只管在后堂与新娘叙谈,还有人端茶送水。

来宾里没什么大人物,公司大老板邱可欣早早亲临,夏克爽就算有了面子。家里亲戚,街坊邻居,老夏和刘亚菲地同事朋友,人虽不多,却也热闹。

却听外面锣鼓突然热闹起来,也不用联络员通报,刘想呼呼跑了进来:“快,大事不妙。”

看他的笑脸,就知故弄玄虚,这张乌鸦嘴,韩端一拳落空,陪夏克爽赶到门口,却见一人身披风衣,眼戴墨镜,身后跟一对黑西装,十分拉风地立在路中央。

却原来也不是外人,韩端拉着老夏冲上前,恨不得也饱上一顿老拳:“晓璐,你小子有进步了啊,几天不见颇有匪气了啊。”

“恭喜恭喜。”潘晓璐抢先去跟夏克爽握手,见韩端单掌挥舞,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别介啊韩大哥,我可是给夏大哥贺喜来地。”

回头大手一挥,一辆火红色的轿车缓缓驶了过来,潘晓璐拿过一个小皮包递给夏克爽:“老夏哥,车的手续都在里面呢,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那边刘想很有眼色,临时充当了司仪:“[鹏图]公司的潘总送上轿车一辆。”

观礼的人顿时哗然,这份礼可够重的了,老夏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端收回手,老夏不说话,可不能冷了场呀,“场面”话还得交待:“哼,老夏大喜的日子,暂且饶你这会,回头这贺礼也送照样送我一份儿,哥哥我一定也笑纳不爽。”

潘晓璐一咧嘴,正待分说,却见另有一辆车子停下,上面施施然走下了韩青卓。

小脸蛋俊俏的一塌糊涂,明眸善睐的青卓美得似不食人间烟火,即便不笑也已经顾盼自生姿。

一袭淡绿衣衫,飘飘然若凌风而至,韩端都不仅感叹,也就贺雅楠敢这么打扮人,这颜色换作寻常人还真穿不出来。

微微点头笑笑,所有人便觉得她是在冲自己打招呼了,冲夏克爽道了喜,便过来挽了韩端的

“哥。”

昨日见过淳于虹地几位大娘,这会儿更是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两日之内见个两个绝对姑娘。再看到她手里拿着个大红本本。又开始争吵起来,谁说红和绿不能搭配,看着姑娘,多顺眼啊。

韩端点头示意了一下,韩青卓便把手里的本子递向夏克爽:“这是我们兄妹的一点小意思。”

不等老夏动手,刘想先抢过去,“呃”,一下子差点呛着:“这个……”

刚待继续宣布,看看韩端摇头,仍然大声报了出来:“韩府送上三居室住房一套。”

还“韩府”。不错,这小子学问有长进,韩端在心里夸了句,差点笑出声。

房子是昨天让凌零去买下,怕老太太换地方住不习惯,还就在这个小区里,急切间多花了不少钱,但韩端认为值得。

哗然升级,震惊过后地街坊邻居纷纷向夏母道喜,夸他有个好儿子。找了份好工作,交了帮好朋友。

房子、车子、孙子。原来想都不敢想地东西突然一朝之间全拥有了,噢,这个孙子还不行,但媳妇有了,孙子还会远吗?老太太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韩端与潘晓璐早通过气,这都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如此兴师动众不为显摆,只为给夏克爽正名,经这么一出,怕是再没人忆起当初那个搞得四邻不安的街霸了。

煽风点火是潘晓璐地特长。幽怨的口气冲韩青卓道:“妹妹,你就不能晚来会儿吗?让我再风光那么一小会儿。”

韩青卓笑笑不答,哥哥在哪儿,她关注的中心就在哪儿。

都是兄弟。刘想可不愿落了下风,豪气满怀地宣布:“新房的装修我承包了。”

趁不防捅了韩端一把:“喂,老端。等我那啥的时候,怎么也得来套别墅吧?”

“滚蛋吧,等你抱来儿子叫干爹的时候再商量。”韩端一口回绝了这打劫行径。

时辰差不多了,韩端陪着夏克爽回后堂,前面发生地故事早有人传到耳中,刘亚菲站起相迎,眼中含了泪花:“韩总,你对我们夫妇太好了,都不知道怎么报答。”

“嫂子,你能叫我一声兄弟就最好了。”刘亚菲知道韩端身份,接触不多比较拘束,始终称呼韩总,就是他郁闷的,“感谢就不用,改天生了孩子管我叫干爸就好。”

刘想跟在后面不干了:“说好了我儿子管你叫干爹的,到时你送幢别墅,怎么又答应了嫂子。”

刘亚菲脸上一红,破涕为笑:“哪有那么快的。”

这一开口,登时引起哄堂大笑,平时再精明的人,到了这时也很难保持镇定,刘亚菲的脸更红,只好抓了老夏当替罪羊:“笑什么笑,克爽也不管管你的兄弟。”

韩青卓紧跟在韩端后面,连贺雅楠都笑得灿烂,她却只轻轻抿嘴。

做新娘的日子是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刻,刘亚菲长相不俗,这会儿自然更是光彩照人。饶是如此,见青卓对韩端亲昵的模样,仍然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还没选这个小姑娘给自己做伴娘。

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只因这两女太出色,其实百变女郎贺雅楠较韩青卓也不逊色,只是故意把自己收拾地低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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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次相识到现在夏克爽终成“正果”,韩端很有成就感,送佛送到西,老夏礼成,去了好大心事。

洞房是要闹地,然后留下新人,送走女孩子们,哥几个势必不醉不休,这是不可或缺的流程。面面俱到不可能,韩端只能打电话问候何老,知道杜雪妍已接了父母回来,又道了失礼。

好友相聚,相谈甚欢,互相交换看法。韩端不愿投机取巧解酒,本计划促膝夜谈,但酒量最差地他却喝到酪酊大醉,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

韩端躺在自己床上,外衣也都除去,青卓像只小猫一样,和衣卧在他身边,睡得正香。看看地下摆着的脸盆和毛巾,韩端只有安慰自己,神仙都有喝醉的时候,何况自己这个凡人呢。

死活想不起怎么回的家,韩端只好轻轻推推韩青卓:“卓儿,起来睡吧。”

“噢,”青卓揉揉眼睛。埋怨道,“哥,你喝那么多干什么,担心死人了。”

韩端歉然一笑:“见到大伙儿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对不起卓儿,让你受累了,你知道我酒量浅。”

“又不光我一个,凌零姐姐今天早上去学校还无精打采的呢,醺得她也没睡着。”韩青卓也就这会儿冲韩端发发火,“知道自己不行还喝那么多。我再给你倒杯水。”

韩青卓也不睡了,抱着肩坐在床边,看韩端“咕咚咕咚”把水一口喝干。

“哥,我看你也不是高兴,昨晚睡梦里说好多话呢,一会儿叫,有时还咬牙,挺吓人的。”

“啊,我都说什么了?”

韩青卓摇摇头:“没太听清,反正不轻松。哥。你心里是不是藏了好多事啊,说出来给卓儿听听好不好?”

确实有好多事。但还真没个人可说,就说一起喝酒的兄弟,个顶个都算得上推心置腹,可惜还是好多不能讲出来。对这个小姑娘,能讲么?

从前地抵触,到现在的放心把家交给他,跟青卓地关系变成现在这样子,可以说出乎意料。走出西洲,还选了韩姓,韩端对她有种自己也中太相信的信任。

算了。说说吧,闷在心里太难受了,左右今天也周日,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做事。



床头。大略讲了这几年的经历,只除去在[杜龙洞府]宜”地部分。

青卓就伏在床边,听着韩端娓娓道来。一颗心不时跟着起伏,脸上也不断随之动容。

确实是个传奇的存在,生活中为什么总会有坏人呢?算起来,自己在杨山对他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坏人了吧。

哥哥有些时候做事不算果断,但总得来说是个敢担当地男子汉,值得依托,但有疑问地还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哥,那两位大姐姐都对你很好啊。”与淳于虹和贺雅菲的关系,韩端不得不适当做了加工,青卓也就信以为真,“雪妍姐姐和楠姐姐呢,你更喜欢哪一个?”

其实她很想跟这两个相提并论,问问自己在哥哥心目中的位置,可是不敢。

韩端摇头:“说不清楚,雪妍和雅楠哪个都是万中之选,可我真地不知道,现在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感情的事儿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夏克爽的婚礼是青卓来到中洲第一次见识此类场合,刘亚菲幸福的模样记忆犹新,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那就都要了呗,我觉得无论生活和事业上,她们都是非常好的帮手,还有我和凌零姐姐帮你管家,大家在一起一定过得很快活。”

无奈地苦笑了:“你当这是小孩儿过家家么,千万可别对别人乱说。”

就算杜雪妍和贺雅楠肯不计名分,委曲求全,贺雅菲暂且不提,但他又如何放得下淳于虹。还加上好自己和凌零,难道一大帮女孩子都跟自己生活在一块吗?

看看韩青卓,丫头眼里有一种奇异的光让他又转开了眼:“雪妍地爸妈回来了,你给她联系一下,咱们和凌零一块请她一家吃顿晚饭。”

韩青卓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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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妍接了电话,说也巧了,今天恰好还是何奶奶生日。不知道怎么跟父母开口,可不好贸然答应,告诉韩青卓等回话,第一时间作了汇报,把决定权交给外公。

韩端是自己的得意弟子,有这份心意,出去给老伴过个生日也无不可,何秉书自无意见,要外孙女回话同意。

杜怀恩是个孤儿,自小由国家养大,一上学就显出了做学问的天分,后来在中大读生物系,与同学杜茜也就是杜雪妍的母亲一见钟情,结为俪。

生下杜雪妍之后,双双被派出求学,因为国外的学术氛围更利于发展,还有某种特殊原因,一直没有回来,只隔上几年才能回来探亲。杜雪妍也就一直留在了外公外婆身边。

好不容易回来,一家人亲都不够。几年未见,岳父、岳母又苍老了许多,女儿也生得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像极了何茜当年的样子,心里格外欣慰。

何茜对父亲甚是了解甚,见老人家这么痛快地答应一个外人的邀请,自然很多疑问。

何秉书也就得意地跟女儿、女婿讲了如何“挖掘”出了一个奇才,年纪轻轻在中医上的造诣却是非凡,似乎韩端能有现在全是他的功劳一般。

何奶奶和何菁从旁也不吝言语,直把韩端夸得天上少有,地下难覓。

杜怀恩、何茜两口儿的智商毋庸置疑,家人夸赞有加,而女儿也是目含秋水,明显一副情网深坠地模样,如何还能不明白大家心思。

作为新派学者,对儿女情感自不会随便提出异议,但女儿便称不上绝色,也是千里挑一,人品学问也非常自负。隐约听出所讲姓韩的小子对自己的女儿似乎还没到死心塌地的地步,好奇之心就更重了。

韩端也没有奢侈地习惯,把请客地点定在了[休闲小站],凌零早早地候着了。

杜怀恩的形象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个子不高,精瘦,双眼却很是有神,杜雪妍地眼睛就很是像他。

何茜,不用介绍就知道她是雪妍的母亲了。

肖凌零一语道错天机:“阿姨,你好年轻啊,跟杜雪妍像极了姐妹。”

把个何茜美得不行,在拥抱她的时候格外用力,就差凑上去亲两口了。何茜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开始时见到两个极品美女,就有些为女儿的竞争力担心,等听介绍两个都是韩端妹妹,就格外开心起来。

杜怀恩性格活跃,一一拥抱了在场欢迎诸人,尤其韩青卓都脸红了。

同何秉书老两口打过招呼,韩端被迫不太适应地跟雪妍的爸爸、妈妈行了拥抱礼。

[闲小站]姿态做足,送了蛋糕,薛经理还亲自来给两位老人端酒。

何茜虽然年龄稍大,依然风姿绰约,加上三个女孩子,这一桌人虽不多,就有四位美女,惹得薛经理也是夸赞不已。

杜怀恩一肚子都是学问,虽然专业不同,依然问了许多问题,简单交流之后,他对韩端的表现非常满意,尽管有不少地方很难达成共识,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相谈甚欢。

女婿向来眼高于顶,局面这么融洽,弟子的表现显然很让何秉书得意,一不留神多饮了几杯,微微有了些醉意:“小端,待会儿去爷爷家看看,你杜叔叔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杜怀恩频施眼色,岳父大人却还不知悔悟,不由大为无奈。

能得到何爷爷夸口,那一定不是经济研究报告之类,必定跟中医有关,韩端倒急于看到了。

国外杂志也时不时会有中草药方面的论文,但真实水平怎样还真不清楚:“杜叔叔,你在的那个地方中医研究搞得怎样吗?”

第二十八章 眉眼生花

韩端这一问,杜怀恩大脑颇有点缺氧的感觉,难怪这那么投缘,敢情都是几句话就往中医上扯啊。

岳父就这样,哪次回来都得带点有份量的资料他老人家才能高兴,害得自己对这个跟专业关系不大的东西都关注了,也幸亏如此,否则这小子的问题还真答不上来。

“嗯,其实国外现在对中医药学非常推崇,医学院校偶尔也有开设专门的中医专业了,外面也有不少的中医诊所。”

韩端好奇心还是很足:“我看过不少国外专家写的有关中医药的论文,水平都非常高,以您之见,他们的实际水平怎样?”

杜怀恩笑了:“这个么,我也不是很了解,但真正治病达到专家级水平的,大多还是从我们国内出去的。不过搞基础研究么,就不一定了?”

韩端曾经反复搜集资料,对国外的中医学发展也关注了很久,细细思考,很快就明白了杜怀恩话中的道理:两者真正的差距,其实在于民族之间不同的思维模式。

受传统哲学理论影响,国内中医学者更习惯从意识层流上考虑问题,攻克某些疑难杂症时,看似把握不是很大,却往往能取得意想不以的成效。

而国外的学者更注重数据细节,事必有详尽的研究做参考,这样就不免落入下乘,极少有突破性的成就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中医学上,真正大师级的人物还是从我们这个发源地产生,国外的学者大概更适合做辅助性的工作吧。

国内搞中医学的胆大,国外地心细。跟在后面喝点汤水各得其所,但要论写论文,我们就不是对手了。

传承和扬弃,是我们中医学发展壮大的不二法定,韩端心中更期待何爷爷所说的东西了,杜叔叔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回来?

奈何百般绕着***打听,杜怀恩就是不让他得逞。

韩大哥跟爸爸聊得很投机,杜雪妍不会有任何不满,妈妈何茜倒是满心疑惑。女儿跟妈妈说话自然没那么多隐瞒,把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汇报的几乎没有任何遗漏。

女儿不惜耗费自己时间来替这小家伙炒股。虽一再强调说是为了学习锻炼,但何茜可不完全相信。加上提起他时的表情,心意已不言自明。

而似乎这小子很有钱的样子,但看他跟丈夫交流,很有些书呆子气,性格腼腆中还带点倔强,怎么都不像很活泛啊,除非这老实是装出来的,但父亲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问题的关键:他对女儿地好感怎么没有反应?

气氛虽然热烈,但却更像一个私人交流会。丈夫跟韩端凑堆,父亲不时从旁插上几句;三个女孩子聚在一块叽叽喳喳;倒只剩了自己跟母亲两个说闲话。还要关心着其他团体的动静,这算什么,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尤其丈夫和韩端这两块“榆木疙瘩”,说着说着就有点要掐起来的意思,何茜按捺不住咳嗽一声:“怀恩…”

被韩端盯着刨根问底,杜怀恩快逼到没了说辞,这会可是机灵异常,赶紧把“问题大王”抛下,心领神会的样子道:“啊,茜茜。咱们一起祝妈妈生日快乐,祝愿她老人家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话一出,被提醒的可不止他一个。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几个小孩子也忙跟着招呼何奶奶。

光听这俩小子瞎瓣,何秉书也意识到忽略了老伴:“是啊。老婆子,家里就你一个人最辛苦,我也跟他们年轻人一起祝福你。”

讨论总算回到正题,祝罢生日快乐,韩端带着两个妹妹再次举杯欢迎杜雪妍的父母归来,祝贺一家人得到短暂团聚。

只要有人谈事,老太太从来不掺和,这么也不例外,见一家人重新抛开争执回到自己身边,脸上乐开了花,热情地回应着每个人。

肖凌零也不闲着,热情地问起杜怀恩、何茜还要不要再走,这时候,两夫妇脸上都露出为难之色。

相比之下,何茜愿意回国发展,跟父母、女儿在一起日子多好啊,那才叫过得有滋味啊。而且国家经济科技不断进步,自己夫妻回来也一定会有个好的发展空间,也不用担心待遇问题,奈何丈夫不愿。

执意留在国外,借口是那边学术氛围更好,其实杜怀恩有苦难言。因为第一次出国的时候,就与商务部签订了某种协议,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他事实上在为国家服务,作为外派的交流学者,负有一个重要地任务搜集各种高科技资料。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商业间谍”,当然与真正意义上的间谍还是有曲分地,杜怀恩从不采用非法手段窃取机密,只是从国外的报刊资料上收集最新的情报,经过整理,通过特别的手段传回国内,由商务部的智囊团分析。

因为一些理念上的差异,或者西方国家不愿看着我们强大起来进而与之分庭抗礼,一些先进的仪器和科技发明是不允许向我们发散,哪怕是简单的计算机处理器也不肯把最先进的成果第一时间让我们使用,理由是可笑的怕影响到国家安全。

可笑地借口,国家之间自然要采取些非正常的手段获得先进的科技成果,哪怕是有个初步的了解也好。

当然这种情况绝非偶然,彼此刺探倒是正常现象,各大国互相之间都有些这样性质地个人和团体应运而生。

一个国度无论先进还是落后,都有些值得觊觎的东西,不知幸与不幸,“高级知识分子”杜怀恩就成了其中一员。

最大的遗憾就是需要长期待在国外,无法与家人团聚,尽享天伦之乐。更可恨地是还不能与人言,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天下无不散的宴会,聚会终了。时间已经不早了,韩端不好再打扰,而他也瞧出了杜怀恩似乎还有难言之隐,没再紧追,好在何老给了口头承诺,回头就把东西拿给他看。

唉,但愿杜怀恩别再打什么埋伏,我跟你女儿是很好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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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麻烦只能依旧观望,饶是董乐乐心急似火,韩端也不好解释太多。开办了很久。怎么现在才提起专利权的问题?隐隐感到了这是某些人实施报复的第一步,已经动用了可能的力量去打问,看看背后究竟藏了怎样的隐情。

一早起来按时到厅里报到,潘晓琳特意打了电话催促,何厅的办公会不能耽误。这下子韩端体会到了时间的重要性,原来不用按时点卯上班是何等幸福。

而会议也没让人“失望”,韩端分到了一份份内的工作,而且是由分管厅长亲自派下,显得他颇爱器重,这下不用被人说吃闲饭了。

案子并不复杂,一例肝癌患者投诉一家肝病研究所施以的治疗没有起色。耽误了病情,启动了投

,而恰好这家研究所以中医治疗为主,方琳交待给韩如其分。

潘晓琳稍稍一点拨,韩端也就明白了其中关键。双方资料都早早交了上来,从程序上讲,他的职责只是把这些分类整理,然后召集专家委员会及医患双方开一个听证会,由专家们决定是否存在医疗差错,结果交给厅里专门处理医疗纠纷地部门就完成任务。

韩端至今仍记忆犹新。他就曾参加过这类事故处理,还是当事人呢,只是历史可笑地把他推到了裁判员一边。

当时他就对自己那个案子“审判”的公证性持怀疑态度,现如今更想不通了。潘晓琳特别指出:厅里“需要”的专家一家会被从库里抽出来。而且还有厅里领导作为专家组成员参与,剩下的专家就是充数用了。

他要做的不多,也就是资料归类整理会费一番工夫。当然过程中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得约见医患双方,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搞清这些人的背景。

潘晓琳还特别提醒,关系学方面的内容通常无须具体办事人员出面,厅里自会有人搞定,但这次方琳直接把任务交给他而没有指派别人相助,不是她来得晚不懂就是存心,一定要当心了。

韩端暗自苦笑,简简单单一起投诉猫腻就如此之多,不知道的事情不知还有多少,这政场还真不是自己这类人好混的,还是寻个机会早早撤退为妙。

绝对公平地事情没有,对医患双方如此,对自己这个“办案”人员也如此啊。经过了那么多的风浪,他不再大条到相信芳邻不懂其中玄妙,宁愿认为她是有意为难,可她为什么一来厅里就跟自己为难呢?

翻着厚厚地一沓资料,韩端突然有了这样一种决心,既然事情经了自己手,就一定要把他搞得清清白白,就算背后的关系说再复杂又能怎样,大不了不干了。

那家肝病研究所在中洲小有名气,韩端早有耳闻,存在这么多年,应该有独到之处。作为中医生,他自动忽略了那些难辨是非的争执之辞,直接翻到了研究所为患者所提供的治疗方案。

几个月的疗程,几乎全是中药方剂,自然难不倒韩端。他仔细从头至尾审查了几个处方。

按国家相关规定,为保障自身权益,中医医疗机构可以只提供用药品种,而不出示具体用药剂量。

韩端细细看来,研究所提供的处方虽小有瑕疵,但原则和方向性上没有错误,相信就是交至专家手里也提不出疑问。再看看治疗过程中的化验结果,还是有效果的,至少腹水量少了。

患者肝硬化多年,因腹水入研究所治疗,数月后出院,疗程结束半年后被查出肝癌,遂投诉了研究所,理由是诊断不明延误治疗,要求赔偿。

国内人群中大概有将近百分之十的肝炎病毒携带者,其中约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可能转变为肝硬化,这些病人中成为失代偿性肝硬化后,约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会变成肝癌。

病情转归属于人力不可控制的范围,研究所没有直接责任,韩端得出了结论,在落笔写地时候,想到了潘晓琳的提点,几日后就要召开听证会,还是抓紧时间接触一下医患双方吧。

事实果如韩端所料,研究所提供了更翔实的资料,甚至连具体用方也没有隐瞒,坚持认为患方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在中大附院,患者家属也没能提供有说服力的证明,目地也简单,就是想研究所提供一定的经济补偿。垂危患者面哪菜色,奄奄一息的样子又让他大为同情,病入膏肓再接受治疗实在是浪费医疗资源,不如把治疗地机会给更需要的人。

可怜固然可怜,但同情并不代表真相,韩端没有当场表明态度,默默地结束了调查取证。

回到厅里,他就着手写开调查结论,能做的就是如实反映,至于专家团怎样决定不是他能预料。

还没等他完成功课,张墩祥的秘书打来电话,委婉地说市长知道他负责这个医疗事故,希望他认真处理,不要姑息。话说得冠冕堂皇,但秘书又隐隐提到了该病人是市长的亲戚。

到这里再明白不过,韩端如何不懂,从某种意义上讲,市长对他不薄,公司最近遇到的麻烦还曾问过市长的意见。但他凭着良心做事,还是如实写下了看法交给处长,处长也没有耽误,直接把结论交到了方琳手上。

方琳直接把韩端叫到了办公室:“小韩啊,我刚刚看过了,你的分析有理有据,工作做得漂亮啊,我跟华厅商量一下,回头听证会上就由你代表厅里发表意见。”

露脸的事儿基本上不会由小字辈出头,这是卫生厅的惯例,韩端犹豫了一下:“方厅,我的资历是不是浅了些。”

“我们就是要不以资历论人才嘛。”方琳很豪气地挥挥手,“再说了,小韩你本来就是我们中洲很有名的人物了,相信我的眼光没错,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离开方琳的办公室,韩端觉得挺纳闷,这么点小事情,怎么看起来她比自己还兴奋,难道她来厅里就没别的业绩?

事情牵扯到了张墩祥,虽然心里疙瘩,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还是要尽力做准备,正义也许比别的东西更重要。

很晚从厅里出来,天色已经微微擦黑,停车场上的车子已经不多,韩端默默地打开车门,却见停靠在旁边的车子缓缓摇下了车窗。

“虹,怎么是你?”意外的发展,韩端惊喜地叫了起来。

“小点声,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这儿么?”淳于虹的眼神还是那么勾人,一个简单的咬唇动作就让心旌动摇,“上我的车子吧,请你健身。”

“呵呵,”韩端笑起来,她总是能带来惊喜。

在旁边坐好:“你怎么来来这儿?”

“怎么,不行么?”淳于虹的声音甜得动人,“韩大官人工作这么卖力,小女子不来探探班能还说得过去?”

[榭园],还是那熟悉的地方:“来,这会儿咱们去玩点刺激的,练练真功夫怎么样,还没见过你的真本事呢,不许藏私哟!”

淳于虹很细心,随手扔过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套白色紧身的运动装备,正适合练功时穿。

大小正合身,韩端冲个澡换好衣服,淳于虹早已经穿了短打扮跃跃欲试:“来吧。”

淳于虹一套黑色连体衣,恰到好处地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显无疑。一双修长的腿儿不停地轻轻交叉跃动,胸前的曲线就不受控制地跟着微微颤动。

头发束起,脖项挺拔雪白,似花的娇颜上眉眼生花,熠熠鲜活,明亮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第二十九章 魏家秘辛

日里打打杀杀,有谁又知道善解人意才是淳于虹的强

韩端明白,紧张忙碌过后,适当地健健身做做运动,确实是非常好的缓解压力的方法。

自己两人确实都需要适当放松,看着淳于虹跃跃欲试的小女儿模样,韩端笑着摆摆手,表示已经做好准备,“挑战赛”可以开始。

见过她对佘庆东的一击致命,韩端早就明白,这人的攻击从来不会讲什么套路,即不可能是这“拳”更不会是那“道”,有的只是凶狠霸道,实用为王。

当然,韩端不会怕什么,杜龙真传的[九灵技]乃是融合了古代数门功夫之精髓,加之他勤修不辍,怎么也得算个高手。如果有意加入地下打个黑拳之类,怕是也能给那个行当增色不少。

与美女动粗,本身就有焚琴烹鹤之嫌,自不可上来就是硬抗,所以韩端有意放水,沾衣即走,轻盈而飘逸。

从争斗开始到现在,两人的肢体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碰触,甚至说淳于虹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

尽管如此,这般高强度对抗依然颇耗体力,不一会儿功夫,两人额上就见了汗珠。

“痛快!你倒是来点真的呀。”淳于虹觉得不过瘾,韩端出工不出力的样子让她气不过,停下手来嗔了一句,然后趁他不备又发动了更为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对韩端来讲,最近日子太平了些,也难有实战机会,一味退却也不是解决战斗的好法子,淳于虹显然不会罢休。

毕竟还是青年人心性。见猎心喜的韩端立马放弃了以防守为主[鹤翔]和[鱼戏],[九灵技]中最具攻击性的[豹腾],碰硬的打法。

“这才够劲。”自己地男人强壮,她反而更加喜欢。

有过几次交手,淳于虹同样深知韩端底细,而且明了他的进步之快不可以常理度之,每每都能带来惊喜。光明正大的对攻,就算施出全部力量也不可能伤到他,也就毫无保留,阴狠的招式频频使出。

战斗很快进入了“白热化”状态。不过女子打斗终究以小巧为主,缠斗之下,淳于虹力气上先天就输给韩端,一次臂膀的交撞,“噔噔”倒退了两步。

“不玩了,也不知道让着人家点。”反正也没有决个胜负的打算,淳于虹撅了嘴,插下戴着的薄手套丢到一边,“休息了。”

韩端苦笑不得,敢情原告、被告人家一个人全做了。这儿又不需要证人和裁判,自己没了任何角色可以扮演。只有乖乖当观众。

淳于虹虽然汗湿,却没丝毫疲劳之意,将对手推倒沙发上,取过用自己汗水打湿了毛巾,体贴擦拭他那不多的汗水。

这次孙倩没跟在一旁服侍,场景就更显融洽,一个毫不“避闲”,更一位坦然而受。

挨挨擦擦,现场香艳无比。

淳于虹闹够了,这才问道:“喂。被人整得天天上班,近来感觉怎么样?”

韩端也没什么好避讳,连日来的情况说了一通,点明新来的厅长似乎有意跟自己过不去。总在找磋。

尤其最近接手厅里派下来地第一份正式任务比较麻烦,没理的一方是市长张墩祥的亲戚。事实摆在面前,结果报上去之后。厅里打算让他作发言人。

淳于虹认真听了,然后“呵呵”笑了起来:“顾书记走了,你多少也算张市长的人吧,这样跟他对着干图个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人家这是拿你当枪使呢。”

韩端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只说打算秉公处理,还近年有点畸形的医患关系一个公道。

淳于虹笑得很怪:“公道,公道,哪有那么多的公道可言?你再把这姓张的得罪了,连个面上帮你的人也没有了,不成孤家寡人了,还混个什么劲儿?”

“不混就不混嘛。”韩端也不很在意。

“那你还是回去卖你的野药好了。”淳于虹很不厚道地揭了韩端地短,“这么说你真不知道,小潘也没告诉你?”

果真另有隐情不成,韩端皱眉:“什么?”

淳于虹摇摇头,“看来你混那个场子还真有些麻烦,那姓方的站队站在哪边就没听人提过?”

韩端也不是一无所知:“隐约听过一点,似乎跟魏书记有关系。”

“你呢,真是大条。”淳于虹伸手在他额上点了一下,却依然不摆到明处,“那她地姐姐和外甥你总不会陌生吧。”

一个念头闪过,芳邻的容貌真是有些熟悉,跟数年前见过的人相似啊:“难道?…”

“没错,还以为你早清楚了呢。”淳于虹“咯咯”一笑,肯定地点点头,“而且

你想的那样。”

韩端眼中的暴怒一闪而过,心里更加警惕。真是不择手段啊,用心何其卑鄙啊!***,一定不能让她得逞,得推掉这份棘手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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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林生如被关在笼中的困兽,不停在屋里忿忿地转着***,对着坐在一旁的女子大声吼叫:“又让他给逃过了!”

静坐的女人赫然就是方琳:“林生,别着急嘛,只要他在我手上,早晚会倒霉地,小姨一定让你出这口气。”

“还打包票说这次要让他难堪呢,也不知道爸爸让你当个厅长有啥用。哼!这次要不让我高兴,我就找妈去了,别以为所有人都蒙在鼓里。”魏林生气急败坏。

听出了话里威胁的意味,方琳依然没有丝毫慌乱,淡淡地说道:“林生,沉住气,你要为国豪想想,这些事情都是背着他做的。要是太过分了,会影响到他的声誉,毕竟现在地他是中洲的一把手了。”

“沉住气,要我怎么沉住气!?难道要等到那个姓韩地骑到我头上大便才动气吗?你还有脸提爸爸,要是我告诉了妈妈,看你怎么办。”

魏林生冲天大怒,若不是方琳一直对他不错,处处回护,还时不时“接济”一下,要没这些好处。他早就对方琪讲了。

魏大少就纳闷了,小姨跟父亲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一点应有地担心和内疚,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更不明白妈妈怎么就看不出来。

方琳心里幽幽叹口气,这个不太爱用脑子的外甥,真让人无奈。还居然拿这个来威胁她,枉了自己这么疼爱。

自己那个姐姐,又岂是省油的灯?

魏林生所说当然不是空穴来风,方琳确也藏着不能为世人知的秘密还不大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姐夫,而且一直就是这么多年。甚至还为他生了个女儿。

跟姐夫的关系,何曾瞒得过姐姐方琪?

方琳何尝不明白姐姐的心思?魏国豪野心勃勃,权力、金钱和女人,都有着强烈的欲望,与其让外人掺各进来,还不如拉上妹妹一起看着。

算来算去,还是姐姐精于算计:“这些年的事情,你以为你妈真不知道吗?”

“这…”妈妈居然知道爸爸跟小姨地事情,这下轮到魏林生惊讶,自己做过的荒唐事不少。没想到还有更荒唐的。

正是因为姐姐默许了这件事情,方琳才会心生愧疚,事事站在姐姐那边帮着她,连带着对这个不成器的外甥也有些讨好的成份。疼爱甚至较自己和他的亲生女儿尤甚。

方琳还是耐着性子劝道:“你还不了解你爸爸的为人,真影响到了他的政途,那可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做事狠辣。却又务求稳妥,所以才能在仕途上一步步走到现在,说起对魏国豪心性的了解,确实没人比得上方琳,而这又是让她痴迷地地方。

对他来讲,权力是根本,有了这个,其他的一切都不成问题,包括金钱和女人。反过来这些又是为前途服务地,为达目的没有什么不可放弃。

当然,在可能的情况下,他对自己的东西还是会非常回护。

不方便亲自动手或出面的事情,他都会交给手下人去做。最隐密的部分,自然还是交给她们姐妹处理,比如捞钱。

在他看来,姐姐人虽聪明,目光却不够长远,心眼也有些小,怕会影响到政绩,所以一直不肯让她在政途上发展,最多也就在计委做了个不管事的处长。

魏国豪成功上位,则干脆这个处长的位子也不让方琪做了,而是让她专心去捞钱,尽量不为人知的捞钱。

但他还需要政治上的助手死心塌地地助手,于是方琳走了另一条路子,这次直接提拔成了副厅,以后想必还会有更重要的安排。

所有一切,都是棋子。

方琳明白魏国豪的设想,权力是一切的基石,她不会,也不敢轻易触动他敏感地神经,一步步按着他的计划走,从不想要太过分。

外甥能帮自然是要帮的,但万不能授人以柄,即使对付那个不起眼地小科长,仍然用得比较温和的手段。

再怎么着,魏林生也能明白父亲的铁血,对方琳的话还是认同的。

一直想对韩端动手,甚至让妈妈帮着给爸爸递过话,但在竞争一把手的关头上,魏国豪生生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留下的话也非常简单,等这儿咱说了算了,捏死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于是,魏林生也真地忍了。

但到了现在还要忍,却是他不能接受的。

“不管怎样,

想法子好好收拾他。我会从其他地方动手。”魏林了一句狠话。

知道外甥捅娄子的手段,方琳耐着性子做工作:“林生,一定要从长计议,那个姓韩的并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要谋定而后动。把你的计划告诉小姨,看我能不能帮着出出主意。”

“不用了,我有办法。”魏林生眼前浮起了那个手眼通天的邹钧,想起他俊美、潇洒的模样,以及己所不齿的特殊爱好。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似乎比爸爸、妈妈更能帮到自己,而且也够狠,要那个姓韩的彻底翻不过身,与他合作才更有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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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事故处理开场地时候,韩端,自然是那个被某些人强力诅咒的人物,此时已经逍遥地离开了中洲。睏了有人递枕头,他的运气似乎好得出奇。

从淳于虹嘴里明白了方琳与魏家的关系,他就彻底明白,不能再采用以前那样温和的手段来对待敌人了。

哪个社会都不缺乏黑暗的东西。但这无疑不是主流,所以秉承着父母自幼的嘱咐、先师杜龙的美好愿望,他一直怀了一颗良善的心来看待这一切。

尽管现在身手不凡,如果愿意,可能很多普通身怀功夫之人都不是对手,但他极少采用极端的手段。到目前为止,即使是暴怒之下出手,也没有伤过一条人命,甚至连个重残之人都没有。

魏林生那个坏蛋,已是手下最大地受害者。现在就想尽一切方法与他过不去,看来。人终究不能太软弱。

想了好几个办法推脱出场,最逊的一个是泡病假,但这也太弱面子了吧。

正准备到乔梅生那儿讨个主意,祝大成的一个电话为他的窘境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出路。

“什么,为什么没能通过。”祝大成起初的回答带给韩端的并不是惊喜,而是巨大的惊讶和失望,“帮我问过吗?原因何在。”

这项集成芯片的核心技术部分自是偷自某最领先的军备大国,又经了凌零这个汇编语言天才地改造,韩端信心满满,想的只是通过检测之后地发展。

集成芯片结合特定开发的嵌入式系统应用软件。无线通讯设备、数码播放器、高清电视、导航系统,这些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电器都离不开,是目前最具发展前途的产业。

软硬结合,无疑将给以前纯粹以软件为主业的公司开拓出一条全新的发展道路。他对产品极具信心。失败,更是从未考虑过。

祝大成的回答极为简洁:“东西没问题,但正是因为太强大。所以不适合推广。事实是,这个东西目前不适合民用。”

“啊”这是韩端没想到的。

“这是科技部的结论,我专门替你问过段总理的意思,只是国安部门已经介入了,直接让你生产开发已不可能,他老人家希望你能来北洲与有关部门详谈,拿出一个对双方都有益地解决方案。”

“这小子,总能带给人惊喜,不知道他还藏了些什么手段。”段印平兴奋的声音还回响在祝大成耳边。

“小祝这事办得不错嘛”,尤其这句夸奖,更给祝大成注入了莫名的亢奋。替韩端出头,看来这个选择没错,更决心一定要参与到此事当中。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这事很急的。”中,韩端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良好地契机,可以借此摆脱不想做的事情。

祝大成倒是毫不犹豫:“随时可以。”

“可是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些琐碎的工作,只怕厅里不会轻易放手。”韩端适时放出了苦恼。

“有什么比国家安全更重要!”在高层领导身边久了,祝大成说这样地话大义凛然。

“那可不可以……”低调,一定要低调。

“当然。”

韩端的要求对祝大成来说不是什么难题,只要假借某些名义,几个电话就轻轻松松搞定了。

于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中洲卫生厅接到了省厅的通知,临时调用小小的科长韩端进首都,替省里完成某项工作,而且必须即刻动身。

没人知道原因,华辰伟厅长亲自设宴主持了欢送韩科长,在艳慕的注视中,心中偷笑的韩端大大方方地将棘手的烫山药丢还给“芳邻”副厅长,施施然离去。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人离开,嘱咐好董乐乐看好公司,杜雪妍看紧股票,带着可爱的表妹肖凌零上路了。

第三十章 追本溯源

板那小子去了北洲,一晃就快两个月了,要说这一阵的,莫过于董乐乐。

[翔]被限,各主管部门无休止地调查,产品不允许销售,时间一久,公司的周转眼看就要陷入困境。

强力维持,软件产品没有断了研发和完善,因为资本算雄厚,出问题之前的经营状况也良好,还不至于发不出员工的工资,但对一间正当的民办公司来说,这么不死不活的总不是事儿。

薰乐乐动用了他的一些能量,路子没少跑,红包没少递,仍然没有打听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不时有人进驻公司查这查那,又不给个准确原由。

最让他烦恼的自是老板失去了消息,自离开中洲,只在开始几天打了两个电话回来,交待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再也没了音讯,他那个天才少女肖凌零也跟着失踪了,公司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一样。

这个“烂摊子”,想想就苦恼得够呛,可知遇之恩又让他不能也不舍放弃,隐隐猜到兄妹二人一去不回可能跟那个集成芯片有一定关系,可这至于吗?

另有隐情?董乐乐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又快要到传统的春节了,[凤翔软体]是不是就要这样无疾而终了呢?薰乐乐开始为公司前途担忧,也变得口不择言:该死的韩端,你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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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端这一阵子忙得忘乎所以,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完全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带着肖凌零来到北洲,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大秘书祝大成亲自接了两兄妹,亲自陪他们吃了顿饭。然后又亲自将他们交给了一个据说是科技信息部和国安局联合组成的小组,最后亲自消失地无影无踪。

在谈妥了一些事情之后,两兄妹被接到一个无门无牌的机构,被告知这是国安部下设地一个部门,里面集中了不少科技界的精英,只是好多名头不为人知。

待遇倒是超好,吃住很高档,要什么打个电话就会送到面前,唯一不爽的就是不能随便与外界联系,这对习惯了默默做事的凌零来说不算什么。韩端就有些难过了。

商谈时国安部主管说地不容置疑,这样高性能的芯片目前绝对不能流落到民间,所以必须收归国有。

当然,国家和政府不是黑社会,当然不会搞强抢硬夺,强买强卖那套,作为补偿,将会付出一笔巨额资金买断这款产品。

韩端由此想到了[金风玉露丸],场?

前者下场似乎也不算坏,收到了非常好的社会效益。目前市面上随处都可以见到了。几次欢好前,偶尔也见到贺雅菲和淳于虹偷偷服用。只是装作看不见而已。

国家不算亏待他,给的补偿不少,虽然那笔钱一时冲动全捐了出去。不过,该情形就如同亲生的孩子却得由别人养着,作为父母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许出面相认,那份痛苦可想而知。

对这款芯片,韩端抱了很大期望,不仅仅是赚钱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以此证明自己。更以此来保证公司地良好运行,养活近百名员工。

韩端不想重履前车之辙,稍一思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高端芯片无偿交付给国家,自己则在此基础上开发简缩版,省略掉国安部看重的高端性能部分。然后再向市面推广销售。

有关部门考虑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最后给了肯定的答复,这之前,提供给兄妹二人一间研究室,并有相关专家参与,共同对芯片进行完善。

所谓参与,一是提供技术支持,一是提出一些改进意见,加入或提升某方面的功能。

国际大形势下,为保障自身安全,还有航空航天等高精技术的需要,一个国家没可能间断军用设施的研发和改进。

在依靠自身的同时,国与国之间始终想尽一切办法取得彼此的高精尖产品,分析和破解,以期能为己方利用。

正因如此,每家又都小心谨慎,一是尽量不使先进设备外流,只是这不可能避免,那款某超级大国军方使用地通讯工具就是淳于虹通过极隐秘的途径得到,然后交给了韩端;二是注意加密,如遇暴力破解甚至可能自毁。如不是像韩端这样身具异能,获得核心技术也非常不易。

也不怪上面这般重视,这款集成芯片地横空出现,将极大缩短军用通信设备的研发周期,无疑给了国安部一个措手不及的巨大惊喜。

与专家们已取得的研究成果相结合,无疑将跨上一个新台阶,处于国际领先的水平,有专家预言甚至可以大幅提高雷达等电子探测设备的性能。

韩端得到肯定的答复,允许将“阉割版”产品投入生产已是一个月之后,综合研究也已取得阶段性成果。

对这样一个结果,韩端并不感到苦恼,作为一介平民,毕竟还是要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重,何况相比目前市面上的产品,就算简缩版本功能也够了,足以在这个行业呼风唤雨。

接下来的时间,应有关部门要求,简缩版的开发也将在这间研究室里进行,成品后仍要通过检验,获得认可才允许带出去,兄妹二人才能离开。换句话说,高端版本已经不再属于韩端兄妹,甚至连署名地权利都不可能。

国家不亏待有突出贡献者,依然给予了韩端大笔资金补偿,不像[金风玉露丸]

人乍舌。因为用途不同,数额也比那个要大上许多。

当然,这是双赢的局面,虽然付出了一部分金钱。却缩短了开发周期,大量节约了人力物力,收益不是可以金钱计。

期间看似平静,其实国安部门背后做了大量工作,当然主要还是针对两兄妹的调查。事涉国家安定,不能不谨慎从事。

国安部长坐在一旁,静静地等段印平表态,厚厚地调查资料关于韩端,他先看过。现在就摆在段副总理目前国家安全工作地分管领导面前。

资料非常详尽,一直追溯到上两代的情况。连韩端父亲韩洪生在哪家医院出生都有记录,而他本人从出生至进大学,到他现在做地一些事情,与哪个女子关系密切,更是没有丝毫遗漏。

如果韩端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很多东西他本人都不清楚或不记得了。

身世没有任何出奇之处,身家清白,与普通人家的孩子没啥两样。但在某个时段之后,突然展露出了过人的才华。人生轨迹也忽然产生了很大变化。

段印平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过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可没想到居然还这样一段异常的经历,不过中原大地地大物博,奇人异士辈出,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有能力了,与各色人等交往,难免与政场产生交织,看到前人委部长的名字出现,段印平禁不住微露笑容,据资料记载,这小子接触到最高级别的官员无疑就是自己了。

他算不算一颗福星呢?想起第一次见到韩端时地情形。紧张地掏出几颗奇怪的药丸,又不禁微笑摇头,这孩子挺讨人喜欢。

那个药丸是他的得意之作,想必现在已经遍布全国各地了罢。这有他老段的功劳在其中啊!

也有证据显示他与个别地下势力有牵连,但不曾显示接触过国家忌惮的势力。唯一有疑问的就是他失踪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完全无从查考。因为钟山中并没有高级生命活跃的迹象。

调查过程显示他与南洲经济大族李家关系亲密,他与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表兄妹关系更是有待商榷,但这属个人隐私,段印平和国安部长直接忽略了这一段。

有一点可以肯定,小姑娘很单纯,如同一张白纸。还有一个更可笑的结论,真正技术天才是她而不是那个韩端。还好国安部长也不是技术方面的专家,仓促之间也没兴起招募至麾下地念头。

两人交换过意见,段印平马上招集了特别专家组的高级成员,组成了一个特别讨论小组。

国安部长亲自主持,副总理参与旁听,如此兴师动众,目地仅仅为了鉴定这对看来毫无出奇的兄妹身份,见多识广的专家们也不禁都大感诧异。

平时很少有机会凑在一起,或者难在一个会议上碰头,甚至有些人还不是很熟悉,但他们都很明了,彼此之中很有人身具神秘能力,或是掌握着一些特别力量。

既然上头重视,身份尊贵的专家们也就打点起精神,就两人的身份资料和在国安部的表现进行论证。

经过研究,专家们很快意识到总理的重视并不是毫道理,其中确有玄机。不过大部分成员仍然认为韩端没可能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只是需要特别关注一下,于是才有了前面同意他的提议。

考虑这个小伙子碰上了某种奇遇,或是身体发生了某种特别的变化,虽然罕见,之前国内也曾出过此类异象,不是目前人力所能理解。

历史证明,这种人物的出现通常只会于国于民有利,所以专家们都同意暂时忽略,但应该加强对这个人才地保护。

副总理和国安部长都认同了专家们的结论,于是一个年轻的名字就被挂在了一个特别名册上。

一切在暗暗的进行中,韩端这个备受关注地当事者却一无所知。他只是在专家们的帮助下和凌零一起努力,尽快将芯片改造差。这儿待遇虽好,但却如同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活得不自在,还是早早通过,早早离开为妙。

想想好笑,大家都把东西往好处弄,自己兄妹却要被迫“降级录用”,而且还在一些专家地大力支持下。

拿出的产品跟顶级不沾边,国家还给补贴,怪异啊怪异!荒唐啊荒唐!

“老端呀,我都不想回去了。”肖凌零一回住处就惬意地躺在沙发上。

丫头这一阵子倒是过得非常愉快,做着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还有一些高手可以随时讨教,连带着专业水平都有了不小的提高。

最让她开心的还不是这个,每天都跟哥哥在一起才是最妙的事情,而且还没有其他女生跟自己分享。

忙碌一天之后,回到为两人准备的高档公寓,有专人做饭,甚至打扫卫生、洗衣服这样的工作都有人代劳,比青卓的“服务”还要周到。

无奈地对妹妹笑笑,自己可没法像丫头这样轻松,有好多事情需要关心呢,赶紧弄完回去才是正经。

专家就是专家,有了他们的帮助,兄妹二人没费太多力气,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检验“合格”。

效率超快啊,一纸证书,韩端站在了高新民用产品的“技术巅峰”,或许拿个政务院的高级人才津贴也大有希望。

走了,终于可以走了,快过年了,回中洲也不见得轻松啊,尤其,自己的[凤翔软体]现在情况怎样?

第三十一章 静观其变

凌零兴高采烈,韩端则若有所思。(^首离开北洲的时候,非常安静而且低调,只有简单的送行,一辆不起眼的车子悄悄将兄妹二人送上了飞机,比第一次的规格还不如。

副总理段印平压下了去看韩端一眼的冲动,甚至连祝大成相送的要求也被摇头否定。

网已经交给他了,能不能化身为龙就得看造化了,或许将来的某一天,那小子会成长为一张王牌,一个有大用于国家的人才吧!

这次的会面成果显著,无形中,“多才多艺”的韩端完全被段印平当作了自己最有前途的“学生”,对他的器重也是无以复加。

看过资料中的介绍,韩端处理一些事情的方式段印平很喜欢,却也发现了这小子欠缺的是什么。于国于民或说于己有用的人要好好珍惜,所以在他离开之前,安排人手进行了一周的特别培训。

所谓培训,表面上看只是每日里有人陪着胡吹海侃,谈些人际交往的话题,灌输些概念。用官方的话来解释,这样的交流或者可称之为“洗脑”,看似温和,其实是种非常暴力的培训手段。

但因为他显得太过无心,专家们的结论是这个行动几乎算失败,这小子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

其实这只是表面,韩端在交流中学会了思考,懂得了隐忍,透过高层社会那些活生生的事例,他看到了权谋。

无法对任何人讲,只能在心里揣摸,或许这正是段印平想要的,只有祝大成隐隐猜到了一星半点。因为此前的培训是总理让他安排的。而同时也吩咐他要关心着这个孩子地成长,也这让他决定对这个小科长继续折节下交。

不曾意识到段印平的一片苦心,也没留心自己心志悄然之中的改变,韩端的用心,始终没有放弃过要做一代名医。

没有觉悟的他并没认识到走的这遭会对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意识里,路还要像以前一样那样走下去。

还在途中,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董乐乐问目前最关心的,[凤翔软体情况如何?

关于那项医疗纠纷的结果,他并不放在心上。反正是如实把资料递了上去,至于谁来当这个出头鸟,想来“芳邻”会有很好地安排。

自家公司仍在被“禁足”中,韩端变得越来越沉稳,回到中洲并没有冲动到马上想法解决问题或是抗争,而是不动声色地选择了悄悄搞些活动,没有硝烟的战斗才精彩哇。

回中洲的虽没有明面上的动静,但一定会有人在暗地里关注着,等着自己接手再布局,那就静观其变。不做任何反应。

智商上的较量不是武林高手比功夫,后动未必就落下风。就要看谁沉得住气,韩端无形中已受到了影响,北洲那帮喋喋不休的家伙透过活生生的事例,不就是想让他明白这些?

这次对手也很沉得住气,离开了这么久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想必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复仇计划,看来背后有高人指点啊,当面把自己玩死才痛快。

如果不是贺雅菲提前通报,或许他会这么马上响应。但现在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那就安安稳稳地过了。年后再看事态发展吧。

韩端仍像走之前一样,吩咐董乐乐一切如前,大伙儿的工资照发,业务照做。红包照给,福利照厚。

不卖就不卖,咱韩大少也是有钱人。这点损失还不放在心上,何况这也是积聚人气的手段,员工们应该对现任东家还满意吧。

表面看上去,韩端甚是逍遥,回到厅里认真坐班,与同事亲切交流,融洽比比,只是若有人问他去了,哪里则是一片莫测高深。

几家熟人那里都过去看看抽空拜访何老,送上自北洲带回来地礼物;周松梅那儿也要礼数周到,尤其贺雅菲、贺雅楠姐妹在的周氏通讯。

到表兄子涵那里磨磨嘴皮子,自那家伙地收藏里摸走几罐好茶。主要目的当然是与认真炒股的杜雪妍接洽,看看收获,了解离开这段时间的股市走势,尤其关于[周氏]。

当然,暗夜之中,也不忘了偷偷摸摸会会淳于虹,做些甜蜜的勾当,顺便讨论一下时局,央她替自己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工作。

别人倒不如何,淳于虹却是发现了韩端身上的改变懂得玩心机了,不过,热辣辣的女子欣赏,真男儿就要敢想敢做,这小子似乎与自己心目的白马王子越来越接近了。

暗流涌动之上风平浪静,熟人们大都过得不错,除却贺家姐妹稍不如意,因为[凤翔软体]意外被禁,生意受到了一些影响。

还好相关部门怕影响税收,也不肯株

厂家,对已生效的交付地合同倒没清算。

因与[凤翔]的良好关系,周氏通讯事先准备充分,存货数量多,也是不久之前才上了新的产品,用了别厂家的系统。上一年度地业绩考核已经结束,交上的这份答卷让周松梅很满意。

知道韩端重新出现,[见创]早就极热情地发出参加董事会例会的邀请,只可惜这家伙似乎忙忘了,只在邱可欣拉下脸皮,以扣除丰厚分红地一部分为要挟时,这个“贪财”的家伙才急慌慌地出现了。

年会早已开过,有“先见之明”的第二大股东在走之前早就书面全权授予韩青卓,由她代为参加。领教了那个言语不多的小姑娘有多较真,邱可欣心有余悸,远不如这个嘻嘻哈哈的家伙好对付。

因为韩端的缺席,那个会议根本就成了摆设,这次的例会才是重中之重,要讨论公司明年的走向。

[创]已于年内成功上市,其余几个小股东都是应景的摆设,韩端心知肚明。笑眯眯地坐在一边,听邱可欣再次通报了那些早已知道的良好业绩,一番豪言壮语之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他。

公司目前地发展主要还是依赖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电刀现在就是主打产品,带来的丰厚回报也是惊人。

老邱这家伙可是越来越善于鼓动人心,越来越像个职业经理人了,韩端在心里暗暗夸奖,同时很不厚道地盘算着口袋似乎越来越鼓了。有足够的金钱支配抗打击能力就越强,似乎不是坏事情。

真正的第一大股东应该是小虹吧。这家公司是不是勉强可以算作一家夫妻店呢?无视于邱可欣要杀人的目光,韩端笑得逾加暧昧。

“咳咳…”旁边新进的小股东康仁华忍耐不住,小气地提醒道,“韩总,该你发言了。”

“啊…”其实没听到那家伙说什么啊,不过不用猜也是该自己表态,老邱死活把自己拉了来不就为了这个么,韩端笑着站了起来,双手示意,压下了稀稀落的掌声。“这个大家放心,明年我们[见创]一有更具实力亲和力的产品出来。公司的未来更美好。”

简单说完这几话,韩大少爷主动坐了下来,然后带着给自己地精彩发言以掌声。

更加稀稀落的掌声,邱可欣心里苦笑,苦苦等了这小子这么长时间,这就完了,这样也行?

有例在前,邱可欣只好站起来,无奈地学回了简短:“好,有韩总监这句话。我们就要对未来信心。好,散会。”

邱可欣越来越喜欢经营实体的感觉,还养成了一个特殊癣好,爱上了当众发言。中洲企业家联合上也经常听到他的长篇大论,只是韩端这一来,爱好有被剥夺的倾向。

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邱可欣正想出口埋怨两句,韩端却突然一改嬉戏之态,皱了眉头:“邱大哥,公司那位新股东面生的很哪,怕是有些问题。”

他居然能想到这点,邱可欣心头一凛,直觉地感到韩端的变化,却也没有多言:“要上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会加以小心提防的。这等小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没错,这个送上门来地普通商人并不让人放心,邱可欣也是得到了老大派人送来的警告。只是他没法知道韩端跟淳于虹亲密到了什么程度,两人地消息来源是同一个方向。

韩端也只是点点头:“小心就是,小弟不想看着我们的心血付诸东流。”

“兄弟啊,我们不能只靠这么一两个拳头产品啊,生产和经营上的事儿你还得多费心啊。”邱可欣还是提出了目的所在。

“啊,那是当然,我看人体模型的前景不错,尤其是精品,国外也有很多需求,明年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多下下功夫。”韩端适时地抛出了准备已久的甜枣,然后话锋一转,“邱大哥,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不如好好喝两杯。”

闻听此语邱可欣心头大喜,眼前这小子从不轻言某事,既然说出来那就是有相当把握:“是啊,我们兄弟正该来个一醉方休。”

酒至半酣,韩端突然问道:“邱大哥,我们那个代工厂究竟实力若何?能支撑起我们的产量么?”

“怎么又问起了?[瑞微]以前是挂靠政府部门的,虽然名气不大,却有相当实力,东洲最大,国内也是数得着的。”

“那就好,那就好。来,邱大哥,我们接着喝。”

“又是一年过去了……”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杯筹交错,两个年轻人不断地说出与年龄不相称的话语。

………………………………………………………………

……

春节就这样过去了,韩端走亲访友,表面上看过得好不轻松惬意。假后回厅里上班,跟大家一团和气,不知为何,方琳也未再施小动作。

魏林生却有些按捺不住,就如出了重拳却打在一团棉花上,那种不着力地感觉着实难受。

“老邹,你这法子不管用啊。”对着邹钧,他难免口吐怨言。

“那就再加些压力啊,魏少一定有法子。”邹钧轻飘飘地说道。

“韩总又有一位中层主管递交辞呈了。”虽然钱没少拿,可没做事拿得不痛快。薰乐乐这年过得可不愉快,节后仍无起色真有些如坐针毡了。

韩端再怎么沉得住气,[凤翔]的员工们却忍不住了,尽管钱一分不少,但这样子下去总有一天公司会倒闭,这些人的前途真要成问题了。

这怪不得普通的员工,人往高处走本来就没错,谁让自己无法给他们足够地信心。他也了解,前面走地那几位去了一家叫[昆仑]的公司,据说是开出了不低于[凤翔]::不知道实力如何。

“走就走吧。”韩端面上看不了什么,淡淡地应道,“法院那边如何了?”

薰乐乐虽然长了几岁,却没有他这份镇定功夫,刚才的话只是个引子,这个才是正事儿:“法院接了[神蜂]的诉讼,通知书刚刚送到我们公司了。”

动作还挺快,年尾还没收好状子就上门。

搞这一行的。谁手里的东西牵扯不到别家的一些专利?只是彼此心中有数,大家互相用用。没有人摆到台面上罢了。

自魏林生出国治伤,[神蜂]台面上的法人就换了,但打破潜规则,一定是这厮沉不住气,准备撕破脸皮了。

“请律师应诉。”韩端深深地思考,淡淡地应着。

以前朴尧当家,[神蜂]}:大,事实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这次主动出击,恐怕就是个两败俱伤的书面。恐怕也是[翔]的老人们不愿看到的。

[翔]出事之初,创始人朴尧就黯然离开了,似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不知道要继续怎样的未来。

行内人都明白。他的出走是怎样的一个损失。虽然在经营上没什么亮色,但就技术来讲,朴尧在业内仍是一面旗帜。就算是天才肖凌零也受了他颇多指点。

虽然接了官司,但[凤翔]的多数员工都没抱什么希望,其实大家都清楚[蜂]地幕后是中洲一把手的公子,公司请律师应诉不过是面子上地事儿。

在潜意识里,司法再公正也难免会受到一些暗势力的左右,尤其在一些并不是大是大非的案子上。

败诉必然要支付巨额的赔偿费用,这间规模不大的公司还能继续下去么?尽管留恋[凤翔]的良好氛围和优厚待遇,惶惶之意还是流传开来,许多人考虑着另寻出路。

现实,果然也如众人所料,一审判决[凤翔]败诉,要求立即停止侵权,支付的赔偿费用数额巨大,是注册资金的数倍。

韩端立即指使律师提出上诉,并就专利权的问题提出反诉。

他如何不明白其中的荒唐,仍然没动心思去搬动诸如祝大成这样地力量,斗争就要靠自己才有意思,敌人也才不会失望。

公司其他人显然没这样的乐观,包括韩端剩下的右臂董乐乐,左膀朴已经悄然而去。对这样的民事侵权案,二审即是终审,而终审法院仍然没有离开中洲地范围,于事何补?

好在二审调查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记得某家跨国大公司就是靠这等手段应付世界各国的联合打压,继续赚着钱扩大经营,支付律师费用,可惜[凤翔]已经被限,无法利用时间差赚钱。

希望公司可以在期间寻到有利的支持力量,或是与对手达成和解,真地很怀念在[凤翔]的日子。

紧急状态下老板似乎束手无策,仍然很少来公司,不会是想放弃了吗?一部人已经提前把在这儿的美好生涯画上了句号,只可惜了几款仍在研发中的产品,那真地很有前途啊。

别说[凤翔]上下,就边肖凌零都开始着急了,毕竟跟大伙儿奋斗了一段时间,她对[凤翔]有着很深的感情,想得也轻松:大不了赔钱,现成有那款压箱底的产品在手,抓紧赔了投入生产,重振公司雄风还不是举手之劳,哥哥为什么忍而不发呢?这好像不是他的风格啊!

第三十一章 侠骨柔情

端不急不燥,劝说也听不进去,肖凌零唯有向杜雪妍她能劝劝哥哥。后者其实也纳闷,早就建议股市里的钱拿来应急,为什么就只笑着摇头呢,就目前的形势,怎么看他都不可能智珠在握呀。

他遇到的不是小麻烦,邱可欣自也听说了,多次暗示[见创]可以在财力上给予支持。

作为业务上的合作伙伴,这事也瞒不过贺雅菲,她隐隐地透露自己可以私人帮他,多了不说,至少几十万还拿得出来。

毫无例外,这些都被一一拒绝。

只有淳于虹笑看事态发展,没有一丝一毫援手之意,自己的小男人想通过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又何必瞎操心呢?

[翔]在勉力支撑,工作虽照开,明眼人都猜测只在应虚景,员工们看不到出头之日。这种情形下,又有人陆陆续续走了,几个骨干力量的离去让董乐乐心疼不已。

中洲曾经的标杆企业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引得有识之士扼腕叹息,时不时就有各种各样的消息见诸报端,而网上更是流言漫天,各色媒体均在推波助澜。

书记公子用不光彩的手段打击竞争对手,很快就有回应,[凤翔]的那位其实是个不学无术之徒……不一而足。

奇怪的是,针对此等现象,中洲高层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没人站出来对此事表态。

案子递交到了法院,有关部门反而不再骚扰,[凤翔]似乎有了难得的片刻清静。

二审开庭还需要一段日子,韩端暗中准备,仍在等。等合适的机会,等敌人的后手。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登了[凤翔]风雨飘摇的大门。

韩端也在第一时间得到董乐乐地消息:“有一家公司想收购我们,派来的代表已经在公司了。”

就业内来讲,这一举动比之石破天惊也不太为过,在局势未明的时候给这样一家困境中的公司递上橄榄枝,如果不是有极大的勇气又是什么?

行内虽没人传言,但聪明者大抵能猜到[凤翔]被禁事件的原委,即使积年旧事,也无法瞒过消息灵通的有心人。两家公司之间的纠葛,说白了其实就是魏林生与韩端两人之间的竞争。

因为[凤翔]的对手背景特殊,就算极好地合作伙伴也选择了沉默,同情是一会儿事,韩端的隐忍证明了先前关于他身世的那些猜测是空穴来风,没几人看好韩大少,在这个关头得罪魏公子非常不明智。

[翔]领先的技术是让大多数同行眼红,如果能付出些代价收归囊中当然值得高兴,不过得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这不,总有那无所畏惧的。这个关头偏偏就有人顶风跳出来了,想不佩服其勇气都不成。

韩端怎能不给员工们一个交待。节后首度向厅里请假。方琳反常地不问原由,痛快地批准了。

看着年轻老板缓缓地走进来,仍坚守在岗位上的员工们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没人象往常那样主动打招呼。显然,他们都知道会议室里坐着的那几个趾高气扬的家伙什么目的。

韩端明显觉悟不高,做事也光棍得让人不可思议直接让董乐乐选了几名职工代表参与,似乎不觉这事有多丢人。

“我们有意接手,一百万!”董乐乐介绍完了韩端,对方连客套话也不多,闪闪地抛出此行目地。

与董乐乐先通了气。这几人正是吸纳了不少凤翔离职员工的[昆仑]公司代表,难怪敢起这样地名字,区区一个副总说话也这么不讲策略,开门见山。

韩端的回答同样干脆利落:“对不起。[凤翔]不卖。”

[仑]公司代表有备而来,当然不会被轻易劝退,谁不知道[凤翔]现状。又怎知这小子不是自抬价格?来之前老总交待要尽可能拿下,底价也开明了,于是那位副总直接把数目翻番:“二百万!”

可是没什么效果,那个年轻人仍然坚决摇头。

“[凤翔]支撑不了多久了,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员工们谋条退路吧。”对方一个看上去面色和善的人开言。

此话一出,被董乐乐叫来的几个人倒是心生感动。

韩端不动,护主心切的董乐乐却跳了出来:“你们抢钱么?别的不说,光我们韩总个人就投入了几百万在里面。”

他自觉已看明了,[凤翔]这样子确实支持不多久了,能出手也不是坏事。他也下了留下,跟韩端绑在一起。

韩端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摇摇头,看过来的目光眼中一片难得的温和。

“二百五十万!”对方继续加着价码,表情显是认为这个数目已经很有诱惑性。

“你们可以走了。”他们无礼,韩端也不给面子,“这是朴大哥的心血,不能败在我手上。”

话不投机,[昆仑]地人悻悻离去,短暂沉默之后,剩下的内部人员则渐渐七嘴八舌起来。

其中有几个跟朴尧一起经历了[凤翔]的成长,韩端坚决的态度让他们感动,老板很念旧啊,却仍然抵挡不住替自己地出路担忧。

“韩总,抽身吧,不管以后如何,只要您需要,我还愿意跟在身边。”薰乐乐表明自己的态度,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再坚持,[凤翔]不可能再卖出更好的价钱了。

场面静下来,众人都等着回答,这话地前半句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薰乐乐看好他,相信这位年轻的老总不会倒下。

“董大哥,大家愿意走我不拦着,愿意留下来工资也不会少

.翔]真地不卖。”有这样的合作伙伴怎不让人心生感仍摇头,“如果[凤翔]这么快倒了。先前走到对方去的那些员工恐怕就要遭殃了,还有可能拿那么高的薪水吗?”

员工们若有所思,渐渐散去。这话切中肯綮,点明了关键,难得韩总这个时候还肯为离开的兄弟们着想。

但这有意义吗?留下来还有希望吗?

迫于对未来不看好地压力,后几日仍有人走了,加上先前离开的,差不多超过了一半。

鼎盛时的[凤翔]聚焦了将近百人,现在只剩了四十几个,恐怕还会有人要离开。

没人劝得动。固执的韩端得到的评价不高,这小子认死理,宁肯赔钱也不放弃。大多数人的看法,这样做于事何补,终审判决下来还不是死得更惨?

送走“来宾”,韩端依然无事一般回厅里上班,看看无甚琐碎工作,就找人闲聊,神情悠然,无烦无恼无忧愁。

魏林生从方琳那儿探听消息。听到这儿脑门上不免冒出一条黑线,明摆着没了计较。还硬撑着有什么意思?这小子真是不识时务,搞得自己下面的计划也不好进行啊,看来真如邹钧所言,还得来得更猛的才行。

第二日,韩端依然如故,没心没肺地跟潘晓琳闲扯,却听见大嗓门一响,打外面来了“贵客”乔梅生。

这小子久未露面,进门就坦承公干途经此处,进来讨杯茶喝。神态悠然,倒是跟韩端有几分相像,小官僚当得有滋有味的样子。

两人互相打着哈哈,在潘晓琳看来就是各怀鬼胎。

她的猜测一点没错。两人处境不同,鬼胎自也各不相同。

被韩端拉着进了屋子,乔梅生马上变了一副嘴脸:“韩兄弟。你还真够倔地,既然人家盯得紧,松松手就是。”

好家伙,就直奔主题了,这家伙显然对这些事了解甚多,韩端继续打哈哈:“乔兄,要有你这般财大气粗我当然也就无所谓了。可惜小弟穷人一个,还指望着[凤翔]赚俩小钱养家糊口呢。”

乔梅生却不理,仍不拐弯抹角:“少来这套!拿去蒙别人吧。这小本生意纯粹鸡肋,食之无味,又不值几个大钱,对你来讲也只九牛一毛,影响不了什么。”

知道自己有钱的人不多,偏偏这家伙成了其中一个,跟上面有着某种联系已是不争的事实,第一次对人吐露这般行事别有用心:“乔兄,值不值钱是一会儿事,放手也得选个合适的时机呀。”

韩端对识人有自己的见解,几次交谈之后便认定乔梅生对自己没恶意,现在听他透底更隐约感到这家伙有可能是那一方的代言人,刻意相瞒就没什么意思了。

乔梅生点点头:“这样说嘛,还有点意思。但得提防着点,多留心,别狗急跳墙,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他也听到了什么?今天早上淳于虹才刚刚打来电话,提醒他最近警惕些,对方可能会有小动作,具体如何动作却没闹明白。

黑白两方都消息灵通,便只有平民百姓蒙在鼓里,这是韩端第一时间兴起的想法。

两人聊了好一阵子,茶也喝了数杯,韩端这才堂而皇之送走乔梅生,然后悄悄打电话叮嘱了董乐乐一番。

乔梅生虽未说得太透彻,但警告了韩端[凤翔]有可能成了一个较量的平台,于是他去[凤翔]的次数明显多了,还特别关心起安保工作,刘想派来的向名精英保安也显得更重要起来。

[翔]以前就曾受到过流氓骚扰,非常时期对方旧调重弹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何况韩端也不看好魏林生地手段。

……………………………………………………………………………“韩总,公司失火了。”

电话突然响起,又传来这样的信息,凶讯把个睡得正香地韩端吓了个心惊肉跳。

他一个激灵爬起,衣服都没有穿整齐,趿着鞋子就冲了出去,身后巨大的关门声把肖凌零和韩青卓都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深夜时分,居然在这个时候走水,韩端可不认为在这个敏感时期是偶然。

公司处于半停的状态,虽然工作在继续,却没生产压力,剩下三十几个员工也照安排就白天上班。晚上除了留人值班,大都回去。

自然有保安值守,但注意力也都在白天。换言之,今日[凤翔]已不复往昔红火模样。

警灯闪烁,消防车鸣叫,消防人员控制了火势,因为夜深,没几个人围观。

韩端不顾一切想冲上楼去,却被早到一步的警察拦了下来。

有人悄悄拉了拉他,却是住得近的董乐乐。

“怎么回事儿??

薰乐乐怔怔地摇头:“还不清楚。值班室先起的火,警察正在取证。”

“人呢?人怎么样?”意料中地事情在意料之外发生,韩端几乎是在吼了。东西他不在乎,人才是最重要的。

“骆雪华受伤了,已经被送去医院。”

一把将董乐乐推开,韩端勃然大怒:“不先看人怎么样了,在这儿耗着做什么?你这经理怎么当的!”

说完不理董乐乐反应,也不理有保安靠近,韩端飞奔到车前,掉头开向医院。

出了这等事情。薰乐乐早不傻了,从来现场脑子就没打过弯。听这一提似才恢复些许意识,见韩端车子早已发动,压根忘了自己也是有车族,跟在后面就狂奔。

“但愿她没事,伤及无辜,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天王老子也不行!

;海里全是骆雪华那经圆圆的小脸,还有一张毫无遮拦的快嘴。

嘴里念念有词,他呼呼地开着车子。压根没注意到董乐乐还迈着一双长腿跑在后头。

在最近的中心医院找到骆雪华没费什么力气,韩端一路到了烧伤病房,监护室门前却被挡下,翘着着脚往里看。一层雪白地布帘遮住,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什么都看不到。

一个小护士经过,看来像个好说话的。韩端赶忙揪住打听。大概模样还算端庄,被赏了个大白眼之后得到几个字:“深二度烧伤。”

“会不会落下残疾或毁容?”这当儿哪还顾得上是否讨人厌。

“废话。”

冷冰冰、更干脆地两个字,见多不怪地小护士扭头走开,韩端颓然地坐在了地上,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早知事态发展若此又何必执着,便是放手[凤翔]又如何?大不了重开战场。

薰乐乐狼狈不堪地赶到,看韩端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学着他的样子默默地蹲在一边。

韩端的失望无以名状,看样骆雪华伤得不轻,一时的错误判断葬送一位花季女子一生的幸福,怕是以后都会生活在某种阴影之下了。

为了避闲,前段时间|.乐打理,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真正操心的还是这位韩总,但警方也只是传了肖凌零问询,并通报了一应事宜。

案发时未发现不明人员进入现场,所以不能判为纵火,警方已经立案,并将继续调查起火原因。

韩端对这个结论不失望,也未对警方的判断有疑问,监控录像确实也没看到有陌生人进入,但失火现场发现了不属于[凤翔]地易燃物,就说明这个事件绝非偶然。

这都是下一步要考虑的,他地心思早不在这方面,耳畔回响着的全是骆雪华醒来后那刺耳的惊叫声。

第二天,韩端就向厅里请了假,不问乱作一团的[凤翔]事务,任凭董乐乐怎样处理,只是埋头在自己的屋子里。

都是心直口快,在[凤翔]就很谈得来,骆雪华受伤,[凤翔]名义上的主人肖凌零自也难过非常,每日里去医院探望,但韩端的状况更让她担心。

连着两天房门紧闭,经常叫上半天也听不到回应,更不按时出来吃饭,搞得她和韩青卓也没了胃口,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小时候便是拿条小蛇也能把他吓他脸色大变,就算这样也不肯伤害那条小生灵。没人比肖凌零更明白自己的哥哥,看似大条其实细腻无比,那颗玲珑心骨子里其实充斥着的都是善良和悲天悯物。

后来好不容易看到哥哥主动走了出来,头发乱糟糟地,招呼不打就自顾出门,然后再无声无息地回来,本来空空的手里提了一大堆东西。

知道他地固执,凌零只好嘱咐青卓好好看住,结果却是这个破丫头被策反,很快变得一样不知所谓。

过了十来天,一脸憔悴的韩端走了出来,在两个妹妹的陪同去了医院。目睹骆雪华的惨状,痛不欲生地神情,他的眼圈红了。

韩青卓始终留意着,一颗泪珠在他眼里打转呢,女孩儿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伤心更甚。

哥哥一直都是最坚强的存在吧,便是受到什么样地打击也是坦然以对,半分委屈也不曾在自己面前流露过,更遑论流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侠骨柔情?

一份伤心、一颗眼泪…咬着唇一声不吭的男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只怕,真地,此生很难遇上这样的男人了。

韩端坐着,默默无语。这是他自那晚之后第一次来到病床前,之前所有情况都是通过韩青卓的嘴传进耳朵里。

骆雪华默默地躺着,不看任何人。静静的空气中,似乎仍能嗅到灰烬的气息。

前臂和颈部还有些许浅浅印痕,假以时日尽可消退,只右颊伤势最为严重,原本清秀的圆脸庞有如伏了数条蜈蚣,高高虬起,涂了些黑乎乎的药膏,散发着浓郁的香油味,看得人触目惊心。

所幸身上没落下什么残疾,不会影响到自理。不过,所有的观者都没有丝毫乐观。

孔雀尚且爱惜羽毛,对一个年轻女孩子来说,无疑容貌才是最看重的东西,失去了这张漂亮的名片,又哪来的勇气在红尘中打拼?

若说韩端眼中藏了无尽的伤,骆雪华的眼神却是一片空洞。哀莫大于心死,自第一次醒来那一通哀鸣,清醒时便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只言片语。

死寂!

烧伤专家的话犹在韩端耳边: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只有等稳定以后植皮,我们会尽力,但疤痕不可避免。

露在外面的那只手上犹有烧灼过的痕迹,韩端伸出大手握住,拼尽力气挤出一丝微笑:“雪华,你愿意跟我回去治疗么?”

这是他进来说的第一句话!

淡淡的笑,有如一丝和煦的淘气小风,又似透过云隙的一缕顽皮光线。便是这一抹轻笑,阴沉沉的病房仿佛刹那间被点亮了……

光华一闪即逝,一句话,似乎耗尽了韩端所有的力气。

有顷泪水,从骆雪华伤后略显恐怖的脸上悄悄跌落。

与此同时泪水,也从韩青卓仿佛透明的颊上无声滑下。

第三十二章 药石之效

雪华现在那张脸,确实有点恐怖,事实上,绝非一点

有一点肖凌零非常清楚,以前经常去[凤翔]缠着骆雪华的小伙子在她伤后只露了一次面,就再也没了音讯,相信以后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哥哥懂点医术她自然清楚,却不知他哪来的信心接手这样一位毫无把握的病人。

肖凌零更不明白,他有究竟有怎样的魔力,竟然使明显对未来彻底绝望的骆雪华没有选择去条件更好的医院撞一把运气,而是大胆跟着回家里接受前途不明的治疗。而他,似乎压根连基本的劝说都没有。

韩青卓是知道些内情的,韩端这几天做了怎样的努力没逃过她的目光。

不问原因,甚至有些盲目,她对韩端的医术就是非常有信心,同时也很高兴这位姓骆的姐姐也非常信任哥哥。

当时为劝说贺雅楠接受他的治疗,自己费了多少功夫?一个简单的眼神,一个简单的手势,一句简单的话语,一切就都做到了。这就是韩端哥哥啊,韩青卓无比崇拜。

于是,韩宅迎来了一位新客人,或者说是病号。

韩端不盲目,更不是冲动。这几天确实绞尽了脑汁,先是查明目前的医疗条件确如那位专家所言,骆雪华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除非奇迹的出现。

模糊记得《杜龙遗篇》里有关于“换脸术”的记载,努力搜索了“记忆库”之后,韩端认为该方法事实上定位于“换肤术”。

此术与现代美容中简单的磨削、涂药原理基本近似,只在操作和药物应用上有着根本差异。

先师对疗效并不特别肯定,明言这牵扯到病员的体质。操作者的手法,以及对药物地微妙控制。

韩端是个有心人,在医院里已经从病历中采集了足够有关骆雪华的个人信息,她不是疤痕体质,也没有引起过敏的药物。

先师那个药方翔实而神妙无比,几天的试验给了他不小的信心,稍加改良必会带来奇迹。

巧之又巧,从何爷爷那儿磨来的资料中,恰恰就有国外烧烫伤及疤痕治疗的新进展,主要是仪器的应用。雪妍的老爸。那个科技间谍杜怀恩也扮演了一个不错的角色,带给了很大惊喜。

基于先师那个年代无法比拟地精良医疗设备,更为稳妥的无菌技术,博古通今、学兼中外的韩端,如果不在疗效上超过先师,就真是没有天理了。

“青卓,把这些捣成糊,均匀敷在脸上。”韩端把准备齐全的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原料经过研磨,几近变幻,最终居然成了雪白的浆状。真是太神奇了。

韩青卓好兴奋,取了一把消过毒的软刷将浆液涂在骆雪华略显狰狞的脸上。一股淡淡的清新在屋子里发散开来。

韩青卓细心地问道:“雪华姐,感觉怎样?”

骆雪华露出难得的笑容:“很清凉,像以前抹过高级化妆品。味道也很好,比医院里那药味道不可同日而语,辛苦你了青卓妹妹。”

韩青卓点头鼓励,知她在为自己打气,这样厚地疤痕,感觉神经末梢功能都失去了,一时之间怎么可能有感觉?

雪华姐姐这时笑的一点也不好看,甚至有些吓人。但笑容证明了她对治疗同样充满信心,这才是最好地消息。

“不用。”韩青卓同样开心地以微笑相应,回头看了看一心关注变化的韩端,递过去一个甜甜和笑容。

可惜韩端全心神在骆雪华脸上。算盘何时能起效,可以采取下一步的物理治疗,完全没能看到这个可以倾倒无数人的笑容。

他现在的目力与异于常人。甚至可以观察到药液的细微颗粒飞快地渗入了坚硬的疤痕之中,看来加入那味药还是有效的。

半个时辰过后,青卓又薄薄地涂了一层。

“也许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去了。”个鼓励的笑,跟青卓走出了房间。

“哥,[钩藤]、[龙骨]、[根]、药,就是那块蓝蓝的东西我不认识,为什么捣出来地膏膏不会染色呢?”韩青卓皱着小鼻子问道。

这丫头懂得越来越多了,而且手脚也更利索,完全是个优秀的助手了,尤其是这好学劲儿,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韩端笑得很阳光,在她的鼻子上点了一下:“那块蓝东西是[龟参],好不容易在何爷爷的藏品里扒了出来,老头心疼地不行呢。在南洲山上种的那几株大概也能成形了,看来得让俞大哥先刨出来用了。”

“哥,你好讨厌,人家不是小孩子了。”韩青卓缩缩脖子仍然没有逃脱魔手,就努力做出生气的样子。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小丫头这么亲热,当成凌零一样待了,韩端意识到有些不妥,笑着道:“便是白色才说明各药地份量恰好,如果没有合上紫龙丹应该是浅黄色的。”

韩青卓认真地点头,开始思考,忘了再追究韩端刚才的非礼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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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精力都投在了为骆雪华治疗上,公司的事情完全交由董乐乐打理,把那家伙弄了个焦头烂额。

因为这次“意外”,[凤翔]员工们更加人人自危,不出所料地又有数人离开,为稳定惶惶人心,韩端邀了刘想坐镇。

手底下经常管理着数百保安,大想现在颇有了些大将风度。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刘想颇能理解韩端现在的心情,叫上他出来饮酒解闷。

好友公司出事,震惊之

更觉得没面子,现在中洲业务也不错。就把二叔刘

刘震生不简单,以前侦察兵出身,退伍之后身上的军人作风依然不减,自身实力不俗,带人也很有一套。

失踪事件那次就有参与,后来又见过几面,韩端对二叔的火爆性子也有些了解,不仅刘想怕,他不敢太亲近。

警方只把[凤翔]失火当成普通,也不可能太用心。刘想请二叔来的用意,主要还是想他帮着调查一下,尽管酒量极差,韩端少不得装一把豪爽。

幕后黑手可以猜到,苦于没有证据。小打小闹可以不予理会,但骆雪华烧成这个样子,就超越了韩端忍耐地底线。

既然现在无法分身,有这对叔侄相助自是最好不过,让刘震生这个大黑脸在[凤翔]待一阵子对大伙儿也起到安抚作用。

先期的治疗已经达到预计效果,明天就可以采取进一步的治疗。待她好转就可以腾出手来有所行动了。

韩端运功排出大部分酒精,仍无法好好控制情绪。摇摇晃晃地回了家,抑制过后又有些兴奋。

韩青卓知道哥哥心情,这几天为给骆雪华治疗的事心力交瘁,赶紧烧了碗可以醒酒的热汤端了来。等看着脸色缓和了许多,这才大着胆子问道:“哥,明天到底要怎么做啊?”

平时没必然把握的事儿韩端是不肯先说的,这会乘着酒兴就没了那么顾忌:“去美容院。”

“什么,去美容院?”这下轮到青卓吃惊了。雪华姐姐又不是普通美容,去那儿有什么用?哥哥不是喝多了说醉话,就是故意逗自己吧。

还待再问。酒意上涌的韩端有些摇摇欲坠之势,韩青卓只好扶着他躺下休息,心里埋了个大大的问号,如何能睡好?

谁知第二天回来一问。韩端还真就带着骆雪华去了那种地方,而且是中洲新开的一家[采儿美容院]。

中大中医系地主任挺纳闷,为什么偏偏韩端这一届学生问题多多呢?在校时闹出的动静就不小。毕业后也不让人长脸,成绩好的弟子居然没几个好好待在医院里的。

[儿美容院]的老板是韩端的同学应采蕊,就开在中洲最繁华的街面上,专事中医美容。

办手续的时候经过卫生部门,韩端帮了点小忙,开业的时候也应邀参加了。

中医学的不错,没想到用在了这里,应采蕊真是做这行地料,加上家底雄厚,舍得投资,选购设备精良,定位准确,人员培训到位,引起的轰动不小,极短地时间内就有了极高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提前有预约,也就直接走了进去,考虑着是为女性效劳,有个女孩子在身边好些,青卓去上课了,凌零又懒得,韩端只好请了杜雪妍作陪。

大堂里应采蕊正送一位顾客下来:“胡小姐,您脸上的斑好多了,再做上几次就恢复完美了。”

胡小姐一脸羡慕的样子:“应老板,你做了什么项目才把肤色弄成这样漂亮的小麦色,我下次就要选这个。”

应采蕊眼中含笑,表情更如春风拂面:“胡小姐,你选个P就好,一定比我更好看。”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韩端,应采蕊笑着让大堂服务员替自己送胡小姐出去,赶忙过来招呼:“老同学,舍得来我这个小庙看看了?”

“采蕊,生意很好呀。”韩端随口说了一句,店里人来人往,确实很红火。

目光却在应采蕊的脸上注视,嘴角微微上翘。想她刚才招呼客人的时候落落大方,精干无比,谈话内容却不敢恭维。她本来肤色就偏黑,现在也是在学校时的模样,又哪是美容的成效。

应采蕊看他在自己脸上端详,如何不明白笑里地意味,按捺不住握起拳头在韩端肩上捣了一下,答非所问道:“你还是这么坏,一来就笑话人家。”

迎宾的服务员何曾见过年轻的老板在人前流露出这般模样,都诧异地大瞪眼睛驻足欣赏,一时连手上的工作都忘了。

该死,失态了!看到他一高兴什么都忘了,应采蕊下完手才觉得自己地身份在这个场合做出这样的举动显然不合适,脸一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肤色深有其好处,旁边人几乎看不出变化,应采蕊顺势挽了韩端胳膊,悄悄掐了一把就往里让:“请,到我的办公室坐吧。”

说话地功夫,杜雪妍也扶着骆雪华慢慢走进来到了韩端身后,应采蕊这才注意到,眼中的神采不免有些黯淡,迅速放开韩端的胳膊,礼貌地点头致意。

“韩端,带女朋友来美容么?雪妍天生丽质,现在还不需要来我这破地方折腾吧。”开着韩端玩笑,应采蕊却下意识收敛了先前的亲热劲儿。

杜雪妍款款一笑,对她的话即不承认也不否认:“采蕊,你越来越漂亮了,气质也更高贵了。”

“你才是呢,真让人羡慕。”应采蕊回之以恭维,携着杜雪妍的手往里走,眼睛余光却悄悄扫了一下韩端,自己心里也不清楚羡慕她什么。

骆雪华就在近前,不想被人注意,出门前特意在脸上蒙了一层薄纱,在她面前讨论容貌这个话题显然不合适。

韩端赶紧收拢起笑,自也顾不上讨论女朋友的问题:“采蕊,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应采蕊自也注意到还有一人,大白天在屋子里蒙着一层纱就有点怪,不动声色地回道:“老同学了还这么见外,谈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有什么能效劳的吩咐就是。”

第三十三章 古今相合

到房中坐下,韩端跟老同学也不客套:“采蕊,我想子磨削仪用用。”

应采蕊看了看仍旧轻纱蒙面的骆雪华,转手按下内线电话:“小滕,打电话请两位预约做微量子的顾客下午过来,然后把房间彻底消毒。”

安排好一应事宜,这才歉意道:“久等了。”

这话大概是职业习惯了,韩端一笑点头。看她做事干净利落,井井有条,毫不拖泥带水,不免赞叹不已。难得什么都不问就做好一切,这份交情和信任怎不让他大生知己之感。

“采蕊,影响你做生意实在过意不去,最近大概得经常来麻烦,到时我照价……”

不等他话没完,应采蕊恢复了泼辣的性子,小手握住举起,看一边的杜雪妍二人才忍住没落下,嘴上却是不饶:“说这话,信不信我找人把你丢出去!”

韩端不免有些讪讪,杜雪妍赶紧打圆场:“采蕊,韩端也没别的意思。”

“这就心疼了不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亲同学嘛。”应采蕊完全从失落中回过神来,有些自豪地问道,“韩端,你怎么知道我这儿有?消息蛮灵通嘛,我这台可是最先进的机型,整个中洲也不过两台。”

韩端嘿嘿笑着不答,他对这类东西有着特别的敏感,[见创]的那些当家宝贝还不大都是自己灵机一动的产物?

[儿美容院]一应装备当初参加开业典礼就留意了,这几天为给骆雪华治伤更是下了功夫,又怎不知这儿就有需要的?只是不好对老同学明言我对你的这些家当觊觎已久吧。

应采蕊却也不追问,反觉韩端有事先想到她这儿是不见外的表现,欣欣然倒了茶饮过来。

闲谈几句。应采蕊道:“准备大概得一个小时,韩科长轻易不过来,是喝茶休息一会儿呢,还是四下看看指导指导工作。”

应采蕊性子活泼,以前也经常开玩笑,韩端听她称呼怪异也不放心上,反而有种回到学校的感觉,也就不客气:“我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就借用一下应大老板地工作室吧。要不,你带雪妍学习学习。”

杜雪妍却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顾客。就不麻烦了,采蕊你去帮吧,我一个人随便看看就行。”

“那怎么可以。好友来访,工作自然要靠边站了。”应采蕊已拉了她的手,轻轻带上房门前对韩端道,“我会让她们别来打扰,等准备好了叫你过去。”

采蕊善解人意啊,道谢之后,韩端取出随身携带的工具行动,再次实地测量疤痕的宽度和深度。这手术他是第一次做,务求精准。

记录下数据。又在纸上细细演算,争取设计出最完美的方案,事涉一个女孩子的未来幸福,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啊。

骆雪华眼中闪着一丝感动和热望,却从进来就没吭声,听任韩端摆布。

应采蕊亲热地携着杜雪妍的手,在美容院内一个区一个区地转着看,不时轻声介绍项目。在外人看来好一对闺中蜜友,却怎知两人实在算不上怎么熟悉。

装过不经意,小声问道:“你跟他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杜雪妍装作傻傻地反问。别看外表天真,本就是个七窍玲珑的女孩子,又学的心理专业,应采蕊再怎么掩饰也逃不过她敏锐的目光。

显然。这个俏丽地黑美人对他也是大有情意,是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岂能轻易透底?

心里幽幽叹息。韩大哥太有女人缘了,而且那心思总也把握不住。

应采蕊如何是她对手,“吃”地一笑,干脆直言:“别装了,喜欢就下手呗。”

“那你怎么还不下手?”杜雪妍自然不能示弱。

应采蕊长叹一声:“有你们这些大美女在,哪还有我的机会?喂,你说,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女孩子?”

杜雪妍点头又摇头:“我怎么知道,喜欢他的人那么多。我看呀,韩大哥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应采蕊作深有同感状大为感慨:“他的心思太难懂了,看上去聪明,懂的、会的比谁都多,偏偏雪妍这么漂亮的女生摆在面前,又是情苗深种,愣是跟块木头一样没有反应。真怀疑他那颗破脑袋先被仙女吹了口气,后来又被猪啃了。”

“哈…”想想这个比喻还真形象,有那么点意思,一直文文静静地杜雪妍被逗得很不淑女地大笑起来,“说得你自己吧。”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把目光飘向了远处,距离却因为这番交流而一下子拉近了。亲热地勾肩搭背,变得无话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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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准备工作,应采蕊带着几个人来

子室,并亲自教韩端使用方法。

屋子里装了层流,消毒灭菌设施一应俱全,比一间小手术室丝毫不差,安全上是没得说。韩端感叹不已,不愧是医学生,[采儿美容院]能短短时间内就聚焦那么多的客户,也不是没有道理。

将带来地东西放入快速灭菌器内,韩端认真学习着操作,一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遗憾。

熟悉了流程之后,杜雪妍扶着骆雪华躺在治疗床上。摆好体位,又用应采蕊的激光测距仪重新测量,韩端这才在操作界面中定好数据。

“这次只是去除角化的组织,不会感到疼痛,只要放松就好……”韩端动手前细心地安抚骆雪华。

为了尽可能恢复,磨削治疗要分为好几个阶段,这只是一个开头,却也是最基础的。

杜龙传下的治疗方法就是药物跟手术相结合,先用药软化疤痕。然后用神奇的手法切去增生的部分,再敷上养阴生肌地药膏。

先师那个年代,这些工作自然是一切都靠手工,但既然社会发展了,先进地设施不用那就叫暴殓天珍了。

有仪器相助自然更便于精准控制,有利达到更好的疗效,这本来就是韩端计划的一部分,恰好杜怀恩带来的资料里就有国外相关进展,更坚定了他地信心,恰好所需设备应采蕊这儿就有。于是带骆雪华来求助。

看韩端信心满满地坐在那儿操作,所用的强度和深度是她根本不敢尝试的,应采蕊不免心惊肉跳,真怀疑这东西是不是他借给自己用地。

共同经历过那场医疗事故,很多东西还是让应采蕊心有余悸,只所以没有选择当医生,这也是部分原因,他就没有一丝阴影么?

转头看看,杜雪妍在那儿左顾右盼,什么都新鲜。压根就没理会韩端这儿怎么忙活,心生怪异。就算她学心理的,那也叫医学生吧,见他这么大刀阔斧,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现在地杜雪妍跟韩青卓有了几分相似,就是对韩端盲目地有信心。

准备时间长,真正治疗却是极短时间的事儿。应采蕊愣神的功夫,韩端已经扶着骆雪华从治疗床上下来,坐到了治疗椅上。

就算心中有数,也不敢去除太多组织,但经过第一次治疗。骆雪华面上也有了改善,深黑色已经变为暗红。

韩端取过亲制的药膏,细细地一层层涂在骆雪华脸上,韩青卓不在。这些工作只好由他亲自执行。

半透明的药膏竟似散发着隐隐的光华,一股莫名的清香在屋子里悄悄飘散。

[七]贺雅楠没用上,想不到在骆雪华这儿发挥了作用。自己手里有着师父所不曾拥有的宝贵资源,产自冰川之巅的异品必定比师父方中的[银莲]效果更好,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厚厚地一层药膏如有生命一般,眼见着慢慢变薄,渗入不见,暗红的皮肤瘢痕色泽渐渐变浅,呈现了一丝亮色。

真是太神奇了,这家伙总能带给人意外惊喜,应采蕊本身就是学中医地,对这个东西格外敏感,自然懂得这个变化意味着什么。

看韩端收拾东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好神奇,比我用的那些有意思多了。韩端,不如把你的膏药卖些给我吧,用在一些客户身上指定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见韩端面有难色,应采蕊又摆出生气的样子:“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韩端看着骆雪华,摇头:“采蕊,你开美容院,所用药品必须有合格证、生产许可证、卫生许可这些,用我的三无产品怎么可以?雪华信任我才敢大胆冒险,要是你的客户出了问题,

杜雪妍突然从旁插了一句:“韩端哥,如果疗效肯定的话,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申请专利批量生产呢?”

“对呀。”应采蕊也被这个提议搞得很兴奋,“送去检验,然后再卖,赚大钱的买卖。”

韩端脑子里光华闪动,先师遗留下地好东西好些失传已久,先前只想着自己如何应用发挥,怎么就没想过要转化成对社会有用的产品呢?

自[金风玉露丸]之后,他就再没在这方面有发展,精力都去搞别的了,真是本末倒置。

“好啊,我会考虑这个建议,不过呢首要任务还是要让雪华恢复。采蕊,以后我还会再来几次,你别的仪器可能也要借用。”

“没问题。”应采蕊自不会不应,“等以后你地药出来了,一定要第一个给我用噢。”

韩端呵呵笑着:“那大概得好久之后了,临床实验要经过很长时间的。”

“没问题,我有耐心。”应采蕊笑着送三人出来,冲杜雪妍挤了挤眼睛,不

个女孩子之前还讨论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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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采儿美容院]做了两次治疗,收到的效果比预期地还要好,看着骆雪华脸上日渐缩小的瘢痕,韩端喜上眉梢。

日渐起色,骆雪华也是兴奋不已。久违的笑容开始回归,就连那张巧嘴也开始活动起来。

稳定期暂时不做物理治疗,每日上药地任务就可交给青卓来做了。

心头的重压减轻了,貌似,有点轻松了。韩端少有一早赶到了[凤翔],,了。这些日子有没有闹翻天,有刘二叔这个侦察兵坐镇,应该好些吧。

背着手往里走,手机显示董乐乐正在给自己打电话。韩端轻轻挂了,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韩总,这么快就听到消息了?”虽然执照上名字早换成了肖凌零,薰乐乐依然习惯了这么叫他。

韩端心情本来是不错的:“什么知道了?”

薰乐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不知道?昨晚公司差点又起火,幸好刘师傅在。”

“快请他来问问啊?”韩端一下急了。

刘震生不习惯用手机,很少打电话,一般也不会主动联系,与手下们联络也还是使用对讲机。

“出去了。”薰乐乐答道,“只说昨夜里又有类似的引火物突然出现在公司里,还好刘师傅处理及时。没有造成损失。”

韩端重又坐下,沉吟片刻。猛地站起来:“走,叫上律师,跟我去一趟[仑公司]。”

“去他们那儿干什么?”董乐乐一时还没有跟上他的思路,难道怀疑他们动了手脚?这样没根据的事情想想可以,上门兴师问罪只怕是自取其辱。

还待再劝劝,韩端不作解释,摆摆手:“按我说的做吧,对了,提前打电话跟他们说一声。”

说完这些,懒散的又把自己埋在长长的靠背椅里。脸上神情疲惫之极,失意之极。

准备好之后,韩端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和律师一起坐了董乐乐地车子。薰乐乐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年轻的韩总出门之前,仔细地看了[翔软体]那似乎有点褪色的招牌,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

听韩端在后坐上与律师交待。薰乐乐听了个大概,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韩总,选在这个时候妥协,真看不透他的心思。

接待三人的依然是上次到[凤翔]叫嚣的那位副总,好像姓阮来着,身边跟着几位助手模样的人物。受了番挫折,阮副总这次语气倒是缓和了很多,但眼睛深处那份轻蔑却遮挡不住。

上次董乐乐倒没觉得如何,这回在车上听了韩端的真实意思,心里又开始不忍,看这位副总的模样就觉得真欠揍。

对这样一个规格的接待,韩端倒没在意,阮副总地作派落在眼中,却没表现出一丝不耐,进了会客室就静静坐着,还客气地给倒水的接待员道了谢,等着谈话正式开始。

“不知道韩总几位突然登门有何指教?”阮副总还是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

韩端淡淡地点点头:“我想贵公司对[凤翔]还是有兴趣地,这次来就是想谈谈收购事宜。”

薰乐乐虽然知道了此行目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怦怦”跳,有些紧张地盯着阮副总。

想不到这位倒是一点也不拿捏,直接说了出来,阮副总先是一愣,脸上掠地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然后挤出一副同情模样:“韩总果然是识相之人,[凤翔]再拖延下去只怕血本无归,对你本人和公司员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凤翔]的状况韩总也清楚,除了我们[仑]怕是没一家敢接手,只是公司状况江河日下,怕是这价格还不如当初了。”

当时不卖,现在想卖恐怕没那么便宜了。阮副总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下那份要挟的味道。

韩端按住忍不住要跳起来的董乐乐,不待老阮开口,直接开出自己的条件:“我不要现金,以公司入股,只要[昆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仑公司]过八百万,韩端提出的条件并不为过。

没想到他不谈钱,反而提出这样一个觉得有些不可理解的条件,阮副总顿时愣了。

开始以为最多在价格上争执,只要抓住上头给地底价就万事大吉,但,居然……怪事虽多,最近听过却以这个最滑稽,最为无厘头了。

第三十四章 替你照看

方突然抛出这样一个条件,[昆仑公司]这位名字叫做一时脑子难以转弯,就是傻子也明白自己公司不是要扶危济困。

谈判没按预想的进行,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嘛,就如好好行驶的卫星突然乱了轨道,这幕是不是有些滑稽?

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怎么想的,能不能收购下来倒在其次,上面的意思只是想尽一切办法打压这家叫[凤翔]的公司,他却在这时提出这样一个建议,真真……

上面的意图非常明显,就算同意了他的要求,在[昆仑]占这么小的股份,能有什么作为?分红,以目前形势看似乎很可笑。

这位小老总长得斯斯文文,甚至可以称之为秀气,眼神恬淡柔和,就像个下班途中经常的邻家男孩一般,有些天真地看着自己。

小小年轻却一脸淡泊,真怀疑他是不是最近受的刺激太多,隐隐又透着些许疲惫,或者叫做我见犹怜?

年轻人创业不易,他的模样总让阮东华想到了自己刚参加工作时分,眼中竟然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直欲相阻,劝他现在放手,还不至于颗粒无收。

可想到上面的态度,又强力忍住,公司的幕后,他隐隐也可以猜到点什么,如果这事办砸了,自己以后怕也没好日子过。

韩端性本善良,刚刚阮东华流露出那丝不忍之色让他觉得这人心地不坏,充其量是颗问路的石子,不可能掌握太多的内幕,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两人对视了片刻,阮东华欲张口。韩端的脸色突然又有了变化。

手在空中轻轻挥舞,阻止了他下面想说的话,言下还算客气:“阮总,我想这事您也不是能说了算地,还是赶紧请示一下,痛痛快快地,别耽误了我找旁的买家。”

天真转为厉色,跟之前竟判若两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威势,阮东华感受到莫名的压力。心中竟是一凛,虽觉不妥,又感到应该听从,竟是乖乖地走了出去。

阮东华这般超越常理的举动大大出乎意外,就连身后两名助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感到有些泄气。

韩端平日里对人和和气气,便是普通员工面前也从不拿架子,即便这阵子麻烦不断,也是恬退隐忍为主,没见拿出雷霆手段来。

只所以死心塌地跟着。更多是看中了韩端的才华以及感佩那份真诚,私下却认为他缺少大魄力。

如不是骆雪华受伤那次大发脾气。董乐乐还以为韩总不会发火呢。便是泥人也该有点性子,平时总遗憾韩总技术、管理上都有一套,就是性子偏绵软了些,否则成就不可限量。

薰乐乐看重追求的东西与普通人不太一样,养家糊口之外更想体现自己的价值,所以这两人才甚为相得。

韩端这会儿表现出的强势,竟让[昆仑]那位嚣张的阮副总一句反抗的话都没有,让他大跌眼镜。

刚刚表现收到地效果韩端本人很满意,开始流露出的那份天真相就是为了迷惑阮东华,也让旁观众人失去警惕。看不出真相。

貌似忠厚,其实他很不厚道地偷偷对阮东华使了个小手段,对峙之时趁其不防启动了早已纯熟于心的催眠术,虽不可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睡着。却能暂时扰乱心神。

先师说的不错,除非大奸大恶,有点良知。或是心有所求都容易被外在的东西干扰。

不多会儿,阮东华小步跑了回来,手机都还抓在手里,显然是刚刚通话得了授意。

“我们老板同意你的要求,只是不可能百分之十五那么多,[凤翔]最多只值百分之十。”说完之后,阮东华竟是如释重负一般。

韩端心中暗喜,却不是为他的话,而是觉得自己进步蛮快,这么轻易就让不可一世的阮东华失了警惕,到这会儿也还没完全恢复,只是凭着下意识在做事呢。

为便于随时观察,这几次为骆雪华治疗都没有采用麻醉,只在事先进行一定程度的催眠。

越多运用效果越显著,所不同的那个事先告知,这个则属于偷袭,当然效果同样不错。可惜无法当众进行深度催眠,否则他替自己在那边美言上几句都有可能呢。

韩端表情依旧冷冷,盯住阮东华不语,害得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周围几人也同时感到威压,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百分之十四。”看他确实只是个传话筒,韩端报了个简单地数字。注视之下,阮东华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这……”得以避开韩端视线,阮东华恢复一点思考能力。

“不能再少,麻烦你再去商量一下。”量收敛了些,这人只不过奉命行事,催毁了其心防有违天和。跟这些人小卒子较真也没什么意思,他只享受自己的成果。

“好,我再去请示。”

阮东华又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打电话,顶头上司居然这么听对方地话,表现很弱,很没面子,连两个助手都羞得低下头。赶紧跟着出去,想是要提醒些什么。

从震惊中醒来,董乐乐想到该说点什么:“韩总,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欠考虑?”

他的想法就是抽身而出,[凤翔]很难再维持下去,那就拿到一笔钱重新做点什么。

韩端微微笑了:“放心吧,他们会答应的。”

这次阮东华过了挺长时间才回来,脸上没了离去时的迷醉,却是换成了迷茫。在助手的提醒下,专门跑去看了监控录相,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表现地那样跌份儿,也没看出有韩端有什么异常。

但他也不嚣张:“我们吴总一会到。”

一只手轻轻弹着桌面,韩端头都没点。过不多时,胖胖的吴总现身了。

脸上堆着可亲的笑容:“韩总。刚才我们阮总把你的意

,[昆仑]欢迎你的加盟。”

理论上讲,笑里藏刀更能对付。韩端摇头:“吴总,我对加入[昆仑]没什么兴趣,只是对[凤翔]地技术有信心。如果就这么丢了太可惜,我想只要度过危机,我们地软件还是会有很广阔的市场,这才不得已合作。”

“那是,那是。”吴总的心机果然非阮东华可比,听到这话一点也不生气。“我也很看好哇,只是您也明白现状,收容[凤翔]解决与[神蜂的争端[昆仑]要付出不小地损失。我们[仑]是很正规的上市企业,重大决定都要由董事会做出。即便同意入股,也不可能给你那么多。”

“那就等你们董事会的决定吧。”韩端脸上没有太多地表情,“百分之十二是我的底线,而且必须接受全部愿意留下来地[凤翔]员工,一年内工资待遇不能降低。”

“这怕是要坏了规矩……”

吴总还欲再讲,韩端止住:“就这样吧,如果这点不能满足。否则一切免谈。我的律师会留下来与你们讨论细节问题,达成共识之后肖总会来签字。”

也不理[昆仑]众人的反应。韩端对薰乐乐道:“我们走,余下的工作麻烦唐律师了。”

薰乐不知道韩总的信心来自什么地方,偏偏到这个时候还要为员工的利益着想,真是个怪人。

这个决定太草率,握着[昆仑]百分之十左右的股份也决计讨不了好,薰乐乐并不赞同,但当着外人不便多说,只能跟着走。

“我知道你可能不理解,以后会知道。”韩端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保是安排董乐乐回公司做好善后。“回去跟大伙交待一声吧,就说韩端对不起了,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不愿意去[昆仑]的可以自谋出路,或者我可以推荐好点的去处。”

“别人还好说。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去[昆仑],我现在只愿跟你一起做事情。”

韩端微微一笑:“那就玩一阵子吧!这些日子董大哥辛苦,就当休假好了。薪水照发,或者带几个没处去地找点事做做。可惜找不到朴老大,否则你们可以投奔他。”

“你当我什么人了,不干活的工资不要!看那些骨干谁不愿走,我要跟他们等你东山再起。”薰乐乐确实是个很重感情地人。

[翔]就要不存在了,剩下不多的员工们百般滋味在心头,但韩总为大家做了安排,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去[昆仑],,且工资一年内不会少。

离开归离开,众人对韩端心存感激,或许很难再有这样好的工作环境和待遇了,可恶的是那背后捣鬼的家伙。

“真卖了。”肖凌零对[翔]还是很关心。

“卖了。”韩端脸上没有失落。

“卖了就卖了吧。”的。

“今晚请大家到[中洲饭店]吃个散伙饭,你这个老总一定要参加。”

“散伙饭也搞这么高档干什么。”肖凌零中嘟囓了一句,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奢侈。

韩端带着凌零和骆雪华早早到了,聚会搞得很隆重,也很难煽情,离开的员工没可能参加,也就董乐乐几个。

经过治疗恢复了大半,骆雪华依然蒙着轻纱,脸上仅剩下了淡淡的~.,

甚至皮肤还会比以前好呢?骆雪华对韩端崇拜不已,对他神妙地医术更是充满信心。

除了这几人,韩端还请了、李子涵、邱可欣、乔梅生、刘想、夏克爽几个好友到场。

有惋惜、有感伤……各人怀着各人的心思,这餐饭似乎吃的没啥意思,唱了几支离别的歌子也就早早散了。倒是韩端早有预谋,请几位兄台安排了几名不愿去[昆仑]又暂时没去处地员工。

不远处的间里有一场更好规格的欢庆,[昆仑]地吴总出来一趟回去带着献媚地笑:“魏少,似乎那姓的韩的家伙也带着一帮子在吃饭呢。”

屋里都是一应知情者,魏林生也没什么好隐瞒:“真是不知死活,要是拿了钱走人。咱们还得另外想辄折腾他,这倒省事了,自动送上门来,这份大礼要是不收……”

嘿嘿一片笑声,一干人等拍手相庆,似乎看到了把敢得罪魏少那小子踩在脚底下的一天。

果然,[昆仑公司]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容[凤翔软体],生一手策划。

“走,凌零,咱们再去个地方。”放下骆雪华。韩端并没有回去反省的觉悟。

去就去嘛,搞这么神秘,肖凌零仍在惋惜:“咦,青卓这死丫头怎么不在家呢?”

韩端也不回答,拉着肖凌零到了[休闲驿站]。

顶楼的单独包间门口却是孙倩接着,附在韩端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就让两兄妹自己进去。

难怪在家没见着青卓,却原来在这儿窝着呢。杜雪妍也坐在一旁,还有那个贺雅楠,一边的桌子上杯盘狼藉。三人围着沙发打扑克。

肖凌零狐疑地看着韩端:“老端,这唱得哪一出?”

韩端摊开双手。其实他也不明白这是哪一出,将这帮姐妹拢到一起的导演到现在都没有登场,孙倩告诉他淳于虹一会儿到。

过不多久,淳于虹终于到了,明显还乔装打扮了一番,如果不仔细还真认不出来。显然是想避人耳目,不愿暴露行踪。

“久等了,那帮子人还在[中洲饭店]呢。”前半句是跟众姐妹打招呼,后半免自然是对韩端讲的。

“来,大伙儿好好玩。咱们今天闹个通宵。”这其中只有自己才是韩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虽然无法摆在明面上,但老大做惯了,淳于虹自然热情主动地招呼。

韩端地事业正处在一个非常时期。很多事情内幕也

楚。把这帮子人聚到一直,想法也不复杂,只是希关系。免得韩端难做。另有一个贺雅菲,但不可能叫来,因为她的身份太尴尬,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叫来这几人有一点共同,对韩端来说都很重要,而且,似乎,都在围着他这个傻小子转。

另几个女孩子或多或少知道淳于虹的存在,被接来这个地方,却也都不清楚为什么,但人家打的是韩端旗号,就连贺雅楠也不曾拒绝,莫名其妙地想来看个热闹。

社会阅历非常丰富的淳于虹无疑有小丫头们无法比拟的交际能力,亲热叫着每个人的名字,开着无余大雅的玩笑,似乎跟谁都很熟悉,加之信手送出些稀奇古怪的小礼物,很快就赢得了一片片“芳心“,几个女孩子都毫无例外地叫起了淳于姐。

至于各种别出心裁的玩法更是她地强项,黑社会老大组织起女子联盟也是毫不落下乘。

韩青卓是几人中最不爱闹的,多数时候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偶尔露出个浅浅地笑,然后偷偷打量不远处的韩端。

他没有参与其中,叫了几个小菜一个人端着杯酒慢慢舔着,似乎深深陶醉在其中滋味,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都从脑际掠过,他实际上在品味生活,有趣的生活。

淳于虹跟着女生们闹了一阵子,把她们逗得性起,走到韩端旁边安静地坐下,倒了一杯红酒,学他的样子晃着。

动静两相宜啊,这会儿跟刚才判若两人,韩端与她相视一笑,然后如有默契地同时举起手中杯,又同时笑了。

酒送到嘴边默默啜着,淳于虹静静地笑,少有,没有主动挑起话题。

那边女孩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肖凌零又失败了,被迫站起来拱桌子。

韩端微微一笑,看着淳于虹:“怎么想起来弄这么大动静?”

“也没有啊,姐妹们凑一起玩玩,大家伙儿熟悉一下嘛。”

有些东西早晚要面对,淳于虹早有这个心思,与他的这几个红颜知己总是要碰面,这也算打打预防针,搞好关系吧。

韩端抬头看着她,等着下面的话,只是笑起来嘴角有点歪。

“这么看着人家干什么!”果然,淳于虹并没让她失望:“还不是为了安慰一下某些人那颗受伤的心?”

“我有受伤吗?”韩端反问道。

淳于虹娇笑:“那人我就不知道了。”

少顷,见韩端不语,淳于虹细眉一挑:“她们各有各的长处,就这样耗着,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喽。沉默半晌,韩端终于开口了:“我过得一点都不稳定,哪顾得上这些。”

“你呀,就是太闷了。我就牺牲一下,帮你一块照看着呗。”淳于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你有事情要做,就放心大胆地去。“

那群人又一次发出片片笑声,韩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还是跟她们玩比较有意思,你好好考虑吧。”冲韩端挤挤眼,淳于虹又加入了胡闹地队伍。

韩端笑笑看着,女孩子们有灵犀般地分别过来陪了他说话,对淳于虹这位大姐都表示认同。

韩端很感激淳于虹提供的这次机会,平时还走真没这么好的机会交流。

肖凌零最是口快心直,笑话说这位大姐对他很有那方面的意思,惹得他只能苦笑。

跟韩青卓只关心了骆雪华目前地病情,就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进行探讨。

贺雅楠则为他在[凤翔]受重挫遗憾,[周氏]通讯业也受到了影响,并对韩端的一些做法提出异议,提供了若干建议,表示需要地话尽管开口,希望他尽快站起来,很期待下一步的合作。

杜雪妍却跟肖凌零一样,虽然觉得[凤翔]的结局不理想,但更相信韩端。

韩端跟她聊的时间最长,更多地关心股市行情。亲手打造的[凤翔软体]已远去,除了去厅里上班似乎没别的事可做,但请的假还正好静下心来反省。

听说韩端这几天会去[南信],.u妍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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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软件]折腾了数年也没太大起色,始终输给朴尧创办的[凤翔],外界名声也不好,如不是怕面子上难看,魏林生早就将其放弃了。

为免总被老爸魏国豪说得一无是处,魏林生终究还是想干出点名堂,后来得高人指点,就暗中操纵了另一家公司[昆仑]。

开始他颇为用心,引进了不少有能力的科技人员,发展不错,在有帮助的情况下成功上市。

[仑]主做软件,很多方面有跟[凤翔]相似之处。此时他跟韩端的矛盾已不可调和,后韩端接手[凤翔]发展大好,业务有交叉就有影响,魏林生断断容不得他在所有方面都欺一头。

到如今,所有一切都是打击韩端的工具,[昆仑]自然也无法幸免,成了复杂计划的重头戏。

他是幕后老板,易主之后专利纠纷之争自然也就不复存在,[昆仑]成了这次并购最大的受益者,捞到不了小的好处,业务范围有极大的扩展。

拥有了[凤翔]开发成熟的通讯软件系统及其部分开发人员,以前习惯了使用[凤翔]产品的大部分客户也投到其门下。

订单雪片样飞来,股民普遍看好的情况下,[昆仑]的股票成了炒家手中的宠儿,股价一路攀升。

公司业绩一好,朋友们也就不吝夸赞,几乎将他称为商业奇才,关键是在在这场战争中漂亮地赢了韩端一局,魏林生颇为得意。

第三十五章 谁是黄雀

作为一家新兴企业,一时之间在中洲倍受好评,勇于接手[凤翔软体],成了不畏艰难,被当作成功收购的经典商业案例。魏林生喜不自胜,一时忘了若非通过[神蜂]用不光彩手段才击败了[翔],哪会有现在?

从人性的角度来讲,人都可能是自私的,却没有天生的坏蛋,魏林生就是一例,起先一冲动,他甚至连报复韩端的想法都有些弱了,只想可否好好打理这家公司,一展抱负。

如不是有明白人相劝,要他莫忘了神蜂事件在前,差点忍不住跳出来坦承[昆仑]归他魏少所有了。

这一提醒,他才想起了首要任务,每日里看着财富增长,高兴之余,偏偏盘算的就是怎样才能把韩端整得更惨。

有[神蜂]受挫在前,出于某种考虑,以舅舅方冬的名义与两名臭味相投的干部子弟共同出资办了这家公司,那两位出钱少些,经营管理上也不如他,事实上[昆仑]一直都在魏林生操控之下。

作为一家股份有限公司,[昆仑]四年前成立时的注册资本为五百万,后来又注入了不少资金,业绩上没有什么大起伏,好在不乏人明里暗里相助,于年前成功上市。

上市后融资五千万,股票发行价五元,

其中魏林生与三个合伙人共同占据了股份的百分之六十六,市面上的流通股为百分之三十四。

算起来韩端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比起拿走二、三百万是占尽便宜,但魏林生想的就是把他拖下水再说,反正公司是在自己地操纵之下,关键就看谁算计得更好。因此稍一思忖,也没太与军师们商讨就应了。

成功将[凤翔]收入囊中,业绩预期一下大幅增长,这样好的卖相炒家们自然不会放过,股价Paóshuom涨,只几日时间就突破了十元关口。

四人股份中,魏林生一人独占了百分之三十六,其余三个每人都是百分之十。给韩端的部分,他出了百分之六,其他三人平摊剩余部分。

公司市值破亿。所占股份虽比以前有所减少,但个人资产却反而翻了一番,超过了三千万。打击那小子的赠品数额却是如此之巨,真是意外的收获,相比之下,这两年折损在[神蜂]上的钱就算不得什么了。

魏林生只打自己的算盘,可不去考虑韩端同样获利了,所得股份半年内不得转让,这笔钱就不是他的,咱自有后手。到时有他小子哭的。

魏林生这边洋洋得意,却不知那厢韩端同样心满意足。

在决定[凤翔软体]未来之前的好一段时间。也就是为骆雪华疗伤地时候,韩端早就喊叮嘱杜雪妍好好关注[昆仑]的股票。

不需付出现金,一旦收购成功,[昆仑]股价大涨在预期之中,若不趁此机会搞搞破坏简直没有天理。

当然,这种局面的出现只存乎于韩端一念,不会有任何所谓的内幕,更没有任何人可以预知。

消息还没有公布的时候,杜雪妍在他的授意下多个户头分散购买,早就吃进了大量的流通股。几乎扫光了所有卖盘。

有国家“赞助”,韩端手里有充足的流动资金实施自己的行动,最高收购价位不到七元,外面百分之三十四的流通股有大半握在了韩端手中。

所拥有地[昆仑]股份早超过了魏林生。韩端并不知足,仍督促杜雪妍继续吃进。

去年暑假委托杜雪妍炒股,不过一时觉得好玩。韩端完全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先期投入地五百万变成了将近千万,投资的回报率如此之高,意外的惊喜啊。

不可否认其中也有运气的成份,但更不能否认她在这方面惊人的天赋,这是个让职业投资家都瞠目结舌的成绩,只有真正的内行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大半年的时间里,有李子涵这样的金融高手指点,杜雪妍举一反三,凭着敏锐的观察力,从初出茅庐到游刃有余,对股市上一些东西地把握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借用李子涵的评价:胆大心细,洞察力惊人,优秀的专业操盘手,水平已不在其导师之下。

优秀的操盘手要有操守,当然也有自己地思想,杜雪妍对委托人的做法并不完全认同。

抬起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双眼放光地委托人:“韩端,不必要一股脑的吃进,这样不好吧,所有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并不是最好的做法。”

她这样说自然有自己的考虑,韩端爆发出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气质让杜雪妍有点不太适应。

因为他在[昆仑]上的执着,除了[周氏]还在盯着,不得不放弃了几支跟了许久的股票,或者说别的几乎全放下了,那可都是会生金蛋的母鸡啊。

韩端没有觉悟:“跟进,咱有钱,(Paóshuom网,电脑站.)不计成本!”

因为她不停买进,[昆仑]的股价眼看越来越高,已经无法拿来与实际价值比较。开始还以为他只是想捞一笔就撤,没想到还给绑到里面去了,现在算来没什么收益了。

怎么看他还是像暴发户呀,这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韩端了,杜雪妍拿大眼睛瞪着,伤心的都想哭了。

这会儿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球都有点充血,唯一区别的就是神情不一。

李子涵恰好在这时进来,看到两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两个这是,玩斗鸡呢?”

简直是个股盲,什么都不懂,都让他给哄到这么高的价位了,还买呢!”杜雪妍跺跺脚,嘟着脸先诉起委屈,“再说了,这都快扫光了,吃谁去呀。照这样子弄下去,股票都集中到几个人手里了,还叫什么上市公司?”

闹半天敢情她担心的是这个,还以为她在替钱担心。嗯,好像是有某种规定,上市公司持股超过千元的股民数有一定要求,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事。

韩端在心里一笑,脸上却没露出来,也装装委屈:“雪妍,你又不是用一个人的名字买的,有什么好担心,只要大家把授权都给我就行了。”

李子涵这次倒是难得地理解韩端:“妹子,照他说的做吧,男人也有自己的梦想,为了达成心愿,有时候做事也是不讲理的。”

真够了解自己,韩端看着表兄开心一笑,也许他也有执着的时候吧。

对李子涵,韩端是透过一点小底的,要想将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少不了他的帮忙。

当然有些事情必须亲手做才有意义,攻势一旦发动,务求一击致命,整个计划属于绝密,不能对任何人完全透底,否则就没了喜剧效果。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要杜雪妍尽可能小心行事,别露了底牌。

现在算来,[昆仑]股票在散户手里应该所剩无几了吧,持有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韩端才是名符其实的最大股东。

不过这时候万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当任何人傻子,魏林生那几个人加在一起控股仍超过百分之五十,所以还是得尽量吃进,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这个组合不一定铁板一块,如果能策反其中某人,效果绝对不一样了,只是以那人的能耐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突破口所在,韩端也就想想,并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杜雪妍做的贡献最大,现在瞒着她,以后“事败”肯定要找自己麻烦,还是安抚一下要紧,打打预防针要紧,淳于虹同学就擅长做这个,要学着点。

“雪妍这阵子辛苦了,晚上请你吃饭赔罪。放心,出了问题我兜着,表哥作证,不能弱了你‘股神’的声名。”

李子涵赞同:“这个提议不错,好久没放韩端的血了。”

杜雪妍并不领情:“才不稀罕呢,我想吃青卓烧的菜。”

“那我怎么办,剩下我一个人也太可怜了吧。要不这样,把零儿也叫出来,咱们几个一块儿热闹热闹。”

兄弟嘛,互相之间也是要帮衬着点的,韩端深谙其中道理:“那太好了,不过得麻烦表哥请了。”此言一出,李子涵兄差点暴走。

第三十六章 咱也嚣张

子涵如何能下这口气?折腾了半天,居然让自己请客弟,总想法掏自己口袋,也不会玩点儿新鲜的。

当下怒目而视:“兄弟,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妹妹是大家的,哥哥也没少帮你,怎么她来就该我掏腰包啦

好家伙,连名字或者表弟也不叫了,形象也很逼真,看来是真恼了。

杜雪妍只认定一点,这俩人都比自己有钱得多,屈指算算,中洲这么大的地方,比他俩兄弟有钱的年轻人也数不出太多来,明明都不在乎,偏偏在嘴上争得不可开交,这俩人就这么好玩,

这等场面总让自己撞上,尽管明白二人在捣蛋,但好戏开锣了没人抬轿子也怪没劲的,杜雪妍只好站出来主持了一下公道。

但又不是那么简单,既然要出头就必须显出亲疏,所以她只能狠狠韩端一眼,意思很明显,你差这么几个小钱么?

有人主持正义,证明这天底下还是有公理的,李子涵摆出一副感动到要流泪的模样,偏偏又不像,脸上的笑直想涌出。

韩端却不罢休,这么亲切的一家人,不闹点动静还有什么趣味,显得生份,“调笑”表兄是他一贯的作风。

于是冲李子涵“哈哈”一笑:“兄长领会错小弟的意思了,本打算把晓琳一块叫上的,省得某些人寂寞。要有那不识趣地落了兄长的面子也不好看。既然不愿,那就算了。”

提起叫潘晓琳,这可是他的痛脚,李子涵登时气短,差点就要认账。别的事情他在行。就是这谈恋爱这门学问总不入行,表弟身边几可称美女如云,如不是拉不下当哥的面子,早就不耻下问喽。

李子涵泄了气,韩端却不见好就收,又随着自言自语一句,差点没把某人鼻子气歪:“好久没去厅里了,正好从她那儿听点消息,看看‘芳邻’最近在琢磨谁。”

“韩端,你可别太过分噢。”虽知两人玩闹。杜雪妍仍不愿韩端这样玩笑。

她可很少这样直呼己名,看看两个人都要得罪,韩端赶紧换上笑脸:“二位别生气,开玩笑地,今晚我请大伙儿吃好的。不过表哥还得多帮忙啊,[昆仑]的薰事会也差不多了,我还准备演一出好戏呢。”

李子涵赏了他一记大白眼:“干我屁事,你跟小杜折腾好了。”

“哥呀,你这话有辱斯文,懒得跟你讲了。回头再说吧。”

韩端很没有觉悟地批评了子涵兄一句,把接几人来聚会的任务交给了伟大而繁忙的表兄。转头拉过杜雪妍详谈。

……………………………………………………………………………

时间过得很快,骆雪华早就摘掉了轻纱,以真实面目出现在人前。她的恢复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半张脸莹润剔透,似乎比正常的那半边还要可人。

为保对称美,没奈何的韩青卓只得应她的要求,在整张脸上都涂了活化肌肤地药物,这可都是韩端哥哥的宝啊!

每日里照镜子,看着比以前更完美的脸庞,骆雪华心中美滋滋的,弃她而去的“帅哥”也曾主动找上来。被一通臭骂哄出门去。与此同时,她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没被这混蛋沾了便宜。

习惯了住在韩府,骆雪华好了之后也不提要搬出去的事儿。谁让这里的“美容化妆品“效果好来着。

本来就固定住了两个妹妹,贺雅楠大小姐还时不时会来“骚扰”上那么一天,塞的人一多。最早购的这住房产就显得太拥护了。

也不好赶谁走,韩端只好带着混合家庭的成员“举家”搬进了周松梅赠送、贺雅楠装修、肖凌零重新打造地新房,旧房也未处理,天气不好的时候韩青卓中午还回去住住。

新居虽远了些,但好在有车,厅里工作又不忙,韩端也没觉得怎样。

纵火事件后,骆雪华对公司不仅没有任何抱怨,即使已经不存在,反而对韩端莫名抱了极大地信心,放言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他混饭吃。

公司没了,董乐乐带着不多的几个老员工消失在了视线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跑去哪里混饭吃了,一时也联系不上,这让骆雪华挺愁闷。

[仑]那边是决计不去的,虽韩端有愧于心,骆雪华本人都觉得自己不好安排。肖凌零倒很有“办法”,一个玩笑,就安排她做哥哥的秘书,一来二去也就成了真。

但卫生厅的一个小小科长,又怎好带着秘书上班?刚搬家那会儿,骆雪华多数时间倒留在新居整理内务,反正房子够大,也不会太“寂寞”,只是身份尴尬,拿薪水也不理直气壮。

治疗烧烫伤的一系列药物取得了异常完美的效果,有活生生的例子,疗效堪称史无前例,甚至比之开创了先河也不为过。

有应采蕊提醒在先,韩端动了将之发扬光大的念头,只是其中治疗烧伤相当关键的原料[七彩莲花]却极为罕见,一时之间也不好找到替代品,要通过检验,只能先将手中存货利用上。

恢复后期即保持期所用地中药糊剂完全可以制成化妆品,一旦指上市,形容为爱美女性的福音不为过。

制造美容化妆用品所需原材料相对普通,比较容易推广,只是进入这个行业门槛相当高,通过检验也需时日,但资金充足,京里又有强助,也就不成什么难事。

想来段印平已然默许过某些事情,祝大成帮起忙来不遗余力,只是这一来苦了祝老哥,副总理的随行秘书倒有大半的时间来为一个小科长服务,反而比科长地现任秘书骆雪华任务还要繁忙。

好在副总理秘书对韩端的前程很看好,也没什么怨言,不过现任科长秘书对一个现

白领仅仅做一个小官僚的管家就颇有不满。

“韩氏出品”地药物,她盲目到似乎比研发者本身还要信心百倍。发现终于有事可做,不需吩咐,主动抢过了推广的任务。

药物配合器械的美容奇效自不必言,同样学中医的应采蕊亦为之心动不已。之前就有约定,如果有这类美容产品现世,[采儿美容院]有优先使用权,韩端应过,这会儿自也不会食言。

狂热的专职秘书游说才能不差,很快,双方的君子协定有了更改。应采蕊计划扩大经营范围,并着手将[采儿美容院]名称改为[采儿美容],一字之差,意义完全不同,这是准备要大干一场啦。

中医大夫开卖化妆品,似乎有失体统,韩端不愿为外人知晓,更加不肯被对手知道有了新获利宝器,就不想自己出面。

因了这个契机,游说者骆雪华成了韩端的全权代表。成功自“管家”任上卸下,倒有大半的时间是待在美容院里。

美容产品归应采蕊不可反悔。[创]那边答应的新产品也不能不做,其实韩端并不闲。但好在有了专职秘书,也就轻松不少,继续开拓赚钱的门路也指日可待。

人偶模型于他而言,早是个成竹在胸地产品,对国外市场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观摩,设计方案拿出来用就可以。

这是个极尽人性化的设计方案,市场调研也非常详尽医学院校和医院将会有大量的需求。

事实也果真如此,产品因其优异的性能难寻敌手,加之韩端的研发。成本也压缩到不可想象,生产完全没有风险,销路一点没有问题。

[创]的未来一片光明,邱可欣喜出望外。坚持与韩端交好确实物有所值,非常划算,不由更加佩服淳于老大在几年前就做出的英明决定。心中对她的仰慕更添了几分。

企业自创办就保持低调,合法经营,刻意脱离黑势力,尽量与政府方面及企业界交好,成了市里的优秀民营企业,可谓取得了非常巨大地成功。

[创]的半年报相当漂亮,业绩较之上财季仍保持了良好地增长态势,而这一切大都依赖于韩端的存在,所以他在董事会上仍旧风光无限。

做着这些事情,前一阵子也没少被埋怨,那么轻易地放弃了[凤翔软体]那么一家很有前途的产业,抗争下去不是没有完全机会。

想不到一年前他还风头正劲,而现在物是人非,光环却都套在了[昆仑]头上。

肖凌零甚至劝他不必去参加[昆仑的]董事会了,免得自取其辱,邱可欣、刘想几个也持这样的态度,邱可欣甚至想他放弃别的,进入[见创]携手并进。

韩端一点也不听从劝告,觉悟不是一般的差,而是很差。

接到[昆仑有限公司]董事会的邀请,他不仅要去参加,而且代表团的规模还挺“庞大”。

肖凌零这个名义上的第二大股东不能缺席,他只有作为名义地上秘书,偏偏还邀请了杜雪妍一同前往。

专用的小会议室并不大,一个小股东带着两名助手,也确实有点过分了。

因为占据了最大的股份,魏林生自然要坐在主位上,脸上笑容很灿烂,也很平易近人。

[仑]近来混得风生水起,他自然要站出来重新转到自己名下,算是基本上放弃了[神蜂]。

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魏林生摆出一副高姿态看着姗姗来迟地奇怪组合,三个都不陌生,尤其走在中间的韩端是他最大的“敌人”。

魏林生地视线落在了肖凌零身上:他的表妹个子又长高了,身材依然瘦瘦削削,一双长腿,短发下的脸蛋线条明晰,气质像个时装模特。虽然性子火爆了点,身材和相貌倒也不赖。

夹克衫、牛仔裤、旅游鞋,休闲的穿着,怎么看都没把这个重要的会议放在心上,神情平淡,一脸满不在乎,哥哥让来她就来了,仅此而已。

跟在她身后的自然是韩端,见惯此类场合,他穿得很正经。西装笔挺,还打了条漂亮的领带。

魏林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其实蛮出乎意料,这小子真是很有“意思“,真是很不识时务。不过他似乎没自己帅,这点上感觉倒不错,只是为何身边偏偏他身边从不乏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美女呢?

韩端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一点没有寄人篱下者应有地落魄,反不似平日里的低调,脸上很夸张地嚣张。走进他魏公子的地盘就像进了自家后花园,这让他很不爽。

最后的女子比肖凌零矮一点,正是曾经让魏林生非常垂涎的杜雪妍,也是因为她与韩端产生了天大的长长的黑发映着洁白无瑕的面庞,一身职业装,穿了薄丝袜,这小妮子更动人了。

杜雪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情,魏林生心里还是有种酸溜溜的感觉,为什么这些漂亮地女孩子都跟在那个“傻瓜”背后,不肯对自己抛过一个青睐的眼神呢?

她也是径直走入。目不旁视,满脸的不屑。同样很不识时务,又让他莫名气恼,成功者的优越感一点也得不到张扬。

两大美女的进入,引来了坐座者的关注,就连魏林生也因心生感慨而一时忘了开言。

早来的人都坐在魏林生左手过的位置,而空着的右侧显然是为不识时务的韩端准备。

韩端今天来就是要嚣张一把,这样才好把局势搞乱。在他地示意下,肖凌零率先走到魏林生右手,大大方方地在那空着的位置上坐上。

韩端很过分,自作主张搬了张椅子放到肖凌零上首。微笑着同样鼓励杜雪妍坐下,自己则无声地站在两女身后。

来之前给杜雪妍作了好

工作。之所以一定要她来,自有深意,除了主要目:一层意义。

越是害怕,在心里留下过阴影的事情必须要亲自面对,哪儿跌倒哪儿爬起。信心。一定要自己重拾。

“喂,你什么意思,不知道那位置是大股东才能坐的吗?”魏林生还没开言,已经有人控制不住了。

韩端露出温和的微笑,冲魏林生左手第二个发言的家伙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一会儿就清楚了。”

魏林生也想看看韩端到倚仗的什么,葫芦里到底埋得什么药,摆摆手示意自己的亲密伙伴稍安毋躁。

韩端并不理会魏林生惺惺作态,但这往对面一看,紧挨魏林生坐着的人倒让他吃了一惊,却原来也是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

依座次论,除去自己兄妹,霍延刚显然是第三大股东的代表,这点事先没听到消息,变动应该发生在不久前,魏林生还真不简单,搜罗地人大都与自己“有旧”。

韩端这么想,其实错怪了霍延刚,他只所以出现在这里,并不完全出自本心

霍言桐人脉宽广,又善于把握时势,魏林生登上前台之前她就知晓[仑]内幕,有魏国豪这个一把手撑腰,不虞钱财在他儿子手上打了水漂。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现在的通讯行业竞争如此剧烈,[五洲通讯]要强势占据主动,拥有上游资源很有必要。

据霍言桐推测,从今以后通讯工具制造业要更多地依赖系统软件,而[仑]接手[翔]一下子站在了行业前列,能成为这家忽然“崛起”的公司的大股东,显然对今后开展工作有极大地好处。

这才下决心收购了部分股份,好在今后有更多的话语权。

韩端也在思索着,与魏林生之间不可调和的纠葛相比,跟霍延刚的矛盾更像是小孩子斗气,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并无太多恼意。

既是故人相遇,“冷落”了就不太好,韩端非常懂礼貌地笑着冲他点个头,只是又有些顽皮地悄悄挤了挤眼睛。

虽算不上有深仇大恨,处于下风的霍延刚对韩端却向来不感冒,只是他本质并不太坏,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看到韩端笑容的时候本想回应,但看那挤眼的动作又有些不伦不类,想想姐姐的嘱咐,干脆也就不予理会。

霍言桐有事不能亲往,又很希望弟弟能够好好发展,才把这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根据得到的消息,韩端有可能出现,她也深知二人素来不睦,来之前在电话里好好叮嘱了弟弟一通,遇事三思,一定不可冲动,和气才能生财嘛。

跟霍延刚打完“招呼”,韩端四下里略一打量,来的人大都带了一名助手,有的搬个凳子坐在主事人身后,那些小心谨慎的则小心翼翼站着,自己就是“识趣人”中之一。

“开会吧。”看看人都来了个差不多,魏林生示意秘书把门带上,好戏也即将上演。

会议室内宽大的台子由几张红木长条桌拼成,看上去倒也气派,主座对面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几名股东的下手坐着董事局秘书,另有几位列席书记员。

魏林生冲心腹律师施个眼色,然后开口:“欢迎大家前来,各位为公司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首先表示感谢。董事会主要议程是展望未来,确认发展方向,其次是重新决定董事会的成员,因为这次股东组成变化较大,现在按程序先确认资格。”

汗马功劳倒有,他的感谢必定谈不上,韩端心知肚明,这厮急于欣赏事态发展,只是开场白倒也比较简短,比邱可欣那个“发言狂”好了甚多,不会害人瞌睡。

此举用意明显,显然是要打击一下韩端气焰,其实在座众人的股权大都比较明朗,只是他把杜雪妍推到这么显眼的位置,有挑衅的意味。

律师如言开始宣读手中资料,这是刚刚收集齐的,按规定董事会上可以随时提交相关证明,比如霍延刚的助手就是进来后才交了一份证明上来。

魏林生握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毫无疑问是最大的股东,肖凌零手里握有百分之十二,然后霍延刚出乎意料,居然拿到了百分之十。

霍延刚下手是魏林生的铁杆伙伴,依然抓着百分之八,另一位合伙人手里只剩了百分之六,魏林生瞪大眼睛恼怒地瞪了过去,害得那家伙心虚低下了头。

一名合伙人转让股份给了霍言桐事先有声明,魏林生也早知晓,因那名同伴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现在股价上涨厉害,他一时筹不齐资金吃下,何况霍言桐这人背景深厚,便是父亲也不敢动她,也就默认了。

但另一名兄弟居然也私下转让了股份,而且事先没有通知自己,这不免要陷入被动,所以才恼怒地瞪视。

除去这明面上百分之六十六的股份,余下就是流通股了。

当然,目前还没空理会这个,最重要的是打压韩端,魏林生强压怒火,等律师宣读完毕,目光落在了稳坐如泰山的杜雪妍身上,看她有何话说。

杜雪妍淡然一笑,从包里取出一张薄纸,先是放在面前,然后轻轻地推向了桌面。

第三十七章 翻手为云

看着杜雪妍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纸片推到桌子正中,魏林生也猜不出那是什么,却强忍好奇,矜持地作不感兴趣状,只是微微抬抬下巴,示意身后的助手取过,交给对面坐着的心腹律师。(^首

那律师有一个比较少见的姓氏,姓谈,名字叫做谈方舟,替魏林生出谋划策有几年了,为他引为心腹。

要做的不少,无论拿不拿得上台面,魏林生生意上的事情都肯与谈方舟商量。

“身家”摆在那儿,即便经营方面称不上头脑有多发达,也是嘴里含着金子的主儿,魏林生不缺乏合伙伙伴,一如邹钧之流都会这样选择。

没吃过猪肉也过猪跑得多了,互相利用的关系很难长久这点他非常清楚,魏林生对“外人”不可能不存戒心,十分相信那就是真的傻瓜了。

显然,他不是,做事情少不了有自己的心腹这点还是很明白,外头人给了什么点子,或是自己有了什么损主意,大都要拿来与智囊策划,而在这帮人中,谈方舟渐渐成为了核心。

“专职”律师确也为他出力不少,收购[凤翔软体]就是谈方舟一手操作的典型案例,为魏林生带来了巨大利益,打击了竞争对手,也获得了他无比的信任。

薄薄的一张纸,内容并不复杂,谈方舟仅稍稍一扫已经了在于胸,眼中闪过难以抑止的惊讶,面上震惊浮现,不过终究在这一行淫浸地久,迅即之后又恢复正常。

谈方舟稳下声音,大声念了一遍内容。

除了韩端一方,在座人众无不大惊,谈方舟尽职尽责地解释:“这份是经过公证的文件。证明杜雪妍女士目前拥有[昆仑百分之十八的股份。”

其实就算他不说,大伙儿也都明白了,杜雪妍坐那个位置理所应当。

“什么?”魏林生却还没修炼到谈方舟那样的涵养功夫,按捺不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绕过桌子亲手拿过那份证明,上上下下看了半天,眼里闪过一丝怒色,“这怎么可能?”

有公证处的证明,白纸黑字。杜雪妍确实拥有相应的股份,这种场合自然不可能有假,否则谈方舟也不会读出来,他其实并没有怀疑,只是不肯相信而已。

作为一名职业律师,有些东西谈方舟非常清楚,不能蒙混过关的时候就得应承,下来找其中不合情理之处是后话。

多大点事儿就乱了方寸,谈方舟明白魏林生地斤两。也怕他沉不住气,只是迫于身份不好责怪,惟有暗施眼色。

魏林生也意识到没能保持镇定太有失水准,就算是真的又怎样?自己也还拥有最多的股份,是[昆仑]事实上的第一大股东不是?

但公司股份一路狂飙,现在已经接近二十元地时价,百分之十八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至少超过六千万的现金,就凭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魏林生大为疑惑,据说霍言桐收购那两个混蛋的股份还减持了[五洲通讯]的一部分股权呢!

但现实摆在面前,无论资金是何来源,这个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漂亮姑娘确实做到了。

如此一来,她地股份跟姓韩的那百分之十二相合。岂不是要跟自己持平了。还玩个屁?

一念及此,刚刚坐定的魏林生无论如何都难保持镇定。心里极不痛快,几乎就要爆走了。

谈方舟想得却不这样肤浅:相关机构有规定,上市公司收购中,收购方持有的上市公司股票,在收购行为完成后六个月内不得转让,除非董事会同意,并由监事会批准。

杜雪妍这种行为也可解释成散户手中股份的集中,并不在此限制之列,从某种意义说无可厚非。

谈方舟见多风雨,此时方显老练沉稳,再次示意魏林生保持镇定,然后把手里的资料集中到一起:“根据我手上的资料,杜小姐拥有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成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因为事出突然,作为法律顾问,我认为公司应按有关法规重新确认,必要时召开全体股东大会。”

表达清楚自己地意见,他马上转向魏林生:“董事长,我建议董事会延期召开。”

“好,暂时散会,一周之后重开会议。”变故陡生,魏林生一时哪想得出好对策,当然满口同意谈方舟的意见。

这次开会前魏林生想得挺美,凭着占据压倒性的股份让韩端没有话语权,只说为了公司发展不分红。别说捞到便宜,让他那点股份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甚至一分钱都拿不到,最后灰溜溜地离开。

谁知杜雪妍横穿出现而打乱了全盘计划,自然是魏林生不愿意看到的,谈方舟的拖延策略大合他的心意。

按法律法规,谈方舟的说法无可厚非,韩端事先考虑了很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对方有人提出这点也在意料之中,不表示反对意见。

“好,那我等告退,静候佳音。”他也不做什么争执,大大方方地站起,冲众人点头笑笑,然后率先站起身,带着两个女孩子施施然离去。眼神只是悄悄一扫魏林生,却偏偏要他看到。

局势演变成这个样子,霍延刚也有些悻悻,老姐地本意跟他讲了,谁想钱投得不少,在这家公司却只落了个三甲之外的股东,心下大感没趣,他也谢绝挽留,急匆匆地回去找霍言桐商量对策。

只剩下“自己人”地时候,魏林生终于得以大发雷霆:“一般笨蛋!怎么搞得?流通股被人收购光了还毫不知情,真不知道养着那帮子人是干什么吃的,还专业操盘手呢。”

这事也怨不得谁,只怪有心人吧。韩端早有准备,事先布置周密,下手也早,在股市上也是分头多账户吃进。明面上依旧有买有卖,当然难以轻易发觉。

不提魏林生发火,急忙忙地商量对策,肖凌零一坐上车就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捧着肚子。

笑够之后,她这才开口:“雪妍,你和老端真有办法,那姓魏的脸好难看,可你们为什么只瞒了我一个,害得人白白担

韩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思考,一任杜雪妍小声地给妹妹解释。

谜底掀开了一点,真正的交锋这才只是一个开端。

对方广大股民来说,[昆仑绝对是近日来最值得关注的一支股,股价如同坐了直升飞机般一路飙升,短短几日内,从每股二十元不到直至眼看突破三十关

不少股民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这样前些日子何必急着出手呢?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支不怎么起眼地小股在翻了一番之后还有这样大地后劲。继续着再翻一番地奇迹呢?

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但不可否认地是同时藏着巨大的利润,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将自己的血汗钱丢进这个无底洞。只有一个词可表达一伙人此时地心情,股市风云难测。

除了这些手中已经无货的散户,对行情更关注的自然是利益相关者。韩端这几日同样也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股市,[南信大厦]几乎成了他的办公地点。

鼠标轻移。杜雪妍表面上平静,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平静。韩端就坐在近旁,刚毅的脸靠她的脑袋很近,散落地发丝都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浮动。

心仪的男子相距如此之近,若放在平时。杜雪妍早就心如撞鹿了。这会儿却紧张到连心动的感觉都来不及,双眼只顾紧紧盯着显示屏。

“好大的一个买盘!”杜雪妍不知道第几次惊呼了。

其实不用她说。韩端也注意到了,这几日[昆仑]的股价还会继续大涨,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个价格远远超过实际价值了,我们仍然少量出货吗?”杜雪妍回头询问。

不巧那人凑得很近,不经意地回头,小巧可爱的嘴巴却触到了一张半张的大嘴上。“啊---”仓促之间、意料之外地亲昵接触,令杜雪妍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大叫,小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根。

她赶紧慌乱地从座位上跳起,忙不迭地用手去抹嘴唇。

“啊。”全神贯注的韩端并没有意识到发生意外,也一下子跳了起来,“叫这么在大声做什么?”

杜雪妍叫声分贝之高,那是众所周知,当年“失吻事件”已经让韩端深切认识到了,但这次仍然毫无例外地被吓了一大跳。

意识到是意外,杜雪妍马上感到自己太敏感了,含糊地答道:“没什么,刚刚……”

本来也就到此为止了,她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谁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因为她突然发现,这时本来关着的房门开着,李子涵正一副怪怪的神情站在门

无巧不成书,四下打量想法子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杜雪妍的目光正与他撞到了一起。

知道这次行动对表弟的意义,为了配合行动,李子涵也非常关注这边动态,只要有点空闲,随时都会过来看看,可巧这会儿正推门进来了。

因为一日之内进来地次数太多,优雅如他也没了敲门的习惯,恰恰看到了刚才地“香艳”一幕。

“啊,那个。”一时之间,李子涵又怎会不尴尬?“那个啥,俺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什么看见没看见?”韩端很没觉悟地站起来,手背轻轻擦了擦嘴唇,有点异样的感觉哎。

刚刚一幕居然还有旁观者,杜雪妍大窘,脸上褪个差不多的红润再度升腾:“嗯,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仓皇而逃,慌不择路的味道。更凑巧的是,到门口地时候鞋跟恰恰踩到了李子涵同学脚上。

“啊------”李子涵一声惨叫,明白这可是实实在在地抱负,心中大呼冤枉。

相处时间不短了。知道杜雪妍不是刻薄的女孩子,这下必定是羞不可抑。可…这也不能怪自己呀,一天进来多少趟,始终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呀,哪知这会儿有意外,早知如此还能不敲门么?

“你小子在这儿风流快活。却害得哥哥我受虐待,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见杜雪妍离开,李子涵那还控制得住,满腹牢骚立即发出。

表兄地叫声比之杜雪妍的成名叫实在不遑多让,韩端两度受到惊吓,也是冤枉不已,到这会儿还困惑着呢。

不过,回首刚才情形,嘴唇是触到了什么软软热热的东东。再联想到李子涵的暧昧表情,多少明白了几分。

脸上也是红云一闪,由不得打了个呵呵:“意外,纯属意外。”

李子涵本是想来探讨一下股市动向,这下被打乱计划,把脚上地疼痛暂且放到一边,笑嘻嘻地向韩端调侃:“表弟艳福不浅啊。只是你身边这些女子个顶个的棒,到底准备向哪个下手呢?”

跟表哥也是胡闹惯了。韩端摇摇头作深沉状:“小弟也说不清楚,实在不行就勉为其难全收了吧。”

李子涵一竖大指:“有志气,就怕你这小身板应付不过来。”

“滚蛋。”韩端捶了表哥一把,“咱身体好着呢。”

说笑之间,杜雪妍推门回来。一侧弯翘的眉毛上还沾着些许水滴。显然刚洗了脸,只是慌乱中没擦干。见两人目光过来。赶忙把头低下。

李子涵知她向来腼腆,更惧那隐于无形的迫害手段,不好也不敢再玩笑,正色地坐了下来。

韩端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意外,虽不是故意,也心虚地不去看杜雪妍。女孩子家家不宜轻易撩拨,赶紧转移视线谈正事要紧:“子涵,[昆仑]不久之前刚通知了我,因公司临时有事,董事会再推迟一周召开,你的看法呢?”

“还用说么,肯定是正忙从散户手里收货呢,这不正趁你小子心意了么?”

“既然想出手,咱们为什么有买盘却不肯大量出货呢?”杜雪妍还不明白韩端的意图。

“轻易不出手,一动要人命啊。这叫什么来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啊。”李子涵似乎忘了伤疤,“这小子坏着呢,小杜,你可得提防点

杜雪妍自不会听他挑拨,韩端也是嘿嘿一笑。

“出多少了?你小子没少捞钱,都为你紧忙活,等会儿收了市,该出点血好好犒劳一下大伙了。”

“一点点,一点点而已。”韩端很“谦虚”地答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被魏林生一伙子看出破绽,韩端一直嘱咐杜雪妍小心翼翼地出货,还邀了其他同伙共同炒作。

不同地时间,不同的地点,少量地动着,几天时间也才转出不到百分之五的股份。

就连淳于虹也想法跟着忙活了,其他知心人更别提。不过还真象李子涵说的,魏林生这拖延之度也正和他的心意。

[昆仑]股介不断窜高,他这个持有者获利也就更多,平均算下来,便是这区区百分之五的股份获得的利润已经过千万了。

杜雪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韩大哥,咱们已经是[昆仑]最大的股东了,为什么要售出股份呢?就算眼下多赚些钱,也不如有这家自己地企业好啊,他抢了你的[凤翔],不正好赚回来么?”

韩端微笑着摇头:“我这样做自有道理,现在先最大程度获利再说。”

李子涵多少听他说过,人又鬼精:“要不说这小子坏呢,这样拖下去,只怕股价还有不小的上扬余地,能够赚到更多的钱。”

几个人正聊得热乎,忽然乔梅生打电话过来。此事他很关注,又帮着出了不少主意,算半个合伙人。

韩端应了:“不好意思,不能请表哥吃饭了,下次补上。”

第三十八章 覆手为雨

“直接拉到三十五,就不信那帮傻子有钱不赚。”魏林生气急败坏地说道。

忙了这么久,也只收了不过百分之三的股份,也不知道这帮股民都想什么,还真把[昆仑]当成生金蛋的老母鸡了。

市场就是市场,你总不能到散户手里抢股吧,谈方舟这个高参也没了主意,无奈地认同了这个决定。

此举也属无奈,霍言桐不能看成真正意义的同伙,两个死党手中百分之十四的股份,加上自己所持有,必须要收到百分之七才能保证对[昆仑]的绝对控制。

除去杜雪妍手中那百分之十八,算起来现在市面上正常流通的最多也就百分之十六,谁知道那姓韩的是不是也在抢购?必须不度成本的收购,除了从方琪、方琳那儿借钱,他不得不向银行贷了一部分款。

魏林生现在悔的肠子都快青了,百分之十二的股份,照现在的价算起来,市值接近一个亿了。当时那个[凤翔]才能卖几个大钱?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会送给姓韩的这么多。

拼到双眼充血,他也顾不上去考虑没有[凤翔],[昆仑]的股价凭什么长到这个价位。…除了魏林生,在股市上抢购还真另有其人,不是别个,霍言桐是也。

有错杀无放过,她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投了钱进[昆仑],没理由不尽可能地多拿到些回报。

霍延刚回去诉说了当时情形,她对韩端的胆识也不能不表示佩服。既然搅了进去,股份当然越多越好,百分之十的股起不了多大作用,看好的公司。保底也要有超过百分之二十。

不过她也遇到了魏林生同样的问题,收股非常困难,一个星期过去,也只收了不到百分之

距离期望的目标还很远。要知道还有百分之十六还在流通着呢。股价一天天的上扬,这样子不是办法。

霍言桐想到了韩端,既然跟魏林生素来不睦,显然无意合作,而以目前两人地背景,也不太可能想吞下[昆仑]。

由此看来。他此举无非是想多赚些钱。尽管大量收购流通股某种意义上讲并不合法,但霍言桐是很少考虑这等问题的。事情----不就是人做出来的么?

看好企业,不代表看好魏林生这个人,充其量是看重他身后的东西。或许有一天接手[昆仑],成为[五洲]旗下地一家子公司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他人因何而争,霍言桐的目标就是利益最大化,就目前的气焰跟魏林生谈真是多余,最好的法子自是拉近跟韩端的距离。

现在恰逢其时,组织一个私人性质的聚会邀他谈谈是个不错地主意。没想到的是。韩端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她的邀请。

霍言桐很有抛橄榄枝的意味,请柬之后附了大体与会人员名单,即表明了聚会层次,又显示了对他的重视。

应邀之人不多,而且参与者基本上是她平时交往甚密的,在社交场上都是有一定声望的人物。

形势越来有趣了!

本作品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韩端事先对局势进行了充分分析,自打董事会上见到霍延刚。霍言桐的示好在意料之中。就算这样,他仍明白人家给了非常高的礼遇。不可能故意象在[昆仑]那样摆谱,所以极尽客气,也要给足人家面子,按约定时间准时来到。

看过名单,韩端明白自备一名女伴是礼貌地表现。考虑再三带了韩青卓赴会。他考虑的很多、很远。

除了醉心医学,目前小青卓对其他东西很少表现出兴趣。商业更是懒得去想,也懒得问,更主要是嘴巴严实,听到的东西绝不会乱讲,不会带来麻烦。

不喜欢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青卓在外是个非常乖巧的女生,话语不多,很多时候反而更显温文识礼,很有大家风范。

但韩端想得可不仅是这个,事隔几年,再次见到这丫头,性格比以前有了太大的变化,虽然近来笑得多了,但心里却总藏着东西。

她本来非常活泼,思维也非常活跃,给个机会,说不定就会发挥更大的能量,有机会总要把她拉到阳光下才好。

从车里抱出一捧鲜花,韩端看了身旁的韩青卓一眼,鼓励地笑笑,带着她大步向前。

霍言桐带着霍延刚站在门口迎接来宾,韩端笑着走过去:“霍总,劳您亲自相迎实在过意不去,韩端明知道这样地场合送花不一定合适,但想来想去也只有美丽的鲜花才衬得起尊贵地您了。”

嘴里说着,将手里的一大捧鲜花递了过去。

“韩总太客气了,言桐和舍弟正该在此迎接贵客。”霍言桐露出一脸欣喜之色,“这么抢眼的礼物愧不敢当啊,这位小妹妹国色天香,配得上这鲜花。”

嘴里这般说着,不易察觉地看了弟弟一眼,这小子确实挺知趣,看来接下来的合作也会非常愉快。她还是笑吟吟地接过了鲜花,当然也不会忘了好好地夸奖了一番韩青卓的美貌。

被夸奖者听韩端与她寒暄,自己也不多言,只是随着给了一个甜甜地笑。

霍延刚会是霍言桐地男伴,韩端在名单中早看到了,看来与会者基本都是成双在对。以下暗暗思量,想来她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将他引为了同盟。

第一次相见就是在一个聚会上,放到之前,韩端不认为自己会受到霍言桐这样地礼遇,就是当初在西洲送部手机也无非是一时心血来潮。

这个社会终究要靠实力说话,韩端更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

而之所以让弟弟参与,霍言桐也为了让他多接触些场面上的东西,眼看就要毕业了,霍家唯一的男丁也该受受熏陶。不能整天无所事事了。

通讯业虽不是[五洲]唯一从事的行业,却最为她看好,市场时局变迁,当务之急是在行业中立稳脚跟。韩端这个贫苦出身的孩子各方面看起来显然比弟弟更出息,现在正是锻炼他的好机会。

看着韩端在美女相挽之下踌躇满志地步入,霍延刚满心不情愿,站在门口迎接这家伙颇有些低人一头地意思。他当然明白姐姐的苦心,也准备有一番作为,问题在于偏偏这姓韩的是他最不喜欢的人。

不可否认。眼前地韩端比当年那个“小土鳖”有着天壤之别,一身正装,谈吐儒雅,很有点成功人士的样子了,只是在霍延刚的心里,仍然难以摆脱那份根深蒂固的不屑。

注意他的身边另有一名美到极致的女孩子,霍延刚眼中恼意更甚。

贺雅楠自打走上前台之后,因其漂亮与精干,在商场上地上升势头正劲。引得一干富家子弟侧目追捧,霍延刚早就情有独钟,仍未断了念头,而唯一与她有点暧昧的也就是韩端这家伙,还多次让自己出丑。

两名感情上的宿敌对视一笑,各有各的心思。

来宾渐渐聚齐,果然人并不多。而且大都非常熟识,显然都是小***里的人。

不可否认。霍言桐是社交场上的明星,一言一颦自有其风韵,自然而然就成为焦点人物。跟主要人等谈谈生意,与女人谈谈美容,果然老少咸宜。男女通杀。

韩青卓从进来就寸步不离地跟在韩端身边。她较少见识这样的场面,双眼自然看个不停。很多东西都感到新鲜。

就算这样,她也抽空跟韩端把玲珑八面的霍言桐夸奖了几句,不管女孩子私下里会怎样评价交际花,但每位女性多少都会对众人瞩目的焦点有点艳慕之意。

霍言桐对韩端这个“新人”格外郑重地作了介绍,受邀而来地客人对他也都很客气,争相与他结识。

经过了不少磨练,临场不惧的作风又是先师亲传,韩端风度那是没得说,谦和的态度很容易惹人好感,害得霍延刚大为嫉妒。韩端明白好戏在后头,也就趁着还没开锣尽量多与人交流。

果然,在盘还数周之后,霍言桐终于还是落步在了韩端面前,看着寸步不离的韩青卓微微笑道:“小妹妹,不用这么拘束,不会有人抢走你的哥哥。”

因为同为韩姓,出来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青卓是韩端真正意义上的妹妹,至少也是个堂妹。

韩青卓听成熟女人这么一说,脸上不禁一红。韩端也知道霍言桐该与自己谈点什么了,也就势一笑:“卓儿,你也没怎么吃东西,自己随意吧,我跟霍总说几句话。”

有霍言桐前面那么一说,就算再不情愿,韩青卓也不会不听韩端的话。“霍姐姐,你们聊啊。”她略带羞怯地微微一笑,轻快地走到了一边。

“你这个妹妹好可爱,长得这么水灵,大了可真了不得了。”霍言桐没口子地夸奖,这样地女孩子,就算同为女人看了也非常喜欢。

韩端并没有接口:“霍总一定有事跟韩端讲吧!”

“聪明!”见韩端这么直接,霍言桐也不好转弯了,“韩总,请借一步说话。”

韩端并不询问,微一点头,肃手道:“霍总请!”

承办这样聚会的酒店一般都会准备几间小会客室,以方便客人们作些小范围地交流,而这家酒店本来就是霍言桐的产业,自更熟门熟路,当先走向一旁准备好的一间。

她远远地冲弟弟招了招手,霍延刚也有几分不情愿地跟了过来。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韩端见霍延刚的表情有些生硬,就笑笑挑起话头:“许久不见,霍少越来越英俊了。”

霍延刚对自己的相貌向来自负,听韩端这话也不否认,只是不久之前还在[昆仑]照了个面,这许久不见又从何而起?被姐姐悄悄踩了一下脚,这才勉强应了个是。

霍言桐只得出来打圆场:“我这个弟弟。向来有些木讷,还请韩总多多原谅。”

韩端禀着低调地原则,苦笑着回答:“霍总就别总取笑韩端了,公司被人收购了。从收购方拿点股份也分不到红,现在是名符其实地穷光蛋了,再听您这么总啊总的叫,真是惭愧不已。”

说完这话,一脸羞愧难当地低下头。

“就是,我看你也没必要在哪儿硬撑……”霍延刚知道姐姐此次安排地真正意义所在。感到这正是自己说话抢得先机的最佳时节,谁知话刚说了一半,脚上又被狠狠地踩了一下,差点失声叫出来。

霍言桐装作没听到弟弟地话,笑吟吟地看着韩端:“过谦了,韩总少年英才,发达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韩总聪明过人,可知言桐何事相求么?”

人家都以名字自称了,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事情太过了反不好,韩端低头深思片刻,猛然抬头道:“霍总宏图大略,莫非是为了[昆仑]?”

“果然聪明?”霍言桐一挑大指,趁热打铁开始了自己的游说,“据我所知,韩总跟那姓魏的相处并不融洽。不知为何……”

话没说透霍言桐就打住了,口气分明跟韩端一路。对魏林生也不尊重。

韩端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鬼迷了心窍,竟然就那么做了,眼看魏总处处设障,也是后悔不已,可惜啊。”

“韩总这一手做地也很漂亮么。上次让姓魏的有苦难言。现在[昆仑]股价扶摇直上,正是脱手的好时机啊。难道韩总就没有想过?”霍言桐脸上一副洞悉韩端用意的表情。

他的做法,明眼人大都能看出用意,当然没必要否认,韩端微笑着点个头,与霍言桐目光相遇,突然同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霍延刚看到两人地笑容,都有一份得意在里面,心里更有气,为什么好运气总是站在这姓韩的一边,真是没有天理。

笑声过后,霍言桐的笑更加灿烂:“韩总如果现在收手,正可以赚个盆洪武钵满。股市不可能没完没了地长下去……”

“多谢霍总指点。”韩端作惶恐状欠了下身,“韩某现在收拢了[昆仑]不少股份,果断收手怕是也能捞个几千万,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只是不知能否顺利脱手,更不知道魏总肯不肯就这样放过我?”

霍言桐似乎也很满意听到这样话,凭心而言,她对韩端的做法也是佩服不已,当初[凤翔]落魄到那样,参股[昆仑]也惹了不少行内、行外人的笑话,又有谁能想到[昆仑]股票如此大涨?

短短时间内,股价从不到十元一直到了现在,几乎翻了两番,而他之前却乘势收购了大量流通股,需要何等魄力?此等大智慧,真让人不钦佩都不行。

不过,这小子还在跟我打埋伏呢,不提姓杜的丫头手里那百分之十八的股份也是他所拥有,那点小心眼还想逃过自己的眼光?百分之三十啊,全部出手,获利何止千万,怕是九位数都不止吧。

她当然也不会点破:“言桐虽是个小商人,却也不怕宵小之辈,就是不知韩总愿不愿意合作?真要咱们两家联手,那姓魏地也奈何你不得。”

他不对魏林生出言不逊,并不代表霍言桐不会,她明白现在说点出格的话意在表明立场,不虞有什么不良后果,更会得到韩端的好感,而正好也借机显示自己的势力。

韩端立作惊喜状:“那可太好了,只是魏总的实力不可小觑,我怕惹翻了他会有不利。”

那些恩怨纠葛在个别***里并瞒不过人,韩端对着魏林生从不曾露过怯,就连霍延刚也知道姓韩的小子是个傻大胆,这会儿说什么怕不怕简直是笑话。

遑论霍言桐,听他一口一个魏总更是心中暗笑,以为推脱之辞不过想借机抬高价格,当下微笑:“韩总无须担心,一切自有我们姐弟担心。”

言下之意已很是明了,你只管放心拿钱,其他事情我们来做了。

第三十九章 云雨纵情

听霍言桐说得透彻,韩端也不装傻:“这么说来,霍总对[昆仑]还是很有些意思喽?”

霍延刚开始瞪眼:“当然,我姐姐要不是对昆仑感兴趣,又何必如此动干戈,谁有闲功夫跟你在这儿说些没用的……”

韩端只是微笑,对霍延刚的无礼并不放在心上,他越是冲动越是对自己不友好,做下去就越是心安。

“延刚----”霍言桐生气地止住了弟弟继续,总这么沉不住气,如何能成大事?自己千方百计想搞好关系呢,他一句话就全给抹了。

看人家韩端,年龄差不多,那份涵养?现在形势,他手里的股份根本就不愁脱手,说两句好话说不定就能省不少钱呢。

霍言桐略显尴尬:“请韩总见谅,我弟弟就这个脾气……”

“呵呵。”韩端毫不介怀地淡然一笑,“霍总何须自责,延刚兄弟向来直来直去,这样直爽的性子我很喜欢。”

心道这小子还顺杆爬上来充大爷呢,还叫起兄弟来了,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霍延刚鼻子差点气歪喽,不过当着姐姐的面不敢发火,只好硬憋在心里。

霍言桐则是甜甜一笑:“多谢韩总理解,那么……”

“霍总是个爽快人,几年前在西洲的馈赠之恩韩端必将永铭心版,只是…您真地就这么看好[昆仑]么,以小弟之见,现在的股价可是有些虚高啊。”韩端也就一副自己人的架势,替霍言桐着想起来。

对[昆仑]。霍言桐显得信心十足:“如果单是姓魏的那两下子,我自然不会这么感兴趣,可现在[凤翔]不是并入了么?”

[凤翔]地并入,[昆仑]确实实力大增,股价上涨也不纯是炒作。就现在通路上的通讯厂家,都是看好的,或者说在仰人家的鼻息。

听出了他话中有话,霍言桐却没往心里去。入股[昆仑],她是很作了一翻市场调研的,一切数据都显示前途无量,当然不是指股市上的收益,而是以后业务上得到的极大便利。

“以现在的股价。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霍总一定要三思而行。”韩端耐心地规劝,显得一点都不着急。

他不急不代表别人不急,霍延刚忍不住插嘴道:“我姐姐做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地,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痛痛快快地说愿不愿意就是了。”

这个弟弟,平时还凑合,一见这韩端就失态。都是“情”之一字闹的,霍言桐心里叹息,为了他的前途,还得好好解决一下感情问题,那贺的丫头是不错,嗯,现在周氏过得不算太痛快。机会还是有的。

弟弟这话虽不中听,却也是她地意愿,霍言桐心里做着计较,脸上却不动声色。

韩端仍然没有松口:“与霍总合作。相信一定非常愉快,只是我有很多担心,万一投资不利,损失可就大了。”

“放心吧,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韩总的。只要你看来大家的交情上,股份转让时肯首先考虑。言桐就感激不尽了。”

狐狸再狡猾,还能逃过得猎人的眼睛?那么点年龄,那点心思还想逃过久经商场的老将的目光?

察言观色,霍言桐自忖洞悉了韩端心意,为今之计,只要能在[昆仑]占有一席之地,多花点钱也在所不惜了。

韩端也适时地递过橄榄枝:“霍总是个痛快人,韩端要再绕弯子可就显得太不识时务了,只是我现在手里的股份算不得太多,怕是接过去也无济于事。”

“怎么,韩总还不肯说实话?”霍言桐心道,你这还叫不绕弯子呢。

韩端摇摇头,“霍总一定是误会了,您应该明白我手里不可能有多少钱,雪妍手里股份也只投了很少的一部分在里面,别的都是想法子凑出来地。”

霍言桐微微点头,这话倒也可信,收购那些股份需要大笔的资金来源,便是自己也要颇费周折,韩端再能手里能有几个钱。

韩端的话真中有假:“雪妍与魏林生势不两立,想必霍总也是听到过一些的,所以入股[昆仑]没存什么好意,无非还是想高从卖给他,让他肉疼。其实我劝过她别趟这浑水的,可她性子太犟,就是不听。不瞒您说,她手里那些股份我是没有处置权的。”

霍言桐点头表示理解,心里也是信了几分:“我们都是好朋友,韩总多帮忙。”

“为今之计,霍总只有多关注一下流通股。而我手里的股份要转让是要通过董事会地,姓魏的肯定会出手阻拦。”

韩端一副替人着想的样子,让霍延刚的气不打不处来,要是那么容易收到流通股,谁他妈在这儿跟你废话。

这家伙是真不懂啊还是装傻,霍言桐也有些疑惑了,但脸上不像弟弟那样表现出来:“韩总说笑话了,那百分之十二地股份在你手里只要超过半年就可以要约转让了,只要咱们谈妥了签好协议,一切交给我们来做就是了。到时送一个报告到董事会,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韩端点头表示认可:“距半年只差几天的功夫了,只是下周董事会又要召开了…”

“这个韩总无须担心,只要咱们达成意向,一切言桐来做就是。”霍言桐大包大揽道。

“好,那么……这价格么?我不想跟魏林生纠缠了!”韩端咬咬牙,一副被逼上梁山的样子。

“这个放心,一定不会让韩兄弟吃亏的。”终于听到他松口了,霍言桐心里松口气,称呼也不知不觉变了。

再怎么着。还是留些香火之情吧,韩端这样考虑:“小弟也没别地意思,价格一定不超过股市行情,只是最好给付现钱。”

霍言桐心里一乐,看来攻心政策还是显效地,还准备多付几角给他呢,这下子至少也要省下几百万啦,但一下子付这么多现金。仍然困难很大,因为她还想在流通市场上有所作为。

“不过,这付现金么怕是得分期才成,不知道能否宽限呢?”

“万事好商量,好像[五洲在市中心有处闲置地写字楼吧。如果霍总愿意不妨按时价转给韩端好了,公司没了,总得有个养家糊口地产业,能有个房子出租也不错。”

霍言桐心里“咯噔”一下子,房地产曾是五洲公司的主业之一,兴盛时曾在全省各地置地盖房,很是搞了不少。因为这两年地产生意不是特别景气,所以才把精力转到了别的产业上。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韩端所提处在市中心的那幢大楼一直没有出手。目前只是出租。想等过几年地产生意转暖了再有所动作,想不到被他盯上了。

现在出售,极为不划算,最多也就收回当初的投资。还以为自己处心积虑,事情办得不错,想不到人家却早有打算了,连自己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想到了。

霍言桐心中极为不爽。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无奈地叹了一声:“一切就依韩总地意思吧,延刚,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做吧。多跟韩端总学着点。”

目的达成,韩端却很开心:“好啊,回头就让我的助理跟霍老弟来商量吧,必会要让霍总满意。”

凡事都被压一头,姐姐也总夸他。霍延刚越发气恼。闷声答应。

霍言桐毕竟是豁达之人,想开之后也就绽开笑容。吩咐弟弟倒酒,庆祝双方达成共识。

霍延刚起身,韩端趁这功夫打了个电话。

韩青卓在外边等得无聊,接了电话赶紧进来:“哥,你找我么?”

接过酒杯,对青卓示意道:“坐。”

与霍言桐轻轻一触,互道合作成功。

韩端接着对韩青卓说道:“卓儿,我跟霍总有个合作计划,刚刚达成了意向,下一步磋商细节准备请你跟霍少一起,等回去再给你细讲好了,反正你也要放暑假了。”

韩青卓一愣,可看到韩端的眼神,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身边人不少,可要么有自己地事业,总不能耽误人家发展;要么做不来这个,凌零那是不用说,要指望她做这些事情比登天还难,杜雪妍也缺了点什么。

算起来,目前没一个可以帮着做具体事务上的贴心人。

小青卓足够聪明,凡事有见地,关键还是紧要关头够狠,韩端很看好她,准备好好培养,做自己的班底。

这样一来,也可以尽早打开她的心结,呵呵,想想自己的杰出安排,韩端心里挺美:“霍少,舍妹年轻不涉世事,还请您多多提点。”

闹了半天弄了这么个小毛丫头跟自己谈判,霍延刚气歪的鼻子很荣幸地正了过来。

霍言桐同样无奈,这小姑娘显然没做过这类事情,韩端这小子也太儿戏了吧,不过现在是她求人,有苦也是说不出,转念又想,这样子更好,回去好好教教弟弟,说不定能多捞点好处,也就乐呵呵地举杯向小青卓示意。

韩青卓在外面可没喝酒的习惯,只是将杯子凑到嘴边虚应了一下,心里却在琢磨着哥哥为什么选中了自己。

有了霍言桐出面,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无需韩端费神,魏林生的秘书自动通知董事会再次顺延两周召开,到时另行通知。

霍言桐的计划非常周密,过了这段时间,[昆仑]地股份在他手里也过了半年时间,转让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恰逢年中,韩青卓放假,而肖凌零所学信息专业比杜雪妍的医学专业要少一年。两女也就都参加了典礼,算是正式毕业。

杜雪妍这一年的时间整天忙碌于股市之中,根本就没时间实习专业,毕业了,也没个找工作地打算,何老两口都看在眼里。

女孩子大了没法子管,对她荒废了专业,何秉书也没感到太多无奈。以他的面子找份现成的工作不费什么力气,但孩子不着急,两位老人也就不介意了。

一年地时间,外孙女车开上了,漂亮衣服没少买。给外公、外婆的礼物也不曾少过,自然混得不错。退一步讲,韩端这孩子不错,稳重,跟他一块还是放心的。

虽然放心,但嘴里可不这样,何老太太逮着韩端上门的机会耳提面命,外孙女就算交给他了,不管怎样不能没饭吃了。

要求并不过分。韩端没口子地答应。

虽说杜雪妍在帮自己,但这一年投入虽不多,也没少赚钱,就算自己不给补偿,养活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免费地漂亮女工,当然要好好用,只是偶尔感觉感情上对不起人家。但现在是创业地重要阶段,事急从权嘛。

肖凌零更好,韩端丢了个课题难她,就一头埋了进去。肖天放想要女儿回去帮忙的计划也落了空。

流通股份还是在股市上慢慢放出去,许多双眼睛盯着呢,一点也不愁没有下家,只待青卓那边谈好合同,就是大量出货的时候。魏大少就再见了。

听韩端仔细做了交待。这两天青卓跟霍延刚有初步的接触,回来就拼命看书。恶补金融知识,抓着个能讨论地人更不放过,争执个没完。这丫头就这点好,认准了什么就肯下功夫,不愁不出成果。

总是经验欠缺太多,本想要骆雪华帮帮韩青卓,可那边化妆品地事情也正在紧要关头,只有另想办法。

七月二十三日,从[南信大厦]出来的韩端就考虑着谁能担此重任,突然觉得自己地人才底子还是太薄了些。

“端,不上车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韩端一抬头,看到来人才想起跟她有约来着,而现在显然过了约定的时间,人家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食髓知味的韩端,淳于虹无疑是目前最合适的“交流”伙伴。两人都没什么心理负担,可以随时欢娱。

歉意地笑笑,韩端干脆丢下自己的车子上了淳于虹的车。

“想什么呢?”见韩端不声不吭,淳于虹嘟着嘴推了推他的胳膊,“是不是嫌烦了,不高兴见我这个老女人了?”

这一倒把韩端推醒了,这不有现成地么,有她撑腰,青卓还有什么好怕的?

“哪会啊,我喜欢还不及呢,我家虹虹这么水嫩,谁敢乱讲话我跟他急!”心事落地,韩端的嘴也变得利索了。

“去你的,没一点正经,你这阵子没少捞呢,听得我都眼红了,准备不干走私,跟着你投机倒把去。”淳于虹听得满心欢喜,看看到了自己住处,开心地停下了车子。

约好了要过个二人世界,淳于虹连张嫂都给放了假,准备亲自下厨。

手艺说不上好,但两人联合动手感觉就不一样了,最主要的是享受这份温馨。

“好了,可以开饭了。”淳于虹蹦蹦跳跳像极了快乐的孩子,差点把最后一个盘子扣在地上。

抓了一块鸡块塞进正在开酒的韩端嘴里:“来,亲爱地,尝尝我的手艺。”

“唔。”韩端应了声,一回头,差点把舌头吞进肚子里。

天气很热了,在厨房里那更不得了,淳于虹早就换上了一身清凉,这会完成工作也就把围裙脱下了。

一件简简单单的黑色棉T恤,如何能遮住曼妙的身形?低头放盘子,后摆翘起……

腹下火起,韩端按捺不住,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淳于虹,两只手也向上伸向了不该摸地所在。

“唔,你个小坏蛋,死流氓,想干什么?”淳于虹放下盘子,缩紧身子,一副害怕的样子。

“谁啊,你才是吧,看看,下面居然什么都不穿。”韩端用身体轻轻一触她的臀部。

敏感的淳于虹大叫一声:“坏蛋,不要啊,人家热嘛,反正又没外人。”

口气是反对,但那娇媚的叫声却像极了催情剂。

淳于虹下身本来非常凉爽地,突然觉得一片火热靠了过来,忍不住伸手去抓来袭之物:“好了,别闹了,这么晚了不用吃饭啊,等吃饱了随你怎样好不好?”

楚楚可怜地眼神望过来,更让韩端感到了无穷的诱惑之意:“不,还是先吃你吧!”

半推半就之间,韩端身上不多地衣物也所剩无几,淳于虹仍然未曾放手,而他的手则伸到了宽大的汗衫之中,肆意地抚摸着那渐渐坚挺的柔软。

“啊!”一声叫,简单的抚摸就已经使淳于虹无意中达到了一次快乐的顶峰。

韩端坏坏地笑着:“虹,你越来越敏感了。”

淳于虹潮红满面,一双媚眼似乎都要渗出水来,斜斜地眯了韩端一下,握住东西的手突然用了一下力:“还不都是你害得。”

趁着韩端大叫出声的功夫,淳于虹突然放手蹲在了他身前。

“唔----”韩端的痛呼声马上变成了舒畅,这会儿哪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欲望,弯腰抽身抱紧淳于虹,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淳于虹的声音一滞,突然反对起来:“不要,人家不要在地上嘛。”

但激越瞬间来临,哪还顾得上这些,惊叫立马就被欢愉所替代。

韩端大字型仰面躺在地板上,淳于虹则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紧靠着他,一男一女的身上都是汗水,战斗过的地面上也沾满水迹。

两人沉浸在欢娱之后舒畅里。

手在男人健硕的腹肌打转,风雨过后的淳于虹那表情说不出的妩媚,半眯的眼睛更是风韵难挡。

“虹虹,我现在是不是有点腐败啦?”淳于虹现在的姿态实在诱人,即便**刚过亦自心旌荡漾,韩端轻轻拂弄着她的头发,不免肉麻道。

“你说呢?”淳于虹反问一句,自己就作了回答,“何止有点,简直腐败透顶,坏死了你。”

韩端“惨然”一笑,不肯再接茬。

淳于虹手指轻轻在韩端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半晌微抬起臻首道:“小气鬼,生气了?其实在我心目中,男人就应该这样子的。在外面努力打拼,回来好好放纵也没什么,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还要藏着掖着,累也累死了。”

韩端再笑,不再惨然,紧紧地把红颜知己搂在了怀里。

“端,进程怎么样?”淳于虹关心地问道。

“还好啊,雪妍一直很努力地做着,只是跟[五洲]还没谈下来,等弄好了就跟[昆仑]说再见了。”

“哈,那你就是净身出场喽。”淳于虹眼里含着一丝挑逗的意味,向下瞟了瞟。

韩端会意,突然伸手到她腋下:“那样没人折腾你了,你就得意了,对吗?”

“啊----”淳于虹大声叫着躲避,看小韩端似乎有复苏的迹象,而自己已不堪挞伐,忙着找能消灾避难的话题。

“端啊,小杜这姑娘又漂亮又懂事,实在不错,连我都有点喜欢,眼看着也不小了,你不能总这么耗着人家呀。”

韩端渐渐泄气:“那怎么办?”

“女孩子大了,就该早点给人家个名分,让人尝尝做女人的滋味,否则迟早得飞了。”淳于虹出着不怎么样的主意。

“又来了,是不是还没够?”韩端佯怒,她这样子鼓励可不是第一次了。

第四十章 永伴君侧

眼看健壮的身体又要压过来,淳于虹忙原地一滚躲了开,顺势摸到丢在一边的衣物,也不管主人是谁,紧紧裹住上身:“别闹了蛮牛,还没吃东西呢。”

韩端抬头一看,果然,这都快过两小时了,总这么躺地上也不是办法,肚子也确实有感觉了,只得放弃胡闹。

两人起来重新坐到餐桌前,反正天气热,这样子吃也没啥。

淳于虹夹了一块不知名的肉肉塞进韩端嘴里:“我刚才说的可是真心话,你得考虑好了,收买人心有好多种法子的,小杜对你可是实心实意的,没的辜负了人家。”

韩端叹息一声:“这话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做正事要紧。”

“正事,正事,真不知道你们男人,哪来那么多正事,我这个混社会的也没你这么多怪想法。”

对这个责问,韩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让一个全身心交付给自己的女人提及自己的花心总不是一种愉快的感受。

经历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也跟一般的女孩子有很大差别,淳于虹心里确实也是这样想的。

知道他体谅自己,当然也高兴。只是这个臭韩端体质异于常人,何况再美味的东西也会腻味不是,有一、两个可心的姐妹共同分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太多了可不行。因为大了几岁,她对韩端也掺杂了一点姐姐的感情在里面,有点溺爱的意思了。见他受窘也不再逼迫。

“说到正事了,你这家伙也太胡闹了,怎么让个小青卓去办那么大地事情,能力或许有,但你让她决定一切似乎过分了点。”

“也不是什么大的不了的事儿,我只是想让她多些磨练,多振作些,你看她平时为人处事儿,哪像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

韩端所图绝不是眼前这点,对他来说。这跟[五洲]的谈判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吃些亏也没什么。以后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可以心安些,毕竟跟霍家姐弟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说这话,更肯定你跟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细致如淳于虹自然能觉察到异常之处,见韩端脸色有变,“好了,我不会问的,但我喜欢这女孩子郁郁寡欢的样子更招人爱怜,我就不信你一个大男人不动

“行了。越扯越远了,我想说的事也跟这个有关呢。”对青卓的看法,便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虹,我想让你带带卓

“想都别想。”淳于虹一口否决,“别说是我,就是我身边这些人也不会过去帮忙。”

韩端稍稍一想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她说得不错。还是寻别地途径吧。

淳于虹怕他误会:“端啊,不是我不愿帮你,咱俩在一起我就担心影响到你的前程,不过这是没法子地事儿,谁让我被你小子勾走了魂呢。”

见韩端点头,淳于虹知道他明白,这才放下以上的一块石头:“可是呢,其他明面上的事情我和[宥帮]都坚决不会参与。就算背后做什么事情也不会让你知道。最多呢,经济上有困难的时候我自己那部分全是你的。”

“虹,是我考虑不周。”淳于虹这样做,完完全全都是为了自己,韩端如何还不明白。有她在身边不进提点。真是神气了。

韩端越来越觉得离不开她,举起杯子:“这杯就当给我的高参赔罪了。”

“知道就好。正经多吃点,少喝酒。”淳于虹白了一眼。

见他一副受气的样子,淳于虹又忍不住被自己的白眼逗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地,你刚那个了,少喝点有好处。”

这一笑,连身体上的突出部位也跟着颤个不停,煞是诱人。

这笑容笑开了韩端的心怀,也吸引了他的目光:“什么那个了,你要我正经吃点什么?”

淳于虹见他双目色色地盯着自己前胸,悄悄低头一瞧,宽大的遮不住挺拔的双峰,颤巍巍刚刚停息,两处小小的凸点也稳居高处,由不得脸红:“死相,还没吃够么,老老实实吃你的饭吧。”

自己也算久经风流,偏偏在这小子眼前总不经意流露出小女儿地态势,真是个害人精,也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他的。

韩端了蹭过去,一双手也不老实,借机揩点油油,把个淳于虹弄得躲躲闪闪,娇喘不已。

正在得趣,电话铃声却不识时宜的响了起来。

只要两人在一起,除了那部应急电话,淳于虹其他的通讯工具都是关闭的,这铃声显然不是。

韩端一脸遗憾地站起,反让淳于虹更觉有趣。

在一起这么久了,便是**刚刚过后都还能吸引得男孩子这般丢魂失魄,对自己魅力也是骄傲不已,欣喜之余心里偷笑:“好啦,快去接吧,你的就是你的,那么猴急做什么。别是哪个大美女又想你了吧。”

听这样说,韩端反来劲,死活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手机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悠闲地接通电话,手也不闲着,一个不小心就溜进了某人地衣服里。

“韩端哥哥,跑哪里风流快活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媚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声音有点故作姿态,相比淳于虹那种浑然天成、发乎自然的慵懒娇媚完全不在同一个级数,显然嫩了许多。

这一惊,在淳于虹身上作怪的大手登时抽了回来。韩端赶紧坐正。

“紫焰,你个死丫头搞什么鬼,啥时又换号了?”身上一阵发凉,他可不会被这声音引诱,李紫焰跟肖凌零那是一般的刁钻,只是表达方式不同。

想不到猜测得如此精准,本来靠得很紧,那声音一字不落地入了淳于虹地耳中,她当然能听出那是小女孩故意装出来地,掩嘴偷笑。

目光紧张啊。偏偏看韩端的担惊受怕地模样淳于虹又不肯放过他,丢过一个“我说吧”的眼神。坏坏地又拉过了他的手,紧紧地按在胸前。

此时的韩端那是如坐针毡,李紫焰的声音还清晰地钻入耳中:“来中洲换的号嘛。好哥哥,人家想你了,可你偏偏不在?”

手被人拉着在柔软的诱人胸部细细研磨,那滋味简直“非人”啊,韩端汗都下来了,给淳于虹投过一个求饶地眼神。声音还在强作镇定:“紫焰啊,哥哥当然也想啊,你在哪里?

“当然是在你家里了?”

隐隐听到了肖凌零的笑声,韩端确认她真地来了:“好端端不在家待着,怎么又跑中洲来了。“怎么,不行,什么叫好端端地?哥哥你好没良心啊,人家一毕业就跑来看你过得怎样。然后还准备跟你一起去看看姑妈、姑丈的,你居然说这样话,唔唔…”手上细微的感觉传来,尤其淳于虹胸前那两点凸起非常刺激。

韩端继续汗,淳于虹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哼,不跟你说了,真没意思,不管怎么快活。限你半个小时之内赶回来,否则别怪我登寻人启事,哼!”

果然是姐妹,这性子辣得跟凌零有得一拼。关键是猜测如此神准,韩端窘不可抑。那边淳于虹已经忍不住“吃”地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果然是跟女人在一起,快回来。”

韩端听到凌零着急地嚷。“别挂啊,我还有话说呢”,李紫焰已经果然地收了线,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哈哈,又来一个,这下有得你受了。”淳于虹幸灾乐祸地笑着,却不把韩端的手从她前胸拿开。

巨汗!七月二十三日,这显然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而且一切都预示不是一个好的暑假,好端端的,为什么都选择在这个时间毕业呢?!

李紫焰来了,李越岭那个捣蛋鬼会不会也来了?韩端心里并不苦恼,反而有些期待。

表妹提到了爸爸妈妈,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或是接他们来玩一阵子呢?可自己还有那么多要做,有时间陪他们么?

但亲情总是割舍不断地,便是再胡闹也更多的是温馨。做事是没有完了的,一个结束便是下一个开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矛盾啊!

“好啊,快回去吧,难道你还真想被女生通牒?”淳于虹是见不得他失魂落魄。

不待他回答,已经把散落的衣服都收集到一起,并整理好准备替他往身上套。

毛巾用温水湿了,淳于虹帮他擦遍全身,并美其名曰“善后”,做着这些,顺口问道:“你这个表妹做什么的?”

“法律,兼修金融…..”

韩端同样顺口回答,只是话音未落,自己突然跳了起来:“对啊,就是她,她好几年以前就有帮舅舅做事了,只是不愿意受束缚……”

“那还不快去,想好的事情就认真去做,姐姐永远支持你。”

细细地为他整理衣领,又拿梳子蘸水,很小心地梳理着因狂欢而搞成的乱发。母性的光辉是每个女人与生俱来地,淳于虹不小心又自称姐姐了。

李紫焰听说有事可做,也忘了责难韩端,很痛快地答应给韩青卓做助手,跟[五洲]讨论股份转让事宜。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两个没多少经验的女孩子做,确如淳于虹所言,有些儿戏了。不过这只是整个行动的一小部分,因为[五洲]意外参与而发生地一个小插曲,对大局没什么影响,最多只是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韩端给李紫焰面授机宜,不在价格上过多的纠缠,只在合同履行的细节上要尽量完美。

其时[昆仑]地股价仍在缓慢上扬,已经突破了三十五元每股的端口。李紫焰也真是大方的主儿,愣是三十三元就成交了。

韩端表面上似乎吃了些亏,事实大赚物赚了,当初[昆仑]提出接手[凤翔]。只肯给个几百万,而这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半年之后出手差点突破了八千万现金。

不管是不是韩端故意放水,霍言桐对弟弟的表现非常满意,因为这确实比想象中地还要省了不少。

要忙于在股市中收购流通股,尽管近期做了很多准备资金筹备工作,要想一下子拿了几千万地现金,那也是非常困难,最后只好如韩端所言,忍痛割爱。将市中心的那幢写字楼转了。

大楼位置优越,建筑面积不小,又不是空壳子,还连带着不少固定资产呢,经过资产评估,韩端不仅没从霍言桐手上拿到钱,反而还贴了一些进去。

事先关注很久了,关键是地理位置让人满意。要放在几年前最红火那阵子。整幢楼地价格恐怕远远超过九位数,要不是现在地产生意不够景气,人家也不会轻易卖的。

拟好这份合同,请合同专家看了也没漏洞,韩端很痛快地要肖凌零签了字,对李紫焰和韩青卓的工作也非常满意。

也许股民都觉得涨得差不多了,[昆仑]流通股开始大范围地松动,比较容易收购。但价格还在缓慢上扬,算起来抢到那百分之十跟这付出的代价差不多了。所以,对这个结果霍言桐也可以接受,只是起初咄咄逼人,这会子又看似宽厚无比。韩端做事的方式让她难无法理解。也只能先纳闷着了。

合同上签了字,可说是两方都收到了想要的。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霍言桐只说以后再约个时间庆祝,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部分股份入手,她的底气足了很多,当然要更积极地去收购流通股,她的计划也随之改变,至少要拿到超过百分之四十地[昆仑]股份。

韩端也没那个心思,分手之后他也赶紧去股市盯着,紧要关头容不得差池,要被人看出破绽,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这么大的事情做完,肖凌零满心欢喜,拉着青卓要去shoppi,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那种购物不看价钱的快感了。

趁着哥哥高兴,那还不得好好地盘剥一把,看上一款最新的电子产品几件心仪的服装已经很久了。

韩端也没有让她失望,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信用卡递过去,两个小姐妹乐颠颠地走了。韩青卓看重的不是花钱,而是那种重新回到现实社会的滋味,而这都是哥哥给地。

李紫焰没有同去,购物这种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小儿科。她主要是想跟去看看老端要干什么,找的借口是看看亲爱的哥哥李子涵。来到中洲,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见个面呢。

韩端边走边打着算盘,他另有花大钱的地方,只有恨少没有嫌多,出售那些流通股的钱也都闲不着。不过在中洲的中心区有自己的房产还是值得,为以后发展打下了一个良好基础。

“韩端,那天在电话里笑的女人到底是谁呀?不妹有没有见过?”尘埃落定,李紫焰不想再放过他,这个表哥,太让她好奇了,真不让人放心。

“什么女人?”韩端真是怕了她地好奇心,“不是要去看子涵么?小心跑了,快,悄悄地进去,顺便看他女朋友在不在?”

李紫焰也知道从韩端嘴里套出话来很困难,虽失望也无奈,只好重新问道:“韩端,子涵那个女朋友上次就见了,闷得很,跟你一个单位吧?你整天不上班,她是不是也这样,你们这儿做公务员的都这么自由么?”

潘晓琳哪儿闷了?最近忙活地正活,要升任省组部长的老顾同志或许正准备着让她换个地方呢。那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这认定让韩端很奇怪,可能太积极向上、正统的人入不了表妹地法眼吧:

“哪有地事儿,晓琳那可是个工作狂,子涵见她一面不容易的。”

“那为什么你就可以?”李紫焰还是不明白,她出身经商世家,对官面上地人物相对来说比较重视。

“我也不明白。”经这一问,韩端自己也觉有些纳闷了,“芳邻”来了之后就取消了自己的特权,为什么最后就不闻不问了呢?

时刻提防她再问起关于淳于虹,韩端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讲着潘晓琳的故事,很快两人也就到了南信大厦。

将李紫焰丢到李子涵的办公室,韩端寻了个借口跑路钻进了杜雪妍的“工作室”。

第四十一章 暧昧误会

一手握着鼠标,双眼紧盯着显示屏,杜雪妍身子端端正正地坐着,脑袋微侧,长发斜在一侧搭上了左肩,半边面颊晶莹剔透,聚精会神的工作美人更养眼无比。

李紫焰确实有够缠人,韩端嘴里念念有词,气喘吁吁地进了屋,没来得及欣赏,却也忘了说说往常那些没营养的客套话:“雪妍,怎么样了”

上几天出了点小意外,有人大量抛售[昆仑]股票。韩端心里明白,那些流通股基本全在自己手里控制着,外面顶多也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收到再吐出。

就算魏林生胆敢将手里的公司股抛出来,那也只能是小部分的,量他也没那个胆大量抛出。他想的只是怎么整治自己,套现那不是魏大少爷的风格,至少现在红了眼的不是。

出现这个局面,他和杜雪妍、李子涵等商量过,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刻意打压股票,让股民造成[昆仑]不行了的假象,然后疯狂抛出,好为下一步的收购造势。

可惜这出拳必定要落在空处,因为似乎还在流通的股份全在韩端这方的控制之中,又何来恐慌可言?几人当即决定只要有低价的卖盘就一口吃进。

果然,在放量回收了不到百分之三的股份后,除了己方再也没有大量的卖盘出现了。

现在霍言桐必然乐呵呵忙着继续收购去了。魏林生也不会闲着,正是收网地黄金时节来临了。

“嗯。还在上涨呢。”杜雪妍见韩端凑得紧了,生怕上次的意外重演,百忙之中还是将身子向一边缩了缩。

果然,杜雪妍换名丢出地一个不小的卖单马上就被扫光了,还有人挂着单在收呢。

不时还有小的卖盘丢出,同样马上不见。杜雪妍这边操作着的就是上次董事会上露出的那百分之十八,另外百分之十五韩端委托他人代劳,其中当然少不了李子涵。

“出多少了?”韩端小声问道。他只管制订大方向,向合作伙伴交待自己的想法。具体的操作不懂也很少不管,只是偶尔问问。

“出百分之十二了。”杜雪妍兴奋地说道,卖到现在,已经净赚了六千万,股市果然是圈钱的好地方。

“涨停了,今天的任务该完成了。“韩端拍拍她地肩膀,表示鼓励。“让那帮家伙使劲忙活吧,雪妍休息一会儿,这阵子太辛苦你了。”

今天的博弈大概也就到这里了,杜雪妍笑笑,放下了手里的鼠标,回头看看韩端,眼里柔情无限,要没他,还真不知道股市居然如此精彩。

她还是有疑问,随口问道:“韩端哥。那么钱都抽出去干什么了?”

她对韩端的信任有点盲目,极少问为什么,而不像李子涵,疑问不少。

“当然有用处啊,真相大白那天你就清楚了。”韩端当然明白杜雪妍问得无心,现在这还是个秘密,那就暂时不说罢。

“卖关子。”杜雪妍不满地撅嘴,“人家还不高兴听到呢。”

韩端知道她不会真生气,却还是玩笑道:“雪妍这阵子这么辛苦,我都不知道付多少酬劳才好了。”

“我才不要你的报酬呢。”杜雪妍一急。声音忍不住就高了上去,一双眼睛不满地看着韩端,这次是认真的了。

韩端勇敢地与她对视着,过了一会儿两人的眼神都变了,似乎有那么点脉脉含情地味道。

韩端先心虚地缩回目光:“啊。我也是说着玩的。有免费的劳力用还不好么,再说我这也是给你锻炼的机会不是?”

“守财奴、小气鬼!”杜雪妍不知道是褒是贬地说了句。林雷然后小声道,“其实我自己在里面也有动手脚。”

动手脚?那是什么,韩端当然不会认为她要告诉自己拿了回扣,脑海中灵光一闪:“雪妍,你有点不厚道了,那当时没收到的流通股……”

就知道瞒不过他,就知道在他面前什么都藏不住,杜雪妍微微点下头:“嗯,大概有百分之一吧,除了呆在个别散户手里的,我想剩下的应该全在我手里了。别怪我没跟你说,其实开始动手的时候,就悄悄投钱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更相信你。”

太好了!这样子除了自己人谁都没便宜。若不是胆子还不够,韩端恨不得抱起杜雪妍来亲上一口,嘴里却冒出这样一句:“雪妍,你不乖哟……”

韩端的话还没说完,杜雪妍就先急了:“人家也不是故意地,只是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你要动这么大动作嘛。再说了,我那些也是跟着你一起行动的。”

“呵呵。”韩端先笑了,“我又没说这个,百分之一那也不少了,你投不少吧?”

“不到二百万吧。”杜雪妍很诚实地回答。

“你的钱肯定没这么多,不够时怎不见问我要?”

“这一年我自己炒股也有节余了,你平时给得也不少,我都没怎么舍得花,缺的部分从外公那儿剥削来的。”

韩端“哈哈”笑了:“不简单,可别留了,趁现在牛市都卖出去吧。”

“当然,我才没那么傻,早就都出手了,还了外公的钱,还赚了这么多呢,多亏你的计划。”杜雪妍伸出了一只手,在韩端面前似乎连说谎都不会。韩端明白那是说她也赚了五百万,打心底里高兴,雪妍跟自己真是太“实在”了,就想逗她一逗:“这下好了。雪妍藏这么多私房钱,以后好过了哟。好大地嫁妆,我也不用担心何奶奶怪我让你没工作了。”

“人家哪是私房钱,你要有用,就拿去好了。”杜雪妍急眼了,居然有眼花围着眼睛打转转。

不妙,玩大了!怎么连这点玩笑都开不得了,韩端心惊,女孩儿的样子却让他心疼不已,不由想起了淳于虹地话。柔情闪现,心更软得不行,双手抚上纤纤玉肩。柔声道:“别急雪妍,跟你闹着玩呢,你赚到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你无私地帮助我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谁知不解释还好,听到温柔的声音。杜雪妍的眼泪却落了下来。那双大手如有魔力一般,不知怎的身子就软了,身后晃着倚到了韩端怀里。

“咳咳。”李子涵地声音传来,然后洞开地门被轻轻弹响,“看来某些人来的又不是时候,这会子又是误会吧。”

该死,每次来点小暧昧地时候这不识时务地家伙都会按时赶到!

杜雪妍哪受得了这个,只被吓得魂飞天外,急急从韩端怀中离开,差点就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这次连“谦虚”都不会了,抬脚就向外跑。

慌不择路,谁知刚冲到门旁却意外陡生,与突然出现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往哪里跑?”来人如同剪径歹徒般尖叫一声,猛地抱住她,接触部位软软的,还带着幽幽的女儿体香,还好也是个女孩子。

精力过剩,却充满探索精神的美丽脸庞,闪亮的眼中透着一丝狡黠和俏皮。小巧的鼻子,阔阔地嘴巴。跟杜雪妍个头差不多,两人挺拔的胸撞作一团,细细的蛮腰、微翘的臀部,绝无一丝赘肉。手感非常不错。便是同为女生也要羡慕。

“紫焰,你……”看清了来人。杜雪妍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索性拱进了她的怀里

“都是女孩子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紫焰嬉皮笑脸,见她还在一个劲往自己怀里拱,“喂,你干什么,我可不好这一口,还是另找别人吧。”

这话很有此分量,杜雪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来李子涵也是在看节目,眼前这一幕却不知如何收场。

还好韩端反应“快”了那么一点点,脚步滑动来到李子涵身边,微一低肩,双手一个上扬,挺大的块头一下子被反手举过头顶,一个下蹲,就要把他按在地上。

变故发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便是被突袭的李子涵都没有反应过来,杜雪妍也忘了害羞,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眼看李子涵就要被放倒在地,关键时刻,还得说李紫焰反应快,“叭叭”地击掌:“厉害,简直太厉害了,难怪越岭那么崇拜韩端哥了,也教小妹两手吧,出去防身绝对没有问题。

杜雪妍也反应了过来:“韩端你干什么,还不快把李大哥放下来。”

“该死的韩端!”李子涵双脚直蹬,一时话都说不利索,“还不快、快把我放下。”

韩端笑嘻嘻把将李子涵丢到地上,动作潇洒无比:“呵呵,大家别害怕,我不过是吓唬吓唬这个无良少年罢了。”

李子涵惊魂未定:“韩端,你小子动作太快了,这两下子哪是人能耍出来地?”

韩端很无辜的样子道:“对不起了亲爱的表哥,失礼这至,我没注意到是你,还以后有坏人闯来了呢!”

李紫焰说着他的口气:“亲爱的表哥,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恼羞成怒呢?”

“没有没有,我很好啊,对不对雪妍?”

被解围的杜雪妍却不领情,仍然害羞地低下头。

“该死,老子今天为你赚了多少钱,你居然这么对我。”

“就是。”这会儿李紫焰帮着哥哥,“刚刚子涵还在那儿卖来着,我们兄妹这么对你,太不够意思了。”

是啊,韩端很心虚,紫焰来了好几天,连亲哥哥这儿都没上门招呼,表哥么,那更不用说了。始终在全力帮自己:“是我地错,今晚请客赔罪。可以带上所有的家属。”

“那不行,我一个亲属都没有,那不是吃亏了。”李紫焰不依,“你要送一份大礼给我。

“没问题。”韩端没口子地答应,“我的超级化妆品[云端]马上就快投产了,先送你试用。”

“切,那有什么稀罕地。”李紫焰没看到眼里。

“紫焰,这不一样,绝对能给你不一样的感觉。”杜雪妍开始帮他了。小声给李紫焰解释起[云端]的神奇。上市前,以骆雪华为首的智囊团给化妆品起了这个名字,经示产品的不凡。

“我呢?”李子涵两眼朝天。

“你?”韩端一个反问,马上笑容可掬,“当然,晓琳也是有份儿地。”

颇费了一番周折,众人总算就精神及肉体损失“赔偿”事宜达成共识。距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在订好“来宾”名单并发好邀请之后,四个年轻人坐在一起闲聊,几人都感觉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了。

“韩端,你这样子做事儿有违市场上地公平精神啊,小心别把自己折了进去。”李紫焰不愧是专业人氏,显然在观察和交流之后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放心吧,我不是坏蛋,只是有人对付咱们,咱也不能逆来顺受,总得以牙还牙吧。”韩端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原因。

李紫焰爽快地可以:“原来这样。那就好好地干一把,咱不欺负别人也就罢了,有人找上门来当然不能手软,有错杀无放过。”

这表妹,强啊,韩端在心里夸奖:“也别太乐观了,对手不简单啊。”

“是啊,是个大佬地儿子。”李子涵也同意,他做生意最不愿开罪地就是官场中人,就算帮韩端也只是暗中。从不在明面上露出来。

“那有什么,韩端,别怕,妹妹挺你。”李紫焰满不在乎,走过去抱了韩端。在他脸上狠狠香了一口。“加油!”

看得杜雪妍眼都直了,人家这还是近亲。自己怎么就这个勇气呢。

韩端被肖凌零闹惯了,感觉可能自家妹妹都这德兴吧,也就没法在意,穿了T恤没袖子,就拿手背擦擦脸蛋上被亲过的地方:“谢了。”

李紫焰脑袋转得快:“端哥,这把做下来,你少赚不了吧。”

这称呼变化真快,比凌零还要胜一筹,韩端谦逊地一笑:“还行吧,一般般啦。”

“少骗女生,别以为子涵不问我就想不出。”李紫焰可不好糊弄,走过去挽了杜雪妍,“雪妍,你这人最诚实,你一定不会隐瞒,对吧?”

李紫焰这次可是选错人了,杜雪妍本来就是学心理学的,她不琢磨人就不错了。

听问到自己头上,她笑了,而且笑得很甜,这个女孩子就是比较容易害羞,其实不面对韩端的时候,还是非常理智的,近年来经的事也不少,其实理智得都有些可怕。

李子涵经常代人投资,所以从来都只会问过程,而不问结果和利润,跟别人只要自己应得地那份儿,她当然也跟“师傅”学了个十足。

“是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紫焰不满意,而且非常不满意,但面对这样一张灿烂的笑容,还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反矛头转回到韩端:“端哥哥,这儿人都跟你一伙儿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待回答,又转向李子涵,继续发表自己的想法:“中洲很有趣啊,比在老爸手下好玩多了,我也准备在这儿弄点事儿做,哥你看好不好?”

李子涵本来是持重之人,对父亲也是很尊重,他来中洲工作也全是家人意见。性格上慢慢有些变化,也是因为跟韩端这个“坏人”在一起多了,闻听妹妹的话不由一愣:“是啊。”

李紫焰不乐意了,中洲话就这么值钱么?“怎么都只会说两个字啊,啊?”

“是啊。”韩端也这样应了一句,看李紫焰要抓狂了,这才开怀大笑,“他们这叫惜字如金。”

“不管了。端哥哥,我就先跟着你混一阵子,你的住处不错,挺热闹,我就住先凑合着住下吧,真感觉不舒服再搬子涵那儿。唉,亲戚多了就是好办事,”她倒真不客气。

见韩端没有马上答应,李紫焰不依:“你不会不愿意吧,外人都能住,亲妹妹还不行吗?对了,那地儿那么偏远,出来也不方便,再顺便给我买辆车吧,也不用太破费,来辆卡莱斯新出的跑车就行。”

这还不破费,那车下来还不得将近一百万了,真是不知道穷人的苦楚啊,青卓给她花个几千块还很不好意思呢。

“好,没问题。”再推就下去还不定又出什么新条件呢,韩端痛快地应下,“等这笔生意做下来咱就买去。”

至于她要去住,那也没法子,反正房子够大。不过已经有三位女士在住,有个凌零就够缠地了,要是这位姑奶奶再住进去,那就真热闹了,到时有自己头痛的。

第四十二章 如何担当

满足了这表妹,自然也不能忽略了贡献更大的,韩端看看杜雪妍:“雪妍,到时你也一起去换一辆,比紫焰那个高级一点就行。”

“切,偏心眼,自己妹妹就是不如女朋友吃香。”李紫焰嘴上从来不饶人。

“对。”李子涵表示强烈同意,却是针对韩端给杜雪妍买车的意向,“正好把我那辆破车退回来,让晓琳凑合着开去。”

嘿,这家伙倒会见缝插针,那边杜雪妍还没表态,他这已经把后面的安排好了。

话到这份上,杜雪妍没再争执,主要是要给男人面子,大不了自己掏钱,反正自己捞得不少,不是付不起。

李紫焰倒是感慨颇多,对李子涵道:“俺的亲哥哥,难怪你不像表哥这么讨女孩子喜欢呢,买辆新车对你这钻石王老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干嘛这么小气,追女朋友嘛,为什么不像端哥这样做得漂亮点。”

“一边去,谁就王老五啦!”钱,他李子涵当然不缺,只是投资做多了就习惯省着花,但被人当面揭穿,对一个大男人来说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行啊哥,出息了,懂得训人了,老实交待,未来嫂子逼的,还是端哥教坏的。”哥哥会对女生发脾气了,这可是个不小的改变,李紫焰反倒高兴了,“这才对嘛,没点脾气怎么讨女孩子喜欢,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昔日的金融金童,如今地天才青年。与女孩子斗嘴向来落下风,亲妹子面前也不例外,一番话,把个李子涵闹得哭笑不得,老毛病不小心发作,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杜雪妍因为李紫焰女朋友的话茬而不好意思,韩端即不否认也不肯定,态度暧昧地很,就不好意思参与调解。

其实韩端还没注意到这个茬,难得不用自己出马就有人对付“老表”。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光乐,对自己是褒是贬都不生气。

赖人家车子开了一年,还有免费的炒股室可用,都是一家人嘛,表哥受窘,少不得出来说两句好话:“紫焰,你错怪子涵了。车这东西嘛。能开就行,晓琳是公务员,开太拉风的车子会招闲话的。”

“就是,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败家。”可算有人主持正义喽,底气足了很多。李子涵眼睛一热,该死的保持人员,怎么把这么大的蚊子放进来了。

“老哥,你又受蒙蔽了。”李紫焰不屑地夸了哥哥,勇敢地戳穿韩端的“把戏”,“你也是个公务员。也开辆破车,这是表扬自己低调吧。然后给女朋友买好车,让人家感动。”

矛头直指自己,杜雪妍无法不发话了:“紫焰别乱说,韩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这下李紫焰更为自己的论点找打到证据:“看见了吧,看人把女孩子糊弄的。”

闹了一阵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几人分头出去召集人马,三辆车子,李子涵去接潘晓琳。李紫焰偏偏要跟着去接肖凌零和韩青卓,就杜雪妍空车跟在后面。

韩端就知道这个表妹还有节目,果不其然,一上车她又凑过脸来问道:“端哥,老实交待吧。那个女地到底是谁?”

对付凌零已经养成习惯。韩端在她的鼻子上按了一下:“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不知道好奇心多了会害死人吗?”

“好了。不问了,你现在不说,别怪我当着大伙儿抖搂出来。”

“信不信我给你来个背摔,可就不像对子涵那样手下留情了。”韩端挥挥拳头,做出暴力的姿态。

“好了,不说了。”李紫焰果然打住,“不过我很佩服你呀端哥,怎么把这么多女孩子哄得团团转的,而且互相都不吃醋。”

“去!”韩端是真没法子,“哪有人围我转的,是你害得我打转才对。”

李紫焰眨巴眨巴眼睛:“说点别的,韩端你很容易引女生好奇呢。对啦,你不是就喜欢刨个草根什么的吗,怎么现在又改行玩票子了,是不是做那行喂不饱肚子?”

这下子戳中了韩端地痛处,一下子沉吟起来,是啊,总是忙活这些事情,最心爱的东西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安定下来吧,还是要好好去搞中医。

“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做那个挺好的,上次那几个专家还都很夸奖你有灵性来着,这么多红颜知己,大不了大伙儿凑钱养活你呗!”

看韩端还是不搭话,又很诚恳地说道:“别担心,她们都不管还有我呢,到时我赚钱养活你就是了。”

这下韩端不能不表态了:“少在这儿掺和,你赚钱还是养活未来的老公好了,我还用得女孩子养着?”

李紫焰倒不吭声了,默默地低了一会儿头,突然凑过来在韩端脸上吻了一下:“哥,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这一吻可不比从前的胡闹,很是认真,韩端一下愣了。

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李紫焰少有地正经起来:“见识了你这样的男子,人家还怎么找男朋友啊。唉,要是现在还是几百年前就好,表兄妹可以随便成亲。”

受家里影响,在外面一般会很给男人面子。李紫焰对韩端是真地有好感,要不也不会故意当了杜雪妍的面给他捣乱,看他对别的女孩子比对自己好,心里就是不舒服。

“行了,我的大小姐你就别胡闹了,比我好地男人多得是!”韩端能说什么?

“表哥,可人家就喜欢你啊。要不我也嫁你吧,放心。我不会吃醋的。咱们不要孩子,让她们去生好了。”李紫焰地想法绝对前卫,足以令普通的女孩子汗颜。

她们,这个称呼可够广泛地。此表妹性格火辣早就见识,没想到思想比凌零还要极端,看她样子极认真,韩端就更有意不往心里装。

女孩子的心善变,或许要不多久她就会淡去不切实际的空想,韩端换了玩笑的口吻:“像紫焰这样漂亮、活泼,又有能力的女生。一定会成为很多男孩子追逐的对象,到时你就不记得表哥了。”

“我真有你说得那么好?”李紫焰摇摇脑袋,渐渐垂了下去。

车里沉默起来,有了这样一番表白,两人间地气氛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之前那般轻松了。

“表哥,我来的时候,盛姐要我带了包东西。说要亲手交给你,可一忙就忘了,还在行李箱里搁着呢。”李紫焰不习惯沉闷,有意找话。

“嗯,是我要的一些药材。”

跟火热的表妹接触不太多,还真无法接受那样地热情。看她端坐地样子,韩端一时之间还真不适应变得安分守己,主动挑明:“紫焰,咱们兄妹好好聊聊吧,就像无话不谈地朋友那样。”

“好啊。”李紫焰有些心思不宁。“说点什么?”

“那就讲讲我自己吧,别看整天瞎忙,其实最钟爱的还是中医,我最大地志向就是不断提高医术,能为更多的人解除病痛。”

“这个我能看出来。”这个大男孩子怎么看都与别的男人不一样,李紫焰看他说到这儿一副陶醉地样子,一双眼睛不免痴了。

韩端也不管她想什么,只顾说下去。这些话他大约淳于虹讲过,紫焰呢,当成另一个听众好了。

“钱财呢终究身外物。不过是为人服务的工具,取之于民,早晚还要还之于民众。当然,用来惩恶扬善还是有用的,所以也必须有所积累。要达成心愿。自己首先要是强大的。这样才有话语权。”

“这个我懂,不用你讲。”李紫焰向来不喜说教。

韩端可不管她爱不爱听:“我一直在努力。希望尽量能做到最好,始终把事业放在第一,感情的事很少考虑了。以前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觉得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了……”

“是那个姓贺的对吗?”

“嗯。可是后来因种种变故,想法就慢慢改变了,我现在只想多做些准备工作,以后好腾出手来搞好专业,别的暂时不想考虑了。”

诚恳啊,表妹是个敢担当的男人。李紫焰的心豁然开朗,那份喜欢上不该爱地人的郁闷突然不见了,脸上浮出笑容:“那,你经历过的感情不止这一桩吧。”

真相不宜透露太多,韩端也不太否认:“当然,也有别的女孩让我喜欢,也被人喜欢过。”

“咯咯”,李紫焰开郎地笑起来,反倒给韩端做工作,“那不就结了,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漂亮的女孩都变成老太婆,肯不肯等你还是会儿事,那你过得可就太没有滋味了。爱虽然不是生活的全部,却也是必需品。”

“这个----”韩端不能不承认她说得在理,其实更多的时候感情是能催人奋进的。

“别这个了,谈情说爱并不影响搞事业,说不定还能成为不错的催化剂呢。”李紫焰摆出一副情圣地架势。

“行了,好像你很懂的样子。”韩端被逗笑,忍不住调侃。

李紫焰捶了他一把:“笑什么笑,人家也没认真谈过恋爱的,连跟男生接吻都没有呢。要不这样吧,我做你的实验对象,咱俩谈次轰轰烈烈的恋爱,看看会不会拖累你。”

“算了,我还是找别人吧,兔子不吃窝边草嘛。”嘴里这么说着,其实韩端也知道说地理由并不充分,或许只是为给自己一个借口。

说是躲避感情,还不是与淳于虹保持着异常亲密地关系?而且,还有……要同时与几个异性保持亲密。不是担当不担当的问题,而是人家肯不肯让你担当。当然。货真价实地东西也不能讲给表妹听。

这一胡闹,开始的凄凉光景完全被冲淡了。远远地,两人已经看到肖凌零和韩青卓在路边招手了,脚边放着两个大箱子,看来又没去买什么衣服。

女孩子逛街逛到电子配件城,这肖凌零不算绝无仅有也相去不远。

李紫焰抓紧时间做最后地陈述:“韩端,我刚才的提议你要好好考虑,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省省吧,你这么苗条,算什么肥水呀。”说完这话。眼看距肖、韩二女还有段距离,韩端已经停下车子跳了下去。

李紫焰可不依了,跟着跳下车子紧紧追赶:“死韩端,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告诉你,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谁都不许告诉,否则跟你没完,听到没!”

肖凌零和韩青卓正望眼欲穿。突然看到韩端狼狈地冲了过来,这两人忽然间亲热成这个样子,不由满眼不解。万事俱备,事态一如预想中的发展,剩下的也只是垃圾时间。

不管手上余下的流通股最终被谁收购,韩端和他的伙伴们只是相机不断抬高价格出手,到最后眼看要冲破四十大关,终于清空了“库存”,赚了个盆满钵满。

最后的汇总结算,是他一个人进行的。抛开捡了一座位置极佳的大楼,净赚还有一个多亿,而且也跟不友好地[昆仑股份有限公司]彻底撇开了干系,再无任何瓜葛。

屡次长期,[昆仑]董事会终于要召开了。

这次霍言桐亲自赴会,之前已由律师向大会提交了相关资料:自己成功收购了韩端手中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加上从股市中收到的流通股,目前已经持有公司超过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

计算了自己最终持有多少股份,为能够保持绝对的控股而开心。看到这份声明,魏林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突然明白----在[昆仑股份有限公司]的会议室里。或许再也没机会见到宿敌韩端了。

花光了募集来的几乎所有资金,手头积蓄更是全部搭上,才勉强在流通市场上跟霍言桐打了个平手,也收到了大约百分之十七地流通股,总股本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七。

顺利保有了最大股东的身份。仍然可以堂堂正正地主持董事会。加上亲密盟友手中的份额,仍然是绝对的控股。看似值得庆幸。只是魏林生如何能开心得起来,因为对付韩端的计划也全盘落空了。

照谈方舟的测算,那家伙至少圈走了一个亿,这是魏林生万万不能容忍的。如果知道韩端的收获远远不止这个数,不知道会不会气疯。

自己辛辛苦苦,却为敌人做了嫁衣裳,这个回合的交锋以彻底的失败告终,为今之计,只能再徐徐图之。

测算下来,争来抢去,居然把流通股全部收回了,就是说[昆仑]在流通市场上已经没什么股份了。董事会突然“升级”,变成了彻头彻尾地股东大会。

这是无法忍受的现实,甚至有点可笑。上市的目的是为了圈钱,用别人的钱来做生意,而不是把自己搭进去!

不仅魏林生一派这样想,就连霍言桐也感到了同样的尴尬,流通股没了,股市上还怎么运作?

她花了钱还觉得物有所值,因为[五洲]能够更方便地得到想要的软硬件产品,鸡蛋都在这个篮子里的魏林生就不一样了。

对公司而言,这是巨大的倒退,她不能不佩服韩端这手玩得漂亮,捞钱的同时打击了对手,这么大地投入进去,得多长时间才以把利润捞回来?

半年业绩可以简单包装以后再向证监会递交,只要年底之前有所改观便可,表面看起来[昆仑]在股市上的表现可谓风生水起,获得了极好的口碑,让许多人期待。

董事会上没分红可言,只能讨论发展问题,谈方舟建议趁现在扩股,以[昆仑]目前业绩,完全可以圈到更多的资金。

这无疑是积极的,对大家有利地做法没人会反对,以后要继续对付韩端,魏林生也需要钱。

很快,初步地计划就拟定出来,[昆仑]股票由现在的二千万股增发到三千万并报到证监会,如果一切顺利,下半年就可以增发扩股。

为保证通过,几位董事兼股东们同时还草拟协议,第一、第二大股东要马上减持手中百分之十地股份到流通市场上,其他股东也按比例有相应动作。

只是这一切进行地并不顺利,因为股价已经高得有些离谱,短期内要股民买账还是有些困难。不过好在各自的操盘手都有“极高”的手段,将近平均三十多买的票票,在一路拉低到二十左右的时候,终于脱手了。

一进一出,算出来魏林生亏了三千多万,对韩端更是恨之入骨,心里头的恼火简直别提了。而被他气恼的对象,现在却在庆祝阶段性的胜利。

第四十三章 慧眼识金

大家都付出很多,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也是韩端韩大少爷履行承诺的时候。

几副强身健体的名贵中药补补身子,表哥是自己人,又是同性,“虚”的东西就免了。

但愿他有个强壮的身体,好随时有充沛的精力帮助自己,虽然有急用钱的地方,也不能太小气了,嘿嘿。

凌零和青卓最好打发,几件漂亮衣服,心仪的礼物搭上几件,就能顺利交差了。

李紫焰铁了心要留在中洲,“跟哥哥们一起创业”,这是她跟父亲也就是韩端大舅的交待,并且轻易得到肯,看来舅舅他老人家也没怎么指望着这个女儿。

接下来,最奢侈的开销自然落在她身上,当然还有杜雪妍也不能亏待。好在表白之后她再没提扮演临时女朋友的事情,让韩端松了一口气。

像韩大少这样年轻的亿万富豪,别说是在中洲,就是全国没几个吧,口袋里揣了一把大子,韩端决定好好地扮一把“暴发户”。

穿正装太热,随意点好了。可惜舍不得花钱,要不就十个指头都戴上大金镏子,再在脖子上挂条粗得可以拴狗的大多链子,现在黄金可是保值得很。

看人家李紫焰打扮地那么火爆,杜雪妍收拾得如此清纯,自己没什么饰品也太寒酸了点,韩端翻出块运动表戴在了腕上。

就这样。“装扮一新”地韩大少从[南信]寻了辆新车价格也就在十万以左右的拉风车子,谢绝有购车经验的李子涵陪同,拉上两位美女“浩浩荡荡”地直奔中洲最大的汽车城。

车城有促销活动,来参观的人不少,外面形形色色的车辆停了不少。院中摆了不少新款车型,漂亮的车模忙着搔首弄姿。

韩端大摇大摆地将车子正对着大厅正门停下,然后很嚣张地走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李紫焰直想笑,这位表哥行事永远都出乎意料,品位与众不同。

杜雪妍也有同感,除了那次去[昆仑]开董事会。还没见他摆出这副德兴,不知道又想搞什么怪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摸顶旅游帽戴上干什么?跟自己二人实在不相配啊。

她悄悄挽了李紫焰地胳膊,两个女孩子有意拖后拉开距离,跟着这个破落户,咱丢不起那人呀。

李紫焰上身杏黄色的吊带抹胸,下面穿条黑色短裤,丰胸翘臀,玉腿修长。惹人遐想。杜雪妍却是白色连衣裙,随风摇摆,婀娜多姿,

两女实在漂亮,简直夺了车模们的风采,惹得购车人纷纷转移目光,有的悄悄转移了镜头。

韩端觉悟实在不高。四下一看,站在原地品评:“这里车模质量一般,没一个比得上我家紫焰的。”

听到这样没修养的话,杜雪妍真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印象中斯文有礼的韩端;李紫焰对这份表扬也没啥感觉,若不是要他掏钱买车,指定不会跟在后面了。

不管怎样,上门来了都要招呼,一位带着销售经理牌子的女士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到中洲汽车城,几位,啊。这位先生想看点什么?”

后面的两位漂亮女生别过头不看这边,让她怀疑这三人不是一伙儿地。就看这位小姐身上穿的吊带,别看布料用的极省,却显然是顶级的国际品牌,而那人真土气,还戴块电子表,就自觉地换了个叫法。

“带我去高档展厅。”韩端很有气派地一挥手,“电子表”划出了一道亮光。

“嗯,好。”经理略一迟疑痛快地答应,回头叫了一声。“小孙、小刘,你们谁带这位先生去八号展厅。”

并没有想象中的小孙、小刘上来,看来打扮寒酸的暴发户不是很受欢迎啊,韩端受伤的功夫,不远处一位穿工服地年轻女孩儿走了过来:“先生请跟我来吧。”

“好的。小任带这位先生过去。”经理吩咐一声。迎向驻足观看的杜、李,“二位小姐想看点什么?”

女孩子们不乐意了。咱们可以看不起,让别人小瞧了那可不行。

热情的询问,李紫焰直接选择无视,杜雪妍还好,应了句“我们一起的”,对那位却也是不用正眼经理瞧。

两女如有默契,走上去一左一右挽住了韩端的胳膊,示威般地仰走头,这一异象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经理也只好灰溜溜地转向下一个目标。

发生的这些韩端一一看在眼里,尤其经理偷偷欣赏他手表的眼神,也装作不知,呵呵,本少爷这块旅行手表可是全球限量版的,虹虹从国外带进来地正宗货。做生意,以貌取人要不得啊。

有了比较,对主动迎上来的销售员就大有好感,只是好戏开台继续演下去才有职业道德:“呵,任小姐好漂亮,贵姓啊?”

杜雪妍和李紫焰一听,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约而同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没分寸的李紫焰下手极重,韩端忍不住“啊”了一声。

“跟女孩子搭腔也没你这样的啊,真没格调,简直丢死脸了。”李紫焰很不屑。

就算偷笑那也得放在心里,这叫职业操守,销售员依然落落大方,没表现出异样表情,很得体地微笑了一下:“先生过奖了,我叫任沅晴。”

她是个很律己的女孩子,当教师的父亲家教很严,选择这份工作是因为喜欢做销售。觉得比较有挑战性,从小养成地习惯很难改,一直不肯胡乱介绍产品。

干了快一年了,由于性格随和,从不挑肥拣瘦,同伴们看不上眼的顾客往往都推过来给她,所以业绩始终没有多好,除了个别运气好的月份,往往总是提成拿得最少的那个。

韩端地夸奖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确实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从过来脸上始终挂甜美的笑容,连李紫焰都忍不住夸了句。

任沅晴个子不高,着着工装,脸上按销售的统一要求化了淡妆,鸭蛋形的小脸显得很精致,尤其笑起来很甜、很养眼。

带着三人往八号展厅,任沅晴请教了几人地姓氏,然后随口介绍汽车城地布局安排,没有心急地问购车预算或是推介产品。热情又不失身份,给人感觉非常优雅。

“哇,好多漂亮车子。”看来是表演上瘾了,一进八号厅,韩端很夸张地叫起来。

“几位随便看看,不知有没有偏好,或是特别喜欢的牌子?”任沅晴退到一边尽着自己地职责。

韩端摸着一辆八百多万的车子:“嗯。这车不错,够劲。”

李紫焰早有预谋,眼睛直接找上了目标:“给我介绍一下卡莱斯新出的跑车。”

“请先生手下放轻些,留下手印经理会批评我的。”任沅晴小声道,有点请求的味道。

“好、好、好。”韩端听话地收回手,若是她大声斥责,少不得反要重重地多摸上几把了,咱也是有钱人不是。

李紫焰站在一辆白色的卡莱斯面前,上上下下打量,这丫头眼光确实不错。韩端在心里夸了句。

任沅晴很职业地介绍了车子性能和配置,然后夸这款车子造型前卫而且安全系数高,很适合李紫焰的气质,

李紫焰也是按捺不住地喜爱,坐进了驾驶室里。

任沅晴端端正正地站在车旁:“小姐喜欢的话,我们那边有试驾的车子,可以先试乘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不用,我在别的地方试过。”李紫焰倒是不会说假话。

杜雪妍对这款车型不是很感兴趣,自己走到别处看了。

韩端看李紫焰那眼神,买这款车子似乎要成定局。就摸摸口袋:“那个任小姐,这个要多少钱?”

韩端的动作自然也落入了任沅晴眼中,她依然是那样的微笑,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个计算器:“这是最新款的车型,报价是一百三十万。如果先生现付地话可以打九五折。那就是一百二十三万五千。”

“哇,这么贵。”

“真小气!”李紫焰给了个评价。声音是中性的。跟爸爸要钱买东西,向来都是给或者不给,从不问价格。

任沅晴的笑没有任何变化:“这款是高配版的,还有一款低配版的,

打完折后是九十四万零五千,只是内饰稍稍减了些,其他发动机什么的都完全一样,算起来更实惠一些。”

“好。”韩端应了一声,对任沅晴的表现非常满意,碰到个这么有品位的销售员也不容易。

发现杜雪妍正在看另一款车子,“到那边看看。”

“好的。”任沅晴依旧没有任何煽动性的言语。

杜雪妍正在看地车子并不起眼,亚光的银灰色。

“这是硕虎的一款商务、家用两宜的车型。”任沅晴热情地引导,看韩端念念有词,不需嗦,直接给出了报价,“这款车有三种配置,价位分别在一百五十万、一百二十万和九十万。”

韩端那是相当的满意,当然不是对车子,而是对任沅晴:“好,那就看看高配版的,雪妍如果真喜欢就去试驾一下。”

李紫焰也不肯闲着,吵着也去试乘车子,自有试驾员陪同,韩端乐得清闲,坐休息室等着。

任沅晴倒了杯茶给韩端,自己就站在一旁。

“这茶质量差了点,泡杯龙井怎么还用两年前的茶叶,真是没品位。”韩端边喝还边评论。

就品茶而言。他算得行家,任沅晴却不知道他这行家是真是假,还是随口乱说,心里偷笑却不敢表露出来。

各种各样地客户见多了,温文尔雅者有之,火爆粗俗的也不缺,也有那口花花或是想趁机占点小便宜的,唯独没见过这种。

估计试驾得有一段时间,尤其紫焰,那是个没准地孩子。韩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任沅晴聊天,看似很无心。

任小姐在这儿做多久了?对这份工作感觉怎么样?哪个学校毕业的?问题还真多。后来还谈点人生,谈点理想之类。

人生得好看,以前就会经常被人问这问那,只要不打听有没有男朋友、家住什么地方之类涉及个人隐私的话题,任沅晴向来有问必答。

她也很庆幸,还好这个人没那么无聊,谈话比较开心。

事件是相互的,两个人都在交谈中捕捉着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任沅晴也对韩端有个一个基本地印象。一个好地销售人员也在随时随地地搜集信息。比如顾客地消费能力,购买意向,有无购买可能,都可以通过观察得到韩端随随便便地坐着,但绝不显轻浮,好像坐姿都受过训练一样。她发现这个青年男子其实非常绅士,尤其举止优雅。原来一个男人喝茶地时候可以那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做出那副样子。

抱了欣赏的态度,拘谨和戒心也就淡了,话自然就多,尤其女孩子,没多久韩端摸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直到杜雪妍和李紫焰回来,也没觉得时间过得慢。

“怎么样二位,印象如何?”韩端征求着二女的意见。

杜雪妍:“还不错。”

李紫焰:“感觉蛮好,尤其是高配版的那款更舒服。”

“那就这么定了,硕虎要高配版的。卡莱斯要便宜的就行了。”

“啊?”任沅晴怀疑听错了,年轻人出来买车很少有一次就下决心,尤其稳重些的,但她马上又开心地应道,“好地。”

真不错,有时连着几天都卖不出一辆,这下好,一次两辆,二百多万,这月的奖金少不了了。

李紫焰直瞪眼:“哥。你这么偏心眼!”

韩端洋洋得意:“谁让你没事老给我捣乱来着。任小姐,开单子吧。”

任沅晴好心地提醒道:“韩先生,难道就不再考虑考虑价格了,只要您提出来,总还会有些优惠的。”

韩端神秘地一笑。这次没了那种漂浮感受:“任小姐这样优秀的销售员。总不会让顾客失望的吧。”

任沅晴的脸第一次红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行了。这家伙最会骗小姑娘的,你可千万别上当。”李紫焰又开始捣乱了。

“你看,给你买低配版没错吧,向来跟哥哥对着干。”

杜雪妍主动要求省着点儿:“我也要低配版就行了,也很好地,比原来那辆舒服多了。”

任沅晴很快恢复了过来,站着等三人拿定主意。

韩端开怀一笑:“两辆都要最高配的吧,当哥哥得不偏不倚才行。”

这次任沅晴看他不像开玩笑了,飞快地跑去开单。

回来地也很快:“韩先生,我跟经理特别请求了,两辆车子都打九三折,而且送内装。”

韩端对她的做法很满意,很厚道的女孩子。看似有些小损失,其实收获更多,人家做得如此到位,下次如果还买车会找别人吗?

应该讲她很会做生意才对,韩端笑着点头,表示接受。

任沅晴把单子递过来:“一共是二百六十万零四千,给您抹掉零头,总共二百六十万。请问先生刷卡还是用别的方式支付?“糟了,天太热,忘装钱包了。”韩端装模作样地摸摸口袋,还准备再考验她一下子。

看他不像那种没事乱消遣的人呀?难道走眼了?任沅晴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失望,脸上却依然没有想象中变色。依然有微笑:“没关系地,韩先生与两位小姐下次再来也同样欢迎。”

杜雪妍想过付自己那份钱,但韩端现在的样子不知真假,却不好开口了。

“我是不是特像个无赖?”韩端如言很无赖地笑了,摇了摇手里的破车钥匙,“紫焰,麻烦你去车上帮我把包拿下来。”

喜欢地车子即将到手,李紫焰地行动很快。

韩端接过包,从里面掏出支票,“唰唰”写了金额。签了大名:“任小姐请吧。”

他的动作太快,杜雪妍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就一切都结束了,心里活动了一阵子也就默许了。

任沅晴飞快地跑回去收款间,心里很费思量。这么年轻,除了世家子弟很少有带支票簿出门的,而且也几乎不可能一下子开出上百万面额的本票,看他的样子像又不像,中洲也没听说过有姓韩的大家族,莫非是从其他洲来地?

财会人员仔细验过支票。又打电话与银行证实。任沅晴紧张地盯着,若支票是假,这么多钱倾家荡产她也赔不起。

但奇怪的是她心里考虑这方面并不多,反而非常担心,不愿意外发生。

以韩端的年龄和信用度,在别家银行办出这样大支付额度地支票来要很费一番周折的,但有了李子涵和南信在。一切也就轻松搞定,李子涵也从不担心他还不了款,他紧信表弟是个真正的生钱机器。

途中不为人知地松了一口气,任沅晴极快地回来了,很开心的样子,却不仅仅是做成了一单不错的业务,不知怎地,就生怕这人是恶作剧,很高兴支票得到了确认。

“好了,先生跟两位小姐可以去提车了。是现在就内装还是开一段时间再来?”

“不会耽误很长时间吧!”

任沅晴人缘不错,信心满满地回答:“当然,我跟车间那边关系很好地,韩先生和二位小姐是我的尊贵客户,过会儿要他们先行处理一定没问题。”

“就现在吧,我们信得过任小姐。”韩端和两女都对她印象不错,也懒得来回跑,

“没问题,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买辆新车,当然要收拾地合心意一点。杜雪妍和李紫焰都按喜欢地模式提出要求,并就一些细节提出整改意见。看来任沅晴的面子真得很大,工人干活都卖力,进度飞快,很快就有了新模样。

韩端更多地是站一边看看。只有等杜雪妍和李紫焰出声询问。才稍稍发表一点意见。

整个过程任沅晴都陪在一旁,很兴奋地样子。至少比韩端要兴奋,不时帮李紫焰出出主意,看来这两倒挺投缘。

技术工人很奇怪,玩笑说任姐的表现不像平时,是不是朋友或同学之类的。显然,她以前极少做影响顾客思路的事情。

完成了所有工作,任沅晴很热情地把他们送到了外面,并把名片分发给三人:“这是我地名片,欢迎再次光顾。”

认真地接过,韩端习惯性的摸了一下口袋,才记起自己现在没有名片这东西了。

李紫焰笑嘻嘻看着:“怎么了表哥,掏什么呢?”

“我的名片用光了。”韩端大言不惭地答道。

“韩先生就在这上面留下联系方式吧,沅晴一定会好好保存的。”任沅晴很周到地从随身的小本子上扯下一张便笺纸,又把手里的笔递了过来。

韩端大大方方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自嘲地笑笑:“我破产了,真不知道写什么头衔和联系地址才好,要不等以后有了再说吧。”

有这样大手大脚的破产者么?任沅晴还勉强绷着,李紫焰和杜雪妍却“嗤”地笑了出来。

李紫焰趁机凑热闹:“表哥,你不是什么卫生厅的科长么,就写这个好了。”

韩端一本正经地回答:“算了,算了,还不够丢人的呢。”

真是个奇怪地人,居然还有点孩子气,任沅晴在心里给了这样一个评语,然后也表露出了她幽默的一面:“哇,真想不到韩先生还是位官老爷呢。”

说完,就主动地伸出手来:“那么韩科长再见了,希望下次再合作。”

第四十四章 美女如云

手很修长,握上去有点凉,韩端轻轻一触赶紧松开了。

任沅晴转而跟杜雪妍握手,然后很热情地迎上了李紫焰夸张的拥抱:“欢迎两位妹妹有空来找我玩儿。”

这会儿很像在跟闺中密友告别,而不是单纯的职业性应酬,她的表现让韩端很满意。

“任小姐有没有想换换工作环境?”韩端突然问道。

“破产者”的问话无疑很冒昧,任沅晴一下子愣住了,但也听出了话外的意思,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沅晴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不过韩先生幽默又风趣,有机会当然很愿意合作。”

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位,韩端却把握机会回了一句:“虽然目前还没决定好做什么,但有机会一定会请任小姐去共事,至少也要做个销售主管,希望到时别推辞。”

任沅晴最多心里有点淡淡的期待,对他的话也没往心里去,笑着点头,不肯再做承诺。只是微笑着目送三人开车离开,这份谨慎更得到了韩端的赞赏。

回去的时候一人一车,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但新添了大件当然要庆贺的,少不得要请“近亲们”一起聚聚。

一下了车,李紫焰已经笑得不行了:“韩老哥,你太厉害了,见过泡妞的,没见过你这样装傻充愣泡的。”韩端当然不肯承认:“什么泡妞,我这是挖人才呢。”

杜雪妍保持中立:“我也看这位任小姐不简单,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这么多干什么?”

“未雨绸缪嘛。可能很快就有事情做了。”

李紫焰最擅长讨价还价:“那也得感谢我们,都帮你出了不少力呢。”

“那是当然,每个人都有奖,吃完饭一人唱支歌,谁都不许推辞的。”

酒席宴上,肖凌零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姨父已经准备休假,和姨妈很快就会来了。

提前了几个小时站在机场的出口处,韩端不停地转着***,很紧张地等待。老爸这个工作迷。总算愿意休假了,如果不是提前为他们订好了电子机票,二老想坐火车来地。

身边站了几个惹人注目的女孩子。韩端这一伙子人就显得特别扎眼。肖凌零、李紫焰那自然是不用说了,一定要来接姨妈(姑妈),韩青卓这个“韩家”的孩子当然不会落下。而杜雪妍,借口就更直接了,怕两辆车子坐不下这么多人,其实加上被接的二位,也只有五六人而已。

“说是十五点四十到。现在都三十啦。怎么还没影子”韩端急得直搓手。

“傻哥哥,那不是还没到时间吗,你干着急有嘛用,没有晚点的消息,姑妈一定会准时到达的。”李紫焰憋不住地好笑。

也许为了体现她预言之精准,广播里传来飞机抵港的消息。不说韩端,众女都悄悄地松了口气。女孩子们何曾见过韩端这等坐立不安的样子,莫名地跟着紧张了半天。

人群中,妈妈李婷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在前面。气色很好,看来近来生活过得不错。后面跟着很有绅士风度的老爸韩洪升,提着两个大大的旅行包。

接机地人纷纷冲了上去,肖凌零第一个跟姨妈抱在了一起,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亲了两口。害得李婷不住地抱怨臭丫头。

韩端接过旅行包提在了自己手上。两个男人心有默契,简单地对视了两眼。一切就在不言中了。

肖凌零自小就在身边长大,那是极为熟悉,杜雪妍、韩青卓都见过面,当然有印象。韩妈妈很开心地跟她们打了招呼,然后李紫焰出现在了面前。

“这是大舅家的表妹,紫焰。”韩端忙给爸爸、妈妈做介绍。

“焰儿----”李婷有些迟疑,名字倒是听说过几次了,相隔多年又见到娘家人,心中那份激动可想而知,“快过来让姑妈看看。”

李紫焰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跟姑妈拥在了一起,其火热程度较肖凌零有过之而无不及,打了李婷个措手不及。

“妈,一家人见面应该高兴,紫焰地哥哥子涵今天有重要任务,抽不出空来机场,忙完就会去家里见你们。”见妈妈隐隐有流眼泪的趋势,那可是最怕人的,几乎自己每次离家都要出现这种场面,韩端赶紧出来打断了这动人的一幕。

“子涵,子涵也来吗?”可以一次见到大哥的一双儿女,李婷的高兴就别提了。

缓和与娘家的紧张关系,那可是她多年来地梦想,因儿子地努力这一切即将成为可能,多大的功劳!

出现这样的和谐局面让她兴奋,也许不久之后去南洲看望母亲也不是一种奢望了。

父母在身边了,心里就踏实了,韩端准备按“最高”规格接待----在家中会餐。

为这顿晚餐,早就准备好了丰盛菜品,一回住处,一干人等就忙起来。韩青卓因为高超的厨艺而被选举为主勺,杜雪妍、肖凌零则充当了配菜师。

不入流如李紫焰、韩端之类就只有在客厅里倒倒水,陪“客人”说说话的份儿。

现在的孩子有几个会做饭的?做惯“煮妇”的李婷开始很有些不放心,几次进出厨房,见青卓舞锅弄铲像模像样,几个下手也很尽职,终于坦然坐了下来,对这个“女儿”的杰出表现更是赞赏有加。

晚餐还没有准备完毕,推掉与客户应酬地李子涵匆匆赶到,第一时间拜望姑父、姑妈。

李紫焰、李子涵兄妹都是首次谋面。第一次见到哥哥的一双儿女,李婷满心欢喜,拉着问长问短,问问老母亲地健康,打听打听哥哥、嫂子,弟弟、弟妹的现状,说不完的话。

开席之后,更是热闹非凡,从这些人嘴里,李婷和韩洪升也听到了儿子不曾讲过地一些事情。

做父母地从来都不曾想过要从儿女身上得到什么。只要他们过得好就开心了。儿子混到这样让夫妇俩极为满意,便是这幢别墅就够气派的了,在自己家乡还没有这样大地房子。

长辈面前。李子涵自然不会还跟韩端那般胡闹,细细叮咛表弟带二老好好地欣赏中洲风光,很有些做大哥的样子。

头两天夫妇二人玩得很尽兴,随时都看到儿子,出来进去都有一帮漂亮的女孩子前呼后拥,不过这悠闲很快就“变味”了。

父母来中洲的消息,韩端本来不想张扬。后来也不是谁传了出去。不得不忙于一干好友地“骚扰”。骆雪华最近忙于化妆品[云端],经常住在应采蕊那儿,但她本是最不理直气壮的房客,家里人一多就不好意思再住回来,但经常“回家”坐坐总是不免,而且每次都不空手。

有骆雪华牵线,应采蕊自也带着丰厚的礼品上门拜访,随后夏克爽带着小腹已经有点隆起地妻子登了门。

邱可欣和乔梅生没到家里,只在市内设宴款待。

不久之后。贺雅楠也出现在别墅,奉上不菲的礼物,对二老也是非常恭敬,全然没往日那份桀骜。

韩端跟淳于虹也打了招呼,她自认暂时不方便露面。一直藏着没现身。邱可欣的大手笔说不定就是她的意思。

贺雅菲也从贺雅楠那儿得到了消息,只给韩端打了电话表示问候。却没过来跟父母会面。

关系最密切的两个女人反而没有机会登上前台,韩端觉得很歉疚,可也没有法子。

韩洪升整日里朝九晚五,工作没多少乐趣可言,这次好不容易接受了韩端和肖凌零的游说,本意是想出来好好散散心,谁知面临了这样一个场面,整日里门庭若市、迎来送往,较在单位和家里有过之而不及。

看看这帮小家伙送的东西,高档地生活用品、营养品,衣服地牌子有些听都没听过,但一摸感觉就不一样,在自己那块儿怕是很少人有缘消受。

尤其那姓邱的家伙最过分,居然在饭桌上就塞了个两万元的红包过来,说是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一点小意思给叔叔买包茶叶喝,真是岂有此理。

李婷开始也如此,来时想得挺好,儿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打算来之后好好做两顿家常便饭,让他过得舒服些。

哪成想反而一下子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看来儿子过得并不象当妈的想得那么“困难”。

只是她本来就性好热闹,这会儿也比丈夫适应能力强,乐呵呵渐渐热衷起这些场合,心里很得意儿子的好人缘。

女孩子们个个勤快,而且很有眼力劲儿,刚刚想到点什么,马上就有人抢着去做了。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啊!

稍感不习惯的是,儿子这家快成美女集中营了,要是全凑齐,那真能叫做美女如云了。

侄女和外甥女不提,美丽可爱的韩青卓被看成了亲生女儿,疼爱地不得了。杜雪妍到家里去过,最讨她喜欢,虽然没有明言,心里早认为是未来儿媳的最佳人选。

这都是认识地,后来出现的骆雪华、贺雅楠、应采蕊就让她有些挠头了,她们跟儿子的关系似乎都挺亲密,而且看儿子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老两口躺床上讨论不止一次了,结果是越讨论越纳闷,悄悄套问过几个女孩子地口风,但任是人老成精也问不出什么来。不了解具体情况,就不便发表意见。反正看着哪个都喜欢。

有这么多可爱地孩子陪在身边,韩洪升夫妇算是享了会天伦之乐,补偿了儿子经常不在家的遗憾。尤其到了晚上,泡上一壶热茶,一大堆人围在身边说话,更是李婷最喜欢地。

这晚又是如常,两夫妇和韩端、肖凌零、韩青卓、李紫焰围坐在一起,杜雪妍在家吃了饭也赶了来。

“韩端,你是不是该去上班了。”热热闹闹地过了几天,接过儿子递过的热茶。了解了一点现状的韩洪升终于按捺不住了。

韩洪升向来认真,女孩们倒罢了,都是放假或刚毕业没有固定工作的。儿子总这样就有点不务正业了。

“啊,是啊。”老爸的质问让韩端有些尴尬,是有日子没去厅里了,反正有事潘晓琳就会传消息过来,没事他不愿在那儿干耗着。

在做的事情基本都没跟父母讲,尤其是赚了大把的票子,结了不少的仇冤。怕他们为自己担心吧。

这几天真地什么都没做。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呢。

李婷这会儿倒赞同丈夫意见:“就是啊儿子,有凌零她们几个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很好。”

韩洪升用他的想法关心儿子:“回头我去你们厅里看看,反你的领导请出来吃个便饭,人家都那么照顾你这个年轻人,我这当爸地总得当面道声谢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老爸做了大半辈子的小科长,现在儿子大小也是个科长了,又考虑这么多,要为儿子的前程谋划。

尽管老爸不了解真相。韩端还是很感动,有种想哭地感觉,也没多想先答应下来。

就在这会儿门铃响了起来:“青卓,快去开门,可能是大想来了。”

果然没错。刘想和吴薇薇一人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来不及放下就很夸张地鞠躬,问了叔叔阿姨好。

转向韩端。刘想脸上马上就变了模样:“老端,你小子可太不够意思了,叔叔阿姨来了也不知会一声,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韩端连忙道歉,让韩青卓把东西提了进去。心道:这能怨俺吗?本来谁都没告诉的。

吴薇薇悄悄掐了他一下,刘想也不是以前那样鲁莽了,赶忙请二位老人原谅自己无礼。

以前双方家长就相熟了,韩洪升很亲切地问了刘想的现状,对他自己创业非常赞赏。

刘想刚想说韩端比自己混得还好,却见他偷偷冲自己施眼色,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重新回到家常。

“叔叔、阿姨,来了就多住一阵子,大家一起多热闹。”

韩洪升耿耿于怀:“看看吧,我这次有一个月假期,在这儿很不错,就是给你们端儿这些好朋友添得麻烦太多了,也怕时间长了耽误孩子们做事。”

“别呀叔叔、阿姨,我和薇薇打算下个月举行婚礼,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参加完了才回。”

啊?儿子的好友就要结婚了,可自己儿子似乎还是一个人呢?

一番话把个李婷羡慕得不行,她向来心直口快:“儿子,你看人家大想都要成家了,你……”

说到这里,突然看到丈夫瞪眼,李婷扫了身周这群漂亮姑娘一眼,心里突然有了计较,自己的儿媳有可能就在这群人中产生啊。

乱讲话----那可是要害死人,赶紧变了口风:“你,你爸这个死脑筋,不知道肯不肯多请几天假。”

老妈地话启发了韩端:老爸在家里混到如今也就这样了,还不如在中洲做点事情,一家人还可以天天见面,就是不知道他们放不入得下多年地老邻居、老朋友。他又想到了一件计划已久的事情:“大想啊,明天陪我们去市里转转吧,就咱们爷仨。”

“行啊,没问题。”刘想答应地很爽快。

李婷笑怪了一句:“臭小子,又想什么了?”

看着儿子意气风发的样子,她的心里又安生下来,不会有错的,他只是想给一个惊喜罢了,或许哪天突然就告诉自己:妈,我要成家了。

韩端此行有目的,在刘想的陪同下,带着父亲指指点点,七转八转就拐到了从霍言桐手中收购来的那幢大楼前。

正想怎么开口,韩洪升主动发问了:“咦,这么大一幢楼,这么好的位置,怎么闲着了?”

刘想也纳闷着呢,黄金地带啊,怎能就这么空着,巨大地浪费啊,给自己用用也好:“是啊?我记得前一阵子这边儿还挺热闹来着。”

“爸,这楼是你儿子买下来的。”韩端发话了,心里直乐,真是时候,省得饶弯子了。

“什么?”韩洪升当然不信,“这得多少钱?你小子买得起?别信口开河了,也不怕刘想笑话,幸好也不是外人。”

韩端有备而来,而且很充分打开包包:“是真的,爸,看房契还带在我我身上呢!”韩洪升有些狐疑地眯了眼睛,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又转头看儿子,儿子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乱讲话的人,这小子----让老爹越来越看不透了。

还是有着传统的习惯,韩洪升守着刘想不好多问,心道回去再好好审:“就算是真地吧,这么放着,也不怕糟蹋东西?”

“我准备开一家公司,想把总部设在这儿,正准备开工装修呢,队伍都联系好了,你和妈妈一来就搁下了。”韩端老老实实地交待,“爸,我忙得没时间,你看能不能把工作先放放,帮我当几天监工,自家人守着放心不是?”

“臭小子,跟自己老爹还这么客气,儿子真想做事情,爸还能放不下家里和单位那点破事儿?就是把老命搭上也在所不惜!我们处那些年轻人早就琢磨着我给腾位子了。”

一下子被提升为重要地角色,韩洪升豪气暴涨。盯着人在这么大地方搞这么大工程,这辈子还没做过,一定很有成就感。

“那就这么说定了。”韩端转向刘想,“大想,你现在也在租房子不是,等装修好了干脆就把公司搬到这边楼下,也可以省点费用。”

“那敢情好。”这楼距中心广场也就隔了一条街,多好的位置,刘想自然乐意,“不过,房租是一定要交地,你买这楼也花了不少钱吧。”

“房租的事儿以后再说。”韩端抬头看着六层高的楼,自信心也是空前高涨,“我相信在这个地方一定能创造属于我们的辉煌。”

“好儿子!”听着煽动性的话语,韩洪升的血也热了起来。

“爸,这阵子可能就要辛苦你了,一定要加快进度,开发的化妆产品估计不久就能量产,到时可就等米下锅了。”

“当然,老爸还信不过?”韩洪升也难得爽快了一回。

两代三个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为了美好的未来,我们共同努力吧!”

第四十五章 底气十足

只是一个小小的借口,就让父亲答应了在中洲多停留一段时间。没费什么力气得到想要的结果,韩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怕父亲被看出破绽,勉强忍住。

能随时见到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什么比这让做人子女的更开心呢?

其实之前韩端已经找专门的设计公司,拿出了可心的大楼装修方案,装修队伍也已敲定,施工时自也要聘请专业的监理公司的出面。

倒不是指望父亲能起到多大作用,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挽留的借口,以老爸的脾气,闲着怕要闷出毛病来,决计是不肯长待下去的。

其实大楼建成也不过几年功夫,只因恰逢地产低潮霍言桐没舍得卖,入手根本无需动太大的手脚,内部稍微搞一搞,主要还是改变一下外观,更适合未来需求。

韩洪升仰头而望,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幢漂亮的楼房,居然是儿子的产业了。

他却不想得这么简单,接受请求之后,就在脑子里设想如何严把质量关,绝对不能浪费了儿子的血汗钱。

嗯,以前掌握的那点知识该更新了,回头就去买几本装修和建材方面的书籍充充电,以免让人蒙骗了还不知道。

韩端只顾高兴,当然猜不到亲爱的老爹居然动着这样“可怕”的念头,一个小小的借口,居然让老爸打算重操旧业。

同样怀着“可怕”念头的还有刘想,尽管韩端的提议让他非常开心。

那边房子的租期恰好也快到了,搬到这样一个理想的地方办公,无疑对安保公司的未来有极大好处。

只是二叔刘震生好一阵子没来公司了,没了这位高参,发展压力主要在他一人身上。

也没了心思继续陪世叔逛街。本来就有很重要的事情,薇薇还等着商量婚礼地筹备呢,这下子又添了事儿,还得好好计划搬家后的发展事宜。

韩端这家伙。就知道添乱,锦上添花也得找准时机不是,激动过后,刘想突然觉得很“忿忿不平”。

陪韩端父子实属无奈,手足、妻子同样重要啊,接下来的时间该分一部分陪陪可爱的薇薇。

这会儿三人怀了各怀心思,却都不约而同地说了声“回吧!”。

自家安保公司门口,刘想满脸堆笑请叔叔稍候片刻。然后很“热情”地将韩端揪下车,诡异地拉到了一边。

“老端,搞下这么大幢楼对兄弟隐瞒已经很不够意思了,又浪费老子地宝贵时间,这些先都不提了,关键是让我二叔不拿钱替你卖命,欠了那个大人情准备怎么交待?”

“没有吧大想。自家兄弟有什么欠不欠的?”聪明如韩端也要装傻充愣。他当然知道指的什么,两人近来没少为这事儿通电话。

“还说没有?二叔为了调查[凤翔]失火内幕,四处奔走查找真凶。简直跟着了魔一样,连公司的事儿也不管了,害得我都长白头发了。”韩端耍赖,刘想诉苦。

韩端关心状伸手大手一只:“来,让哥哥看看白头发在哪

还不曾触到脑袋,玩笑先行:“嗨,你这大脑袋本来就没几根毛。白的黑的有什么要紧。”

“滚!”哀兵效果不明显,大想同学继续煽情,“二叔为搞清楚起火原因,有的放矢追查凶手,已经快把四大洲跑遍了。而且差旅都是我给垫的。你总得有个说法吧。”

刘想这家伙不是小气人,这么说无非是想捞点好处。韩端含糊着等看底牌:“老人家爱好嘛,长辈们地心愿嘛,咱们做小辈的还能不好好支持,垫付就垫付呗,咱兄弟谁跟谁?再说了,我不是都答应了,等你搬来我的[云端大厦]后,免上一个月的租金。”

“什么一个月,你当着叔叔的面可是承诺不收钱的。”刘想做狂怒状,很不屑于好友的无耻。

有机会表演自己地无耻,韩端咧开嘴巴:“你还当真了,那不过是让老人家高兴。”

这两人都够有水平,好友之间讨价还价,似乎成了韩端地招牌娱乐项目,亲近的同性几乎都学会了这手。

“算了算了,两兄弟就别提钱的事了,伤感情。”刘想先“妥协”了,“不过兄弟就要成家了,你也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吧。”

“没问题。”讨价归讨价,关键问题上韩端那是一点不含糊,“一定包个大大的红包,要不你全部的家电、家具我全包了。”

讨价还价的本领刘想算是掌握了精髓,几近运用到炉火纯青,不依不饶道:“莫非咱们多年交情还比不上老夏?记得他结婚你还送了幢房子呢。”

“大想,你这样说可有点过分了,才夏那时过得困难不是?”韩端笑嘻嘻地,仍然不含糊,“好,你去挑幢房子,到时老子付钱就是,最好搬我那小区去,继续做邻居。”

表情虽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承诺实是发自内心。

刘想也笑,却不再无赖,一手搭上韩端肩膀:“老端,兄弟们的义气没得说,刚刚开玩笑的,这些东西都不用费心,家里早准备好了,我还真就在你那个小区定了房子。其实,我也是舍不得兄弟,结婚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那么多空闲在一起。”

好友的话发自内心,韩端也动了真感情,与他地肩搭在一起:“大想,大男人家别顾虑那么多。放心吧,薇薇很通情达理的,以后相聚少不了,不过人会越来越多而已。你看人老夏现在多幸福,那天还见他陪老婆逛街,幸福着呢。嘿嘿,那肚子不小了哎。”

提起老夏即将当爹。韩端表情更不正经,作悲哀状看着刘想,似乎可怜他也快进入角色。

就知道这小子没正事儿,刘想的忧伤一扫而光。终于暴露出了真面目:“前面都是随口说,老端,你看我前面为筹备婚礼搞得焦头烂额,你这做兄弟的也不出面帮帮忙,那不让人看笑话吗?再说了,今天又给我找了这么档子事儿,实在腾不出太多空陪薇薇啊,这快结婚了新郎总不在身边。她能饶得了我吗?”

好啊,敢情在这儿等着呢,韩端还是不含糊,谁让咱家有人了来着:“大想,你这就见外了吧。我老妈在老家就爱帮人张罗个事儿,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行家,明天就让她老人家过去当参谋。只要你不出嫁就天天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刘想不吭声,好小子,还没到他用“预算”呀!韩端咬咬牙、跺跺脚:“再陪上个青卓总可以了吧,结婚前随便怎么使唤。”

刘想依然没有接腔,韩端哭丧了脸:“好大想,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再没闲人了,其他地人都抽不身啊。”

“你看。”然后扳着指头数,“凌零在搞一个很重要地项目。杜雪妍股市那边离不开,紫焰……,我还准备……”

“行了行了,别哭穷,再说下去我就得带着薇薇去帮你打工了。”刘想露出不怀好意地笑。上下打量韩端。“好像韩先生还比较悠闲,过来帮我出主意怎样?”

两人本来还勾肩搭背。韩端闻听这话“噌”地一下蹿出老远:“想都别想,老子忙着呢。”

这还有点喜剧效果,原也没指望你小子,刘想咧开大嘴笑了:“好啊,明天我过去接阿姨,正好我妈来了做个伴。对了,还有青卓小妹妹,正好顶替我当跟班,陪着薇薇选个婚纱什么地也不错。嗯,美中不足地就是那丫头太扎眼,容易抢了我家薇薇的风头……”

见不得一个大男人这样陶醉,韩端见事有眉目又蹿回来:“大想,你结婚我也不打算随礼了,等你搬过来以后这楼台一层就归在你名下了。”

闹归闹,两人关系摆那儿,人生在世得遇知心朋友不易,要好好珍惜,钱财对敌人当然锱铢必较,自家人就是身外物了。

“就这么定了,我走了,老爸该等急了。”刘想当然不干,韩端却不容他争执,丢下句话就往车上跑。

韩洪升还真等急了,刘想在的时候好多话没法说,这会儿正等着审问呢。

车一开动他就开口了:“端儿啊,爸爸有句话一直想问你,你哪来这么多钱?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上,不劳而获地事儿可不能做啊。”

韩端笑笑:“爸,您就别担心了,这钱绝对是从正路上来的。”

“不会是从你舅舅他们那儿借的钱吧?”这里面存着很深的渊源,也是韩洪升心底的痛,打心眼里不愿事情是这样的。

“怎么会呢?老爸太多心了,这房子拿下来差不多要九位数了,舅舅再大方,也没这么些闲钱啊。”

“什么?”亿元对老韩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还真就吓了一跳,这么说儿子不是亿万富翁了,自己不就成了亿万富翁的老爸了么?

韩端继续做思想工作:“老爸,紫焰那辆车不错吧,那是您儿子出钱买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她。”

儿子变印钞机,震惊过后韩洪升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依旧很严肃地说道:“端儿啊,爸就是怕你走上歪路,昧心钱咱可坚决不能要啊。”

就知道爸妈早晚会有这么一说,韩端也早想好了说辞:“还是跟您说实话吧,免得跟妈妈老担心。这钱是我炒股赚来地,这您可以找雪妍问,她也跟我一起干的。”

韩端索性一次性把思想工作做到位,省得以后再嗦:“知道您想问启动资金,您儿子可是中医天才啊!忘了我很早以前就开始鼓捣中药方子赚钱么?无非就是搞搞药材,然后研究点药物什么的,这您可以向骆雪华打听,她的烧伤也是我给治的,当时好严重呢,现在完全好了。正帮我打理化妆品生意呢。”

他可不敢告诉老爸名气天下的[金风玉露丸]正是韩氏出品,还不知道老脑筋能不能接受这样“沉痛”的惊喜呢!

仅存地疑问都被儿子一股脑儿给解释清楚了,韩洪升还有什么好说地,剩下的就是骄傲啦。

儿子是天才。没什么好奇怪的,老韩的儿子能不是天才吗?谁家父母不认为自己地孩子是天才?尤其小时候。

自己儿子的才能不过展现得晚了些而已。当然,人总要低调一点,不能太骄傲,韩洪升还是虚心地问儿子:“端儿,那你是怎么懂中医的?这样向老爸吹嘘,韩端满手心的汗,摔下车就成仙这说法太难让人相信。还好准备充分:“爸,您别忘了雪妍的外公就是个国手,跟着他还能有错,何况我还意外得到了一本绝传地医书呢。”

韩洪升彻底放心了,儿子从小看着长大,还能不了解:“儿子,你吹得这么玄乎。老爸我最近经常腰腿疼。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这点小事情当然难不住韩端:“爸,您就放心,回去就给您熬几副药,保证药到病除,这样子给儿子打工的时候跑得也快些。”

“好小子,连老爸都算计起来了。”韩洪升笑骂了一句,心里却乐开了花。

一回住处,韩洪升马上就打电话回单位请假,说一时半会儿回不去。那边人多说了几句。似乎有点难缠,他气呼呼地说当病假好了,工资该咋扣咋扣,然后挂了电话。

儿子都亿万富翁了,咱还能在乎这点小钱?说话的底气当然足。

电话内容听了个大概。李婷对丈夫太了解。什么时候做事这么雷厉风行过,跟单位领导讲话也不这样硬气:“老韩啊。怎么了这是,出去一趟回来跟吃了兴奋剂似地。”

韩洪升还没有从刚才的角色转换好,高昂着头颅:“男人地事情,女人少问。”

“什么?----”李婷声音一高,丈夫在家里可向来听自己地。“工资都不要了,难道真要指望着儿子养活,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们可不能拖孩子后腿。“多年养成地习惯,妻子一发威韩洪升的气焰立马收敛:“婷婷呀,端儿帮我在中洲找了份工作,替人监督装修,收入是工资好几倍呢,耽误上几天大班不要紧。”

韩洪升自觉地跟妻子撒了谎,搞事业嘛,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女人。他在路上跟儿子讨论半天,女人爱显摆,有些事还是别跟妈妈说地好,嘴不严一不留神就说出去了,越是富有越要保持低调才是上策。

“那敢情好,憋屈了大半辈子,你地那些本事也正好派上用场了。”李婷听了很高兴,口气也缓和了许多,“看看,还是沾我儿子的光了吧?”

“嘿,现在成你儿子了,端儿以前在学校捣蛋被老师叫家长的时候怎不见你抢着上了。”有了大事做,老韩的底气足得很,一不小心又跟妻子叫上了板。

经妈妈这一提醒,韩端这才想起,爸爸现在虽然只是土地局一个不管事的小科长,以前还真是学建筑出身。

他本无意多听父母讲话,奈何听力太好,自己就钻进耳朵里了。

小时候还见过老爸有监理证呢,这下好,歪打正着了,难怪邀请他当监督一拍即合,那么有信心了。沉闷了大半辈子,现在奋发也不为晚。

李婷很久没见丈夫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了,一时哪能适应,也是习惯性的一瞪眼:“老韩,来儿子这里你翅膀硬了,学会顶嘴了,咱家到底谁当这个家?”

“啊。”韩洪升泄了气,讨好地说道,“开玩笑的,咱家向来都是婷婷说了算,名符其实的一把手。”

老爸如此服从管理,韩端心中憋不住想笑,偷听长辈谈话不是好孩子所为,迈开步子打算走远些,免得衰减了老爸在心目中地“光辉”形象。

刚转了个身,就听威严的声音传来:“儿子,快帮老爸弄药啊,身体养好了才好工作嘛。”

得,在妈妈那儿没脾气,跟儿子倒挺有气魄,韩端忙没口子地答应,方子就有现成,只是家中药材不足,匆匆出去抓药。

第四十六章 抢眼之极

\花开杏林

第五集

第四十六章

抢眼之极

场之中。轻柔的音乐声响起。灯光不停变幻。紧紧拉的大厅越发暗淡了下来——应采萍口中的大美女却迟迟不现身。观众中嘘声渐起。而且显然不是“托儿”所为。

韩端微笑看着。紫焰天生就是个搞怪的主儿。

就在此时。现场响起一阵惊呼声。一个森林绿色的大大箱子突然出现。上面蓝色的植物图案特别显眼。而金黄色的[端]LOGO更显富丽堂皇。

箱子缓缓滑向主席台上方。然后慢慢降落。这时应采萍张大嘴巴。一副吃惊模样。

箱门缓缓开启。观众都瞪大了眼睛。甚至张大嘴巴。

音乐声瞬间变为激扬。只见箱内伸出了一只长腿。绿色的真丝长裤。接着另一条腿迈出。闪亮的李紫焰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他位管理都是的体的职业套装。偏偏这位“最高首长”穿成这样儿。杜雪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韩端不住摇头:“紫焰这丫头真是搞怪的祖师。一个公司的总裁穿这么随意。”

“不错啊。”杜雪妍似乎很羡慕。端带来的那盒化妆品就放在手边。忍不住拿起来细细把握。目光却紧紧盯着电视。“紫焰的胆子好大。这套衣服很配她啊。而且总裁穿成这样。宣传公司形象有什么不合适?”

现场热闹极了。随着她的现身。应采蕊骆雪华任晴。包括主持人应采萍都冲过来拥抱这个绿色的精灵。

应采萍那是做秀的行家一手拉着李紫焰。一手握紧话筒:“热烈欢迎[端集团]的总裁——紫焰小姐闪亮登场。”

杜雪妍指着应采萍:“没想到会是采蕊的姐姐。早应该想到的。好几年前就在电视里看到她了。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

何秉书很有哲理的说了句:“那是。只要保持一颗童心。就永远都是年轻的。看外公就是个例子。”

韩端对老人家极度没礼貌。嗤之以鼻。惹的头上挨一把。

李紫焰的服饰像极了[云端]产品。绿底衣衫。上半身前面却是耀眼的蓝色。云端两个烫金大字也是分外醒目。

一拉溜摆在台前的几位无一不是难的的美女。台下一片喧哗。不时有口哨声。

就连电视机前的何奶奶也赞不绝口:“啧啧。这帮女孩子个顶个都跟我家妍儿有的一比。真是……”

这时李紫焰接过应采萍手里的话筒:“感谢诸位嘉宾及媒体的光临成立大会。这个时刻[云端大厦]蓬生辉。集团上下深感荣幸。”

“为了感谢大家的深情厚谊。我们为到场的各位贵宾都准备了一份薄礼。”

只见她挥挥小手。大厅顶部突然飘起了绿色和蓝色的气球。每个下方都挂着一个小小的盒了。人群上空顿时变成蓝绿的海洋。

“礼品上方都有相应号码。请大家按请柬上的编号自取。刚才应小姐已经介绍过了我们[云端]的产品。相信大家用过一定会爱上她。有了大家的支持。希望我们的自有品牌走的更远。。”

到场的都是有一定实力的人物。不少人以[端]这个品牌已经有了一定了解。大家自行按号码取下礼物。现场秩序保持的很好。

的李紫焰这极富鼓动性的话语。热烈的掌声响起。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上了年纪就有夸人的习惯。何奶奶忍不住开口:“这丫头。这张嘴是怎么生的。”

杜雪妍心摇动。听的直攥紧拳头:“紫焰真是个天生的演说家。忽悠地连我都心动不已呢。选她担纲[云端]还真没走眼。你们怎么想到的?”

韩端同样欣赏表妹的表现。嘴里出来的话却变了味:“这丫头真是败家。上千块钱的产品就这么送人。这一百多口子人的多少钱哪。”

在自己家里。杜雪妍经常忘了给韩端留面子:“你这人就是俗。张口闭都是钱。也不想想这帮都是什人。只要她们用的好了。还不大把地给你送票子。”

何秉书也受了鼓舞。尤其是后面那句“在世界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为民族产业争光”的话可谓深的老人的心:“我看这丫头也不错。小端。你也别糊弄老头子。我看那盒子比你拿来的要小。定价过千也少赚不了钱吧。”

“老爷子。话不能这么说。咱要推广产品。可不是开店卖东西那么简单。只是成本与售价的关系。牵扯到前期投入。税收广告运输生产。那都是不小的开支。”

“那倒是。”杜雪妍还是有一些解。

这些东西何秉书何曾会考虑的这么细致:“我说你小子入世太深了吧。还不承认。”

接下来现场搞了一些小活动。主要为了调动贵妇们的兴致。增加对[端]品牌的认知度。老口和杜雪妍都看的津津有味。

现场的贵妇们饶有兴趣地参与活动。韩端联想到品牌粘滞度这个词。不免触动记忆。陷入了深思中。

也是跟李紫焰进行了一番交流之后才下了这个决心。韩端不免回思起当初跟李紫焰的谈话。

-雪华和应采蕊力挺李紫焰上位。总领[端]。韩端开始是有疑问的。紫焰才干是有。在帮青卓处理与[五洲]的关系时就看出来了。只是太好玩。不像个能坐住的。骆应二女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她能铺下心来做这个总裁

(为了解除疑虑。又不引起李紫焰的怀疑。还是从自己的一些设想说起。听听她能发表什么高见。值的二人如此推崇。

谁知道说没几句。李紫焰就反问道:“亲爱的表哥。你怎么想起来做化妆品了。懂这个么?”

“不懂。”韩端当时回答地很干。诚实而尴尬。“药品还在行些。化妆品几乎一窍不通。要不是采蕊提醒也想不开起来弄这个。药品向化妆品演变。挖了其他大公司的技术人员帮着转型。只有最核心的东西在我手里。”

李紫焰听应采蕊和骆雪华说过[云端]诞生的经过。这表哥不知道胆子大还是小。有时看着很谨慎。这会儿别人一个提醒就敢大张旗鼓地做。真搞起来了回报也必然丰厚。看来他的选择不错。便是胆大妄为如她也不能不佩服。

“不说这个。请专业人员搞产品无可厚非。化妆品我虽不常用。却试过很多。你这个才这么几种。产品线单调了些。要知道女人用化妆品的时候有品牌选择倾向的。如果只是一两种龙头产品。很难带来巨大的需要。所以这个批文上有许多文章可作。”

“噢'”韩端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一个产品可以衍生出一些边缘的产品。比如护肤品可以连带着护手霜。美体露之类。而洗面乳清洁泡沫……这些都可以跟着出台。”

接下来的设想还有很多:功能确凿了。产品线丰富。才会让慢慢让人养成品牌的依赖性。有了粘滞度才能大卖而特卖。仅凭一两种产品无疑是很难打开大市场。

化妆品的宣传必然要投入大手笔。行内共认。花了大钱只卖几样东西。太亏。只要拳头产品的到认可。其他一定跟着一股脑的火起来了。

当时听的韩端频频点头。

李紫焰转过来问:“产品价格怎么定位?”

“我跟雪华采蕊两个商量过了。都同意定位于高端。占领高端客户市场。回报也更丰厚些些。



“错了。”

“怎么?”焰丫头总是语出惊人。怎么又错了?

仅定位高端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中药材毕竟还是稀缺商品。不可能像化工产品那样大规模量产。也就限制了化妆品的产量不可能太大。若是低卖……

“也要有那么一两款产品让普通人也能用的起。才能更大范围地提高知名度。让大家都知道东西好。等有一天发达了。也会乐意来购买你的化妆品。这是吸纳潜在客户。”

“精彩!”韩端忍不住拍掌。

“过奖了!营销的一种小手段而已。小妹随意拓展一下思路就成了。”李紫焰又恢复了顽皮。

韩端不理她:“明天抽空再陪我去[云大厦]看看。咱们要做成顶级的化妆品品牌。旗舰楼也不能含糊。”

“哥。给透个底。你那东西成本不会太高吧。”

“错了。产品用了不少珍贵和稀有的药品。成本不低。”

李紫焰“嘻嘻”一笑:“的了。就别哄人了。要说是药品嘛我当然相信。做成化妆品。那能用多少。我管这么多了。反正你那次答应随便用的。别搞假冒伪劣类型人哟。”

“做好了产品自然随你用。”韩已经觉的可以一试了。紫焰很有帅才。“表哥准备让管理这家化妆品企业。”

“不会吧亲爱的表哥。真的假的。你自己怕受累。让小妹来背这么个大袱。”李紫焰的第一反应是这的。

韩端用了激将法:“你不是怕管不好吧。”

“切。别激我。这点小事还真不在话下。就管给你看。)

就这样。李紫焰成了[云端集团]的总裁。这时任晴登场回答记者提问。韩端的思路也被拽了回来。

任晴侃侃地介绍云端系列化妆品的销售问题。定位都是比较高的。她特别提到售价最低的洁面乳。只卖十几块钱。

韩端特意作了解释:“这东西卖到了白菜价。可能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哟。”

何奶奶好奇了:“孩子。那这不成了赔本赚吆喝么?”

杜雪妍思想活跃。想的也比较长远:“外婆。有一款卖低价能增加产品的亲和力。这应该是紫焰的推广手段。我说的对吧。韩大哥。”

韩端点点头。杜雪妍的说法跟当时疫想的一模一样。总的顾及到低收入人群。而且他们也可能有发达的一天。

答问结束。接下来是宴会环节。直播也就到此结束。杜雪妍关了电视。何奶奶准备午饭。

“行啊小子。有你的。”年轻人想法。何秉书更多的是鼓励。

“何爷爷。您没生气?”之前有了伏笔。韩端仍小心地问道。

答问过程中。反复强调云端产品以传统中医药为基础。对人体有极大好处。而且李紫焰坦言著名的中医学专家何教授将是企业首席顾问。

何秉书显然并没生气:“你这小子。早就画好圈儿等老头子钻了。先斩后奏了还问什么生不生气?”

韩端摸摸后脑勺:“这也是因为您老人家名声响嘛。”

“你小子要是铺下心来。将来的成就必不在我之下啊。”何秉书叹息一声。“我就无所谓了。这都这么大年纪了。只要对传统医学发展有好处。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韩端握紧老人的手:“放心吧爷爷。

会以云端为契机。让我们的中医学的到更多国度的认

何秉书欣慰地点点头:“但愿如此吧。搞专业跟赚钱毕竟相去甚远。好自为之就是了。”

转头看了看外孙女:“年龄大了。就希望有人接过衣钵。可惜……”

两个年轻人都明白老人的意思。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性格内向的人或许反而更向往紧张的节奏。杜雪妍上学的时候喜欢心理学。而这一年的时间内。则彻底地喜欢上了刺激的金融业。

韩端知道自己目前处境。怕是很难像何爷爷要求的那样。全心全意地放在一件事情上。

他底不足地说了声:“放心吧爷爷。我会经常让青卓来听听您的教就当替我了。不过。我还有件情想跟您商量商量。”

“说吧。能给你小子帮上忙的。老头子什么时候含糊过?”何秉书不疑有他。

“我想请雪妍跟我出去一趟办点事情。先听听您老人家的意见。”

何秉书还未曾作答。何奶奶首先发话:“尽管去就是了。我和你爷爷什么时候挡过你们年轻人的路?再说了。我家妍儿这两年啥时把心放家里过?”

老人看似埋怨的一席话。一下子把杜雪妍骚了个大红脸。低下头半天都不敢抬起来。

……………………………………………………………………………开业典礼非常成功。至少非常抢眼。至少幕后老板是这么认为的。

在何家吃过午饭。估计那边答谢宴席也散了。韩端和杜雪妍一同赶过去。一来是表示祝贺。二来公司新成立。肯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闻不问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说不过去。

刘想的公司将入驻[云端大厦]一楼。前期准备基本就绪。现在正在做收尾工作。择日搬入。

安保公司建制简单。不是多复杂。如果不是忙于婚事。前些日子就能准--妥当。尽管婚后第二天。既然在一幢楼里。上午当然的忙着维持秩序。下午能不出现场么?

便是蜜月中也片刻不的闲。真是苦了刘想哇。灰头灰脸的新婚丈夫被千娇百媚的新婚妻子陪着出现场。能没有怨言么?

乍见到韩端。刘想没有牢骚那倒是奇事了。少不的拉住便是一通诉苦。

于是乎。韩端对刘想。杜雪妍对吴薇薇。现场做了不少安抚工作。好话说尽。这才的以抽身上楼。

第一日开张。热闹及忙碌程度可想而知。尤其几位负责人。更是脚不沾地。

好在杜雪妍人缘极佳。大家又知她素来腆。免了不少麻烦。矛头基本上统统直指另一位。

眼看大家忙的不可开交。韩端老总偏偏带着个美女悠哉游哉地出现。一顿讨伐那是用脚丫子都是可以想到的。

装修一完工骆雪华就一心扑到[云端]。一应办公设施均已到位。办公-雪华和应采蕊酝酿了已久。公司还在蓝图时。员工的招聘和培训工作就未雨绸缪。从美容院里选了几个精英充实。请到任晴后也有两个好姐妹跟着过来。目前所需人员基本到位。

大楼是公司形象所在。更是负责产品的推广和销售的根据地。是以开业期并不需要大量的员工。

李紫焰来任之后。显示出了杰出的管理才能。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忙而不乱。韩端早已非常满意。也就安心地听众人牢骚。

楼里似乎没有韩大少的位置。李总裁办公室的隔壁设了单独的顾问间。理论上讲使用权应该属于何秉书这位首席顾问专家。但专家理论上讲来的可能性极小。便很没有觉悟地占驻。

还未坐定。换了正装的李紫焰便闯了进来。揪住韩端喋喋不休起来。

美容化妆品。首重就是宣传。广告策划创意都非常重要。也是个非常烧钱的买卖。尤其初期为扩大影力。少不的在各种媒体上大肆宣传。

有好的创意。然后大把的花钱进去。这是业内的共识。而这些不是韩端擅长。听听汇报。任由李紫焰几个折腾。

名声出去了。接下来自然的开拓市场。要想做大做强。仅仅局限在中洲这个小地方是不行的。全国各地都要设立分支机构。

想实现对何老的承诺。将中医产品推向世界。要做的就更多了。只是目前还顾不上。首要还是的站稳脚。

除了技术支持。韩端能提供的只有规划。然后就是出钱。具体的事不在行。用他自己的话那是不屑为的。

听来听去。他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了。看着“亲爱的”表哥。李紫焰心火很旺。恨不的马上将这个家伙推到大街上。

谁让自己一不留神上了贼船呢。管理这样一家公司。是挑战也是机遇。年纪轻轻。谁不想有一番作为?了眼前这位。

这家伙倒是洋洋的意。恨的牙根痒痒又没办法。李紫焰最后只的使出了女孩子的杀手锏。在肉体上给予一些惩罚也能稍稍解一下痛苦。

谁知手抓住耳根还没来的“施暴”。青卓这丫头敲敲门走了进来:“哥。来了个送贺礼的。要您亲自接待。”

如重拳打在棉花。李紫焰那叫一个失落。谁这么不长眼睛。典礼都结束了才来送礼!

第四十七章 底气十足

韩青卓很神秘的样子,还悄悄冲李紫焰挤眼睛,显然来的不是什么陌生人。韩端心知肚明,匆匆跟了出去。

李紫焰腾腾杀气无处发泄,跟着出去看个究竟,刚出顾问办公室的门口,却见贺客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紫焰妹妹,恭喜了,姐姐来晚了,上午不方便出头露面,还请多担待。”

来人摘下遮住大半面部的帽子,李紫焰的目光便遇上了灿艳张如花的笑脸,顿时没了脾气。

要说别人她可以不甩,这位似乎不太合适。

人她是认识的,家里几个姐妹均有交待,这位背景复杂,万万得罪不得,虽然看上去她跟表哥的关系有些说不太清楚。

除了杜雪妍几个嘴里时不时提起,人家对她也不薄,每次来中洲都专程请姐妹几个,也不算陌生:“淳于姐姐那客气呀,那么忙还惦记着小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紫焰不像杜雪妍她们几个,可以毫无心结地跟淳于虹交往,父亲自小就给她灌输的理论:办企业的有两种势力切记万万开罪不得,必须结交,但又不能深交----那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黑白两道。

眼前这位显然是中洲的黑教父,因为韩端的缘故倒是省去了打招呼一道环节,不过表哥的样子怎么都不像帮派里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太深的交情,还是小心点好儿。

“妹妹才客气呢,大喜的日子没能起来是姐姐太失礼了。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手下人正帮着在大厅摆放,姐姐上来告个罪。”淳于虹亲热地挽住了李紫焰。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什么叫大喜的日子,这词有点歧义噢,听上去好别扭,而且她这样说似乎有点套近乎的意思,可不符合她地身份。

李紫焰敏感得紧,心中不由更加十分怀疑这个女人跟表哥的关系,嘴上却更加热情:“来,淳于姐姐请到办公室坐。”

商议的就是把韩端撇清,[云端]表面上李家的产业。大家对内对外都认同这点。这会儿她当然还要这样做。

淳于虹不住口夸奖:“在电视上看到妹妹了。那叫一个光彩照人,羡慕死人了。”

“姐姐过奖了。”李紫焰请淳于虹坐,亲自倒了杯水。

韩端像个观众,或是随从,李紫焰心里埋着疑问,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韩端,看你们家的女孩子都是怎么长的,一个个的,啧啧……”还好淳于虹不会冷落他,但表扬的话千言万语。似乎又跟他一点关系没有,那叫一个失落。

淳于虹火热地目光始终围着她打转,李紫焰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有这么看同性地么?那眼神像极了学校里那帮无聊地男生,总围着自己身上翘挺的部位打转。

“姐姐喝水啊。”

“好。”淳于虹接杯子,顺手在李紫焰的小手上摸了一把。

李紫焰的心头快要着火了,该死的韩端就知道笑。也不管管这个女人,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表哥,下一步会有较大的促销活动,厂家那边可要抓紧,产量要保证,质量更要有保障。”

“嗯,这个不要担心。我正准备动身去生产厂家那边。督促一下生产,顺利检查产品质量。”

厂家的问题韩端一直要她不用过问。一定有保证,现在听他的话:“哥,你这么有把握?听采蕊姐说一直都是委托加工的,总不成厂子也是你的?”

这丫头反应够快啊,韩端打着哈哈:“差不多啊。”

“你就吹牛吧,我可知道这要一家厂子得多少钱才能拿下。”李紫焰鼻子里嗤了一声,想到旁边还有位挺恐怖地客人,冲淳于虹尴尬一笑,“对不起,小妹失礼了。”

“没什么啊,我觉得一家人就该这样,挺好。”淳于虹也是回答地很麻利,一点也不见外。

李紫焰越听心里越纳闷,一家人,莫不是还包括这个女人不成?胆子可真大,什么都敢往回收,不由转头韩端,谁知那家伙跟没听见一样,眼看口,口问心,看都不看一眼。

“公司刚开张,肯定许多事情要忙,姐姐先告退了。可别拿我当外人,要是遇到什么小麻烦直接说。”淳于虹也是眼明心亮的主儿,起身告退。

有些事情总要给人家思考的余地不是。

“谢谢姐姐,有时间常来坐坐,指点指点小妹。”李紫焰忙应着。

又是一家人又是别当外人……不行,不是空穴不来风,等她走了一定要得好好审审这个无良表哥。

“妹妹别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说不定姐姐就来蹭你的化妆品用了。”淳于虹又是一声娇笑,“对了,姐姐借你表哥有点事,妹妹肯不肯放他眼我出去一趟呢?”

还真是跳出来承认是一家人了,看来刨根问底的想法要落空,李紫焰怔了一下,嘴上却极为大方:“那就多谢姐姐了,尽管带走吧,这人在这儿除了指手画脚什么都不会干,看着让人就来气。”

“呵呵,那我不客气了。”

照韩端事先的安排,淳于虹顺利带人走了。

有车不开,非要做什么火车去,韩端也搞不懂淳于虹的想法为何如此怪异。

但终究拗她不过,还是应了,换乘了两次车辆,将她地那辆备用车子车开到火车站附近的停车场驻下。

淳于虹极其小心,一路上都不肯真面目示人,也很少跟他交谈。韩端明白她这是不愿被人知道去向,也不多问,买好软卧票,两人悄悄上了火车。

到了这时又觉得她挺可怜,做个帮派的老大,看似呼风唤雨、风光无限,其实也有诸多的不自由,尤其还身为女子。

其时天气很热了,尽管列车上有空调。韩端只觉得了短袖T恤。还是觉得不凉爽。进了车厢。淳于虹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放心地脱去了外面罩的长衫。

“看什么看,没见过么?”见韩端呆呆地望着自己,淳于虹轻嗔道。

韩端笑笑摇头,女孩子天生都是演戏高手,人前无论多柔弱,多通情达理,面对心上人地时候都凶巴巴的。

除去外衣地淳于虹里面就是简单地吊带背心,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细微地动作即引发不小的颤动。那条深深的沟壑更是中人欲醉,引来联翩浮想。

心动之余,更吸引韩端却是淳于虹挂在胸前的那件首饰---白金外壳,镶嵌了一块蔚蓝色宝石,车窗透进来地光线照在上面,发出熠熠地光,他以前从未见过。

首饰做工精美。只是光亮照射之下,蓝色宝石内却有一个小小地黑点,为什么觉得款式外形似曾相识呢?

韩端好奇心起,由不得把脸凑了过去。

看看关闭的车厢门,淳于虹很容易起了误解,翘起一根小指在韩端额上点了一下:“小色鬼,着什么急?”

声音妩媚无匹。韩端却无暇细想。掏出手机在上面输了几个字,送到淳于虹面前。

“怎么。有问题么?是手下一个兄弟从国外买回来的,我喜欢就收下了,刚戴了没几天。”淳于虹极为警觉,也在手机上输字回应。

韩端刚刚念头一闪,怀疑这是个窃听设备。不久之前为找点资料,在肖凌零的带领下闯下了某国的一个军方论坛,上面似乎有类似的东西。

仅是怀疑,因为这件东西太过精美,显然花了大价钱。

确如韩端所想,这东西据说花了上万美金。淳于虹心头一动,联想近几天发生的一些反常事件,跟着开始怀疑。

韩端这次邀淳于虹一起出来,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当然私心也是有的,想与她单独相处几日。

出来时从凌零那儿借了几件好东西,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在他的示意下,淳于虹小心翼翼地取下挂饰递了过来。

韩端看了半天没觉得异常,但测试仪靠近挂饰,却发现有轻微地电磁波动,在手机上写了几个字:可能真有问题。

淳于虹回了句:那怎么办?

韩端写下了挺长一段文字,淳于虹会意,没再用手机回答,抛了一个勾人的眼神,猛地扑进了他怀里:“你好坏呀,就知道欺负人。”

呼延东年龄不大,在[宥帮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不少下面人都怕得要命,帮中总是需要这样的“人才”,淳于虹也比较欣赏。

前段时间跟的三当家意外毙命,几个有实力竞争的对手都选择了退让,得以顺利晋位。前任出事以及对手放弃的具体原因没人敢问,他心里最清楚不过。

突见委以重任地小弟神神秘秘跑了来,呼延东知道必有要事,就跟着进了事先预备好的监听室。

二当家年龄大了,已经很少过问帮中事务,呼延东对淳于虹面上恭敬,志向却绝不肯屈居于女人之下,就算再漂亮也不行。

戴上耳机,传来的声音熟悉,却不是往常见惯的冰凉---微微地喘息,娇媚地呼叫,让人一听就明白在做什么。

“臭婊子,平时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想不到这么骚浪。***,快查查谁他妈这么有艳福,老子不捅他七八个窟窿才怪。”

呼延东野心是有,不过最近才爬上来,对以前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对帮主地了解也仅限于传闻。

吃不到嘴地葡萄才是最甜的,冷艳、无情,前任帮主地禁脔从不对某个男人假以颜色,淳于虹几乎就是这帮蛮汉眼中地女神。

一帮大男人乖乖俯首听命。垂涎于美色是一个重要原因,帮中年龄差不多的有那么几个,再多女人也不肯娶回家中,为的就是盼着哪天苍天开眼,能得到女神的垂青。

偶有那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作林冲杀王伦的勾当,免得为他人作了嫁衣裳,这也是淳于虹对帮中事务并不专心却稳坐数年的原因。

呼延东无疑是后者之一。

处心积虑地送了这件挂饰给老大,他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女神贬落凡尘。无疑石破天惊。这要把帮主跟臭男人纵情云雨的段子一传播。那帮傻家伙就不会那么护着她了吧,“起义”就有正当地理由。

“快,快录下来,我要给那帮傻子听听,看看我们娇滴滴地帮主是怎么在别地男人身下承欢的。”呼延东难奈心中快意,大声吩咐道。

“是。”手下如言操作,紧要关头却传来了一阵“刺啦刺啦”的杂音。

“坏了大哥,东西可能掉下来了,什么都听不到了。”手下着急地嚷道。

“别着急,仔细听着。”

半天过后。依然是一阵恼人的噪音。

呼延东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女人,关键时刻坏老子的好事,做就做吧,还把宝贝摘下来。给我好好听着,有这次一定还有下次,等她偷腥的时候一定录下来。”

临出门,又回头吩咐:“都给老子嘴严着点。要是走露地风声,老子绝饶不了他。

面上红云飞布,娇艳欲滴。

呼延东这边气恼,那边作秀的淳于虹却不堪重负,如不是地点不佳,假戏就做成了真。

到最后气喘吁吁地伏在韩端怀里,整个人软成了面条一样。

“虹姐。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也不太平啊。”

肖凌零的东西都是神秘地。韩端这会儿觉悟较高,小心翼翼地将挂饰收在了一个密封的盒子里。在内设成户外干扰模式。

这么好的东西,凌零一定会非常喜欢,说不定还能据此开发出样不错的东西来呢。

淳于虹有自己的烦恼:“你以为呢,就等你救我出苦海的那天了。好好地出来散散心,居然还会被人窃听。”

“这下好了,没人打扰了,可以好好地过咱们的二人世界了。”

“一起清静清静真不容易,都好久没见面了。”淳于虹叹了一声,“真想快点看到那家工厂什么样子,我现在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整日里想得都是跟你有关地。”

韩端紧紧地把淳于虹揽在怀里,最难消受便是这美人恩。

一路上卿卿我我,风光旖旎,身陷温柔乡里,路途一点不寂寞,比上次孤身前往幸福得太多了。

弯弯曲曲的界河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中,预示着目的地了不远了,几百公里的路程,两人只恨太短。

这是中洲、北洲、东洲的交界之处,也就是以前人们常提到的三不管地界。

几年前东洲政府慧眼识金,将这搞成了开发区,因为地价便宜、政策优惠,引来了几个大厂子落户,后来因为群集效应,陆陆续续不少大的集团公司在这儿设厂,渐渐兴旺起来。

现今不仅厂房林立,而且相应配套也都齐全,高档住宅也不断兴建,房价居然不低于中洲和东洲地闹市。

下了火车,韩端也不通知什么人,打了辆出租就和淳于虹直奔地盘。

不能不佩服杜雪妍有识人之明,韩端果然没有乱花钱,而是悉数拿来收购了这家工厂。先期地投入资金是政府的“支援”,也就是合作地结果。

后在股市上圈到的资金除去一部分花在了[云端大厦],大多也都投在了厂房改造和设施引进上。

收购一家事业正处上升期的代工厂很是费了些力气,花费更是惊人,但算下来没有吃亏,开支还是远远低于自己建厂。

被收购的是制造了电刀产品的[瑞微],而且现在也仍然在为[创见]代工。韩端也是听了邱可欣的话,一时起意要收购,颇费了一番周折,好歹最后成功,一切努力也就有了意义。

[创见]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淳于虹的产业,所以韩端请她一同来观摩也在情理之中。

厂子现已更名[端瑞],是韩端的全资产业。除去仍要履行以前未到期的合同,目前最主要业务乃是生产[云端]系列化妆品。

为了达到生产要求,经过了一规模的改造,而引进最先进的生产线开支更不是小数目。

整片开发区内,厂房的模样都没有太大分别别,在韩端的指点下,出租车司机总算找到了准确地点。

在距目标不远处,两人下了车,入眼都是开放式的低矮围墙,墙外按管委会的统一要求绿化,看上去赏心悦目。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不再顾虑凡尘俗务,淳于虹更能放开心情,拉着韩端的手蹦蹦跳跳,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落在外人眼中,跟个普通的小女生没什么两样。

“就是这儿了。”韩端有些兴奋地叫道,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刚刚接手,现在看上去显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作卓有成效。

淳于虹好奇地看着,[端瑞跟周围其他建筑一样不显眼,大门口很安静,小小的门房,电动推拉门。

到了自己的地盘,韩端仗义得很,两人如同一对观光的情侣,手拉着手到了大门口,信步从小门进入。

“两位请留步,厂房重地,未经允许请勿进入。”一声很军事化的呼喊,两位忘情的人儿侧目旁观,这才注意到人家门旁还站着门卫呢。

一名年轻的门卫穿了保安制服,笔直地站在一个圆台上,活生生的人个人,非常抢眼。

这也算是自己的员工啦,上次可没见过,韩端老神在在,眯着眼笑笑:“呵呵,我们是来找人的,请行个方便吧。”

“二位有预约吗?”门卫表情依然程式化,却还算彬彬有礼。

听到这边响动,门房内另有一名穿制服的快速走了过来,显然是前者同事。

“啊,没有,我是来找你们厂长的,我是他的朋友。”韩端还是笑得很“敦厚”,就是眼里藏着那么一丝不羁。

“对不起,内部员工必须有准入证,外来人员没有预约,未经批准不能随意进入。”门卫很认真,一点没有被韩端的笑所感动的意思。

淳于虹笑吟吟地,抬起两根玉指托着面颊,瞧这小子怎么应对。

尚无证据的窃听事件,显然没有影响到她跟心上人单独相处的美好心情,淳于虹见韩端看他,一根指头轻轻刮刮自己脸皮,意思是看你这个老板当的,连自家门卫这关都过不了,真够丢脸。

第四十八章 金屋藏娇

门卫真够较真,好话说了半天也不肯通融,韩老板只好打了电话,然后乖乖等着。

阻拦者依然站得毕挺,但却尽职尽责时刻留意二人,以免不小心跨过界线。

这家伙做事向来出人意外,淳于虹想知道韩端想搞什么鬼,却又耐不住寂寞,拉着他的手四下里走动。

看离大门远了,这才小声道:“这两个看大门的好像是当兵的出身呢。”

人还是得互相尊重不是?[端瑞]负责安全的成员基本上全是自部队退下来的军人,素质比大想招的保安只高不低。

“什么看大门的,讲话别这么没礼貌!”韩端在她手上用力掐了一下,这女人眼力向来不错。

淳于虹撇撇嘴,甩开韩端的手,独自走到花坛旁,瞅瞅位置接近死角,很孩子气背转身挡住门卫的视线,悄悄掐了一朵盛开的鲜花插在了自己鬓边。

还很得意地冲韩端挤挤眼睛,意思是:怎么样,我好看吗?

何曾见过淳于虹这般“神采”?韩端被逗乐了,挺大个人了,越看越像上初中那会儿班上即胆小又臭美的小女生。

冷不防,突然传来“为了保持良好的环境,请自觉爱护花草树木”的声音,仔细听听来自门房中,而且声音极宏亮,显然是通过话筒传送出来。“呵,戒备还挺森严的呢,不知道肯定会当成生产地下军火的了。”淳于虹很合时宜地蹦了一下,偷偷揪下花儿扔进了花坛,然后装模作样地抚抚胸膛,仿佛心真被吓得怦怦跳。说的话可真不厚道,够把不知内情人吓一跳的。

“厂长好!”门卫敬礼、打招呼。韩端和淳于虹都转过身。

“客人呢?”来人微微点下头。蛮威严地问道。

“这儿呢。”老总也不能太搞笑,这下不好再看表演了。

韩端忙着答应,淳于虹适时挽了他胳膊,两人赶紧向大门转回。

看着熟悉的身影,韩端心道:这家伙也是的,打个电话放行不就得了,非得亲自接出来,有这个必要么?古板啊古板!

“韩总,你可算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大约是很久没见到“首长”了。厂长很兴奋,几乎是冲了过来。

镇静、镇静,没见另有尊贵地客人么?韩端很不满手下如此沉不住气,挡住他想来个拥抱地举动,只是紧紧迎上了那双手。

“淳于姐,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端瑞]的厂长董乐乐。乐乐,这位是淳于虹小姐。”韩端还是依着礼仪介绍。

“董厂长好啊。”

“淳于小姐好。两人均不表现出惊讶,客气地互相招呼。

董乐乐以前在[凤翔]干过,关于淳于虹有所耳闻。只是上一阵子被迫失踪,没想到被雪藏到这儿,还当了厂长。这小子鬼点子真多,淳于虹心道。

韩总身边总少不了形形色色的女孩子,而且一个比一个光彩夺人,这点董乐乐则早有领教,故此也不吃惊。

“里面请。”简单寒暄完毕,董乐乐肃手迎客。

进了大门,董乐乐训斥门卫:“太不像话了,公司的大老板韩总也给挡到外关,以后都给我眼睛放亮点。别怠慢了。”

“是。”门卫下意识地敬个了礼。果然很标准的军姿。

“乐乐啊,不要责怪他们。”韩端却没有丝毫生气。有这样的人为安全保驾护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错啊,厂子就需要这样负责任的员

老总就得有个老总的样子,韩端拍拍两人肩膀,以示赞赏。军人出身的保卫同时点头,脸上却依然波澜不惊。

宠辱不惊,这才是真正地好员工,不愧是大洪炉里锤造出来的,其实这一队人基本全是韩端从外面搞来。

韩端暗自点头,对董乐乐说道:“为了养家糊口不容易,弟兄们风吹日晒的都非常辛苦,回头薪水都统一提高一个档位。”

“是,听众韩总安排!”董乐乐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对这帮军人的素质他这个当厂长的也非常满意。

给人看家护院也是无奈之举,谁让现在工作不好找!两位保安稍稍动容,行伍出身,尤其又有点能耐,大抵都有几分傲气,但凡有点门路和,谁愿意撇家舍口,大老远跑这儿当差。

钱是生存的需要,但理解和尊重一样非常重要,门卫们一下子记住了这位和气地老总。

韩端边走边跟董乐乐聊着,淳于虹面带微笑地挽着她的胳膊,没有丝毫插言的意思,像极了一个标准的小女人。

“生产情况怎么样?”韩端信手指点。

“请韩总放心,化妆品这边地生产一切都按部就班,井然有序,产品保证及时送到中洲。”

“董老兄,说多少次了,没外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韩端再次嘱咐,抬抬下巴对着一方,“这就好,那边怎么样?”

“是,韩总。”董乐乐说出自己就捂住嘴巴,一时难以改口,已经开始出产品了,具体生产情况朴大哥在负责着,下一步销路等您安排呢。”

韩端点点头,对淳于虹介绍道:“厂区总共有四个部分,虹姐,我们先去看看化妆品生产车间怎么样?”

化妆品无疑是女人最感兴趣的东西之一,有机会看看她们是怎么生产出来,也是一种极大地乐趣,淳于虹自然不会反对这么有建设性的提议,跟着走向右边的厂区。

挨着看过去,整个流程全部采用现代化的工生产艺,设备几乎全由电脑和机械操控,偌大的厂房也见不到几个工作人员走动。

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车间地洁净。堪称一尘不染。几人虽换了隔离衣,又是厂子里地“大佬”,也只被允许在外围看看。

几个人最后去了研究室,这才是整个化妆品工厂的核心所在。

董乐乐接个电话,示意暂时离开一会儿,韩端点头,带着淳于虹走进研究室,这块儿他非常熟悉。

“屠老,辛苦了。”这里面地人大抵都熟悉,韩端一进门就忙着招呼。在一位老者身边停下。

“噢,小韩来了。”口中地屠老忙着手里的活计,笑了一个算是回应。

淳于虹好奇地打量着,目前为止,这是看到所有房间中最凌乱地一个,老屠则是见过对韩端最不拘束的一个。

笑着跟屠老讨论了几个问题。见大家都忙着,又跟几个认识的打了招呼带淳于虹离开。

“端,你对他们不是一般尊重呀。”淳于虹有感而发。

“那当然,研发部门是最核心的部分。是枢纽所在,这些人都是企业的宝贵财富。搞化妆品我是个彻底地外行,好不容易才托人从京里挖了这几位专家过来帮忙。尤其屠老。那可是是业内的知名专家,化妆品这么快投产全靠了老几位。”

淳于虹抿嘴一笑:“你这人没什么本事,从来就会借别人的力量。”

这话说进韩端心坎里,一个人可以学兼数行,却难学专数行,知人善任才是最好的。

淳于虹的样子却让他心痒痒,忍不住口花花:“是没什么本事,偏偏有人稀罕。”

“臭美,谁稀罕你了!”淳于虹斜了他一眼。观察细节的功夫却无人能及。“韩端,你能量不小啊。京里有人就是不一般,即找来一帮老专家效力,还能弄批很优秀地退伍军人来看门。”

“又来了,少开口闭口看门的,这可都是我的心腹。”韩端谦谦一笑,转而自嘲道,“别取笑人,你还不了解我有多少斤两?当初从监狱里出来,还不是劳您驾亲自去接的?”

“呸,乌鸦嘴,别提那不吉利地。”淳于虹啐了一口,“跟我有什么好隐瞒,还装模作样的,也就骗骗那些小女孩子。”

“韩总,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董乐乐走来,打搅了两人兴致盎然地斗嘴。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觉悟太差,看来这称呼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韩端很无奈,淳于虹在一旁抿嘴笑。

开发区娱乐场所非常多,便是五星级的大酒店也有好几家,不过韩端拒绝出去,坚持要求在厂内地职工食堂用餐。

“虹姐,咱们简单吃点好不好?”

“随你啦。”

老板带来的,也不能挡住人的爱美之心,淳于虹乃是万中无一的大美女,董乐乐看得眼前直冒金花。

百依百顺的模样更让他直了眼,内心羡慕不已,难怪韩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能力和魄力,这泡妞的本事更不是吹的。

参与欢迎韩总“视察”的是厂内的高管层,还有专程来协助地专家。淳于虹看出来了,一定因为多了自己这个不知底细地,这些人都自觉地不讨论敏感话题。

出来就因为能跟韩端在一起,听不到感兴趣的她也浑不在意,只听众人说些趣事,尽欢而散。

董乐乐执行得力,[端瑞]基本继承了[凤翔]地优良传统,给员工提供了不错的待遇。

厂区边上建了两幢宿舍楼,其中一幢为普通员工预备,一应设施齐全,而且都有专人打扫卫生;另一幢则是为老专家们预备的套房,不仅室内配备堪称豪华,连洗衣房等都一应俱全。

董乐乐在专家楼上也有房间,以前韩端来都跟他住一起,通常说完事后两人暴饮一通,然后倒头就睡。

二人在董乐乐陪同下来到最顶楼----预留的豪华套间,韩端心里有事,准备跟董乐乐一同离开。

淳于虹如何肯依,几句话就把韩端绕住了,闹得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道:“乐乐你先下去吧。回头我再找你。”

看样子韩总有“尊贵”的客人,今晚不适合跟他住在一起了,董乐乐忙宣称还有事要安排,知趣地退了出来,偷偷在心里不断地感叹韩总之“重色轻友”。

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又见到不了少好玩的事物,淳于虹心情非常愉快,如果不是途中那个意外的窃听事件,一切就堪称完美了。

见韩端遂自己的意留了下来,也就不闭口不提。不管那一套。先洗个澡痛快一下。

董乐乐刚才特意声明了这房间还没有人住过,从盥洗室出来,淳于虹忍不住大为感慨:“洗澡间比我那个还高级呢,哼!你这家伙还真够腐败的,留了这么大一个奢侈地房间给自己。”

韩端大呼冤枉,再三声明这是为接待贵宾准备地。只因建成不久没人来过而已。这次淳于大小姐就是至高无上的贵宾,这才特意安排住在这儿。

淳于虹只是故意装不信:“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是不是准备金屋藏娇?”

“藏娇?我有什么好藏的?要藏也只能藏你淳于大小姐了。”韩端哭笑不得。

淳于虹这可抓住了:“你刚才不是还要下去吗?”

“是啊,啊。不是……我这不留下来了么?”韩端几欲抓狂。

“什么是不是的,不行,我不准你走。一个人在这么空荡荡的房子里多吓人啊。”淳于虹小女生一样拉住韩端胳膊。

“吓人”----这词不该是为她准备的吧,淳于虹老大怕一个待在房间,传出去让人笑话。

普通人如韩端,如何能受得了这份诱人的挽留?就算拼着被笑话也认了,忙不迭地应承了。

目的达到,淳于虹喜不自禁:“去洗澡,然后陪我看会儿电视。”

韩端洗完出来,淳于虹果然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看开了电视,一档普通的娱乐节目就逗得她哈哈大笑。

淳于虹的生活中缺少了很多常人应有地。极难享受到普通人的乐趣。真应该好好陪陪她啊,韩端心生怜惜。走过去挨着坐下。

淳于虹只披了条浴巾,本来是盘腿坐着的,韩端一靠过来,依然很惬意地看着电视,却将一只腿伸过来搭在了他腿上。

脚背细腻光滑,足跟却显得粗糙。韩端就势握住,捏在手里轻轻把玩。

“别闹,痒呢,让人家好好看会儿电视嘛。”淳于虹不干了,双眼盯着电视,小脚不停地搓动。

她只披了浴巾,轻微活动间即见春光乍现,更显肌肤如雪,娇颜似花。

美人如玉,娇态可鞠,中人欲醉,韩端手上怎能不有所动作?

淳于虹躲躲闪闪,却在摩擦间娇喘连连,手上的遥控器就跟着乱跳,眼看意乱情迷,却突然被电视吸引。

两人目光同时落在了新调换的一档节目,仍是一个访谈性质,却讲得关于偷窥和窃听。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安静下来,仔细观看,暧昧的气氛不再。

默默地看完节目,韩端想起了火车上地一幕,那件疑似窃听器的首饰此时仍在他的包里。

“虹姐,我感觉你现在很不安全,大约有人存心对付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韩端开始担心起来,当时在车上没怎么往心里去,又一直忙忙碌碌,也没时间静下来想。

看看电视里描述的那些手段,偷窥和窃听真是无处不在,防不胜防。淳于虹深思了片刻,出现这样地事情,她怎能不想,早在心里算计了无数遍,为免韩端担心才一直不提。

这会儿见韩端很严肃的样子,还是想他放宽心,于是她反而笑了:“好了,别想那么多,做我们这行的,整天不是算计人就是被人算计,又何尝有片刻安生?我真地希望有一天能够脱离那个地方,然后安下心来做你的小女人。”

这话听着感动又暖心,如果真能如她所言倒也不错:“可是……”

“别那么多可是!”淳于虹打断了他继续想说的话,“我这次跟你出来就是为了好好放松的,别的啥也不愿去想。你的女人就在眼前了,还不好好地疼疼她。”

韩端如何能猜不出那份心思,把淳于虹整个地揽在了怀里,默默地注视着她。

淳于虹很享受地拱在他的怀里,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再强大的女人也要人疼啊。

只有电视仍在喋喋不休,这小子这么难得地安分守己,淳于虹又不满意了,抓过他地手探向裹身地浴巾,开始撒娇耍赖:“怎么了,臭小子,这就开始对人家没兴趣了?”

第四十九章 尽享艳福

\花开杏林

第五集

第四十九章

尽享艳福

手的丰盈。细腻而滑软。莫名的感受。一下子让韩端在了半空中。

身为血气方刚的男儿。便是再多定力也挡不住欲望突如其来的贲涌。这一个瞬间。他的心跳突然加速。震的淳于虹的耳朵都快受不了了。她的血也跟着热了起来。一个翻身跨地韩端身上。主动地献上香唇。

唇分。一丝长长的粘液将二人连在了一起。

裹在身上的浴巾突然滑落。窈窕曼妙的娇躯一下子呈现在眼前。便是再美好的景色也无法与之媲美。

一对玉兔就在面前跳跃。调皮地眨着眼睛。韩端顿时热血狂涌。心蓦地燃烧起来。

心情激荡。淳于虹的一双手开始撕扯着“对手”的衣物:“端。臭东西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女人。”

到了|生的环境。远离了俗务缠身。淳于虹更加热情似火。毫无顾忌地展示着最女人的一面。

她也是从韩端身上才懂的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男女之爱。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尝到了此中滋味的她此时迸发出了极强的创造力。

也不知道第几次到达了兴奋的巅峰。到最后身软如泥这才无奈地缴械投降。

半个夜晚。韩端享尽艳福。终于也明白了一个深奥的理论——男欢女爱也有很多的学问。不是那么一成不变的。

的一根手指也不愿动弹。淳于虹仍不肯让身上唯一还能活动的器官闲着。小嘴喃喃不停:“不行了。要飞了。你这个死蛮牛。臭蛮牛。弄人家的身子都快散架了。”

“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韩端脑海中冒出了这样一句古诗。虽然描写不很应此时情形。但能让心爱的女人极度满足。却足以让男人的自豪感膨胀到极点。

心情舒畅的他无法分辨淳于虹这叫埋怨还是幸福。只知道紧紧地搂住温软无力的娇躯。

欢越之后。淳于虹身上没有半点异味。反散发着甜腻宜人的芬芳气息。难怪世人只称“臭男人”。而没有“臭女人”之说。

宽大的沙发尽可盛住两人的身体。淳于虹乖乖地伏在韩端怀里。脸上洋溢着滋润而满足的幸福。

电视不知什么时候被谁关上了。韩端静静地感受着女人的依恋。没有感到一丝疲劳。反而精神百倍。

[龙眠]心法受主人情感染。自动在体内运行。弥补着透支的体力。

两人却都没有睡意。各自想着心事。

相比之下。女人的恢复力才是惊人的。淳于虹不知何时又有了力气。可能突然想到饱受“欺负”很委屈。张口在韩端胸上啃了一下:“臭小子!死坏蛋!”

这才叫蛮不讲理呢。韩端猝不及防。胸前出现了深深的牙印。“怒”从心头起。毫不留情地在裸露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是不是还想再要一次?”

“人家不要了。

”侧脸看看。一个红红的掌印。淳于虹身子蜷了起来。很害怕的样子。“我不行了。官人。饶了奴家吧。实在忍不住找别人也行。”

很有成就感啊。闺房情话当不的真。韩端当然不怪她口不择言。笑着站起。伏身伸出双手:“这样子躺沙发上很辛苦的。卧室那张大床闲着也是极大的资源浪费。来。抱你去那边休息吧。”

淳于虹挣扎着不肯:“不嘛。身上粘糊糊地难受死了。好人。让人家多歇会儿吧。等有了力气再动。洗洗再上床睡好不好?”

“不要紧。我有力气。而且很乐意为美女效劳。就费点力气抱你去冲凉好了。”韩端很绅士地伸手。

淳于虹“吃吃”地笑。任他弯腰将自己抱了起来:“我不重的。你放心吧。不过可也的小心着点。别摔倒了。人家很娇气的。”

娇气就娇气吧。韩端不管这么多。抄起来就走。

淳于虹很乖。婴儿一样合作。任韩端把她放在冲浪浴盆里。在玲珑有致的身子上细心地涂上沐浴泡泡。

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事态发展往往很难控制。美色当前。韩端的手也很难老实。

气喘吁吁的淳于虹按捺不住好心。想适当给予回报。在帮韩端擦背的时候。一场大战再次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为了保持最好的反应力。淳于虹经常锻炼。身体素质算是极佳。可以将寻常人等做不来的高难动作轻易完成。但就算如此也抵挡不住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在天赋更佳的韩端面前彻底败下阵来。

还是裹着浴巾被抱着出了浴室。被放到床上也不想挪动哪怕一根手指。淳于虹身软如泥。见韩端侧脸欣赏自己赤裸的身子。很腆地小声道:“臭家伙。也不知道帮人盖一下!喂。说你呢。别这样看人家嘛。会不好意思的。”

这害羞来的有点莫名哇。韩端还是依言扯过一条薄单。盖住了她腰以下部位:“刚才是谁叫那么大声的。幸好隔音好。不怕被人偷听。”

“讨厌!才没有大声呢!不对。你才是!”淳于虹握了拳头递到韩端身上。力量却连挠痒都不够。

韩端不怀好意地笑。眼神更加肆意。

“笑什么笑。坏蛋——”淳于虹累的闭上眼睛。“你太坏了。回头找人一起对付才成。”

“又胡说了。”韩端抓狂。她的想天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人家本来也不想的。可一个人对付一条蛮牛确实很吃力啊。有个替补选手也好啊。对了。那么些小姑。你看中了那个?不过啊。我可不要贺雅菲。她肯定比我还那个什么。而且还是有家室的人了。”

贺雅菲是他心中的痛。淳于虹如何不知。放平时一般都尽量避免提到。不过这次真是累了。连累到大脑都不太听使唤。忘记了怎么思考。

果然。韩端怒了:“咱俩在一起就好好的。我的全部心思也就放在你一个人身上。好端端地提别人做什么?”

掀起单子。在富有弹性的臀部上又是狠狠拍了一把。这可是真打。比刚才那下高举轻落完全

“哎哟。”淳于虹吃痛。忍不住叫出声。看行凶者恶狠狠的模样。又自有些心虚。缩缩身子收收下巴。“人家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乱讲了。”

“这还差不多。下不为例。”态,倒还端正。韩端也就不再追究。反而探过一只手。轻轻抚摸刚才打过的所在。“怎么样。还疼吗?”

本来没有太多的感觉。谁知经这柔声一问。淳于虹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股莫名的委屈。眼睛不听使唤。忽然含了泪花。

韩端一下子慌了神。别人流泪还说的过去。淳于虹什么人。再加上一向亦友亦姐。这么小孩子气就令人难以置信了。忙不迭抹那眼角的泪水。

谁知他不伸手还好。这下更止不住了。淳于虹干脆抽抽答答起来。

“虹。哭了。乖。”这场面可有,不好收拾了。韩端也不知道怎么规劝。

不知哪来的力气。淳于虹一下爬起来。猛地扑进韩端怀里:“端。我要什么也不用管。就这么天天在你身边多好!”

“好了。别伤心了。知道你很委屈。这样不清不白地跟着我。连我的父母面前也没能堂堂正正地露个面。”韩端紧紧地住了赤裸的娇躯。“你要是决定了。就离开那个鬼地方。回去咱们就去见爸妈。以后天天在一起。”

淳于虹流着泪摇头:“不可能的。我要走了。别说是黑道。就是白路上也不会放过。后患无穷的。给你带来麻烦的事儿我不干。永远都不干。”

“那怕什么。就扮失踪好了。躲在我身后别露面。等时间长了。他们也就慢慢淡忘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淳于虹咬牙。“不过要等你混好了。我也会好好帮你。哼。那些对咱们不怀好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到那时。我就天天不离开你了。就怕你会嫌弃人家了。”

清楚她讲的是事实。现在麻烦不断。在自己身边她也难的安生。一双大手不由将她的肩膀搂的更紧。

“怎么会呢。我永远都疼不够你。”关键时刻韩的嘴也不笨拙了。有些话天生不需要学习。

很满意这个回答。女人对甜言蜜语更是天生没有免疫。淳于虹渐渐掩去了泪光。脸上笑容渐显:“可惜我的过去注定见不的光。也不能要什么名分了。就让给她们几个好了。只要你接受。我愿意一辈子做你身后的女人。”

“什么她们几个。你准备替我再娶几个?咱也的养的起才成呀!”韩端哭笑不的。这人总有意无意鼓励自己多收藏美女。

“不管几个了。只要看上眼的都收进来。你要没钱了。我赚钱来养好了。

到时统一管理。你放心。管人我最有经验。谁要是不听话……”淳于虹调皮地咬着嘴唇。手里比划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行了行了。自己家里还弄外面那套。我是不是的担心哪天晚上一不留神。你突然把我也给咔嚓喽?”韩端不由被逗乐了。

“哼哼。看来你还是愿意喽?”淳于虹学着他的口气。“你小心着点儿。说不定我今晚就动手。”

从韩端怀里挣脱。淳于虹眼光下滑。不怀好意地笑笑。手上做出一个更夸张的暧昧动作。

韩端合作地举起双手:“好了。怕你了。就怕某些人不舍的。”

“我有什么不舍的。老被欺负有什么好的。”淳于虹又把身子靠进韩端怀里。自己就改了口风。“就怕成了习惯。以后没人欺负反不适应。”

见韩端笑的很的意。继续游说:“喂。我说。杜雪妍很好。贺雅楠也不错。要是把她拉进来对你以后的事业有好处。不过最可心的还是青卓那丫头。别看那小样。大了保证更知道疼人。还有……”

“行了。越扯越远了。”韩端赶打住。越说越没边了。还管理经验呢。这都啥眼光。韩青卓可人?真相除了自己没人知道。那丫头疯起来了可是要人命的。

“好。不说了。眼前然首要还是`基础。等咱们有了实力。才能好好安顿这些漂亮姑娘。”淳于虹开始心地替韩端策划未来。“不知道你哪来那些钱。也不管还有多少。反正多多益善。回头我的私房钱划过来归你支配。等以后时机成熟。[见创]也是要归过来的。”

“你那些钱先放着。需要的时候再说。”韩端婉拒。她那都是拿命换来的血汗钱。岂可随意动用?

另外现阶段还要小心谨慎。多这么一笔来路不明的资金。招来调查百口莫辩。大大的不妙。

淳于虹似乎看破了韩端心思:“就知道你怕被人说洗黑钱。不会转个弯子从国外进来。算风投不行么?”

“现在还够。对了。乏吗?要不在详细介绍介绍厂子的情况给你听听?”别扯这个没完。见她不反对。韩端干脆换个话题。介绍起厂子的情况。

[瑞]有四个厂区。妆品车间就是白天参观过的。另有两个专门接外来加工。分别承接不同类别的业务。[见]的产品就由其中一个生产。

最后一个厂子投了大本钱兴建。目前还在酝酿阶段。的等时机成熟了再向外界透露生产什么。

“偏你那么多秘密。”淳于虹撅撅嘴。却也不生他卖关子。“把人瞒的好苦呢。小邱怕也不清楚那些东西现在都成你这儿加工了吧。臭小子。两面拿钱。也不嫌寒。”

韩端一笑。心道你自己的钱都愿意贡献出来。还会在意这个。也不接话茬。厚着老脸继续介绍。

化妆品那块其实是独立的。乐乐只是名义上的管理。技术人员除了从别处高薪挖来。几个重量级人物都是通过段总理的关系借来的。

厂里几十个负责安全的员工差不多全都是从部队退役。通过京里关系搞来。给的待遇也都不错。算是替国分忧。解决了一部分复退人员的工作问题。

长期在道上打拼。见过了太多的意外。淳于虹关心最多地就是安全问题。笼络到这

经过铁血考验的精英。省了很多后顾之忧。

这家伙考虑还挺周全。淳于虹心里非常高兴。口头上却仍然实施打击:“你小子少替自己抹粉。看那两个看大门的就知道了。这帮人全是部队里的精英分子。多开点薪水也值了。”

“怎么又是看大门的。就不会说的好听点儿?”

“我就这样。怎么?”淳于虹挑衅地嘟起嘴。

“我……”韩端气结。一不作二不休。张口叼住红艳艳的樱唇。

“唔。不要。”淳于虹奋力推韩。“别闹了。真要把人弄散了架子才开心?”

韩端是有意捣乱。见她告饶也不为己甚。大方地松开到口的“猎物”。仰面躺在床上:“无忧无虑的日子真好。”

“是啊。要是没那么些破事多好。”淳于虹也很有感慨。学着他的样躺下。

床真地很大。两个人“大”字型躺着也不嫌拥挤。

“虹。你们内部现在啥状况?我也很为你担心。”在首饰里发现了疑为窃听器的东东。韩端彻底明白这老大的位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总要防着人惦记。

淳于虹知道他旧话重提的目的何在:“说不上。送东西的那个手下几天前突然毙命。也没法问了。放心。我会留意的。”

“那更的当心了。可能是有预谋的。回去最好调查清楚那个家伙怎么出的意外。看看都是什么人做的手脚。”

“我知道。这点小事还摆不平。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淳于虹满不在乎。“搁以前活着只因没有死的理由。现在有你就不一样了。当然好好活着。”

“嗯。这才对。”遇到这样的女。是自己一生的福气。韩端当然分外珍惜。不想她出一点差池。“一切要小心戒备。认为最不可能的或许就是最危险的。”

“大男人也这么嗦!放心——虽然我说不出你那样的大道理。但无论谁想对我不利都决不会手软。除奸力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淳于虹点头。侧过脸看着韩端。“当然。除了你。



最后那句除了你。完完全全发自内心。为了韩端。她确确实实全心全意付出了。甚至快失去了自我。

“我的身手你了解。”韩端紧-头。“需要动手就开口。我决不容许你受哪怕一点委屈。为了我的女人。我一定全力以赴。”

现在的淳于虹。所做的一切几乎都以他为出发点。所以韩端也要最大限,地包容。不管她做了什么。作为她的男人。都选择了最大程度地担当。

那句我的女人。让淳于虹彻底地迷失了。在这一瞬间。仿佛一切都值了。

她最不愿的就是帮中的任何事务跟韩端扯上联系。自己已经处身污泥。却要求自己的男人清清白白:“这点小事儿不用你插手。我完全应付了。”

淳于虹翻了个身偎进韩端怀里:“端。你的女人累了。要不要抱着她。好好地睡一觉?”

“当然。固所愿尔。”

夜已深了。淳于虹的脸上仍略带些许狂欢过后的疲惫。韩端拥住了热乎乎软绵绵的身体。却感不到一丝乏意。神志反而无比清醒。

[龙眠]心法欢畅地运|着。一点点恢复着损失的体力。即便他怀抱美人也毫无阻隔。

或许真如某些传言所说。高品质的交欢有益于修行的提高。还是先师说有道理。只要全身心地投入某件事情。对人都极为有益。

体力恢复。脑力也在一点一滴地在提高。思维变的极为活跃。很多想不通的事儿也慢慢有了头绪。

似乎没过多久天就亮了。韩端一夜没有合眼。仍觉的神清气爽。

怀里的淳于虹始终都没有动过。仍贴在他胸前睡的香。看来真是累了。这晚折腾地不轻。比急行军还要耗体力啊。

韩端侧过身细细端详。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仍能清楚地看清她的面容。甚至连鬓边细细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淳于虹皮肤保持的极好。脸上光滑细腻而富有弹性。散发着迷人的光晕。晨光下看不到一丝皱褶。颈部1,条优美。伴随着轻轻的呼吸。能看到血管的跳动。

这是他的女人。也是把全部都牵挂在他身上的女人。细密的呼吸声平静而安稳。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还有掩不住的淡淡倦意。

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经历却复杂了很多。姐姐般宽厚地纵容他。很多行动都少不了她在背地里默默的支持。若没有她的存在。不知道一切会是什么样子。尤其那次去东洲营救'天放叔叔。若不是她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上。

年纪轻轻明珠暗投。堕入了黑道。少不了做些见不的光的勾当。

两人意外相识。直到把可可芳心都系在了自己身上。这些往事历历在目她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是贬落凡尘的仙子。

认识的女性中。很难讲谁的容貌第一。但美丽与妩媚同时出类拔却绝无仅有。

绝美的容颜。只为我一人盛开。韩端舒心一笑。幸福地叹了口气。小心地挪开娇柔的身体。小心地爬了起来。

轻轻地穿好衣物。沉睡的淳于虹毫无所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动。韩端轻轻为她掖了掖单子。悄声走了出去。

刚下了一层楼梯。却见董乐乐起的真早。早早地在那儿打转转了。

“咦。怎么在这儿锻炼身体。咱们不是有现成的健身场所么?”韩端不好意思。明知故问道。

“啊。那个什么。这儿空气新鲜。不是…”董乐乐始终没习惯了跟他开玩笑。“韩总。我在这儿等有一会儿了。不知道该不该叫你一起吃早餐。也不知道今天的日程怎样安排?”

“好啊。吃饭去。正饿了呢。”他还想问。韩端赶紧抢个主动。“那什么。等会儿让人送点吃的进房间就行了。”

第五集 第五十章 玉女倾情

风渐起,天气渐趋凉爽,天空变得蔚蓝而高远,溪水T澈而深邃。

所谓春华而秋实,收获的季节就要来临了。

有当一把手的老爸撑着门面,事业有成的魏林生没费什么力气就入选了中洲十大杰出青年,不免让他起了在成功商人的路上大步前进的念头。

九月中旬的某一个周六,这个春风得意的日子魏林生将永远铭记,仑股份有限公司于今天正式扩股宣传的启动仪式,将于下周一开始股份增。

起初同意韩端入股昆仑就没怀什么好意,本来想好好整治一番,看看他的笑话,结果却把自己绕了进去。

争斗中损失了不起少金钱,不过有所得也有所失,算不上“陪了夫人又折兵”。

公司股东里少了韩端这颗眼中钉,心情没来由地舒畅了许多,又有霍言桐这位“贵人”全力配合,公司运行状况良好,在市场上攫取了最大的份额,利益十分可观。

兼并凤翔之后,技术领先的昆仑一时没有其他芯片厂商追上来,理所当然地站在了手机芯片供应行业的制高点,就连国外几家老资历的通讯厂商为占领市场也不得不大量采购其产品。

一时起意只为了恶心一下韩端,谁知却收获如此巨大,产出的芯片成了不愁嫁的皇帝女儿。一干股东心里怎不乐开了花,就连霍言桐都从心疼大楼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有了这么好的开端,魏林生这些日子一直集中精力搞扩股。见儿子不再花天酒地,而是一心扑在事业上,跟变了个人一样,魏国豪和方琪两口子颇感欣慰。

魏林生没可能放弃报复计划,只是没什么好的针对性方案,又一时腾不出功夫才暂时搁置。

在他看来。对付韩端也不着急。那家伙就是砧板上地肉肉。什么时候切了拌拌吃那是自己说了算地。关键看心情好坏。

小姨那边听说那小子也没正经上班。整天不知道跑哪儿去。就让他再逍遥上几天吧。

有了钱更好办事。事业展。老爹喜欢。也肯背地里给些支持。

为搞好宣传。魏林生下了大本钱。上阵子有家叫云端地化妆品公司开张典礼很有创意。搞得很热闹。看得挺眼热。也让手下效仿。务必搞得隆重。

请父亲手下人递了话。中洲电视台非常合作。痛快地答应现场直播仑地扩股仪式。并且承诺会在卫星频道播放。

这比云端只能本地收看规格高多了。可惜在云端开业典礼上风光无垠地电视台头牌红人应采萍因事外出不能亲往主持。魏林生不免稍有遗憾。

其实应采萍并非真有要事,而是在妹妹的请求下借故推脱。

作为最大的受益,魏林生在凤翔纵火案中绝非无辜,而是扮演了重要角色,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云端化妆品公司居然由他本人催生。

尽管有少许缺憾,昆仑的扩股前夕的动员宣传仪式还是盛大开幕了。

计划由原来的两千万股增至五千万,新股的行价为十元,董事会成员达成共识,股本稀释占了其中三千万股,仍保持控股。

只要新股上市成功,不仅能弥补以前损失,而且还大有赚头,听了谈方舟的估算,魏林生底气更足。

宣传启动仪式正在现场直播中,确实也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眼球。

总裁魏林生意气风,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宣传现场风光较之端开业有过之而无不及。

钞票滚滚流入腰包,想着不久之后美好的未来,魏林生自是喜形于色,这些区区小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要不是听小姨说韩端那家伙最近不在,真应该下张请柬,好好看看他晦气的脸色。

韩端走了好几天了,肖凌零和韩青卓觉得很没意思,做什么都没劲,两人收拾了一阵子卫生,就坐在一起看电视。

可巧看到了昆仑的宣传现场,老总魏林生正在得意洋洋地表着长篇大论。

“看他那副欠揍的样子就生气。”肖凌零恼火地换了台,“真是阴魂不散!”

对魏林生的嫌隙由来已久,她当然也会受到影响,尤其用不光彩的手段夺去凤翔之后,已经不能用气愤来形容。

“别介,看他搞什么鬼,到时好给哥哥说一声,万一有不利情况好提前准备。”韩青卓麻利地抢过遥控器,又调回了原来频道。

“哼,有什么好看的。

”肖凌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眼睛却也没离开。

“好啊,抢了我们的东西,他还有脸了。”肖凌零对失去的东西非常在意。

“是啊,还要融资呢。”

“该死的老端,也不管家里事了,只知道自己风流快活。”肖凌零莫名地不舒服,“哎,青卓,你说他跟雪妍会不会有展?”

韩青卓没她那么生气:“哥哥的事儿我可不说清楚,谁知道他整天想啥,雪妍姐姐多好呀,做嫂嫂很不错。”

“可我总觉得不是滋味,雪妍吧,好是好,比那个

是强很多,可……喂,青卓,你这么能干又善解人意T7朋友一定也不差,到时我留在家里混知混喝也自在。”

“零姐姐你别瞎说了。”埋藏在心底的那缕情丝忽然间被挑动,韩青卓面上一红,嘴里却为杜雪妍说好话,“哥哥跟雪妍姐姐挺般配的,我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别口是心非了,你比我小,做嫂子我也不情愿。”肖凌零又换了个说法。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或许表哥娶了谁都不会开心吧,这会儿对青卓是这样说的,换个人也一样。

韩青卓幽幽一叹没有回答,如果没有生那时的事情,或许自己还会动那份心思,现在只要能默默地留在他身边就好。

肖凌零见她不答更烦恼:“这么多女人,还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哪个,他也太花心了。”

“哥哥哪有,他对谁都是那么斯文受礼,怎么会花心?”韩青卓替韩端辩解。

“你一定被他的外表蒙骗了,其实他色地很。”肖凌零不免回忆起刚上大学的时光,那时候每天都是两兄妹在一起,经常打打闹闹,不知道有多快活。

臭家伙,他有时还会吃自己豆腐呢。肖凌零把怨气都泄到见不着面的韩端身上,却不想多数都是自己捣乱。

“哥哥这么优秀,多几个女孩子也不奇怪。”韩青卓却没有这种心思,“只要肯真心对哥哥好,家里人多些还热闹。”

肖凌零极不认同她的看法:“青卓,我看你中毒太深了,要是太多女孩子进来,这还是咱们的家么?他还有空关心咱们么?”

“唉,也是啊,要是哥哥成了家会不会不方便跟咱们一起住了,那时该怎么办啊?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零姐说得也有道理,韩青卓突然担心起来。

这么多人惦记着他,大概心生感应,韩端没来由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是不是感冒了,你酒量又不行,昨晚又喝那么多,让你少喝还不听?”杜雪妍埋怨。

这次作为助手,跟韩端在北洲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让她不满的不是整天跑来跑去,而是他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几乎每天都在应酬,昨晚跟那个祝大成请来的人又喝下了不少。

他哪是那帮人的对手,就说那祝大成,喝两斤跟没事一样,纯粹是个酒桶。

“感情铁喝出血,也是没法子的事啊!”韩端感叹一声,还真不是他想,但要跟一帮子官员搞成一团,就得这法子,越是越喝高了人家越说你实在,答应事情也痛快。

如果不是龙眠心法可以排除大部分酒精,就他这水平,估计真得喝出血来。

好在有段印平总理的关照,事情一切顺利,都如想象中的展。好赖告了一个段落,可以稍稍清闲。

如何不明白他也是无奈,只是心疼这个人而已,这几天东奔西走,片刻不得闲,又这样糟蹋身体,人都憔悴了。

杜雪妍摇摇头,倒了杯热水递过去,而韩端精力全在电视直播上,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居然没伸手去接,凑过脸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韩端没觉悟,杜雪妍脸倒红了,本来想拒绝或是表点反对意见,突然想起两人同去西洲时他照顾自己,不由心里一软。

撒娇的话没说出口,这手依然端着本子凑他唇边,反拿另一只手在韩端背上拍了两下:“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韩端这才有所觉醒,伸手接过杯子,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雪妍,又食言了,不能陪你逛街了。”

杜雪妍第一次来京城,本来今天恰好有空,韩端答应了陪她出去转转,谁知突然有消息说魏大少今天搞“活动”,两人就都早早起来了,凑到一起欣赏“节目”。

能有机会照顾他,杜雪妍很乐意,刚刚端着杯子喂他,心里甜丝丝的,感觉很温馨。

从来了就住在北洲这家很有名气的酒店,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却没机会享受。

每天很早跟着出去,回来也都挺晚,杜雪妍通常都觉得很乏,早早各自回房休息,照顾不上他。

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好的精力,都是一个人忙活到很晚,第二天还是很精神。

“喂,雪妍,你看,这魏大少爷精神着呢,穿正装蛮英俊,挺上镜头的。”韩端津津有味地看着仑一帮子人忙活,嘴里还不时给予点评。

魏林生是她的大仇人,杜雪妍兴致索然,从来不愿去想可怕的那一幕,现在更是根本懒得去看,只是不愿驳了韩端的兴致,勉强相陪。

这让只会让她觉得面目可憎,看着就恶心,她头也不抬:“有什么好看的,一副猪头相。”

这几天大体明白了韩端的计划,能好好整治魏林生一番,那是她非常乐意的事情。两人结怨就是因己而起,正是替她报仇。

这人值得犒劳!杜雪妍挑了个红红的大苹果,仔细地削好皮递给韩端。

韩端靠在沙上,双眼盯着电视,接过有一口无一口地嚼着,杜雪妍不免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果挨着坐在他身边,放在自己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见咬的地方有他刚刚留下的牙印,脸不免又是一红,这不等于变相跟他那个了么?

见韩端没注意,这才稍感放心,又把苹果送到他嘴边,特意对准自己咬过的位置。

哼,不解风情的臭家伙,让你也吃吃我的口水。

电视中的魏林生意气风,大谈昆仑的未来,披露下一步的展计划,韩端一一记在心里,不知不觉大半个苹果被喂进了肚里。

韩端注意力在电视,杜雪妍却一心在他身上,两人互不干扰。男人全神贯注的样子很好看,有种平常欣赏不到的美。

盯着屏幕,表情不停转换,不知道他又有了什么绝妙计划,总之这魏林生不会有好日子过。

韩大哥这人真是块木头,夺走了人家女孩子的心却不自知,杜雪妍不免痴了,不觉中肩膀靠了过去,见他没什么反应,慢慢把大半个身子挨了上去,几乎偎进了韩端怀里。

韩端心思旁属,看得兴起,感到有人靠着自己,习惯性地伸手,搂住了杜雪妍的肩膀。

着手处滑腻而冰凉,由不得加了些力气。

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大手被碰到,杜雪妍身子微微一颤,第一个念头要挣脱,可那只手沉稳而有力,却又不舍那份感觉,反而将身体随着靠紧了些,心里异常紧张。

韩端依然没有察觉,感到有些不舒服,调整一个坐姿,双手自然而然地环在了杜雪妍腰间。

杜雪妍身子猛地软了,几乎跌在了温暖的怀中,脸突然烧得厉害,呼吸变得急促,头垂得快贴在自己胸前。如果他再有别的动作,自己该怎么办?

放在腰间的手很规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抱的是一个未经风月的女孩子。没见进一步的动作,杜雪妍的呼吸慢慢平静,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放心地将后背贴住了韩端。

侧耳听听,他依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暧昧,杜雪妍胆子渐渐大起来,慢慢敢抬头看他,悄悄眨眨眼睛,即使只看到脸的前半部分也感觉很好。

终于,节目结束了,韩端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哼,看你能得意多久。”

半天没听见声音了:“雪……”

一低头,韩端终于现了杜雪妍,惊得出了一身汗,这,她什么时候钻自己怀里了。

而自己的双手,居然环抱着她的纤纤细腰。刚刚,还习惯性地以为抱的是淳于虹呢。

“雪妍,我……”

“别动!”杜雪妍压住了差点蹦起来的人,“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韩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已经这样说了,难道要解释这只是一个误会?

杜雪妍突然大胆地仰起了脸,双手抬起,反过来搂住韩端的脖子:“端哥,吻我。”

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却几乎耗尽了女孩子身上所有的力气,杜雪妍一下子瘫软了。

我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这样不知羞。

心里矛盾,杜雪妍的眼神却是坚定的,这个念头已经在脑海里存了很久了。

韩端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热热的香唇主动送了上来。

天不太热了,可是房间里的空调很好,两人穿得并不多,薄薄的衣物阻隔不了太多。

这是一心交付给了自己的优秀女孩儿,韩端的脑袋“嗡嗡”作响,已经无法正常思维。

那娇丽的脸庞好烫,重重的呼吸好热,心猿意马的人儿难控心中荡荡,韩端无可抑制地低头,噙上了杜雪妍娇艳的唇。

“轰”的一声,被吻住的女孩儿彻底迷失了自己。

毫无疑问,杜雪妍的吻是生涩的,笨拙地将牙齿碰到了一起,甚至咬到了韩端的嘴唇。

她又是投入的,整个身子难以抑止地剧烈振荡着。

有些东西是人的本能,天生就会,慢慢地,杜雪妍适应了这种战栗,身体不再战抖,开始学着回吻,丁香小舌也试着在陌生的口腔里搅动。

巨大的甜蜜感笼罩在青年男女之间,忘我地吻着。

突然,杜雪妍猛地被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不得以,两人无奈地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亲昵。

一切都在预料之外生了,却又是梦想已久,杜雪妍好不容易咳嗽完了,人却一下子软了,几乎是跌进了韩端怀里,一直都不敢抬头。

韩端低头看过去,映目是一双红红的耳朵。

杜雪妍心跳地厉害,这是我的初吻啊,终于给了最心爱的人。

原来接吻的感觉如此美妙,仿佛魂飞到了天外一样。

杜雪妍的心中是幸福的,只是不知为什么,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韩端轻轻扳过俏脸,却看到了满脸的泪花,不由有些尴尬。

“雪妍,我……”

雪白细嫩的小手伸出来,捂住了他的嘴巴:“端,什么都不要说,我还想再次尝试这种滋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五集 第五十一章 瞬息而变

天余下的时间里,韩端和杜雪妍都腻歪在宾馆里,最逛成街。该章节由{泡书吧}提供在线阅读

初尝个中滋味的杜雪妍仿佛突然之间长大了,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接吻的感觉,大半天的时间都在不知疲倦地索求应和着。

但,两人的接触只是停留在了接吻和拥抱,并没有再进一步。

对杜雪妍来说,两人的关系展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是突飞猛进,一切非常美妙,不再有更多的想法。

而于韩端而言,与杜雪妍忽然之间有了这种亲昵,心里还是存在着歉疚。

又被一个女孩子闯进了算不上强大的心脏,那拳头大的所在,容量几何,还能装下多少?

象很多迷惘而为情所困的人一样,他难以回应自己的疑惑,还好热情的祝大成适时出现在宾馆,中断了青年男女无何止的亲昵,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祝大成来的目的很简单,韩端要求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并通报了流程。

看人家这样辛苦,留客人吃顿饭那是免不了的。

不同于以前,杜雪妍有了转变,开始委婉地要韩端尽量少饮酒,对身体不好,有那么点理直气壮,因为他已是“她的人”了。

在一旁作陪。杜雪妍无心去听两人谈论了什么细节。这些日子参与地不少。隐隐明白了他在做一件很了不起地事情。

有韩端在。似乎这些都无需她考虑。感情上突然之间就有了转机。就足够女孩子回味了。两人世界之外地事儿她不感兴趣。只在乎所爱地人。

他愿意。自己就会支持。他喜欢。自己就感到开心。女孩儿地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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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地这个周一。对大多数上班打工族来说都是普通地一天。如同以往地每一个开始。仅仅是又一个循环地开始。又要开始无休止地辛苦。

但对有些人来说。意义却不仅于此。这绝对是不平凡地日子。昆仑股份有限公司地股票将于今天正式扩股行。

坐在巨大地显示屏前,看着时钟上的数字一下下跳动,魏林生因兴奋而有些紧张地搓手这将是一个伟大的开始。

他魏林生大少爷的未来将攀上新的巅峰啦。

大家一致看好,行家们更是预测纷纷昆仑股票一上市,股价必将一路上扬。

看着连篇累牍的正面评论,魏大少地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当初一时起念只想通过经济上整整那小子,哪会想到不足一年的时间竟还会有如此丰厚的回报。

相比之下,前次的小小失手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舍了一些小财,最终的赢家还不是魏某人。

距离开市还有很长时间,满怀渴望的股民们与以前每一次有新股行没什么分别,早早就涌入股市,尤其是中签,踊跃之情溢于言表。至于是谁要在股市上圈钱,那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尊敬的魏国豪书记也破天荒地给儿子打来电话表示祝贺,对这个父亲来说,这可是绝无仅有,那是对儿子取得成绩的肯定。

看着“主人”挂掉电话,坐在一旁的谈方舟满脸堆笑,受到如此重视,豪气干云之余,魏林生心中不免又有些许忐忑。

“魏总,放心吧,这次绝对错不了,现在是我们这个产业入市的绝佳时机,股票一定会大卖。”谈方舟看出了他心中那一丝不安,信心满满地鼓劲。

目前昆仑已是手机软件界地执牛耳,业绩一定不会错。算将起来,当初拿下凤翔他谈某人可是居功至伟,魏大少这位好大喜功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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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周一,对韩端来说亦是意义重大精心经营的一切将在这个日子付诸实施。

于北洲各大主要媒体而言,即将召开的这个布会也不过是众多招待会中不起眼的一个不起眼的大厅,简朴的陈设,上面要求参与,就来了,仅此而已。

普通的科技布会,有几件成果将对外界公布,本来什么时候举行都可以。

之所以选在今天,是因为韩端的请求,由于他对国家安全的贡献巨大,作为回报,段总理委派他的秘书祝大成斡旋促成。

国家电视台还将对此现场直播……放眼望去,身边满是重量级地人物,信息产业部的领导,科技部的领导,还有科学院的专家,当然也有几个像韩端这样的“企业家”,只是似乎名头响亮上许多。

没有大肆宣传,新闻频道一个简单报道,只是由信产部地领导亲口宣布,在业内人氏的眼中意义就大为不同,等于宣告了我国第七代通讯系统即将拉开帷幕。

据言人提供地数据,端瑞集团研制成功的集成通讯芯片将带来划时代地改变,更方便的互通互连,更便捷地接入互联网,更加人性化地人机互动界面,更佳的通讯信号,最突出的特点是其高度的安全性。

人与人的交往将更加简单,也更加安全,而引领这一切的,就是取名凌端的芯片。

为国家做贡献不是头一次,而堂堂正正地高调显露身份却是次,面对镜头,韩端侃侃而谈,很平静地接受着媒体采访。

目标很简单,就是要在这个地方让自己的名字彰显在世人面前,至于给谁看,那也是不言自喻。

媒体连番提问,他更多谈到凌端地先进性各方面性能远超目前类似产品,当然研制过程的不易也是需要重点介绍的部分。。

在全国乃至全球人面前露脸的机会不是经常有,当然要不遗余力地宣传自己的产品,便是本人也要表露出一往地前的信心,这是一个企业家应有的“优秀”素质。

取名凌端,当然是要感谢亲爱的表妹肖凌零,她的具体身份未经本人同意不便透露;个别参数是科技秘密不可说;产品的“生父”身份有些暧昧不可说,这其实只是研究成果地一个非常低端的产品不可说……那么多的不可说,佛曰:不可说呀不可说。

场展示了龙腾通讯采用凌端作为主芯片的手机场进行抽奖,有十几人幸运地率先有缘享用高科技带来的便利。

简单的试用之后,给予地评价也没让他失望简直完美到无懈可击。

连番问之下,年轻人游刃有余的气度给了媒体极好的印象,有一家报纸甚至夸张地说这位年轻的科技天才有外交家的气质。

凌端量产,目前已经有产品投入市场,北洲通讯、南洲通讯以及中洲的两家通讯公司提前拿到芯片样品,据此开的新式通讯工具预计不日就可大量面市。

尤其前两家,那可是各自地区执牛耳的通讯工具生产厂商。

北洲通讯肯合主要倚仗的是祝大成的大面及三寸不烂舌,关键是他背后有段总理这棵好乘凉地大树;南洲通讯则有舅舅李南相助,有李家雄厚的财力做担保,游说自然很有说服力,很容易便答应少量进货试投产。

有了这次信产部的布会,相信这两家都会吃了定心丸,本来七代通讯系统突然出现可能有点突兀,但现在他们只会庆幸自己搭上了头班车。

中洲的两家说起来更不出意外,龙腾公司是潘晓璐在省城开的,通讯只是旗下顺便新增的子公司。

而周氏通讯,更是大家都早已熟悉的。只是这两规模都相对小些,但有了凌端这个待先机,一切就很难说了。

潘晓璐跟韩端的关系不用解释,临时上通讯设备当然就是为了配合造势,他甚至连自己的厂子都没有,根本就是端瑞出品,要做的仅是贴牌出售。

贺雅菲对韩端就两个字相信,甚至有些盲目,压根就没去想是否存在风险,周松梅地工作也是她亲自做通的。

一切都浮出水面,当初在淳于虹那儿打个埋伏,其实端瑞的那个厂区就为生产凌端主控芯片兼为合作伙伴做通讯工具代工。如果没有生产能力,贴牌代工也是不错的选择。

作为一款集成软硬件的芯片,除去底层强大功能地支撑,凌端有更大的灵活性,订货数达到一定量,终端产品生产厂家可以自主订制需要地功能,如同搭积木般,高、中、低端芯片产品随意搭配,一切由自己的实力和市场定位决定。

这样一款极具先进性和亲和力产品,顿时在业内引起轩然大波,

为有今天,韩端预谋已久,前期做准备工作耗费了巨多地心思,布会完毕,携杜雪妍匆匆赶回中洲。

刚下飞机,倒是乔梅生的电话先打了过来:“行啊,你小子够毒地,这下子够魏林生那家伙喝一壶的了。”

韩端笑着应承,如果所料非虚,昆仑这下真要倒霉了,但姓魏的也不会善罢干休,后面的报复一定也是铺天盖地而来。

一则小新闻,局外人或许不会关心,但对于动一而乱千钧的股市来说,就绝非这么简单。

无论怎样看待股市,无论怎样闯入了这个危机四伏的险地,进来的人都只怀了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谋利。

利益驱使,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不起眼的布,对昆仑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还没来得及享受扩股带来的喜悦,这则新闻瞬间就在股民之中开始流传。

第七代通讯系统在这时间布,又由政府高调宣传一款新产品,无疑宣布昆仑新股地死刑。

几分钟前,股民及“专家”们还在预测股票究竟能冲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转瞬间心情就跌入了谷底。

部分中签而还没来得及申购新股的股民当机立断放弃购买,而已到手中沉不住气的则开始破口大骂。

股票瞬间跌破了十元的行价,并马上在下一个位置上跌停,没有哪一支新行或是扩股的票票能有这样喜剧性的效果。

魏林生呆住了,就连轻易喜怒不形于色的谈方舟也是目瞪口呆。

那些合作伙伴们,魏林生的两个好友包括同样满心期待的霍言桐也都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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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大响,不锈钢的保温杯被摔得支离破碎,刚好好泡好的香片散落于地,挣扎着流动的热水还在升着腾腾热气,魏林生不知道怎样形容此时的心情。

“该死的东西,居然这么坑咱们。”同样紧急聚在一起地还有这对姐弟。霍延刚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这件事情自己这方都由他负责的,毫不留情被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虽没有像弟弟那样失了分寸,霍言桐脑海中却闪过了韩端那似是人畜无害的表情,还有跟自己签约时那悲天悯人的眼神。

提出收购他手中股票的时候,他似乎有些犹豫,那就是在暗示这有可能是一场赔本的买卖。可惜自己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并没有细想,没考虑韩端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后着。

仔细回味,一切都有先兆啊。

随着新技术标准布,昆仑曾经引以为傲的技术已然成为鸡肋,最多只能靠着还算低廉地价格在低端价位上挣扎一阵子,被取代只是迟早的事情。

霍言桐满心苦涩,没来由地卷入这场斗争,实在是不智之举,回头想想,原来一切都有因由。

一场谋划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几千万的资金注定要成为泡影,还有那样一幢大楼白白奉送。

以前总认为再有本事也不过一介布衣,无法与魏林生这样的恶少抗衡,现在他用血的事实证明,这韩端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可是,能怪到他头上吗?要怪只能怪自己没能好好考虑前因后果,卷入这样的争斗,可能有好结果吗?

怎么就没想到!霍言桐无力地跌坐在座位上,长长地叹息,无奈地摇头:“延刚,别说了,还是看看能不能抓紧出手吧,昆仑的股票坚决不能留了。”

霍延刚明白这只是姐姐在自我安慰,所谓墙倒众人推,这会儿又有谁肯来收购这几乎一堆费纸的东西:“韩端啊韩端,一定不会放过你。



容易有了这样一次认真做点事情的机会,成功了就有步地重用,或许还有可能获得贺雅楠的青睐,这样一来,一切都落空了。

霍言桐摆手否定:“他这样做,自有人出头,用不着我们费劲。



韩端啊韩端,这手玩得真是太狠了!选在这个时候出手,时机可谓拿捏地恰到好处。可这又岂能是普通做得到的,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能量?真的只是从一个不起眼地地方长大的普通人吗?

太可怕了!强势如霍言桐,内心深处居然也害怕跟他作对了,平时看似忍气吞声,可这一击就能致命啊。

自己还好,不过是损失了一些金钱,虽然数额大得让人肉疼,对那姓魏地不一样了,这可是他产业的全部,一下子血本无归,怕是连他老子地老本都搭进去了。

回头细品,在那场收购战中,魏林生的投入完全可以算得出,比自己只多不少,而为了这次融资扩股,投入更是巨大。

昨天地昆仑看起来还强大无比,众多的通讯厂家都要仰他的鼻息,使她对五洲通讯的未来也充满了信心,为自己的英明决定而开心。

可就在这个上午,一切都改变了,姓魏的花大力气投资建新厂、下大本钱引入新的生产线,转眼就与一堆废铁无异。

没有硝烟的斗争中,自始至终,赢家都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好人”韩端。

接下来急了眼地魏国豪或许就会出头,魏林生有更过分的举动也不奇怪,事态展,就看他的运气了。

霍言桐大感无力,真不想再牵连其中了,反而隐隐地,有点替韩端担心起来。

或许,这样蔫着“偷坏”的男人才更是女人心中期待的。

“大卖,卖你个头啊!”尴尬的谈方舟,一张方脸真不出地惹人厌,口角那枚黑痣难看地扎眼,怎么以前就没注意呢!

魏林生扯过领带远远地丢了出去,搭在椅背上的笔挺西装也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

一个心腹从网上找到了北洲布会的视频,韩端的风采得以再次重演。

“关掉,关掉!”魏林生气急败坏地抓过一支笔,毫不考虑地丢向显示器,“我不要再看到这个家伙。”

“魏总,你的电话。”一个手下小声道。

“不接!”

“是魏书记打来地。”小弟执着着。

魏林生无奈地接过,听筒里传出巨大的呵斥声,几个手下人赶紧识趣地走到远处,以免老大的尴尬落入眼中。

“是,爸爸,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一切处理妥当。”

“哼,就你那两下子!去找你小姨商量商量吧,别尽给我捅娄子。记住!”

不等回答,“领导”已经“叭”地一声挂断电话。魏林生委顿在地,满打满算能好好捞一笔,谁知道变成这样。

投入的钱事实上还不是老爸的能力搞来的,从妈妈那儿要地时候,她再三嘱咐不能出错,以后老爸的前途还需要大把花钱,这下完了。

“跟小姨商量”,哼,“小姨”,叫得好听,看方琳那妖冶模样,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勾男人还差不多,谁不知道她那个女儿是你的种,小小年纪就收拾得像个狐狸精,早晚得跟老子抢家产。

妹妹跟老公搞到床上,老妈还不管,这都什么人家!

一时哪想得出什么扭转颓势的好点子,魏林生脑子里就剩了乱七八糟的龌龊想法。不过倒是认准了一点,这一切都是姓韩的小子搞的,一定不能放过他。

“姓韩的家伙,是处心积虑地对付咱们啊。”谈方舟适时地抛出了观点,借以逃脱责任,“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搞这么一出。”

“都是饭桶!”无疑火上浇油,魏林生伸手一拨拉,桌子上的东西都飞了出去。

刚刚响了两声的手机也应声而飞,连谁打来地都没来得及看清,就摔了个七零八落,电池飞到了墙脚,巨大的屏幕出现了道道裂痕。

魏林生无暇顾及,韩端在镜头前侃侃而谈的样子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儒雅的形象刺激着他的神经,如同生了根的毒草,在心里生根芽,不断长大。

裸地挑衅啊,他这样做就是给自己看的,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了,这口气无论如何魏林生也咽不下去。

手下把手机捡起拼装好,刚刚开机,电话又打了过来:“魏总,是方厅长打来的,要不要接?”

“不接。谁打来的也不接。”魏林生要疯了,上亿的资产啊,说没就没了,姓韩地这是不让老子活了。

电话执着地再次响起,魏林生已经口不择言:“老子已经听够人训了,这个娼妇还想看老子的笑话。”

不是我不小心,是敌人太狡猾,出了这样的纰漏虽说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作为智囊团的头脑,谈方舟依然也很尴尬:“那个魏总,这次是邹少爷打来的。”

“不……”魏林生刚想拒绝,又马上改变主意,这个时候或许只有邹钧那个一肚子坏水地家伙能帮到。

“魏总啊,又吃了个哑巴亏吧,那姓韩的不简单啊,不行就算了吧。”邹钧语气倒很平静。

“去你地,老子倒霉你高兴了,少跟我幸灾乐祸,老子破产了,你那一千多万也别想还了。”魏林生口气不善。

“别生气嘛魏少,你不开心,兄弟们当然跟着全都跟着倒霉,现在只有想办法了。”

“有什么法子,难道把那小子抓住,要他把钱吐出来?老爷子要我不要捅娄子,这个敏感关头指定不会帮忙。”

魏林生那个气,老子要有办法还接你的破电话,听你冷嘲热讽地?

“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嘛,我们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邹钧倒是不生气。

这个草包,越生气才越好,还不是给老子当枪使。

邹钧打着自己地算盘,韩端啊韩端,你跟那婆娘不清不白,以为老子不知道呢,我不动的,并不就代表别人可以随便染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五集 第五十二章 为情所困

到中洲的第一站,韩端并没回郊外的别墅,也未去别事,而是直接去距中洲大学不远的老房子,因为妈妈在之前搬去了那里。@@中文网@超速更新最新小说章节*再什么事业也比不上这割舍不断的亲情

多年习惯,李婷适应了小家小户的生活,加上离家在外认识的人不多,若非一时还舍不得这帮可爱的孩子,早就吵着回原来的小镇了。

搬离别墅区,回到热闹的市里重温小市民生活,要求非常强烈,在她的想法中,每日早起,跟一帮年纪相当的男男女女一起搞搞锻炼,然后拎上篮子去菜市场讨价还价,这才是该过的日子。

惯了平淡,很难接受年轻人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更不愿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尤其白天经常一个人孤零零在家。

韩洪升却与妻子有了很大分别,前一阵子见了不少大场面,受了不小的刺激,早没了回原单位平庸度日的兴致,还想踏踏实实做点事情。

只是大厦投产,貌似“监工”韩爸爸无所事事,这才在近日感到分外无聊,更希望有点什么可做。

身为人子,尽管有百般不情愿,韩端还是顺从了父母意愿,答应他们搬进了原先学校附近的小房子,李婷别的要求没有,最是舍不得韩青卓这孩子,要她一放学就过去,这点大家都提不出反对意见,虽然别墅里少了个好管家。

如此行色匆匆,韩端自有更多考虑,谁知急忙忙跟杜雪妍进了门,却扑了个空。妈妈李婷还没回来,老爸韩洪升倒是出奇地在家。

“小端,你回来了可太好了,爸爸正好有事想跟你商量。”当爸爸的当然要有其“尊严”,老韩倒也学会了不落俗套,跟杜雪妍点个头,就对儿子直奔主题。

“爸,直说啊,这么客气做什么?”韩端还真没适应老爸这谦虚的转变。

“前几天大想提出来要爸爸过去帮忙照看照看,干点杂活,管管后勤什么的,你觉得怎样?”

因为有考虑在先,韩端不免沉吟,韩洪升怕有他,接着道:“因为你哥俩地关系,我这当长辈的也知道不好安排,你看不合适就算了,别让你们年轻人为难。我就是考虑吃闲饭没意思,反正闲也是闲着,活动一下筋骨也好。”

韩端微微一笑,长大么多了,父亲用这样商量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也不最近才多了起来,真拿自己当大人看待了。

看爸爸的水杯空了,赶紧倒上递过:“爸,都是一些小事情,又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您老高兴就成。”

韩洪升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开怀笑道:“嗨,我还怕你不愿意呢。”

“不过呢”不成想韩端还有下文。

韩洪升本来很高兴,谁知道儿子来了个急转弯,赶忙道:“怎么都没关系的,不工资也成,反正有儿子在,咱家也不差那几个钱。”

也为别的,有时候做人父母的就是想有点事做,别被当成没用的人就好,自己也过得心安理得。

韩端懂父亲这份意思:“爸,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空闲,你何不跟妈回小镇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呢?”

“怎么,爸做点正经事儿也不成了?”韩洪升有些不高兴。

“不是啊爸,好多事情你看着我才放心呢。我这次想得挺多,您是个公务员,总不回单位也不是个事儿。回去看看,合适就办个提前退休然后再回来。放心吧,有很多重要地事情等您做呢。”

“是这样,那倒行。”儿子不是觉得自己没用,而是为他做打算,韩洪升一下子又|高兴,“成,等你妈回来商量一下,我会说服她的。等一回去,上面答应就把交隔办了。”

高兴之余,看到一旁的杜雪妍,老韩又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这姑娘也不是个少言语的,怎么从进来就不说话,只顾挨儿子坐着,笑眯眯地听自己说话,神情比之以前地尊敬似有不同。

想开口问点什么,身为男性长辈一时也找不到个合适的话题:“那个小杜,喝水啊。”

杜雪妍欠身给这爷俩儿都把水满上:“叔叔就别管我了,你们两父子有日子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听着就成。”

这对小男女总感到有地方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来,不过老韩也养成了习惯,即使多日不见也不问儿子地去处,顾左右道:“这青卓也该放学了,怎么还不见个影子,你们给零零他们几个打电话,都回来吃饭。”

韩洪升说话的功夫,杜雪妍就坐在韩端身边开始打电话。

也在这会子功夫,韩青卓推门进来,看到韩端,脸上立马露出喜色:“哥呀,你们可算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杜雪妍指了指电话,含笑点了个头,示意不方便跟她寒暄。

韩端笑着起身,两人拉着的手下意识间就分开,韩青卓的眼尖,给瞅个正着。

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看这样子,跟凌零的笑谈有可能应验了,杜姐姐跟哥哥的关系有进展啊,不是什么了兆头。

几年前在西洲,韩青卓就见过韩端无微不至地照顾生病的杜雪妍,那时可没现在这种觉。

面上没显出来,热情可就下降了,勉强冲韩端笑笑,就将脸扭向韩洪升:“干爸,干妈还没回来呢,那我我准备饭去了。”

韩端可没多想,像以前一样,走近拍拍韩青卓肩膀:“不用麻烦,天也不早了,等都回来了咱们一

块出去吃吧,哥和你雪妍姐姐这次去北洲给你带了要不要现在先看看?”

“不用啦,先放那儿吧,等凌零回来一起看吧。”听他特别强调是两人带的礼物,韩青卓下意识地抵触,神色间就更淡淡。

杜雪妍打完了电话,笑着过来:“青卓妹妹,想姐姐了没有?”

见韩青卓笑得不太自然,女孩子的心思终究要细密些,杜雪妍连忙拉住她地手:“我看是没有,怕是只想你哥哥,我猜猜得对不对?”

关系虽然有进展,但她仍然明白情路并非顺畅,这几人在韩端心中也占着很重要地位置。

“不才是呢,你们再怎么样,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再怎么着也是女孩子,听她说得如此直接,韩青卓顿感不好意思,悄悄低下头去。

只是小女儿神情毕露,无疑等于默认了。

韩洪升看出了些端倪,处得久了,这当爸的也很为儿子的感情事挠头,这几个女孩子,面上和谐,内情复杂着呢。

不过嘛,年轻人的事儿就不归这做老爸的管了,想必孩子们自会有他们的处理方式。

“老李怎么还不回来,我去打个电话催催去。”韩洪升潇洒地一甩手,丢下了三个年轻人在客厅。

杜雪妍话里有话,韩端再木讷,也不是傻子,笑着打圆场:“雪妍你又乱开玩笑。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杜雪妍心里也很乱,强笑道:“我也请了雅楠过来,好久不见,大家凑一块热闹。”

“好啊,我给子涵和紫焰也打电话,反正破费一次,就一勺烩了散伙,楼下的小餐馆里一并解决。”

“你这人,就这么小气。”杜雪妍开玩笑。

见她现在跟哥哥说话随意,韩青卓更高兴不起来,只是点头:“好几天没见紫焰了,我打吧。”

不等二人说什么,韩青卓已摸出手机走进自己的房间,韩洪升夫妇住在大屋,余下地唯一一间卧室就归她用。

杜雪妍在韩端的胳膊上掐了一下,附到耳边小声道:“端,我看青卓这小丫头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了,别地啥都看不到,看你以后怎么办。”

韩端咬咬牙、咧咧嘴,也想不出什么托辞,心中也自忐忑,心道:要是知晓了还有更多的人在排队,会怎么想呢?

情重如山,淳于虹已是无法辜负,贺雅菲跟自己,也是个无解地难题,以后不知道会怎样。

多事之秋,要任务还是解决眼前,赶紧把爸爸、妈妈送回去要紧,别的暂时顾不上了。

就这会儿功夫,李婷笑着推门进来,恰好看到两人凑在一起嘀咕,由不得心中高兴,平常地情形落到她老的眼中完全不一样。

以当妈的看来,这些女孩子都个顶个的好,无论哪个,赶紧选一个做儿媳妇,早点抱上下一代才是正理。

李婷心里一乐,看杜雪妍的目光就格外不一样,放下手里的菜就抓她的手:“雪妍啊,回来了?在外面过得好不好,韩端有没有欺负你,尽管给阿姨说,我帮你教训他。”

妈妈这席话,让韩端哭笑不得,一进门也是不看形势,没头没脑来上这么一通,不明摆着添乱?

杜雪妍娇羞非常:“阿姨,瞧您说的,韩端对我很好的。”

“那就好。”李婷地心里简直乐开花,杜雪妍也是非常中意的人选之一,最直接的表现当然是犒劳一下年轻人,“老韩呢,这会儿又跑哪去了?还不来帮我做饭!”

两人出门回来,通知一下后那几人都来得快,没多会儿功夫陆陆续续到齐。

吃饭的时候,有老爸帮腔,韩端没费什么口舌就让妈妈痛快地答应回镇上小住几日。

韩青卓要上课,对李婷来说是人不小的遗憾,无法带这个漂亮的女儿回去显摆一番。

“山雨欲来风满楼”,做到了这一步,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韩端必须尽可能地做好安排。

肖凌零痴迷于芯片的后续开,狂热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韩端略施小计,成功地劝其一道回去,理由之一是安静的环境里更有利于科研,还能顺便照顾两位老人。

送走父母,跟自己最接近的表妹,韩青卓地安全可以交给淳于虹照料,没了后顾之忧,才好放心大胆地去迎接未知挑战。

非常时刻,必须要小心谨慎,确保人身安全的同时,更要保证现有资产地全。

由于产品在北洲的高调布,浮现在众人面前已是不争地事实,好在工厂所在的开区并不在中洲地管辖范围之内,一切措施又早已部署,应该相对安全一些。

眼前还有,虽然化妆品产业看似跟自己毫无关系,但房子却是他亲手从霍言桐手里接过,要长期瞒人也不可能。到了这个地步,魏林生那是不必说,怕是霍家姐弟也要恨死了自己。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凭着事先考虑周密,狠狠地摆了魏林生一道,但真到事情生了,却现自己处在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痛快是痛快了,一下子却完全站在了明处,来自暗中的打击则是更为可怕的,魏林生不可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会采用什么样的报复手段?

如果只是针对他个人倒还好说,若真是疯狂到失去理智,自己可以依仗的又是什么?

第五集 第五十三章 波涛暗涌

[端瑞公司]厂址所在地并非中洲所辖,所以无需太过担心受到别有用心的势力刁难,由其主导生产的凌端芯片顺风顺水,有了不错的发展。

新一代通讯系统研发出来,不可能马上成熟,试用期间难免会出现小的瑕疵,在上下人等的一致努力下,业绩却是越来越好。

搞一家企业,并非只是简简单单地搞好生产和销售这么简单,作为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一介平民,韩端对政场相关幕后真相很难有非常之多的了解,又没有明确的引路人,更多地只能是自己摸索着前进。

多数成功人氏背后,其实总少不了幕后推手,好多事情甚至他本人都并不清楚,为了这位高足的“前程”,包括身居显位的“段老师”都暗中助力,对端瑞这家“新兴”高科技公司的蓬勃发展,可以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人都有自身定位,到了一定高度,细节问题早无须考虑,身为高级领导人,做好引路人却是必修课。段印平正是胸怀天下,更多地去考虑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国计民生才是重中之重。

抛开国外不提,国内人口众.多,本身通讯市场容量就非常庞大,何况国家本已从凌端的高端芯片中受益,民用产品做得如此之好,又算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不看重、不扶持自然说不过去。

有自己的标准才能在国际上有.更多的话语权,有这个良好的契机,上头早就有意将其打造成一个新标准,给予支持力度自然也不会小。

多年起起伏伏,与还在懵懂之.中的韩端完全不同,几家成熟的大移动运营商早在政策与市场的不断变迁中变得剔透玲珑,一点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极其善于捕捉新商机。

上面虽谈不上大张旗鼓,利好消息却是发布不断,.这等形势下,再不闻风而动,那企业就离死不远了!

他们都积极进行相关基础设备的布置,做好七代.通讯系统的测试和优化,以便在新的通讯标准大规模来袭之前占得先机。

作为始作俑者,[端瑞]得到优惠政策自在情理之.中。可惜,这位战战兢兢的创业者至今还未搞清楚,大块馅饼为何砸得如此毫无征兆。

“服务为王”,通讯.市场也不例外,向来由运营商主导,他们这样不遗余力,移动设备生产商如何甘心落后?

北洲和南洲两家大的厂商因机缘巧合与韩端合作,在这个巨大的市场中占得先机。形势一片大好之下,哪还用人游说,早就主动开始卖力地配合推广宣传。

这一番动作,反应到市场上,产生的效应自然就是加大凌端芯片的采购量以增加产能,如此利好,如何不让那董乐乐乐得心里开了花:跟着韩总真没错啊!

人家北洲与南洲都是重量级厂商首先参与,整个发展态势自然相当之好,相比这下,身处腹地的中洲反倒落了人后。

当然也并非没有动静,在贺雅菲的一力坚持下,周氏通讯虽然规模稍逊,却是[端瑞]在中洲的重要合作者。

与韩端的密切关系处不需讲,贺雅菲历来义无反顾地站在他一边,也因她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反使周氏尝到的甜头不小,甚至可说是一不留神,就在本地的几家生产厂商中占得了先机。

端坐桌前,周松梅由不得大感欣慰,案上刚摆的报表显示近一段时间通讯公司业绩极佳,利润几乎接近了辉煌无比的药业公司,相比之下,反倒更像总公司的支柱产业。

谁说女子不如男呢?自己侄女和女儿就不错,都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快坐呀雅菲。”周松梅起身相迎,亲热地拉侄女坐下,这孩子值得信赖。

公司运转好了,负责者自然非常之忙,除却例会,婶婶和侄女见上一面却也不易,周松梅亲手倒了杯水:“干得不错啊雅菲!”

“小婶,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咱公司运气好,选对了合作伙伴。”

甜甜一笑接了杯子,贺雅菲又客气地替小婶也续上水。

做人不可忘本,这是她的原则。没有小婶的信任和重用,她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就算误打误撞,也确是她居功至伟。被小婶越来越看重,主要还是因为有他做下的这一切啊,想到韩端,贺雅菲心底闪过一丝骄傲,又有一丝莫名的甜意,自己生命中异常重要的男人,以前是,只怕今后也不会有改变。

不过,事情都是多方面的,若不有他,或许也不会现在有这些莫名的烦恼了啊!唉,一切的一切,算幸运还是不幸呢。

“这孩子,嘴越来越会说了。就算是他的本事,也多亏了小菲提醒小婶啊,合作成功还不多亏了你坚持?”周松梅没觉察到贺雅菲走神,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别说,韩端还真是个福星呢。”

几次打算中的联姻,都因女儿不冷不热地暗中抵抗而无疾而终,药业公司那边刚有抬起的势头,又完全被通讯公司这边压了下去,周松梅不得不重新审视韩端的能量,对自己以前的选择有所怀疑。

“可不是福星这么简单,韩端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看似意外,事后想想又觉必然,早坚定了贺雅菲对韩端的信心。

相比之下,小婶的一些做法和想法让她颇不以为然。

周松梅略有一丝附和地点点头,牵扯到韩端,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满,她的心里也乱得很,难道真地做错了?

女儿虽然身体好了,但似乎并不太开心,而侄女的家庭生活似乎更不完美,真是挠头啊、

烦恼事不宜多想,周松梅赶紧叉开话题:“咦,雅菲呀,小楠怎么还没到,不说跟你一起过来吗?”

也是真想了,忙是一方面,关键女儿经常以各种借口住到贺雅菲那儿不回家,最近母女交流的机会不多。

“噢,走到半路回去拿材料了,估计这会儿也该到了。”

“小楠怎么样,最近还可以吗?”周松梅看似无意地问道,其实藏了太多的关心。

提及妹妹,贺雅菲没想这么多。她以前身体不好,万事都不放心上,康复之后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活力四射,精力过人,颇有点工作狂的味道呢!

她微微一笑:“小楠不能用优秀来形容,简直是个天才,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好的精力,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疲倦。这样下去,大概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把我解雇了。”

周松梅也笑了:“这孩子又说傻话了,你俩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哪个也不行。”

两人说笑间,贺雅楠匆匆闯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一点没有刚才两人夸赞的模样。

周松梅最是关心则乱,慌慌地站起,忙忙地问:“怎么了孩子,脸色这么难看?”

贺雅楠摇摇头:“没什么!妈妈,咱们赶紧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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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雅楠和姐姐努力打造之下,周氏通讯分公司业绩有了质的飞跃,尤其最近在新一代通讯设备的生产中占得上风,可是非常露脸的事儿,跟中洲的同行们说话变得底气十足,没人敢再小觑。

来总公司,她本来心情挺不错,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却让她极为不爽。

登陆商场,经历的磨练无非昔日可比,在这个熔炉中,贺雅楠日渐成熟,早不复以前那个诸事随性的小毛丫头,很多场合都游刃有余。在那个时刻仍无法控制情绪的波动。

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变化,包括事业的起步和发展,总若有若无地跟那个姓韩的有着关联,可偏偏……

自小时得知身体状况后,贺雅楠就变得心灰意冷,除了家人,对靠近自己的人总是有意冷落。

而韩端——却是那唯一的例外。就是他,让万念俱灰的自己重新找回做女孩子的快乐!在自认为是弥留时光的日子里添了许多色彩。

心里盛进了一个人,当然希望他幸福,而不是拖他陷入无边的苦恼中。眼他在一起,贺雅楠总是变着法子找别扭,无他,心里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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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的心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她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非常在意,到目前为止,这也是唯一一个走进她心中的异性,甚至一度决定了做他的女朋友。

但是,贺雅楠又怎能不恼怒于他的不坚持?康复之后,已经有心接纳了,无论妈妈是否同意,都乐意跟他在一起,可这家伙却变得不闻不问,似乎走得更远了,人家是女生,怎能太主动?或许,我确实比不上杜雪妍那么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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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自然是小心为妙,想了无数种可能,做了尽可能的防备。

韩端和他的智囊们也无能在事情发生前预测阻击会来自何方。

在中洲卫生厅的小官照样当着,偶尔“芳邻”格外“关照”一把,却也没遇到太出格的情形。

当然,做事业遇到这样那样的意外在所难免,却也都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韩端的警惕不免就有些弱了。

第五集 第五十四章 天人合一

周二是卫生厅例会的日子,韩端一如既往早早地出现了。

只要没有特殊,他总会很识相地熬到所有会议议程结束,在确认没给自己分配什么任务后才离开。

走开之前,自也不忘了与分管领导、同科室的同事作一番交流,偶尔还分发一些从外面带来的小礼物。有了自己做企业的经验,他更明白与同事之间保持良好关系非常必要。

众人眼中,就作为来讲,韩端可是名符其实的青年才俊,整个中洲年轻一代都挂得上号。

工作不用心,在厅里露面的时间比厅长都少,但还没毕业就给安排了个科长的位子,既然上面不说什么,他们也没理由得罪这个人。

长年坐机关的人招子可都.雪亮,都看出他跟方副厅长不对付。有点的心机都清楚,之前他与市里一把手的儿子斗得不可开交绝对不是演戏,但他既然还能安安稳稳地在这儿,必有着说不清的背景。

再看他平日里的行止,举止雍容.儒雅,神情波澜不惊,对人亲近又保持一定距离,绝不是简历里平民子弟那么简单,说不定哪天这小子就爬上头去了呢。

他跟潘晓琳的关系倒不错,而.某女又众所周知是前任书记,目前省组部长的千金,这样的人物注定只能敬而远之,只那脾气好没什么心机的才在心情不坏的时候开个不轻不重的玩笑。

韩端不明众人心思,更不知自己被想象成多么“可.怕”。最后依然准备雷打不动地到准表嫂那儿露个面,这才是他最重要的信息来源,得到一切都好的暗示后才好放心走开。

最近“芳邻”厅长很奇怪地不找碴儿了,一度无视了.他的存在,分管部门小会上也不再点名或不点名地批评他无组织无纪律。

想到这里,竟让韩端有点小小的失落,在心里悄.悄叹口气,或许对这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也是没办法吧。

手放潘晓琳门.上还没敲落下,突然手机响了起来,非常奇怪,是何爷爷的电话,往常有事都是雪妍传达,极少“御驾亲征”,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韩端手缩回来,迅速接听,何秉书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臭小子在哪儿?没事就过来一趟,老头子这儿遇上了点难题。”

不是紧急情况,何爷爷不会这样语气,韩端不去询问只是不停“嗯、嗯”应着,转身欲走。

潘晓琳自觉到了他的存在,开门走出:“韩端,怎么不进来?”

“急事要出去!”

“那还磨蹭什么啊。”潘晓琳笑着点头,冲他施个眼色。

意思很明显,放心去吧,一切如常。

两人很有默契,韩端也是笑笑并不多言,直接走向停车场。

方琳在窗口站了半晌,直到看到了韩端离去,幽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脸庞勉强算得上英俊,只是每当看到那口角时时勾起的漫不经心的笑,没有理由不心生怨恨。

方琳现在有些怕见到魏林生,只要见面没一次不提起。韩端够出名,不过还不是踩着自己的外甥上去的。

只是抓不到大过错,姐夫又不肯出面,也没好的借口狠狠收拾他一下。

显然等得心焦,何秉书老人在院子里不停地转着圈子,双手不时在一起交叉搓动。

事先已经收拾好出诊的行头,见韩端来到也不多言,赶紧提着东西上车:“开车,去黄房子。”

印象中的何秉书向来都是从容不迫,何曾这副着急模样,当下更不多言,赶紧发动车子。

何秉书上车,边翻行囊似乎在检查有无遗漏,边粗略给韩端介绍此行目的。

黄房子,在整个中洲都是一个神圣的所在,处在城市外围的一片风景区,属于军事监管区,寻常人等不允许靠近。

韩端刚来中洲就听本地的同学吹嘘过,那地方有多么多么神秘,其实真正的土著都清楚,那儿已经存在多年,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个疗养所,只是因为住的人物特殊才格外引人注目。

说话间,远远地已经看见了那片黄得与众不同的建筑,第一次距这地方这么近,韩端不免有些紧张,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一道路障,仿佛凭空就出现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在示意下,韩端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何教授!”军人敬了个礼,显然认识老爷子。

何秉书依然公事公办地掏出一个类似通行证的本本,神情很是认真。两个军人仔细核对无误,这才指引着韩端把车子开向一旁的叉路。

不过几十米的距离,眼前柳暗花明,突然出现了好大一片停车场。

韩端暗道古怪,想不到这儿还别有洞天呢,从刚才的路上根本看不到一旁居然还有这样一小片建筑。

又是两个军人迈着威武的步伐过来,客气却认真地对二人进行例行搜查,再次确认无误这才重新敬礼,示意二人要登上那辆缓缓驶过来的军用吉普。

看来要见的真是位大人物,韩端心里暗叹,见段印平这位副总理也不曾费如此大的周章。

车子行驶平稳,不多时通过几道大门,终于进了黄房子的核心区域,而每过一道都要接受详尽的检查,何秉书老爷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而他的厂子本身就吸纳了为数不少的退役军人,也知道部队里那严格的纪律,所以韩端也很快适应,心下渐渐坦然,不动声色地听任摆布。

到了大院里面,反倒一切都简单许多,一位有些岁数的医生热情地迎了出来。

“何教授,这年轻人是?”老大夫跟何秉书似乎颇熟稔。

何秉书俯首过去耳语几句,医生颇诧异地打量了韩端几眼,也没再多问:“那两位去换下衣服,里面已经等着了。”

何老进了一间屋子,而韩端则被引到另一间,一位着护士服的女孩接待他。

小护士容貌俏丽,但体态挺拔,举手投足,显然也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请先沐浴更衣。”小护士言语也是极为简练。

这叫什么规矩,替人看病还得先洗澡,韩端纳闷,但入乡随俗,也不多问,接过小护士手中的东西准备进入。

“请先把衣服换下。”小护士挡住他的去路。

“好。”韩端性情随和,如言在指定的更衣橱前脱下外衣。

“这些也要换掉。”小护士指着他身上余下不多的衣服。

“我进去就换。”女孩年龄并不大,韩端微微皱眉,还是还了个笑脸。

“不行,就在这里。”小护士不理会笑容,神情郑重,眼睛也不离开他的身体。

身上只剩了内衣内裤哎大姐,韩端陪个笑脸:“那是不是请您回避一下?”

小护士撇撇嘴:“不行,这是规定,必须换掉全部衣物才可以更衣进去。”

韩端见她仍然盯着自己,脸上略显显为难:“这不太合适吧。”

“大男人间这么啰嗦,我受过专业的训练,什么没见过。”小护士口气仍然生硬。

韩端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跟受过什么样的训练有关系吗?不过既然人家说了是规定,也不好反驳,只好微微侧身脱下残余衣物。

这一切都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监视之下进行,还真有些不适应,赶紧抓过一旁的白色浴巾裹在身上,紧紧缠了两圈,这才敢回头看。

小护士毕竟年龄不大,看韩端有些孩子气的动作,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又迅速被职业化的眼神遮盖。

韩端突然想到隔壁的何爷爷,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也要接受同样的待遇,如果他被一个小女孩关注,会是怎样的窘迫,由不得口角牵了一下,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小护士眼神毒辣,韩端的表情落入眼中,杏眼一瞪:“不要磨蹭!”

韩端觉得有趣,脸上笑意更盛,迅即皱眉:“这是待客之道吗?”

“就你话多!”女孩面上一红,大起声音叫道:“还不快进去,别让首长等急了。”

韩端不想她难堪,赶紧点头,匆匆走向浴室。

女生背地里给男人评价也是天经地义,小护士刚才目睹韩端更衣过程,心道:这家伙身材蛮不错。

看他背过身去,如释重负地悄悄吐了下舌头,小声嘟嚷了句:“这也能是专家?分别也是个小毛孩子嘛。”

韩端听觉敏锐远超常人,竟是将她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在推门的刹那促狭心起,回头递过一个笑脸:“我不是小毛孩子了,你才是呢,而且我不是专家,只是专家的小跟班而已。”

小护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掩饰:“你耳朵倒长,看你的样子也就是个小跟班。”

韩端心里好笑不已,小丫头看着一张冷若冰霜的小脸,紧要关头还是要显出原形,当下不再理会,进去关上门。

小护士手抚胸口,暗自松口气,:这家伙挺牛的啊,那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到。不知道是那个专家带来的,肯定很厉害。

里面很快响起“哗哗”的水声,叫做厉宁的小护士愣在门口,不知怎的眼前就冒出了那家伙匀称的身材,健硕的肌肉。

由不得脸上红润升起:我这是怎么了啊,居然这么失态,对邀请来的客人还这么没礼貌,队长知道了肯定又得挨好大一顿批评,待会儿可不能这样了。

正在柔肠百结的功夫,突然门一下子打开,那人已经换上为他准备的衣物,擦着脑袋走了出来。

“啊?”厉宁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啊,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端心里还是偷笑,故意将脸凑过去,装作不悦的样子:“你就一直站在门口?”

厉宁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嘴硬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话,这不是我的工作,怎么了?”

话一出口,又大大地后悔了,哎呀,本来是想跟他道歉的,怎么到了嘴边就成这样子了啦,看来一顿批评是逃不了了。

看来这军装也只能暂时遮住人的天性,韩端心情大好,记起人家为自己忙活半天还没问叫什么呢,太失礼了,立马焕发出灿烂的笑容:“对不起,惹你生气了。你很可爱啊小姑娘,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中尉军官厉宁。”厉宁下意识地敬了个礼回答,又马上被自己的大声吓了一跳,干嘛要告诉他,立即改口:“哼,坏人,我才不告诉你呢。”

说完了,厉宁又恨自己恨得咬牙,我干嘛这么失态,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那个“坏人”又笑了,也似模似样的敬个军礼:“是,你没告诉我名字,厉宁中尉。”

厉宁还想反驳,韩端知道这不是玩笑的地方,让何爷爷等久了可不好,换了一副面孔:“咱们是不是该出去了中尉?”

也不等厉宁回答,当先向外走去。

厉宁哭笑不得,匆匆小跑到了前面开门。

外面已经有人等着,看着厉宁小脸有点涨红,不由皱了眉头。

厉宁显然对她甚为害怕,一句“队长”冲口而出。

这儿真是藏龙卧虎啊,入眼的女性都是美女,厉宁小妹妹已是容貌秀丽,而这位队长姐姐更是美貌无匹,一身戎装反更趁得体态妖娆。

韩端抱着欣赏的眼光微做打量,冲来人点头示意。

厉宁很快恢复常态,冲韩端正欲开口介绍,美女已经利索地送上军礼:“你好韩医生,警备队长乔娅,请跟我来吧。”

“请。”韩端淡淡一笑,“有劳了。”

毕竟是成熟的女性,又见多识广,乔娅虽然仍保持之前的神情,言语间却是温文有度:“韩医生太客气了,是给您麻烦你了。何教授已经进去,吩咐我在这儿等候。”

乔娅大步走在前面,韩端信步跟在后面,完全没有了初进黄房子时的拘谨。

厉宁走在最后,心里不住奇怪:这人这点年纪,能有多大能耐,乔队长居然还亲自等着,真是咄咄怪事。

想到这里,悄悄跟上,有些炫耀地说道:“唉,你面子好大,乔队长现在可是大校了呢,居然会来接你。”

韩端却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是笑,段总理还是我的导师呢,一个大校又怎样?

厉宁有些有气,韩端那略带散漫的样子又让她好奇不已,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是不是没心没肺:“喂,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呢?”

不想乔娅也听到了她的问话,咳嗽一声,回头瞪了一眼:“厉宁,韩医生是我们请来的贵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平时受的礼仪教育都学哪去了?”

厉宁知道自己又失态了,赶紧低下头。

这会儿功夫三人已经走进了一栋独门独户的所在,乔娅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回答之后才笑着对韩端道:“韩医生,何教授应该已经在里面了,让厉宁带你进去吧。”

韩端笑着点头,乔娅把厉宁叫到一旁,严厉地说了两句这才对韩端笑笑,迈着有节律的步伐离开。

厉宁回来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不敢再多言,带头往里走,一个小客厅里,韩端已经听到了何爷爷低沉的声音。

“对不起啊韩医生,厉宁冒犯您了。”厉宁悄悄把头别到一边,小手在腮边抹着,看来眼泪下来了。

“哪有啊,谢谢你啊厉宁。”韩端见不得女孩子流泪,轻声报上了自己名字。

屋里还有人,正在低声跟何秉书说着什么,看两人进来才打住。

何秉书给韩端做了介绍,那位面貌慈祥的老太太是首长夫人,另两位是首长的保健医生。

老太太心力交瘁的样子,交待了几句场面话,在厉宁的搀扶下走进内间。

其中一位保健医拿了厚厚一沓资料递给韩端,大概情况何秉书在车上已有交待,示意他好好看看资料,自己刚继续刚才的话题。

资料非常详尽,而检查所用设备显然也都是高端的东西,无论图像还是数据都无可挑剔,韩端极为迅速地闷头看着,凭着超强的记忆,结合何爷爷所讲,基本情况很快明了。

何秉书对韩端的才能极为了解,见他看罢资料开口道:“小端,你说说看吧?”

“首长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起搏器已经完全没有效用了……”韩端侃侃而谈。

能被委派到这么重要的地方担任保健医生,水平自无须,一定专家级人物才行,放到任何一家医院都是扛大梁的角色。

韩端年纪轻轻,落在他们眼中,分量之轻自然可想而知,厚厚一沓看起来资料走马观花,也不知是否看懂,轻视之意又加重了几分。他们对何老教授尚有几分尊重,而受他推重的却是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这会儿却不免有些不以为然。

等韩端这番话一出口,两位保健医不由面面相觑,竟然与上次部队总医院顶级专家的说法相差无几,登时刮目相看,收起小看之心。

他们毫不怀疑有人暗渡陈仓,因为何教授只是中医学的专家,有些先进的检查项目也所知不多,而首长的病历都属绝密,其他人绝不可能事先知道,这个小伙子有过人之长也说不定。

这才又想以何老的资历,首长这么重要的病人决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带个人过来,这年轻人应是确有真才实学!

韩端只是尽已所能,并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和想法,也不想拐弯抹角,说完直接问何秉书:“综上所述,首长的身体状况显然目前无法接受药石治疗了,只有先用针灸稳定一下机能了,爷爷一定也是这么打算的?”

何秉书先点头,然后黯然摇头。

情况不容乐观,这是明摆的事实,那么多的专家会诊惊人的一致,首长的病这会儿怕是回天无力了。两位保健医也不答话,却也不相信这个毛头小子有回天之力。

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病情,那就是“病入膏肓”,所以才连他这样一个小字辈也肯接纳,无非是病急乱投医了。韩端从来不当自己神仙人物,极为谦虚地向两位专家道:“我能去看看首长吗?”

“当然可以。”

从进屋到现在,小伙子一直沉稳淡定,谦恭有礼,虽然年轻,倒颇有大家风范,二位专家对他的印象渐渐改观。

首长养病之所简直是个装备齐全的监护室,急救设备一应俱全,不停地发出各种声响。

之前见过的首长夫人满面愁容,远远在靠边的墙角坐着。两名护士在病床前忙活,其中就有先前见过的厉宁,原来是首长的特别护理呢。

两位专家对病情非常了解了,先过去做了一些基本生命体征的检测,没什么变化这才招呼两人过去。

何秉书来过两次,依然按中医的诊疗手法做了检查,然后才微微向韩端颔首示意。

只要有学习和施展的机会,韩端从来都不会推让,细致地查看了病人全身上下,有模有样地号脉,脸上也是一片沉静。

从何老号脉,厉宁就托着首长露出来的手,始终低眉顺眼的样子,换了韩端检查也是视若未见。

在他低低的声音要求换一只手品脉的时候,才下意识地扫了一下,赏了点白眼,进入状态的韩端毫无所觉。

到最后,他双目盯着房顶,不停眨动,嘴唇轻轻翕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首长年龄大子,布满了老年斑的两只手只剩了皮包骨头,周身皮肤也是灰暗没有光泽。脸上五官更是瘦削地几乎走了形状,眼窝深陷,令人看上去禁不住的心酸。

男孩子都是崇拜英雄的,老首长虽然衰弱到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韩端还是依稀看到了当年那个英姿勃发的将军。

中洲军区——四大军区之一,而黄信诚曾做了多年的军区司令员,在几次外事纠纷和平乱行动中因强势的铁腕而赢得了很多热血国民的心,没少看书的韩端勉强认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没受到任何打扰,除了医疗设备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异响,韩端的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完成这次检查,然后又沉默了很长时间。

韩端的表情始终平静而凝重,动作也是娴熟而优雅,尤其号脉的过程中,整个人仿佛消失了,似乎所有的一切力量都倾注在病人腕上那两根修长的手指上。

专注让人尊重,何老脸上是淡淡的欣慰,两位专家不再小瞧,这是一种与年龄无关的境界,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吧。

第五十五章 临时女友

第五十五章临时女友

好奇的厉宁一点不落地注意着韩端的一举一动。这帮人也真是的,那么多知名专家都没有对策,末了居然找个“小屁孩”来充数。

换到韩端诊查时,她颇有些不以为然,偷偷在心里鄙视他狗戴帽子故作姿态,看到后来,先前那种抵触情绪才慢慢消失了。

他的神情一片专注,完全没了“欺负”自己时的玩世不恭,端坐的样子很好看,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地产生想去崇拜的感觉。

脸部线条分明,很“man”;手指白皙修长,好漂亮呢,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莹光。

厉宁可忘了到底是谁欺负谁了,平时挺大条的女孩子,这会儿很三八地在心里点评韩端。

看似简单的检查,耗了很多心力,到后来韩端额头上汗珠微现,厉宁想也没想,就手拿纸巾替他擦了。

总算结束了,韩端很有礼貌地跟厉宁说了声谢谢。然后才把脸转向三位同行,大家很有默契地起身走到外间,老太太急忙忙地跟在后面。

厉宁的心跳忽地加快,极低的声音说了声不用,受过严格训练的她非常明白,尤其实习手术室护士,为医生做这样的服务完全是职责之一。

她有些慌乱地拉过被子盖上,拼命压抑住想跟着一起出去的冲动。另一个小护士似乎也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室内气氛有些压抑,有点让人激动,偏偏结束了又有几分失落。

屋子里就剩两个女孩子时,忍不住面面相觑,很奇怪地谁也不说话。

到了外间,韩端一言不发,似乎在倾听三位前辈讨论,又似乎在思考,等何秉书问他对病情的看法时,突然道:“我可以单独见见最高首长吗?”

想不到他居然冒出这样一句,两位保健医一时没反应过来,何秉书对这孩子见怪不怪,问出这样的话来却没感到丝毫不妥。

所谓病急乱投医,便是年轻人也被当成希望,首长夫人很见过世面,尽管很想知道这个年轻有什么看法,见到想见的人又要说什么,却能压住冲动果断答道:“可以!这就让小宁带你过去。”

这会儿厉宁表现出了一名优秀军人的良好素质,听到召唤立即无条件服从命令。马上带头向外走去。

韩端紧走几步跟她并排:“厉宁,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他要问什么?心神不定的厉宁不敢看韩端,紧咬着嘴唇不回答。

挺泼辣一女孩儿,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韩端很纳闷,由不得一笑:“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噗嗤”一笑,厉宁抬头看到了他嘴角那一抹“坏笑”,说不出怪异的心情一下子霍然开朗:“坏蛋!你刚才在里面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我哪有装啊,韩端心里叫冤又无法解释:“我只想问你一点首长平时的情况,这跟坏蛋也能扯上关系?”

厉宁马上警觉起来,坚定地摇头:“不可以,这些都是最高机密,我们的纪律是不允许对外人讲的。”

本来想问问从病历和检查中没有的东西,谁成想这丫头警惕性还挺高,韩端想想这规定在情理之中,也就笑笑,不去难为她。

照顾病人的动作更是麻利娴熟,显出了极好的职业素养,一点不比老护士逊色。韩端对厉宁的印象极佳,除去最初换衣服时让他略感难堪,不过明白也不是有意为难。

而她为自己擦汗的动作。又显出是个心思很细、很会体贴的女孩子。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韩端的思路迅速回到了黄将军的病情上。他老实了,厉宁也不再讲话,步幅不断加快。

“报告!”清脆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到地方了。

韩端忍不住瞪大眼睛,屋子里起身相迎的居然是乔娅,这位风韵十足的女性就是黄房子的“统治者”?

“韩医生请坐,厉宁回去工作吧。”乔娅很客气地招呼他,同时给厉宁下了命令。

“听夫人说您要见我?”

乔娅亲手倒了杯水过来。

韩端点头:“是的!”

“有话请讲吧,就要不知道你的要求我能不能做得了主?”乔娅象对老朋友那样,不似受着下属那般威严。

看到韩端狐疑的目光,她笑着解释:“不用怀疑,这儿就数我的官大,不过你既然要求的这般郑重,我想一定是很棘手的要求,恐怕得请示上边才能答复。”

乔娅显得很随和,这话可不是正式场合可以说的,倒象老朋友间的聊天,更不该从一个职业军人口中冒出,韩端有一种感到,她很了解自己。

不过军队于他终是一个陌生的社会,所以选择了直说:“是这样的乔大校,首长的病情严重到何种程度,想必您也是清楚了的,如果想治疗可能得采取些非常手段,所以得先打个招呼。”

“你是说还有一线希望?”最好的部队专家已经给首长判处了死刑,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却显得还有机会,“能多少透露一些吗?这样我也好请示!”

韩端缓缓摇头:“还没有最后的方案,所以也没什么可透露的。”

“好。我马上向上头请示。”乔娅稍做迟疑,做了决定。

她快步走进内间,并紧紧关上房门。首长能否醒来事关重大,但愿这个小子不是浪得虚名,否则不光他有麻烦,自己也难逃其咎。

虽然听不到一点声音,韩端也知道她是打电话去了,挺长时间也不见人出来,自己的要求看来挺过分,更大的领导也不能轻易决定。

放下电话乔娅有些激动,漂亮的脸蛋微微有些涨红,上司承诺若让黄将军醒过来她要记一大功,想来对前途绝对有着莫大好处。

沉静了片刻,乔娅等心情平复了才走出来:“韩医生,上头原则上同意你的请求,但希望能明白你大概的用意。”

韩端摇摇头:“只有一个初步设想,是否可行还很难说,所以我现在不想做不了任何解释。如果上面领导不同意,那您就只好另请高明。”

“领导让我问一下你有几分把握?”

韩端依然摇头,断然答道:“一分也没有。”

“你!——”这小子挺牛皮啊,还很少有人这么跟我说话呢,一分把握都没有就敢夸口?

不过呢,上面完全知道黄老的病情。并不抱什么希望,真成功了那可算得上逆天行事,所以委托她全权处理此事。

乔娅耐下性子:“韩医生,此事至关重大,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成功自然是立了大功,若失败可能会受到惩罚。”

若是别的事情,韩端听到或会打退堂鼓,对于医学上的探索却宁愿倾尽心力,下了决心就绝不考虑后果:“乔大校,将军的病情严重若斯。尝试或有一线希望,否则就只有等死了。据我估计,这样子下去首长怕是一个月也坚持不了。”

这说法倒是与总院的吴院长不谋而合,事已至此,乔娅决心赌上一把:“好,我答应你,若真有意外我来承担主要责任好了。”

身为女子能有如此坚毅的一面,难怪年纪不甚大却可独当一面,韩端不由在心里佩服,由衷道:“感谢领导的信任,我一定尽最大的能力。”

“首长的病情绝不允许对外面透露半点,这是纪律,你一定要清楚,否则后果很严重。”乔娅提出警告,见韩端认真地点头,又隐晦地介绍了些情况。

乔大校的训话完毕,又问道:“韩医生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无论要人要物,我们一定尽最大能量协助。”

“需要什么东西暂时还没想好,但人是需要,而且必须对首长的情况非常了解。若想做到有的放矢,必须掌握第一手资料,尤其是近来的饮食起居情况。”

“这个好办,厉宁一直在首长身边工作,就让她随时听从你的安排,我再另派人过去。”

不管是否合理要求,乔娅都毫不打折的答应了,越是这样,韩端心头压力就越大。

此时的他非常矛盾,确如自己所言,首长病重到如此程度,心里委实半点底也没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也唯有如此了。

韩端表情凝重:“乔大校,那就暂时这样,我先找厉宁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回去准备。跟何老商量好,过几日过来。”

“韩医生别一口一个大校的,比你痴长了几岁,就叫个大姐也好啊。”

乔娅微微一笑,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撕下一张支票签上名字,“数额呢你随便填,买什么你说了算,难搞的物资也尽管开口,由我们军方想办法。”

大手笔啊,军中也这样豪爽,看来我们的部队一点不穷嘛,韩端想些笑话放松心情,支票却毫不犹豫地推回去:“大校,钱就不必了,为国效劳,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如果真有困难再来麻烦。”

小伙子做事不错啊,乔娅开心地笑了:“又来了,叫声姐姐就这么困难,是不是我太老了叫不出口?我知道,韩医生是大老板,这点小钱当然不在乎,既然要替国家节省,我就不客气了”

在她的面前,自己的底细怕是就如同初生婴儿般透明,也别想藏住隐私,韩端笑笑,也就依了她的说法:“乔姐说笑了,我这就去找厉宁。”

有了上司的命令,厉宁知无不言,全面配合,半个小时之后,韩端很好地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谢谢你啊厉宁。”韩端伸手告别,准备喊上何老离开。

小手非常精致,握在掌间很舒服,短短的接触,韩端发现厉宁实在是个非常机灵的女孩子。

虽然年龄不大,算起来却是老兵了。上军校时班里都是女生,因为成绩优异,一参加工作就被选在黄老身边,接触到的人几乎年龄都大好多,年龄相仿的男孩子更非常有限。

厉宁的感受完全不同,有种异样的感觉,小手被韩端握到就有些微微出汗。

车开到门前,热情相送的乔娅把厉宁叫到身边,小声嘱咐几句,然后又走过去跟何秉书交流了半天。

韩端扶着何老爷子上了军用吉普,却见厉宁也跟着上了车,心中不由纳闷。

送客的也上车,规格好高啊,热情地过分,这部队做事是与别的地儿不一样,韩端胡思乱想着,冲乔娅招招手准备登车,却又被叫住了。

“韩医生,为方便你尽快做好准备,我特派厉宁做个助手,有什么适合的尽管吩咐她去做好了。”

“嗯——”韩端一愣,这可有点意料之外,马上推辞并表决心,“就不必麻烦厉中尉了吧,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好准备。”

乔娅不为所动,笑笑:“韩医生放心,厉宁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做事麻利,一定不会添麻烦,何况有些事情由她直接跟我们联系比较好。”

韩端明白了,什么助手,分明是派了个来监视的,胳膊扭不过大腿,也就默认了。

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自己也不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乔娅的话语却不仅于此:“为了行事方便,在外面这几天厉宁就暂时做你的女朋友。”

韩端不干了:“乔姐,这不合适吧,你应该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乔娅暧昧的一笑:“这个我们都清楚,怕还不止一个吧。你放心,厉宁是军人,做事有分寸,不会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呢,这女孩子可没恋爱经验,你要好好照顾她。”

还不会添不必要的麻烦,那什么又叫必要呢?真是见鬼了,这都哪跟哪儿,韩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位乔大校虽是英姿飒爽的军人,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妇人,说出话来暗藏机锋,有点八婆的味道呀。

能不服从安排吗?韩端只有频频点头的份,心道这叫什么事儿呀,出来一趟还赚个女朋友回去,不过恐怕比喻成定时炸弹更合适。

厉宁显然知道这个安排,在车上低着头不说话,脸有些红。

等换了车子,丫头也放开了些,坐在后排座跟何老爷子叽叽喳喳个不停,话里都透着对外面世界的新鲜,却不理韩端这位辛苦的司机师傅。

韩端并没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将车开到了何秉书搞研究的地方?有些话,对别人可以隐瞒,对爷爷却必须交个底细,征得老人的同意才会支持自己的方案,何况心里并没有十分的底。

在办公室里,韩端在纸上写写划虹,跟何秉书谈自己的治疗方案,说得都是些自己不懂的东西,厉宁就乖乖地坐在一边,姿态十分端正。

“爷爷,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你觉得怎样?”

何秉书一字不漏地听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孩子胆子够大:“韩端啊,这方案听上去十分凶险啊,一个不慎,可能后果就不堪设想啊,你考虑过没有?”

“爷爷,用富贵险中求这句话形容我的做法可能不合适,但总还有一线可能,否则能怎样,看着将军身体衰竭而亡?”

中医治疗最讲究稳妥两字,似这样实是有违此原则,虽前贤中不乏有冒天大风险使用虎狼之药并将病人治愈者,但毕竟多数还是存在于传说中。

黄将军不是普通的病人,凭老人的观察,军方之所以极力想尽办法要他醒来,显然不是只因其贡献巨大而想多延长几年寿命这么简单。

三国时的神医华佗就因胆大妄为提出要为曹公劈头治病,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冒这个险是否值得?

“孩子,一定要慎重考虑,若是只用些传统的方法为将军固本培元倒也罢了,若是……”

比起挚爱的医学,赚钱、大大小小的恩怨,甚至区区性命又能算得上什么?韩端也不怕刺激老人家,坦诚了自己的想法:“爷爷,我决定去试试,中医学的发展只所以迟缓,往往还是因为我们落在以前的圈子里固步自封,不敢大胆尝试。这次若能在黄将军身上取得成功,我们中医学界的水平必将向前迈进一大步啊!”

看来我终究是老了,自己不思创新,难道还要做年轻人的拌脚石?为了中医学的大发展,一点虚名又算得了什么?

何秉书被这简单的话语说服了:“小端,如果决定了就做吧,爷爷一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到时就说是我的主意,有什么后果由我老头子承担好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努力才有希望。”爷爷和乔娅大校都如此勇于承担,韩端心里无比温暖。

何秉书点点头:“你再详细说说,我好好帮你参详,可千万别遗漏了细节。”

一老一少又围在桌前,开始了认真地讨论,厉宁端正的坐姿有些保持不住了,这两人怎么那么多话可说呀。

末了,总算基本达成共识。韩端显得十分兴奋,一点也没显出疲惫,仍兴奋地纸上写着。

何秉书毕竟有了年纪,这样的高强度操劳坚持不住,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养神。

老人的样子让韩端心疼不已:“爷爷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再查些资料,等会儿请您和奶奶出去吃晚饭。”

何秉书睁开眼,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叹了口气,人不服老不行啊:“算了,现在送我回家吧,好好睡一觉就成了,吃饭这样的事儿老头子就不掺和了。”

禁不住何奶奶的邀请进何府小坐,何秉书将韩端叫到书房,眼睛看着外面:“那丫头你准备怎么安排?”

韩端自然明白老人所指,无奈道:“还能怎么样,组织上给安排的,带回家呗。对了,跟您老请示一下,一会儿吃饭我要叫上雪妍。”

何秉书微微挤了下眼睛,韩端隐约又看到了那老狐狸般的眼神:“放心吧,小妍那儿我帮你打电话解释,其他人那儿你就得自己想法子啦。”

韩端还是挺郁闷:“您现在就打电话叫雪妍来吧,让她开车,紧张了一天,我晚上要喝点儿放松放松。”

没一会儿,杜雪妍赶了回来,看到韩端在,脸上漾出了甜甜的笑,等发现多了个陌生的女军人,又不禁诧异。

何秉书将她叫到一边嘱咐几句,再过来时脸上就平静多了。

韩端见厉宁身材跟杜雪妍差不多:“雪妍,一会儿咱们出去吃饭。对了,找套合适点的衣服给厉宁换上,带个穿军装的进饭店多别扭。”

借此机会,何秉书又嘱咐了几句:“小端呀,一定要认真准备,胆大还要心细,这才能成大事儿。“

一会儿功夫,厉宁扭扭捏捏地穿了套浅绿色连衣裙出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情不自禁地想往杜雪妍身后躲。

韩端好笑,想想也难怪,她不是穿军装就是隔离衣,就是偶尔得起来离开黄房子一次,所是也不会穿这么女性化的衣服。

外公说厉宁是组织上给韩大哥派来的女朋友,杜雪妍只觉得这事儿挺好玩,丝毫没有别样感觉。

穿上军装是很多女孩子小时候都有过的梦想,杜雪妍倒是很喜欢厉宁那股女军人的味道,无论穿什么,身上那挺拔的味道都显露无遗。

“厉宁,你有什么好躲,这裙子很合身啊,出去一定能震倒好大一片。”

杜雪妍从身后将厉宁拖出来,俏皮地冲韩端眨眨眼,“你说呢韩大哥?”

厉宁害羞不已,都有些恨自己没出息了,脸红的次数一年也没今天一天的多。

“嗯,确实不错。”有杜雪妍在身边,韩端感到自在许多,也很放得开,“走了,厉宁,你可是组织上派来的,这么扭捏怎么可以,女朋友可不是你这样的。”

第五十六章 雷霆手段(上)

第五十六章雷霆手段(上)

最近开了一家[羡鱼阁]。据说味道还很不错,杜雪妍早就有意去尝鲜,这会儿抓到韩端,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车子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停好车子,杜雪妍很自然的挽了韩端胳膊。厉宁大约很久没这么穿过了,走路还是显得挺别扭。

韩端冲她笑笑:“厉宁,躲那么远做什么,女朋友不是这样子的。”

厉宁窘迫,左右看看,想起组织上安排的任务,咬咬牙,大起胆子过来挽了韩端另一条胳膊。

“这才对嘛,要跟雪妍学着点……”话音未落,韩端突然大叫了一声,却原来被杜雪妍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手上虽然发狠,杜雪妍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还是笑吟吟地挽住韩端胳膊,身体还有意靠近了些。

厉宁见样学样,来不及考虑是否妥当,在一侧也做了同样的举动。

有这样两位气质美女相伴。而且都对他颇为亲昵,引来不少进餐者侧目,韩端颇为得意。

这家店虽然门面不大,内里品质却是一点不差,消费也不会便宜,韩端和杜雪妍习惯了,都不以为意,厉宁平时吃饭都在食堂解决,这下大快朵颐,几乎失了军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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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只是表面上的荣光,“享受”也只是暂时,韩端没有贪杯,念念不忘地还是该办的事情,回到住处就一头扎进房间,忙着做准备。

这房子里现在长住户不多,韩端经常在外面跑,肖凌零还没有回来,韩青卓才是真正唯一的长期“户主”。

李紫焰忙的时候住在公司,多数时候也只是回来睡个觉,大多时候吃饭问题都是各自解决。

杜雪妍送下“乘客”,也就给外婆打个电话住下。她留宿在这儿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韩青卓也经常邀她来做伴。

美女群中,厉宁容貌显不出多少亮色,但挺拔的身姿却为她赢得分数不少,耿直的性子更是很容易与大伙儿打成一团。

家里来了这样一位,韩青卓依然能做到不动声色,杜雪妍很快就给她解读了厉宁的身份。对哥哥的这位临时女朋友。表现地也非常热情,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

因为韩端缺席,用不多少时间,三个女孩子已经打成一团,互相说着发生在身边的趣事,在客厅里谈得异常投机。

李紫焰回来得稍晚,只来得及听韩青卓简单地做了介绍,笑着打了个招呼进了韩端房间。

“表哥,你好厉害,又捞了位美女回来。”

管理着一家大公司,李紫焰隐隐成了中洲好多年轻人的偶像,回到家却依然口无遮拦,孩子气十足。也不理会韩端正在用功,俯身下去就把双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好了,洗洗澡赶紧睡觉去,我这儿还有事呢。”这个表妹跟凌零有得一拼,韩端拿她没办法,直接下了逐客令。

要搁往常,李紫焰说上几句笑话也就走了,可是今天不同,家里多了美女。李大美女心情很好。

一双小手就在韩端肩上拿捏起来,还把脸凑过去:“好表哥,你介绍一下经验嘛,怎么能大把美女往家领的,我怎么就没个能看上眼的男人呢?”

……韩端无语。

“又不理人家了,哥,我可是辛苦地为你打工,居然话也懒得说一句。”李紫焰不依不饶。

这丫头是不会善罢干休,韩端放下手头的工作,心道说几句好话好赶紧打发她走。

转过身,脸上陪笑:“紫焰可是表哥的强助,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理。”

看他想站起,李紫焰一屁股坐在了腿上,双手也毫不客气地搭上脖子:“哥,我想换辆车了。”

这丫头行为之过火较凌零有过之而无不及,韩端忙拨拉开:“这么大姑娘了,成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李紫焰嘟起小嘴耍开了赖皮。

韩端并没有被蒙蔽:“你那辆跑车没开多久吧,干嘛要换,我现在开辆破车不也挺好的?”

“我出去跟人家谈生意,开辆颜色那么鲜艳的车子不太合适嘛,会让人误会身份,所以想换辆。”

韩端笑了,这丫头知道讲身份了,真是长大了,只是坐自己腿上晃悠的样子不太像啊。

“你做主就是了,这点事儿还用跟我商量?”

“随便说说嘛!”李紫焰的胳膊又缠了上来,“我有更要紧的事儿请教呢。”

“说来听听?”谈工作上的正事。紫焰绝对不是这个架势,明知道这个请教不简单,韩端还是得响应。

“老端,你怎么那么有女人缘的,我怎么就学不来?”

“不能吧。”韩端故作惊讶,“放个口风出去,追我家紫焰的人还不得排满十里长街?”

“唉,那些人不成,不是太幼稚就是年纪太大。”李紫焰叹息一声,“为什么好男人都出在咱家了,外面那些就没一个能入本姑娘法眼的。”

“那是你太挑剔了。”

“没有吧,我要求一点不高,能像表哥这样的就求之不得了。”李紫焰一脸幽怨,身体却轻轻靠进了韩端怀里。“完了,看来我是嫁不出去了,这辈子就只能赖在你家啦。”

火热的女孩身体玲珑有致,真是只烫手的山芋啊,韩端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只好揽在她背上,肖凌零虽然也爱胡闹,却比她还收敛许多。

韩端窘迫的功夫,李紫焰不知又哪根筋不对,“腾”地一下跳起来:“不过赖你家也不好。这么多美女,人家该叫哪个嫂嫂啊。”

这位可是胡闹的祖宗,得提前说好:“紫焰,外面那个厉宁可是黄房子里出来的中尉军官,千万别乱讲。”

“行啊。”李紫焰没觉悟地很兴奋,“哥连女军官都能弄上手,还是黄房子里的,太让小妹佩服了。到时弄一个加强排的美女放家里,最好各种类型的都有,看着也养眼,舒服啊。”

越说越过分。韩端拉下脸:“闹够了就出去,我这有要紧事呢。”

见他认真起来,李紫焰登时泄气:“臭老端真没幽默感,一点也不好玩。”

韩端头都大了,刚想松口气,李紫焰走到门口歪着脑袋又折了回来。“又怎么?”

“哥,香一个吧,要不肯定睡不好了。”

“去去去,少在这儿捣蛋给我装怨妇。”韩端哭笑不得,伸手就推。入手柔软,碰到了不该接触的地方。

李紫焰“哼”了一声,也没表现出异样,急速地凑过来在韩端颊上亲了一口:“走了,还有个材料要看。”

好不容易理出了点思路,全被这丫头给弄乱了,韩端摇摇头坐回桌前,继续。

……………………………………………………………………………

第二天上午,韩端不停地打电话,又发了几封邮件,然后又是把自己关在屋里。

到了下午,凌零匆匆赶了回来,韩端跟她稍做交待,在接受了厉宁的存在后,同样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而且尤有过之,除了吃饭就很少出屋子。

厉宁发觉自己这个临时女朋友真是无事可做,非担没什么忙好帮,还得专人陪着,陪吃陪住陪说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一连几天,韩端不是在在屋子里埋头思索,摆弄一些瓶瓶罐罐以及一些她所不认识的东西,就是跑到何秉书那儿争论上半天,真是闷得紧。

乔娅暗中要求,她要每天汇报动向,可实在没什么可汇报的,难道告诉队长自己今天吃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去哪儿玩了?

还好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一周,韩端就告诉她可以回去准备着手治疗。

这次进黄房子区的情形跟上次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换乘的车辆由乔娅亲自驾驶,对这次出诊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韩端带来的东西均经过严格检查,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针灸包和一小瓶药液,没任何特殊,甚至简单地有些寒酸。

带来的物品,厉宁在监护室里就可以做好灭菌工作,韩端着手其他准备,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韩端和何秉书事先已经就治疗方案达成共识,也商量好了分工。整个过程没有什么特殊,除去黄将军大部分衣物,老少二人分头行动,在孱弱的身体下针。

首长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各色银针,看似恐怕,在见多识广的医务人员眼中却算不得什么!充其量针的形状各异与别个不同,手法比普通针灸复杂些。

用那么强烈的西医手段刺激都不曾使将军有苏醒过来的迹象,难道这样就会有效?两位保健医很持怀疑态度。

这小子说得那么玄虚,难道就仅仅于此?便是乔娅这个非医学专业的门外汉也有所怀疑。

由于服务性质的特殊性,见过在黄房子里去世的老干部不在少数,各色专家用的各种手段也见得多了,可以说和风细雨和暴风骤雨都经历过,要说只是针灸就能奏效,说什么乔娅也不相信。

送老少二人离开之后,放心不下的她按捺不住进了病房,淡淡的幽香仍存,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走出房间,迷人的清香仿佛依然在鼻端萦绕。这是唯一让她觉得还有希望的地方。

涂在针孔处的那种药液非常神奇,通体碧绿粘稠,吸收速度非常之快,轻轻滴上迅即消失不见。

明知道不会看到变化,韩端起针之后仍然和何秉书观察了很久。

药液组方里再次用到了[七彩莲花],这味神奇的药物成了他的当家法宝。

这次针灸治疗带有试探性,主要原理就是中医最常用的固本培元,通俗说法叫吊住这口气,两天后要再来一次强化。

拿到武侠小说中,这般目的应该叫做伐毛洗髓吧。只要潜心研究过,并在中医方面的造诣达到一定高度,都会想到这样做,但若没有后续的雷霆手段,前期的一切就没了任何意义。

将军的身体过于虚弱,如果不激发体内不多的潜能,实在无法承受进一步的治疗。

厉宁回归之后,乔娅将她叫过去仔细询问了,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事态到了这一步,暂时只能相信这小子还有神奇手段没拿出来了,但愿不会让自己失望,这对二人的未来都有好处。

为保险起见,依旧被派过去充当临时女友,厉宁也颇感郁闷,除了多认识了些美食外,仍然没拿到可给领导意外惊喜的情报。

不怪乔娅有想法,却也怪不得韩端,有些东西只能存在他的脑海之中,实在摆不出来让人欣赏。

第五十六章 雷霆手段(下)

第五十六章雷霆手段(下)

针对黄老的治疗,又进行了两次,过程基本上是第一次方案的翻版,仍是针灸之后涂药,只不过根据病情取穴有所改变,或是使用的针具稍有不同。

两位保健医看得有些乏味了,些许的变动,西医出身的他们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同,只知道这对老少组合的中医大夫又一次差点把首长本已惨不忍睹的身体扎成筛子。

当然,也并非一点改变也无,经过这通折腾,首长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些,有了点恢复自主呼吸的征兆,脱离开呼吸机的时间也可以稍长了些。

身为军人,他们自然遵循相关纪律,所有这些变化,他们都一五一十向说给了乔娅听。

乔娅也不敢有所隐瞒,及时向上级领导做了汇报。

专家会诊的结论出奇一致,首长剩日无多,这点滴的变化根本谈不上可喜,怕只怕来不及看到醒来的那天就魂归九泉了。

请这一老一少来,是乔娅力排众议的结果,她心里那份着急可想而知,却又无法对人诉说,因为她也明白,上面的焦虑不在她之下。

“韩医生,首长的病情到底怎样啊?”乔娅终于沉不住气了,现在形容为寸时寸金也不为过,时间稍稍一久,韩端智珠在握的样子也给不了她多少信心了。

前期“预热”收到了一定效果,韩端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回去再做些准备,如果将军的身体状况允许,下次就要采取不同寻常的手段了。”

黄信诚身体的变化,落在他眼里,跟两位保健医的感觉截然不同,好得远远超过预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铁血将军,偌大年纪比起同龄人身体素质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在了这些个基础打底,韩端的信心平添了几分,他可一直都没闲着,先前委托各方准备的东西陆陆续续都到了位,是时候结束“备战”,正式进入决战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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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无需问为什么,但聪明如厉宁完全能领会领导意图,这也是为什么乔娅放心把任务交给她完成。

乔队的死命令——随时跟在他身旁!厉宁必须做到,就是睡觉也要在睁眼就能看到他的地方才放心。

如同马拉松比赛进入冲刺阶段,生活突然之间彻底变样,作为亲历者,厉宁最有发言权——之前的惬意一度让她误认为这次出来是个美差,当乔队照顾自己呢。

韩端这家伙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相貌不差,花钱的样子绝对称得上富足,实是“德才兼而有之”的典范,正是大多数女孩子眼中金龟婿的标准范本。

甚至一度有些“腐败”地想过,在他身边生活真不错,好吃好喝几乎什么都不要做,最多只是在人前挽挽他的胳膊就OK。

如不是这个家里美女出现的概率太高,她都担心军队那么多年的培养随时会功亏一篑。

清纯的杜雪妍不必说,便是他那两个表妹也都美艳无匹,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韩青卓还有那个只来过一次的清纯yu女贺雅楠,更是美到让身为同性都嫉妒。而据韩青卓介绍这只是美女军团的一部分,还有他的同学、同事、下属没现身呢。

不过现在厉宁没时间想这些了,身边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种疯狂状态,所有人都忙到马不停蹄,只跟在韩端后面就觉头昏脑涨,此时才明白便宜“女朋友”一点也不轻松。

杜雪妍负责接收四面八方递来的物品,李紫焰兼任采购,韩青卓请了假就在制作间盯着他写的单子里忙活,几乎一天都不出来。

看起来就韩端什么都不做,除去开车跑到东洲的一家工厂接了一宗据说是非常重要的物资。

对了,什么都不做不来的还有自己,看着别人忙活却帮不上忙对忙碌惯了厉宁来说成了一种痛苦。

生活完全没了规律,一天吃两顿饭那是常事儿,更别提到外面享受美食。

闲来无事容易学会总结,厉宁发现一有紧急情况,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忙起来。结论很快就出来:这家人都疯了!但也从侧面说明一点,出现在这个家里漂亮可以,但绝不可以是花瓶,必须要能做事情。

憔悴的肖凌零就是最好的例子,整日闷在电脑前都快没女孩子样啦;就连那个水灵的能掐出水来的韩青卓也有了眼袋了。

还有可怕的事件:有天晚上吃了那个被称作李总的李紫焰亲手煮的面条,简直是噩梦般的感受。厉宁吐完之后回到制作间,鼻子里嗅到那些以前的些讨厌的草根散发出的气息,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可什么都有例外,这种东西韩端居然也可以吃得津津有味,非正常人啊。

闲时似乎啥都漫不经心,背地里还会开那种恼人的玩笑,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坏笑,最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人前却又温文有礼,极为有修养。

不知怎的,这个非人类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疼,因为他聚精会神做事情的样子太让人喜欢了,所以作为外人的厉宁勇敢地做了在这个家里的首个决定,开除李紫焰进厨房的资格,自己接过做宵夜的“重任”。

韩端一旦认真起来就彻底变了样儿,厉宁当然能看出这个“最闲”的人才是最忙的,那么多纷繁复杂的东西居然记得一清二楚,安排起来井井有条,理智地让人感到可怕。

看似很少自己动手,一切却都在掌控之中,看着就让人安心。这是个有故事的男孩子啊,而且绝对精彩,厉宁在心里想。

他有四天没合眼了吧,自己有两次就坐在旁边睡着了,而他依然始终精力充沛,除了眼睛稍红看不出什么变化。

先前还为自己的好身体自傲,可跟他比起来差距就不是一般的大,真不知道他用什么材料打造的。

“厉宁,把这些东西送到黄房子吧,开我的车就行了。跟大校说我跟何老明天过去实施新方案,请她安排技术人员照说明提前安装好。”韩端总算给她这个联络员也安排任务了。

“啊——”看着好大一个箱子,厉宁哭丧起脸,“这么多东西,你好意思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自己搬啊?”

这要放以前,肯定会打个敬礼,爽快地说保证完成任务。其实东西不用她往车上搬,到了那边自然有人接应,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不过现在回去,今晚就没有理由再回来,看不到这些人厉宁竟然有说不出的不情愿,难道习惯了这个临时女友的角色?军人的过硬素质开始退步了?

说完之后,觉悟过来的厉宁忙伸手捂住自己嘴巴,这口吻像极了他那个可恶的表妹李紫焰,羞死人了。

第五十无六章 大医无疆

十七章大医无疆

韩端和何秉书这次来到黄房子,整个营区相当重视,乔娅自然全程陪同。

不过这不代表她完全放心。部队有纪律。为保险起见着人进行了简单测试,结论并不尽如人意,仅仅能证明该组物品不存在不安全因素。

是否可以使用,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乔娅专程跑去向上面请示,本以为会遇到些麻烦,至少应该派专家过来再做检查,谁知道这些都没有发生。组织上原则上表示同意,只要求她全力配合医生工作。加强监管的话似乎仅仅是一种程序上的言语,乔娅有种挺怪的直觉,就是上面似乎对这个韩端有些了解。

“韩医生,厉宁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我已经请技术人员按说明装好了,随时可以使用。”作为这儿的最高长官。她还是要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韩端点点头:“放心吧大校,可靠性做过严格测试,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达不到预期效果也只证明我水平有限。”

韩端对设备还是有信心的,他放心不下的只是黄将军能否承受得了。所以在开始前也委婉地转达了自己的意见:“乔大校,这次治疗方案比较激进,我和何爷爷不希望受到任何惊扰,能不能让其他人回避一下呢?”

乔娅为难了,这显然违反了原则,但这个说法又合情合理。

对军队还不是十分了解,韩端将她的沉吟解读为了别的意思:“放心吧大校,这个方案是我定的,既然敢做,就会对一切后果都负责,不会连累别人。”

一直没说话的何秉书不愿意了,伸手拍了一下韩端脑袋:“臭子,说什么呢,说好了有事爷爷担着的。”

“爷个,

完全是真情的自然流露,绝不是做戏,这一老一少看来是豁出去了,老头儿更是真爱惜人才。

唉。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啊。乔娅心生感动:“同意您和何教授为首长治病是我决定的,万一出现不良后果自然由我接受组织的处理,你们就放手施为吧。”

“大校!”

“不要争执了。”乔娅将韩端拉到一边,“韩端,可以这样称呼你吧,我对你有信心,提出的要求当然也尽量满足。这样吧,我只让厉宁留下总行了吧,这丫头不懂中医,纪律性强,手脚也利索,说不定可以帮着做些小事情。”

一番讨价还价,韩端无奈地接受了,毕竟军队有军队的规矩。

“将军能否醒来对国家的未来很重要,请务必尽力而为,拜托了!”乔娅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对着这对一老一少。

“请大校放心,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一定会百分之百地努力。”二人给了咋。承诺,携手走向监护室。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男孩子坚毅的背影渐渐模糊。乔娅脑子突然冒出了自己最欺赏的诗句。悄悄叫了声:“且慢。”

“大校还有何吩咐?”韩端立住脚步。

乔娅偏着脑袋,牙齿轻咬下唇:“韩端,你好过分,连声姐姐都不肯叫?”

这位大校原来也有小女儿形态啊,听到这样的话,紧张的心情突然缓和了许多,韩端笑了:“放心!乔姐!”

两人如有默契,互相递了个会心的微笑。同时伸出手,“叭”地一声,响亮地击在了一起。

乔娅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渐浓,这才是想要的效果,搞得跟上战场似的太不吉利了。

监护室的设备非常先进,一般医院都很难见到,韩端对此早有了解,径直走向了主操控台,开始检查昨日才装上的系统。

厉宁准备灭好菌器械,何秉书则再次为病人诊查身体,除去身上的衣服。

一老不少目光交流,何秉书轻轻点了下头:大胆去吧,爷爷会做好护法工作。

老人比韩端还要紧张,大半倒不是由于担心,而是因为渴望,行了大半辈子医,太希望晚年能看到重大突破了。如果臭小子大胆包天的方案,绝对是奇迹的发生,而中医学必将进入一个全新的纪元。

韩端并没急于动手,而是寻了张椅子坐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需要全身心地放松,心无旁羁才能放手施为。

陇眠心法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到了极致。韩端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何秉书冷眼旁观,厉宁却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别一间房内,乔娅同样眼睛一眨不眨: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

住着这么重要的病人,怎么可能没有监视系统,韩端想躲人耳目的想法果然只是一厢情愿。

入定状态的韩端心有所觉。片刻之后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迅即又熄灭了。

乔娅吓了一跳,那双眼睛似乎一下子看到了自己心里,而那眼神又有些熟悉,跟临别时的一瞥十分想像,难道他发现了自己?她又赶紧摇头否定,不可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

韩端已无暇再想这些,缓步走到黄信诚身前,身体已经按要求备皮,头上不多的毛发已经舌除。

韩端涵指如风,汛谅把发此插入了佰会打风等穴个。

眼看长长的银针几乎尽数没入头颅,厉宁拼命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声来。监视室里乔娅猛地跳起来,这是治病还是谋杀?

她强忍着冲过去把韩端拉出来的冲动,目光转向了身边的顾问:“侯院长,过,”

侯希勇是总医院的中医专家,接到通知连夜赶来的,他也曾为将军会过诊,结论是剩日无多,此时眼里流露出的目光是欣赏:“这位大夫是在给黄老进行深度麻醉,想不到啊,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神奇的针术再现。”

“首长已经昏迷那么久都没睡来过,有必要吗?”乔娅虽不是学医的。这在这儿工作几年已经成了半个行家。

“下面有大动作哇,这样做无非是怕黄老突然醒来。其实处在浅昏迷中的病人看似没有知觉,其实脑神经还有活动,剧烈疼痛有可能会造成不可复的损伤。”侯希勇做着解释,双眼却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哪怕一个微小的细节。

那边韩端已经有了新的举动,揭去黄信诚身上盖的无菌单子,开始了一通紧忙活侯希勇眼中诧异连闪:“咦,不是要进行开胸手术吧

韩端的操作果然是按照开胸手术准备,消毒、铺单一个步骤也不曾错过。做好这一切,无菌台上取过一个管状物,在厉宁的帮助下接到了床旁的监视器上。

“这是什么,没见过

乔娅接口道:“我也没见过,是小弗医生昨天才刚刚运来的

韩端打开一个器械盒,取出一支细长的弯针通过转接器连到了管状物上。此时他的“助手。何秉书在黄信诚胸部的数处插了数根银针。

侯希勇双眼凑到屏前,挡住了乔娅的视线,她不得不转到一旁才能看到。

“手术室。侯希勇这样称呼内,监视器上准备显示着长长的针状物已经进入了黄信诚的冠状动脉,侯希勇仿佛进入了现场,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黄将军早年接过过此类手术,专家会诊意见现在动脉几乎又堵死,了,而且管壁已经千疮百孔,无法再手术治疗,这年轻人不会如此冒进吧,稍有不慎,管壁就会破裂,黄老就再也醒不来了。

细长的针在冠脉的内壁缓缓推进,在场不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仿佛银针刺入的是自己身体。

终于止住了,韩端打开转接体。取出套针,又换了根囊状的长针进去。轻轻按动某个机关,小囊缓缓膨隆,居然吸出了少许物质。

韩端见好就收,又换了个角度和方向如法施为。

高分辨率的屏上显示非常清晰,冠脉内壁居然神奇地开了一条通道,几乎凝滞不动的血液开始缓慢流动。

“妙啊,所谓大医无疆,达到一定境界,又有谁能分得清中医、西医呢?。侯希勇赞不绝口,“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有福气看到如此神秘的医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韩端完成了第一步,扭头看着监视器,将一根弹簧状的针插入冠脉内壁,轻吸一口气,发功导于针尖上。

“妙啊,还可以从内部激发管壁的活性,使其自行恢复弹性,这比从外面下针疗效何止提高十倍

满耳听到的全是侯希勇的称誉之声,乔娅心道,请您老来是做监工的,怎么这么快就被策反了,却又为韩端高兴。

侯希勇又喘嘘不止:“这得需要多强的控制能力,我老人家自问就做不到,而这一切居然发生在一个年轻人身上,这是国家的宝贝啊

韩端的行动并没有终止,短暂休息之后,又把目标对准了黄信诚肥厚地几乎已经闭塞的心包。

但这次侯希勇都看不懂了。为什么心包的填充物为什么会自行流出来,那可是固体而非液体啊,小小一根针会有这么大的效用?

旁观的侯希勇尚且如此,现场参战的何秉书更不用说了,虽然韩端事先仔细讲解了治疗的每一步,但凶险及艰难程度还是超过了老人家心脏的负荷,这还是中医治疗吗?

但西医肯定也做不到,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啊。只有他知道是韩端用自身的内力将那些固体化成了液体。

厉宁心思大都集中在韩端身上,反没其他人那么紧张,目前需要她帮忙的地儿不多,更多地为何秉书擦去汗水。

边擦还边想,到底年龄大了,一点不耐折腾,做了助手就出这么多汗,看他多好啊,那么挥洒自如,也没见出几滴汗,还是年轻好。

嗯,他专注的样子真好看。不过似乎耍坏的时候更有味道。

老头儿可是紧张地流汗啊,要知道看似体贴的小丫头居然在动着这样的心思,嘲笑人上了年纪不中用,不知会不会大大地吐血一口。

去除赘生物的进程几乎就像蚂蚁啃面包。极为缓慢,观众们心都悬着,除了厉宁再没谁感到枯燥,午饭时间早过了,也都不感到没有饥饿。

倒是有两咋。人出现缺水表现,一个是何秉书老爷子流了大量汗水,再一个是侯希勇老爷子浪费了大量

终于,韩端停止了动作,有气无力地说道:“爷爷,针取了吧,厉宁,你把其他的收一下。”

“好!”耽误这么久,肚子早饿瘪了,厉宁第一个念头是终于可以开饭了。差点欢呼出来,等何老收起首长身上的银针,快手快脚把其他归整好。

看一切无恙,韩端放了心。陪何老到旁边的房间休息,找了张椅子就坐下不动,只是眼睛依旧睁着。

“别打扰,让他休息一会儿就好。”何老自己寻了床躺下,示意厉宁别理会韩端,这孩子做完重要的事情总会这种状态,最好就是让他自己静一会儿。

黄信诚的随身保健医生也全程目睹了治病经过,估计针刺麻醉的效果过去进来给首长做了体检。

本来他们不抱多大希望,哪知经过这能折腾首长的肢体居然恢复了些自主活动,而且隐隐有醒来的迹象,这才对弗端的中医手段佩服不已。赶紧向领导汇报。

得到可以探视的通知,再听了乔娅转述保健医的体检结果,首长夫人心底那份欣喜可想而知。丈夫已经是高龄。也不指望还能陪自己走多远,但若能从昏迷中再次醒来说说话,那也是天大的喜事啊。

“快啊,都几点了,先请大夫吃饭啊。”上了年龄就更懂得体贴人。

乔娅这才想起大伙儿都没吃饭,赶紧吩咐厨房按最高规格备餐。

各种各样的会议经常见面,私下也有交流,何秉书跟侯希勇算是老朋友,身体也没厉宁想得那么不济,没怎么休息就被拉走了。

两个老头相谈甚欢,侯希勇对何秉书佩服到五体投地,都是老中医。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老侯更多地是想打听治病的情形,按他的想法,这点子只有经验丰富的老大夫才能想出。才敢这么做,那个年轻人应该不过是执行者。

等明白韩端才是真正的策划人,侯希勇的兴趣升到了另一个高度,这样的年轻人怎样练成的?

厉宁轻手轻脚地进来叫韩端吃饭,喊了半天也没动静,走过去一看,眼睛还是睁着的,小手在面前晃了半天却不见回答。

哼。耍大牌呀,领导还没收回命令,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孩子气一上来,厉宁伸手就去拖,“咣”的一声,椅子倒了,韩端一头载在地上,眼睛却闭上了。

“臭小子,还能睁着眼睛睡觉,以为你是张飞了。”厉宁用了些手段,依然不见醒来,这才确信这家伙真是睡着了。

无奈,厉大小姐只好亲手将他拖到了先前何老休息的床上,口里还不住埋怨:“好重啊。”

替他拉了个单子盖上,看着那张生动的脸,低下头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因为害羞没有把嘴唇盖上去,匆匆地跑去向乔娅汇报。

厉宁大睁着无辜的双眼:“报告队长,韩医生睡着了,啡了半天都不醒。”

“那你动作快点,吃完带些回去,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韩医生,你的护理工作暂时还由小秦代替。”

厉宁在黄房子里也算有几年,可从不知道就那些个大厨还能这么多好吃的。味道比外面那些所谓的大饭店一点不逊色啊。

不过是照顾韩端,她也没反对意见,赶忙扒拉了几口,从印象中挑了几样他爱吃的东西就匆匆跑了。

韩端轻轻动了下,自觉通体舒泰,眼睛却不舍得睁开,哇,好久都没有这等美妙的感觉了。隐隐有柔柔的微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飘进来,似乎听到了树叶的响动,还有清脆的鸟鸣声声入耳。

意识还没完全回归本体,凭着感觉意识这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因为在自己住处得不到这样与大自然贴近的感受。

躺在床上努力地悚展了一下四肢,却听“嗵”的一声,沉重物体落地的声音,韩端赶紧睁开了眼睛。

厉宁揉着屁股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干什么嘛,你这人真是的,睡起来像猪,醒了就变驴子。”

乔娅安排她照顾韩端,厉宁本来想等他醒了吃点东西的,谁知等到半夜也不见醒,迷迷糊糊地合衣趴在床边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哪成想睡得正香居然被踹到了地上。

韩端这才明白自己敢情是在黄房子休息,外衣被除去了,穿着进来时换上的衬衣衬裤,想必是厉宁所在,这么报答恩人确实过意不去,赶紧扶着她不住口地道歉。

“我睡了多久?”看她气消了,韩端这才问道。接连几天几乎没合眼,昨天又消耗了大量内力。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厉宁走到窗前,太阳已经高高地挂了半空:“你可真厉害,居然睡了一圈半,饿了吧,我这就给你找吃的去。”

韩端尚没感到饥饿,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何爷爷呢?”

“队长说老爷子也住这儿啦,跟侯教投一块睡的,让你放心。”

韩端匆匆洗了把脸,又赶着问:“首长怎么样了,有没出现异常。”

厉宁一愣:“糟了。”

弗端脸上登时变色:“怎么,快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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