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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艳艳的夹竹桃》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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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红艳艳的夹竹桃>

拍案叫绝!在网络书站之中能看到这样的一部小说怎能不让人拍案叫绝!这部作品是我在书站看过的所有都市类的作品中水平最高的,恐怕就是连那些极具盛誉的一些都市作品在这部作品面前都会黯然失s,我确实敢于这么说!

我虽然只看了十多个章节,可作品的那掩盖不住的写作水准牢牢抓住了我通篇没有客观的对话,极尽真的情境描绘,深度的x格刻画,还有那极富特s的地方话语,可以说在写作手法与行文掌握上,作者已经达到了很专业的水平,看上去这样的作品似乎不是出自网络作者之手在情节安排上,一开篇便点出了矛盾点,之后的情节流畅自然,让我这个没有任何都市生活经验的人都会有极具吸力的真实感在这个都市环境下的各个人物都集体显示出那种特有的质朴感

作品最可贵的就在于它能够给读者以感受,读者在阅读的同时会不自觉的被作品中特有的气息所感染,会生发一种很强的置身情节的感觉

作品难免会有不足之处,这部作品的名称就是一个很大的不足!我不知道作者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这样的作品名实在令我无法接受,如果不是作者来求评,我可能会因为这个作品名称永远看不到这部好作品的内容

作品前些章节似乎都在写平淡的都市生活,在这里除了开篇的那段直点矛盾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有些略显平淡,这可能有些吹毛求疵之嫌,可我还是认为前面的章节应该加大情节的波动与起伏,这主要是根据网络读者的阅读习惯来看的如果太过生活化平淡化会使一部分读者在作品的前期就失去了阅读的兴趣

为了这部佳作能够为更多的人所阅读,上述的两个问题都是值得考虑的最后,我万分的希望作者能写完这部作品,并获得成功!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红艳艳的夹竹桃 (1)

多少年来,王鸣凤打望着城市风景。她心闲气定,好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在默默地寻找一个神秘的人。为了消弭心中永远的痛楚,她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qg自己,使自己蒙受奇耻大辱的人。

哦,那殷红艳丽宛若夹竹桃花朵般灿烂的处女血哟。

王鸣凤永远也不能忘记牛背湾搬运新村,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位扎着一条乌稍蛇样独辫叫做王花的小姑娘。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小花还是一个五岁多一点的小妹儿。就是那个每天在牛背湾搬运新村街面上青麻石地面疯闹,脸上鼻流口水,周身糊得像一匹脏兮兮花猫儿的妹子。不过,小花也只是牛背湾搬运新村无数花猫儿中的一只罢了,如此而已。

王花出生在山城嘉陵江畔著名的陋街牛背湾搬运村。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还是一个牛犏儿,外号王铛铛。王铛铛有两个女儿,王花是家中的幺女。牛犏儿,就是骟牛匠。叫他王铛铛,是因为他常年总左手捏铁夹,右手拿铁件。每天,在城市大街小巷走时,就铛铛铛的敲着,借以招徕自己的顾客。这是这个城市很古老很原始的职业了,在城里,目前当然已经绝迹,而王铛铛,则可能是这个城市里最后一位牛犏儿了。当然,王铛铛过后也因为没有骟牛业务而转行当搬运工,这是后话。而王花的母亲周兰呢,则是位码头下力霸蛮的搬运工人。

牛背湾搬运村在城市的东北面,长江和嘉陵江的j汇处。这是一溜抹斜抹斜的山坡。江岸边,有一条青麻石板铺就的小路,像一条盘旋着的蛇一般,湿漉漉的伸入江中。在江岸是只能看见蛇腰的。那蛇东甩西摇了好几十级石梯,蛇腰却也只到了半山腰。那里有两株高大苍虬枝繁叶茂的老黄桷树,在漫山疯长的葳蕤的夹竹桃衬托下,显得十分苍老。

那蛇到了这里,兀地就见到那老态龙钟的老黄桷树。

这是两株兄弟树。枝g虬劲,根须如龙蛇锐爪一般纵横j错,而枝叶却如巨伞一般覆盖着一方土地。

而那蛇路,到了这里,就猛一掉头,往西一拐陡然不见,仿佛钻进了那老黄桷树爷爷阔大而广博的胸怀中了。其实这条青麻石道只是在江边才是小路,而自岸边开始,便渐宽渐阔,到了半山腰时,已有十好几公尺宽,完全骑得骡子跑得马了。而半山腰之后,则更是一条坦平大道,一直通到这个城市的主公路,也就是这个城市的上半城。那么在城市的上半城看这蛇路的头,就像一只庞大的蟒蛇一般张开了银盆大口,吞咽和吐纳着进去出来的活动着的人们。

青麻石道的两旁是一间间用竹篾巴箦围就,用楠竹作柱的捆绑吊脚楼。从城里往下看,是一块块黑乎乎油亮亮的物件——那是吊脚楼的牛毛毡屋顶。而自江岸往上看,却见一排排灰蒙蒙的吊脚楼自江岸往天的方向逶逶迤迤排开去,与乌蒙蒙的天连成了一片,显得十分险峻、磅礴与大气,因此,历来是文人s客吟诵和泼墨的对象。自小在这里生活的王花,则对这里的一切深恶痛绝。王花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她同牛背湾所有的男孩和女孩们一样,注定要接受贫苦命运的搓磨。

牛背湾与这个城市所有的地方相同,生长着许多黄桷树与夹竹桃。现在,黄桷树是这个城市的市树,而夹竹桃,却几乎绝迹。

夹竹桃真是一种奇异的植物。它与贫穷,落后的牛背湾相依相偎,好像出身低贱的浪俗女人,成为了粗砺的码头汉子忠实的追随者。那时,这里一年四季被夹竹桃染绿。春夏之j时分,夹竹桃愤怒的开放,漫山遍坡都张扬着红红白白的夹竹桃花,那绿中透红,绿中夹白,绿中露粉的花啊,真的把牛背湾装点成了艳丽的公园。被夹竹桃覆盖的牛背湾,充满了勃勃生机,葳蕤而生动。这是一种艳俗、张扬而坚韧的植物。它的叶片狭长,绿得诱人。牛背湾是坡地,周围是峭壁悬崖,土地也是红s的石谷子地,其它植物很难生长。那么,这里唯有的茵绿,就是夹竹桃与黄桷树,它们,给牛背湾带来了勃勃生机。

牛背湾当然也生长真正艳丽而高贵的鲜花。那些美丽的鲜花,生长在一幢青砖碧瓦、高大轩昂四层楼房的露台上。那房好高啊,比老黄桷树还高,犹如一个巨人,俯瞰着牛背湾搬运新村。那是云丰搬运公司癞子书记家。这里春有月季夏有兰,秋有菊花冬有梅,开放得红红绿绿,热闹而张扬,馨香而馥郁。

这幢高大轩昂的楼房,平素铁门紧闭。看管这幢大门的,是搬运公司民兵连长段牦牛。这是一个魁梧高大的码头汉子,癞子书记的把兄弟。这人手里有枪杆子,他每天上班在公司守卫传达室,晚上休息就住这里。他几乎成为癞子书记的专门保卫,白天晚上都守卫着癞子书记。他周身短打,衣襟开处,露出黑糊糊的胸毛。一般人,看见这个威猛的汉子就虚火,谁还敢去敲那铁门?当然也有贵客上门。那是些身材婷婷娜娜,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那是受到癞子书记特招进入的女人。癞子书记邀集她们,是要与她们开会。癞子书记喜欢与女x开会。那些女x是搬运公司的职工或者家属,她们当然需要被书记召见开会,因为通过开会,许多棘手问题,比如换工种啊,比如吃救济啊,比如子女工作啊,就可以在开会中迎刃而解。那些女人趾高气昂进去,又红头花s出来。这里出没的,显然就是这些鲜艳富贵的花朵,而平常的码头婆婆客,却没有资格进入。

癞子书记是牛背湾一个人物。癞子书记一跺脚,牛背湾就得抖颤三下。经常,可以看见一些衣着光鲜,人五人六的人物,从癞子书记那撞炮楼样的楼房里出入。癞子书记是树,一棵威猛,高大的黄桷树。

而王花,则只能是一株烂贱而艳俗的夹竹桃了。

这是一个小人精。夏天的夜晚,繁星满天,牛背湾的罗癫子在老黄桷树下讲古。那时,码头上的罗癫子还没有癫傻。罗癫子坐在小石桌子后面,摇着大蒲扇,气沉丹田,眼冒精光,嘴里舌头如蛇信子乱窜,白沫子直冒,玄虚龙门阵惊骇了一湾的人。一会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天飞:一会窦尔登遭遇秦叔宝,一会李亚仙相会郑元和。王花不喜欢听这些。王花喜欢听巴蔓子将军。巴蔓子是个城市英雄。当时,这个城市被敌国围攻,将军找楚王借兵,允诺事成送城池十五座。敌退兵后,将军站在这城市的通远门,望着楚国使者,铮铮然道,城池属百姓,愿以我头颅热血答谢楚王!言毕,拔出佩剑自刎。城头处,一腔鲜红冲天而起,楚使者骇得诺诺而退,无头巴将军塑像至今还屹立在通远门城墙上……王花听着巴蔓子将军的故事,就感觉自己成为了古代人物,戎马倥偬,驰骋在这个城市远古的疆场。

从此,王花心里有了小秘密。那天,她与自己的小姐姐争吵,小姐姐说自己最喜欢做小姐,有许多丫鬟伺候,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王花却陡发异想,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做巴蔓子将军的女人。

哈,你不要脸,做巴蔓子将军的女人,就要被将军r!小姐姐说。

红艳艳的夹竹桃 (2)

我就喜欢被将军r怎么了?我就要拿自己给巴将军r怎么了?!小花倔强的昂着头,好像一个小j公。她的眼瞳幽幽发亮,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这小女孩野道。她与这里其他的小女孩小男孩确实不一样,从小表现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气概。她犟,犟起来比牛还难对付。一天,她的老爸和老妈带了小姐姐去走亲戚,叫三岁半的她一个人在家。等她老爸同老妈回来,却见她躺倒在地,一口一口的啃堂屋到卧室的门枋,啃得眼里往外冒着泪水,嘴里满是鲜血,而地下则是被她狼一样的牙齿撕啮得一丝一丝的门枋渣滓。她手抓门枋,恨恨的咬着,显得痛快惬意。她妈一见,急忙上去要把她拉开,她却又咬又踢,像一匹小母狼样。问呢,她说是那门枋不知趣,居然把她的脚丫子撞伤了。说着,还把脚栳得高高,露出被撞青的大脚丫。她的老爸同老妈大吃一惊,为这烈x女感到不可理喻。他们想,木枋无非是无知无觉的木头,这小鬼女居然就这样恨它,那么爸妈惹着她的事情还多,她会如何对待?晚上,老爸老妈又说着了这事,老爸说,大眼睛,不认亲,今后这小鬼蛋蛋不得了!母亲却骄傲的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d。老头子,一窝j总归有一个要叫的,你相不相信,我们王家两个女子的大出息,会应在了她的身上?

牛背湾搬运新村的住户,大都是在码头上下力砸笨流大汗挣苦力钱的搬运工人,在那一间间黑黢黢灰蒙蒙偏偏倒倒沿江而建的吊脚楼,白天,妈老子要上班,学生们要上学,是没有什么人的。只有到了夜晚,才热闹起来,显露出它的勃勃生机来。

在牛背湾搬运新村,有一道独特的风景。

夜晚,家家户户吃过夜饭之后,就是大人吵架打架,理论长短的r子,同时,也是小崽儿们在湾前的那一片空坝上跳天舞地,逮猫捉强盗的最快乐的r子。牛背湾搬运新村的夜晚是欢乐、生动的,也是喧嚣与夸张的。在牛背湾搬运新村,最喜剧的就是罗癫子。这是一位半疯半傻的老头儿。据说,他曾经是上面的文化人,多年前,因为嘴巴讨嫌被发配到码头。在他那g瘪的肚子里,存放着数也数不清楚的玄虚龙门阵。这罗癫子住在牛背湾傍江的偏偏倒倒的茅屋,却周年不落屋,喜欢在老黄桷树下悃觉,更喜欢独自坐在湿漉漉的嘉陵江边沙滩上,望着奔腾的江水发怔忪。每到傍晚时分,他便出现在村口那株最老的黄桷树下。他永远穿一身周正的中山装,衣服的左面挂满了红的黄的像章,一走就叮当作响。他坐在老黄桷树下的磨盘上,眼睛半睁半眯,望着高远的天际,望着高大轩昂的癞子书记家。他左手捏破口盅右手拿猪骨头,一边展劲的咚咚的敲着一边沙涩着声气唱。得儿咙咚锵,得儿咙咚锵;书记恩泽齐青天,带领我们去作战。抢,抢斋饭,抢到了,就该吃,抢不了,该背时呀该背时…罗癫子边怪糟糟的唱,眼眶里面就滚落出浑浊的泪水。唱了一阵,站起来,一双细细的拉丝眼就贼一般四下里看。每当他看见母j时,就呜哇怪叫一声,说道,你这癞子j啊癞子j,老子要逮住你,割你的脖子吃你的r!义无返顾的追赶着,追来追去,把j母撵得满地乱飞。牛背湾的小崽儿些不服气了,他们嗬呀嗬的叫着,用石头把罗癫子砸得作鬼叫,抱头逃窜。

当然,还有人也不服气。那是癞子书记的保镖、民兵连长段牦牛。经常可以看到这种情形,罗癫子刚在磨盘上坐下,才敲打几下破口盅,段牦牛就凶神恶煞走过来。段牦牛一脚把罗癫子踢翻,说道,狗r的癫子,不准在这里乱唱!说罢,举起醋钵一般的拳头,要打罗癫子。罗癫子怪叫一声,跑了。听讲,这罗癫子与癞子书记怨叶子结得大,这位码头上仅有的知识份子,书读到了高中,却被癞子书记给打整当了码头工。至于他是为何疯癫,却无人知晓。罗癫子一来,就有人对着小花不怀好意的笑,说,小花小花,你野爸爸来了,快叫呀。小花却并不开腔,走两步,从地面拣一块石头,狠狠朝那人砸去。

罗癫子逃走之后,那两株硕大苍虬的老黄桷树旁那间竹篾笆门就打开了。却又作怪,那门总是先吱呀响了几声,像一位小姑娘的尖叫声一样,很诧异的样子。随着门响,一位周身着一身黑s短打,腰系一条红腰带的年轻崽儿就潇潇洒洒的走了出来。这年轻崽儿叫牛宏,是一个孤儿,他的爹妈都是在码头下力砸笨的搬运工,却在他十来岁时双双过世。牛宏吃百家饭长大,书读到技校没有再读,就在搬运站当上了一名搬运工人。这是一位俊朗潇洒的少年,身条子杨树般挺拔,唇红齿白,黑溜溜的大眼睛。对周围邻居,却从不打招呼,也没有什么好朋友。这崽儿有一手绝招,就是耍皮条,而且耍得有板有眼像模像样。牛宏飘逸般出屋,闪到老黄桷树下,巍巍然站在树下那一块四四方方的青麻石上。他吐泡唾沫,在两只手上搓了搓,眯着眼看着硕大的巨伞般的树冠,看了好一会。陡然,啸叫一声,弓着身子,抱着树g,嗖嗖嗖如猫如鼠三两下爬上树,在树g上理抹了一下,接着,他人就悬在了半空中。这时,方才看见,他的两只手上各攥着一条皮带,这皮带头是栓在树上的。他张开双臂,如猴子般蜷曲,人就如弹丸一般s向天空。这时候,在街面上耍的小崽儿小妹子呵嗬连天的欢呼着,把手都拍麻了。只听呜的一串响声,又见那弹丸兀地自空中栽了下来!小崽儿小妹崽唬得哭天哭地的大叫着,都闭上了双眼——且慢,还没等小崽儿小妹崽的声气结束,那弹丸,不,就是这位叫做牛宏的年轻崽儿却停在了空中,一只手中仍然紧捏一条牛皮带。这牛宏在树上一会儿做一个猴子蹬山动作,一会儿是后羿sr,紧接着是仙人摘桃,马上又来个金刚打杵,甚至于还会耍哪吒闹海,童子拜观音,直把人看得眼花潦乱,拍手称绝。

在那一伙看闹热的小崽儿小妹崽中,小花看得最仔细。小花看见牛宏耍着扯皮条的玩艺儿,心里早就痒痒的了。等牛宏站在树下,两手拽着皮条,抖一抖,皮条发出了啪啪的清脆声响。然后,他拽着皮条,身子一缩,人就又往树上s去。人们都看得如醉如痴,只是这小花却颇不服气。这小小人儿心想,无非是就靠了那两条皮带嘛,把那两条皮带给我,我也能!

这个机会终于来到了。那天,牛宏上树时,左手叫树枝挂伤了,流了很多血。他捏紧伤口,面s苍白,嘴里嘘着气,蹲在那株老黄桷树下。这时,脸上糊着鼻涕口水,像一匹花猫儿的小妹崽小花栽一栽走过来。这小人人虽小,却伶牙利齿的。她说,牛宏哥哥,你受了伤,受伤好痛好痛呀。来来,我给你伤口上抹药药。边说,这小人人就把手中的紫药水瓶盖拧开,用药棉蘸了药水,要给牛宏擦伤口。

牛宏的眼眶一下子潮润了。作为一位孤儿,他真的好久没有听到一声关怀他的话了。今天,自己受伤了,这小人人居然像大人一样为他找来了药,还要给他擦?!牛宏站起来,一下子把小花搂在了怀中。

不,我不嘛。小花在牛宏怀中挣扎着,终于挣了出来。来,牛宏哥哥,把你的手伸出来。在这个小小的人儿面前,长得牛高马大的码头汉子牛宏却不知怎么乖乖的伸出手来,看她仔仔细细的给他的伤口抹了药,又用一条布条缠住了。

好了。她紧锁着的眉头松弛开了。

好了。他傻乎乎的咧开嘴,笑了。

红艳艳的夹竹桃 (3)

不痛了?她问。

不痛了,真的好奇怪!小花,你给哥哥医好了伤,哥哥得好好的谢谢你。说,你需要什么?是甜甜的糖关刀,还是酸辣酸辣的凉粉?

不不,我这小人人望着还在夜风中飘荡着的皮条,眼里像有火花在闪烁着。她n声n气的说,牛宏哥哥,我,我要扯皮条,我真的好想好想扯皮条哟!你说,巴蔓子将军会不会扯皮条?

牛宏憨憨的笑了。傻瓜,皮条是男孩子耍的,哪有女孩子扯皮条呢。

不不,我要耍,我就要扯皮条嘛,哥哥你不晓得,我要给巴蔓子将军做女人,不会扯皮条怎么行?!

好好,你耍你耍。来哥哥帮你。

那一天晚上,小花经过好久的努力,终于在牛宏帮助下,把身子悬上了半空中。这时候,她笑得咯呀咯的像一个笑婆子,要不是牛宏在旁边护着她,她就该随着惯x砸到地面,变做一个哭婆子。

幸好。

小花住在老黄桷树的对面,那一间门楣低矮、篾笆箦做墙的屋子里。小花的爹妈一连养了五个小孩,在小花的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只是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都不长命,早早就夭折了。那么,家里剩下的孩子就只有小花同她小姐姐了。

小花五岁这年,她的父母不晓得撞了啥子邪,男人每天每r不上班,一天就想朝外面走,一天连鬼花花也见不到一个。女人呢,总以为男的花心在外面又找了女人,要抛妻别女。这样,这一个家庭就开始进入了它走火入魔的r子。在那些r子里,这个家庭每天都要传出猪叫狗吠狼嚎狮子吼样的嘈杂声气,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晚上,有时早上晚上都有。那时,小花的爹妈先是吵,吵得天翻地复慨而慷,吵得一佛入世,七佛升天还不罢休。后是打,打得p滚n流落花流水春去也。

一天,当小花爹一瘸一跛像一位打了败仗的伤兵一般走出屋后,小花妈就左手牵着一个孩子右手牵着一个孩子到搬运站找站上的癞子书记告状了。小花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章书记啊,都几十年哪,这个龟儿子的就把我们娘儿母子像几块烂布一样甩了呀。书记书记我的好书记,你老人家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呀!

癞子书记四十出头,曾经是站上有名的铁脚板搬运工,憨高一筒汉子,却长了一颗癞痢头。据说,解放初期,为了支援抗美援朝战争,他每天打着赤脚上班,把自己买鞋子的钱捐献给了前方的志愿军。搬运公司荣誉室里还保存着一幅照片,地点在嘉陵江边,背景是云丰运输公司码头,风华正茂的癞子书记光着脊梁,打着赤脚,背上了一条肥猪般条石正上跳板。那是一个记者拍摄的,曾经荣耀的登载在本市著名的党报上。为此,癞子书记出席过全国群英会,当过全国劳动模范。癞子书记姓章,据说,与本区某位领导是兄弟,因此,也算是根基深厚的g部了。癞子书记是长期做群众工作的,自然晓得分寸与长短。癞子书记喜欢做群众工作,尤其喜欢做女职工的群众工作。他总喜欢和单个女职工开会。喜欢在女职工家里开,喜欢在自己家开,也喜欢在办公室开。经过与他开会以后,那些女工就红头花s,精神焕发,俨然度过一个新婚蜜月。码头上汉子都说,老婆不乖不用愁,书记开会解烦忧。码头上的罗癫子顺口溜更绝。

月儿弯弯照楼台

书记三同谈心来

一同与我口对口

二同与我心贴心

三同与我r黏r

哎呀呀

书记开会  奴家可咋下台

…… …… …… ……

癞子书记走上前,捉着小花妈绵软的手,轻轻拍了拍,说,狗r你屋老王这个人我晓得的,就是人心眼有点死。当了一个小组长,为了几角钱的事同本组的工人吵了架,脑子就有点问题,一天到晚默着这件事情。兄弟媳妇你放心,医生说他这种病只要按时吃药,再把注意力转移一下,就自然会好的。

小花妈说,你是男书记,自然要帮着男人说话了。告诉你,狗r老王这个烂人不但在外头有烂玩家,还有好多个!你看嘛,往回他一到床上就要上我身,不给还不行,脾x大得很;现在一上床就悃觉,好像几辈子没有悃够!

小花妈娇羞的说,还夫妻呢,我好久都有尝试到夫妻的味道!

癞子书记望着丰腴的小花妈,出了一会神。他说,是啊,兄弟媳妇不过就是三十出头,也是正当年啊。他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亮闪闪,赛过灯泡,直盯着小花妈鼓囔囔的胸口看。陡然,他倒嘘了一口气。他看见一双溜圆而冷冽的眼睛,刀子一般剜着他。那是小花,她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不知道为何,他竟然额头涌出一股冷汗,就嘿嘿笑了,搭讪着说道,这个小丫头,眼水怎么这样y毒?

小花嘴巴不经意的瘪了一下,仍然不错眼珠的望着癞子书记。

癞子书记说,小花妈,不,周兰同志。

小花妈听见书记叫自己的大名,不由一震。她说,书记啊好书记,您老人家可得为百姓做主啊。

癞子书记用眼睛抚摸着小花妈,说,遇见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要犯难。本书记最泼烦的,就是男人欺负自己的女人!女人是什么,女人是水!女人是花!女人是神!

小花妈说,哎呀我的好书记也,只有你老人家才真正了解女人!要能够做你老人家的女人,真正是烧了八辈子高香!

癞子书记说,哈哈,小花妈,不,周兰同志,你们的家庭问题,不是小事,而是大事情!为了解决这个大事情,本书记决定和你召开会议,你就等着我的通知吧。

小花妈说,好好,谢谢书记你老人家。不过,我总归也有办法。好,你等着,看我揪了铛铛这个烂人与他的烂玩家现行。小花妈扯着小花同小花的小姐姐就走,边走边高一声低一声的骂。

小花妈回到家,就伤伤心心的痛哭起来。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边哭边数落着,那幽怨的声气如冬腊月的雾瘴一般,把这一间低矮的吊脚楼挤得满满荡荡。小花的小姐姐是位爱动感情的女孩子,看见妈妈哭,也不甘落后沙声涩气的哭了起来。小花看着悲痛欲绝的妈妈,又看着哭得认认真真的小姐姐,突然之间觉得好笑,就嘻嘻嘻的坏笑着,笑得蜷下了腰。小花妈停住了哭声,走过去,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打得小花捂着脸,在原地旋了一周。妈妈硬声硬气的说,狗r的死女子,你老子去耍烂玩家,你倒来笑话老娘!不是看你两个打短命的还小,没得老汉遭孽,老娘早同你屋老汉那狗r的扯散球了!小花妈边说,边又哭了起来,她的骂声哭声从她沙涩的喉咙里汩汩涌出来,嘴角边就拥挤了许多绚烂的口沫子。小花看着看着,就又笑起来。小花说,妈耶,你怎么哭起来像一只大大的螃蟹在吐泡泡一样,难看死了嘛

红艳艳的夹竹桃 (4)

小花妈坐在泥地下,望着自己的小女儿。只见在屋中央那匹亮瓦投进来的暗淡光线下,这小死女子一张脸笑得夹竹桃花般绚烂。看见妈妈恼怒的样子,却也并不躲避,有些厚颜无耻的味道。小花妈看着看着,一张脸就抽搐起来,呃小花妈妈死命的拍着胸口,哀哀的哭诉起来。我的妈耶,我好命苦哟,狗r的男人去偷烂玩家,两个小打短命的又不懂事,叫我啷个活下去哟我不活人了哟

小花突然之间发作起来。她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如朝霞一般灿烂。小花把脚往地面一跺,地面就腾起一股灰尘。小花n声n气的说,狗r的快站起来,不准再哭了!硬是嫌丢人还不够么?外面看热闹的都给我滚,不然老子要拿开水来泼了!

只听见屋门缝隙和那些年久失修的篾笆墙缝间传来一阵忽喇喇的声响,且渐响渐远了。

小花说,你们哭够了没有,我可饿了哩。

小花妈望了小花一眼,揩着哭得通红的眼睛,不言不语的做饭去了。吃饭时,小花爹还没有回来,三娘母站在那张家里唯一的收折小桌边,喝稀饭,吃泡酸菜。妈妈喝了一小碗稀饭就扔下碗不吃了,小姐姐是一个善于察颜观s的小女孩,吃了一碗也放下了碗。小花却不管这些,喝了一碗喝两碗,嘴里啪嗒啪嗒的,好像吃得很香。小花妈看着看着,眼泪又断线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小花啪的一下把碗筷扔在桌上。小花说,烦死了,不就是老爸找另外的女人,也值得难过?接着,小花发表了惊世骇俗的言论,新生活,个人顾个人,也好啊!比如,我要是哪一天做了巴将军的女人,你们怕啊不怕?

这个鬼打短命的,你——母亲就要发作。王花却嫣然一笑,要不,就逮住老爸同那个坏女人,修理修理他们?

小花妈说,逮住他们,怎样逮?

小花挺着小胸脯,站在妈妈面前。小花说,我逮。

小花妈说,你——

小花平静的说,是的。

小花妈说,你怎样去逮呢?

小花说,怎样逮你不管,反正我有办法。

小花妈一下子把小花搂进了怀里。小花,我的乖乖女耶

小花从母亲怀里挣出来,嘟哝了一句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小花走到门口时,听见妈妈严厉而低沉的吼着小姐姐,哭,简直是个霉伤心,你看你妹妹,多有主见!再哭,我把你的嘴巴扯到后颈窝去吊起!听到这里,小花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银白s的月光洒在地面,给青麻石街面铺上了一种s彩,淡淡的,如水一般。在那两株老黄桷树下,扯皮条的牛宏正做最后的扫尾。他站在树下,周身汗溻溻的,腰间那一条大红s腰带变做了一条乌糟糟的怪蛇,紧紧的缠在了他的腰杆上。他扯住树上悬下的皮条,双手一扣,只听皮条在他手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人就如一个大大的十字一般往树上盘旋着慢慢s去,而那皮条则缠在他的粗壮的臂上,一圈,又一圈。在快靠近大树时,他立下了。这时,他好像那耶稣,不过不是钉在十字架上,而是高悬在空中的耶稣。

牛宏哥哥,牛宏哥哥,你不要动,我要好好看你。小花急切的喊道。

牛宏应了一声,却如箭矢般s下来,站在小花面前。小花,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小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热乎乎的j蛋,喏,给你。小花说,牛宏哥哥,我看呢,你好像就是巴蔓子将军变的一样,好英雄的样子呢。

牛宏憨憨的笑了。牛宏说,你这小妹妹,我哪里能够做到将军?将军啊,是天上的星辰,而我,不过就是江边的鹅卵石。他也不推辞,接过j蛋,剥开投进嘴,几口就咽下去了。

小花说,牛宏哥哥,你不对啊,人哪里能够自己扫自己志气?

歇了一会,小花又说,牛宏哥哥,你吃了我的东西,可得给我办事啊。

牛宏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你

小花说,明天星期天,你早早的起来,跟我一起走,啊。说罢,这小大人拍了牛宏一下,背着手走回家去了。牛宏望着这小大人的背影,愣怔了好半天。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牛宏就被一阵猛烈的打门声惊醒了。打开门,小花对牛宏鬼鬼祟祟的说,别说话,跟着我走。小花拉着牛宏,悄悄的沿着那条青麻石板小道往上走。边走,她边说道,搞快点,盯紧前边穿灰衣服那人,莫要叫他溜掉了!

牛宏心里莫名奇妙像在敲鼓一般咚咚的跳着,一种怪怪的十分神秘的感觉攫住了他,使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把小花那温软湿润的小手团在他的大手中,同小花一起紧紧跟在那灰衣人的后边。他问,这灰衣人偷了你家的东西么?

小花嘴里奇怪的嘘了一声。别说话,盯紧点。

石梯坎走完了,到了上半城。人渐渐多起来,汽车轰鸣着,鸣着喇叭,从街面上招摇而过。灰衣服站在路口,鬼头鬼脑的左右盯了盯,然后就飞快地朝马路对面走去。牛宏随着小花跟了过去。这时候,牛宏扯了一下小花,撞了你的鬼哟,那人不是你屋老汉么?

小花说,别说话,赶快跟上。

牛宏兴味索然,他把小花的手放了,站下来。我不去了,无聊得很,要跟踪你自己跟踪好了。说罢,转身要走。牛宏的手却叫小花死死的拉住了。小花说,牛宏哥哥,我第一次叫你做事,你就扫我的面子,你要这样,我再不同你好了。小花眼巴巴的望着他,嘟着小嘴唇,泪花闪烁着,一张小脸露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

牛宏望着这张清纯稚气的小脸,叹了一口气。

这天,小花爹走了好多地方,先是逛了c市最大的三八百货商场,在底楼的梯坎上坐了好久,先愣怔着掐指计算着什么,后来,就望着人嘻嘻的笑,还好好生生的睡了一觉。他的睡相十分不雅,吼着扑鼾,嘴上吊着老长老长的涎水,就被商场的一位年轻售货员叫起来,赶了出去。他还到了长亭茶馆,在茶馆外面的石凳上坐下来,仰着脸倾听着树上挂着的鸟笼里的画眉抑或是黄鹂鸟的鸣叫,听得如痴如醉。接着,他走到石凳旁边的夹竹桃树丛旁,掏出家伙,旁若无人的唏唏哗哗的屙了一泡长n。他的午饭是在嘉陵江边用的,很简单,两个烧饼,就了几捧江水。吃过喝过了,他仰支八叉的躺在江边的一块狰狞险峻的巨石上,呼呼的睡过去了。

牛宏觉得,自己同小花跟在小花爹身后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既要把他跟住,看见他做出一些非常规的动作又不能发笑。在小花爹洒n的那时间,牛宏终于笑出声来。小花本是捂着眼睛的,一下子把手拿下来,恨恨的捶打着他的后背,边打,边骂着狗r的臭男人,没有一个好家什!牛宏连连告饶,说自己不是有意的,好不容易才把恼怒的小花劝止住了。中饭倒是牛宏请的客,是在小花爹倾听小鸟歌唱时吃的,很简单,一人一碗油汪汪的肥肠面,牛宏还要了一瓶啤酒。其实,就是这样子的饭食,在小花也是十分奢侈了,因为在她家,菜里的油水都少,何况是吃喷香喷香的肥肠面呢。小花捧着那一大碗肥肠面,望着牛宏,看了好半天,把牛宏都看得不好意思了。牛宏说,怎么了小花,这面条的味道不好?小花皱着眉头说,好好,只是太多了,我哪里吃得完呀。就把碗挪过去,挑了几夹给牛宏。牛宏嘿嘿笑着说,这小妹儿哟!小花边吃面边说,牛宏大哥,你晓得不,长大了后我会找好多好多钱,嘻嘻。牛宏说,找那么多钱g什么,钱只要够用就行了。小花任x的说,不,我就要找很多钱,找了钱之后,我还要给你买一条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皮带哩。牛宏说,皮带,什么皮带?小花说,就是你扎在腰杆上的嘛,你扎了它,好威风好威风哟!就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在地面走了几步,牛宏就嘿嘿的笑了。

小花是在她爹睡在那块险峻狰狞的大石头上时,对牛宏说出自己跟踪她爹的真实目的的。小花十分遗憾的说,要是我爹真正是出来找女人就好了,那样他就很了不起了,我喜欢了不起。小花的眼睛亮晶晶的。可是很快就黯淡下去。

没想到,我爹硬是一个神浊浊的神经病!小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书包网 。。

红艳艳的夹竹桃 (5)

牛宏对王花的神圣使命感到十分吃惊,他安慰她道,你爹又会吃又会屙的,还找得到路,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放心,他的病肯定治疗得好的。

小花抬起头来,凝视着天上。这时,红r西沉,暮云四合,天s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远远地,牛背湾搬运新村那片夹竹桃如火焰一般燃烧着。小花爹从大石头上爬起身来,很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还啊啊啊的大叫了几声。小花紧紧的拉着牛宏的手,跟随在她爹后面一起回到牛背湾搬运新村。走到那两株老黄桷树旁时,小花一下子把牛宏拉到了树后。牛宏蹲在地下,小花把小脸贴到他面前,吱的亲了他一下,牛宏哥哥,你好乖哟,真的。牛宏脑袋哄的一声做精做怪的响了,他站起来,说道小花,你硬是人小鬼大哩。

小花仰望着牛宏说,牛宏哥哥,我跟你一起住,我不回家,好不好?

牛宏一下子脑壳都大了,吃惊得半晌回合不过来。牛宏说,小花,你你你

小花说,真的牛宏哥哥,我不想回家,我恨那个家!

牛宏抚摸着小花的脑壳,他清晰的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体香,他不能自制的颤抖了一下,说道小花呀小花,你才是一个多么多么小的小妹子哟!

小花一下子捉住了牛宏的腰带。小花说,牛宏哥哥,你捆起这条腰带好帅哟!真的,在我们这堂,没有哪一个男人有你这么威风,这么潇洒。要是找不到巴蔓子将军,我以后就做你的女人,好不好?你能把腰带取下来,让我捆一下么?

牛宏很诧异的盯着黑暗之中小花的小小身影,牛宏觉得自己的脸庞有些发烫。他想,这个小花,小小的年纪,倒要提出一些叫大人十分难堪的事情哩。他定了定神,把捆在腰间的那一条红s的布腰带取下来,递给小花。小花,你得快一点,不然我的裤子会掉下来的。

小花把牛宏那条腰带捆在腰间,看着牛宏提着裤子的样子,笑得咯呀咯的。

牛宏又羞又恼,忙走过去,把她拖到暗处,不顾她的反对,把腰带取下,重新系在自己腰上。牛宏害怕这小捣蛋又会想出怪头怪脑叫人难以下台的问题出来,就对小花说,好小花,乖小花,你该回家了,你真的该回家了。然后,他扭头就推开自己家的门走了进去。进门之后,他站在门缝边向外看,只见那小捣蛋狠狠的在踢那两株老黄桷树,左边一脚,右边一脚,还边踢边骂,你个狗r的不知好歹的东西哟!牛宏忍住笑,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没有再走出去。

这天晚上,牛宏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在梦中,小花长成了一位楚楚动人的大姑娘,成为了自己的新娘;而这梦分明就是幸福的新婚之夜。小花站在新婚的大床前,一件一件的在他面前脱衣裳,当他看见小花那白皙溜滑光可鉴人的美妙胴体时,一泄如注,大叫一声,浑身是汗的醒了过来。

第二天,等父亲走出屋后,小花平静的对母亲说,妈妈,老汉到哪儿去找烂女人我侦察到了。

小花妈十分兴奋,笑着说,乖女儿硬是妈妈的宝贝,那是在哪儿呢?

小花说,你跟我走嘛。小花领着妈妈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花妈十分兴奋,笑着说,乖女儿硬是妈妈的宝贝,那是在哪儿呢?

小花说,你跟我走嘛。小花领着妈妈,到了上半城,走了好几条街,左拐右拐的,走得妈妈汗爬水淌,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来到一座十分轩昂的高大建筑物前,小花指着大门鬼鬼祟祟的对妈妈说,就是这里。她妈妈拽着她气哼哼的要进去,却兀的止步不前了。怎么,你老汉真的是到这里去了?

原来,在这大门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人民法院几个字。小花妈见小花一板正经的点头,一下子无力的蹲在了地下。她喃喃的道,这个砍脑壳的哟,硬是要同我打脱离,丢下我们娘儿母子不管么?

自那一天开始,小花妈妈开始对小花爹关心起来,再不同他骂架了,小花爹在这种环境下,精神病不治而愈。

第二章

蓝天高远,森林蓊郁,土路蜿蜒如蛇。哦哦,那梦中的黄桷古道哟!

那一年秋季,牛背湾搬运村的搬运工人王铛铛的小女儿王花,考上了市里最有名气的巴都中学。考上了巴都,这就等于这女子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的门坎了。但是,在王铛铛家里,却又发生了一场战争。

战火是王铛铛挑起来的。

晚上,一家人围在那张柏木制作的叽嘎作响的收折桌旁吃晚饭。吃夜饭的时间,王铛铛照例要喝二两烧酒。菜自然不多,一碗油汪汪的回锅r,一碗糊辣子炒小白菜,一碗泡酸菜。两个女子看见久违了的回锅r,筷子自然就频繁的光顾那一碗菜,不一瞬间,那碗回锅r就风卷残云般快碗底朝天了。王铛铛十分不满。王铛铛不满的方式,就是狠狠的摔筷子,或者重重的搁酒杯。他用筷子敲着菜碗,提醒两个女儿注意,可除了王花的小姐姐迟疑了一下,王花夹菜的动作更快了。王铛铛一边喝酒,一边对王花妈说,我说你狗r的老j婆怎么不会当家呢,你看对门的络儿胡屋头,一天三顿饭有荤有素还有汤,人家不也是两口子上班盘带两个小孩子么?

小花妈说,你莫光看人家跟我们家人数一样,可是人家的两个儿娃子一个读技校,可以不开生活费;一个初中毕业就没有上学了,少了多少开支哟!一天光晓得张起嘴巴吃吃吃,天上不生地下不长,硬是粑粑不用米来捏么?再等一个月就要开学,二女子考上了住读,钱还差错好长一截呢,未必硬是要到时弄来显像么?

王铛铛瞄一瞄大女儿,又瞄一瞄小女儿,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恨声恨气的道,读读读,读他妈个鬼书!这样大两个鬼猴儿,还要妈呀老汉躬着背背给你两个挣,是前世差欠了还是怎么的?硬是别人家的娃儿金瓜银瓜,我家的娃儿是一些傻###捶捶么?!你两个给我听清楚哈,大女子明年技校毕业,我的责任就算尽到了;小鬼女你今年就不要去读书了,读来有什么用?常言说得好,当官的辈辈代代当官,搬砖的辈辈代代搬砖,这是命。命中该吃球,哪怕你躲在乡里头!哈哈哈哈

小花妈道,你都几十岁的人,怎么在女子面前说话嘴巴没有个遮拦?照我说,小花的书一定得去读,好不容易考上了,就是砸锅卖铁当爹妈的也要支持!又喜滋滋的望着小花,老娘不信,j窝子里就不兴飞出一只金凤凰?

王铛铛嘴巴一瘪,说道,金凤凰?空了吹哟,你以为读书多就有用?有鬼的用!你没见狗r罗癫子,人家几好的文化,还不是成了一个神戳戳的癫子。

王花妈脸s一红,愣怔了好一会,方才说道,你不管有用无用,十二、三岁的女娃娃,你不叫她上学,她能在家里呆得住?

王铛铛道,叫她在家里弄饭呀、洗衣呀——

王花妈道,亏你想得出来,那样不毁了小花一生?

王铛铛呷了一口酒说道,女儿家读书只不过就是读嫁书罢了,哪儿能够读出了精?

王花妈道,我就要她读,展劲的读,气死你这狗r不昌盛的老狗!

王铛铛说道,这个屋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你狗r烂婆娘,想是要去哪里开会了不是,哼哼,母夜叉反了天了?

王花妈气得把他的杯子夺过来,一下子扔在地下,杯子砰的摔碎了!王铛铛一下子跳起来,揪着王花妈就打,两人揪扯在了一起,把桌子也掀翻了。

陡然,王铛铛蜷缩在地面,狗一般嗷嗷叫起来。王花妈肥美的p股坐在了他的头上,而她的双手,则死死地攥着他的命根子。她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仰着头,说道,老娘就是喜欢开会你怎么办,老娘就是喜欢开会你怎么办?王铛铛花白的头在那堆肥r下转动,手脚张牙舞爪着,却无法翻身。

早有邻居些来看这免费的节目。他们嗬嗬的笑闹着,却没有任何人来劝解。

红艳艳的夹竹桃 (6)

小花的小姐姐又开始了自己的功课,那就是撕心裂肝般痛哭,哭得昏天黑地的。王花先是没有开腔,见两人闹得实在不象话,气极了!她胸部剧烈的起伏着,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她突然站到了凳子上,对两个老人厉声说道,都给我住手,不然我手中的东西可不认黄了!小花的爹、妈被这裂帛般的尖叫声唬住了,都住了手。举眼一看,乖乖不得了呀,这小鬼女子手中举着一把闪亮的菜刀,而她的拿刀的手还在簌簌颤抖着!

先人耶,你怎么舞刀弄枪的嘛,伤了人咋办哟?小花妈扑上前,把小花从凳子上拉下来,把她手中的刀夺去了。“啪!”王铛铛狠狠的给了小花一个耳刮子,把小花扇得在地面旋了一圈。王铛铛狠狠的说道,异种!人小鬼大,你把老子惹毛了,老子拖你下江去吃水。

王花倔强的把头像小j公一般昂起来,赌气的说道,吃就吃,哪个未必还虚火?这小鬼女,虽然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脸上仍然写着微笑哩!

你给老子滚!老子不想再看见你了!真是个霉伤心,滚,滚呀——

走就走,这样一个寒酸的家未必还有什么留恋头?王花气昂昂的走了出去,地面的灰尘被她的脚带起来,在屋子中间旋转着,旋转着。

当天晚上,王花妈没有落屋,想是到哪里开会去了,酒醉鬼王铛铛闹了一夜。先是在屋子里骂爹骂娘骂什么人的先人板板。后来,他骂出屋子,阔大的光脚板砸得青麻石地面啪啪的响。他的沙涩的声气悠远而绵长,如一匹受伤的狼一般哀号着,是哪一个狗r的把我屋那烂b窝了起来,我r他的先人呕!我r他的万人呕!我rr呕!

那凄厉哀绝的声气,幽灵一般在牛背湾搬运新村回荡着,几乎响彻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早上天刚发亮,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牛宏就被王花叫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小花早已打扮好了。她穿着一件素s的春秋衫,脑后扎了一条乌黑油亮的独辫。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时侯的小花,已经是一位漂亮的大姑娘了。她扑上来,亲昵的搂着他,怪不好意思的喃喃的说道,昨晚上你好狂呀,扑鼾声好象野兽一样。闹了牛宏一个大红脸。接着她对他说道,走,快跟我走,我有事情要同你商量!说罢,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走到上半城了,她才对他说道,牛宏哥哥,昨天晚上你亲了我,还拥抱了我,这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陪我出去玩一天行么?她仰着头,那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充满了企盼的神s。

牛宏遇见了这么一位不懂事的倔强的小妹儿,能说什么呢,只好点了点头。她牵着他的手,早把苦恼忘到了脑后,蹦蹦跳跳的往码头走去。

秋r的艳y是一位刻薄的老妇人,她的万千道金线宛如一只只长长的尖尖的带毒的指头,蛰得人身上火燎火辣的发疼。两人坐上了市区驶往南岸的轮渡的时候,小花不顾炎热,非要挨着牛宏坐不可。偏偏小花又是喜鹊子一样的脾味儿,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显得十分兴奋。江水蓝蓝,江风阵阵,给刚从闹市的燥热中走出的人带来一种清新感觉。而在码头汉子牛宏心中,则蠢蠢欲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情愫,使他浑身燥热如着火一般,欲晕欲醉不能自己。

从南岸到南山是从上新街的一条小路上去的,这条小路曲折又绵长,古时是c市通往贵州的必经之路,沿途多寺庙古迹,又由于路上遍布老黄桷树,故而叫做黄桷古道。

经过一片居民住房之后,蜿蜒如蛇一般的山路就横垣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站在一株大树下,喘着粗气,一边望着前边的山路。

好大的山呀。只见高耸蓊郁的山峰,与蓝天白云缀连在了一起,分不清哪是山哪是天了。牛宏汗流浃背,如果按码头摸活路的惯例,他早就把上身衣服脱光,只剩一条裤衩了。小花与他一样也热得够呛,她的脸s红扑扑的,额头脸上粘着她自己的黑发。她的上衣与她的身子贴在了一起,透过那薄薄的衣裳,可以看见她的已发育成熟的胸部,甚至她那黑葡萄样的r头都可以清晰的看到。牛宏一阵慌乱,把头掉向一旁。小花用手绢儿不停的给自己扇着风,对牛宏道,牛宏哥哥,你衣服都拧得出水了,怎么不脱了呢?来,脱下来我给你拧拧。牛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言不由衷的说道我不热,我真的不热。小花小鹿一般跳跳蹦蹦到了他的面前,一边用手指刮着他的鼻头,一边说道牛宏哥哥好羞呀,热得这么厉害还说不热,扯谎的娃娃要遭狼吃哎哎,遇见这样调皮的小妹儿,真是一点辙也没有呀。等牛宏把汗衫脱下来后,她果然一把抓了过去,用手拧起来。她说道,哎呀好臭呀,硬是比得过茅坑里的大粪哩!牛宏把汗衫夺了回来,搭在自己的背上,呵呵的道,算了算了,我自己的屎自己来背。

两人开始登山。果然是条年代久远的古道,只见一人长,半尺宽的青麻石梯的棱角都被路人踩圆了,显得油光光的。两旁是高大的松树柏树,遮天避r的。树林里有雀鸟在鸣啭着,叽叽喳喳的很好听。空气很好,有一种腥甜的腐植质味道。小花开始还显得十分兴奋,大步大步的跑在前边,牛宏在后面看见她的独辫子一甩一甩,浑圆的臀部左右扭动。后来她的步子就慢下来,大口的喘息着,对牛宏说道,狗r这个鬼山,硬是难爬得很哩。牛宏憨憨的笑道,你不是说一口气就爬得上山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硬是害儿婆的肚子,屙n变呢。这一下子小花不依教了,她嘟着嘴,冲到牛宏面前说道,牛宏哥哥,你好坏呀,你对我说怪话了。哼,我不理你了。说罢,气哼哼的坐在青麻石梯上。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艳艳的夹竹桃 (7)

牛宏急忙给她陪不是,说自己完全是不小心,今后再对她说怪话,自己就是一个乌龟变的。小花还是气嘟嘟的不理牛宏。牛宏着急的搓着手,在她面前唉声叹气。看见他这副样子,小花偷偷的笑了。小花道,反正我不走了,我气得走不动了。牛宏面对着小花的小女儿态,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突然俯下身,一把把小花背在背上,大步的向山上爬去。小花在他背上笑得咯呀咯的,如山泉一般清脆的声气汩汩的涌了出来,宁静而古老的山路洒下了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山路拐了一道弯儿,就是半山腰了,这里有一座古刹,叫做老君d。刹门口是两株三人也合抱不过来的古银杏树,把天遮了个严严实实。古刹依山而建,门口“d天福地”四个楷书大字显得十分苍劲有力,也不知是哪朝哪代文人s客的墨宝了。爬了十几级石梯,迈上一道很高的门槛,就是大殿了。老君是具泥胎的鎏金塑像,胡子老长老长,显得慈眉善目的。在大殿旁边,有一只功德箱,一位五大三粗的着粗布道袍的道士敲着木鱼喃喃的道,抽签啊,预测吉凶祸福,推算来世今生。小花一脸虔诚,她两手合十跪拜在地面的蒲团上。那壮年道士双手捧着签筒,哗啦哗啦摇动着,从里面滚出来一支竹签来,却是一只下下签。小花往那功德箱里面塞了钱,重新又抽了一签,却又是下下签,气得她满面通红。她对牛宏说道,好事不过三,再抽一签。可是还是一个下下签,气得她拉着牛宏就走。出得刹门,小花气哼哼的对牛宏说道,我今天抽的签恁精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那道士在作怪!你看没看见,后来那个女人抽了三只签都是上上签,为什么?就是因为她每次捐的功德都是五十圆,而我每次仅仅只捐了一元!这世道,连出家人都在一切朝钱看,你说怎么得了,啊?那时间,牛宏看见小花的脸s一板正经,露出来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称的严肃来。

剩下来的山路好漫长啊,那蜿蜒如蛇一般的山路,如带子样缥缈虚无的钻进了天边的白云,而路旁的高大的针叶树则利剑般直刺苍穹。王花把软遢遢的身子靠在牛宏宽阔的肩头上,一步一步的往山上挪。都不再说话。王花突然扑进了牛宏的怀中,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酣畅淋漓。她的浑圆的肩头剧烈的搐动着,泪水如小溪流一般顺着她的白嫩的面庞滚滚而下,把她的胸口也打湿了。牛宏呆楞住了,在他记忆中,还从来没见这小鬼女哭过。他依稀的知道,为上学的事她同爸妈吵了嘴,但是他认为这事情不过是家务事,不必大惊小怪的。此刻,他才知道她的父母亲在这个事情的处理上,是多么深的伤害了她,使她那颗年轻的心里面伤痕累累!他左手扶着她,右手拍着她的肩头,深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久,她终于缓和过来了,她冲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牛宏哥哥,我只会在你面前掉眼泪,也只有你看见我哭过,真的。

中午快两点钟时分,他们两人终于爬上了南山。在一家幺店子吃过豆花饭之后,两人漫无目的的在山上闲逛。他们看了玫瑰园,看了散花女神塑像,还看了丰果园。当他们站在原国民政府要员曾经居住过的梅园时,仰望着那古s古香的花园别墅,都久久的没有说话。从山下吹来的温润的山风拂来,把他们的衣服撩弄得飘呀飘的。小花突然大声说道,有朝一r,我一定会在这里住上这种房子的!牛宏惊异的车转头看着她,只见她的嘴唇抿得铁紧,眼睛中闪动着奇异的s彩。牛宏看着这位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妹儿,觉得自己的心子里面有种金属样的声音铮铮的响着,他一点也不敢笑话这位小妹儿,他觉得她好像在发誓,显得那么神圣和庄严。

小花呀小花,你硬是一位犟丫头呢!牛宏实在忍不住了,对小花说道。

小花对着他,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嘴巴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出来。

牛宏感到很奇怪,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呢?

小花想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牛宏哥哥,我不但是你的人,我还想你的钱呢。

钱?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想不想呢,要是你需要,拿就是了。

不,我要还,一定要还!我要钱是j学费和住宿费。

你、你爸妈真的不给你j?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艳艳的夹竹桃 (8)

不,我不愿意要他们的,想起来他们也好可怜;我要自己供自己上学,不会留话把子给他们的!小花坚定的对牛宏说道。这时间,牛宏真正被感动了,他冲动的一把把她揽过来,颤着嗓说道,好小花,你真是我的好妹妹!钱,我身上有,我知道你同家里吵了架,一时之间没想到

牛宏还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当天晚上,小花一手制造了轰动牛背湾搬运新村的“n罐事件”。

那时间,不单在牛背湾搬运新村,即使是整个c城城区民宅里的居民家里面都没有厕所。那么怎样解决夜里内急问题呢?对于男人来说倒好办,夜黑时分随便找一个旮旯就可解决问题;而对于妇女们来说则要困难一些了。那时,凡是有妇女的人家就必得准备一只n罐了。那是一种土陶烧制的罐体,有一只小水桶般大小,黑黑的,有两只耳朵,可以系绳子来提拎。罐子一般容量不大,平素都搁在黑暗隐秘处,家里妇人些内急时往上面一坐,西西洒洒之间就解决问题,故而是有妇女的人户的必备之物。到了天将黑时分,就有汉子担了粪桶来收粪。这时间,家家户户的妇女或是女孩就提拎了n罐出来,一时之间屎n味道溢漫着一条街道,还急急提来水用竹刷哗啦哗啦涮,显得生机盎然的样子,倒也是街道一景呢。

小花家的n罐是由两姐妹分单双r倒的,那天恰好是小花倒罐的r子。莫看小花风摆杨柳一个人,却是有一把力气的,倒n罐自是难不住她。关键的是那一天晚上她老爸王铛铛为她头天晚上一直到今天白天都不落屋不舒服,喝过酒之后就一直在骂,骂得怪头怪脑的。这还不上算,边骂,他又坐在n罐上了。在牛背湾,墨守着这样一个规矩,就是男子不坐n罐,因为男人不单能屙三尺高的n,还能屙五尺高的n,坐在n罐上面,那不是自甘堕落么?王铛铛吃过酒之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不但要坐n罐,还偏要在n罐上骂家里的人。这天,他坐n罐的时间,收粪的汉子就来了。王花急得什么似的,生怕收粪的走了,那就只得到江边去处理秽物了。王花大声武气说道,好狗不挡大道,好男不坐n罐,紧在上面坐未必要坐出感情来?王铛铛气急,他在暗处边坐罐边抽着叶子烟,说道,老子就是高兴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是把罐子坐穿都不起来又怎么样?狗r的贱相丫头,还这样小就b痒啦,你找到野老公啦?老子这辈子硬是倒了血霉喂了你这两个赔钱货!好不容易等他起来,王花只好急冲冲的把n罐提拎出去,她脚摔打得地面跨跨的,边走边骂,走到街面提起n罐就摔在地下,那n罐跌在青麻石地面,嘭的闷响一声碎了!王花气忿的跺跺脚,愣在了那里。

王铛铛手里栳着一杆叶子烟杆气冲冲走出来,他一烟杆脑壳敲在王花的腿杆上!他骂道,真是异种,狗r的小婆娘你狠到住了!一天白吃老子还要对老子发气!你信不信老子医治你这个打不死的程咬金哩?!

王花开始还对于此事有些愧疚,见王铛铛这个样子,心里的气就一股一股的涌上来。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引诱得牛背湾那些青沟子娃儿一个二个都围上来,绿眉绿眼的盯着这位天仙一样的小美人,都要看看她的笑话。也是,平素王花根本不理他们,一惹毛了她就怪头怪脑的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今天有人为他们出气了,那是何等痛快惬意的事情啊!

然而,王花对于她屋老爸并不在意。她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老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经常去开会,你却不管,你只会坐n罐子!丢不丢人欧,大男人家坐n罐子!王花本是在气她老爸,没想到她的话引来那些看闹热的人一阵轰然大笑,那咯咯咯的笑声如春二三月的桃花水一般绵延不绝,弥漫在牛背湾的上空。

嘿嘿,这小鬼女子硬是人小脾胃高!要是现时不整治,将来祸不可及。搬运站民兵连长段牦牛站在一旁,双手j叉在胸前,y沉沉的说道。

狗!王花瞄着他,这小鬼女子眼光好y好毒啊,看得人几乎寒彻入骨。

段牦牛哼了一声。哈哈,我就是狗,我是章书记手下的好狗!小鬼女子,你想当狗,却没有这个福分!

小花没有回答,扭转身子就要回屋,却被王铛铛一把捉住了。王铛铛自然觉得这死鬼女子太坏,叫自己在邻居们的面前丢尽了脸面,他怒吼一声道,畜生,你脾胃高!老子老子……他拽着她,把她扔到老黄桷树下,边用烟杆打她,一边说道,小贱货你说,错没有,错没有?

本来,在王铛铛的心里,只要这小鬼女子认个错,下个矮妆,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能下台就行了。可是这小鬼女子万分可恶,她居然就是铁嘴钢牙的死不认错。她说,我没错为什么认错呀?你一个大男人坐n罐才错了哩。她的话声刚落,又是一阵奚落的笑声。

王铛铛的野x这一下子被充分调动起来了,他抡起蒲扇一般的巴掌,狠狠的向王花的头上、身体上扇去。他咆哮着,一把抓起王花,把她的头往黄桷树旁的那一块石磨盘上撞去,一下、一下、又一下。那小鬼女仍自叫道,打嘛打嘛,要打你就把我打死!王铛铛自然更生气了,在牛背湾众人的奚落声中,他的握过钢钎搬过肥猪般条石的小蒲扇一般的巴掌狠很的抡起来,这时,他的手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抓住了。王铛铛举眼一看,原来是邻居牛宏。牛宏恨恨的望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王铛铛说,你g啥子?你硬是这死丫头的野老公?我教育自己的女儿,管你什么事情?

哈哈,就是啊,井水不侵河水的事情么。段牦牛在一旁冷冷的道。

牛宏轻轻一推,王铛铛一个狗吃屎,险些跌进屎n堆中。牛宏双手抓着一根青杠棒,冷冷的对王铛铛说道,我告诉你,我就是王花的野老公你打碗凉水把我吞了?小花的事情我牛宏不但要管,而且要管到底!你不马上给我回家去,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他手上一使力,那几个小伙子都奈不何的青杠棒啪的一声断了。老黄桷树下幸灾落祸看笑事的人都唬住了。

段牦牛说道,牛宏,你不要欺人过甚!人家教育小孩,关你什么事?!

牛宏把青杠棒啪的摔掉。

王铛铛s厉内荏的指着王花说道,你今天晚上总要落屋,到时看我怎样来收拾你。

这时,在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的老黄桷树下,搬运工人的女儿王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的脸上额头上满是鲜血,但是她在笑着。她笑得很真诚很实在。她轻轻的捏了一下牛宏的面庞,说道牛宏哥哥,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也不说谢你的话了。不过请你放心,今后,我会叫所有的人看到,你牛宏哥哥找上我没有错,真的。不过呢,今天这个事情却不要你管,你管也管不着。听着,你自己回家,好好反省自己。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艳艳的夹竹桃 (9)

却怪,牛宏望着她,硬是乖乖的回屋子去了。

王花捋捋额前头发,在开放的闹热的夹竹桃上掰下了一朵艳红的鲜花,c在自己头上。她望着蓝湛湛的天际说道,天s真好呢,真的。她从地上捡起一块n罐碎片,瞧着它,在那上面吹了一口气,说道,好臭呀,可是也好,它叫我晓得什么是真正的牛背湾,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好,好呀。她把那碎片狠狠一扔,那碎片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段牦牛头上!段牦牛根本没有想到,这小鬼女子居然敢捋老虎须,一愣怔,刚要发作,却见小花推开人群,摇晃着往她家的那间牛毛毡吊脚楼走去。牛背湾的那些男人和女人们都看着她,都木呆呆的如入定一般,直到她的后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这时,牛背湾的那位罗癫子一只手拿着破口盅,一只手捏一块猪大腿骨头,敲得有板有眼的。他一边敲,一边沙声涩气的唱着,奇怪奇怪真奇怪,n罐里面装咸菜,好吃好吃真好吃那抑扬顿挫的声气使人听了感到十分滑稽好笑。

第三章

牛背湾闹鬼了。

牛背湾闹鬼的时间总在夜晚。当然,鬼都是在黑夜出没,这也不难理解。牛背湾闹鬼以后,就被罗癫子拿来唱花书。

鬼啊鬼

鬼啊鬼

灯笼样的眼睛麻杆样的腿

毛伸伸的头

血盆嘴

勾魂爪吓死个娇娘美

爷爷耶

得儿咙咚呛

得儿咙咚呛

小女子夜黑再不开会

清晨,天麻麻亮时分,民兵连长段牦牛就起床了。照例的,他要在院子里c练一番扁卦,然后,再做院子的清洁。段牦牛拿着扫帚,刚扫几下,突然,一个黑乎乎的物件兜头盖脑朝他扑来,把他吓唬得怪叫一声,急忙倒退了几步,把院子的灯打开。却看见在院子里面,扑腾着一只黑s的瘟j,在地面打着圈儿。段牦牛定睛一看,那j却是癞子,浑身只有稀稀拉拉几根毛。段牦牛不仅哑然,他一脚把那癞子j公踩住。

不要弄死了,让我看看。这时候,有人在身旁发话道。

大哥,是您?

想来,癞子书记是被惊醒的。他披一件黑s的罩衣,那罩衣年代已经久远,在灯光照s下,发出幽幽的暗光。这是光荣服,解放初期政府奖励给标兵搬运工人的,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了,癞子书记居然保留到现在,而且每逢公司有重大活动都要穿上,可见书记确实是有心人。癞子书记蹲下身,仔细看着已经被段牦牛踩得奄奄一息的癞子j公。陡然,癞子书记牙疼样嘘了一声,从j公翅膀下面,取下一条布条。这是一条白s的布条,上面用红s的油漆歪歪扭扭写着:自作孽,不可治!

癞子书记和段牦牛惊得目瞪口呆。癞子书记响亮的咳嗽了一声,拉开虚掩的铁门,走出去,打量着寂静的牛背湾搬运新村。昏黄的灯光下,家家关门闭户。老黄桷树默默无语。漫坡的夹竹桃亭亭玉立。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可疑的痕迹。

大哥。

癞子书记摆摆手,继续窥视着。起风了。冷硬的江风掠过,黄桷树与夹竹桃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响声。癞子书记感觉一阵寒意。他不由得紧了紧衣。

把门打开!癞子书记吩咐道。

吱呀一声,段牦牛把铁门打开了。癞子书记走到两株老黄桷树下,仰头瞩望着冠盖如伞一般的树顶。透过密匝匝的树叶,依稀可以看见蔚蓝s的天际。星子已经隐退,东方绽出了鱼肚白。他默默的,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紧跟上来的段牦牛气喘吁吁,说,书记,您老要想——

我不会开会。癞子书记摇了摇手,这个时间,工人弟兄们都在休息,我不能打搅他们。

书记,您要是需要,我可以敲铁钟啊。

不,不要!癞子书记咳嗽起来,就好像在搬运公司会议室里,要用这种声音来镇住听众的嘈杂声音一样。他陡然提高了声气,哈哈,牛背湾闹鬼了?!是不是啊?!我在这牛背湾生活了几十年,这里的水深水浅我当然知道。哈,想和我斗法啊?乌龟王八啊!想翻天啊!癞子书记的声音,响彻在黎明前夕的牛背湾搬运新村。

书记,大哥,您——

段连长啊,这些天啊,我老是在琢磨。我在想,党虽然说没有阶级斗争,但是,坏人坏事却总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还是得握紧枪杆子,还是得提高革命警惕啊,对不对?

段牦牛,不,段连长赶紧点头,是是。

牛背湾永远是**的天下!癞子书记用洪亮的声气说道,把身边的石头猛地踢飞,然后,义无返顾的朝他那炮楼一般的屋子走去。

晨风中,他的身影显得那么高大,魁伟。

又是一个夜晚。

天,灰蒙蒙的。

一道金s的火闪,好像鬼脸子一般,在天际伫立了那么一两秒钟。轰隆隆的炸雷,如同春节放的礼炮,响个不止歇。哗啦啦,先是爆豆子一般的冰雹子,接着,瓢泼大雨便顷刻而至。好大的雨啊,撞击在牛背湾那青麻石地面上,活象无数精灵在地面狂舞。呜哇怪叫着的江风,夹带着暴雨从街面掠过,把地上的尘土啊,纸张啊。烂布啊席卷至空中,飞得好高好高。啪嚓一声,老黄桷树的一根枝g被妖风折断。随即,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那是癞子书记家顶楼上的花盆被风刮下来了。

暴风雨肆虐了接近一个小时。

正是暑热时分,不期而至的暴雨,给大地带来极度的清凉。因而,当风歇雨止,牛背湾搬运新村的人却早已进入了梦乡。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红艳艳的夹竹桃(10)

空气好清新。昏黄的路灯光,把湿漉漉的青麻石地面照耀得闪烁着熹微的光。癞子书记的铁门吱呀响了一声,铁门开了一道缝,一个身子闪出来。铁门又关上了。接着,癞子书记楼上的灯光熄灭了。

这是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走路也扭呀扭的,活象肥硕的迎风招展的夹竹桃。都想象得出来,这个时间从癞子书记那里出来,是与书记开完了会议。街灯下,她好像吃醉了酒一般,腰肢闪啊闪的,碎步敲击在牛背湾雨后的石板路上。

陡然,这开完会的女人惊恐的捂住了嘴巴——她看见,在那两株兄弟黄桷树之间,有一个飘扬着的怪物,白光光的,好像魔怪一般翩翩着。而在那怪物身后,那一片葳蕤的夹竹桃,在江风的吹拂下,哇哇的怪叫着,与那怪物一道,勾画出一幅恐怖的图案!那分明就是一个鬼,一个身子颀长、吊死在老黄桷树上的厉鬼!

开会的女人头皮一阵发麻,她喊叫着鬼——鬼呀!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兀地无声的软到了地面。

第二天,牛背湾搬运新村出现厉鬼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天晚上,小花家又差点闹腾起来。

刚吃完晚饭,小花妈把嘴巴一抹,就要朝外面走。

王铛铛冷冷的瞄着她,说道,晚上少走夜路啊,没有听说,牛背湾闹鬼了么?

小花妈没有搭理他。她对小花的小姐姐说,老大,今天该你洗碗啊。

小花叉着腰肢,说道,妈耶,晚上开会,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小花妈说道,小鬼女子,上书记家开会,正大光明的事情,哪一个人敢乱嚼舌根?

小花妈还说,小鬼女子,p大一个,思想还复杂啊。

小花妈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衫,理抹了一下油光水滑的头发,歪着头,打量了王铛铛一下,回头望了小花一眼,粗硕的腰身一扭一扭的,走了。

在她身后,留下了一股雪花膏味道。

小花呸了一声。

王铛铛抽着叶子烟,把长长的烟秆从嘴巴里取下来,恨恨的在地面敲打着。等把烟灰抖掉后,他啪的把烟杆摔在一旁。狗r的烂婆娘,造痒啊!

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脆响。王铛铛站起身,走到厨房,一把揪住小花姐,抡起烟杆就打。边打,边恶狠狠的骂,狗r婆娘,吃老子穿老子,莫过就是洗两个碗,却要发泄气x!你说,你还想哪样?

小花姐脸s咔白,眼泪水活象小河泛滥一样,汹涌的朝外面流淌。

王铛铛愤怒的吼道,你说,错了没有?见女儿不回答,更加生气,拿那烟筒狠狠戳着小花姐的下身,怒骂道,狗r烂贱婆娘,你说,是不是b造痒了,你说,你说呀?!

小花姐仍然无声的哭着。

小花拿狼一般的眼睛恨着王铛铛同她姐。她说,王铛铛,你是不是当老汉的!她用手刨了她姐姐的脑袋一下,说,你这瘟精哟,啷个眼泪水这样不值钱?

王铛铛头上蒸腾着热汽,白了小花一眼,脸s铁青,想说什么,却没有朝下说。他把烟杆一甩,然后,一把抱起小花姐,说道,小卖b的,你这贱相,给老子滚,永远也不要回家!

小花姐被摔进了夹竹桃林,那身子撞击在林中,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小花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她从屋子追出,见母亲同几个邻居扯完闲篇,正好从癞子书记那铁门进去。小花yy的笑起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红艳艳的夹竹桃(11)

小花妈是晚上十二点过从癞子书记家出来的。她浑身松软,周身通泰,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起风了。深夜的江风,呜哇怪叫着,从街面上掠过,使这个天地不怕的婆娘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定定神,她突然看见在那两株老黄桷树以及茂密的夹竹桃之间,突然冒起一个白s的物体,好像汽球一般膨胀着,大了起来。呜哇呜哇,就有了野猫叫春一般的闹杂声。小花妈浑身即刻爬满j皮疙瘩,她闭上眼睛,缓缓的,缓缓的蹲下,猛然在地上拣起一块石头,朝那白影砸去。接着,她凄厉的怪叫一声,闹鬼了哇——扯伸大脚板,猛然朝家里跑去。

屋子里黑黢黢的,有一颗小星子在闪烁,弥漫着呛鼻的叶子烟味。小花妈气急败坏把灯打开,却看见王铛铛正直端端的望着她。

小花妈说,狗r的也,不得了哇,外头真的闹鬼了。那鬼脸子好白,月婆子一样,好养人哟。

王铛铛没有开腔,仍然拿眼珠一下一下剜着她。

小花妈笑了。你狗r的家什,楞眉鼓眼望着我做甚?

王铛铛抡着烟杆,站起来。他说,狗r婆娘,疯野够了?给老子舒展点哈,不要再弄个异种出来!

小花妈说,异种,你说小花,却有读书人脑袋。

王铛铛眼睛雪亮,闪烁着y冷,说,你狗r偷人,倒偷出精怪来?

小花妈说,我到书记那里开会了。

王铛铛就又坐了下去。

小花妈说,两个狗r砍脑壳的死女子呢?

王铛铛说,不晓得,大约也是去哪里开会了?

小花妈说,她们能去哪里开会,还没有资格呢,资格,你懂不?

小花推门气昂昂的走进来。进屋以后,她不看妈也不看老汉,旁若无人的进了她那小房间。

小花妈问道,小花,你狗r晓得你那背时的姐姐到哪里去了?

小花还是没有开腔。屋外边,响起小花妈长声吆吆呼喊大女的声音。大花,砍脑壳的死女,野哪里去了?

小花姐是第二天清晨被人发现的。当时,报信人气喘吁吁敲开小花家大门,对早起的王铛铛说道,你家女子死了,在江滩上。

王铛铛正抽着叶子烟。说,死了?

报信人说,是呀,死了。大约,我们这堂真的有索命的厉鬼?

王铛铛就爽x的笑了。他说,死了好哇。死,就是了,了,就是好啊。就叹气道,啷个狗r现眼报的异种不死球了呢?身后就窜出小花同小花妈,都野兽样哀号着,跌跌撞撞朝嘉陵江边跑去。

果然就是死了。小花姐仰躺在沙滩上,身下,是一簇簇深绿的夹竹桃枝条,脸sy绿生动,与她嘴巴上含着的一枝红艳艳的夹竹桃花j相辉映。小花妈扑上前,搂抱着女儿的尸体哭喊起来。她说,我的吆儿也,你咋个这样想不开嘛,世上的路有千万条,你啷个就要走那绝路一条哇。小花站在她妈旁边,她蹲下身子,从沙滩上拣起一只塑料凉鞋,红s的,套在她小姐姐那冰凉白皙的脚板上。

天,好y沉,y霾得好象一块铁板。嘉陵江低沉的呜咽。不时有轮船驶过,就有浪头打来,白花花的。

就来了警察,呈扇形包抄过来,把围观的群众驱开,并且摸出证件,要对小花姐进行尸体检查。小花妈坐在地面,凄婉哀绝的哭着。小花却跳了起来,她恶狠狠的吼叫道,不准你们动我的姐姐,不准你们动我的姐姐也!瞅个冷子扑过去,抱着一个戴白手套的警察就咬,生生把那警察胳膊上的r给撕了下来。那警察哀鸣着,一把把小花摔到地面,他说,个狗r的哟!从皮带上拔出亮烨烨的手枪,却又重新放回了枪套。

小花姐真就是自杀的,她吞吃了大量的夹竹桃。众人都被隔离在远处,没有看见尸检的过程。只有小花,她倔强得好象一只野兽,谁动,她就咬谁。警察拿这小鬼女子也没有办法,就只好让她站在旁边。

不过,当检查完毕,小花却蹲在沙滩上,哇呀哇呀的呕吐起来。呕吐了一阵,她站起来,飞一般跑回家,抓了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过,当检查完毕,小花却蹲在沙滩上,哇呀哇呀的呕吐起来。呕吐了一阵,她站起来,飞一般跑回家,抓了一把菜刀,跑进那片茂密的夹竹桃林,就狠狠的砍伐起来。一边砍伐着,还一边骂着,狗r的夹竹桃,你贱,你贱哇。

当天晚上,小王花做了一个怪梦。在梦中,她看见了漫天遍野愤怒开放的夹竹桃,那桃花火一般艳红,而她自己呢,则披挂上了夹竹桃做的皇冠,真的变做了夹竹桃女妖。书包网 。。

红艳艳的夹竹桃12

王鸣凤现在还能看见嘉陵江边那一蓬葳蕤的夹竹桃,以及江边那彤红的血迹。那血与红红白白的夹竹桃花j相辉映,显得十分生动。小溪一般的血逶迤着,辉映着盛夏的嘉陵江,好像火焰,在她眼前燃烧了几十年。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那痛苦的疤痕不能轻易触动,稍微一涉及,就会痛彻骨髓。

那时候,也不晓得为什么,这个城市哪有那么多夹竹桃哇。从嘉陵江边到长江畔,从鹅岭到枇杷山,从城市中心解放碑,到城市的大街小巷,哪里哪里,都盛开着愤怒张扬的夹竹桃。那殷殷的绿,那红的红黄的黄白的白,把这个城市装扮成了一个夹竹桃的城市。

牛背湾与这个城市所有的地方相同,生长着许多黄桷树与夹竹桃花。现在,黄桷树已经是这个城市的市树,而夹竹桃却几乎绝迹。

夹竹桃有那么旺盛的生命力,为什么会绝迹呢?

啊,那个叫人终身难忘的r子哟。

十多年前的一个傍晚,牛背湾搬运村的王花,在嘉陵江边僻静的困牛石,被一个男人r了,那时,这个小女孩才十五岁。

十五岁,如花似水的年纪啊。

那是一个酷热的盛夏的傍晚。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发情的嘉陵江正涨洪水,膨胀的江水如魔怪一般咆哮着。浑浊的江面上,漂浮着一些死猫死猪烂木头,甚至还有一张大床。

江岸边,一些住在附近的男人们赤l着身子,泡在水里洗着身子。他们野x的疯闹着,粗野的嚎叫着。在嘉陵江畔,男人是码头的主宰。在这个讲求力量讲求霸气的雄x世界里,家务活男人是不会摸一把的。每天都有人打老婆,而打起老婆那个狠呀,完全像是打一个物件或是打一个阶级敌人。在牛背湾搬运村,在街面上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种情形,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前边跑,一位男人在后面追。这有些与电影电视里的情节相似。不过,那女人却是光着脚板跑得飞飞,因为如果不幸被那喝了二三两烧酒,被酒精的烈焰烧灼得难以自持的男人逮住的话,那一定会被打得死去活来,甚至被打得啃江边的鹅卵石。以至叫女人害怕得顾头不顾腚,将肥大的p股撅得高高而头拱地妄图钻土遁逃这样喜剧的事都发生过。

那天,王花同她父亲王铛铛为哪一个去江边小船背菜叶子闹了起来。王花家收入少,做什么事都要从节俭考虑。因此,家里吃的小菜,都是就近在运菜的小船上买那些下脚菜叶子,一次买几十斤,像打批发一样,自然价格便宜。以前,这个活路是王花与小姐姐分别担任的。小姐姐死后,王花不愿独揽这差事,她愿意与父亲王铛挡分别承担。王铛铛却不乐意。王铛挡愤怒的说,老子一天汗爬水流找钱养家,把你异种鬼女子养大,倒落下了不是!给老子去!王铛铛就给了小花一个暴栗子。小花还是闹。小花说,王铛铛你不是人,要是小姐姐在,我还用得着同你争么?我小姐姐是怎么死的,你狗r的有一份啊!王铛铛脸s就黯淡下来,说,好嘛,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那我们两人就看谁的手x好了嘛。小花说,好啊好啊,卵大卵小,各自拿到。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红艳艳的夹竹桃13

家里晚上吃过晚饭有麻将牌局,因此工具也现成。在母亲监督下,一人摸了一张麻将牌。王铛铛摸了一个二条,王花以为自己稳c胜券,殊不知自己的手x只有那么霉了,却摸了一只一饼!没有办法,王花一边叨念着愿赌服输,一边背着家里那一只竹背兜出了门。背菜的地方就在江岸边,把青麻石路走完之后,还要过一个叫困牛石的高坡。困牛石,就是在那平缓的江岸边,突兀的楞起一块巨石,让牛也难挪脚步。那天王花背了六十一斤菜,在她来说,能背得动,连一气也不用歇,就可以背回家。到了困牛石,王花把背兜搁到石头上,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去。迎着习习晚风,小花看见了困牛石旁那丛火焰一般燃烧的夹竹桃了。她眼睛一亮,咬着牙,捱过去。王花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去。望着葳蕤而生动的夹竹桃,随手掰了几枝,做成一个花圈,套在头上。那油绿s叶片中,点缀着许多红的、粉的,以及白s的花朵,把这个鬼精灵一般的鬼丫头,变做了一个夹竹桃花妖了。晚风吹拂过来,这夹竹桃花妖张开双臂啊啊啊的高声吟咏了几声,然后,她双手叉腰旋转着,而且越旋越快,非常有韵致。应该说,王花是很有一些舞蹈天赋的。她能单腿旋转,甚至于倒踢紫金冠都很有专业味道。

事情巧就巧在她刚练习劈叉的时候,那怪头怪脑的风就吹起来了,而且越吹越大。而更不巧的是这怪风把王花的裙子揭开了,像降落伞一般掀起来了。那天王花因为走得急,裙子里面恰好没有穿内k,那么风起处她的春光也就泄露出来了。王花急忙蹲下,使力用裙子裹住了自己。

王花突然发现做困牛石平台下方,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朝上贪婪的望着自己。那是民兵连长段牦牛,他黑着脸,见小花发现了自己,赶忙慌乱的扭过头,若无其事的问道,小妹妹,你见你妈同癞子书记没有。小花冷冽的望着他,小花说,我哪里知道啊,癞子书记不是喜欢开会么,你到他开会的地点找就可以了。段牦牛见小花说的不中听,就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大哥,说是要开会,倒周游列国了。说罢,骂咧咧朝牛背湾走去。

王花感觉自己被人猛烈敲击了一g一样。她知道,母亲和癞子书记总开会。从牛背湾人那鄙夷的目光中,从父亲与母亲争吵以及冷战频率的增多,她明白那是多么丢脸,多么下贱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她没有任何能耐制止事态的扩大。

就看见小姐姐了,她赤l着,躺在江边的沙滩上。她那漂亮的小鹿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瞩望着牛背湾那灰s的天空。

王花突然想哭。但是她却没有眼泪。王花狗一般g嚎了几声,然后要背背篼了。可是,她停止了动作。王花又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那是一个罩着黑s头套,身胚高大的男人。接着,王花闻到一股腥甜的酒味道。鬼!王花捂着脸大声g嚎起来,她的嚎声合着呜咽的江风一起,贴着嘉陵江面轻轻滑过。王花嚎了好久才止住声。王花止住嚎声之后仍然背着背兜沿着江岸急惶惶往家走。

在那蓬茂密的夹竹桃旁,王花觉眼前一黑,被人突然往后推搡了一下子。王花趔趄着,努力的想使自己站稳脚根,无奈那人的力气实在太大,王花就仰面朝天着倒在地面。当然,王花不仰面朝天也不行,那一背兜沉甸甸的蔬菜帮了那人的大忙,它助纣为虐般带累着可怜巴巴的王花仰躺在背篼上,而背篼则仰倒在江岸潮润的沙滩,两只背襻绳把王花的两只胳膊牢牢的束缚住了。仰躺着的王花,这时完全可以喊叫。那么,那人兴许会受到惊吓而放弃罪恶行径。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红艳艳的夹竹桃14

但是,王花却睁大了两只小鹿般漂亮的大眼睛,要努力的把眼前的人和事看清楚。那人嘿嘿一笑,手一挥,一股子生石灰扑面而来,王花的眼睛就被黑暗罩住了,口里也被塞了一砣臭哄哄的东西。当那双粗硬的大手在她的胸部和下t上揉搓之时,王花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咯咯咯的,那笑声就像机枪声一样。突然王花就感觉自己喉咙被卡住了,裙子也被撩了起来。她感觉有坚硬的东西撕扯着自己的下t,使她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王花轻易不求人,可也只能说,鬼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鬼却并不答话,那坚硬滚烫的下t却坚决有力的冲击着王花。王花感觉那每一次撞击都是一次致命打击,她渐渐虚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昏厥过去了。等她苏醒过来时,发觉自己仍然还仰靠在背篼上。

王花g嚎着,哇呀哇呀的呕吐起来。这时,背兜襻被她在不知不觉中挣断了。她挣起身来,光着脚丫在江岸跳天舞地的大笑。她高声责问着湛蓝s的青天,天,你为什么助纣为虐,睁着眼叫鬼做恶?!她跺着脚,笑眯眯的问着江,江啊,你不发大水,把这恶鬼卷走,使世界落一个gg净净!小花没有眼泪,她的泪水稀少,是她自己的珍贵资源。她掉转头,仰望着牛背湾搬运新村。暮s中的牛背湾默默无语。牛背湾已经很苍老了,那摇摇欲坠的吊脚楼,那冷蛇一般的石板路,都显露出龙钟疲态。经历了好多好多年风雨,它好像一头老牛,步入了自己垂暮的老年。小花跪在江边,狠狠用江水冲洗着下t,对着浑黄的江水,她抒发着自己的胸臆,这苍天佐证,这江水佐证,老子坚决要离开这里,连屙n也不会朝着这个方向!

依稀地,传来罗癫子在口盅敲打节拍下那悲凉的声气:小花j呀咯咯咯,花花脸蛋笑呵呵;笑的什么呀,笑的什么呀,小小年纪要哥哥,羞呀羞死了

王花坐在湿漉漉的嘉陵江边,把掉在沙地的夹竹桃花圈拣起来。经过刚才一番搏斗,许多夹竹桃花已经凋落,剩下的也已枯萎。王花叹了一口气,说,桃花啊桃花,你怎么也同我一样,这么造孽?她把花圈重新戴在头上;陷入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她咂巴着嘴唇,好像狗一般,嗅出自己身上有了一种全新而迥异的味道。她知道,她已不是过去的小花,经过了那鬼的搓磨,她已经成为一个妇人!其实,女人都要走这样一条路,但是,自己的路为什么这样简单,也这样复杂?天,已经完全黑了。就着两岸依稀的灯光,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看着看着,她又迷怔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冷水浇泼苏醒过来的,一双粗砺冷冰的手正摇着她。异种死女吔,你到底都g了些啥子事嘛。这时,她听见她老妈在她旁边低声的数落声。

你不快把她弄醒整回去,难道非要像摇破响篙子样,摇得天远地远的人都晓得么?咳咳,羞死自家的先人吔。老爸沙声涩气的说着。睁开眼,她看见她老爸站在江面,腰一躬,一捧冷水又兜头砸来。她打了一个喷嚏。她又闻到了浓烈的白g酒味儿,此刻,闻到了这白酒的味儿,她就感到头痛欲裂。她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把推开老妈,跌跌撞撞朝那条青麻石路跑去。她老爸在后面追着喊,死女,把事情的盖子捂紧哪,刀搁在脖子上也不要说,我们王家的脸面就在你的嘴巴上了哦!书包网 。。

红艳艳的夹竹桃15

王花后来回忆,那一个痛苦的夜晚,天s呀气温呀与平常r子的任何一个夜晚一样。那个夜晚,王花从江边跑回街面时,老黄桷下,邻居们正热火朝天摆谈着,看那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当时,电视里正播映着r本电视连续剧《望乡》。那是讲一个r本姑娘被迫当军妓的故事。王花当然没有心思看电视,也没有招呼人。她筋斗扑爬回到小屋,把那夹竹桃花圈用一个塑料口袋装好,看了它好一会,才把它藏在破柜子里面。把靠着江岸那扇小窗打开,将身上的衣服裙子脱下来,用衣服把身子揩了一遍后,就那么光着身子悄默无声的望着灰蒙蒙的夜空,以及夜空下对岸那星子一般闪烁的灯火。夜晚的嘉陵江,其声势已没有白天那么喧嚣,只听得它在低声的吼。而空气呢,则比白天清爽多了,甚至,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王花不知怎么就把双手放到她的胸前,摸挲两只闪颤着的丰满r房,接着,又把手儿往下面伸去。她发现,她的身子果然有一种全新的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时,江岸传来了打骂声。原来是她的醉猫一样的老爸同老妈打了起来,就着稀疏的夜s,可以看见那两团活泛的黑影,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团在了一起。她是在一种不知不觉的状态中走出屋的。当王花重又走到江岸的时候,她的老爸老妈激战正酣。如往常的战斗一样,老爸把老妈的头发揪住,使力的往地下摁;而她的老妈则双手掐在了她的老爸裤档,嘴里咝呀咝的叫着。牛背湾的老少爷儿们放弃了看电视,跑到江岸边来看这搬运村永远看不够的过瘾把戏。老妈又是哭作了一个泪人,蹲在地面又是擤鼻涕又是抹眼泪。王花最看不得她这个妈了,她叫一声跑过去,一脚便把她踢得狗一般叫了起来。王花站到老爸面前,这位才读初中十多岁的女孩子,以一种不但牛背湾搬运村人,就是她的老爸老妈也从来没听见过的语气大咧咧的说,你们打够了没有?打够了的话,就马上给我滚回去!说罢,扭头便走。

这时,在人们耳际,又响起了罗癫子那破响篙儿一样的声气。他沙声涩气的吼道,妈妈耶野妈妈,妈妈是窝老南瓜;爸爸耶野爸爸,爸爸是个推屎爬。噔哪咯铛,王大娘,王大娘的裹脚一丈长!这时间,奇迹发生了。只见王花的僵持着要整一个你死我活的老爸老妈立马各自放手,乖乖的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跟在她的后面往回走。

那天晚上,王花做了一个梦。睡梦中,她如往常一样,跑呀跑的就跑到了悬岩边,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山下跳。不过,这次她没有被自己的梦吓醒,而是自己觉着自己陡的长成了巨人,如梦想中的古代英雄巴蔓子将军一样,在江面上奔跑,在沙滩中跋涉。

深夜,外面突然响起了剧烈喧哗声,许多双脚板把青麻石街道拍打得啪啪的响。小花感觉头痛欲裂,还是爬起床,朝屋外走去。就看见了熊熊的火光。那是癞子书记那炮楼。哔哔啵啵火光中,只见癞子书记穿着汗褂,张牙舞爪的朝人们指画,大声武气的吼叫着。段牦牛赤l着上身,头上顶着床湿漉漉的被盖,朝燃烧得正雄壮的楼房里冲去,却马上如火球一般滚出来。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红艳艳的夹竹桃16

狗r一定有坏人搞破坏!狗r一定有坏人搞破坏呀!……癞子书记跑出炮楼,他的精亮的眸子也好象燃烧着火焰,双手朝天,疯狂的抓着什么,在昏黄的路灯下嘶哑着声吼叫道。

牛背湾的居民赶紧朝江边退缩,远远的,然而是幸灾落祸一般望着癞子书记,望着那彤红的哗哗喧腾的大火。

小花撒着脚丫朝炮楼跑过去,她的愤怒的目光与癞子书记的目光对上了,她甚至清晰的看见了双方目光在空中对接,闪烁出绚丽的火花,发出了砰的一声剧烈声响。

癞子书记陡然咳嗽着,蜷下了腰杆。他的嘶哑的咳嗽声,好象助燃剂,大火欢笑着,燃烧得更猛了。

陡然,响起罗癫子那沙哑的,然而是庆幸一般的莲花落歌声。

好火啊凭借风

送我哇到极乐

纸船啊明烛

照耀了个苍天

照耀了个苍天啊

消防车一会就赶到了,水也很快接上。不一会,几只银亮的水柱冲天而起。大火,很快就被扑灭。

小花怏怏地转身回屋,居然,她还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小花背着书包去上学。刚出路口,就碰见牛宏了。牛宏怪怪的望着她,嘴巴蠕动着,却啥也没说。小花死死的拽着牛宏,同他来到一个陋巷。小花喘吁吁的,把他看了好久。小花问道,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牛宏看着他,说道我昨天脑壳疼,早早就睡了。小花说,你倒是睡觉了,我却——就没有下文。牛宏认真的说,小花,你说,是哪个欺负了你,说了大哥帮你出气!小花说没有没有,就使起小x子,把脚下的一块石子踢飞起来。她马脸嘟嘴的道,牛宏哥哥你是没有事情找龙门阵摆,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么?别人嚼舌头,你也信?牛宏认真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他嘟哝着道,我以为你真有什么事,没有就好。小花笑道,如果我真有事情,你要怎么办?牛宏抓着她的手,狠狠的说道,你说是哪个,老子下他的零件!小花咯咯咯咯的笑了,说道哎呀我的牛宏哥哥,你好傻呀,我真没有事,哪个狗哄你!我问你,那火,是你整的么?牛宏说,要是我就好了,可是,确实我没想到,可以那么修理那癞子呀。小花踮起脚,吱的在牛宏脸上啄了一下,蹦蹦跳跳的上学去了。牛宏摸着被小花亲吻的湿漉漉的脸,楞住了。

当天下午,纵火犯罪的人就被抓住了,居然就是罗癫子。罗癫子被五花大绑着,胸口挂上一块木牌子,到牛背湾搬运村来批斗游街。罗癫子还是那么傻浊浊的样子,头发蓬乱如j窝,眼窝深陷,眼角布满眼屎,胡须张扬抖颤着。却望着灰蒙蒙的天,发笑。还唱歌,他唱得低回婉转,一悲三叹。

天空灰蒙蒙

大风呼呼吹

搬运站里开大会

诉苦把冤申

万恶的灾舅子

一手遮住个天

强盗狠心,强盗狠心

夺走了我的乖

可怜我这宝器

漂流四方

批斗会由癞子书记主持。民兵连长段牦牛与警察一道,押解着罗癫子。就使劲按罗癫子那毛蓬蓬的头。可是,只要他手一放,罗癫子那头如水里的皮球一样,就又冲了起来。段牦牛愤怒的踹了罗癫子几脚,还用巴掌煽他的后脑勺。罗癫子猛地转头,就咬住段牦牛的手,任凭几个强健的汉子撕扯,也没能扯开。段牦牛的手,被生生撕扯下来一块白r。接着,罗癫子就被揍到地面做鬼叫。

可惜,这个场面王花没有看见。

王花在困牛石的这一档事情并没有能够瞒天过海。先是,每当王花从街面上过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婆婆客围在一起,在她的背后指指戳戳,后来,牛背湾所有的女孩子都不同她来往。

王花很快有了一个“背兜j”的外号,并且这名头越来越响,直到她上大学。

红艳艳的夹竹桃(17)

那年夏天,王花考上了本地一个大学。那是个一般大学。王花考得不是很好,只是一个专科,装卸机械专业。拿着录取通知书,王花望着灰蒙蒙的天际,自言自语说道,哈,装卸机械,为什么我的命运总与臭码头连在一起?

晚上,牛背湾那株苍虬的老黄桷树下,一家人坐在那张收折桌旁吃晚饭。

老爸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没钱,上什么大学,那钱能买多少米多少烧酒?再说了,中学就用了人家的钱,这总不是什么好事情。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差欠人家那么多钱,不赶紧找事情挣钱还人家,还要等到几时?

老爸还说,码头人,就要刚硬,豪气!锤子###么,也有发x情雄赳赳时刻!往昔码头女子,为埋葬父亲,可以卖身。现在就不能依靠自身,把自己差欠的烂帐还了?老爸说话,没有人称,也许,他已经不把小花看作自己的孩子,好像在同一个其他人说话。

王花把饭碗一搁,站了起来。她冷冷的说,有人口口声声说别个是我野老公,当我的野老公,自然敷我的吃穿用项。我当然要上大学,至于我如何上大学,与任何人没有关系。

老爸说,哈,我知道自己能耐小,当然也管不了其他人!我只能管端我家饭碗的贱人异种!

老妈说,小花你这样大了,也应该可怜一下我们两个老骨头罢。

小花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她抬起头,望着天上的繁星,就嘿嘿笑了起来。

深夜,老妈起来解手,走到小屋,却摸着了悬在空中一个软绵绵的物件。开灯一看,唬得她三魂吓掉了两魂。原来,悬在小屋柱头上的正是刚上吊不久的王花!幸亏发现得早,让她捡了一条命。老爸一脸铁青,一言不发。老妈哭嚎着说,妈,你是我嫩妈吔,你到底要怎样嘛,啥子事g不得,却要寻短!王花咬着牙说,你们救我g甚,我是异种。不能上大学,我活着还有啥子意思。老妈说,你上学,家里好作难。王花说,我的事,要球你们管。老爸把脚一跺,说,读,你个异种鬼女子卖b去读!听到这话,王花笑了,笑得好深沉。她说,哈,说得果然不错,我中学就是卖b读的,没有用过某人的一分钱,读大学更不能用某人的血汗钱了!我晓得,下力砸笨多累多苦呀,一天汗爬水淌挣那几个卵泡子钱,卖b却能松松活活就挣来了!

王花一脸坏笑,说道,我好失悔啊,我怎么瞎了眼,生在了这样一个家庭?!要是我生长在一个贵人家,别说是大学,就是研究生,就是留洋,有什么难度呢?

王花说,某人多么无能,世界上那么多职业,为什么偏偏选择下力砸笨?要是参加红军,哈,那现在过的是什么r子?王花轻声的唱了起来:

瘸子参加红军

红军不要瘸子

瘸子死缠烂磨

当上了炊事兵

驼背参加红军

红军不要驼背

驼背死缠烂磨

当上了饲养兵

王花唱得很动感情,那小鹿般美丽漂亮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她的老爸与老妈,都不错眼睛望着她,看得很忘情。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红艳艳的夹竹桃(18)

王花说,哎,我怎么这样傻呀,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卖b上大学呢?她哼了一声,轻蔑地望着愣怔着的老爸老妈。透过灰暗的小屋,她好像看见了一条铺满鲜花绿地的大路展现在她面前。她旁若无人的走出去,推开了牛宏家的门。一会儿,她的老爸老妈听到了她的尖喳喳的声气,牛宏,牛宏也,你个死鬼,我上大学的学费还没有着落,你得赶紧赶紧给我想办法!

这天晚上,困牛石边,嘉陵江水轻轻拍打着江岸。王花与牛宏手挽着手,从困牛石上揪扯起来一个人。那是罗癫子,他迷糊着,揉着眼睛,嘴巴吧唧作响,望着眼前这两个人。纵火犯罗癫子才从监狱回来,回来了,他也不去别处,就在这码头附近晃荡。也许,他也就只能呆在码头?

王花嘻嘻笑了。她和颜悦s走过去,悄悄对他说,罗叔啊,我问你,你一定知道。你说了,我请你喝烧酒。你说,你,同周兰,到底有过什么事情?

罗癫子说,酒酒啊,我不知道啊。

牛宏咬着牙,抡起醋钵儿般的拳头,威胁着说,罗癫子,牛背湾码头,哪个不说你同周兰的事,你敢不说?

罗癫子说,嘻嘻,哈哈,我怕,我怕。

王花把牛宏拉开,说道,同这样一个癫子,大约犯不着动气。她拽着牛宏朝回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说道,也许,罗癫子就是这样,一会聪明一会糊涂呢。

这时,在他们身后,传来罗癫子沙声涩气的声气。

酒s与财气是锋利的刀

骄蛮和傲慢如疯长的草

金钱加美女却无所不能啊

这世道  魔魔怔怔真的乱了个套

…… …… …… ……

王花瞩望着自己将要就读的学校。

工业学院地处城市的郊区。从外面看,一个寒酸的门脸,无数学生从门口出出进进。这些学生中,有风华正茂的青年,有美貌如花的少女。王花在牛宏陪伴下,朝里面走。

收费处在学校大c场,有几个桌子,都拥挤着j学费的人。王花看见,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钱,也许,压根就没有缓j学费这一说法。

王花站在收费处张贴的收费标准前,看自己该j多少钱,却用手护着挎包,没有动弹。

牛宏拍拍她,说,走。小花和牛宏走在铺满鲜花与绿草的校园里。喇叭里,正播送着李谷一那甜美得腻人的歌。

心爱的人啊携手前进

携手前进

我们的生活充满y光

充满y光

看着这一切,听着这动人的歌声,王花真的想哭。王花说,牛宏哥哥,我以前好像没有什么眼泪,可是,不晓得为什么,今天我特想伤伤心心哭一场,真的。

牛宏说,傻瓜,就是卖血,也要把你的学费j了。

医院在东水门,是一个私人医院,牛宏和王花要在这里卖血。牛宏积蓄不多,要应付大学昂贵的学费还有难度。经过激烈争论,牛宏准备卖,王花却准备卖。王花对牛宏说,女x的血多,所以,我抽没有问题。牛宏却不乐意。牛宏说,我一个男子汉,身上有好多血,为什么我不能抽1500?王花说,牛宏哥你千万不要和我争,我每一个月的月经流那么多血,所以我流血已经习惯,而你,每月有月经么?牛宏只好嘿嘿的笑。

走出医院大门,王花紧紧搂抱着牛宏,她说,牛宏哥哥,为我读书,你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累哟。今生今世,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人!

牛宏说,扯淡吧你?今天,是我最难过的r子,因为,我不能凑够你的学费。

小花说,还说,我真的哭了啊。

……  ……  ……  ……

红艳艳的夹竹桃19

大学生活从此开始了。

在大学里,王花亭亭玉立,如一朵娇艳的鲜花。但是,由于她卑贱的出身,使她的美丽光环立刻黯然失s。那时,学院历史系有一位比她高两级长得十分帅气的男生,这位全校公认的白马王子名叫章程。章程的父亲,是本地的一位政府官员,学院里关于他的桃s新闻很多。王花是在学院举办的舞会上认识他的。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在悠扬动人的音乐声中,章程着白s衬衫,扎一条素s带暗花的领带,显得优雅而潇洒。他一会儿邀请这位女生跳三步,一会儿又邀请那位女生跳四步,完全成了舞会上一颗闪闪发光的明星。王花站在人圈外,望着章程那英俊帅气的脸子,以及那优美潇洒的舞姿,感到一阵阵面热心跳。王花虽出身卑微,周身的衣着却前卫,不过,那都是在朝天门批发市场买的冒牌货。那天,她全身名牌服装,好像一位模特儿。在她白白的脖子上,还配了一串镶了一块蓝宝石的水晶珠链。王花的同学都背后议论,她家庭境况那么寒酸,哪来那么多钱呀?王花在衣着上是舍得投入的,往往的,在班上乃至学校,领导服装新潮流的不是别人,而是搬运工人的女儿王花。尽管如此,王花心里还是有一只打米碗,知道章程这种高傲的王子是不会看上她这只丑小鸭的。

看了一会,她觉得好没意思,就挤出人圈要回寝室,这时,一个人却把她拉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正是舞会王子章程。章程脸上写满笑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受宠若惊,根本来不及多想,就被他带进了旋转着满地灯光的舞池。那时,五彩缤纷的彩灯光在天上地下飞舞,音箱里,传来一位女歌手柔美凄清的歌声: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你爱我有多真

你去看一看

你去想一想

月亮代表我的心

章程轻轻搂着她细细的腰肢,脸几乎就要凑到了她的面庞了。依稀地,她闻到了从他身上发出的香味,那是一种十分高贵十分撩拨人的令人眩晕的香味。那是紫罗兰的香气,那是郁金香的香气,是一种高雅得她叫不出来名儿的香气。她在那香味儿的熏染下,几乎要幸福的昏过去了。章程轻声问她的名字。当他得知她叫王花,就耳语般风趣的对她说,你父母给你取了一个多么好的名字,黄花,既使人想起黄花闺女,又让人联想起人比黄花瘦,真正是天可怜见啊。他的话是那么轻柔,口中呼出的热气,吹拂着她耳边的一綹细发,使她心子猛地抽搐了一下,不禁一阵面热心跳。他还问她是哪个系哪个班,过后,说了一句,牛背湾啊,我叔叔就在那当书记呢,很——就再没有说什么了。那首歌曲是在不知不觉中结束的。当他优雅的绅士气十足对她微微点头表示谢意时,她只颤颤的说了一声谢谢。这时,她已满头满脸的汗水了。站在他旁边,她企盼着他下一曲继续邀请自己。可是,在下一支舞曲响起的时候,他却望也没望她,又邀请了另外一位女生。

她很快就离开了舞场,心里虽感若有所失,却暗暗告诫自己,像章程这种公子哥儿,是绝对不会看上她这一只家境寒酸的丑小鸭的。她知道,自己应该很快就把这件事忘掉,面对自己以后难测的人生道路,自己只有努力拚搏。但是人脑这个东西忒怪,要自己不想的东西,它却偏偏要想。从那天开始,章程那潇洒英俊的身姿,就占据了她每个晚上的梦境。在梦里,他与她亲密无间,两情相悦。他们无数次的作爱,而每次她都在那最激动人心的幸福的顶点从梦中醒来。她那尖利激越的叫声令同室的室友们胆战心惊,却对牙尖舌利得理也不让人的她莫可奈何。。 书包网最好的网

红艳艳的夹竹桃(20)

她是得知他被女友抛弃的消息以后展开她的春季攻势的。抛弃章程的,是校里称作大王花的那位校花。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潇潇春雨如飞花般绵绵的漫天弥漫。春寒料峭中,她打着一把伞,默默来到学校情侣湖。他果然独自坐在湖边石凳上,双手抱头,一动不动,如雕像一般。他的头上身上都是水,却浑然不觉。她把伞伸过去,罩在了他的头的上方,而她自己则有一半的身子在雨水之中。这样过了很久。突然间,他歇斯底里大叫一声,站起身来,却把她手中的伞撞到了地下。他望着她,好半天没有言语。她轻声柔气的说,章程,该过去的终归要去,你的身体却是你自己的,犯不着这么折磨自己。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到底是谁。也是,在他的视线中,满是鲜花,满是美女,哪里会对仅有一面之j的她有印象呢?等她再次进行了自我介绍之后,他冷冷的说,哦,你就是那个人比黄花瘦啊,我认识你。不过,我的事我自己会有个了断,用不着谁来多管闲事!说罢就扭头而去,扔下了在雨中的她。

第二天夜晚,章程在学校旁一个叫名士居的小酒馆里独自醉酒。他叫了好几个菜,又要了两瓶白g酒,一杯一杯的g着。王花是晚上九点多钟出现在小酒馆的。那时,章程已喝光了一瓶白酒,显得二麻二麻的了。他笑扯扯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王花说,我我我认得你,你是是那个黄黄黄花。又说,此黄黄黄花并非彼黄黄黄花哩。她没有吭声,要了一个杯子,哗哗的往杯子中倒酒,把他面前的杯子也倒满。他举起酒杯,涎着脸子说,你要要要和我喝喝j杯酒?她把酒杯举起,与他的杯子碰了一下,把酒一g而尽。他也把酒g了,还连声夸奖她生x耿直。他当然不会知道,搬运工人家庭长大的王花很有一些酒量,在家里,烦闷的时候,她总偷吃老爸老妈的酒。天长r久,自然就有了一些酒量。那晚,他和她把那两瓶酒喝了一个底朝天。他是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与她到那下等旅店去的。所有手续都是她办的,当她扶着他走到床边时,他就如麻袋般沉闷的倒在了床上。

他是第二天早晨天快亮的时候醒来的。他是被热醒了的,睁眼一看,一团白嫩赤l的躯体横陈在他的旁边,头却紧紧靠在他的肩上。曦微中,她的长长的眼睫毛抖颤着,而那一张小嘴巴却调皮的噘起,像在对他诉说着什么。这时,他依稀的回忆起昨晚的一些情形,但对自己如何到了这里却不得而知。望着那在淡淡晨光中焕发光泽的躯体,他心里一阵阵燥热,就狂怒的嚎叫一声,狠狠的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她醒了,她惊喜的而脉脉含情的望着他,双手在他后背轻轻的拍了拍。他受到极大的鼓舞,显得更加燥动。她呢,就配合默契的迎接着他的进入,她那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使他很受刺激和感动。完事后,他疲乏的对她说,想不到,你硬像黄花闺女哩。她把一张血红的草纸拿给他看,半带羞涩半带认真的对他说,你以为不是么?我可把我j给你了,你得好好对我,不然我是不会轻饶你的。又说,我是低贱的夹竹桃花,艳丽,却有毒啊。章程一把把她搂住,狠狠吻着她,说,我的rr,从相识到热恋,没有度量界定。哎呀我的爱人,我哪里舍得离开你,今生今世,我永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好火爆,与其她女人大不相同哩!王花脸s变了。她说,你真是条s公狗,扯脱家伙不认人!先告诉你,你要是甩我,一定得提早对我明说,不然——

在以后很短的一段r子里,章程果然如他所言,与王花朝夕相处,情意切切,俨然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时,爱情的绮丽风光把他们的r子渲染得多姿多彩,活象漫坡开放的夹竹桃,满是橘黄,满是粉红。接下来,章程搞毕业论文答辩,联系毕业分配后的去向,两人见面的时间自然就不多了。她在一个偶然机会里得知章程又脚踏两只船,与外校一位叫马芳的女大学生在恋爱。

红艳艳的夹竹桃(21)

事情的败露是由一件十分偶然的事引起的。与王花同寝室里有一位邹姓女生,其父与章程的父亲在一个政府部门工作。这人矮杵杵瘦精精的,像一个小猴子一样,尤是,同伴们都叫她猴子。猴子人长得不怎么样,却因为有一个良好的家庭背景而趾高气扬,对王花等工农家庭出身的同学看不上眼。王花是犟人,你不理我我更不踩你,这样,就应了那句老话,叫做j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一天晚上,猴子的牙膏不见了,她便在寝室里大喊大叫起来。那天,刚好其他室友不在,寝室就只有王花和猴子两人。王花听她吵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说你吵什么呀,无非就是一支牙膏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猴子说,这东西当然不是个东西,连几块钱的牙膏也看得上。又哼了一声,恨恨的说,也不洒泡稀屎照一照自己是啥鸟儿,倒想攀高枝儿。王花听她说的实在不像话,就奔过去,一把拽住了她。你是不是说我偷了你的牙膏?猴子大声武气的吼道,我没有说是你,你自己做贼心虚,那也不关我的事情。这时,刚下了晚自习的同学都回到寝室,本室的外室的同学都围在了屋里屋外。奇怪的是,大家都十分感兴趣的看着她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劝解。王花说,你再yy怪气,我可对你不客气了。猴子说,我说过是你么?她转过身,对周围的同学们说,大家可以评评理,我的牙膏不见了,这人怪糟糟的,居然不许我说,这是哪点的道理嘛?周围人就说,人家东西不见,说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王花只得悻悻的把猴子放了。猴子揉着被抓皱的衣服领口,就自言自语的说,硬是月亮坝里看###,自看自大!以为攀上了什么高枝儿,是一朵好艳的鲜花——狗p都不是,人家不过在耍弄你罢了!又瘪瘪嘴,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无非小时是一只码头远近闻名的背兜j罢了。j,好烂贱。王花一听这话,反而变得平静了。她笑眯眯对猴子说,你不少在那里嘀嘀咕咕,有什么就说出来大家听一听嘛。猴子说,我从来就光明正大,不像有的人,同别人争风吃醋抢男人,在背后煽y风点鬼火,活生生把别人拆散!自己呢,却从中硬c一脚,倒是羞也不羞哇!见王花没反应,以为在这么多同学面

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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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花对这事看得并不很重,她淡然的接受了处分。白天,她仍自正常上课,晚上,在熄灯铃响之前寝室里却很难再见她人影。这天晚上,在临校那座五星小亭里,她和牛宏十分从容的把章程和那叫做马芳的女生揪了个现行。夜s迷蒙中,王花着一身黑s服装,像一位身怀武功的夜行人一样。当时,章程和马芳正在亲热,有点放浪形骸模样,没想一束白惨惨光柱就把他和她罩住了。章程和马芳十分难堪,遮遮掩掩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章程抖颤着说,老师,我们可是正正经经的谈恋爱呀!王花很消闲从容的在两人脸上各唾了一口口水,用电筒照了照自己的脸后,王花说,姓章的,本来我一只码头上的背兜j,也高攀不上你这位大公子。我气愤的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在这么快的时间就移情别恋。因此,我要郑重的告诉你,请你记住今天。夹竹桃花虽是烂贱,却真正有毒。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这条狗,绝对!章程这才回合过来,原来是她在整恶作剧。章程笑扯扯的说,哼,谁是狗啊?我问你,向大王花告密的狗是哪个?莫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他嘿嘿冷笑两声,是我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我?这时,王花才知道,自己暗中密告大王花章程另有情人的事已被章程晓得了。为了拆散大王花同章程,王花很费了一番水磨石功夫,和牛宏跟踪了他很多天,才知道章程脚踏两只船。那晚,瞅礼拜六没人,她偷偷到大王花寝室,把这事绘声绘s的讲给了大王花听。大王花是那种身边不乏追求者的女人,对章程早已腻味,因为章程在她的身上花了太多的钱,一时间却找不着理由使他主动离开自己。王花的告密,使她底气陡增,第二天,就以王花提供的炮弹为武器,同章程拉爆拜拜了。王花没想到,章程居然把事情的原委了解得一清二楚。她突然恍然大悟,硬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那天,在出大王花寝室的时候,不是看见了猴子么?猴子鬼鬼鬼祟祟的,见她们出来忙闪在了一边。没有说的,肯定是那个杂种!王花在心里下了决断,却把电筒照在了马芳的脸上,笑嘻嘻的说道,听说这位马女士是位靓妹,校花,果然闭月羞花,嫩冬冬的。马芳,在我面前,你可是个小了。我要告诉你,一呢,要把章公子看紧,免得他又来个红杏出墙什么的;二呢,就要注意你的嫩冬冬的身子了。你莫看章程狗r的文质彬彬,却是白天像教授,夜晚像野兽哩!说罢浪声大笑,搂着牛宏扬长而去。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红艳艳的夹竹桃(23)

这期间,王花苦命的老爸老妈却发生了变故。在王花上大三时,王花妈晚上在嘉陵江边码头上夜班的时候,从高高耸立的砖垛上与一个男人,伴随着砖块的裂响一起跌倒下来。那男人就是码头大名鼎鼎的癞子书记。癞子书记浑然无事,而王花妈却脑壳受损,变做了一个万年宽。所谓万年宽,就是做人没有任何焦心,把世界看做了一个欢快的乐园。每天每天,她脑袋上套着一束夹竹桃,打坐在牛背湾路旁的石磨盘上,嘴巴里始终嘟哝着什么。y光白惨惨的照耀着,从巨伞一般的黄桷树渗透下来,打在她歪拧着的脸上,使她的脸s变得生动峥嵘。见有人走过,她总是笑眯眯站起来,好像人家的丫鬟或者佣人一般,追随在人家后边。她非常亲切非常柔和的问着来人,老公啊,你要我不要?一边说,一边就麻利的解自己的裤腰带,把人家吓唬得飞一般逃遁。

老爸见不是个事情,就想了一个绝招,给她系上了铁腰带,缀连在黄桷树上。这样,她还是坐在那石磨上,但是,来了人了,她虽然能站起来,也解裤腰带,却总是不能得逞,只能笑眯眯问,老公啊,你要我不要?

你要我不要?

那天,王花回到牛背湾,见老妈这个样子,就一把把她脑袋上套的夹竹桃花圈抛掉。推开门,王花见王铛铛正喝稀饭,喝得响亮,风生水起。王花笑眯眯的说道,铛铛啊,老妈都这个样子了,你老人家居然还吃得下睡得着啊。

王铛铛说,异种,码头上谁不知道,那烂婆娘是偷野男人摔坏,她是自找的。祸害!

王花说,你狗r的说这种话,也叫丈夫?我给你说,请你老人家照顾好老妈,她要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说罢,丢下一叠东西扬长而去。

王铛铛望着王花,也就是现今已改名叫了王鸣凤的背影,愣怔了好一会。接着,就伸手去拿她摔在桌子上的东西。居然,那是好大一卷钱,也许是他和王花妈两人几个月的工资。

王铛铛想,狗r的小婆娘,哪里能有这么多钱?

那是一个星期天。上午,组长老黑跑到王铛铛家通知,说今天不休息,要加班。王铛铛十分不乐意,他骂咧咧的道,狗r的领导,p眼心心都是黑的!过去四人帮领导,叫我们上忠字班,不许我们休息;现在改革开放了,还要剥夺我们的休息权利?!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红艳艳的夹竹桃(24)

王铛铛是这样一个人,说归说,真要违反组织决定却还是不敢。喝了几两酒以后,他肩头披着搭肩布就到码头了。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西北风呜哇的怪叫着。活路是卸条石。这天,江边码头的轨道吊车坏了,修理工人正在抓紧修,码头工人就在船上吹空龙门阵。这时,癞子书记来了。癞子书记脸s一下就黑了下来。他说,机器修理也不能窝工啊,王铛铛,你是老工人,为什么不用绳子杠子抬石头?

王铛铛说,哈,我不过就是一个平头工人,大家都在休息,为什么叫我抬?

癞子书记说,我就要叫你抬!看见你逍遥我不自在!你不是总说,你女人如何如何了。你女人如何,与老子什么关系?今天,我就是要你一个人摸活路!

老爸说,哈,你无非就是看我是绝户,两个短命女不昌盛!我今天还就是不摸活路!

民兵连长段牦牛走了过来。段牦牛说,铛铛,人家书记请你摸活路,是瞧得起你。

王铛铛看见段牦牛一身短打,胳膊上小老鼠一般蹿动着的毽子r,肩头还扛着硬火,就虚火了。他说,段连长啊,我不是说不愿意做,是人家不做,我一个人……

王铛铛话还没有说完,段牦牛就一脚尖踢在他肚子上,疼得他蜷在地面打滚。段牦牛说,狗r的铛铛,我看你太不顺眼了。他笑眯眯叫老爸起来,可老爸刚一起来,他的脚尖又飞了过去。老爸怪叫着,拔腿如老鼠一般逃窜,刚好撞在癞子书记怀里,癞子书记提着他的衣领,来到石头垛边。早有两人抬了一块大石头,肥猪一般,沉甸甸的,压在了王铛铛肩头上。

王铛铛趔趄了一下,好容易把桩子站稳当了。他发觉自己眼前金花直冒,牛一般喘息着,朝跳板上走。走了几步,就掉到奔腾的嘉陵江中。

王铛铛失足掉进江水后,就成为了一个瘫子。成为了瘫子的王铛铛,也就只能呆在家里,与他那万年宽的婆娘为伍了。

这天夜晚,癞子书记院墙外那铁门被摇晃得哗啦哗啦响。段牦牛一看,见院外站着王铛铛的女娃,大学生王鸣凤。段牦牛冷冷的说,死女子,这么夜晚,你打门做啥?

王鸣凤就嘻嘻的笑。她说,牦牛哇,你真是狗腿子!叫你开门,你就开门哇,还问为什么?

段牦牛说,死女子,嘴巴总是那么烂贱。告诉你,你不讲清楚,我就不开门。

王鸣凤说,我同书记开会,你晓得不?

段牦牛就惊诧的啊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却见王鸣凤身旁走出一个人,却是癞子书记的亲侄子章程。章程冷冷的对段牦牛说,段叔,是我,找我叔有事。你快把门打开。

望着依偎着朝里面走去的王鸣凤和章程,段牦牛嘿嘿就笑了。段牦牛想,狗r的死女子,有板眼啊,居然,就把章大区长公子给勾引上手了?

王鸣凤却在楼上同癞子书记争论起来。王鸣凤说,不管怎样,我老爸老妈是上班时间受伤受损,开个工伤一点问题没有,书记哇,你为什么固执不办呢?

癞子书记说,你老爸工伤问题倒好说,你老妈问题却叫人好作难。

王鸣凤说,有什么作难,无非就是书记同职工开会。章书记,今天我特地请章程大哥来说合。请你注意,要是你继续拖着我老爸老妈的事情不办,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癞子书记就恼怒起来。癞子书记指戳着王鸣凤,说,小王你说话怎么这样不客气?要是我就愿意去法庭呢?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红艳艳的夹竹桃(25)

章程拦住了癞子书记。章程把癞子书记拉到一边,悄悄的说,叔叔,我看了政策条文,我同学王鸣凤家的事情满符合的。我老爸也说,叫你一定妥善解决好这事。

癞子书记吁了一口气,转身对王鸣凤说,小王哇,其实,站上也多次商量这事。并不是拖延着不办,主要,是让你家能享受最大限度的优惠政策。

王鸣凤就笑了。王鸣凤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多谢书记了。

沿着那条青麻石路,王鸣凤陪伴着章程朝上半城走。都悄默无语,鞋子把地面砸得啪啪的响。起风了,哗哗的江风拍打着路旁的夹竹桃,夹竹桃就沙啦啦欢叫起来。王鸣凤自语般说道,谢谢你章程,要是没有你,你叔叔那人,是很难绞缠的。

章程说道,我叔叔那人,就是那样。老古板,不进油盐。

王鸣凤就笑了。嘻,你叔还古板?这里天大地大的码头王啊!

章程说,啥王哟,球卵不是!就轻轻捉住王鸣凤温软的小手,说,鸣凤哇,多r不见,心头怪想念你的。

王鸣凤说,我也想,真的好想。

章程说,是么?

王鸣凤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说,有时,我真想有一枝枪,一只手枪。那,我就要把你狗r东西给毙了,或者,把你的球给整瞎火。真的。

章程哈哈大笑,说,你龟儿婆娘就那样恨我?

王鸣凤说,是的,刻骨铭心啊。

章程就不言语了。

青麻石路面,回荡着一声声沉闷落寞的脚步声。

红艳艳的夹竹桃(26)

一个初春的早晨,王鸣凤着一身淡雅服装,袅袅娜娜,来到云丰运输公司经理办公室。

王鸣凤,你不就是小花么,你真愿意来码头?癞子书记看着眼前这个妙龄女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王鸣凤点点头。她看着眼前这个已五十出头的老头,笑眯眯的,有点巴结讨好的意味。

癞子书记说,是啊,青年人,尤其知识青年,就应该在艰苦地方奋斗。码头非常需要你们,我们一起携手g四化吧。癞子书记望着眼前的这青年女x,笑得连眼睛也成了一道细线。

王鸣凤说,没有法子可想啊。章书记,我妈脑壳出问题,我老爸又瘫了,都离不开我。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癞子书记说,是呀是呀,大侄女,命运可真搓磨了你呀。就要同她握手,王鸣凤却扭转身,把丰满韵致的后影留下,走了。

癞子书记嘿嘿的笑了。

云丰运输公司是一个要死不活的集体企业。在嘉陵江码头,这么一种由搬运站演变过来的运输企业,尤如老古董一般,已经不多了。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汽车运输同搬运装卸,把客户由水路运来的货物搬运上车,然后再用汽车运送到客户指定的地方。这里的工人们大都是没有什么文化,x情率直的汉子们。知道骟牛匠王铛铛的那叫做背兜j的女儿到码头来工作,老少爷们都来看她。汉子们一边欷嘘感叹着王铛铛两口儿的遭遇,一边说,看王铛铛不出,倒养了一位如花似玉的乖女儿吔。埃e邮榧撬担蚴滦5牢取pㄐ惚鸨锴d闼涫谴笱愕眯燮鹪傩燮穑÷胪芬蠓17梗谡饫铮慊岽笥凶魑摹0'子书记高高大大,浓眉大眼,就是头上不争气,埃o桶'坑的。在人前,他用一双大手抚摸着王花,也就是王鸣凤浑圆的肩头,双眼慈祥的看着她。

王鸣凤没有开腔。王鸣凤想,狗r的命运是啥东西呢,真是一个球!自己原本是不正眼瞧码头的,却只能来这里,以维持自己的基本生存。这时的王鸣凤,自己看自己都是瘟头鳖脑,十足一个灰姑娘。她对自己的倒运万分不服气。因为她的同班学友,成绩比她差得老远八远的,却都找到了银行呀、政府部门的好工作。尤其是那位叫做猴子的学友,成绩并不咋样,却谋到了一份在检察院工作的好差事。王鸣凤知道,他们为什么能找到好工作,而自己却不能。凭啥呢,不就是凭他们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背景,有关系和熟人罢了。在那些天里,失意的王鸣凤每天夜晚长歌当哭,她唱的是《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我们的生活充满y光》,唱的是《义勇军进行曲》、《国际歌》。边唱,她还得给瘫子父亲换药,给万年宽老妈喂饭,一直忙到很晚。当然,她做这些的时候,牛宏也来帮助她。牛宏在她的指挥下,忙得如陀螺一般。而第二天,她总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去云丰运输公司上班。

公司所在地离王鸣凤家不远,也在嘉陵江旁边。那是一幢暮气十足的两楼一底的青砖房子。每次看到那灰扑扑的房子,以及那灰蒙蒙的天空时,王鸣凤总觉十分压抑。她对牛宏说,命运为啥这样作弄人呀,果真如老爸所说,父母当官,子女就永远当官;父母搬砖,子女就一定搬砖?这真是一个奇怪的轮回,老子决不服气,永远要抗争!王鸣凤说话语气总带了码头味,这,恐怕也是改也难。老子总要翻身!老子总要见晴天!她一次次对着那黑暗陈旧的砖房,对着那永远灰蒙蒙的天s,对着那汩汩流淌着的嘉陵江,发着心中的誓言。

这是一个古老的码头。早在清朝末年五口通商的时候,这里就是十分繁荣昌盛的水码头了。在这古老的码头上,有一位着邋遢工装,灰头灰脑的搬运工人。王鸣凤第一天到码头上班,工人们都去看稀奇样看她。他没有去,却对着嘉陵江默默的发怔。这是位满腹心事的汉子。他,一天y着脸子,摸活路时虽是一把好手,但是一得闲,他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脸青面黑的默自己的心事。他,就是牛背湾搬运新村出名的c扁卦师傅、拉皮条的汉子、王鸣凤的野老公牛宏。十多年过去了,仅仅弹指一挥之间,风霜岁月的利剑,却把一个生龙活虎般的青年人变做了一个暮气沉沉的半老头子。

红艳艳的夹竹桃(27)

码头上的人对这半老头子般的牛宏却并不敢得罪,因为都知晓他有一身武功,猫儿毛德x发作起来十分了得,只能敬而远之。那么,被众人疏远了的码头汉子牛宏,每天摸了活路就猫在一边,拿起一根树g在地下划呀划的,划过后就用脚擦掉。就这么划着,就这么擦着,倒也自得其乐。

骟牛匠王铛铛那背兜j女儿真是一位憨姑娘痴姑娘啊。上班时间,她一天到晚马脸嘟嘴,轻易不同人j谈,很显城府,却敢与老虎谋皮。老虎,就是码头王埃e邮榧恰q邮榧且谎跃哦Αq邮榧嵌褰懦煽印q邮榧堑桨旃依戳耍趺锞突罘浩鹄础s虐'子书记黏糊糊s迷迷蜜糖样的目光,王鸣凤站起身来,把颀长乖巧的自己送到埃e邮榧堑拿媲啊0'子书记当然是来检查工作的。埃e邮榧谴认榈厮敌⊥跹叫⊥酰也贾玫墓ぷ髂阏炅寺穑狂邮榧峭磐趺锇咨牧匙樱谒幕朐驳募缤飞嫌质敲质桥牡摹u炅苏炅恕m趺镟僮判∽於寻兹缒叟阂话愕氖志倨鹄炊允榧撬担憧绰锶思业氖止找恢备榈阶雷由隙颊炝恕0パ桨パ嚼刍盗死刍盗恕0'子书记一把揽过那条胳膊,看了又看,十分疼爱的样子。于是,五十来岁的码头王,同二十来岁的姑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起了打情骂俏的把戏来。更有甚者,就在那走廊上,是那小的不顾脸面,说是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就从背后巴住了埃e邮榧牵且'子书记背着她回办公室。码头汉子,一根肠子通齐p眼,讲个梗直真诚,见女娃子这样,就骂一声r他先人,然后呸的一声走人。背后,未免就把这事当了闲话。好在那女娃老爸老妈已经废了,不然,非叫这女娃怄疯不可。不过,这些事牛宏并不晓得,因为他从来不到办公室去,也很少与同事们摆谈。

一天下午,码头汉子些在嘉陵江边卸一船条石。这是一个y天,老天垮着一张丧门星脸子,冷风也紧,使人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汉子些僵手僵脚,把一尊尊沉甸甸的肥猪儿一般的条石从垛上用绳子挽好,丢翻面,套好,然后两人一尊抬着往岸上走。他们就这样g着,不一会儿,就暖和了,人也就活泛起来。

王鸣凤是同站上的出纳等g部,在埃e邮榧谴煜拢藻谱乓涣锍は撸浇吒嵩斯と嗣撬图硬屠吹摹t诼胪罚刹扛と怂统允臣硬偷挠帕即骋驯3趾芫谩9と嗣羌'子书记他们来了,就停下来,摸钱买了热腾腾的馒头吃起来。牛宏却猫进船后舱,也不管脏,一p股坐在了船舷边。他就那么坐着,像入定的老僧般,望着缓缓流淌的嘉陵江出神。众目睽睽下,汉子些不知道王花为啥送那只热烘烘的馒头给牛宏,更不知道牛宏为什么发火,把那一只馒头一把就扔到了江中。在众人的盯视下,王鸣凤悻悻的搓着一双白嫩的小手,显得十分尴尬。王鸣凤说,阎王爷也不打送礼人,我今天是遇见了财神吗还是怎么了!

这时间,埃e邮榧蔷驮谇安蘸傲似鹄础p⊥跣⊥跣⊥酰吡俗吡耍颐腔挂降醵炻胪纺亍br /

王鸣凤望着墨绿s的缓缓流淌着的江水说,走了,是该走了。但是就是走了,也不该虐待自己。说完,顿顿脚,胸口硕大的两砣r闪颤闪颤着,走了。等王鸣凤同埃e邮榧撬亲咴读耍鹤有┠闷鹗种忻怀酝甑穆房鹆送嫘Αu飧鏊担饴放莺兔嗍担南窳四枪啡掌拍镄厍暗牧巾热馊饬恕d歉鏊担上a娇上В欢淠鄱募兄裉一a旁诹税'疤瘌脑壳上。

牛宏不晓得怎样就站了起来。他鼓着一双牛卵子般大的眼睛,脸上的肌r痉挛抽搐着,显得很是怕人。他低沉的咆哮着,你两个狗r嚼什么蛆,咹?!

两条汉子对此并没加理会,笑扯扯的说,说哪个,就是说王花那个卖b货嘛。

红艳艳的夹竹桃(28)

。牛宏指着水中的两个人说,今后,不准你们再当着我的面说王花的坏话!

那两人在水中狗一般刨呀刨的,边说,我们说狗r的王花,关你什么事了,难道王花是你的嫩妈?

牛宏捡起一块砖头,砸了过去,那砖头在水中砸出了很大的一朵水花。牛宏说,王花就是老子嫩妈!你两个狗r的,硬是以为你们的脑袋很铁么?

那两人立马下矮桩,忙说,牛哥吔,我们不敢再说了,我们真的不敢再说了。

这件事,被码头上的人拿来作为笑谈,摆了很久。

埃e邮榧侵溃约菏o碌娜兆硬欢嗔恕k芯酰约喝缤惶醪u敫嚯恋睦瞎罚丫窃诠堆硬写恕l稍诓〈采系陌'子书记,那一双灰s无光的花玻璃一样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盯着病房外边。他的老伴早已过世,他的独子,也就是大哥曾经过继他名下的章程对他这位老爸是并不在意的,因此,重病中的他现在是很孤独的。他的散乱的眸子无目的的望着外边,而思绪则慢慢的活跃起来。这时间,他就很自然的顺理成章的回忆起了那些令他自豪让他扬眉吐气的桔黄s的事情。这时,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一张白皙俊俏豆花样嫩冬冬的脸子,以及那一对鼓囊囊颤悠悠的r馒头了。他低沉的骂了一句,狗r的烂婆娘!一边往肚子里咽了一口口水。

说实话,埃e邮榧遣2焕希鸥章逅辍t谙衷谡飧瞿甏凑毡ㄖ缴系乃捣a甑哪昙停趴既松牡诙骸0'子书记自己也觉得好怪,没退休在台上当书记的时候,好潇洒好矫健好利落哟!那时间,作为码头王的他,看天天是蓝的,看江江是流淌着的,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听话,对自己又那么忠诚,俯首贴耳。可以说,在嘉陵江码头,他埃e邮榧鞘且绲梅纾甑糜辏谎跃哦Φ娜宋锪恕o氩坏窖较氩坏剑约阂桓鼍撕枚嗑魏Ю嘶鹕晾酌睦先缸樱丛谝诵莸那跋Γ缘乖诹艘桓鲂∶就凡贾玫哪嗄桌铩6遥缘媚敲床遥兴诓恢痪踔兴じ罚以粤酥罅缣缍疾荒艽虺隼础br /

埃e邮榧乔宄募堑茫约河胪趺锏谝淮斡辛耸抵市缘慕哟ィ窃谝桓鱿n斓耐砩稀d峭恚毙锹欤缧煨欤舜戳怂克苛挂狻k睦锵翊e乓恢恍÷梗n牛蚣瘟杲叩哪强槔j呷ァr槐咦咚槐吒约捍蚱慌虏慌拢膊车氖榧牵ジ堑车幕葑幼魉枷牍ぷ鳎车闹叮惺裁春门碌哪兀康牵捎谛睦镉辛艘桓鲎约阂裁靼椎男恚虼耍蘼鬯绾伟参孔约海淖佣急荒切磉搜竭说挠霉拈城米牛孟褚鲂奈炎永匆话恪t谒难矍埃桶偷母∠肿磐趺锬且徽偶兄裉一u涠愕男w蹋煅扪薜模糜栈笕擞矗∷玖丝谄钜徊角骋徊降耐咦摺br /

那张纸条好象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

当时,埃e邮榧钦诳匆槐净ad欠饷嫔系哪俏淮┑煤鼙┞兜呐桑突钕裢趺镆谎劬σ材敲捶勺殴慈嗣难郏且欢源涌诤艿偷n逍衾锫冻隼吹陌坠夤獾拇笕榉恳材敲戳貌θ恕?赐趺锝矗徽罅橙刃nΠ鸦u诺搅顺樘肜铩br /

王鸣凤穿了一件粉红s的很有味道的连衣裙,高挑、身材略显丰腴。一见埃e邮榧牵臀1014恍Αj榧鞘榧牵愕墓ぷ髟趺凑庋β的兀惶於荚诳次募br /

埃e邮榧蔷痛愚限沃凶叱隼戳恕0'子书记说,有什么办法呢,我早就有心在年轻职工中培养一个接班人。可现在的年轻人呀最不主动了,连入党申请书都不写!哎,难道要我这个书记来替他们捉刀?

王鸣凤很羞涩的一笑说,书记书记,我可是j了申请书的了。

埃e邮榧巧a艘幌峦匪担敲矗杜叮悄愕糜胱橹恍n感陌。缆穑縯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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