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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模》 001：烈焰红唇 烈焰红唇，是女人最妖艳的一种妆。 只是，一般女人若抹上那股妖艳，却也发挥不出那种烈性的诱惑味。 哪怕是在我们夜总会里的模特里，也没有多少女人能驾驭。 而我之所以能驾驭，是因为我黑暗的过去。 我也相信，没有经历过黑暗、没有经历过情爱坎坷、没有经历过生死纠葛的女人是驾驭不了的。 当经历过之后，人才会看淡，当看淡那些烟云之后，稍稍一抹红，轻轻一个眼神，那烈焰红唇便像是活了一般。 只是如果让我重生一次，我也不愿意自己活得如此薄凉。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平凡一点。一个简单的家庭，健康的父母，平淡而顺畅的人生轨迹…… 可是，我没有，这是从我出生开始，就注定了的。 我不知道在哪儿出生的，从我记事起我就跟着得了精神病的傻娘流浪。 我四岁多的时候，傻娘死了。 那是我跟傻娘被关进收容所后发生的事。 不过，她不是死在收容所，而是是死在“追人”的路上。 说实话，对于那段记忆我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她的死相我记得很清楚。 满脸是血、嘴角大咧着，牙龈都外露着。她是高兴的大笑着死的。 我被警察带着去指认，警察问我，认识她吗？ 我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也不会说话。 警察也认为我是个傻子，在确定那是我母亲之后，便不再问我话。 旁边很多围观者，指着我妈大的离谱的肚子，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呜呜呀呀的，我什么都听不懂。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怀孕，只记得很多个夜晚里一些流浪汉将我打跑，在我回来的时候，会看到傻娘被那些流浪汉压在身下。 我去打他们，会被他们推开，而后，傻娘还在笑。 看完死亡现场后，我被警察载着回收容所。 在车上时，我脑海里便回忆着母亲跑出收容所的样子。她本来跟我在院子里坐着的，忽然看到外面一辆辆绿色的大卡车（后来才知道是军车）驶过的时候，眼神忽然从一种涣散的状态，变的亢奋起来。 然后，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再后来，就死了。 那是我懂事起唯一陪伴着我的女人。虽然她傻，虽然她当我小猫小狗一般的养活着，但是，我本能的知道那是我妈啊。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的时候，我在警车里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哭，是因为我想她，我想找她。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那时候收容所并没有现在这么严格，所以，逃跑对于我来说便容易的多。 当天晚上，我就跑了。 跟傻娘流浪的这些年，四处翻垃圾桶，活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那时候什么都吃，也不生病，不像现在，吃的好了，反而会动不动的闹肚子。 我自己开始流浪找娘的生活。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我流浪的那个片区的人都认识了我，很多小朋友见了我就扔石头打我，一声声的喊着“傻子！傻子！”。 还有很多小孩跑过来给我脱裤子，脱下来后，又大笑着说“是个傻妞子！是个傻妞子！哈哈！” 那时候我吓的哭都不会哭了。而且，还担心他们抢走我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东西，趁他们不注意提上裤子就跑！ 等我慢慢习惯了没娘的日子时，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走进了我的生活，并改变了我的生活。 我甚至忘了是在哪儿认识她的，只记得她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将我带到了她家楼下。准确的说，是拿着俩包子将我引诱去的。 90年代，在我们市郊，很少有人能住上楼房的。 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她是住楼房的。她楼下还有一排平房储藏室。 她走到一个门口，那个门口不一样，别家都是铁的，她家的连门都没有。 她将包子放在了门口，然后冲我笑了笑，便不再多话的带着那个小女孩去了楼上。 我去拿门口的包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因为，我看到那储藏室里有很多吃的，腊肠、馒头、甚至还有水果。 从此以后，那个地方就成了我的窝。 那个很漂亮的女人，还会给我送饭。 人是会被宠坏的，更是会产生依赖感的。尤其，会对那种慈祥而又友好的面孔产生一种近似于母爱般的依赖。 她偶尔会搬个小马扎坐在储藏室门口跟我说话，只是我跟傻娘待的时间长了，她没教过我说话，我也不会说话。 不过，我能听懂。便跟她点头，或者摇头。 她会笑着摸摸我的头。 后来的日子，我就像是她散养的一条狗。白天的时候跑出去乱逛，不小心还会被挨打，挨打了就跑到那个小窝。 我在那一窝就是两年，六岁半的时候，她忽然要带我上楼。 那是我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所以，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记得夕阳在西面，拉的西头院墙的影子很长很长。跟她走进单元门的时候，我还抬头看了看她的脸，余晖中，她的脸，就像是我在路边见到的那些正常孩子的妈妈一样好看。 她给我洗澡，一边洗一边还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就只知道笑，有她陪着我，她让我怎么样都好。 洗完澡后，她给我换了件裙子，虽然不是新的，但是很干净。 出了小区，她骑自行车带着我，我到现在还记得那辆自行车是黄色的。 到了饭店，她拎着我走进了一个包厢。桌上摆着很多很多好吃的。 一个男人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是光着膀子的。 我讨厌光膀子的男人，站在门口没敢进。 “去，坐下吃饭。”她推了推我的后背说。 我坐下后，剩下的事就不是很清晰了，只记得她们在桌上聊的很开心，临走的时候，男人还给我了一个洋娃娃。 我抱着洋娃娃，不经意转身的时候，看到女人在数钱，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 后来，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卖了。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还傻乎乎的每天站在男人的门口等她，等不及的时候就趁男人不注意，跑出去找她。 买我的男人叫李胜，整天无所事事，但是从来不缺钱。 那段时间他整天看着我，见我跑出去事就追，只是，他追上我后从来不打我，反而会很耐心的哄我。 路上遇到街坊邻居的时候，还会笑着对别人说我是他女儿，并让我喊爸爸。 慢慢的，习惯之后，我也不跑了。毕竟他对我还真是挺好的。 他会不厌其烦的给我洗澡，洗完澡后还会搂着我睡觉。 他让我躺下，一点点的抚弄我，很多细节我都忘了。 只记得我喊疼，一疼就大哭大叫！ 再后来，他被我大喊大叫的没了兴致似的，不再搂着我睡觉了。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被他搂着，自己跑上去让他搂着的时候，他却直接一脚将我踹下床，然后，拿着电话跟别人聊的很开心。 我能听到，他是跟一个女人聊天。 没几天，家里便来了一个妖艳的女人，叫冯艳。 还带着一个大我三四岁的男孩，叫冯厉。 于是，“一家四口”便住在了一起。 李胜让我喊冯艳叫妈，喊冯厉叫哥。 冯厉哥比我还冷漠，不过，两个冷漠的人其实比两个热情的人，更容易相处。 时间长了，我们虽然各自说话不多，但是彼此间都有种很特殊的默契。 李胜跟冯艳在窝里折腾的床吱吱响时，冯厉就会睁开眼睛看着我，当冯艳浪的嗷嗷叫的时候，他会将手放在我耳朵上捂住。 然后，我俩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一句话都不用讲。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也上学了。 上学那段时间，我忘了冯厉为我打了多少架，那时候学校里很多人都认识我，都叫我傻妞子。冯厉听一次打一次，直到所有人都被打的闭嘴为止。 但是，好景不长，他比我大三岁，我四年级时，他初中毕业了。 一毕业之后，那群挨过打的人，又开始骂我傻子了。 那时候同学们会告诉老师，说我傻。老师开始不信，后来竟然也信了。因为，我上学的时候，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老师提问时我也不说话。那时候，被人家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傻还是不傻。 如果学习成绩如果能代表一个人傻不傻的话，我的成绩确实很傻。还有一点傻的地方是，明明自己眼睛散光的看不清黑板，却坐在最后一排什么都不说。 只是，无论别人怎么骂我傻，我都不会再让冯厉知道，因为我不想他再为我打架。 我比冯艳还在乎他，因为我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疼我的人。 可是，越在乎什么，越会失去什么。 他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他们娘俩被李胜赶走了。 原因是，我来例假了。 我至今忘不了，我哭着说我下面淌血时，李胜那诡异的眼神…… 002：模模糊糊 冯艳不肯走的。 但是，李胜是下了死心让她滚。 冯艳扑通一声跪在李胜跟前，拽着他的裤腿说：“我都跟了你四年多了，我啥工作没有，冯厉他爸还在监狱里，如果你让我走了！我怎么养活他！？” 李胜眼中掠过一丝强烈的鄙夷，“啐”的一声，一口唾沫直接吐在冯艳脸上，指着鼻子骂：“你个狗娘养的，当初是谁说自己能给我生孩子的！你他妈的就是放屁！都他妈四五年了，你怀过一次孕吗？你他妈的就是个不能下蛋的鸡！！滚！现在就给我滚！！” 说着，一脚就踢在了冯艳胸膛上。 冯厉回家晚，开门一瞬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直接冲上来就打李胜！可他只是个十四的初中生，怎么打得过李胜这个老流氓？ 直接被打出了家门！ 鬼哭狼嚎声响彻整个楼道！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走！我们走！！”冯艳拉着李胜求饶。 李胜从口袋里掏出七八百块钱，摔在冯艳脸上，指着屋子说：“进去！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东西走人！！” 冯艳头发散乱的走进屋子，我愣怔的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看了我一眼后就进了卧室。 我不想让她走，疯了似的跑到冯艳屋里，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四年多了，从她刚来的时候，就让我喊她“妈”，可是，我一声都没喊！ 而今，却控制不住似的，一声声的喊着：“妈！妈！别走！你别丢下我啊！” 冯艳虽然泼辣，但是，那心也是肉长的啊！ 身子一阵阵的发颤，“菲啊！这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还不滚！！！”李胜手里多了根擀面杖，站在门口厉声喊到。 冯艳显然是被打怕了，赶忙拿起行李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看见冯厉站在门口处挡住了去路。 那刻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冲上去就攥住了他的手，“哥，怎么办？怎么办！？” 冯艳见状，赶紧抓住他的手说：“松开啊！我养活不了你们两个！你爸不会让你妹跟着我走的！” “他不是我爸！”他恨恨的说。 那时候哥哥已经十四岁了。虽然比我高不了多少，但他的眼神却比我坚强太多太多。骨头硬的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胜恼了！ 攥着擀面杖就冲了过来！ 冯艳急了，抓住了冯厉的衣服拉扯着说：“快走！快走啊！” 冯厉牵住着我的手，转身就带着我跑！ “小兔崽子！我叫你跑！”李胜跑过来，瞅准了冯厉的胳膊，狠狠的一棍！ 冯厉嘴唇微微一张，死死的咬住牙，硬是没喊出声来。 “王八蛋！你别打我儿子！”冯艳激动的不行，一把抱住了李胜。 冯厉死死的盯着他，但是那胳膊明显的被打变形了啊！ 李胜一肘子打倒冯艳，“哐”的又是一棍，冯厉直接晕倒在了走廊上！ “哇！”的一声，我直接哭了出来！ “你们走！你们走啊！”我使劲的推着他们走，我不能冯厉再受伤，再也不能！ “都他妈的给老子滚！！”李胜拿着擀面杖指着他们道。 冯艳怕李胜再伤了她儿子，从地上搀扶起来就往外走。 那刻我吓得怎么也不敢再喊了。 “进去！”李胜见他们走后，回头冲我呵斥道。 而后，便把我锁在了二楼的家里，自己出去了。 我趴到窗户上焦急的往外瞧。 视线被大大的破旧的广告牌挡住，也不知道冯厉和他妈离开没有。 低头再看时，却看见李胜走进了门口的小卖部。不一会，就拎着一包白色的东西和两瓶酒往回走。 我不知道他买的白色东西是什么，吓的我立刻跑进了厕所。 蹲到马桶上，听见他开门的声音，顿时屏住了呼吸。 “菲菲？”他很轻柔的喊了一声。跟刚才判若两人。 他在房间转了一圈后，知道我在厕所，敲着门问：“菲菲？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我疼。”我捂着肚子很真实的说。 “呵，疼，肯定疼的。下面还流血吧？快把门打开，我帮帮你好不好？”他声音轻柔的不像个男人。 他说流血，我就害怕了。我下面确实在流血。 那时候我十二岁，那事来的本就比一般女生早些。 而且，那时候虽然冯艳知道李胜对我的那些想法。可是，我是不知道的。 听见他说要帮我，又听见他说话那么轻细。懵懵懂懂的就去开了门。 一开门的时候，他笑的很灿烂。 “来……过来。” 他拎着我的手走进了我跟我哥睡觉的房间。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找出了一个我穿的内裤。然后，将鼓鼓的白色包裹打开，拿出一个小小的袋，撕开之后，我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我曾经在厕所里见过，那是冯艳用过的东西。卫生巾。 他不是很熟练的将那片东西贴在了内裤底部之后，笑笑的对我说：“菲菲听话，把裤子脱了。” 每个人对小时候的记忆都很模糊，而且最为模糊的是人的眼神。 但李胜的眼神，我却记的那样清楚。 充满了贪婪和诡异，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曾经他给我洗过澡。可是后来那几年里他连碰都没碰过我。我跟冯厉就像是两个贫民窟里的孩子，整天都脏脏的。 他见我在发呆，便迫不及待自己动手。 我记不清当时我如何反应的，以及如何让他将那条内裤穿在了我身上，我只记得他说：“真好，长的好，菲菲长大了……长大了，哈哈！”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的酒。高兴的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上的人唱歌时自己也跟着嚎。 我看着屋子里没了冯厉的身影，心里就空荡的很。听着冯厉那狼嚎的声音，吓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喝醉了之后，走到我屋子里，醉眼痛红的笑着说：“自己睡害怕对不对？快，去那屋睡，以后这个屋就是你写作业的书房，睡觉的时候到那屋睡！好不好？” 他说话的声音，仿佛回到了四年半以前，和声细语，就像是个“慈爱”的父亲…… 从那天开始，我的日子也仿佛回到了六岁那年。 李胜整天给我买好东西，各种零食、新衣服、新书包等等，好吃好喝哄着我。 晚上也会搂着我睡觉，但是并没有碰我。 虽然我想念冯厉和冯艳，可是却又改变不了什么…… 隐隐的、傻傻的竟还觉得，是不是因为他们母子走了之后，我才有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但是，噩梦终究还是会来的。而且还是犹如温水煮青蛙那种，在你慢慢的不知不觉中突然降临。 …… 十几天后，我放学回到家时，发现他在厨房里烧热水。 见我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快去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洗澡啊。” 那时候的我早已不是六岁的孩子了。已经知道了害羞，也知道了男女授受不亲。 “听见了吗？”他表情僵硬，口气微重的问。 我想摇头，但是头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简单的吃了点饭，走进书房后，却是怎么也写不下作业去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么办。越想越觉得他那眼神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来，洗澡了。” 他推开书房的门，微笑着轻声喊我。 走过我们一起睡觉的卧室时，撇了一眼床单。发现今天的床单好干净好干净，干净的很不正常。 “快来！”他敞开洗手间的门后看着我说。 我轻轻的走进去，里面已经被热气蒸的烟雾缭绕。 我站在大水盆里面，小小的洗手间里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每次回忆起来时，也是雾蒙蒙的。 只记得他当时手上的动作很慢很慢。 像是在抚摸一盆自己辛苦养大的花…… 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笑。那笑声很特别。笑的让我感觉自己的骨髓都在跟着颤…… 诡异的让人心慌！ “呵呵。来，我给你擦擦。擦完了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他抱起我的时候，我还朦朦胧胧的。但是，当走出洗手间，雾气消散，我整个人就清醒了。 本能的，用手捂住了私处。 “菲菲长大了，懂得害羞了，呵……”他很温柔的看着我说。我却缩着脖子不敢看他。 那种温柔，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害怕。因为不正常。 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未见他这么温柔过。 他将我放到干净的床上后，走到门口关上了灯。 “快睡吧。”他一脸诡笑的看着我说。 出去之后，我爬起来摸索着找我的内裤。 穿上之后，就听见他在外面继续吃饭。 听见那稀拉拉的倒酒声，我心里就开始发虚似的打颤。 李胜不是醉鬼，不是天天喝酒的那种人。 只有心情很好或很坏时才会喝，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每次跟冯艳在床上嗷嚎时也会喝酒。 那种情况下，我跟冯厉在自个房间里都能听到他们一会笑、一会叫的，再过一会冯艳的叫声又变的很痛苦似的。 越想越不舒服…… 今晚，他这酒喝的就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 但想着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碰我，只是跟我一个床睡觉，就宽心对自己说没事…… 一个多小时之后，在我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关灯的声音。 “菲菲？睡了吗？”他很是轻微的在门外喊了一声。 我背身装睡，不敢吭声。 “吱”的一声，他推门而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门合拢后，走向了床边。 人生之中，总有几个夜晚会让人记的特别清晰。 那个夜晚，从他进入房间之后的每分每秒我都记的特别清楚！ 那时候我对男女之事根本不懂。 只是想着自己今晚会不会像冯艳那样叫，那样痛苦的喊叫，叫着叫着会不会死！？ 黑暗中，他脱上衣时的声音，解腰带时的声音，拉裤链时的声音，都是那么那么的清晰！ 我害怕的紧紧的裹住了自己的被子，身体绷的跟僵尸似的！ 他躺下后，那股酒味就飘了过来。我轻轻的把头缩进了被窝。 当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忽然就觉得有只手从被子底下慢慢的往里钻。眼睛吓得一下就张开了，四周漆黑一片。 那只手却没有停留的继续前进。我害怕的咬紧了嘴唇，心里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当那只手碰到我的后背时，我猛的就是一震！ “爸！” 我脱口而出！ 003：送他去坐牢 “傻菲菲，不要喊我爸爸。我不是爸爸。”他说着，手伸进薄被中就揽住了我的腰。 “啊！”我身子吓得僵硬的一动都不敢动。 “怎么哆嗦了？来，我搂着……”他声音温柔的像是暴风雨前的黎明。 我感觉脊后一凉，身子立刻的缩成了一团！ 他碰触到我身体时，我顿时就感到他没穿衣服。吓得我猛地一回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着他模糊的面孔和满是笑意的脸庞，整个人就跟个猴子似的，一下扒开被子窜到了床头上！ 颤抖着流着眼泪喊：“你别打我，你别打我！” 那时候，我跟他的想法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想X我，而我却以为他要打我杀我！ 但是，我们的行为在那刻却是在一个频道上的，他想控制我，而我害怕的一直哭、一直躲。 “来！宝贝，别害怕，我不打你，乖乖乖，来来来……”他说着就一脸微笑的爬向了我。 黑暗中，他就像是头猛兽，巨大的猛兽！ 虽然那时候我已经长到快一米六了。可是，他的身材那么魁梧。那一刻，感觉他扑上来就能将我掐死。 “不要啊！你不要过来啊……你不要打我啊……”我哆嗦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我吓的使劲抽腿。他力气好大，一下就将我抽到他的身下，那身子立刻就压住了我！ “我害怕！我害怕！爸爸！爸爸！你不要杀我啊……” “傻菲菲，别害怕！”他说着就开始撕扯我的内裤！ 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打我，那为什么要强扒我的裤子！我吓死了！吓死了！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我大喊着挣扎！ “别害怕，哈哈！放松！别害怕！”他忽然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一下将我的内裤扯下！ 整个身子顿时就要压下来！ 那刻瞬间想起了冯艳的喊叫声！ 下身顿时一股热流就涌了出来，我吓尿了…… “操！”他大骂一声，但是，立刻又换了温和的口气说：“没事…呵呵…别怕，没事…没事……” 我趁他擦自己身子的时候，猛地就往外爬！ 刚爬到床沿，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小腿！ 我整个身子失去重心，刚要跃起来的身子从床沿上直直朝下的撞向地板！鼻血当时就喷了出来！ “哇！”的一声，那哭声简直响彻四邻！ 他知道我受伤了，赶紧的打开灯过来抱我。 我吓得捂着流血的鼻子躲，看见他裸露着身子，看见那乌黑的东西，我吓得大喊：“我怕，我怕，我怕！” 他赶忙的拿过秋裤，一下就套上后，拿过旁边的卫生纸，“纸！纸！赶紧快擦擦！” 那一晚，我一直哭，一直哭。仿佛眼泪就是我最好的防御武器，一直哭的他没了兴趣。 当天晚上，我在疼痛中度过，整个右半边脸痛的要死，他也不肯带我去医院。 第二天的时候，半边脸肿着也没去上学。整颗心也一直悬着不知道该干什么。他将门设置的让我打不开，而窗户都有防盗栏根本出不去。 傍晚天都黑了，也不见他回来。我自己到厨房里简单的找了点吃的后，一直忐忑的等着。 可是晚上七点半了，他还没有回来。 八点的时候，终于有人敲门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之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有人吗？开门。” 我能到不是李胜，也不敢吭声。 “你不开门的话，我们就开锁了啊……” 我依旧吓的不敢说话，但是已经能听见他们开锁的声音了。 当锁打开后，我看到了一个警察和一个开锁匠。 那个警察见我站在门口前，整个人就愣了一下，“你怎么不开门啊？” 我不怕警察，从小就喜欢警察。所以，只是愣愣的望着他。 他看我不说话，靠过来，蹲下身子，看着我肿着的半边脸问：“你是李胜的女儿吗？跟我出去一趟好吗？” 他的脸很和善。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家里见警察不是第一次了。两年前也见过，那时候是冯艳跟着警察走的。但是，现在冯艳不在就叫我去。 到了警局之后，知道李胜又被抓了。他不是第一次被抓，他的职业就是扒手。他的身份，周围的时间长的邻居都知道。 警察带我进了派出所认人，李胜见到我之后，戴着手铐指着我说：“这就是我女儿！这就是我女儿！” “他是你爸爸吗？”警察拎着我的手问。 想着昨夜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一直愣愣的看着他。 “李菲！喊爸爸啊！”李胜有点着急了。 “爸爸。”我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喊了一声。 他一下就笑了，“看见没有！我有孩子，就我一个人看着他，你们不能给我判刑啊！你们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一个人怎么过！？” 那个带我来的上了年纪的警察没在意他的话，一摆手的让人带走了李胜。 然后，我就被他们带到了办公室。 那年长的警察给我倒了杯水之后，就跟他同事聊了起来。翻着档案，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看我。 不一会，走到我身边问：“你妈妈呢？” 我摇了摇头。 “只跟你爸爸生活？” 我点了点头。 “你爸爸要坐牢了，你有没有什么亲人？” “行了老大，这个孩子是李胜领养的！档案上这不是都带着吗？”旁边一个警察说到。 年纪略大的警察，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后，回过头冲着另外一个警察说：“我没问你话的时候，把你的嘴巴闭紧点行吗？” 我呆呆的没有说话。他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抓了抓头上凌乱的头发之后，很是苦恼的对我说：“十二岁了吧？也懂事了。你爸做了坏事，而且还不是一次。所以，我们要教育他几年，你愿意吗？” 我赶紧的点头。 他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轻轻的碰了碰我肿着的脸问：“他经常打你？” 我点了点头。但是，立刻的又摇了摇头。 “你没人抚养。所以——” “——让我爸爸坐牢好不好！？”他没说完的时候，我一口就喊了出来。 听见我的话，旁边那个警察一下也跑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说老大……看样这个李胜还有虐待倾向啊！？” 再后来的对话，我就很模糊了。 因为李胜也没什么亲人，老光棍一个，所以，没人抚养我。 很晚的时候，那个年长的警察送我回家。 到了家门口，我却迟迟的不肯下他的摩托车。 他喊了我半天，我就是不下去。 “那……那我带你回我家？”他回过头看着我说。 我採着他腰上的衣服，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他带着我回了他家。不远，只有几条街道。到他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家不富裕，走进门口看，看着那些家具和装饰都是比较普通的。 “香芹！”他进门后喊了一声。 卧室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看到我之后皱着眉头问：“这闺女是谁家的啊？” 旁边的卧室门也开了，走出个睡眼惺忪的男孩，一眼就认出了我：“我靠！傻李菲！？爸！？你怎么把傻李菲带咱家来了？” 那个小男孩叫张志伟，我同班同学，而且经常带头欺负我。他还被冯厉打过几次，但是，他是属于那种越大越记仇的！ 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张警官却一把就拉住我的手，“你想回自己家？” 我摇头，并且有点害怕的看了看张志伟。他爸看出我略带恐惧的表情，转头痛斥一句：“亮子，滚屋去！” 见张志伟进屋后，他将我坐在客厅后，跟妻子进卧室聊了一会后，出来对我说：“先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吧？你愿意吗？” 我愣怔片刻后，点了点头。 …… 让我很意外的是，张警官跟他老婆付香芹并没有因我留下的事情而吵架。 后来知道，付香芹一直都有个心愿就是养个女儿。 付香芹是个医生，家里有药箱。看见我脸上的伤，就给我抹药。 张警官觉得我跟张志伟是同学，两个人都这么小，就想安排我俩一个屋。但是张志伟喊破了天的吵！ “你们要是让我跟傻李菲住一个屋，我就死给你们看！” 张志伟是独子，宠爱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张警官陪他儿子睡，而我则跟付香芹睡一个屋。 付香芹睡觉的时候，都会说晚安。 当时我就感觉这个女人好善良好善良。但是，她问我老多问题，我却依旧是不说话。不是我冷漠，而是一种不善言语的习惯。 后来，张警官向局里打了审批，相关部门也征求了我的意见，而且每月都还给我一点钱，回去将我的东西整理整理之后，便稀里糊涂的在他们家住下了。 有时候，生活中我们不要骂别人是傻瓜。骂的人多了，那个人可能真的会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就像你总骂孩子是个笨蛋的时候，孩子真的会觉得自己很笨一样。 那个时候，做什么事儿时，总是会不自觉的向傻子靠拢。没经历过的人，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所以，面对付香芹的时候，我依旧是傻乎乎的。而他儿子张志伟又是我同班同学，总是在她面前说我如何考倒数第一，如何不做作业，如何白痴等等…… 付香芹刚开始不信，后来辅导我几次作业，看着我真是一点不会的时候，也叹气的摇了摇头。 当一个人觉得另一个人是傻子的时候，多少的都会有点排斥心理。付香芹也是人，她也会有心理上的变化。 孩子的心都敏感无比，那一丁点的眼神变化，我都能察觉到。然后，我就更不敢随便说话了。 过了几天之后，付香芹回家时，带了两本小册子。 给了我和张志伟一人一本，说：“今天先不做作业了，先做做这个。” 两个小册子的封面都被撕掉了，我看到是些图形之类的题目，跟学校里的东西都不一样。 半个多小时后，我俩都写完了。她拿过去就开始看。在一边拿着个笔勾勾画画。 越画脸色越难看，我担心自己是不是都做错了。 处理完后，她将小册子放在一边，便去了客厅。 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待了很长时间。 晚上跟她睡觉的时候，她出奇的翻过身子来搂着我。 她的眼中是说不清的疑惑，侧着身用手轻轻的摸着我的头问：“李菲，那会给你做的是智力测试题。你知道什么是智力吗？” 我懵懂的看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心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 “李菲，你不傻。你一百三十多分呢。亮亮才一百一十多分。” 我依旧不说话。 “你不傻，你很聪明。可是，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她说着，看向我的目光都有些激动了。 我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脑袋。 “唉……”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当她的手离开我的脸，转过去背对着我的时候，我的心里特别特别的压抑和难受。 “我…我看不清黑板。”我壮了壮胆，将压抑了好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她听见后，整个身子轻轻的一震。 转过头，恍然大悟似的看着我，眼泪唰一下就涌了出来。 004：离家出走 我这辈子最最感激的人就是付香芹，如果没有她，我的未来是不敢想象的。 她带着我去配了眼镜，细心的帮我温习曾经学过的知识。遇到我不懂的地方，她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的教我。 他们商量之后，决定认我做干女儿。让我改口喊爸妈。 我每一次喊付香芹妈妈的时候，付香芹都笑的特开心。 晚上睡觉时，我喊一声：“妈妈，晚安。” 她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而那刻我的心里是那么的满足。我发自内心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妈妈。那种绝对合格而标准的妈妈。 在体会着一种史无前例的母爱的同时，也敏感的觉察到张亮看我时的眼神越来越毒了。 在张亮看来，我的到来不止是占据了他的空间，还占据了曾经独属于他的爱，父母的爱。 在张亮家里住下这件事，他严重声明不允许我告诉学校里的任何人。 他跟冯厉完全不同，冯厉全力的保护着我，而他是发自内心的排斥我。 冯厉在两周以后出现在了校门口。 右胳膊吊在胸前，还打着石膏。在学校门口见到我之后，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 “我听说李胜坐牢了。” “嗯。哥，你的手。” 我知道那是为了我而受伤的，心里说不出的疼。 “我的手没事，我妈怕我去找你。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来，后来听说李胜坐牢之后，才放我出来的。你现在住在哪儿？” “我住在一个警察家里。可能会住到李胜出狱吧。你们呢？” “我们…我们挺好的。好了，我送你回家。” 他的回答简单的有些不正常，眼神微微的晃动，我知道他有隐瞒什么。但也没问，我就是问，他也不会说。 跟冯厉一起走在回家路上的那种感觉特别好。有种安全感，有种被守护的感觉。唯独在冯厉面前，我什么都不用掩饰。笑的很真实而真诚，全然不会害怕别人说我是个傻子。 走到小区门口时，我就让他回去。 一转身之后，却发现张亮跟在我们后面。冯厉的眉头立刻就拧住了。 他是认识张亮的。因为张亮欺负我，他还打过他。 张亮比我俩小，发育的又晚，整个人比我俩矮了半头。 如果说张亮跟冯厉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这两个人都很倔。不过，张亮他爸是警察，妈妈又溺爱他，自小就有种无厘头的任性倔强；而冯厉是从小成长中经常被虐待而导致的那种——微微有点心理变态的倔强。 冯厉谁都不惧，他八岁时就敢跟李胜动手打。 而张亮是谁都不服，现在都经常跟父母顶嘴。 话不投机半句多，冯厉问张亮为什么跟着我们，张亮瞪眼呸了一口，骂我跟冯厉狗男女。 冯厉二话没说，顾不得打着石膏的胳膊，冲上去就揍。 原本弱势的石膏，却成了有力的武器。一下下的撞击在张亮的脸上，张亮一点也不告饶，挨着打的还击。 任我在边上怎么喊，两个人却拧在一块怎么也不分开。 最终张亮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的哭着跑回了家；而冯厉的石膏也碎掉。纱布脱落，露出瘆人的淤青未褪的胳膊。 一边是刚住在一起没多久的弟弟，一边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哥哥。 张亮的妈妈是医生，所以我还是选择了陪着冯厉去医院。 到医院包扎好之后，出来时已经天黑了。 冯厉想送我。我不让，坚持先送他。也是想看看他家住在哪儿。 冯厉死活不同意，我就说从这里分开，各回各家。 他同意之后，我却又悄悄尾随着跟上了他。 一路向北，走到了我们当地一个脏乱的劳务市场。在劳务市场旁边有一条街道。街道里，一座座门头房的灯光都是那种暗红色的。 在门口前，站着一个个穿着裸露而妖娆的女人。我远远的就看见了冯艳。 她站在门口，斜倚在门框上。看见冯厉脸上有伤，没好气上去踹了一脚。冯厉无动于衷的直接走进了门头房。 一个脏兮兮的民工走过冯艳身边，冯艳大喊：“小哥，进来玩啊！” 那个民工左顾右盼的瞄了几眼后，做贼似的就钻了进去。然后，就看见冯艳从里面将门锁上后，关上了灯。十分钟后，那个民工出来了。冯艳则又一次的斜倚在门框上抽着烟，打量着一个个的路人。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冯艳在做什么。 但是，有一个感觉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她漂亮了好多好多。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她一身红色短裙站在门口，妖娆的曲线和妖娆的状，就像是一个午夜女郎…… 我想过去找他说说话，但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默默的离开。 一路上恍恍惚惚的回家时，已经是八点半多了。 回到家的时候，只有张亮自己一个人在家。他爸妈应该是看我没回来，出去找我了。 张亮左脸上贴着一块大大的纱布，见我回来之后，目光凶狠的走了过来！ “妈妈呢？”我微微有点心颤的问。 “那是我妈！我妈妈！告诉你傻李菲，今天有你好受的！你跟那个冯厉的事儿，我都告诉我爸妈了！哼！臭不要脸的！” 他刚说完，我身后就传来了开门声。 回头去看的时候，忽然觉得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张亮脸上的纱布！ 再看张亮的时候，张亮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 “哇！！妈啊！李菲抓我！哇！！！” 看着他腮上那道口子，再看着他指间渗出来的血，我顿时就慌了。 “啊！”付香芹比我还慌的跑过来，一把抓过我手中的纱布就去盖。急的眼泪都淌出来了。 那是她亲儿子啊。那么深的口子，脸上留下一个疤的话，是会留一辈子的。她肯定心疼的要死。 我刚想解释的时候，她转过头非常生气的一巴掌就打在了我脸上。 我被李胜打过，被冯艳打过，被同学打过。被打惯了之后，挨一巴掌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付香芹打的那一巴掌，却是打在了我心上。 她还会对我笑吗？她还会给我辅导功课吗？她还会搂着我说晚安吗？ 不会了吧？ 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那种一巴掌将心都打碎了的感觉。 所以疼，特别特别的疼…… 当天晚上张亮一直哭闹，喊着让我离开这个家，而我则躲在另一间卧室里发呆。 客厅里张亮父母两人开始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我躲在卧室门口，偷偷的听。 张志伟是警察，调查冯厉的家庭情况轻而易举，他不止是查出了冯厉和冯艳的底细，也将我们几个掺和在了一起。 “我觉得菲菲跟他们不一样！”付香芹替我说了几句好话。 但是，张警官口气更谨慎的说：“你知道那个冯艳是干什么的？她是站街女！” 听到站街女的时候，我就心里就一暗。 午夜女郎似的打扮，就是站街女吗？ 站街女究竟是干什么的？很下贱吗？ 付香芹没说站街女下不下贱，但是，我透过她的沉默，便知道那绝对不是个好活。 后面，他们两人又讨论说，有些后悔。 他们说后悔没有早一点调查一下我的成长环境，他们隐隐的觉得我可能是个不乖的孩子。 我走到一边，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一行字：妈妈，对不起，我走了。 写好之后，就压在了她书桌的台灯底下，然后躺在了床上睡觉。 我祈祷她能看见。但是，没有。 那天晚上，她一直在叹气。也没有说晚安。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频频的回头去看她。我好希望她能跟我说句话。我好希望她能喊一声“李菲，路上慢点”。可是，她都什么都没说。 那时候，就觉得她是属于张亮的，不是我的。不是。 离开付香芹家，我也没有去学校。直接回到了李胜的住处，呆了一阵。忽然想到这个地方张亮他爸是来过的。所以，站起来拎着书包就去了劳务市场找冯艳。 等到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她才开门。 看她样子应该是刚醒，头发散乱着跟个女魔头似的。看见我站在门口，一脸惺忪的问：“你咋找这儿来了？没去上学？” 我没说话的，从她身边走了进去。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后，坐在了沙发上。 她点上根烟，从旁边拖过个板凳，蹲在上面吐出口烟后，很是奇怪的问了句：“你跟李胜……干那事儿了没？” 005:搬家 “你跟李胜……干那事儿了没？” “什么？” “噗！哈哈……”她笑着一下蹲到我跟前，一手掐烟，一手指着我下面问：“就这！” 那么一指一问，我的双腿不由得就夹紧了。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冯艳变了。让我感觉有些陌生，有点发麻。 “怎么？他进去了！？”她张着嘴，好奇的都合不拢了。 我摇了摇头，她嘴巴立刻闭上了。 然后，目光里带着点恨意的靠到椅背上，挂着丝冷笑说：“他活该！不是人的东西，他就没那个命！” “什么命？”我问。 “瞧你那傻样！他想让你给他生孩子啊！唉…你真是个傻子啊。不过，你这么小不懂也挺正常。” 听着她的话，我并没有多么深切的痛感。但是，想到她指着我下面问有没有进去过的时候，脑子里就嗡的一下！进去是不是就生孩子了！？那多吓人啊！ 冯艳看我发呆，将烟头一下弹到我脚底下。 我抬起头看她。 她一脸淡漠的问：“你现在住那警察家？昨儿晚上，人家还找过我。” “嗯，不过，我不去住了。”我说。 “就你这蠢样一般人家还真受不了。昨儿他们来的时候，问我是不是你妈，你说我养了你那么多年，我不是你妈谁是你妈？” 她之所以说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李胜坐牢了。李胜要是在，她绝对不会这么说，也不敢认我这个女儿。 “怎么了？”她见我不说话又问。 “我偷跑出来的，他们可能在找我。”我说。 她一听，仿佛有了什么打算，斜眯了我一眼说：“这事不用你操心，先住下再说。” 中午的时候，付香芹就找来了。 冯艳瞅见警车就让我躲起来，“快！露出动静来的话我可留不住你啊！” 我直接的跑向了二楼。 在二楼的拐角处，听着他们对话。 我没有躲的多么隐蔽，甚至隐隐的希望他们能冲进来找我，然后命令我跟他们回家。可再想想张亮和那一巴掌，就有些懦弱的不想让他们发现。 那么矛盾的心思，让我特别难受。 “怎么？不就是我儿子把你儿子打了吗？还没完没了了啊？仗着你是警察欺负人还是怎么地？我儿子冯厉的胳膊也伤了，我他妈还没找你们要医药费呐！”冯艳一上来就机关枪似的骂了起来。 “走吧走吧！别跟这种人说话了！”张亮他爸直接拉着付香芹要走。 “你等等！”付香芹甩开张警官的胳膊，转过身有些激动的质问道：“我问你，李菲来过这没有？啊！？” 听着她那焦急的声音，我的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了。她是不是还很爱我啊？否则，她怎么会那么激动…… “来过啊！”冯艳说。 “来过？她在哪！？” “在哪我凭什么告诉你们啊？我告诉你们来过就不错了！还问在哪？真是笑话！你们凭什么养我闺女啊？凭什么啊！”冯艳大声质问。 “凭我们是正经人，凭你没资格教育孩子！你！你根本就不是她妈！你跟李胜没结婚，你们就是姘头！”付香芹气急了的喊着说。 “亏你老公还是警察呢！？我们那是事实婚姻！我跟李胜那么多年住一块，不就是个证的事儿吗？怎么？欺负我们老百姓不懂法啊？我不是她妈你是啊？你生的啊？你养她几天，我养她几年啊！？真没见过你这么自讨没趣的人！” 冯艳嘴上功夫厉害的很，气的付香芹一句话都对不上，只能气的打哆嗦的一声声的问：“李菲到底在哪！？” “我可以告诉你，她去我娘家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把她送别的亲戚家去了；我有的是说法，你信啊？告诉你们，李菲是我的女儿！” “行了行了！走走走！”张亮他爸又催着喊。 “你看看啊！你看看这女人的德行！李菲如果留在她这儿，以后得长成什么样啊！？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李菲也干这行！” “哎哎哎！嘴巴放干净点啊！干鸡怎么了？瞧不起干鸡的啊？你以为我们吃饱了撑的啊！？你以为我们容易啊！？有本事你来干干试试啊？你干的了吗！？” “混蛋！”张亮他爸愤怒的上去就给了冯艳一巴掌。 冯艳一巴掌被打的发起女人疯来！ 张亮他爸拽着付香芹就走了！ 知道他们走的那刻，我感觉最后一点希望就要没有了，哭着就要跑出去！ 冯艳一把抓住我，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大骂：“你嫌你老娘我被人打的欠啊！？” 我盯着她那通红的脸，再看看慢慢驶向远方的警车，心里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挣扎的要死！ “滚上去！”冯艳冲着我大腿就是一脚。 …… 当天我便在冯艳那住下了。 晚上她炒了两个菜喊我下去吃，我看着桌上的菜，说等冯厉哥回来一块吃。 她叨了口菜，看都没看我的说：“不用等他，他还不知道哪儿野去了呢。” 我等了十几分钟，天慢慢黑下来，他却仍然没回来。 “我吃饱了！你赶紧吃完打扫一下！”她丢下一句话后，便坐到一边化妆去了。 我吃完饭，收拾干净以后。冯艳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裹身群，下身穿着个紧身的打底裤。 走到门口望外瞅了瞅之后，伸手拉了下旁边的灯绳。 整个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暧昧的红色…… “到楼上去吧。”她回过头冲我说了一句后，便点上了一根烟。 她斜倚在门框上，暗红色的灯光映着她的背影。她吐了口烟，一只高跟鞋的鞋尖轻轻的捻在地面上微微的晃动着。 她那个背影，我一直忘不掉。 那刻我脑海里就显现出两个字：站街女。 年幼无知的我问自己，这就是站街女吗？她下贱在哪？ 她回过头，那厚厚的妆让我有些陌生，“怎么还不上去！？” 我转身就爬上了楼。 片刻之后，又好奇的下到楼梯拐角处，扶着铁栏杆悄悄看。 她不时的娇嗔着喊：“小哥！进来玩啊！” 但是两个小时过去后都没人来。 她就一直穿的那么单薄的站在门口，时不时的喷上两句骂娘的话。 我看的累了，回到二楼的床上躺着。 有过去一段时间后，来人了。 “有服务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呵，这么年轻就玩这个啊！哈，有，进来……”冯艳一改泼辣本色，很是小女人的说：“嘿？你小子喝酒了啊？” “不喝酒谁玩这个？” “进来。” 我听见他们的声音，赶紧的光着脚丫从床上轻轻的下来，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啪”的一声。冯艳将灯关掉后，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我赶忙轻轻的矮了矮身子。 一层的空间很大。一进门口有个大木头桌子，桌子底下都是些做菜吃饭的家伙。旁边放着个很旧的老式理发椅子。 再往里便是一个隔断。那个隔断很矮，也就是一米八左右。顶上没东西挡着，就在楼梯边上。 我在楼梯拐角处，弯下身子都能看见里面的床。 但此刻一关灯之后，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先说好啊！喝了酒不一定中用，就十五分钟啊！” 冯艳说着打开了床头上的一个电暖扇，那红色的灯光一亮，将两个人全都映在了我眼皮底下。 小时候做的错事儿，总会让人记的特别清楚。那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是在做错事，不能偷看。 可是，又忍不住的去看…… 006：冯厉回来了 当我看见冯艳想都没想的一下脱掉自己的裤子时，我就有点愣！ 当我看到那个男人脱了时，我整个人瞬间就空静了！ 不是好奇，不是害怕，不是恐惧！ 也不是空白，而是空静。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见到了一片你从没有见过的风景。风景不漂亮，但是也不繁乱，只是让你感觉到非常的陌生和震惊…… 那时候，你就会想，世界上竟然…竟然还有这样的“风景”？ 而后，我的震惊持续升高！ 男人背着身，冯艳坐在床沿上，胳膊在男人小肚子上一阵的轻捶后，一撒手的说：“你不行！” “加钱！加钱！”男人说。 冯艳一下就跪到了男人身前，那染黄了的长卷发，立刻来回的摆起来。 再然后，那个男人进去了。就像是冯艳指着我双腿之间问李胜进去了没有似的进去了！ 那刻的我已经忘记了害羞和错误，眼睛瞪大了的看着他们两人接下来所有的动作。他们每一个动作都那么那么清晰的印进了我的脑海里…… 冯艳的喊声与男人撞击在她屁股上的声音，声声震着我的魂魄！ 那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那个男人剧烈的动作拍打着似的！一下下的往上顶，顶的我脸通红通红的！使劲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出声！ 想起冯艳对我说李胜想让我给他生孩子。所以，那时候我对小姐的定义就变成了——小姐就是跟陌生人生孩子。 …… 那天晚上，有五个男人来过。 躺在床上，冯艳所有的语言和声响，我听的一清二楚。那时候，小小的脑袋里根本就不知道站街女的真正含义。 所以，越想就越害怕。那么多陌生的男人，那么多次的撞击。 难怪冯厉会逃跑，他也是害怕吗？他也是跟我一样听的这么清楚吧！？ 他也会像我一样去看吗？看着自己的妈妈跟一个个的男人…… 他会很痛吧？ 一定是的。 那动作就像是在欺负人，他一定会跑上去打。 那天晚上，冯艳“忙”到很晚才上楼来睡觉。 她躺到我对面的床上，累极了似的使劲的呼了口气。 那刻我感觉她好可怜，可是想起她那会一声声的笑着说“再来”，便又觉得她很似乎很开心。 到底是可怜还是开心？为什么要做这个？我想不通，心里憋屈的难受，无法表达的一种尴尬与闷。心口窝儿里就像是塞了好多好多的细土。 闭上眼就是那一幕幕的撞击，睁开眼就是她那一声声的笑与叫在回荡。 那刻好想冯厉在我身边。他会捂紧我的耳朵，他会用他坚强的眼神告诉我，没事。 …… 第二天，我早早的醒来。 虽然一夜没睡，可是我仍然神经敏感的睡不着。 她睡的很死。 我不敢吵她，蹑手蹑脚的下楼。在门口那大桌子底下，拿出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馒头，一边啃着一边瞅着窗户外面。 乌压压的一群人，大清早的都在路口那站着。 来了半兜子车后，那些穿着脏衣服的男人女人的就一窝蜂的往上爬。车里的人打开车门，站在驾驶位，探出半个身子吆喝着让挤上去的女人下来。 几个浑实的女人很不情愿的从车上爬了下来。 看着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 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的就困了。不想上楼，又不想去那个小房间，便坐到那个很旧的老式理发椅上睡了一会。 中午被乒乒乓乓的炒菜声弄醒了。转头一看，门已经开了。她蹲在门口那炒菜。没有油烟机什么的，只能在那炒。 “去洗把脸吃饭了。”她说。 我洗了把脸，便做到沙发前准备吃。 “昨儿晚上都听见什么了？”她漫不经心的边嚼着东西边说。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攥着干瘪的馒头小声说。 “噗！哈哈…真是个傻李菲！” 她噗嗤一下，莫名其妙的笑了。 我抖了抖手上被她喷上的饭，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她看我有些呆的看着她，挪了挪屁股下的小板凳，正了正身子仿佛要把我看透了似的说：“听见了就听见了呗。都是女人，少不了的事儿。” 说完后，嘴角还冷冰冰的翘了翘，让我感觉她不再像是个妈妈，而像是个大姐。 “你为什么要给那些男人生孩子？”我问。 “什么？”她皱起眉头，一下就楞住了！ 我伸手指了指旁边那个小房间。 她看了一眼房间，又撇了一眼楼梯拐角，顿时就明白了，很随意的看了我一眼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吃起饭来。 我看她不说话，我也去叨菜吃。 刚吃了一口，她忽的问了句：“看到我跟人家生孩子的时候，什么感觉？” 我嘴里含着筷子，脑子里就想起了那些画面，眼里不知怎的就流出泪来。 拿着筷子，颤抖着说：“想…想打他们……” 她听到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眼里含着泪，将筷子使劲一摔！ “打打打！跟你哥哥一样！你们这些小屁孩子懂什么！？啊？打打打的，打个屁啊……”她说着撇头望向了门外，一脸的愤恨。 我没想到她会是如此的反应，顿时就懵懵的。 她一指门外，“看见了吗？看见那两个女的了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街道对面的路沿石上蹲着两个女人。两人约四十多岁，穿着有些脏的破袄，头上扎着农村女人喜欢戴的那种红色头巾，浑圆的身子蹲在那，臃肿的像两个球。 一手拿着大大的塑料杯，一手掐着干粮，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知道那些女的是干啥的吗？”她指着又问。 我摇了摇头。只记得早上时瞅见她们爬上车，又被赶下来。 “你觉得她们可怜吗？”她问。 “嗯。” “你觉得她们可怜还是我可怜？” “没有男人欺负她们。”我想说冯艳可怜，但是没敢说。 “你怎么知道没有男人欺负她们？好，也是，你，你要让她们干我这个她们能干了？！你让我去干她们的活，我也办不到！” 她的话，那刻我竟然隐隐的能明白。她好像是在说那两个女人太丑，而她比她们漂亮。 她滔滔不绝的打开了话匣子，说自己每夜熬到几点如何如何的辛苦，而那些女人累死累活，赚不了多少钱的如何如何可怜，可我都没听进去。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知道我这当妈的苦了吗？” 我一脸呆的看了她一眼，怎么都说不出她苦的话。 “真个傻李菲！吃你的饭吧！”她气的骂了一句后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们，她们不下贱……”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里话。 她听到后，身子猛的转过来，弯腰探身，一脸冷漠的问：“李菲，你告诉我，什么是下贱！？” 下贱？这两个字，我只在别人的骂声中听过。但是，让我描述我却不知道下贱究竟是什么。 “我哪儿下贱了？”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又问了一遍。 看着她略带怒气的样子我放下筷子，直接跑回了楼上。 而她则在下面一直骂。 “还下贱！？小屁孩子，你知道什么是下贱啊？她们那些女人才是下贱！没钱才是下贱！我都不屑跟你讲笑贫不笑娼的道理，你个死丫头片子跟你哥一样，就不知道个好歹！我天天的挣个钱容易吗我！？” “你不害臊！你脱衣服给人家看！”我听着她的骂声，坐在床上装大了胆的回了一声。 她蹭蹭蹭的跑上楼来，站到我跟前，双手掐腰的看着我，“我不害臊？我脱衣服？行！照你这么说我是贱！我就是贱了！那你贱不贱？啊？李胜没给你脱过衣服？李胜没见过你光屁股？啊！？你贱不贱？” “我不贱！我知道害臊……”我回应着，想起那些事情，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放屁！” 她说着，气急的一巴掌打在了我头上。弯腰用指头戳着我的头继续骂：“害臊？谁他妈不害臊！害臊能填饱肚子不？害臊能挣钱吗？啊！？” “呜……” “长这么大的个儿了还哭！你哭个屁！打小就是个小要饭的还跟我摆谱啊？你伸手跟人家要饭的时候咋不知道害臊啊！？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活的太舒服了！你要没钱的时候，等你饿的发慌的时候，你就知道害臊就是个屁！” 我低着头，憋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本就说话不利索，那有她那么会骂人。 她见我不说话，却不死心的一个劲的问我：“你知不知道？懂不懂了！？啊！？” 我一个劲的低着头不说话。 她见我那么倔强，气急了的说：“你们就是欠！你先给我两天别吃饭，好好的在楼上反省反省！” 她说着砰的一下把门带上后锁死了！ 锁了就锁了，她饿我总不至于会饿死我吧？ 但是，傍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让我却想迫不及待的将门打开。 因为冯厉回来了…… 那天傍晚，我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觉的时候，听见了下面的争吵声！ 赶紧的坐了起来听！ “你什么时候能消停点？啊！整天的就知道打架！？”冯艳厉声的喊到。 “别管我！！”冯厉大声的说。 我听见他的声音，赶紧的去拽门，可是门死死的！ 我刚要砸门的时候，忽然听见冯厉说：“我爸出狱了！我要跟我爸一块过去！！！” 我听见那句话后，顿时就愣住了！ 他爸出狱了？他要离开了！ 007：改变 当我听到冯厉要走的时候，我便使劲的砸门！ 可是刚砸了几下，便觉得听不到他们声音了，又赶紧安静下俩去听！ “你要敢去找他，我直接打断你的腿！！！”冯艳大声喊着说。 “他怎么了？他是我亲爸！你是谁！？” “我是你亲妈！！” “我不要当站街女的妈！也不要你这么贱的妈妈！知道我为什么打架吗？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啪”的一个大大耳光声音！冯艳随即爆发的大喊：“不许去！” “你放开我！我要找我爸！你是个小姐！我不让你干这个，你非要干这个！你干我不干！同学们都骂我，都笑话我！他们一起打我！我不要这样的妈妈！我不要！我不要！！！” 我从没听见过冯厉那么狰狞似的喊叫，从没有听过！ 他那冷静而倔强的模样，那刻顿时就虚幻了！ 可是，我知道，他是因为妈妈，他因为他自己的妈妈卸掉了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 他只想表达……表达跟我一样的痛！我不想冯艳当小姐，他不想那么多陌生的男人碰她妈妈！！ “你给我回来！！”冯艳大喊着去追，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使劲的砸门，大声的喊着：“哥！哥！哥！！！” 听不见他们的吵闹声后，我撒腿跑向另一边的窗口，趴出半个身子往外看！ 看见冯厉使劲的在前面跑，而冯艳越来越无力的追着。 当冯厉跑到路口一个拐弯消失之后，追不上的冯艳便停下了脚步，双手支在膝盖上颤抖着，弯着身子哭了。 很多人聚拢到她身边时，便转身一边走一边擦眼泪。 看见她走进了店里，我跑过去，使劲的砸门！ “哐、哐、哐！” 她跑上来，打开门，红着眼一把拎住我的衣领，一个劲的拖着往下走！ 一路狠狠的拽着我，拖到了门口！ “滚！滚啊！你们都滚啊！”她使劲一下将我推出门口后崩溃似的大喊。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 她那张脸哭的那么真实，真实的仿佛失去了挚爱一般。大气都喘不上来似的喘着气。 “滚……你们都滚啊！！” 我去哪？我能去哪？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你跟你哥一样啊！你们都滚啊！他跑了，你也跑！都跑！跑啊！快跑啊！！我是小姐，我下贱！我下贱！你们都跑……快跑啊！” 我依旧愣愣的看着几欲发狂的她。 她看我愣在原地，转身跑进店里，拿出了一个旧的只剩下几根毛的鸡毛毯子快步的跑出来！ “你跑啊！”她哭喊着就跑到我眼前，狠狠的一下抽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看着她那么不可思议的眼泪，一下扑上去就抱住了她。 那刻，我觉得她比我还爱冯厉。真的。当时感受的特别强烈，她打了冯厉那么多年，可是她也爱了他那么多年。 她狠狠的抽了我几下后，一下蹲在了地上，恸哭起来。 那时候，我想叫声“妈”，可我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内心底里像冯厉一样的厌恶她。可是，那刻蹲在地上痛哭的她却让我莫名的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种没人要，所有人都排斥的同病相怜。 …… 冯艳没有再打我，她抱着我哭了好一会。旁边店里的几个小姐叼着烟，非常冷漠的看着我们。 当我与她们对视的时候，她们还会露出略显诡异的笑容。仿佛觉得我跟他们一样了。 我回避她们的目光，心里却微微的莫名发慌。 回到店里，冯艳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去倒了杯水给她喝。 她也不喝，有些发呆的直愣愣的看着杯子。 晚上吃过了饭，她便又开始化妆。 化完妆后，又是那个姿势的倚在门框上。只是这次，她有些疲惫了，头微微的贴在了门框上，比以前更凄凉了几分。 当有客人来的时候，我回到了房间里，继续的听着他们的那些喊叫声。曾经在李胜那里住的时候，听见那些声音会害怕。但是，现在习惯之后，竟觉地那么平淡无奇了。 或许，跟她不是我亲妈也是有原因吧。 人是一种适应能力很强的动物。 不管怎样恶劣的环境，都能生存。 但是，某些环境中的一些影响会很深刻的改变一个人的心。只是很多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了。 一如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听见那些声音时已经不会紧张和害怕了。 我在二楼上听见冯艳与陌生男人的无数模式的对话，也不止一次的去偷看。有时候，看那种东西是会上瘾的。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现在回想起来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些不正常。可是，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或许更像是一种消遣。没有电视，没有书，只有他们苟合时的动作和笑声。 当有人夸冯艳好活并甩上钞票时，我听见她笑的那么没心没肺时，我竟然也会跟着笑…… 一个小女孩坐在楼梯拐角处，微笑的看着两个成年人苟合。 如果常人看见那刻的场景，准确的说，是那刻我脸上的‘微笑’。他们一定会惊讶般的不敢相信。如果让一个心理学家来看的话，那或许就是在潜意识里已经具备了堕落因子。 而后，我清楚的记得一个日子。 腊月初二。 那天下午冯艳出去买菜。而我走到了老式的理发椅上，拿起前面的化妆品对着前面的镜子化妆，学着她的样子化。眉毛画的很好，但是涂口红时，涂的嘴角微微有点偏。 她推开门时，我手里还攥着口红。看着我把自己画的有点妖艳之后，她眼睛亮了一下。 那种眼睛一亮的表情我有点熟悉，很像李胜第一次见我来月经时的目光。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冯艳的目光里多了一种赞许的味道。 当然，那天我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冯艳菜还没放下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从门外走进来了。 “哟！翠儿！”冯艳回头招呼了一声。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后，转而对着冯艳笑着说：“艳儿姐！明天俺们就回老家了。俺姐让我过来喊你，今晚一块喝个酒。” “行啊！几点？” 冯艳将菜搁桌子底下后，站起来笑着应声。 “我姐说了，今儿晚上就叫咱几个关系亲的，所以也都别忙活了！六点半一到，就去我们洗浴店里的大宿舍喝。” “行！” “诶，艳儿姐，这姑娘谁啊？长的挺俊啊？”她看着我问。 冯艳一听，脸上就挂上了笑了，高兴的说：“我妹呗！俊吧？哈哈！” 听冯艳喊我是她妹妹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但是，也没说话。 “是吗！？那好啊，晚上一块叫着呗？”翠儿笑着说。 “行！一块捎着她去看看！” 翠儿走后，冯艳就乐呵呵的走过来，拽着我的手就往楼上走，一边上楼一边笑着说：“今儿晚上别穿这衣服了！我给你找身好看的！” 第一次带文胸的日子，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终生难忘的。 那天就是我的第一次。十二岁。 我实话实说，那时候的我发育的很不好。虽然例假来的早，但是身材明显的慢了半拍不止。个子快一米六了，胸前仅有微微的一点隆起。而且，某点还往里凹的很厉害（女孩子都懂得）。 我对第一次穿Bra记忆深刻的另一个印象，也是因为她让我尝试了N种、N次。 最后的最后，选了一个最厚的Bra。 穿上厚衣服之后，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看镜子了。不过，那时候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 在那个楼梯的拐弯处，我偷看了。看见很多很多年纪大小不一的各色男人。他们总会对冯艳上下其手的同时，不断的夸赞她的汹涌。 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发育的不正常？ 所以，当冯艳为我选了超厚的Bra，并穿上衣服之后，我内心底里是很开心的。 因为，我觉得，我似乎“长大”了。 就像，你给一个孩子穿上了成人的礼服后，他们也会不自觉的装出大人的样子一般。 冯艳给我选了一件大红色的毛衣，穿在身上稍微的有点宽松。我至今记得，毛衣的后腰地方，有几处脱落的红色粗毛线。 裤子还是我的牛仔裤，鞋子还是我的运动鞋。 临出门的时候，她回过头又打量了我一眼。将手中的一方便袋水果放下之后，拿过旁边的卫生纸将我的嘴巴抹了抹。然后，拿过口红，重新的给我画了画嘴唇。 很满意的看了我几眼后，将口红很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之后说：“走吧！” …… 出了门，天好冷。 那件宽松的毛衣根本就不管用，那刻，我就想她是怎么在这么冷得天里站在门口迎着冷风的？ 好在翠儿所在的店不远，走了几百米就到了。 是一家比冯艳大得多的洗浴中心， 冯艳头都没抬的径直拐了进去。 我抬头看了看‘洗浴中心’四个字，五彩缤纷的一道道发光管上，那几个红彤彤的大字特别漂亮。 “快点！”她回头喊。 “哦！”我应了声，赶紧的走过去。 “进去后，就说你十六了。知道吗？”我走到跟前的时候，她低声嘱咐说。 我没应声的，点了点头。 008:媚娘 进去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豪华。 没想到，劳务市场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后来才知道，这片区域就是红.灯.区；这里从低到高，玩乐的各种档次都有。 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看见一楼挂着男女洗浴的牌子，只觉得来这里就是洗澡的。可是上楼的时候，看到墙壁上有些露的艺术画之后，便又觉得这地方不太一样，怪怪的。 上了二楼，是个休息大厅。 此刻时间太早，并没有人。 黑咕隆咚的大厅中，一排排的足疗椅看上去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小心慌。 穿过长长的大厅，走到了尽头。打开一扇门，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也很高档，铺着我没见过的红色地毯，踩上去软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个的包厢门口装饰的很漂亮，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些门牌号都是镶着金边的。 “砰砰砰”冯艳敲响了最里面的我一个房间。 这个门有点旧，也没有门牌号。 “琳姐来了！快！进来！”翠儿打开门后高兴的说。 房间很大，而且长。 在一进门的地方是四个上下床，床上都有被褥。这里应该住着八个人。 再往里，有半个区域是杂七杂八的化妆台之类的杂物。在尽头的窗台下面是个四十厘米高的小圆桌，摆了一圈小马扎。 窗台下面，正对门口的马扎上，坐着一个女人。妆很浓，但眼角上那厚厚的褶子瞒不住她的年龄。得有四五十岁。 从我一进门的那刻，她的目光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 冯艳放下水果后，那女人转头问她：“你这是上哪儿整了个雏儿啊？” “媚娘好眼劲啊！一眼就瞅出是个雏儿了？”冯艳放下马扎后，直起身子笑着说。 媚娘一个冷笑，看着我的腿说：“进门往里走的时候就瞅见了，那小步子直直的，一看就是个雏儿。哪跟你走路似的，那屁股都快扭天上去了！” “哈哈！瞧你说的！来，李菲，这是媚娘！”冯艳拉过我的胳膊，一指媚娘说。 “媚娘……”我弱弱的喊了一声。 “李菲？呵，说话怎么跟吓着了似的？多大了？”她脸上有股嘲笑意味。 “十六了。”我赶紧调高音调说。 “对！这孩子十六了！哈哈，快坐下吧。”冯艳说着就让我坐在一个小板凳上。 “媚娘！我们来了！开喝了没？” 后面的门一开，四五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的很开心的走了进来。 我本能的就站起了身子来。 “呦？店里新来的妹子吗？以前没见过啊？”为首的一个女孩一脸惊奇的看着我。 当她走近的时候，我看见她夹着烟的手上纹着个黑蜘蛛。 她似乎看见我在盯着她的手，微微一笑后，直接将手背推到了我眼前。 吓的我身子往后一退，差点没摔倒。 “哈哈哈哈！”她们一下就笑了。 “阿蛛！别没个正经的，快坐下吧。” 媚娘喊着她们都坐下后，她们便乐呵呵的开始倒酒。将我晾在了一边。 大冬天的她们都喝白酒，媚娘问我喝不喝。冯艳抬头说：“我妹一直没喝过酒呢。” “什么事没个第一次啊？拿过杯子来。”她将手一伸，示意我拿杯子。 我看了冯艳一眼，轻轻的攥着杯子说：“我不喝酒。” 冯艳一听，马上夺过我手中的杯子，站起来一弯腰的就放到了媚娘眼皮底下。 听见哗啦啦的倒酒声，我莫名的想起了李胜。想起他喝了酒之后，总会让冯艳乱叫。 “来。”媚娘说着将满满一杯白酒放在了我面前。 “媚娘让你喝，你就喝点吧。”冯艳说。 我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有点冷，没有任何一丁点慈爱的冷。让我感觉更像是一种命令。 旁边那几个女的倒上酒之后，就开始脱外套。 她们都穿的很暴露。领口开的很大，白色的肌肤涌出了大大的波浪。让我微微有点自卑。 阿蛛穿着一个黑色的吊带，将头发轻轻的摆到肩后，露出了胸上的一个纹身，是一个黑色而性.感的嘴唇。 “阿蛛？你也十六吧？你俩一样大。”媚姐指了指我说。 “我十七了。”阿蛛笑着说。 “哦，那还是她小点。来来来，我明儿就回老家了，我不在的这会你们都好好干，多赚点钱。争取过年的时候风风光光的回去。”媚娘说着举起了杯子。 阿蛛微笑着看着我，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示意我喝酒。 我端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 好辣…… 脸立刻就扭曲了！ 阿蛛一下就乐了，“哈哈，这个妹子好有意思啊！哈哈！来来来，跟姐姐我学着点！” 她说着，一下就吞进去了很大一口。 “哇啊……爽！”她放下杯子后，张大了嘴巴说。 她们边喝边聊，我则一直在旁边听。 他们聊着最近的生意，聊着未来的生活，然后又聊说遇到了什么样的男人。阿蛛一杯白酒进肚之后，脸就红透了。吆喝着说最近遇到的特殊癖好人。 段子很荤，她又会表演，各种姿势摆出来逗的大家一直笑。 我端着酒杯，跟着她们一起笑了。 看着她那么开心的样子，我也特别特别的好奇她们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当一个人在不该好奇的年龄好奇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离堕落不远了吧？ 我那刻，不知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是自己好奇心所驱使；总之，我隐隐的想早点回冯艳的店。 想认认真真的再去观看她跟陌生男人“玩”…… 很想很想，想的让我禁不住总是去看冯艳。 她见我看她，脸色微红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转头对媚娘说：“媚娘，你看我这妹子干咱这行成不？” 媚娘酒量大，喝了那么多后脸不红心不跳的。叨了块肉，一边嚼一边眯眼端详着我，吞下肉后说：“这李菲还是个雏儿。别跟这几个傻妞似的让臭男人糟蹋了才来干这个。” “媚娘的意思是？”冯艳脸上带笑的问。 “别急……等我过完年回来之后，给李菲物色个有钱的主。这雏儿的价可得弄的高高的。李菲？想赚钱不？”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问。 阿蛛好奇的插嘴道：“李菲真是雏儿啊？那不是发大了吗？” 那会我竟隐隐的有点自豪，她们的言语和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挺值钱。 “李菲，媚娘问你话呢！想赚钱吗？”冯艳推了我一把说。 我再去看媚娘的时候，已醉的朦朦胧胧了。 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媚娘看着我那呆呆的样子，顿时笑了，“哈，好！这傻样子好！哈哈！男人啊！最喜欢这种傻了吧唧的雏儿了！哈哈，好，好妹子！哈哈！” …… 那天晚上喝了两杯白酒，看东西时都有些晃。 阿蛛中途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们吃完饭之后，也没有再逗留。出门，踩在红地毯上时，双腿软的都走不成路了。 忽然，前面的包厢门打开了。阿蛛拎着个小塑料箱子，脸色潮红的从里面走出来。 一出门后，正好跟我对了眼，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脸说：“明天我去找你玩。” “哦。”我应了一声。 她转身走了。 昏暗的红色的走廊中，她的背影很迷人。轻轻的整了整肩上的吊带，回头给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很是潇洒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那刻感觉她活得好洒脱，我也想要那种自信。 那刻所谓的‘下贱’，似乎也离我越来越远了。 回到冯艳的店，感觉这里跟洗浴中心简直是天壤之别。 打开灯没一会，就来客人了。 冯艳喝了酒之后比平时兴奋，在那高了好几倍的声音下，我拿着个头枕从床上下来。 冯艳可能喝了酒的原因，灯也忘记关了。 走到楼梯拐角处，将头枕放在台阶上后，便坐在上面靠着楼梯的墙，眼神发直的着看冯艳和那个陌生的男人。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有了反应。第一次感到一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觉。让人想去尝试的奇异感觉。 那个男人约有三十多岁，常年打工的原因，让他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那天晚上的冯艳叫声与平时也不太一样，仿佛是从骨子里发出的声音一般，透着一种满足和兴奋。 她不经意的转头，看到楼梯拐角的我时，忽的笑了。 笑的，有点邪…… 009：要债人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了。 坐起身子，感觉头疼的厉害。昨夜的酒仿佛还没消化似的让我感觉特恶心、难受。 起床之后，脱去了昨天穿上的超厚的Bra，洗漱完之后到一楼时，并没有看见冯艳的身影。 等到中午她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右眼圈是黑的。 “你的脸？”我从沙发上站起来问。 “你个猪，喝了点酒后就跟个死猪似的。我在下边被打都不知道。”她说着将买来的一堆东西放下后，从里面拿出了跌打的药对着镜子就开始擦。 一边抹药，一边透过镜子的反射看着我问：“傻李菲，昨儿我看你在楼梯上挺陶醉啊？怎么？是不是想男人了？”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轻轻的摆弄着她买回来的东西，有点扭捏的没有回话。 想男人？我觉得自己还到那种地步。男人什么滋味我也不知道。 “呵，瞧你那傻样。赶紧的去把菜洗洗，中午有客人来。”她说着继续的抹药了。 那天中午来了个男人。是附近的打手，叫阿猛。平时就是阿猛护着这一片的站街女。碰到一些赖账或者找事的，一般都是他们这些人来处理。 阿猛三十多岁，一脸横肉。冯艳很讨好他，一次次的劝酒。 阿猛搂着冯艳的腰问我是谁，冯艳破天荒的说我是她的女儿。阿猛听后便也没再说什么下流的话。 酒喝尽兴的时候，他们支开了我。两人在下面的那小屋里磨蹭了半天之后，阿猛才准备走。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冯艳要保护费。 “我说刚才咱俩都那个了，你就少要点得了。”冯艳一边掏钱一边说。 “操…这事一码归一码啊！眼瞅着年底了，家里老婆孩子的还张着嘴呢！赶紧的！”阿猛有些不耐烦的伸着手说。 冯艳很无奈的掏出了一小沓的钱，阿猛一把抓过去，头也没回的走了。 我知道阿猛走后，就下了楼。冯艳一脸愁容的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看我下来也不做声的，一口喝掉了那小半杯。 “他妈的……”她放下酒杯后，躺到沙发靠背上骂了一声。 我没说话的走到一边，拿过酒瓶又给她倒了一点。她躺在靠背上，微微有丝醉意的看着我。 “李菲。”她喊了一声后，直起身子有点发愣的看着我，说：“把你裤子脱了。” “嗯？？” “让你脱你脱就是了，问什么问？”她有点不耐烦的说。 我隐隐的感觉她想看什么，便按照她的话做了。 “真是个毛都没长奇的孩子，那事倒是来的挺早！” 她有点不满意的摇了摇头后端起了酒杯。 听她那么说，我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穿上裤子之后，她又问：“要不，你再去上学吧？” “你不是不让我去上学了吗？”我问。 “不去上学，你干一辈子鸡啊？真是的，没看见我的苦吗？好不容易挣点钱，还他妈不够孝敬那些杂碎的！你说，如果我供你上学，你长大以后孝敬我吗？”她很是认真的看着我问。 我点了点头，但是又马上摇头说：“不过，我不想去上学。” 她一听，便愣了一会。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也是啊……上学有个什么用啊。昨儿来找咱的那个翠儿十九了。去上了半年大学就回来干这个了。唉，都是聪明人啊，老娘就是入行太晚。弄的现在价这么低！大点儿的店都不要我这样的老娘们，唉切！他妈的……”她说着开始自顾自的埋怨起来。 看着她那飘忽不定的状态，比较反感。一会让我上学，一会又说不上的。感觉她真是个没主见的人。 不过，我是有“主见”的——就是不去上学。 因为，上学就会见到张亮，见到张亮后他父母应该就会来找我。 如果刚开始那会，我还有点让他们找到我的心思。可是这会我却没那些想法了。毕竟我跟冯艳生活了四五年了，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在她面前我不需要掩饰或隐藏什么。 而在张亮家那短暂的时光，这会感觉只像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一个对我来说，越来越不真实的美梦。 冯艳喝醉酒之后，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的跟个神经病似的吆喝。 我没理她的上了楼，不一会阿蛛就来了。 我听见她的喊声，就赶忙的找出了超厚Bra穿上。刚套上外面的毛衣之后，她就推开了二楼的门。 我有点慌张的站起来看着她。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或许看我没化妆的原因，微笑着，很是狐疑的问：“怎么看着你比昨天小了那么多啊？” “我不小。” “傻样，看着小是好事啊！抽烟吗？”她拿出烟盒来问，是白将军烟。跟李胜抽的是一种。 我摇了摇头。她点上烟之后，一屁股坐到了对面冯艳的床上，脱鞋后身子往后一仰，半躺在了靠墙的被子上。 “你真是个雏儿？”她好奇的问。 “嗯。”我学着她的样子，也往后移了移，靠到墙上。 “打算干我们这行？”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艳姐逼你了？”她眯着眼问。 “没啊。”觉得自己表现的太闷，也怕她以为我还是个孩子，便正了正身子加大了音量说。 “呵，那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傻？”她探过身子，弹了下烟灰问。 我对“傻”字特别敏感，看着洒脱而又机灵的阿蛛，顿时不知道怎么回她话了。 阿蛛将还有一半的烟扔到地上，躺回去笑看着我问：“怎么？傻妞生气了？” “为什么处.女干这个就是傻？”我直接问。 她听见后，笑着一下就跑了过来。 跟我并排着靠在墙上后，伸手就要摸我。 “干嘛……”我抓紧了裤腰问。 “这么害怕怎么入行？松开！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什么！”她很妖娆的笑着说。 我低头，看见她的手抓着我的裤腰，手上的那只黑蜘蛛有点瘆人，有点小害怕。 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下就将我按倒在床上，压住了我。 “你不是十六岁。” 黑暗中，她幽幽的吐出这句话。口气中听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 “砰！” 楼下传来的酒瓶被摔破的声音。 我俩的动作忽然就停止了。她轻轻的撑起身子，被子露出一丝间隙。光穿进来，很柔和的洒在她略显凌乱的发丝上。那张白皙的脸特别漂亮。她看着我笑，眼神是那么那么的纯净。 那刻，我不知为何，竟会有种心窝里暖的很的感觉，不自觉的就跟着笑了。 阿蛛有很多很多的秘密。 我问她几岁时干这个的，她只说很早；我问她为什么干这个，她也不告诉我。她自己藏了很多很多的心事，从来不对任何人说…… 就像她的自杀一样，来的也是那么的毫无征兆。 她将我带入了她的圈子。她问我多大，我撒谎说我十六。她不信，但是她还是将我带进了她的圈子。 那时候的我，认知能力有限。 我会的只是模仿…… 模仿着她们的语气，模仿着她们的说话，模仿着她们化妆，模仿着她们的气息，也模仿着她们叼着烟的姿势。 虽然，那时的我并不会抽烟。 很多人以为一群小姐围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都在讨论男人那东西？ 我们在一起讨论的最多的是什么？是爱情…… 你相信吗？真的。 是男人和女人那种真实的感情。翠儿会说他相中了老家的一个男人，某某会说一个男的对她好像是真心的，某某还会笑着说她爱上了某某。 没有谁会谈论顾客，没有，从来没有…… 有时候，这个社会就是那样。你认为肮脏的那么一群人里，有时候就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一种纯真。只是那种纯真，让人觉得那么的……可怜。 所以，相比起她们来，阿蛛算是一个奇迹。当然，我那时候不明白阿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现在每次想起她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她是一个绝对非凡无比的女人。 每当我回忆起阿蛛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她那时是一个刚过十六岁的女孩。 所以，当我细细的去想她的时候，我会有种极恐的感觉。 就像是那个阴沉的下午，她给我展示她小腹上一条长长的伤疤和松弛了的妊辰纹！ 又像是她的自杀，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阿蛛死的时候是腊月二十八。 在她死之前，劳务市场里的民工也都回去过年了。 那期间，冯厉来找过我，付香芹也来找过我。但是，他们都没找到我。因为那段时间，我都是跟着阿蛛一起在大店玩。 大店里的生意那时候也是最冷清的时候。 冯厉找我，冯艳说我没来过；冯艳嘴皮功夫厉害，冯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便回去了。 而付香芹则更苦。 她说不过冯艳，骂不过冯艳，但是她却送了一千块钱来。她给她钱，希求她能对我好一些。 冯艳颠着那些钱说那是我的社会抚养费。收进口袋，毫不领情。 大店的生意都冷清了，更不用说冯艳这个小门头了。没了生意，没了嫖客之后，房租、管理费的都让她无比头痛。 她越发苦恼的时候，看着我的目光就越诡异。 她仿佛等不到年后媚姐回来了似的。我明白，她想让我快点帮她挣钱。 她靠不住劲的给媚姐打电话，但是媚姐过年忙，数落她沉不住气。她心里憋火，却也不敢对我发。反而，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 腊月二十七的时候，整个劳务市场附近就跟个死城似的，冷冷清清。不止是民工，连那些站街女都关门回家了。 傍晚的时候阿蛛打电话给冯艳让我去找她。 我自然很高兴。 洗浴中心放假不营业了，可是仍然有几个无家可归的女人在这里过年。阿蛛就是其中之一。 她直接将我带进了一个红彤彤的包厢。 我第一次进去，那时候知道这种房间是她们“工作”时的房间。床单也好、装饰也好，都透着暧昧的气息。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吃着饭，说说笑笑的就像平常一样。 跟以前一样，我问她一些问题的时候，她依旧是避而不答。抽着烟的时候，还笑笑的冲我吐烟来逗我。 临走的时候，她倚在门框上，抽着烟微笑着说：“李菲，明天早上八点的时候，你过来趟。” “干什么呀？”我站在包厢门口问。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嘛。不许那么多问题。我今晚就在这个房间睡，明天到这来找我。” 我答应后就走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 冯艳没什么生意，早早的去赶集备点年货去了。 我看看表才七点多，想着待会要去见阿蛛，便化起妆来。 敞开门，感觉外面很冷。便去二楼找了件冯艳的大衣。 围了她的围巾，戴上了她的红帽子。 看看自己的运动鞋太单、太脏，便又翻找出一双冯艳的长靴。 第一次穿那种带跟的长靴，走起路来还歪歪扭扭。好在后跟不是很高。 穿戴“时髦”的走出去之后，一路上还想着怎么震惊一下阿蛛。心想她见到我时会不会惊叹啊？ 忽然，迎面来了个一米六几的小青年。我一眼就认出是冯厉！ 本能的停下脚步之后，一想——自己包裹成这个模样，他应该认不出自己吧？ 将围巾往上抬了抬，把帽檐往下拉了拉，脚上再用力的走出直线。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只是撇了我一眼。看着他略带鄙视的眼神，我的心里也微微的颤了一下。 他没认出我来，而且他的目光告诉我，他把我当成站街女了…… 010:被抓 回过头，见他直直的跑向了冯艳的店门。使劲的砸了几下防盗门！ 但是，门已经锁上了，他是弄不开的。 若是提前半月时间，我可能会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冲上去，喊哥哥。可是，那一刻，我却不想见到他。准确的说，是不敢面对他。 当我穿上冯艳的衣服，当我跟阿蛛玩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我隐隐的觉得这个群体对我很具有吸引力。 隐隐的觉得那是我以后要走的路…… 身后是他一次次捶门的声响，而我却一步步的走远。 走到洗浴中心的时候，瞥见他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块石子颠了几下之后，生气的扔向远方。 转身，快速的走进洗浴中心。时间还早，她们这个点都不会醒。 径直的去了二楼，走过乌黑的休息大厅，打开尽头那扇门，走廊里的灯光没开，非常的阴暗…… 我一步步的靠近昨天与阿蛛待过的那个房间，敲了敲门，没有动静。我便直接的推开门进去了。 窗帘是合着的，厚厚的布料阻挡了所有的阳光。我伸手开灯。 发现这里还是昨天我离开时的模样。床上阿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化了妆，嘴唇红的很漂亮。微笑着睡着了。 我笑着走到床边，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阿蛛姐！” 我喊了一声，期待着她张开眼睛看看我，然后夸我穿的真漂亮…… 她没动。 我忽然发现她穿的很单薄，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她不冷吗？ 我撇了一眼床头柜，有个药盒。拿起来，上面写着安眠药。药盒是空的？ 我忽的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轻轻的蹲下身子，不敢碰她的盯着她看，死死的盯着她看。 “阿……”我想喊她的名字，却喊不出来。因为我看到了她没有呼吸，她的胸没有起伏。 我抓住她的手腕，好冷！好硬！好冷硬！ 我使劲的摇了几下，她还是在“笑”；我哭着，使劲的晃动着她的身子，她还是在“笑”！ 她死了！ 她死了！ 我告诉自己！她死了！ 然后，我跑！ 我疯了似的跑出房间，疯了一般的跑出洗浴中心，疯了一般的想要跑回去！ 看见冯厉蹲坐在门口的时候，我眼泪来的更猛了！转身就另外的方向，没有目的跑！ 死人。我曾经见过的。我亲生母亲就曾死在我的面前，就在我四岁半的那一年！ 那种极端深刻、极端刺激的僵硬肢体，对我内心中的冲击比想象中的要猛很多！ 当‘死亡’以猝不及防的态度狠狠袭上心头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报警，不知道要去喊人，只知道躲避…… 害怕，真的很害怕！ …… 我慌慌张张的绕着劳务市场转。那刻，我最想找到的人就是冯艳。 我转啊转，不时的就看向洗浴中心，然后就想起阿蛛，然后就流泪。然后又转，心里也在慢慢的平复着。 我忘记转到第几圈的时候，我看见冯艳和冯厉又在门口打起来了！ 站在路口的隐蔽处，听见他们大声的吵着。 “你还骗我李菲没在这！那些衣服就是她的！”冯厉应该是闯进家里了。 “你跟李菲有什么关系？你上个什么急啊你！大过年的，你撒什么野！？跟我进去！” “跟我儿子说话的时候，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赶紧的扒着墙角去看。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服，从里面拿着一个冯厉的书包和一个包袱。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让我感觉他比来收保护费的那个阿猛还要威武。 “我跟我儿子说话怎么了！？这是我生的！我生的！”冯艳抓着冯厉的胳膊，大声的咆哮着，那嗓子都要喊哑了似的吐字不清。 “他也是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那个男人丝毫不为冯艳的歇斯底里动色，像个冰塑似的在那矗立着。 那刻，我就感觉他真是冯厉的爸爸！模样、气质、说话时的口气，都遗传的那么像！ “你个强奸犯！你还给我儿子！”冯艳疯了似的抓着冯厉的胳膊。 “你还嫌你做的恶不够多吗！？我坐牢是谁害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如果再不放开我儿子手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男人抓着了冯厉的衣服，冷冷的说。 冯艳仿佛被戳中了要害似的，弯着的身子一下就怔住了。 “你…你要带他去哪？” “我们爷俩会离开这个地方！”他爸说着，一下打掉了冯艳僵硬了的手。 而冯厉在那刻愣愣的看着两个人，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而我的心里也有种很大的失落感！冯厉非常非常的爱我的，他要走吗？以后我们就没法见面了吗？ “噗通”一声！ 冯艳直接跪下了！ “冯厉！！！” 冯厉看她妈一跪之后，眼泪汩汩的就流了出来，回着头看着冯艳，大声的哭！ “冯厉啊！！！”冯艳跪在地上仰天大喊。看着冯艳那凄惨的样子，我的泪也一下涌了出来。 “妈！！” 冯艳毕竟是冯厉的亲妈，他恨她、他骂她、他恶心她，可那仍旧是他亲妈！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在分离时刻，有种源自本能的巨大拉扯。 但他父亲那魁梧的身姿，那有力的臂膀，让他只能频频的回望，也仅仅只是回望。 远处传来警笛声，两辆警车向着我的方向驶来。 “砰砰砰”的几声开车门的声响后，几名警察迅速的冲向了洗浴中心！ 而冯厉的父亲仿佛对警察很敏感，拉着冯厉直接掉头走向我这里。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跟我对视了一眼。他的脸上有刀疤，眼神是那种十分冷厉的狠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拽着擦眼泪的冯厉跟我擦肩而过。 “哥……”当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喊了一声。 我轻轻的喊了一声，冯厉立刻停下了脚步。使劲的擦了擦眼泪之后，看着有点“陌生”的我。 我轻轻的解开围巾，摘下了帽子。他看着我有点花了的妆和站街女的衣服，眼神立刻锋利起来。 每个人的着装，多少都会对人的感官形成影响。 冯厉如我所料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大声问：“李菲？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哥，我……” “你干嘛要穿这样的衣服！啊！”他猛的激动起来，一脸惊恐的抓住了我的衣服。在他眼里，我或许已经变成了她妈妈那样的人吧？ “她就是你整天念叨的李菲？”他爸靠前一步看着冯厉问。 我刚想应声的时候，另一边的洗浴中心门开了！ “看！就是她！在那儿！就是她昨天晚上跟阿蛛在一起的！那会也来过！”一个我略感眼熟的女人指着我对警察说。 “什么情况？”他爸看了一眼警察之后，低声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蛛怎么死的！”我口不择言的解释。 “出人命了？”冯厉的爸爸问。 “阿蛛死了。我一个朋友。”我说。 他爸的脸一下就绷紧了，也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二话不说的拉着冯厉就要走。 “爸！你干嘛！带着李菲啊！！”冯厉立刻激动起来。 他爸一看就是犯了事的人，这会看着警察跑向我后，一个使劲像是拖着只猴子似的拖着冯厉迅速的逃离！ “李菲！你过来啊！”冯厉大声喊！ “哥……”我回应着，可是只是流泪，脚步一点都没动。 因为，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而且，听着警察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也知道，我走不了了…… “等风声过了，再去找她就好！走！赶紧走！”冯厉的父亲拉着他的手说。 “李菲？” “李菲！”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回过头，张警官跟冯艳都赶到了我身后。 “就是她，就是她昨天晚上跟阿蛛在一起的。而且，早上的时候，她还来过我们店里。阿蛛一定是她杀的！” 指责我的女人走近后我才看清，叫玲玲。一个二十四岁的已婚失足女。 玲玲指责我是有原因的…… 她以前跟阿蛛非常要好，但是我出现了；阿蛛对我特别好之后，她就一直看我不顺眼。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玲玲是个有孩子的女人。她老公是个混子，孩子出生后就没再见过人影。而阿蛛喜欢孩子，知道她的情况之后，经常的用自己挣的钱补贴她。 所以不论友谊的疏远还是自身利益的损失，她对我都有极大的看法。 “你放屁！”冯艳冲着玲玲大喷一口之后，走过来就抓住了我的手要回去。 “站住！”张警官大喝一声。 冯艳站住身子，回过头一脸愤恨的看着张警官道：“干什么？要抓人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李菲杀人了？啊！？纯属放屁！告诉你玲玲，你少别他妈的胳膊肘往外拐！你要不老实，等媚姐回来的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冯艳骂完一声，擦了下刚才留下来的鼻涕，抓着我的手就要走。 “站住！”张警官又喊了一声后，两个民警走上来抓住了我们两人。 “你们有什么证据抓人啊！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啊！”冯艳大喊！ “这个姑娘刚才说看见了，这，就是人证。究竟什么情况，我们回警局调查一下就知道了。再者……”张警官转过身看着玲玲继续道：“再者，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也不要乱说话。刚才死掉的女孩，床头上有安眠药，很可能是自杀。” “我……”玲玲有点懵。她不知道我曾经在张警官家里住过，自然也没想到他会帮我说话。 “行了，相关人员都带走。还有她，一块带走。”张警官指着冯艳说。 “抓我干什么！你们有什么理由抓我啊！” 任冯艳在一边说什么，张警官却再也没有回头的走向了警车。 …… 警局里很多人都认识我。 因为他们都知道张警官和付香芹曾经收养过我。但是，当他们再次见到我穿着如此成熟的衣服出现时，他们脸上都是非常诧异的表情。 而张警官的脸色也是极其的凝重。 死者阿蛛是干什么的他们很清楚，而我为什么会跟她有那么深切的关系他们也清楚，所以此刻我如此打扮的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就更“清楚”了。 他们“清楚”的认为，我已经是个不良少女了。 011：一辈子都不会忘 很多人知道情况后，都对张警官有了意见。认为他领了相关部门给我的补助，却没有尽到相应的照顾义务。 张警官被刺激的火气很大。 而那些火气便全发在了冯艳身上。 在他眼里，是冯艳将我教育坏了。他们那时候，都已经认为我是一个站街女了。 任冯艳怎么解释，都没用。她俨然成了一个教唆未成年女孩犯罪的罪犯。 面对张警官他们无比严厉的质问，冯艳从开始的对骂，到后来的解释，再到最后痛哭的澄清…… 冯艳很明白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对她所作所为也算不上是欲加之罪。她确实有罪，只是很多人还不知道我是“安然无恙”的。 处理完很多事情之后，张警官才来到办公室来。 我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 他拖过个板凳来，直接坐到了我面前。 表情是僵硬而发青的，“李菲……” 他刚说了两个字就有些懊恼的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撑扶在头上，很是懊恼。 而我则是不知所措的扣着手指甲。 “你…你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呢！你还是个孩子吗？你都十几岁了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做……”他双目忽的红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摆着，想高声骂却又怕吓着我似的使劲压低了声音：“那个冯艳让你干这个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反抗吗？你就不知道找我们吗？你就不知道求救吗？这…这都是些常识啊！” “我……” “这次一定要让那个冯艳坐牢！混蛋！她就是个混蛋！！！”张警官见我支支吾吾的，气的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掐腰大口骂到。 我听见他要让冯艳坐牢，就有些担心。 我希望李胜坐牢，但我不希望她坐牢啊…… 冯厉走时候，她痛哭的样子我是很心痛的！没了冯厉，她够可怜的了。如果现在再让她坐牢，她得痛苦成什么样子？ “我…是我自己想穿的。”我说。 “你说什么？你自愿的？”他极度震惊的说。 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门“砰”的一下打开了。 一群人拿着摄像机就冲了进来！ “不许采访！不许采访！！” 记者很多，张警官根本拦不住。 “这就是那个未成年的卖*吗？” 他们大声问着，眼前噼里啪啦的全是闪光灯…… 看着那么一群乱哄哄的人，我吓呆了。 本能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呆呆的看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躲避了…… 任那些光芒刺着我的眼，震着我的心。 忽然，人群中间，我听见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嚎叫：“那是我女儿！你们不准拍！不准拍！！” 那嚎叫的声音让我以为是冯艳。 可是当那个穿着蓝色长风衣的女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时，我才发现是付香芹！？ 她站在我身前，背后是不断闪着的照相机的灯光。 当她看到我那一身打扮之后，脸就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眼中蓄满了泪水…… 回过头，看见那么多人对我拍照，忽然惊醒了似的，张开了手的冲了过来。 我以为她要打我！ 侧过身，双手抱怀的就要躲避！ 她却敞开了大大风衣，就将我紧紧的包裹住！ “李菲……”她的声音很粗重，颤抖的很。 我的手是那么用力的抱着我，抱得我死死的。 她抱住我干什么？又为什么这么用力！？ 我楞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以为她接下来要像张警官一样指责我的时候。 她却开始抱着我往外冲，一边冲一边抱着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该打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了…… 听着她道歉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就跟连电似的闪现出了她打我一巴掌时的情景，一股子莫名的委屈顷刻间全涌了出来。 那刻，仿佛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找到了一块木板，我死死的抱住了她。 很小声很小声的喊了句：“妈妈……” …… 付香芹一路跌跌撞撞的将我“包裹”着冲了出去。 记者在后面跟着，冲到大厅的时候，周围又忽然的安静下来了。 付香芹停住了脚步。 我从她怀里慢慢的探出头，发现那大批的记者正冲着从一边审讯室里走出来的玲玲跑了过去。 玲玲透过众人的拥堵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冷冰冰的。 一帮记者则围着她叽叽喳喳的问一些关于我和阿蛛关系的问题。 听见他们的问题后，玲玲迫于警方压力，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几次想张口说什么，可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但是，虽然她闭嘴了，可是当时的各种报道却不会闭嘴。 没话题，他们也要整出一些“话题”。而且要充满议论性！ 于是，富有极度争议性的话题就传开了。 简而言之的说，我出名了…… 臭名！ 不过，那时候小学四年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报纸的含义或者舆论的影响力是什么？ 所以，当付香芹带着我“冲出包围”之后，我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得救了。 浑然不知，还有巨大的黑暗等待着我。 & 付香芹骑着踏板摩托车，载上我回家，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进了门，她帮我把围巾帽子的摘掉之后，眼睛红红的看了看我。表情有点恍惚，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坐一边后，去厨房做饭。 而家里，并没有张亮的身影。 当天晚上张亮跟他爸都没有回家，我也没敢问为什么。 只记得那晚她情绪很低落很低落，但仍旧还是搂着我睡觉了。 她从背后搂着我，身子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哭。 我不知道她为何哭。 第二天我醒了的时候，床边放着崭新的衣服。从内裤到外衣都是崭新的。 我穿上之后看了看表已经上午九点了。 那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可就是除夕了。 我轻轻的拉开客厅的门，付香芹在厨房扎着围裙摆弄饭碗。 看我出来后，冲我一笑说：“快去刷牙吃饭了。牙刷什么的还是你以前那些，快去……” 昨天还那么情绪低落，这一觉醒了又这么“开心”？ 我更有点懵。 走进洗手间，看见曾经用过的牙刷依然放在那个红色米老鼠的杯子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都是那种感动的滋味。她怎么就那么好。 刷了牙、洗了脸，拿着毛巾擦脸的时候，听见外面正门响了。 “妈！” 张亮的声音？ 我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种条件发射性的发怵。 “不是让你去你爷爷家吗？你，你怎么回来了？”付香芹的声音里有丝微颤。 “咳咳……”一个老年人的声音。 张亮他爷爷？他来干什么？我不由的就攥紧了手中的毛巾，微微的靠近了门口偷听。 “爸，您怎么——” “——我怎么！你说我怎么了！？你自己看！” 他话音一落就听见一声闷响，像是一卷报纸砸在茶几上的声音。 张亮爷爷喊着，但是却没有听见付香芹走过去的声音。 “你过来看看啊！你看看报纸上怎么写的！这照片上你抱着的是谁！？啊！？养母？你是养母啊？啊！？咳咳……你，你是想我儿子撤职是不是！？还警察夫妇的孩子？？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咳…香芹啊香芹！我知道你也是个孤儿，也体谅那个小女孩！可是！” “爸！你小点声！” “我小点声？小什么声！我怎么能小声！？啊？香芹啊！你不能把我们张家往…往沟里带啊！！！你你你，你打开电视看看！你打开电视看看新闻上怎么评价我们这地方的治安！未成年妓.女！自杀？警察的养女！？我是老公安啊！你知道这次事件对警察的影响吗！？你知道上级重视之后会发生什么吗？你知道我儿子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吗？你知道你把这个女孩接回来的后果吗！！啊！！！” “砰！”厕所门被张亮打开了。 我跟张亮一对眼，张亮立马回头喊：“爷爷！李菲在这！” 我第一次见他爷爷，个子比他爸还高。那剑眉怒拔，一看就是个暴脾气。 摆过头来一瞪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双脚发软！ “你出来！”张亮说着，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拽着我出来了。 我平视张亮，看见他脸上留下的伤疤，顿时又有了种负罪感。 “你干什么！”付香芹疾步走过来，一把打掉张亮的手！ 张亮有点不忿的看着付香芹说：“我爷爷都来了！你还要留这个傻子吗！？” 付香芹狠狠的瞪了张亮一眼，张亮一下就转到了他爷爷背后。 付香芹脸色微微发白，急的紧抿嘴唇，最后，迎着怒等着她的眼神，说：“爸，我得留下她……” 张亮爷爷看着我，我立刻把头低下了。 “爸？”她有问。 “别说了！”他生硬的回话。 “李菲，跪下……”付香芹轻轻的扶了下我的后背说。 我抬头看她，她眼中有泪光，但是却有种坚毅的力量在里面……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先一步跪下了！ 我永生难忘她那刻的一跪，一辈子都忘不了她跪下时那坚强的眼神， 一辈子都忘不了…… 012：笑着哭 我与付香芹双双的跪在了张亮爷爷面前。 张亮爷爷很是无奈的一屁股蹲到了沙发上。张亮则快跑到付香芹跟前要拉起她。 付香芹很认真的说：“爸，李菲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也有责任的，我们绝对不能放弃她啊。” “砰！” 门开了。 张警官使劲的打开门之后，身后跟着很多的记者要进来。结果，被他使劲全推了出去。 “一群疯子！”他骂了一声后，一摘警帽便看见跪在地上的我和付香芹顿时愣住了。 “爸，香芹，你们……？”他一扫头皮，很是不解的问。 付香芹没有回话，继续对张亮爷爷说：“爸，张磊也回来了，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我表个态。李菲，我绝对不会让她走了。” 张亮爷爷急的蹭一下站起来，撇了一眼不说话的张磊，生气的指着门口说：“你刚才没看见吗？你刚才没瞧见吗！？那些记者都追家里来了！” 张警官见自己父亲生气，便有些愧疚的看了我一眼说：“咱爸说的是啊，而且，而且局里也征求过我的意见了。李菲跟我们并没有什么正式的收养文件，那会开会研究了一下，说是为了避免带来负面影响，要我以警察的身份对媒体说明我们跟李菲的关系。所以…所以我们不能收留她了……” “张磊！爸！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弃李菲！”付香芹跪在地上，异常坚定的说。 “行了！这样吧……让，让李菲去我那，跟我一块住！这风头浪尖的，得避避！”张亮爷爷很严肃的说。 “不行，李菲一步都不能离开我。”付香芹说。 “李菲，你先回屋；张亮，你也回屋去。”张警官说。 我第一次来这个家的时候，他们因为我的来到而开心，此刻站在卧室的门后，听见的却是史无前例的争吵。 吵的很厉害，很厉害。 但是，我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的那么厉害，那个年纪的我根本就不懂得所谓的舆论压力。 那时候的我，反而觉得阿蛛她们更像是真实的人，而那些衣着正经的人，让我觉得虚伪和不真实。 “你们永远不知道李菲未来将要面对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接下来将要承受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能预见李菲在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要陪着她一块度过难关，我要让她站起来！如果，如果我们放弃她，那她肯定经受不住后面的打击，她会崩溃，她会自杀，她会被逼疯的！” 付香芹说完之后，再也不愿意继续争吵下去。 打开卧室门，看着不知所措的我，跑上来直接抱住了我。 一声声的说：“别怕，别怕，妈妈不让你走。妈妈保护你。” 那刻她轻抚着我的背，一下下的让我的心安稳起来。 外面张亮爷爷并没有熄火，他觉得付香芹为了我，简直要将张家带沟里去。 我是个小妓.女的事儿，外面都知道了，慢慢的张亮同学也会知道，张磊的同事更清楚。如果我继续在这里住着，人家不只是会笑话张家，还会说张警官一个当警察的，竟然将养女培养成了站街女！ 他如此一个兢兢业业的警察，眼看就要到提拔的年龄，经不起这顶“高帽”。 “你不让她走是不是！？”张亮爷爷站在卧室门口，冷声说。 “……”付香芹抱着我一句话都没回应。 “好！你不走我们走！张亮，带上你的东西，我们走！” & 付香芹从来就不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永远将脆弱深深的隐埋。 过年的时候，她包了饺子，跟我一块下水饺，一块看春节晚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微笑的脸上，那双眼睛明亮而温暖。 那里面有支撑了我一生的坚强与坚韧。 她也是个孤儿，虽然我不知道她年幼时经历过什么。但是，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该如何坚强。 张警官几天之后回来了，脸上很阴沉。 局里知道我还住在他家，媒体便开始胡乱渲染，让警方在群众眼中的威信受到了冲击。 他受了处分的同时，原本升迁的事也被搁置下来，他父亲也因此，而压抑的住院了。 张警官跟付香芹商量，想带我去了医院做个鉴定，如果我是处女那么就能证明我不是站街女。 去了医院，付香芹去照顾张亮爷爷，我便跟着张警官去做鉴定，得知我没有被糟蹋之后，他们高兴坏了。 不过，张警官瞒着他们，还带我偷偷的带着做了另一项的鉴定——DNA鉴定。 可是，最后还是被付香芹发现了。 “你带李菲做这个干什么！？”她拿着DNA检测报告质问。 张警官眉头微微一皱说：“现在公安系统的资料库正在收集被拐的孩子的DNA信息。如果比对成功，李菲也有可能找到她的亲生父亲啊。” “这……”付香芹顿时有些激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反对的将检测报告还给了张警官。 至今我都记得她脸上的那种表情，她想留住我，又想我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刻的表情，便特别的复杂。 & 张亮的爷爷对付香芹还是有很大的意见，觉得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 付香芹让张警官拿着我的处女膜鉴定资料去找领导，对领导说我是“清白”的。 但是张警官领导却说，那种资料他可以造上一百份。媒体和世人有时候，狡诈和虚伪的不可思议。他们宁愿相信我被害了，也不愿意相信我是干净的。 付香芹也遭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但是她没有放弃。她给我整理好书包，让我去上学！ 我听话，我去！ 我觉得有付香芹在我身后支撑着我，我可以面对同学或周围人的目光。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对我竟然那么狠。我也没想到我的名声竟然那么大。 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我的事情，他们不再叫我傻李菲。 他们开始叫我“贱李菲”、“站街菲”、“臭妓女”！ 在学校里没有人保护我。 他们问我被X是什么滋味，是不是很爽？问我睡一晚能挣多少钱，问我被多少男人上过，问我有没有病，等等等等…… 他们从来不知道去体谅我的心情，从来不知道站在一个孩子的角度考虑下我的承受能力。 他们不知疲倦的拿着我的话题宣传，更有甚者会站出来“买”我。我挥着课本哭喊着，他们却不会罢休。 那段时间里，我真的想过自杀。 我甚至觉得学校门口，就像是地狱一般！ 那里面有一张张的嘴巴，长的大大的，笑的阴森森的…… 他们都在等着。 等着见到我后笑话我，露出牙根的大声笑我！ 付香芹知道我会遭遇什么，她让我坚强，她一次次的给我抹眼泪。她抱着我跟我一起哭，她抽出了更多的时间来给我补课！ 她让我用学习成绩来反击，她让我在困难面前永远不要妥协，她告诉我：“李菲！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弱者生存的地方。在哪儿跌倒了就要在哪儿爬起来，没有人会同情你、可怜你！你能做的，只有站起来，用你的成绩告诉所有人！用你的坚强回击他们！妈妈在这，妈妈陪着你走出去！加油！不许哭！” 我流着泪使劲的点头。 我听她的话。 我学习，我努力的学习！ 忍者嘲笑，忍者‘贱李菲’、‘傻李菲’、‘小妓女’、‘小*’等等等等的骂名，我使劲学！ 然后，期末考试，我拿了年级第一名！ 当我的成绩在大会上被公布出来，当我的名字贴在校门口的大红纸上第一位，当我的名字在最上面压着他们的时候！ 所有的谩骂都闭嘴了！ 全世界都闭嘴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拿着成绩单，我背着书包一步步的走出学校门口。 一路上，再也没有了骂声，没有了捂嘴的嘲笑，没有了追骂我的学生。 走出校门口，付香芹早已在那里等着我。 她敏感的左顾右盼的看我周围的学生，从同学们对我的举动来看，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我将成绩单递到付香芹手中的时候，她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悲恸的抱着我哭了。 是，笑着哭的…… 013：凄凉 张亮因为我的“优越待遇”而变得愈发的狂躁。 对于他的一些恶作剧，我只能视而不见的忍受。我不会对付香芹说，也不会对任何人表达张亮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觉得我应该忍受他的“报复行为”。因为，我夺了他很多的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母爱。 另外，当时的报道已经报道了他的父母。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他为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很不舒服。就算是我考了全世界的第一，他一样会排斥我。 那眼神里带着，带着一种讨厌、愤恨和嫉妒。 朋友们笑话他，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撇清关系…… 这一切，我只能默默忍受。 …… 张亮再怎么折腾，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所以，日子还算安稳。 我一直牵挂着的是阿蛛和冯艳。 阿蛛是我唯一的朋友，而冯艳怎么说也养过我那么多年，若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养育来说，虽没有育，但也有养的恩。 阿蛛的事情张警官和付香芹不想让我牵扯到里面。阿蛛有遗言，并将自己的日记留给我。 张警官作为当时的负责人，查看了日记。但是他将日记和一些其他的东西封存了起来。 他说他看过了那些东西，但是里面的东西不太适合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看。不过，他答应我，等我十六岁之后会给我。 舆论和媒体没有关注阿蛛的死，一个站街女的自杀不算什么噱头。我才是重点。 当我的通过努力让人闭嘴的时候，却没有人站出来说我的“上进”。 人，是不能有污点历史的。 只要踏进过“泥潭”，身份里就永远带着那些历史的肮脏。你努力，你奋进，你可以让别人闭嘴；但是你永远无法阻止别人在背后的议论。 就像我考了年级第一，放假前原本可以作为成绩优秀的年级代表当着全校学生演讲一段的。 但是，老师们没有那么安排。 他们不会让一个有污点的学生来当代表，就像他们不相信我还是个处女一般，他们不相信我本性之中是有聪慧的成分的。 付香芹也遇到过生气的事儿，家长会的时候，别的学习好的孩子家长会一起交流，但是却唯独冷落她。 她只能一次次的让我低下头努力，低下头好好的努力，剩下的交给时光。 日久见人心，时光会见证并认同一个人的努力。 …… 暑假中期，冯艳出狱了。 张警官当时征求过我的意见，他完全可以让冯艳做好几年的牢。但是，我不同意。毕竟她的日子够苦的了。 所以，只是判了她几个月。 出狱一段时间后，付香芹带着我去找了冯艳。 付香芹特别的明事理，她知道冯艳会对我有想法，也肯定会再来烦我，所以她选择迎难而上。付香芹从来不会选择躲避，她只会迎着压力突破。 那天傍晚，她将我打扮的很干净。 将我的成绩单放进包里之后，对我说：“李菲，我带你去见冯艳。” “嗯。”我默默的应声。 在经历过那么多的议论和辱骂，我对那种地方有着超越一般人的敏感，但是，纵使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上却不敢漏出一丝的紧张。 “很多事情都要让你自己做决定，但是妈妈把话先说前面，不管她怎么留你，妈都会把你带回来。你爸怎么说也是个警察，她强留你我就让你爸去把你带回来！”她目光犀利而严肃的说。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张警官我一次都没喊过爸爸。很难对他开口喊爸爸。但是，对付香芹我喊“妈”的时候，一声比一声甜。 付香芹如此说后，我自然是答应着：“嗯，我知道了妈妈，我跟着你，不跟她。” “嗯，知道就好。所以，今天见面的时候，你要亲自跟她说，你说出来的话最有分量。懂吗？” “嗯。”我似懂非懂的答应说。 …… 冯艳的店，我熟，付香芹也熟。 走到这片熟悉的区域，看着那些二层楼和另一边高大的洗浴中心，就想起曾经跟阿蛛一起嬉笑玩耍的日子。 “开着门，咱们过去吧。”付香芹说着，脸上隐隐的有丝担忧。 我看着那扇破旧的门头房的防盗门，很是熟悉。 那扇门外，冯艳站在那倚在门框上的风尘样子，我瞬间就能想起来。 然后，脑海中瞬间用上楼梯拐角处看见的那一幕幕，隐隐的竟有种痛在弥漫。 半年了，那些镜头在我脑海里闪现了无数次，那种画面对我的打击与撞击，是不可思议的清晰与深沉！ 在不谙世事的年纪里，会像是毒药一般一直不断的摧残着我。 “啪！”酒杯落在茶几的声音。 “呵……”冯艳在门头房里坐着，侧脸看见我们二人站在门口，歪过头来笑着放下杯子。 付香芹紧了紧我的手，带着我走上台阶准备做个了断。 冯艳出奇的冷静。 她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轻轻的指了指一边的塑料板凳说：“坐吧。” 我看着她喝的酒，还是那种劣质酒；烟则换了阿蛛经常抽的那种比较冲的白将军。 付香芹有点紧张，她毕竟对这种风尘女的环境不熟悉。 尤其现在正是农民工活跃的季节，外面一个个光膀子的农民工让她也有点小紧张。生怕别人误会她似的紧张。 “穿的挺干净啊……”冯艳眼睛发直的看着我，目光之中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陌生的干冷。 “你看看这个。”付香芹从包里拿出我的成绩单，平稳的放到了茶几上。 冯艳轻轻的撇了一眼，微微冷笑说：“第一名，挺好。” 说罢，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啊……” 她夸张的长大了嘴巴，冒出一股浓重的酒味。 付香芹看着她那样子，眉头皱的更厉害，看了看我后说：“李菲已经决定跟我一块过了。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 “是吗……”冯艳叨了块咸菜说。 “我要跟付香芹妈妈过日子。”我主动的说。 冯艳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微微一抖之后，叨起了桌上仅有的一样小菜嚼了几口，头也没抬的说：“嗯……去吧。” 我跟付香芹听到之后，面面相觑。 冯艳拿过烟，点上了一根。吞云吐雾之间，模样特别的悲凉。她瘦了，瘦了很多…… “走吧。”她翘着二郎腿，很随意的弹了下烟灰之后，抬起头颇为凄冷的说。 “你不会来找李菲的麻烦吧？”付香芹紧张的问。 “不会。跟着你都能考第一了，我还找什么麻烦？你汉子是警察，我也不想再进去蹲了啊。走吧……我儿子都走了，也不差这个捡来的闺女了。走吧……都走吧。”她说着拿起了酒杯又喝了一口。 那种语气和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她原本应该有的泼辣样子。 “干活吗？” 门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农民工，头上戴着个黄色的安全帽，上身的白色汗衫破了好几个洞。 “干啊……我喝完这杯酒行不？”冯艳有点醉了，双眼也没有了聚焦的，直直的看着民工说。 农民工将大塑料水杯往窗台一放之后，径直的走了进来。 付香芹紧张的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拿起桌上的成绩单，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等等……”冯艳忽然的喊住了我们俩。 付香芹回过头，等着她。 “求你个事儿……”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付香芹。 付香芹则紧张的撇头去看哪个肌肉壮硕的农民工，颤颤的说：“什…什么事儿？” “你男人是个警察。让你男人帮我打听下我儿子的下落吧……”她说着干掉了杯中最后的一丁点酒。 “哦……”付香芹应声之后，拉着我的手就出了门口。 走出十几米远的时候，我回头去看那扇门。 冯艳站在门口，斜倚在门框上，醉眼惺忪、目光迷离的看着我。 傍晚已过，昏暗的路灯亮起，照着她的模样，很凄凉很凄凉。 发现我在看她的时候，她微微的正了正身子，竟还冲着我摆了摆手，而后便掩上门干活去了。 那暧昧的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付香芹轻轻的拽了拽我的手。 我回过神后，继续并排着跟她走。 心里，已经在预演着冯艳与那个农民工接下来的一幕幕。 但是，我隐隐的感觉冯艳变了。 尤其她吸烟时那吞云吐雾的样子，变了…… 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放荡和风骚，多了一种凄凉和冷淡。 眼神也是浑浊的，不是阿蛛自杀前那种呆滞的浑浊。而是，仿佛有种向下的力量在拖拽着她一般的浑浊。 她，堕落了。 她，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沦落了…… …… 付香芹答应了她。 她让张警官去查了，很快便找到了冯厉的下落。 冯厉是在付香芹出现之前，唯一一个给我安全感的人。人生中，第一个给你安全感的人，都记的异常的深刻。我对冯厉的离开，非常的敏感。 心中某个位置就像缺了一块般的疼痛。尤其是面对张亮一次次的烦扰的时候，我就愈发的怀念冯厉！ 但是，我听到张警官说冯厉父亲的种种过去时，我便知道，自己不能告诉他们，我很在乎冯厉。 所以，只能假装不在意，实则非常非常的在意的偷听。 在旁边偷听到了地址之后，便决定哪天找借口出去，去找他。 & 一周后，我找到了冯厉的住址。 在市北一家夜总会后面的小巷子里住。 我对付香芹说是出来买学习材料的，所以，时间段自然是下午。 路上行人匆匆，但是，此刻这家夜总会的门却闭着，后来才知道，他们只在晚上干活。 推着自行车，拐进了小巷，是个城中村。一排排的老式平房。 91号。 我将自行车放在一边之后，看着门虚掩着，便轻轻的推开了门。 里面很安静，院子里有辆很大的摩托车，旁边还放着一些看不清名字的包装。 一步步走向屋门，听到里面有机器转动的声音。 透过门缝，我看到屋子里有个机器，旁边冯厉的父亲正在操作着什么，二手有些白色的东西，被他小心的装进一个个的袋子里。 而后，轻轻的摇了摇手里的白色透明袋，脸上有种满足的表情。 “爸，咱们是不是太大胆了啊？不会有警察来抓咱们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冯厉个子长高了很多，脸上也更刚毅了几分。 “你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赚完这一笔，爸就带你去外面发大财！这儿只是咱的第一桶金！”他爸将机器停下后，脱下上身的白衬衫，露出了非常精壮的肌肉。 转过头，看到他脸上那巨大的疤痕时，我吓得身子一退！ “谁！？”他厉声一喊，就冲了过来！ 014：见面 门“啪”的一声，被推开的时候，冯厉父亲看着我，好奇的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他纳闷的问。 半年前在劳务市场的时候，他是见过我的，所以，自然是有印象。 “李菲？”冯厉从他身后跑出来，一年激动的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你……”他说着，紧张的看了看身后，便要拉着我的手走。 “等等！”他爸忽然喊住了我。 “怎么了？”冯厉不解的回头。 他爸没有理他，转头盯着我问：“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我刚才确实看见了，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弄什么东西。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问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他爸的眼神中慢慢的透出了一股子狠劲儿，仿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我发现后，想要灭口的感觉。 “我…我……” “她是我妹妹，你别这么对她说话！”冯厉挺起脖子嗷嚎着手。 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不好，是任何人！ 当年，他可以跟李胜、跟冯艳对抗，现在同样会为了保护我，而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打。 “啪”的一耳光闪在冯厉头上，“你小子给我闭嘴！说！”他转过头凶狠的看着我，“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我…我看见你们在里面磨面……”我当时心里已经在打颤了，也只能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感觉那些白白的东西就跟些白面粉似的，便又补充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在磨面还是磨奶粉，我没见过……”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他凌厉的表情略有缓和，转过头看着冯厉说：“你们有什么事儿去屋里聊，别在外面给我叽叽喳喳的扎眼！” 话毕，转身便去了屋里。 & 房子就两间屋，一间被他们当做磨面的工作室，另外一件便是睡觉的地方。 他爸不让我们在工作室聊天，将那些机器用破布盖起来之后，撵着我俩去了里屋。 里屋除了床，还有两张古老的太师椅。 我俩一人一张坐下后，面面相觑…… 看着他爸从外屋覆盖好那些东西，进来躺床上后，我们两个更尴尬了。 “聊啊……总嚷嚷着要回来找李菲，砸了？这会见着活的了，怎么哑巴了啊？”他爸半躺在床头，点了根烟的问。 我看着他爸那凶狠的样子，有些害怕。害怕他将我赶走，不让我跟冯厉说话。 于是，便有些着急的问：“哥，你，你怎么没去学校找我？” “那天在劳务市场分开之后，我爸就带我去了外地。” “去了外地？” “喂！”冯厉他爸冷声提醒说：“你丫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给我咽肚子里去！知道吗！？” 冯厉面对那么强硬的话，竟然点了点头。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感觉他变了，如果不是他变了，那就证明他们出去干的事情是非常另类的！ 是见不得人、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我跟我爸出去做生意了，前几天刚回来，回来之后我去学校找你，你们已经放暑假了。”他解释说。 “哦……那你，那你会一直在咱们汉江市吗？”我问。毕竟刚才听到他们说，在汉江市挖了第一桶金之后，会到外地去发展。 冯厉听后，便摇了摇头说：“这得看我爸的了。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叫冯厉了，我现在跟我爸姓，姓陆，叫陆历……” “陆历……” “对，我爸叫陆峰，我要跟我爸一个姓。” “哦，那我以后找你的话……” “喂喂喂！”他爸有点儿嫌烦的从床上坐起来，将烟头一扔说：“你俩叽叽歪歪的，打情骂俏呢？小姑娘，你的身份我很清楚，你们两个以后是没可能的！知道吗？” “……”我有些呆的看着他。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姑娘来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 他见我有些呆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说：“你这孩子，不会跟你妈似的，是个神经病吧？” “你怎么知道我妈是精神病？”我有些诧异的问。 “我知道的多了！也不打听打听我陆峰当年是干什么的！哼……”他说着，又半躺到床头，看着我说：“你妈最后变成疯子，也是自找的，谁让她爱上不该爱的人呢？所以说，小姑娘，你识趣的话，最好不要选择我儿子！你们两个要在一起，那注定是个悲剧！阿厉，你听见了吗？” 陆历听着他的话，眼神有些浑浊，但是，再次看向我的时候，又那么坚定。 “李菲，你放心，等哥混好了，就回来找你！” “真是个傻逼儿子！你俩不可能！”他爸嗤之以鼻的说。 可是，那刻我却被自己的身世问题牵住了。 总觉得这个陆峰知道我母亲很多的事情，所以，转头问他：“你，你能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事情吗？” “都他妈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说有啥意思？呵……” “李菲问你话，你就告诉她啊！你没看见她很着急吗？”陆历在旁边大声的苛责道。 陆峰皱了皱眉头，看着我陷入了回忆似的说：“不过，你这丫头片子跟你妈年轻的时候，还真是挺像……知道吗？你妈年轻的时候，可是咱们汉江市男人眼中的宝贝，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那身材可是咱汉江一绝呐！ 他说着和，横手一指外面那个夜总会，脸上颇为兴奋的笑着说：“你进来时候，看到那夜总会了吗？那以前，可是咱汉江的第一大酒店呐！那时候，你妈在里面干迎宾！穿着那大红旗袍，那身段，我告诉你，就是现在当红的那些模特，没一个！告诉你，没一个能有你妈那身段的！嘿~不是我陆峰吹牛逼啊！你妈要是活在咱们现在这年代，那绝逼的当代一名模啊！不，最最红的，红模！” 我对模特没有概念。 在那时候，我脑海中的模特就是李胜家里扑克牌上那些裸露的女人，再者就是商场里头那些有白、有黑的塑料模特。 “只可惜啊！那都过了十几年了……中间你妈疯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是去哪儿疯的，总之回来之后，蓬头垢面的，在汉江这地儿能认识她的也没几个了……造化弄人呀……呵。” “我妈是怎么疯的？”我又问。 他听到这个问题时，眼神明显的谨慎了很多，很不真实的说：“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疯了呗！” “那我爸是谁？”我又问。 “对了，你多大了？”他忽然反问。 “十二……”我说。 他听后，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看着我说：“难不成我入狱之后，你妈病好了？你爸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那年头就在咱们汉江市138部队，那可是最年轻的师长啊！” “当兵的？” “对，不过，不知道现在还当不当兵！现在如果继续当兵的话，应该干上将军了吧？不过，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他们的消息，我一点儿都没兴趣……诶？”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可听说你爸老家是京城的啊，你怎么不去京城找你爸啊？” “他叫什么名字？我去哪儿能找到他？”我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问。 “陆峰！！”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厚重的声音。 “哎哎哎！来了！”陆峰从床上蹭的跳下来，穿上鞋托就跑了出去，“刘哥啊！货都给你备齐了，咱们可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 “废话！老子欠过你一分钱吗？赶紧的，拿上货跟我走！”那人喊着说。 而后，便听见他们离去的脚步声。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我的心思却安静不下来了。 我妈竟然是那么出名的一个人，可是，她的出名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吧？而且，中间肯定疯了很多年，疯的很多人都不认识她。 当初她死的时候，是追军车死的，所以，这个陆峰应该没骗人。亲生父亲应该就是他嘴中那个军人吧？ “李菲？”陆历见我不说话的时候，提醒了一声。 “哥……”我转头看着他，那刻，看到他冷厉的脸上，有种我从没见过的认真。 “我最近干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不要干了，好吗？” 他摇摇头说：“不行，李胜迟早会放出来，我要赶在他放出来之前，多挣钱，到时候才能带着你过上好日子！” 听他说要带着我过日子的时候，我内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冲动。 那种冲动在那个年纪很难理解，现在想来，应该是懵懂的爱。 没有一丝反感，却也没有多么的甜蜜，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感觉。 就是，特想跟他在一起的，很想看着他。 纵然他穷，纵使他不再上学，可是他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在深夜里会为我捂上耳朵，永远都是那个我可以在放学路上安心的跟在身后的哥…… “李菲，李胜啥时候放出来？咱妈她，还在劳务市场干那个吗？”他问。 015：狰狞 “李胜什么时候出狱我不知道，但是，冯艳还干那个。”我低下头说。 “……”他听后，也默默的垂下头去。 我从侧面看着他的眼神，很特别，不像曾经那么恨了，更多的是无奈。而且，我能感觉到，他是想妈妈的。 “哥，你爸如果赚钱了，为什么不跟冯艳和好呢？”我单纯的问。 问出来之后，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傻了吧唧的。 我当初背上那个“站街女”的骂名后，很多人都指着我的脊梁骨骂。现在冯艳是人尽皆知的站街女，陆峰又怎么会要她呢？ “很多事儿你不知道，我听我爸的那些兄弟们说，我爸之所以入狱，就是被我妈害的。而且，害的很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我问。 “我爸是自己举报自己强奸了我妈……” “什么？”我不解的问。 “我也说不清楚，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他们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我感觉刚才我爸聊你亲生母亲的时候，有点儿不正常，像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我觉得那些事儿肯定跟你的身世也有关。”陆历说。 “嗯，我也有那种感觉……” “改天再问问他吧！不过，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未必还记得清楚呢……” & 那天傍晚他送我回家。 虽不是熟悉的路，却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他。 陆历的守护，跟付香芹的守护，很不一样。 付香芹像太阳，一直在头顶照耀着我；而哥却像是心里的太阳，从我懂事起，就守护着我。 甚至于，我闭上眼都能将他的脸清晰的印出来。 他坚毅的眉、他那与年龄一点儿都不相符的眼神、他那挺拔的鼻梁、还有那勾起来时，痞味浓重的唇…… 这半年多未见，他比我高了一些，我知道他还会长高。我觉得他会像他爸爸一样高，一样的壮。 只是，我没有见证他的成长。 若是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话，我一定会跟他聊到很晚很晚。 但是，生活不是小说，更不是电视剧。 没有铺垫，也没有预兆的，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当他陪我回家的时候，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再见见他爸，再问一些关于我生母的细节。 但是，再也没有了机会。 只知道我生母是那个大酒店的迎宾女，只知道她以前长的很漂亮，像是个红极一时的模特。还知道，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变成了一个精神病。 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更不知道她爱上的那个军人叫什么。 陆峰说是京城那边的人，可是，对于从未出过汉江市的我来说，京城，是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陆历好像已经知道自己会离开一般，他将戴在自己胸前的一个指环摘下来给我带上。 他说：“知道吗？人家说这个东西戴在身上后，能圈住一个人的心。” 我有些懵懂的看着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但是，又说不清。 “哦……”我简单的应声。 不知道为什么，迎上他那灼灼的目光时，竟觉得红上有些发烫。 那年我十二岁，他十五岁。 & 我是当天晚上吃完饭时，知道陆历已经离开的消息。 我还记得，当时付香芹在给我盛第二碗饭，碗还没放到桌上的时候，张警官从外面回来了。 关上门的时候，脸上很是阴沉。 “怎么了？不是说今天有任务不回来了吗？”付香芹说着走向厨房里面：“没吃吧！我给你盛碗米饭。” “没吃。”他将外套一脱，露着白色的汗衫，坐到桌边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闪烁，最后不避嫌的对付香芹说：“前些日子你不是让我去查冯艳那儿子吗？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如此一说，我便觉得跟那台机器有关，因为陆峰问我看见什么时，眼神里的警惕性非常强。 “查着什么了？不就是在那个老酒店后头住吗？”付香芹说着，将饭端给他。 张警官拿起筷子摆着手说：“那地儿早不是饭店了，那饭店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啊变成夜总会了！你呀，绝对猜不到冯艳他儿子，跟他那个刚出狱的爹，现在在干什么勾当！” “你来回叨叨什么呢？到底什么事儿啊？”付香芹坐下问。 张亮在里屋听见后，也好奇的拉开一块门缝偷听（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跟我一个桌吃饭的）。 “那爷俩制毒！你说他们是多大的胆子！？前些日子就有人发现那爷俩经常在夜总会出没，今天傍晚缉毒处的几个同志接到线人举报后，立刻行动了！结果，那个陆峰贼精贼精的！显然不是干了一天两天了！让他给跑了！哼……听说那爷俩在外地学了半年才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出卖了而已！” 线人？ 难道就是今天下午那个去找他的人吗？ 缉毒处又是什么？ 那白色的东西是毒吗？ 我有太多太多的好奇，但是，一句话都不敢插嘴。 “你说冯艳儿子才多大的？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就去干那个了！我听说，干那个的超过多少克，可是要判死刑的啊！” “他们那量，肯定死刑啊！”张警官一拍桌子的说。 我一听死刑，吓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你说你说话就说话，拍什么桌子啊！真是的！”付香芹说着，弯身给我捡了起来。 “这些毒贩，一个比一个精明，真他妈的社会祸害！李菲，你没跟那小子来往吧？”张警官转过头看着我问。 那刻，脖子上的指环仿佛沉了几斤，隐隐的还有些疼。 “没有，我们没有来往……”我撒谎说。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下午还去过那个制毒现场的话，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以后也不要来往，”付香芹给我换了双筷子，坐在我旁边很细心的说：“你是个好孩子，他现在已经成了犯罪分子，你们两个可不能在一起，他绝对会教坏你的！知道吗？坚决坚决不能来往！嗯？” “嗯，我知道了。”我说着，低头吃饭。 可是，原本软绵绵的米饭，此刻，如同嚼蜡。 见我应声后，她又转头问张警官：“那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冯艳啊？” 张警官愣怔片刻后，甩了句：“告诉她吧！但是，以后那地儿你也别再去了！那地方也是毒品的重灾区。” “是吗？这么严重？”付香芹有些不敢相信。 “咱们这地儿打击力度大，比南方一些地区好多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社会瘤子盘踞在那儿！一定要多注意。而且这罪犯脸上也没写着罪犯，扒手脸上也没标志，看似跟咱们不可能扯上关系的那些凶事啊，总会以莫民奇妙的方式出现在咱们身边！所以，咱们活着啊，就该多提防着点儿。”张警官说着，又盯了我一眼说：“还有李菲，你也多看着她点儿，可别让她再去那片了。” “她不去！真是的，你以后少提那事儿行吗？吃饭！”付香芹白了他一眼说。 & 那晚，十二岁的年纪，第一次体会到了失眠的滋味。 一个个陌生的词汇，冲进我的耳朵。 制毒、罪犯、缉毒、社会瘤子、死刑…… 摸着胸口的指环，纠结的一夜难安，那种牵挂、担心，难受极了。 就像张警官说的，很多很多的事情，看似离我们很远，但是，如果我们不提防着点儿，那些坏事就会润物细无声一般，让人不知不觉中身陷囫囵。 可是，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你永远不知道老天爷接下来会给你安排什么，在哥哥标记成罪犯后，当哥哥跟毒品产生联系之后，我以为这事儿算是顶到天了。再也不可能出现别人犯罪了。 但是，生活总是会出其不意的打你一巴掌，并告诉你——你想的还是天真了。 那天之后，付香芹将陆历的消息告诉了冯艳，还告诉她陆历跟着他爸去外地了。现在，他们成了汉江市警察局的缉拿对象，他们以后不可能再回来了。 我问冯艳听到这个消息后，说了什么。 付香芹听到我的问题后，没有做声，眼中含着泪的叹了口气，便向卧室门口走去。 走在卧室门口时，半转头的说了句：“你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当妈了。那时候，你再想想这个冯艳，你就知道啥是‘心都死了’的感觉了……” 我确实还小，但是，我却能懂那种心死的感觉。 上次去冯艳那，说我考试成绩的时候。离开时，我从她眼神中看到过“心死”。 灰蒙蒙的，连当时的门头标志、行走的农民工、那些小贩，都是灰蒙蒙的…… 然后，在半年之后，冯艳真的就死了。 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付香芹没有去告诉冯艳关于陆历的事情，那么她会不会死？ 我想应该不会，但是，我又觉得她可能还会死。 只是，或许，她死的不会那么挣扎。 不，应该用狰狞来形容…… …… 各位看官，能给我投个票吗？ 016：成熟 虽然冯艳还有几个近亲的，但是从来不走动。知道她这么个情况，更没有人来了。所以，冯艳死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亲人”在身边。 那时候，我已经六年级了。 离上次见她，已半年了。 张警官是直接去学校接我走的。 我跟张警官一直是由隔阂的，不，准确的说，是隔着一层东西。怎么都化解不了的东西。 那种东西，很难说清楚的。 一路上，我只是默默的坐在车上。 看着车持续的往劳务市场开的时候，便有点坐不住了。 我对那个地方很敏感。 他看出我的异常，扶着方向盘，淡然的看着前方说：“冯艳死了，我带你过去趟。” 我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世界瞬间就安静下来！ 她死了？ 这么快？ 我有想象过她会死，我从上次跟付香芹见她的时候，我仿佛就能预知她的死亡一般。 到了冯艳的店面。 门口已经被警方拉了警条，下了警车没几步就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媚姐。 媚姐看见我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目光中有我看不到底的老练。 张警官带我进了店，里面有几个警察在拍照。 但是，他们是在那个隔断的小房间拍照，我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随后，我配合着警方做了笔录。 警方的闲聊当中我也听出个大概。 冯艳是吸毒了。 过量致死。 冯艳原本是有点小首饰什么的，都被她卖了。 警方查找了当时的通话记录，联系最多的就是阿猛，那个过来要债，还在喝酒之后打过冯艳的地头蛇。 随后，又将带着手铐的阿猛带到现场来指认。 阿猛说昨夜他们两个在店里整的，冯艳酒后疯了似的玩，结果玩嗨了。 那时候我对毒品不了解，但是现在的我懂。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她人生最脆弱的时候，选择那么一条踏上后，就再也走不回来的路。 可是慢慢的，凭着我对冯艳的了解，我又那么清楚的知晓了她为何会那样做。 她，是一个母亲。 自己的儿子跟着刚出狱的爸走上了那条毒路，她心里焦急，却又无奈…… 该怎么劝阿历回来？该怎么让他知道做母亲的担心？该怎么才能见到他！？ 死了吧…… 他不是贩毒吗？我就吸毒，我吸死！我要让阿厉知道，毒品是会害死人的！而且，害死的还是他亲娘！ 或许，她就是那么想的吧？她一定是那么想的。 看看外面阴沉的天，我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外套。 腊月了，快过年了。 阿蛛也是在这个快过年的节点，也是在全家快要团圆的节日死的。 这是巧合吗？ 不是…… 每个人都会有思念，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根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线。那根线拉扯着我们，让我们迎着风在这个世界上飞翔。 但是，阿蛛的线断了，她死了。 如今，冯艳的线也断了，她也死了…… 警察在问阿猛话的时候，我悄悄走向二楼，在那个熟悉的楼梯拐角处，安静的坐下去。 而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冯艳的尸体。 我记得，阿蛛死的时候很安详。衣服整洁的如同天使，躺在那张红色的服务大床上，一袭白色睡衣，静谧而美好。 可是，冯艳死的却如此挣扎…… 她也是死在服务床上的。 此刻，被单无比的凌乱，墙上有指甲划过的血痕，她浑身*着，身上仿佛遭受过虐待般，一片片的淤青。 在凌乱的被单上，她双腿弯曲着，双手高高的向上仿佛要抓抱住什么似的僵硬着。 她的死相，仿佛一副抽象的魔鬼画。 可那刻，我竟没有哭，也没有害怕…… 就像第一次见她与陌生男人云雨时的状态一般，空静。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见到另一种全然未见过的陌生“风景”，然后在那些“风景”的作用下，渐渐的改变着自己内心中原本的那个世界。 死亡，在我的成长中摄入了大量的信息。 刺激着我，震撼着我，让我早熟。 我“冷漠”的走出冯艳的店面，随着张警官上了车。 张警官诧异的目光扫过我，我依旧是冷冰冰的。 “害怕吗？”他轻轻的问了句。 我摇了摇头。 他有点不自然的转动车钥匙，点火回家。 付香芹得知冯艳死后，也安慰我。我也说没事。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行了。 盖上被子，世界整个安静下来后，往昔与冯艳相处时那一幕幕的场景，以极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占领了我的脑海。 她曾经给我和冯厉买铅笔盒， 她曾经给我们做过红烧肉， 她曾经带着我没去公园门口买最便宜的那种冰激凌， 她曾经在过年的时候背着李胜给我去买过一件洗衣服， 她曾经…… 她曾经！ 她曾经是我妈啊！！！ 而我呢…… 而我呢！？ 我竟让她那么沉沦的死去！ 一股极其强烈的羞愧和后知后觉，让我忽然崩溃的大哭起来，嚎啕的大哭起来！ 付香芹激动的打开灯，抱着我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倦着身子哭。 哭的声嘶力竭，哭着吐了一地的秽物！ …… 付香芹洞悉我为什么哭，便让张警官带着我去安葬了冯艳。 我以为我去安葬冯艳会让她生气，但是她却抚摸着我的头赞许我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那时候对感恩一词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冯艳养过我，给我做过饭，而且我也曾喊过她几声妈。 我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所谓的高尚道德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那刻跪在她坟前烧了纸后，磕过头后，感觉就跟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似的。 心，安稳了很多。 转头看着另一边的乱坟岗，我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我亲生母亲的。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但是，已经找不到了。 这个世界总有一种人，死的很缥缈。缥缈的如牲畜一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重视。 我问张警官，张警官说那种无家可归、无人认领的尸体很多很多。一般交给民政，警方那也有。有些会安置火化埋葬，而有些则作为医学解剖来进行试验。 我听着，心里晃动的厉害，也无奈的厉害。 对于生母来说，她在我脑海里也仅仅只是限于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个黑乎乎一身褴褛的女人，那个落魄像个鬼魂般游荡的女人。 …… 冯艳死后，又死人了。 那是半年后的暑假。 死的是张亮的爷爷。 他原本就有严重的肺痨，气喘的厉害。 他的死，是一种大家都会预见的死亡。原本就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半月，医生也下过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所以，他的死亡还算是一种安稳的死亡。 张亮爷爷就张磊一个儿子，死后张警官将他的老房子变卖之后，我们一家人重新的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 那个房子张警官看了很长时间了，毕竟我整天跟付香芹一个屋、他跟张亮一个屋，两人的夜生活很不方便。 搬进了新家，我有了自己的卧室。 那种拥有自己一方“领地”的感觉，真的让人很舒畅。 庆祝搬新家，付香芹做了很多好吃的，张亮也高兴的不再避讳我的凑到桌边跟我们一起吃饭。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转向安稳。 所有的喧嚣，也慢慢的远去。 & 付香芹特别喜欢打扮我，仿佛全世界的母亲都喜欢打扮自己的姑娘一般。 她将我打扮的像个公主，我慢慢的开始在人群中引人注目。 付香芹让我自信点，不要走路总是低着头。 她尽全力的让我鲜亮，让我鲜活，让我变成个小美人。 慢慢的，在初中，都有男孩子给我写情书了。 周围虽然也有少部分人仍旧在宣扬我曾经的不堪历史，但是我用学习成绩和优秀的外表反击他们。 勤奋和开朗，渐渐的成了我的标签。 但真正的朋友，仍旧一个都没有…… 曾经有个小女孩，玩的很投机；我学习好，给她辅导功课。她高兴的带着我去她家一块写作业。 她母亲对我特别特别好，做了好吃的东西给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开心的吃着。 但是，某一天她知道我当“小姐”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让我去过她家，疏远似的也慢慢的淡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那么掏心掏肺的去跟别人交朋友。 永远的若即若离，也是永远的浅尝辄止；微笑着，从不吐露自己的苦涩与人听。她们小，她们不会懂。 当我上了初二之后，张亮上了初一。 仍是老传统——谁也不认识谁。 张亮初二的时候，我初三。 初三的时候我竟长到了一米七三。 而且，我觉得自己还会长，因为身子在快速发育的时候，晚上睡觉时总是会做那种跳楼的梦。然后，醒来时腿都麻的不行。 付香芹说，那是因为骨骼生长的特别快的原因。 初三十六岁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有个当警察的爸爸，所以没人欺负我。否则，我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怕是已经给我惹不少麻烦了。 但是，他们不找我麻烦，家里那个成长起来的张亮，却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 因为初中的课程，付香芹辅导起来感到有些吃力了。 又因为她在医院里升职之后，事务也更繁忙了。 我学习好，所以付香芹和张警官都让我好好辅导辅导弟弟，我自然要听命。 但是，怎么说，张亮也是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了，遗传了张警官的大高个，也差不多有一米七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青春期各种懵懂的心思的作用下，他不止是脸上开始冒出细嫩的胡须和青春痘，而且他的内心也发生了变化，看着我的眼神，微微的开始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那种目光，我很熟悉。 尤其是夏天，在家里穿的比较少时，他会愣愣的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都有些发麻。 我是个“懂那事儿”的姑娘，当年在冯艳店里的时候，没少见过那种“眼神”！ 那刻就感觉，这坏男孩，是长大了啊…… 017：旺盛的张亮 张亮“旺盛”之前，对我是非常反感的。 所以，当他不再鄙视我，而是带着那种微微有点色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并不反感，而且微微的还有种小自信…… 因为不管怎样，我们之间不再是那种敌对状态了。而且跟他处理好姐弟关系，付香芹也会很开心的！ 以前张亮对我的讨厌可是整天整天都写在脸上的，付香芹也能看到，她也是无奈的很。而现在他那种鄙视的目光弱了。 这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当一个人被欺负惯了之后，对方忽然不怎么欺负自己时，都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刻，我就是那么种感觉。 他不再见了我就跟见了愁人似的，也不会见了我就急匆匆的想“撇清关系”似的跑开，更不会跟同学一起咒骂我了。 此时此刻这种略显不正常的状态，总比以前的敌对状态好。 他看我归看我，总不至于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但是，我还是太过天真了点。 & 张亮不会在付香芹和张警官面前表露出任何一丝的不满，甚至还会说我辅导的他好。 见我们姐弟相处的如此“和睦”，他们自然是笑灼颜开。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张亮的心思里有种很强烈的欲望就快要掩饰不住了。 初三下学期的一个星期六上午，付香芹和张警官是没有节假日的。他们上班之后，我起床去阳台找我的内裤，但是没找到。 阳台向阳，而张亮的卧室也向阳。站在阳台上是能看见张亮卧室的。 我隐约的透过他卧室窗帘的缝隙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于是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透过窗帘几厘米的缝隙，目光正好落在他的秘密上！ 张亮那刻正躺在床上，拿着我的内内，那个…… 我脑子顿时就跟炸开了似的！ 一路悄悄小跑到自己的卧室，心慌的了不得。 这个张亮，是不是疯了。想女人想疯了？还是，还是想我想疯了？ 都有！ 想女人！也想我！ 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想女人之后才想的我，还是因为想我之后才想的女人…… 这东西，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第一次让我觉得如此棘手！ “吱”的一声，我听到他卧室的门开了。 我赶紧的微微敞开了一条缝，看见他攥着我的内裤就往阳台上跑！这家伙！竟然洗都不洗的直接挂上了…… 青春期的男孩就那么大胆？ 忽然之间，我觉得问题似乎严重了。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他确实不是个孩子了。 他回屋一段时间之后，我听见他玩电脑的噼里啪啦声之后，走出卧室去了阳台拿我的内裤。 此刻他的窗帘已近全拉开了，余光瞥见他正回头看我。 我装作很正常的拿下那些衣服。回到卧室，赶紧的两根手指夹着那个内裤，从一堆衣服中间拎出来！ 极其恶心的扔到了地上。然后，锁上门时候，从文具盒里拿出两支笔一点点的翻动，看看有没有被他弄脏。 没有弄的很脏，但是仍是有少许未干的地方。 “砰砰砰！”他敲门了！ 我一脚将内裤踢进床底，整理整理自己之后，一脸平淡的打开门。 他眼神有点鬼祟的瞅了瞅我。 “干什么？”我皱眉问。 “我饿了，给我做点东西吃。”他说着眼神却在我床上那堆衣服里乱飘。 “你作业写完了吗？”我问。 “没呢。” “写完作业再吃东西吧！”我说着砰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对他言听计从，但是现在我可不行，要是言听计从了，他一定会踩着鼻子上脸的吃掉我。 我现在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不能“侵犯”的。 …… 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的烦恼，青春期的我的烦恼就是男女问题了。要是问我有没有什么心上人。 我有…… 陆厉。 虽然三四年都没见他了，但是，那种纯真的东西却一直没变。时间会淡忘一些东西，但是也会加深一些东西。 我总是在很多夜晚做梦梦见他，然后，他会冲我喊着一句句：“李菲，你跟我走啊！你跟我走啊……” 但是，我身后的付香芹却轻轻的牵着我。 我不知道这些年他过的是好是坏，我只知道在青春期，情窦初开之后，我内心里的那个王子就是陆厉。 很多次很多次，我都会回想那个下午，他将指环戴在我脖子上时的情景。那眼神、那细腻的动作、轻声的话语，等等…… 我或许是天真了。 但是，我喜欢那种天真的感觉。 感觉自己就跟个另类似的，在应该纯真的年纪很成熟，而在成熟之后，却又那么天真的想着他。 但是，对于张亮。我是没有情爱观念的。 他从来没有保护过我，从来没有呵护过我，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瞧过我。 他的嘴巴对向我的时候，永远不会出现像冯厉那样认真的声音。 总是“臭臭”的，并不让人多么舒服。 …… 我将他“用”过的内裤，用方便袋装了起来。 跟着警察过日子，怎么也是学了点东西的。 不过，我不知道该不该出示证据，我不知道张亮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青春期的男孩，我又不懂。 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不了了之。 所以，我要出示。 不对付香芹出示，也要让张亮知道。 中午付香芹回家给我俩做饭，吃着饭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张亮，张亮正低头吃着饭。 我冷不丁的说：“妈，你给我点零花钱吧？” “嗯？要钱干什么？”付香芹一边吃一边问。 旁边的张亮也没怎么在意的大口嚼着菜。 “我想买几件内裤。” “噗！！”张亮直接喷饭了。 “你怎么了！？”付香芹赶忙放下碗筷的问。 “没事，嗓子疼，我吃饱了！”他放下碗筷的就跑了。 付香芹摇了摇头，不知所以然的答应我之后，继续吃饭。 …… 中午付香芹早早的又去上班了。 我从床底下，拿出了被他蹂躏过的内裤，背在身后轻轻的敲响了他的卧室门。 他慢慢的拉开门，“干什么？” “作业写了吗？” “没。” “需要辅导你吗？”我问。 “嗯……” 他狐疑的让开半个身子，让我进去。 我将“证物”偷偷塞进了后腰内，便进去了。 他课桌上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先一点点的帮他收拾一下，他则心虚的去整理自己的被子。 我回头“诡异”的看了一眼，他见我那眼神看他，便略有些紧张了。 心想，他那么聪明，从我中午跟付香芹说的那些话里，他应该能猜出个八九分来吧？ “你怎么了？怎么不坐下？”他心虚的问。 “我能怎么？怕你动手动脚的，所以站着。”我站在那随意的翻动着他那笨拙笔迹下的作业。 “你……” “嗯？”我回过头，等着他吞吞吐吐的话语。 他盯着我的脸愣了一会，脸上微微有丝小羞的看着我。 我勾了勾头发，摆向耳后，直直的看着他问：“怎么？觉得我长的好看？” 我是思虑再三才这么说的，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点小恶心，不过还是想给他一种“摸不透”的感觉。 他摆过头，斜斜的看了我一眼，“你…你不是要出去买东西吗？” “不急。” “哦……”他做到座位上拿过了书本；转头，看着我催促道：“你快坐下吧？” “不急。”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有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愣愣的看着他，看着这个自从我给他辅导了几个月之后，对我越来越顺从的弟弟。 “算了算了，你快出去吧……我不用你辅导了。”他做贼心虚似的紧张。 他被我看的有些发毛了，见我还不动时便过来推我，“快出去吧！” “我是你能随便动的吗？”他双手碰到我的胳膊时，我略显冰冷的说。 他近在咫尺的脸一下就呆住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问：“你今天到底想怎么回事？找事是不是！？” “就是找事儿啊！”我挺了挺腰板说。 “啪！”他使劲的一拍桌子，“你出去！” “你急什么？怎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怎么？觉得我不欺负你了，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他眼中带火的说。 看着他微微上涨的火气，我觉得差不多可以了。 从后腰，慢慢抽出了粉红色的证物…… 018：青春的画册 我拎着塑料袋的顶端，微微的在他眼前摆了两下，他脸刷一下就红透了！ 几乎出于本能一把就夺了过去！ 夺过去之后，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很是“烫手”的甩到了桌子上，手足无措的在自己的屁股上擦渗出的汗。 那脸红彤彤的，久久变不过颜色来！ 我轻轻的走过去，拿起证物，瞥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这么紧张？” “你拿出这东西来干什么？”他质问。 “我拿出来后你夺什么？”我反问。 “我…我…我……” “我可是，我可是全都看见了……”我撅撅嘴，瞅了瞅阳台说。见他愣住后，马上又补了一句说：“不过，我可不是故意偷看的。” 说着，想到他那些动作，我的脸都有点红了。 “啊……呀……！！！”他极度难受、憋屈、郁闷的捂着满脸青春痘的脸，原地扭曲起来。 想想自己也是有点过分。 假如自己是个男孩子，那事被当场捉了个现行之后，那心思…… 快刀斩乱麻吧！ “喂。”我喊了声。 他一屁股坐到板凳上，背对着我不看我了。 那一刻，我的心放松下来了。他确实长大了，可是也没有长大。他依旧是那个单纯的张亮。 “你信不信我把这事对咱妈说？”我拎着证物威胁说。 他背对我，捂着脸不说话。 看着他跟那斗败了的大公鸡似的，我又心软了。 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是我把他想的太恐怖了吧？他不是李胜，也不是劳务市场那些饥渴的男人，他只是一个十五岁充满好奇和未知的少年吧？ “算了。以后不许…不许拿我的东西那个了……”我悻悻的拎着证物转身出门。 “李菲。”他喊了一声。 我转过身，他脸色还是比较难看。双手跟洗脸似的一抹，仿佛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似的，看着我深呼吸几口后，很认真的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好简单好简单的四个字…… 可是，那刻竟然生生的让我不知作何回应。看着张亮那忽然变得温存和爱意的眼睛，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处处给我使坏的弟弟。 “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他很是难为情的说。 “不可以！也是不能、不许的事情。”我说着走出去，使劲的关上了他的门。 心口发慌。 莫名的发慌。 走到自己的房间，将证物塞到褥子底下后，直接出了门。 走在大街上，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转圈了。 懵懵的…… 张亮喜欢我？ 因为我变漂亮了吗？ 因为我比他学习优秀吗？ 还是因为怕我对付香芹说出他的秘密才那么说的？ …… 当天下午一直在外面溜着弯的逛街，将那些激动的小情绪挥掉之后，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便回家。 回家的时候，付香芹和张警官都回家了。 “李菲，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赶紧的洗洗手吃饭了。你不是爱吃猪蹄吗？我让你爸专门去市南郭记猪头肉那买的猪蹄子，快来尝尝。”付香芹高兴的招手。 “张亮呢？也赶紧的让他出来吃肉。”张警官从洗手间洗完手后出来喊到。他毕竟还是对儿子更急一些的。 我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张亮也过来洗手了。透过洗手盆上方的镜子，跟他一对视。心竟还砰砰直跳…… 我不是喜欢他，而是激动的。 要是让付香芹和张警官知道我俩这些小心思，那还不…… 吃完饭，付香芹就让我去看着张亮写作业，别让他玩游戏。 我听令后便又去了他的卧室，关上门之后，那气氛别提多尴尬了。早知道这么尴尬，我宁愿选择今天早上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他倒像是解脱了。 换了个人似的将电脑直接关掉后认真的做起作业来。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一边抄写着东西，一边说。 “没有啊。我喜欢你，亲弟弟的那种。”我走过去看着他写作业说。 他听到后，笔没再动，转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说：“不用骗我，你能不恨我就不错了。” “没有恨你。”我站在一边说。 他站身子来，一根腿半跪在椅子上，身子靠在课桌上，装出一种自然的状态说：“我不是个孩子了，以前觉的你是个很不堪的人，跟着同学一块欺负你，一块骂你小妓女。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挺傻、也听自责的。我现在不会那么想了。我…我现在知道你的不容易了。我知道你以前受过很多苦，我也听妈妈说过你的事情。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对你道歉过，今天我给你道歉！”他说着，站正了身子很认真的一点头说：“对不起……” 这猝不及防的话语，惹的我的泪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我忍着，我假装坚强的忍受着他，我为了付香芹的爱四处忍让着。我以为我会忍受他一辈子，可是他在十五岁这年，竟然懂事了…… 想起曾经他将我的背包扔掉，想起曾经他跟同学一起骂我，想起他当着朋友的面划清界限，想起他留我一个孤零零的走着夜路…… 那个他真的消失了吗？ “你哭什么啊……”他拿过旁边的纸巾递给我。 “你以后不欺负我了？”我擦掉眼泪，笑着说。 “当然，以后我保护你！” “不许乱碰我。” “知道了啦……我不碰，也不让别人碰你。” 他很真切的看着我，那刻的眼神，真跟个大人似的。 那里面有了一种我曾经感觉特别熟悉的东西，那眼神里有陆厉的影子。 当我脑海里闪现出陆厉的模样的时候，心里微微的抽了一下。 他在我心里竟还是那般的清晰。 & 张亮变了。 他开始在校门口等着我放学一起回家。 “看到了吗？他们羡慕我这个小癞蛤蟆有个天鹅姐姐。”他挑眉撇了远处一些看着我俩的学生。 “行了，快走啦。”我笑着蹬上脚踏车说。 “李菲！我喜欢你……”他站着使劲瞪着脚踏车，撵上我后迎着风说。 “傻样。” 青春，有时候单纯的好假好假。 却又那么让人无法释怀，无法遗忘，无法在未来繁华之后忘却。 张亮那张长满青春痘的“癞蛤蟆”的脸庞，印在了我青春的画册上。 如果，生活那么一直一直的走到现在该多好。 拥有着简单的梦想和生活，在平淡的生活中抛却繁杂的活着。 可是，我总要面对一些命中注定的坎坷。 有些东西是逃也逃不掉的，必须要去面对。 因为，我的户口不在张亮家，我的户口在李胜的户口本上。 而李胜，在初三结束后的那个暑假， 出狱了…… 019：恶魔出狱 李胜出狱的日子，是八月份。我前段时间听张警官说过。 他与付香芹两人在客厅里商量李胜出狱的事情时，我则在房间里心乱如麻。可又感到那么的无能为力，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张警官身上。 每当学校里要求带户口本去办这个、办那个的时候，我每一次看见李胜的名字时心都要颤一下。 这些年里，我安稳的学习各种文化课；我在付香芹的这个家庭里感受着与很多很多幸福家庭孩子一样的待遇。 在这样一种健康的状态下，我出落的亭亭玉立。我勤奋的学习，努力的甩掉了曾经的包袱。通过学习，我知道了这个社会更多更多的美丽，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李胜一样变态，这个社会上不是女人都像冯艳那么的放纵自己。 世界上还有有很多善良的人，也有很多布满鲜花的舞台，更有值得你张开翅膀、努力奋斗、永不妥协的大大的天空！ 我不是那个六岁半时总会任他给我洗澡的那个傻李菲，也不是初次来例假时满目惶恐的小李菲，我十六岁了。 当十六岁的年纪里，再次回想起曾经那些黑暗的日子时，我很明白、很清楚的知道李胜真正的心思！ 比冯艳告诉我‘他想让你给她生孩子’时更明白和清楚！ 当你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人的邪恶之后，恐惧是会翻倍成长的。 当我不再懵懂之后，却发现自己比年少时更心慌了…… 所以，那刻在我心里，李胜像是一个站在地狱门口的男人，他从深深的地狱里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慢慢的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栏杆处。 他的目光里，是深深的恨意；在他看来是我将他变成那样的。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他以为我会央求警察缓刑的时候，我却直直的将他推进了五年之久的牢笼。 …… 有几次我从卧室走出去的时候，付香芹和张警官的神色会稍稍的一紧，让我觉得他们仿佛瞒着我什么似的。但是，也没问。 心想他们是不会将我送到李胜手中的。 有一天，张亮知道情况后，扬言如果李胜敢来找我的话，他会第一个冲出去打断他的腿。 张警官骂他傻，他却顶撞说谁都不准碰我。 张警官看着如此不同的儿子，有点敏感的看了看我，目光里有种猜疑的味道，转头对张亮骂了声：“你知道个什么？滚屋去！” “你也进去吧。”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对我说。不过，我是问心无愧的，我没有接受张亮。 离李胜出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揪的紧紧的。 …… 李胜出狱那天，张警官和付香芹去找他谈判了。 意思是让他放弃我的监护权。但是，李胜怎么可能放弃我？ 当天晚上回来之后，两人在客厅里一直争吵到了半夜。从他们的话语里，我知道付香芹想着要去打官司。 但是张警官却让她不要打官司，打官司也未必能赢，跟付香芹商量着让我去走另一条路！ 我不知道是哪条路，但是付香芹是非常非常的反对。 她养了我那么多年，爱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舍弃我？ 任凭张警官如何的解释，她坚决不同意我走另一条路。 …… 李胜有很多狐朋狗友的，都是些二进宫、三进宫的惯犯。在这一片都很是活跃。 他们在不占理的情况下是不会来找张警官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们是有理由的！ 法律规定——我是李胜的女儿。 那天清晨，我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 李胜终于还是找到了我。 “开门！！”李胜砸着门，猛的喊了一声。 我一下就听出是他的声音，赶紧慌张的穿好衣服。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张亮已经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 “爸！是不是那个叫李胜的！？”张亮说着跑到了餐厅里拿出了菜刀！ “混蛋！你给我放下！”张警官怒目而斥！ “他们要带家伙怎么办？”张亮拿着菜刀质问。 “他们敢吗？放下！伤了人是犯法的！！”张警官怒气冲冲的喊。 付香芹则跑到一边拿起了擀面杖，大喊着：“烦什么法？人家来抢你女儿了，他们就不犯法！？他们敢冲进来我们就打！私闯民宅还有理了？” 听着付香芹那么说，我也赶紧的跑到一边拿了根短的。 “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踹门了啊！！”外面的李胜怒气冲冲的喊。 张警官一看我们拿着家伙，头疼的摇了摇头，使劲压着脾气说：“你们…你们别添乱了行吗？人家是来找女儿的！法律上李菲是他女儿，李菲在这关着，他们着就是冲进来也不是私闯民宅啊！如果我们伤到他们的话，这批无赖是会缠上我们的！到时候更麻烦！” 付香芹急躁躁的，攥着擀面杖都快哭出来了！ “去！放下！”张警官指着我俩大声说。 张警官见张亮不动，一把夺过菜刀说：“你放下就行！有我在他们不敢怎么样！” 说完之后，张警官大步的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我一眼就认出了李胜；但是李胜却没认出我！ “我女儿呢？”李胜几步踏进来，转着头的四处找。 目光从我身上扫过时，只是微微一楞，压根就没认出我是李菲。毕竟，当时离开他的时候才一米五多，现在都一米七五了！ 我这么一大个女生，白白净净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就是曾经那个傻李菲！ “你们把我女儿弄哪去了？”李胜问张警官。 “涛哥……这个女的就是李菲！”一个混子推了推李胜，指着我说。 “嗯？”李胜狐疑的上下的打量着我。 我看着他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白发，但是眼角却比以前还刁毒了…… 我鼓起勇气的向前两步说：“我是李菲，但是我不是你女儿！” “我也一直没把你当女儿啊……”李胜忽的笑了，淫笑着走了上来！ “张警官是我爸！”我猛的喊出来震慑他。 “你爱叫谁爸叫谁爸！你喊他爷爷我都不管！但是，法律上，你得跟我在一起！”他说着，几步上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滚出去！”张亮一声冲上去，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草你奶奶个腿的！”李胜攥着我的手退了两步后，冲上去一脚又将张亮踹倒在地！ “你们再动我的话，小心我告你们绑架李菲！”李胜大声的冲着赶过来张警官。 “放开我女儿！”付香芹大声的喊着抓住了李胜的胳膊！ “你女儿？你生的她？笑话！识相的就松开我的手！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是要带走李菲的！不过，我谢谢你们把她养的这么水嫩！哼…走！”他说完，一个用力就拉住了我的胳膊往外拖。 “妈！妈！！！” 我吓坏了！比小时候被压到吓尿时还要害怕啊！！ 张亮一下冲过来的时候，被另外一个混子抓着衣服控制住。张警官赶紧的去帮张亮解围！ 付香芹死死拽着我，大声骂着让他放开！我也使劲的反抗着往回挣，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跟他走！ “张磊！！你拉住他啊！你过来拉住李菲啊！”付香芹哭嗓都出来了。 张警官跑过来一把抓住了李胜的手，也很无奈的说：“你先放手！” “跟我走！”李胜一点没听的拽着我的手腕冲我喊！ 手腕被他拽的生疼生疼的！却也顾不得疼的蹲下了身子，往回蹬！ “把她给我抬起来！！”李胜冲着旁边另外两个人大声一喊。 我的心立马就慌了！ “妈！妈！！” 付香芹慌张的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我！ “别怕！妈在这！你们要抬把我一块抬着！！” “行啊！到时候你别反悔就行！抬！！”李胜说着，两个人上来就要抬我们。 “李胜！！”张警官冲着李胜大喊一声！ “怎么？不让我带李菲走？”李胜说。 “我现在正式以警察身份跟你谈话！” 张警官说着，身子站的直直的，伸手从门口的衣架上拿起了自己的警帽带上了。 “拿警察身份吓唬人啊？” 张警官没理他的从上衣里掏出警察证，“这是我的证件。” “警察了不起啊！你他妈继续唬我啊？老子不吃你那套！”李胜虽然如此说，手上的力道却微微的轻了些。毕竟，看着张警官也不像是唬人的样子。 “张磊……”抱着我的付香芹顿时有些激动了。 张警官看了一眼付香芹，付香芹迎上那目光的时候，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一屁股的蹲到了一边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为何刚才那么巨大的拉扯都忍着没哭，而此刻却哭了？ 张警官正过身，很严肃的看着李胜说：“李胜同志，根据我们警方的DNA数据库的比对结果，我们已经找到了李菲的亲生父亲；鉴于李菲曾经是个流*，而且你的收养未经其亲生父母的同意和授权，所以我们警方将暂时控制李菲，待其亲生父亲过来之后，再行决定李菲的法定监护人是谁……” 亲生父亲？ 那刻，我内心之中仿佛有扇门，被猝不及防的被推开了…… 020：那么痛 当天李胜不相信张警官说的话，硬要将我抬走。 张警官则立即叫下属，将他们围了起来。李胜知道张警官是认真的，更知道我亲生父亲出现后情况就真的逆转了。所以，十分的不甘。 离开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依旧充满愤恨…… 而我的心却是空空的。 我已经不是孩子，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我要去见我的亲生父亲了。 可是，我的心里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慌张，慌慌的，很慌…… 尤其是看着付香芹的眼泪，我就更慌了。 …… 回到家之后。众人都不言语了。 气氛徒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不想走，我哪里都不去。”我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看着付香芹说。 付香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微微有丝我捉摸不透的东西，像是可怜，又像是舍不得。 “妈……”我过去轻轻的挽住她的胳膊，“妈，你为什么哭？有了我亲生父亲的消息之后，是不是经过他同意，我就可以回来了？那不是好事吗？他没有养育过我，是你养育了我、教育了我。所以，我是不会离开的，您也不会让我走对吗？” 她听着我的话却底下了头，两行热泪流下来之后，还是一声不语。 张亮拖个板凳蹲到她面前问：“妈！你哭什么？李菲这不是留下了吗？你还怕她走啊？” 付香芹看着张亮很是轻声的说：“你先回屋去，我跟你姐说会话。” “说话还带背人的啊？真是的……”张亮不乐意，但还是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张警官去警局处理我的事情，此刻客厅里只剩下我跟付香芹两个人了。 “李菲，有没有怪妈没早告诉你？”她问。 “您不告诉我，自然是有你的理由。我不怪您啊。” “你想不想知道关于你亲生父亲的事情？” “不想。” 我很肯定的回答。可是，回答了不想之后，心里却异常的慌乱。 闷的发慌。 仿佛是背弃了传统人伦的一种压抑。 “妈知道你亲生父亲已经有三年了。” “三…三年了？”我诧异的问。 “准确的说是四年，采集了你的信息不久之后，你爸在警局就查到了关于你亲生父亲的消息。DNA比对也是百分之九十九。他当时很高兴的给我打了电话。可是，我不开心，因为当时你正在努力，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奋进，看你那么努力，我便将这个消息掩埋了起来。想着等你摆脱了阴影之后，我就带你去见你亲生父亲……” “咱们现在就很好，我不去。” “对，咱们过的很好。你爸虽然撤职，但是后来也恢复了；我也升职了，我们俩人工资高高的够供养你们两个孩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所以，所以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我怎么，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她说着眼泪又猛了。 可是，我却不解了。 她的眼泪让我越来越疑惑，也越来越好奇。 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不是陆峰嘴中说的那个军官？那个让我妈魂牵梦绕的军官？ 看着付香芹哭的如此伤心，我的心里就更没底了！ 我已经表态不会离开了！ “妈，我不管我亲生父亲如何的富有或者如何的疼爱我，我都不会离开您。别哭了好吗？” 她听我一说之后，身子却微微的一颤，“好，等中午你爸拿回资料来之后，我就带你去见他。” 她说完擦了把眼泪之后，就回屋躺下了。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空空的。总觉的她的神态是那么的反常…… 回卧室，经过她房间的时候，她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 窗外的阳光映着她的轮廓，很伤感的轮廓。 我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发呆。 不解的发呆。 张亮推开门进来，半蹲在我面前，很认真的问：“李菲，咱妈下午带你去见你亲生父亲？我都偷听到了！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如果那个人跟李胜似的，我拼了命也让他放你走！” “你让我静静行吗？”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压抑。 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李胜一样的，张亮的脑子却一根筋似的抗拒除了张警官以外，任何跟我有联系的男人。 …… 中午的时候，张警官拿着一个档案袋回来了。 这次再看他的时候，我却莫名的懂得了这些年来，他为何对我总有层隔膜了。 当年我的DNA信息比对成功，找到我生父的时候，他或许就已经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男人是理性的，他不像付香芹那样感性。 所以，他不会为我付出太多的感情，付出的少，失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吧？ 而且此刻，他看我的目光，就已经开始微微的变化了。 准确的说是客气了。 他见我盯着他手里的档案袋，脸上微微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的从我身边走过，径直去了卧室。 “香芹。” “回来了……” “嗯，拿回来了。下午我带你们去吧？”张警官说。 “我带着李菲去吧。我自己去就行，又不是去了一次两次了。”付香芹说。 她去过很多次？ 她跟我亲生父亲认识吗？ & 中午吃饭时，付香芹没胃口，愣怔的坐在那看着我发呆。 我让她吃，她就低头吃两口，跟丢了魂似的不踏实。 张警官让她赶紧吃，她放下筷子说：“我想了一下，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自己去？”张警官不解的问。 “档案里有文件，我把情况给她亲生父亲说下，然后让他签字之后，我拿回来就行！不行我拉着他去民政局，直接把李菲的各种关系都弄过来。” “你……”张警官一下跟噎住了似的，转过头看了看一声不语的我后，回过头对付香芹说：“你，你觉得她亲生父亲能同意吗？”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付香芹目光一定的说，转而又衰弱下来补充说：“当然，如果李菲不去的话，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那就别让李菲去了呗！”张亮在一边插话说。 张警官看着我问：“那李菲的意思呢？” “甭问李菲，李菲不去！”张亮嚼着饭说。 “我……” 我放下碗筷，看着他们“期待”的目光说：“我…我想去看看，只是看看，我…我如果不去看看的话，我总觉的心里慌慌的。” 我如实的说。 付香芹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张警官则低头扒饭，不再说话。 “也是，妈！就让李菲去看看呗！我也跟着去！”张亮说。 …… 夏天午后的太阳很毒。 付香芹让我睡个午觉后再去。 两点半的时候，她准备好了档案，叫我穿上了前一阵刚买的一件看起来很时尚的白色连衣裙。 “干嘛穿的这么华丽啊？” “好看呗。”她说着去拿车钥匙了。 张亮要跟着，却被付香芹喷回去了，我俩坐上车，一路向南。 看到向南的时候，我隐隐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陆峰说跟我妈相恋的那个军官是京城的，而高速路在北边，在汉江市驻扎的部队在东边，这会却向南开？ “妈，他在哪儿住啊？” “宏仁县。”付香芹淡淡的说了句，墨镜下我看不见她的眼神。 我们所在的汉江市是三线城市，而宏仁县是我们的下属县城。听说是一个很贫穷的四线城市。 那么穷的地方，应该不是陆峰最终说的那个军官了吧？ “那么远啊？” “嗯，你亲生母亲就是从那开始一路走到我们市的。”她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看着路边的风景，脑海里却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疯疯癫癫在四处游荡的生母。 那么远的路，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市里去的，她为什么要去市里？ “妈，咱们今天要见的这个男人，他跟我生母是正式的夫妻关系吗？” “嗯，是正式的夫妻。” & 车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开到县城。 “你来过这里？”我看着她仿佛对每条街道都很熟悉。 “来过好几次了。” “哦，还很远吗？他在乡镇还是县城里住？” “不远了，就在城西。”我简单的应声，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的呼吸都开始变的急促。胸口极不安稳的起伏着。 车开到了城西。 但是，城西不怎么干净，四处都是些城中村，依稀的几个高楼很不协调的矗立着。 从一条柏油路上一拐，进了坑洼的泥土路，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个破旧院墙。 上面写着“收废品”。 我隐隐的就觉得可能是那，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极大落差！ 他是收废品的吗？ 离着那个院子还有几百米远的距离，付香芹将车停在了路边。 “前面的路坑坑洼洼的，咱们车底盘太低。在这下来吧。”她说着，双手依旧攥在方向盘上，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他是收破烂的吗？”我也没有下车的问。 “嗯。” “咱们这过去？” 她闷不做声。 在车里开着空调，“静止”了三四分钟后，她妥协了似的打开了门。 夏天四点钟的太阳依旧炙热，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鞋子都被尘土弄脏了。 院墙上用蓝色油漆写着的“收废品”三个字，越来越清晰。 离得近了，便飞来一股垃圾所特有的馊味。闻着那味道，我的心里就打起鼓来。 院子很大，四处很是有序，废品分置归类为一个个的小山。 我故意慢了几步，让付香芹在我身前，我站她身后。 付香芹脚步停下之后，我微微摆头，看见了一个瘦高的男人在一堆白色塑料桶中收拾着什么。 他好像收拾了很久了，白色汗衫已经湿透，当他直起身子时我发现他的背，坨的很厉害很厉害。 “老莫！”付香芹喊了一声。 那人从一堆白色塑料的废品中回过头，看见是付香芹之后，一脸兴奋，“呀！恩人来了！等等我，我马上出去！” 他说着一转身，转过身的时候，我的目光又一次怔住！ 他下身穿着的是一件老式的绿色军裤字，且拄着拐！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他左半边身子几乎是瘫痪的…… 他用右手使劲的扒住左手和拐棍，一颠一颠的走来。 越来越近，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 待我看清那张脸的时，心脏开始猛烈的搏击起来！ 他看见我的脸的时候，顿时也静止住了。 我们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对视着彼此的脸，那张遗传的那么像的脸！ 太像了，我长的太像他了！ 他那么高，那么瘦！那双眼睛那么的炯炯有神！ 我想退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内会不自觉的流出泪来！？ 为什么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会禁不住的想喊声爸爸！？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忽然那么痛那么痛啊！ 021：对不起 他的脸很苍老，但眼神却是那么的明亮有神。 若不是常年的半身不便，背也不会那么坨。我的高个子就是遗传的他和母亲。 他静静的看着我，不敢多想却又忍不住猜测的，嘴角开始慢慢的抽动…… “这个女孩是？”他紧张的问。 “这是你的女儿……”付香芹轻轻的说了句后，慢慢的移开了身子。 当我整个人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拐棍松了。 “啪”的一声直直落地之后，整个人虚脱了似的跪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的眼泪顿时就决堤了！ 我从来没想到血浓于水的感觉竟是那么那么的强烈！ “这是我父亲，这是我父亲，这是我父亲……” 内心之中，那声音一次次的撞击着我，让我一步步的走上去。一下就跪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手好老啊…… 好脏啊…… 可是，我却愿意去触摸。 当我触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他抬起了颤抖的脸庞，那双泪眼看着我，抖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斜阳就那么打在他的脸上，他摘下破旧的军帽，额头的皱纹像是一道道的沟渠汇集在了一起。那么难看的面容，在微微一皱的时候，竟能轻轻松松击溃我的心，眼泪竟会那般强烈的共鸣，共鸣的让我涕不成声…… 内心世界中，那扇象征着‘父亲’的门开了！ 这般的清晰。 李胜不是父亲，是禽兽；张警官不是父亲，他是善良。 曾经我一直不知道拥有父亲是什么样的滋味，可是那刻我知道了。 就是将你的心塞得满满的感觉。 是生命中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替代的一种依靠，当我看到那双深沉而明亮的双眼，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一个肯为了你牺牲所有，肯为了你而放弃所有，肯为了你而死的人。 我陷在那种极度安全感的目光中。 一旁的付香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捂着脸，蹲在那悲恸的颤抖着身子。 他慌张的捡起拐棍，引着我们进了他的老屋。 老屋是北方那种东西中三间屋的平房。 里面很干净，干净的不像是一个收破烂的人。四处的家具很破旧，但是被他打扫的一尘不染。与外面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 墙上挂着一面党旗和一面军旗，两面旗对着头，很扎眼。 而另一边，老式的大相框上贴着很多老旧的照片。扫过去的时候，一片绿色军装照。他，曾经是个军人。 “来，恩人，喝水。”父亲去洗了手后，端过了圆茶盘给我们倒水。 付香芹没有喝，情绪很低落的说：“恩人？我不是恩人，我挺自私的。” 付香芹这几年里，隔上一段时间就会默默的来看他。 得知他被病痛折磨着，便每次都会来给他送些钱。但从来都没有告诉他关于我的事情。她那么的在乎我，又怎么能说的出口。 “十六了吧？叫，叫什么名字？”他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的搓着那双枯燥的手看着我问。 我从板凳上站起来看着他说：“李菲。” 他平视着我，很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将泪水压回去后，笑着说：“真漂亮！真好！真好……” 他的手微微抬起来，想碰我，但是仿佛怕把我白裙弄脏似的又收了回去，无措的在后腰上磨了磨。 “李菲，你让我们两个说会话吧。”付香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说。 “来这屋，这屋的风扇是我刚买的。”父亲撑着拐杖，一颠一颠的推开了西屋的门。 一张大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 “坐床上。不脏，不脏。”他说着便去给我开电风扇。 风扇打开之后，他便去了外屋。 我悄悄的往门口移了移，想听他们说什么。 “老莫，我先跟你道个歉。我跟李菲生活了四五年了，到现在才告诉你，真是……挺自私的。” “恩人，我谢谢您。” 他话音一落，外面便传来拐杖落地的声响。 “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付香芹慌张的说。 “恩人，您是真爱她，真爱她。我看的出来。真好啊。白白嫩嫩的，跟大户人家的姑娘似的。只是……她，她妈呢？她亲妈……”父亲问。 随后，付香芹从我生母的死开始给他讲我的经历。 讲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她讲着的时候，我就打量着这个卧室，墙上也有老相框，我走过去看到了他们的结婚照，也看到了我的亲生母亲。 结婚照上，父亲穿着一身干净的军装，胸前带着大大的红花，一脸的幸福的笑。 而旁边的母亲，却没有什么表情，冷冷的，那眼神哀怨中透着股子悲凉，嘴角冰冷，没有一丝笑容。 “这，就是我的父母了。”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合影，在心里默念。 转而看到一边的电视机旁有个鞋盒子，盒子半敞着。 我走过去，看见里面全是些别人丢弃，但是却还很漂亮的女人戴的头绳或者发卡。他是为我生母留的吗？ 那刻，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隐隐的疼。 旁边还有另外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全是药瓶子。 药瓶子都很新，标注着每天的用量。如此大大小小的药盒，他真的病的很厉害。 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药瓶，心里很难受。 …… 屋外，付香芹讲完了我的过往后摆出了问题。 “昨天那个李胜又过来抢李菲，吵着说他才是李菲的监护人，我们不能把李菲交给他，所以，今天我才迫不得已过来找你。我想——” “——给你。我愿意把女儿给你养。” “真的！？” “嗯，我签字，让我配合着你们干什么都行。别让她跟着我受苦，你是个大善人，跟着你，这孩子不会走邪路。我谢谢你把女儿教的这么好，真好，真好……” “这…你…你是真的愿意是吗？”付香芹激动的语气都变了。 而我的心里却被父亲的话感动了。 他是一个真正的父亲。 李胜拼了命的想要拉我走，而他却毫不犹豫的送我走…… “孩子大了，跟你粘一块儿了。我知道有这么个闺女，我就满足了。过年过节的，让我去看看她就行……”他很“爽快”的说。 “谢谢你，谢谢你……去看，我亲自开车带你去看……”付香芹哭着说。 听见他们摆弄档案的声音，知道他们是在准备签字。 心里忽然说不出的焦躁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的疼，却又不知道疼什么。 乱，脑子里很乱。 看着那个盒子里的女生的发卡，看着那盒子药，心里焦躁异常！ 他不爱我吗？他不想留我吗？他心里一定很想很想！我能感觉到那种想，都快让他崩溃了！ “李菲！”付香芹在屋外喊了一声后，激动的推开了门，脸上是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 “妈。” “走吧，咱们回家吧。” “嗯……”我应声，看向了她身后的父亲。 他发现我看他时，赶忙的撇过了脸去躲避我的目光。 走出老屋的门口时，我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他跟我一对视，眼中是满满的不舍。微晃的眼神中，一眼到底，都是让人心慌的浓浓的爱！ “走吧。”他“微笑”着说。右手紧紧的抓着左臂和拐杖，使劲的挺直了身子，想让我觉得他伟岸。 付香芹抓住了我的手，对他说：“老莫，你放心，我会经常带她来看你的。”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他仿佛觉察到真的要分离似的，目光不再躲避，一直盯着我看了起来。 付香芹拉着我的手往外走，他艰难的跟在后面，一瘸一拐，不小心碰到了一小堆啤酒瓶后，差点摔倒。 踉跄的弯了弯身子后，赶紧激动的站直了身子，抬起头发现我看他之后，赶忙的使劲的摆手，“去吧…去吧！快去……” 我回过头，心里每走一步都拉扯的厉害。 到了大门口，我又回头。 他急急的已经追到了跟前，那张老脸上已经控制不住的挂上了泪。 发现我看见他流眼泪，便赶紧的使劲擦了两把，“笑”着、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他那含泪的眼，看着那深沉的目光，看着他抖动的腮帮，我的心好疼好疼…… “李菲。走了。”付香芹说。 “那…那我走了。”我站在父亲面前，心内发颤的说。 他看着我使劲的挤眼，使劲的“笑”，使劲的点头。 付香芹的心情相对来说轻松些，但我不一样…… 回头，看到父亲扔站在门外那看着我们。 傍晚的斜阳将他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他看我望他，转过身捂着嘴转身，一步步踉跄的进了大门。 那后背在转过身去时，像是突然塌了一般的弯了下去。 看着父亲那背影，我的心里真疼，眼泪哗哗的掉！ 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我每一步都走的疼。 脑海里，全是父亲那疼爱眼神，那弯了的身子，那个小盒子里的发夹，那满满的一盒子药…… 他那么苦，他是那么的苦啊！ 我们一步步的朝着车走去，就要踏出小路的时候，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流着泪的看着付香芹的背影。 她的身子轻轻的一抖，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我跪着的时候，那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放心不下他啊！妈，对不起……” 我双手撑在被夕阳映红的小路上，痛哭着底下了头…… 眼泪滴在干硬的泥土地上，心里翻江倒海的痛。 往昔付香芹对我呵护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滚。 她辅导我写作业时带眼镜的样子，拿着我成绩单微笑时样子，给我梳头发时开心的样子，带我逛街一个劲给我试衣服，夸我漂亮的像个模特的样子…… 而我则会在她面前撒娇，我会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娇滴滴的喊“妈妈，做什么好吃的给我？”，我还会时不时的吵着要跟她一个屋睡觉。 我喜欢搂着她，抱着她，依赖着她！ 那种温暖，从今以后怕是就断了。 因为我放不下自己的父亲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她流着泪蹲下了身子，扶住了我的双肩。 “妈…对不起……对不起……” 022：信 “妈知道带你来见了他之后，就可能回不去了。妈知道，妈都知道，妈跟你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怎么会不了解你的心思？怎么会不了解你是个怎样的孩子？如果老莫家里富有，如果老莫还有孩子，我早早的就带你来看他了。如果他过的好，你不会这么在乎他？如果他不这么苦，你的内心也不会那么受折磨，更不会想着留下来……” 是啊…… 所以，她一直在隐瞒着我，他不敢告诉我亲生父亲过的如此的糟糕，如此的需要人照顾。 “妈……” “去吧。去吧。我的心思也乱了。如果你不去，那你就不是李菲；如果你跟着我，那你也不是我心目中那个善良的女儿。妈心里也难受，妈什么理儿都懂，可是，我这心疼啊…疼死啦……”她说着一个劲的锤着自己的胸口。 “妈！”我一把搂住了她，抱着她双双的哭了起来。 & 付香芹走了。从地上爬起来后，头也不敢回的走了。 看着她的车伴着夕阳消失之后，我的心痛的要死。我知道，她一定是一边开着车一边哭着的往回走的。 但是，不管我与付香芹内心多么不舍，我依旧不能放弃我的生父。 我一步步的走回那个破旧的大院，轻轻的踏进去，望着四处堆积的废品，我忽然静止了。 我可以回头吗？ 我可以，但是我不能。 父亲他太苦太累。如果我放弃他，跟着付香芹回到市里去过好日子，我的良心会不安。如果长大后，如果他老死时，我会谴责死我自己！ 那是一辈子的不安，一辈子的谴责，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债！ 轻轻的踏着各种凌乱的东西走向老屋，脚步轻盈的不敢惊起一丝尘埃。 老屋的门敞着，他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弯着腰，左半边身子很“自然”的僵硬，右肘落在膝盖上，单手撑捂着脸。颓废的身躯不时的颤几下，却不敢放声的哭出声来…… 那刻，我忽然明白了付香芹为何让我今天穿的如此华丽了。 她想让我父亲知道我过的是多么多么的好，她想让我父亲从衣服上了解到两个家庭的差距。 但是，她也伤了我父亲的那颗心，那颗见到我时原本就脆弱和不堪的心， 我轻轻的踏进门口，静静的看着他带着军帽低着头。 “爸……” 人生中第一次那么发自内心的喊了声爸爸，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形容。仿佛在天空中喊出了一个太阳！ 然后，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他不是那个人前让我喊爸，回家却给我洗澡的男人；他不是履行公职，总是那么理性的警察；他是父亲，一个真正的会如同太阳般照耀你一生的男人。 他听见我的声音时，身子猛的颤了一下，手禁不住的颤了几下，而后慢慢抬起了头。 他双眼晃动着，一种不知所措的晃动。 紧张的看向我的身后，发现没有付香芹跟着时，眼神又变成了疑惑。 慌张的拿起旁边的拐杖，站起来，激动的擦掉老脸上的泪痕问：“你香芹妈呢？你……” “爸，我不走了，我陪着您。” 他听到后，整个人就像是吃了辣椒一般，一屁股蹲回板凳上，通红的脖上激动的爆出了青筋，张开嘴说话都不成溜了：“不是啊！这…！我…！怎么！？你……” 他那激动而又复杂的表情，我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 父亲为了我好，自然是一个劲的想要让我回去。 但那只是客套话吧？ 毕竟，在他那慌张的眼神，我能感觉到他是那么的在乎我这个女儿。 他拗不过我，见天也黑了，便嘱咐我在家待着之后，一瘸一拐急急的跑到院子里去。很是熟练而姿势极不协调的跨上那辆破三轮车，蹬着就出去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便赶紧跑出去。 父亲从三轮车下来撑好拐后，单手拎起一个大包，用嘴叼着几个塑料袋便往门口走。 我赶紧的伸手要接过来。 他拿下嘴上的东西，笑着说：“我去买了俩猪蹄子，你妈活着的时候就喜欢啃猪蹄，我琢磨着你也稀罕。” 屋里的灯光照着他的脸，表情中尽是说不出的满足。看着他那模样，我的心里也有种说不清的东西被忽然间填满了。 他让我先去吃饭，自己拎着被子去了西屋开始为我整理床铺。 而他则抱着原本的旧被褥去东屋睡。 他拾掇那些破旧家具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态都是很紧张的。 看着我的时候紧张，说话的时候紧张，生怕我嫌弃他的紧张。 可是，我怎么会嫌弃他呢？ 我不会。 我穷过，我饿过，我流浪过，我甚至差一点就当了站街女。 经历过与没有经历过是完全不同的，我不怕苦，不怕心酸。 人活得越久，就越能体会到内心里的安稳和幸福感才是最重要的。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风扇在一边摇摆着时，就告诉自己：这是我的家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十六岁的我，不知道未来与父亲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也许会很苦，但是，我不残，我会凭着我自己的能力慢慢让父亲塌了的脊背直起来。 …… 第二天的时候，张警官来了。 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有四五个。 付香芹心很细很细，所有我喜欢和用过的东西，一样没少。 可我只打开一个，就没敢再打开第二个。因为看到那些东西时，一幕幕的回忆会让人心里很压抑和难受，怎么敢再去开第二个？ “我妈没事吧？”我轻轻的擦掉眼泪问。 “没事。” “哦，她……”本来想问问她为什么没来，但转而一想，这还用问吗？不来才好，她知道我不会离开，来了只会俩人抱一块哭、一起痛。 何苦。 “你妈过段时间就来，张亮吵着要来，我也没同意。”张警官说。 “哦，别让张亮来。”我淡淡的说。 “嗯。”张警官很理性的应声。眼中有点小意味我能觉察到。 他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也应该是知道张亮喜欢我了。 父亲看着张警官时，没有再提让我回去的事情。 如果是付香芹来，他会提，甚至会求。 可是，面对张警官的时候，他只是努力的将身板挺直，以男人对男人的状态，感谢他。 张警官征求我的意见，是在这里读高中还是去市里读。我自然要留在县城读，离父亲近些。 他听后便答应帮我转学籍和户口的问题，并让我放心，说李胜如果要来找我麻烦，他会来帮我。 父亲留他吃饭，他自然是推辞。趁着天还亮着，便早早的回去了。 他走的时候，我没哭，他也没哭；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总是那么微妙和不同。同样是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人，心灵之间的距离却不同。 我不哭，并不代表我不感恩他。 我感恩，十分的感恩。亏欠他们的，我会用余生慢慢的去弥补和偿还。 …… 晚上，等父亲睡着后，我便打开了灯，小心的将那些行李打开。 付香芹知道我喜欢化妆，那是我跟冯艳在一起时染上的“臭脾气”，上学的时候她不让我化，在节假日的时候却会陪我一起化妆打扮。 还有两个箱子里是各种漂亮的衣服，甚至还有她为我十八岁成人礼时准备的一条紫色的晚礼服。不过，这件晚礼服是她当时陪我在市里逛街时看到的，但当时并没有买。 没想到，她这次竟然给我买来了…… 我从里面挑出了几件比较旧的和颜色不那么鲜艳的衣服后，其余的全都封存在了床下。 不是不想穿，而是不能穿。 父亲是个收废品的，而我怎么能穿的那么花哨？ 既然选择了住下，就该放弃那些繁华。脚踏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就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生活，这叫做“知足”。 最后的一个行李箱里，是我各种的学习资料和喜欢阅读的书籍。我一点点的摆放在父亲为我准备的课桌上。 中途发现了一个档案袋，打开后，才发现那是阿蛛死后留给我的“遗信”。 当年她死的时候，张警官去查了她的东西，她给我写了一封信。不过，当时张警官说我太小，并没有给我。 现在，我已经到了和阿蛛死时一样的年龄了，思想也不再像十二岁时那么单纯，所以张警官才敢将这封信给我。 这，是她自杀之前写的…… .. 希望大家不要吝啬手中的鲜花，爱你们！ 023：亲生母亲 每当想到阿蛛时，我脑海中总会蹦出列夫托尔斯泰的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阿蛛的不幸，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而难以理解的“肮脏”背后，是她不为人知的经历。 ‘李菲收’，三个字，就像是小学生的笔触。 她确实没怎么上过学的。 刚打开信封准备看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赶紧将信封塞回行李箱，如果让父亲发现这封信，肯定会误会我的吧？ “爸？怎么了？” “还不睡吗？”他轻声问。 想到他那个房间的门好像是合不拢的，肯定是觉得我这么晚还不关灯，担心我在思念付香芹。 于是，立刻关上灯后说：“睡，你也早点儿睡吧！” “好，好。” 心里想着阿蛛会给我说什么，但是，又怕再惊扰了父亲睡眠，便只能等着抽机会再看了。 第二天， 我正式的成为这个家的女儿。 可是，父亲死活不让我干活，坚决坚决的不让我碰那些脏东西。 哪怕我换上了自己最破旧的衣服，他都觉得我穿的太干净。 可是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变的。 父亲因为行动不便，除了几个大店去自己收，其他的基本都是来送废品的。 而他将废品归类整理之后，再喊人将这些货物送到更大的废品站。 白天的时候，有几个人来拉废品，见到我时便问父亲，“这姑娘是谁啊？” 父亲告诉他们真相后，那群人非常震惊。 震惊之余张罗着非要让父亲请客，父亲笑着答应，一脸的开心。 他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去帮他整理。 见我如此“不听劝”，便也只能由着我了。 很多脏东西，大夏天的味道特别难闻。每当我忍不住想吐的时候，我就想起自己的父亲一定更难受、更想吐。 这么些年，多少风吹雨打？他身残的那么厉害都能忍受，我这么一个健全的人，有理由退缩吗？ & 因为晚上要招待客人，早早的干完活之后，父亲便忙活着在家里摆了一桌。 我在一旁服务着，他们一个劲的夸我，父亲乐的嘴巴一直没合拢过。 看着他笑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挺疼的。 十六年了，他一定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吧？ 送走了众人，借着酒劲，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李菲，想不想知道爸爸曾经的那些事儿？”他坐在椅子上，点上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飘的很远。 “想听，我还想听关于我妈的事儿。”我说。 当然，我说的妈，自然是指的那个已经死去的亲生母亲。 记得陆历离开之前，我听陆峰讲过一些，但是，那话语充满了隐晦，至今我都不知道生母的名字。 & 父亲抽着烟，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他当年是个当兵的，干到了排长。 带着一帮新兵训练的时候，因为新兵训练上的失误，他在保护新兵时，头上被*的碎片打了个坑。 在床上昏迷了几周，从阎王爷那回来的时候，左半边的身子已经因为右脑的压迫性伤害瘫痪了。 伤残退伍。 如果是拥有劳动力的伤残军人，会被安排到一些后勤部门养老，但是像他这种情况已经被判定不具有劳动力，无法安排。 当时，得到的抚恤金是非常高的，而且部队也会负责一部分以后的医疗费用。 拿着那笔钱回来之后，父亲开始张罗着婚事。但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但父亲没有因为那些事儿让自己堕落，努力的尝试着要站起来，努力的学着用常人一半的身子生存。 在这个县城他只有一个大哥，但是大哥在当兵前就已经分家了，加之大嫂又刻薄，他只能自食其力。 买了这座老房子和大院，就此安住下来。 再后来，病痛引起的并发症来了。 各种头痛，耳鸣，眼晕，左边身子无法支配也出现了肌肉萎缩等一系列的毛病。但是，那些疾病在医疗费用里是不会全额报销的，他需要支出一部分抚恤金来养病。 通货膨胀加剧之后，手中的抚恤金也越来越少。 他想去挣钱，可是没有人会要一个重度残废。 他想尝试自己干点买卖，可是手脚不便的也都以失败收场。 他要为以后做打算，他不能坐吃山空的吃抚恤金。 能做的似乎只要捡破烂了，但他是个军人，一个特别要脸的军人。 于是，他每天晚上十点出发，去翻垃圾箱捡垃圾。 夏天还好，可是冬天的夜多冷…… 裹着厚棉袄都刺骨的冷。 他可以选择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去捡，可是他放不下面子。军人的面子。 一天夜里，他捡垃圾的时候，见到一个比他还冷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我妈。 那么冷的天，我妈却穿的很单薄。躺在天桥洞下瑟瑟发抖。 那时候，真的冷啊！ 没现在这么厚的羽绒服，父亲那军大衣也破的不挡风了。 他看着你妈奄奄一息的样子，便就把她抗到三轮车上带回了家。 那时候，县城还没现在这么大，城西还是个村。 怕村里人念叨，第二天的时候，便又将母亲送去了救助站。 送过去之后，他不放心。觉得母亲漂亮，隔了两天，便又救助站看她。 看到她疯疯癫癫的畏缩在角落里，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他拄着拐的冲进去质问：“这是谁打的！” 工作人员看他穿着军大衣，也知道他是个退伍军人，比较谨慎的说：“这女人是神经病！来了就发疯，打扰那些流浪汉休息，就被打了。” 母亲是被打怕了，见到父亲后，直接跑过去抱住父亲不撒手。死活要跟父亲回家。 救助站人满为患，工作人员巴不得父亲将她带走。 父亲将她领回家养着，而后忽然有一天，母亲的精神正常了！ & 我知道我母亲死之前一直都不正常的，所以迫不及待的问父亲：“她真的正常了吗？” “正常了很多。那时候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忽的就清醒了似的。说要走。” “你让她走了？”我问。 父亲又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说：“她要走我也留不住，但是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我看着她那眼神就知道她可能有点犯病了。那时候，就后悔没在她清醒的时候，多问她点儿事。” “那我妈当时什么都没说吗？”我好奇的问。 “其实，她不说我也能猜出点儿东西来。她没事儿的时候就爱盯着我穿军装的照片看，一看就是一上午，有时候还会乐呵呵的笑。那会我就知道她以前跟当兵的谈过恋爱。”他说着，指了指墙上老相框上那一张张的照片。 “对！爸，我听说过一些关于我妈的事儿，他们说我妈以前在汉江市最大的酒店当迎宾员，后来认识了一个部队的当官的，只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欺负了。听说，那个军官老家是京城的呢。” 想到这里，便又想起了陆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日子过得如何。 “嗯……”父亲听后，并没有多么惊讶，将烟熄灭后，淡淡的说：“但是，我觉得男人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她，就不该让她变成疯子……” 看着父亲慢慢攥起来的拳头，我才赫然想起——他才是我妈真正的老公。 “我不是你妈第一个男人，我知道你妈还生过孩子。” “难道我在这世界上，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或者姐姐？”我说。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嗯，应该还有个哥哥，你妈不正常的时候嘴里不止念叨那个军官，也会念叨儿子。 “那次离家，应该就是去找他们，只是后来她应该是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吧？就回来跟我过起日子来。我问她为啥又回来找我，她说因为我是个军人，还说我的眼神像‘他’，我问他是谁、叫什么时，她就什么说话都不说了……” “那您知道我妈叫什么吗？”我问。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再后来，你们结婚了。” “嗯，花了钱给她办了户口，然后就结婚了。虽然当时，我看着她的状态知道她肯定是又犯病了，但是，我还是跟她结婚了。毕竟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 他说出了心里话，他想有个孩子。 “嗯，现在有了。”我笑着说。 “呵……”他笑了笑，说：“是啊，有了。” “那后来，我妈为什么忽然离开呢？” 024：云飞KTV “你妈为什么离开……”他说着，眼神又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慢悠悠的说：“你妈当年怀上你的时候，犯病犯得不是很厉害。但是，有一天她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就疯疯的特别特别厉害了，四处的砸东西，疯了的乱跑。我没办法就只能把她拴在家里。” “她去哪儿了？怎么那么大反应？” “我打听了一下，小卖部的人说她打了个长途电话后当场就晕了过去。掐人中掐醒了之后，就疯癫了……把她拴住之后也总是在挣扎。我看着那肚子一天天的变大，心里也是干着急。她疯的太厉害了，但是又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用铁链栓，只能用绳子。结果，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绳子被她磨断了。” “后来的事情，我差不多就知道了。”我说。 “那时候，我疯了似的去找她，那时候她都怀了七个月了，也进了冬季，我担心的了不得。我怕她在外面冻死啊……我白天找、夜里找，十里八乡的都找了。可是都没找到。反倒是把自己给折腾倒了。各种折磨，在鬼门关转了个大圈，住了将近半年的院呢。病差不多的时候，抚恤金也花完了。” 他说着，我脑海里就出现了生母挺着肚子流浪，而父亲像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最终倒下的场景。 好在后来有了DNA比对，然后，有了今天的日子。 “您没找到就继续开始收破烂，也没再找个人儿陪你？”我问。 “我心里有数，我这样的条件不可能再找到媳妇儿。人啊……都要讲究个命。不服不行啊。我病好了之后，也放下了面子，大白天的也去捡破烂，再后来弄了这么个收废品的地方，勉强能撑着自己的生活。 “前些年，有几次病倒了，也对亏了你香芹妈妈接济，李菲啊……好好学习，长大以后，别忘了要去好好孝敬一下你香芹妈……” “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孝顺你也孝顺香芹妈的。可是，您过的这么苦，怎么也不找政府什么的？我们学生都知道很多贫困户有补贴的啊？” “有，但也有名额。别看我半身残了，可是还有一半能动啊。咱们这个小小的县城，身体比你爸不行的还有很多。虽然咱能争取到，可是能自己活，就不图国家那些钱；能自己干就不给政府和部队添麻烦。你还小，不懂我们这些老兵的心思，你爸这儿可是一直放着党旗和军旗，这东西咱永远都不能丢……”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一边挂着的两面旗。 我不理解他的那种心思，很不解…… 像是我初中学的政治，有点假，让我略微排斥。 但是，或许我以后会懂吧？ …… 父亲回屋后，我洗洗脚便准备去睡觉。 躺在床上，心思很乱。对于我母亲的身世，我和父亲却是一样的空白。 她从哪儿来？ 她出远门去了市里吗？ 让她晕过去的电话又是给谁打的？ 我都不知，这辈子或许都是个迷了。 “菲菲，睡觉啦！”父亲见我还开着灯的时候，喊了一声。 赶忙应了一声后，便将灯关上。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在外面忙活了。 “哎，哎，行！我这就过去！” 我透过窗户，听见父亲拿着老手机挂断电话，而后便去推那个三轮车。 他轻易不出去收东西的，手脚那么不灵便我怎么能让他自己去？ 赶紧趴窗户上问：“爸，去哪儿啊？” “你再睡会，我去收点东西就回来。”他说着，就骑上了三轮车。 我赶紧的穿上我昨天穿脏了的衣服，跟了出去。 走到大门口，将门关死之后，撵上了他。 “你这孩子！咋跟着来了？”他坐在三轮车上说。 “爸，你是不是嫌我跟着去丢人啊？我是你闺女，你就个收破烂的，我就是个收破烂人的闺女。我不嫌丢人。”我说着一屁股坐在了三轮车的后座上。他那么重的东西都能拉，拉着我自然轻松。 “你！你……”她听我说他是个收破烂的，顿时脸就红了。 “爸，我不是个孩子了。虽然在付香芹家里养的跟个大小姐似的，但是我不是大小姐。你也不是个大老板，你就是个收废品的，你宠不了我。这点你很清楚，不是吗？” 他听了我的话，眼神一下就暗淡了下去。 我赶忙抓着他脏脏的后衣说：“你自己很清楚自己是收废品的，却又让我排斥一个收废品的爸爸，那怎么能行？我经历了很多事，我知道如果我还把自己当成个孩子跟你一块过日子，咱们的日子就真没法过了。爸，我把自己的位置都摆好了。你不是老板，我也不要你宠；你是个收破烂的，我就是个收破烂的女儿。” 他听了我的话，眼里泛起一丝泪光，咧嘴笑了。 一边瞪着脚踏车，一边说：“人家都说傻大个傻大个，呵，我看你这么大的个儿呀，一点不傻，比你爸都懂事，好，真好。呵呵……” “你闺女聪明着呢。等我长大了，好好享福吧！”我在后面笑着说。 父亲听后，又笑了。 坐在父亲的三轮车后面，感觉很好。即使街上很多人都看着我俩，我也没觉得羞愧。 父亲有些不自然的，可我觉得挺坦然。不是我的思想多么高尚，或者说我多么的懂事。只是因为曾经年幼时受过的苦难太过深刻。 那时候被人喊过傻子追着打过，被人喊过妓女围着骂过，这会‘收破烂的女儿’这称呼，真的无所谓。 至少没有嘲笑的眼神，至少没有轻蔑的笑容，至少没有那么多斜视的目光和背后的冷嘲热讽。 …… 父亲在县城里只有几家小饭店和KTV是固定的客户。 而今天的客户竟然是一家KTV，我们骑到那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KTV在县城的中心，装修的很豪华，但是明显的要比市里那些低档。 父亲蹬着三轮车绕到了后门。 “快点！”管事儿的是个女的，见我们来后打开了后门，先进去了。 我跟父亲从后面拿出了几个装白面的大编织袋子后，就进了KTV。 绕到仓库里，父亲就开始点酒瓶子，点了一圈、算了数后将钱给了那老板娘。 那穿着暴露的女人问我是谁，父亲这次很爽快的答应说：“我闺女，找回来了。” “是吗？”女人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微微一笑说：“这么好的条件，让她来我们这干吧？我们这就缺个儿高的！她要是能来，老板还能给我块儿奖金呢！哈哈！” 父亲听后，身子一愣，随后指着那女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嗯？怎么了？”老板娘一皱眉的问。 “把钱给我，不收了！回头你对根子说我老莫以后不来了！”父亲压着股火气似的说。仿佛跟那个叫根子的关系很好。 “嘿！我说老莫你今天犯什么病啊？真不收了？要知道，这KTV一般都是跟酒厂配合回收的啊？根子当过兵，就是看着你是个老兵的面儿才给你这肥差的啊？你要不收，有的是跟在后头抢的！” “给我钱。” “不就是夸你闺女几句吗？我也没说错什么啊！闺女条儿这么正，不干这个都瞎了这身子！瞎激动个屁啊你！？”老板娘的火气也起来了。 “闭嘴！李菲，把钱拿过来。”父亲腿脚不便，让我去。 “爸，咱赶紧收了吧。”我看着这么多啤酒瓶、饮料瓶的，回去一卖的话，怎么也能挣个一百多块。 更主要的是，我以前听过许多难听的话，相比于这个女人的话，那些话才是真难听。 “爸，咱赶紧收了吧。”我央求说。 “就是，还是闺女懂事，赶紧收了吧！我说要你闺女好，那是看的起你，也不问问我们云飞啥时候缺过女孩，她要在这儿干上一个月顶你干一年的了！” “妈的！！”我爸瘸着腿的冲上去，拎起拐杖一拐杖就打在了女人的头上！ “啊！根子！！老莫打我！老莫打我啊！”女人被我爸一拐杖就给撂倒在地，冲着楼上大叫！ 而我爸那一个使劲之后，自己也失去重心的倒在了地上。 “爸！”我喊着上去扶他。 “把根子给我喊下来！”爸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说。 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多岁国字脸的男人从楼上跑下来，“咋了？大早上的咋呼什么呢？咦？这姑娘真俊啊……” & 章记：人生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当我以为摆脱了曾经的劳务市场，当我以为摆脱了曾经洗浴中心，却不知道命运早已安排了另外的深坑在等着我。 如果当初未曾跟着父亲生活，我这一生都会被改写。 但人要讲良心，也都没有前后眼， 受伤也好、跌倒也罢，不要怨天尤人。那都是自己的选择。 而任何时候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因为在那时、那刻、所做的都是权衡利弊后，最最正确的选择。 025：阿蛛的信 “老莫打我！”女人大喊一声。 “啊？大哥，这…这咋回事啊？”根子转头很是焦急的问。 “什么事儿你好好问问你媳妇儿！你这地该给谁给谁，我老莫以后再也不来了！”父亲说着，不理我的一瘸一拐的往后门走去。 我赶紧拿着编织袋就跟了上去。 背后听见那女人说什么我这个那个的，想让我来做什么公主。结果，我刚踏出后门的时候，就听见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脚步顿时就止住了！ 他…他打他老婆？ 就为了她那几句话吗？ 父亲很是生气的爬上了三轮车，将拐棍放在后面，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目光犀利的盯着我问：“你知道刚才那个女的想让你干啥不？” “不知道。”我撒谎说。 “不知道就行，走！以后这地，你不许来。上来，咱回去。”父亲说。 我刚坐上去的时候，根子就跑了过来。 一把抓住父亲的车把手，哀求着说：“大哥，大哥，你别生气别生气啊！那娘们嘴臭！” 父亲默默的不做声。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这，这就是咱闺女啊？好！真好！你放心，大哥，只要这家店我在这管着，咱闺女就不可能干那个！” “你别说了，刚才我打你老婆也不对，大哥给你认个错，我这护犊子护的太厉害了。” 我爸如此一说，根子也不笑了，很是认真的说：“大哥，兄弟们知道你的苦。咱都是当过兵的人，城里当过兵的也没个不敬重你的。我知道你性子，今儿的事我不怪你，只怪我老婆嘴臭！但是，钱你快收下，那些瓶子也赶紧收了吧。” 我觉得根子话说的这么真挚，刚要下车的时候，父亲却说：“不收了。那点钱就当是给你老婆的医药费吧。” 父亲说着，轻轻的推掉了根子的手，走了。 往回走的时候， 我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爸，钱都给人家了，根子态度又那么好，你怎么就不收呢？”我坐在后面不开心的问。毕竟这该低头时就低头的道理我都懂，他怎么那么固执呢？ “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你去干什么。里头的姑娘们最后有几个好下场的？聪明的早点脱身，不聪明的就那么毁了。整天的跟男人搂搂抱抱的，多么不检点？” “我又不去那种地方！您真没必要放着那些酒瓶子不要嘛！” & 回到家，父亲知道我早饭没吃，让我去吃早饭。 脑子里想着那一地的酒瓶子，再想想那丢掉的钱，不舒服的直接去了卧室。 想起了阿蛛的信，再转头看到父亲还在忙碌时，便从行李箱里抽了出来。 阿蛛自己潦草，但是，还是能看个大概。 ——李菲：我要死了。 死之前，跟你说说话，不管你能听懂还是听不懂。 认识你挺长时间了，整天看我嬉皮笑脸的，或许你认为我很开心，其实，我的人生就是个悲剧。死亡，其实有时候更像是一种解脱。我过够了这种漫无边际的黑暗日子，我想要光明。我讨厌自己现在这个臭咸鱼的身子，晚上躺床上的时候，我都厌恶这个身子。 李菲，永远不要走姐姐的这条路。永远不要像我一样傻逼。你就是再下贱，你就是放的再开，那些男人的面孔都会像是魔鬼一样笼罩在你的脑子里。然后，在你脆弱的时候，他们就爬出来，一遍遍的嘲笑你臭。很臭很臭。 你来见我的时候，我应该就不臭了。我会把自己洗干净，换上我最近刚买的那件白色的蕾丝睡衣，我觉得最纯白纯白的睡衣。 我也不知道怎么写东西，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话都想给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咱们这个圈儿里很乱，我走过很多的圈子，但是这些圈子都是女人被男人玩的圈子。我进过KTV当过公主，还被媚姐送到人家手上去拍很特别的照片，如果不是我生过孩子，我可能被送到更大更豪华的店里去。但是，不管多么豪华，多么物质的地方，男人的心思永远是不变的，他们就是想解决他们的欲望！ 那时候你根本就不是个人，你就是店里的一个工具，男人面前的一个工具。所以，你永远不要以为自己多么值钱，不管他们给你多少钱，你都不要认为那是好事。不管你多想挣钱，都不要踏进这个圈子，一旦你踏进来，你就会被欲望熏黑。 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太多了！不过，我的心没有黑，如果我黑了，我就不会自杀了。李菲，答应我，永远不要踏上这条路。一个沦为男人发泄的路。 对了，也许你好奇，自杀前的我是什么心态，我告诉你，很冷，也很温暖。 我知道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一直都这样。 我现在很想我的爸爸妈妈，可是从小我就是留守儿童，又是个女孩，他们两人离婚后没有一个人管我。你知道，我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死了，我也绝望了。我经常考虑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那么爱我的孩子，而我的父母却未曾那么爱我？ 究竟是为什么？ …… 再后面就是空白了。 看见那些空白，我心里也很空白。 我见过她跟她的姐妹生活，但我没有见过KTV的包厢里她如何服侍那些男人，没见过她们在那服务床上做些什么，更不知道她们所谓的奢华的生活是什么意思。 但是，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十二岁的懵懂小孩，我是经历过别人辱骂、经历过坎坷后的人。 所知道和所体会的已经大大不同，我能够非常清晰的读懂阿蛛写下的每一个字。 那些所谓的‘工具’，那些所谓的‘物质’，那些所谓的被贪婪欲望所熏黑的心。 但我认为，阿蛛的死不是因为她不物质，不是因为她的心没黑，更多的是她无爱，更多的是因为没有人去守护她。 而我有爱，至少在十六岁这年，我找到非常珍贵的父爱。 …… 走出卧室，走到炉子前的小木头餐桌上，一个大碗扣着一个小碗。 用手摸一下，里面的面条还是温的。 折腾一早上也有些饿了，端起来后发现里面还有个鸡蛋。 可是，一低头发现垃圾筐里只有一个鸡蛋壳的时候，心头忽然就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石。 吃过饭， 收拾好碗筷，推开那扇破旧的门，屋外的太阳浓烈的很。 父亲在那倒腾着几样旧家伙，看着他晒的黝黑黝黑的脸庞，看着阳光底下他那慈爱的脸，想到父亲今天早晨带着我去那家KTV的情景，当那个女老板让我做“公主”时，父亲拎起拐杖狠狠一拐棍的砸向了她。 那就是父母对子女的一种守护，父亲砸的不是一个人！ 父亲举起长长的拐杖，并不惜自己倒下也要打的那个东西，不是人！是孩子成长道路上的“陷阱”！ 未来我一定要让父亲过上好日子！ 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生活。 我不会堕落风尘，我要和父亲一起撑起我们的家。 有爱的家！ & 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我每天都陪着父亲干活。 父亲的三轮车，比我想象中要沉得多。在右脚的脚蹬子上，他自制了一个圆形的铁圈，将脚伸进去，便能用一只腿来蹬。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他就是做到了。 他见我骑着犯难，便笑着让我下来，重新的载着我。 这个县城里，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我们父女两个。 但是，这个世界很奇妙。 当我穿的脏兮兮的，皮肤慢慢的被晒黑的时候，人们便会觉得我是个没文化的土妞。 我们都习惯了从一个人的外表来评判这个人。 当我们去抨击一个人，当我们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一个人时，那个人会不自觉的变化。 慢慢的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那么异样的一个存在。 而在周围人看我的那种异样的目光中，我也在不自觉的变化。从曾经的自信，变得微微的而有些自卑了。 毕竟拾破烂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不可能昂头挺胸的去捡垃圾的。 总不能告诉世人说，你们不要笑话我捡破烂，其实我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吧？ 我只能默默的在心里憋着一股劲。低头努力。 一个人在脏乱的环境里待的久了，真的也就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干净了。 我的身上总会出现一些说不清的脏东西，手上也不时的沾染上一些五颜六色。 若不是年幼曾经流浪过，受过很多的苦，一般女孩是接受不了这种巨大的落差的。 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是，想想未来的生活，想想那些学费和医疗费，我俩都没说话。 ……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一天中午，我和父亲在外面收了一些塑料和纸箱，然后又去了一家饭店收了酒瓶便往回走。父亲那天身体微微的有些不舒服，我没有让他载着。 太阳火辣辣的，我在后面流着汗帮他一起推着三轮车。 那画面若是被人用照相机拍下来，说不定会拿贫困人生写真奖的。 低着头一直推，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父亲突然停住了身子。 我抬起头，看见那辆熟悉的白色轿车，紧接着便看见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那个女人——香芹妈！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唰一下就涌了出来。 早忘了自己身上脏不脏了，喊着“妈妈”就冲了上去！ 我太想她了，太想她了！ 当我快跑到跟前的时候，她却一转身的抱住了张警官，一颤一颤的哭了起来…… 026：陆历给你的 张亮也来了。 当他看到此刻的我，顿时就愣怔了！准确的说，他似乎不认识我了。 父亲一脸愧疚的看向了付香芹，那张老脸上说不出的无能为力，手死死的攥着车把手，身子一颤颤的憋得难受。 “你……”张亮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手里拎着个方便袋，抬起来又放下，始终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姐姐。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跑向付香芹。 当我哭着走到她面前，眼泪更忍不住了，我真的太想她了！我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可是那种始发于原始的爱，根本就控制不住。 而她更是难受，看着我晒黑了的脸、微乱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衣服，捂着嘴，转过头又哭了！ 我知道她疼，她一定很疼很疼。 那个曾经被她打扮的如同白嫩公主的我，已经不存在了。 我只是一个收废品的小女孩。 我走过去，想用手去给她擦眼泪，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很脏。 而她只是捂着嘴直直的看着我，那泪水汩汩而出，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你别哭……” 付香芹猛的扭过头去，看着父亲，眼中含着恨又带着可怜。 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呵斥道：“老莫啊，我说你的心咋那么狠啊你！” 父亲听后，头就抬不起来了。脸上不知是被晒的，还是愧疚的，豆大的汗水，一直在滴。 我赶忙说：“妈，我自己要干的，我自己要干的。” 付香芹扭过头，一把攥住我的手，很是慌张的看着我说：“菲菲……是妈妈不好，但是，妈妈最近真是想你想的难受死了，跟妈妈回去好不好？” 听了她的话，我的头便跟父亲一样，深深的低了下去。 见我不说话，付香芹转过身子看着父亲问：“你舍得闺女这么苦吗？你还记得她刚来时候的样子吗？你…你让我带走她吧！？老莫？你说话啊！你让我带她走吧！！” “我……”父亲抬起头，脸上的褶皱深了很多，看着付香芹激动的样子，顿时就不知怎么表达了，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是深深的舍不得，转头异常愧疚的对付香芹说：“恩人啊……我，我也知道这日子苦，我也知道亏了菲菲，可是……” “可是什么？我带她去市里，到时候你想她了，你就去看她！我一定会让你看她！一定会！你看看这，这都穿的什么衣服！？你看看她的手，都成啥样了！？”付香芹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说。 张亮在一旁反应过来后，帮着付香芹说：“姐！你是不是傻啊？你简直就是疯了！你这样以后在同学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你是捡破烂的！！” 父亲一听就有点急了，但是又不知该怎么表达，支支吾吾的，手攥着车把手，一个劲的磨…… 我上去轻挽住父亲的胳膊说：“妈，对不起，我…我不走……” “你傻吗你？”张亮激动的说。 父亲动了动身子，从后座上拿出拐棍，撑着走到付香芹跟前，嘴巴颤抖着说：“恩，恩人啊……我老莫对不住你，也对不起孩子；如果…如果你刚开始带李菲来的时候，你想带走她，我一百个同意；可是现在，我……我舍不得了，我老莫自个儿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这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顶多也就是个三五年的事儿了。我清楚，所以，恩人啊……您，您就让李菲陪我个三两年，等我死了，等我死了，我就让她去给您养老，让她一辈子陪着您，我，我给您跪下，我求求您……” 父亲说着，扶着拐棍慢慢的跪在了地上，那条不听使唤的腿就那么不自然的半弯着。 “老莫啊！你这是！你这是要疼死我啊……”付香芹半蹲在了地上，捂着脸的又哭了。 张警官则赶紧的来扶我父亲，眼中含泪的说：“老大哥，你别这样，别这样。咱们进屋，进屋说！” & 一帮人进了屋后。 我赶紧的去洗了洗，回到房间里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将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 只是，脸上被晒的黑黑的，一时半会是盖不住了。 我在屋里“折腾”着，他们在外面聊着关于我以后的事情，气氛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整理好之后，走到了外面，搬了个板凳做到付香芹跟前，揽着她的胳膊，像以前一样娇滴滴的喊“妈妈”。 在她面前，我是那个永远都不愿意长大的小姑娘。 她眼内湿润的看着打扮干净的我，微微的宽了宽心，手在我额头上，整理着几根发丝，一脸爱意的说：“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也会吃‘懂事’的亏。” “妈，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别总是泪眼汪汪的好不好。我帮我爸干活又不累，而且也是种锻炼嘛，开心点儿好不好？” “嗯……这次把你的学籍弄过来了，来县城里上学，真的行吗？” “行。”我赶忙答应。 “学费的事情不用你担心，这次我给你带了五千块钱过来，张磊？”她说着就喊张警官拿钱。 张警官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厚信封，放在了小方桌上。 我父亲慌张的推回去：“这个不行，不行！使不得！我们不能要你们的钱了。已经欠你们太多了，这次绝对不能再收了。” “老莫，我就想让闺女过的好一点，你赶紧收下，我不许你让李菲再受苦，绝对不允许！她是个孩子！ “刚才亮亮说的在理，我也在县城待过。这县城巴掌大的地方！如果同学们都知道菲菲是个捡破烂的，你让她在同学面前怎么抬起头来？你让她的同学们，怎么看待她？”付香芹握着我的手说。 “妈，捡垃圾没什么的。”我紧了紧她的手说。 “李菲！”张亮在一旁坐不住了，挪着马扎靠到我身边。 “我现在叫莫菲。”我改正说。 “好好好，莫菲，我说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现在的学生谁不攀比？穿名牌鞋子的跟穿一般鞋子的人都不一样！更不用说让人家知道你是捡破烂的了！” “你能别说话吗？”我没好气的说。 张亮一听，脸就扭曲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小学有陆历帮你出头，初中有我护着你，高中你在这谁保护你啊？” “我不是孩子了，不用你担心……”我说。 对于我来说，未来有多少困难，我很清楚。 “香芹妈……”父亲摩挲着手，一脸难为的看着她说：“我们莫家不能再收你们钱了。” “老莫，这钱是我给菲菲的！我是她妈！她上学我给钱，天经地义的，你拿什么价啊！？赶紧收下！”付香芹又往前推了推说。 父亲看着小桌上那一沓被包裹好的人民币，脸上异常的平静，原本不断摩挲的手慢慢停下来后，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付香芹说：“我行的，我行……我也答应你，我不让这孩子再出去跟着我收破烂了，我答应你。” 张亮听后，脸又扭曲了，刚要说话的时候，我转头瞪了他一眼。 他一脸纠结的，便将话吞了回去。 不过，那刻我注意到他从来到这儿开始，手上那黑色塑料袋就没有离开过手。 见我盯着他那塑料袋看的时候，站起身冲我使了个眼色后，转身去了我的卧室。 他搞什么？ 我给他们添了些茶水后，便跟着进了卧室。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啊？”我将卧室门合上说。 他拎着塑料袋，看着我那略显简陋的床铺，吧嗒着嘴巴说：“你，就睡这床上？” “你到底什么事儿？” 他用手拎了拎床单，又看了看天花板，“怎么连个蚊帐都没有？” “我出去了。”我说着便转身要出去。 “陆历给你的！”他忽然说。 我转过身的身子忽然就定住了！ 陆历给我的？ 慢慢转过身，看到他平举着那个黑色塑料袋，但没有去拿。 我感觉，冲着他对陆历的恨，他不可能当我们之间的传递员。 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你要不要？”他转过头，没好气的问。 “陆历给我的？”我疑惑的看着他问。 027：开学吧 “陆历给我的？”我问。 张亮脸上忽然露出不好意思，仿佛隐瞒了什么。 “三四年了，他给你写的信我都替你收了，”张亮说着，也有些扭捏了，“我不想你们来往。” “你！！”我一听心里就跟炸了似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是，内心真的愤恨的厉害！ “你怎么还可以这样！”我说着，一把夺过那个黑色塑料袋！ “喂！我给你收着、现在又给你就不错了！我爸是警察，我知道看人家信犯法，要不的话，我早就看了！”他有些激动的说。 “吱”的一声，门忽然响了。 “你们两个在里面吵什么呢？”张警官推门而进，“赶紧洗洗手，帮忙做饭。” & 当天中午他们留下吃饭了。 张亮毕竟是从小就在城里长大的人，没有吃过苦。闻着外面那股味道，一点都吃不下去。 付香芹吃的也不舒服。 吃过饭，送她们走。 一路上，付香芹抓着我的手紧紧的，很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她。 那时候真希望自己快点长大，等我有钱了，我就带着父亲去市里住下，不让他再收废品。那时候，我能照顾他，也能跟付香芹在一起。 可是，感觉好远好远啊。 我的青春，这会才刚刚开始的。 拉着付香芹的手，松开的时候，还是禁不住的流眼泪。 感觉生活有时候真残忍，真无助。 送走他们，回到屋里，看着自己的各种学籍之类的都已经办好了。而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 我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个县城这么小，我都收了这么长时间的废品了，同学们之中会不会有人认识我？ 他们真的会嫌弃我吗？ …… 帮着父亲收拾完桌子时，父亲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不问，也知道他为何笑。 他为了那五千块钱笑。 我没要那五千块钱，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我懂他，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能够感受到父亲身上的那种纯洁性。他是我见过最最纯净的人。 无论是人品，还是思想。 “去睡个午觉吧。”他嘱咐我后，撑着拐棍又顶着太阳去院里忙活。 我走出去要帮忙的时候，他转过身笑着说：“菲啊，听话，去睡觉……” 我不想睡觉，但是，当我看到他眼神中那丝浅浅的自卑的时候，我“笑”着说：“嗯，你也别太累。” 父亲听后，灿烂的笑了。 人在某种时候，需要的不是帮助，而是精神上的一种自尊和鼓励。 & 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翻开了那个黑色塑料袋。 我数了数，一共十三封信。 四年了，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哥从来没有忘记我。 信封上有日期，我打开了第一封。 那是我四年前，在他离开不久之后寄来的。但是，肖亮显然违背了诺言，信封是打开了的，他应该看过了信中的内容。 抽开后，发现信的内容非常简单：“我很安全，现在已经开始了。” 我看着简单的一行字，很是不解。 当初他跟他父亲陆峰因为*的事情，被迫外逃。这件事情包括张亮他们都知道的。 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我一封封的看着，然后，眼前仿佛闪现出了他这几年以来的经历。 他去了南云省，因为南云省靠近南方几个混乱的国家，因为他爸陆峰非常强悍，所以他跟他父亲在那边混的很开。 他的文笔比较差，毕竟没有上过学，但是字迹虽然难看却很认真，所以看起来比阿蛛的遗书易懂的多。 信中讲了很多生活中遇到的事情，在他十八岁的年龄里看到了很多常人无法看到，我也无法理解的一些事情，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说即使告诉我，我也无法理解。 确实，我对*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他仍旧是在做犯法的事情。 在倒数第二封心里，他表达了一种颓废的心态，一是因为我一直都没有给他回信，他认为我把他当成了坏人不想跟他接触了；二是，因为他现在所面临的事情非常棘手，他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不知道如何做。 而，最后一封信，跟第一封信分场的相似——都非常短。 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菲菲，我只是习惯性的写信给你。今年你应该十六了吧……好像看看你长成了什么样子。只是，以后或许很困难了，你很难找到我了。哥，想你。” 看着那简单的信笺，我仔细的放好之后，坐在床头陷入了一种静谧的混乱。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我有些恨张亮，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将这些信给我。或许，他早已经看过了，知道他再也无法跟我联系之后，才将那些信笺给我…… 越想越气，气的我的呼吸都有些难以自制的起伏。 站起身后，在卧室里来回的踱步，我怎么能找到他呢？ 尝试着，找到他其他信中留下的一个地址，地址在南云省的瑞丽县。 便找出信笔，写了封信给他，告诉了他我的新地址和新的生活情况，我希望他那天回来的时候，能到这里来找我。 我不怕他，我也不管他做什么职业，我只知道，发自内心的感觉到我需要他。我不想让他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一种感觉。 当天下午，就将那封信寄出去。 原以为将信寄出去后，会多少有些安慰，但是寄出去之后，心情却更压抑了。感觉，只是多了一份期盼，却少了一份希望。 抬头看看天边即将坠下的夕阳，忽然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快些开学吧…… 让学业来充实自己。 & 开学前那天晚上， 我一晚都没怎么睡好。 如果在市里，付香芹会早早的将我开学的新衣服准备好，会给我扎好辫子，然我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去。 我本来也是想着将自己打扮的体面一点，想给同学们个要印象。可是，他们发现我是个收破烂的怎么办？ 第一次体会到了所谓的“面子”，竟是那么清晰的一种存在。 当天晚上我决定穿的简单一点，但是当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不自觉的就去抓漂亮点的衣服。 父亲喊我快去报道。 见我在屋子里磨蹭就推开门进来。 看着我在床上摆了好几件衣服，便知道了我的心思，问：“不知道穿哪件了？” “我…我不知道该漂亮一点，还是……” “现在上学都穿校服，刚开始不穿校服的时候，打扮漂亮一点吧。哪个女孩不爱漂亮？” 听他那么说之后，我伸手就拿起了那间漂亮的粉色短裙。 & 学校门口很多人。 当我这么一个大高儿出现在一中的时候，当即就是成了个小焦点似的。 毕竟我的个子太高了，虽说在北方很多高个子女孩，但是我发育的早，那个年纪能长到我这么个身材的还是挺少的。 看到他们的那些目光，我就有些后悔了。 世界上的父亲都爱自己女儿，我父亲也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漂漂亮亮的。 但是，看着那些同学的看我时的目光，明显的带着一种‘这个女孩真漂亮，家里是不是很有钱’的目光。 让我很不安，一种不匹配、弄虚作假般的不安。 当我走完一套程序，找到宿舍的时候。 宿舍八个人。 我来的晚，她们早早的占好了床铺去班级了，我赶紧的找了最角落的上铺，将东西放好之后，就去找班级。 班级里已经有三十多个人了。 我一踏进教室，不出意外的引起了小骚动，要知道，我初三的时候就已经一米七五了。 那大长腿一迈进教室的时候，那些男生的目光都亮了！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穿的这么漂亮，就特傻逼的一件事。 如果在市里上学，我会很自信的一脸笑容。可是，这会我清晰的在自己内心里听见了一个声音。 “希望大家不要认识我，希望大家不要知道我的身世。” 那种极度矛盾的心里，让我的头都不知道怎么抬了。 老师安排座位后，我有些慌张的就去了后排座位上坐下了。 学生越来越多，坐在后排的时候，就看见前面很多学生不时的回头看我。 “啊！张扬！他分到咱班了啊！啊……”前面几个女生压低了的兴奋声音，让我抬起了头。 一个酷拽的瘦男孩，上身一件纯白T恤，下身牛仔，修长的腿踩着黑白相间的帆布鞋，那身高应该有一米八了。 从门口往里望了望，用手轻轻的摆了下自己垂到眼际头发，跟老师一点头后将表格递给了老师。 老师指了一下我旁边的座位。 他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我，然后……他的嘴角就笑了。 他确实很帅，眉毛挺拔，眼睛有神，棱角分明，立体感很强。 但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那种酷拽的…小白脸。 我宁愿自己的同桌是个老实巴交的家伙，也不要这种带着丝坏坏模样的小子。 “以前哪个学校的，没记得县城初中有你这么号人物啊……”他坐下后打量着我问。 “我以前在市里读的初中。”我低头看着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刻画说。 “市里？那你家里挺有钱啊？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莫菲……” 028：谁干的！ “我叫张扬！本地人！” “哦。”我瞎翻着自己的文具盒应了一声。 “有手机吗？留个号？”他拿出他的手机笑着说。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是最新款的摩托罗拉。 我家没钱，他家庭条件倒是很好。 “我没有手机。”我说。 “你家不是挺有钱吗？” 当时我真想回他一句‘我家没钱’，但是，憋在胸口就是说不出来。 索性就闭着嘴不说话。 他见状，颇有些火气的收回了自己手机说：“我看你还真是有大小姐的脾气呢。要个手机号不给就不给呗，还说没有。” 我没有再回话。 他却在一边“正大光明”的端详起我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微笑着挑了挑眉毛，眼内的调戏意味很浓。 我很了解这种眼神，也很鄙视。看到男人们的那种目光时，我总会不自觉的想起死去的冯艳。 “我这么看着你，你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他在一边咧嘴笑了。 “为什么要脸红心跳？” “呵呵，有意思，我喜欢……”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前面的那个刚坐下不久的女孩微微颤了一下。 那会我知道她的名字叫薛小桐，跟我一个宿舍。 她同桌也跟我一个宿舍，当听到张扬在跟我聊天的时候，头跟机器人似的慢慢转过来，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盯了我一下。 而后，任张扬滔滔不绝的跟我示好，我都没有再理会过他。 …… 中午去食堂打了饭菜之后，就急急的回到了宿舍。 我很想认识一下宿舍的姐妹们。 初中的时候，身边的同学都知道我站街女的历史，没有人愿意跟我真心交流；但是，在这里不一样，这里没有人会知道我做过小姐的事情。 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特别香的味道。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中间的大桌子上有两个大盆。 几个女生围着，看到我后，高兴问我叫什么。跟她们聊了几句之后，便知道这两盆排骨是薛小桐的父亲送来的。 薛小桐的父亲是个老总。新学第一天送来两份大盆鸡，让我们好好跟她作伴。 不一会，八个人都到齐了，一帮人便围在一起开吃。 都是些十六岁左右的女孩，根本不会生疏或怎样，有说有笑的介绍着自己。不一会便熟络了。 八个人的宿舍，五个是城里的，三个是乡镇上来的。大部分舍友生活都比较好，只有我跟刘素云的家庭差一些。 刘素云是农村的，下面还有个弟弟，父母都是务农的。旁边她一个初中的同学还说她父亲身体有残疾，家里是低保户。 只是，表面上说要一起照顾刘素云，但是言语之中我却能听到一种贬低的味道。 当轮到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些乱了。但是，下定决心要跟她们好好相处、真诚以待。未来的日子里，我相信我们会相处的很融洽的。 “莫菲，你家在哪儿住？有兄弟姐妹吗？”舍友问。 “我，我没有兄弟姐妹，就我一个。我父亲是个退伍军人，身体有残疾，在城西住。” “你爸是干什么的？”薛小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看不透的光。 “我认识莫菲，莫菲她爸是收废品的！”旁边一个城里的同学看着我说。看着那个同学，当时就认出是我前排的董小爱。 脸上一阵红之后，便又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事儿不丢人！ “对，我爸是收废品的。”我尽量微笑着说。可是，脸上却是自己都能感觉到的僵硬笑容。 “呃？小爱，你怎么知道的？”薛小桐淡然的转头问。 小爱看了我一眼后，面无表情的说：“这在咱们县城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我亲眼见过她跟他爸去我们对面那家饭店收酒瓶子，只是没想她这么一打扮啊，还真挺漂亮呢！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呢。” 话末，我不知道她语气里究竟是褒义的还是贬义的。但是，那眼神却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好了好了，快吃肉啦！快！快吃！咱们以后都是好姐妹，咱们311宿舍是团结的！不管谁有困难，我们都要一起帮。咱们也不要嫌弃彼此的家庭，穷点富点的没啥区别，是不是？”薛小桐跟个小领导似的的说。 “对！”大家都点头附和。 我的心里的也微微的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快吃。”她笑着给我叨了一块大肉。 “谢谢你。”我捧着饭盒笑着说。 “李菲，你好高啊！跟个模特似的！又高又漂亮！”薛小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 “呵呵，还好啦。高了可不舒服，别人还会说我傻大个儿呢。”我对她她的夸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同时，也敏感的观察到她没有给刘素云和另外一个乡镇上过来的女孩叨肉。 而刘素云只吃了很小的一块肉后，就一直扒着自己的饭。默不作声。 刘素云的状态，薛小桐肯定是看到的，只是我不懂，她为何不让刘素云一起吃。 …… 吃完饭，薛小桐便去睡午觉了。 她们有几个不喜欢睡午觉的，则被董小爱叫着去校园里玩去了。 没人叫我去，我便去上铺睡觉。 闹钟响后，我赶忙关上。 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下铺的薛小桐，她还在睡。 刚做起身的时候，冷不丁的看到跟我同是上铺的刘素云也醒了。 她坐起来之后，同样敏感的看了一眼我下铺的薛小桐，然后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担心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 那种胆怯和谨慎的状态会传染，传染的我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像是会有事儿发生似的。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后，摇了摇薛小桐：“要上课了，快起来吧。” 薛小桐皱了皱眉头，坐起身子后便去洗脸了。 宿舍里只剩下了我跟刘素云，见薛小桐去洗手间后，她便从上铺下来，走到我跟前，低声提醒我说：“薛小桐不是个好人，你小心点儿。”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又想问的时候，她却撇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小桐呢？”小爱满脸通红的推开门问。那状态就像是干了一中午活似的。 “去洗手间了。”我说。 “哦哦哦。”小爱应声之后，就急急的去了洗手间。 …… 见刘素云出去之后，我赶紧的追了上去。 “素云，怎么回事啊？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离我远点吧。” “为什么？” “我跟薛小桐初中就是同学，她做事挺绝的。所以，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我以前被她打过，你别看她笑呵呵的，她骨子里可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她走了两步，见我还跟在后面时，转回身很冷的盯着我说：“你别跟着我了，跟我走进了对你没好处！” 刘素云说完之后，就疾步的抱着几本书去了教学楼。 她个子挺矮，模样也不漂亮，那瘦弱的身躯看起来弱不禁风。 “李菲！” 听到声音回过头，看见薛小桐和小爱双双走了过来。 小爱看我的目光里有丝得逞的小味道，但是薛小桐却一脸纯真的走过来，挽起我的胳膊笑着说：“咱们一起去教室吧！” “哦……”我轻轻应声。 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刚才刘素云说的话。转头撇了一眼薛小桐那天真的眼神，内心忽然有股诡异的烟雾开始弥漫。 如果真如刘素云说的那样，那眼前这个薛小桐的情商未免也太高了，怎么就能掩饰的这么好？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本能的察觉到教室里的同学，看我的目光不太一样。 我对别人的目光极其敏感，从小就敏感。 他们那种目光还算好，至少不是当年骂我鸡的那种嘲笑目光；而是一种疑惑，疑惑里还透着丝怜悯。 仿佛，他们都知道我家是捡破烂的了。 一步步走向后排课桌，当我看到我的课桌时，整个人瞬间就惊呆了！ 我的座位上，桌子上，都是满满的饮料瓶子。 有些饮料没喝完，稀稀拉拉的流满了课桌！ 懵了，大脑完全空白的懵了。 转头看到小爱在偷笑时，瞬间便想起她中午带着几个人出去，又想起她那会急匆匆的回宿舍找薛小桐！ 是不是她们干的？ 当我正怀疑的时候，薛小桐忽然跑到我桌边，看着一桌子的脏东西，回过头大声质问：“这是谁干的！？你们谁干的！？哼！真是欺负人……小爱，咱们快帮着李菲收拾一下！” 029：威胁 我课桌前乱成了一团。 薛小桐和董小爱开始帮我清理，但是她俩好像很怕脏，动作缓慢的很。 我诧异的看着薛小桐，她一脸生气的模样，就像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般。 如果不是她们干的，那究竟是谁干的？ 她们两人从教室后面找到了大大的垃圾袋后，一点点的帮我收拾。刚收拾了几个之后，上课铃响了。 张扬很慵懒的踏着铃声走了进来。 刚走两步，便看到一群人在围着我的课桌忙活，好奇的走了过来后，当即冲着桌子踹了一脚说：“操！你们搞什么东西啊！？他妈的！” “你那又没有，你生什么气啊？”小爱一边收拾一边说！ “有味啊！有味啊！妈的！我说莫菲，你整这堆垃圾来干什么？”张扬很是鄙视的看着那些脏乱的饮料瓶说。 我一听他的问题，顿时更懵了。 他却一挠头，忽然明白了似的，“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爸是城西老莫对吧？我今天中午打听了，来来来，我也帮你弄！这一个饮料瓶子能卖多少钱啊？” 他如此一说，旁边的薛小桐却愣怔了，反应过来后抬起头，不解的问张扬：“你？你都知道？” “当然，我知道很多很多……”张扬看着我诡异的一笑。 我一直在收拾，头也不敢太的时候，一边收拾，一边想：他一定不会知道，他一定不会知道我曾经当过站街女的事情吧？ “当然，我知道很多很多……”张扬看着我诡异的一笑。 “你知道什么？”薛小桐动也不动了，眼睛直直的问张扬。 “知道他父亲是收破烂的啊……”张扬一挑眉毛，略带丝挑衅她的意味说。 我的家庭情况被张扬当着全班同学说出来时，我的内心竟会有种空静感。 知道了，他们都知道了也好，以后再也不需要伪装什么了。 只是，当我放下那些心理负担的同时，我世界里又开启了一扇门！ 当那扇门开启，当我听见他那么轻巧的说出“他父亲是捡破烂的”，当我看着这一堆饮料瓶，我的心内没有针扎的难受，也没有巨大的疼痛。 只有一种叫做“沉重”的东西在拉扯着我下坠。 那种种巨大的拉扯里拉着我整个的往下沉，就像是在深水之中，越往下压力越大，越往下的时候越感到一种压抑的窒息…… 然后，你的胸会发闷，闷的让你透不过气！ 继而，你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神不那么明亮了，开始变得浑浊，开始不敢去碰触别人那犀利的目光。 那种拉扯里的来源，那扇门的名字，那种浑浊的让人情不自禁低下头的东西叫——贫穷。 我从来没有想到，贫穷会有这般的魔力。 但是，这种压抑还不及接下来的压力。 薛小桐听到张扬那么了解我身世时，一脸不可思议的问：“你，你不是有洁癖吗！既然知道她父亲是收破烂的，为什么还这么乐意帮着她？” 张扬听后，没再理会薛小桐，转头俯身在我耳边悄悄说：“我有个表哥叫张震，他跟你是同学吧？” 听到张震这个名字，我内心颤了一下。 不，张震确实是我同学，但是他应该不会告诉他的吧？ 他继续小声道：“没想到你以前还干过那个，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听我话，我谁也不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笑的很开心很开心。可我的心却疼的要死！ 被贴上“低人一等”的标签之后，又要被他如此威胁…… 难道，在他们眼中，给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就那么开心吗？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薛小桐不解的看着张扬问。嗔怒的嘴角和激动的眼神，明眼人都能看到他俩关系不一般。 “薛小桐，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死心啊？呵，还是这么能装！”他说着，弯下身子速度极快的给我打扫。 “张扬，你几个意思？”薛小桐有丝恼怒了。 “几个意思你很明白！这堆饮料瓶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谁干的，真是能装！”张扬拿饮料瓶指着她说。那状态简直让薛小桐下不来台。 但是，薛小桐却出奇的平静，用很是不解的眼光看和她问：“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吗？” 张扬没再理她的将最后几个饮料瓶装进大编织袋之后，轻轻一系，顺手就扔到了旁边的卫生工具堆里，转头问我：“有卫生纸吗？”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又去后面找了块抹布开始抹桌子。 我不是傻子，看到他俩*味这么浓，便知道他们几个肯定在初中就认识，而且还发生过很多故事。 董小爱看不过眼的说：“小桐，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这刚开学，他俩人就有那意思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老师进来之后，没好气的看着我们几个说。 我们几个赶紧的坐好之后，老师就开始进行各种交代。 而旁边的张扬却又开始侧身撑着头的打量我，另一只手还拿着块卫生纸，轻轻的擦着我的桌角。 那带着挑逗意味的笑，那带着勾引意味的眼神，让我的心里异常焦躁。我能感觉到，他要开始威胁我了，拿站街女的往事来威胁我。 前面的薛小桐总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他，嘴巴幼稚的撅着，像是个丢了糖果的公主。 “莫菲？”张扬在我旁边喊了一声。 我翻动着刚才发的一些课本开始看，没有理会他。 他直接将手伸过来，盖住我的课本。 看着那双手，只觉得白皙的很，感觉都不像是男人的手。保养的极好。 “啪！”的一下，他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我有点微怒的看着调戏意味浓重的他。 “你看！”他翻开手机，将屏幕对准我。 手机上有一张他偷拍我的相片。 “你经过我允许了吗？”我颇有些火气的瞪着他问。 “你以前……”他说着，很谨慎的瞥了一眼坐在我前面的小爱，感觉她好像在偷听时，眼神随即露出了不屑，一把搂过我的脖子，竟直接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 我刚要挣脱的时候，他趴在我耳边悄悄说：“我把你照片传给了我表哥，他确认是你。你以前……姓李，现在姓莫，对不对？呵呵，不过，你放心，只要听我的安排，我绝对不会把这个消息说出去……” 他单手勾着我的脖子，我的头都贴在他的臂弯里，这种暧昧的动作，让我很抵触，更抵触薛小桐她们吃醋！ 我努力的摆开他，用手顺着凌乱的发丝，刚要问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薛小桐和董小爱早已经看到了我俩刚才的暧昧动作。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索性生气的瞪着他说。 张扬撇了一眼薛小桐，同样不掩饰的皱眉问：“你喜不喜欢我？” 他释放出那种极度深邃而柔情的目光看着我，但可惜我百分百免疫。在我眼里他跟薛小桐同样的幼稚。 他见我没好气的瞪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嗯，不错，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求你一定要继续保持，只要你保持的好，我高中三年就可以解脱了。不错，不错……” 他笑了，笑的很邪魅。 那种会让很多少女都受不了、迷上的邪魅。 但我笑不出来，只觉得他的笑的让人心里发麻。 如果陆厉或张亮，随便哪一个在，看到他这么对着我笑，肯定第一时间就冲上来！ “唯一不足，就是你家是个收破烂的，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优点？” “……”我没有应声，因为我能感觉到前面的薛小桐和董小爱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身子坐的正正的，透过薄薄的T恤都能感觉到她们的肌肉都绷紧了似的。 “你这么高，有没有考虑当模特？”他又问。 “没兴趣。”我有些反感的说。 “知道吗？我是模特，男模……”他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我说。 我觉得他这玩笑开的并没有多少水平，只是心中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要用“解脱”二字。 解脱什么？ 解脱那么多女人追他，还是解脱薛小桐对他的喜欢？ …… 下课后，我快速离开教室。 一下午的时间，张扬就像个赶不走的苍蝇，让人心里烦闷急了！ 出了教室，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吃完饭便上晚自习。 吃完饭后，心情有些郁闷的在校园中散步，走在夕阳照耀着的的林荫道上，看着叶儿是那么的滋润。 那刻，看着眼前的那些同龄的学生，我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我忽然想起了阿蛛。 很莫名、很突然、很伤感的就想起了她。 在跟我们差不多的年龄里，她却是个当妈的人，一个为了自己孩子去卖的人，一个尝遍了世间痛苦的人。 一个终究因为无爱而自杀了的“女孩”。 人与人的差别，总是这么大。 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看到很多学生打球的时扔掉的那些矿泉水瓶，我的腿就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想捡。 很想捡。 跟父亲出去收东西的时候，如果遇到路边的饮料瓶什么的，父亲的身子那么不方便，都会下车去捡。 当我看着眼前那么多瓶子，眼一扫便能算出这些瓶子能卖有多少钱。 忽的一阵风吹过来，几个瓶子在地上滚起来。 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走了过去。 我怎么就跟梦游似的的走过来了？ 那刻，我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变了。 我的心，变穷了。 在我眼里，这不是一个个的瓶子，而是钱。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里压抑的疾步往宿舍走，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正常”点。 自己是个学生，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跟他们一样，我跟他们一样都只是个高中生！ 我要用未来的成绩说话的，否则他们还会向我座位上扔垃圾！ 我要像曾经一样，用成绩让那些骂我的人闭上嘴巴！ 回到宿舍的时候，薛小桐立刻跑上来拉住了我的手，“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我给你打了一份饭呢！” “我，我在食堂吃过了。”我对她的热情有些紧张。经过下午的事情，我觉得她真是个让人摸不透的女生。 “是吗？今天也不知道是谁把你课桌弄成那样。真是的。看着很让人生气啊！张扬说是我给你弄的，你信吗？”她楚楚可怜的张着嘴问。 看着她那副自责的“嘴脸”，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仿佛在一步步的给我下套。 不经意的转过头时，忽然注意到站在一边像个木头一般的是刘素云。 此刻，她左边的腮红彤彤的，那红红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四个手指印，自然是被某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030：青春的秘密 “张扬说那些垃圾是我给你弄的，你信吗？”薛小桐又问。 “我不信。”我很真诚的撒谎说。 “就是，我跟你一块去的教室，肯定不会是我。快来，再吃一点！”她拉着我走到大桌子前一起吃东西。 坐下后，看着旁边的刘素云，她仍旧一动不动。 “来…快吃。”薛小桐笑着给我拿起筷子放到手中。 “哦，谢谢你。”我夹了一块鱼香肉丝放在了嘴里，很慢很慢的嚼。 “你放心，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只要有我好吃的，我就会和你分享，毕竟我们还有三年的时间呢，我们一定会相处的很融洽的。”薛小桐微笑着说。 可是，那刻我越来越觉的她像是个演员，每一个眼神、动作、语言都像是在演戏。只是她的演技太精湛，根本找不出破绽。 “你是不是喜欢张扬？”我控制不住的直接问，也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演戏。 她听后，顿时就怔住了，尴尬一笑后，转过头来盯着我反问：“张扬是不是喜欢你啊？” “他不喜欢我，我能看的出来。”我实话实说。 对于这种幼稚的情爱游戏，我没有一丁点的心思。不是因为我贫穷，而是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有双认真的眼睛在盯着我。如果在准确一点，是捂着我的耳朵盯着我。 如果能让我再找到一双像陆厉那样认真的眼睛，我一定会放开了一切的爱一次。 但是，这么多年再没遇到过那种眼神。 或许，除了陆厉之外，再没人能给我那种安全感了。 “我猜张扬也不会喜欢你，他眼光可是很高的……”薛小桐转过头，眼神很是自信的看着我说：“毕竟，你爸是收破烂的，你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可能啊？呵呵，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 她言语中，尽是一种贬低我的味道。在她看来我就是低人一等。 我吃着东西很淡然的说：“嗯，他眼光确实很高。不过，我也看能出来，他并不喜欢你。” “嗖~”她刚用筷子夹住了一颗花生米，被我一句话给震飞了出去。 而后，转过头用一种仿佛听错了眼神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我说张扬不喜欢你……”我面无表情的说。 我不是刘素云，我不会因为自己穷就干受欺负！ 都是同龄人，我穷，就由你如此的贬低我吗？ 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付香芹将我打扮的漂漂亮亮，所有人也都知道我有个当警察的爸爸，哪怕有人心里有鬼，也不会说出来。 我一直以为同学之间最次的也只是冷漠以对，但是现在看到刘素云之后，便知道自己还是太单纯了一点。 那刻，越来越觉的张亮成熟了，他竟然能预知到我收破烂的家庭，会给我带来麻烦。 “素云，你吃饭了吗？”我转过头问她。 她慌张的转过头来看我，眼神中满满的惊恐，仿佛很害怕我将话题转到她身上似的。 “对啊！素云也没吃吧？过来坐下一起吃呗。”薛小桐“笑”着说。 “我，我吃过了……”刘素云说着，挪着那小碎步的往后退，最后一不小心蹲到身后的床上。 那张床是小爱的床，一直半躺在床上没有说话的小爱，脸上当即露出恶心的神情，仿佛刘素云把她床铺给沾染了似的，“傻逼……滚开！” 她一脚就踹在了刘素云的腰上，差点将刘素云踹到地上。 “你！”我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她们这是欺凌！她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老实人！？ “莫菲？”薛小桐含着筷子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激动的我。 “你们刚才就打了刘素云是不是？”我直接问。 她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我的问题，轻咬着筷子、“友好”的眨了眨眼说：“记住，张扬是我的……” “我，我先去上课了。”刘素云从一边拿起课本就冲了出去。 “莫菲，快吃啊？怎么不吃了？要知道这份鱼香肉丝在餐厅里卖十块钱呢！你平时根本吃不起这么贵的菜的！”她说着，轻轻的翻动着菜。 “谢谢，我吃饱了。”我说着放下筷子，径直往外走。 “真他妈给脸不要脸！”一边躺着的董小爱冷不丁的骂了一句。 我回过头，跟她对视了一眼。 但是，眼神碰撞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落了下风。 不是我小胆，而是她的眼神中的那股狠劲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人。 “小爱，别说了，把这些菜都扔了吧。”薛小桐说。 董小爱听后，眼神当即温柔下来，听话的站起来去收拾那些饭菜。那状态，俨然是薛小桐的贴身保姆一般。 真是两个怪胎。 & 释迦摩尼说：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在命中注定该出现的人。 这意味，没有人是因为偶然进入我们的生命中的。 每个在我们周围，和我们互动的人，都代表一些事和因果。 我们经验的每一种情境都是绝对完美的，即便它不符合我们的理解与自尊。 & 晚上上完自习之后，我看着后面那两大袋饮料瓶，我很想拎着，但是又怕被人家笑话。 尤其是薛小桐她们，我怀疑这都是她们搞的。 薛小桐喜欢玩阴的，这点我很明白，我不傻。 所以，我不去惹她，但也不会像刘素云那样软弱的受她指使。 虽然她总会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有钱，进而冷嘲热讽、旁敲侧击的贬低我，但这些我都能忍受。 可张扬却让我无法忍受。 他越来越不安分！ 而只要张扬不安分，薛小桐就会极度不安！ 张扬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说情话，别人虽然知道他说的话像台词一般的不真实，但是，日子长了谁不会多想啊。 我知道这个矛盾终有一天会爆发，所以，必须尽快的将我跟张扬的关系处理干净，否则，以后绝对会有麻烦。 只是，现在才刚刚开学，不能太急。 日子开始进入了正常的轨道。 穿上校服之后，我们除了从鞋子上看出各自的家庭状况，其他的倒是微乎其微了。 在校期间，我尽量保持好与薛小桐的距离，她也没有再跟我示好，一切都还算正常。 不过，我开始有了更烦心的事情——应付各种女生。 让我稍稍有些震惊的是，张扬真的是个模特，但是，并不是那种出名的模特。毕竟，这只是个县城。 可是，他的名号还是有的，也上过一些小杂志的封面。那一米八七的个子，走在校园里，当真是扎眼的很。 其他女生知道我是他同桌，一个劲的跟我要他的各种社交软件的号码。有些还会送古老的情书。 遇到这种情况，我绝对要尽情回复！我知道张扬所有的社交账号，所以我通通告诉她们！ 我喜欢那些女生骚扰他！使劲骚扰！省得他整天“勾引”我！ 张扬得知是我在“传播”之后，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放，指着那一条条的‘好友申请’，一脸激动的说：“这都是你的功劳！” “你让我怎么拒绝她们呢？”我很无辜的看着他说。 “你不理会这些女人不就行了吗？” “你觉得行吗？”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乱透露我的社交账号，我就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好吧。他赢了。我闭嘴。 见我不说话时，他又贱贱的凑过脑袋来：“莫菲，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一边儿去！”我冷瞪他一眼说。慢慢转回脑袋，便看到薛小桐的身子直直的，显然是又在偷听我俩说话。 而后，忽然想到她那句，“张扬是我的……” 可是，张扬永远都不会是她的。 虽然张扬手中有我难以启齿的站街女秘密，但是他自己却有一个比站街女更难以启齿的大秘密。 那个大秘密，注定他跟薛小桐不会有结果。 031：此心光明 大半个月后，学校休大周。 周六早上回家，踏上那条泥泞的小路，远远望见那破旧而又熟悉的院墙时，竟会莫名其妙的想到薛小桐。 想到她那冷嘲热讽的笑，那不屑的眼神，还有她那高人一等的自信。 我知道我不该去思考那些，也知道自己该看清自己的现实，但是那种压抑的情绪，却还会不自觉的让人低下头去。 更会让我眼内蒙上一层看不见的灰。 回到家，看到院里卸了满满一车的塑料瓶。 父亲见我回来，赶忙的撑着拐棍站了起来。 “爸。”我快步过去。 “回来了？快进屋写作业去吧。” “昨晚在学校写完了，我换身衣服帮你干活。” 换了衣服，跟父亲挑选着塑料瓶进行归类。 看着这些瓶子，就想到了学校里他们给我摆了一桌子垃圾的情景。心里忽然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了胸口。 “你班上的人，是不是都知道你是个收破烂的小姑娘了？”父亲忽然问。 我看着他那不该属于那个年纪的苍老模样，心内不免阵痛，挤出丝笑说：“没有的事，现在的学生都挺好的。” “你不用瞒着爸。爸是过来人，你那些心思，爸也有过。” “那您被别人瞧不起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他说着手里拿着个饮料瓶子停在了那，好似在想着什么事似的，而后那深邃的目光看着我问：“菲啊，你知道什么是欲望吗？” “想要得到的东西，想要达到的目的，那都算欲望吧。”我放下手中的塑料桶说。 “那你知道我的欲望是什么吗？” “希望我好好的？希望我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大学，对不对？”我笑着回应。 “不是，我的欲望是活着。”他笑着说。 只是那笑像把刀一般的在扎住了我的心。 那刻的太阳很浓烈，照着他另外一边没有知觉、渐渐萎缩的左臂，我心里猛地被抽了一下。 “你妈跑的那年，我大冬天的没白没黑的找，把自己折腾倒了。然后住院花光了所有的钱，当时支撑着我的欲望就是活着。可是你不同，你四肢健全，无病无灾，你的欲望就不可以只是活着。” “我的欲望就是让你以后过上好日子。” “你那是希望，不是欲望。知子莫若父，你眼神的变化我能感觉到，也能感觉到你的欲望被压住了。” “没压住，我会努力，我也会好好学习。” 他笑着摇了摇头，显然觉得我理解错了，耐心的解释说：“你知道吗？如果没有‘活着’的欲望在支撑着我，我早已经倒下了。菲啊，你也需要欲望，但不是活下去的欲望，而是那种内心最急迫的欲望。” “我想挣钱，挣很多的钱，挣到让人瞧得起，我想出人头地……”我发自内心的说。 想起薛小桐趾高气昂贬低我的样子，想起宿舍里的那些舍友看我的样子，想起刘素云脸上的巴掌，我当即就说出自己的内心话！ 虽然这话很物质，但是却让我忽然通透了很多。 当我以为父亲会贬低我的时候，父亲却说：“对，那种欲望就很好啊！如果你那么想挣钱，你又是个健康的人，那么你就会比别人赚的更多多。因为一个拥有强烈欲望的人，才会真正的行动起来！而不是停留在空想上面。” “爸爸，你现在觉得收废品丢人吗？” “不丢人。” “不丢人？”我有点疑惑。 “刚开始的时候觉得丢人，可是后来觉得凭自己的努力，不给政府找麻烦，不给部队当累赘，自强不息，丢什么人？” “我……我在学校里看到了很多塑料瓶，收一下的话，能挣个十几块，您说我该捡吗？” “该不该捡不要问别人，要问你自己的心。如果你不知道该不该捡，那我就敢说你还不成熟，或者你并没有看清你自己的心，也可以说你的欲望还没有变成行动……” “我不懂。”我如实说。 “爸捡破烂这件事，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看法，但是，我不能被别人左右。干什么事情的时候要问问自己的心，我们自己的心比任何人都知道对错，爸当过兵，心里永远挂着一面党旗和军旗，爸不是在炫耀自己。爸可以不捡破烂，爸可以去上访，爸可以骗医保，爸可以跟自己的战友借钱，有很多战友都混的不错。但是，你说你爸我能去那么做吗？不能去，虽然那么做能有钱，能达成我活下去的欲望，但是那种欲望是不正确的欲望。” “但是，应该有很多人那么做过吧？” “对，有，世界这么大，什么人都有。有些人会骗战友的钱，会咒骂党和国家对他们不够好，因为他们的心被污染了，他们辨别不清自己的心。你爸我不靠那些手段，因为我问过我自己的心，如果我那么做了，我就对不起自己曾经穿过的军装，我就对不起屋里挂着的军旗！当我捡破烂的时候，我又问自己，我这么做是对的吗？我的心告诉我，是对的！我不靠别人吃饭，我凭自己的手干活，我苦点累点，但是我没有让自己的心被污染，我问心无愧，我这颗心到死都光明……” 光明？ “菲啊……你永远要记住四个字——‘此心光明’。我们每个人都有欲望，或物质的欲望、或感情的欲望、或者是其他的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在这些欲望升起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扪心自问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欲望能不能放到太阳底下去，能不能被别人所理解。” “你还是在说我捡不捡学校那些垃圾的事情对吗？” 父亲笑着说：“嗯，不过，也是想提醒你以后。” “我捡。”我笑着说。 父亲听后，目光中的明亮忽然暗淡了下去，继而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这当爸的，终究还是委屈了你啊。” “爸，您是教育了我，我懂。” 我父亲就除了付香芹之外，第二个在我生命中起到重要意义的人。 如果说付香芹教会了我如何做人，那么我父亲便是教我如何修心。 看着他那苍老的模样，我的眼睛却渐渐的开始明亮起来。 & 下午睡了一觉，醒来是走到相框前端详起父亲曾经当兵的老照片。 英姿飒爽！ 父亲若不是身体重度残废，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很有作为的人。从他的谈吐里，能感觉到跟一般人不一样。 那颗心，明亮的都能发光了。 转而看到旁边那唯一一张母亲的结婚照，内心也泛起阵阵波澜。 我十六岁了。 虽然我不懂爱情，但是，我已经开始被动的接触到了爱情。 薛小桐对张扬的爱，张扬对薛小桐的排斥，还有校园里其他学生们对视间的小暧昧等，都在那些早熟的同学身上压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那种叫做情爱的东西，开始在我们的内心底里发芽，也终究会有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此时此刻，再看向母亲的照片，更多的感触不再是她被撞死时的悲凉，而是好奇。 我好奇， 究竟是多么大的爱情之痛，会让她神志不清？ 我好奇， 究竟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军官，让她变成了后来的那个为追军车、为爱而死的女人？ “菲啊！”父亲在院里喊了我一声。 我赶忙跑出去，看到他从三轮车上下来，“我去买了个猪蹄，快来！” “谢谢爸！”我赶忙接过来。 晚饭，我们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吃饭、洗完碗，父亲便让我去屋里学习。 应声去卧室的时候，父亲又说：“别看太晚，明天早点起来，去市里看看你香芹妈，她肯定想你了。” “我知道。”我笑着说。 转身闭上房门后，脸上的笑却忽然就褪了下来。 我很想她很想她，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身处在此刻的家庭，再想到张亮家的富裕，内心里会有种冲突在激荡。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真的好想好想香芹妈。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车站。 上午九点半就抵达了汉江市。 因为通过爸的手机提前给付香芹打了电话，一出汽车站就看见了张亮。 我对他还是很生气的，因为他私藏了陆厉给我写的信。 “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这么看我行不行？”张亮笑着说。脸上的青春痘很茂盛，但是，那双眼像极了他爸，以后准是个干警察的料。 “我不用你载，我自己走。”我说着，一步步往前走。 “哎呀，天这么热你赶紧上来吧你！”他在旁边骑着自行车说。 “不用，不热。” “哎呀，不就是因为陆厉的事儿吗？你还生气啊！我不都还给你了吗？” “……”我没说话的继续往前走。 “喂！”他忽然停住自行车，在身后喊住我说：“你别生气了，陆厉有信儿啦！” 032：命 “陆厉有消息了？”我激动的立刻回过头去！ 张亮见我那么激动时，眼神当即就冷了一下，攥着车把手说：“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想着他。” “他是我哥，我当然想着他！” “我还是你弟呢！你咋不想我！？” “你说不说？”我看他眼神晃动的时候，就感觉他在骗我。 “你听我话，我就告诉你！”他昂着脖子，拍了拍后座，示意我坐上去。 “爱说不说！”我懒得理他的直接大步向前。 张亮在我眼里一直都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哪怕他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的欺负我、骂我小妓女，但是，我总感觉他身上有种我始终无法习惯的东西。 如果，非让我说哪里不习惯。 我想应该是他的脾气和性格，他像极了张警官，丝毫没有继承付香芹的优点。而我始终未曾喊过张警官一声爸爸，也是因为我不习惯。 哪怕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我都无法喊出口的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情感。 从车站到家，张扬一路上叽叽歪歪的，像个青春期的麻雀。 我则左耳进右耳出，始终没有让他载着我。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路过商业大厦的时候，我就觉得脖子一沉。 手不自觉的放到胸前，抚了抚那个指环。 那是陆厉临走时候给我戴在脖子上的，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走进熟悉的小区。 遇见熟悉的街坊邻居时，他们还会跟我打招呼，那种感觉仿佛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般。 “切！” 张亮因为我没让他载，生气的将自行车往楼道一放后，回头瞪了我一眼便上了楼。 我习惯了他的生气，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的上楼。 看着他在前面走时，感觉他又长高了，同时，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内心也在“长高”。他比以前，更在乎我了。 但是，想到张警官那仿佛猜到什么似的眼神，我就会自觉的跟张亮保持好距离。 “妈，我姐回来了！”张亮进去后喊了一声。 “妈，我回来了！”我也跟着喊了一声。 我离开了也就两个多月，房间里的布置一点儿都没变，进门后当即就感受到那种让人非常舒服的亲切感。 甚至，会觉得自己先前的生活，像是一个梦般的不真实。 “回来了。”张警官从卧室走出来，还是那件熟悉的白的发黄的老式汗衫。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吆喝什么？”付香芹从厨房扎着围裙，盯了我一眼说：“怎么？回来了还要把你当客人啊！别闲着，我在城南老田家那里订了两个猪蹄子，你跟张亮赶紧去拿回来！钱在鞋柜上啊！” “哎呀！那会我出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还非得折腾两次！”张亮反感的说。 看到付香芹一点儿都没跟我客气的时候，我的心情不知道有多感动。 我最怕的就是一进门看到她泪眼婆娑的双眼。但是，看到她还是那个喜欢吩咐我俩干活的她，心里就说不出的感动和熟悉。 “妈，别让张亮去了，我自己去吧。”我笑着放下包后，转身就要出去。 “让张亮跟着，亮啊！你在去超市给我买瓶酱油，还有八角和麻椒！别落下了啊！诶，菲菲啊！你自行车我给你打好气了，你和张亮一块骑自行车去就行！”付香芹吩咐道。 我笑着应声后，便去了楼下。 从储藏室里推出曾经的自行车，看着车身被擦的明亮明亮的，便想着中午吃完饭后，一定要抱着付香芹好好亲亲她！ “这都十点半了，别磨蹭了行吗？”张亮回过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我白了他一眼后，骑上自行车便出去了。 & 付香芹知道我爱吃猪蹄，一次就订了四个。 我从老田家拿上猪蹄，放进车筐后看着张亮问：“咱妈让你买的酱油呢，你怎么还没去买？” “咱俩一块去买呗！就在那边那个超市！”他指着旁边那个大超市说。 我看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时，本能反应似的问：“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打算？” “这，这不是马上秋天了吗？”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今年的秋天衣服还没买，我攒了点儿零花钱，想送你件新衣服。”他嬉皮笑脸的看着我说，仿佛觉得我会夸夸他似的。 我则“横眉冷对”的看着他说：“让我去也可以，不过，你先告诉我陆厉的消息。” “你……”他一听陆厉这两个字后，直接撇过了头去。 “张亮，别跟我卖关子了行吗？你以前私藏我信的事儿我不计较了，但是，如果你有陆厉的消息，你就赶紧告诉我好吗？” “陆厉消息没有！”他冷冰冰的说。 “真是个骗子！”我踏上自行车就要离开。 “喂！”他又一次的喊住我，“陆厉没消息，但是，他爸有消息！” 我回过头，没有说话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他踩了一下自行车，溜到我跟前，很慎重的说：“我是那天晚上偷听到的。陆厉跟他爸陆峰不是离开四年了吗？但是，咱们汉江市的缉毒大队一直跟踪着！前些日子，我爸他们接到了消息，去了趟外地，你猜怎么着？” “见到陆厉他爸了？” “嗯……”张亮说着，目光忽然严肃起来，“不过，已经死了，听说是被仇家砍死的！” 我脑子嗡的一声！ 死了！？ 陆厉他爸死了，那么陆厉一个只有十九岁的人，他怎么办？ “瞧你那紧张的劲儿！”张亮见我愣怔时，又不爽了。 “你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回去问我爸！” 我一听，立刻踩上了自行车就往回跑！ 我一定要问清楚！ 如果他们知道陆峰的下落，那也一定更知道陆厉的下落。 冯艳死了、陆峰死了，从此以后陆厉在这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陆厉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会那么重，重到我听到他任何一点消息都会无比紧张！ 他是个犯罪分子，他是被警方跟踪的嫌疑人！ 但他是我哥啊！ 怎么会这样！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 将自行车放好之后，就往楼上跑。 快跑到楼上时，发现猪蹄子落下面，又折回去拿！ 拿上后，重新跑到楼上！ 刚要伸手敲门的时候，忽然传来付香芹的声音！ “张磊，你能不能别耷拉着个脸，你耷拉着脸给谁看啊？”付香芹有些生气的问。 “你说我耷拉着脸给谁看！？”张警官毫不示弱的顶话道。 “菲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当爸的就这脸色？啊！？” “我脸色怎么了？我就这个脸，你能装，我装不了！” “张磊你简直不是人！” “我就是没你善良！”张警官丝毫不退让的说：“付香芹，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大善人啊？还是大富翁啊？” “我是莫菲她妈！你也不是没去过莫菲她家，你看她爸什么样子了？啊？你的心怎么这么硬？” “付香芹！”张警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我告诉你，我张磊就一普通人，我要照顾我自己的家庭！你怎么对莫菲好，我都不管，但是你要敢去管那个老莫！你要真去给那个老莫治病！那咱来就离婚！哼……上次去她家的时候，我见到过老莫啥样！我眼不瞎！他那病他自己都知道只能活个三五年，你争在前面着什么急啊！？” “你，你…你根本就不了解菲菲！你根本就不了解你这个女儿！” “我不了解！我就是不了解！但是，我了解我们这个家庭，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给老莫治病！” “老莫的病在恶化！你知道什么叫恶化吗？菲菲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你要是不帮着给老莫治病，等老莫死的时候，菲菲会恨我们一辈子的，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这点儿事儿都看不明白吗？” “我比你明白的多！！我明白咱们的房贷还有十几年！我明白张亮那成绩想上高中的话得花钱上！我明白咱们家不是富豪地主！！付香芹啊付香芹，张亮是你儿子啊！那老莫跟咱们有什么血缘关系，犯得着你在这里装好人吗？” “张磊啊张磊……你……你真是…你真是气死我了！菲菲会因为老莫误入歧途的！！亏你还是个警察，你怎么不看看那些犯罪分子为什么犯罪！他们为什么犯罪！还不是因为没钱？还不是被逼的？人被逼急了的时候，会产生犯罪的欲望！如果…如果老莫真没钱治病了，你知道菲菲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吗？你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知道莫菲为了她爸，啥事儿都能干出来！” “她要干啥事儿，那都是她的命！是她莫菲的命！不是我们张家的命！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往老莫身上花一分钱，咱俩就离婚！！” “我，我付香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男人！！” “你瞎眼看上我？我还瞎眼当初把莫菲带咱家里来呐！！”张警官大骂一声后，便传来“哐”的一声！ 那是玻璃杯被摔碎的声音，那声音真像极了一个人的心…… . 谢谢那位打赏我鸡血的朋友，谢谢！ 033：问 我知道，付香芹与张警官是不可能离婚的。 我见过他们恩爱的样子，我也见过他们吵架的样子，我十分了解他们两人的脾性。 只是，此刻的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敲门了。 拎着猪蹄子一步步的轻声下楼，站在楼洞里看着那辆被付香芹擦的锃亮的自行车，心里说不上的复杂。 脑海里一遍遍的回忆着他们刚才的争吵，一遍遍的回响。 我发现自己太单纯了。 我没有付香芹想的那么长远，我甚至没有想过父亲有一天会真的离我而去；我更没有张警官想的那么周全，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他们的负担…… 我以为付香芹那么自然的状态是她的本性，殊不知，是她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而表现出的熟络。 我以为张警官是因为张亮喜欢我的原因，而跟我保持距离，如今却发现他有更深层次的思考。 一股极大的疲倦感传来，我慢慢的蹲在了一楼的楼梯上，脑海里阵阵的空白袭来，唯有父亲那佝偻的身体异常清晰着。 “姐！？” 张亮骑着自行车进了楼洞，看我蹲在那儿时笑着问：“良心发现啊？还知道等着我了？” 看他从车上拎下各种东西，我也站起身，不知作何回应的站了起来。 他仿佛发现了我的不正常，眉眼一挤的说：“怎么？是不是陆厉的事儿，你自己不好意思问我爸？” 他以为我还在想着陆厉的事情， 但我不想去解释。 “哼……我也没见你因为我这么失魂落魄过，”他拎着酱油之类的东西走到我身边，“起来吧！上去我替你问行了吧？真是的，幸亏陆厉离开汉江了，要不然，你俩指定早恋！” 他说着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的上楼，见我还蹲在原地的时候，又停住身子折回身问：“喂！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我站起身子，一步步上楼。 “切！”张亮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 张亮开门。 进去后，我看了一眼客厅的地面。 虽然没有玻璃渣子，但是那未干的水渍告诉我，刚才我听到的那些争吵都是真实的。 “回来了？”付香芹从厨房探出头：“菲菲啊！赶紧过来给我搭把手干活，别闲着！” “哦！”我赶忙过去，努力告诉自己不可以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厨房里，张警官在摘着韭菜，他爱吃韭菜水饺。 “帮你爸一起摘摘韭菜！咱们中午包水饺吃。”付香芹站在灶台旁一边忙活着一边说。 我敏感的看了一眼张警官，他笑着说：“我自己来就行，菲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让她干活了。” “怎么不干？”付香芹拿着手中的勺子转过身看着我俩说：“菲一定要干活！不干活，等我以后要动弹不动了，谁给我洗衣做饭啊？你那个儿子，我可是指不得！” 倘若我没有听到那会的争吵，此刻听到付香芹的这些话，我内心里会异常感动， 但是，现在我感受到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一如此刻张警官脸上的尴尬。 “我来吧……”我坐到张警官身边，拿起一撮韭菜开始摘。 张警官不愧是警察，察言观色的本事比一般人强太多，我刚摘了几根，他便发现了端倪。 “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了个人儿似的？”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问。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内心里他的声音还在回荡，他说他后悔将我带进这个家里来，他说如果付香芹给父亲治病就要跟她离婚…… “爸！”张亮拿着盒酸奶走到厨房来，看了我一眼后，直接开口说：“爸，你还记得陆厉吗？我刚才跟我姐说陆厉他爸死了，然后我姐就跟疯了似的往回跑！” 张亮直接将我内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而付香芹听后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我。 “你跟陆厉还有联系吗？”张警官稍显谨慎的问。 我摇了摇头。 “他俩以前有联系，但是，我拦住了！我把陆厉给我姐的信，都扣下了！”张亮很是得意的又吸了一口酸奶。 “你别说了行吗？”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头问张警官：“张亮说陆厉他爸死了，是真的吗？” “嗯……”张警官面无表情的应声后，重新开始摘韭菜。 我无心再摘，“那有陆厉的消息吗？” “菲啊……”他一边摘韭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还小，你对社会不了解，所以，我不希望你跟那些犯罪分子接触。陆厉是个犯过罪的人，除非他自首，否则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主流世界，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想着他。” “他还活着吗？”我又问。有点儿固执的问。 “菲菲啊……”付香芹将炒好的一盘辣椒炒肉，放到一边的餐桌上后，转身看着我说：“陆厉的事儿，我赞同你爸的意见，他已经变坏了，你就不要跟他再接触了，好吗？” “陆厉还活着吗？”我直直的看着张警官问。 不是我没听见付香芹的话，也不是我没有听见张警官的警告，但是，我内心里忽然忽然特别想知道！ 想知道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对我都没有变过心的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怀着无比高兴的心情来到这里，可是迎接我的确实种种的虚伪。 我讨厌这种感觉，这种压迫感，让我第一这样执着的问张警官问题！ 我就想知道陆厉还活不活着！ 我就想知道最爱我的人的情况！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付香芹和父亲之外，我最最在乎的人就是陆厉！ “你那么在乎他？”张警官疑惑而又严肃的目光看着我。 “很在乎！特别在乎……”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内心，有股委屈在蠢蠢欲动。 张警官见我那么严肃的看着他时，皱了皱眉，很有深意的看了付香芹一眼，说：“你知道他贩毒对吗？你知道他是个犯罪分子吧？” “知道……” “那如果他回来找你，你还是会见他的对吗？”张警官直接将韭菜放到一边，郑重其事的看着我问。 看着他那张认真的脸，我很熟悉，这是他审问犯人时才会出现的模样， 也是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审问完李胜时的表情。 “菲菲，你回答我的话，如果陆厉来找你，你是不是还要见他？”他加重语气的问。 “对……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也会试着去找他。”我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这些话放在曾经，我是不敢说出口的，可是今天我想说，也必须说。 因为，我想借着这个“引子”做点事儿。 “姐，你是不是疯了？”张亮放下酸奶后，有些激动的靠过来问。 “你能闭嘴吗！？”我转头冷盯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同样冰冷的看着张警官说：“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 张警官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不可能被我“冷厉”的言语所震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他消失了，当地的警察没捉住他，我们这边也没有他的消息……” “你骗我！你就是不想告诉我对不对！？”我直视着他的双眼说。 “你……！”他内子里的火气开始升腾起来，从马扎上蹭一下站起来，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火气，转过头瞪着我说：“我告诉你，陆厉现在是国际上都在缉查的犯罪分子！你要是跟他接触的话，那你就别认我们这个家！” “张磊！”付香芹靠过来厉声喝止。 我慢慢站起身子，冷淡的目光看着他说：“我从来没有把这里当过自己的家，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女儿。” “你！你——” “——我告诉你，”我打断他的话，语气更冷的说：“在我心目中，我最原始的亲人是冯艳和陆厉，冯艳是我妈，陆厉是我哥！我现在的父亲也只有一个收破烂的老莫！我放假过来，只是走走过场而已，我对你们没有感情……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们！” “混蛋！”张警官控制不住的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 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疼，因为，那刻我的内心在滴血。 我爱这个家，我比谁都爱这个家。 我爱付香芹的怀抱，我爱张警官的正直，哪怕张亮那不着调的样子我都爱！ 可是…… “呵……”我冷笑一声，慢慢抬起头。 我不用去看付香芹，就知道她此刻的脸上早已写满了震惊，震惊的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真是白养你了！”张警官愤怒的说。 “你以为我稀罕你们养我吗？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自己是谁？你们是高高在上的人，我是谁？我是收破烂的穷姑娘！从今天开始，我再不要来这里了！” 我说着，转头看向付香芹，她嘴巴微微张着，眼睛都直了…… “fe…菲……？”她脸色煞白、嘴巴都有些颤抖了。 我冷起来的时候，很冷。 我不会装热情，也不会装温柔，但是，我会装冷…… 哪怕心痛的要死，我都可以装冷。 我就那么看着她那双充满温暖的双眼，清冷的说：“这顿饭我没兴趣吃了，猪蹄子我也不稀罕了，留着你们一家人慢慢享受吧。” 说毕，转身便走。 “姐？”张亮后知后觉的追上来撵我。 我拿上包，拉开门，转过身冲着他怒吼一声：“滚啊！ “我不要再见到你们！我们不一样，我们不一样了！这个家，我发自内心的觉着恶心！我看着你们每个人都恶心！恶心！恶心！！” “砰！”的一声！ 我紧紧的闭上门后，急促的往楼下跑。 跑出楼洞，跑出小区，跑上街道！ 回头，看到身后空空如也时，眼泪刷一下就落了下来！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跟张警官吵架……我欠您太多太多了，不能再欠了……” . . . . 谢谢17K书友打赏的小心心！ 谢谢爱无限打赏的鸡血！ 爱你们~ 034：喂？ 从张警官家离开之后，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流*的时候。 空荡的游走在汉江市，四处都是熟悉的景物。 远处，蔬菜市场上叫卖的小贩年纪也大了，那个卖鱼的老爷爷虽不见踪影，但是，他儿子却依旧在那儿翻看着报纸。 走过菜市场场，习惯性的继续往前走，终于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劳务市场。 我的双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想去看，控制不住的想去看看冯艳曾经“工作”过的那个小门头房。 今天早上来之前，我特意穿的比较时尚，希望付香芹不会觉得我是个穷孩子。 一件齐膝的白色短裙，将我修长的腿展露着。 此刻，很多的农民工蹲坐在道路两侧的树下认真的盯着我，我很清楚他们在看着我，甚至清楚他们脑海里在幻想着什么。 他们那直勾勾的眼睛，会让人产生一种奇特的思想。 若是换了一般女人这么走着，她会非常不舒服；但是，我感觉自己完全没有那种不在意，我甚至喜欢被他们看着。 因为，他们的目光露骨而真实…… 不像是在商场里见到的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他们会偷瞄，他们会在背后端详。他们骨子里的浑浊与劳务市场的男人无异，思想甚至要比这些脸颊上带着汗水的男人更龌龊。 门头店， 已经变了模样。 四年了…… 曾经斑驳生锈的防盗门已经重新喷了绿漆，整条街道看起来都清新异常，只是当夜晚到来的到时候，每个门口都会站上那么一个妖艳的女人。 那些女人中，有为了生计拼搏的、有为了简单活着的、还有为了还债的，更有一些只是单纯的因为来钱快、不费劲的。 这里，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有钱的女人。 “李菲！？”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我回过身，看到一个女人。 好一顿辨识才想起她是曾经媚姐手下的那个翠儿。 “翠姐。”我正身喊了一声。 她拎着些菜凑过来，一脸惊奇的看着我：“这么高了？你，你这得有一米八了吧？” “傻大个……”我自嘲的说。 “哎呦！真，瞧你这腿，哎呀呀！”她脸上的惊奇丝毫没有褪去，反而越来越惊奇，看着我的脸说：“这真是女大十八变！人家说女人过了十六就不长了，你真是个怪胎呢！今年你得二十了吧？怎么又长了这么多？” 当年冯艳带着我去见媚姐的时候，就说我十六岁，其实那时候我只有十二岁。 “我今年才十六岁。”我笑着说。 她当即愣住，好一顿功夫才缓过来的说：“你，你今年才十六岁啊！我说呢！对了，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她笑着问。 眼神内的深意，只有我们做过“鸡”的人才了解。内在的意思就是想问我：是不是遇到坎儿了？是不是想干这一行了？ “我就是回来看看。”我简单回应。 “这都中午了，没吃饭吧？走，媚姐快要走了，今天中午一块聚聚吧？” “媚姐？”我好奇的问。我以为她早就离开了，感觉那么厉害的人物，不可能在汉江市待太长时间。 “对，你见过的，她要去别地方了，今天给她送行呢。你一块儿吧！她经常提起你，还经常提起冯艳姐！” “我不去了……我还有点儿事。” “再有事儿也得吃饭不是！？”她将我挽住说。 其实，她就是抱住我，我都可以离开的，但是，当她无意中说出一句话之后，我就不走了。 她说：“冯艳的儿子，你还记得吗？他来这里找过你，还去媚姐那找过，怀疑媚姐将你卖了呢！”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决定去见见媚姐他们。 & 还是那个洗浴中心， 门口的装潢显得有些老旧，丝毫没有当初时看着的华丽。 里面的装饰也没有改变，墙壁上还是那些黄色的艺术照片镶嵌在大理石墙面上。 走过那个熟悉的休息大厅，进入长长的红色走廊。 走到阿蛛死去的那个门口，我脚步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 门是敞着的，里面那张床没变，还是红彤彤的圆形服务大床，就连上面踩背时抓着的钢架都没换。 没人会在意一个薄冷的生命。 有时候她们死了与她们活着，同样的薄冷，无价值。 “快点儿，媚姐见到你指定高兴！”她拉着我笑着说。只是，透过她的眼神，我能感觉到，她其实是想拉我入行的。 宿舍里变了。 按空调了。 房屋尽头，靠近窗台的还是那张圆桌。 媚姐老了些许，脸上妆化的更厚了些，苍白的像是尊蜡像。 只是，房间里只有媚姐一个人。可能是中午的原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多人。 “媚姐！冯艳，冯艳还记得吗？”翠姐高兴的吆喝说。仿佛，在这一刻，我已经成为她们当中的一份子了。 “那个死了的？这是她闺女吧？”媚姐看着我说。显然，她记得我。 当初，冯艳死的时候，我被张警官带着去看现场，出来时，我看到她也在现场。而且，还跟我对视了一眼。 “不是冯艳的妹妹吗？怎么成闺女了？”翠姐一脸无知的问。 媚姐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指了指旁边的板凳：“坐下吧！” 我坐下后，看着桌子上的花生米，又看了看她面前的酒杯，直接问：“我听说说陆厉来找过你，是真的吗？” “陆厉？你是说冯艳那个儿子？”媚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 “嗯。” “一个多月前，他来打听过你……”她不以为意的倒着酒，“他爸好像是出事儿了，他回来看看，没找到你，就跑我这儿来了。” “他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他干那行当的，你也敢跟他联系啊？”媚姐有些反感的看着我说，见我有些失望时，又问：“你现在不在汉江了？” “嗯。” “我就说，如果你在汉江的话，他也不可能跑我这儿来找你。哼……你打算什么时候入行啊？”她抬了抬眼皮问。 “我不可能干这行的。” “呵……”她极其冷淡的笑了笑，只是那不屑的笑里面，仿佛隐含着什么，“我说李菲，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你这辈子是注定吃这碗饭的！” “……”我没有反驳的看着她。也说不过她。 她拿起几个花生米，嚼了几口后让翠姐去炒菜，而后看着冷静的我说：“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没比得上我的，你呀，这辈子就是要靠你这身子挣钱！” 她上下的看着我的身子，那犀利的眼神，让我不由的夹紧了双腿。 “我不可能干这行。”我说。 “干不干的不是我说了算，是命运说了算的！人这一辈子，注定什么样都是定好了的，你怎么改都改不了！不过，你这人唯一一点好处是，聪明！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发展，但是，你的发展绝对离不开这个行当！这是你命中注定的！” 忽悠…… 她绝对是在忽悠我。 “你还知道陆厉什么情况？”我问。对于其他的事情，我没有一点儿兴趣。 “陆厉？我还以为叫冯厉呢……”她苦笑的说了句后，又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陆厉那孩子硬的很，以后会是个人物。你也会是个人物。” “我不是什么人物。”我反驳说。 “我会看人，是龙是凤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用一种我看不透的眼神盯着我说。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说着，便站起身来要走。 “喂，”媚姐喊了我一声，“我以后就不在这个区了，我要到南区去混，你要想通了，就去南区的找我。” “……”我听后，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直接顺着门口走了出去。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干这个行当， 我有父亲，如果我要干了这行，除非他死了。 “李菲！”翠姐从后面撵上我。 “我现在叫莫菲。”我定住身子，站在洗浴中心门口说。 “哦，这是媚姐给你的。”她说着，递给我一张纸，“这是冯艳儿子回来时，给媚姐的。” 我接过来后，看到是一个电话号码。 “谢谢你……”我将号码收好后，跟她道别。 “诶，”她拦住我，仿佛觉得到手的鸭子要飞走了似的，一脸苦涩的看着我说：“你真不打算留下？你这么年轻，如果从现在开始做的话，能挣不少钱呢！别等着跟我们似的，老了再干，黄花菜都凉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转身走了。 这个地方，我虽然不会反感，但是，内心底里，这地方是一个死穴。 付香芹的教导在耳边时时想起，父亲也教育我此心光明。 我怎么可能踏上那张红色的服务床， 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 找到一个超市，拿过电话便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电话接通后，我的心情忽然变的很平静。 看着超市外面的车水马龙，看着烈日下那些低头走路的人，内心慢慢的安稳下来。 陆厉，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你的消息。 “喂？”一个女生接起了电话。 “你好，我找陆厉……”我很是疑惑的说。 “陆厉？陆厉是谁啊？” 035：对不起 “陆厉？陆厉是谁啊？” 听到对方是女生，又不认识陆厉的时候，心就灰了。 又一次确认电话号码之后，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陆厉是一个十九岁的男人。” “十九岁？”女孩疑问。 “哦，可能是我打错了……” “你等等！陆厉！！”那女的大声喊了一次，不一会，又听到她说：“我刚才喊陆厉，你怎么过来了？” “你跟谁在打电话？”一个低沉的男人声传来。 那声音很成熟，不像陆厉。 “有个女的给我打电话找陆厉，我喊了一声后，你就回头了！”那女的脾气挺大的说。 “电话给我。”男人说。 “你又不是陆厉！”那女的说。 “陆厉是我兄弟！我们跟着你哥干这行当的都没有固定的号码，这里面只有你的手机号是不变的！所以，陆厉才会将你的手机号告诉别人！” “喂？”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 “陆厉呢？”我问。 “咳……”他轻咳一声，而后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他应该是回避着那个女孩，而后低声说：“你是谁？” “李菲。”我说出了曾经的名字，又激动的问：“陆厉呢？” “李菲，这总算找到你了，陆厉最近出事儿了，他父亲死了，不过他没事儿。” “他在哪儿，我怎么能联系到他？” “你很难联系他，不过他跟我提起过你，还去找过你，不过你不在以前的那个城市了。” “对，我现在在宏仁县读高中。” “那我找到他的时候，会告诉他的，他很想你！” “哪找到他的话，一定让他给我打电话好吗？我也很想他！”我说。 “打完了没有？”那个女孩的声音又出现。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放下电话后，心情开朗了许多，至少知道他没事，而且知道他一直没有将我忘记。 摸着胸口的指环，期盼着他能早点联系我， 当时年少的自己不懂事，不知道贩毒是什么， 可是现在的我知道那是犯罪，我不能让他在那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在我生命中有着特殊的位置， 如此重要的一个人，怎么能看着他离我越拉越远！？ & 从超市里买了包方便面和矿泉水，便去了汽车站。 候车时草草吃完饭后，便坐上了回城的汽车。 一路上，看着那些风景，便想起第一次付香芹带我回家时的场景，想到她那极度舍不得的样子，眼睛不自觉的就湿润了。 但我不后悔今天说的那些话。 想到张警官与她的争吵，我丝毫不后悔。 但凡我还有点儿良知，我就该主动的离开他们， 我现在就是个拖油瓶，若不离开就真的对不起他们的养育之恩。 头无力的靠在车窗玻璃上，秋日的阳光浓烈的照着道路两旁的树木。 脑海里，忽然又想象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怀着孕、精神恍惚一步步走向汉江市的模样。 想起她，便又想起曾经与她流浪的日子，继而李胜、冯艳、陆厉、陆峰轮番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从流浪时的困苦，再到付香芹的温暖，又到如今捡破烂的穷苦与疾病。 一次次的人生转折，让我疲惫极了。 别人十六岁的年纪里，还在肆意的绽放青春，可我却要面对如此大的压力。 有时候在重压之下，看着眼前的景色都会觉得昏沉无力。 & 从汽车站步行回家，踏进西郊的泥土地时，远远便看见了付香芹的车。 我知道她会来找我，但是，我不可以见她。 我躲避在远处的林地里，一直等到暮色褪去，也未见付香芹从里面出来。 她一直在等，我一直在躲避着。 直到晚上七点多，才见大门徐徐打开。 微弱的灯光下，付香芹被张亮搀扶着走向轿车。 父亲则撑着双拐一步步跟在后面，频频的低头说着什么，像是在忏悔和认错。 看着白色的轿车慢慢驶离后，我从林地里走了出来。 推开破旧的大门。 一步步走向矮小的正屋。 我能感受到付香芹踏进这个院子时的心情，倘若知道我如今会变成这样，她当初就是死也不会让我回到这里的。 她是一个能将我爱进骨子里的女人。 控制着自己的泪水，推开门，父亲坐在里面的木椅上耷拉着脑袋，头都没有抬一下。 “爸…我回来了。”我安静的杵在一边说。 他抬手指着我的卧室，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低声道：“你的东西我不好动，你自己收拾一下，明早离开。” “……”我安静的站在那儿，没有应声。 他慢慢抬起头，头上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格外扎眼，让那面孔也跟着瞬间苍老了很多。 他慢慢站起身来，目光晃动但又坚定的看着我，说：“你走吧……你香芹妈来过了，说如果我继续让你留在这里的话，会把你带坏的。这个环境会把你这好苗子养坏的！” 我没应声，身子慢慢下落，双膝着地时，低头看着他的拐杖腿，强忍泪水的说：“我不走，我不离开您。” 我不知道付香芹给他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离开父亲，绝对不可以。 我就是父亲生命的支撑，人活一口气，我就是父亲的那一口气！ 我若离开，父亲这口气就没了！ 付香芹想我、爱我、疼我！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想给我万千宠爱的，是眼前这个身负残疾的男人！ 这人是我爸啊！ 昨天回来，当我看到做饭的地方只放着馒头和咸菜的时候，没人知道我的心情是何等的悲凉！ 当我看到父亲药盒里的用药少了一半时，那种扎心的滋味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去诉说和倾诉。 所有的一切，而今都从压力变成了动力！ 我要努力，我要奋进，我要在命运面前抬起头，顶着风向前跑！ 我要努力努力的给自己的父亲创造更好的条件，我可以，我绝对可以！ “你走啊！你香芹妈说的对，你还是跟着她才能有更好的发展！你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去汉江！”他说着，从裤兜里颤抖着拿出手机！ 我知道他要给付香芹打电话，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夺过手机！ “你给我！”他激动的向前。 我一把将他抱住！ 那是我第一次抱他！ 好瘦啊…… 那高大而又伟岸的父亲，身子竟瘦弱的如同一个孩子…… 感受到他的瘦弱与无力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 “爸，我不走，您别让我走啊……” “你怎么可以跟付香芹说那么绝情的话！你怎么能那么不孝啊……” “他们吵架了，他们因为我的学业、因为你的病吵架了！我不想让他们为难，他们养育了我，如果以后还要让他们照顾咱这个家，那才是真正的不孝……” 我说着，慢慢离开父亲的身子，认真的看着他那双深邃而又无力的泪眼说：“爸，人家都说生活是把无情的刀，这把刀能害死人但是也能磨练人！你身体不如别人都能这么坚强的活着，我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不能和您一起努力！安逸的生活谁都想要，我也想要！但是，我要凭着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您是家里的大梁，我就是家里的小梁！咱一起把咱莫家撑起来！我在学校捡垃圾，我去兼职，我也会努力学习！咱们莫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咱们要让别人看到咱们莫家人的骨头有多硬！” “你…你怎么……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玩耍的年纪，你却……”父亲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张亮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时，看到他跟付香芹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外面。 那刻，付香芹脸上的泪水早已泛滥而下，捂着自己的嘴，充满惊奇的看着我。 她的眼神告诉我，我再不是那个小姑娘了…… 我一步步走过去，她却眼泪婆娑的转过身，不敢看我。 “妈……”我站在门内轻喊了一声。 她身子一颤后，再也控制不住的转过身，一把将我搂住，“你说你咋就这么懂事，你这么懂事干什么啊！你这么懂事儿以后得受多少苦啊！呜呜……可…可妈真是没白养你…没白养你…啊……” “妈，对不起，对不起……” 036：冰冷如狼 重新回到学校。 但是，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吃过早饭，就收拾了东西，回到学校。 回到宿舍的时候，只有刘素云在。 “她们人呢？”我问。 “她们都去吃饭了，薛小桐请客，没叫你吗？”她不解的看着我问。 很多住宿生都是昨天傍晚回校的，我家在城里所以早上才过来，但是这个薛小桐也是够客气的，大早上的就请吃饭？ “我在家吃过了，你怎么没去？”我问。 刘素云脸上微微有丝怨气，但是没有开口说。 “她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我问。 “你也会被欺负的。”她忽的抬起头来看着我说。目光里，有种被常年压抑着的哀怨。 “我不会。你也不要任由她们欺负你，这样由着她们怎么能行？”我很肯定的说。 “又不是欺负了一年两年了。” “她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因为我穷啊。” “穷？穷就要被欺负吗？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就这么让她们一直欺负下去？”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穷到没朋友？你跟我还有点不一样，你至少个儿高还漂亮，我又矮又挫……更重要的是我穷的都没法打扮自己。” “我愿意做你的朋友！你不是没有朋友！” 她听见说的话，眼神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我刚想再说点鼓励的话时，她却爬到上铺去，不再说话了。 那刻，感觉她受到的打击，当真太大了。 …… 她们饭饱回来后，依旧是热情的跟我说着话，但是，明显的感觉到，宿舍里出了刘素云以外，董小爱在内的她们六个人，看我的眼光明显的发生了变化。不是刚开始的那种好奇的目光。 感觉，她们几个已经“凝聚”在了一起。 上课时，我注意到后面的塑料瓶又多了，心里还挺开心的。想着中午的时候，稍微清理一下就拿回宿舍。 “你回家后有啥喜事啊？”张扬习惯性的趴在桌子上，侧脸问我。 “没什么啊！” “我看你神采飞扬的，跟上周时候不太一样啊？谈男朋友了？” “谁跟你似的，整天想着那些东西。” “那做我女朋友呗？” “张扬，那么多喜欢你的女孩，你随便挑个不久行了。还有，薛小桐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接受啊？” 他轻轻抬起头，看了看薛小桐的后脑勺，撅了撅嘴说：“她啊我不敢要。” “为什么？” “因为她太喜欢我，会被她粘死的……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张扬笑着说。 我明显的感觉到坐在前面的董小爱，身子轻颤了一下。 中午的时候，等同学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拎着两大袋塑料瓶回了宿舍。 宿舍一进门是洗手间和八个壁橱，最里面有个阳台。阳台上有很大的空闲，别说是两袋，就是七八袋都OK的。 “我将这两袋塑料瓶放在阳台上，你们没有意见吧？”我笑着问。 “放吧！有什么意见？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薛小桐笑着说。 …… 傍晚的时候，我就又找了个编织袋去操场上捡各种饮料瓶子，顺便也会捡一些其他的垃圾。 心境不同，做事也不一样了。如果是刚开始，我可能会惶恐不安的捡，可是现在心里有底气——我就是要赚钱。 我家穷，守着这些饮料瓶子，不捡白不捡。 这么些，好几块钱呢！ 有几个人好奇的笑我，但是也有几个好同学会笑着将饮料瓶递给我。 忽然，一个没盖帽、带着水的矿泉水瓶直奔而来。要不是我反应快，那一下就打我身上了。 不过，虽然躲避的及时，身上还是被甩洒出来的水给湿了腿。 抬起头，看见董小爱正捂着嘴的笑，“不好意思，我没拧紧！真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故意的，这完全是有意的…… 再看向她旁边，是 她们。在她们身后，有个突兀的大高个——张扬。 薛小桐走过来之后，微笑的看着我问：“需要我们帮你捡吗？” “好啊。”我“微笑”着说。只是心里想到她们欺负刘素云时，就已经有股子火在蔓延。 “小桐你要捡吗？我可不去，你们去吗？”董小爱转头问其他女生。 那些女生都笑着摇头。 薛小桐转过头，看着董小爱说：“你怎么不知道帮帮家里穷的同学呢？人家都捡垃圾生存了，你们就不知道可怜可怜她吗？” “我不需要可怜，也不需要你们帮忙的……”我有点憋不住了。 我不怕别人当面嘲笑，就恶心这种假惺惺的变相数落。 “薛小桐，你快去捡啊。”张扬在一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眯眯的看着她说。 薛小桐一听，脸刷一下就红了，“她说不用我们帮忙了啊。” “那会你非要拉着我来看热闹，我还以为看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是看李菲捡垃圾啊？”张扬满脸的不以为意。 我听后，便知道薛小桐她们的目的了——她们就是想让我在张扬面前“丢人现眼”。 不过，捡垃圾在我心中虽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可是也并不是有脸的事儿。 转身继续捡，心里却很是憋屈。凭什么欺负穷人！ “我帮你。”张扬走过来，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大编织袋。 远处，很多的女生看见张扬过来帮我，都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那刻，我不用回头，便能感觉到脊背被薛小桐和董小爱盯的冷冷的了。 但是，我并没有赶走张扬，反而解气似的跟他挨得很近。 他嬉笑着说：“怎么靠我这么近啊？忽然爱上我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调戏”。 “哈哈，你真有意思！水火不侵啊……”他拎着大编织袋傻乎乎的笑起来。 “别笑，快捡！”我打住他的笑声。 这会我俩要是越开心薛小桐就会越心痛。 张扬帮我已经算是个麻烦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找更大的麻烦。 不过，还是很感谢他的。让人暖暖的。 …… 捡完之后，便往宿舍走。 一路上，我就感觉心里慌慌的。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示弱。绝对不能。 拎着小半袋回到宿舍之后，看到宿舍里只有刘素云，心里竟还微微的舒了口气。 可是手里的编织袋还没放下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回过头，看见她们六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在了门口。 刘素云看着她们几个，竟还不自觉的行注目礼似的站了起来。 “什么味道？好臭啊？”薛小桐轻捂着鼻子，看着我手中的塑料袋说。 这都是些瓶子而已，哪里会臭？ “哎呀，咱们宿舍都快成垃圾厂了，能不臭吗？”董小爱斜眼看着我说。 “你也闻到了吗？”薛小桐看着董小爱问。 “当然。”董小爱应声之后，转头问身后另外几个女孩，“你们也闻见了吗？” 她们几个点头之后，便一步步的靠了过来。 薛小桐走到刘素云面前，“微笑”的看着她问：“刘素云，你闻见臭了吗？” 刘素云愣怔了，干眨着眼睛跟大脑空白了似的。 “我问你，你闻见臭了吗？”薛小桐见她发呆，有些不爽的瞪着她问。 刘素云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仍旧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啪！”的一个巴掌！ 董小爱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刘素云的脸上，刘素云躲都没躲，甚至连吭声都没吭声！ “我再问你一遍，你闻到臭了吗？” 刘素云还是没有说话！ “啪！”的又是另一边。 “我最后问你一遍……有没有闻到臭味？” 刘素云跟个“呆子”似的，直直的看着看着她，微微的张开口说：“不…不臭。” “*！”薛小桐在旁边喊了一声，伸手也要打她的时候，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别欺负人……”我攥着她的手腕说。 “你敢动菲菲！？”董小爱说着，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我松开薛小桐的手，二话不说，“啪”的一巴掌就还了回去！ 我一米七六，她一米六三，她的力气自然会比不上我。 我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扇懵了似的，单手斜扶着旁边的大桌上，那齐耳的短发，全都撇过去贴在了脸上。 她慢慢的抬起头，发丝间透出的双眼，冰冷的如同一头母狼…… 037：疼 “哼！竟然敢打我？给我打！”董小爱喊了一声之后，一帮人就冲了过来！ 薛小桐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微笑看着。 我与另外四个女人拉扯起来，刘素云见状立刻帮我拉架。 “你们两个弄住刘素云！”董小爱吼着说。 我听见声音，转头看向董小爱时，她已经站在了宿舍中间的大桌子上。 “你们两抓住她！哼，她不是长的高吗？我让她长的高！” 另外两个人赶忙使出全力拉住了我的胳膊，而董小爱退了两步，加速后从桌子上直接的跳了起来！ 她从上面直接飞踹下来！ 我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使劲的想去躲避，可双手却被两人死死拽住！ 本能的一抬头时，她那膝盖直直的冲着我的面门就撞了上来！ 鼻血都市顺着嘴巴就流下来！ 人也被撞的蹲坐在了地上…… “流血了，流血了！好，好！”薛小桐在旁边笑出了声。 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就跟断了似的，想用手捂嘴的时候，却又一次被她们用力的拉开双臂，只是涂了自己一脸的血。 “啪！”的一耳光！ 她狠狠的甩打在了我的脸上，那刻鼻子的痛早已让那巴掌都不觉得疼了。 我蹲在地上，抬起长腿，狠狠的蹬向她的小腹！ 她明显是个打架的行家，一个侧身，抓住我的腿腕使劲往后一拽，整个身子当即就被她拽躺在了地上。 她极其灵活的骑跨在我身上！压的我死死的！ “按住她胳膊！我非给她整过这脾气来不行！”她说着，我就觉得手脚的被死死的定住了！ 扭过脸去看刘素云。 她跪在床前的地板上，头被另外两个女生死死的按在床板上…… “啐！” 董小爱一口唾沫吐在我脸上。 我那刻的火和屈辱都快瞒过头顶了，恨只恨自己无能，恨只恨自己打不过这么多人！ “把头给我正过来！”她大骂一声后，一手抓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就来回的扇！ 那巴掌一下下的打在我的脸上，我一下一下的数着，整整的二十二个大巴掌！！！ 我现在都能清晰的记得她手上沾染着我的血，脸上溅着我血的模样！ 人，原来真的是会被打哭的。 从小到大，就是流浪的时候都没被人这么打过，就是被人骂妓女的时候，都没人这么打过我。 董小爱从我身上站了起来！双腿依旧跨在我的两侧，极其侮辱性的看着我， 看着留着鼻血、又流着眼泪的我…… “你再牛啊？刚才的牛劲呢？嗯？呵……别整天在我身后跟张扬打情骂俏的！你他妈以为我耳朵聋啊？还敢打我？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操！”她喊了一声，不解气的冲着我的肚子又是狠狠一脚，我身子立刻就侧弯了过来。 眼泪哗哗的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脆弱了？ 疼的？ 还是侮辱的？ 正当我以为这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她一脚又踩住我的脸。 然后，猛的使劲碾压！ 没被踩过脸的人，永远不知道那种耻辱是多么的巨大！ 那刻头就跟钉在了地板上似的！ 根本就无法起身！ 身子疼的在乱动，可是每动一次，脸上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就生疼生疼！ 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菲，你不是不知道薛小桐喜欢张扬吧？你知道吗！？”董小爱问。 我被他踩着腮帮子，哪里能说的出话来？ “人家都流血了，你别这么欺负人家了！来，莫菲，我给你擦擦。”薛小桐从旁边的床上撕了块卫生纸，笑着蹲在我一侧。 “你瞧你脸上这些血，都快干了……”她一边擦着我的脸，一边笑看着我继续说：“董小爱脾气急，你该多让着她点的，你看你比她高那么多，你怎么能大个儿欺负小个儿呢？传出去多不好听？所以，以后要矜持点，咱们都是女孩子，我作为舍长，你们要向我学习，你看？刚才我就一点没动手。咱们都是姐妹，不能这么打过来打过去的。你今天大个儿欺负小个儿，姐妹儿们是看不过眼去才打的你，以后你可要多注意点了呢，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你喜欢张扬对不对？”我冷冷的看着她问。 “呵……”她听到张扬时，眼神都有些发直了，嘴角有丝干硬的得逞般的笑：“怎么？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笑着说。 “你有多喜欢他？” “操！”董小爱使劲的冲着我肚子一脚，很是嚣张的指着我骂道：“你哪里的那些B事儿？还问东问西的！你眼那么直勾勾的干什么？不服是不是？啊！？” “董小爱！！！”薛小桐忽然火了？ “嗯？”董小爱有点愣，她是薛小桐的绝对跟班，吃喝的全仰仗着薛小桐。见她发火自然是一愣。 “我跟莫菲谈正事儿呢！你干什么你？真是的……莫菲，踢疼了吧？”她说着又给我擦了擦刚才那一脚疼出的泪，“刚才咱们说到哪儿来着？” 我看着她这幅恶心的面孔，我真想冲上去啃她一口！ 忍者眼泪，疼的咬着牙，问：“你…你有多喜欢？你是有多喜欢张扬才会对这么打我？” 她笑着将那团卫生纸放在了我的脸颊上，轻轻的站起了身子，叹着气的说：“唉……多喜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喜欢。唉！简直…简直就是为了他可以死的那种感觉，你知道吗？见到他的时候，我这里就好紧张好紧张，你知道那种砰砰砰吗？就是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她说着，捂着自己的心脏，做到了旁边的床上。 伸手拿起一边的卫生纸，回到我跟前，一点点的摩挲着我的脸，说：“莫菲，你知道这一路走过来，我打败了多少情敌吗？呵……所以，以后呢，你要乖一点，懂事一点？你要知道，我看他跟别的女人每说一句话，我都觉得针扎的难受！很难受很难受，你知道董小爱对我说张扬想让你当她女朋友时，我的心有多疼吗？我真想……我是真想弄死你啊……” 她说着，语气就开始变味，那状态也跟个精神病似的不稳定！ 刚才还在给我擦血，此刻却开始隔着薄薄的卫生纸死死的掐着我的腮！ “啊……”我疼的禁不住喊出了声。 “很疼对不对，我的心，要比你疼很多……疼很多啊！所以，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知道了……” “知道就好，唔……好累呢~~走吧！咱们晚自习去！亲爱的，你也快去洗把脸吧！”她回头眨了眨眼，很是“俏皮”的看着我说。 她们走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很多。 我从地上慢慢的撑坐起来。 旁边的刘素云却依然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床前，双眼呆滞无力的贴在床面上。 “素云？”我半撑起身子，一说话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此刻，怕是已被打肿了。 刘素云跟个鬼混似的，幽幽的直起身子，回过头，眼神里带着怨气，“知道吗？这只是开始，你这只是个开始。” 说罢，站起身拿上了课本就去上晚自习了。 我努力的扶着桌子站起来，一步步走去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没了人模样，满脸是血！ 疯了似的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 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鼻子青了，腮也红肿着，心里好疼。 但是，这刻，有谁能帮我？ 在这个城市里只有我和我残疾的父亲，谁能帮我？ 我不想哭，可是眼泪却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止不住。 一步步的走在暗夜将至的校园中。 将脸底下，让头发遮挡住自己受伤的脸。 那刻，真想能有个人来抱住我、保护我。 …… 走进教室的时候，我已经迟到了。 满满一教室的人的目光全都盯着我的脸，议论纷纷的盯着。 我赶紧将头低的更低，忍者身上的疼痛快步走向自己的课桌。 当我从薛小桐跟前走过的时候，她嘴角微微的弯着，旁边的董小爱，也跟着轻轻的咳了一声。 坐到座位上，看着旁边的张扬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看着他白皙的脸，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委屈，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没有他，我就不会挨打，都是因为这个“帅”家伙！ 为什么那么没心没肺的让我做他女朋友！ 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仿佛感觉到我在盯着他，睡眼惺忪的挤了挤眼。 我赶忙转过头去趴下，轻勾发丝遮挡住自己的脸。 “你才来啊？” 我没有说话…… “给你看个帅哥吧？” 他说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对向了我。 我看到手机里有张我很熟悉的面孔，陆厉！？ 我一把的夺了过来！ 但是发现那根本不是陆厉，只是长得跟陆厉有些相似。 怒拔的眉毛，冷峻的脸，不羁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极度负责人的心。 但，不是陆厉…… 眼泪在那刻一下，忽然就落了下来！ 如果，陆厉在该多好，如果哥哥在该多好！ 没人会敢欺负我，他会拼死的保护我，他会让所有碰过我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我操，至于吗？只看一眼就把你帅哭了？” “咳！” 我前面的董小爱又轻咳了一声。 我听见那声咳，心里忽然就想起她们在宿舍时，那魔鬼般的样子! 难道我要这样软弱下去吗？ 那刻，我问自己的心，我该忍气吞声吗？不。 那我该反抗吗？不，我打不过。 那我该怎么办？ 我的心告诉我——不能忍气吞声，一定要反抗！ 想定后，我慢慢抬起头，故意将发丝挽到耳后，让张扬看到这些杰作。 “你的鼻梁怎么青了？撞哪儿了？”他笑着问。 “你不是说让我做你女朋友吗？我答应你。”我没有回答，很是认真的看着说。 “真的吗？真的吗？哈哈！” “真的，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他微微一愣。 “让我扇你二十二个耳光！”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一下忽然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 . . 谢谢那两位17K书友的打赏，谢谢！爱你们！ 038：怪怪的味道 “让我扇你二十二个耳光！”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他看我眼泪那么流下来，忽然顿悟了似的。 转头盯了一眼薛小桐后，回过头，声音低沉而认真起来的看着我问：“是她欺负你了，对吗？” “我就这么一个条件，你答应不答应？”我没回话的问。 “都是她们干的？都是因为我，是吗？”他的目光怀着极大的愧疚感，手不自觉的伸过来，轻轻的放在我红肿的脸颊上。 我一手打掉之后，泪又一次汹涌起来…… “你…你到底让不让我打？你不是让我做你女朋友吗？那就让我打！” 我说着，感觉自己的嘴唇在抖，我使劲的咬住嘴唇，余光瞥见薛小桐和董小爱此刻都转过头来看着我俩了。 他慢慢的站起身子，丝毫没与理会薛小桐与董小爱那不解的目光，冷静的看着我说：“起来打。” “我…我打完你之后，我就是你女朋友……”说完，我猛的站起来，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打的我的心好疼好疼！ 真的疼！ 同学们被那我那一巴掌扇的齐齐的转过头来，却又异常安静的看着我们。 他一米八六，我一米七六，两个大高个是那么那么的扎眼。 他们看着我受伤的脸，都以为我被张扬欺负了。 可是张扬的脸，那刻已经隐隐的有股子火在开始酝酿了！ “继续……”他轻声说。 “啪！”我又是一巴掌！ “莫菲！你干什么！！”薛小桐站起来隔着课桌厉声喊到。 我没有理她，因为我知道有人会制止他！ “你TM的给我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儿！如果你敢靠近一步，我绝对会让你好看！”张扬冷冷的瞪薛小桐说。 目光中，蕴藏着极大的火气！ 而董小爱则在一边默默的拎起了自己的板凳，狠毒的盯着我，仿佛只要薛小桐一发话，她就敢将板凳甩到我身上！ “啪！”我第三耳光扇了过去。 “别打了！！”薛小桐在一边大喊。 “你要再打！信不信我回宿舍弄死你！？”董小爱直直的瞪着我，我简直不相信女人也会散发出那种如同野兽般的目光。 “继续……”他又喊我。 我那三巴掌力气很大，张扬的脸已经发红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薛小桐，她的已经心疼的快流泪了。 她很喜欢很喜欢张扬对吗？ 她最在乎的就是张扬对吗？ 好…… “啪！”我又是狠狠一耳光！ 我打的不止是薛小桐的心，也不止是张扬的脸，还有我自己的青春！ 属于我十六岁到十八岁这三年的青春！ 从今以后，我就是他的女朋友；从今以后，我都不可以再想陆厉；从今以后，他一定会保护我！ “啪！”又是一耳光。 看着那红肿的脸，我眼泪又落了下来。 因为感觉自己有些好残忍，那巴掌打下去不能不用力，不用力的话，薛小桐不会心痛！ 但是，太用力的时候，说自己不心痛也是假的！ 那会就觉得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 难道青春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只想让我自己过的好一些，我只想让自己坚强的面对以后的路！ 昨夜，付香芹含泪离开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在高中一定好好的努力，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学习和挣外快上！ 我那么努力的想要过上好生活，只是为了将来好好的报答父亲，好好报答付香芹！ 可是，上天却让我面对这些青春的疼痛！ 但是，谁的青春不曾痛过？ 痛吧！ 打吧！ “啪！”我又一巴掌下去！ “混蛋！董小爱！打她！”薛小桐再也看不过眼的喊到。 董小爱顿时恼怒了，踩着薛小桐的板凳，隔着桌子冲着我一脚踹过来！ 我猝不及防的被她踹在胸膛上，整个身子直直的往后墙上撞去！ 董小爱拎起板凳又要冲过来的时候，张扬速度极快的，狠狠一脚踹向她手中的板凳！ “啊！”董小爱喊了一声，连人带板凳的倒向侧排那些同学的课桌。 噼里啪啦的各种书和琐碎的东西，乱了一地。 我直起身子，看着董小爱的目光，她极其愤怒的死死的盯着我。 “薛小桐，我不想打女人，识相的就远一点，别逼我……”张扬冷冷的看着她们说。 张扬将我扶起来后，用身体挡住薛小桐的视线，一脸责备的看着我说：“继续打……” 我看着他的脸，再看看倒在地上的董小爱，顿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了…… “打！！”他大声的一喊！仿佛整个楼层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莫菲，你死定了……”董小爱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盯着我说。 而一旁的薛小桐流着泪，一副要吃掉我的样子。 我抬起头，看着张扬。 张扬很认真的看着我，重复一声：“打。” “啪、啪、啪、啪、啪、啪……”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 一下下的巴掌打在张扬脸上，身后的薛小桐直接就流泪了！ 疼的？ 很疼对吗？ 我也疼！ 都疼！ “还差一下。”张扬的脸已经红了。 可是我觉得还不够！ 我觉得薛小桐还不够痛，远远不够，她还能够站在张扬背后，还能恨意浓浓的看着我。 “这最后一巴掌之后，我就是你的女朋友……所以，说，说你爱我。”我擦掉眼泪，看着他说。 张扬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身子微微的正了正，“我爱你……” “大点声，我听不见！”我大声喊到。本不想哭的眼睛，却又一次的落下泪来。 “我爱你！！！”张扬大声一喊。 薛小桐听见张扬的那声“我爱你”后，眼神就变了，从恨意浓浓，变成了伤心。 捂着自己的嘴，不可思议、满眼是泪的看着张扬的侧脸。 痛吧？很痛吧！ 我打了你最心爱的人！很痛对吗？ 看着你心爱的人对我说“我爱你”，更痛对吗？ 而我呢？我竟被你逼到了这个地步！ 就因为他喜欢我，就要置我于死地？就因为他喜欢我，就要打我？ 就因为他喜欢我，你们就可以踩着我的脸、掐着我的心的欺负我…… “啪！”最后一巴掌打下去之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抱住了张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的很大声，很大声…… 不知为什么哭的那么大声，就是哭，就是哭…… “对不起……”他抱着我说。 而后， 张扬带着我离开了教室。 从虚脱了似的薛小桐身边走过时，张扬停下身子，看着她说：“我们永远不可能了！” 而一边的董小爱，则死死的攥着拳头盯着我。 张扬带着我去了校外。 找了家门诊，给我的脸抹药。 整理好之后，便跟他并肩的走在暗夜的柏油路上。 灯光将我俩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我问我自己：这就开始恋爱了吗？ “莫菲，你喜欢我吗？” “不是特别讨厌。” “那，爱我吗？” “……”我没有回答。 说不出为什么，对他有感动，有喜欢，但是爱？我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你不爱我对吗？”他问。 “不知道。”我觉得在十六岁的年纪里谈爱情，虽不远，但是也不近啊。 当年付香芹可是一再嘱咐我，不可以早恋。 没想到，这会刚离开她怀抱没多久，就稀里糊涂的给人家当了女朋友。 “爱一个人，是很清楚、很清晰的，怎么会不知道？”他说。 他如此一说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闪现出了陆厉。 只有他。 对，只有他的眼睛能让我感受到那么一种无比清晰的守护般的疼爱。 那是种，在我认为最与所谓的爱情接近的清晰感觉。 “爱是种很清晰的东西吗？”我问。 “当然，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会为他考虑很多的东西。想他的时候，倒是会有些模糊，不过那是因为想的次数太多的原因。”他说。 此刻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酷拽。 “这么有经验？你爱过？”我问。 “呵，这不是爱着吗？”他忽然笑了。 “可我不爱你。”我忽然认真了。 我以为他会生气，但是他的目光里却焕发出了一丝兴奋，“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就是怕你爱我，跟薛小桐似的那种，我最TM害怕了！” “你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让我打你？为什么让我做你女朋友？” “我都被你打了二十二巴掌了，都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我不爱你，我也知道，你并不爱我。你有心上人对吗？”我停住脚步看着他问。 “嗯，这暂时还是个秘密。”他狡黠一笑。 “是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个秘密？” “等我们熟透了，等我知道你真真正正是不是值得我信任的时候。” “我感觉我们不像在谈恋爱。”我说着，头微微低下去。 同时，也忽然意识到，他并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也不会在我需要保护的时候，保护我了。 “行了。”他一下扶住我的双肩，看着我继续道：“我们现在就是在恋爱，但是，是种很另类的恋爱。对了，你为什么不会爱我？你觉得我哪里不够好？” “眼睛不好。” 他微微皱起眉毛，帅气的撅起了嘴角，“你开什么玩笑，她们可都说我的眼睛会勾魂的！” “我觉得挺恶心的，而且特别假，尤其是看着我说那些乱七八糟话的时候。” 我说着就微微一笑，牵动着鼻梁微微的有点痛时，又疼的皱起眉毛。 “瞧你这傻样，不过，你说的对，我对你是真的爱不起来啊……”他微微有点伤感的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刺痛了他的心，赶忙安抚说：“其实，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个类型。不过，做个朋友倒是非常不错。”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他很是好奇的问。 “喜欢那会你给我看的那种类型！就是在教室你手机上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我打趣说。 他一听却认真了，掏出手机，拿出了那张相片，指着那个长有些像陆厉的男人问：“你说的是这个类型？” “嗯，感觉有力量 。”我说。 说出来的时候，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其实是脆弱的。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女孩都喜欢那种瘦弱，甚至有些娘的那种男生，但是，我喜欢有力量的。 这与我的生活环境密不可分，我脆弱的内心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来守护一次。 可如今没有了…… “走！我带你去见他！”他一脸兴奋的说。 当时我就纳闷，他怎么就那么兴奋，隐隐觉得那种兴奋不单纯。 …… 我清楚的知道那个人不是陆厉，只是长得跟陆厉有些相似而已。 那眼神、那气质，人家都说面由心生，他们的性格也会很像吧？ 我承认，我对那个男生有些好奇了。 我好奇他会不会有陆厉对我的那种宠溺的眼神。 “他在哪个学校啊？咱们走着去吗？”我见张扬一直顺着街道走时，有些好奇的问。 “咱一个学校，他上高二呢。但是，暑假的时候出车祸伤了腿，一直还没上学。他家就在前面那个小区住。” 我听后，脚步一下就停住了，“这么晚去他家干嘛？” “没事，他一个人住。”他说着一下牵住了我的手，“他是个孤儿”。 被他牵着手的时候，感觉很微妙…… 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像是个玩了很久的朋友似的；虽然没有那种男人特有的安全感，但是，却奇异的出现了一种甜蜜感。 当我听到那男生是个孤儿的时候，我忽然更想见见他了。因为，陆厉也是个孤儿了。 那小区离学校不远，但是很破旧。 在一幢老式居民楼前停下后，张扬指着一楼亮灯的房间说：“他在家，就是亮着灯的这户！” “真就他一个人？”我问。 “嗯，不过…有时候，也两个人。”他转过头冲我挑了挑眉毛后，笑了。显然，另一个人就是他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那笑里，有种怪怪的味道…… . . . 感谢轻风轻语的打赏，谢谢你~ 039：魏子洲 每当我回忆青春的时候，我总是把时间缩短在高中那三年，我觉得那是真正的青春。 没有物质掺杂感情，没有必要思考双方背景，没有任何羁绊、发自内心的一种极度纯粹的感情。 当然，我可不会宣扬早恋。 只是，那情窦初开的心是教条性的东西所束缚不住的。 毕竟那东西太过纯美，总是会从校园的林荫道里悄无声息的萌发。 不像是我后来的岁月那般纠结而又复杂。 在高中阶段，我所见到的，便是某人那纯的一塌糊涂的爱恋。 …… “我们进去吧。”张扬收拢了笑容，很是开心的说。 想到照片中的那个男人，脸上也忘记了疼痛。 “砰、砰、砰……”张扬拉开破旧的老式防盗门后敲门。 我看着生了锈、异常斑驳的老式绿色防盗门，便感觉里面这个人应该挺穷。 “啪”的一声后，门开了。 但是，并没有见有人拉开门。 张扬笑着推开后，我也没见到那个男人。 “他腿好了吗？怎么跑的这么快？”我问。 “好了，过段时间就要去上学了” “他姓什么？”我轻声问。 “姓魏……”他走进去之后，四处的张望着说。 “张扬！？你带谁来了？”洗手间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低沉的声音中有种温柔，但是温柔里又透着股子刚硬的男人特有的口吻。 “魏子洲！你干嘛呢？洗澡啊？” 魏子洲？ 他叫魏子洲。 看着这个住处如此破旧，四处的家具如此老旧，连一个个卧室的门把手都掉没了的样子，便觉得他真是个清贫的孤儿。 “我问你带谁来了？” “我女朋友！” “狗屎……”他说罢，双手拿白毛巾擦着头的直接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赫然发现，他竟然只穿着个白色三角内裤！？ 他浑身的肤色都是古铜色，很健美！ 腹肌，胸肌，倒三角，简直像是个人体模特…… 就是，就是那种平时只会在杂志封面上见到的那种体型！ 如果说张扬是韩版的男模，那么魏子洲就是个欧美版的了。 从小腿，一直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我整个心脏都抑制不住的跳动！ 因为，我仿佛看到了翻版的陆厉，感觉陆厉以后肯定也会长成他这样子。 只是，那眼睛不太像，没有陆厉的坚定和深冷。 “你女朋友一直都是这么看人吗？”他放下毛巾冷盯着张扬问：“不过，她脸怎么回事？” 他那么一说，我立刻觉得自己真是太不要脸了，这功夫应该喊一嗓子，然后吓的转过头的。 不过，这会要是再那样做，是不是显得有些做作了。 所以，只能继续保持这种自然的状态了…… 张扬听他那么说我，便也转过头来看我。 我扭头看着他，清淡的干眨了几下眼睛，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可是，被这样两个男人盯得时间久了，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莫菲的脸没事儿！不过……”我看着张扬笑嘻嘻的凑过来，说：“……说，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哈，隆重的给你介绍一下！” 张扬说着就兴奋的小跑到魏子洲跟前，我才发现魏子洲竟然跟张扬差不多高。 “本县！不不不……本市也是很出名的人体男模——魏子洲！也是我最好的…最好的……”张扬说着跟魏子洲对了对眼，魏子洲一脸冷漠，张扬傻傻一笑的说：“也是我最好的宠物！” “滚！”他说着，就摆动大长腿，踢了张扬一下。 “人体男模？”我问。 “嗯。兼职。”他冷淡的将毛巾扔到了破旧沙发的扶手上。 “画画的那种？”我比划着说。 “各种都有……” “哦。我说怎么这么…这么开放。呵。”我干硬的笑了笑。 脑海里却出现他裸体站在一帮人面前，被人家拿着画笔描绘着的样子。 “你也是个模特吧？跟张扬一起走秀认识的？”他忽然问。 我刚想说不是的时候，张扬却接过话茬，双手插在口袋里，很是赞美的看着我说：“是不是感觉腿特直，脸特小，标准模特样？” “不是模特吗？你同学？”魏子洲问。 “同桌……兼我女朋友。”张扬笑了笑说。 “你们坐吧……我去穿衣服，这么穿着有点不雅，对不对，美女？”他说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跟前。 我微微挑头的看着他的脸，脑海中一直在将这张脸往陆厉身上靠，然后，傻乎乎的说了句：“随你，我…我无所谓的……” “呵，你女朋友挺有意思啊。”他扭头冲张扬丢了句话后，转身进了卧室。 我走到沙发上坐下之后，张扬便问：“你没感觉，你看着他的目光很花痴吗？” “没有花痴，只是我想到一个人。” “谁？” “一个现在长的应该跟他很像的人。” “真的！？在哪？” “不知道。” “呵，还挺会给自己的花痴找理由，看来你的确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啊。” “……” “今天怎么这么早下课了？嗯？你的……”魏子洲从卧室穿着个白内衣，下身一个黑色大裤衩走到了张扬面前，看着张扬的脸继续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张扬笑着说：“还记得薛小桐吗？” “那个有钱的疯丫头？” 接着，张扬便讲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却一直忍不住盯着魏子州的脸端详。 张扬讲完之后，魏子洲转过头看着我问：“你怎么老盯着我看？” “她喜欢你这类型的。”张扬说。 我赶忙插嘴说：“不是，我就是看看而已。” “嗯？你叫什么名字？”魏子洲皱眉问。眉毛皱起来时，那种特殊的痞味很拿人。 “我叫莫菲。” “听你名字不像是那么狠的人啊……二十二巴掌，手不疼吗？”他用说不清的眼神看着我说。有些讨厌，又有些无奈。 而后，颇为不爽的从桌底下拿出了个易拉罐啤酒，打开后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 看着他喝啤酒的样子，我确定了他不是陆厉。 “谁惹你了？”张扬看着魏子洲微微有些躁的样子问。 “没事。这会应该下晚自习了吧？你俩今晚在这住下吗？”魏子洲看了看表问。 我一看表，已经九点四十了。 不过，我是不敢回去了。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薛小桐和董小爱肯定恨死我了。 “你看她这样子还敢回去吗？”张扬笑着问魏子洲。 魏子洲抬了抬眉毛，用一种我都看不懂的眼神反问：“是不是要我给你俩腾出间卧室恩爱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可以一试……”张扬说着转过头酷拽的模样又一次露出来了。 “我只是答应做你女朋友，那方面的事情，你…你想都别想。”我没好气的说。 “贞女味挺浓啊。行了，你睡北边那间卧室吧！”魏子洲笑着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屋子，也没有门把手，心里便有点颤。 “你放心吧。有我在，张扬不会动你的。”魏子洲看出我的担忧，站起来去了那间卧室帮我倒腾起来。 “那今晚就住下了？”张扬问。 我答应下来后，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似的。 “我问你话呢？怎么，还想着薛小桐呢？” 薛小桐？ 对了！ 刘素云啊！！ 我是跑了，可刘素云还在啊！ 想着她为我挨巴掌的情景，我拔开腿的就往外跑！ “你跑什么啊！我跟魏子洲一个屋睡，不跟你睡！” “刘素云！刘素云有危险！”我说着，打开了门的就往外跑！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刘素云啊！ 你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想着刘素云挨着巴掌说“不臭”时被打的事儿，我就知道董小爱她们今晚不会放过她。 因为刘素云的那种表态，让我知道，我清晰的知道她是把我当朋友的！ 张扬也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问刘素云怎么了。 我甩开手，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今天下午的事情。 张扬听后犯难了，“你自己一个人去也不行啊！” “不行也得去！” 不行也得去，我去了跟不去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陪你吧！”张扬说。 …… 到了宿舍楼下，宿管阿姨直接把张扬拦住了。 “您让他上去吧！一会就行！”我央求说。 “要不，你去男生宿舍试试？他们要放你进男生宿舍，我就放他进女生宿舍！”宿管阿姨没好气的说。 “阿姨，您热心肠，我就进去一会！帮她拿了东西就走。”张扬微微讨好的说。 胖阿姨抬头看了看他的模样，勾嘴轻哼说：“长挺俊啊？” “谢谢阿姨！”张扬说着就要往里跑。 “你就是朵花也不行！”宿管阿姨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衣领。 我看那架势，直接撒开腿的往三楼跑了。 到了三楼后，直奔311！ 门被反锁了！ “小桐？接下来怎么办？给她拍全身的还是半身的？” 这是， 这是董小爱的声音！ . . . 谢谢‘海为云世界’打赏的小心心~谢谢你！ 040：令人窒息的女人味 “小桐？接下来怎么办？给她拍全身的还是半身的？” “拍全身的！还要拍带动作的。”薛小桐的声音也传来。 动作？ 什么意思？ 难道…… “拍动作？可是，上哪儿给她找个男人啊！哈哈哈哈！”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瞬间就炸开般的懂了。 他们竟然！？ 无耻！ “开门！！！”我疯狂的一下下的砸着门！ “谁！？”里面一个女生大喊。 “开门！”我大喊一声后静静的等着他们开门。 “是莫菲！开门吗？”一个女生问。 “开！”董小爱的声音传过来。 “不许开！”薛小桐说。 “小桐？不开吗？” “干完活再开，刘素云，去，快点到床上去。”薛小桐说道。 “素云！！”我在门外大声喊到。 里面却什么回音都没有…… “啪！”的一个耳光声！“小桐叫你快点，你耳朵聋啊！？二逼似的！连个眼泪都不掉，你他妈数木头的啊？躺下！”董小爱大声骂道。 刘素云没有反抗吗？ 她甚至眼泪都没掉？ 那……那是何等的心如死灰啊！ “开门啊！”我一脚脚的跺在门上。 可是，那时候的宿舍门早已经是加强版的了。就是因为有些学生会踹门，而做了特殊处理。 任我怎么踹，门都是纹丝不动啊！ “素云！别听她们的！反抗！你反抗啊！！”我在门外大喊！ 可是，我在门外没有听见反抗，只有一声声的手机照相声。 “你娘死了吗？还是你爹死了？笑！知道怎么笑吗！？”董小爱大声骂道。 “你让她笑什么？她能笑的出来？让她闭上眼睛就行了嘛……”薛小桐在一旁指导着说。 “啪”的一个耳光后，董小爱大声道：“让你闭上眼睛听见没！” 我如果是个不懂那种事的女孩，我不会知道她们在拍什么。 可是，现在的我很懂，曾经在冯艳的店里的时候就懂！ 她们是在拍X照，她们是要威胁，她们简直是混蛋！！ “挺不错啊！小桐，你看看！”董小爱说。 “嗯。好了，去开门吧。”薛小桐说。 “咔嚓”一声，门开了。 宿舍的灯光很亮，比走廊上的亮很多很多。 我看见刘素云的时候，刘素云也在看着我。 她斜靠在床上，身上不着一丝，目光很淡、很冷…… 那脸也已被扇的通红通红。 如果不是她那刻赤身的样子，我根本不会相信她刚刚的经历。 可是，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平淡。那是一种让人感觉很可怕的平淡。 “你给我进来！”董小爱说着，上前就拉住了我的衣领。 “滚！”我使劲的一下打掉她的手！ “小爱。”薛小桐坐在门口的那张床上，斜躺着倚在背后的墙上，一边浏览照片一边喊了一声。 “刘素云！穿上衣服！”我喊到。 刘素云听见我的话后，却转头看薛小桐的脸色。 薛小桐放下手机，微笑的看着我道：“你怎么回来了？挺大胆啊……呵，张扬呢？” “刘素云！穿上衣服跟我走啊！！”我没有理会薛小桐的喊。 我这么一喊，其他的五个女生全都站了起来。 “你进来拉她走啊……”薛小桐也站了起来。 “素云啊！”我冲着里面喊。 我大声的喊叫，让很多女生都从宿舍里探出头来，往这张望。 可是，我知道那些女生不会帮我，所以我怎么会敢进去？ “你等着，我报警！”我指着莫菲一步步的往后退。 “抓住她！！”薛小桐醒悟般的一喊！ 我加快脚步的就跑！ 董小爱第一个冲了出来，她速度极快！ 可是，我已经提前退身！ 在我冲到一楼，刚要下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董小爱赶上我，一把抓住我的T恤！ “张扬！”我在大厅一边的楼梯口大喊一声。 回身时，另外几个女的也过来了！ “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都干什么呢！”宿管阿姨大喊着冲了过来！ 宿管阿姨在董小爱眼中根本不放在眼里，抓住我的胳膊，喊着她们就来拽我！ 张扬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放开她！”他怒目瞪着董小爱道。 “谁让你进来的！？”宿管阿姨一把拽住了张扬，扭头看着我又问：“你不是上去拿东西吗？现在你们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是叫他来帮你打架的！？” “阿姨！这个女的偷了我们的钱！我们要搜她的身，她就跑！”一个“弱智”女生大声喊。 宿管阿姨拽着张扬的胳膊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谈恋爱了？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学生！给我出去！” “张扬！你走！你去报警！他们给刘素云拍裸照了！去报警！”我大声喊。 “你放开莫菲！别TM让我说第二次！”张扬没理会我的话，怒目瞪着董小爱说。 “年纪轻轻的还这么凶！？出去！！”宿管阿姨看着张扬对董小爱那么厉害，顿时就火大了！ “张扬……”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宿舍门口处传来？ 我摆头冲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是魏子洲！ 魏子洲耷拉着鞋拖，下身一个大黑裤衩，上身一件白色背心，头发在洗澡后慵懒的垂着，那不羁的模样，像极了陆厉！ “子州！快过来！”张扬拉着我的胳膊说。 魏子洲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张扬身边，慵懒的眼神掠过此刻的场面，看着一帮女生抓着我的手时，自然明白什么事儿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这是女生宿舍！！”宿管阿姨冲着张扬和魏子洲喊。 魏子洲没听见似的，看着一个个女生宿舍的门口，而后异常烦热，仿佛那些女人味能让他窒息似的，“这破地方，真他妈让人透不过气……” “我让你出去！”宿管阿姨松开张扬就要去抓魏子洲。 魏子洲一个躲避之后，厌恶的瞪着宿管阿姨道：“你别碰我啊，我他妈最烦女人碰我！” “毛病！！”宿管阿姨说着就要去推。 “别碰我！！！”魏子洲怒指宿管阿姨的脸！ 胳膊上的肌肉块，顿时就跟要爆发似的突显出来！ 宿管阿姨立刻就呆在了原地。 魏子洲转身看了我一眼后，走到我跟前问：“你又回来搞什么东西？” “我朋友被她们打了，还拍了照。”我冲着魏子洲喊。 “薛小桐弄的？”他看了一眼董小爱后问。 “嗯，快报警吧！”我说。 但是他却没有一点要报警的意思，看了看我们几个人的架势后，扭头看着张扬说：“你松开莫菲。” “她，她现在是我女朋友啊！”张扬不解的看着魏子洲说。 魏子洲听他那么说之后，不理他的直接问我：“你们哪个宿舍？” “311。”我说。 他听后，直接的踏上台阶一步步的往上走。 “你给我下来！！”宿管阿姨大喊一声。 魏子洲却继续向上。 宿管阿姨见状，便转身跑向了值班室，准备打电话叫人。 “子州，那宿管叫保安去了！”张扬跟上去说。 “嗯。”魏子洲应声后，从裤衩里掏出个诺基亚手机，发了条信息。 董小爱见他要去宿舍，便立刻的跟了上去。 那刻已经接近熄灯的时间了，可走廊里依然有几个“衣衫不整”的女生。 当魏子洲和张扬踏上三楼台阶之后，便听见了那种女人特殊的尖叫声。 只是，很快的，走廊上一个个的脑袋探出头后，又换成了另外一种尖叫声！ “啊！魏子洲来了！快看，那就是高二的魏子洲啊！” “还有张扬！啊啊啊！怎么会那么帅！？” “哎呀，你还穿什么衣服啊！赶紧起来看啊！” “……” 张扬是登过封面杂志的，魏子洲是在市里都非常出面的人体男模，如此两个男人走进女生宿舍，那尖叫声真让人耳根子疼。 “是这个宿舍吗？”魏子洲抬头看了一眼我们宿舍的门牌。 “闪开！”董小爱推开魏子洲，抢先一步冲了进去。 反手就要去锁门的时候，魏子洲上去一脚连门带人的一块跺开了。 “带你朋友出来。”魏子洲转过头看着我说 “快点啊。”张扬一推我的后背，轻声说。 我赶紧的跑进去，刘素云已经套上了睡衣。 “穿上衣服，跟我走！”我跑到一边拿起刘素云的衣服说。 “你报警了吗？”她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问。 “我们待会马上去报警！” “别报警……”她冷盯着我说。 “为什么？”我问。 “换了是你，你会报警吗？你会让你的父母知道吗！？我不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今天的糗事儿！”她说着，泪眼中竟透出股子恨意来。。 那会她们打她、骂她、拍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落泪。 为何，我现在要救她的时候，她却恨的流泪？ 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魏子洲？”薛小桐从床上站起里，转而又看着我道：“莫菲，你好大的脸啊！都把魏子洲请来了？” “啪！”的一声。 宿舍集体熄灯了！ 但走廊上的灯却没有熄灭。 门口处，魏子洲高大的身影，配合着门框，仿佛就像是一副静止而精致的人体写真。 他一步步的走进来，看着薛小桐，冷声道：“把手机拿出来。” “呵，你来了，张扬呢？”薛小桐问。 “薛小桐，把手机拿出来！”张扬走到门口处，冷盯着薛小桐说。 薛小桐今晚本来就心情不爽，此刻看着张扬和魏子洲都来帮我的时候，脸上的恨意就更浓了。 攥着手机，往前两步死盯他俩人说：“不就是快破手机吗？呵，好……我给你们！！！” 话毕，将手机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啪！”一声之后，四分五裂！ “满意了吗？嗯？”她抬起头，笑着流出泪来。 我隔她几米远，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的恨意和不甘…… 041：那道风景 张扬看了一眼呆滞的刘素云后，转过头一脸厌恶的瞪着薛小桐说：“你做人留点底线好吗？” “我的底线就是你张扬！？我喜欢了你多少年了？而莫菲呢！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啊！？今晚，你却当着全班的面说你爱她？呵……张扬啊，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我薛小桐爱你张扬爱的要死！所有人都知道！！” “你——” “——我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比我更爱你的女人了！绝对没有！”薛小桐打断张扬后，眼泪刷一下就落了下来，走廊上的灯照着她的脸，显得异常娇嫩而又柔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这么一个娇嫩的小公主，会做出给同学拍X照这样的恶事！ 她擦了下眼泪，一脸倔强的说：“比起她们来，我才是最心痛的啊……我付出的比她们都多！她俩，她俩算什么！？”她说着猛地扭过了身子指着我和刘素云，痛斥道：“你告诉我她俩算什么？一个收破烂的、一个家里穷的都快吃不上饭的！你们两个人竟然帮着这种女人？你竟然宁愿接受一个收破烂的女人，都不肯接受我！你是在羞辱我对吗？那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别瞧不起人！”我直接站起来喊。 “闭嘴！你他妈的就一收破烂的，还有脸了！？这么穷，腰板还这么硬！你也算是我见过的人里面脸皮最厚的了！”董小爱很藐视的指着我说。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我早已经不是那个随便听几句刻薄话，就会自卑的女生了！ 那刻很想走到她面前，说一些反驳的话，但是，我明白穷人说话是没有力量的，只有当你站上更高的位置时，说话才能让人服气。 “莫菲，快走。”张扬催促道。 “不能走！！”薛小桐激动的从头枕底下拿出了一把很小很小的那种可以挂在钥匙链上的小刀子。 “你要干什么？”张扬怕她伤害我，一把将我拉到跟前护住我。 刀子打开后，锋利的刀刃在漆黑的房间里反射着走廊上的灯光。 让人心里莫名的紧张。 她眼神忽然没有了那会的高傲，轻轻的抬起左腕，将刀刃贴在了手腕上，看着张扬，冷冷的说：“张扬，我薛小桐只问你一遍……” 我们众人忽然的都不再说话的等着她的问题。 董小爱却几步跨过去，想要夺她手中的刀子。 她一摆身，冷漠的看着她说：“闪开！我不会死……” “那也不行！”董小爱还是要抢！ “你要不闪开，我就真死给你看！”薛小桐大喊一声。 董小爱惊的立刻的往回撤了几步。 “你们还有完没完！？”魏子洲在一边冲她喷了一句后，转头看着刘素云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穿好你的衣服出来！” 刘素云瞥见薛小桐手中的小刀子，赶紧披上自己的衣服，快步走了过来。 “我们走！”魏子洲说着就转身要走。 “张扬！”薛小桐大喊一声。 张扬表情极度无奈的昂起头，急急的转过身，看着薛小桐道：“哎呀！我说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啊！问我爱不爱你，喜不喜欢你吗？我告诉你！我张扬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只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爱莫菲？”她的声音很小，透着一股委屈。 听得出，那是发自她内心最深处、也是最敏感的问题。 张扬听后，顿时就愣住了。 侧过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魏子洲，最后目光落在了薛小桐的手腕上。 “我……”张扬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爱？还是不爱？” “如果我说爱，你就自杀吗？”张扬问。 “不，我不会自杀，永远不会。” 张扬静静地看着薛小桐认真的目光，缓了片刻后，以同样认真的目光看着她说：“那我爱她，我爱莫菲。” 张扬说出他爱我的时候，原本应该很感动才对，可是我看着他那么真挚的看向薛小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被爱”的感觉。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张扬表情严肃的问。 “可以了……” 薛小桐说完，便拿着尖利的小刀狠狠的给自己的手腕割了一刀！ 那血立刻流出来，就像是那坏了的水龙头一般，稀稀拉拉的往下滴！ “小桐！！”董小爱从一边拿过卷卫生纸，跑上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你不是说你不会……”张扬瞪大了眼睛的看着那一大团白色的卫生纸被渲染成一朵红红的花时，有些呆了。 我们都呆了…… “我不会自杀，我也不会死，我只是在我自己的方式告诉你，我薛小桐绝对不会放弃你张扬！”她说着目光慢慢的转向了我，“你根本就不懂爱情……” “走啊！去医院！快跟我去医院！”董小爱搀着薛小桐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以为薛小桐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或许会怒目斥我，可是，她没有。 她很安静很安静的从我和张扬的中间穿过，那目光平稳极了。 那种平稳的目光里，有种对爱的固执。 一种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偏执。 & “你根本不懂爱情……” 薛小桐那句话，在很多年里，一直在我耳边绕啊绕的转。 我不懂爱情，她懂吗？ 那时候十六岁的我，觉得薛小桐不懂，觉得她疯狂，甚至觉得她没救了。 可是，到我现在这么个年龄，又觉得她懂。 她很懂，在她十六岁那年的时候，就很早熟的懂了爱情。 而我是到了好多年之后才懂得了什么叫爱情，什么叫做那种撕心裂肺，什么叫做念念相思不忘，什么叫做“你浓我浓”。 但，学生时代的我为什么不懂？ 是因为那时候我没有爱人吗？ 不是， 是因为贫穷。 曾经的我太穷了。 那时候总想着多挣钱、多努力，反观那些同龄人，看到他们卿卿我我的黏在一起时，就觉得他们是在浪费生命中最宝贵的时间。 但是，慢慢的，人是会后知后觉的成长起来的。 不管是早熟也好，晚熟也好。 所有人，都会在生命中，发现一道风景。 那道你叫做“爱情”的风景。 最后，我们会沉寂在那片爱情的‘风景’中，为之流泪，又为之着迷。 人世间，很多人都会遇到那片风景，却并没有多少人能把握住那份爱情。 很多很多年后，我反观自己的困苦与顶峰。 我觉得人生之中，只有在两个时候，会拥有真正的爱情，或者遇见真正的爱情。 一个是，你穷却并不觉的自己穷的时候；而另一个是，你富有却又不觉得自己富有时。 可是，对于十六岁的我，并没有那种条件。 那时候，我穷苦，我有物质的包袱。 但是，我身边同样有很多没有物质包袱的同学。 所以，在属于那个青涩年华里、在那个没有物质包袱的学生时代里，终会有一群人爱的轰轰烈烈、痛彻心扉、念念不忘又恨意浓浓。 就像薛小桐她们。 但是不像我， 更不像精神和生活都穷到极点的刘素云。 所以，刘素云的青春注定无爱，有的只是被贫穷和困苦深深压下去的堕落感。 她的改变， 或许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吧。 在她那幽怨的眼神中， 我隐隐，仿佛看到了冯艳的影子…… 042：绝交 回到那天晚上。 当董小爱扶着薛小桐走出宿舍后，中间的楼梯口处瞬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就是那个宿舍！就是那两个男的！”宿管阿姨大声喊着。 身后五六个老年保安一起冲了过来。 “哎呀！！你手怎么回事？”宿管阿姨看见薛小桐的手后，吓的脸都白了。 如果，学校宿舍出现了恶性事件，这个宿管阿姨是难辞其咎的。 “我们要去医院，你让开！”董小爱急急的喊了一声之后，一边打着120，一边扶着薛小桐疾步下楼。 “他们！肯定是他们干的！”宿管阿姨指着我们说。 我看了一眼张扬，张扬将目光看向魏子洲，魏子洲双手插在黑色大裤衩里一步步的迎了上去。 “你干什么？”宿管阿姨和那些保安都抬头看着他问。 “回家睡觉。”魏子洲低头看着那群保安说。 我不得不感叹他那种酷，还真不是装出来的。像是经过很多事情之后，才能历练出的一股狠劲。 而那股拽劲儿，直惹得楼道内的女生们吵成一团。 “啊！魏子洲好帅啊……” “对啊，身材真好啊！” “啊！我们有这么帅的学哥啊？” 宿管阿姨看着那些女生，又看看魏子洲，脸色当即又严肃了几分：“刚才那个女的怎么回事？” “割腕。” “自…自杀吗？”后面一个老保安问。 “不是没死吗？”魏子洲不耐烦的回过头，看着我们说：“你们不走吗？” 我们几个赶紧的跑过去！ 几个女生看见张扬后，又是一阵的叽叽喳喳。 “别信他们的话，那个女生肯定是他们弄得！”为首一个中年保安拿着警棍指着我们说：“你们都给我去保卫科，明天教务处会给你们个说法。” “对，”另外几个老保安也附和着说：“绝对不能让这小子跑了，你们没认出来吗？这家伙就是前一阵在学校外面打架，被打断腿的那小子！” “是吗？赶紧的！赶紧跟我们去保卫科！”几个人说着就上来抓我们。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声响起。 为首那名保安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什么？！……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转头对几名下属说：“快点儿去校门口，有人闹事！” “这几个人怎么办？”宿管阿姨着急的问。 “记下那个宿舍的门牌号，记住这几个人的长相！明天再说！” & 从宿舍楼走出来，初秋的风很冷。 我们沿着薛小桐的血迹，一步步的走向学校大门口。 很多血迹已经被保安们踩乱，在地上看着就像是一幅幅凌乱的血图。 我注意到张扬的脸色很难看，尤其在看到那些血的时候。 当然，我的心里也不舒服， 看着那些血，就想到薛小桐那疯狂的爱。 “张扬，你找我做女朋友，就是为了摆脱她对吗？”我问。 “呃……？” “你说爱我的时候，也是假的对吗？” “我说真的你信啊？”他反问。 “不信。” 他嘴角微微翘起后，也算是笑了。 “你们几个快点儿。”魏子洲在前面喊了一声。 我们几人赶忙加快脚步！ 当赶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就愣住了。 校门口是那种很长的电动伸拉门。 此刻，伸拉门外头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小混混，拿着棍子正冲着保安大声对峙吆喝着什么！ 我看到那些人，便想到魏子洲在上楼梯时发出的一条短信。 “这是子州找的人，快点……”张扬拽住我的手，立刻往前跑。 “素云，快跟上！”我回头喊着刘素云 。 魏子洲，径直穿过伸拉门的小口。 一边的保安看到后，刚想过来质问有没有通校证。结果，几个混混立刻跑过来拦住了保安。 魏子洲则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径直远去。 走了三百多米，穿过一个小路口后，才停住了身子。 “那些人是我叫来的，既然来了就得留兄弟们吃个饭，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跟他们一起去吃个路边摊。”魏子洲口气清淡的说，瞥见刘素云时，又转头冷盯着我说：“以后你们女生宿舍，我是不会再去第二次的，懂吗？” “那么讨厌女人啊？”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张扬打住我说：“好了好了，魏子洲有洁癖！咱们走。”张扬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 我侧过头看向刘素云，刘素云却站在门口没有移动脚步。 我移开张扬的手，赶忙走过去：“素云？” 刘素云双手搂抱着自己，冷风吹过，脸上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被人脱了衣服拍照的打击，我不曾体会。 换做我，我怕是会疯狂的报复吧？ 但是，刘素云会怎么做，我却不知道。 “今晚你跟我们一起去魏子洲家吧？”我提议说。 “我不去。”她头也没抬的说。 “那你去哪？都这么晚了。”我问。 “去我表姐那。” “她在哪，都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吗？” “你别问那么多行吗！！”她忽然的爆发了似的冲我大喊。眼神中，竟还有股子恨意。 “你……”我顿时就有些慌张了。 她一米六的身高，抬头看着我，眼中氲出泪水，愤恨的看着说：“我后悔了……但现在说也不迟！我们绝交吧！” “你怎么了？”我说着想要去拉住她的手。 她往后急急的撤了一步，盯着我摇头说：“够了……真的，我够了……” “我知道你心里很痛，我知道被人拍照的感觉很不好，我——” “——行了！”她打断我的话，看了看我身后的张扬和魏子洲后，眼神更冷的看着我说：“我不是第一次被拍了。她们拍，随便拍，拍就是了！我恨的是，我们同样穷，而你却……” 我忽然懂了什么似的，“素云，我们以后会慢慢富起来的。别人有的，我们以后也会有。” “别跟我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了好吗！？从初中到现在，薛小桐一直在我面前秀优越，各种秀……遇见你后，我觉得你跟我一样穷，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可我错了。我感觉穷人和穷人在一起，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有的只是彼此的怜悯，只是抱一块取暖，只是一块被欺负！才一天啊！你回校后说要做我的朋友，我认了你这个朋友，可是今晚就被打，被羞辱！你能在教室里反击薛小桐，你打她的脸，扫她的面，你厉害！可我呢……我发现我们竟是那么的不同，我发现我竟然会嫉妒你！所以，我们绝交吧……” 043：老照片 “绝交？我不同意！素云，薛小桐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也别自暴自弃好吗？” “自暴自弃？呵……我不会自暴自弃，薛小桐和董小爱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全都记在本子上，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偿还。”她说罢，疾步的走了。 “素云！”我喊她，她却头也不回。 “让她走吧。”魏子洲很是冷淡的说。 张扬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说：“这个刘素云真搞不懂啊。” “越穷的人，你越搞不懂。”我心里很不舒服的说。 想到阿蛛、想到冯艳，想到那些劳务市场上或朴素、或妖艳的穷苦女人，我心里就感觉压抑的透不过气。 真的，越穷的人，脑子里想的东西越让人捉摸不透。 刘素云下一步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知道她肯定不会走正常路。 “别看了！走吧！那么大的人死不了。”张扬说。 “这么晚了，她一个女的怎么让人放心？” “咱这治安不错，晚上有巡警的。再说了，她长那样的，怕是一般人也不会那个她。” “别动不动就侮辱人行吗？秀优越啊？”我说着，生气的打掉他的手。 “好了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哈！咱们送送子州！”他扯开话题说。 “不用，你们快回去吧。”魏子洲说着，转身走了。 我看向魏子洲，依稀的路灯照着他修长的身子，很长，很有画面感。 难怪是个全市都知名的人体模特。 一阵冷风吹过，身子不由的颤了下。 再看他时，也微微有些疑惑。 已经冷了的初秋夜里，他穿的那么单薄，一点都不冷吗？ 不，应该冷，但是股子里很热吧？ 他的步伐很有力，而且坚定。 每一脚落下时都让我感觉到好似有一种力量在等待着爆发。 那丝气质，总是让我像到陆厉，同样那种不羁的性格，同样那种冷寂的眼神，同样坚毅如刚的目光。 想起他冷而沉的眼神，愈发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看着魏子洲走向街道对面，看着学校门口那帮人渐渐鸟兽散的聚集过去时，张扬便拽着我往回走。 “张扬，魏子洲父母怎么死的？” “他的历史可复杂了，他妈四五岁时就跟他爸离婚了，他爸在他十三岁时进了监狱，判了个无期徒刑！原本想着能出来的，结果在监狱里杀了人，直接又改判了死刑。” 看张扬说的那么轻松，我便愈发好奇，“他为什么会认识那么多混混？” “他从十三岁就一个人生活，身边一个亲戚都没有，他不得想法子挣钱啊？那时候年纪小，只能背靠大树，跟着他爸的一个叫豹爷的兄弟混吃混喝。他性格低调，能力也强，很受豹爷器重，所以……” “……豹爷是谁？”我问。 张扬听后，眼神微微一紧，“好啦，别问那么多了。子州他爸怎么死的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不喜欢别人谈论这些，而且，他现在当了模特之后已经不想靠那些事儿赚钱了。今晚要不是听到那宿管阿姨喊人，他也不可能找那些人来救场。” 见他不想说，我也没再问太多。 & 到了魏子洲家，张扬将北面那间卧室给我倒腾去了。 我则去洗了洗脸，而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有种怅然若失般的感觉。 离开付香芹后，发生了太多事情。 这一切，都不再我预料之内。 看看自己此刻站着的地方，便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感。 “架子上有个新牙刷，自己拿。”张扬到洗手间放一些脏衣物时说。 “嗯。”我应声。 洗了牙，走到北面卧室去看我的卧室，却发现张扬躺在上面闭着眼。 走过去，看着他问：“你在这屋睡？” “你是我女朋友啊。” “那你睡吧，我走。”我说着就转身出了卧室门口。 “我开玩笑的！”张扬在后面喊。 见他出来之后，我便走到客厅处坐下了。 “你不睡吗？”他靠过来坐下。 “离我远点儿……”我往旁边移了移，只是那种木质的老沙发已经老化的不行了，我那么一用力的时候，中间直接裂开了。 我赶忙起身整理，却发现沙发垫子下的镂空内有很多的老照片。 我原本是不想动那些老照片的，但是，我看到照片中的一个男人时，我立刻掀开，拿出了那个大大老式相框。 大相框里面很多照片，我看到最中间的一副照片上，是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围着一个餐桌吃烧烤喝啤酒。 纵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一眼认出了照片最中间的那个男人——陆峰！ 对， 就是陆厉的父亲，陆峰！ “你怎么能偷看人家照片啊？”张扬嘴上那么说，自己其实也在看。 “你认识这个男人吗？”我指着陆峰问。 “不认识，不过，旁边那个就是魏子洲的父亲！”他指了指旁边那个跟陆峰一样强壮的男人说。 怪不得我见魏子洲第一面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基因是强大的，他们的父亲很相似，如今他跟陆厉也很像。 我再看看后面的背景，竟然是汉江市那个曾经最大的酒店。就是我母亲干迎宾的那个大酒店！ 只是他们不是在大酒店里面，而是在大酒店对面的街道上吃烧烤。 “魏子洲以前在汉江市住过吗？”我问。 “你怎么知道的？”张扬好奇的问。 我指了指后面的酒店说：“这是我们汉江的酒店，后来变成夜总会了！” “是吗？”张扬仔细的看着那张老照片，回忆着说：“我听子州说，他父亲当年是躲仇人跑到咱们县的，也是那时候他妈跟别的男人跑了的。你那会不是问豹爷吗？呐，这个就是……” 我看着他指着的那个男人，跟他们差不多年纪，但是，身板明显的瘦弱很多。 “这个人为什么也来咱们县？” “不知道，大概是来找魏子洲爸爸的吧？他们都是兄弟嘛……这个豹爷混的不错，就是咱们县赫赫有名的云飞KTV老总。” “云飞？” “嗯？你去过？” “嗯，我跟我爸去收过酒瓶子，有个管事儿的叫根子，是我爸的战友。不过，后来闹掰了，我们也不去了。” “哦……我没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魏子洲以前在那里面看过场子。” 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张照片后，便放回了原处。 而后，坐在沙发上，便陷入的沉思。 “想什么呢？”张扬推了我一把。 “你别动，我想事儿呢。”我说着，认真的开始想曾经的事情。 我隐隐的感觉，这些事儿仿佛有着某种联系。 但是，我却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有联系…… 陆峰是知道我母亲很多事，也知道我母亲当时处的那个对象是部队的高管，只是说到关键处的时候，他目光闪躲，明显是隐瞒了什么。 而且，我还知道，他之所以被迫去监狱自己举报自己强奸了冯艳，也是为了去监狱里躲仇家！ 魏子洲的父亲也是为了夺仇家，我怎么感觉那个仇家也跟我母亲有关系呢？ 不过，只是一种猜测。 现在陆峰死了，魏子洲的父亲也死了，难道我要去云飞找那个叫豹爷的了解情况吗？ 我觉得，那个豹爷肯定知道我母亲的一些情况！ 甚至，我觉得他们之所以来到这个县城，或许也是为了来找我母亲的也说不定呢！ 我仔细的思索，可是，发现我根本就想不出头绪。 想了那么久，也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臆测。 “喂……”张扬见我想了那么久时，忍不住的问。 “嗯？” “想什么呢？”张扬好奇的问。 “你不知道的事儿，跟你也没法说。” “不过，我刚才可跟你说了，魏子洲回来之后，你可别乱问啊！想问，也得等到你跟我混熟了之后再问！如果惹得他不高兴了，他说不定今晚就让你走人呢！”张扬提醒我说。 “我知道。” 我现在问也不知道怎么问，只能等他混熟了之后再一起想办法。 母亲的身世，我还是很想搞清楚的，毕竟，父亲也说过，我在这世界上，可能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或姐姐。 门口忽然传来异响。 “子州回来了。”张扬说。 我赶忙也站起来。 他明显喝了点酒，脸色微红，不过，透过那双犀利的双眼，感觉他是很清醒的。 看着他那酷酷的样子，忽然的想起他刚踏进女生宿舍楼时的样子，仿佛宿管阿姨碰他一下，他就会死似的模样。 又想起他出了校门口，回头看着女生宿舍时，那鄙夷的目光。 他很讨厌女人吗？ 那也会讨厌我吧？ 如果那么讨厌我，我怎么靠近他，怎么跟他混熟啊？ “你想什么呢？”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我没理会他的轻轻的碰了一下他充满男性魅力的胳膊。 他没动。 我又摸了一下。 他还没动，也没任何反应。 我更好奇了？ 他不是很讨厌女人吗？ 于是，直接用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很硬，充满力量的那种硬。 “摸够了吗？”他问。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碰你吗？” “也有例外的时候。” “我就是那个例外的，对吗？”我忽然笑了，还略微的有种小激动。 毕竟当自己成为某个人的“例外”的时候，心情总是会很美好的啊。 有点白痴的，手也更放开了一点的在他手臂上又移了移。 “你丫上瘾了？”他很是邪魅的盯了我一眼。 . . . 谢谢17K书友打赏的小心心. 044：不正常 现在回忆起当时十六岁的我时，都觉得自己挺大胆的。 那么小的年纪，就敢跟两个男生在外面住下。 如果我父亲知道我在男同学家里住下的话，应该会很气愤。可是，青春期的孩子，有时候就是像我这般明知道错了却还是会做。 好在张扬跟魏子洲都是不错的人，尤其是两人还挺出名。所以，自然也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如果他们做了，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报警。 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任何非自愿的交合，都是不允许的。 …… 第二天， 薛小桐没来。 我想应该是失血过多住院了。不过，好在刘素云来上课了。 只是上课的时候，总是打瞌睡。课间的时候，从她身边走过时，她也装作看不见的不理我。 上午课间操的时候，我去找了班主任调宿舍。班主任问了原因，我说跟舍友闹了别扭。班主任知道我是老莫的女儿，她也认识我父亲。所以问我是不是受了欺负。 我说没有受欺负，就是跟舍友不太合。换了新宿舍后我会好好的学习的。 可是，班主任却说现在开学不久，陆续的有新生来报到，等过上一个月，招生都结束了之后，她会仔细考虑为我调换一个。 见老师那么认真，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张扬见我悻悻的回到座位，便问：“怎么？没调？” “嗯。” “那就继续在魏子洲那住着呗！”张扬笑着说，还故意的挑了挑眉毛。 “你每天也在那住吗？” “不可能。我妈老催着我回家住呢。昨天还说了，让我把学校的宿舍退了。赶紧的回家。” “你住校只是个借口吧？” “当然。” “你就那么喜欢跟魏子洲挤一张床啊？两个大男人的……真是的。” 今天早上我推开卧室门，发现他俩的卧室门竟然都不闭。 想起他两人四仰八躺的样子就觉得不舒服。尤其是看见张扬那小腿，都压到魏子洲的胸膛了！魏子洲那脾气竟然还能容忍！？简直不可思议！ 张扬还恬不知耻的说魏子洲是他宠物，想起早上那一幕，我就觉得张扬像是魏子洲养的一只猫。 “你想什么呢？怎么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没有，我就是想到了一个宠物。” “嗯？” “猫……我见到魏子洲的时候，总觉得你像是魏子洲养的一只猫。” “是吗？那我要把你养成我的猫！过来！”他说着，一下就搂过我的脖子，一个用力后，我仰身就被他“拖”进了怀里，整个身子一下就躺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从上面俯视着我。 我使劲一推，他一把按住我的双手，“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女朋友……” 说着，那脸就一点点的往下压。 “啊！！”我大喊一声。 他一呆，我顺势就坐了起来。 马上整了整自己头发，刚要说什么时候，却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当时脸唰一下就红了！ 后悔死了！干嘛那么大声喊啊！搞得我们刚才跟干了什么似的…… 他们肯定都看见我张扬腿上起来的那一幕了，那么暧昧的一幕，他们会怎么想我啊！ 中午放学， 张扬就跟着我去吃饭。 在学生的眼里我们就像是一对“正常”的早恋学生。 吃了饭，他就开始给我“上课”，各种诱惑让我去魏子洲家住。 “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不是？”我没好气的看着他说。 “我是为你好，那样还能给你省下住宿费呢！一年住宿费多少钱？” “你同意，人家魏子洲同意吗？”他一说能剩下住宿费，我就微微有点心动了。 “绝对同意！” “那万一被人发现我跟魏子洲“同居”，你就不觉得自己头上发绿吗？我在别人眼中可是你的女朋友啊。” “我跟他不分你我。”他狡黠一笑说。 “不去！” 要是让我父亲知道，说不定能拿拐棍打断我的腿呢！ 可是一想到董小爱昨天晚上瞪着我那凶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住外边还真比住宿舍舒服些。 张扬看出了我眼中的疑虑，轻轻的摸了摸我傻乎乎的头说：“看你这傻样，放心啦！魏子洲绝对不会动你半根毫毛的！一个月，一个月后老师给你调换宿舍后，你再回校住呗。” “可行吗？让人发现怎么办？” “魏子洲绝对不会和你一块上下学的，只要你多留心，就不会被发现。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我下午去宿舍拿东西？” “你脑子转起弯来还真是快啊。”张扬笑着说。 一个月，就住一个月吧！ 一个月之后，很多事情可能就尘埃落定了。 …… 下午课间，去给老师说了下不住宿的问题。有了上午的铺垫，老师也没多问，直接在通校生上加了我的名字。 一退直接退给了我一年的住宿费。 “我下一步要想继续住宿还行吗？”我问。 “如果有空铺的话，应该没问题。”老师说。 …… 下午最后一节课时，我打报告说我肚子疼，便回了宿舍。 也是担心薛小桐和董小爱在气头上，万一下课都回去了，我肯定会让她们整死的。所以，还是避其锋芒的好。 宿舍门还关着，我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后，发现薛小桐竟然在床上躺着？ 手上包扎好了，但是脸还是惨白惨白的。 当场我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休克了？ 听见我进来连眼都不睁一下？ 看到她的胸微微有起伏之后，我便知道她还活着。 瞥了一眼另一个柜子，返现刘素云已经整理完东西早离开了。 因为刚入学，东西不多。我稍稍整理了一下便要走。 拎上行李，再去看薛小桐时，发现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起来，了。 像个丢了魂的人一般，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被她盯得有些发毛，转身便要走。 “莫菲……”她轻轻的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她那病态的样子，看着跟个神经病似的。 因为生母就是个精神病，所以，我对这种状态的女人很敏感。 她见我停住脚步后，双腿放到了地面，拖鞋也不穿的站起后，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我谨慎的问。 她看了我两眼，眼中泛着泪花。 我正要再问的时候，她却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脸上的泪一下就流了下来，流着眼泪对我说：“莫菲……我，我真的不能失去张扬，我的心好疼好疼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张扬让给我吧！好吗？我求求你……” “没有谁是属于谁，你快站起来吧！” “我求求你，你跟张扬分手吧，你把他还给我就好。” “我就是跟他分手，你们两个也成不了的。”我说。 她听到后，哭着低下了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那刻，忽然感觉自己很残忍，张扬也很残忍；可是，再一想她那么欺负我跟刘素云，又觉得她活该。 “他…他是真的爱你吗？”她低着头问。 我没有说话。 她抬起头，满脸是泪的又问：“你告诉我，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喜欢你的。对不对？他不爱你对吗？” “他不爱我，但他也不爱你。” 听到这句话后，她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没见过那种情景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眼睛亮与暗的区别竟是那么的大！ 没想到一句话，就能让一个看上去跟快要死了似的的女人，一下子就绽放了新生似的。 “真…真的吗？他…他不爱你？” “我走了。希望你以后能聪明一点，张扬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对，对，我这样太粘人了，我太欺负人，太坏了。莫菲，谢谢你！谢谢你！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改！我都改！你不用走了，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想吃什么吗？我让董小爱去给我们买！？” 看着她那忽冷忽热的状态，我吓的要死。 那会还犹犹豫豫，这会是彻底下定决心要走。 感觉薛小桐就像是一个神经质一般。 别哪天发病，再给我拍了裸照什么的。 …… 搬着东西直接的去了魏子洲家。 魏子洲在家。 打开门之后，看着抱着东西的我，眉头一皱。 “你要来长住吗？” “不，一个月！” 魏子洲跟张扬的性格很不同，话少，安静。住在一起还蛮舒服的。 而张扬有家，自然不能每天都过来。 所以，我已然成了魏子洲的同居伙伴。 每天上学放学的，我们也不是一个时间点。所以，一直以来都还算相安无事。 而薛小桐则忽然的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真的不那么粘张扬了。只是偶尔的跟张扬说上几句话，张扬则爱答不理的。 住了没几天，张扬就过来找他一起排练了。 记得那是学校的一个迎新晚会。在十月一前夕。 入学两周多以后。 高一的自然没几个上的，基本都是高二、高三的。 学校里压轴的一个节目，不是唱歌，而是走秀。 一帮女神级人物出来的时候，好多好多的男生大声高呼！也有些彼此拉扯大呼过瘾的。 而当魏子洲和张扬齐齐登场，两人各从一边上场，女生们就开始叫！ 当他俩随着音乐走到舞台中间，转身正面走向舞台前方的时候，女生们的尖叫立刻直窜云霄！ 比刚才男生们的嚎叫，直接碾压的没了影子。 而我则在下面看着他们两个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美妙？欢喜？还是开心？ 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我的嘴角就那么一直弯着。 & 不知不觉的在魏子洲家里已经快一个月了。 张扬依旧是隔三差五的就回来跟魏子洲挤一张床，有些夜晚我会听见他们房间中传来异响。 那种有节奏的异响。 但是，当我推开门想去看看时，他们却会罕见的闭上卧室门。 而第二天的时候，门又一会大敞开，张扬的身子还是那么依赖着魏子洲的身体。 慢慢的…… 慢慢的我就感觉这两个男人不正常啊。 不行，我要好好利用一下他们的不正常。 不，或许不是利用，而是威胁！ . . . 谢谢17K书友打赏的小心心！爱你~~ 045：揭秘 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有怀疑过他们两人的关系，但是，那种关系我以前也只是听过，在现实里从来没遇到过啊。 所以，当我发现他们俩有鬼的时候，我倒是比他俩还心虚…… 起初当他俩一起在客厅的时候，我就主动回避，刻意的躲着他俩。但是我发觉他们两个实在是“目中无人”，两人竟然还会在我面前用那种只有在爱人之间才会产生的眼神来交流…… 我一想起他们之间那种眼神，我就鸡皮疙瘩满地。 我还是太年轻啊，遇到这种事情会紧张的啊。 然后，当我在某些夜晚听到他们房间里那充满节奏感的动静时，我就确信了我的猜测——他俩有基情！ 那天上晚自习的时候，这件事在我心里实在是憋不住了。 直接写了张字条：张扬，我终于知道你的秘密了。 然后，戳了戳正在睡觉的他，塞了过去。 他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后，直接揉烂扔到后面的垃圾堆里了！？ “喂！你应该很惊讶才对啊！？”我压低了声音的看着他说。 他转过头，用很是慵懒而又白痴的目光看着我说：“莫非你是个呆子？咱们一起快一个月了，你现在才知道？” 看到他那么正大光明的样子，我竟有种做错事儿的感觉？ 赶紧镇定精神，瞪着他问：“这是不是你刚开始想让我给当你女朋友的原因？” “你小点儿声行吗？”他撇了一眼前面的薛小桐说。 我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薛小桐和董小爱，确实在偷听。 “哼……”我慢慢低下头，小声说：“那你就不害怕我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呵……”他冷笑一声，眼中精光毕露，同样靠前移了移，几乎贴着我脸的说：“现在这事儿就咱仨知道，如果传出去的话，肯定是你传出去的……” “喂……你要搞清楚啊，现在是我抓着你的把柄好吗？” 他慢慢从抽屉里拿出了手机，“怎么？想让我把你曾经在汉江市劳务市场当小姐的事说出去？嗯？” “你……”我顿时败下阵来。 他见我有些沮丧的时候，又凑过来问：“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没事儿！”我冷声说。 本来想好好勒索一把的，没成想自己也有把柄攥在他手中。 “说呗……我知道你指定有事儿。”他不依不饶的问。 我转过头看着他，试探性的说：“帮我抬垃圾……咱学校离子州家虽然不远，但是那些垃圾也很沉啊，你劲儿大，你帮我拎着，OK？” “呵……”他脸当即就呈现出一种尴尬，“这会毁掉我男神形象的……” 我一把攥住他的袖子，“我是你女朋友啊……难道你忘了吗？” 他一把打掉我的手，“但我不是你的奴隶好吗？” “分手吧！”我直接转身，继续看书。 “喂！你不会说真的吧？”他忽然激动了。 我慢慢转过头去，很严肃的看着他说：“我发觉我现在相当于是在给你干活诶……” 他这明显是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他跟魏子洲的关系，才让我当她女朋友的。 如此一来，我岂不是相当于他的挡箭牌？ 有我这么便宜的挡箭牌吗？ 他看着我那冷冰冰的眼神，慢悠悠的说：“我不是管你住了吗？” “管我吃了吗？”我反问。 “给你买早饭行了吧？拎垃圾那事儿，还是你自己来吧……” “分手！” 我说完后，再也不理他了。 任他在旁边怎么哄，我就是不理他。 结果，放学后，他还真的帮我拎垃圾了。 那段时间，我总是在学校里翻找拉架，同学们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每当晚上放学的时候，我总要拎着那些垃圾，真的很沉。 “良心发现啊？”我看着张扬拎上垃圾，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时，赶紧拎着小的跑上去。 “还分手吗？”他回头冷瞪我一眼。 “放心啦！只要你表现好我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的！” “哼……你要说出去，我也说你的！”他说着故意放慢了脚步，问：“不过，我好奇，你当时怎么会干小姐的啊？我感觉从你走路姿势上看，你应该还是个处女吧？” “废话！”我说着，简单的给他讲了讲那些往事。 既然他对我没有隐瞒他跟魏子洲的秘密，那么我也不会隐瞒我的秘密。 他听完之后，很是感慨。 “付香芹真是个好妈妈呢……”他感慨的说。 “对啊！只是，我不能总是依赖她的，既然来了父亲这边，我就该凭自己的努力来照顾父亲。”我苦笑着说。 “嗯……我老婆就是懂事儿哈！” “滚！”我上去踢了他一脚。 “诶诶诶，别闹！要掉了！”他赶紧将那些塑料瓶提高，转头又问：“那个叫陆厉的一直没信儿吗？” “我哥啊……没有呢。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他爸竟然跟魏子洲的爸爸那么熟……” “也不小，本来他家就在汉江市里住的，只是后来才来到咱们宏仁县的。” “那你说，我现在跟魏子洲这么熟了，是不是可以问问他关于以前的那些事儿了？” “嗯，应该差不多了吧？只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到家之后，将垃圾放下。 发现后院已经积攒了不少塑料瓶了。 “明儿我找个三轮车，咱们一块将这些塑料瓶运回去吧！”张扬说。 “嗯，行！” & 魏子洲的作息没有规律，有时候晚自习也不上，不知道去干什么。 而当天晚上，听张扬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他被豹爷叫去了，我自然没机会问他以前的事儿了。 第二天中午， 一放学张扬就带着我出了校门。 去他初中同学家接了辆三轮车后，我俩便将那些垃圾装了满满一车，摞起来都快两米了。 “这么多啊！”我有些不敢相信的说。 “这些能卖多少钱？” “少说也得二百块！快点，中午我请你吃麻辣烫！”我笑着就骑上车往家走。 张扬跟着跑了几百米后，摆摆手说：“你自己去吧！太累了！我回子州那等你啊！” “行！” & 骑到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看到大门口锁着的时候，我就纳闷父亲这个点儿去哪儿了？ 拿出钥匙，打开门。 将东西卸下之后，便去屋子里找水喝。 推开门时，直觉告诉我近几天父亲应该都不在家…… 翻开锅盖，看到里面的小米粥已经馊了，更加确信了！ 跑进父亲的卧室，翻看他的药，发现药都没了。 他去哪儿了？ 我忽然开始心慌！ 赶紧跑到不远处的王叔家打探。 那会王叔一家正吃饭，见我进门时，王叔立刻从正屋走了出来。 “莫菲啊？你咋有空回家啊？”他手里拿着馒头说。 “我爸呢？” “你爸……你爸……”他眼神飘忽不定。 “说啊！我爸呢！？” “你爸住院了，不让我跟你说……”他很是为难的说。 “他就我一个亲人，不给我说跟谁说啊！？在哪个医院！？” & 半小时之后，我骑着三轮车就抵达了县人民医院。 在医院门口的报亭给张扬打电话，让他给我请一下午假。 而后，直接去了14楼的病房。 “1421…1421……” 我默念着病房号焦急的往前走，继而看到一个医生刚好走进1421病房。 “刘医生啊！今天快让我出院吧！过几天我闺女歇大周，让她知道我在这住院，她就没心思学习啦……” “哎呦，我说老莫啊！你找着闺女是好事儿，我都替你高兴！但是，你自个儿的命也不能不要了啊！你瞧瞧你现在吃的这些药？这都什么药啊？我给你开的药虽然挺贵，但是那是续你命的药啊！你怎么就断了呢？难道你就不想看着闺女出嫁？不想以后抱个外孙！？” “不想了…不敢想了……我现在就琢磨着能让我闺女过的好一点儿！高中了，我打听过，学习资料什么，要花很多钱的！” “哎呀呀！你快别说话了！我听见你说话就心烦的了不得！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老莫啊老莫，你听我一句话，你这个病必须得换药！如果不换药，你就等着做手术吧！而且，我也跟你明说了，下一步就是给你做手术，你的命都不一定能救回来！” “刘医生，你是个好医生，我和你打了快二十年交道了，你就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我得干活的啊……” “你还想着干活啊！？你不能再干活了！瞧你左边身子肌肉都萎缩成什么样了？胃里的溃疡面也扩大了！各项慢性病缠身，你这是作死啊你！” “刘医生啊！” “——行了！这次说什么你也要住上半个月！” “不行不行，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老莫！你这是干啥！！” 我听到父亲要拔针头的时候，立刻冲了进去！ “爸！你，你瞎闹什么啊！？”我含着泪的，直接喷上了。 046：好人好命 “莫菲……”父亲睁表情痛苦的睁开了眼看着我。 我心里又急又气，父亲怎么就如此不懂事呢？ 我回到他身边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为了能陪着他，照顾他！ 可是，现在他却为了让我过好，而放弃自己！ “这就是你女儿啊？”医生见我情绪激动，立刻岔开话题。 我转过头看着医生说：“医生，您下单子就好，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少！” “莫菲！”父亲急了，努力的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你别闹，你快回学校！” “你都这样了，我还上什么学，我要休学！”我很坚定的说。 “你，你你你……你得上学，你要不上学，我活着还图个…还图个什么劲啊……”父亲一下激动了” “爸！”我转身靠过去，很认真的看着他的老脸说：“您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我会想办法的！医生……”我轻喊了一声后，立刻拽着医生往外走。 “刘医生！”父亲喊住他，一脸请求的模样说：“刘医生啊……你看看药方面，能省省就省省吧！我闺女，她，她得上学啊！以后，以后还要上大学啊！我得攒钱给她……” “老莫，我敬重你是个腰杆子硬的老兵，我也知道你的家庭条件，我不可能也绝对不会给你乱用药！你闺女的做法是对的！你也好好听我们的，咱呀好好的先把这道坎儿撑过去！” 父亲见我们两人的目光那么坚定，便也知道我不会放弃他。 而后没有一丝高兴的干眨了几下眼， 那眼神很无助，无助的让我骨子都觉得疼！ “用，用药……”半晌才说了句话。 “就是！”刘医生欣慰的说。 “菲啊……”父亲口气低落的喊我过去，见我靠过去时，嘱咐说：“我卧室那个老柜子里面，就是第三个抽屉里，还有点儿钱……你拿过来吧。” “嗯，我这就去拿！” 回家去了钱，但是只有七千块钱。 看着那七千块钱，我不知道父亲是攒了多久、又是省了多少药钱才凑出来的。 为了我，他将自己的药都换了，这简直就是在换自己的命。 将钱收好之后，赶紧的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我并没有去找父亲，而是找到了那个主治医生刘医生。 “您配合着我撒个慌吧？”我攥着钱说。 “什么？”他不解的皱起眉头。 “我知道那些好药是不报销的，但是，我想让您对我爸撒个谎，你告诉他可以报销了，让他来找您这报销。” “这？这合适吗？” “合适。算我求您了，您放心，钱我一分不少都会给您交过来。” “你爸那么聪明的人，能骗过他吗？” “我说他肯定不信，所以只能求您。求您尽心尽力的骗他，求您一定要装的像一点。” 他看着我这么认真，推了推镜框，犹豫片刻说：“行，我回头造一份假表格！然后说是部队转业的特殊优惠待遇，为他安排特批！唉…老莫虽说活的艰难，但是能有你这么个闺女，也算是有福之人啊……” “谢谢您，谢谢……” 而后，我立刻跟着他去了办公室去配药。 “这是药品的单子，你看一下……”刘医生轻轻的将单子推到了桌沿上。 我坐下后，赶忙拿了过来。 我想到会很贵，但是没想到那么贵。 住院期间的十天，除掉那些报销的，也还需要两千多块钱。 后期的药物，每天也要一百多元。 一个月就是三四千元…… 而且，还是长期用药。 “你父亲以前每天需要花费五六十元左右，但是现在需要加入一些其他的药了。而且，今天早上验尿时发现你父亲的肾脏也不是很好，我也有针对性的加了几项治疗的药物，相信会好转的。” “谢谢……”我盯着药单说。心思很沉很沉。 “这些药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我怕你们负担不起。好在你父亲的伤残军人身份给报销了很大一部分费用，否则光那些药就是你们难以想象的了。” 原本我想让医生用最好的药，可是我不傻，也不天真；这些药就已经是最最极限了。 我微笑着拿好药单说：“您放心，我有个养母，挺有钱的，这药费好解决的。” “是吗？”他显然有点不太相信。 “嗯，她对我很好，而且她还是汉江市的医生。” “是吗？那太好了！呵呵……”刘医生也松了口气的说。 …… 走出他的办公室，我就觉得天一点点的在往下压。 挺了挺腰杆，来不及伤感的，赶紧的去交钱。 从医院窗口领了药出来后，手上的钱一下就剩的不多了。拎着要便去了医院的食堂，给父亲打了一份菜、两个馒头，再配上份小米粥。 想再买一包榨菜的时候，我就犹豫了。 回头，撇了一眼食堂的桌子上，有个人刚刚吃了饭正起身要走。 看着他吃剩下的水饺，我赶紧的溜过去就吃了起来。 省下我的饭钱，就是药钱！ 小时候流浪那会，从垃圾桶里找吃的都没死，这会吃这个就行。 打扫卫生的阿姨，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我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一丁点的丢人。 人就是那么怪，当困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别人的目光真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吃的竟是那么的坦然。 …… 回到病房，将饭刚放好，刘医生就拿着一张表格走了进来。 跟我对视一眼后，便开始正儿八经的给父亲细致的“讲解”报销的事情。 “我可说好了啊！这事儿也算是钻空子报销，院长都没做批示呢！所以，你要把这事儿传出去的话，咱们可就办砸了啊！”刘医生有板有眼的说。 “真能行？”父亲有点不信。 “老莫啊……你也是个懂事理的人，医院毕竟不是福利机构呀，就是挣钱的买卖。这个社会，谁不是冲着钱来的？医院也一样。不过，也总是有漏洞可寻的，这次给你报销的，就是打的擦边球。规矩咱不能破，但是你也不能张扬，医院毕竟还是要赚钱的啊……”刘医生越说越有感觉，说的父亲一愣一愣的。 “那真是谢谢您了！我知道了，我肯定不说！” 我看父亲“上当”之后，赶紧的进去问什么事儿。 父亲笑着说：“莫菲，赶紧的去买点水果送刘医生办公室去。刘医生帮了咱大忙啊……” 父亲躺在床上很是激动的说。 “哪里的话？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这么做的！咱俩也不是一年的交情了。以后，你就专门来我这里拿药，知道吗？只能到我这里来。可别四处给我捅马蜂窝啊。”刘医生冲着父亲笑着说。 “好，好，好……”父亲如释重负的说。 刘医生笑着转过头来看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即刻的隐退。 我笑着点点头说：“谢谢刘医生，我待会给您买点水果送过去。” “不用了，好好照顾你父亲吧。”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后，脸色微微有点沉重的走了。 “莫菲，这下好了。刘医生帮了大忙啊。” “嗯，我就说嘛，咱好人好命！”我“笑”着说。 047：你也是模特么 住院期间，我请假陪着父亲。 在医院里待了一周后便出院了。临走时，让又给了刘医生两千元安排了药。 看着手里仅剩的几百块，我感觉自己该去找人借钱了。 回到家， 把院子里的东西归置好，又将药物和食物分类放到他床边，甚至直接将尿桶拎到了他的卧室。 做完这一切后，嘱咐他在家好好休息，骗他说先回学校看看，便离开了。 我自然不是去学校，而是去借钱。 父亲是有几个要好的战友的，我记得有一家饭店的老板就是他的战友。 他不好意思去借，可是，我得厚着脸皮去。 我顾不得他所谓的自尊和面子了，我只要他活着。 曾经“活着”那是他最大的欲望，而今也成了我的欲望。 到了饭店时，正好下午两点半。 他那个战友见我来后问我是不是收酒瓶子，我走过去，很认真的说：“叔，我爸病了，这次来就是想跟您借点钱。” “莫大哥咋了？”他神色慌张的从酒店吧台里面绕出来问。 “我爸病了，您能借我点钱吗？我给您打借条，倒是挣了钱马上换给您……” 战友情是很难理解的一种感情，他二话没说就拿出了一千块钱。 我给他写借条，他说不用。 我非要写。 “叔，这钱是我借您，所以，您一定不要对我父亲说我来找过您，更不能向他要钱。这是借条是我写的，等我赚了钱，我一定还给您的。” “你叔这小饭店也帮不了你多少，你别怪你叔无能就行，莫大哥好人啊……唉。” …… 走了三家他的战友，都是以同样的方式。但是另外两家并不富裕，只是一人借给了我五百块钱。 手里拿着二千块钱，都不够一个月的。 心里就莫名的焦急、发慌。 从城西一路走到了城东，抬头忽然看到云飞KTV的招牌，立刻就想到了父亲另外一个战友——根子。 但是，父亲的警告也顿时在耳边响起，他是坚决不允许我去那种地方的。 不过，看着那么豪华的店面，根子在里头干领班应该很有钱吧。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想不了那么多了！ 能借点就借点吧！ 看到前门人不多，直接从前门进去了。 根子老婆被我父亲打过，还因为我父亲而被根子扇了一耳光，所以见我过来，没好气的站在吧台里面看着我，问：“你过来干什么？收瓶子啊？甭来了，已经转给别家了！” 她说着便低下头，不再理我的噼啪的按着计算器算账。 我走过去，她依旧没理我。 “根子叔呢？” “你咋不叫他爷爷啊！他有那么老吗？还叫叔……”她没好气的抬起头来。 “根子哥在哪？”我换了称呼问。 “在新店！找他干什么？”她问。 “新店在哪？”我没说来的目的。 “我问你找他干什么？” 见她这么记仇的样子，后面借钱的话就不敢说了。 她见我如此为难的样子，忽然的笑了！ 不是藐视的笑，而是开心笑！ 从吧台里面直接的绕了出来，一把攥过我的手，拉着我就去了另外一边的待客沙发上坐下。 而后，睁大了眼睛，非常好奇的看着我问：“跟嫂子说实话，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刚才还冲我瞪眼，这会却又称自己嫂子了？ “我没事，你先忙。”我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她一把拉住我，笑着说：“你嫂嫂我什么事看不明白？你指定有事儿！是不是缺钱了？你爸生病了？” 我被她一下就戳心窝里子，顿时撒谎都撒不出来了。 闭着嘴的，一脸难堪。 “唉，别沮丧啊……这人，谁还没个又难处的时候啊？缺多少钱？嫂子借给你！” 陷阱！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陷阱…… “不用，我不借了。”我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你怕什么啊？”她提高音量的在我背后喊了一声。 被她那么一喊，我的身子顿时就定住了。 我怕？ 我当然怕！ 我看着她那“友好”的眼神，就想起以前洗浴中心的媚姐！ 我看着这云飞KTV，就想起了阿蛛死在服务床上的样子！ “别怕嘛……这地方又不吃人，呵呵……” 我轻轻的转过了身看着她。 她也上下的打量着我，嘴角勾起丝诡异的笑，说：“我说妹妹啊……你看你长的这么标志，身材又这么好……” “你就是想让我到这儿来赚钱对吗？” “呵，对，她们都是干完了结账，你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先付给你钱，然后慢慢的再从你工资里扣。怎么样？” “一个月……多少钱？”我小声的问。 因为曾经遭受过一些别人的辱骂，什么站街女、小鸡女、坐台女什么的，所以，我对这一行当比别人更惧怕。 但是，我比别的女孩也更明白，这是赚快钱的地方。 “保底三千，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本事了。”她风轻云淡的说。 我知道她所谓的本事是什么。 阿蛛跟我说过，这些地方就是坐台费和酒水费。 阿蛛死了那么多年了，当时她说，她一个月最多的时候都能挣到八千，而现在这个时候，显然会赚的更多。 “怎么样？有兴趣吗？”她说着缓步走过来，尽量不给我压力的微笑着。 “我……” 她不等我说话的，插话说：“我知道你在疑虑什么，怕学坏，对不对？怕人家背地里数落，对不对？这些都是没必要的呀……现在这个社会只看钱，只要你有钱，你腰杆就硬；你要是没钱，谁都瞧不起你。你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何苦呢？为什么不自己主动的赚钱？你爸身体残疾，你又不残疾，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再说了，旁边技校的，包括你们学校的，好几个在这兼职的呢……” 不得不承认，她很会勾引人。 我正在想着的时候，她走到吧台里头，“我这先给你三千块钱，你先拿着吧！” 看她在那低着头从抽屉里给我拿钱。 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扭头就走了！ 走出门口后，就疾步向西。 一边走一边想…… 我如果去了绝对会越来越物质、越来越炫耀、越来越堕落！ 绝对会直颓废下去！ 不敢想了。 赶紧的加快脚步回家。 但是，一步步往回走的时候，我明显到感觉自己内心中有股子欲望开始发芽了。 哪怕我知道云飞那地方不能去，可是，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内心当中的那个自己，已经一步步的走向云飞的门口了！ …… 第二天早上， 父亲早早的喊了我去他房间。 躺在床上告诉我说，他已经联系了人将院子里的废品全来收掉。让我帮忙看着点。 不多时，来了车，一上午的时间将院子里的废品打扫的一干二净了。 可是，才卖了不到两千块钱。 父亲说：“我这一个月都不能怎么活动，咱先用这些钱将就着过。等我身子骨能动弹了，再好好挣你的学费和食宿费。” 我将两千块钱放到口袋后说：“学费我已经给付香芹打过电话了。这些钱，我给您攒着。” “你怎么给她打电话呢？咱们欠人家的已经够多了！”父亲有些焦急的说。 我不想说什么煽情的话，口直心快的说：“付香芹养过我，我长大以后也会赡养她，所以，您就不要操心我学费的事情了。”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看…我看你还是回去跟着付香芹过吧！我…我自己能行……”父亲有点沮丧，又有些生气的说。 “如果你让我回付香芹那边，那我就休学来照顾你。”我寸步不让的说。 “你！？”父亲顿时就跟哑住了似的，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更了解自己的无能为力。 很是颓废的往后躺了躺后，闭上了眼睛。 …… 将那两千多块钱放进行李箱，加上借来的和剩下的，差不多够两个月的药费了。 两个月啊…… 想想如果要是我不在父亲身边，去付香芹家里住下的话，父亲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撑下去？ 那昂贵的药费，一定会将他拖死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说，父亲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我再去付香芹家要钱的话，他作为一个父亲是多么的伤自尊。 尤其是，他并不知道我跟刘医生合伙骗了他。 如果他知道我借了这么多钱给他治病，他绝对会痛苦、难受！甚至还会想不开。 我可以跟付香芹借点学费，但是借钱治病是不行的！他们家就是普通家庭，根本耗不起。 而且付香芹那么聪明，如果我说父亲住院，她绝对会刨根问底！ 医生能瞒得过病人，可是医生瞒不过医生啊！她知道后，她也会压抑的难受！ 越想越觉得无助…… 可是，KTV公主……我同样排斥！ 想到阿蛛给我的信，想到那些无助，我心里就压抑的不行。 可是，阿蛛也说过，她是被逼着走上这条路的。 我现在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方法吗？ 不行，就试试吧？ 想定后，回到卧室，从行李箱中找出几件漂亮的短裙和衣服，又从另外一个行李箱里，将以前用过的一些简单的化妆品拿了出来，偷偷塞进了书包。 赶紧的装好之后，便准备去魏子洲的住处。 拎着包走到父亲的卧室，他还在床上一副思考的样子。 “爸，您自己能行吗？我得去趟学校。”我语气轻松而清淡的说。 “嗯，去吧！我自己能行。莫菲，爸刚才想过了，你不能去找付香芹借钱——” “——嗯，我知道了。”我打断他的话，手上不由的又使劲攥了攥装着那些超短裙的背包：“你好好休息，我听您的话。” “好……”他说着，疲惫的又闭上了眼睛。 自尊？ 爸，您可知道女儿现在最大的自尊就是不要成为孤儿。 我不去求她，我自己求自己！ 求自己踏进那个圈子。 …… 收拾好东西。 到魏子洲家的时候已经正午时分。 他应该放学了。 我是有钥匙，直接的打开门之后，忽然看到了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女孩。 她衣着暴露。上身只穿着一个精致的BRA，下身小内内。 我立刻瞥了一眼鞋架子，确认没走错门啊！ “Hello！你也是模特吗？”她微笑的看着我，对我爪了爪手，丝毫不觉尴尬的样子。 “你……你你是魏子洲的女朋友吗？我，我不是模特。”我关上门说。 “嗯？莫菲回来了？” 魏子洲边系着衬衫扣子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看着两人这一幕，大脑里顿时就出现了一系列不自觉的床上动作…… 048：入门 魏子洲看出我眼中的疑惑，走到我跟前，嘴角一弯的说：“你这脑子里想什么呢？这是我模特同行，我们今天下午有个小活动，去赚点外快。” 那个女孩走到我身边上下端详着说：“子州，她不是模特吗？身材这么棒，身体比例这么好，她竟然不是模特？”她说着，忽然蹲下身子，一下抓住我的腿说：“啊呀！子州啊……她这腿好直啊！我要有这腿的话我今年就去参加模特大赛了！” 魏子洲从洗手间拿着把梳子梳了两下后，走出来说：“行了林灿。莫菲是我跟张扬一致认同的标准模特胚子，但是，人家没这个爱好。” “你以前学过模特吗？”林灿站起来问我。 我没理她的直接转过头问魏子洲：“学模特能去赚外快吗？” “能啊！不过，你怎么得练上个一年半载的，而且模特的培训费用很高的，你承受的了？”魏子洲很是轻松的一笑说。 我刚刚抬起的“赚外快”心思，立刻被那一年半载和培训费给击退了。 “嗯？怎么？想当模特了？”魏子洲见我脸色一沉，走过来问。 “模特不模特的我不知道，就是想赚点钱。” “就知道赚钱，就没点梦想吗？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还有活动。先走了啊。”魏子洲瞅了一眼客厅上的挂表说。 “子州，你今天晚上回来吗？我有事儿跟你说！”我赶紧开口。 上次想跟他聊聊他父亲和陆峰的事情，结果没来得及。 现在我迫不及待的想赚钱，感觉光靠学校那些垃圾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了，我想要去云飞试一试。而魏子洲跟云飞的老板豹爷很熟，我如果去云飞，肯定要找魏子洲罩罩我。 “今晚不知道有没有空，什么事儿啊？”魏子洲整理着衬衣领子说。 “那你回来再说吧……” “行。林灿你速度快点儿。”他说着回头喊林灿。 林灿这会已经开始穿裤子了。 那修长的腿穿上紧身牛仔后，简直就像是电影明星在穿衣的镜头，一脚站着，另一根大长腿踩在沙发扶手上，性感极了…… 套上外套，拿起包后，笑着跟我挥了挥手便跟着魏子洲出去了。 略微仰慕的目光看着他们离开，回过身看到沙发上有个商标，拿起来一看是个衣服标志牌，上面的价格：998.00元。 一条牛仔裤！？998？ 当时我立刻条件反射的兑换成了父亲的药物，十天啊。 他们，真够奢侈的…… …… 我走回我的卧室往床上一趟，看着天花板就发起呆了。 模特能赚钱，去云飞也能赚钱…… 但是，模特培训那么长时间啊！ 要不先去云飞干着，然后再一边学着模特？ 培训费什么的就算了，有两个现成的男模老师放着的嘛…… 左思右想，不知不觉的困意袭来；毕竟这些日子太过累了，竟幽幽的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拉开卧室的门，没有发现张扬，心想他可能知道魏子洲今天去走秀，所以也就不过来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就想着今天晚上怎么办？ 那云飞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不管要不要魏子洲罩，自己总是要去先摸摸情况的啊。 去吧！ 借了那么多钱，后面还要面对那么多的医药费，为什么不去？ 想定好，赶紧的起床去洗漱。 洗漱好之后，立刻的化了化状。 .看着镜中的自己，漂亮了很多。 忽然感觉，我这是傻了吗？ 第一次是去尝试！我不可以太漂亮的…… 立刻的卸妆！ 就这么去！素淡点！ 穿上短裙和紧身T恤之后，赶紧的出了门。 好冷啊……感觉自己这么穿着，真像是个另类。仔细一想，自己好像已经开始另类了。 试试吧！ …… 云飞，离魏子洲家很近。 近的就仿佛是上帝安排好的一般。 那时候就有那么一种“契合”的感觉，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可重复，最最完美的一种情形。 裹着外套，双腿在冷风中行走。路边的行人目光中已经瞧出端倪。 那种目光透着股子“另类”感。 我脑袋空白的行走，那种时刻根本就不知道期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空白…… …… 云飞的那扇门开着，天色已暗，霓虹灯闪烁着夜晚的欲望。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刘素云正从云飞另一端的拐角处拐过来。看到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她整个身子就停滞在那里。 我看到她的着装，便知道她肯定是在这里干公主了。 她那个所谓的表姐也站在一旁，脸上的妆很浓，红色的嘴唇像是刚喝了血似的。 刘素云不解的看着我，我同样不解的看着她。 片刻后，她转身想走！ 她表姐一把抓住了她。 我怎能不了解她的意思？她害臊吧。 我走过去。 帆布鞋几乎没有声音。 “你认识她？” 快走进的时候，听见了她姐姐的声音。 我加速走过去。 “素云？”我喊了一声。 她背对着我，依旧是默不作声。 我刚要走过去的时候，她却撒开了腿的就跑了。 “素云！”她表姐喊她。 可是素云的身体素质太好。那犹如百米冲刺的闪避，让她表姐的声音如同虚设。 “你是谁？”她表姐有点微微生气的看着我问。 “我是素云的朋友。” “朋友？” “嗯。朋友。”我说。 素云与我的绝交，对我来说永远是单方面的。当她那次挨了巴掌还说“不臭”的时候，她就是我的朋友。 …… 当素云的表姐知道我来做什么的时候，脸色便有了缓和。 她在前，我在后的进了云飞。 “姐！”素云表姐喊了一声。 我的脑子立刻的嗡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腿就直直的立在那里，有种想退都不能退的感觉。 “莫菲！哈！”根子媳妇儿赶紧的跑了过来。 “姐，你认识她？”素云表姐问。 “你先去忙，让我单独的跟莫菲说会话！”她笑着说。 这次她没有领着我做到另一边的待客大沙发上，而是直接领着我进了后门边上的一个大大的房间。 当她推开门的时候，我只觉进入了一个呛人的仙境。 烟雾缭绕，无比呛人的仙境。 当视线破过“迷雾”，渐渐放晴之后，我看见的是一个个衣着裸露的女人。 她们或叼着烟在看手机，或不解的看向根子媳妇，或手拿眉笔的对着小镜子…… 那场景，我一辈子都未曾忘记。因为，她们都好年轻。而且，整体都比洗浴中心那些女人高了一个档次。 “凤儿呢？”根子媳妇问一个女的。 “不是去新店了吗？” “哦哦哦，忘了忘了，老的都去新店了！苏烟！”她又喊了个人。 一个女孩夹着眉笔一边描眉一边问：“冰姐？什么事儿就说呗！” 根子媳妇儿叫冰姐？ “莫菲，过去，让苏烟教教你。”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向前还是该退后。 “苏烟！过来！”冰姐见状，立刻喊她。 苏烟撇过头来，一脸的妖媚，那大卷的长发四散在透明吊带的两旁，妩媚极了。 站起身后，那接近一米七的身高，穿着高跟鞋几乎与我平视了。上身一个裹胸，小腹外露，下身一个黑色小皮裙的步步而来。 “这么高？”她走进后，看着我的身高微微的皱了皱眉，转而看向冰姐问：“多钱找的？” “一边玩儿去！今晚好好教教她！最高标准教！” 冰姐说着就闭上门走了。 我跟着素云表姐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几乎没怎么张嘴过。可 是根子媳妇冰姐却没有一丝耽搁的将我直接领进了小姐们的化妆区？ 单单是从这一点，我就感觉这个冰姐很老练。 她竟然在我一句话都没说的情况下懂得了我的来意。 “过来。”苏烟看了我一眼后，带着我直接的出了门口，从旁边的小楼梯往上走。 她踏在楼梯上的时候，那小皮裙鼓鼓的在我眼前晃，感觉特扎眼！不舒服的扎眼！ 心里莫名的就开始有股子担忧…… …… 踏上二楼之后，是一条走廊。 因为刚黑天，还没有顾客过来，二楼整个都是黑着的。 她伸手“啪”的一下按开了走廊开关，整条走廊的灯光瞬间亮起，“跟着我，速度快点儿啊！” 049：长廊领悟 苏烟喊了一声后，直接走去了前面。 我赶紧跟上。 整个走廊上装修的非常豪华，四处都有橱窗设计，在大大的落地玻璃里面放着各种欧式的皮草或者高档酒。不过，应该都是装饰用的。 “这是咱们这里最大的包厢。”她说着，推开了一扇门。 映入眼前的是一间如同课堂般大小的包厢，四周的沙发又长又大，装饰也是一场豪华。 “砰”她见我看完后，将门闭上。 而后，从大包厢开始，一一介绍大包、小包、VIP包厢的区别。 最后，在楼梯尽头停住身子问：“都看到包厢了吗？具体位置都记住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从这里走过去！”她站在楼梯口，指着长长的走廊尽头说。 “什么？”我不懂。 “走到尽头，再走回来！”她语气加重的说，但是，看我一脸“蠢萌”时，又说：“用你感觉最好的姿势。走！” 我轻轻的略微有点心颤的踏了上去。 一步步的走到了尽头。 回过身的时候，看到走廊另一端的苏烟正低头玩着手机。 赶紧的疾步回去。 “我走完了。” 她没什么心情的抬起头，“你雏儿啊？” 我一脸木纳。 “处女步走的不错啊！双腿夹的那么紧，真以为自己是个雏儿啊？” “嗯？” “跟上我！学着点儿！” 她说着，没有一丝废话的踏着高跟鞋就走在了前面，我赶紧的跟了上去！ “身体向上、双肩后扩、肩头向下将肩膀打开。”她在前面，上身的透明吊带吊着裹胸，将整个酥肩都露在了外面，平行而漂亮，一摆头的扫了我一眼之后，回过身继续向前，边走边说：“双手要自然摆起来，下巴平行，小腹收紧，大腿抬起来，对了！要连着屁股一块给我带起来！” 她说着，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臀部，那小皮裙在那步姿之下，顿时就妖娆万分！ 当她从大腿根部发力抬起大腿的时候，那两条腿仿佛瞬间就长了十公分似的！ “转身！”她走到走廊尽头时，一个漂亮的转身，“走！继续！” 我没有高跟鞋，只能尽量的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走。但是，怎么都感觉自己整不出她那种妖娆的感觉。 “好了，这些走路什么的回去自己练练！最后一项！”她说着，跟我并肩站在一起，身体向前倾斜了三十度，张口大喊：“客人晚上好！” 我略微的有点不太习惯她这种教育方法。 她却弯着身子斜瞪着我，很是不爽的说：“赶紧学着喊啊！” “客人晚上好！”我赶紧前倾三十度喊。 “呵，轻声轻气的，不过……有些客人还真是就喜欢你这口的。”她咧嘴说。 我没有回话。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内容，后面的就是坐姿之类的，咱这不是什么大店，那种坐姿什么的不讲究！让客人玩好就是宗旨！懂吗？” 我不懂，但还是迫不得已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为什么来干这个？”她好奇的一挑眉问。 “我，我想给我爸挣药费。” “呦呵！看着笨，原来很聪明啊？对，说的很好，客人问的时候就这么回答！这样说，显的你很清纯啊！”她说着便转身下了楼。 我愣楞的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脑子发蒙的又看了一眼那走廊。 那走廊，好长好长…… 我愣愣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长廊…… 脑海里开始一点点的回想阿蛛的过往。 她也曾像苏烟那样摆着臀的走过这种长长的走廊吧？ 也会像她那般在包厢里站成一排后，前倾三十度的大喊客人晚上好吗？ 回想着阿蛛的一切时，我忽然感觉到、意识到——人的认知与现实有着天壤之别——我发现自己远没初见阿蛛时的那种‘惊心动魄’。 此刻，当我设身处地的站在楼梯口的时候，我才发现现实与想象的差距竟是那么的大。 知道吗？ ——现实远比想象来的淡薄…… 真的。 我们的想象太生猛了！ 那刻，当我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站在楼梯口时，当我静静的看着那僵硬的欲望之蛇时，思绪没有丝毫紧张的。 相反，它是在慢慢的下压，慢慢的看淡，慢慢的淡薄…… 然后，你会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心仿佛在无形之中开始慢慢的融合着周围的一切，“熟悉”着周围的一切。 继而，内心之中便滋生出一种 “不过如此”的轻蔑之感。 那种‘不过如此’是致命的！ 当你第一次的站到那条长廊上的时候，当你第一次站在那里的时候，其实连你自己都不知自己的精神是恍惚的！ 那种恍惚和陌生不是脑海中开启的任何一道你没见过的“风景”；而是真实存在的一种风景。清晰无比。 然后，你会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牵引着。 我默默的问自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是什么？ 为什么那种东西会让我在一进门的时候就会跟上根子媳妇的脚步？ 为什么我会那么“自然而然”的跟着苏烟学习“走路”、学习“客人晚上好”？ 我站在楼梯口，没有下去。 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条长廊思考…… 我必须要思考明白这其中的不正常！ 我必须了解到这之中的“为什么”！ 十分钟，我愣愣的在那观察了十分钟后，我忽然领悟了那种东西是什么——经验！ 是的，不是欲望，也不是物质，不是骨子里的需求，而是一种“经验”！ 一种比任何人都熟悉这个圈子生存法则和一切诱惑的经验。 我顿时证悟般的意识到——冰姐和苏烟，她们简直就是这欲望泥潭里的“老鬼”。 知道吗？ 她们都是些老手，她们非常清楚我们这些女孩第一次干“活”时的心理。 懵懂！ 惶恐！ 不知所谓的自以为是！ 甚至是迫不及待的Money需求！ 她们会在我们猝不及防的时候一击即中的让你在一种朦胧中踏进来，然后……就毁了。 思付一阵后，再次抬起头，再次放眼望去那条长长的走廊。 这次感觉它不再像是一条僵硬的欲望之蛇，更像是一条通向地狱的走道。 老鬼们用那极具“魅惑”的经验，蛊惑着我们。 在说着一声声的“跟上我”时，在看似教你走路的同时，她们已经让你不自觉的走上了那条通往地狱的长廊。 就在刚才，苏烟就让我不自觉的、模模糊糊中，那么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虽然，我能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些。 但是，更多的女孩在她们这些老鬼的带领下，沦为那种攀比的物质女孩、沦为别人赚钱的工具、沦为那种臭过一次后便越来越臭的女人。 050：上台 美国电影《教父》中，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花半秒钟就能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我没有那种半秒就发现事物本质的本事，但是，我只要用心的去看，我相信我还是属于那些能看到事物本质的人。 尤其是对于这种场所，我要比一般人都要熟悉。毕竟曾经的冯艳也好、阿蛛也罢，他们从事的工作，跟此刻KTV的公主，都是差不多的。 换汤不换药而已。 & 回到一楼化妆室。 冰姐已经在那跟苏烟闲聊起来了。 冰姐回头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有种我不能了解的意味。像是期盼，又像是得意。 而苏烟看我的眼神里，仿佛有种“等着瞧好戏”的意思。 我没有理会她们，将目光转向其他人。 此刻，看着化妆间里的每个女孩都像是地狱里的少女。 她们那抽烟的姿态，她们那吐烟时不屑的目光，她们轻拽吊带时轻蔑的神情都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残忍。现实的残忍。 “莫菲，过来，嫂嫂教教你。”冰姐说着，一脸微笑的拉着我走出了化妆间。 化妆间斜对面就是那个我曾经跟我父亲一起来收废品的仓库。 她推门、开灯、关门，一套迅速的动作后，动作突然放缓的慢慢的转过身来。 我的神情是“呆萌”的。 不是说当时的我傻，而是年龄摆在那里。 我需要保持这么一种“单纯”的态度。 “莫菲，你知道男人到咱这来是为了什么吗？”她微笑着问。 “唱歌。” “对，他们是来唱歌的，然后呢？” “点公主。” “他们为什么喜欢点公主？” “他们……”当她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爆炸似的疯狂的闪现这冯艳和阿蛛的过往。 闪现着冯艳在一楼那个小房间里与别人“嗯嗯啊啊”的模样，闪现着与阿蛛那写服务大床上嬉戏的样子，闪现着媚姐说我迟早会走上这条道时的表情。 “他们为什么点公主？”她挑了挑眉，嘴角保持微笑，一脸的期待。 “因为他们是男人，男人喜欢女人。” “错了！” “嗯？” “他们不是喜欢女人，是需要女人……”她微笑着，眸底开始闪光，仿佛要开始释放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风景一般，开始慢慢的在酝酿着要蛊惑我。 她见我不说话，笑着走到了我身边，轻轻的冲我的屁股上抓了一下。 “什么感觉？”她问。 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的摇了摇头。 她又顺着我的腰一直向上，然后从胳肢窝处窜到前面，一下抓住了我的胸。 “什么感觉？” 我当时能有什么感觉？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像是服装店女服务员在量胸围似的，我能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我如实说。 “对！就是要做到没感觉！”她忽的笑了，“这些动作是男人是最简单的需求……”她说着双手就在我身上来回的游走。 “姐……”我被她弄的不舒服，轻轻的将她的手推开。 她笑着转身走了两步后，回过身浅笑着说：“你今天刚来，知道你第一次干这个会有点不舒服。但是，你慢慢的会发现，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毛毛雨！你要知道你是来赚钱的，赚钱就要放下面子！你看看社会上那些有钱人见了比自己身份高的人时，哪个不是点头哈腰、巴巴结结的？他们放下了面子，才会赚到钱！咱们呢？咱们得放下身子，放下自己的身子才能赚钱！摸两下又死不了？对不对？”她说完后期待着我的反应。 我没摇头也没点头的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哪有做不到的！来，这是三千块钱！你拿着。”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对折好了的信封。 “我不要，让我跟她们一样就行。”我推辞说。 “呵！脑袋瓜子还挺聪明。” 我不是聪明，只是不想被她用钱拴住。 …… 冰姐又对我说了很多，可是当我把她当成“老鬼”之后，她的那些洗脑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但是，我不可否认的是，在她的那些话语里，我越来越好奇了。 好奇那种环境中的那些女人，好奇她要让我学习的是不是阿蛛所做的那一些。 “冰姐！客人叫台了！”一个女的推开仓库门冲着她喊了一声。 “哪个包？” “二楼中包。” “行，莫菲，准备上台吧！”她很是期待的冲我笑着喊了一声后，转身走了。 这就要……上台了？ …… 我刚出仓库门的时候，就看见那些女孩儿们一个个从化妆间里鱼贯而出。 “莫菲！跟上！”苏烟冲着我喊了一声后直接的就右拐的上了楼。 我赶紧的跟上了队伍往上走。 那时候，根本就是一种“随大流”的心态。 当人进入到一个不曾真实接触过的环境的时候，是会本能的按照“统一”的方式去行事的。 我们十几个女孩，踏上二楼的走廊后，齐齐的往那个中包走去。 一个男服务员抱着一箱啤酒，另外一个服务员端着两个大果盘进去后。苏烟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等两个男服务员打开门出来的时候，我便听见了包厢内的笑声。从声音上辨别，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苏烟示意我们跟上后，第一个走进了包厢。 我们十五六个女孩立刻的跟上了脚步，排着队的走进了包厢。 我最后一个走进去，站好之后，苏烟伸手往触摸屏上一点静音，整个房间立刻安静，随即喊了一声：“先生晚上好。” 她们一帮女孩立刻的前弯三十度，声音嘹喨：“先生晚上好！” 我自然也慢半拍的跟着做了。 “哥，你先选！”一个年轻点的人冲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说。 中年人丝毫不客气的一下指向了我，“她。” 那刻，我脑子顿时就是一懵。 那种懵不是傻白甜，而是一种纯粹的“未知”！ “莫菲，愣着干什么！过去，坐先生旁边。”苏烟看着我说。 我赶紧挪步走过去坐在了中年男人身边，那个男人一推镜框后，一把搂住了我的腰，盈盈一握道：“呵…正宗水蛇腰啊。” 旁边那个年轻人一笑淫笑说：“哈！大哥好眼光……” 051：恶心 在其他几人还在点公主的时候，中年男人就安奈不住的在我背上画起圈来。那只刚刚吃饱喝足后的胖手，很老道。 我在他眼中仿佛一件极品的玩件，让他爱不释手。 当他的手翻开我的T恤，想进一步贴近我的时候，我轻轻的往边上闪了一下，不说话的回过身，报以“歉意”的微笑。 他眼神微微一冷，转头看向另一边。 我跟着看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直接坐到了另一个小青年的腿上。而青年的手，已经直接的透进她的衣服，开始波浪翻滚的玩起来。 “新来的？”中年男人伸手拿起空酒杯，轻轻的往桌子上敲了一下，示意倒酒。 “嗯。”我应声后，赶紧的去给他倒酒。 “你不喝？”他问。 我赶紧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来。”他轻轻的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 我喝的慢，他喝完之后，放下杯子又一次的靠了过来。 手还没放到我腰上的时候，我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脸上有点绷不住了。 “对不起！”我说着，赶紧的打开门出去了。 我不想继续，我要在他的火气没有出来前离开。 出来的时候，苏烟刚巧在门外。 看我出来便问什么事，我装傻的说：“那个男人摸我。” 在她和冰姐眼中，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傻子；但是，我是认识阿蛛的，我是有所了解的。 她们在想对付我的时候，我所需要的就是装傻。要是上来就装出自己很懂的话，下场会很惨。 苏烟听我如此一说，眼神中的轻蔑之气十分明显：“你知道什么是绿茶婊吗？就是你这样的！来当*还他妈想立牌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少他妈在我面前装纯洁！” 她在给我摆资历，想压我。我默不作声。 “滚进去！”她见我不说话，直接喊了一句。 我刚要回去的时候，包厢门却忽然开了。 那个中年男人探出头瞄我一眼后，很是不爽的看着苏烟道：“给我换个！看着挺漂亮挺水灵的，身子跟个木头似的！换！” “好好好，马上给您安排！”苏烟很客气的说。 门关上之后，苏烟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道：“还愣着个屁啊！滚化妆间等着去！” …… 回到化妆间后，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思考的，又被喊着去坐台了。 仍然是第一个被挑中！ 这次是个比较绅士的男人。从头到尾就是唱歌，然后和他的哥们喝酒。时不时的跟我聊上几句。他另外的几个朋友都在“啃”着公主，他却没怎么碰我。 后来才知道，这种情况的男人，要么是初次来玩的，要么是老手的欲擒故纵。 无论是那种情况，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都是毫不知情的。 两小时后，我得到了100元的坐台费。 那时候，就感觉干这个挣钱真是快。 不等我歇歇的，又来了一波人。 第三次，又是被第一个挑中。 那个男人留着寸头，他们叫他强哥。 其中一个小姑娘书，这个强哥跟KTV老板豹爷是非常好的关系。 而且，在县城里的势力很大，两道通吃，人狠着呢！ 我一听，心里就打起鼓来。盼着自己千万不要被他选中！ “进去了！”苏烟在门口喊了一声。 我们一众人立刻走了进去。 “强哥，好久没来了！看看，是不是有眼生的？”苏烟说着，故意撇了我一眼。 “冰姐的门道真多啊！上哪弄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个子真高，跟他妈模特似的啊！”强哥看着我笑着说。 苏烟在一旁呵呵一笑说：“强哥，这姑娘初来乍到，您多教教她啊！”说完，还不忘笑意浓厚的看看我。其他姑娘显然都有点惧怕强哥的，表情中隐隐透着股子担忧。 “是吗？那敢情好啊！我就他妈喜欢雏儿！”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 “哈哈！强哥，您要把这姑娘*好了，我送您一箱啤酒！”苏烟添油加醋的说。 其他姑娘站成一排一动没动，全都等着看强哥如何*我。 强哥一听，站起来，直接将我拉到沙发上。 不等我反抗的，环手搂住了我的腰，手上的力气出奇的大。 转过头，冲着其他几个青年说：“好了，你们点吧！我就要这个了！” 话毕，手一点没含糊的就要钻我的衣服。 “强哥，别！”我看着他有点凶的目光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实点！”强哥的手贴在我的肚皮上，目露凶光的看着我。 强哥一说话，其他人都停止了。 目光齐齐的看向我们。 强哥的手又要动。 我轻轻的往一边撤了撤，空着他的手在空中停滞住了。 “哈！有意思。”强哥笑了。 显然，我的躲避似乎让他的胃口变大了。 苏烟走到茶几前面，笑着说：“强哥，看来您的水平不怎么样啊？” 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苏烟。 强哥笑着拿起桌上的一杯啤酒，一口干掉，冷目瞪着我道：“给我坐过来，否则今天我有你好看的。” 苏烟一听乐的牙齿都露了出来，“莫菲，听话，强哥敞亮着呢！把强哥哄好了！有你甜头！哎，我说强哥啊，您这老师不称职啊！您得主动点呀，您让她自己过去，她哪敢啊！？” “嗯？别说，你这个小*说的还挺在理啊！”强哥说着抬起屁股就要靠过来，淫光盯在了我的裙子上说：“呵呵，这裙子不错！” “喜欢您就收着呗！”苏烟在旁边加油添醋的说。 强哥一听，伸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短裙！ 另一手就摸上了我的大腿！ “我操！真白，真他妈大白腿啊！哈哈！”他大笑着就想掀起我的裙子！ “强哥，您多使点劲儿啊！哈哈！”苏烟乐了。 “等一下！我坐！”我攥着自己的裙子，压制住自己的心颤，大声对强哥说。 我这会要是再继续装傻、装可怜的话，绝对会被这个强哥玩死。 他一听我让他等等，就咧开嘴笑了，手松开的时候，我蹭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两步的就走到了苏烟的面前。 苏烟嘴巴还没张开的时候，我“啪”的一巴掌就闪了过去！ 她被我一巴掌就打蒙了。 她绝对不会想到我“傻乎乎”的面容下，骨头有多么硬。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厉声道：“把自己姐妹儿往火坑里推！？你真是个人渣！就你也配当主事儿的！？” “呦！这妞子性子真烈啊！我喜欢，我他妈就喜欢这么辣的娘们！过来！”强哥说着又要过来抓我。 “滚啊！臭流氓！”我回过头，一句话就喷上了！ 其他人见我那么骂的时候，都愣住了！ 强哥是谁？ 他是随便能骂的？ 别人不敢，但是我敢！ 要打就打，反正我是不想被这家伙糟蹋了身子的！ “这*看样是疯了！强哥，我来教育一下！”旁边一个寸头，拿起桌上一个啤酒瓶就要靠上来。 强哥伸手一挡后，阴笑着半转头的盯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莫菲！”苏烟反映过来后，站起身就往我这走。 我知道她肯定是要打我了，赶紧拉开包厢门往外跑。 下了楼， 冰姐正在一楼大厅接了一批客人过来。 为首的那个一见我便道：“哎哎哎！这个不错，我点这个！” 冰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哎呀！您真是好眼光啊！不过啊，这个被点了！今晚三个台，一个都没轮空啊！” “靠！行了行了，我们是哪个房间？”那客人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后上了楼。 “218房间，”冰姐喊了一声后，转过头来一脸开心的问：“你怎么下来了？” 我今天晚上每次都是第一个被点的，她肯定也是知道情况的；这么颗“好苗子”被她弄到手，自然是一脸的开心。 “我把苏烟打了。” “什么？” “我不干了。” “不干了！？为什么不干了？不缺钱了？这一晚上大把大把的钞票你不赚了！？” 我没理她的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苏烟的声音，“姐！这*打我一巴掌！” “那是你活该！”冰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后，快速的走到了我面前，一脸讨好的说：“莫菲，你呀！你就是干这个的好料啊！青春饭啊……别吃晚了！现在可是最好的年纪！要是等你二三十了，谁还点你啊？” “谢谢嫂子，我喝了些酒，脑子里有点乱。我先回家了！”我留有余地的说。 我说着就推开了门，疾步的往回走。 越走心里越憋屈，越走那些画面就在脑子里转啊转！ 那个中年男人的手，那个绅士一杯杯的酒，那个强哥抓我裙子、摸我大腿的手！ 那些笑容和肮脏一次次的扑向大脑。 内心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那是没有被那么多人触碰过的女人，所无法想象到的一种恶心。 原本违心的陪着他们唱歌就够受的了，可是还要让他们上下其手时，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可是…… 可是我不干这个我还能干什么？ 想起父亲的病，想起自己借了那些钱再过一个半月就要用完了，心里急的眼泪哗哗的流！ 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开门，打开门便看见张扬从客厅里一脸微笑的跑过来，看着我一脸是泪，便问我什么事？ 我控制不住的跑上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贴在他怀里呜呜的哭。 “张扬啊！我脑子好乱好乱啊……我该怎么办啊！？” …… 那天张扬魏子洲和林灿去出席活动回来后，在家里吃饭。 三人忙活了大半天，每人只赚了200块钱。 按照他们的话说，他们只不过是找个舞台锻炼一下台风，顺便的赚个小外快后，一起吃饭。 听他们赚的那么少，我微微的就有点小失望了。 他们三人问我的难处，我直接的说了出来。 如果再不跟他们张扬和魏子洲说的话，我的心里真是会崩溃的。人，都需要宽慰和安抚，无论他的表面看起来多么坚强。 他们毕竟都是没长大的学生，只能给我带来精神上的安慰。 而且，模特这个职业本身的花销就不小，他们也是很为难。 不过，他们那杯水车薪的帮助，对我来说也是极大的安慰。 …… 第二天，是周六。 我早早的回家一趟看了看父亲，并说两个多月没去付香芹那里了。想去看望看望她。 其实，内心里还是想看看她那边能不能帮帮我。 想到那些恶心的客人，我的心思就乱的很。 父亲听后，再三叮嘱我不许跟人家要钱。我自然是表面答应。 穿上干净而漂亮的衣服，便坐上了去市里的车。 两个多小时后，便抵达汉江市车站。 这次没有提前说，所以张亮也没来接我。 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熟悉的风景，脸上不再是那青春年华里该有那种迎风笑脸。安静的像个大人。 如果有人看到我那刻的眼神，没人会相信我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怪异。 有些人，十七八岁的时候已经成熟的像是二十七八岁的人；而有些二十七八的人，却还纯真的像个孩子…… 我们永远无法用一个人的面容去断定一个人的成熟度。 我也不知道，上帝为我安排了如此多的磨难，是为了让我成长？ 还是为了让我步步沉沦？ 052：现实让人看清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到了付香芹家。 敲门后，张亮给我开的门。 “莫菲？”他一脸的高兴，眼神中透着种青春期独有的懵懂。 “爸妈呢？”我问。 “谁知道去哪儿了！你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张亮说着赶忙将我拉近房间。 当他的手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脑海里却总在回想那些男人的手。 同样都是手，我却不会排斥张亮。 要知道，张亮曾经拿着我的内内做过那种事，但是，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我不会排斥他，却会排斥那些男人？ 看似很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究其根底后，我感觉并不简单。 至少，这让我知道了自己那种极度敏感的心，一颗太过分辨是非的——分别心。 美与丑、善与恶、真与假，在我心中有着明确的界限。 可是，当踏出校园，走入社会之后，分别心却会越来越模糊…… 就像是在KTV里的那些女孩，廉耻、洁身自好还存在吗？ 那是不复存在的…… 有些人总是对那些女孩充满了偏见，认为她们是很恶心的一种存在，可是，放眼整个这会，比那些女孩恶心的比比皆是！ 贪官污吏、权利游戏、利益压迫、丧尽天良之事，太多……你无法透过一个人的模样来窥探到他内心当中的肮脏。 比起那种单纯的皮肉，国人思想中的‘物质至上’主义，更可怕、也更容易让人丧失底线。 那是信仰丢失后的必然，也是不想再去辩清真假、得过且过的利欲熏心。 钱重要还是心重要？ 追求物质与追求精神高度，这孰对孰错？ 我发现这里面似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答案。 而且，对于每个时期的人，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青春期的我们，注定很多事都要自己去冲撞，在善与恶、真与假中找寻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而后，再用时间来验证这个“答案”的错与对。 & 青春期的张亮，是很有冲劲儿的。 他对我很殷勤， 同时，这种殷勤之中，我能感受到一种强有力的占有欲在萌生。 他很喜欢我，超越了“亲人”界限的喜欢。 “作业做完了吗？”我问。 “刚做完。”他笑着说。 “我给你看看……”我说着便走向他卧室。 熟悉的布置，熟悉的书桌，熟悉的他那张长满青春痘的脸。 “姐，你这次回来之后，我怎么感觉变了不少啊？”他坐在床头，端详着我说。 我没有理会他的看着他的作业。 字迹比以前工整了很多，数学方面的解题思路也比以前清晰了，唯独语文方面，表达能力还欠缺逻辑，跳跃的太厉害。 那空间跳跃，就跟写诗歌似的。不过，他就是那种类型，不善于一点一滴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只会在憋不住的时候，忽然爆发出来。 “莫菲……我问你话呢？你遇到啥事儿了？”张亮在旁边直接叫着我名字问。 “作业比以前进步不少，就是作文方面，你该多找点儿范文好好研究研究。”我将课本放下后，很平静的看着他说。 “你看你的眼，跟蒙了层霜似的，绝对有事儿发生！”他很敏锐的观察着说。 不得不承认，察言观色这套东西，他跟张警官学的还真不少。 我耸耸肩说：“我遇到大什么事儿，你也帮不了我啊……” “谁说的！”他蹭一下站起来，说：“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谁要是欺负你了，我从这带人直接去宏仁县！”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心想，假如我告诉他关于我父亲医药费的事儿，他怕是会激动的四处跟我借钱吧？ 可是，他也不是富二代，怎么可能借到钱？ 到时候，只会让这件事复杂化，所以，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你看你又出神了！”张亮凑过来说。 我感觉距离太近，赶忙站起身子来，他却直接逼上来看着我说：“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离我远点儿……”我说。当然让他远点儿不是怕他或讨厌他，而是不想让他太喜欢我。 “莫菲…我不允许你谈恋爱。”他眼神忽然暗了下去，露出丝少有的成熟。 “我没有谈恋爱，但是，我就算谈恋爱，你也管不着。”我背身在柜子上说。 “你！”他顿时激动了，“莫菲，我告诉你，以后你的男朋友，肯定是我！” “张亮，咱俩是姐弟！” “你姓莫，我姓张，算什么姐弟！？而且，我感觉咱妈挺喜欢咱俩在一起的！” “喂……”我将他一点点推开，很是严肃的说：“你是不是疯了？信不信我告诉咱爸！？” “你敢！” “砰”的一声，外面客厅的门响了。 但是，我刚要出的时候，就听见付香芹跟张警官吵了起来。 原来是张警官背着付香芹去买了股票，那段时间股票正是大牛市，张警官看到同事们的股票蹭蹭的长，心动的拿着钱进了股市。 结果，牛市后期的暴跌，让家里的钱全都砸进去了！ “行了！你更年期啊？不就是炒个股吗？赔了，你放那，过两年不就又涨回来了吗？你急什么？”张警官很压抑的说。 付香芹更激动，扯着嗓子说：“那是莫菲和肖亮以后上学的钱啊！你小孩子吗？你看见炒股的赔得多还是赚的多！？过两年，要是过十年还没涨回来怎么办？我拿什么供那两个孩子上学！” “你懂什么啊！真是的！” “我不懂！我是不懂！我只知道我要攒钱！莫菲父亲的病你不知道吗？他父亲一月光医药费就不是个小数，他还怎么供莫菲上学？莫菲如果不上学，长大以后能有什么出路！？张磊啊？你适可而止行吗？” “你适可而止行吗！？莫菲莫菲的！整天念叨她？她现在还是你女儿嘛？现在那孩子姓莫！我看你在她身上赔的比我炒股还赔的多！” “你……张磊，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我说的是事实！我现在是套住了，但我过两年还有回本的时候啊！你呢？这些年你在莫菲身上付出了多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你跟我这个套牢的人还不是一个心理，就想着她能回本！但是我的能回，你花出去的呢！？老莫的病就是个无底洞！人家莫菲长大了以后，还有闲钱孝敬你吗？你快醒醒吧你！” “莫菲在咱们家住了这么多年，你就没点感情吗？你还是个人吗？她是我女儿，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老莫是她爸，她就得姓莫，她能跟着老莫一起吃苦！光这份品德，就证明莫菲是个有出息的好姑娘！哪个为人父母的不为孩子付出？哪个父母往孩子上付出的时候是等着回本的！？你这样想还配为人父母吗？” “我比你配！我知道肖亮是我儿子！我知道我得挣钱养活他！他以后上学得花钱吧？他以后找工作你得掏钱找关系吧？他以后还得买房子吧？结婚生孩子的我能不考虑吗？我比你考虑的正，我知道我该往哪使劲！我比你考虑的远，我知道我应该对谁付出！” “至少我没炒股！我没亏钱！我——” “砰！”的一声，肖亮忍不住的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你们吵够了没有！？”肖亮没好气的冲着他俩大喊了一声！ “有你什么事？回屋去！”张磊喊道。 “莫菲还在屋里呢？你俩就知道吵！”肖亮指着卧室里的我说。。 “莫菲回来了？莫菲！！”付香芹激动的一下就跑过来了。 “妈……”我看着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看着她因吵架而泛白的脸色，我的心里很疼。 “因…莫菲，我跟你爸刚才吵架，你爸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她有点慌张的看着我说。 我走过去笑着说：“行了妈，我又不是个孩子了。” “怎么又瘦了？”付香芹将我手放在我的腰上、胳膊上的来回的试探。 “没瘦。” “张磊！赶紧给你女儿买点好吃的去！快去！”付香芹拉着我去了客厅后，看着张警官说。 张警官赶紧的站起来，“微笑”着说：“好好好！我马上去，莫菲想吃点什么？” 看着张警官那客气的模样，我感觉他也挺难的。 “妈，咱简单吃点就是了。”我说。 “菲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跟你妈说会话。”张警官脸上有些尴尬的，怕是自个儿也觉得刚才那些话说的太尖锐了，想尽量的补偿补偿我。 但是，我哪里会生气？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最在乎的圈子。张警官之所以去买股票，初心也是想让这个家庭过的更好。 而付香芹哪怕跟他是夫妻，但是付香芹也有自己想守护的圈子，当圈子内的东西受到威胁和损失时，彼此间的争吵就在所难免了。 可…… 哪怕知道这些道理、也理解他们的想法，可是当张警官中午吃饭时，直接说出来的时候。 内心里的苦楚，还是会忍不住的翻滚。 吃饭时，张警官给我夹了块肉，撇了一眼付香芹后，转过头语重心长的说：“菲啊…你今年十六了吧？” “嗯……”我见他那么严肃的时候，立刻坐正了看着她。 付香芹也是疑惑的盯着他。 张警官轻咳一声说：“那个…其实，今儿上午我跟你妈吵架的事儿，你听见了也是好事儿！那个…咱家里的情况你也了解，对吗？” “了解……我不借钱的，学费也不用我妈出。”我很清淡的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委屈在流窜。还越窜越猛。 我这次来的目的其实就是借钱，不止是想让付香芹帮我交学费，还想让她帮我给父亲的病想办法。 但是，此刻因为张警官简单几句话，我全都否掉了…… 那一刻，我脑海里蹦出了几个字——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父亲曾经是，此刻，他的女儿也有这个脾气。 “张磊，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付香芹将筷子使劲一摔的冷眼瞪着他。 “妈……”我笑着打住她，说：“您干嘛呢！我父亲也不想让你给我交学费的，来时也叮嘱我过来时跟您说一声，我们那片儿的房子快拆迁了，到时候那院子一拆就不少钱，您以后千万别再为我的学费和他的病操心了！” “拆迁？是吗？太好了！！”付香芹听后，很是激动的说。 “嗯，还有，张亮马上初升高了，您俩别总是吵架了……”我说着，给付香芹夹了块肉。 “唉！你说什么时候张亮有你体贴就好了！”付香芹埋怨似的盯了张亮一眼。 “不过……”我笑着说：“不过，我不让您给我交学费，但是，您今天得陪我去买件衣服！好不好？”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如果她不帮我置办点儿什么，总觉得我离她远了似的。作为一个子女，向父母伸手时，他们其实会特别高兴。 因为，满足了孩子的小愿望，也是圆润了自己这颗做父母的心。 付香芹笑灼颜开，一个劲儿的答应要带我去逛街。 张警官在旁边也笑着松了口气。 张亮说要跟着一起去的时候，被付香芹喷了一顿，老实了很多。 那顿饭，一边吃，一边笑。 可是，我内心里却是从未经历过的苦楚。 我努力的将那股子蔓延上来的委屈，死死的压在心底！ 面对付香芹的爱，面对生父的爱，我统统的采取了欺骗手段。 我骗父亲那些药是可以报销的，我骗付香芹家里一切都好，我知道骗人是不对的。 可我所能认知到的现实就是这样子的， 那时候我慢慢的知道，自己真正该去找的人是谁了…… 对于那个人，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实话实说。 那个人就是——媚姐。 053：见媚娘 当天下午，付香芹陪我去买衣服。 可是，学校要求只穿校服，于是我就不想买了。 鞋子好几双，都没穿旧，便想着简单买点儿吃的就回家。 “不行，这马上就要冬天了我去给你买双鞋子。”她很执着的说。 “妈，我好几双鞋了，走啦！浪费那钱干什么！要不……您给我买个手机？”我将她出来，双眼放光的说。 其实，她给我买鞋都是买牌子的鞋，而一部小手机的钱，也就是两双鞋的钱。 她听后，瞄了瞄我说：“哼，不亏是我的女儿，很会选嘛！是不是酝酿很久了？” “哈哈，嗯啦！给我买个能打电话接电话的就行！”我笑着说。 “走！去看看！”她高兴的拉着我去了手机店。 那时候的手机，基本都是以摩托罗拉和诺基亚为主，国产机非常的少。 最后，她给我买了快诺基亚。 拿在手里很轻巧，还给我买了个粉红色的套，好看极了。 而后，又带着我去了营业厅，办了电话卡。 一直忙到傍晚才回家。 晚上吃过了晚饭， 付香芹就放了热水，喊我去洗澡。 我进去后，浴盆里面都是白色的泡沫，我高兴的脱掉衣服进去了！ 她收拾好后，回头撇了一眼我的胸，“呦，怎么又大了。” “吃的好呗！我就说我没瘦嘛。” “小样，你知道你这胸得羡慕死多少女人啊……” “妈！！” “哈！瞧你羞的！妈说你两句怎么了？妈又不是外人！我也是在告诉你，你长大了，青春期的女孩呢，总是有很多的冲动想法。还记得妈妈告诉你的话吗？” “记得啦！好好学习，不上大学不许谈恋爱。好了，来，我给您搓搓背。”我说着就拿过了澡巾，让她转过身去后，一点点的擦着她的后背。 “有个女儿就是好啊……”付香芹发自内心的说。 “妈，您对我的投资一定会获得回报的。” “瞎说什么呢？”她微微的有点不乐意了，回过头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听了你爸的话生气了？” “哎呀！哪有，我是说我以后一定会孝敬你和我张爸的，当自己亲爹亲妈的孝敬你们。”我说着把她的头摆回去后又轻轻的搓了起来。 她轻轻的有一些没一下的撩着水说：“妈不希望你能有多大出息，也不指望你能给我们多少回报，妈就想你们这些孩子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的。妈是一直忘不了当年把你从冯艳那弄回来时的样子，那眼眨啊眨的，空洞害怕的厉害，那时候把我心疼的呀！唉……现在好了，终于安稳了。对了，听说那个李胜前段时间犯了事又被逮起来了。” “那李胜就那个脾气，改不了的。”我说着，继续给她搓背。 她肤色很白，但是也生出些许的斑点， 看着让人感叹岁月无情。 “呵！也是，李胜注定是要坐牢的，好在你现在长大啦，不是小孩子了！”她笑着说。 “哪儿啊！我在你这永远都是孩子！”我笑着说。 “哦，是吗？”付香芹说着，那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从水底下绕到后面，趁我不注意一下抓住了我的胸，吓得我尖叫一声。 “哈！我女儿‘长大’啦！”她开心的笑着说。 “妈！！”我撒着娇的捧起水来撒她。 两人在浴室里哈哈哈哈的大半天，直到大浴池里的水凉了后，才赶紧哆哆嗦嗦的擦干了身子、吹干了头发后回到了房间。 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 台灯柔和的光，照着她那柔和的脸， 我好喜欢就这么看着付香芹睡觉，那种感觉特温暖、特安全。 “睡觉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 她伸手给我盖了盖被子后，抬手关上了床灯。 房间立刻的漆黑一片。 “妈。” “嗯？” “我爱你……” “嗯，妈妈也爱你，快睡觉……” 灯光熄灭后，那股黑暗会唤起人内心之中的脆弱。 付香芹柔和的呼吸，让我想起父亲躺在床上时那疲劳的喘息。 那股心痛的感觉，又慢慢弥漫到了云飞KTV的那条长廊上…… 心泛起一阵阵的悲凉时，无处安放的堕力让我轻轻的抬起双手，慢慢的伸向了付香芹的耳朵。 “又要撒什么娇啊？”当我碰到她的脸时，她轻笑这说。 我没有说话的继续向前，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的问：“呵，怎么了莫菲？” “妈，我心好疼的……” 付香芹听不见我的话，笑出了声的移开了我的手。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泪，一下躲进了她的怀里。 “怎么了？” “没事，好久没抱你了嘛，让我抱抱……”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泪水说。 如今，付香芹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撒娇的人了。 “呵，好，妈妈搂着。” 在她怀里时，会有种心安。 那种心安，会让我有继续前行的力量。 我捂着她耳朵说话，不是矫情，也不是懦弱，而是单纯的想告诉自己，我能依赖的只有自己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要父亲好好活着。 若父亲这根线断了，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孤儿了。 第二天， 临走时，付香芹给了我五百块钱零花钱，我只留下了两百。 我知道，一分不要她是不放心的，但是她现在也要攒钱的，我不可以依赖她。 每次的分别总是让人痛苦。 她执意要开车送我，但是我没同意。 不同意的主要原因是我要去找媚姐。 …… 上次来的时候，见过媚姐。 当时，还有了联系陆厉的电话。 那时候，媚姐就说，我一定会走上这行当，还告诉了我她新店的地址。 只是，没想到命运会那么无情。 也让我知道，有些人或许天生就是算命高手…… 来到城南洗浴中心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这会“姑娘”们也差不多都起来了。 门没关，我轻轻的推开玻璃门。 内外两层的玻璃门。 进去之后，前台有个小青年，看见我后上下的打量了几眼，“应聘的？” “我找媚娘。”我直接说。 “媚娘大概晚上才来。” “有电话吗？帮我打一个吧？” “你是要来这个店上班？”他笑着拨上了电话。 “嗯……”我靠过去简单应声。 “喂！媚娘，有个女孩来店里找你应聘的。”那服务生看着我说。 眼神中是赞许的味道。 “哦，好！我让她过去！”他笑着说。 我正要拿电话来问什么的，他却直接的放下了电话说：“媚娘让你去她那，来，我给你地址。” “她家的地址吗？” “嗯，她平时都在那住，也在家里办公。这家店现在都是媚娘的了，不过她只是晚上时过来转转，你去了好好表现哈！来，拿着。”他说着，将地址递给了我。 “谢谢你！那我过去了！”我那好地址道别。 那个服务生在背后喊着说：“喂，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回头的推开门走了。 …… 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我找到了媚娘的小区。 看来媚娘真是挣钱了，这种高档小区，只有有钱人才住得起呢。 “叮咚……” 我按响了门铃。 “啪”的一声，清脆的高档防盗门开锁舌的声音。 “嗯？怎么是你？”她打开了门后，略有惊奇的看着我，而后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说了声：“进来吧……” 进去后，看到客厅宽敞明亮，布局是精心设计的那种。 转头，见她穿着一件略微透明的白色丝绸睡衣，下垂的胸部在里面很扎眼。 看着不太舒服。 她坐到我旁边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点上了一根烟后，盘腿坐在了上面。 姿态随意，面容则是我熟悉的刻薄。 指了指隔着身旁的沙发说：“坐吧。” 我坐下后，她当即就打量起我来，“呵，你这妞子，真是个极品呐……”她说出这句话之后，眼神却是鄙视的。 “媚娘，我——” “——我知道你不是来我这应聘的，说吧！找我干什么？”她将烟插进桌上那个与房价极不协调的骷髅头的烟灰缸后，没有一丝好意的直直看着我。 我好奇，她竟然知道我不是来干这个的？ 她可能是见我一脸心事，那身子慢慢侧躺下来，上半身子浮撑在沙发扶手上，跟条老美人鱼似的，很是随意的看着我说：“怎么？遇到难处了？” “媚娘，我给您说说后，您帮我想条出路吧？” 054：你不贱 我给媚娘讲了我小时候跟李胜的事情，又讲了付香芹对我的好和我找到亲生父亲的事情，再然后是手术、医药费。 最后，讲完了云飞的冰姐和苏烟之后，便说到了此时此刻…… 她听的很仔细，神色之中仿佛有被我的语言打动过，那眼神会时明时暗的变换。 但是，当我讲完之后，那双精明的眼睛又迅速的恢复过来，笑着说：“年纪不大，活的倒是挺坎坷啊。” “媚娘，我现在撑不住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那个云飞干。”我说。 也只有面对她这种人，我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只是，那时候也是赌一把。 我赌她是我人生中的贵人，而不是置我于地狱的恶人。 “我对你印象可是深刻的很呢。”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笑着聊起了以前。 我听了她的话，脸微微泛红。 她眨了眨那精明的眼睛，嘴角微微一翘的说：“我觉得打死你，你也肯定不会再干鸡的吧？” “嗯。” 冯艳和阿蛛的事儿我都没忘，怎么可能去做那个？ “那个云飞去不去的，你自个儿心里早就定下了！不是吗？”她忽然戳到了我的心。 “我……”我不敢否则，我内心其实早已知道，那会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再一条路，就是退学打工。 退学打工救父亲，意味着我这辈子都不肯能再上大学了。而且，如果我退学，迟早让父亲知道他自己的病情。 到时候，以他的性格，他八成会自杀的。 所以……真的就只有这条路了吧？ “我想，你今天来找我，根本就不是去不去云飞的事儿，而是想到我这儿来取经的，对吗？”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能帮我。”我说。 “帮你想想未来，教教你怎么赚钱对吗？”媚娘问。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媚娘见状，从一旁拿过一个头枕，垫到脑后，半躺着身子看向了天花板。 我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天花板上那盏大大的黄色水晶灯。 很奢华的那种。 在明亮的阳光映射下，散发出一种夺目的一种奢华。 “莫菲，你觉得我像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她跟发感慨似的问。 “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像个老鬼……”我脱口而出。 “什么东西？” “老鬼，就是跟我刚才说的云飞那些老手。” “老鬼？呵……对，这俩字用我们身上，确实挺贴切的，比那些奉承话好听多了，哈哈……” 在像媚娘这种精明人的面前，任何的小花样都使不得，我任何的掩饰或不诚实，都会被她发现和捕捉到的。 她老练的很，跟冰姐和苏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 “你看……”她躺在沙发上，抬起那已经略微显出年龄的胳膊扫了扫客厅四周后，毫不知耻的笑着说：“你看到了什么？” 她撇过头来，脸上是说不出的嘚瑟，但是又带着丝嘲笑…… “莫菲，告诉我，你看着我这些高档家具和装饰时，心里想到了什么？”她又问。 显然，我此刻要是回答想到了钱的话，未免肤浅了。 我四周看了看，确实奢华，各种高档的茶具，字画，一旁的各种精致而价格不菲的摆设，等等等等…… 如果换了现在的我，我可能会说这个媚娘实在是没什么品味，虽然看着那些东西都挺贵重，可是将这些不同属性、不着调的东西胡乱搭配的方法，除了让别人知道她有钱以外，体现不出任何的个人品味。 当然，那时候的我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搭配或者品味。 一个穷的都四处借钱，都快走投无路的孩子，哪儿还顾得上品味？ 四处转着脑袋瞅了瞅之后，看着媚娘说：“我在想，这些钱是不是你从那些女孩身上赚的。” “你觉得，我是从那些女孩身上赚的吗？”她转回头去，看都没看我的，直直的看着那盏奢华水晶灯问。 “不是吗？阿蛛、翠儿的，她们不都是你赚钱的工具吗？”我说。 “呵！阿蛛！？唉……你们真是群孩子啊！我这些东西！”她说着，整个人仿佛也进入了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似的一下盘腿的坐在了沙发上后，双手一摊，一副讲者的样子，说：“我这些东西是用她们赚的吗？！你们这些孩子懂个什么东西啊？她们那些女孩能赚多少钱？你们这是本末倒置！你们呀，甭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这房子，这些财产，是从男人身上赚的！！还从你们身上赚的！真是笑话！”媚娘很不屑的从桌上掏出根烟又点上了，看我脸色微微绷着，又问：“怎么？不服？” “你没有阿蛛那些女孩，你也赚不到钱啊。” “没有我，她们得多么痛苦？”媚娘说着，瘦脸上的那双发光的眼睛，冷冷的直透我心底似的射来。 我忽然间觉得她…她说的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张口阿蛛，闭口阿蛛的，你觉得阿蛛那孩子聪明吗？我看她就是笨死的！”她吐出口烟后，一脸不屑的重新躺回沙发靠背上说。 “……”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蛛聪明吗？不聪明，但是也不是笨的那类型吧？ “阿蛛真是笨的要死啊……”她直接跟会听我心似的，幽幽的吐了句。 我抬头不解的看着她。 她吞云吐雾，口气淡然的说：“要知道，这个社会上自古至今都有我们这行当存在。古时候有没有青楼啊？现在有没有这些洗浴中心、按摩房、夜总会的啊？这是换汤不换药啊……就是过上几千年，只要男人那东西还有，咱们这行当就一直会存在。你…你莫菲是个聪明人，你就不明白这理儿！？” “我不聪明。” “你不聪明能找我这儿来？切，还阿蛛……阿蛛的死、冯艳的死那都是迟早的事儿，这些东西，我见的多了……” “你…你见过很多？”我忽然感觉她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 仿佛，她随便从脑海里拽出个事儿来，就能像炸包似的，将我脑海中的认知炸的个稀巴烂…… “我干这行多少年了？我今年都快五十了！见的海了去了！哼……怎么？不信？”她看着我略带怀疑的脸问。 我没说话。 她继续道：“你知道自古以来为什么这东西一直杜绝不了吗？” “因为男人？”我试探着说。 “不是男人！是因为女人啊，因为总有一些走投无路的女人……男人那个东西，他找不到那种女人，他也没辙啊！？他也得憋着啊！强奸也他妈犯法啊！” 她继续道：“但是，咱们女人这玩意不一样！轻易不能用，但是一用了就特顶用！所以，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用。无论哪个朝代，无论以后发展到什么阶段！就是扫黄把咱这洗浴店都扫干净了！只要这个世界上有走投无路的女人，只要女人身上还有这玩意，这东西它就扫不了！” “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没走投无路却要干这个？” “因为那些人贱啊！她们想赚钱啊！看到那些原本走投无路的女人用这玩意赚到了不少钱，她们眼馋的也就跑过来想赚钱啊！那些人，是真贱！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因为你是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你骨子里不贱。” 055：假象 媚娘说我不贱的时候，我感觉像是在夸我。 但是，这种夸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你见过阿蛛，更认识冯艳，你应该知道她们后来为什么会死吧？”媚娘紧盯着问。 那模样，更像是一种提问，她想看看我到底对这行了解多少。 “阿蛛……她以前就是个留守儿童，后来在KTV当公主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还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被南方家庭留下，阿蛛一直想挣钱去赎回那个孩子，结果那个孩子那年忽然染病死了。孩子死了之后，她就不想活了。冯艳也是，我哥陆厉走了之后，她也没啥盼头了……” “对，我就说你很聪明嘛……她们呀，本来就走投无路了，心想着来赚钱改变改变生活，但是现实哪儿是她们想改变就改变的了啊？多重打击下啊，如果不是心理强大的人，是撑不了多久的……那种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无助的感觉，就跟个无底洞似的……” 她说着，我便想着无底洞的样子，瞬间便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她则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阳台那个落地的推拉门前，将门打开。 将长长的头发摆到肩后，语气轻淡的问了声：“喝水吗？” 我摇了摇头。 她拿起一根头绳很熟练绑着头发。 那发型瞬间让我想起早些年，冯艳第一次带我去见她时的样子。那时她就是这么个发型。 于是，好奇的问：“媚娘，当年您第一次见我时，还想着把我卖了，为什么现在却……” “因为当年你属于贱的行列啊。” “嗯？” “当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冯艳把你打扮那么老成，你长的又高，谁知道你多大啊？那时候，看着你被冯艳*的一脸不及待，我怎么能不如了你的愿？” “那时候，我确实有点儿什么……”我回想着当时的的情景说。那时候，我就是个随着环境长的小不点儿。 （我那时候整天看着冯艳接客，看着阿蛛她们接客，我的思想早就从本质上发生了变化。如果当年阿蛛没有死，如果不是付香芹顶着压力将我就出去。此刻的我，面对KTV那种环境，绝对不会有一丝犹豫。 反而，会兴高采烈的跑进去赚男人的钱…… 如此一想，便觉得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作用，真的非常恐怖。怪不得，祖宗们教导那些想改变命运的人时，总会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 命是你的出生，这个排在第一位；运是每个人的运气，排第二位！前两个几乎都是上帝来决定的，最最重要的第三个，就是风水。所谓风水，便是我们生长的环境……古人当真是智慧的。） 媚娘自己倒了杯水，站在一边饮了几口：“说实话，我觉得我自己还真不算是你嘴里说的那种老鬼，我觉得我比那些人好很多了。那些人是些纯粹的人渣啊，他们不管你贱、还是不贱，只要你是女人，她就诱惑着你让你进套。不过，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总有些贱人见钱眼开啊。什么狗屁道德仁义的，他们才不管呢！” “嗯，看的出来。像云飞的冰姐他们，眼里只有钱，不分你是走投无路还是自愿的，都会想着将人拉拢过来，帮着挣钱。” “我不一样啊，我从来不去拉拢谁，或是强迫别人干这个。如果是自愿来的，她们本性就是贱，我就安排给她们干更多的活。他们有挣钱的欲望嘛！像阿蛛、冯艳那样的，我就不太喜欢，她们那种被逼迫过来干活的女人，面儿上都带着情绪的，带着情绪能伺候好男人？男人不是傻瓜，要不是看阿蛛年轻，我才不会收留她！不过，后来听说她那孩子死了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妞子，离死不远了！干咱这行里头，那种女人多了去了。”她轻描淡写的说。 而那轻描淡写的眉目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社会。 可是，就算是再深不见底，我也是要尝试的。 “媚娘，那你说我是不是也要走这条路来救我父亲？”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笑着一摊手的说：“有句话说的好啊，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呵……” 只是那眼神不再是刁钻的试探，而是一种期待感十足的好奇，“你说你这么聪明，条件又这么好……” “——条件好是不是可以干点别的？可以当模特吗？”她没说完的，我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我是对那种“地狱”有排斥的！ 很排斥…… 上次去云飞，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试探！一种尝试！ 我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适应，我就是想真实的去看看那些男男女女的，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但是，结果我觉得我适应不了。 “模特？呵，你确实有个模特身材。不过，你不上学了吗？你如果不上学的话，干什么不比干模特挣钱啊？” 媚娘如此一说，我就觉得自己刚才问的话有些白痴。 “我刚才心血来潮……”我遮掩这说。 “行了，你条件这么好，在你们那个破县城里应该算是个抢手货了！所以呀，你没必要跟她们那些女孩一样的。”她异常神秘的笑着说。 “您的意思是？” “老天爷给你这么个好身体，不是让你自个来糟蹋和浪费的！不是让你放低姿态的去跟那些女孩混的！你要知道，你优秀，就是优秀！一个优秀的人，绝对不会轻看了自己！” 媚娘的话在一点点的点醒着我，我开始微微的有了一点认识，但是还不是那么清楚。 总感觉她像是一个导师一样，在给我描绘这一副模糊的场景。 但是，我真的优秀吗？ 上次我在云飞，在没有化妆的情况下就被连点了三次！ 而且都是第一个被点。 这，还应该算是一种优秀吧？ 她一步步走到我身边，此刻的状态已经跟刚进门时不一样了。 那会的她冷冰冰的，而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育晚辈，口气冰冷而又严肃，但眼神却是异常的认真。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是想发自肺腑的传授我点儿经验了…… “莫菲，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需要有我们群体的，而且也必将永远存在于这个社会上。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也是不受你控制的，所以，你现在的这些敏感，是很幼稚的…… “你要知道，男人有男人的办法，女人也有女人的办法。男人走投无路，生存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会干什么？他们会走向违法犯罪的道路，黄、赌、毒之类的，他们会歪门邪道、打架斗凶的赚钱！而女人呢？女人没男人那强悍的身体和战斗力，你有吗？你会打架吗？你有的只是作为女人得天独厚的资源。” “资源……？” “对，吸引男人的资源，你虽然没有那强悍的身体，但是他们有啊！男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靠身体的蛮劲去犯法，去获得不义之财，会用一种血腥的方式战斗！女人呢？女人要用自己柔软的身体、用我们女人独有的第六感、用我们女人的多情和细腻去改变命运…… “我们跟男人是决然不同的！男人可以满世界的乱闯！戎马千里的杀他个血雨腥风！但是，我们女人不行…… “我们需要用身体和心计去玩！你能玩出多大的一个世界，全凭老天爷给你的这个身子和脑子！所以，记住，不要浪费……如果，你不会用你自己的身体和脑子，那么你就会沦为别人的工具，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沦为男人玩腻的臭东西……！” “臭东西……” “对，就像阿蛛一样！” “那我该怎么做？媚娘你教教我吧？” 她一步步的朝着我走了过来，弯身，双手撑在我两侧的沙发扶手上，慢慢探过身子，几乎是马上就要贴上脸的仔细盯着我：“莫菲，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能教你的只是让你了解你接下来要面对的这个世界。那个你眼中，特脏的地儿……” “我……”我仍旧有些排斥。 “你忘了，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吗？” 她那声音近在耳边，鬼魅般的让人心慌， 我颤悠悠的说：“是不是……该放下自己的身子了。” 她听后笑着走到了阳台的阳光处，，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仿佛在接受阳光的滋润，“你可以不放下自己的身体。如果你有我现在这个年龄的脑子，再加上你这十六岁的身子，你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就能玩的那些男人团团转！但是……”她说着，转过头来笑着说：“但是，你只有十六岁……你不是神仙的，骗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还行，但是你玩得过那些鬼迷心窍的老色男们吗？当你能玩得了他们的时候，往往你也就老了……” “我很早熟的，我应该可以。”我站起来说。 “谈过恋爱吗？”她忽然问。 我摇了摇头，但是想起陆厉来时，又点了点头。 “呵……瞧你这犹豫不决的样，根本就没谈过！这事儿就跟爱情一样，只有经历过爱的痛，才知道情是深；也只有经历过恨，才知道爱的浓。你男人都没经历过，怎么能玩他们？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中午还有事儿，该换衣服出发了……” 说毕，她走到一边拿起茶杯漱了漱口。 我知道她这是要送客，赶忙起身道谢：“谢谢你，媚娘。” 她走过来，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说：“莫菲，你很聪明，好好记住我给你说的这些话，呵…我觉得你这女人啊…很不简单的。今年才十六岁，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呢……” “谢媚娘。” “最后在提醒你一句，你这女人脸上虽然不轻不淡还会装傻，但是媚娘我知道你骨头太硬。但是，你要知道，当你踏进这行之时，你就是众人眼中的贱人了！所以，崩管什么委屈，都自个咽到肚子里去，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个贞妇的树牌坊……”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说。 “哼，行了，我知道你那脑子里在想什么，想什么就大胆的去尝试吧……反正，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去撞撞南墙，你们是不知道老人的话儿中听啊！走吧……” 我弯身道谢之后，便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拉开门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目光告诉我，她真的知道我想去尝试什么…… 我想要尝试做一个，不一样的“公主”。 媚娘说没经历过伤痛的人，不了解什么是爱情， 她说没经历过男人，就玩不了男人。 这话听着真实， 可是，我并不认同。 爱情之让人想去拥有，并不是因为它会让我们心痛，而是因为它拥有着让我们心生欢喜、充满希望的力量。 我是没经历过男人，我也承认我太年轻。但是，媚娘似乎忘了，我经历过劳务市场的生活，我的内心之中有那种“贱”的体悟。 我虽然年轻，但是，我早已不单纯了。 我十六岁的模样和“单纯”，只是一种假象。 056：一哥 回到老家，在路上买了些易消化的蔬菜。 临近黄昏，站在小路上，看着自家院墙上“收废品”三个字时，心里没有落寞，只有坚强。 回到家后，将食物给父亲弄好。 父亲的恢复速度还是比较理想的，坐卧都可以了。只是，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你有没有收你付香芹妈妈的钱？” “收了，给我500就收了200。” “呵，好孩子。”父亲说着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怎么回来之后，看着你的脸怎么跟个大人脸似的，心里想什么呢？”父亲的观察十分敏锐。 我身子顿了一下，想着“笑”一下，可是觉得太假，索性抬起头认真的说：“我想去搞一份兼职干，这次回去的时候，听见我香芹妈跟张警官吵架了。张警官炒股赔钱被套住了，也不知道几年能回本，所以，学费什么的，我还得自己挣。” “你怎么挣？”父亲出奇的没有批评我。 “晚上的晚自习我就不上了，我出去洗个盘子端个碗的，都行。”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那些活着实挣不了几个钱啊。 “唉，今天白天，老徐那边也打电话了，说是我身体这样，有些废品就暂时给被人家承包了，不往咱们这边送了。” “什么！？”我一听就急了。 这些年，一直都是靠老徐他们来送废品，然后，我们再归置整理之后卖掉。 可如今，却在这节骨眼上扔下了我们…… “你别激动，老徐也得为他自己考虑啊。他是觉得我的身子骨不行，干不了那么多的活，所以才那么说的。” “这学我不上了！”我站起来，直接的想回到了我的卧室去。 刚才已经说付香芹那边给不了学费了，现在父亲这边的收入被掐断。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直接下学去干点儿别的呢！ “莫菲你给我站住！”父亲大声喊到。 我站在门框边上，回头看着他。 旧窗户开着，斜阳打在玻璃上，昏黄的光，让他的脸更苍老了几分。 “你要不上学，咱们这个家就永远会走在下坡路上！你爸我是个明白人，知道知识改变命运这个理儿。现在咱们还没到辍学的地步，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辍学…… “而且，我药费以前一天七八十，现在刘医生偷着给咱报销一部分之后，一天只有五六十。你去勤工俭学，我也支持你，但是，你要嫌累的话，就赶紧回你香芹妈那儿去！” 看着父亲那老脸上的褶皱，我的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家贫百事衰，真不假。 只是，我说的勤工俭学，跟他眼中的勤工俭学相差的太多太多。 如果洗个盘子洗个碗可以让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得到重生。那这世界未免对我也太客气了。 “总之，我不允许你退学！”父亲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说。 “我不退学，但是你要再让我回香芹妈那儿去的话，我就真退学！”我说着，直接关上了卧室门。 …… 回到卧室，听着父亲一阵阵的叹息声，我拿出笔记本，将媚娘的话全都写在了上面。 我须要清楚的知道，未来的我该做什么！ 如果说，我比别人稍微聪明一点的地方是什么，那就是——我绝不会摸着石头过河！ 我会用自己的脑子和方法，努力的将那片未知的、黑暗的圈子看清楚，就像是要把一条浑浊的河水看清楚一般。 那水太深！ 只有将河水里的石子都看清楚之后，我才会下河。 如果我看不清就进去，那只有死路一条！ 曾经，我是信阿蛛的，但是，我现在改信媚娘了。 阿蛛毕竟不是心甘情愿的进入这个圈子，她是被逼踏入后，带着有色的眼光去看待那些女人；而媚娘说过，这个圈子里什么人都有，有被逼的，但是也有为了金钱放弃自我、不择手段的。 也有像刘素云这般，想去赚钱改变自己的…… 在各种的思想冲突中，我发现了阿珠并不是特别正确。 阿珠死的时候才十七岁，而媚娘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两人不止是年龄在一个档次，而且所理解的境界也不一样。 如同我前面说过，每个阶段我们看待事物时都会有不同的答案。 今天找过媚娘之后，我选择接受媚娘的“答案”。 内心之中，比先前笃定了很多。 & 当天晚上，给父母整理好东西后，便去了魏子洲家。 魏子洲跟云飞豹爷很熟，这些都是我该好好利用的一些资源。 打开门后，便听见旁边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 发现有人在洗澡，再仔细一听是两个人——张扬和魏子洲！ “把肥皂给我……”张扬喊了一声。 “在地上呢，自己捡！”魏子洲喊了一声。 “你给我拿过来能死啊？” “快捡！快点儿……”魏子洲说着，仿佛开始欺负张扬了。 “咳！我回来了！”我在客厅喊了一声。 然后，就听见卫生间里噼里啪啦的盆落地、水乱滋的声音，“我说魏子洲，你激动个毛啊！” “啪！”的一声，门开了。 魏子洲，围着块白毛巾，一脸尴尬却又故作坦然的往卧室走，“呵……回来了？” “嗯，你头发没干呢。” “哦，张扬急着洗澡，我进屋擦。”他“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刻，看着魏子洲的脸，一下就想起了陆厉。 然后，就想起了媚娘所说的走投无路的男人。 陆厉也是走投无路了吧？ 跟着父亲去了南云境内，差点被缉毒队伍横扫，父亲死后，到现在他也没消息。 更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我的信。 这一切，当真如媚娘所言，当他们被生活逼迫着踏上那条路后，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想想自己的未来，再想想他的未来。 等我们相见的时候，他会不会瞧不起我啊？ 不一会， 张扬出来了。 他不像魏子洲那样高冷，直接湿漉漉的过来要抱我。 人在没心情的时候，躲都懒的躲。 他以为我会躲开的直接扑了上来，近在咫尺时才刹住车。 眼睛透过湿漉漉的发丝，好齐的盯着我问：“怎么了？很不开心啊……” “嗯。”我简单应声。 “还在为你爸的事儿犯愁吗？” “你让我安静会行么？”我低声说。 他将手背贴在我的脸颊上，很是深情的说：“亲爱的，你是我的女朋友啊……有什么心里话对我说好吗？” 魏子洲拎着毛巾从我俩身边走过，刚好听见那句话，拿着毛巾抽了他头一下，说：“你别这么恶心人行吗？” 见他俩闹的时候，我悻悻的回了卧室。 正躺在床上，想着那些心事时，张扬推开门，直接走了进来。 我以为他会换衣服，没想到他只穿了个大裤衩就进来了。 那黑色大裤衩还是魏子洲的…… 刚要起身的时候，他一下跳到我床上，直接侧身躺在我身边。 一手撑着头、一手按住我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这个姿势聊天，是不是很有男友范儿？” “……”我愣怔的没有回应。压根也没把他当真男人看待。 魏子洲在屋里开着音乐，张扬扭头喊到：“子州，把你音乐关小点声行吗？我俩在谈心呐！” 魏子洲听后，直接走到我们卧室门口，看到我们两个躺在床上后，冲着张扬道：“你手要是不老实的话，我可不客气啊！” “就不老实！”张扬扭头笑着，一下就将手放在了我的肚皮上。 我一巴掌打下去后，一脚就将他踹到了地上去。 魏子洲弯嘴一笑：“张扬，我看你这辈子可能很难像个男人一般的活着了……” “滚……”张扬捂着后背，夸张的呲牙咧嘴。 魏子洲耸了耸肩的给我俩闭上门后，继续回去听音乐了。 “你个妮子真狠！”他说着，重新回到床上。 大胆的继续躺在我身边，让我脸对脸的看着他那几乎堪称完美的脸。 那是作为女人都有点嫉妒的白皙和精致…… “看呆了吧？你知道你这么看着我，会有多少女人发疯吗？” “呸……”我笑着，轻轻的呸了他口。 不得不说，张扬是个不知不觉就能让人开心的男孩。 “什么心事儿啊？说吧！我给你解解闷……”他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我说。 我枕着自己的手，轻声问：“你说，我要是堕落了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儿啊？” “堕落？什么样的堕落？” “比如跟一个个男人亲密接触，被很多人摸过来摸过去的那种，对了对了，还要笑着奉承人家，陪人家喝酒。” “呵！” “你笑什么？” “天底下还有这种工作？我怎么没听说过！？” 差距！ 当他清淡的而真实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我与张扬之间的差距。 生活阅历也好，经历也好，成熟度也好。 因为这一个简单的对白，而生生扯开了距离。 “算了，你快睡觉去吧……”我眼神忽然暗淡了下去。 “我说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怪啊……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又晴转多云的，啧啧，女人心海底针啊！” “你知道点歌公主吗？”我直接坐起身子来，俯视着问。 他跟着慢悠悠的直起身子，干眨着眼，狐疑的问：“就是？就是云飞那种吗？穿着些黑丝袜，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粉底一公里外就能看见的那些女生？” “对啊……” “她们怎么了？”张扬反问我。 “你知道她们平时都干什么工作吗？” “不知道……只知道挺贵的，听说进去消费一次就得五六百块钱！我们都些学生，哪有那闲钱去啊！不过，你不会是……” “我想去试试……” “你要去干那个？然后，然后……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摸来摸去？” “嗯。” “我靠！” 张扬，蹭一下就从床上跳下去，一句话不说的溜了出去！ 正当我要下床去关灯的时候，魏子洲却忽然推开进来。 “怎么？听张扬说，你要去云飞当公主？”魏子洲一脸严肃，眼神中带着非常不爽的鄙视味道说：“怎么？想去卖身救父啊？” 057：魏子洲的老成 “我不卖身……”我看着魏子洲那张脸，很认真的说。 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发生关系。 如果发生关系，我直接去找媚娘去洗浴中心就好了。 之所以选择KTV，就是因为那种地方比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要好一点点。 魏子洲听后，抽过书桌旁边的板凳，坐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 痞味十足的看着我说：“不想着卖身，那你还当什么公主？” “我不卖身，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了……”我说。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先前那种犹豫的态度了。 所以，我说出来的这些话，也在提示魏子洲——不需要阻扰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魏子洲问。 他竟然没有阻止我？ “发什么呆啊……我问你什么时候去？”魏子洲又问。 见他那么坦然，便觉得自己没必要在他面前扭捏了，坐正了身子说：“其实，我已经去过一次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就去。” “去过一次了？”他眉毛一挑，显然没有想到我已经去过了。 “嗯，而且，上了三个台。只是……” “只是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一晚上坐了三次台。第一个台，有个男的摸我，我就跑出来了；第二个台，那个客人挺绅士，我赚了一百台费；第三个台的时候，有个叫强哥的去玩，苏烟你认识吧……那个苏烟总是让那个强哥折磨我，我生气的把苏烟打了一巴掌之后，就走了……冰姐想留我，可我还是走了。” “女人们打架都是常事儿，有时候那些女人不听话，我也会打。”魏子洲轻描淡写一句后，往前探了探身子的盯着我说：“你去过一次，现在还想再去，那我就没必要拦你了。况且，你是因为你父亲才去的，我没有能力帮助你和你的父亲，这时候自然更不能阻止你了……” “谢谢你……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勾引男人？”我问。 那刻，我脑海里想着媚姐的话，想着如何能像媚姐那样将男人玩的团团转。 可是，魏子洲听了我的话后，眼神当即如同看着个幼稚孩子一般的看着我：“莫菲，你觉得去那种地方消费的男人，还需要你去勾引吗？” “……”我顿时就愣住了。 对啊…… 还需要我去勾引吗？ 我不去勾引，他们就会主动来招惹我的啊。 那刻，我忽然觉得我对媚姐的话，理解有误。 媚姐的意思，应该是玩，那种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 于是赶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那些男人靠近我的话，我该怎么做？有没有什么技巧，让男人喜欢我，还碰不到我？” “我跟着豹爷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能把男人玩弄的公主……”他冷冷的看着我。丝毫不相信我会有那的本事。 “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 “你只做了三个台而已，我已经跟豹爷混了五六年了。你知道吗？很多像你这种自命不凡的女生到了云飞后，最后的下场都很惨。” “很惨吗？” “KTV这地方，不是单纯女孩能来的……”他双手叠到脑后，仰趟在椅子靠背上，颇为平淡的看着天花板说：“你知道为什么豹爷那么器重我，我却还一心想着要离开吗？” “是你觉得那地方太脏了吧？” “不止是脏，而且狠……我不讨厌那地方的女人，可是我讨厌去那种地方祸害女人的男人……” 他说着，视线放平，眼中流露出一股同情的味道说：“去里面玩的男人，什么类型都有……很多衣冠楚楚的男人，到了那小包厢里，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知道毒品吗？你知道一年有多少姑娘被那些流氓骗着上了瘾吗？知道药吗？你知道多少女生因为被下药后，迷迷糊糊的就被那个了吗？流产的、得病的、被男人祸害完甩了的！很多很多……你看看那些女孩身上，有几个没有被烟疤烫伤过的？……莫菲，张扬给我说过冯艳的事儿，但是，来云飞那种高档场所玩的男人，他们不是劳务市场的民工……他们都是些精英中的变态，手握权力的流氓……” “有安然无恙的吗？” “有……少之又少……”他说。眼神中的意味，很明显——我不是那少之又少的一份子——如果我去了，最后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还想去吗？”他又一次问。 这时我才知道，他刚才说同意我去，只是顺着我的心理来说话。 那刻，我真觉得他比张扬成熟太多太多。 无论是谈话的深度和技巧，都成熟，让人感觉挺腹黑的一个男人。 “我还是要去的……我想去找豹爷。”我说。 “你认识豹爷？你想找豹爷后，直接让他安排你去工作？” “不是，我给你看个东西。”我说着，转身从床头的背包里拿出了钱包。 打开钱包后，从里面找出了一张生母的大头照。 这张大头照是我从家中的相框里取出来的，是当年父亲为了给母亲办理结婚证时，特意去照的。 我将照片拿出来，对向魏子洲，问：“你知道这是谁吗？” 他拿过照片仔细的看了看之后，又来回的看着我的脸，对比一番说：“这是你生母吧？跟你一样漂亮。” “嗯，是我生母。”我拿过照片放回去说。 “你给我看她的照片做什么？”他好奇的问。 “我觉得豹爷可能知道我生母的一些情况，所以，我想找豹爷了解一下，为了这件事我肯定要跟豹爷见面的。” “豹爷认识你生母？”魏子洲的脸微微有些变形了。 “他认不认识我生母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父亲、我陆厉哥的父亲、还有豹爷，他们三个年轻时彼此都很熟……而且，后来你爸跟豹爷都来到了这个城市，时间点跟我妈来宏仁县差不多是一个时间点，所以，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联系。”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跟豹爷认识的？”魏子洲很惊讶的问。 “我看过你沙发底下的照片，我陆厉哥的父亲跟你父亲也玩的非常好……当然，我不是故意看的，那天张扬不小心弄破沙发，我们才看到的。” “嗯……”他不以为意的思考片刻后，抬起头说：“我爸当年是因为赌博跟我妈离婚的，离婚后没多久就跟着豹爷来到了宏仁县，虽然当时我爸什么都没说，但是豹爷倒是跟我提起过。” “为什么来？”我盯着他问。 “确实是因为一个女人……当时，我爸还有那个姓陆的，再就是豹爷，他们三个是很要好的兄弟。当时他们三人在汉江市的道儿上很吃的开，是很有名的黄、赌、毒三人组，豹爷是黄、我爸是赌，那个姓陆的，就是你说的那个陆厉的爸爸，应该就是毒。不过，那个姓陆的后来入狱了，好像入狱的还特别蹊跷。” “对，是入狱了，但是，后来出来了。” “嗯，这我知道，我还见过他呢，三四年前吧？那个姓陆的出狱之后，还来找豹爷借过钱，说是去南方发展了。” “对，不过现在已经死了。”我说。 他眼睛微微一楞，而后，又迅速平静下来：“道儿上死个人不稀奇……后来，有次吃饭的时候，我问过豹爷当年他们为什么来宏仁县，豹爷就只告诉我是因为一个女人，其他的我再问时，他就不说话了，仿佛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不，你再拿着照片去帮我问问？”我说。 他摇摇头说：“我问过一次了，如果再问，豹爷那么敏感的人会心生猜疑。而且，你最好也别问……我了解那些人，他们如果真是因为你母亲而来到宏仁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跟你说实话的。” 魏子洲如此一说，我就想起当年陆峰讲起我生母时，那左右闪躲的眼神。 “不问就不问了吧……”我低头看着钱包中母亲的照片，很漂亮，但眼神中却透着股子极大的哀怨。 我很想知道，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也很想知道，我是不是真有那么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或哥哥。 可是，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事情也过去那么多年了…… 还能问到什么呢？ “莫菲，”魏子洲请喊我一声，我抬起头时，迎上了他那深邃的眼，“你现在还要去云飞吗？” 我低头看了看照片，想着媚娘说过的话，再回忆魏子洲刚才说的那些恐怖的客人，抬起头看着他说：“如果我不去云飞的话，就只能看着我父亲死去了吧……” 他听后，身子前倾，双肘叠在膝盖上，双掌交错着支撑住下巴后，闭上眼陷入了沉思。 半晌，睁开眼睛说：“我想，有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 058：柔而不懈 “你有什么好主意？”我好奇的问。 “你确定你一定要去云飞了吗？”他狐疑的盯着我。 透过他的眼神，我知道他还是不太相信我的决定。 “我确定了……”我很认真的看着他说：“或许你认为我是自找难看，但是，我真的决定了。我父亲一个月要三千多块钱的药费，后期可能会更多，我必须要挣钱，而且，我还不能退学……所以，晚上去云飞赚上几个台，白天再上课，不耽误。” “你没看见刘素云吗？”魏子洲忽然说。 我顿时就想到了刘素云最近上课时的状态，她在课堂上几乎就是睡觉、睡觉、睡觉…… 本来成绩就差，现在老师都不再管她了。 “你知道刘素云在云飞干？”我问。 “他刚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只是她那种女孩在云飞多的是，就是在现实中压抑的太厉害，想在云飞里找点儿存在感。不过，她的个性，注定找不到存在感，在云飞还是被欺负。”魏子洲很随意的说。 “刘素云是我认定的朋友，她的事情以后我会想办法，现在我想听听你刚才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 “做我女朋友……”他淡淡的口吻说。 “喂！” 一声喂传过来的时候，门砰的一声响了。 打开后，张扬站在门外一脸吃惊的看着魏子洲说：“有没有搞错？莫菲是我女朋友好不好？” “你偷听什么！”魏子洲没好气的盯了他一眼后，伸开大长腿，一脚将门踹闭，转过身看着我说：“莫菲，你今年才十六岁，去外面兼职也就是干个服务员，一月几百块也不够你父亲药费。我刚才想过了，你暂时当我女朋友，过几天我带着你去见见豹爷，给他说说你的情况之后，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只要我说你是我女朋友，相信他不会给你太差的活儿干！” 好主意！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主意好。 我知道魏子洲在豹爷手底下是非常吃香的，虽然他不愿意搅这趟浑水，但是他已经身在其中了呀。 他位置那么高，我若是当他的女朋友，豹爷肯定会照顾我，说不定还不用干公主了呢。 而且就算是干公主，别人多少也会照顾一点吧？ “我同意！”我干脆的回答。 “砰！”的一声！ 张扬又一次的推开门，一脸不解的盯着我俩说：“我看你们两个是疯了吧？你们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我俩一声没坑的盯着他。 张扬的家庭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绝对是说得过去的。 在他的认知里面，我跟魏子洲这就相当于去干脏事…… 他被我俩盯麻了似的，双眼发直的看着我说：“莫菲，你要考虑清楚啊，魏子洲从初中开始就跟着豹爷混，在学校都没人敢惹他，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要去了那种地方，传出来的话，在学校里还能抬起头来吗！” “张扬，你知道我借了多少钱了吗？你认为借钱不需要还吗？”我抬头看着他那张焦急的脸说。 “那也不行！”他孩子气似的来回踱步说：“云飞那什么地方啊？去年咱学校有个女孩在那干公主，结果被举报了，举报当天就开除了！你要被举报了怎么办？” 魏子洲很无语的看着张扬说：“我们大人说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 “靠！”张扬摊了摊手的看着我俩说：“你们两个简直就是一条心了是不是？” “莫菲，”魏子洲转头看着我问：“你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我答。 “好！那我们就该干点儿正事儿了。”他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并用眼神示意我跟上他。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啊？”张扬好奇的跟着我们走出卧室。 魏子洲回卧室翻腾一阵后，不一会，拎着一双高跟鞋走了出来。 那高跟鞋鞋跟足有七八厘米…… “这不是林灿的高跟鞋吗？”张扬很不解的问。 “对，我要给我女朋友穿高跟鞋……”魏子洲无趣的看了他一眼后，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说：“来，我给你换上。” 话毕，便端起我的脚给我试穿。 那一刻，感觉他的身影特别特别像陆厉。 想着陆厉，再看着魏子洲，便有种感动在心内流窜。 “正合适！来，现在教教你怎么穿高跟鞋走路。”魏子洲说着拉起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穿高跟鞋。 我只知道我那大长腿就跟折了的筷子似的，根本就直不起来，一旦直起来的时候，感觉脚踝那都使不上劲似的左右的摆动！ “控制好，不要去担心鞋跟，不会断的！”魏子洲提醒我说。 我低头看着足有七八厘米的鞋跟说：“可是，这鞋跟真的很细啊……” “来！看着这条直线！”他拉着我到客厅最尽头，我才发现从门口穿过客厅直到我卧室的地板上，有一条绿色胶带贴成的直线。 以前都一直没有问过他们是干什么用的。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练习“猫步”用的。 “你要确保你的每一步都落在直线上……”他说着，手在我后背轻轻的推了一下。 我磕磕绊绊的顺着那条直线行走，但是，腿仍旧直不起来。 “子州，你是要让她学走秀吗？可是你上来就让她穿细跟，不太合适吧？”张扬在后面说。 魏子洲没有理会张扬的话，低声继续教育我说：“莫菲，你仔细体会一下身体各部位的感觉，注意协调。” “要不你先让她光脚，踮脚步练习呗？”张扬又插嘴说。 “她又不是泳装展示，踮什么脚？”魏子洲没好气的拒绝。 我知道魏子洲让我穿高跟鞋鞋，肯定有他的意思。 感觉，他并不是为了让我学走秀，而是让我摆脱高中生那种特有的学生气。 毕竟，他说过要带我去见豹爷的。 倘若我穿着高中生的服装去见豹爷，豹爷肯定会识破我只是个单纯的高中生，继而就会否定我是魏子洲的女朋友。 所以，魏子洲才想让我成熟一点。 来回走了好几次之后，腿依旧还是直不起来。 更别说身体的各种领悟了。 十几次后，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 魏子洲让我脱了鞋子后，到墙根上，靠墙站好。 “脚跟，小腿肚子，屁股，肩胛骨贴到墙上。”他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我的身子，“腰别贴上，注意，不要用腹部呼吸，收腹提臀，然后要用胸部呼吸。喂，我不是让你僵住的！好了，就这个姿势站上半小时。” “呵！很完美的S型啊！”张扬在侧面笑着走过来，轻轻的触碰这我的腰说：“子州，你到底是不是要让莫菲跟我们学走秀啊？” 魏子洲没理会他，看着我微微打颤的小腿，略显阴沉的盯着我说：“还是太软，先练上一周再说吧！如果想跟我一起见豹爷，你不止是要把猫步走好，还要让别人感受到你身上的那种气场……懂吗？” “呃……猫步我懂，但是，气场……？” “你想想苏烟、想想冰姐她们走路时的样子，她们身上都有股子骚味，学生妹身上是很少有骚味的；但是，去夜场混的女人，没点骚味怎么能行？只是，你要骚出气场、骚出魅力，举手投足中，让别人感觉到那种妩媚，很不一样的妩媚……” “魏子洲，你这是到底是要闹哪出啊？”张扬好奇的有些激动了。 魏子洲依旧没理会张扬的，继续盯着我说：“好了，在这多站上一段时间，至少半个小时。” 话毕，直接转身走向了卧室，任张扬说什么都不再回话了。 …… 一周后。 魏子洲住处。 客厅里响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 “对，仔细的听音乐！节拍！对，胯部，出胯带动大腿，提膝！对！用小腿带动脚！好，很好！ “头啊！莫菲头要正，往头上使劲，要有种向上拉的感觉！对！双臂自然摆！屁股别扭那么厉害，自然的扭，你屁股本来就挺翘，轻轻一提就行啦！” 张扬在一旁指挥着，感觉比我这个走的还急。 “转身！180度转！左脚为轴，转！干净点！”张扬说着直接走到了直线上看。 我一个转身，那感觉就跟跳舞似的！在最重要的一个节拍点上，一个转折时，身子伴着那个节拍，左脚为轴，一转身！ 感觉气场一下就迸发而出。 双手掐腰，头发自然的一摆…… “哈哈！棒！”张扬夸张的伸出两只手比划着说。 “嗯，确实还行，比一般人是强太多了！但是，离专业水平还差很远，还要多练习！”魏子洲说着靠近几步，一副老师的模样问：“那八字要领没忘吧？” “没忘……挺而不僵，柔而不懈！” 059：无感情 “没忘……挺而不僵，柔而不懈！”我笑着说。 “我要的可不只是你记住，而是让你练的！你以后一有时间就要走一走、练一练！” “我知道了啦！谢谢你，子州！” 我说着，第一次拥抱了魏子洲。 魏子洲没有父母，简单的模特走秀不是解决他温饱的办法。 所以，他只能跟着豹爷赚钱。 像张扬说的，他初中的时候就出来混，还一度因为肚子上的一道疤痕差点丢掉模特的身份。 当年模特培训老师问他肚子上伤疤的来历，他撒谎说做了阑尾炎手术。可是，张扬告诉我说，那是他初三的打架的时候被社会上的人捅了刀子。 不过，后来去市里参加模特大赛的时候，泳装表演的时候，他那张冷酷的脸配上肚子上的伤疤却让他高分夺冠。 人生里的很多事情都是那样，你所经历过的坎坷，有时候未必是坎坷。仿佛都是命中注定好的，必须要经历的。 当你成功之后，回首时都会觉得那个坎坷来的那么精妙，精妙到不可或缺。 很多时候，我回想起来的时候，也是那个样子。 假如我没有云飞的经历，我在未来或许并不会成功。 很多时候一些或坎坷、或坠落、或者崩盘，对于一个人的长久人生来说，仿佛是必不可少的！ 很多人面对坎坷的时候，大多是颓废。可是，如果换个角度，重新的站起来的时候，你会感激曾经的那些坎坷。 那些坎坷改变了时间的轨道，将你送进了另一个成功！ 一如我的人生。 可是， 当我可以踩着高跟鞋游刃有余的行走时，魏子洲却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去参加一些小型的模特比赛了。”魏子洲端详着我说。 “你不要把我按照专业模特来训练好不好……我是去云飞工作，又不是去做模特。”我有些不乐意的说。 他表情冷淡的半躺到沙发上仔细的端详着我，越端详越郁闷，最后，直接拿起手机，将林灿喊了过来。 见他挂断电话后，我不解的问：“你找林灿过来做什么啊？” 他将手机扔到茶桌上后，皱眉说：“一周前，我想着让你以为女朋友的身份，加入云飞；但是，现在我觉得……” “什么意思啊？不去云飞了吗？”我做到茶几对面的马扎上不解的问。 “你去那种地方，真的会糟蹋了你自己的。”魏子洲说着，眉毛皱的更深了，盯着我说：“前天晚上有个姑娘出台后，一直没回来，昨天晚上从警方那边收到信儿说，那女孩在宾馆死了。死因现在还在调查。” “出台是干什么？”我好奇的问。 “有坐台的，自然就有出台的；客人很喜欢你，就把你一晚上的钟都买下来，然后带着你出去玩。说是出去玩，可是究竟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我听着，脑子里自然能想到他们是出去做什么。 “不过，你不是说，我去了之后不做公主的吗？” “我是那样想的，但是，不做公主的话，豹爷未必会让你留在云飞。”魏子洲若有所思的说。 可是，我顿时就不解了！ 很奇怪的问：“子州，你跟豹爷混了那么多年，你爸跟豹爷又是铁哥们！我现在都是你女朋友了！豹爷怎么可能让你女朋友做公主的啊？” “豹爷手底下很多混混的女朋友都是公主……”魏子洲轻摊两手说。 我一听就汗颜了。 感觉他们的世界，真是复杂的让人难以理解。 自己的女朋友，被别人摸过来摸过去的，他们怎么可能受的了？ 这根本就不可能吧！？ 魏子洲仿佛看出我的疑问，习惯性的从茶几下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后押了一口。 双手揉捏这啤酒罐说：“你对这行当不了解，这个圈子里根本就没有感情……讲感情的都没有好下场！” “不讲感情讲什么？女朋友被人摸，那些混混也能忍？”我直接说了出来。 “我刚才说了，不讲感情……”他吞了一大口之后，放下啤酒罐，很认真的盯着我说：“他们都是在彼此利用而已，很多外地来的女孩，在这个圈子里想找个靠山，很多混子也想利用自己的女人赚点儿烟酒钱。这事儿你不管到哪儿，都是这样……没有真正的感情。以后，等那些女孩赚够了钱，都会离开，然后再去找个差不多的人嫁了。” 当魏子洲如此一说，我就想起了阿蛛。 阿蛛孩子的父亲，就是KTV里的一个“服务生”，那个服务生就是阿蛛的靠山。 只是，阿蛛爱上了那个服务生，后来还给他生了孩子。 “子州，如果那些公主，真的爱上了那些混子会怎样？” “感情那东西说不准的，不过，在我所见过的那些人里面，没有一个幸福的。那些混混自由惯了，根本不会体贴和照顾女人，他们只会把自己的女朋友当成赚钱工具；而那些公主，在那种环境里，见惯了男人的肮脏，让她们跟那些混子恋爱，她们也很清楚下场……所以，在这个圈子里，跟圈子里的人谈感情，是最扯淡的事儿！”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去见豹爷，这岂不是也很扯吗？” “莫菲，我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靠山。” “……”我听后，顿时感到有些失落。 同样是女朋友。 我做张扬的女朋友，跟坐魏子洲的女朋友，完全就是两种感受、两个世界。 现在想来阿蛛还是太年轻了，她在圈子里动了真感情？以前的时候，倒还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看来，阿蛛还是太小了。 “想放弃了？”魏子洲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说：“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放弃的余地……如果我放弃，就只有一条路，就是离开；等我父亲付不起医药费死了之后，离开……” 他听后，眼神跟着微微一暗， 叹了口气说：“我父母都没有了，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好了，我哈有一个办法。” “怎么？不做你女朋友了？”我好奇的问。 “当然要做，只是，我要你做一个不一样的公主。” “怎么不一样？” “就是那种能自己决定选择权的公主，比如来了一群流氓客人，你可以选择坐台，也可以选择不坐台。” “有那么好的事儿？”我问。 “我觉得应该可以，只是，这得看你的本事了……光走起来好看还不行，我希望你见到豹爷的时候，要让他惊艳到。然后，再跟他谈条件的时候，应该就好谈了。” “行，那你告诉我怎么惊艳法？”我说。 感觉，自己本身的条件挺不错了，这个应该可以。 “这个等林灿来教你吧！” & 林灿来后，其实就是教我化妆和表演。 化妆从下午一直教到我晚上八点，然后，才开始教我表演。 当然，所谓的表演不是学什么喜剧或者真的演戏，而是让我通过表演，来找到魏子洲所说的那种悲情和冰冷的气质。 但是，让他们两人非常吃惊的是，我很会“表演”。 林灿平时出了学模特之外，还在备考影视学院，接触过非常多的表演老师。 林灿说，每个优秀的演员都是内心极度复杂的人，我之所以能演出那些妩媚或深沉，是因为我的内心很复杂。 但是，我并不认同。 所谓的悲情和冰冷，是因为我内子里的气质就是那样。 生活到如此地步，让我热烈我也热烈不起来。 也只有当着付香芹的面儿时，我才会表现出一种快乐的假象。 真正的自己，活的很累。 满世界的苦楚，心只会很悲凉…… & 等着一切都结束后，魏子洲也说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豹爷。 我主动问他。 魏子洲却说，见豹爷很简单，但是，困难的是镇住豹爷。 他说我，虽然现在差不多能表现的像是个社会上的女人，但是，仍旧还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那种“境界”。 我不懂他所谓的境界，但是，我知道如果连他都能看出破绽的话，豹爷自然也会怀疑。 到时候，如果我没有了魏子洲所说的选择坐台与不坐台的权利，那么我未来的生活可能真的会被打乱，甚至跌入无尽深渊。 & 魏子洲很会磨人的性子。 有好几次，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吵着让他带我去。 因为，我去给刘医生一部分钱之后，再也没有收入了。 借了父亲战友不少钱，也一直没有还。 每天还是在学校里捡垃圾，捡了垃圾回家，看到父亲身子骨还是那么弱的时候，我的心情就说不上的焦虑。 但是，魏子洲总是有借口。 要么豹爷去外地没回来，要么就说我现在心不稳，总之就是不带我去见豹爷。 好几次我想着自己去找冰姐，但是，魏子洲知道后，立刻跟我翻脸。 看着刘素云打扮的越来越漂亮，看着她买上了好手机之后，我竟还会眼红……那么多化妆品啊，还有那手机衣服的，如果换成钱的话，肯定能够父亲两个月药费的啊！ 感觉，魏子洲简直就是在浪费我赚钱的机会啊！ 甚至，连张扬都以为我已近放弃云飞那事儿了呢！ 直到快一个月之后的周五晚上，因为歇大周，所以我没有去魏子洲家，也不愿意见他那张冷冰冰的脸。 可是，刚出校门口的时候，他却给我发信息说：“今晚回来打扮一下，豹爷请我去吃饭。” . . . 最近几天出差在北京，每天一更，大家见谅！ 10号回去后，会多更！ 060:豹爷 豹爷请客比较特别，不下馆子、不去办公场所、也不会在家里宴请，而是喜欢一边夜钓一边吃饭。 深秋的风很冷，我却穿的比较单薄。 冷风贴着湖面嗖嗖的刮着我的脸，魏子洲回头看了我一眼后，没说话的继续沿着小路往湖边走去。 此刻的湖边已经有很多人在围着火炉烧烤了，旁边的矮木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和酒。 这是宏仁县峰埠村的水资源地，听魏子洲说豹爷很喜欢这个湖，经常在这组织饭局。 只是，我看着远处那一个个威武雄壮打手似的人物，心里也是有些打怵。要知道那年我才高一，只有十六岁而已，而这些人已经是真二八经的老社会了。包括魏子洲。 “这小路不好走，你高跟鞋悠着点。”魏子洲提醒说。 “嗯，那个钓鱼的就是豹爷吗？”我看着远处唯一一个在垂钓的中年人问。 “嗯。”他说着，走下坡道，踏上了湖边的草皮。 我跟上去后，用前脚掌稳住身形，不至于难堪。 离的近了，看到那个所谓的豹爷，身材瘦小，身子也有些佝偻。但是，自始至终没有转过脸来，并不知道他长的如何。 “呦！赌神来了！哈哈！”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招呼了一声。 不过，我是不解的，他们竟然叫他赌神？ “火哥，烤的怎么样了？”魏子洲瞥了一眼继续安静垂钓的豹爷后，走上前去打招呼。 “哟！！”那叫火哥的人没有回话的转头看着我说：“子洲啊！你这是去哪儿淘的美人啊？” “我女朋友。”魏子洲很自然的说。 旁边几个人听后，纷纷转过头来看我。 我表情冷淡的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手持吊杆的豹爷身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一脸认真的盯着鱼漂，一动不动。 “厉害了，谈女朋友了，哈哈！”火哥笑着让魏子洲找座位先坐下。 我们刚坐下，便听见“嗖”的一声！ 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豹爷将鱼竿抬起时，勾子上空空如也。 “他妈的！”豹爷臭骂了一声，仍旧不死心的一边挂着鱼饵、一边头也不会的问：“那个强子呢？怎么还没过来？” “强哥刚才打电话说是到坝头了，马上过来！”一个手下马上小跑过去汇报似的说。 “这家伙，最近混的挺牛的啊！哼……”豹爷不以为意的挑杆放饵，继续垂钓。 那手下见状，立刻转身轻步离开，一副不敢惹他的样子。 看着豹爷那么平静的钓鱼，我此刻的心情却不平静了。 强哥？ 怎么偏偏就是他！ 这宏仁县能被称之为“强哥”的，只有我见过的那个！也就是我掌掴苏烟那次，遇到的那个要*的我的老大。 魏子洲显然也知道他们嘴中的强哥是谁，但是，此刻来了再说走的话，显然已经晚了。 “嘿！说曹操曹操到！”那个火哥指着坡道小路的顶端说。 我立刻看过去，但是，却看到让我更加尴尬的一幕。 “是不是刘素云？”魏子洲在我旁边问。 “是她。”我看着那个身影说。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通过那走路的姿态，我很确定就是她。 如果光是一个强哥的话，还好对付，毕竟我们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虽然我当时打了苏烟，还骂他流氓，但魏子洲现在是我男朋友，他罩着我的话强哥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问题时，我们两个怎么也没想到刘素云会来。 一边竖着高高的灯杆，白织灯照着刘素云那张越来越近的脸。 女人是善变的，尤其是化了妆后、贴了双眼皮的女人。 刘素云本身长相一般，但是，化了妆浓妆之后，同学都认不出来。高跟鞋、小皮裤、红色皮草坎肩、波浪卷的头发上还带着一顶白色小帽。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浓妆妖娆、不干正事儿的女生。 “怎么办？”我转头有些紧张的看着魏子洲。毕竟，刘素云知道我男朋友是张扬，不是魏子洲啊！ 魏子洲表情也有些紧张，目光沉沉一定后，淡淡说了句：“少说话，去云飞的事儿改天再说，今晚咱吃完就走。” “哦。”我应声后转头看向豹爷，他还在认真的钓鱼。 “强哥来啦？赶紧坐吧！”火哥指着小木桌说。 强哥在这些人眼中还是有身份的，我们几人自然是站起来迎接。 他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我身上，嘴角随即勾出一道意味深长的微笑，盯着我说：“呵，这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诶！”他拐了一下刘素云的胳膊，指着我说：“她不是你们店的吗？” 刘素云抬了抬眼睑后，淡淡的说了句：“嗯，是我们店的，不过听说干了一天后，再也没去过。” “嘿，是吗？”强哥很感兴趣的凑到我跟前。 “强哥……”魏子洲往前靠了一步，手伸向小方桌说：“强哥坐吧。” “嗯？”强哥不是傻子，一个小小的举动，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子洲，看不出来啊！这不声不响的就挑了个花魁啊！要知道，这妞我见第一次的时候，就有兴趣呢！没想到被你小子连盆带人都给端走啦！哈哈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魏子洲笑着没有再回应。 一边的刘素云却好奇的一部部走了过来，上下的打量我一番后，嘴角勾起一股子讥笑说：“平时整天想着教育我，自个儿倒是先跑来舔豹爷了……你也真好意思的。” “我是有事儿，你怎么跟强哥一块儿的？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我低声在她耳边说。 “当然知道了！强哥能带我来我很高兴！而且，请你收敛点儿，少教训两句行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呦！”强哥味道*味后，几步靠过来，盯着我们两人说：“阿素，怎么，你们两个很熟吗？” “我同班同学的，当然熟了。”刘素云抛了个媚眼说。 那么小的她，竟然学会了抛媚眼？ 我的天，她那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我知道她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同班同学？”强哥狐疑的盯了一眼，站在旁边始终都没有说话的魏子洲，问：“你跟我的阿素是一个学校的啊？” “哦，是吗？”魏子洲表情淡漠的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强哥，我们三个都是一个学校的。”刘素云在旁边说。 “那魏子洲这女朋友…呵，这就有点儿意思了啊？”强哥眼睛放光的。 “女朋友？”刘素云疑问的皱起了眉毛。 看到她那皱起的眉毛，我的心立刻就提起来了——她可千万别提张扬。 “怎么？阿素也认识魏子洲啊？”强哥问。 “嗯，他们几个在我们学校可出名了！只是，这莫菲真的是魏子洲女朋友吗？”刘素云转头看着豹爷狐疑的问。 “怎么？这个莫菲还有别的男朋友吗？” 强哥这么一问，我的心立刻揪起来了！ “没有，我是没有听说过她有别的男朋友的。”刘素云很是“认真”的说。 我听后，心情顿时就放了下来，感觉这个刘素云关键时刻还是偏袒我的。 她见到我“感激”的目光后，表情冷淡的坐到了一边的板凳上。 “人都齐了？”豹爷将杆子一提时，我们眼光都看了过去。 看到他一杆钓起了一条小鲫鱼！ “豹爷，赶紧开席吧！”火哥催促说。 豹爷笑着，将鲫鱼从钩子上摘下来后，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来。 那是，当我与他目光接触的一刹那，他忽然愣住了，而后竟然双脚发软似的往后退了一点！ “苏小果！？”他叫了一声后，只听“噗通”一声，他整个人就栽进了水里！？ “豹爷！！”一众人立刻拥了上去。 苏小果？ 苏小果是谁？ 我的直觉告诉我， 那个名字应该是我生母的名字…… 061： 赌与问 豹爷被众人扶起来后，便去车上换裤子去了。 只是，从他看见我第一眼到上车的路上，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 那眼神里带着中狐疑，又夹杂着一种恐惧。 魏子洲显然也观察到豹爷有些不正常。 凑到我耳边低声问：“你以前见过豹爷吗？” “没有……”我很是疑惑的看着他皱起的眉头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长的跟我母亲有些相似，所以他才会那么惊讶的。” 魏子洲听后，眉毛皱的更深了，“嗯……看来，你想的没错，他跟我父亲，还有你说的那个陆厉的父亲，应该都认识你母亲。只是我想不通的是，豹爷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对你母亲有恐惧的感觉？那很不正常。” “他们可能是怕我母亲以前的男朋友，我听陆厉父亲说过，我生母之前的恋人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当年在汉江市是最年轻的军长。” 魏子洲盯着远处坝上豹爷的车，此刻的豹爷正在换衣服。 他盯着，沉思片刻说：“以前的事情，豹爷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真相，所以，咱们也不能太傻，如果豹爷问你以前的事情，我们要瞒着他。” “嗯，好。”我马上答应说。 “回来了……”他说着，转身便走到桌前坐下。 我看着豹爷和火哥慢慢走下坡的时候，我赶紧走到桌前坐到魏子洲旁边。抬起头时，跟强哥对视了一眼，他眼中那丝深长的意味让我有些不舒服的赶紧垂下头去。 不是害怕，而是讨厌那种目光。本能的讨厌。 魏子洲最小，见豹爷坐下后，拿过酒来开始给他宣酒。 豹爷故作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后，笑着问子洲：“怎么？听阿火说这姑娘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对，”魏子洲坐下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轻描淡写的说：“谈了一段时间了。” “是吗？你们是一个学校的？”豹爷转头看着我说。 “对，一个学校的。” “家里做什么的？看你打扮家里应该挺有钱的吧？”豹爷转头看着我问。 那刻他的眼神没有开始的不自然了，我想可能是那会火哥给他讲了我的事情后，他的疑心有所下降了。 “我家没钱，挺穷的。”我说。尽量让每句话都简单表达。 “是吗？你是本地人？还是……？”他说着，眼神微微收敛，透出一股精光。 “本地人，城西。” “你妈妈呢？”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问。 “我妈妈？”我故作懵懂的反问，也是在故意试探他究竟是多么急不可耐，才会如此直接的问我。 “对，你妈哪里人？”他紧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妈就是本地人。”我撒谎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妈老家是哪儿的。但是，我知道陆厉父亲和他，可能都知道我母亲的来历。 “本地人？”豹爷眼神中依旧透露着怀疑。 “豹爷，”魏子洲插话说：“您知道城西那个捡破烂的残疾人吗？” “不知道啊！那鸟不拉屎的城中村，谁去啊？”豹爷很是不屑的说。 “莫菲就在那住。” “莫菲？”豹爷盯着我问：“你姓莫？你认识一个姓楚的吗？京城人！” 那会喊了声苏小果便掉进了湖里，现在又喊出一个姓楚的？ 我感觉那个姓楚的应该就是我母亲曾经热恋过的那个男人。 “不认识……我爸是城西捡破烂的，我妈很早就死了。”我如实说。感觉，这么说他应该猜不到我的身世。 我记得父亲给我说过，当时我母亲晕倒在路边，他送到救助站后，第二天就接了回来。而且，接回来之后，一直绑在家里。并没有人知道关于我生母的信息。 “难道我搞错了？但是，你长的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人……而且，你父亲真是捡破烂的吗？你穿着打扮，一点儿不像穷人的孩子啊！” “是这样的……”魏子洲立刻替我解围说：“我女朋友平时跟着我学走秀，也喜欢这一行，但是我们这行平时的培训比较费钱，而且还需要买很多衣服和化妆品，所以……”他说着又严肃了几分的盯着豹爷说：“……所以，我想带她去您的场子里干。” 豹爷听后，整个人就跟愣住了似的，头慢慢转过来看着我说：“她这条件很好啊……” “听说她刚去那天晚上，一连就是三个台呢。”刘素云忽然插画说。 那可真没想到她会帮我，心中竟还有感动。 “原来是第一次坐台啊？”强哥端起酒杯笑着转身敬了豹爷一杯后，微笑着说：“这个叫莫菲的我见过，脾气很大呢！我做派你豹爷可是一清二楚的，但是，那天晚上我愣是没制服她！而且，你知道吗？你那里那个苏烟，她还打了那个苏烟一巴掌呢！豹爷您可得悠着点儿啊！千万别让一粒老鼠屎给毁了一锅粥啊！” “是吗？这性格倒是跟我认识的那个女人不像。”豹爷说。 “豹爷，您有合适的位置给她吗？”魏子洲没有理会强哥的话，很是尊敬的端起酒杯说。 “这事儿好说啊！这么好的条件，我求之不得呢！哈哈！”豹爷很开心的拿起酒杯跟魏子洲碰了一下。只是，那目光和表情，总像是在敷衍。 又像是在故意掉魏子洲的胃口。 “豹爷，那您能给她安排别的什么工作吗？不当公主。” “不敢公主你觉得可能吗？难不成你想让我把冰姐撵了？就是撵了，你觉得这个莫菲能干了那活？”豹爷很是不屑的看着魏子洲说。 魏子洲端着酒杯很尴尬的看着豹爷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她点儿特殊待遇？刚才强哥也说了，莫菲毕竟有些敏感，所以我想能不能给她一点自我选择的权力，就是她有选择坐台不坐台的权力。” “呦！”强哥忽然插话说：“我说子洲，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跟我说的？是不是怕我过去找你女朋友啊？” “……”魏子洲盯了强哥一眼，并没有说话。 “子洲啊……你这是要给我坏了规矩啊……”豹爷很有深意的看着他说。 听到豹爷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点儿塌陷了，感觉他是不可能因为我而坏了圈儿里的规矩。 魏子洲显然不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后，看着豹爷说：“我知道让豹爷改规矩很难，但是，如果豹爷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也可以答应豹爷先前的那个条件。” 条件？ 我不知道魏子洲跟豹爷有什么私密的事情。 但是，我注意到，当魏子洲对豹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豹爷脸上明显的露出一股喜色。 “子洲啊……”豹爷面露喜色的看着他说：“至于吗？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好奇吗？咱们这行当里头的男女关系，我们都清楚不是吗？可是，你既然让她来我这儿当公主了，怎么还愿意为了她，而答应我曾经提出的那个条件呢？” “豹爷，我曾经说的条件，还是那个条件……只不过，我只是暂时性的帮衬一下。在我女朋友干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帮你去处理。” 我越听越糊涂，但是，却又不敢插话问。 不过，我能听出来，魏子洲为了我，舍弃了曾经的原则。 “哦…我明白了。不过，你这样的话，我就越觉着你俩的关系很不正常啊？你没不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 “豹爷……”刘素云忽然说话了。 听到她说话的时候，我是很紧张的，因为我知道她的性格，明明那么胆小的人，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说情？ 那刻，我忽然发现我并不懂她。 曾经她为了我，敢跟打她好几巴掌的董小爱说“不臭”，而今天当着这么多的大佬面，又如此的大胆。 “阿素，你跟莫菲很熟吗？”强哥瞧出了端倪。 “我俩一个宿舍过，我知道她家比我家还穷，她在学校里面都四处捡垃圾的！她是真缺钱……”她很直白的说。 但是，那种表情和状态，我一直忘不掉。那刻，总觉得自己是这里面最脆弱的。 豹爷听到刘素云那么说的时候，表情更随意了，仿佛忘掉了我生母的事情，笑着端起杯子示意魏子洲喝酒，说：“行，但是我有条件！赌场那边，你必须做满两年！我知道你因为你父亲的原因，一直想摆脱赌博这个行业，但是，子洲啊！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基因的！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赌博技术！你就该传承！赌场里面有你这么一号老千帮我挣钱的话！我特么没几年就发了啊！！” 魏子洲听后，表情非常的冷，那种死寂般的冷…… 赌博。 我记得他跟我说过，陆厉的父亲是毒，他父亲是毒，而豹爷是黄。 “子洲啊！你说你要是有你父亲的胆识的话，你现在就已经很牛逼了啊！可比你说的什么模特事业强多了！你爸当你怎么训练的你啊？那么好的本事，就那么放弃了吗？如果你爸活着的话，现在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呐！” “豹爷，咱们喝酒……”魏子洲拿起了酒杯，明显是想用喝酒来打断这个话题。 “怎么，不高兴啊？不高兴你可以不做嘛！有的是女人想跟着我干的！莫菲这么挑剔的女人你以为我愿意找啊？呵……魏子洲，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是不可能收留你的！而且，养条狗都懂得报恩的！你爸死后，我养了你多少年啊？” “豹爷……”魏子洲说着，放下酒杯的撩开了腹部的衣服，冷眼盯着豹爷说：“这一刀您还记得对吗？” “呵呵……”豹爷笑着说：“行了行了！打住！” “豹爷，莫菲的事儿，您同意了吗？” 豹爷听后，转头看向我，眼神中的怀疑越来越浓，“莫菲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你回答的让我舒服了，我就同意魏子洲的事儿！” 我看了魏子洲一眼，他微微垂首一言不发。 这刻，豹爷已经将矛头指向了我。 “豹爷，您说……” 豹爷端起酒杯说：“倒杯酒，咱俩喝一个。” 我倒上酒后，端起酒杯仿照着他们的跟豹爷碰杯说：“豹爷您问。” 豹爷将酒一口干掉后，眼神狐疑的盯着我说…… 062：贫穷的状态 “豹爷您问。” 豹爷狐疑的盯着我，嘴角勾出一道诡笑问：“你跟魏子洲发生过关系了吗？就是你们两个，那个了没有？” 在这个圈子里，说荤段子什么的根本就不叫事。 豹爷能这么“含蓄”的说出来，已经算是文明的了。 “说啊……你们两个发生关系了吗？哈哈！”他有些急不可耐的问。 看着他那让人心里发毛的笑，我顿时就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那刻脑海里突兀的想到了媚娘。 十二岁那年冯艳带着我去见媚娘的时候，媚娘从我走路姿势上就判断出我还是个雏。 而现在不一样了，模特步本身就是一种比较扭的走路姿势。 学了那种步伐后，走起路来不会像黄花大闺女似的夹着腿走了。但是，我搞不懂的是，豹爷究竟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瞥了一眼魏子洲之后，他眼神坚定的一闪。 我便撒谎说：“豹爷，我们两个都不是孩子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话毕，端起酒杯，低头轻轻的抿了一口，也是故意的躲避豹爷那犀利的眼神。 “哈哈！是吗？魏子洲啊！你可以啊！”豹爷拍着魏子洲的肩膀说。 “豹爷，您这是同意了吗？”魏子洲表情冷淡的问。 那种冷淡的表情是他的招牌表情，而不是有什么心事。 豹爷了解他的脾气，很随意的笑着说：“我那云飞是干啥的，你们心里谁不清楚啊？找个雏来还要*半年呢，我可不要雏啊！” “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力了，对吗？”魏子洲又问。 豹爷听后，没有回答魏子洲的转过头盯着我说：“莫菲，来，看着我的眼！” 听着他的话，我看向了他的眼。 他的眼睛细小，加之又瘦，一如人们形容的“贼眉鼠眼”。 而且，他的眼睛极其冷，仿佛一把冰刀一般，能戳到人的心坎儿里去似的。 “莫菲，你的眼睛里有故事啊……”豹爷慢悠悠的盯着我说。 “故事？”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反问。 心想，他对“苏小果”那么敏感，那我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世。不过，就算他问，我也有很多东西不清楚的。 我不知道我母亲是不是叫苏小果，我也不知道我生母以前的恋人是不是姓楚，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才导致了今天这种结果。 但是，我知道陆厉的父亲是被追杀的逃进了监狱，我还知道豹爷和魏子洲的父亲也是为了躲仇家或是追什么人，才来到到宏仁县的！ 豹爷见我有些发呆的时候，一脸狡猾的笑着说：“一个人有没有故事，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你的眼睛很浑浊……你经历的事情绝对要比你同龄人多。呵，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贫穷吗？我想，不是吧……” “豹爷，”旁边的火哥忽然插话说：“豹爷，你想多了吧？她就是穷的！” “穷人的眼睛不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他忽然伸手指着刘素云，说：“你看她的眼睛，仔细看，是不是看到了一种白痴的味道？” 刘素云被那句话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但是，豹爷说的正兴起，根本不会在乎刘素云，他甚至连刘素云叫什么都不知道，笑着继续指着她说：“你们仔细看，她眼神现在是不是晃动的特别厉害？哈？瞧见没，一戳她，她脸就红了！又穷还又要自尊，这是她们这些穷女孩的普遍状态！但是，她……”他说着转头指向了我说：“……她这个莫菲不是，她一点儿都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 那刻，我就感觉这个豹爷真是会看人。 假如我不曾在付香芹家里长大，假如我不曾有个一个当警察的养父，假如我不曾经历过比他还畜生的李胜，再假如我不曾在劳务市场待过、不曾见过媚娘，那么现在的我可能会是刘素云这种一戳即破的羞愧。 “你们看见了吗？哪怕我把话说得这么透彻了，这莫菲脸上还是这么平静！呵……莫菲啊……我很好奇你真正的家世啊！你真的是个收破烂养大的吗？你真的不认识一个姓苏的女人，或者是，姓楚的？” “不认识。”我回答。 “子州啊……”他转头看着魏子洲问：“你能保证她的来历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吗？” “当然。”魏子洲回答的也很干脆。 “呵……可我还是比较相信我的直觉啊……”他盯着我，脸上的怀疑之色也不再遮掩。 那刻，我愈发觉得他肯定做过什么亏心事，否则他不可能这么敏感。 而且，那些亏心事，一定跟他说的那个苏小果有关！ “豹爷，您是多虑了吧？她也就是十六七岁，能翻什么大浪啊？”火哥在旁边笑着说。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有点儿不正常。 豹爷丝毫没有理会他的盯着我，很认真说：“莫菲，我再问你一边，你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 我知道，这会一定要说点儿不一样的话。 穷已经不是理由了…… “我爸是当兵的！”我直了直身子，想定后，认真的看着他说：“我爸是伤残退伍的老兵，我爸从小就注重我的教育，吃的、喝的从来不亏了我！他拿当兵的那作风教育我，他在人情世事上不允许我做出任何不道德的事情，他从小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此心光明’！哪怕他收破烂、哪怕他半边身子都瘫痪，他也从来不会求人！他对我的教育里没有您说的那种“自尊”，有钱就是有钱，没钱就是没钱，自给自足不丢人，此心光明就行！只要能动，他就能干，他就能养活我…… “但是，他现在不能动了，前段时间住院又发现了别的疾病，现在我需要钱，我很需要钱！所以，我才会让魏子洲带着我来见你……我需要一份儿能让我爸活下去的工作，但是，我同样不希望自己的身子被我不喜欢的人碰！所以，请您给我选择权……” “当兵的……”他幽幽的吐出三个字，脸上表情忽然有些愤恨，“最烦他妈的那些臭当兵的！当初那个姓楚的就是个军官！要不是他，老子混不到现在这境地！狗日的！” 他大骂着，端起酒杯，咕嘟就是一口！ 当兵的，那刻我更加确认他说的是我生母和我生母的恋人，因为陆峰也曾说过，生母恋人是当时汉江市最年轻的军官！ 湖边的风，吹着豹爷的头发，露出些许秃掉的头皮，看着很瘆人。 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在豹爷气头上说话，气氛忽然比湖上的风都冷。 . . . 谢谢书友打赏的小心心！今晚还有一更！ 063：越界 气氛忽然比湖上的风都冷。 “好了……哼！咱们喝酒！”豹爷举起杯子示意大家喝酒。 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豹爷再没像开始时那样盯着我看了，很随意的吃着饭喝着酒。 魏子洲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又问我去云飞的事儿。 “去呗！不就是什么选择不选择的！？呵……这么缺钱，还这么要强，我倒是要看看她到时候会不会主动要求上台！切！喝酒！”豹爷说着又开始喝。 听豹爷这么说的时候，我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去。 酒席进行的一半的时候，豹爷也有醉意了。 又一次的端起酒杯，对着魏子洲说：“来来来，大家都端起酒杯来跟子洲喝一个！有魏子洲在，下一步我的赌场就厉害啦！哈哈哈哈！” “来！豹爷，敬你一杯！”一边的强哥笑着举起杯子。 “来！”豹爷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而后，转头看着魏子洲的酒杯，笑着问：“怎么不喝？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 魏子洲表情冷淡，没有跟他碰杯的，仰首饮了进去。 “呵，跟你爸就是不一样！你爸呀……呵呵！”他说着，很意味深长的盯了我一眼，“子州啊……你比你爸强！千万别走错了路，进错了道儿啊……” 我不知道豹爷什么意思，那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但是，当我转头看向魏子洲的时候，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魏子洲眼中有股子愤怒，是夹杂着某种悲伤的愤怒。 我对赌场不了解。 我从来没有见过赌场，也没见过别人怎么赌博。 可是，我看到豹爷那么兴奋的表情，再看看魏子洲缩进的眉头，便感觉这里面的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天晚上结束的挺早。 不过，豹爷聊开了赌场的事情后，对魏子洲进赌场的事儿就一直不断的念叨，而对于我去云飞的事儿，仿佛只是小菜一碟般，答应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 旁边的刘素云更是一说话都没再说，任由强哥的手上上下下的，她完全没有动静似的，像是个失去了知觉的人。 只是偶尔她会转头冲着强哥妩媚的笑一下。 她还是有知觉的。 & 晚上回家路上，风很大。 豹爷开心的竟还让火哥送我们两人。 火哥送我们回到小区，坐在车里见我俩一起下车时，笑着说：“子洲，看样你俩是来认真的啊！哈哈！怪不得还要跟豹爷提什么新规矩！” “火哥……”魏子洲站在车边，双手撑在吉普车的车窗上，脸色有些沉重的问：“赌场那边，我知道是你一直在做，豹爷叫我去，你不会生气吧？” 火哥大笑着说：“子洲啊！你的能力我相信，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想着从豹爷嘴里扣出钱来，你现在穷的都让女朋友干公主了，豹爷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想到什么……所以，一定要小心点儿啊！” “豹爷的做派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去抠他钱的，火哥您路上慢点儿。”魏子洲说着，身子慢慢离开了车窗。 我站在一边，透过车窗，却看到火哥脸上的笑容正在慢慢褪去，手也没有放到车档上，显然是还有话想说。 “火哥？”魏子洲轻喊了一声。 “哦！”火哥回过神似的，干眨了几下眼睛说：“子洲，还有件事儿，我跟你说了之后，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是我说的……” “嗯？”魏子洲好奇的凑了上去。 火哥想定后，索性将车熄了火，很认真的盯着车窗外的魏子洲说：“当年我是跟你爸一块儿来投奔豹爷的，这事儿你应该听你爸说过。” “嗯……我知道这事儿。” “后来你爸伤了人被捕入狱，当时我一直有疑惑，觉得他那么厉害的人物，不可能犯那种错误；而且，就算犯了，他应该也有能力被救出来！但是，最后他却死在了监狱里……” “您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人在捣鬼？”魏子洲问。 火哥听后，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仿佛说出这件事情后，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 “火哥？”魏子洲催促了一声，眼中很是焦急，但是又害怕火哥忽然止住，所以还不敢问的太急。 “这事儿，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那么点儿眉目的，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他说着，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伸手指着我说：“豹爷今晚也说过，莫菲长得很像他认识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苏小果，今天晚上豹爷失态，就是因为那个叫苏小果的女人。” “苏小果？您认识……？”魏子洲问。 “我不认识，但是，十几年前听你爸跟豹爷聊过，那时候我刚跟着你爸魏爷，还得不到完全的信任，但是，一旦他们提起那个女人时，都会压低声音或者直接让我退避。所以，我觉得那个女人很关键。” “您要跟我的说的，不是我父亲坐牢的事情吗？为什么又说那个叫苏小果的女人？” 火哥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后，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说：“那会我跟着豹爷去车上换裤子时，豹爷说……” “说什么？”魏子洲禁不住的抓住了车窗。 火哥犹豫片刻，说：“豹爷那会很激动，你应该见过他激动的样子，说话都很神经质！他当时以为莫菲就是苏小果的女儿，他说从来没有人长的那么像她，更主要的是，他说如果苏小果没有死的话，那你爸死的就太不值得了……我感觉这句话里面有事儿，可我也不敢问。” 魏子洲顿时就陷入了沉思，目光从愤恨慢慢的越来越平淡，“我知道了火哥，您早点儿回去吧……”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可能对你没价值，但是，我还是想尽量的告诉你一些东西……我老了，不中用了，可是，你是魏爷的儿子！我是跟着你爸出来混的！你如果要进入赌界，我跟你混啊！你爸花在你身上的心血，你就舍得放弃吗？十多年啊！你……” “……谢谢你火哥！”魏子洲说着，脸上更冷了。 “不是，子州，你是不是理解错误了！？我现在虽然跟着豹爷混，但都是生活所迫啊！我是想跟着魏爷的！而且，你仔细想想，豹爷今天说的话，我本能的觉得，你父亲就是被豹爷害的！！你…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魏子洲冷冷的看着稍显激动的火哥，一句话都没说。 “子州？”火哥的目光有些无助似的盯着魏子洲。 “火哥，你今晚的话确实多了……”魏子洲话毕，转身便走向楼道里面。 我看了看火哥之后，立刻跟了上去。 房间里， 魏子洲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拉开了一罐啤酒，正昂着脖子喝。 那大大的喉结，上下耸动，放下易拉罐啤酒的时候，目光冰冷的看着我。 像是个陌生人。 “子州，我感觉今晚豹爷说的那个苏小果就是我生母……”我看着他说。 “莫菲，我眼里…只有张扬……你已经让我越界了。”他盯着我的眼神，冷的像豹爷。 我刚想回话的时候，门口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张扬忽然推门而入。 “嗯？你们两个都在啊？不是歇大周吗？哈哈！”张扬笑着走进来，见我们两个表情那么严肃，他的脸也慢慢拉下来，“你们两个，怎么了这是？” 064：环境 “你们两个，怎么了这是？”张扬走进来后，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俩。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魏子洲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此刻冷漠的表情告诉我，他现在的内心很纠结！ 而他所说的越界，我更是不懂，难道是让他越了赌博的界限吗？ “子州，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很为难，如果你不想去赌场，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的。”我直接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赌场？”张扬的声调忽然高了很多，走到魏子洲面前，一脸不解的说：“你要回赌场？你是不是疯了？不行！坚决不行！” “莫菲……”魏子洲的目光，因为张扬的到来，而慢慢降温，语气略有缓和的说：“我没有跟你生气的意思，我既然答应豹爷重新去赌场，我就肯定会去。但是，你现在是什么条件？我现在是什么条件？咱们抗得过豹爷吗？刚才火哥说我父亲被害时，我是傻瓜吗？我不是……” 我感觉他说话很乱，我寻找不到他的逻辑…… 我现在越来越确认我生母跟豹爷有联系，而且，火哥也说了，他父亲入狱跟我母亲也是有联系的， 可是为什么魏子洲不是选择解开谜团， 而是选择息事宁人呢？ 在我眼中，魏子洲可是我见过的所有同龄人中最强悍的了。 “子州，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是傻瓜，这里面的事情我已经明白百分之八十了，包括你跟我提过的那个陆厉，他父亲跟豹爷、跟你生母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但是，我们不能继续往下查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有危险……我们已经处在越界的边缘，我不想再往前！而且，你也要记住，你永远要将你生母的秘密咽在肚子里……”魏子洲说着，将手中易拉罐啤酒一口干掉。 将易拉罐单手揉捏成了一个圆蛋，而后略有深意的看了张扬一眼。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最害怕的应该是失去张扬。 “我先睡了。”他起身，将易拉罐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后，转身一言不发的往卧室走去。 “子州！？”张扬喊住他，问：“你真的要回赌场吗？你疯了吗？” 魏子洲转过身，眼中竟充满了愧疚，也充满了柔情，“张扬，换了你，你会不去吗？我不想你亏欠莫菲的。” “张扬没亏欠我……”我赶忙站起来说。 魏子洲转头看向我，眼中同样有在乎，但是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在乎。 “你在学校选择做张扬女朋友的时候，一定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包括你三年的青春。这就是张扬欠你的。好了，归根结底，云飞那边我们需要豹爷的帮助，所以，记住你现在是要去赚钱，而不是去云飞追查你生母的秘密……” 话毕，转身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 张扬此刻是一头雾水，但是，我已经清楚了魏子洲的意思。 他不是不想报仇，也不是不想帮我追查生母的秘密，只是时机未到。 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赚钱。 “莫菲！今晚到底什么事儿！为什么要让魏子洲去赌场！？”张扬一脸激动的盯着我问。 我将今晚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张扬。 张扬听到火哥那些话的时候，并没表现的多么惊奇。 等我讲完之后，他也学着魏子洲的模样，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的锁紧眉头。 只是，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个不成熟的学生，瞄了我一眼说：“魏子洲可比你们想象的成熟多了……他早就想到是豹爷害了他父亲。” “是吗……但是，他们那些人都说魏子洲赌博很厉害，那魏子洲为什么不凭借赌博去赚钱呢？是不是因为曾经肚子上受过的伤？”我坐在板凳上，探身问。 张扬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后，往卧室方向谨慎的看了一眼后，探过身来对我低声说：“你知道魏子洲的父母为什么离婚吗？” “赌博……” “对啊！魏子洲他妈就是因为他爸赌博才跟他离婚的，魏子洲很爱他妈的！但是，他妈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且，更让魏子洲痛恨赌博的原因是，他曾经那些痛苦的回忆！” “痛苦的回忆？” “他从童年开始，就被他把管着练习牌技，各种手法、各种记牌，简单说，他爸就是想把他训练成最厉害的老千！那些练习简直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可是，他爸就是那么变态，用虐待的办法逼迫着他去学！魏子洲有天赋，学的非常好！但是……魏子洲对我说过，他不愿意学老千！所以，他故意装作学不会，结果，他父亲就一遍遍的打他……” 听着张扬的话，我很难想象曾经的魏子洲都经历了什么。 但是，我知道面对一个变态家长时，一个孩子的成长也会跟着不同。 今晚豹爷说我眼睛浑浊有故事，可是，魏子洲的眼睛何尝不是充满了故事？ 还有陆厉…… 太久太久没有见到他了， 他的眼睛又变成了什么样？ “莫菲？”张扬将我从回忆里喊了出来。 “哦……那现在魏子洲回去赌场，肯定非常痛苦……”我内心有些不舒服的说。 那刻，也决定好好扮演好张扬的女朋友。 “他去赌场，那你是不是也决定去云飞干公主了？”他很是担忧的问。 “嗯，不过，我有选择权的，你放心，碰到不好的我下台就是……” “唉！你们两个！”张扬有些憋屈的垂下脑袋，半晌才说了句：“也怪我家里没钱，如果我有钱，我肯定帮你爸治病！” “说什么傻话，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说完，便立刻回了卧室。 …… 坐在床上，心里一上一下的，说不出的难受。 想着明天去云飞上班，想着魏子洲内心的痛苦，想着未来的茫茫不可知。 心里涌上了太多太多无助感，明明他们都在全心全力的帮我了，我却还是会有种不安全感…… 那刻才知道，所谓的安全感并不是别人给予的。当别人都在帮助自己的时候，恰恰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弱小。 看着床对面的落地镜中的自己，纵然眼内充满了坚定，但是内心还是太过脆弱和敏感。 “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进……”我轻声道。 张扬推门进来后，脸色比刚才好看了很多，笑着走到我身边坐下。 “怎么了？”我转头看着他嘴角那丝莫名其妙的笑，问。 “我感觉，我拖你们后腿了。”他笑着说。 “没有。” “你们两个都在那么努力的跟命运抗争，可是，我却只能在旁边看着。呵……忽然发现自己除了告诉你们前面有危险之外，别的根本就帮不上。” “不危险的。” “对，是我太小胆，也是我瞎正直。”他说着，语气慢慢低沉下来，“我就是个孩子，比你们两个幼稚多了……你明明都要火烧眉毛了，我却还在这里瞎警告你们这，瞎警告你们那儿的，真傻。” “……”听着他的自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有一点很清晰，那就是他忽然成熟了很多。 “莫菲，你有一颗上进的心，否则，你早就退学了；你也有一颗坚韧的心，我感觉那颗心比魏子洲的都硬。所以，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云飞的事情。” “嗯，你放心，我不会堕落的。” 他眼内微微有些晃动的看着我说：“以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不管别人如何斥责你，我都会永远的、坚定的站在你旁边！” 听着他的独白，我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说：“但是……你最爱的永远还是魏子洲对吗？呵……” 他搂着我说：“这个，你很难跟他争了，哈哈！” “你放心，他在赌场那边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他说。 内心，被这种单纯的友谊，暖的很舒服很舒服…… & 第二天，本来是要去付香芹家的。但是，我给付香芹打了电话，说学校补课，便没有回去。 张亮也歇大周，吵着说要来找我，被我回绝了。 我肯定不能让他知道我现在要干公主的事。 白天很早魏子洲就去了赌场那边，而我则是到了晚上后，才收拾一番去了云飞。 一回生二回熟，再见冰姐也没有第一次的扭捏了。 我跟冰姐说了豹爷的事儿，冰姐当场就拿起电话来跟豹爷确认，而后一脸狐疑的盯着我说：“你本事不小啊……” 我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抬头说：“现在我是不是该去化妆，准备上台了。” “哼……别急啊！刚才豹爷也说了，别的小姐没你这些毛病，所以，保底工资一分不会少，但是，你那三千保底，就别想了……” 我听后，心里蹭的就升起一股火来，但是，仔细想想，他们也不算是太过分！毕竟，这里来的人也没几个好人，如果我一个台都没有，还拿他们钱的话，确实过意不去。 但是，三千块啊！ 我怎么能就这么丢了！？ “怎么？有火气啊？有火气你就别提那么离谱的规矩啊！呵……真是的！赶紧干活去吧！” “豹爷电话多少？”我直接问。 “怎么？你也配给他打电话？” “如果工资你能说了算，我就不给他打！” 她直接用自己的手机拨上号码后，将手机递给了我。 “喂？又怎么了？”豹爷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豹爷，是我，莫菲……” “嗯……”他不轻不慢的应声。 “如果我一晚上能坐满三个台，是不是就可以给我保底工资？”我问。 “呵，莫菲啊……你还是太单纯了啊！你以为这个世界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吗？我告诉你，你现在给自己定的所有规矩，到最后都会消失。” “什…什么意思？”我问。感觉，他像是要反悔。 “云飞里面的规矩，它根本就不是我豹爷定的，而是这个社会定的……你去哪个夜总会、KTV的，它都是一个道道…… “呵……莫菲啊……毁掉你曾经坚持的那些狗屁信念的，不是你自己、也不是我豹爷，而是你所处的那个环境。当你踏进云飞，当你进了这个圈子后，你就会慢慢的向这个圈子、向你的环境妥协……比如，现在你就开始主动要求一晚坐满三个台了。呵，道儿上的水可深着呢……让你冰姐接电话吧。” 065：上岗 我被豹爷的话，哄的有些六神无主了。 环境会改变我吗？ 我会向环境妥协，继而越来越主动吗？ “喂！”豹爷喊了一声。 我赶忙将电话递给了冰姐，冰姐看我脸色有些异常的时候，稍稍皱起眉头的接过了电话：“豹爷？” 我听不到豹爷在说什么，但是，透过冰姐那不屑的表情，便知道两人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对……我男人跟她爸还是战友呢！呵，就城西那个收破烂的，听说最近病的厉害，手头也没钱了，所以才跑咱这来干这行的！对对对，就是卖身救父！哈哈！……行，我知道了！”冰姐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豹爷答应给我保底工资了吗？” “答应了，只要你每晚坐满三个台，就给你保底，如果能坐三个以上，就给你提到五千！呵，怎么样？够大方吧？”冰姐说着，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好……”我简单的应了一声。 “砰！”的一声，一楼一个包厢的门口忽然被用力的从里面撞开！ “冰姐！打人了！！”一个黄毛女生从里面跑出来，嘴上的口红都摸到了耳根，上身那个黑色抹胸也歪了，肯定是在里面被客人好一阵折腾。 “怎么回事儿啊？”冰姐冷眼盯着那个女的。 “那王八蛋喝醉了，还打我！把我衣服都撕烂了！”她指着包厢门口说。 “哎呀！”又是一个女孩尖叫声传来。 我看过去的时候，一个个子矮小，但是发育的极其膨胀的女孩从里面跑了出来，捂着鼻子说：“冰姐！我的鼻子破了！” 刚说完，就看到那个女孩的指缝里渗出血来。 冰姐见状，拿起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说：“愣着干什么！让服务员先把门关上！” “喂，火哥啊！豹爷不是说，今儿开始你就来云飞这边负责了吗？赶紧的啊！这会来事儿了呢！”冰姐打电话说。 冰姐挂断电话后，像是没事儿人似的，继续算着手头的账。 而我因为没经历过闹事儿的，便好奇站在一边看。 几个男服务员下来后，那两个女生也有了底气，站在包厢门口指着里面那两个客人大声吵骂！ 不一会，门口来了辆金杯面包车。 我看到火哥从副驾驶下来，后面的拉门打开后，下来六个寸头男。 火哥并不高大，快四十岁了也没怎么发福，看着就像是一个很平常中年人。 他推开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而后转头看向冰姐。 冰姐站在柜台里面，撇了一眼包厢门口，示意赶紧处理。 “草！你！妈！！”那个女生破口大骂的同时，将一个啤酒瓶子直接扔了进去！ “狗日的！”里面爆出一句男人的粗口，门口瞬间又炸开了锅。 “火哥！火哥来了！”一个男服务生认识火哥，很是恭敬的拉开旁边那些人。 “你们两个服务的？”火哥盯着两个女生问。 “对啊！他俩喝醉了，打我们！”矮个子女生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把我鼻子都打破了！” “去那边站好！”火哥目光稍显犀利的指着我的方向说。 那两个女生不依不饶的指着里面的男人说：“他们的台费还没给我们呢！” “啪！”的一巴掌，火哥直接扇了那个说话的高个女生一巴掌，“我让你滚那边去站好！你他妈耳朵聋啊！？” 那个小女孩被扇懵了，灰不溜秋的拉着那个高个女孩就凑到我身边来。 “你们几个，进去打扫一下，把客人请后院单间儿去醒酒！”火哥吩咐手下人说。 那几名男人立刻走了进去。 “两位爷，跟我们去醒醒酒吧！”里面传来手下的声音。 “妈的！你们想打架是不是！来啊！谁怕谁！？”里面的客人立刻又闹上了。 啤酒瓶子乱响的同时，那几名手下却没有动手，而是一个劲儿的劝着说：“哎呦，大哥！冷静冷静！哈哈！咱就是醒醒酒！” 不一会，两个人被几人驾着从后门出去了…… 火哥见那俩客人被架走后，一步步走过来，绕过我后，看着那两个女孩问：“刚才那酒瓶子谁扔的？” “我……” “刚才谁骂人了？”火哥又问。 “那俩酒鬼骂我们，我们不能还口吗？火哥，你是不知道他们骂的那个难听啊！他们连豹爷都骂呢！你看，你看他们把我大腿掐的！你看！”那个高个女生伸出大腿，腿上确实有块新鲜的淤青。 “站好！”火哥大声呵斥。 “……”两个女生脸上带着火气，吊儿郎当的抖动着身子。 “啪！啪！” 火哥一人给了她们一个嘴巴子！ 那俩女孩的头一致的歪向一边，脸上却依旧是气愤的神情，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正过头来！”火哥又一声。 那俩女生慢慢的正过头。 “不服气是不是！啊！？”火哥说着，“啪啪啪”的又是好几个耳光！ 那个个子高的女生，嘴角都渗出血来了！ “告诉你们，不想干就他妈滚蛋！豹爷没教过你们吗？啊！？客人们是花钱来寻开心的！你们他妈的是要干什么！？客人打了你，你他妈的偷偷跑出来就行了，在包间里嚷嚷个屁！！他妈的，云飞的名声要是被你们这些狗东西弄臭了的话，看豹爷不弄死你们！” 两个女生，这会也算是低下了头，也了傲气。 火哥冷哼一声后，继续骂着说：“还拿酒瓶子砸人？还跟人家叫板？论打架……论势力……在咱宏仁县有能跟豹爷比的吗？” “我们就是觉得豹爷厉害，所以才——” “——才你马勒戈壁！”火哥生气的又一次举起手来，那俩女孩当即吓的就往后缩。 “妈的！”火哥气的喷了一口后，冷眼盯着那俩女生说：“这事儿要是再发生一次，你们他妈的就立马给我滚蛋！滚化妆室去！” 那两个女生，移着小碎步的去了化妆室。 “没吓着你吧？”火哥转头看着我说。那张脸从愤怒转向平静，转的犹如一个专业的演员…… “没事。” “行了，”火哥看了冰姐一眼说：“那两个客人醒酒之后，让他们把钱交上就行，我外面还有个饭局，有事儿再叫我。” 冰姐笑着说：“那俩女孩呢？台费还给吗？” “给个屁，她们以为自个是谁？豹爷妹妹啊？真是的！”火哥丢下一句话后转身便走了。 走到门口时，又停住身子指着我，对冰姐说：“莫菲不一样啊！谁要是欺负了莫菲，就赶紧给我打电话，这可是魏子洲的女人！知道不？” “嗯。”冰姐漠然的应了一声，见火哥走后，瞪了我一眼说：“干活去吧！还愣着干啥啊？” “……”我没有应声的，走向了化妆室。 化妆室里面，烟雾缭绕。 那两个挨了打的女生坐在角落，背朝门口的嘀咕着什么。 而另外一边的姑娘们，依旧是各忙各的，有抽烟的、有化妆的、还有在玩手机的。 脸上有笑的、有冷漠的、也有郁闷的…… “莫菲？”一个我不认识的公主喊了我一声。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的头便迅速的瞥了过来，是苏烟。 “呵……他妈的，臭biao子回来了？”她站起身，双手叉在胸前，一步步走了过来。 “嘴巴能放干净点儿吗？都是来挣钱的，别玩儿的太过分了……”我冷盯着她说。 “苏烟，你过来趟！”外面，冰姐的声音忽然传来。 苏烟盯了我一眼后，蹭着我的肩膀便走了出去。 “来这么早啊？” 刘素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看着她叼着烟的走了进来。 烟跟那些女孩的烟不太一样，是粗支的。 “你来了……”我打了声招呼。 她拎着包没再理会我的走向了角落，我跟在后面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刘素云应该跟那两个挨打的女孩关系不错，走过去后，坐到她们身体一侧，嘴上挂笑的吐出口烟说：“你们两个挨打了？” “我们还以为跟着豹爷混，能好过点儿呢？没行到，他们向着客人，不向着我们。”矮个女生生气的说。 刘素云不屑的看着她俩说：“你们两个脑子最好灵光点儿，没个靠山就别想着有人能帮你，贱就是贱，别老想着自己是什么金贵的身子。来，抽吗？”她将烟盒递过去问。 “听说你跟强哥睡了？”那个高个女孩好奇的问。 “你俩还抽不抽了？”她拿着烟盒，皱起不爽的眉毛问。 那两个女孩赶紧一人抽了一根，点上后三人便开始吞云吐雾的聊天…… 我看着烟雾缭绕中的刘素云，感觉她变的好快，只有几个月的功夫，她已经完全的“脱胎换骨”了。 那刻，脑海中又想起了豹爷的话。 他说，改变我们这些女孩的，不是他、也不是别人，而是我们所处的环境。 就是这么个地方，这么个烟雾缭绕的地方。 再干净的东西，放到这种环境里，也会变的脏兮兮的…… “吱”的一声，身后的门又开了。 我转过头，见苏烟正盯着我。 “我说怎么这么牛逼啊，原来是魏子洲的老婆啊？呵……不过，真看不出来，能把那个不沾女人毛的魏子洲给办了得骚到什么地步啊？！”她冷笑的盯着我，不等我说话的，转头朝着那帮公主们说：“都他妈的起来干活啦！接客！！” 066：烟 时间一晃， 两个多月过去了…… 冬日的冷风，让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变的像是摆设。 夹杂着雪花的风，像是冰刀一般划过我的脸，因为赶时间所以我只能在魏子洲住处就将自己打扮好后再出门。 里面只穿一件薄裙，风跟蛇似的顺着裙筒往里走，让人忍不住的跺脚。 推开云飞的后门，一阵温暖袭来，感觉这地儿暖的像是天堂。 “瞧你冻得，抽一根。”苏烟斜倚在化妆室的门口，笑着扔过一根烟。 我手冻得有些僵硬，差点将烟掉到地上…… “刘素云都准备退学了，你还继续上啊？”苏烟吐了口烟问。 点上烟，抽了一口，薄荷味的。 “问你话呢……”苏烟小声问。 “当然上了，今晚不忙吗？不忙我先进去看会书。”我说着，摸了摸她的脸后，走进了化妆间。 “菲姐来了……”旁边一个女生起身冲我点头。 另外几个女生见我过去之后，也纷纷给我腾出空地让我学习。 片刻安静后，化妆室里慢慢的也开始吵杂起来。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两耳只对“上台”敏感，其他的都充耳不闻。 “上台！” 半个多小时后，苏烟在门外喊了一声。 我合上书之后，跟着走了出去。 服务员从包厢里放酒出来之后，我们排队而进。 “先生晚上好！” 熟悉的弯身，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客人…… 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叫腾飞，目光中除了我没有别人，迎着他的目光，便走了过去。 我伸手，他牵住；我腰肢轻盈，他的手臂也还算温柔。 老客之间，总会有种默契。 他的手，在我的大腿上漫不经心的游走着，目光里的喜欢不言自喻。 “咱俩认识有两个月了吧？这马上过年了，咱俩出去吃顿饭吧？”腾飞微笑着问。 “你女儿过完年后，就该上幼儿园了吧？”我笑着戳他的心说。 他无奈的笑了笑，环着腰的手忽的松开，端起桌上的酒杯说：“来，喝一个。” 碰杯之后，我主动的搂过他的胳膊，笑着说：“怎么？生气了？” 他转过头，帅气的脸上，目光灼灼，“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却在这里糟践自己，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让你去我爸厂子里上班多好啊！我可以给你安排非常好的职务的。” “我现在挺好的”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虽然腾飞喜欢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但是他有家有室，我也还在上学，怎么可能去他家厂子上班？ 再者，我不可能跟他们谈真感情， 逢场作戏可以， 谈情说爱的话，我也就只能微笑附和了。 旁边，腾飞带来的伙伴都在“啃食”公主，可是他知道我的脾气，收敛的还不错。 喝喝酒，唱唱歌，不知不觉一个台就坐完了。 起初，我以为自己一晚坐满三个钟是非常难的，但是现实是，漂亮的女人干这行是有很大优势的。 更主要的是，我将我曾经给自己定制的“选择”权，改了。 我是让苏烟帮着我改的。 我跟苏烟的关系本来挺僵的，毕竟我俩是打过架的。但是，后来我遇见她姐姐苏晴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忽然就变好了。 她姐姐苏晴，二十四岁，在郊外的云飞新店，是一个非常脱俗的女人。 脱俗到，不染一丝俗气的那种。 我从没想到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女人，竟还有长成她那气质的，就像是出水芙蓉一般。 那眼睛里不见一丝杂质，笑起来时模样可人，身段也是好的了不得。 那晚云飞聚餐跟她见面时，她对我好奇，我也对她好奇；我觉得她超凡脱俗，她觉得我与众不同，聊着聊着就变得无话不谈了。 她邀请我去她租住的地方玩，给我讲她的故事，苏烟就在一边听，慢慢的我们三个的感情都变好了。 然后，苏烟也会主动跟我靠近，还会帮着我想办法。 最后，便成了现在的状态。 & 第二个台。 是新客人。 我们进去之后，客人第一个点我，苏烟站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大哥，这公主是我们店里的花魁，只陪喝酒、不搂不抱，您可想好了啊！哈哈！” “花魁好啊！过来坐下，喝酒！”那个中年人笑着招呼我过去。 其实，花魁这名字，是苏烟仿照着大城市夜总会的做派给我取的，不过论模样和条件的话，还是能称得上的。 但是，苏烟说的不搂不抱，难度就太大了。 在这地方，免不了是要被人家搂在怀里，喝酒、占便宜的。毕竟，装了婊又立牌坊的，谁都看不惯。 而后便是那些千篇一律的话，“长这么漂亮为什么做这个啊？”，“在这儿干了多久了？”，“能不能出台啊？”，“打算干到多大啊？”，“亲一个，行不行？”，“今晚一起出去吧？嗯？” 等等等等…… 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 尤其是，漂亮而又放纵的女人面前，会很真实的表露自己的肮脏。 透过他们的眼神，你可以清晰的看到“想草你”三个字。 哪怕如此清晰明了，可是，仍旧有很多很多的女孩会出台、会迎合、会去赚皮肉钱。 刘素云也出台了。 她在脸上动刀了，下巴还好，但是鼻子做坏了。需要花钱再整，而且数额比先前的还要高。 鼻子做坏了之后，强哥也不理她了。 她开始频繁的出台去挣外快。 出台是很危险的，聪明点儿的女孩会跟客人熟悉之后，再出台。 但是，刘素云已经饥不择食了。 钱、钱、钱…… 她的眼睛里只有钱。 曾经我还想着怎么去拯救她，但是，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谁拯救谁的美好故事，能干净着身子进来，干净着再走出去的，从古至今一个都没有。 所谓的从良，也是脏着身子出去。 所以，豹爷说的一点儿没错，改变我们的是环境，而不是某个人的安排。 有时候，周围的人，也是一种环境人，也是充当了环境的作用。 否则也不会有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古谚了。 豹爷跟媚娘一样，他们很喜欢刘素云这种女人，这种带着欲望和物质心的女孩。 因为她们为了钱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 你几乎不用教她们怎么做，她们就会努力的去学习如何讨好客人。 你如果贱，她会学的更贱； 你如果骚，她能学的比你更骚…… 这种女生，在我身边太多太多，多的让人压抑，透不过气的压抑。 所谓的底线、节操，在这种环境里简直就像是个笑话。光身子跟客人玩骰子，啤酒洗澡，拿上卫生纸后带着男客人去洗手间，太多太多想不到的东西，在这里都是家常便饭…… 在不正常的地方，一个正常人就会像是朵奇葩。 在那些女孩的眼中，我这个会在化妆间读书的女人，像是朵活生生的奇葩。 若不是魏子洲是豹爷现在的第一红人，我不可能是现在的安逸状态。 可是，哪怕她们喊我菲姐，哪怕苏烟帮着我选台，哪怕我的工资和台费一个月已经达到了一万多。 但是，我内心那种崩溃感，是外人所难以感受的…… 因为，这个环境里有一股，强大的“惰性”！ 尤其是你活的越清楚、越明白时，那股惰性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 它在不知不觉中拖着很多女生，进入不复之地…… 而我被夹在那中间死死的硬撑着…… 在现实与未来的差距中，在学习生活与夜店生活的冲突中，在当下的贫苦与云飞的奢侈环境的对比和碰撞中，我来回的变换着角色。 那种角色的变换，会让人有种精神分裂般的难受！ 我知道我不可以像那些女生一样放纵自己！ 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放纵…… 很多个夜晚，我醉眼朦胧中看着城市的灯火时，我特别想去放肆一把！ 属于青春期的那种冲动我也有，而且非常强烈的想要去释放内心中的那些压抑！ 但是想到父亲和付香芹，想到陆厉和张亮他们，我又不得不生生的将那股浪荡的血压制下去！ 那时候， 我会特渴望一件事情——那就是被强奸。 我特希望自己被别人强奸！ 我特希望为自我的堕落，找一个巨大的借口…… 真的，听起来似乎很不靠谱，但是生活中很多艰难的时刻，人总会不靠谱的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倘若人都充满了理性的话，这世界便不会有“错误”二字。 后来的成长也告诉我： 生活中其实根本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所谓的萎靡不振，只是在给自己的堕落找理由罢了。 & 第三个台，还是认识的熟客。 不过，这次那个老客没有再点我，而是冲我笑了笑后，点了另外一个比较放的开的女孩。 这种状况我也习惯了，毕竟他们是来找乐子的，换作我是男的，我都会讨厌我自个儿。 也只有那些发自内心喜欢我的客人，才不会觉得腻。 他没点我，他的伙计却点了我，毕竟我在这堆女人里面太突出了，穿上高跟鞋后一米八多的个子，很多男人都想尝尝高个子味道的。哪怕我不会像她们那样放的开。 坐完第三个台后，便直接去找冰姐请假了。 因为今天是张扬的生日。 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赶忙跟冰姐说了声之后，往饭店走去。 & 不打烊饭店， 是宏仁县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饭店。 我赶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站在门口，看着手中那半截烟，扔了觉得太可惜，便站在门口又抽了几口。 “你这还没成年呢，少抽点儿？”魏子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 他跟张扬并不知道我抽烟，看着他手中的礼物盒，便转移话题问：“你才来吗？” “嗯，那边刚忙完。不过，你也够大胆的，穿着工作服就来了……”他说着，下巴轻轻一挑，示意进去。 我又抽了一口后，将烟扔进了门口的下水道里，赶紧跟上去。 里面的暖气很热，我迅速拉开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裹身超短裙，这打扮确实不像学生，但是，张扬和魏子洲又不是外人，我也懒得回去换衣服了。 想到这点，便问魏子洲：“今晚很多人吗？” “不少吧？” 我一听，当即停住脚步，说：“那我先回去换衣服吧！我这还穿着高跟鞋呢。” 他拉住我的手说：“行了，快进去吧！那些人都是模特界的，没有学生。前一阵张扬刚拿了个奖吗？还有几个老师过来给他祝贺呢……没事的。”他说着，轻轻的推开了包间的门。 “莫菲！”林灿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刚寻到她身影时，她忽然拉住她身旁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高兴的抖动着说：“许老师！你看！就是她，我跟你提过的莫菲，身材比例超好的、天赋超好的模特！” . . . 谢谢冷＆静打赏的小心心！ 067：味道 “VERY GOOD!”那是许老师见我第一面时，说的第一句话。 “是不是非常棒！？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惊呆了呢！”林灿在旁边高兴的说。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喝了不少了。 “好啦好啦！先让他们坐下！”张扬赶忙打住。 “喏，你的礼物。”魏子洲递了过去。 “我现在开，还是回去开？”张扬笑着说。 “随你……”魏子洲坐下说。 张扬见我们坐下后，将礼物放到一边后，开心的说：“谢谢大家来给我过生日，呵……不过，比赛只得了个亚军感觉挺对不住许老师栽培呢！子州，咱们一起敬许老师一杯吧！” “好！”魏子洲赶忙倒上酒后，恭敬的站起身来敬酒。 那状态非常不一样。 他跟豹爷那些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冷寂的状态，可是跟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微笑着。 看着他的微笑，我就在想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味道？究竟是多么甜，才会让他那么自然的微笑着？ “子州啊！”许老师放下酒杯后，很认真的看着他问：“上次那么重要的比赛，你为什么没有参加？” 许老师说的比赛我是知道的，是国内一个比较重要的比赛，对于模特来说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但是，魏子洲接手赌场之后，根本就抽不出那么多的时间来。 “哦，我的腿前段时间受伤了不是，感觉还没有好利索呢。”魏子洲微笑回应，一改往日冷厉的模样，乖巧的像个学生。 “那太可惜了，你条件这么好，去了之后肯定会取得前三名的。”许老师说着，又冲张扬说：“你这次拿了第二名，已经很好了，你既然跟魏子洲有去国外发展的想法，那就认真对待，在体型训练上再加把劲儿。” “嗯，您放心。”张扬笑着举起酒杯说。 “酒这种高热量的东西，也要多注意的！呵……来。”许老师端起酒杯说。 我也跟着端起了酒杯，当杯子跟魏子洲的杯子碰触到一起的时候，我俩轻轻的对视了一眼。 他嘴角的微笑，忽然就没有了…… 眼中的亮色，也徒然的暗淡了很多。 我知道，他是因为我的事，而暂时放弃了模特方面的事情。 若说他心里没芥蒂，也是不可能的。 “叫莫菲对吗？”那个许老师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 “对，许老师。” “有兴趣加入我们吗？”他微笑的看着我问。 我转头看向张扬。 他笑着说：“许老师可是业内的大师级人物，也是咱们宏仁县的，这是快过年了，才有空回来一趟呢！机会难得啊……” “张扬，别这么说，我是太多年没看到这么好的苗子了。她往门框那一站的时候，面部立体感非常强，腿也特别直，尤其是她的胯非常好！不像是国内很多女模特那么窄……刚才从门口到餐桌这几步，很明显是练过的啊！” “我跟子州教的啊！”张扬高兴的说。 “那证明你很想当模特啊？”许老师一脸期许的看着我。 林灿也高兴的凑过脑袋来说：“莫菲，你今儿可是走大运了！许老师带你的话，你绝对进步神速的！许老师可是业内知名的设计师，国内几个知名的模特都是他带出来的！” 看到他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其实也蛮期待的。 但是，我知道学模特的费用不是一般的高，平时的培训费、服装费、化妆费等等，都非常高的。 “我很想去，不过……我的家庭条件不允许的，谢谢你许老师。”我很抱歉的冲他点了点头。 “是吗……”许老师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头轻轻摩挲着酒杯，再抬起头时目光有些沉重的看着我说：“你是个懂事儿的女孩，很少见到有你这么种状态的女孩了。” “什么状态啊许老师？”林灿好奇的问。 许老师像是在勾勒我的面容似的，淡淡的说：“跟一般女孩很不同，眼睛里有故事，气质里有骨头，举手投足中还有种风尘味道。我很好奇你，还上学吗？” “读高一。” “这……呵，这就更奇特了。唉，可能也是缘分吧……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入行了，再来找我，我给你减免培训费。”他微笑的看着我说。 只是，在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种淡淡的可怜。 那种“可怜”的味道，不像是在可怜我的贫穷，而是可怜我失去了某种东西。 “许老师，你说如果莫菲参加我上周那个比赛，能拿名次吗？”林灿在旁边问。 张扬也好奇的半转身的问：“对啊！莫菲条件这么好，能拿名次吗？” 许老师淡淡一笑，而后摇了摇头说：“她很难拿名次，尤其是在你们这个年龄组里，她不可能拿名次。” “为什么？”张扬有些惊讶的问。 就连一边的魏子洲的神情，也倏然显得有些愣怔。 许老师没再看我，低头单指轻轻的点了点高脚杯说：“你们都知道所有的模特，要做的就是展示服装，说的再好听点儿，就是要通过步伐、身姿、妆容等等来表达服装的灵魂……而莫菲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我在她身上嗅到了风尘、嗅到了早熟、还嗅到了个性，但是，唯独你们这个年龄段里最需要的青春味道……我嗅不到。你们上次的那个比赛，就是少年赛，青春主题的赛事，莫菲往台上一站时，就已经落了下风了。” “我就说那是个祸害人的地方！”张扬忽然蹦出一句话来，而后，拿起自己的酒杯咕嘟一口，将里面的白酒喝了个干净。 “什么？”许老师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扬！”魏子洲紧盯着张扬提醒了一声。 张扬显然也有些醉意了，双眼中泛出一股子恨意来。 “许老师，”魏子洲微笑着举起杯子，“张扬酒量不是很好，您别见外，谢谢您今天能来。” “哦，没事，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年轻人，多交流，多玩玩，来，我敬大家一杯！”许老师说着也站起身来。 张扬慢悠悠的站起身，眼神仿佛还在回忆之中，恨意浓重。 “张扬啊……来。”许老师轻喊了一声。 “谢谢许老师。”张扬说着碰了一下杯。 只是脸上硬是再也挤不出一丝笑了。 & 往回走时，已过凌晨。 县城这个点儿早已没有了出租车，三人踩着路灯和薄雪，一步步的往回走。 一言不发。 我几次想拉动气氛，但是想到自己的遭遇，便觉得凭什么我来拉拢气氛？ 我们三人里面，就数张扬过的好了，虽然是他过生日，但是，我也不想去讨好。 越是熟悉的人，越是不想哄。 他不开心，我还不开心呢…… 魏子洲迈着大长腿，低着头的也没有说话。 他最近也不好过。 苏烟的男友跟着豹哥在赌场，听他男朋友说赌场被警方查封了两次，豹爷把火气都撒在了魏子洲身上，说他干活不长眼。 我问苏烟魏子洲在赌场里主要干什么活，苏烟说，别看魏子洲年轻，但是什么老千手段他都知道，老千抓老千，一抓一个准！抓了老千，赌场的利润就丢不了。还能从老钱身上抠出不少来！ 上个月，光抓老千，就赚了十几万。只是那些钱魏子洲一份捞不着，每月豹爷只给他三千块钱的生活费。 不过，苏烟也好奇，问我魏子洲有这本事，为什么不自个儿去赌？如果魏子洲去赌博，一年能挣很多钱，到时候自己开个赌场比什么都好！ 我是明白魏子洲为什么不赌的，但是，并没有告诉苏烟。 曾经，我以为魏子洲真的是因为父亲才不赌，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的理解还是有些狭隘的。 准确的说，魏子洲其实根本就不想进这条道，也不想在豹爷的圈子里混。 他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跟张扬在一起。 他们甚至都已经计划好了去国外发展。 他对张扬的在乎，已经超越了一切，张扬在乎什么，他就在乎什么！ 张扬在乎我，他会比张扬更在乎我；张扬喜欢模特事业，他就想做的比张扬还要好。 就像此刻，张扬生闷气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不会好…… & 回到家，张扬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魏子洲则转身去了洗手间。 我将外套脱下来后，张扬那眼睛就直直的盯着我的裙子看。 目光中，是我猜不透的意味。 “吱”的一声，魏子洲从洗手间出来时，他还是那么盯着我看。 “怎么了？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我问张扬。 魏子洲也站在我身旁，看着有些醉意的张扬。 他慢慢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垂下的发丝间，那双眼睛忽然有些陌生。 有些冷、又有些坚韧的，慢慢抬起头，灯影让他的脸更显立体…… “你们两个都别干了！我不上学了！我要跟经纪公司签约！人家都说，成名要趁早！我一旦签约，就有钱了！所以，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干了！” 068：雪夜 “你确定要退学？”魏子洲语气严肃的问。 “当然！我当然确定！”张扬抬手指着我说：“那会许老师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我非常认同！你看看莫菲现在的状态，她哪儿还有高中生的样子，言谈举止简直就跟个大人似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而且，我对模特不是特别感兴趣。”我故意轻描淡写的说。 我不想让他们对我的事太费心，而且我觉得魏子洲已经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今晚我俩碰杯时，他忽然暗淡的眼神、忽然平掉的嘴角，让我感觉他内心里其实有股子火气的。只是，我搞不懂他那股火气到底是为什么…… “喂！”张扬几步靠过来，很是不解的盯着我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病了？你站镜子面前看看你自己，你绝对是精神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 “让你去云飞待上两个月，你也会变……”魏子洲说着走到沙发上坐下，手习惯性的去拿桌下的啤酒，可是发现酒箱里已经空了；泄了气似的冷眼盯着我俩说：“你们今晚都喝酒了，早点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讨论。” 话毕，站起身直接往卧室走去。 “子州，你站住！”张扬喊住他，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掰过来，认真的盯着他说：“我很确定的告诉你，我要退学！我要去跟经纪公司签约！” “这事儿你不用跟我说……”魏子洲很冷静的看着他。 “在我眼里，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跟你说跟谁说！”张扬死盯着他说。 “你爸妈呢？你爸妈同意吗？你爸妈根本就不喜欢你干模特这行……” “他们是老古董！他们根本不知道天赋比努力更重要！” “你去说服他们就行，至于我……根本不需要你考虑太多，你所有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他说着，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好！你去睡！”张扬说着，直接转过身来，走到我跟前，异常严肃的说：“你呢！我让你别干了，你行吗？” “你确定要养我和我爸吗？”我说着，径直走向沙发坐下。 “我确定！一个月不就是几千块钱吗？等我成明星了，一月几十万，随便你花！” 听着张扬的话，我就感觉他还是太年轻，把很多事情仿佛想的太美好了。 而我，是非常实际的人。 我不会幻想，也不敢幻想。 我承认许老师说的话，我身上早就没了青春的味道。而且，我身边的那些十六七的女生，也早就没了学生的样子。 我见过太多女孩为了金钱放弃身子，我见过太多肮脏的男人用钱羞辱女人。 见过太多太多浑浊后，那双青春明亮的眼睛，早已不复存在了。 “我感觉现在的状态挺好的，云飞里的姑娘也都相处的不错，比起学校里那些死板的学生，我更喜欢跟她们待在一起。”我很自然的说。 “子州！你瞧瞧！你瞧瞧她现在说话的口气！跟个女痞子似的！”张扬生气的指着我说。 “行了，她现在没去出台已经不错了，整天被那些放*人勾引着，能撑到现在不犯错，也不容易。”魏子洲不轻不淡的说。 那话语仿佛是在夸奖我，但是那眼神中却有种不爽的味道，尤其是刚才张扬说要养我的时候。 “这么下去，莫菲迟早会毁了的！”张扬很严肃的说。 魏子洲一脸淡漠的说：“她已经毁了，未来只是看她毁的是轻是重而已……” “子州，”我有些不爽的看着他说：“我知道你早就干够了赌场，现在我已经适应了云飞的生活，你可以退出来跟着张扬学模特了。” “我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魏子洲说着转身就去了里面的卧室。 “砰”的一声，传来魏子洲的关门声。 我跟张扬在客厅里都沉默了。 张扬想要退学，他父母应该不会同意。 而让我离开云飞，显然也不太现实。 这两个月挣的钱，也就是能撑半年，我至少要挣到十万。 不仅要挣出父亲的医药费，还要供我自己读大学。 “你到底退不退出云飞？”张扬又问我。 “我不需要你来养活……”我低头看着桌子上魏子洲给他买的礼物。可是，我却只是给他订了一个蛋糕。 我缺钱，缺到精打细算的不敢去礼物店，生怕看中哪份价值不菲的礼物。 “你个疯子！”张扬死盯着我说。 “疯子是你，因为许老师说的话，对我印象就这么差劲了吗？”我抬头，看着他那张哪怕生气时，都帅的扎眼的脸，说：“张扬，我知道你在乎我，我能遇到你，我感到很幸运！但是，我是一个有自尊的人，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也不需要你来养我！” “我非要养你呢！我就是非要在乎你呢！” “张扬！你还睡不睡了！”魏子洲在里屋大喊的了一声。 张扬没理会的，继续看着我说：“我老早就想让你退出了，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模特的好苗子！你的未来会有非常非常大的空间的！可是，你却……你却拿着上天给你这么好的条件作践自己！” “你真是幼稚。”我说着，站起身直接走回了卧室。 心里很不透气的，关上门后点上了一根烟。 拉开窗，一股冷风吹得让人清醒了很多…… 烟入肺后，压下去不少的烦闷，可是想到今夜的事，又觉得抑郁的想死。 都说青春最美，我何尝不想在那最美的年华里绽放属于自己的青春？ 可是，老天给我安排的就是这样的戏，我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行了！够了！”卧室外传来他们两人争吵的声音。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我听到魏子洲狂暴的声音：“你那么在乎莫菲，你跟莫菲过就是了！叽叽喳喳的你烦不烦！？” “你吃哪门子的醋啊？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们看我过生日就是不爽对不对！我过个生日，你们请假了吗？一个个去到十一点还有脸了！” “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过了！你他妈的是不是觉得自己牛逼了，不想跟我们处了？啊！？” “魏子洲，你他妈的这什么态度啊！你他妈的想作死是不是！” “老子就这态度，你他妈的想跟莫菲好，就光明正大的搞就是了！叽叽喳喳的跟个娘们似的，有意思吗？” “草你妈的！你他妈的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嗯？”张扬质问。 “滚你丫的！”魏子洲骂了一声后，我便听见轰隆隆的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 这还打起来了！？ 我赶忙冲出去，看到他俩扭打在地上时，拿过旁边的杯子，一杯水泼在他们身上，“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碍事了，觉得我碍眼的话，我走还不行吗！？” 我说着，立刻回到了卧室，收拾好东西装进行李箱后，直接拖着往门外走。 “莫菲！”张扬拽住我的胳膊！ “你不用走，我把这房子让给你俩玩！”魏子洲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魏子洲！你心眼怎么就那么小啊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甩掉张扬的手便往外走。 “你他妈走了的话，就别回来！”魏子洲在身后指着我大骂。 我回过头，看着他充满火气的眼睛说：“够了……你们都别管我了行吗？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不需要了！不需要了！你俩……你俩过你们的大好青春去吧！” 我将门摔死之后，便听到张扬在喊我，可是，那声音被扯断，明显是被魏子洲拉住了。 眼泪不知为什么，就那么突兀的流下来。 走在凌晨一点的大街上，冷风嗖嗖的也感觉不到冷了。 我问自己为什么要发火，为什么要跟他俩闹，他俩明明都那么在乎我，我为什么要闹。 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没有发现自己什么原因，却发现了魏子洲的爱竟那么自私。 自私的会因为张扬对我太好而吃醋，自私到仿佛我就是个危险动物…… 那时，十六岁的我觉得魏子洲是个爱情疯子。 可是，如今的自己，却觉得他是最懂爱情的。 很多时候，我们习惯了复杂。于是，将原本很是纯真的东西，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搞成了四不像。 魏子洲很懂爱情，我觉得没有人能他懂。 没有人。 魏子洲很对，爱情就是自私的，自私到不想让其他人触碰对方。 自私到必须要自己去满足对方，自私到自己这颗心再也容不下另外任何一个人。 当然，那时十六岁的我不懂爱情。 也没有爱情。 那时的我，只是朦胧的想有个人能像魏子洲在乎张扬一般的在乎我，让我有个巨大的肩膀可以依靠。 但是，现实是，在遇到陆厉之前，注定会在乌云密布的暴雨猩风中生存着…… 拿出手机，给苏晴打了电话。 “喂，莫菲！”苏晴接起电话，里面传来音乐声和吵闹嘻嘻的声音，“大哥，我打个电话，哎呀，别乱摸了……呵呵。” 凌晨一点很多人都已经沉沉的睡去，可是，这些女人们却还在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中间迎合着。 “还在台上呢。” “嗯，好了，出来了！”她说着，周围那的糟杂声便没有了，“怎么了？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 “我跟子州闹别扭了，今晚没地儿去了。”我说。 “那你先回家等我，我坐完这个台就回家，今晚咱俩一个床！呵呵！”苏晴高兴的说。 & 脚下的雪又厚了。 踩上去时，吱吱作响…… 当我选择跟苏晴、苏烟住一起的时候， 我很清楚的知道，曾经站在我身后时刻提醒着我的张扬与魏子洲会越来越远。 当生活中，没有了约束，就意味着要放纵。 苏晴、苏烟是圈子里的老手，跟她们在一起后，我也会越来越老练吧？ 抬头看着路灯之上那漫天的雪花， 鬼知道我会在这个圈子里走多深…… 069：苏晴与苏烟 我一直觉得孤独是种很美妙的感觉。 它跟寂寞不一样。 当我坐在苏晴出租屋的门口，透过楼梯的窗口看着外面路灯下那洁白的雪时，我感到很孤独。 我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流浪的情景。那时候小小的自己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眼中只有垃圾箱。有时候会捡到别人吃剩的肉，那时候我就会笑的特别开心。 那时候的我不怕黑夜，我喜欢黑夜，夜深人静时最美。 我害怕人多、害怕热闹、害怕那些奇特的目光。 或许就是那时候开始习惯和喜欢孤独的吧？ 在孤独中品味着自己的生活，在孤独中一直行走…… 我们都有父母，都有朋友，但是，我们却终究是孤独的个体。 烟，是寂寞的。 点上一根烟，火机声让楼道的灯亮了。 那种光亮，迅速的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灯光再度熄灭的时候，苏晴的高跟鞋声又将灯吵醒。 “呵……”她在楼梯拐角处抬头冲我美美的一笑。 那种美是真的美，比电视上那些明星都美，美的让人不敢相信她是一个干夜场的女人。 “来了。”我站起来打招呼说。 她笑着走上来，二话没说的将我抱住，“刚吵完架，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啊！呵呵！” “还好啦。”我笑着说。 感觉她的温暖是那么的自然，很自然的就能温暖到我的心。 苏晴很会照顾人，苏烟比她小七岁，比我大一岁，十七。 他们姐妹两人并不是宏仁县人，而是邻县的。 苏晴初中的时候，父母外出时发生车祸，都走了。 还是那句话，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苏晴初中没上完就开始打工养活妹妹。 她扮演着姐姐的角色，也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生活中没了依靠时，内子里的那份坚强会生长出来，支撑着她一步步的走到现在。 她发誓要让妹妹过上好日子，她说她的童年里全是父母的影子，但是苏烟的童年里没有任何父母的影子，她去打工时，苏烟就被她锁在家里自己一个人。 她觉得苏烟的生命中缺少了太多太多的爱，所以，她就特别想给她更多更多的爱。 她给她买很多玩具，将她宠的像个傲娇的公主，可是，姐姐永远是姐姐，她替代不了父母的位置。苏烟骨子里的叛逆，她是压不住的。 叛逆的苏烟终是惹祸了，拿着铅笔刀将那个骂她的男同学的脸划伤了。划的很深、很重，毁容性质的长长的伤疤，意味着巨额赔偿。 她入行了。 生活将这个美人推进了霓虹闪烁的夜场。 说起美，苏晴很不喜欢人家夸她漂亮，她自己也总说美丽是祸水，总说漂亮的女人没有好下场。 因为，漂亮的女人总会遇到比一般人更多的谎言和诱惑。 她说，她真希望自己是个丑八怪，那样别人或许就不会对她撒谎，会很真实的说“我不喜欢你”。 她十六岁到现在二十四岁，八年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很多的男人，也经历过很多很多的谎言。 她痛过、哭过、心都快死绝了。 但是，她总能笑着说：“还会有爱情来的，还会有……” 那时候，我问她：“爱情有那么好吗？有那么美吗？” 她盘着腿，抱着大头枕，笑的特别花痴的说：“特别美，美极了，只是……那种美可遇不可求。” “为什么我没有那种感觉，是因为我太小吗？”我好奇的问。 她摸着我的头，那美丽的眼睛盯着我说：“你有啊……透过你的眼睛，我能看到你内心里住着一个男人。” 那刻，我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就忘记了呼吸似的。 她伸手，撩起我脖颈上的项圈，“是不是这个男人？” 陆厉？ 可是，为什么想到他的时候，只有白茫茫一片？ 我没有感受到那种让人禁不住微笑的情感，我也感受不到那种美极了的滋味，我能感受到的只是“闷”。 “这是不是魏子洲送你的？”她又问。 “不是……我不爱魏子洲。”我苦笑着躺下身子后，再也没有说话。 脑中想着陆厉小时候的样子，想着他将手放在我耳朵上时那坚定的眼神，想着他离开汉江市前，为我戴上指圈时的模样。 “那个男人对你一定特别重要吧？他还上学吗？”苏晴趴在我肩膀上，好奇的问。 她的头发垂到我的脸上，是我喜欢的洗发水的味道。 我转头，轻轻吹了吹，她被我吹笑了，那笑着的眼睛月牙似的漂亮。 “他是我哥哥，一个非常特殊的哥哥……他…贩毒。”我说。 苏晴听后，脸上的笑便隐了下去，那灵动的眸子瞬间覆上了一层哀伤的霜，“那你…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毒品，毒品那东西……” “……那东西会害死人的，我一个养母就是死在毒品上的。”我说着，脑海中回忆起了冯艳死时的模样，像是具窒息的干尸。 “你不是说，你从小跟你爸一起生活吗？”苏晴好奇的问。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话多了，魏子洲一再教育我不要说出以前的事情，他担心豹爷有什么企图，所以，让我不要讲给别人听，尤其是不要讲给道上的、圈里的人听。 “我爸身体不好，他住院的时候，我被送到那个养母家住了几个月。”我圆谎说。 “哦……”她笑着说：“好啦，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睡觉吧！” 她说着，关掉了灯。 黑暗中，我俩盖着一床被子，身下的电热毯暖暖的。 她的手，慢悠悠的伸了过来，轻轻的攥住了我的手。 “菲菲？”她轻轻唤了一声。 “嗯？”我应声，感觉她的手又攥紧了一分。 “我听说你学习很好……一边干夜店、一边上学，还能考的很不错。” “还好吧……” “苏烟以前学习也挺好的，她很聪明，可是初中之后就不上学了。”她说。 “哦，是吗？”我简单的回应。虽然能感觉到她话里有话，但是也没多问。 “前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个客人，是教育局的一个领导。”她说着，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我的手。她有些紧张，聊起苏烟时才会有的紧张。 “教育局的吗？”我反手握住她的手，不想让她那么紧张。 “嗯，教育局的，那个男人很喜欢我，可是很胖很色，他一直想让我出台，但是我都没出。不过，上周星期五，我跟他出去了……” “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要出台呢？”我问。我知道苏晴是不缺钱的。 “那男人说他能帮苏烟办学籍，就是你们一中的学籍，”她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我知道你聪明，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不简单的女生。” “……”我有些愣怔的看着她。 “菲菲，帮帮我好吗？帮我劝苏烟回学校读书吧……她今年才十七岁，还不算晚。如果再过两年，那她这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我…我真的很害怕，我特别的害怕……别看我整天笑，可是我真的很无助，一想到我死去的父母，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可是苏烟正好在叛逆期，我…我根本就……”她说着，眼泪禁不住的流下来。 可是，那刻她在说苏烟的时候，我脑中想到的却是刘素云。 刘素云我都拯救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让苏烟回学校上学？ “菲菲，你可以的……对吗？” “……” “菲菲？帮帮我好吗？”她见我不做声时，眼泪流的更猛了。 “嗯，好，咱俩一起想办法让她回学校……”我说。 她听后，一把将我搂住，“谢谢！谢谢你！谢谢你菲菲！” 她搂的我紧紧的，身子激动的都在发抖。 可是，我真的能让苏烟重回学校吗？ “砰”的一声，正屋的门响了。是苏烟回来了。 我俩搂着的身子忽然就怔住了。 “他妈的！小雪啊！”她是在打电话，听口气应该是今晚吃屈了，“你给那吊逼男人带个信儿！老娘现在不出台，但是老娘一旦出台，非他妈的一逼夹死那狗日的不行！浪他娘啊！也不打听打听我姐跟豹爷啥关系！等哪天老子泡上个更牛逼的主，我他妈的非弄死他不行！” 070：小脏孩 有些人的青春期会叛逆，但是有些人却不会叛逆。比如，我的青春期是想叛逆却又来不及叛逆，我永远都在跟疾苦做斗争。 而苏烟是相当叛逆的，像很多被宠着长大的孩子一样，她被苏晴宠出了傲娇。 进门时骂骂咧咧的谈吐，让我挺不舒服，可是仔细一想，在店里的那些女孩，哪个不是出口带脏字的？ 那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只是，当我听到苏烟说苏晴跟豹爷关系很好的时候，我就有疑问了。那语气像是在说苏晴跟豹爷不是一般的好，仿佛是有某种特别的关系。 “晴姐，你跟豹爷……”我轻声问她。 黑暗中，她擦掉眼泪，苦笑说：“我是豹爷的三儿，不过，他对我早就够了……就是再美的女人，也有被男人玩够的那一天，我现在也只不过是豹爷赚钱的工具。只是相比于其他女孩来说，豹爷会额外多照顾我些……” “哦。”我简单的应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所谓的三儿，在圈儿里太多太多了。 那些男人喜欢我们这种不需要负责的女人。 年轻、漂亮不说，单凭一个放荡不检点，那些男人就会很开心的玩弄我们。对他们来说，我们这种女人天生就是用来玩的，丝毫不会考虑所谓的负责。 “苏烟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但是，她是不会听我劝的。莫菲，你聪明，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苏晴低声说。 “苏烟不是因为缺钱而干这行的，她跟其他女孩不太一样，所以，应该有办法。”我宽慰她说。 苏烟不是刘素云，她对金钱没什么感觉，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内心里真实的想法。 苏晴曾斥责过她，但是，她就是要干。 谁劝也没用。 那晚我们两人低声聊了很久。 以前我对云飞新店还很好奇，但是，听苏晴讲了很多之后，我对豹爷玩弄女人的水平又发生了深刻的转变。 新店在郊外，老店在城里。 城里是年轻力量的主打，而郊外的新店则是很多老手在那边，并且还有很多结了婚、生过孩子的女人。 那些人要比城里的这些年轻女孩放得开，她们早已看淡了人生，欢笑与唇红之下，是一颗丢掉了灵魂的躯壳。 “晴姐，你二十四了吧，还不打算结婚了吗？”我问。 “结婚……”她笑着重复了一声，黑暗中那双美眸充满希望的流转着，转头看着我说：“等苏烟结婚了，我就考虑我的事情，我攒钱给她买房子，我攒钱供她读大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她长大、变美、变好……等完成了那些之后，我才会考虑自己的事情。” “你真是个好姐姐。” “我也是你姐姐，睡吧……”她说着，伸过手搂住了我。 “晴姐…做那事儿是种什么滋味？”我在她怀里时莫名其妙的问。 “不知道……”她声音有些低沉的说。 “哦。”我略显失望的应声，感觉她是不想说而已。 “呵……”她有些哀怨的笑着叹了口气，说：“你看过电视剧、电影上那些相爱的人做那事儿时的模样吗？好幸福、好庄重、会让人特别的向往对吗……但是，我没有那种感觉，我只是一个工具……有时候，我在路边看到那些野狗交合时，就感觉自己跟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甚至感觉自己还不如那些野猫野狗，它们至少还有繁育的意义，可我却只是……呵，除了痛、还是痛……” “跟喜欢的人做呢？”我问。 “没有……我不知道。所有喜欢我的男人里，没有一个是想跟我结婚的。有对我好的、有疼我的，但是，从一开始的接触开始，他们就给我贴上了肮脏的标签……人，都是有心理洁癖的，换了我，也一样。不是我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这行当，而是……现实就是这样，我觉得我就是脏的。呵，我就是个不配再拥有那种纯美爱情的小脏孩。” “你不脏……”我说。 “我很脏了，但是，你不脏。你很特别，你怕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带着课本去夜场坐台的女生了。你将来，一定会特别了不起。” “我不敢想未来。”我如实说。 她仿佛觉得话题太低沉，故意转移话题的笑着问：“对了，你没有跟魏子洲做过吗？” “呃……做过，不过那次喝醉了，整个都是空白的，什么都没记得。”我撒谎说。毕竟，以前的时候豹爷问过这事儿，我骗他说该做的都做了。 “呵呵，你是不是在骗我呀……”她说着手在我身上乱摸索。 “哎呀，真的啦！”我被她挠的可难受了。 “肯定是骗我，哼哼……我可是看到你咪咪都是凹着的哦！绝对没做过！哈哈！”她说着手快速袭来。 “晴姐！哎呀！别闹我！啊啊！”我挣扎着说。 她闹，我笑。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到了苏烟。 “姐？你跟谁在屋里呢？”苏烟推开门问。 “啪”的一声，将灯打开之后，看到我跟苏晴在一个床上时，好奇的看着我问：“你怎么来了？” “是我找莫菲来玩的，怎么了？”苏晴主动说。 “哦……我先睡了。”苏烟说着关灯出去了。毕竟，我不是第一次来玩，她也没觉得怎样。 “睡觉！你明天还要上学呢。”她给我盖上被子说。 ……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苏晴给了我一把钥匙。而后，便又回床上补觉。 我那时候已经习惯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有时候多睡点儿觉反而还会不习惯。 穿上校服，踏进校园，便觉得这象牙塔里的生活，简直就像是天堂。 没有物质的冲击、没有利益的纠葛、没有那些肮脏与假象，一切都那么简单的生长。 汲取着文化，用思想丰富着自己的认知，努力的扎根、发芽、长大。 一个个青春的眸子里，滚动着的是对未来无限美好的希冀。 越了解社会的黑暗，便愈发觉得校园是一个无比光明的地方。 这种极大的反差，折磨着我的心，也磨练着我的心。 张扬今天并没有来学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退学去走模特那条路。 想想看看电视上那些年轻的艺人，他们即使每天都参加演出或演戏，但是，他们仍旧会参加高考，所以，隐隐觉得张扬的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上午第三节课的时候，他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将书包往桌上一扔后，一脸不爽的低头发呆。 昨夜的气儿，我还没消，也不想搭理他。 “张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前面的薛小桐倒是转过头来，嘘寒问暖了。 张扬对她的反感丝毫没有降低，用脚踹了踹我，示意让我出马。 以前，每次都是我主动的解围，要么给他擦擦脸、要么跟他秀恩爱，可是这会我有气的啊！反踹他一脚后，端起书来，故作视而不见状。 “你们两个分手了吗？”薛小桐语调升高了似的问。 “你管的事儿真多……”张扬没好气的说。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我爸从国外回来时，我特意让他在免税区买的，绝对货真价实的瑞士手表呢！你看看……”薛小桐说着，推过一个包装精致的小长盒子。 “瑞士的？”张扬好奇的问。 “对啊！送你的！”薛小桐很开心的说。 换了别东西，张扬肯定会拒绝，但是手表的话，他这会内心有多纠结，我是非常清楚的。 魏子洲超喜欢手表！他知道魏子洲做梦都想要一块瑞士手表！ 所以，他现在看着那手表时，喉头耸动，眼睛都直了。 “呵……”我在旁边轻呵一声，说：“想拿就拿呗，犹犹豫豫的跟个娘们似的。” “莫菲！你……”张扬被我气的脸都红了。 “脸红什么啊……想要就拿着呗。”我继续刺激他说。 “不要。”张扬推了推说。 薛小桐见我俩这状态，眉眼之中都是开心的味道，将礼物推了推说：“生日礼物，是不能拒绝的，听说拒绝了会折寿的……” 听到她那么说的时候，真觉得她挺会掰瞎话的。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知道，拒绝别人的礼物不会折寿，但是，收下了不该收的礼物，是真的会折寿的…… 这个女人，真的会杀人。 071：装什么劲啊你 薛小桐上心，魏子洲生气。 张扬见我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时候，脸色就忽阴忽晴的。 “我上个厕所。”我站起身说。 也是故意给他腾地方，省的他在意我的目光，不好意思收下魏子洲喜欢的手表。 “张扬，你快收下啦……”薛小桐娇嗔着说。 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上课铃也响起，我便不再说话的开始学习。 看着一边刘素云的空位，就想起了苏晴交给我的任务——让苏烟回来上学。 可是，真的好难。 让你一个人变坏很容易，比如拉拢一个人做传销、拉拢一个女孩去夜场赚钱，那些事情都相对简单。 因为，是人都想赚钱，是人都有欲望。 只要将对方的欲望点燃，并煽风点火的加大，那么这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走。 但是，让一个走火入魔的人回到正道儿上，却是非常难的事情。 想到这些时，心思就烦闷的了不得。 我很喜欢苏晴，因为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付香芹那种不放弃的精神，在养育苏烟方面，她骨子里有付香芹那种伟大母爱的影子。 假如付香芹知道我现在干夜场，她绝对会疯的。 不过，我跟苏烟是有区别的，假若付香芹知道我干夜场，只要她一句话我立马老实。 但是，苏烟不同，就算苏晴磨破了嘴皮，可她就是要干夜场。 “嗯？”我胳膊忽然被张扬肘了一下，转过头时，他脸上表情很严肃，“上课呢，干什么？” 他轻轻的推过一张纸条，问：“昨晚去哪儿睡的。” “苏晴家。”我写上后，推了回去。 “长住？”他回。 “嗯……魏子洲都对我那么反感了，我还回去干什么？”我说。 “魏子洲是觉得不能陪着我，才心里不舒服的，他希望能一直陪着我，模特秀也好，去经纪公司也好，他都想陪着我。” “你不用解释，我不傻，我知道他是在吃我醋。”我回。想到昨天晚上，魏子洲对我发脾气时的模样，简直就是醋罐子爆了。 “他吃醋也是正常的啊！但是，我也是真的在乎你啊！”他回信。 “不说了，我要上课了，我以后不想掺和你跟子州的事儿了。”我回说。 其实，我很舍不得他们两个朋友，说不掺和也只是为了不亏欠他们。 我亏欠他俩太多，就是再好的人也会反感，更何况魏子洲那么敏感的人。 而且，魏子洲本身就对赌场反感，当初豹爷叫他去的时候，也是为了让我有一个比较好的选择权才去的。 但是，现在来说，我已经不需要魏子洲了吧…… 这几个月我跟她们相处的都还不错，现在有了苏晴和苏烟的帮助，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必要让魏子洲照顾了。 “你能不能成熟点。”张扬又一次的扔过纸条来。 我看到那张纸条之后，揉碎了的没有回应。 半晌，张扬回过一条信：“你难不成真的想跟我分手？” “我原本就不属于你。”我回。 & 当天晚上， 我去了云飞，在化妆间的时候，魏子洲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喂。”我走出化妆间接电话。 “你什么意思？”他直接问。 “什么什么意思？”我问。其实，我内心里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了，我不想再充当他们两人的电灯泡。 “你跟张扬是什么意思？”他问。仿佛觉得我跟张扬分手，是非常大的过错。 可是，如果这么不希望我跟张扬分手的话，他那会发什么醋啊？ “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我直接说。 心思很是不爽的点上了一根烟，感觉魏子洲对于这些问题上，还会有些女人化的在乎。 “你知道我离开豹爷之后的结果吗？你觉得你能行？”他问。口气平淡而又生冷。 “我跟苏晴一块儿，你不用操心。再着，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现在不需要了。”我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话实在是有些刻薄。 但是，我还是想说。 我不想亏欠他们两人了。 尤其是，在他们要踏进模特事业的这段时间。 一般人都习惯于高考、大学、工作、生活、结婚、生子、延续…… 但是，这个社会从一开始就孕育了很多不走平常路的人，像刘素云、像苏晴、像很多留守儿童、还想我和魏子洲他们。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出没。 我们的生活轨迹从来就不是被注定好的，但是，如果让我说，还是高考最有一种裁判的感觉。 那是最公正。 至少是在没有任何权势的干预的公正。 所以，高考显得特别重要。 当天晚上，我对那个小雪，也就是苏烟最好的朋友聊了一段时间，然后让她试探性的问问苏烟。 我不可能直接问她。 苏烟太聪明，一问就知道是苏晴的想法。 小雪坐台回来后，找到我说：“我看还是算了，你知道苏烟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上学的。而且，不是我说你，你没看到最近来咱店的那两个女人吗？她们两个可都是大学生，她们读了高中、又读了大学，为什么来的咱们这里赚钱，还不是因为咱们这里的钱好挣？” “别聊那两个女人行吗？”我很不舒服的说。 那两个女人是上个星期来的，刚开始还隐瞒着自己大学生的身份，可是没过多久就都知道了。在这个圈子里，没点儿本事，根本就藏不住自己的秘密。 但是，我为什么不想拿苏烟跟那两个女大学生作比喻是有原因的。 那两个女大学生，她们也是逼不得已。 她们两个人本来在大学好好上学就挺好，可是，为了那么一丁点儿的钱，去干了裸贷。 裸、贷都是什么人干的，她们不清楚，可是我们清楚，我们的客人里有很多人向我们招手说做裸贷的。可是我们这里的女人反倒比大学生更有一种保护意识，知道天上没有掉馅儿饼的好事。你要想得到什么，必然会失去什么。 可惜，那两个大学生都做了。 签下一屁股债之后，只能到这种地方来赚钱。 “好了，我让你问苏烟的事情，你一定不要让苏烟知道。记住了吗？”我对小雪说。 小雪比较直，她本身就只有小学学历，别看这么年轻，却是圈儿里的老手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苏晴让问的。我懂！我不说。”她笑着走了出去。 她刚出去，刘素云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喝的红扑扑的，鼻子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是歪的。 “素云。”我轻轻喊了一声。 她见我一脸严肃的时候，嘴角咧着一丝不轻不淡的笑容走过来坐下说：“怎么了？” “我要是让你回去上学，你是不是会骂我？”我问。 “不会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她说着点了一根烟，并将那根烟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后，抽了一口，问：“你也认为上学没用吗？” 她摇了摇头说：“上学有用，很有用！如果没用过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多的家长让孩子去上学。只是，对我没用了……我已经决定要走这条路了……青春饭，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你可以兼顾的！”我提醒说。 她回过头，目光里带着一股嘲笑的味道看着我说：“兼顾……呵，你现在都泥菩萨过江了，还跟我提兼顾吗？” “什么意思？” “我听说魏子洲今天辞掉了赌场那边的工作，豹爷现在正在火头上呢！你以为你跑得了吗？你所谓的兼顾，还不是因为魏子洲？没了魏子洲，你迟早沦落……” 我听着刘素云的话，并没有反驳。 我就是想让魏子洲退出的，听到他退出的时候，我还有些开心。至少，不用背负什么负担了。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苏烟走进来问。 刘素云笑着回应说：“刚才莫菲教育我要去上学呢！呵……你说她傻不傻。” 苏烟转头看着我，目光中有种我理解不了的味道，盯着我说：“你那么喜欢上学啊？没看见那两个大学生吗？做的跟傻逼似的，伺候客人还没有我们伺候的好！” “看见了……”我低声附和了一句。 苏烟直接靠到我身边说：“怎么？听说你跟洲哥分了？呵……我早就料想到这么一天了！” “你们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说着将烟头熄灭，转身去角落里拿书包准备看书。 “喂，你不能不能别装的这么清高，现在你可是火烧眉毛了，没有洲哥照顾你，你以为你是谁啊？”苏烟凑上来说。 “苏烟……”我转过头，看着她那漂亮的脸蛋，感觉她跟苏晴干这行都算是‘亏损’，冷不丁的说：“你不觉得你干这行对不起你姐姐吗？” 她眼中闪过的，仍旧是那丝我无法理解的味道，而后，忽然变得很犀利的说：“要你管那么多啊！告诉你，我姐妹的事儿，轮不到你来掺和，现在，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砰！”的一声。 化妆室的门被冰姐踹开！ 我们几个人立刻望了过去，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客人，冰姐一般不会离开吧台来叫我们的！ “强哥来了！”冰姐说着看了一眼刘素云说：“你就别过去了！你俩那破事儿整的，别特么再热闹了！诶，莫菲，今儿这个阎王爷过来，可是奔着果子来的！”冰姐说着目光瞄向了我。 “我也不去！我不伺候他！”我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课本！ “你是不是傻？”冰姐没好气的盯着我说：“刚才强哥给我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在没在台上。我说没在台上，人家才来的，你这会让我怎么拒绝！赶紧准备准备！装个什么劲啊你！！” 072：改变 旁边的刘素云听到冰姐数落我时，低声坐在一边抽着烟说：“莫菲，你要真跟强哥掺和上的话，下场绝对比我还惨……哼，别人不知道，可是我跟了强哥也有段时间，他可是整天都念叨着你呢……” “念叨着我什么？”我转头问。 刘素云烟熏的眼睛，上下瞄着我的身段，“你说那种人能念叨你什么？念叨你的长腿、念叨你的翘臀啊……我用脚丫子一算，都能算到他今天一准来找你，所以你呀…自求多福吧。” 苏烟听后，蹭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看着冰姐说：“姐，强哥什么人你不清楚啊，这会你是把莫菲往火坑里推啊！” 听到苏烟那么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当初那一巴掌没白打，至少还能记住不把自己姐妹往火坑里推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跟她姐的关系太好了。 “你们是不是要造反啊？啊！？你们他妈的来这里不就是陪客的吗，一个个的还他妈的挑三拣四的！尤其是你啊莫菲！你到底还要不要干了？这会你还以为你还是谁啊？”冰姐没好气的瞪着我说 显然，她肯定也是知道我跟魏子洲分手的事儿了。 圈子就这么大，什么风吹草动，她们这些人可都是一直都在竖着耳朵听的！ “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上台啊！”冰姐又催促说。 “我打个电话！”我说着掏出了手机。顺势将烟头扔地上踩灭。 “给谁打？”冰姐有些不放心的问。 我知道她跟豹爷那些弟兄们关系都不错，强哥想要我，她肯定会尽力的撮合。 “给强哥啊……”我说着，便假装拨通了电话。 她狐疑的盯着我。 我装模作样的说：“强哥？听说你来云飞了？……呵呵，这么看得起我啊？……行，我马上过去。” 话毕，便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到苏烟跟前轻声在她便说了句：“今晚回家时，帮我拎着包……” “嗯？”她一脸痴呆的看着我。 “好了！”我轻喊一声，便挺着胸膛从冰姐面前擦肩而过。 她不放心的跟在我后面，想看看我是不是去坐台。 “跟着我干什么？想亲眼看着我被强哥干啊？”我没好气的回头瞪着她说。 关键时刻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我这跟魏子洲刚分手，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我献给那帮烂人！ 起初对她印象就不好，这会更恶心她了！ “你这丫头贼精贼精的，谁知道你听不听话？”她毫不遮掩的数落我。 “呵……没看见你后面都来客人了吗？真是的。”我盯着她身后走进来的两个人说。 她回头看了一眼，指着我说：“要想继续在云飞干，就学乖点儿！别自找没趣！” 我没搭理她，直接踏上了楼梯。 听见她脚步声渐渐走远后，退身回来，见她转身走去前台时，我扭头就从后门出去了！ 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给苏晴打了电话。 “喂，怎么了？”苏晴关心的问。 “强哥来找我了，让我上台，你也知道他脾气，我要上去的话肯定会被他吃干抹净的！现在子州不去赌场了，他们绝对都饶不了我啊。怎么办？”我颇有些激动的说。 这会感觉都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跟魏子洲闹别扭！ “那，那你总躲着也不是办法！那强哥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你跟魏子洲分手后，肯定会死缠烂打的！” “那我能不能去你们郊区那个店？”我问。 “根子哥在这边看场，你不怕见到他吗？”苏晴提醒我说。 根子跟父亲是战友，冰姐为了留住我，一直都没对根子哥说过我的情况，但是，如果我去了郊区新店，肯定会被父亲知道的吧？ “唉，真是烦死了！”我走到路边的破长椅上，很是丧气的说。 好不容易一切都好过了一点儿了，却没想到跟魏子洲分手之后，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哪怕现在魏子洲仍旧是我男朋友，怕是也没有以前的待遇了。毕竟，如果他不回到赌场、不成为豹爷的红人，依旧罩不了我！ 那样，迟早是要被那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将我拉近坑里不可！ “嗡”的一声，手机提示冰姐正在呼叫等待中。 “晴姐，你不用管了，我先挂了。” “你等等。不行的话，你先回家，我去找豹爷想想办法。”她说。 “能行吗？豹爷因为子州的事儿，正在气头上呢！”我提醒说。 “问问总比不问强。” “别问了，最近快期末考试了，我先不干了也好！我专心去考试吧！如果考不好，过年回去都没法跟家里人交代。”我说。 “哦……”她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期末考试还有三周对吗？” “对……”听到她那么低落的声音，我知道她是在为苏烟上学的事情担忧，现在还有三周就期末考试了，她肯定是担心苏烟回到学校跟不上节奏。 “苏晴，我今天晚上旁敲侧击的问过苏烟，苏烟虽然嘴上说不想上学，但是，我感觉她是有心事的，所以，我们再一起努力努力就好！”我给她打气说。 但是，对于苏烟的脾气我也有所理解，让她上学真的太难了。 “嗯，好……”她嘴上说好，但心情仿佛更低落了。像是对我的失望。 挂断电话，我依旧坐在椅子上未起身。 冬夜的冷风吹的人心也跟着冷了，路上少有的行人，让整个城市都显得有些寂寞。 近三个月的时间，我已经赚了两万多块，能支撑父亲的病情半年多，但是半年之后呢？ 看着路灯下的法桐，那孤零零的树叶挂在干枯的树枝上，一阵风吹过时，飘飘荡荡的落去地上。 没有了阳光的滋润，没有了大树的庇佑，它的归途只能是离开。 我呢？ 没有了魏子洲的保护，我是不是也要离开。 那刻，忽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如此的单薄，还是如此的需要别人的照顾。 不可以的…… 如果要变的强大，我不能只依赖别人，我需要依赖自己。 强哥再怎么恐怖也只是个人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会恐怖到哪儿去的吧。 这么长的时间，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何必要怕他？ “嗡嗡嗡……” 手机又响了，还是冰姐。 “喂，冰姐。” “跑哪儿去了！强哥还等着你呢！” “我出来打了个电话，你刚才也没跟我说他在那个屋啊。”我很是冷傲的说。 冰姐就喜欢欺负老实人，如果在她面前太低三下四，她只会得寸进尺。 “赶紧的，VIP308！强哥可说了，如果今晚见不到你，他可是不算完的！赶紧的！”冰姐说着，当即就挂断了电话。 我顺着后门回去，一开后门就看到冰姐那张冷冰冰的脸。 “这后门干什么用的，你不知道啊！打电话不会去厕所打啊？”她没好气的说。 我没理会她的直接走上楼去。 & 站在包厢门口，一顿挣扎之后，结果还是回来了。 看着VIP308这几个字，打心眼里反感。 长舒一口气后，慢慢推开门，推开门的同时，脸上也习惯性的挂上了笑容。 强哥今晚带来的朋友，并不是平时的狐朋狗友，大多都是新面孔。自己这么急不可耐的挖圈儿里弟兄的墙角，也是担心被圈儿里人知道后笑话他吧？ 不过，那几人显然没有想到房间里会进来我这么个大高个，酒后的双眼看着我都有些发木。 “是不是我说的极品啊！哈哈！”强哥颇为自豪的指着我说。 “强哥，久等了。”我笑着走过去。 余光瞥见旁边的几个公主，是那两个大学生和小雪。 那两个大学生刚来不久，怕是没听说过强哥，一脸的懵逼。 而一旁的小雪，表情则很是不自然，她可是亲眼见过强哥在KTV里糟蹋过女生的。 强哥见我坐下后，便急不可耐的就挽住了我的腰，嘴吐臭气说：“妈的！你他妈的真是个折磨人的妖精，老子真他妈想死你了！” 当我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强哥时，发现他是真的强，蛮肉横生的脸让人不由自主就会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反抗心理。 可是，再怎么也要努力一把，要是搞不定他的话，我以后真的甭想再混夜场了！ “呵呵，强哥，你想我干什么啊？阿素可还在下面呢！”我笑着轻轻的摘掉了他的手说。 他重新搂住我，愈发激动的说：“瞧你说的，这都哪年的陈麻烂谷子了，老子今儿可是奔着你来的！嘿，听说跟子州分手啦对不对？哈哈！他走了，还有我不是……以后啊强哥罩着你好不好？嗯？来，让我先亲一个……” 073：厉爷 “强哥别急啊！呵……”我笑着再一次推开他搂在我腰间的手说：“强哥也不是不知道我脾气，我这人真不习惯被人这么搂着的，呵呵……” 他目光闪过一丝狡黠，带着股子狠劲的狡黠，双目如狼般幽幽的盯着我说：“菲菲啊……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招人喜欢吗？就是你这种懂得拒绝的。哈哈！像刘素云那种迫不及待想要靠近我的，我特么就是玩玩而已，男人啊！最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闻起来觉得香、摸起来又觉得干净的女人，嗯……这味道~我怎么感觉你身上还有处子的味道啊!”他用指背轻轻的摩挲撩弄着我的肩膀，鼻子还在我发间徘徊着。 那会我脑子里竟还突兀的冒出一句：猪头玩浪漫。 看着近在眼前的肥头大耳，也知道当年嫦娥为什么那么怕猪八戒了…… “呵，强哥，”我说着，轻轻的推开他的头，很自然的看着他说：“咱们彼此尊重一点儿好吗？” “彼此讨厌、又彼此尊重是不是？哈……”他嘴角咧出一道非常恶心的笑容。 “强哥，别笑啊。”我往一边移了移。 “我控制不住啊！你知道我盼星盼月亮的，我盼了你几个月了啊？！哈哈！诶……你们几个……”他说着，转头看向跟着自己来的伙计说：“你们去别屋吧！给我俩腾个地方。” “好好好！这就腾地儿！”那几个小弟，赶紧的带着各自的公主往外走，那迅速的模样，明显就是商量好的。 那刻，我想抽身。但是，我知道面对强哥这种人，你越是反抗他越是来劲。 听说，他们他们打人的时候，也是这痞性。遇到老实不反抗的打起来格外没劲，就是喜欢那种明知打不过还一个劲儿反抗的；将他们从反抗的心思一直打到毫无还击之力，那种感觉格外让他们满足…… 所以，此刻我若是跑，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儿，我完全能想到。 “砰”的一声，门被最后出去的小雪合上了。 临出门时，跟我对视一眼，我冲她使了个眼色，但是，透过她回过来的目光，我知道不能将过多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呵……”强哥一阵浪笑。 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脱自己的T恤，房间里的暖风吹着他那刻兴奋的心，急的他脸上都渗出汗珠来，“妈的，老子是真是、是真的真的没玩过你这么大个的女人啊！哈哈！你放心，今晚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给你五百！不不不，一千怎么样？老子给你一千！” 话毕，那又壮又肥的身子，急不可耐的就靠了上来。 “强哥，我来好事儿，咱改天吧？”我往后一躲，后撑着自己身子说。 “哈！哈！是吗？你…你这好事儿是不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啊，你强哥我就喜欢带血的玫瑰啊！哈哈！哈哈哈哈！”他说着，一脸兴奋的直接冲过来将我压在沙发上！ “强哥，咱换个地儿，这不行！这儿是KTV，这真不行啊！！” 他丝毫不为所动的将我死死压住，笑着露出那脏臭的牙龈，狂点头的说：“好好好！待会咱就换个地儿！今晚第一次现在先快速的解决一下，第二场的时候，强哥我带你去五星级宾馆！哈哈！”他说着，那巨大的猪头冲下来，那油腻的嘴巴便要堵我嘴。 那刻，真是在心里骂了自己八百遍！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的就是我！ 真是傻到极点了！ 我躲开了他的嘴，他却直接亲我脖子，整个身子压的我一点儿都动弹不得，当他那粗糙的手顺着我的小腿，向上掀我裙子的时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特么的又白又滑，你说你这特么到底是怎么长的啊？吃什么才能吃的你这么水灵？！”他欣喜的直接弓起身子，准备给我脱衣服。 那刻，我知道我只有这一次逃脱的机会了！ 看到他微微弓起的身子，注意到他双腿稍稍分开时，我冲着他裆部狠狠一脚踹去！ 我腿比他想象的长。 他根本没想到我一脚能踹那么远、那么狠！ “嗷！”的一声就往后退！ 我赶紧起身，他一脸杀气的捂着裆部要站起来的时候，我拿起桌上一瓶啤酒，“嘭”的一声夯到他头上，顿时炸起一片啤酒花！ “草你妈的狗娘养的！老子今晚上废了你！！”他说着，一抹脸的就要起身。 一不做二不休！ 我又拿起一个满瓶的啤酒，“哐”的一声，又一次挒他头上！ 这次炸的厉害，啤酒瓶爆开的时候，也看到他额头上的血跟啤酒沫混杂着淌了下来！ 而我自己的手指也被啤酒瓶划了一道，流出血来！ 不过，他确实能撑，晕晕乎乎的硬是没倒下！ “妈…妈了戈壁的……”他生怕我再拿啤酒瓶，半蹲着身子使劲一挥手，将桌上的啤酒瓶全部打翻！ 而后，颤颤悠悠的站起来就要扑我。 我往后一躲，他整个身子扑空的从玻璃茶几上滚了下去。 这会再不跑，可就真是等死了！ 转身，拉开门就跑，还不敢跑太急的怕被别人发现异常。 挪着小碎步的、快步下楼！ 跑到化妆室的时候，看到苏烟正在补妆，来不及跟她说话的就找我的包！ 她见我手在流血的时候，一脸惊讶的问我怎么了？ 我来不及回话，瞥见角落的包后，赶紧拿上我的包。 苏烟跟上我又问我怎么了？ “我把强哥打了！”我说着赶紧穿上羽绒服，盯了一眼门外没人，立刻跑了出去。 回头看了一眼苏烟，她竟然整个人都呆住了，张着嘴的愣是没反应过来…… 不过，那刻我倒是清醒的很，遇事儿不怕事儿的理儿我还是知道的！ 快速跑到后门的时候，忽然发现后门被冰姐锁了？这冰姐倒是个吃一堑长一智了！ 楼梯上面忽然传来躁动声，“妈的，今晚非抓住那臭婊不行！打听打听她住哪儿！今晚老子非弄死那逼养的！！” 听着那猪嚎似的声音，我赶紧穿过小长廊，往正门跑！ “莫菲！！”冰姐在吧台见我往外跑时，大声喊住我。 我哪儿还有心思听她的话，直接夺门而逃，但是刚跑到门口，透过大大的旋转门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豹爷的黑色捷豹！ 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这会车门打开，陆续下来很多人。 豹爷轻易不会来云飞，除非来了外地的什么客人，才会带着他们来云飞玩。 这什么时候来玩不行，偏偏这个时候来玩！ 强哥在后面追，豹爷又在前面挡着！ 我该怎么办？ “小冰子！莫菲呐！！让她给老子滚出来！！”强哥那暴躁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转身躲到墙一侧，看着豹爷一众人越来越近，这会跑出去肯定会被豹爷逮住问个明白的啊！ “你怎么强哥啦！？”刘冰从吧台里面跑出来，看着我指背的血，再看看我身上被贱的四处都是的啤酒沫，顿时就惊了！ 我含着我的指头，吸了口血，呸的一口吐出来后，便听到强哥他们踹开化妆室门的声音，“莫菲呐！她跑哪儿去啦！？” “跑…跑哪儿去了你问我干什么啊？”苏烟在里面有些结巴的回应。 “她现在在哪儿住？你告诉我！”强哥质问苏烟。 我紧紧的盯着旋转门外，心想只要豹爷进入旋转门，我立刻冲过去进入另一侧，那样我就不用跟他碰面了！ “我不知道她住哪儿……你别…你别对我动手！你…你不知道我姐是谁吗你！？”苏烟大声说。但是，声音中还是带着丝害怕的。 “他妈的！”强哥说着，我便听到那脚步声已经从化妆室里走出来了。 再看看前面，豹爷已经踏上台阶了！ 就是这一刻！ 当我看见豹爷踏进旋转门的时候，我立刻冲了上去。 “操他妈的！她在这！！”强哥在我身后大喊一声！ 听见那声音、再看看前面的豹爷看着我时瞪大的眼睛，我心脏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了！ “嗖”一声传进旋转门，不等豹爷反应过来，我推着旋转门就往前转！ “喂喂喂！这你他妈谁！慢点推啊！”旁边豹爷的客人操着南方口音大喊。 “给我停下！”身后的强哥一把住旋转门玻璃的上扶手，但是，转头看见豹爷一众人时，立刻又松开。 我一边回头盯着强哥他们，一边推门往外走，刚出门“嘣”的一声，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猝不及防的撞击，脚下高跟鞋一扭，整个人就往一侧倒去。 那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把将我拽住！ 但是，只拽住了我的手，身子还是十分狼狈的半爬到地上，膝盖触地，疼的简直都快要站不起来！ 抬起头，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正平视这旋转门内，那异常冷峻的面容，竟觉得那么熟悉？ “强子，你脸这是？”豹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就那个莫菲！妈的！老子干她是看得起他，豹爷今儿这事儿你也别管了，今晚谁他妈的都救不了她！”强哥正在气头上，见豹爷进去后，推着旋转门就往外追。 快跑！ “对不起！”我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赶紧抽开男人的手要走。 可是，手竟被对方死死的握住！而后，将我丝毫不费力气的从地上拎了起来后，环手便将我搂在了怀里。 “你……”我站起来后，发现他身高比我高很多，穿上高跟鞋后竟还比我高？ 当我正视这张脸的时候，忽然就呆住了。 “哥……” 那冷眸漫不经心的盯着我，视线渐渐下移，盯着我脖颈上的指圈，微微蹙起了眉头，那眉宇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轻启薄唇道：“咱们不认识……” 不认识我？ 不可能，他不可能不认识我的！ “哥，我是——” “——你他妈的给我过来！”强哥一脸是血的冲上来，伸手就要抓我胳膊。 男人搂着我一个闪躲，毫无表情的看着强哥，一言不发。 “厉爷！”身后几个男人喊着冲上台阶后，立刻护在两侧。 旋转门里的豹爷带着几人也走出门外，狐疑的盯着我们俩问：“阿厉，怎么回事儿啊？认识这女的？” 074：今儿吃定了 “阿厉，你认识这女的？”豹爷盯着阿厉问。 当豹爷喊他阿厉的时候，我就确认他是陆历了。 只是刚才为什么要说我们不认识？ 难道…… “我不认识这女的。豹爷刚才没看见吗？她可是自个儿跑我怀里来的。”他说着，手一直环在我的腰间，未曾松开。 “不认识就放开！”强哥擦了脸上一把血后，又要过来抓。 “救我！”我赶紧往陆厉怀里靠！ “他妈的，今儿谁都救不了你！”强哥喊着就吩咐手下：“把她给我拉过来！” 强哥几名手下冲过来的时候，陆厉挽着我腰的手忽然一松，正当我以为他要松开我的时候，他身影一闪，“哐”一个直蹬腿，强哥那名手下，被踹飞回去！ 一屁股蹲在了强哥脚下…… “厉爷！”陆厉的几名手下根本没想到陆厉会动手，此刻后知后觉的冲到前面来挡住强哥的人。 从个头上陆厉带来的人并不强悍，而且说话的口音也是南方人为主，但是，他们身上有种非常特殊的狠劲，那种狠劲不像是强哥手下那种咋咋呼呼的狠。 像是那种话不多、但一狠气来就不知道死一般的手下，那眼神里头却杀味很浓很浓。 强哥见状，目光中的狠劲更浓了。 原本就在气头上，也不认识陆厉是谁，那会碍于是豹爷请来的客人，还客气着说话，这会既然动手了，也没必要留脸了。 转头质问豹爷：“这王八犊子是谁！？” 陆厉比我大三岁，这会也只有十九岁而已，虽然面容冷峻，但是，脸面上依旧是个青年。 “这人是来跟我谈生意的……”豹爷笑眯眯的说。但是，转头看向我时，目光中怀疑的味道，始终很浓。 他怀疑我跟陆厉认识…… 强哥显然不服，一大男人被我一个公主给打破了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得多丢人？ “豹爷，你看我头上这血，可是被你店里人打的！你就这么管教你手下的这些公主！？”强哥看着豹爷说。 “咳，”豹爷眼睛滴溜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鬼点子，转头看着我说：“莫菲啊……过来。” “我不过去！”我往后退到台阶尽头说。 陆厉怕我掉下去的，伸手又一次的拖住了我的腰。 豹爷笑眯眯的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陆厉说：“阿厉，我怎么觉得你对她很熟悉似的？” “呵，美人谁不喜欢？”陆厉嘴角咧出一道不羁的笑，转头盯着我说：“尤其是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英雄救美啊？”他“色”眯眯的盯着我说。 我感觉他此刻像是在演戏，为了让豹爷释疑的演戏。 但是，当他用那种目光盯着我的时候，我明显发现自己的心在狂跳。那是，那对其他人都不会有的一种感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你很喜欢这个女人？但是，阿厉，道儿上有道儿上的规矩，她作为公主把我们客人打了，这事儿不让客人出口气，我们以后也不好干啊。” “豹爷，是他想强奸我！”我站出来指着强哥说。 “放你妈的屁！”强哥指着我坡口大骂！ “豹爷，外面很冷啊……”陆厉揽着我的腰，便往里推着说：“咱们快找个暖和点儿的包厢玩玩吧？” “你他妈的给我站住！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这王八蛋的就是跟老子过不去！哼……今天晚上你要不放人，就别他妈的走了！”强哥态度蛮横的指着陆厉说。 豹爷见强哥来真的，轻轻拍了拍陆厉的肩膀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快，快把这女人给他吧……” “呵……”陆厉微微垂手，嘴角咧出一道痞味十足的笑，缓缓抬头，用一种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强哥后，转头冷漠的盯着豹爷说：“豹爷，干我这行的，一条腿都踏进棺材里了，整天被一帮警察追着杀，随时都能会挂；所以，今儿难得碰到一个让我有冲动的女人，你叫我怎么放啊？美女，你愿意跟着我，还是跟着这傻胖子？” “跟你！只要你别把我交给他，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赶紧攥住他的胳膊说。 “贱货！”强哥说着，推了一把旁边的手下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电话！？” “豹爷？今儿你还请不请了？不请的话，我直接带着美女回家玩了。”陆厉颇有些不耐烦的说。 豹爷盯了一眼强哥，见他手下跑到一边打电话的时候，脸上有露出了难色。 “强子，今儿的事儿，改天再说吧……这人是我朋友的儿子，给我个面子。”豹爷难得的低下头来说和。 强哥是在宏仁县仅次于豹爷的人物，很多事情上豹爷不方便出手的事儿，都是靠强哥去办。 两人虽然面儿上关系很好，但是，听说他们两人内里也是有抗衡的。 今儿，这口气强哥是绝对不会咽下去的。 但是，陆厉在身边，我谁也不怕。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我感受到安全感的。 而且，此时此刻，他故意说不认识我，也确定是有隐情的了。 “豹爷，今儿你要么将莫菲交给我，要么你就不要管了，我强子在宏仁县混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能咽下这口气去么？”强哥说着，冷瞪着陆厉一边下台阶一边说：“有种的，今晚别走……” 陆厉理都没理他的冲着豹爷说：“豹爷，咱们包厢里暖和去吧。” 豹爷看我那么搂着陆厉时，好奇的转头问陆厉，“怎么，你打算带着她一块去包厢？” “对，”陆厉转头看着我问：“今晚陪我有意见吗？” “没有……我还指望你这大哥罩罩我呢。”我奉承的讨好说。 豹爷见我这媚态，疑心还真降低不少，转身便走了进去。 & 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跟陆厉见面。 跟他一步步走上楼梯的时候，我的心也越来越平静。 只是，那种平静中慢慢的泛出一种让我感到压抑的情感——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干了公主，他年纪轻轻也成了道儿上的人。 曾经年幼，在李胜家里住着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生我们两人都不会走寻常人的路吧。 我们遇到的事、遇到的人、遇到的环境，像是一股潜在的能量推动者我们一步步的走向了现在这般境地。 在不该成熟的年纪，却拥有了一颗世俗而又勾心斗角的心。 明明还是初出茅庐的状态，他却老成的厉害，我也虚伪的深刻…… 当初听张警官说他跟着陆峰去云南贩毒时，我就想到他会成为今天这样子。 但是，他应该不会想到——曾经那么珍惜和在意的我——如今会干上让所有男人都唾弃和玩弄的职业吧？ 想及此处，心里顿时就压抑的难受。 谁，会爱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豹爷，那个强子跟你很熟么？”陆厉问。 豹爷穿着老京城布鞋，走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一丝声响都没有，回头冷笑一声说：“他就是个打手，不过，也算得上是宏仁县第一打手了。平时放出去的贷款，也靠着那小子给我收呢。” “今儿可是在你的地头上，他也敢闹事？”陆厉又问。表情虽然淡定的很，但是话语中的意思明显是担心被人算计。 “有我在，是没事儿，不过，出了这个店之后，可就难说了……”豹爷说着，推开了包厢门，回头看了我一眼说：“确定就选这个女人了？不再挑挑了？” “怎么？豹爷觉得我眼光不行？”陆厉转头，很是邪魅的盯了我一眼。 “呵……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被人家那么追着打吗？就是她这种不识抬举的，我这儿的妞儿个个都放得开，唯独这个叫莫菲的，那是软硬不吃……只是最近出了点儿事儿，她才没了以前的高傲。哼……所以阿厉啊，今晚你要玩不开心的话，别怪你豹爷我没把这话搁前头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她倒是个稀罕物了，我就是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陆厉说着微微一转身后，将我一把揽入怀中，“今晚，能把我伺候好吗？” “哦……”我看着他的笑容，再看看他的眼睛，心情忽然变的有些美好了。 “有没有被别的男人亲过啊？”他眼中释放出一种期待的目光。 “没有……”我实话实说。有些男人会亲我手，有些男人会摸我腿，甚至有些那人会将我使劲的搂入怀中，但是，我从来没让他们碰过我的嘴。 我承认我有些装，但是，我觉得我装的值，尤其是此刻见到陆厉，我觉得那些委屈都不算委屈。 “让我亲一下。”他说着揽着我腰的手一紧，附身就要吻我。 我本能的低头，也是害羞的低头。 “我就说吧！呵，这女人，是软硬不吃。听我的，赶紧换个放得开的，今儿好好在你豹爷这玩玩！明儿咱们开开心心的谈正事儿！而且，更主要的是今晚那强子啊是吃定了她，你出门在外的就别淌着浑水了……” “哦……”他不经意的应了一声，轻轻的挑起我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说：“这浑水我一滴都不想沾，但……我的女人谁都不能碰。” “你的女人？”豹爷狐疑的盯着他。 “对，”陆厉痞笑的盯着我，双手从两侧搂住我的脖子，慢慢的拉到眼前，“叫莫菲对吗？今儿，我可是吃定你了……” “……”我心脏砰砰，眼神晃动，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见我发呆，低首又要吻我。 我本能的立刻低头，额头不小心重重的撞在他嘴上！ “啊”我疼的叫了一声。 “嘶……”他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抬头，看到他嘴角渗出血来。 轻轻一擦后，皱着眉的看了看手上的血…… 豹爷在一边乐了，笑着说：“有意思，哈哈！你吃，今晚想怎么吃她就怎么吃她！哈哈！” 075：戒不掉 当陆厉要吻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动作上竟会那么排斥。 我问自己的内心，假如他吻上了我，我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扪心自问时，内心里竟什么都没有回应，只会砰砰砰的乱跳。 激动…复杂…莫名的悸动，还有小小的惶恐。 不过，当豹爷放下了怀疑，当他知道我并不是那种乱来的公主之后，气氛缓和了很多。 我用纸巾将手简单的包扎，陆厉看见时眼中闪过一丝痛，但是，当即隐去，并没有过度的表现出来。 当晚，豹爷并不是只请了陆厉，还有宏仁县几个同行“大佬”。 宏仁县虽小，但是，黄色事业是在汉江市是出了名的，全县有七八家KTV和夜总会，还有一家洗浴中心，但是洗浴中心因为消费太高已经倒闭了。 这红火的产业，自然少不了豹爷的功劳，豹爷在宏仁县红灯区也算是个开山鼻祖级别的人物。 但是，在其他的诸如博彩业或者占地为王方面，他就没什么水平了。否则，今晚强哥也不可能那么不给他面子。 那几个客人进来之后，豹爷冲着自己身边那个女人递了个眼色，那公主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忽然想到四年前，见陆峰那一幕。 那时，他在汉江夜总会后面的城中村里，自个儿弄了台机器制毒。 听张警官说，那些毒品的销路便是夜总会。 再看看此刻走进来的这几个流氓气息浓重的老板，便知道今天他们是要谈“生意”了。 “阿厉，这个女人在这你觉得方便吗？”豹爷凑过来小声问。 陆厉很自然的看了看那三个男人，而后转头笑着说：“她这会是我女人，有什么不方便？呵，行里的话她也听不懂，与其提防她，还不如提防你的这些伙计。” “你是老手，听你的……”豹爷笑着，站起身来介绍了三位老板。 而后，他们便简单的聊着生意，什么走货、出货、货柜之类的话，我听不懂。但是，我看到那几位老板的脸上仿佛都乐出花儿来了。 “豹爷，你这真是请了一尊神来了，我感觉咱们要弄好了，下一步整个汉江市都是我们的市场了！这年头，想赚钱那就得胆大啊！哈哈！”一位胖老板抽着雪茄说。 豹爷高兴的拿过一根雪茄，递给陆厉，陆厉并没有接。 豹爷拿去自己点上后，笑着介绍说：“这可是银三角那边过来的，别看他年轻，在圈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呵，当年老子跟他爸是兄弟，他比他爸可是强多了！知道国际刑警吗？这家伙国际刑警都拿他没办法！哈哈！” “真假？吹的吧？”另一位瘦老板笑着说。 旁边那位光头老板则不以为意的说：“牛逼不牛逼的我们不知道，但是，这东西一旦被查住的话，那跟嫖唱可不是一个级别！这事儿啊，你们参与，我小胆，我就不掺和了！” 那光头老板说着，便站了起来要走。 “光头，这事儿你办的不太地道啊……”豹爷叼着雪茄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很是阴沉的说。 光头有四十多岁了，个很高，而且很壮，伸手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黑皮羽绒服，转头盯了陆厉一眼后，一脸淡漠的看着豹爷说：“跟毛头小子做生意，我真没兴趣。” “那今天的事儿，你能咽肚子里去吗？”豹爷很是多疑的问。 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旦传出去的话，肯定会引警察来查的。 夜总会、KTV的可都是重灾区，经常有人在这种地方聚众吸食。 “对啊……”陆厉往沙发上一趟，很自然的翘起二郎腿，嘴角勾起一道老成的笑说：“干我们这行的，就忌讳碰到你这样的买主，你这出尔反尔的，会把我宏仁县的生意弄泡汤的……” “哼……”光头轻嗤一声，将黑皮羽绒穿身上后，冷盯着陆厉说：“乳臭未干，也配跟我做生意？” “光头，你确实不地道啊……”豹爷的话更阴沉了。 “豹爷，我光头混了多少年了，你说我不地道？前些日子你问我对白面儿感不感兴趣，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蒸馒头的白面呢，谁知道你搞这一出啊？呵……老子还有事儿，不奉陪了！” 那光头说着，便拉开们往外走。 可是刚踏出一只脚后，那眼神就发愣似的呆住了。 双手害怕的微微举起，整个身子慢慢的往后退，而后，便看到一把锋利的长刀反射着走廊上的强光，一点点的从门外探了进来。 “关门……”陆厉淡淡的说了一句。 “呵……”光头双手举着，嘴上却笑着，转过头来看着陆厉说：“小子，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手上都沾着血，但是，你要搞清楚，你这会是在宏仁县，不是在你们那三不管的荒郊野岭……你要是敢动我，我准保你出不了宏仁县！” 陆厉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放下二郎腿后，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烟，点上一根后，转头问豹爷：“豹爷这儿还有空包厢吗？” “有啊。”豹爷一脸不解。 “那咱们就请光头哥在包厢里玩上几天吧？等我们的生意处理完了，光头哥应该也玩腻了。” 光头一听，火气蹭一下上来，指着我们道：“混蛋！你们是他妈的想软禁老子，你们——” “——噗噗噗”，一阵刀光闪过，便听到羽绒服被割破的声音。 光头身体周围瞬间全是羽绒在飞，整个身子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都不敢动了！ 我一直觉得那种杂耍般的用刀动作只可能在电视上看到，但是，当现实中真的在眼前出现时，才觉得电视上的还是虚了。 现实中那刀法更漂亮、更真实，干净利落的姿势很让人叹服。同时，也让旁边那些人叹服。 看着光头四周的羽绒缓缓落下，便看到他半个上身此刻已经露在了外面，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他胸膛上隐隐还有两道血痕…… “你…你们……”光头这会脸都吓白了。 豹爷见状，顿时笑了，伸手冲门外一指说：“光头啊……隔壁那个包厢可是VIP，这两天你尽情玩，美女给你派上，好吃好喝的给你供着，你就放心吧……” 陆厉冲着自己手下使了个眼色之后，那手下便迅速从地上捡起了光头掉落的手机，而后用刀抵在光头脖子上出去了。 对于豹爷他们，这种事情见的多了，便见怪不怪。 可我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真刀真枪动真格的，虽然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但是内心里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反感。 看着陆厉跟他们继续谈事儿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发闷，从桌上摸过了陆厉的烟盒，便点上了一根。 他见我抽烟时微微一愣，伸手将我的烟拽掉后，含在了自己嘴上。 见我表情有些不悦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复杂了几分。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问这个做什么？”我低首，摆弄这右手上的纸巾，血已经渗透，我扯下来后，又换了一块儿新的。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他。 “能不抽吗？这东西对你没好处……”他说着，将烟插进了空了的啤酒瓶里。 我看着落地熄灭的烟头，转头看着他问：“那你能不干了吗？” 他听后，眼神中露出丝喜色，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后，转头又跟豹爷聊起天来。 我伸手再次拿过烟盒，点上烟。 他转头看到后，没有再管。 那淡漠的眼神让我知道， 他还会继续他的危险之路，而我也戒不掉生活的烟雾弥漫…… 076：云飞门口的雪夜 “那我们两个明天带着现金去您那！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商量下价格！OK！？”那个油头满面的胖老板对着豹爷说。 豹爷站起来，握了握手说：“还是程老板实在！不跟那傻光头似的！行了，二位慢走！今儿这碰头会算是圆满结束！哈哈！” “哈哈！好好好！”胖子高兴的转过身来跟陆厉握手。 陆厉起身，我也跟着起身。 两人握手后，胖子指着我吹嘘道：“哎呀，你女朋友真漂亮！哈哈！英雄配美人啊！英雄配美人！哈哈！” “啥女朋友啊！老程你不知道别瞎说，这是在我们店卖的，今晚专门来陪酒的！” “哦…哦哦哦……我嘴臭、我嘴臭！哈哈！阿厉别生气，哈哈！我就是觉得你俩身高挺配，听豹爷这么一说，这妞哪儿能配得上你啊！哈哈！”胖老板笑着说。 听着他们的话，那会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不喜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豹爷说。 那两人走后，豹爷转头盯了我一眼，而后笑问陆厉道：“怎么，今儿你还真打算带着她出台啊？” 陆厉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摩挲的我的耳垂，痞味十足的问：“你出台吗？” “我……”我看了眼豹爷。 说实话，我很想跟阿厉走，就是他不带我出台，我也会去找他。 但是，我担心的是在豹爷面前开了这个‘出台’的口子。 “吱”的一声，门忽然开了。 陆厉另一个手下，疾步走到陆厉跟前，凑到他耳边面色沉重的说了句悄悄话。 说完后，转头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迎上他的眼神，我便知道事儿肯定是跟我有关。 “怎么了？”豹爷在一边问。 “哦……这事儿还真是挺麻烦的，不过豹爷啊……”陆厉转身笑问：“那强子什么来头啊？对付我一个外来人，至于整那么大的动静吗？” 豹爷一听，微微一楞，而后笑着拍了拍陆厉肩膀说：“行了，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 “哦……豹爷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把这个莫菲交给强子就行了嘛……你大老远跑来是谈生意的，又不是来找女人的！你今晚要想解决下生理需求，我这儿女人多的是！随便你挑的啊！不过……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惹事儿的话，真不是我说，真不值啊！” “如果我非要尝个新鲜呢？你知道这几年我在南方可真没尝过这么大个的女人呢……”陆厉故意露出淫笑说。 “别说……”豹爷一脸无奈的笑了笑后，眼冒精光说：“你这脾气跟你爸真是如出一辙啊，你爸当年阴沟里翻船被那个冯艳给害了！你呀…可别步你爸的后尘啊！” “行了豹爷，这事儿就不劳您操心了，咱俩就是来谈生意的，你把隔壁那个光头给我看住了就行了……”陆厉说着，转头吩咐那手下道：“去叫上刀吉，咱们走。” “是！”那名手下点了点头后，立刻走了出去。 “走吧……”陆厉拽住我的手，走出了包厢。 ……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透过旋转门，看到外面银白一片。 又下雪了…… 云飞门口的道路上，此刻安静的停着几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顶上已经落了一层雪，显然是停了有段时间了。 刀吉和那个通风报信的人从楼上下来后，径直走到陆厉身边汇报说：“厉爷，刚才小海侦查了一遍，那几辆面包车上都有人，估计，得有十几号人，咱们可就四个人呢。” “十几个？也不多啊。”陆厉不以为意的说。 “后门那还有两辆，加起来三十几号人。”刀吉赶忙说。 陆厉斜了他一眼后，一巴掌拍在刀吉的头上，“下次说话，一次性说完。” “哦哦哦，厉爷……咱们几个冲出去是没问题，但是，你要执意带她走的话，我只能动刀了。可是问题是，我要是动了刀、伤了人，那警察一来，咱们可就都暴露了。”刀吉很是担心的说完后，转头看向了我。 我那刻也看着他，他个子也就一米七多点，模样普通，目光却犀利的很。如此的冷天，竟只穿着件薄薄的黑衫。那精壮的身体将黑衫勾勒的立体感十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别着的那个一个少数民族的彩色长布袋，我想，那应该是装刀用的。 “阿厉，谈完了吗？”忽然一个人从身后走了出来。 我转过头，看到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墨镜男。这个男人那会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只是这大晚上的还戴墨镜，一定有鬼吧。 “丰哥……”陆厉罕见的对那人很恭敬的喊了一声。 旁边的豹爷好奇的看着墨镜男，不摸情况、也不多言。 “跟买家碰头了？”丰哥轻声问。透过大厅明亮的光线，我看到他墨镜底下的那双眼正在盯着我。 “对，已经约好明天下午带现金见面了。”陆厉说。 “这女人就是刚才进门那个女的对吗？我在车里时，看到你在门口因为她跟人家吵架了。”他轻言轻语的说。 “对，是她，今晚我想带她出台，不过，遇到个跟我争的……”陆厉微笑说：“不过，丰哥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确定能处理好？”丰哥冷冷的问。 “确定。” “别忘了何总交代的事情，咱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找事儿的。” “知道。”陆厉痞笑说。 那丰哥听后，推了推镜框后，直接推着旋转门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见门口那几辆面包车迅速打开，轰轰轰下来十几号人。但是，那丰哥步伐从容，丝毫没有理会他们，从他们中间径直穿过。 在强哥等人的目光下，踏着雪花，走向了街道对面。 “厉爷，你让丰哥走了，咱们又少了一个人啊。”一边的小海说。 陆厉看着走到街对面后，开车驶离之后，转头淡漠的吩咐说：“刀吉，备好刀，擒贼擒王，出去后先控制住那个叫强子的……” “好！”刀吉应声。 他们这是打算绑架住强哥之后，让我脱身。 陆厉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好了美女，今天晚上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待会去了宾馆，你可一定要好好伺候我，嗯？” “哦……行。” 我有些尴尬的应声。 旁边的豹爷，狐疑的看着我们几人说：“阿厉啊，我还是觉得把这女人交出去的好。” “我说了，不劳豹爷费心了，我这也是随我爸的脾气，见了美女就拔不动腿……刀吉，走。”陆厉说完，刀吉便悄悄的从布袋里抽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背在身后，跟小海一块推开了旋转门。 而豹爷，自然是紧随其后的看热闹。 推开门，一股冷风夹着冰雪袭来，浑身冷嗖嗖的，让我禁不住的裹紧了羽绒服。 陆厉穿着黑色夹克，高大的身体站在台阶顶端，目视前方、迎雪勾笑…… 强哥见状，立刻带人拥了上来！ “哼，算你们有胆！”强哥站在台阶下，首当其冲的指着陆厉说。 陆厉充耳不闻的迈开脚步，轻轻踏下台阶。 刀吉慢慢的往下移，嗖的一阵风，夹杂这冰雪吹来。 这刀吉怕是南方人没见过雪，不知道雪会那么滑，一不小心蹭一下，一屁股就蹲在了台阶上。 那径直的匕首发出一阵颤响后，当即跌落在一旁！刀吉赶紧抓回匕首后，回头一脸愧疚的看着陆厉。 陆厉脸色一沉，知道刚才那偷袭绑架的如意算盘算是没了。 强哥不傻，看见陆厉他们带了家伙后，当即退到人群里，指着鼻子骂道：“你他妈的想跟老子玩阴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地头蛇！！” 陆厉看到墙两边开始不断有人汇集到中间时，便知道硬冲是不行了，身子一步步的开始往后退。 我也跟着一步步的退回到了台阶上。 “强子啊……”豹爷这会站在台阶上说和道：“给我个脸，今儿你把这女人带走，剩下的就别闹了，行吗？” 强哥盯着直接亮出到刀来的刀吉，又转头看了眼身材高大的陆厉，沉思片刻说：“行！你这个脸我可以给，但是，现在就让莫菲给我滚下来！” “莫菲啊……”豹爷诡笑着走到我跟前，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头迅速的瞥向远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一群人慢慢的向门口走来。 风雪中，很多人的帽檐上都落了雪，为首两人走路的姿势更是异常的洒脱。那是经过专业训练后，才会走出来的步伐。 “魏子洲……”豹爷一脸疑问的看向我，“呵，莫菲，你魅力挺大啊？看来这魏子洲是对你动了真情啊？” “魏子洲？”陆厉听后，清冷的重复了一声。 . . . 谢谢那位17K书友的打赏，谢谢你！ 077：放人 “豹爷认识？”陆厉转头问。 “呵，当然，你应该也听你爸聊起过一个人吧？” “谁？” “魏爷……” “赌神魏爷？”陆厉直接说了出来，而后目光看向越来越近的魏子洲，嘴角浮出一道笑，“原来是是魏爷的儿子啊……呵，这世界，真小。” “小什么小，我倒是想这世界能大一点，唉……他妈的。”豹爷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 陆厉嘴角笑意更重了，转头很有深意的盯着豹爷说：“豹爷知足吧……你能活着就不错了。”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妈的，都是那贱人害的！”豹爷又喷了一句。 我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是，隐约感觉豹爷嘴中的“贱人”仿佛是在说我生母。 想到生母的事情，在看看此刻的陆厉，便觉得今晚切不可露出马脚，不能让豹爷知道我生母的事情，也不能让他知道我跟陆厉之间的感情。 魏子洲那帮人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也不再言语，静静的等着魏子洲靠上来。 强哥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分列到两侧，形成了夹击之势。 不过，此刻看来，更像是在“夹道欢迎”。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啊？”强哥站在中间，挡住魏子洲等人的去路。 张扬从向前一步，发现强哥脸上的血后，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说：“莫菲，你不用害怕！我跟子州来救你了！” 张扬不是道儿上的人，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此刻的紧张自然是在所难免的。听他那么一喊，便觉得他真是又单纯又可爱。 想说句话回应，但是看到魏子洲一脸淡漠的时候，又将话咽了回去。魏子洲不喜欢多话的女人，也经常教育我关键场合少说话。 强哥不屑的看了一眼张扬后，转身指着自己脸上的血，对魏子洲说：“魏子洲，老子是听说你跟莫菲分手后才来找她玩儿的，哼……但是，你瞪大眼睛看看我脸上的血！这可都是莫菲给我弄的！今晚要是不给我个解释，你们谁都他妈的别想走！” “滚开……”魏子洲低沉的吐出两个字。 “你他妈的，在我面前牛逼是不是？狗日的，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操了！？”强哥说着，使劲推了一把魏子洲的肩膀。 魏子洲的身体被推着往后颤了下，眼内的杀气瞬间就浓了几分，“强子，道儿上的事儿，我不想掺和……但是，莫菲是我女人，她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这当男人回去后自然会教训她；同样，如果谁要是敢欺负她，我魏子洲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现在，你他妈的可以给我滚了吗？” … “呵，”陆厉在我旁边轻笑一声，我转头看他，他一脸痞笑的看着我说：“你男朋友不赖啊……挺招人喜欢呢。” 我白了他一眼，也没回应他。 “嘿！这，真是你男朋友啊？”陆厉见我不理他，忽然有些小激动了。 “一般人能来救我吗？”我气他说。其实，是不想在豹爷面前露馅，这会肯定是要承认的。 “哦……”陆厉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应了一声后，眼睛微眯的盯着魏子洲，显然是在打什么小算盘了。 不过，我是不担心的，毕竟陆厉是我内心中最特殊的那个存在。我也相信，自己在他内心中的分量。 等这里结束后，简单解释一下他就能释怀吧。 看着雪越下越大，便想着今晚能早点儿结束，然后，好好的问问陆厉这些年的事儿。 … “魏子洲，我看你今天晚上就是想干仗啊？对不对？”强哥说着，便开始捏自己的手，劈啪作响。 “你特么的废话真多。”魏子洲说着，一拳就夯在了强哥脸上！ 轰！！ 一拳之后，那些人当即打成一团！ 人数上虽然魏子洲占了劣势，但是，魏子洲的人都是人高马大、又年轻，吃不了太大的亏。 张扬不会打架，抱着头的跑到台阶处，登上台阶就来抓我的手。 陆厉手速极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呵，兄弟急什么？” “你谁啊你！”张扬仰起头瞪了他一眼。 陆厉抓着他的手，扭过头来对我笑着说：“莫菲小姐，你认识的男人长的都这么俊俏吗？” “你放开，他是我朋友……”我说着赶忙去拉陆厉的手。 “小海……”陆厉轻喊了一声。 那小海身高虽然只有一米七五，但是，那身体不是一般的壮，陆厉刚松开张扬的手，他后面跟着就勾住了张扬的胳膊，将他直接带到了台阶上。 “放开我！靠！”张扬使劲的挣脱，可是，根本拗不过小海。 “刀吉，他们打架太墨迹了，你去帮个忙。”陆厉转头吩咐说。 “好！”刀吉听后，立刻就冲了上去。 那矫健的身影，在人群里左冲右突，很多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魏子洲也是打架的好手，但是跟刀吉一比，差距就出来了。 此刻，人群中不断爆发出咒骂声和痛苦的喊叫声，地上的雪掺杂着脚印和血迹，看起来脏乱无比。 雪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小…… 强哥还是很强悍的，被打倒那么多次都重新站了起来，此刻脸上的血比那会流的更多、更快。 魏子洲也挂彩了，可是毕竟年轻，并没有大碍。 此刻，那修长的身子站在雪地上，背微微有些坨，累的大口的喘着粗气，那模样就像是以前看过的漫画人物。 强哥冷眼盯着魏子洲，抬手指着他鼻子，大喘气的说：“今儿，咱这梁子就结下了！” 魏子洲听后眉头一皱，那大长腿向前一迈后，一拳又轰在了强哥脸上！ “强哥！”旁边的小弟，看到强哥真站不起来的时候，赶忙搀扶起来，拥簇这往面包车方向跑。 魏子洲赢了。 转身，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豹爷……”身后的旋转门一阵响后，传来火哥的声音。 我转身，看到火哥带着十几号人从里面出来，偌大的平台不一会就被挤满了。 火哥一直在这里看场子，今晚直到这刻才从后面出来，想必也是不想插手这事儿。但是，看到魏子洲气势汹汹的逼近之后，也是担心他在云飞闹事才出来的。 “云飞这边，人够多吗？”豹爷低声问了句。 “二十几号人吧……”火哥回复。 “嗯。”豹爷应声后，胸有成竹，笑着慢慢踏下几节台阶，站到了台阶中间处。 那位置，像是在“迎接”魏子洲，也像是在刻意的保护陆厉等人。 “为了一个女人，把强哥都打了，值吗？”豹爷一脸笑意的看着魏子洲说。 魏子洲慢悠悠的连蹬几级台阶后，身高已几乎跟豹爷平行了，抬头没有理会豹爷的看着我说：“莫菲，走……” 这刻其实我是可以走的，假如陆厉拦我，凭现在魏子洲带的这些人，只要我说走，他绝对能带我离开。 但是，我不想走，我怕一走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陆厉了！ “子州，我——” “——她今晚答应跟别人出台了，不能跟你走了。”豹爷嬉笑着说。 “你要出台？”魏子洲擦掉嘴角流出的血后，冷盯着我问。 透过他的眼神，我能感觉他对我还是有气的。 他擦血时，不经意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表，忽然想起那是薛小桐给张扬的生日礼物。 “莫菲，赶紧走啊！”张扬见我愣神是，焦急的站在一边喊。 “先把这个男人放了……”魏子洲转头盯着小海说。 当小海看到魏子洲那死神般的眼睛时，一贯冷静的他竟然还松了松手，不过，看了一眼陆厉后，立刻更用力的扣住张扬的手臂。 陆厉笑着挥了挥手：“放了他。” 豹爷看着张扬下去后，转头看了一眼陆厉，故意挑事儿说：“现在怎么办？人家这是非要带走莫菲啊……” “豹爷…莫菲出台费我没落下吧？而且，这莫菲小姐是你店里的人，出台也是店里的规矩，我作为你们店的客人，你作为云飞的老板……这会该怎么办，该我问你才对啊？”陆厉淡定的笑着说。 “哈哈，对对对，说的对……咳咳，”豹爷笑着装过头，看着一脸冷寂的魏子洲说：“子州啊……这行有行规呀，莫菲既然答应跟这位先生出台，我就得尽我做老板的职责和义务，你呀就别让我为难了。” 魏子洲听后，抬起脚又蹬上一级台阶，高出豹爷半个头的，冷目低视着他…… 豹爷的脸忽然阴沉起来：“怎么？打完了强子，还想打我啊？” “子州！”火哥在后面，紧张的提醒说：“子州，你别乱来，你爸死后一直都是豹爷在照顾着你，豹爷因为赌场的事儿还在气头上呢，这节骨眼的你可别犯傻啊！” “放人……”魏子洲低沉的声音响起，冷目盯着豹爷，丝毫不为所动。 豹爷微微探身，几乎脸对脸的阴冷的盯着他说：“我要是不放呢？” “……”魏子洲眼中的杀气又上来了。 “怎么？你还敢打我啊？”豹爷说着，口中吐出的热气全呼在了魏子洲的脸上。 “啪！”魏子洲一个清脆的耳光，直接扇在了豹爷的脸上！ 而后，低头看着身子都被扇弯向一些的豹爷，满目冰冷的咧着嘴低声道：“你年纪大了、耳朵也背了吗？让你放人，听不见啊……？” 豹爷哪儿受过如此大的侮辱？ 弯着身子、攥着拳，气的是浑身发抖！脸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蹭一下直起身子来，指着魏子洲他们，大喝：“老火！今晚给我干死这逼养的！给我往死里干！！！” 078：雪停 “住手！！”我大喊一声，将魏子洲推到台阶下，挡在了他们中间。 火哥这会也难做，记得上次他还帮着魏子洲说话的，但是，魏子洲这会是动手打了豹爷，这事儿大了！ 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魏子洲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他动手打豹爷绝对不是简单的为了救我。他应该是真的想跟豹爷断了道儿上的联系，从此不再来往！ 同时，他今天来闹，也是不想让我再干这行，他很清楚，没有他魏子洲罩着我的话，我以后绝对会被那帮男人祸害。 “老火！！他妈耳朵聋了吗！？”豹爷回头厉声质问。 “上！”火哥没办法了，一挥手的大喊一声。 “豹爷！别打！”我赶紧站到前面挡住！ 那些手下都认识子州，知道魏子洲以前是豹爷手下的红人，很多人怕是还一起喝过酒，这会当然是能不打就不打。 “好了，豹爷啊……”陆厉笑着走下几步台阶，“行了，那会强哥买了你的面子，答应说只要莫菲跟他走，他就不闹事；这会，您也卖我个面子——今晚，只要莫菲跟着我走，咱就不打了……” “我跟你走！”我立刻说。 “莫菲你疯了你！”张扬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一脸激动的说：“你是不是疯了！？啊！？” 我甩开他的手故作生气的说：“你不要管我好吗？我不需要你们管我！” “你真要跟他走？”魏子洲冷盯着我说。 “对，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我的事情也不要你来管……” “你简直就是无药可救！”魏子洲生气的说。 “你能打的过豹爷吗？你们班门弄斧有意思吗？在我看来，无药可救的是你们俩！”我回头毫不留情的“骂”他们。 今晚，他们打了强哥后，都受了不轻的伤，如果再跟豹爷他们打，下场绝对会很惨的！ “豹爷？”陆厉见我这么说后，转头去端详豹爷的脸色。 豹爷脸色铁青铁青的，瞪着魏子洲说：“哼……今天这一巴掌，我给你好好的记着！以后，我再慢慢的跟你算账！现在，立刻给我滚！！” 魏子洲同样冷目的瞪着他说：“谁跟谁算账还不一定呢……张扬，我们走！” “莫菲呢！？”张扬伸手想拉住魏子洲。 魏子洲一抽手的冷盯他一眼说：“一个无药可救的人，你还想怎么办？今天闹到这地步，你还不满意吗！？” 张扬被魏子洲一吼之后，顿时就愣怔在了那里，回过神后，看向我的目光，全是疑惑和失望。 张扬知道我的本性不是那种出台的人，他知道我很讨厌那种出台卖肉的女人，所以他才会带着魏子洲来救场。但是，没想到的是，今晚我竟然选择出台？竟然不再听他跟魏子洲的话？ 我想解释，那刻我很想给他解释，很想告诉他此刻这个让我出台的人，就是我曾给他提过的那个哥哥，那个我生命中最特殊的人。 但是，我不能说。 “你快走啊！”我催促说。 张扬看了眼越走越远的魏子洲，回过头眨着眼，很是激动的说：“你…你怎么……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你竟然……” “你到底走不走啊！”我呵斥道。 “行…行……好，好！”他点着头，脸上很是失望的看着我一步步后腿。而后，转身快步去追魏子洲等人。 魏子洲等人走到大路上拐弯向南，身影迅速被白雪覆盖的绿化带遮蔽。 台阶下，瞬间便空无一人了。 “厉爷，咱们也……”小海在旁边轻声问。 我慢慢转过头，看到豹爷腮上还有魏子洲留下的手印，在那冻得发白的脸上，红彤彤的很是扎眼。 “今晚让你看笑话了。”他想故作洒脱，但是却来脸上拧成一股尴尬。 “哪儿的话啊！”陆厉老成的笑着说：“豹爷刚才是给我面子没打那帮兔崽子们，您要是出手的话，那几个人今晚都得躺在这。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去了。美女……”陆厉喊了一声，便从台阶上走下来。 我转身看着他那略带深意的目光，附和着演戏说：“你不用催，我既然答应跟你出台，就说到做到。” “呵，那好啊……不过，既然都出来了，咱们能不能别这么冷啊？笑一个……”他浪荡的挑起我的下巴说。 我将头一摆后，“冷目”盯着他说：“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退台了！” “走！呵，请……”他说着，弯腰贱贱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见状，便故作生气的样子裹紧了羽绒服，快步向前。 脚下那些斑驳的血迹，让我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也知道，过了今夜之后，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吧？ & 雪依旧在下…… 车灯照着前路，那鹅毛般的雪花撞向挡风玻璃，好似无数飞蛾在扑火。 路面被车碾压后很滑，小海开的很慢，副驾驶上的刀吉身子直直的，仿佛一直在警惕着什么。 我瞄了一眼车上的电子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转头看向旁边的陆厉，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睫毛长长的，立体感十足的侧脸轻而易举的就能让我忆起他小时候的模样。 他嘴角忽然一弯，我心便随着咯噔一下。 手心忽然一暖，低头，他的手悄悄攥住了我。 再看他时，便见他嘴角的那丝笑，又甚了几分欢喜…… 我学着他的样子，安稳的倚着靠背，静静的闭上了眼。 他的手暖暖的，攥的我不松不紧恰到好处。 “哥回来了，哥回来了……”我在内心里，一遍遍的念着。 一边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一边在内心中默念，不知不觉的竟流下泪来。手中也不免激动的紧了几分。 他极其细腻的感受着我的心，原本相握的手，渐变成了十指交错…… & 车一个拐弯后，速度越来越慢，轻轻一脚刹车后便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发现雪不知何时已停了。 天上，隐隐的还透出月光来…… “厉爷，到了。”刀吉转过头来，看到我的手被陆厉握着，再看到我脸上的泪痕时，笑着说：“厉爷，你把人家姑娘都吓哭了。” “你俩下车吧……美女，坐前面给我指路。”陆厉说着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听话的，下车去了副驾驶的位置。 “厉爷，你今晚不回来住了吗？”小海跟陆厉交换位置时问。 陆厉抬头看了一眼破旧的民宅，“这破地方对得起人家姑娘的出台费吗？好了，我出去这事儿不用跟丰哥汇报了。” 说毕，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驶出小区。 “去哪儿？”我问。 “去你家。” “去我家做什么？” 他转过头来，很是认真的看着我说：“我怕再把你丢了，想认认家门。” 我并不想让他去我家，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父亲是收破烂的，但是，看到他那真挚的眼神，我还是告诉了他地址。 …… 宏仁的夜很静，下过雪后更静。 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可是，此刻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什么也不想说了。 此刻，只想认真的记住这每分每秒的感觉，记住他在我身边时的这种心安的感觉。 “从前面右拐往西对吗？”他问。 “就在这停下吧……里面的路太窄不好走。”我说。 “行。”他应声停好车后，便一起下了车。 踏上厚厚的雪地，抬头。 看到天上的月，又亮了些许， 小道旁是一片田地，月光洒照着地里的雪，明亮的能让我清晰的看清他的眸。 我俩踩着小道上洁白的雪，一步步的往里走。 “你的话怎么这么少了？”他将黑色皮夹克拉到顶端后，双手插进口袋里说。 “没有啊……就是，感觉跟做梦似的，往右拐了……”我说着，转身向右，看着前面的大院说：“那就是我家。” 雪再亮也是黑夜，此刻还看不到院墙上“收废品”的字。 “挺大的院子。”他淡淡的说。清冷的脸上，没有了先前那种痞味，认真而又让人熟悉。 “哥……”我轻轻的喊了他一声。 “嗯？”他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院门走去。 “你话怎么也这么少啊？” “呵……”他拜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眉眼有神，俊朗的让人心满，“我有好多好多话，待会都说给你听好吗？” “那，我…我当公主的事儿，你生气吗？” 他嘴巴微微张开的刚要说话时，身子忽然定住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此刻的距离已经能看到“收废品”那几个字了。 而后，他的眼神忽然便黯淡下去。 一句话没说的，继续往前走去。 站在破旧的大铁门前，闻着雪都盖不住的垃圾味道，忽然噎住了一般。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碰触这铁门上的锈迹，慢慢的转过头注视这我。 我“笑”着问：“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院内忽然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我脸上的笑顿时就褪了下去。 想到躺在床上的父亲， 怎么还能装的出笑来？ “你长大了……”他轻声说，剑眉下那双眼，也湿润了。 长大了？ 可是， 长大就要经历那么多的苦难吗？ 长大就要承受那么多的屈辱吗？ 长大就要对抗那么多的复杂吗？ 谁不想简单？谁不想快乐？谁不想正常的上学读书…… 心中太多太多的压抑，心中太多太多的委屈，心中太多太多的自我肮脏在左冲右突……！ “哥……”我轻喊一声抬起头，脸上没有了笑、但也不露委屈，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慢慢挤进他温暖的怀中后，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哥，我想死你了……” 079：雪窝窝 我抱着陆厉，但是，陆厉没有抱我。 他简单的拍了拍我的后背，略表安慰。 我松开了手后，抬起头，看到他脸上乌云密布。压抑的厉害。 而后，他拉着我的手，怕惊扰的父亲，安静的顺着院墙走向远处。 在田地尽头的一个石墩前停下后，他伸手将上面的雪扫开，两人便坐在石墩上安静的看着田地里的雪。 我问他有没有收到我给他寄的信，他说没有收到，但是有人将信里的内容转达给了他。所以，他才会酝酿了几个月后，来到宏仁县找我。 我告诉他，那些年他给我的信都被张亮扣下了，他不以为意的勾起道浅笑问，张亮现在是否还像以前那么欺负我？ 我说张亮变了，长大了，但是，没有告诉他，张亮喜欢我。 从张亮，聊到付香芹，从付香芹又聊到出狱的李胜，再从李胜牵出了生父老莫。 我将父亲的遭遇和不幸，统统讲给了他听，将那些医药费和关于药费的骗局也告诉了他。 我告诉他这些，内心里确实有种想为自己的堕落找理由、寻开脱的想法。 对别人我不想解释，但是对于陆厉，我却很想解释。 那种解释就像是要在他内心里抹去那个脏脏的我，那种解释就是想给自己洗白，努力的告诉他——我是纯洁的——我想做他内心里那个纯洁的莫菲。 不过，我在旁边说的时候，他却越来越表现出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我注意到，那是在我说起父亲如何捡到我母亲时，他才表现出的一种状态。 所以，后面那些自我开脱的话，他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一直看着远处田野中的雪，心事重重。 “我刚才说的那些，你有在听吗？”我转头问。 “嗯……”他紧锁眉头，慢慢转过头看着我说：“刚才你说你父亲遇见你生母的时候，就是在宏仁县对吗？” “对，就是这么个季节。”我说。 “那就对了……”他兀自的吐了句后，低下头又抬起头，叹了口气后，转过头看着我说：“你记得四年前吗？我爸制毒那事儿吗？被警察找到后，没来得及跟你说声就走了……” “记得，那天你还给了我这个指圈呢，我一直都带着。”我说着从胸口掏出来，给他看。 他微笑而又满足的看了一眼后，继续道：“那次我跟我爸直接逃到了宏仁县，因为钱都在那房子里，被警察封了后拿不出来。我爸需要钱，就带着我来到宏仁县找豹爷……” “这事儿我听子州说过，只是那时候子州比较小，不认识你，只认识你爸。对了，我在子州家还见过你爸跟他爸还有豹爷一起合影的照片呢……在汉江市大饭店门口照的，就是那个夜总会门口。” “对，我爸那时候跟豹爷和魏爷是老铁，但是……”他说着，脸上的表情更显扭捏，“……但是，因为你生母的事情，他们都被迫离开了汉江。”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四年前，我跟着父亲来找豹爷，他们两个聊起了当年的事情，但是，信息非常少，我只知道我爸自己跑监狱自首是为了躲仇家，当时还猜测豹爷来宏仁县也是为了躲仇家，可是，那天我才知道，他们是为了找一个人才来到汉江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生母，苏小果……” “他们找我母亲做什么？” 陆厉从怀里掏出根烟，点上后看了我一眼，犹豫片刻后将烟递了过来。 我摇摇头说：“我不抽。” 我只有在那种场所或者跟那群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抽烟的想法，平时倒是极少抽。可能，还是因为没有什么烟瘾吧。 他抽了一口后，皱着眉头说：“那次来，我也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跟我爸去了南云省之后，我找机会问过他，他并不想跟我说。但是，一想到你肯定想知道那些事儿，我就硬着头皮又去问了几次，终于有一天他告诉了我一些。” “都告诉你什么了？” “听我慢慢说……那天我们要出一批非常重要的货，我爸感觉到可能会有内鬼出卖我们，但是，买家那边却要求我们必须去。我劝我爸别去了，因为那批货一不留神可能连命都会打上，毕竟那边的缉毒警察太厉害了……” “最后还是去了？” “嗯，在路上的时候，我又问了你生母的事儿，我爸可能也预感到自己可能会死，便给我讲了一些。他说，当年是有个非常厉害的人来找他们干这件事儿的，就是抓你生母的事儿。原因是，当年你生母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我听后，便说：“你爸提过那个人，那个人姓楚，是个很年轻的军官……我父亲也说，我妈肚子上有纹，以前肯定还生过孩子，应该就是跟那个姓楚的有关。” “找我父亲他们干坏事儿的，不是那个姓楚的，是姓楚的老婆……” “那姓楚的有家室了？”我诧异的问。 “不知道，我爸在说的时候，我一直没打断过他，他说，姓楚的老婆来汉江找你生母，你生母当时怀孕了，姓楚的他老婆就想找人弄死你生母。” “那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那个人没有留下名字，但是听父亲说那个女人相当狠……那女人找到了豹爷，当时都知道豹爷是开妓院的，就想让豹爷把你生母弄去妓院糟蹋了她。但是，豹爷知道你生母怀孕之后，没同意……那时候我爸缺钱，听了这事儿后又跟魏爷一商量，魏爷也想干，最后，他们三人都听从了那个女人的吩咐……”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看到陆厉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他之所以难堪，是因为他父亲也是凶手之一。 “你生母之所以疯掉，跟豹爷和我父亲还有魏爷都有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你仇人的儿子……”他说着，转头目光有些悲凉的看着我。 其实，他想多了。 生母的秘密，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没有头绪的去猜测和乱想…… 我想过各种可能性，不管是好的想还是坏的想，都想过。 从一开始感觉她就是一个简单的精神病，到遇见父亲后，听了父亲的回忆才知道母亲可能是被逼疯的。因为，她曾经正常了一段时间，而后又一次犯病。属于受刺激之后的，间歇性发病。 听父亲说，母亲温柔下来的时候，会说好话让他松开绳子。 可是，松开后，她就会跑，前前后后跑出去过好几次，有时候却也会自己回来。就是怀孕那段时间，她都会跑。 而最后跑掉的时候，便是快生我的时候。那次她彻底的疯掉后，开始在汉江市人不人、鬼不鬼的游荡…… 至于她为什么跑，她跑出去为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所有的谜团都只露出一个个的角，关于生母那个姓楚的情人，关于那个陷害她的女人，我们都不知情。 但是，所有最坏的想法都已经想过了。 既然无法弄清，何必要耿耿于怀、作茧自缚？ 我有想过子州的父亲跟我生母有关，我更直到陆峰肯定也参与过，但是，我不想用上辈的过错，来比较我们如今的感情。 于是， 我轻轻的挽住厉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冰凉的皮衣上，看着地上安静的雪，听着耳边清冷的风，淡淡说： “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我不想你因为上辈的事情，而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是吗……” “嗯，人们不都说要‘活在当下’吗？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未来的还没有来到，所以，只要当下我们彼此珍惜一点，未来我们就会美好一点……”我微笑着说。 “呵，你怎么什么话都学会了。” “对了，我还有个疑问，就是既然豹爷来宏仁县没找到我生母，为什么他们后来就不回汉江了呢？” “可能是回不去了吧？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毕竟魏爷都跟着在汉江留下了……” “你爸没告诉你吗？” “我爸刚说完那些，就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后不久就出事儿了。我们的车在山路上被便衣们逼停，我们弃车逃进了山林，再然后，我爸为了让我逃走，自己引开了警察，被击毙了。”他说。 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淡然，是种看淡了生死的淡然。 话语中没有阴阳顿挫的起伏，可我听着却心惊胆破。 挽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的就紧了起来。 “你知道吗？后来我安定下来后，回汉江找过你，可是没找到……”他见我有些紧张，换了种轻松的语气。 “那你去找过你妈吗？知道你妈的事情了吗？” “去过了，都知道了……她死了。吸毒死的。”他说着，重重的低下头去，仿佛在回想曾经冯艳的模样，目光中的愧疚很是深重。 我想说什么话来缓和气氛，但是，想了半天才发现在这种事情上，根本不需要说什么缓和的话。 他的愧疚是一辈子的。 那是一种，谁都替代不了的亏欠。 他缓和了好一阵后，口吻清淡的说：“我是通过媚娘知道的，我去劳务市场看到我妈原来的门头变样了，就到洗浴中心找那个媚娘。媚娘将我妈的死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还告诉我是你将她葬了的。”他说着，转头看着我，目光中满是感激与中意。 “那是我该做的。” “那天，媚娘还说你总有一天会干她们那行，说你总有一天会去找她……” “我是去找过她，其实，她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坏。”我说。 想起媚娘“教育”过我的那些话，感觉她比很多所谓的人生导师都强很多，她不会告诉你人生是灿烂的，她只会告诉你前面的是什么陷阱。她会非常清晰的给你指出来，然后，跳不跳、怎么跳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那个女人不简单，就给她留了个联系方式。” “我打过去了，但是，是个女孩接的。” “哦，那是百合，我们何总的妹妹。”他说着，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何总的妹妹？” “哦…就是个普通的女孩。”他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内故意覆上了一层霜，显然是不想我再提那个女孩。 我看着他那有些躲闪的目光，自己的目光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他敏锐的观察到后，赶忙抽手将我搂住，解释说：“我现在的身份比较复杂，自己干，也跟着何总干，人际关系也非常复杂；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知道多了，对你很不好。” “哦。”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可是，刚落地的时候，我忽然又扪心自问：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悬着的感觉。 为什么我会那么在意他身边有别的女孩。那种谈起来时连表情都会跟着改变的女孩…… 那刻，我忽然发现，爱是自私的。 想及此处，心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你怎么了？”他见我脸上阴晴变幻时，小心点问。 “没事……不过，哥，咱不干这行了行吗？”我转头，用一种乞求般的目光看着他。我担心他的命，也害怕他会变。 他听后，眼神徒然的黯淡下去，“我现在很难回头了。” “不想想咱妈吗？她为什么会选择吸、毒，她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结束生命？她就是想让你不要再走那条路啊……” 他听后，黯淡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目视远方说：“我也是为了她才选择了现在这条路。” “她的本意是不想让你再走这条路了，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呵……”他忽然俏皮的一笑，抓起旁边的一团雪揉捏在手中说：“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好不好？”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 “你看你，又说……”他使劲搂了我一把，眼睛贱贱的盯着我问：“那个魏子洲真是你男朋友？你俩真谈过？” “呃……对啊！他是我男朋友。”我撇过头去，偷着笑。 “真的……？”他贱贱的低下头，想看我的眼神。 我将头继续往一侧撇，“真的啊…没觉得我们两个很般配吗？……啊！！” 后颈忽然一凉，他竟然把那揉好的雪蛋直接塞进了我的脖颈里！那雪蛋顺着滚下去的时候，真是扎心的凉啊！！ “喂！！”我跳起来，使劲的跺脚，那雪蛋到了腰上后，怎么都甩不动了！ 我抓起地上的雪，噗的撒他一脸。 他见状，立刻又捧起地上的雪，攥成个雪蛋后又要给我塞！ 吓得我立刻转头往田地里跑！ 他一把拽住我，我赶忙弯下身子抓起地上的雪，回身就拍在了他脸上。 他大笑着将雪团直接拍在了我的头上。 我跑，他追。 我捧起雪打他，他挡住雪拍我…… “哈哈！” “哈！” 脚下累的一划，整个人都躺在了雪窝里， 刚要起身的时候，他整个扑上来将我压住！ 那张大笑的脸，盯着喘着粗气的我，渐渐的…渐渐的认真起来…… 月光映着雪，雪映着他的脸，他的呼吸融化了我脸上的雪，也渐渐的融化着我的心。 那薄冷的唇，一点点的靠近，我的心开始发涨…… 当唇与唇贴合在一起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唇有些凉，也有些笨…… 可我也没接过吻，我比他还笨，想去迎接他，可是牙根却紧张的死扣着…… 浑身紧绷着，动都不会动了。 “我爱你……” 那年我16岁，他19岁…… 雪窝窝里，初吻了。 . . . 感谢‘是古代兔子啊’打赏的小心心！爱你！ 080：被发现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 可那夜纵使再长，在我感受与感知中，也如火花一瞬般短暂。 至今，我仍能忆起他睫毛上的雪，以及他闭上眸子时那雪慢慢融化的瞬间…… & 风起时，冻的我们从雪窝里跑去车上取暖。 坐在宽敞的后座上，我俩笑着拍掉身上的雪，在空调暖风中聊着曾经，聊着现在，聊着我的未来。 他还是曾经那样，永远关心我的未来，对于自己的未来却不会给任何人说。 他希望我能读大学，希望我的未来能去大城市读书，去感受都市的繁华。 但是，当我问他打算干到什么时候，问他有钱之后会去哪儿时，他却嘴角挂笑，目光渐远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哥…你知道我问你这句话的意思，对吗？”我认真的看着他说。 我的意思他能明白——我就是想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再相聚…… 他轻轻的拉开皮夹克，上身黑色衬衣的衣领不知何时开了，精壮的古铜色肌肤上，一枚细细的指圈挂在那儿。 他见我盯着看的时候，用手轻轻的捏出来，那刻我才知道他给我戴上的是男性指圈，他自己戴着的却是女生戴的。 他揉捏着细细的指圈，低头端详着说：“我选择了一条很难走、很难走的路，很多人在这条路上倒下了，但是也有很多人在这条路上成功……我们都是没钱没势没背景的人，想出人头地，就得冒险。菲，我很希望有一天，能将这枚戒指戴到你手上。但是……” “……没有但是，我只想知道是哪天？” “明天。”他笑着说。 “什么？” “明天你还上学呢，赶紧睡觉吧。”他说着将指圈放回去后，躺到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哥……”我抓住他的手。 他则反手一握，轻轻一拉便将我拽倒，整个身子斜在后座上后，头轻轻的枕在了他的腿上。 刚要起身时，他轻轻压住我说：“明天还想见我吗？” “想啊……” “嗯，我也想。但是如果我们再见面的话，怕是会引起他们怀疑。”他轻声说。 陆厉说的没错。豹爷原本就怀疑我跟他的关系，也一直在观察。 还有那个风衣男。 虽然，陆厉所带的那些手下不要紧，但是那个穿风衣的丰哥级别应该比他还高，陆厉应该是忌讳那人知道什么。 至于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我也见过猪跑。他们这行比其他的诸如小偷之类的要小心很多很多。如他所言，稍有不慎就会有警察找上门。 “难道明天就见不到你了吗？”我有些失望的说。 “不，明天我们还要见一面，我有东西要给你。”他说。 我一听，本能的就想到他可是要给我钱，别人的钱我可能不会要，但是陆厉的钱我会要。 就像我以前所说的，他跟别人不一样。 我希望他为我付出，我也希望自己欠他的，欠的他越多，我心里就会越念着他！ “你……是要给我钱吗？”我转了转身，看着他的下巴说。 “不要吗？”他低头笑着说。 “要……”我简单的应声，心里暖暖的。 他之间轻轻的抹了抹我的鼻尖，“以后再不许干这行了，记住了吗？” 再不许做公主了吗？ 想到苏晴、苏烟，想到刘素云，内心里竟还有种小悲凉。 “不过，明晚你还得去做最后一次。”他口气又一次认真起来。 “明晚？” “对……”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车窗外的夜，颇有些担忧的说：“今晚发生这么多事儿，丰哥也好、豹爷也好，他们现在都疑心的厉害，我不能再抽身单独去见你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云飞，然后等我们交易完后，去云飞玩的时候，我再点你……” “行。” “不过，速度要快，我给你钱后，你立刻就走。” “为什么那么急？” “别问，记住明天早一点儿去云飞，嗯？” “嗯。不过，要是太危险的话，我就不要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我总有种…有种……”我说着，便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他们这行很忌讳敏感的话，但是，那刻我心中真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 第二天，天微微亮我便独自去了学校，而陆厉则开车回去了。 路过魏子洲的小区门口，想起昨夜他的疯狂，便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但也没别的办法，我不能让豹爷他们知道我跟陆厉的关系。 想到魏子洲那张带血的脸，愈发觉得他太大胆了，竟然将豹爷都打了？ 可是，想到张扬说他想去外地，想到魏子洲说要陪着他的时候，我便也懂他为什么敢那么狠了。 他可能是真的想要跟张扬一起去外地发展了。 想进去找他们解释一下，可是，想到张扬离去时那张愤怒的脸，便觉得等他消消气之后再说比较好。 转身，继续往学校走去。 学校门口的煎饼果子还是熟悉的味道，可是，看着布满雪景的校园，却发现自己已不是曾经那个眼睛浑浊的小姑娘了。 如果问我，陆厉回来这次给我带来的最宝贵的是什么，我想说是——美丽。 曾经我眼中只有阴霾的现实，但是，他对我的爱，以及我对他的欢喜，让我觉得很多东西都变的美丽起来。 吃上一口热热的煎饼果子，看着雪景校园，嘴角不自觉的就微笑起来。 内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越来越好；以后我不干公主，他也不再那条道儿上混了；未来，我们一定会见面，也一定会幸福。 上天，一定会给我安排这一切！ “这么早？”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响起，转过头时，便看到打扮的跟个洋娃娃似的薛小桐。 转头看了一眼她身边那个仿佛永远都冰冷着的董小爱，放下煎饼果子说：“都这个点儿了，不算早。” “你以前可都是踩着上课点儿来的，还跟没睡醒似的，今儿看着可精神多了呢。”薛小桐说着，眼睛滴溜溜的转，“昨晚去哪儿了，怎么还化妆了？” 她一说，我才想到昨天的妆还没卸掉，转身没有理会她的，继续往教学楼走。 “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我可是知道你根本没钱买化妆品的。”薛小桐见缝插针，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学化妆不行吗？”我继续向前走。虽然刘素云做事很张扬，一有钱后就显摆，还拉拢很多女孩去云飞当公主。 但是，我一直都特别低调，赚了钱都给父亲治病，也生怕让人知道我在云飞干活。一直都利用张扬和魏子洲，隐藏的很好。 “呵，莫菲，你的妆像是昨天画的啊，你昨天是不是没回家啊？难道，你跟张扬真的分手了吗？” “……”我再没理她的走进了教室。 & 眼瞅着都快上课了，可是张扬还没来。 薛小桐回过头问：“张扬昨天就来晚了，今天怎么也没来，他不想上学了吗？” “你问张扬，问我干嘛。”我转身，将充好电的手机从后墙上拔了下来。 放进抽屉里开机后，低头便看到昨天关机之后，苏晴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 打开信箱，看到她留言问：“还回来住吗？”、“你去哪儿了？”、“苏烟说你们云飞出事儿了！”、“听苏烟说你被客人带走了，现在还安全吗？你快回个信儿啊！” 看到那一条条关心的短息，赶忙给她回信：“没事儿了，那客人挺好，我现在已经回学校了，晚上回家聊。” 锁上手机，刚抬起头时，忽然发现薛小桐竟然站在我身边！？ 她仿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盯着我，眼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双手扶在我的课桌上，一点点的压下身子，笑意浓重的说：“云飞？是云飞KTV对吗？呵……我说…我说你跟刘素云关系怎么会那么好？我说你怎么还化妆了？呵…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呵……” 081：薛小桐的利用 今天外出一天，刚刚归家，身体乏累，明日再更。抱歉，谢谢……爱你们！ 明天一定努力多更！ 《红模》081：薛小桐的利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82：焦急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异常忐忑！ 甚至，还觉得自己将这么个*丢给张扬有些不地道，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 如果不这么做、如果不将问题直接告诉张扬，后面肯定会被薛小桐逼迫的更难受。 与其那样，不如直接告诉张扬说实话，反正薛小桐也没说不允许我这么直接！ “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告诉张扬的！”董小爱生气的站起来，指着我的脸说。 我也从课桌前站起来，回瞪着她说：“我怎么故意了？我跟张扬都分手了，你们让我搞这么一出戏，我能怎么配合你们演啊？我又不是神仙，我哪儿能操纵了张扬？我能做到这地步已近算是仁至义尽了好吗？” “看来你是真不要脸了！小桐，咱们下午就将这视频传出去！我倒要看看这贱人到时候还能不能牛逼起来！” “小爱……”薛小桐拉着小爱的胳膊，慢慢将她拽回座位上后，笑着说：“她做的挺好的啊！我倒是非常好奇张扬听她那么说后，会怎么做！呵呵……” 看她笑的那么阴森，我就好奇她的脑回路究竟是怎样的奇特，这会竟然还如此镇定？ “小桐！”董小爱很激动的说：“你没听见她刚才说什么吗？她直接告诉张扬是我们在威胁她，那张扬会怎么考虑我们两个？他对我们两个本来就有意见，听这贱人那么说我们，张扬肯定更看不起我们！” “管那些做什么？我只要结果……而且，刚才我听到了一个非常非常有用的信息……”薛小桐笑着转头看向董小爱说：“你忘了？张扬的父亲，可是在我们集团上班的……” “嗯？”董小爱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也十分不解薛小桐这句话额意思。 薛小桐很有深意且欢喜的看了我一眼之后，转头低声跟董小爱说起了悄悄话。 我不知道薛小桐为什么提张扬的父母，但是，看我听张扬说过，他父母确实是在薛小桐家的集团上班。 难不成，这女人把心眼都放到对方父母身上了？ 她不可能那么老熟吧？ 她要那么做的话，哪儿还像是高中生的恋爱，简直比社会人还社会了。 …… 随着教室里吃完饭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后，她俩便也再没回过头来跟我说话。 我坐在课桌前，拿起手机想要给张扬发短信解释什么，但是，输入了好几次信息，最后都删掉了。 想来想去，感觉绕再多弯子，都真不如像刚才那样直接告诉他真实情况。 现在薛小桐就是在威胁我，如果张扬把我当朋友，他一定会帮我想办法，一定不会任由薛小桐将我干公主的事情散播出去。 只是，昨天晚上我那么让他那么失望，他现在一定还记恨着我吧？ 看着薛小桐跟董小爱的后脑勺，心里就愈发的不是滋味。 怎么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情呢…… 本来想着今天晚上跟陆厉碰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有转机，但是，现在看来又是麻烦重重！ 如果被薛小桐真的举报出来，我这学根本就没法继续上了！ 学校对这方面打击的非常严，前段时间被刘素云拽着去云飞的那两个小姑娘，都主动退学了，因为她们很清楚，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勒令退学。 而我，明明今天晚上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可是偏偏又让这个薛小桐发现了！ 现在，怕是只能依赖张扬帮我稳住她了！ 可是，问题是，张扬会不会帮我…… 张扬帮我的唯一办法，应该就是跟薛小桐恋爱吧？ 那样的话，还不如杀了他！ 而且，魏子洲也绝对不会同意，魏子洲最最讨厌的人就是薛小桐，魏子洲觉得薛小桐就跟个吸血鬼似的缠着张扬，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一再要求让我当好张扬的女朋友！ 可是，现在却…… 想到这些问题，顿时就压抑的烦死了！ & 下午只有三节课，第一节课的时候张扬没来，薛小桐还能忍住。 第二节课的时候，她就频频回头。 第三节课的时候，她直接扔过纸团来问我：“张扬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反正我已经告诉过他了，他在家谈判，可能一时半会没空。”我回纸条说。 她听后，没有再回信息。 但是，临近下课的时候，忽然又扔过一张纸条来说：“既然你中午打电话时都说的那么决绝了，那咱们下课后都别走了，咱们一起等等张扬。” “我今晚还有事儿。”我写好之后，扔过去。 她马上给我回过来：“我说了，今晚的钱我给你。” 我刚看完，就看她背手伸过两百块钱，贴在后背上来回晃着让我拿。 见我不拿之后，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薛小桐！交头接耳干什么！？”物理老师在前面喊了一声。 她听后马上低下头，那两百块钱便留在了我的课桌上。 看着那两百块钱，心里更烦躁了，薛小桐是真不想让我走了！ “铃铃铃”下课铃响了。 老师拖了十分钟后，才下课。 老师前脚刚踏出办公室，薛小桐立刻就转过身来看着我，看着我桌上的两百块钱说：“这钱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赶紧拿着啊！” “我没空，我还有事。”我说着站起身，将收拾好的书包背上后，就准备出去。 “大家注意了！我要宣布一个十分重大的消息！你们看莫菲！”她指着我，大声的朝着全班同学吆喝。 “你住嘴！”我赶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们知道莫菲同学最近在做什么吗？你们绝对不会猜到的！！”她继续的扯着嗓子说：“让我告诉你们这个大秘密吧！这莫菲就是一朵白莲花，她白天上学！晚上——” “——住嘴啊！”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她却笑得欢喜的很，扒开我的手，问：“怎么？还走不走了！？如果你敢走，我保证第二天全校人都知道你的秘密！” “……”我看着她那张得逞的脸，生气的将书包甩到了课桌上。 蹲回座位上，心里一上一下的别提多难受了！ 陆厉只有今天一晚上的时间，而且，他还提醒我一定要早点去，晚了可能会出事儿！ 如果今天拿不到钱，那以后为了父亲的医药费，肯定还要干这行！ 如果不想干这行， 如果不想被薛小桐威胁， 那今天必须去云飞！ 看看墙上的表，已经快五点了！ 赶过去，再化好妆的话，就得六点半！ 可是，薛小桐和董小爱挡着我的去路，我怎么办啊？ 硬冲吧！？ 毕竟，今天晚上必须要去的！ “还愣着干什么啊？”董小爱绕过薛小桐后，站到我的课桌前说：“你电话欠费了还是怎么了？要不要用我的手机给张扬打电话？” “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要打你们打！”我抬着头说。 “小爱，你打。”薛小桐吩咐小爱说。 小爱站在我跟前便拿起了手机，我见她拿起电话举起来的时候，便感觉时机来了！ 书包也不要了，从她身边冲过去就往外跑！ “你往哪儿跑啊你！”小爱站在身后指着我大喊一声。 眼看要冲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站出了三个女人来，那三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以前的舍友！ 跟薛小桐一个鼻孔出气的舍友！ “跑？你觉得你能跑吗？小桐的事儿没放下，你哪儿都不能去！”董小爱走过来，很是冷静的说。 我看着她那张冷静的脸，心里更是没底了！ 感觉，今天要是张扬不出现的话，我肯定无法离开了！ “喂，张扬？什么情况啊？……哦，是吗？呵呵，你们男人心就是狠呢！分手之后，就这么不在乎了吗？……什么？呵，他过来算什么事儿啊？你们就这么不为莫菲考虑啊？”董小爱一脸冷笑的说。 言语中充斥着对男人的偏见和鄙视。 见董小爱挂断电话后，薛小桐立刻凑上来，一脸期待的问：“怎么样？张扬过来吗？” 董小爱慢慢放下手机，脸上却是出奇的疑惑。 “怎么了？说话啊……”薛小桐一脸不解的看着她问。 “张扬说…说他不过来了……但是，他说……” “——莫菲！”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魏子洲一脸冷寂的盯着我，那眼神仿佛我跟他是仇人似的？ 看到那冰冷的眼神，我就想到魏子洲的嘱咐。他嘱咐我一定要做好张扬的女朋友。 可是，现在…… 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女生，失望之极的盯着我。 “魏子洲？你过来做什么？”薛小桐好奇的问。 魏子洲丝毫没搭理她的，一把采住我的衣领，“你跟我出来！”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自己的身子瞬间倾斜了出去！被魏子洲拎小鸡似的拎出了教室！ “魏子洲，你干什么？”我撕扯着魏子洲的手喊。那刻，忽然感觉魏子洲发起火来竟这么的强悍！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儿，他不应该先帮我解围吗？ “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真是个混蛋！！”魏子洲说着，直接将我抵在了卫生间的墙壁上！ “咱们有事儿明天再说行吗？我今天必须早点儿去云飞，我有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重要的过我的事情吗！？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吗？你以为我是来帮你的吗？！我他妈是来找你算账的！！”魏子洲说着，将我死死的顶在洗手间的瓷砖上，那眼内仿佛都冒出火来了！ 轰隆隆的脚步声…… 薛小桐、董小爱等人全都跟着跑到了卫生间门口来。 “魏子洲，你手上的表是谁的？”薛小桐盯着魏子洲手上的表问。 “滚！！别他妈让我看到你！”魏子洲凶狠的等着薛小桐等人。 那几人被呵斥的，当即后退几步…… 083：乱麻一团 当魏子洲将我钉在洗手间墙上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火气。 当他冲着薛小桐她们一阵咆哮的时候，她们还是有些忌惮的。 薛小桐了解魏子洲。 她知道魏子洲是混过社会的，而且，她既然参股了豹爷的买卖，更是明白魏子洲的实力。 不过，此刻她依然对魏子洲的手表充满了好奇，仍旧的不甘心。 那手表肯定价值不菲，而且，那可是她送给张扬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张扬竟然转手就送给了魏子洲？ “那手表是我的！是我送给张扬的！！”薛小桐向前两步指着洗手间里魏子洲的手说。 “你的？”魏子洲转头，冷冷的盯了一眼薛小桐，透过薛小桐那肯定的眼神，他自然也明白过来；而后，一把扯下手表，直接扔给薛小桐，“拿着你的东西，滚！” “滚？你凭什么让我们滚，我们跟莫菲的事儿还没完呢！”董小爱理直气壮的站在洗手间门口说。 在她眼里，没有谁比薛小桐珍贵，她为了薛小桐谁都不惧。 “跟我走！”魏子洲见她们难缠，直接抓住我的后领，拉着我就走出了洗手间。 “把她留下！”董小爱上来一把就拽住了我的手腕。 “别逼我动手……”魏子洲回过头冷目盯着薛小桐。 “这里不是宿舍楼，这是教学楼！没看见监控吗！？”董小爱指着墙角的监控，眼角带钩的盯着魏子洲说：“我是不会放手的，不过，你要是想退学了，上来打我就是了！我认了！” “魏子洲，别冲动！”我赶忙提醒说。 魏子洲眼中满是怨恨，我不知道他跟张扬约定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思乱极了！ 尤其此刻，他看到薛小桐手里攥着的手表时，脸上的恨意更明显了。 “我忍你们很久了……”魏子洲说着，往前靠了两步，冷寂的侧颜异常帅气，引得四处的女生全都在远处指指点点，且越来越多。 “呵，魏子洲，我们没得罪过你吧？”薛小桐很是不解凑上来说。 她是不会想到魏子洲跟张扬那种特殊关系的，就算想破头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心上人会是一个特殊男生。 “……”魏子洲听着薛小桐的话，嘴唇微微有些发颤。 我知道，他是准备说出真相了。 可是，如果他说出真相的话，对他们绝对没好处，于是赶紧打住说：“魏子洲，别犯傻！千万别犯傻。” 魏子洲盯着我的眼神略微有些晃动，很是不服的说：“我要怎么做不用你教好吗！” “小桐，”董小爱见我俩如此说话，眼神一敛说：“看来魏子洲跟莫菲的关系真的不一般呢！男女朋友的说法，八成是真的！” “那最好！他俩要好了，就说明莫菲跟张扬真的是分手了啊！呵呵！莫菲，干的好！”薛小桐在旁边笑着说。 而魏子洲听到那些话后，脸色却更白了。 “魏子洲！” 张扬的声音忽然从走廊尽头传来，而后，便听到周围女生开始叽叽喳喳的声音。 显然，在高中校园里，张扬略显瘦弱的身材和那比女人还要白皙的肤色，更受欢迎。 薛小桐看到张扬从楼梯踏上走廊的时候，目光中都仿佛泛出桃花来了，“张扬，你来了……” 张扬理都没有理她的站到我跟魏子洲中间，看着董小爱攥着我的手时，冷盯了她一眼：“你放开莫菲！” “你来干什么？”魏子洲一脸不解的看着张扬。 张扬脸色也不好看，但是，看向魏子洲的眼神中带着愧疚，“行了，你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你处理？那会不是说好我来处理的吗？你能怎么处理？你回去！”魏子洲大声道。 我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竟然会吵架，赶紧说：“你们两个别吵了好吗？能不能先——” “你闭嘴！” “你别说话！” 两人转头一起喷了我一句，我顿时就懵了。 “张扬，你走不走？”魏子洲问。 张扬仿佛不敢看魏子洲的眼睛了，转头微微垂手的盯着我被董小爱攥住的手说：“你走吧……我不能走。” “你知道你留下的后果吗？”魏子洲不解的看着他说：“还是你觉得我不行了？” “不是……你走行吗？”张扬转头，目光不再是刚才的气愤，更多的像是一种请求，“我是从我父母那边过来的，你根本不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同意我退学当模特，他们……”张扬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好…好……呵呵，还是我把一切想的太单纯了！行！张扬，你真行！”魏子洲说着，便松开了我的手，后退几步后转身就走了。 张扬看着魏子洲消失在楼梯口时，转头看向薛小桐：“你干的真漂亮！” “我？我也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不会真的自杀啊……”薛小桐微笑说。 “你不会自杀为什么要跟你父母说你想自杀？！为什么要让你父母给我父母施压！？”张扬说着说着火蹭蹭蹭的就上来了。 “我没让我父母给你父母施压啊！你误会我了！” “那让你父母给我父母解释啊！现在就解释啊！”张扬生气的说。 “我怎么让他们解释，我又不是我父母……再者说了，你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当什么模特啊？上学多好，走秀多累……我可不想看你受苦，你以后一定会感激我的呢。”薛小桐撅着嘴的撒娇说。 那刻，我隐约知道什么事情了。 薛小桐知道张扬想去当模特，知道他要退学当模特的时候，她就有些烦躁。 当她确信我跟张扬“分手”之后，便萌生了一种施压的想法，毕竟她父母是张扬父母的上司，只要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娇宠她的父母，怎么可能不顺着她的心意。 更何况，她是利用“自杀”为借口来让父母向张扬父母施压！ 现在，知道了我云飞的秘密后，再利用我向张扬施压，那简直就是致张扬于“死地”了。 “我今天不跟你扯这些，莫菲你放不放？！”张扬口气生硬的说。 “你们都分手了，你怎么还这么在乎她啊？”董小爱攥着我的手问。其实，也是替薛小桐问。 “放不放？”张扬冷冰冰的盯着薛小桐说。 “你答应做我男朋友的话……”薛小桐背着手，装出小女人的样子低头“害羞”的说：“你答应做我男朋友，我不仅放了她，我还会比帮莫菲保密！我知道她家穷，我甚至可以给她交学费！” “你！”张扬虽然料到她想那么做，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面儿说了出来。 “张扬……”我乞求的目光看着他，低声说：“我晚上还有急事儿，你快帮帮我……” 看着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想到陆厉交代我的事情，我简直心急如焚。 “你们都闪开，我跟莫菲说句话！”他说着，直接拉着我回到了洗手间，撇了一眼身后的薛小桐她们后，直接将我推进了男厕。 男厕的小便池不是一般的臭，被推进去后，张扬砰的一声将门闭上，转头便冷冷的盯着我。 我看着他那充满火气的脸，赶紧解释说：“昨天晚上的事，我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我知道你跟魏子洲都是为了我好，但是——” “——但是，你就是想要出台对吗？你就是舍不得离开云飞对吗？你就是想堕落是不是？好了……现在都被薛小桐知道了！你知道她家的势力吗？你知道这件事儿如果被学校知道后，你的下场吗？”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办法了，所以我才让你帮我！我今天晚上必须再去一次云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客人，他——” “——他什么他！我一看那个男人就不是个好东西！魏子洲为了你跟强哥和豹爷都杠上了，他之所以杠上，一是因为你，二是他觉得我肯定能退学，肯定会和他一起去外地发展！但是，现在被薛小桐父母全搞乱了！这一切……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告诉她咱俩分手了！你说是不是你告诉她咱俩分手了！？”张扬简直不给我说活的机会。 我使劲拉扯住他的手：“是是是，我承认是我说的，但是张扬，咱们现在能不能不讨论这个，你还记得我给你提过的那个陆厉吗？昨天那个客人就是陆厉啊！他今天晚上让我过去一趟，他要给我钱，只要我拿到了那些钱，我以后就可以专心学习考大学了！我就不用再去云飞干了！” “莫菲……今天，今天我才发现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亏我还把你当做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了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放弃我跟魏子洲吗？你知道魏子洲多么在乎咱俩吗？你知道他现在跟强哥和豹爷杠上的后果吗！？你知道魏子洲已经在宏仁县待不下去了吗！？你…你真是自私极了！”他说着，直接转身摔门而去！ “张扬！”我赶紧冲出去。 我不能让他走啊，如果他走了，我怎么办？ 这帮女人一定不会让我走的！ “张扬！！” 084：突变 “张扬！”我跑出洗手间时，张扬正被薛小桐拽着手。 张扬担心魏子洲，回头反感的看了一眼薛小桐说：“我现在烦的要死，你能让我冷静冷静吗！？” 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张扬关键时刻还是比较冷静的，我最怕他忽然应下薛小桐的要求，也怕他直接抛弃我不管。 而且，他提出冷静的要求，薛小桐应该能答应。 “你可以冷静，但是……”薛小桐说着，转过头盯着我说：“……但是，我只给你一晚的时间。” 一晚？ 一晚上就够了！ 张扬埋怨我自私我不怪他，因为他不懂我对陆厉，更不懂我对陆厉的重要。 他的眼中何尝不是只有魏子洲？ 魏子洲的眼中何尝不是自私的只有张扬？ 爱情就是自私的，至少对于那时的我是那么认为的。我们都没错，错的只是在特殊的时间点里，交错钩织在一起的那些冲突。 “好，一晚就一晚，莫菲，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张扬说着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去。 我刚要跟上的时候，董小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莫菲，你急匆匆的干什么？薛小桐不是给你钱了吗？今晚还要去干啊！” “我没拿你们的钱，松开我！”我使劲的甩开董小爱的手。 “牛了你了！我们让张扬走，可没说让你走！切，没了那两个男人帮你，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啊？嗯？”董小爱说着，便靠到面对面的距离。 “你们干什么呢？” 一阵男声传来，我看到是我们班长陈启超和几个男生吃完饭回来准备上晚自习了。 陈启超个头一米七左右，一脸的青春痘，但是，他是属于学霸类型的人物，平时很少与我们交流。此刻，透过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对我们这些“不同”的学生，仍旧带着有色眼镜。 “我们干什么有你什么事儿？”董小爱嗤之以鼻的说。 陈启超不是那种书呆子类型，平时组织各种活动时候，也是比较开朗和懂得沟通人际关系的人。 撇了一眼董小爱后，转头看着我说：“我说你们这些人究竟是不是来上学的？上楼梯时就听见你们叽叽喳喳的，真是搞不懂你们！明明在最该努力的年纪，却整天吊儿郎当的！莫菲，我看过你入学成绩，那么好的成绩怎么不继续努力呢？真不知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上次摸底成绩考的那么差！” “班长，我想好好学习的……”我说着。 “别说了，学习又不是用嘴巴学的……你们这几个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高年级的都知道了……薛小桐，你家里再有钱也不能不学习啊？再有钱也不能砸钱供你上北大吧？” “陈启超，你就是上了北大，以后能比薛小桐家有钱啊？哼……这没你是什么事儿，你滚一边儿去行吗？”董小爱转身说。 “怎么？想打班长啊？”陈启超瞪着她说。 陈启超成绩年纪上都排的上名，那是老师眼中的宝贝、学校的标兵，这会陈启超就算打了董小爱，老师也绝对会偏袒陈启超的。 “莫菲，你还愣着干什么？”张扬站在一边喊了我一声。 “别走！”董小爱又要抓我的手。 我往班长后面一躲，“班长。” “你干什么？”陈启超冷瞪着她。 “你不怕我把你秘密说出去？”董小爱盯着我说。 张扬指着她鼻子回道：“你最好把你嘴巴闭紧了，否则后果自负！”而后，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薛小桐后，带着我转身离开。 “喂！莫菲！”陈启超见我快下楼梯的时候喊了一声。 “怎么了？”我回过身。 “马上期末考试了，老师让我找你们那些有上进潜力的同学谈谈话，过几天找你啊！”他喊着说。 “哦，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知道……唉。”他看了一眼张扬后，叹了口气的转身去了教室。 我则快步跟着张扬下了楼。 & 张扬在前面快步走，引得周围女生频频侧目。 我跟在后面，并没有冲上去。他见了我肯定烦。 而且，不止他心烦，魏子洲应该是最苦恼的那一个。 天色又暗了几分，我的心自然跟着焦急。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嗡嗡嗡”，小雪的电话？ “喂，小雪？”我马上接起电话。 “是我……”陆厉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陆厉有电话，但是，他们的电话都不是固定的，而且他们的电话经常被调查通话记录，所以，他并不敢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哥？” “你怎么还没过来？”他问。 “我遇到点儿事儿，马上过去。” “是吗？最好快点，我们下午的时候已经交易完了，如果再不走，会让他们怀疑的。”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我说着，便要挂断电话。 “对了，”陆厉忽然喊住我说：“听说那个强哥出事儿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怎么出事儿了？” “你不知道就行，记住，不管谁问你，你都说不知道就好。懂吗？”陆厉低声说。 “嗯，我知道了，我不说。” “好，我们在VIP208房间。”说着，便突兀的挂断了电话。 等挂断电话后，我才反应过来，强哥出事儿应该是陆厉找人干的。 看着远处的张扬，我赶紧的追了上去。 追到路口的时候，却看到魏子洲从路对面正快步的向我们走来。 我跟在张扬后面赶紧穿走过街道。 “子州？你怎么——” “强哥被捅了！”魏子洲上来便说。 “什么？你找人做的？”张扬不解的看着魏子洲说。 “没有，我手底下的人还没那个本事！”魏子洲赶紧解释，目光转而看向了我，又问：“莫菲的事儿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拖延了薛小桐一晚上，但是，她肯定是不死心的。如果我不做她男朋友，她不仅会继续给我父母施压，还会把莫菲的事儿宣扬出去……”张扬说着，转过头又看着我，说：“子州，你记得那个叫陆厉的吗？刚才莫菲说昨天晚上那个客人就是陆厉。” “……”魏子洲听后，双眼很是深沉的看着我，并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 我赶忙解释说：“是陆厉，那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就是陆厉，但是豹爷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我怕暴露才没有说出来。还有，我现在要去云飞跟他再去碰个面……而且，强哥被捅应该也陆厉干的。” “什么？” 他俩异口同声，而后，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在那刻，在他们眼中已经看不到火气了。 毕竟魏子洲昨晚跟强哥打的厉害，这会强哥失去战斗力，对他来说是非常好的事情。 “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赶紧过去趟，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保密啊！知道吗？”我说着，赶紧迈开脚步去路边打车。 & 宏仁县的出租车太少。 而且，正值高峰期。 我一边跑一边打车，心急如焚。 我的心急并不只是时间上的心急，我的心急是因为陆厉仿佛算定今天晚上绝对会出事！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迅速的满上心头。 等打上车赶到云飞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半了。 跑进化妆间，脱下校服，从背包里拿出裙子和丝袜之类的换上后，洗了把脸，来不及化妆，便跑了上去。 刚推开化妆室的门，便看见刀吉从一楼的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个纸巾擦着衣服上的血。 见到我后，赶忙收起袖子看着我问：“厉爷不是点了你吗？你怎么没上去？” 看到他的表情，再看看那些血迹，便确定是他去捅了强哥的。也只有他的身手能做到。 “我，我这就上去！”我说着，赶紧跑了上去。 …… 推开门后，豹爷和另外两个老总都在，而且，就连昨天那个风衣人也在。 “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呵呵！”豹爷说着站起身牵过我的手，笑眯眯的说：“莫菲啊，你真是我们的招财树啊！看来昨晚上挺用功的，弄的阿厉对你还上瘾了！？诶，不过，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昨晚上给整虚了？嗯？哈哈哈哈！” 陆厉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抽着烟，嘴角勾着浅浅的笑，静静的看着我一声不语。 而那个风衣男，在昏暗的包厢里也一直带着墨镜，身边的小雪异常老实的坐在旁边吃水果。那种状态很明显的表明——这客人不需要服务。 “去，坐阿厉边儿上吧……”豹爷说着，从桌上端起酒杯，冲着陆厉举起杯子说：“好了，今天我们的交易非常的顺利，几位都是敞亮的生意人！让我们干杯！希望下次合作能更加顺利！来！” 小雪将酒杯端起来，丰哥结果酒杯后，一饮而尽，毫无表情。 陆厉一手轻轻挽住我的腰，另一手端着酒杯说：“豹爷别客气了，我就是念及你跟我爸的旧情，同时也是知道你对这行有兴趣，所以才跟我们老大商量来给你供货的！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准备回去了。” 他说毕，便轻举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当他饮酒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后腰一疼，手摸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他手中有张卡片。 我一抹上面凹痕数字，便知道是银行卡，悄悄的撩起裙子，便塞进了丝袜里。 他塞好之后，便慢慢的站起身，看了一眼风衣男说：“丰哥，咱们走吧！” “砰！”的一声，门忽然打开！ 那风衣男几乎是本能的从后腰抽出了一把枪，直接指在了门口！ “我！是我！豹爷！”一名云飞的男服务员一脸惊恐的看着风衣男。 “这位哥，他是咱自己人…自己人……”豹爷厉害，但是也没到玩枪的水平，赶紧伸出双手示意对方放下枪。 见风衣人放下枪后，转头呵斥到那服务员：“你他妈的慌张个屁，小心一枪崩了你的脑袋！” “豹…豹爷……那……”男服务员仿佛做了什么大错事似的，手颤颤的指着隔壁那个房间，嘴角也跟着发颤的说：“那光头…光头跑了……！” “操！！你们怎么没抓住他！？”豹爷忽然呵斥一声！ “我…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的啊！我…我刚才去给他送饭的时候，看到绳子断了！我…我们也不知道他……” “赶紧去查监控看看他是什么时候跑的啊！”豹爷一脚踹在男服务员腿上。 “哦呜哦呜！……”男服务员转身刚要跑的时候，大敞着的门外，忽然传来了警笛声！ 陆厉将我的腰一紧，手中变戏法似的，又抽出一张银行卡，直接从后腰塞进了我的内裤里！ “丰哥！快跑！”他大喊一声后，一脚踏在茶几上，夺门而出！ “二楼有暗道！”豹爷大声喊着，不忘回头嘱咐另外两个老总说：“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地方藏毒啊！别，别藏我家啊！扔了！赶紧擦擦上边的指纹扔外面去啊！！” 那俩老总听后，赶紧的拎着箱子往外跑，“妈的，早知道先放下货再来喝酒啊！妈的！他妈的！！” 两人刚挤到门口，“砰”的一声枪响便传来！ 吓得俩人赶紧退回来！ “跑不出去了！跑不出去了！怎么办啊！？”胖胖的程老板脸都吓变形了。 豹爷看着桌上的抹布说：“赶紧擦掉手印啊！赶紧的啊！警察抓到，咬死就说货是他们的！说是那个丰哥的！别说是阿厉的！知道吗！？” “那我们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胖老板一边哆嗦着擦一边说。 “你个猪脑子！钱要紧还是命要紧啊！！”豹爷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砰”的一声，门直接被踹开！ 一帮警察冲进来，拿枪指着我们厉声道：“我们是汉江市缉毒中队！所有人抱头蹲下！所有人都抱头蹲下！！” 那刻，蹲在地上，看着熟悉的大理石，脑中一片空白…… 他们是汉江市的警察，汉江市…… 张警官就是缉毒警察，他一定不会来，他一定不会来的！ 085：验身份 我蹲下身子捂着头，听到外面不时响起的枪声，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很害怕很害怕，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枪声。 更害怕的是陆厉的安全，心中一遍遍的祈祷他会成功逃脱，一遍遍的祈祷他没事儿！ “张队！”包厢外的走廊上传来警察的声音：“抓住一个，但是，肯定不是只有那一个人！” “肯定不是一个人啊！堵住门口，赶紧继续搜啊！一个都不要放过！”张警官的声音响起。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队长，不过仔细一想他的工资待遇，应该是副队长吧？ “赶紧继续搜！任何一个角落都别放过！”那名警察说着，便继续带人搜查去了。 与此同时，我们包厢里的警察也没有闲着，打开灯之后，开始搜查。 我低头，看到一边的胖子程总蹲在地上时，双腿都在打颤。 “这是什么！？”一个警察指着沙发上的黑皮箱问。 “不知道！不知道！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程总赶紧说。 “小李，检查一下。” 那个警察喊了一声之后，便看到一个手拿检测仪的警察跑过来。 嘀嘀嘀的几声响后，起身说：“刘组，没有危险，要不要打开？” “打开！”那刘警官说。 “啪”的一声，皮箱打开之后，房间顿时就没了声息。 “我的乖乖，量不少啊！赶紧叫张队过来！”刘警官吩咐完后，转身又对另一边的警察说：“你们几个赶紧对现场这几人进行搜身！” “是！” 我们四个女孩立刻被警察喊着站到墙边，双手扶着墙的被他们搜身。 可能是男女有别，那些警察搜身时都是使用的长棍检测仪，所以并没有搜到我的银行卡。 “我们都是公主，你们搜我们干什么啊？”一个胆儿大的姑娘不情愿的说。 “配合检查，啰嗦什么你啰嗦！”后面的警察大喊一声。 “刘组，这些人都没问题……”警察检查完后汇报说。 “全都蹲下！”那个刘警官下令后，不耐烦的说：“张队呢？怎么还没过来？赶紧再去催催！” 我听到他们要喊张警官的时候，我赶紧把头低的更低，而且悄悄的将头绳摘掉后，把头发四散开，遮挡住自己的脸。 “张队来了！”小警察说。 “什么情况？”张警官的声音响起后，我便看到他的脚一步步的靠到了沙发跟前，弯身检查一番之后，站起身问：“小刘啊……这么多的货，赃款不少吧？” “张队，刚才都检查了一下，这几个人身上并没有带钱，应该是被供货方带走了。”那个刘组说。 张警官听后，慢悠悠的转过身，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身子一愣，盯着豹爷看了好一会后，才慢悠悠的说：“呵……我当时谁呢？豹爷啊，你这好好的KTV买卖不做，也学着搞这玩意了？” 张警官显然是认识豹爷的，而豹爷自然也对张警官很熟。 “张警官，这些东西可不是我的，我是听到有贵宾后，才带着这几个公主上来凑热闹的，谁知道他们是整这玩意？我要是知道他们在我地盘上弄这个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进来的啊！”豹爷立刻笑着讨好说。 “哼……”张警官冷哼一声，转身轻轻的摆弄了一下小雪的头，看了一眼小雪后，松开手冷盯着豹爷说：“我刚才在下面转了一圈，发现你这儿的女孩真不少啊……” “张队放心，我这儿绝对没有雇佣童工，而且，我们这里是正儿八经的量贩式KTV，这些都是点歌公主！真的都是上来点歌的！” “你忽悠谁啊？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扫黄打非我可是干了很多年，这些个女孩最终会被你们这些人渣祸害成什么样子，我可是一清二楚……我是没在你们宏仁县管事儿，我要是在宏仁县，你这云飞早特么给你拆了！”张警官没好气的转身看着另外两个男人说：“这些东西是你们两个买的吗？” “这是那个穿风衣戴墨镜那人的，那人叫…叫什么丰哥，不是我们的，我们都还没碰过呢！”那个瘦瘦的老板赶忙解释说。 “照你这么说，那人是卖家，你们是买家了，对吗？”张警官问。 “对，不不不，不对！我们不买，我们买这个干什么？你看我们身上都没带钱，我们要买的话，早带钱来了！我们是忽然遇到的！忽然、碰巧遇到的！”瘦子赶紧解释说。 “行了！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这里有毒品交易，现在证据确凿，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一趟吧！小刘，”张警官喊了一声，刘组应声走到跟前，“把这两个……不，把这三个男人都带局里去审一下。王刚，拍照取证，回去验一下成分，然后给局里做个汇报。” “张队，这几个人怎么办？”一个小警察指着我们说。 “该怎么办怎么办！这些东西还用我教啊！一个都不能少，全验！”张警官说着，便走了出去。 见他出去之后，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还好没有发现我、还好没发现…… 而且，那会听说他们就抓住一个人，便感觉陆厉应该是没有危险了。 “你们要给我们验什么啊？”小雪被拎起来的时候，一脸紧张的问。 “你说验什么！？下去！都到一楼大厅里集合！” & 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扫黄打非的场面，很多女的被警察从洗浴中心排队撵出来然后带上警车，还有的就是一大帮女人在大厅里蹲在地上，等着安排。 这会，我们云飞的全体成员，包括冰姐和那些服务员，都在大厅里了。 有些个年龄大、经验多的女人并不在意，她们肯定不是经历过一次两次了。 小雪靠过去问了问后，回来低声问我：“诶，菲菲，你没吸毒吧？” “没有啊……怎么了？” “待会，咱们都会被带走，然后抽血验尿，看看有没有吸毒……你看见那几个了没有？她们现在吓得脸都白了……”小雪指着不远处刘素云她们说。 我看过去的时候，看到那几个女生脸色真的很白，明显是吓的。 “听桃姐说，她们那些女孩为了让客人开心，陪着他们一起玩嗨了，当然，刘素云好像是被旁边那个茉莉给做了手脚之后上道儿的，这就有些可怜了！” “什么？”我一听就惊讶了。 那个茉莉平时并不怎么说话，起初的时候我以为那个女孩是天生冷漠，后来听苏烟说，那女孩刚开始的时候不是那个状态，相反，茉莉刚来的时候非常开朗。 后来，店里来了一群年轻的社会人，趁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在她啤酒里放了东西，而后茉莉慢慢的被那帮男人给带坏了。 再后来，到了吸食的后期，整个人就有点儿人不人鬼不鬼了。 曾经还想着赚钱的茉莉，如今为了多买点儿那东西，已经开始拖着别人下水了。 “那她们如果被查出有毒的话，会是什么下场啊？”我问小雪。 小雪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会不会坐牢啊？” “你们两个！”一个警察指着我们俩人，“把嘴巴闭上！不许说话！” 我俩听后，立刻不言语了。 再扫了扫周围的人，感觉好像少了个大高个服务员。 我记得那会来的时候，在一楼大厅看到他在搬啤酒的，这会怎么不见踪影了？ “快点儿！过去排好队！”身后的警察忽然喊了一声。 我轻轻侧过头去，看到那身红黑相间的服务员衣服时，并没有惊奇，但是当我向上看到抱着头时露出的半个下巴，顿时就怔住了！ 陆厉！？ 他竟然没跑！？ 而且还换上了服务员的上衣？ 脸上乱七八糟的口红，应该是故意迷惑人的吧？ “人齐了吗？”张警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立刻将头低了低，用头发遮住脸。 “报告张队，人都齐了！” “宏仁县公安局的速度怎么这么慢？还没来吗？”张警官没好气的问。 “嘿！别提了，从咱们接到举报电话到现在都快俩小时了，愣是没见个人影！哼……让我说，那个豹子也算是有两下子！”那个刘组嗤之以鼻的说。 “那个穿风衣的嫌疑人现在在哪儿？”张警官又问。 “送医院去了。” “行，我先去医院南边看看，待会再去化验中心找你们！贩毒的没几个不吸毒的，到时候咱们能从这些人里面找到不少线索！记住，出发前要好好确认一遍他们的身份信息，发现可疑的立刻上报！” “是！”刘组敬礼说。 那刻，感觉张警官做事还是很果断的，只是平时在家里的时候，没有发现而已。 “诶，对了！” 张警官忽然一回头，我赶紧低下头！ “小刘，运送这些人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注意，如果真是那风衣男一个人来送毒品的话，那么他在这里面一定有接应的！到时候，别给我整出漏网之鱼啊！给宏仁这边的警方也说一下，确保顺利收网！” “行，张队放心吧！”刘组笑着说。 见他们走后，我的目光慢慢的移向一边的陆厉，他很聪明的站在了最后面抱着头。如果站在前面的话，光是那些熟人的目光就能将他出卖。 但是，这会他怎么逃啊？ 他仿佛觉察到我在看他，不经意抬了抬眼皮，跟我略有深意的递了个眼神…… 那意思我明白，是让我协助他逃跑。 心脏瞬间开始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哦呜哦呜……”外面忽然来了七八辆警车。 “好了！所有人！所有人注意！把你们的身份证都拿出来！你……拿出来！”一个小警察指着最前排的女孩说。 那女孩拿出身份证后，警察拿着一个现场身份验证器扫了一下，再比对一下模样后，指着旁边说：“排队上车，去化验中心验尿！下一个！” 几名警察开始记录人员信息，而我则一步步的往后靠，一直靠到了陆厉身边。 内心纠结万分，陆厉肯定不会用自己的身份证，他本身就是通缉犯啊！ 怎么办？ 086：狡猾又心狠 我持续的后移，还好那些警察都忙于登记信息，没有注意到我。 当我移到陆厉身边的时候，转头看到他已经掏出了一张身份证。那张身份证是吴磊的，也就是那个服务员的身份证。 虽然两人的体型和发型相近，但是模样差太多了！如果被警察看到，绝对会识破的。 我壮着胆子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紧盯着旋转门外。 我顺着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骑在一辆警用摩托上，当那个警察缓缓转过头来时，透过他那拉低的警帽，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刀吉！ 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到了一辆警用摩托，还换好了警服？ 想到陆厉此刻已经换上了服务员衣服，便知道他们肯定是惯犯了吧？ 可是，虽然这里离门口很近，但是，在如此多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陆厉根本就没有冲出的机会。 我一定要想办法给他创造逃跑的条件！ 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知道这样庇护陆厉甚至是犯法的，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是要救他！ 这跟善恶无关，这只关乎于我的心！ 爱情是自私的，也是盲目的，我爱他，他是个英雄我会爱；同样，如果他是个罪犯，我依然爱…… 前面的队伍一个个的被审验身份后排队上了车，慢慢的便快轮到我们了！ “呜嘟嘟嘟嘟……” 当我前面还有一个人的时候，门外的刀吉已经将摩托车发动了，并淡定的装出一副要出发的样子。 这会外面有汉江市警察，也有宏仁县警察，很多人并不认识，所以刀吉才敢那么淡定的吧？ 低头再看看陆厉的脚，便知道陆厉为什么要排在最后了，因为前面那些警车已经陆续的带着人去了化验中心，现在外面只剩下两辆警车。逃跑时，被追上的概率也降到了最低。 “小李，速度快点。”旁边的刘组有些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当我看到刘组那张不耐烦的脸，我内心当中那个点子也越来越清晰。 这个刘组我以前虽然没碰过面，但是，在付香芹家中的相册上我是见过的。而且，通过他跟张警官出去野炊时的合影，我便知道他们是比较要好的同事。 那刻，我决定赌一把，我赌他认识我！ 我相信他一定见过张警官钱包中那张，四人全家福！ 于是，我微微转身冲陆厉伸了伸手，他微微一楞的时候，我轻轻的捏过了他手中的身份证。 他不知所以，但是也冷静的没说一句话。 “我好害怕……”我转身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俩干什么！快一点！”验身份的警车有些生气的瞪着我俩说。 我轻轻移了移脚步，抱得陆厉更紧了一点，以便让警察无法看到他的脸。 “喂！！你们两个！”警察急不可耐的上来推了我们一把。 “呜呜……”我直接“哭”了出来。 “怎么回事！？”刘组终于靠过来问了。 “这女孩说她害怕，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干公主喝酒、点小费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身份证呢！拿出身份证来！”那小警察说着又推了我一把。 我慢慢松开陆厉的脖子，将两张身份证同时的递给小警察，就在他要接过去的瞬间，我突然往回一抽，转身看向刘警官，并勾开了头发…… “刘叔叔，你还认识我吗……？”我轻声看着近在眼前的刘警官问。 他疑惑的看着我，而后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整张脸都僵住了，“你……” “我是菲菲……”我说。 旁边的警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仍旧没有忘掉本职工作，冲着我伸手道：“拿过身份证来！” 刘组伸手一挡，示意小警察等一等，而后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那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挠着头的背过身又回来，仍旧是想不通似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拿手指头点着我的脸，万分纠结的说：“你…你你…你说你……你怎么……这，这这这……” “刘组？”旁边警察有点儿呆了。 “刘叔叔，我求求你……”我说着，靠钱一步，贴的很近的低声说：“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爸好不好……” “这……唉切！怎么会这样！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你！？”他一脸扭曲的说。 警察的养女竟然在KTV里干公主！？ 这事儿要是让张警官的同事知道了，那张警官的脸就真没发搁了！而且，这个刘组长肯定知道以前我当站街女的事儿，这会也不敢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儿暴露我的身份。所以，此刻才会如此的纠结！ “刘组？你这是？”旁边的警察处理完事儿后，慢慢的都聚集了过来。 “都闪开！各忙各的去！”刘警官窝火的喊了一声。 那几名年轻的警察显然不认识我，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后，慢慢的又散开。 “刘组，这还需要验身份么？”那小警察问。 “验啊！验……还验什么验啊！他是谁啊！？”刘组指着我身后低着头的陆厉说。 我直接将吴磊和我的身份证递给了刘组，只是我的在上面，他的在下面，故意遮挡住了。然后，故意岔开话题说：“这是我俩的身份证，刘叔叔，事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真没吸毒……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求您…求您不要告诉我爸……”我说话越来越小声，小的只能让他听见。 虽然那么对他请求，可是我知道，他迟早会告诉张警官的。 毕竟，这是大事儿，不是小事儿…… 但是，我不后悔，只要能救陆厉，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个公主都无所谓了。那刻的脑海中，只有‘救陆厉’这一件事。 “行了！你俩跟我来！”他说着将身份证装进警服口袋后，转身就往门外走。 我想，踏出门口之后，陆厉就会坐上刀吉的车，然后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当我们快踏出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刘组！！抓住那个服务生！！”一个警察忽然冲下楼来大喊。 陆厉反应超级迅速，在那声音还没说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 “嗖”的一声，两步跨下台阶，纵身跳上了刀吉的摩托车！ “呜~~”的一声，摩托车直接飞奔出去！ “刘组！我们在楼上发现一个被绑住的服务生！那人绝对有鬼！”那个警察跑出来喊着说！ “不用你放屁，老子眼没瞎！赶紧追啊！！”刘组指着逃跑的陆历大喊。 见那帮警察上车追赶后，刘警官慢慢的转过身， 冬日的冷风很冷，但是却比不上此刻刘警官的眼神冷。 他死盯着我，极其愤恨的说：“菲菲啊……你真是…你真是长能耐了你！竟敢包庇罪犯了你！你，你你你，你他妈的给我滚车上去！看我怎么跟你爸说！！” & 化验中心在宏仁县人民医院。 还好是大晚上，人并不多。 若是白天，我们这么多大冬天穿的衣着暴露的女人，绝对会引来很多围观群众。 当刘警官知道我包庇陆厉之后，就直接将我交给了其他警察按规定处置。而他则去找张警官汇报情况去了。 排着队伍，验了尿。 一众人在走廊上等待结果。 结果出来后，尿检呈阳性的全都被带走了，而阴性的则放走。 毕竟，点歌公主并不算是卖淫，而且，他们是缉毒警察，不管这一块。 刘素云和茉莉她们不出意外的被带走了，刘素云被铐上手铐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那眼神是无法被演绎出来的一种绝望和心死，仿佛在那一刻，她看清了自己的未来，一个无底洞般的未来…… 没有任何希望的光芒，也没有一丁点儿想重新站起来的欲望，只像是一个绝症病人放弃治疗时，那绝望而又无奈的眼神。 她就那么看着我，眼中，有悔恨。 当冰冷的手铐拷在手上时，她醒了，却也晚了…… 在等待化验结果的时候，通过旁边那些女孩的叽叽喳喳，我也知道了刘素云接下来要面对的场景。 她们会被关押一段时间，然后警方会评定她们是否吸食成瘾，如果成瘾则会送去戒毒所强制戒毒！ 听她们说，茉莉曾被强制戒毒过。不过，并不是被抓后送去的，而是她父母发现后送去的。 但是，哪怕被强制过之后，仍旧会复吸。 刘素云未来的清晰，就在于此…… 一个沦落的、没有意志力支撑的人，根本无法对抗那种诱惑，更无法战胜毒魔。 她明白她自己的无力与无助，当她将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位置时，等待她的必然是万丈深渊…… 她恨茉莉， 当她转过头看茉莉的时候，那眼神中有恨。 只是那恨，也是一种无力的恨。 “任雪琪（小雪）！阴性！”一个警察开始念最后一批化验单，见小雪从人群里挤出后，颇有些意见的说：“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哦……”小雪应了一声后，转头看着我指了指门外，小声说：“我去门口等你啊！” “XX！阴性！走！” “XX！阴性！走！” “……” 一个个阴性的都离开后，周围只剩下了我。 “莫菲……”警察说着，将化验单合上后，直接走到了我跟前。 “……”我没说话的，静静看着年轻的警察。 他将化验单收好后，从后腰摘下了手铐。 “我没吸毒……”我赶紧说。 “嗯，你是阴性的……”他说着抓过我的手，直接给我铐上了手铐，而后挽住我的胳膊，边走边说：“……虽然你没有吸毒，但是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取证，你今晚是在毒贩交易的房间里坐台的。今晚这起案件，毒品量属于重大案件，所以，你有条件也有义务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走吧……咱们警局聊聊。”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些拒绝的停住身子说。 那是我本能的动作。 小时候因为李胜去过派出所，十二岁时因为阿蛛的死去过派出所，现在十六岁又因为这事儿进公安局…… 我的潜意识里有一种对警局的排斥，很深很深的排斥…… 年轻的警察见我抗拒，脸上表现出一种严肃的模样，“难道你要让我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吗？” “不要……”我身体瞬间软下来的说。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小学老师都教过你们吧！没事儿的，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们不会为难你。上车。”他说着，打开车门直接将我推了进去。 “刘组，去哪儿审？”上车后，年轻的警官冲着副驾驶问了一句。 我慌张的抬起头时，透过中间的防护栏，看到刘警官正坐在副驾驶上。 他头也没回，淡淡说了句：“宏仁县公安局，张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哦？张队不是在医院审那个穿风衣的犯罪嫌疑人吗？”年轻民警发动汽车后，轻声问。 “中了那么多抢，早他妈死了。真他妈一帮狡猾又心狠的畜生……” . . . 谢谢17K书友打赏的小心心。 087：委屈的心 “我想上个厕所。”我坐在审讯室里说。 一边的女警斜瞄了我一眼，说了今晚见我后的第一句话：“憋着。” “憋不了了……我不跑。”我站起来说。 我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想去洗手间。 那会刘警官将我送过来，小警察将我带进来后，便是这个女警看管着我。而后这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我就这么跟她干坐着。 “你一个女人能跑出公安局去就怪了，”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上下端详了我一会后，仿佛觉得我不像是说假话，“大的小的？” “小的。”我说。 她听后摆了摆头示意我跟她走。 进了洗手间，她帮我解开手铐后，谨慎的盯了我一眼说：“速度快点儿啊。” 我进了洗手间后，来不及上厕所的，先将内裤中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是一张黑色的建行卡。 而后，又将丝袜中的银行卡拿出来，是张普通的农行卡。 黑色的银行卡里面，一定有很多的钱吧？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赃款吧？ 我仔细回忆陆厉给我这张卡片时的情景，我记得他身体往风衣男的身边靠了靠，而后这张卡片便像是变戏法似的到了他手中。 而且，他刚拿到手中不久，便出现后来豹爷的人跑进来说光头跑了的事情。 我感觉有点儿蹊跷，那会陆厉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两张卡？ 走的时候，为什么忽然又塞给我这张黑卡？ 难道，这张黑卡是他从风衣男身上偷过来的？ “好了没有！？”外面的女警问。 “马上！”我赶紧嘘嘘完后，将两张银行卡塞进了胸衣里面。毕竟，坐着的时候，很硌得慌。 走出洗手间，洗了手后，她重新给我戴上了手铐。 刚要出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了皮鞋踏地的声音，摆过头去，看到张警官和刘警官并肩从洗手间门口走过，方向应该就是审讯室。 “豹子和那两个老板审的怎么样？”张警官问。 “他们把责任都推给那个死了的风衣男身上了，死活不承认是他们的。” “那个风衣男的身份确认了吗？” “正在进行DNA比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国际上通缉的大毒枭吕丰。”刘警官说。 “这么大的案子……真是……怎么就让那关键人物跑了呢！还在你们一大帮警察的眼皮底下跑的！那KTV里的监控呢？” “那帮人不是一般的狡诈，而且那个豹子绝对跟他们串通好了，监控里一点儿信息都没有！现在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指纹呢？”张警官又问。 “那些人的手都自个烧过了，压根就没指纹。不过……不过，菲菲应该知道那人的模样……”刘警官越说越小声，还有点儿害怕似的。 “她怎么知道？”张警官停住脚步问。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听豹子说，昨天晚上那个年轻人点了菲菲，唱完歌后……”刘警官说着，眼光一斜，忽然发现身后我们两人，眼睛激动的一瞪：“你俩在这儿干嘛！” 女警纳闷，毕竟这俩大活人在后面走，没碍着谁啊？ 怪只怪他俩一直紧张的谈话，压根就没注意好吧？ “刘组，我送犯人去个厕所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女警一脸不解的说。 “去去去，赶紧带她进去！”刘警官指了指不远处的审讯室说。 我被女警拉着走过去后，便看到刘警官靠在张警官耳边说着什么。 其实，想想也知道他是在说我跟陆厉出台的事儿，不过，好处是陆厉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他们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陆厉。 “你叫什么没名字啊？”女警皱着眉头问。 “莫菲。”我实话实说。 她推开门后，脸上厌恶的表情更甚了，“还菲菲、菲菲的叫，这刘组真恶心……进去坐好！”她说着，指了指里面的审讯位。 我刚坐好之后，张警官跟刘警官两人表情冷峻的走了进来。 刘警官看了看旁边的女警，“你先出去。” “咦？”那女警一看就是性格很男人，斜瞪着眼说：“刘组，你今天很不正常啊……” “这个人比较特殊，出去。”刘警官换了比较客气的话说。 “不就长的漂亮点儿吗？呵……”那女警撇了他一眼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见那女警察走出去后，刘警官那严峻的脸顿时就衰下来，颇有些为难的低声说：“要不……要不我也出去吧？你俩单独聊聊。” “不用，”张警官将卷宗往桌上一扔后，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冷目看着我说：“该怎么审怎么审，别啰嗦！” “呃……”刘警官抬起警帽，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戴上警帽后，慢悠悠的坐到了座位上，看着张警官那冷寂的脸犹豫片刻后，轻咳一声的拿出口供本和笔，转过身看着我问：“姓名。” “莫菲……” “年龄。” “十六岁。” “嘶……”他长长的吐出口气，仿佛对‘十六岁’这三个字很感叹。 毕竟，别家十六岁都还算是个孩子，上高一的孩子。 而我，却成了KTV里的公主，而且还是跟毒贩有了一晚“亲密”接触、并设计让罪犯逃走的公主…… 刘警官撇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警官，而后，抬了抬眼皮又瞅了瞅面无表情的我，问：“在云飞干多长时间了？” “三个半月了。”我如实说。入学军训不久父亲就病重入院，从阴历九月到现在的腊月，却是三个月了。 不过，当我说出三个半月的时候，张警官的脸色明显的阴沉了很多！ 像是憋着一股气，等着爆发。 刘警官继续问：“孙豹跟你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孙豹……” “就是你们的豹爷……”刘警官憋了一口气的问，嘴角还挂着尴尬的笑。 “那是我们老板。” “今天包厢里另外两个本地的老板，认识吗？”他又问。 “不认识……” “那个穿风衣的呢？” “不认识……” “那个逃跑的服务员呢？”他眯眼问。 “不认识……”我第三次重复。 这次张警官有些憋不住气了，手一把抓住桌沿的时候，刘警官一把按住他！ 张警官一把甩开他的手，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为什么干这个！啊！？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你自己！？” “张磊！”刘警官直接喊了他名字，使劲拉着他的手说：“这个不属于审问范围……” 张警官听后，将警帽往桌上一摔之后，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呼呼的穿着粗气。 那刻，我知道他是在乎我的。 但是，我也知道他同样在乎他的工作、在乎他的名声。 我总觉得，我跟他之间有层神秘的隔膜，总是无法消融。可是，我们明明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啊…… 我至今都捉摸不透这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亲生父亲与养父的差别？难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 是因为，他永远是理智的，而付香芹永远都是感性的吗？ 假如付香芹在这里站着，她绝对会第一时间的将我带回家里去，她绝不会让我接受本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接受的问讯。 刘警官见张警官慢慢平复后，放下手中的记录笔，问：“那会我们审问豹子等人时，他们说你昨天晚上跟那个逃跑的犯罪嫌疑人出去了。有这事儿吗？” 我看了一眼张警官，他双手环撑在桌子上，低头静默思索着什么。 而后，回过头看着刘警官说：“嗯……” “跟他出去做什么了？” “我，我跟他出台了。” “轰！！”的一声！ 张警官直接将桌子掀翻了！！ “你他妈的！！！”他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我。 我那刻除了耳膜之外，内心当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里波动…… “你…你对得起你妈吗？啊！！你对的起你妈吗你！！”他撕嚎着说。 当我听到“妈”那个字眼的时候，内心忽然就开始巨大的拉扯！ 非常非常疼的一种拉扯！！ 抬起头，看到他眼眶湿润、却使劲憋着不落泪的眼睛时，我自己的眼睛却开始汹涌…… 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嘴巴，可是仍旧是忍不住的颤抖的大声说：“我对得起我妈！我比谁都对得起我妈！！” “你他妈的混蛋你！！”张警官冲过来就要掌掴我！ 刘警官一把抱住他，“张磊你别冲动，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不是孩子了！”我内心中的委屈早就憋不住了，双手戴着手铐，瞪着张警官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干这个吗？我告诉你，因为我穷！因为我没钱！因为我爸病了！！他需要钱来养命！我也需要钱救他！！我想过找我妈要钱，但是我却看到我妈跟你吵架，我听到你说家庭困难、你说为了张亮的未来、你说你不允许我妈照顾我父亲！！我不怪你……咱家啥情况我也知道！但是……但是那是我爹！那是我爸！我自己赚钱照顾亲生父亲不对吗！？我不恨你……但是，张磊，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爸爸！我也一次也没叫过你爸爸！你在我心里根本就不是爸爸！你根本就没资格指责我！！” 我撕嚎着，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但是，当我看到他眼中流出泪水时，我心里真的好疼好疼…… 我的话是委屈的话，但是，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是很爱我的…… 我知道， 但是， 我真的好委屈的…… 088：扎口噤声 当我对着张警官说出内心中的委屈后，审讯室里便只剩下我的轻声抽泣声。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对张警官讲话，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他“撕破脸”。 我感恩，但是，那时那刻十六岁的我，骨子里也有属于青春期的叛逆。压抑了太久，终是会有所爆发出来的。 他的眼泪慢慢止住，脸上的愤怒也慢慢的褪去，仿佛后知后觉的想起我并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仿佛，想起我还算是个孝顺的孩子。 而后，他的头慢慢的垂下去…… “张队？”刘警官去扶他。 他抬手挡开后，从地上慢慢的捡起自己的警帽，转过身戴上后摆着手、一句话不说的往外走。 “张队，她……不是，菲菲今晚？”刘警官拉住他问。 他愣怔了一会后，淡淡的说：“你问吧……问清楚她跟那个逃走的嫌疑人什么关系……我，我出去抽根烟。” “呃……哦……”刘警官稍微顿了顿后应声。 见张警官出去之后，刘警官正了正警帽后，脸上很是尴尬的走了回来。 我见状，便慢慢的坐下。 他将掀翻在地的桌子扶起，将地上的笔录捡起来后，也坐回了原处。 空气很紧，很静。 “你爸他挺心疼你的……”刘警官轻声说。 我没有应声。 他拿起笔在指间轻轻的旋转，转笔水平很差，掉下去好几次。 最后，将笔尖往口供本上轻轻一戳后，问：“那个跑掉的嫌疑人，不认识吗？” “不认识……”我说。 “那…那你在包厢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们交易？” “没有……” “那天晚上，你跟嫌疑人出去之后，他有没有跟你聊什么？” “他将我放路边后，就走了。”我说。 “哦？哦……”他怀疑，但是，却也没再细问。 安静而又尴尬的气氛又一次袭来，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眉间的严肃越来越浓。 “菲菲啊……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你还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你刘叔叔我干这行很久了，我知道今晚你是故意在保护那个嫌疑人……对吗？” “……”我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承认。 “菲菲，这次有人死了，算是大案了！我跟你爸都不想你被牵扯进来，这会要是换了别的人，我们肯定会严加审问。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乱来的女孩，你不说一定是有某种特殊的原因。能告诉刘叔叔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帮助他的吗？”他尝试着用温柔的目光看我，可是他抿紧的嘴唇却背叛了他的心。 “我——” “——铃铃铃”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后，眼睛瞬间瞪起，显然是某个重要的人。 嗖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一本正经的拿起手机说：“秦队！” “在宏仁县？”狭小而安静的空间里，对方的声音很清晰。 “是的，秦队！”他略显紧张的说。 “刚才我给张磊打电话，他什么情况？我的电话都不接？”对方的声音很是铿锵有力。 “他…他…他肯定是去洗手间了，哦！他手机在审讯室呢！”他装模作样的说。 “行了！别给老子打马虎眼！刚刚我接到消息，今天死掉的那个就是国际贩毒集团里的小头目阿丰。” “是吗？那我们立功了啊！”刘警官高兴的说。 “嗯，缴获的毒品量够大，还击毙一个头目，功劳够大。不过，关于这次行动，全部扎口，不允许在任何媒体上进行报道！” “什么？”刘警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没听清啊！关于此次的行动，全体噤声！不准再往下查了！” “不查了？” “耳朵塞驴毛了？跟张磊说声，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让宏仁县警方自己处理就好，你们明天归队！”秦队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警官挂断电话后，直接跑了出去。 那刻，我就想，所谓的不查了是不是就没我事儿？ & 十多分钟后，那会的女警推门进来了。 很是疑惑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后，挑着眉毛一步步的靠过来…… “关系很硬啊？”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什么？”我不解的问。 她不屑的从后腰掏出一把小钥匙，走到跟前给我打开手铐后，轻蔑的说：“别装了，走吧。” “我可以回家了吗？”我问。 “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张队让你去宿舍睡，跟着我。”她说着，转身走向门外。 我出去后，走到领物台，她递给了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我的手机和身份证之类的。 “啊欠~”她打了啊欠后，摆摆手说：“赶紧的，困死我了。” 我跟着她去了二楼一个房间，房间里摆着四张干净的床。空调吹的屋子里很暖、很舒服。 “你认识什么大官啊？”她躺去床上后，看着坐在床沿上的我问。 “不认识。”我说。 “呵，嘴还挺硬，不认识什么领导的话，张队那个傻愣脾气，不把你关到天亮才怪呢。”她说着，转身关掉了灯，“快睡吧，不早了。” 那刻感觉她像是错误理解了。 那个秦队在电话里宣布不准继续追查，但是，她却以为我认识某个领导。 我合衣躺下后，悄悄的开机，除了小雪和苏晴她们询问的信息，便是魏子洲和张扬的未接电话。 静静的锁屏后，放到一边，睡觉。 陌生的公安局宿舍里，我脑子仍旧有些缓不过神来。 感觉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又那么情理之中。 忽然挺想陆厉，不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取那张黑色的银行卡…… 静静的闭上眼，可是，刚闭上眼就浮现出了张警官的脸。 那张纠结、狰狞、又泪流满面的脸…… 而后，脑海里慢慢的回忆起小时候，他用摩托车载着我回到了李胜家，在家门口我坐在后面攥着他的衣服不下车。 再后来，他便载着我回了家。 想到他在家里看到我跟付香芹嘻嘻哈哈时嘴角的笑，想起他跑到街道熟食店里买我最喜欢吃的猪蹄时那浅浅的笑，又想起他凶张亮不准再欺负我时的样子…… 慢慢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泛上来。 抹掉眼泪，我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太不知足了？我不该那么苛刻的要求他。 虽然他没有做到一个亲生父亲该做的，但是，他已经超越了太多太多平凡的人。 想到这些，便想着明天如何跟他道歉。 & 一夜难眠，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糊着睡去。 一睁眼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八点了。 赶忙坐起来。 “吱”的一声，门响了。 女警拿着洗漱的东西，看到我也没说话。 她对我有偏见，我自然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脸后便回了屋。 刚进屋，便看见了刘警官。 “哦，洗完了，赶紧穿衣服吧！你b……哦，你伯伯在下面等着你了。”刘警官“笑”着说。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伯伯，指的是张警官。 而后，那个女警脸上却不乐意了，看着刘警官说：“刘组，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用我的警服啊？那我穿什么啊？” “你市里来的警花，在宏仁县还怕找不到衣服穿啊？菲菲，快！外面冷，穿上警服下去吧！”刘警官说着将女警的衣服递给了我。 我被拉着来警局的时候，只穿着单衣，见到有厚衣服自然也就没有拒绝。 “刘组！！我不同意！！”女警一脸较真的样子说。 “裤子，赶紧把裤子脱了！人家小姑娘还穿着裙子呢……” “行！那你告诉我这姑娘什么来头，还有，你说她伯伯，她伯伯是谁？” “你真想知道啊？呵，行！告诉你……”他说着，弯身在她耳边轻声的低语了几句。 “秦队是她伯伯？我的天呐！不可能吧！？”女警瞪大了眼睛。 “有什么不可能，离家出走！知道什么叫离家出走吗？呵……这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富人家的孩子，你懂的……诶，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脱下来啊！呵，我帮你……”刘警官说着，眯了个坏坏的眼神后，直接拽住了女警的裤脚。 “滚！”女警坐在床上，双腿一屈后，同时踹了出去。 刘警官直接来了个狗吃屎的扑在了对面的床上。 “流氓！呵呵，菲菲，来……来试试姐姐的裤子够不够长，姐姐也是大长腿呢！呵呵……”她笑着脱下裤子，穿着秋裤说。 “谢谢……”我说着接了过来。 “对了，昨天晚上我就是太困了，所以脾气才那么不好，你不会介意吧？” “哦，不介意……”我讪笑说。感觉，警察也是凡人，世俗的心思都一样。 & 前些日的雪已经化了。 警局门口的玻璃雨棚上，稀稀拉拉的滴着雪水，一辆警用越野正开着火的停在我正前方。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穿上警服，但是，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自己穿上警服的样子，而是穿上警服后，那些警察看向我的目光。 没有了严肃的冷厉，有的只是那种欢喜和怯怯的好奇…… 一个落落大方的女警，总要比一个衣着华丽的夜场女子让人舒服吧？ 穿着高跟鞋，走下台阶。 就连车内的张警官，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我本想坐在车后座，但是，想到昨晚的莽撞，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可是，如此近距离的时候，不免又有些尴尬。就连昨夜心中所想的那些道歉的话，都挤在嘴边说不出口了。 车开出警局门口后，一路向北。 那是驶离宏仁县的方向。 当我以为他要带我去汉江市见付香芹的时候，他却在一个三岔口，拐弯又向东行驶。 “饿吗？”他见我有些不知所措时，主动开口。 “不饿。不过，我们这是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那个……你不会将我做公主的事儿——” “——我不说。”他目光沉静的看着前方的路，淡淡的说：“我想过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不称职了。所以，今天我要做一件，身为父亲所该做的事……” 089：张警官的教育 两个小时之后，张警官终于将车停了下来。 因为昨夜没睡好，在车上时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会睁开眼看看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很陌生，也我不知道这里属于哪个市县。但是，当我转头看到那座建筑物的时候，便知道张警官为什么让我穿上警服了。 因为，此刻这个地方是——强制戒毒所。 “把警帽带上。”他简单吩咐一声后，便下车点了根烟。 踏出车门，看着前面的大铁门，看到“戒毒所”那三个大、看到那斑驳而高大的墙壁，我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种压抑，忽然我也想抽根烟。 “把这些戴上。”他递给我一个口罩和眼睛。 “这些……”我看着手中的东西，很是不解。 “云飞那些姑娘你都认识吧？昨天送过来几个，你应该不想让她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张警官很有深意的看着我。 那目光，是我曾经从未见过的深沉。那种深沉的目光中，能感受到责任，父亲的责任。 & 这里的看管人都认识张警官。 张警官说我是新来的，配合着他去看一下昨晚送来的那几个女孩。 而后，我们便直接去了脱毒中心的女片区。 张警官对我说，吸毒者进入戒毒所后，第一步就是脱毒脱瘾，但是，脱毒容易脱瘾难。 听他如此一说时，我还以为脱毒真的很容易，但是当我亲眼见到那些脱毒者时，我还是被震惊了。 很多人应该看过丧尸片，她们就像是一个个的丧尸，躺在地上的、嘴角流口水的、一直打喷嚏的等等等等。 我看到有个女孩躺在地上，背影很像是刘素云，但是我没有喊她，也不敢喊她。 “这些都是初期，往后面走。”张警官带着我继续往深处走。 然后，我看到了茉莉…… “戒断症状在停药后8——12小时后出现，这个女孩你应该认识吧？”张警官指着里面的茉莉问。 我站在门外，透过中间的特制玻璃窗，看着里面骨瘦嶙峋的茉莉。 那刻瘦弱的她正跪在墙壁面前，墙壁经过特殊处理不会撞击致死，但是她的头仍旧在机械性的一次次的用力撞击着。脸上鼻涕眼泪的流着，身下也湿了一大滩，显然是大小便都失禁了。 她仿佛觉察到有人站在门外，头病态的转过来时，眼中释放出骇人的欲望！那身子仿佛瞬间被打了鸡血似的，连滚带爬的冲过来！ 使劲的拍打着门，狰狞的看着我，饥渴的沙哑喊着：“给我啊！放我出去！给我一点！一点儿就够了啊！！” “行了，走吧……”张警官转身。 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茉莉那狰狞的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跟张张警官继续往里走，越往里走嚎叫的声音越大，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地狱一般。 那种难受的撕嚎，那种痛苦的沙哑声， 我能感受到那是从她们内心底内迸发出来的一种痛苦！ “啊！！啊！！啊！！！”一个人用力的撞击着门，但是张警官丝毫没有触动。径直从前面走过。 我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一个鬼一样的女人，张牙舞爪着拍打着特制玻璃窗，嘴里满是鲜血，眼睛也通红通红的。 “从这进去，那边就不用过去了。”张警官往左一拐，随手指着右边的一条过道说。 我转过头，看到那也是脱毒区。 但是，我纳闷他怎么不让我过去看了？ 他见我满脸疑问时，淡定的看了一眼说：“你这么大了，应该知道艾滋病了吧？那是艾滋专区，在吸毒人员里，有很多人会共用针头，所以艾滋病也是吸毒人员的高发病之一。走吧。” 我听到艾滋病三个字，心里就升起一种另类的惧怕。 感觉那边仿佛站着一个肮脏的恶魔，蓬头垢面的对着我笑。吓得我赶紧跟上了张警官的脚步。 左拐进去后，是楼梯。 顺着楼梯蹬上三楼的平台，透过平台护栏，看到操场上很多人正在做操。 冬日的暖阳照在操场上，轻轻的冷风拂过脸颊，我有些压抑的摘下口罩和眼镜。但是，却摘不走内心中那一张张惊恐的面容。 张警官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深沉的看着操场上的人，语气平淡却又不平淡的说：“你看到那一个个的人了吗？” “嗯……”我站过去，靠在他一旁看着那些慵懒的戒毒人员。 “那不止是单单的一个人，他们代表着一个又一个的家庭。” “哦……”我内心很有触动，但是，压制着不想表露出来。 那的确是一个个的家庭，一个人吸上之后，整个家庭就毁了。 “下面那些人可怕吗？”他忽然问。 “嗯。”我应声。 “还有很多比那更可怕的。现在的主流毒品是*和*，这两种毒品对人的神经伤害都非常大，依赖性也非常大，只要染上就很难断掉。当然，脱毒后，管制着他们不会吸；但是，当他们从这里放出去后，最难控制的是他们心里的瘾……” “……”我听着张警官的话，没有做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除了恐惧、便是空白。 他慢慢的转过身，腰靠在栏杆上，点上了一根烟，“菲，你知道爸是干什么的，对吗？” “嗯，缉毒……” “你觉得这份儿职业怎么样？”他漫不经心的说，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儿。 “挺伟大的。”我由衷的说。 “伟大？呵……”他呵出一声，但是嘴角连丝笑都没有露出来，“伟大什么啊……危险还差不多。别跟你妈说昨晚的事儿，我一直都跟她说我退到后勤来了，你要让她知道我还在一线，她会很担心的，知道吗？” “那你也不会对她说我的事情，对吗？”我有些担心的问。 他叼着烟忽然愣住了，慢慢吐出一口后，转过头来颇有些心疼的问：“你爸病怎么样了？” “你别问，也别管，现在钱都凑够了，我以后也不会干了……你，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父亲。” “我也是你爸……”他目光忽然温柔了下来，“……只是，我这个爸确实很称职。”他说着，弹掉烟头，一脸的落寞。 他年龄上只小我父亲七八岁，但是模样上，两人差太多。我父亲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对毒品有个准确的了解，你太小，这个社会又太复杂……我知道你看了那些人后会有心理上的不适，但是，你现在必须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他很认真的教育我说。 “我以后不干了。” “那些娱乐场所里，什么人都有，万一你哪天被人下药了怎么办？想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么懂事儿的孩子，怎么会那么大胆？”他说着，气儿又控制不住的上来了。 “我说了，我以后不去了。” “行了，走吧。”他说着，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下楼梯。 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我知道他是在努力的弥补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转头再看看操场上那些渐渐散去的戒毒人员，更明白他的心意。 他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惨状，极其真实的摆在了我的面前。年少轻狂、年轻气盛，青春期有用不完的活力，但是也有数不清的陷阱。 象牙塔里的生活固然安逸，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会在安逸在象牙塔里。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悲惨在发生着。 茉莉、刘素云、甚至苏烟姐妹。 那刻，我穿着警服，看着戒毒所中的一切，忽然感觉到了社会与校园之间的差别。 不是地点的差别，不是环境的差异，也不是人际交流的改变…… 他们最大的差别就在于隐藏。 校园里没有那么多的陷阱，但是，当你踏进社会后，处处都是陷阱。 张警官将这个毒品的陷阱摆在了我的面前，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看到这个陷阱。 中国的教育里面，只有应试教育…… 性教育都极其匮乏的教育体系里，能真正踏进戒毒所对他们进行戒毒教育的机会并没有多少。 很多人或许觉得我想的太黑暗了，但是，并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的朋友当中或许就潜伏着某个瘾君子。 不是没有，只是你不知道…… & 往回走的时候，张警官给我讲了他们缉毒的故事。 还讲了很多警察牺牲的故事。 “很多人前赴后继的跟毒贩周旋，但是，就跟割韭菜似的，一拨倒下另一波又起来……” “都是为了钱吧？”我说。 他仿佛觉得这句话不该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愣怔片刻说：“对，是为了钱，百分之好几百的利润，让那些人至生命于不顾！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觉得他会怕警察吗？不会，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是那种不怕死的心态，恰恰是他们最可怕的地方。” “嗯，亡命之徒……”我说。 “一定要离那种人远一点，知道吗？” “知道，我一定不会靠近他们的。” “听刘警官说，那天晚上那个嫌疑人将你送到路边就走了？” “嗯。” “那人长什么样子？”张警官的职业病又犯了。 “挺高的，头发一般长，古铜色皮肤，说普通话，长相我没敢细看。”我说。也不算是撒谎。 “哦……”他若有所思的开着车。 “有陆厉的消息吗？”我主动的问。 “陆厉？”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而后淡淡的说了句：“没有。” “哦……” “你衣服书包什么的，都还在云飞吧？” “嗯。”我应声。 他便往云飞的方向开去。 & 临近中午才到宏仁县。 看着云飞的门口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因为，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就不查了？ 要知道，我此刻的胸前还藏着两张银行卡呢。 “那个……”我忽然开口，“……昨天听那个刘警官说不查了，你们为什么不查了？” “我只是个副队，我们缉毒上秘密太多，很多事儿我们不知道也不能问。你也别问了。不查是好事儿。”他司空见惯、不以为意的说。 “是吗……” 他见我眉头忽然紧住的时候，将车停在路边。离云飞门口不远的路边。 我不经意的看向云飞门口时，便看到两个大高个从门口的台阶上站了起来。 是魏子洲和张扬。 “下车吗？”我转过头去，不解的看着张警官问。 “等等……” 他拿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片刻后，转过头看着我问：“我看过刘警官胸前的警用摄像头了，那天晚上你是故意帮助那个嫌疑人的吧。我养你这么大，你做事的方法我很清楚，你昨晚不惜让我们发现你在这地方干，也要保护那个犯罪嫌疑人……菲，能让你付出这么大勇气去保护的年轻人，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吧？是我那会问你的那个人对吗？陆峰的儿子，陆厉……” “给我说实话，否则，他有危险……” 危险？ 我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 090：卧底 “危险？”我疑惑的问。 “对……”张警官沉思片刻，手继续的敲打着方向盘。 但是，他那种沉思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要准备套我话似的，而后转过头，干眨几下眼睛说：“陆厉现在还是国际上通缉的毒贩之一，据说他跟昨晚死去的那个阿丰很熟，两人现在给同一个大毒枭走货。” “哦……是吗？”我故作不知。 “现在我想确定昨天晚上那个人是不是陆厉，如果是陆厉…如果是陆厉的话……”他说着说着，仿佛不知道如何圆后面的话了。 “不是陆厉。”我赶忙肯定的说。 他见我那么坚定时，看向我的目光便有些失望了。 眼内焦急，却又努力压制着火气的说：“莫菲，如果不是陆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人？” “我…我就是把他当成了我们店的服务员，他们两个人的身形很像，我当时……” “他们两个人很像？那个服务员跟那个毒枭的身型很像？跟陆厉的身型很像对吗？” 我被张爸的话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会感觉他问话方式挺笨拙的，但是，现在才发现他是故意的…… “莫菲，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在帮助一个毒贩做犯罪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说着，火气也上来了，伸手指向窗外说：“你今天没看到戒毒所里的那些人吗？你看到她们的凄惨了吗？是谁害的她们那么惨？又是谁让一个又一个的警察牺牲！？你是个有良知的孩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着也开始激动起来，但是，想到陆厉那张刚毅的脸，我的心却变得涟漪阵阵，我不能说…我一定不能说的…… 转头，看向远处屋顶上，渐渐融的没了踪迹的雪。内心中那片雪地、那个初吻，却那么清晰的印在记忆中，那是一生都不会抹去的爱。 我怎么可能背叛他？ “你绝对认识那个嫌疑人！我能肯定就是你帮着他逃脱的！所以，现在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陆厉，如果不是陆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帮助那个不认识的人！！！” “他给我钱了！他给我钱让我帮他，我缺钱，我就帮了他！这个理由可以吗？”我焦急的转过头说。 “莫菲！”张警官急的一把扭过车中央的后视镜，对准了我的脸的说：“你看看你自己的脸，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在说真话吗？告诉你，如果我带你见了那么多的受害者后，你仍旧无动于衷的想要配合那些毒贩的话，我敢确定，你的脑子一定是坏了！” “没坏，我就是想给我父亲多挣点儿钱！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贩毒的，他给我钱让我帮他，我就帮他，其他的你爱信不信了！”我说着，直接敞开车门，大步走向云飞门口。 原本以为张警官带我去戒毒所是想尽一下自己做父亲的责任，但是，现在才发现，完全就是为了后面审问我而做的铺垫。 刚走几步，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警服，这个样子去云飞肯定不合适。 “莫菲？”魏子洲跑过来喊住我。 张扬跟上来，看着我穿着警服，一脸不解的问：“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 “莫菲！”张警官也冲了上了，看了看魏子洲和张扬之后，脸色便微微一沉，“把衣服脱下来！” 我赶紧将外套脱下来扔给他，说：“我去里面换衣服，裤子待会给你。”说着，便往云飞里面走。 旁边的魏子洲和张扬则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和张警官。 我刚走两步，张警官的职业病又犯了，对着魏子洲和张扬很不客气的问：“你俩是干什么的？” “张扬，”我赶紧回头，“你和子州回去等我吧，我待会过去。” “哦……”张扬应声后。魏子洲很是警惕的拍了拍他后背，催促着离去。 魏子洲可能跟警察打交道比较多，看张警官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好。 张警官见他那样，眼神自然也是很不爽。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他俩并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儿，实在没理由盘问的。 …… 中午的云飞很清闲，只有保洁阿姨在打扫。 因为豹爷被抓，今儿也没营业。 换了衣服、背着书包出来后，将警裤还给了张警官。 他看着我穿上正常衣服后，眼神中透出一种无奈，仍旧有些不死心的说：“中午了，我带你去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朋友找我可能还有事儿。”我低了低头说。 “就那两个男的？”他脾气又上来了。 若是换了以前，他可能没这么大的脾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对我有了一种愧疚。 自己的养女干了这行，别人看不起他，他自己也原谅不了他自己。 但是，在他那种“在乎”里面，我分明也看到了一种排斥，那种对这个行当鄙视意味的排斥。 “我问你话呢？那两个男的干什么的？”他问。 “我同学。” “你同学都这么成熟？一个脸上带伤，另一个穿的不伦不类的，这就是你交往的同学？”他指着张扬远去的方向说。 魏子洲脸上的伤，是那天打强哥打的；而张扬的穿着，一直都很前卫，张警官自然看不惯。 “好了，我下午还上课，我先走了。”我说着，转身就走。 “你站住！”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怎么了啊？”我有些反感的转过身，颇有些烦躁的说：“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恶劣！” “你满口假话还不叫恶劣！？” “我说什么假话了！” “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真话假话我看不透的话，我还干个屁了！明明认识那个毒贩，还说不认识！我看你在宏仁县就没学点儿好！还说你爸生病了，我看你也是在撒谎！！莫菲，你才十六岁啊！你看哪个十六岁的孩子跟你似的干这个？你看哪个十六岁的孩子整天跟那种不伦不类的男孩子玩？我看，刚才那两个也不是你同学，指不定是在哪儿混的痞子呢！” 面对他机关枪似的一大串教训，我无动于衷。 他这种话我听的多了，只是，以前的时候都是用来教育张亮的，没成想现在却用在了我身上。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他见我爱答不理的时候，盯着我问。 “听见了……”我将头瞥向一边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要我什么态度！？”我受不了的说。 “我是你爸！我没资格教育你吗？” “有！你当然有！但是，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动物！我是一个十六岁具有自主能力的人，不是一个三四岁需要你照顾的孩子……我有我需要照顾的父亲！我父亲也确实是病了……但是，我不需要你们来帮我照顾他，我自己可以想办法来照顾他……” “还撒谎？” “我没撒谎！！！”我扯着嗓子说。 “就是在撒谎！” “我之撒了一个谎！那就是我不认识那个毒贩！！行了，你想要的答案我给你了！”我说着，转身就走。 他又一次的拉住我，“告诉我，你跟那个毒贩什么关系！那个毒贩是谁！？” “那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我冷冰冰的转过头看着他，“……关于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很感激，至少让我知道毒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你也让我很失望，你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审问我。你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那个毒贩任何的消息。” 说完，我狠狠的转身，但是他钳的我死死的，丝毫没有放我走的意思。 我转过身，敢要说话的时候，却见他手机响了。 “喂！？”他面色焦急的问。 “张队，你在哪儿呢？回来了吗？”手机里传来刘组的声音。 “回来了，待会就回去！” “张队，警服记得还回来啊！” “知道！好了，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张队！”刘组激动的喊住他，“张队啊……秦队都发话不要查了，你却又去追问菲菲，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菲菲是我闺女！要是你闺女跟毒贩接触的这么近，你能放心吗？啊！？我要是不查，你觉得我能睡得着觉吗？啊！？” “可是……可是秦队真不让查了，而且，刚才我从内部打听到了不查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眉头一紧的问。 “那几个人当中，有省局安排的卧底……” “叫什么名字！？”张警官直接松开了我的手，故意躲开我的去听电话了。 我赶紧主动凑过去偷听…… 091：小酒馆 我凑过去听。 张警官见状立刻背过身去。 那刻，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如此敏感，转而同样背过身，不去看他。 他挂断电话后，从后面绕到前面来端详着我，半晌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海的？” 小孩是卧底？ 难怪陆厉会那么谨慎？ 他没有对小海和刀吉说出我的身份，跟我接触的时候也一直都很隐蔽。我想，陆厉对那个小海，一定是有所提防的。 他们这行当里，轻易不会相信什么人。 只是，现在我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不认识……”我说。 “算了，你嘴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他说着将衣服收拢好后，抬头看了看天，“走吧……吃个饭去。” “不吃了，不饿。”我说。 “什么时候放假？”他问。 “还有两周半考试，考完试就放假。” “你妈整天在家念叨你，你都多久没回去了？” 我知道付香芹想我，我也想她，很想很想的那种。但是，我也害怕被她嗅到我身上那股风尘味。所以，一直回避着去汉江找她。 “我…我放假会回去的。不过，你真的不会告诉她的对吗？”我看着他问：“就是我干公主的事儿，你不会告诉她的，对吗？” “告诉她有什么用？只会让她担心而已……她今年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我不会告诉她的。” “也不许告诉我父亲。” “嗯……这个我看情况。”他没有应下来。 “我父亲病的更厉害，你要是告诉他，他扛不住的！！”我激动的说。 “我知道怎么做……好了，你快回学校吧！”他说着，转身往警车方向走去。 “爸！”我远远的喊了一声。 毕竟我很少很少喊他“爸”，他颇有些不习惯的转过身看着我。 “谢谢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说。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又是发自内心的想感谢他。 他拉了拉警帽后，一声不语的上了车。 我注目看着车远去，但是，发现他的车并不是往警局方向开的，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 & “那是你的养父？”张扬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问。 “嗯……” “看他的警衔，级别不低啊。”魏子洲也靠过来说。 “市缉毒大队的副队长。”我说着，转头看着他俩问：“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听她们说你被警察带走之后，我跟子州都很担心，但是也找不到门路救你啊。”张扬挠着脑袋，笑着说：“好了，回来就好！陆厉的钱，到手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 他俩听后，脸上都露出一阵轻松的模样。 魏子洲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了，现在豹爷被抓进去了，你也拿到钱了，以后我不用赌博，你也不用再干公主了。” “嗯……不过，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呢。”我一边走一边说。 张扬脚步轻松的在前面，回过头好奇的问：“陆厉给你多少钱啊？” 我一听，赶忙背过身去，从胸衣里拿出了那两张银行卡，那张黑色的银行卡上并没有密码，但是另一张农行卡后面写着密码。 转头看到路边的ATM机，就跑了过去。 输入密码之后，点击查询余额。 “150000.00元”。 看到十五万元的时候，我心里特感动！ 这是陆厉给我的钱，这是陆厉将我从水深火热中捞出来的钱！ 退卡。 拿着银行卡走出ATM，他俩看着我脸上的笑，也跟着笑了。 “看样不少啊？”张扬笑着说。 “十五万呢！”我直接说。 魏子洲，也难得的笑了出来，“呵，嗯，很好……” “走，请你俩吃饭去！” “必须的啊！”张扬乐呵呵的一把勾住我的脖子。 “哎呀……”我抽开他的手，挽住另一侧的魏子洲，颇有些讨好意味的看着他的侧颜说：“还生不生气了？”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你不干了，我就不生气了。” 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疤，便想到那天晚上他跟张扬冲到云飞来救我的那一幕，人生中能有这样为你挺身而出的朋友，真像是上帝的恩赐。 “谢谢你……”我笑着说。 “拉着我！”张扬伸过胳膊来。 我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胳膊，三人行走在路边的林荫道上，像是青春的剪影般，有说有笑，惟妙而又深沉。 抬头看看那冬日的暖阳，感觉自己的冬天好似快过去了。 “陆厉对你这么好……算是你男朋友吗？”魏子洲轻声问。 “是吧？我想应该算是……”我笑着说。 我是爱他的，虽然我还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你要问我的心此刻在思念谁，那陆厉绝对会是最特别、最思念的那个存在。 他的眉眼、他的勾唇、他沉寂的眼神…… 甚至，连他黑皮衣上淡淡的烟草味，都让我念想的不行。 “如果你把他当做男朋友，那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放弃那一行……”魏子洲说。 “嗯，我会的。”我说。脑海中便想到戒毒所里的茉莉，想到那些被毒品祸害的人，更坚定了那个想法。 陆厉那么聪明的人，他一定会为了我放弃的吧。 & 小酒馆。 三菜一汤。 三瓶啤酒。 “干杯！”我举杯。 “干杯！”张扬笑着举杯，魏子洲自己喝了一口。 几杯酒下肚，感觉肚子都要凉透了。 魏子洲又点了瓶啤酒，倒上酒兀自喝了一口后，点上了一根烟，目光微微有些迷离。 张扬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零星的点着盘中的肉丝说：“子州，你别瞎担心了，薛小桐翻不起大浪来。” “……”魏子洲听后，没有说话的又喝了一口酒。 我见状，用筷子打掉张扬的筷子说：“别撩来撩去的，你父母那边怎么样了？” “唉……”他一听，当即把筷子往旁边一放，双手叠到后脑勺上，仰靠到椅背上，愁眉苦脸的说：“这个社会还是钱有魅力啊！妈的！” “薛小桐家里确实有钱啊。怎么，买通你父母了？”我说。 “她找她父母去找我爸妈了，而且还给我爸提了官，当销售部的副经理。我爸妈乐的嘴巴都闭不上了，但是，他们是搭上了我的幸福啊！你听说过，父母高一就给儿子定亲的吗？简直太离谱了！竟然让我这就跟薛小桐好！？扯淡吗不是！” “你父母应该是怕你丢了薛小桐那个香馍馍吧……多少人都盼着能跟宏仁县首富的女儿定亲呢……” “谁他妈的稀罕啊！”张扬嗤之以鼻的说：“那个女人就是个变态，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钻牛角尖的女人！” 我瞥见魏子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转移话题说：“模特那边呢？还继续吗？” “当然继续了！魏子洲现在离开豹爷了，前段时间也挣了不少钱，所以，我俩打算…打算私奔……不是，我们打算离家出走！” 魏子洲听张扬那么说之后，脸上却没露出一丝喜色，反而更加忧郁的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后，转头看着张扬说：“你不要把一切想象的太好了……薛小桐那种公主脾气，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那我就出柜！”张扬坐正了身子的说。 “你敢吗？”魏子洲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 他立马怂了的说：“我父母要知道，肯定会伤心死的……” 魏子洲听后，郁闷的又倒上了杯酒，一饮而尽。 我看他们两人聊起这件事都那么郁闷，便想转移话题，可是，发现越转移越尴尬…… “行了，莫菲，你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呢！”张扬脸色稍显红润的说：“她那边让她父母给我父母施压，学校这边还拿着你在云飞的秘密给我施压，父母那边还好说，但是，你这边要是让她给你泄密了，你觉得你还能在学校呆下去？” “……”我一听，也跟着烦躁起来了。 魏子洲在旁边，转动着酒杯，忽然开口说：“张扬，许老师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参加一个大型的模特比赛。培训和赛期都比较长，加起来得有半年的时间。我决定好好准备一下，这段时间为了莫菲，你就给薛小桐当男朋友吧……” 我知道他纯粹是为我考虑的，因为他的目光里也有不甘和愤慨。 “你是有病吧你！”张扬气的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你俩吃吧！我没兴趣吃了！” “子州……”见张扬走后，我颇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魏子洲。 “……唉！”他仰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的说：“你也赶紧学学模特吧……” “我？” “嗯，”他睁开眼很认真的看着我说：“许老师昨晚也提起过你，但是，你不用培训，在家跟着张扬练练，比赛拿名次是不太可能的，就当做积累比赛经验吧。” “哦……”我应声。 他站起来，说：“我去找找张扬，你下午去苏晴那把东西都拿回来吧。” 说毕，便走了出去。 原本欢快的小酒馆，瞬间便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张黑色的银行卡，端详着上面的纹路，脑海中一遍遍的想着陆历。 他， 应该会回来取这张卡的吧？ 一定会的。 . . . 谢谢书友打赏的红包！谢谢！MUA! 092：他们身上都有毒 当天下午本打算回校的。 可是，看了看日期，又到了叫医疗费的日子了，便直接步行去了医院。 抵达医院时，已经是三点半了。 找到刘医生时，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刘医生？”我走到他跟前，从书包里拿出了七千元，“这是两个月的，您看够吗？” “够了…不过……”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刘医生，您怎么好像有事儿瞒着我啊？不会是我父亲又查出什么病来了吧？”我有些紧张的问。 他一听，脸色更难看了，从桌前站起来后，走到一边拉开了窗户透透气。 “刘医生，到底怎么了？”我靠过去问。 他颇有些无奈的转过身看着我说：“刚才有个警察来了，他问了你父亲的病情，我看人家是警察，也没敢撒谎，就都告诉他了。” “是不是姓张？”我问。 “对……叫什么，什么磊，对，张磊。” “那是我养父。”我说。 “嗯，他说了……”刘医生丝毫不惊讶的说：“那会他问我药费多少钱，我跟他实话实说后，他又问我那些药费都是谁给的，我就说你给的，然后，他又问你哪儿来的钱，我说你的钱都是你养母给的！结果，那警察直接说我撒谎，说他就是你养父，压根就没借给过你钱……你说你这事儿整的，莫菲，你那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我……我挣得啊，我也跟我养母要了，也跟人家借了，总之，我不会少了你的药费的。”我颇有点儿小激动的说。 “好了好了，那个警察也没细问，我给你说说就是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你养父找你的时候对不上话。” “嗯，知道了，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我说。 “诶，等等！”刘医生赶紧喊住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说：“这是你养父留下的，我没敢收，反正都是给你父亲交医药费的，你拿着吧。要花、要还你说了算……” 看着那厚厚的信封，心里说不出什么想法。 有感动，但是也有不悦。 我不喜欢被别人调查，纵然是他，也会让我不太舒服。 “拿着吧……”刘医生又伸了伸手。 我拿过来后，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的走了。 &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父亲正在院子里忙活。 “爸……”我进去后，喊住了他，“不是不叫你忙活这些东西了吗？”我说着，将那几个塑料桶拎起来扔到了一边。 “怎么了这是？”他笑着问。 “跟您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弄这种东西了！不许弄这种东西了！好好休养不好吗？” “咳咳！……好，咳咳……”他说着，摆了摆手的示意我进屋里去。 进了屋子，看到小桌上有新泡的茶，旁边还摆了两个茶杯。 “有人来过？”我问。 “嗯……咳咳，你张爸爸来了。” “他说什么了？”我立刻谨慎起来。 “他来出差，路过咱这片，顺便过来看看，我瞅着他还是开警车来的呢。来，这是你张爸爸带来的茶叶，还新鲜着呢，你尝尝……”他说着，拿出个茶杯给我倒了一杯。 那红茶的颜色早已经淡了，但是，父亲喝起来时，模样却美美的。 他应该很喜欢喝茶， 但却不舍得买茶…… “快尝尝啊！你张爸说这茶叶很好的。”他催促说。 我喝了一口，茶味已被浸泡的没了什么味道，应该是泡了很长时间了。 “张爸来没说别的事情？”我又问。 “人家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好问，其他的没说什么，只是问你最近的学习成绩怎么样，我说还没考试，什么成绩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你学习成绩一定差不了……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今天下午有校外活动，我活动完就直接回来了。”我说着，起身走向卧室。 “菲菲啊，晚饭在家吃吧！你张爸还带了只烧鸡来呢！”父亲在外面开心的说。 “嗯，好！” & 晚饭，父亲开心的拿出了酒。 他不能喝太多，只倒了小半杯。 “尝尝这烧鸡怎么样？”他笑着往我跟前推了推。 我夹起一块，嚼了嚼，味道还说的过去。 “挺好的，您也尝尝。”我把鸡腿放进了他的碗中。 “呵呵，是不是不如猪蹄儿好吃呀？你跟你妈一样，都喜欢猪蹄！记得…记得你妈怀孕的时候，我买了个猪蹄回来，她馋的都直流口水呢！”他说着，轻轻的抿了口酒。 “爸，有件事儿我挺好奇，就是我妈跟您在这住了那么久，就没人来找过我妈吗？”我问。 想起陆厉给我说过的那些往事，便知道当初豹爷他们来到宏仁县，就是奔着我妈来的。 “你好奇，我也好奇呢……你妈当时虽然疯疯癫癫的，可那模样是真漂亮，我知道那么漂亮的女人，绝对不一般。但是，真的没人来找过。” “哦……” “我身体残疾，那时候出去的也少，你妈被我锁在家里轻易也出不去，就算有人来找，也未必找的到呢。你怎么忽然问起你妈来了，难不成在外面听到什么消息了？”他看着我问。 “没有，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对了，爸，您说您在南云省当过兵，那您知道毒品吗？”我忽然问。 他一定毒品二字，眼神立刻就露出了不一样的光，慢悠悠的将筷子放下后，很认真的盯着我问：“菲菲，你怎么忽然问这些？” “前两天付香芹妈妈给我打电话，聊起张爸时，说张爸现在当上缉毒大队的副队长了呢，所以，我就想问问毒品这类东西。”我圆谎说。感觉自己这个理由还算是比较充分的。 “是吗？那…那可不是好差事啊……”他说着端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后，目光掠向远方，很是苦涩的说：“当年我在南云省当兵，南云省是边境大省，我们部队驻扎的地方就是边境线，一年到头经常跟毒贩打交道，前前后后参与了很多次的清剿活动。” “杀过人吗？” “当然，那些毒贩子一个个的压根就没点儿人性，在那些三不管地带杀人如麻！你不杀他，他就杀你！当初我们一个排，死了好几个……不过，这些事儿都是不对外宣传的。” “哦，那我张爸的工作还真是挺危险呢……” “那不是一般的危险，今天上午旁村老李过来给我送破烂时说咱县里刚死了个人，就是个毒贩。” 我一听，心头便一阵。 感觉县城还是太小，消息传播的太快了…… “确定吗？”我佯装不知的问。 “嗯，那个地儿你还去过，记得根子吗？就是他那个店，叫云飞的KTV，昨天叫警察给端了，还打死一个毒贩。唉，现在这社会乱了，毒品都渗透到咱县城了，那大城市里啊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那…您说，毒贩里有好人吗？” “没有……”父亲想都没想的说。 “一个都没有吗？”我有些失望的问。 想到陆厉，怎么都不觉得他坏。 “没有，能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事儿来的，怎么可能还有好人？你是没见过让毒品祸害的人，家破人亡，惨不忍睹。你以后，一定要离那种人远远的……那些人都有毒。” “哦……”我听着，便低下了头吃鸡。 原本就不怎么好吃的鸡，此刻，更是索然无味了…… 可是，那晚当我问陆厉会不会退出的时候，他却始终没有给我答案。 & 当天晚上，离开家后，便去了苏晴家。 原本准备拿着行李去魏子洲家，但是，苏晴却不想让我走。 趁着苏烟不在家，将我拉到卧室，一脸乞求的说：“你答应帮我的，你答应我让苏烟去上学的，你忘了吗？” “没……只是，我感觉这事儿不能急，苏烟叛逆心那么强，根本急不得……” “可是，你们不是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吗？一定要在期末考试前让她去学校的啊！” “这……”我站起来，来回踱步的想。 苏晴赶忙站起来堵住我说：“莫菲，现在豹爷被抓了，全县的娱乐市场也在大整顿，趁着这段闲下来的功夫，你一定要让苏烟回到学校啊！”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 093：希望的种子 “什么办法？不管什么办法我都可以尝试！”苏烟一听就激动了。 我坐到床边，脑海中想到的是——戒毒所——戒毒所那个艾滋病专区。 我自认为是一个比较大胆的人，但是，当我听到张警官给我说那是艾滋病专区的时候，我本能的还是会感到害怕。 我想谁都害怕绝症，尤其是那种绝症。 那是一种谈之色变的病…… “莫菲？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啊……”苏晴半蹲在我跟前，扶着我的膝盖一副乞求的模样。 “苏烟性格太倔强了，如果不给她下猛药的话，她是不会回头的。” “什么猛药？”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 “装病……你装病骗她。”我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眼神当即晃动起来，跟掉了魂似的从地上站起来，很是犹豫的说：“不妥吧……苏烟最痛恨别人骗她，如果让她知道我们合伙骗她的话，她…她说不准会离家出走，再也不见我了呢。” “你不想下猛药，还想着她能回头，那我真没有办法了……”我很无奈的说。 “这……”她坐到一边的板凳上，瞅着地板，愣神似的说：“装病骗她，我装什么病能骗过她？你不要小瞧她，她很聪明的……我要说我得了癌症，她更不可能上学了，她会为了救我，更作践自己的赚钱给我治病。” “我知道苏烟在乎你，每次我提起你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很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她在乎你，所以才要在你身上寻找突破口啊……”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很无助似的的看着，见我表情淡漠时，很委屈的说：“可是，我又不会装病，装咳嗽什么的也不像，更不用说装什么大病了……” “有一种病，初期看不出什么来？” “什么病？”她好奇的看着我。 “艾滋病……”我说。感觉说出这三个字来的时候，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眼睛徒然一瞪，“这么吓人的病啊？” “你觉得害怕，苏烟能不害怕吗？咱们就拿这个病骗她。而且，这个病在咱们圈子里应该也有吧？” “嗯，有……”苏晴轻轻的点了点头，仍旧很是不放心的说：“可是，这个办法真的靠谱吗？” “靠谱！咱们这样……”我立刻跟苏晴计划起来。 从八点一直聊到九点半，苏烟回来之后，我们两个才打住。 彼此一笑，感觉这个计划真的很靠谱。 & 收拾好行李，便准备回魏子洲家。 说实话，还是在魏子洲家里有安全感，睡的也安稳。 毕竟两个人挤一张床，我还是挺不习惯的。而且，这里离学校太远，也是不太方便。 走出门口，意味深长的跟苏晴对视一眼，跟她们两姐妹说了再见，便拖着行李箱往回赶。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但是，还没走进楼道的时候，就听见了魏子洲跟张扬的争吵声。 溜出单元门，慢悠悠的靠到窗户底下。 虽然是冬天，虽然关着窗户，但是毕竟是一楼，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差。 “你去培训半年多，你也不怕你回来的时候我跟薛小桐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张扬很生气的说。 “你脑子装的都是粪吗？你能跟莫菲演戏，就不能跟薛小桐演戏了？你跟莫菲接过吻吗？还是你俩上过床！？” “薛小桐是什么人！那是个精神病！我告诉你，咱们这是在玩火！！你根本就不了解薛小桐变态到什么地步！你不知道！！”张扬越说越窝火了。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莫菲被学校开除！前段时间学校通报出来的那几个女生，有一个留下的吗？告诉你，除非是薛小桐那么有背景的人不会被开除，像莫菲这种学生，说开除就开除！” “呵……魏子洲啊魏子洲……前段时间还吃我的醋，今天就他妈的向着莫菲了！你他妈的才是脑子里装粪了呢！？” “那是因为我看见陆厉了，我知道莫菲喜欢的是陆厉，她眼睛里写着！脖子上戴着！我就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薛小桐演戏？” “……”张扬不做声了。 “张扬，薛小桐那种女人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自杀的套路都给自己父母用上了，她还有什么用不上的？你要不答应她，她绝对能把天给戳个窟窿！到时候，你能控制住局面吗？莫菲一辈子都会被耽搁！” “狗屎……”张扬气的喷了句脏话，依旧不答应。 “你能不能成熟点！？” “成熟不了！你让我跟那么恶心的女人谈恋爱，就是非常狗屎的幼稚想法！” 我记忆中，张扬看向薛小桐的眼神，那不是一般的厌恶，是超级厌恶。从初中开始就粘张扬，把张扬粘的都快烦到天上了。 这会张扬如此暴躁，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想到薛小桐太会玩了，下了最后通牒，让魏子洲和张扬无比纠结。 当然，最纠结的还是我，毕竟我才是薛小桐的靶子，刀刀都能*红心。 “咚咚咚”的敲了敲门后，魏子洲一脸不乐意的给我开了门。 “你们两个吵架能不能小点儿声？”我走进去，将行李往旁边一放后，走到一边的茶柜前倒了杯水。 余光瞄见张扬在一边气的脸都红了…… “我的事儿，我自己会解决的，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吵了。”我故作轻松的说。其实，内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不仅是这件事情上没底，对于自己的学习成绩也是没底。 半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赚钱上，学习肯定是耽搁了的。 “行了，都这时候了，你还装什么？”魏子洲轻声的靠到我身后。 “大不了不上了……”我说着坐到了一边的板凳上，端着水杯看着张扬的气呼呼的脸，笑着说：“还郁闷呢？” “换了你，你比我还郁闷！”张扬说着，拿起茶几下面魏子洲的啤酒，打开一罐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几口，往桌上轻轻一砸，看着魏子洲说：“行了！反正快放假了！放了假我就去培训基地找你！到时候，薛小桐爱干啥干啥！” “就是，等了一晚上，就等你这句痛快话。早说出来，咱们两个还用吵吗？”魏子洲皱着眉的看着他。 张扬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冷盯着他说：“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魏子洲单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的探过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勾出道好看的笑，说：“我是对你百分百信任好吗？” “切，滚一边儿不……”张扬用肘子肘他。 魏子洲一点儿都避让的让他打，勾起的嘴角简直甜的要死。 “咳，你俩聊，我先睡了……”我说着，赶紧抓住行李回卧室。 本以为，他俩能跟我说句晚安什么的，没成想两人直接把我当空气了。 …… 躺在床上，难以睡去。 听着他们卧室传来的吱呀声，心里挺感激张扬的同时，也会有烦恼。 毕竟，张扬的担心，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薛小桐很不一样，却又一样。 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在不该给予希望的时候，千万不要播下希望的种子。 张扬虽然是要跟薛小桐演戏，但是，他却会给薛小桐种下那颗爱情的希望种子。 就像是陆厉在雪地中给我种下的那刻希望的种子一样。 种子，会发芽，会长大…… 但是，当希望与现实发成冲突的时候，当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当憧憬的美好未来被无情砍伐掉的时候。 报复，会很猛烈吧？ 真心希望张扬能演好这场戏，给薛小桐一个开始，也能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更希望陆厉哪天会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 摸着胸口的指圈，闭上眼，又想起了他的痞样…… 094：不走寻常路 第二天醒来时，魏子洲已经走了。 我去喊张扬，张扬醒后坐起来，看着旁边空了的床单楞了挺长时间。 最后，慢慢吁了一口气后，重新躺了回去。 看着他那有些郁闷的背影，我也没再喊他，下了碗面条吃了后，便去了学校。 昨天一天没来，但张扬肯定是给我请过假了。 只是，薛小桐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心里颇有些忐忑的走进教室。 进了教室，第一眼就跟她对上眼了。 她那洋娃娃般的大眼睛跟董小爱的眼睛很不同， 董小爱一看就带着股子狠劲，但是她却给人一种摸不透的感觉，那眼内仿佛藏着数不清的心眼儿。对视时间长了，还真有些瘆得慌。 刚坐下，她便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我问：“你昨天去哪儿了呀？” “家里有事儿。”我冷淡的回答。 “张扬今天怎么没来？”她又问。 “不知道，他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没关系了。” “看样真分手了？魏子洲呢？”她转而又问子州。 看着她那大眼珠子提溜的转，我就知道她快要威胁我了，于是，直接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问这个、问那个的干什么？” “魏子洲跟张扬是不是很好的朋友啊？”她说着，手往下一探，再次抬起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块手表，“这是那天我跟魏子洲要回来的，如果他喜欢的话，你再送给他吧？我知道你跟魏子洲是情侣关系呢……” “要给自己给，我不去。”我说着，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书来，准备学习。 董小爱见薛小桐尴尬，转过头来，使劲瞪着我说：“莫菲，别给你脸不要脸啊……让你拿着去送，你拿着去送就是了，嘚瑟什么你！” “小爱……”薛小桐轻声打住她，转过头来看着我问：“莫菲，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在跟张扬演戏？” 我被她说的一愣，抬起头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心想，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难道她知道魏子洲跟张扬的特殊关系？ 她见我一脸疑惑时，眼神比刚才还要肯定的说：“是不是被我猜对了？呵呵！”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皱眉问。 她更加好奇的探过身来，微笑说：“我听说，你跟魏子洲好了很长时间了，就是因为魏子洲罩着你，你在云飞才风生水起。尤其是我打听到你一直都在魏子洲家里住着！魏子洲跟张扬是特别好的朋友，所以，如果你跟他俩同时恋爱的话，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一个条件能够成立——那就是你跟魏子洲是真的恋爱——跟张扬纯粹就是演戏！” “我为什么要演戏？” “为了我啊！为了那些惹张扬心烦的女生啊！呵呵……我还发现，你俩从来没有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呵呵，你们在一起，纯粹就是骗人的！对不对！？” 那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她那清奇的脑回路，竟然会想到那些。 不过，随她吧…… “我说的到底对不对？”她见我不说话时，又问。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现在跟张扬只是朋友关系。”我简单的说。 “那魏子洲呢？你跟魏子洲现在还是情侣关系吗？”她不死心的问。 “这是我的秘密，不需要你管，而且，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在云飞干了，希望你不要拿那些事情说事儿。”我很认真的说。 但是，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谁先开口说这事，谁就吃亏。我放不下这件事儿，我就总想说，但是一说出来，我就被动了。 “你现在不干了，并不代表你以前没干过啊……只要老师知道了，绝对还会找你谈话，然后开除。”薛小桐笑眯眯的说。 “……”我听后，低下头不再理她。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只要张扬今天能同意做我男朋友，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以后不仅不会害你，还会想方设法的保护你！” “……”我还是没有说话的低头看书。 她见状便也没再说话的回过了头去。 抬起头，盯着她那后脑勺，想着张扬那郁闷的背影，心里就说不上的滋味。 张扬单纯，她狡诈。 两个世界的人，硬要把他们撮合在一起，肯定会出问题。 但是，对于我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大人的世界还是有些距离的。不过，张扬的父母让张扬跟薛小桐谈恋爱，这对于我来说，感觉非常不靠谱。 难道钱和权力的魅力就那么大吗？ 还是说，经历过贫穷后，人们对物质都有着变态的幻想？ & 张扬算是艺术生，而且还是在全国大型比赛中拿过名次的、有知名度的艺术生，连老师都知道，他不可能靠着文化课考大学的。所以，他的时间相对一般学生自由。 第二节课下课后，他才拖着邋遢的脚步走进教室。 头发慵懒的散着，脸看起来好像也没洗，不过哪怕那么邋遢，却仍旧挡不住那种骨子里的帅气。 慵懒的眼神，稍稍那么看了一眼薛小桐，我就发现薛小桐整个身子瞬间就绷直了。 坐在板凳上，头跟着张扬的靠近而一点点的转动。 最后，“蹭”一下站起来，双手攥在胸前，一脸“娇羞”的隔着董小爱说：“你来了。” 张扬挑了挑眉头，“嗯”了一声后，便坐到了座位上。 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跟他对视片刻，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是想定没有…… 董小爱回头看了我俩一眼，而后靠近薛小桐耳边说了几句话。 薛小桐听后，慢悠悠的转过头，问张扬：“你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呀？”张扬头也没抬的说。 “那个……昨天给你说的事儿啊……”薛小桐有点儿着急了。她就是心眼儿再多、再老练，也无法在此刻克制住自己。毕竟，她也只是个青春期的孩子，在谈恋爱这件事儿上，她先问、就现处于被动了。 这会焦灼的模样，倒是感觉挺幼稚的。 “喂张扬！你是不是想耍赖啊你！”董小爱在前面死瞪着他问。 张扬撇了一眼董小爱，“这是我俩的事儿，有你什么事儿啊？一边儿带着去！” 董小爱怎么可能受气？ 眼神更冷的盯着张扬说：“我告诉你，你可不带这么玩人的！要是你不答应，我今天就把莫菲的消息散播出去！而且，薛小桐她爸能提拔你父母、给你父母加工资，同样也能把你父母给辞退了！到时候，你就是俩下岗职工的父母，我看你到时候还嘚瑟个什么劲！！” “CNM……”张扬冷盯着董小爱。 “你俩别吵了行吗？”薛小桐很是“娇柔”的喊住董小爱，转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张扬说：“要不，要不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 “不用，我答应了！”张扬说着，直接趴在桌上睡觉。 薛小桐听后，那脸就跟绽放的花儿似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激动的眼泪汪汪的。 那刻愈发搞不懂这个女生，明明张扬对他表现的那么反感，她却仍旧会那么热烈的追求。 “叮”的一声，手机忽然收到条短信。 打开一看，是苏晴：“我跟苏烟来医院体检了，一切还顺利，红包也给医生了，应该能办。” “好，那我们继续按照计划进行。”我回信后，便放下了手机。 准头看向张扬时，他继续趴着睡觉。 想着当初为了躲开薛小桐，我跟他假扮情侣；现在，他终是没有躲过去，还是要跟她在一起。 想想他也是为了我，内心里愈发愧疚起来。 不过，想想还有两周就放假了，放假后他会去找魏子洲，到时候自然也就能解脱了吧。 可是，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这世界上，总有太多人，不走寻常路…… 095：梦想 中午食堂吃饭。 薛小桐就粘住了张扬，我自然是配合他们演出的视而不见。 薛小桐给张扬弄了很多好吃的，可是张扬怎么可能有胃口？剩下的，全都浪费了。 看着那些鸡腿什么的，真心疼。 下午上完课，薛小桐又缠住了张扬，张扬看了我一眼后，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显得特别厌恶。 可是薛小桐这颗初恋的心，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 下课铃声刚响完，便扭过头说：“张扬，今天是我们第一天恋爱，所以，我想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那纯情的模样，倒真像是第一次恋爱。 可是，这么土的对白，张扬的心里肯定早就澎湃的想骂娘了。 “咱们能正常点儿吗？”张扬很无奈的挠了挠头。 “今天是第一天嘛……我刚才打电话订了个包间，就在咱们县步行街中间那个咖啡店，那里有图片墙，我想在那儿把我们两个的名字写上，好不好？”她一脸期盼的看着张扬。 “改天去行不行？你不上晚自习了？”张扬说。 “不上了，莫菲都没怎么上过晚自习呢……”薛小桐转头看着我说。 我赶紧站起来收拾书包说：“我晚上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你不是不干了吗？去哪儿啊你？”张扬不解的问。 “我——” “——莫菲！”班长陈启超忽然走过来喊住了我。 “呵……”张扬纳闷的看着我跟陈启超，显然，他没想到陈启超会找我。 “班长？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他。 “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马上期末考试了，班主任让我把你们这些基础不错，但是没有好好学习的同学叫到一起来学习！忘了啊？” “没忘……”我赶紧说，记得那天他帮我解围的时候，说过这件事儿，但是，没想到他责任心倒是挺强，今天就来找我了。 “赶紧去食堂吃饭，吃完饭晚自习的时候，咱们去文体教室开学习会。”陈启超一板一眼的说，那模样跟个小领导似的。 晚上约了苏晴和苏烟，这会却让我去开会？ “我晚上还有事儿呢。”我说。 “什么事啊？什么事儿比学习的事儿更大？我也不是那么闲的人，要不是老师安排，我哪儿能抽出空来辅导你们？赶紧去吃饭，吃完饭去文体教室！”他说着，转身就走。 “班长，我真有事儿啊。”我赶紧跑过去。 “行，你要有事儿你就走吧……反正我跟班主任说了，班主任也拿到名单了，今天晚上如果发现你不在，以后就把你划到差等生里面！以后，你甭想上大学了你！”陈启超说着，没有停步的走出了教室。 & 高中，学习确实是第一位的。 陈启超是学霸，也是班长，拿出自己的时间来辅导其他学生，确实算是一种牺牲。 更主要的是，如果这会再不认真，下学期被老师当做差生来对待的话，确实不利于学习。 想定后，便给苏晴打了个电话。 说明情况后，她说没事儿。 只是，那声音低沉的厉害，让人心里有些摸不着底…… “你没事儿吧？我怎么感觉……” “……没事，我没事儿的，你先上课，我跟苏烟去喝点儿酒等你，见面再说！就是那个不打烊饭店，还记得吗？”苏晴问。 “记得。”我说。 “嗯，好。”她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愣了一阵，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 感觉苏晴很不正常，但是，却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难道她不想装病骗苏烟了吗？ …… 吃过晚饭，便去了文体室。 此刻的文体室里，陈启超将八张桌子拼凑在了一起，整成了一个会议桌的样子。 钢琴和其他的乐器板凳的被堆到了另一边，见我进来之后，喊着我帮他排板凳。 弄好之后，便陆续有同学进来。 进来的那瞬间，我脑海里竟然奇异的想到了我们去上台的模样。 从门口走进来，看着桌子，就差弯身鞠躬的说客人晚上好了。 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 “好了，大家把自己的偏科写一下，然后分组。我跟许丽丽和杨昊分成三个组，有针对性的辅导。争取期末考试之前，让大家的成绩再进一步。” 写完偏科，大家汇总的时候，便有说有笑的开始聊天。 陈启超拿着我们写好的东西，跟其他两位学霸分组。 看着其他同学穿着校服，脸上有说有笑，心里莫名的有种奇妙的感觉在游走。 看到那几个女同学的眼睛，她们的眼睛里没有杂质，清纯的仿佛一句话就能问到底。跟同龄的刘素云和苏烟她们比起来，有很大的不同。 再看向另外几个男同学，他们脸上的青春痘里夹杂着羞涩，看向我的眼神还会闪躲…… 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吧？ 或许，这是正常人的青春模样。 而我也好、子州也好、苏烟也好，都不是正常的青春。 还有陆厉，他的青春更不同…… 我们究竟是早熟了，还是，不知不觉中误入歧途了？ 那刻，我忽然有些迷茫了……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什么才应该是青春的真正模样和节奏，在那刻，我仿佛失去了聚焦一般的迷惑起来。 “好了！”陈启超将东西整理好后，抬起头看着大家说：“现在都分好了，但是，在开始我们的辅导计划之前，我想听听大家对未来的打算。算是说说自己的梦想吧……人不能没有梦想，没了梦想活着就跟行尸走肉没啥区别！从这边开始，李涛，你先讲……” “班长，还是从你开始吧！大家同意不同意？”李涛笑着说。 大家自然想听听班长的标准答案，起哄支持。 “行，我先说就我先说，”班长正了正身子，跟领导发言似的，双手很自然的交叉在一起，平视一圈人后，说：“我的梦想，就是北大、清华、浙大……我也有信心！” “老大，那是大学，不是梦想。”李涛插嘴说。 “别说话，我还没说完呢……”班长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大学最重要的就是选专业，我对天文物理这一块兴趣最大，我会报考这方面的专业，然后去世界上这方面专业最好的大学读硕士，有机会再努力升到哈佛大学读博士！” “这就是你的梦想啊？一直考？”李涛又说。 “当然不是，我是要不断的积累知识，然后进入科研领域，我要探索人类没探索过的东西，我要努力成为哪方面的顶尖人才！” “再然后呢？就是一直钻研，一直钻研吗？”李涛好奇的问。 “对……一直钻研。每一位伟大的科学家，都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独。我不怕寂寞，也不怕孤独，我要做我最喜欢的事情！并且，要在这方面做到很大的成就！我不想说太牛逼的话，什么为国争光之类的，我没那么大的节操，我就是要做行业里的翘楚，让人家知道，中国有个人叫陈启超！他未来，在国际上会是首屈一指的天文物理学家！” “啪啪啪……”旁边几个人率先鼓掌。 我们几个人也跟着鼓掌。 陈启超满意的笑了笑说：“好了，李涛该你了。” “咳咳！”李涛笑了笑后，站起来给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直起身子问：“咦？掌声呢？怎么没有掌声？” 我们哈哈大笑着为他鼓掌。 他坐下后，吧嗒两下嘴，拿起桌上的纸，卷成个小长筒，往桌上轻轻一砸，“嗨！今儿，我就给大家说上一段！” “喂，正经点儿行不行，你讲相声呢？”陈启超打断他的话说。 “诶，班长，我这不是说着吗？告诉你，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像郭德纲一样说相声！嘿！”他说着又是轻轻的一砸，眼睛一斜，很是得意的一昂脖子说：“这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里头都有状元呀……今儿咱们谈梦想，班长说的高尚，我们鼓掌，但是，我觉得我说相声能给大家带来欢乐，那这也是一份儿高尚的职业呀。所谓梦想，不就是说一个人未来想干什么事儿嘛……我就喜欢给大家带来欢乐，嘿！相声！相声啊……是门语言艺术，讲究这个说、学、逗、唱……” “——打住！下一个！任晓琪。”陈启超一把夺过李涛手中的纸筒，看着任晓琪说。 任晓琪正听的津津有味的，忽然被打断时，还有些回不过神。 “任晓琪，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我…我没啥梦想……”任晓琪害羞的笑着说。 “喜好呢？” “我喜欢养宠物，小猫小狗小鱼小虾的都喜欢，我还想着以后开一家宠物店呢，但是，我爸妈不让，还把我买的那些养宠物的书都扔了……” “扔的对啊！你现在是要学习，你努力的方向不应该是养宠物，你要有更远大的理想！”陈启超义正言辞的说。 “班长……其实我挺赞同李涛的话，三百六十行，不能都去搞科研啊。我养宠物，给宠物治病，我感觉也挺伟大的！” “是很有爱心，但是，不利于你学习啊！” “我很喜欢学习啊！我喜欢看各种养宠物的书，我觉得我现在都快成专家了！” “那你快攻读兽医吧！至少，还有个努力学习的奔头呢！”陈启超说。 “诶，你说的有理诶！可是，我爸妈肯定不同以我学那个专业。”任晓琪撅了撅嘴说。 “行了，下一个。”陈启超说。 “我的梦想就是赚钱！这，也是我爸妈给我定下的梦想！这一点，我跟我爸妈意见都非常同意。”刘元斌笑着说。 “下一个！”陈启超不耐烦的说。 “班长，我还没说完呢！” “这么俗的梦想，还说什么？” “我的梦想也是赚钱！”下一个男同学抢先发言。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啊！”刘元斌摆过头去乐呵呵的说。 “赚钱不是梦想，只是能力的一种体现，”班长很无奈的看向下一个女生说：“付媛媛，你的梦想呢？” 付媛媛性格开朗，从进来后，就自顾自的抱着本言情小说看，听到这个问题后，放下书，撩了下头发说：“我的梦想可大了，我想当明星！不过，我知道，这只能是个梦……呵呵，我还是现实点儿吧！班长大人，您就饶了我吧……” “唉，你们知道吗？高考是改变你们人生的一次重大考试，也是为数不多的公正的考试，等你们踏上社会之后，肯定会后悔当初没有努力！” “班长！”刘元斌笑着打断他的话，“班长，我觉得你不适合搞天文物理，你适合当官，这官腔跟我爸有一拼呢！说话一套一套的，动不动的还引经据典呢！” “哈哈哈哈！”旁边的同学，顿时笑了。 陈启超脸上有些挂不住，通红一片，看看旁边另外两个无动于衷的学霸后，转头看着我说：“莫菲，我看你比他们成熟点，你说说你的梦想。” “我怎么比他们成熟了？”我笑着问。 跟社会上的人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们都像是可爱的孩子，让人有种想逗逗他们的感觉。 “你的眼神看着比他们成熟，发育的也比他们成熟，人家说大脑发育跟身体发育是成正比的，你说说吧……”陈启超说。 “咦？班长观察的还挺细……”李涛笑着说。 众人抿嘴笑，不说话的看着我。 其实，从陈启超提出这个问题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的梦想是什么。 可是，答案却一直在变。 听着他们在说自己梦想是赚钱的时候，我并没有反对意见，我也想赚钱，想赚很多很多的钱。 可是，赚了很多钱之后呢？ 想到那个问题，我脑海里忽然先到了生母、想到了阿蛛、想到了李胜、想到了死去的冯艳、还想到了苏晴、苏烟、子州、陆厉。 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们每个人的遭遇，都跟贫穷脱不开关系。 经历过那么多人和事之后，我才会那么的想去赚钱。 “莫菲？你的梦想是什么？”陈启超又问。 “我的梦想，是当一个慈善家。”我微笑着说。 “慈善家？”他们都很纳闷的看着我。 096：不打烊里的姐妹 “慈善家得有钱吧？”刘元斌说。 “嗯……不过，人家这个想法跟你就不是一个境界了。”班长陈启超说。看着我的眼神，还微微有点儿刮目相看的意思。 我笑笑说：“其实，就只是个梦想而已。做慈善事业，需要钱，也需要社会的影响力。想起来很好，但是，难度还是很大的。” “很好的梦想。好了，谁还有不一样的梦想？”陈启超转头问。 其他人说着各自的梦想。 我却想着自己的梦想。 那个梦想准确的说，是突兀的。以前根本就没有认真想过。 但是，那刻却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当年我们在文体室里说过的梦想，唯一达成的只有我。 曾经想要说相声的李涛，后来去了电厂； 曾经想要赚钱的刘元斌，后来当了兵，守卫边疆； 曾经想养宠物的女孩，后来却女承父业搞起了皮件生意； 而曾经梦想着当天文学家的陈启超，命运则更离奇…… 当然，我虽然在搞着慈善，也具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但是，他们看待我的身份仍旧不是一个慈善家。 相反，我在他们眼中，是一个非常不慈善的存在。 & 当天晚上谈完梦想后，陈启超又进行了思想教育，同学之间的彼此鼓励，有时候比老师的鼓励来的更真实。 而后，展开专门的、有针对性的帮助，我们便认真的开始学习。 … 九点半，自习结束之后，我便立刻收拾东西，去了不打烊。 赶到不打烊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跑进去，饭店里暖暖的，将一身寒冷都驱走。 转头看到大厅一角，苏晴和苏烟正坐在那里喝酒，只是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好似有些尴尬。 我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苏烟正在拿手机给人发信息，而苏晴则一脸落寞的看着桌上的酒。甚至，都没发现我走了过来。 “嗯？你来了。”苏烟放下手机看着我。 “嗯……”我脱下外套，坐下后，转头看苏晴。 她抬起头冲我轻轻一笑，说：“晚自习怎么样？” “呵呵，很长时间没上晚自习了，今天还有点儿不习惯呢。你们两个喝多少了？都少喝点儿吧？”我说着，给自己杯子里到了点儿茶水。 “怎么不喝酒了？”苏烟不解的看着我。 “还要学习呢。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笑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跟她碰杯。 按照接下来跟苏晴商量好的事儿，我碰杯之后，就该问苏晴体检的事儿了。 “你不喝酒有什么意思吗，喝一杯吧？”苏烟喝掉后，要给我倒酒。 我轻轻挡住后，转头看着苏晴问：“你们今天去体检了吗？结果怎么样啊？” 苏晴听到我的问题后，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事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会应该说自己得了艾滋病的啊。 “真没事儿？”我很有深意的看着她问。 她迎上我的目光，莫名的坚定了几分，笑着转头看着苏烟说：“苏烟，回去上学吧？关系都给你办好了，行吗？” 苏烟置若罔闻，端起酒杯抿着酒的看向别处，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苏晴不放心的攥过她的手，“能听姐姐这一次吗？姐姐一个人干就行了，你不能再干了。” “别这样。”苏烟抽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往上一提，将杯中的酒喝掉之后，放下酒杯说：“我不上学，我已经决定了。” “如果你不上学的话，我们两人就分开吧……”苏晴忽然说。但是，眼神却是落寞的。 苏烟最怕跟姐姐分开，当即恼火的问：“为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让我去读书？” “我就是要让你去读书！！”苏晴忽然爆发了似的喊了一声。 那种状态的苏晴，我第一次看见。平时柔顺的如同一头小绵羊，此刻却迸发出了恶狼般的咆哮…… “苏晴……”我握住她的手，尝试着让她镇定下来。 但是，她眼睛依旧通红的看着苏烟，冷冷的说：“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我就是想看着你能坐进教室，就是想着你能跟别的孩子一样上大学、结婚、生子……那是我最大的梦想！那是咱爸妈死后，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方向！为了你，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不用你为了我！你为你自己好好着想行吗？你总是说我这、说我那，可是你什么时候为你自己着想过？啊？我不是孩子了，我之所以不上学，我之所以干这个，就是不想看你再委屈自己！你总说为了我，但是，你能不能看看你自己年纪，你都多大了！？你总说你想怎样，但是你问过我想法吗？你知道我心里最希望你是什么样子的吗？姐……你能对自己好点儿吗？” “我自己受苦就行了，我希望你上学，上学，上学啊！！” “够了！你不好，我也不会好！我心不安，让我怎么学习！？我为什么来夜店上班？我就是要体会你尝过的苦！你这些年，当姐又当妈，你知道我心里多心疼吗？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所以我更心疼！如果你能安安稳稳找个人嫁了，我立马去上学！可你能做到吗？啊！？”苏烟眼睛红红的说。 苏晴听后，整个人就愣住了，而后，眼神越来越憔悴，继而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苏晴？”我轻轻的推了推她，再看向苏烟时，发现苏烟倔强的眼神中，有一种让我感叹的真情在。 苏晴为了苏烟，入了夜场。 而苏烟为了苏晴，也入了夜场。 彼此那么爱彼此，却又彼此让彼此伤心。 “晚了…都晚了……呜呜呜呜呜……”苏晴哭的更猛了些。 那刻，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晴，你不会是真……”我说着，便不敢说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苏烟立刻紧张起来，转头盯着苏晴喊：“姐，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回事！？” 苏晴慢悠悠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说：“那个男人…那个教育局的男人……我今天去查体的时候，看到医生正在给他开药……就是治那个病的！呜呜……” 我一听，脑子轰隆一声！ 手，不自觉的就从她的胳膊上移开…… 想到那病不会通过皮肤传染，伸手又去扶的时候，那手却有些不听使唤似的，愣在半空，纠结住了？ 怎么会啊…… 怎么会呢？ 苏烟一把抓住我的手，眼中无比担心和惊恐的问：“告诉我，我姐得了什么病！？” 097：白牙齿 “告诉我啊！到底是什么事儿！？”苏烟真的急了。 一边的女服务员跑过来，看着我们三人，一脸不解的问：“你们三个什么事儿啊？能小点儿生吗？” “要你管啊！”苏烟转头呵斥一声后，转身看着哭泣的苏晴质问：“告诉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教育局的男的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女服务员被苏烟一吼，表情立马变的更反感，“你们——” “——对不起！”我赶紧站起来，拦住服务员，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们两个是姐妹，发生点儿事儿，你别生气。” “这里还有别的客人，你们小点儿声行不行！如果要吵的话，希望你们结账之后去外面吵。在外面你们爱怎么吵怎么吵！”女服务员忍者脾气的说。 “结账就结账！”苏烟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直接甩在服务员脸上，“够吗？我这些钱够吗！？” “苏烟！！”我大声喝止她。 她没理会我，大步跨过去，一手撕把住苏晴的衣服，另一手拿起她的包和外套，拽着她就往外走。 苏晴身体本来就柔弱，被那么一拽差点趴到地上，还好苏烟力气大些，将她拽起来后，磕磕绊绊的搀扶着走了出去！ “有你们这样的吗？啊！你们别走！我叫老板！”女服务员没有理会地上的钞票，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扭头就喊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们之间发生了特别大的事情，你别生气！钱不够的话我再给你补上。”我一脸就纠结的说。 “你们这是侮辱人！侮辱人知道吗？我干个服务员也有自尊的，不是你们想欺负就欺负的！”女服务员很是生气的说。 “别生气，别生气，这是给你的小费！”我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直接塞她手里后，拿上包就要跑。 “跑什么？”一个男服务员将我拦住。 另一边的老板看到情况后也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女服务员赶紧将钱收起来后，走过来说：“她们不尊重人，把钱往我脸上扔！” 老板走过来后，打量了我几眼，而后，疑惑的看着我说：“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啊？……对，魏子洲，你是魏子洲朋友对吧？上次来吃过饭！” “对……”我说。上次张扬比赛回来，就是在这里吃的饭，当时还有许老师他们。 “呵呵，唉……没什么大事儿就行！子州的面子，怎么也得给一个啊！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吃完饭了吗？”年轻的老板笑着问。 “吃完了！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我点了点头说。 “好好好，你慢点儿，下次再来啊！”老板说着，转头冲着那个女服务员的脑壳就是一巴掌，“下次注意点儿！魏子洲是你能惹的吗？啊！？白痴！” “她们拿钱甩我脸！”女服务员大声骂。 “你拿钱甩我啊！使劲儿的甩，老子还他妈的缺钱呢！！” 听着他们的吵闹声，我无心理会的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 腊月的风，很急很凉，如刀般削过脸颊。 我张望，却没有看到苏烟的身影，也没有听到她们的声音。 焦急的跑到路中央，转着圈的四处张望。终于在远处的路沿石边发现了她俩的踪影。 赶紧跑过去的时候，发现苏烟也蹲在路沿石上哭。 站在她们两人面前，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本想着用装病的办法来让苏烟去学习，但是，没想到苏晴竟然真的…… “外面冷，咱们回家再聊好吗？”我说。 “……”她俩无动于衷的坐在旁边哭。 嗖嗖的冷风刮过来，我赶紧将苏烟手中的外套拿过来，给苏晴披上。 苏烟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捂着嘴的来回踱了几步后，泪流满面的冲着苏晴说：“你不是说不出台吗？你不是说你不出台吗？你还是出了！你还染病了！！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为什么！！呵……你还总嘱咐我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你呢！你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吗？你是不是想让我也出台，想让我也染病啊！！” “苏烟， 别说了好吗！？”我喝止她。 苏晴一直捂着头哭，试想，谁得了那种病会舒服，她怎么可能不痛苦流涕？ “姐啊……你这是在逼我啊！你这是在逼我啊！”苏烟激动的说话都开始颤抖。 “行了！你姐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法理解吗？你姐为什么跟教育局的那个人上床，还不是为了你上学！如果不是为了你，你姐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你姐跟我说过！说那个男人很恶心！她不想去！但是，为了你上学，还是去了！你能不能清醒点， 你知不知道你姐为了你上学，付出了多少！？现在，她把命都搭上了，你知道吗？！”我冲着苏烟大声的说。 可是，感觉自己再大声的话，都无法让她回头去上学。 感觉自己的话语，是那样的无力…… “我去上学！我可以去上学！但是，我去上学能换回你的身体来吗？啊！？”苏烟冲着蹲在路沿石上的苏晴继续的咆哮。 苏晴却默默的哭，一直哭。 “姐！！”苏烟大声喊着，眼泪哗哗的流。 “上学…上学好不好……你去上学好不好……”她低着头呜呜的哭着说。 “呵！呵呵……”苏烟抬起头，看着头顶的路灯，那张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无奈，也写满了绝望和挣扎：“啊……啊！！！” 她大声的呐喊！ 空荡的街道上，像是一个无助的灵魂一般。 苏晴听后，泪水能猛了…… 苏晴想站起来，想坚强起来，可是面对那么痛的打击，她感觉一切都完了，也晚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苏烟摔着胳膊的骂着天空、骂着四下无人的街道、也骂着自己。 苏晴激动的站起来，一把搂住她，一声声的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没错，是姐错了，姐从一开始就错了！姐不该选择这条路，不该为了钱选择这条路，更不该把你带坏……是姐错了。” “姐，姐啊，姐姐啊……”苏烟同样用力的抱着苏晴，一声声的喊着姐姐。 我站在一边，泪水划过脸庞时，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好残酷好残酷。 究竟什么路才是对的，什么路是错的！？ 赚钱有错？还是讨好人有错？ 脑海中闪过那些包厢里的男人，闪过那些开心的呲牙咧嘴的面孔！ 那刻，忽然想到了同学李涛，他今晚说他喜欢讲相声，他喜欢给别人带去快乐！他还说那个职业是高尚的！ 可是，我们的职业呢？ 公主的职业，不也是给别人带去快乐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群努力哄客人开心的女人？ “姐，我去上学，我去上学……我一定好好学习，我考个好大学给你看……”苏烟死死的搂抱着苏晴说。 “姐也不干了……姐不干了……”苏晴很无力的哭着说。 & 回家的路上，路灯照下一路的斑驳。 干枯的树枝阴影，让脚步更显疲惫，胸口也跟着压抑着。 苏烟决定回校上学了， 可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 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苏晴要完了、苏晴要死了、那个漂亮的女人这辈子从此刻开始就要慢慢的走下坡路了。 一次又一次，一阵有一阵的回荡…… 让人心口阵阵的发痛。 回到张扬住处，我走进楼道后，疲敝的坐在楼梯上。 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滴…… 不知道为什么哭，总觉的生活好苦。 苦的，让人特别想哭。 “嗒、嗒、嗒……” 皮鞋踏着台阶的声音，从地下室传来，我擦掉眼泪，慌张的站起来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顺着地下室的楼梯，慢慢走了上来。 他轻轻的回过头， 那习惯性的挑眉， 那标志性的痞笑， 那略显阴沉而又稳重的眼神…… “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么？嗯？”陆厉说着，慢慢的靠上来。 那咧起的嘴角下，牙齿那么白那么白。 098：哥，可以放弃吗 “哥……”我喊了一声后，控制不住的上去抱住了他。 他拍着我的背，不明所以的轻声笑着，那笑暖暖的、轻轻的，能让人心里快速的平稳下来。 这是谁都给不了的一种感觉。 我不可能去抱父亲，而面对付香芹的时候，又有太多的难言之隐。 只有陆厉，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袒露自己的心扉，告诉他我所有的苦楚。 “呵，怎么回事儿？”他低沉的声音让我心暖的不愿意放开他。 “发生了很多事儿，我觉得特别的难过。” “好了，在外面说话不*全，进去说吧？”陆厉笑着，轻轻推开我问。 “哦……”我说着，赶紧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找不到的地方。”他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说。 “里面可能有人，不碍事吧？”我问。 记得刚才来家的时候，看到客厅的灯亮着，便想这张扬可能在屋里。 “张扬和魏子洲吗？我都打听过了，不碍事的。”他笑着跟我一起走进了房间。 “张扬？”我喊了一声，但是没人。 拿起手机，便给他打过电话去。 “喂，莫菲。” “家里灯亮着，你怎么不在家啊？”我问。 “别提了，他妈的！”张扬很是不爽的说：“今天晚上跟薛小桐去了咖啡厅了，但是她还不算完，非要拉着我一起去看电影，谁他妈有那心思啊！” “你既然答应了，总不能拒绝的那么直接吧？”我说。 “我受不了了，直接拒绝了！我就说我回家有事儿。但是，刚回到魏子洲那，我爸妈就给我来电话，把我喊回家来教育我！我现在卧室里，我懒得理他们！……对了，你回家了吗？” “嗯，回来了，那个……今晚，今晚你还回来吗？”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厉，轻声问。 心里还有种数不出的小悸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特别的感觉，像是会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我不回去了。我一出卧室，他们就教育我！真受够了！”张扬很是反感的说。 “哦……” “喂？你今晚说话怎么怪怪的？小声小气的，跟吓着了似的。”张扬忽然说。 “没有啊。我很正常。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洗洗睡了。”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看看墙上的表，都快十一点了，张扬应该不可能回来了。 “打完了？”陆厉坐在沙发前问。 “嗯，我给你倒杯水。”我赶忙走到茶几旁，拿出新杯子给他倒水。 转过头去的时候，他却弯着身子，手身在茶几下面的隔断上掏这什么东西？ “怎么了？”我放下水杯问。 他从下面拿出了几张照片。 那是魏子洲父亲以前留下的照片，上次我翻出来之后，他索性也没再藏，直接扔在了茶几下面。 “魏子洲果然是魏爷的儿子，呵。”他轻轻一笑，指着上面的豹爷说：“这个就是你们的老板，这个就是我爸。” “嗯，我都知道了。”我拿过照片来，看着上面的几人说：“当初他们几个人都是铁哥们。” 他坐在我旁边，呼吸响在耳边的说：“我现在越来也确定，就是他们几人一同害了你亲生母亲，但是，他们同样都付出了代价。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让他们吓的有家不敢回的，都躲在了这个小小的宏仁县。” “肯定是我母亲以前那个旧情人，就是那个当兵的。你爸不是也说过吗？说那个姓楚的，当年是汉江市最年轻的军官，好像是师长吧？”我说。 “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别的人。”陆厉好奇的看着照片说。 “嗯，也有可能是别人。如果真的恨一个人，不可能让他那么舒服吧？你看豹爷现在活得多滋润，要不是出了毒品那件事，他现在比谁都滋润……” “唉……”陆厉听到我谈到豹爷和毒品时，忽然叹出了一口气，“你现在不好过了吧？被张警官知道你在云飞当公主，他一定很生气。” “他是很生气，不过，我也把实际情况都跟他说了。我没骗他，我就是为了我父亲的病才去干公主的。他也去医院调查过，还去我家看过我父亲，当时并没有跟我父亲说我干公主的事儿。” “其他的呢？他不可能一点表现都没有吧……”陆厉问。 “他带我去了趟戒毒所，带我见了那些被毒品迫害的人，回来后，问我为什么帮你，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关于你的事情，只说我收了毒贩的钱，帮他逃走而已。” “呵……”他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笑着说：“你那么做，心里不会愧疚啊……这可是帮着坏人干坏事儿呢。”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我忽然说。 那刻的我面容冷静，思绪也很正常。 我说的是——我内心深处的答案——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 所谓的好人和坏人，都是根据生活习惯和伦理道德所评价出来的。 但是，如果你深入一个人的内心，换到他的环境、他的境地去思考一些问题的时候，便会发生截然不同的感悟。 曾经我认为苏晴、苏烟是那种让人恶心的女人，但是，当我知道她们的遭遇，当我慢慢的走进她们的内心时，我觉得她们并不肮脏，她们很正常。 付香芹是别人眼中的好人，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她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后，内心里对生命有种特殊的领悟。当我走进付香芹的内心，我能感受着她身上的那股子善良；同时，如果换做别人进入付香芹的环境和生活，那同样会变成一个好人吧。 将我们塑造成此时此刻这种性格的，不是我们自己，是这个社会、是我们的环境、和我们遇到的人。 是那些外在的东西，在不断地撞击着我们的灵魂，并将我们塑造成了此时此刻的这个自己。 扪心自问，我们谁曾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但是，同样扪心自问，周围又有几个人觉得我们是善良的？ 人，本身就是一个善恶相存的生物体。 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甚至，根本就没有好人和坏人的说法。 在我眼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精神正常者；第二种，便是精神不正常者。 现实生活中，精神病要比精神正常的多太多…… “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所有坏蛋做坏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在他内心中，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坏蛋。”我说。 “你这是在宽慰我吗？”陆厉脸色忽然沉了一下，纵然嘴角还咧着笑，但是眼神已显得有些淡漠了。 “不是宽慰你。” “呵，是吗……可是，我自己原谅不了我自己。”他莫名其妙的说。 “哥，你怎么了？” 陆厉喝了口水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一边的窗台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说：“张警官不是带你去戒毒所了吗？你应该见过那些脱毒的人吧？但是，现实中我见过更可怕的……当一个人被毒品左右，当一个人染上毒瘾，他就不再是一个人，或者只在吸食后、吃饱后，才能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精神自主能力……其他的时候，他们就是一具寻毒的行尸走肉，眼里只想着怎么能搞到那东西，在最最受不了的时候，他们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如果你知道毒品有那么大的危害，就不要再干了，行吗？”我走过去勾住他的手说。 他清冷的摇了摇头，转过头用那覆了一层霜的眼睛看着我，说：“有些路，你一旦踏上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为了我也不可以吗？你为了我，可以放弃吗？”我激动的看着他说。 099：我没事儿…… “可以放弃吗？” 陆厉听后，想说什么，但是，又努力的憋了回去。 然后，转身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很是郁闷的发着呆起带来。 “哥，那条路太危险，你在那种环境下生活，我怕你会改变，我更怕你的生命安全！所以，咱们能不能收手。你给我的十五万，够给我父亲治病，也够我上大学的了！等我上了大学，再好好的找个工作，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很美好的！”我继续道。 “莫菲，别催我好吗？我比你大几岁，很多事我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我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毒贩！”我直接的说出来。 这是，第一次我将他从“哥”的位置上放下来，直呼他为“男朋友”。 当他听到我那么称呼他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开心，反而更痛苦似的低下头说：“你，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你现在还小，我还年轻，你让我再努力几年！而且，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如果我立刻停止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更何况，现在根本就不是我想退出就能退出的……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 “可是我跟你的感情很简单啊，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复杂……”我说。 “先不要管这些好吗？你现在好好上学就行，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你现在只有十六岁，只是个高一的女生，你没必要考虑的那么长远。未来究竟会怎样，完全不是你我能预测到的。”他站起来，颇有些激动的说。 “我确实年纪小，我也承认我年轻，但是，我不想你有危险！那天都死人了！那个丰哥死了，你不知道吗？”我说。 “知道……对了，那张黑色的银行卡还在吗？没有被警方搜到吧？”他忽然想起来的问。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扯开话题，但我还是赶紧去了卧室找。 从行李箱中，找出了那张黑色的银行卡，走出卧室递给他。 他拿过卡片后，解释说：“那张农行卡里的钱是给你的，但是，这张卡片是我从丰哥那里偷过来的，这是我们要回去交给何总的。” “我知道你会回来取，一直都藏的很好。但是，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要偷？难道你知道丰哥会死吗？”我问。 “我不知道丰哥会死，但是我知道警察来了。刀吉当时在楼下放哨，发现警察的踪影后，立刻给我打了震动电话。所以我才会着急的站起来要走。刀吉是我的心腹，他会帮我全力退出去。但丰哥是来监管我们几人的，如果真发生什么事儿，也只是他孤身一人。我有想到丰哥可能有危险，所以，为了保住那些资金，我才会悄悄的偷过来。同时，我害怕自己被抓，所以又藏到了你身上。” 听着他的解释，我却有些疑惑。感觉他说的是真话，但是那些话中仿佛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他见我愣住时，笑着走到一边，关上了客厅的灯，转过身说：“本来想跟你聊聊后面的事儿，但是，你今晚情绪不太对，明天再跟你聊吧。你明天还上学，早点儿睡吧。” “你呢？”我问。 “我睡沙发，明天走。”他说着，走到沙发前，直接躺下了身子。 “明天就走吗？”我不由自主的凑过去，拿过一边的板凳坐在了他面前，“明天就走的话，我们今晚多聊会好吗？” “呵……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粘人了？”他笑着说。 听他那么说的时候，我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薛小桐，薛小桐特别粘人，让张扬特别心烦。 想到薛小桐，我便赶紧站起来，“那我去睡觉了。你睡吧。” “莫菲。”他坐起身子喊了我一声。 “嗯……” “生气了？”他好奇的问。 “没有，那个，你累了，我不打扰你了。”我有点儿发愣的说。心想，千万不能让他烦我。 “你怎么了？”他不放心的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问。 我被他一问，脑子就犯浆糊了，吞吞吐吐的说：“你不是说我粘人嘛……我怕你觉得我烦，我不想让你有那种感觉，你要觉得我粘人，我就走开。” “呵……”他笑着一把将我搂紧了怀里，“我不是嫌你烦，我特别喜欢你能粘着我，你小时候也是这么黏在我身后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天天见到你。只是，感觉你这么大了，应该变了。没想到你一点儿没变……” “我不会变的……”我抬起头，关灯后的房间里，他那双眸子却那么明亮而又迷人，“你今晚多陪我说会话好不好？我熬夜习惯了，睡不着的。” “确定不困？”他亲昵的揉了揉我的头。 “不困，我怕你这次离开之后，又要好久才能见到你……”我说话的语气轻了很多，因为他近在咫尺，我怕我的气息太大将他喷开。 他近距离的看着我，喉头轻轻的耸动了一下，我听到他干渴的声音。 他仿佛察觉到了我的敏感，眨了下眼的撇过头去。 在他的手要松开我的时候，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将他直接抱住。 然后，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 他则忽然浑身硬邦邦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两个都很清楚，这里是住宅，不是雪地。 这里有暖气、有床，有能让人禁不住乱想的环境。 “哥……”我轻喊了他一声，我甚至感觉到那声“喊”，根本就不是我发出来的，而是我骨子里面自个儿冒出来的…… “那个…我们……”他撇过头去一直没有回过头来，仿佛一回过头来就会发生什么事儿。 可是愈发这样，我的手就愈发控制不住的探了过去， 轻轻的扶住他的脸颊，将他的头慢慢的转了过来…… 我发现，他的唇竟有些干燥了。 一种本能似的欲望在内心底里乱窜，窜的我心脏扑通、窜的我肺在慌乱的起伏，仿佛我不吻上那嘴唇，我就不得平息一般！ 微弱的灯光，近距离的两个人，目光坚定而又颤动。 慢慢的靠近， 慢慢的靠近…… 薄凉碰到了干热，我第一次轻轻的张开自己的唇，想去润湿他干裂的纹。 他被我那么一吻，身体忽然更紧了，拥抱着我的手臂将我抱的死死的。 我的腿微微有些发软，向后轻仰，他抱着我的脚步跟上后，两个人跟不倒翁似的，摇摇摆摆的往后退。 卧室门啪的一声响，我们没有丝毫停留，磕磕绊绊的到了床边。 腿碰到床沿的时候，我整个身子后仰下去，他上来便压住了我…… 松开了…… 几公分的距离，他大喘气的看着我，眼中空洞的一如年幼时的那个他。 他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嘴唇有些不听使唤的说：“我们…不，我……” “……我没事儿。”我见他要起身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感觉抓住他衣服，就能抓住他的心似的安稳…… “哥，我没事儿……” 100：你还敢回来吗？ 我说我没事，但陆厉仿佛在坐着巨大的心里挣扎。 不过，那刻我明显的觉察到他是有感觉的，而且很强烈。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我放荡、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但是，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我并没有所谓的心理框框或是其他的精神束缚。 我不知道别人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以及在什么样的心态中进行的。但是，当时我自己的心态，我很清楚。当陆厉压着我的时候，我脑海中很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像是我曾经在冯艳的楼梯上看到的那种事情。 不过，我更清楚的知道，我不是在做什么皮肉交易，不是在对自己做什么不负责的事情。 我只是感觉这一切就应该这样…… 纵然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纵然很多人说不可以太早的发生，但是，那时那刻我的反而觉得不发生什么才是不对的。 我有种想要把自己交给他的冲动，不是因为陆厉对我的帮助，而是因为我对他的依赖。 仿佛只要我们发生了，那么我们的一生都会黏连在一起。 而且，那刻我并没有死心，我还是想让他退出那条危险的贩毒之路。 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关系，那么他肯定会更在乎我！ 如果他在乎我，那么他做事就会犹豫，就会慢慢的放下那些事情来找我…… 在各种清晰而又复杂的感觉中，我觉得我今晚一定要让他得到我。 今晚，我也一定要让他知道我有多爱他。 我愿意将我认为身上最珍贵的东西给他。 “哥，我可以的……”我将他慢慢远离的身子，又一次的拉了下来，“……我给你。” “别傻，你——” “——咚咚咚！”的敲门声忽然传来。 陆厉迅速的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心脏砰砰狂跳，赶忙站起来跑到客厅，打开灯后透过猫眼看到是张扬。 “你怎么回来了？”我敞开门问。呼吸还有点儿不稳。 “跑出来了！受不了了！” “那你钥匙呢？”我问。 “钥匙和书包都扔家里了！”张扬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气呼呼的说：“你是不知道我父母有多烦人，你更不知道那个傻X薛小桐多粘人！我的天呐，我的三观都他妈的快被他们毁完了！” “行了，忍忍吧……你现在退学去学模特，家里人也不同意啊。”我说。转头看向卧室那边，陆厉并没有出来。 也不知道这会该让他出来，还是佯装不知。 想到他的身份时，还是决定由着他自己做选择吧。 “你怎么还没洗漱啊？”张扬见我没穿睡衣时，好奇的问。 “哦，我一会就去，你快洗洗睡吧。”我说着，转身就往卧室走。 “魏子洲给你打过电话吗？”他在身后问。 “没有，”我转身，看着他问：“给你打过了吗？” “算了，这个没良心的，我现在给他打！”他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这么晚了，改天吧。” “不行，我心里难受，也不能让他好过。这刻都是他给我们出的馊主意！你去洗漱吧！我打电话！”他说着，拨上电话就去了卧室。 & 洗漱完后，张扬仍旧在卧室打电话。 穿着睡衣回到卧室，陆厉坐在床头前摆弄着手机。 我关上门后，坐到他身边。 他见我穿着睡衣，便赶忙撇过头去，摆弄着已经灭了屏的手机。 我那会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总感觉现在这种情况有点儿小尴尬，但是，又有种说不清的兴奋。 总之，很喜欢这种感觉，他陪在我身边的感觉。 “刚才……你有点儿冲动了。”他将手机放到一边的床头柜后，看着我说。 我被他说得脸微微有点儿烫，没敢看他的转头盯着一边的垃圾筐说：“没冲动啊……我觉得挺正常的。” 他揉了揉我的头说：“你才多大啊。” “你不喜欢我吗？”我转头看着他。 他看向我的眼神，分明就喜欢的了不得。 “喜欢，就是因为太喜欢，才会特别害怕、害怕喜欢的东西变了样。”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虽然他的嘴角还勾着痞笑，但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灼灼。 我能感受到他内心，能感受到他对特有的那种责任感。 “我关灯了？”我说。 “还有被子吗？我睡地上。”他站起来说。 “现在是冬天，地上凉。”我没听他的，关上了灯后，走到床边说：“你放心，我不冲动就是了……” 说毕，掀开被子便躺进了床的最里面。 他见状，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坐起身掀开被子说：“进来吧……” “哦……”他只脱下了外套和鞋子，便上了床。 “你这样睡，会很累的。”我小声的在他旁边说。 “习惯了，不碍事。”他仰躺着说。 眼睛渐渐习惯了黑夜，他的轮廓也愈发清晰。我看到，他是睁着眼睛的。 手不自觉的就探过去，轻轻的攥住了他的手。 “不困啊？”他觉察到后，轻声问。手却一动未动的让我攥着。 “你明天就走吗？”我在他耳边问。 “嗯……我们的假身份已经回去了，相信追踪我们的警察明天就会抵达南云省。当他们发现那是我们的假身份后，肯听会回来抓我们。所以，我们明天必须离开。” “如果他们抓住你的话，你会不会死？” “会吧……也有可能不会……这个，谁都说不准。”他淡淡的说，仿佛早就看透了生死。 “……”我听后，心里很压抑，顿时也不知道如何继续了。 “菲，我知道你想让我退出，但是我现在真的身不由己，我答应你，我会争取早日退出。而且，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你要知道你哥我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我的心不是黑的。” “人心会慢慢变黑的……”我担心的说。我害怕他某一天会变的六亲不认。就像是父亲口中说的那些杀人如麻后，丧失了人性的银三角恶魔。 “是吗？或许我也会变黑吧……”他说。 我听后，心瞬间沉了一下。 感觉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乎我。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他应该会很肯定告诉我，他终有一天会放弃。而不是变黑。 手，轻轻的松开他，然后，默默的背过了身去。 他觉察到后，并没有动，仍旧僵硬的躺在那里…… “魏子洲走了？”他忽然问。 “嗯，他离开半年。去参加比赛。” “哦……”他轻轻应声，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慢悠悠的说：“他离开这半年，你要小心一些。我听说在这个县，魏子洲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也知道你这小半年都是靠他罩着，才能在云飞不遭欺负。现在既然他离开了，那你以后做什么事儿一定要小心。” “没事儿的，我已经不在云飞干了……”我背身说。 “我担心的是豹爷会放出来，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发现异常的。” “什么异常？”我问。 “我逃脱的异常。那天晚上是你帮着我逃走的，也都有人看到了那一幕了。如果他出来的话，可能会找你问话。到时候，你一定要想清楚怎么说。” “他容纳别人聚众吸毒，听说会判刑的。不可能那么早就出来吧？” “我倒是希望他能不判刑，如果判刑的话，他会更恨我，也更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人失去的越多，报复心也就越重。”他很是不放心的说。 “……”我听着，心里顿时也感觉到了危险似的，很担心豹爷出狱了。 “嗡嗡嗡！” 床头柜上，陆厉的手机忽然响了。 “嗯？”陆厉轻哼一声，身子立刻坐直了，“喂，何总。” “阿丰死了？”手机中一个低沉而又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是……”陆厉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 “钱呢？”何总问。 “钱没丢，我们明天就回去……” “你，还敢回来吗？”何总阴森森的说。 101：我确定 当我听到何总的话时，心里一颤。 他是在威胁陆厉啊！ 陆厉深吸一口气后，轻声说：“何总，我知道这次的行动有失误，但是，我们真的不知道警方是怎么知道消息的，我们所做一切都非常的隐秘。” “我不想听解释，我只想看结果……阿丰是老三，现在他死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 “我明天回去后，会将货钱一分不少的给您。但是，这边的豹爷货被警察端了，可能会不死心……”陆厉说。 “我不认识什么豹爷、虎爷的，不过，你可以告诉他我的位置，让他来认识认识我……”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陆厉很是抱歉的说，声音低的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是谁杀死了阿丰。”何总直接问。 陆厉看了我一眼，但是夜太黑，我看不到他眸底的深意，回过头后，轻声道：“杀死丰哥的是汉江市缉毒大队……” “汉江…哼……”何总低沉的声音更显阴森，“阿厉，你还是太年轻，虽然这次去的只有你们四个人，但是，你们当中绝对有警方的鬼在里面。你如果找到的话，就回来见我；如果找不到，那你就是那个鬼！” “嘟……”的一声，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厉慢慢的放下手机之后，很是颓废的躺回床上。 夜很黑，我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张警官对我提过的小海。 张警官说小海是卧底，那是不经意间告诉我的，而且张警官肯定想不到现在我会跟陆厉躺在一个床上。 张警官是警察，小海是卧底，而陆厉是罪犯！ 从今晚第一面见到陆厉的时候，我就在考虑要不要将小海是卧底的事情告诉陆厉，但是，我内心又一次次的纠结！ 我没吃过猪肉，但是我见过猪跑啊。 如果我告诉陆厉小海是卧底的话，那么小海绝对会死掉。 同时，如果我不告诉陆厉小海是卧底的话，那陆厉也会又危险啊！ 小海，就是一颗安放在陆厉身边的*！ 想到这一切，我内心纠结的不行不行的，背过去的身子僵硬的特别难受！ “睡了？”他忽然问。 “没有……” “你把被子都卷走了。”他笑着说。仿佛刚才的电话从来没有打来过似的，毫无挂碍。 我慢慢的转回身，被子便也轻轻的被他拽过去，可心里仍旧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如果告诉他，那个警方的卧底绝对会有危险。 而且，刚才电话里说那个阿丰是老三，所谓的老三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人。如果他们知道小海是卧底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小海？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轻声问。 “那个何总说话挺吓人的，把我吓到了……”我解释说。 “再吓人，他也只是个人，不是鬼。呵。”他轻笑一句说。 “刀吉和小海呢？他们去哪儿了？”我开口问。 他微微一顿，说：“这会，他俩应该在车里睡觉吧。” “他们两人是卧底吗？就是……就是何总刚才说的，警方的鬼。”我小心的问。 “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除了一起长大的，别的谁都不相信谁……昨天还是亲如手足的兄弟，明天可能就是开枪杀你的凶手。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来以证清白，但是每个人都不敢摘下来，生怕被害。” “……”我默默的听着，不知道怎么接话，也没有接话。脑海里对他们的圈子没有丝毫了解，甚至连想象都极难想象。 “睡觉吧。”他忽然说。 我这刻怎么会睡得着，想了一会，又开口问：“小海，你了解他吗？” “了解，很好的兄弟，怎么了？” “哦……那么好的兄弟，一定不会是卧底吧？”我心思很是忐忑的说。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掩耳盗铃，明知道别人早已经想到了，却还在故意的遮掩。 “你是说，他是卧底？”他狐疑的问。 我的心一沉，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但是，一边是自己爱的人，另一边是一个卧底的警察！ 我想回避，可是，内心还是趋从了爱情。 这，这应该就是女人吧…… “不知道，我……陆厉，”他说着，轻轻的转身抓住他的胳膊，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说：“不要做了好不好？真的有太危险了！” “喂……”他轻喊一声，许久不动的身子，终于转了过来，很是小心的捧起我的脸，一脸笑意的说：“你是不是觉得小海是卧底？呵……放心，我知道卧底是谁，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不会有危险的。” “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真的。”他很自信的看着我说。 “嗡嗡嗡……” 他的手机又响了。 他拿起来，看到那串号码之后，忽然犹豫了起来。 而后，直接放下了手机，没有接听。 “怎么了？”我问。 “没事儿，睡觉。”他说着，闭上了眼睛。 “嗡嗡嗡……”手机又一次的响了。 我佯装听不见，但是，手机丝毫没有停止。 “谁呀？”我禁不住的睁开眼问。 “没事儿，不用理。”他闭着眼睛说。 “是不是个女人？”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应该是个女人。 他听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眼睛中有我最不想看见的愧疚…… “是我们何总的妹妹。”他沉思片刻后说。 “接吧……”我说。感觉那刻吃醋的心思已经很浓了，但是，我仍旧是压制着自己，不表达出来。 我害怕他不高兴，但是，更害怕他跟她真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无来由的烦扰…… 电话持续响着，停了一次，又响一次。 “快接吧……”我又说。 他叹了口气后，转过身拿起电话，按下了接通键，“喂？”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一个严厉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睡了。”陆厉故作慵懒的说。 “你还能睡得着？我那会听见我哥给你打电话了！丰哥死了，我哥很生气！”那女生很激动的说。 从他的语气和声音上判断，她应该不大。 “我和你哥的事儿，需要你来掺和吗？”陆厉很稳重的说。也是在故意提醒各自的身份。 “呵……陆厉，你救过我的命，我现在是在报答你，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谢谢你的好意。真不用。”陆厉很冷淡的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这次回来如果不给我哥个交代，我哥绝对能弄死你，不弄死你也弄残你！哼……你最好求求我，让我给你说几句好话！”那女生换了俏皮的口气说。语调轻快的，仿佛能看见她那得意的模样。 “何百合……”陆厉念出了她的名字，口气仍旧很是清冷的说：“……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你是何总的妹妹，希望咱们之间能够保持好距离。这样对你也好，对我也好……” “呵……就不！我就喜欢欺负你这类型的，欺负起来最舒服了！嘿嘿，是不是很生气、很无奈啊？” “我挂了！”陆厉口气一变的说。 “喂！”何百合喊了一声，仿佛生怕他挂断电话似的，赶紧说：“你给我活着回来！” “嘀”的一声，陆厉将电话挂断了。 放下手机后，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异常。 他的手，慢慢的探了过来，轻轻的攥住我。 “何百合……”我轻轻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嗯？”他疑问的应了声，见我有些异常时，转过头问：“怎么了？” “没事儿……”我说着，扭过头去莫名的不想理他，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 感觉，他俩好熟，感觉那个女孩的话语里有种急迫，感觉他们仿佛会发生什么…… 陆厉见状，直接压了上来，将我的头缓缓的掰回去，痞笑的看着我问：“吃醋了？” “不可以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他看着我“较真”的样子，笑的更甚了，“你，好像真的长大了。” “我长大了？” “嗯，长大了……” “那你要了我。”我很确定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说。 他的呼吸轻轻的落在我的睫毛上，“你……确定？” “嗯，”我抬起手，捻着他从脖间垂下的指圈，说：“我确定……” 102：消失不见 “我确定……”我说。 窗外依稀的光照着他的脸，那双眸紧紧的看着我，手也试探着搂过我的身子， 低下头来吻住了我…… 吻，是会慢慢熟练的。 短短的几天里，这是第三次接吻了。 他唇的温度，轻启时的尺度，甚至那舌尖的粘度，我都已记住。 那种熟悉，让我愣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任他吻着。 我有些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主动点？可是，每当我想到自己要跟他完成这件神圣的事情的时候，真的就不会动了。 让他来吧，他想怎样都好…… 他温柔也好、粗暴也好，我都随他。而且，就算是让我动，我也不会动了。 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我的手不自觉的护在胸前。 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胸肌时，内心就开始乱颤。 我原以为自己除了僵硬之外不会有其他的反应，但现实是，我身下早已经有了反应。而且还很厉害。感觉，就像是来了不一样的大姨妈。 他仿佛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和激动，自个儿也跟着紧张起来。 开始的搂抱和接吻还算是熟悉，但是，给女人脱衣服这事儿，他一定是没有经历过，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弄了…… “我，我自己来……”我说着，自己脱掉了睡衣，解开了后带。 此刻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灼灼的目光下，那习惯性的痞笑也早已消失。 我慢慢的躺下身，他轻轻的压上来，细细的、严肃的端详着我…… 那刻，没有所谓的浪漫感觉，也没有刚开始时认为的那种神圣感。 闭上眼睛后，只想努力的不让自己太紧张，但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身体依旧那么僵硬和笨拙…… 他的重量唤起了我皮肤的敏感，我的呼吸跟他一样越来越急促，但是，彼此间却越来越笨拙。 “菲……”他轻唤了一声，仿佛在故意舒缓彼此间的尴尬。 我干咽一口后，略微有些喘息的睁开眼，发现他竟然出汗了。 “哥……” “我爱你。”他低首，躬身贴在我耳边说。 “我也爱你……”我说着，伸手搂住了他宽厚的肩膀。 & 黎明的光透过窗纱映着他的脸。 他睡梦中在笑…… 此刻这张笑脸，无法让人联想到他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但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内子里的爱总会让我忽视掉所有，只想停在他身边。 爱是如此的盲目和自私，倘若我在乎的太多，便会担心这爱会变质。 他仿佛感觉到我在盯着他看，慢慢的睁开眼后，看着“半空”中的我，当即露出了白牙。 “这么早就醒了？”他的手很自然的放在我的脸颊上。 “嗯……”我脸一红。 想起昨夜我俩的尴尬，真的挺脸红。 忙活了半天，竟然什么都没做成。 以前见过冯艳“干活”，也听阿蛛她们嘻嘻哈哈的聊过，更在云飞耳熏目染的接触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一度以为以为这是挺简单的事儿，但是，真到了这一夜的时候，我俩竟然失败了…… 也怪这床…… 他一想用力的时候，这床就“吱吱”的反抗； 床一反抗，我俩就担心吵醒对面卧室的张扬。 几个来回下来，他激动的竟然就那么突然的…… “六点半了。”他身子动了动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走了…… 转过身，轻轻搂住他宽厚的身子，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这次回去，多久以后能回来？” “不知道，争取早些回来……”他有些含糊的说。 “不许死掉。”我说。 “肯定不会。”他应声。 “也，也不许变坏、变黑……” “呵，不会……”他轻笑，摸着我的头的感觉，就像主人摸着一只猫，“你一定要好好上学，争取考到京城。” “京城……？” “对，我现在虽然在南云省，但是，何总说他现在已经在京城那边铺路了。未来可能会去京城发展……” “我感觉那个何总挺吓人的，真的非跟他干不可吗？”我说。 内心里还想起了那个何总的妹妹何百合，只是怕说出来让陆厉不舒服，便也忍住了没说。 “我好不容易进入了何总的内部管理圈，不能轻易放弃。丰哥死了，他是何氏集团的第三把交椅，这次他死之后，我会是最有利的竞争者……我不能错失了这次机会。” “……”我不知道何氏集团，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圈子，便也没有说话。 “让你去京城也是希望你能搞清楚你生母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放下那件事。” “其实，也放下了。”我离开他的怀抱，拿起一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都这么多年了，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母亲生前那个情人虽然非常厉害，但我的亲生父亲是老莫，不是那个姓楚的。” “不，从我爸、魏爷和豹爷身上发生的事情来看，那件事并不像我们两人想的那么简单……”他说着，也坐起身，目光深沉的看着墙上脱落的墙皮，幽幽的说：“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找你、也在找你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找你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那个姓楚的。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让豹爷他们知道，记住了吗？” “嗯，魏子洲也是这么说的。”我说。 “魏子洲对你很有心，是个值得交的人，你在宏仁县跟他在一起我挺放心的。” “不担心我俩发生什么吗？”我微笑问。 他轻缓的用手梳理着我的乱发，勾起道痞笑，说：“我听我父亲说，魏子洲的父亲跟一般人不一样，昨天听张扬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也证实了我爸的话，他确实随魏爷呢。” “他爸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魏爷当年跟豹爷的关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懂？”他笑着递给我一个深意的目光。 “我说他俩怎么会结伴来宏仁，原来两人还有那么曾关系……”我微微有些震惊，想到豹爷也曾搂着女人大摇大摆的时候，又感觉有些疑惑。 难道，豹爷是双恋？ 我正想着的时候，陆厉已经站起身穿好了裤子。 我见状也要穿衣服的时候，他喊住说：“你别送我，我自己走……” 我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明白他是不想让我恋恋不舍。 他见我有些不知所措，穿好黑皮夹克后，弯腰探过身来捧住我的脸说：“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然后……耐心的等着我。记住，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也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事情，你要永远记住，我陆厉心里只会爱着你一个人。” “嗯……”我淡淡的应声。 “你放心，你给我说过的话，我也会牢牢记住。未来，我会努力，毒品只是很短的一条路。我以后一定会离开这一行，到时候，我会用另一个身份，一个可以公开、可以让你接纳、可以让你正大光明跟我相处的身份，来好好的爱你……” “会吗？”我禁不住的问，也是充满期待的问。 “绝对会的。”他自信的看了我一眼后，在我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门“吱”的一声闭上了…… 听到客厅门打开的时候，我爬到床边的窗户上寻找他的身影。 外面又下雪了，今年的第三场雪了…… 看着零星的雪花飘下来时，我慢慢拉开了窗户。 冷风吹过我的脸，却让我火热的心更加滚烫，当他的身影从楼道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好想大声呼唤他…… 但是，我忍住了。 我努力的忍着内心里的滚烫，也忍着那份刚分开就开始持续膨胀的思念。 死死的攥着胸口的衣服，咬着唇，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 “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回来……” 雪花，打在纱窗上迅速的融化，他的身影转过楼角后，便消失不见了…… 103：苏烟上学 陆厉走后，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后，才起床。 推开门，看到张扬四仰八躺的在床上，嘴上还挂着哈喇子，完全没有昨天要死要活的模样。而且，就那种状态，显然对昨晚陆厉的到来，毫无察觉。 洗漱完，做了饭，便去喊醒他吃饭。 他看了看手机，烦闷的冲着我说：“喂，大姐，这才七点多啊，你这么早叫醒我干什么啊……” “吃饭啊！” “这么早吃饭干什么？”他趴在床上，拿过头枕捂住头说。 “我吃了饭还有事儿。算了，我先去吃饭了，你待会把碗洗了啊！”我说着转身就去了厨房。 前脚刚出去，他后脚跟着就去了洗手间，简单几下洗漱后，就跑到餐桌来吃饭。 这家伙，最反感的就是洗碗。 “你…你这么早去学校干什么啊？”他一边扒拉着面条一边问。 “有个新同学要来。”我简单的说。 这是昨天的时候，跟苏晴说好的。 苏晴的心比我想的要大，昨天她因为病的事儿哭的很伤心，但是，那伤心的泪水，更多的是为苏烟而流。 对于她来说，既然得病了就得认命，她还是要依赖那个教育局的男人。 昨天她就说今天一大早会给那个人打电话，让他安排苏烟今天过去上学。 而刚才我洗漱的时候，苏晴也发过信息来说，已经跟那个男人越好了，一会就去学校。 … “新同学？”张扬一脸不解的问：“哪儿的啊？汉江的吗？” 我见他那么好奇，便直接说：“云飞的。” “啥？”他一脸惊恐。 “苏烟，她是我云飞的姐妹，她姐姐找关系让她来咱们学校读书，不出意外的话，还会跟我们一个班。当然，这个事儿现在我只告诉了你，你千万要给我保守住秘密。”我说。 张扬的嘴巴还是挺严实的，我的秘密他不会说，别人的他也同样不会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是这半学期都过去了，都快期末考试了，你那同学来了之后能跟上吗？”张扬很是担心的问。 “我也担心这个问题，不过那女生初中的时候学习挺好，而且我看她也属于聪明型的学生，不是那种只会死记硬背的。现在期末考试摸摸底，寒假的时候再多用功，我相信她还是能跟上的。” “你怎么那么了解她啊？她是你很好的朋友吗？……哦，苏烟啊！我想起来，那不是以前欺负过你的女孩吗？前段时间你去苏晴家住，那个苏晴就是她姐姐吧？”张扬想起来的问。 “对……就是她。我吃完了，你赶紧的。”我拿着碗筷进去洗漱。 他跟过来，将碗递给我后，很是好奇的说：“嘿，那么个女孩子还能从良？” “什么从良不从良的，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不好？跟我一块去吗？”我洗着碗问。 “不了不了，怕了怕了……我跟你们一接触，万一被那个薛魔头看见了，还不炸毛啊？昨天喝咖啡的时候，我看到个女的打扮的很新潮就多端详了一会，你知道后来怎么着？那薛小桐故意拿着咖啡杯扔地上，溅了人家一腿的咖啡，还装模作样的道歉……我就呵呵了，那种女人的嫉妒心，真特么的强！要是让他看见我跟你和苏烟在一起，那苏烟绝对也跟着倒霉……”他说起薛小桐，立刻愁眉苦脸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去学校了。”我说着，赶紧收拾好后，拿起书包就去了学校。 “喂！”张扬在后面喊住我。 “怎么了？”我拉着门把手问。 “昨天我给子州打电话的时候，子州说咱们那个许老师对你印象很好，让你寒假的时候过去趟！” “我看看吧……寒假还有很多事儿要忙呢。” “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许老师可是模特界的伯乐，你这么好的条件，千万别浪费了啊！而且，过了这村你要再找着这店儿，就没戏了！再说了，”他急急的跑到我跟前，继续道：“咱们模特吃的也是青春饭，这本质上跟你们那些干公主的是一样的，你见客人什么时候去找那些年纪大的了，都是找年轻的！出名要趁早！” “行了，我去还不行吗？”我说着，随手关上了门。 其实，我对模特行业并不是很了解。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之所以想去看看，还是因为不想放弃他们这两个朋友，而且陆厉走的时候也告诉我，一定要跟魏子洲相处好，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失望。该去就去。 & 到了学校门口，看到苏晴和苏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苏烟换上了少见的清纯衣服，黑色的指甲也刮掉，脸上也没有了浓浓的装，配上她那双比较能演戏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个清纯的姑娘。 而苏晴…… 她依旧那么漂亮，只是很难想象，她现在已经是个绝症患者了。 她见我脸上有些异样时，靠过来笑着说：“怎么了？” 看着她的笑，我知道那是在告诉我“她没事儿”，她就是那么善良，善良的让人无法想象她曾是个夜场里的女人。 “还好吗？”我问。莫名其妙的问。 她微微一楞，马上又笑着说：“没事儿的，没什么感觉。现在应该还没到发病期吧……听说潜伏期挺长的。” “行了，别问我姐了行吗？”苏烟在旁边有些不舒服的说。 “对不起……”我赶忙道歉。 “苏烟……”苏晴轻嗤了她一声。 苏烟的头立刻低了下去，眼中隐隐还有泪水。 “是那个人吗？”我看着不远处停下了一辆大众途观，下来了一个嘴里叼着烟的油腻胖男人。 虽然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和西裤，但是那小小的眼睛和臃肿的肚腩，让我感觉确实不舒服。尤其是那一口黄牙，感觉，让我跟那种男人上床，我可绝对做不到。 同时，也感叹苏晴为了苏烟，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是他……”苏晴说。 我凑到苏晴身边，小声说：“确定是他传染给你的吗？” “嗯，那段时间，我只跟他发生过关系。”苏晴低声说。 “那等他把苏烟安顿好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跟他交流交流，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提议说。 苏晴犹豫着，没有回话。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我轻轻的肘了她的胳膊一下说：“听我的，如果你不说，他下次再找你怎么办？让他亏欠着你，总比你不闻不问的好！嗯？” “哦……我知道了。”苏晴有些低落的说。 “你们来了，”男人靠近后，像是个正常人一般的打招呼，看了我一眼问：“这是你妹妹吗？” “不，”苏晴拉过苏烟说：“是她……” 男人看了一眼苏烟后，微笑说：“好，我已经跟校长说好了，这会也副校长应该过来了，咱们去找副校长续上学籍吧。”男人说着，转身就走去了前面。 苏晴看了我一眼后，立刻跟了上去。 可我总感觉那个男人有点儿怪。 如果他自己清楚自己是个病毒携带者，那么他应该知道那种病在不采取安全措施下男传女的概率是百分之百的。 但是，为什么那个男人眼中一丝愧疚都没有？ 男人在校门口出示了教育局的证件之后，带着我们几个人走进了校园办公区。 走到教师办公楼前的时候，还没有到上课时间。但是，教师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进了办公楼。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我和苏晴，吩咐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吧……苏烟对吗？你跟上我。” 话毕，转身进了教学楼，苏烟回头看了苏晴一眼之后，踌躇着跟了上去。 “苏晴，我感觉那个男人有点儿怪。”我说。 “哪里怪了？”苏晴问。 “你昨天的报告单呢？”我问。 “在这儿呢。”她说着从包里拿了出来。 我看了看，上面的确是阳性。 “怎么了？”苏晴不解的问。 “医生给你报告单的时候，说什么了吗？”我问。 “没有啊……刚开始我给了红包，让那个医生给我出了这个报告单。咱们本来不是想着拿这份报告骗苏烟的吗？”她说。 “我知道，但是……这样吧……你待会，再去趟医院确诊一下！” “还需要再化验一次吗？”苏晴问。 “你刚才没看见那个男人的表情吗？他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和不正常，按理来说，他知道自己是病毒携带者后，会对你产生愧疚的。” 苏晴想了一会后，抬起头说：“那我还跟他谈吗？” “先去检验，确诊后再谈！”我说。 “嗯……”她应声。 而后，我俩各自思考着、等待着苏烟出来。 …… 十分钟后，苏烟抱着校服和课本等东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我们的班主任。 班主任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后，带着苏烟往教学楼的方向去了。 而男人则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都安排好了。”他对苏晴说。 “是跟她一个班吗？高一二班。” “对……”男人略有谨慎的看了我一眼后，转头看着苏晴说：“你今天没事儿吧？” “没事……怎么了？”苏晴略有紧张的看着他。 此刻，男人仿佛有些不正常了，目光犹疑，故作镇定的说：“你今天陪我去趟医院吧。有点儿事，我想确认一下。” “什么事儿……”苏晴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问。 “走吧……很快。”他说着，转身便走了。 苏晴转身看了看我说：“你快上课去吧……我跟他去看看。” “嗯，他应该是想带你去验血，看看你有没有被他传染。” “我也那么觉得，好了，你快上课去吧……苏烟那边，你多照顾一下。”苏晴说着，转身追上了那人的脚步。 我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身影，我仿佛看见了希望， 苏晴没得病的希望…… & 看看时间，快上课了，便立刻快跑着去了教室。 还没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董小爱骂人的声音！ 走进去后，见到她骂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烟…… 此刻两人正在后排面对面的对峙着，董小爱脸上是惯有的凶气，眼死死的瞪着苏烟。 但是，苏烟却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她…… “你他妈别给老娘装！撞了我，就好好的跟我道歉！”董小爱生气的说。 “你们干什么呢！快上课了，都坐回去！”陈启超跑过去说说。 “这没你事儿，你他妈的少管闲事！”董小爱指着班长陈启超的鼻子说。 “闹够没有，人家是新来的！”陈启超生气的说。但是，董小爱的火爆脾气，全班人都知道，就是陈启超也不敢硬碰硬。 我赶紧走过去，要拉开苏烟。 但是，还没到跟前的时候，就听见“啪”的一巴掌！ 苏烟再抬起头时，左脸上便红了一片…… “道歉！听见没有！”董小爱瞪着苏烟说。 104：检查结果 那一巴掌虽然打在苏烟脸上，却把我给扇懵了。 苏烟是谁？ 苏烟是一个十六岁就能在云飞挺大梁的女孩，那是相当于云飞一姐的角色。她什么脾气的女生没见过，什么怪脾气的女人没对付过啊？ 这董小爱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骄横的高一女生罢了。 在我看来，董小爱简直就是找死。 “你耳朵聋吗？道歉啊！”董小爱不依不饶的瞪着苏烟说。其实，她也是想让苏烟知道，在这个班里谁是老大。 苏烟将手中的书慢慢的放在了旁边的课桌上，而后慢慢的转过身。 那刻，我觉得苏烟要爆发了…… “对不起……”苏烟忽然低下头道歉。 “哼……”董小爱不断的用手指戳着苏烟的脑袋，一脸骄横的说：“早特么道歉还用的着挨这一巴掌吗？” “对不起。”苏烟又说了一句。 “滚！”董小爱推了她的头一把之后，转身坐到了座位上，见我在一边站着看的时候，瞪着我说：“看你妈啊你看！” 我没理会她的看向苏烟，苏烟左腮红红的，坐到原来刘素云的位置。 我以为她会反抗，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默默的承受了这一切。 “莫菲？”薛小桐在一边好奇的看着我和苏烟，笑着端详说：“怎么？你俩认识吗？” “……”我没理会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却不依不饶的转过头来，又问：“你刚才怎么那么紧张？你俩是不是认识啊？” “我要学习了……”我拿出课本准备复习。 董小爱回头看了我一眼后，直接站起来走到苏烟跟前。苏烟那会刚拿出书来，皮面还没来得及翻开呢。 但是，董小爱可是薛小桐的贴身走狗，只要薛小桐想知道的事情，她绝对会尽力的大厅。 只见她双手扶在苏烟的桌沿上，弯下身子问苏烟：“你认不认识莫菲啊？” 苏烟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转头一脸漠然的看着董小爱说：“认识。” “什么关系？”董小爱又问，也是替薛小桐问。 “朋友。” “怎么认识的？”董小爱又问。那模样就像是个警察在审问犯人。 “以前同学……”苏烟低着头说。 “呵，你是汉江市来的？”董小爱眯着眼问。 苏烟听后，微微一愣。 董小爱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手慢慢的抓住苏烟后脑勺的头发，用力一采说：“给我说实话，你俩怎么认识的？据我所知，莫菲根本就没几个朋友……” 那刻，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苏烟并不是那种受气的人，她此刻之所以如此的“窝囊”，那只是因为自己的姐姐苏晴。 她为了苏晴，选择忍气吞声…… 想到这些之后，我直接跨国张扬的板凳，快步走到董小爱面前，使劲推开她后，冷瞪着她：“董小爱，你找事儿是不是？” “莫菲，长能耐了啊你？”董小爱笑眯眯的说。 “苏烟是我朋友，她怎么跟我认识的，需要告诉你吗？”我冷声说。 董小爱，慢悠悠的靠过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到老师的的声音：“都上课了，你们在干什么呢！？” 董小爱冷盯了我一眼后，慢悠悠的回到了座位上。 我自然也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座位前坐下。 转头看向董小爱的时候，她正冷盯着苏烟端详…… & 两节课结束，课间操时间到了。 前两节课的时间里，我看到苏烟并没有听讲，而是在不断的翻动着一本本的书。 她的表情很扭曲，那是种难以理解的扭曲。 她很想学好，但是，上过高中的都知道她所要面对的课业究竟有多繁重。 两节课之后，她有些虚弱的趴在了桌子上。 “走吧，出去做操了。”我拉了拉她的衣服。 她虚弱的抬起疲倦的眼睛，抬头看着我说：“莫菲，这会要是有杯啤酒的话该多好啊……妈妈的，感觉这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我愣了愣，瞬间就有些搞不懂她了。 这家伙，心还是挺大的嘛…… “走了！”她见我一脸呆的时候，也没在意，从座位上起来后，便拉着我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董小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领着一大帮女生站在门口等着我俩了。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以多欺少。 苏烟走到讲台处是，就没再向前， 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来，一脸憋屈的贴到我耳边说：“你们高中生怎么跟小学生似的幼稚？这个叫什么小爱的什么来头啊？” “她在学校里挺厉害的……”我低声说。 “烦死了……打吧打吧……只要咱们别招出来就行。” “招什么啊？”我不解的问。 “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咱们干过公主啊……” “额？” “那个男人带我去见副校长的时候，嘱咐过我了，说是如果让学校知道我们干过公主，绝对会开除我们的。” “啊……”我干硬的回应，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其实我早就已经暴露了。 “你俩嘀咕什么呢？”董小爱在门口轻蔑的问。 苏烟直接转过身，一脸赔笑的挪着小碎步靠过去，献媚说：“小爱姐，您有什么吩咐啊？” “哼……那会跟死了娘似的，这会怎么变成哈巴狗了？”董小爱看着点头哈腰的苏烟说。 “要是我叫两声狗叫，您就能满足的话，我这就给您叫两声……呵呵。”苏烟笑着说。 “叫……”董小爱笑着说。 “汪汪汪！汪汪汪！”苏烟毫不含糊的直接叫了起来。 “好了，莫菲，你朋友都叫了，你不叫啊？”董小爱慢悠悠的撇过头来，阴笑看着我。 让我学狗叫？ 这是不可能的…… 苏烟见状，转回脑袋来看着我，仿佛觉得我是个不懂圆通的白痴，“叫啊……死不了人的。” 我走过去，一把拽过苏烟，冷瞪着董小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这个啊！”董小爱伸过手来就要打！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低头看着她说：“你要敢动手欺负我和我朋友，我立刻让张扬跟薛小桐分手！” “哼……”董小爱使劲的抽回手，凶瞪着我说：“现在我是还没找到证据，但是，我早就感觉到张扬不正常了！如果让我找到证据的话，你们都给我等死吧！” “小爱姐！莫菲不懂事儿，您消消气！”苏烟赶忙凑过去讨好！ “滚！”董小爱一脚踹在了苏烟白色的牛仔裤上，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少他妈的给我耍花样！” “我哪儿敢啊！您是老大！您是老大！”苏烟笑眯眯的说。 “爱姐？”身边几个女人喊了声，想知道接下来还打不打。 “走！”董小爱冷盯我一眼后，转身带着她们撤了。 …… 苏烟则好奇的凑过来，说：“莫菲，这个董小爱好像很怕张扬啊……” “不是怕张扬，是担心她主子薛小桐。” “薛小桐？” “好了，这些找机会我再跟你细讲吧。” “嗯，好！走，咱们不做操了，咱们出去透透气。好久不学习，我脑子都要锈透了。” & 我俩下了楼后，躲着老师，绕到了后院的风景池。 冬天的风景池，更像是坟地。 除了远处围了一圈的冬青还发绿之外，其他的都是干枯而萧瑟的干枯树枝，和那已经结了冰的鱼池。当然，还有最北边那座常年都不会变色的古铜色某院士雕塑。 我俩坐在假山的小坡上，听着广播体操的声音，无聊的端详着眼前的一切。 “莫菲……” “嗯？”我转头，看到她看着远处的教学楼发呆。 “我姐一定也特别想上学吧？”她说着眼中又含满了泪水。 “嗯，她跟我说过，她很想上学，还说她以前的学习成绩非常好……” “老天真不公平……”她说着，低头将头埋进了双膝之间，很是自责的说：“我真想跟她换命……她的病都是因为我，都怪我……”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只是坚强的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眼泪。 “叮”的一声，我手机忽然来了条信息。 打开一看，是苏晴！ 一定是检查结果出来了！ 105：又涂上黑色 “谁给你发信息啊？”苏烟听到后，转过头来问。眼内还湿湿的，楚楚可怜。 “哦，张扬。”我撒谎说。 “那会董小爱说张扬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张扬真有什么秘密吗？”她问。 “嗯，这个以后再跟你说。现在说不合适。”我说着，慢慢的点开收件箱。 苏晴说：“我检查了，没有得病，但是，先不要告诉苏烟。” 我一看这条信息时，内心嗖一下就跟放空了似的！ 太好了！ “你笑什么啊？”苏烟在旁边皱眉问。 “没什么，张扬说话往往都比较搞笑。”我说着，收起电话，故意转开话题的问：“你早上来的时候，一脸淡漠，上了两节课后，看你状态好多了呢。” “是吗……我刚开始以为那些书都特别难，以为高中跟初中完全不一个概念，但是，看了两节课之后，发现也没多难……”苏烟很不在意的说。 “你是个天才吗？”我诧异的看着她。 “还行吧……我初中考前几名的时候，也都是我自学的。我有时候也挺搞不懂你们的，为什么那么简单的问题，非要老师解释那么多遍？要是给我两个月时间，我感觉期末考试我绝对能考个好成绩。”苏烟挺自信的说。 不过，她不像是开玩笑，苏晴也说过苏烟很聪明，以前整天玩还能考的很好。 “走了！上课去！”苏烟站起来说。 我马上跟上去，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会确实不能告诉她苏晴的事儿。如果让她知道苏晴没有得病的话，那肯定不知道要“浪”成什么样子了。 & 晚上。 陈启超又组织着我们去文体室展开特别辅导工作。 不过，这会苏烟也加入了进来。 苏烟就是再聪明，很多地方也是需要人家来点拨一下的。毕竟，自己啃还是不如别人喂来的快。 苏烟是个特别能拉下面儿来的女孩，抱着书就跑到陈启超面前问这问那的。苏烟跟苏晴都是漂亮女孩，陈启超也觉得苏烟“清纯”的不行，非常乐于辅导她。甚至，单独的找了张小桌子一对一的辅导。 陈启超是很挑剔的，但是，碰上苏烟这种一点就透的女生，还是喜欢的了不得。 再者，苏烟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一个眼神就能把陈启超迷的不行不行的。辅导起来，那个兴奋…… 下了晚自习后，我跟苏烟往校外走。 苏烟乐的咯咯笑，“呵，那个陈启超怎么就那么可爱呢？我好久好久没见过那么单纯的男生了！” “单纯？人家是学霸好吧。”我白了她一眼。 “我知道啊！但是，他在感情上简直就是个呆子，你不知道，我这样……”苏烟装出一副纯纯的眼神，眸底情意流转的看着我说：“我这眼神一盯他的时候，他脸刷一下就红了！特别可爱！哈哈哈哈！绝对处男！” “喂……注意点儿，还没出学校门口呢，你保持点儿淑女形象啊。”我揽住她胳膊说。 “哦哦哦，好好好！我现在是淑女哈！”她笑着说。 结果，刚出校门口没走多远，她立马从包里掏出烟，“抽吗？” “不抽。”我说。 “不抽我抽，可憋死我了！”她赶紧点上一根，抽上烟后，整个人立刻就来精神了，抻了抻懒腰说：“莫菲，你去魏子洲家吗？” “嗯，你快回家吧……挺远呢。”我说。 “其实挺不想回家的，看见我姐我心里就特难受……”她说着，撅了撅嘴。 “那你办理个住校呗？” “住校？我住校的话，女生宿舍那边能炸窝。”苏烟咧着嘴说。 我一想也是。 现在看着苏烟还比较正经，但是，如果把她放到那女人窝里去，她真能掀起浪来。她兴风作浪的本事，我在云飞可是见过的，比那个董小爱强了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你在想什么呢？”我看着她倚在电线杆上发呆时问。 “我在想董小爱啊……”她又抽了一口后，直接将烟头扔掉。 “想她干什么？” “没什么！走啦！明天见！”她说着，冲我摆了摆手便走向远方。 “你路上注意点儿，不行明天就骑个自行车吧？”我喊着说。 “知道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她头也不回的说。 看着她那远去的背影，便感觉她其实真的是个聪明的女孩，在如此大的压力之下，还能表现的如此洒脱，足以证明她能将压力转化为动力。 假如换了我，我未必会做到她那么洒脱，也未必能在那种压力下认真的学习。 “快点儿！” 听到身后薛小桐那熟悉的声音，立即回头，便看到张扬和薛小桐两人叽叽喳喳的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薛小桐明显是开心的，但张扬脸上明显是有些反感的。 一辆白色的丰田大越野从不远处开过来，薛小桐拉着张扬的手就往那边走。 张扬拒绝，但是又拗不过薛小桐的拉扯。 走到车边后，薛小桐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白色纸质的手提袋。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那是什么。 张扬见了那两个手提袋之后，表情明显的缓和了不少。 我见他俩不再争吵的开始交流之后，转身便回了住处。 & 日子一天天个过去。 转眼就要放寒假了。 虽然连续复习了两个星期，但是，我感觉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肯定不会太好。 当成绩出来的时候，果然，我只考了39名。 如果按照这个成绩考大学，我最多也就是上个专科了。但是，也没法怨恨。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付出才有回报，这大半年我并没有用心学习。 而且，说实话，就是复习的时候，我也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我的心里，根本放心不下陆厉。 两个多星期里，他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记得他离开的时候，那个何总对他的态度非常不好。虽然陆厉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是我能感觉到一股危险在逼近他。 还有张警官说过的小海…… 究竟是不是卧底？如果是卧底的话，陆厉肯定会有危险的吧？ 如果陆厉能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的话，我或许还会安心的好好复习。但现实是，每当我安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浮现出陆厉的那张脸来。 早恋，果然是妨碍学习…… 不过，成绩下来时，有个人脸色比我还难看。那人就是——陈启超。 他从全班第一，变成了全班第七。 当然，有不开心的也有开心的，苏烟就挺开心。 虽然，她考了倒数第七，但是，她自己说了，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她觉得就是胜利。 不过，她仅仅学了两个星期，能考出那么个成绩很不错了。 …… 中午，食堂吃饭。 苏烟一脸开心的给我夹了块鸡腿说：“好了，别愁眉不展了，下学期咱俩一起努力就好啊！” “嗯，我肯定要好好努力的，再不努力真考不上大学了。”我有些郁闷的说。 “咳咳！”董小爱的声音传来。 我俩齐齐看过去，只见她领着宿舍那帮人走过来，径直坐在了我们身边。 “吃咱们的。”苏烟低声说了句。 我便低头没理会她。 “苏烟，考得不错啊！比我还高几个名次呢。”董小爱笑着说。 董小爱是倒数第二，真好意思说…… 苏烟理都没理她的，继续吃饭。 “呵……苏烟，听说你在云飞干过啊？我跟莫菲的关系怎么这么好？原来是苦命姐妹啊……”董小爱轻声说。 这家伙！？ 竟然打听到了！ 苏烟一听，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处。 慢慢的、机械性的转过头看着她，目光稍微有些冷的说：“你想告诉老师吗？” “暂时还不想……” “她们几个都知道了？”苏烟盯着董小爱那几个舍友问。 “这可是她们去打听到的，当然知道了！呵呵！怎么，你还知道紧张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学哈巴狗叫呢！” “你们既然知道了，肯定还有别的想法吧？”苏烟问。 “当然……”董小爱拿筷子轻戳着盘子里的饭，得意的说：“……这，马上就寒假了，我们几个想出去旅游，但是手头有点紧。不过…听说你们干那行赚钱很多，所以，能不能借姐姐点儿钱，改天还你。” “我没钱……” “是吗？那你过完年后就不用来上课了。”董小爱微笑着“提醒”说。 “你这属于勒索……”苏烟的眼神越来越冷。但是，她也知道被揭发的后果。 “我刚才说了，我是在跟你借钱，不是勒索好么。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借还是不借？”董小爱也不笑了，冷眼瞪着她问。 “我没那么多……” “你们一晚上都好几百的挣，区区两万块钱拿不出来吗？哼，算了，我给你减一千吧，一万九。” “一万五。” “好，今晚给我！”董小爱拍了拍桌子说。 & 当天下午我问苏烟怎么办，如果这要凑钱的话，我也帮着出一万。 苏烟却说没事，她有钱。 下午下课之后，她就回家取钱了。 考完试后，晚自*家也不正儿八经上了，课堂上喧哗的厉害。 “嗡嗡嗡”我手机忽然响了。 我一看付香芹的电话，心里就有有些纠结，她肯定是知道我考完试了，要问成绩了！ 走出教室，接起电话。 “妈。” “放假了吗？” “明天就放。” “嗯，放假后在家照顾照顾你父亲后，来汉江市啊。” “哦。” “记得带上成绩单。”她说。 “知道了……” “不管考的怎么样，一定给我带回真的来啊。”她又吩咐。 “嗯，知道了。我还在上晚自习，先挂了啊。” “好，快去学会，别觉得放假了就放松学习。”付香芹有点儿小唠叨的说。 “嗯，好。” 挂断电话，回到教室，更郁闷了。 要是让付香芹知道我考的这么烂，肯定不会放过我。 想想就头疼！ 看着快下课的时候，赶紧给苏烟发信息：“凑够钱了吗？” “凑够了！也给董小爱约了校门口给她钱。”苏烟马上回信说。 苏烟竟然真的要给她钱…… “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 “行了，别啰嗦了。下晚自习学校右边的胡同来找我。”她回信说。 & 下了晚自习。 还没走的，董小爱就拦住了我。 “干什么？”我瞪着他。 “今晚跟我一块拿钱去吧。”她笑着说。 那刻很想叫着张扬，但是，下午还没下课的，张扬就被薛小桐拽着走了。 无奈，只能跟着董小爱出了教室。 …… 出了学校门口往右拐，在路西有条死胡同。 董小爱明显就是收到了短信，出了校门就往那小胡同走去。 胡同里没有灯，漆黑一片。 胡同口处，苏烟正站在那里，见我们一帮人过来后，随即转身进去了里面。 “切，一万多块钱，搞的这么隐蔽……傻X！”董小爱骂了一句后，带着我们直接过了马路。 胡同里很黑，看不见苏烟的踪影。 “苏烟！人呢！”董小爱站在胡同口喊。 “我在这儿呢！”苏烟说着，啪的一声打响火机，点上了一根烟。 “妈的……”董小爱骂了一句后，便冲着那点儿火光过去。 身边拉着我的那些女孩，明显的有点儿害怕了，往里走的脚步明显的慢了很多很多。 “快点儿！”董小爱回头喊了一声。 “急什么啊？”苏烟以为是在说她，笑着回话说。 “老娘没说你！钱呢！”董小爱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苏烟问。 “钱？”苏烟很是疑问的看着她，嘴角勾出道诡异的笑说：“呵……你这都还没上台呢？要什么钱？” 那刻，我才发现她夹着眼的手指甲，又涂上了黑色…… 106：强势的苏烟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董小爱质问。 “啪”的一个耳光，苏烟直接扇在了董小爱的脸上，“这意思懂吗？” 董小爱哪儿受过这委屈，冲上去就要打！ 可是，刚抬起手的时候，整个胡同忽然灯光大亮，董小爱瞬间就愣住了！ 只见胡同里二三十号男男女女，统统将手机上的电筒打开了。 “你……”董小爱看着苏烟的脸瞬间就白了。 那刻，灯光照亮了苏烟与董小爱。 苏烟不止是手上涂着指甲，而且脚下还穿着高跟鞋，原本梳起来的马尾，此刻也散乱在而后，红尘味道非常的浓。 “你他妈的玩我……？”董小爱一步步的后退，转身想跑的时候，赫然发现胡同口处也有人站着挡住了去路？ “呵……你也知道害怕啊？”苏烟叼着烟一步步靠过去，吹了她一口烟后，笑着说：“不是要钱吗？我的钱都在云飞呢……不过，你得先干活才行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董小爱看着她问。 苏烟转头看向架着我的几个女生，那几名女生被她一盯后，吓的赶忙松手！ 我走过去后，才看向那些拿着手机的人都是云飞的。有服务生，有小雪她们，还有火哥。 那刻才感觉到苏烟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 “你们几个去哪儿啊？过来来……来……”苏烟冲着那几个女生招手。 那几个女生都是我以前的舍友，薛小桐跟张扬恋爱之后，董小爱便整天带着她们几个人野。此刻，这几人的表情都僵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苏烟这个硬茬。 “站好了！”苏烟冷不丁的一吆喝。 那几人顿时吓的摆出立正的姿势。 “啪啪啪啪……”连续四个巴掌，一人赏了一个耳光。 “瞧你们平时在学校那嘚瑟的样！哼……这会怎么不说话了？哑巴啦！？再嘚瑟啊！”苏烟咒骂着，一人又是一脚！ 有个个矮的女生，直接被她踹倒在地。 “董小爱……”她又走到董小爱跟前，采着她的头发摇来摇去的说：“来，给姐姐也学声狗叫。” 董小爱性子猛，怎么可能叫？ “啪”苏烟使劲的拍了一下她的头，“没听见？” “……”董小爱还是不做声。 “叫不叫？”苏烟一手采着头发，一手拿着烟头，慢慢的往她的脸上靠过去…… “汪……”董小爱叫了一声。 “你们几个呢？叫！”董小爱回头冲着那几个女生说。 “汪……汪汪汪……”那几个女生吓的赶紧的叫了起来。 “别叫了，”火哥从后面站出来，看了看那几个女生后，转头看着苏烟问：“就这几个人？” “对，一共五个？干到年底的话，能挣一万五吗？”苏烟笑着问。 那几个女生一听要把她们送云飞去，赶紧哭着讨饶：“烟姐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错了？你们跟我要钱时的劲儿呢？”苏烟说着又是几脚，见董小爱站在一边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时，走过去冲着肚子就是狠狠一脚，“牛啊你！他妈的，当初老子不跟你计较，你他妈的还上瘾了你！靠！” “烟姐！”小雪跑过来，拉住她说：“差不多行了，我们还得回去坐台呢。” “等等！”苏烟摆了摆手后，瞪着董小爱说：“你们给老子玩的这套，我他妈小学都玩腻了！都高中生了还校园欺凌，谁给你的胆子啊！抬起头来！” 苏烟说着，一巴掌又扇上了！ 董小爱被打的不轻，眼神也没刚开始的犀利了。 弱弱的盯着苏烟说：“小桐认识你们豹爷，豹爷虽然在监狱里，但是，等他出来的话，小桐会找豹爷的！” “还豹爷！你虎爷也救不了你！我看你就是不服！是吧？你不服是吧！”苏烟说着，直接攥住她的头发使劲的摇！那巴掌扇的一下比一下响！ 没有人敢上去拉架，但是，也没有谁表现出吃惊来。 她们都太熟悉苏烟了。 苏烟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打起架来也是不计后果。她们都见过苏烟发飙，在云飞化妆室，苏烟发起飙来的时候那些女生都害怕。这也是为什么她十六岁就能当干领台一姐的原因。 “妈的！”苏烟最后一脚，直接将董小爱踹到墙角！ “行了。”火哥见苏烟气消的差不多后，站到她身边说：“差不多了，该撤了吧？” “行！”苏烟转身指着那几个女生，命令说：“你们几个，今晚开始就去云飞干活！放心，只要坐台后，少不了你们工钱！不是想拿我在云飞上班的事儿找茬吗？好，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同事了！要开除，咱们一块儿开除！火哥……后面的交给你了！” “你们几个，带她们走！”火哥对后面的人喊了一声后，便见几个人来架着她们就走出了胡同。 “别碰我！”董小爱使劲的反抗。 “你他妈的真能耐了你！”苏烟一见董小爱还不服，上去又打！ 董小爱怕是从小到大没挨过今天这么多大，最后，直接崩溃的哭了！？ 很难想象那么刁钻刻薄的女生，竟然还会哭鼻子？ 但是，苏烟下手一点儿不含糊，巴掌直接变成拳头，而且不打别地方，专打脸！ 一脸是血的董小爱被打的终于哭了起来，蹲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不是认识豹爷吗？你找他啊！切！谁他妈的怕你啊！给我站起来！”苏烟採住她的头发，直接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我问你，还要钱吗？” 董小爱摇着头，哭着说：“不了…不要了……” “服软了？这就服软了？”苏烟怕是打上瘾了，那巴掌又开始扇了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们了！”董小爱抱着头，蹲下身子说。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今晚先带着你去云飞好好体验体验！！”苏烟大声呵斥着，将她又一次动地上拉起来后，拽着往胡同外走。 我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心想千万别整的太过了啊…… 107：给我个解释 豹爷虽然入狱，但是，云飞还是要营业的。 刘素云她们被送去戒毒所，还没有回来，店里也缺人手。冰姐见苏烟带来了几个女生非常开心，问了情况后，自然是会帮着苏烟。 进了云飞这店里，那几个女生都唯唯诺诺的害怕。我很了解她们的感受，当一个人被放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尤其还是这种让人有些害怕的地方时，会本能的选择接受。 进去后，董小爱她们便被推到化妆间化妆。 当她们进入化妆间，看到那些衣着暴露的公主时，都惊着了！那时候是冬天，可是里面的公主都穿着夏天的裙子。那种反差让她们都愣在了一边。 冰姐给她们找了几件衣服之后，便被苏烟等人拉着去坐台。 上台之后，自然是先拍照留证据，然后就是灌酒，叽叽喳喳的吓唬她们…… 苏烟带着她们一块坐了个大台熟悉了情况后，又把那几个女生单独隔开，一人一个房间跟着那些公主学去陪客。 一顿折腾下里，已经凌晨一点了。 那几个女生也就是在学校里欺负个人，哪儿见过社会上是怎么整人的，不仅被吓的六神无主，一个个还杯灌的吐了一地。 董小爱酒量最差，被其他几个女的搀扶着走出了云飞。 “等等！急什么啊？”苏烟见她们迫不及待的走时，踩着高跟鞋攥着一把钱就下了台阶，“这是给你们的台费，老娘可是说话算话的。” 说毕，一人塞给她们一张百元大钞。 “拿着啊！愣着干什么！？”苏烟见她们小胆的不敢拿是，呵斥道。 她们赶紧一人一张的拿着后，一步三回头、很是担心害怕的快步走远。 “哼……”苏烟冷瞪着她们慢慢走远后，嘴角咧出一道满足的笑。 “整的有点儿过吧？”我走到旁边说。 苏烟不以为意的嗤了一声后，笑着说：“你不懂，对付这些混蛋，就得往死里整！一直整到她们看着你就害怕，看见你就躲着走！” “也有整不了的人吧？”我问。 “当然，你这种就整不了……呵呵，好啦，走啦！回家睡觉！明天还上课呢！”她说着拉着我手就走。 “明天不是放假了吗？”我好奇的问。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似的，目光闪躲着说：“哦哦哦，我忘了……” “有事儿瞒着我吧？”我停住脚步、拉住她的手说。 她笑了笑说：“还不那个陈启超，那二愣子说要给我辅导，说什么我把他从第二名拖到了第七名，一定要拖有所值。” “什么叫拖有所值？” “他意思就是把我成绩提高上去啊！我成绩提上去了，他就不是白掉名次了！你说他有意思吧？” “呵……你更有意思，我看啊……你八成是喜欢上人家学霸了！”我打趣说。 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那么黑的夜，都能看到的一种红…… “你瞎说什么！我才不会喜欢那种喜欢打官腔的书呆子呢！”她说着，直接躲开我的目光，往远处走去。 “还不承认呢！你脸都红了，还不承认！”我继续打击说。 “走啦走啦！你烦死了！”她说着，就是不敢回头，生怕我发现她那红极了的脸。 & 当天晚上，我回到了魏子洲的住处。 张扬因为放假，也回家了。 房间各处跟以前比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只有两周的时间，但是薛小桐已经将这里提高了一个档次。 电视换了液晶的，茶杯换了新的，魏子洲的卧室里，放着很多名牌衣服，就连卫生间里都摆放着薛小桐送给张扬的高档男士化妆品。 不是张扬不懂拒绝，他拒绝过但是薛小桐总有各种理由让他收下。而且，对于一个模特来说，那些奢饰品对他们充满了诱惑。 模特就是奢饰品的代表，维多利亚的秘密、香奈儿、古驰，等等品牌都会召开世界一流的模特走秀。通过秀场来展现他们的最新作品，已经成为惯例。 只是，张扬接受了这些奢侈品后，对薛小桐的态度也在慢慢的发生着改变。 原本不会正眼看她，但现在却会跟她用正常的语气说话了。 而且，晚上被薛小桐拉着出去约会，回来时也没了那么多怨言。但是，他仍旧是不喜欢薛小桐，感觉更像是一种工作似的应付。 回到卧室，将成绩单从书包里拿出来后，看着成绩单就发呆…… 这成绩，该怎么向父亲和付香芹解释？ 而且，这次回汉江市，见到张警官的时候，怕是会特别尴尬吧？要知道，我包里还有他给刘医生的那一万块钱呢。 还给他的时候，该怎么说？ 他知道我干过公主，知道我的经历那么复杂之后，还会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我吗？ 无力的躺到床上…… 看着天花板上悬着的灯泡，空荡荡的房间让人莫名的低落。 & 第二天， 回家之前把魏子洲的房间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毕竟，这次回去后，再来应该就是过年之后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父亲已经买了喜欢的猪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并没有问我期末考试的成绩，心里还有点儿小开心。 结果，吃过午饭，他就催促说：“行了，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年前这段时间去你香芹妈那住几天吧！” “我这才刚回来呢……” “你香芹妈上午给我打过电话了，问你放假没有，我说你放了！看她那么着急，就说你下午就会坐车去找她。” “我还想在家陪你打扫下卫生呢。” “不用，我最近手脚的好很多了，下午收拾收拾就过去吧！你香芹妈都给你包水饺了呢。”父亲笑着说。 & 当天下午，收拾了收拾，便坐上了去汉江市的车。 四点半的时候，张亮骑着那辆熟悉的自行车站在车站门口。 几个月的时间，他又长高了很多，看着那模样都像个小大人了。 “莫菲！”他跑过来。 “叫姐！”我白了他一眼。 “不叫姐了！叫姐别扭！”他笑着说。 “别扭什么啊！？叫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别扭……” “现在不一样了，我长大了，叫自己喜欢的人‘姐姐’，感觉太别扭了！” “嘴贫……” “没嘴贫，”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很是认真的看着我说：“最近知道你要回来，我连着失眠了好几天呢……很想你。” 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动了真心。 “张亮，你才十五岁，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我挺严肃的看着他说。 可是，扪心自问，我何尝不是个早恋的女孩。 面对陆厉时，我没有一丁点儿的抵抗力；若不是那天张扬在家，若不是害怕动静太大，我可能已经跟陆厉发生过关系了。 “行了……又摆这幅臭样子。”他跨上自行车说：“上来吧！” 我坐上去后，他骑着我穿行在汉江市的马路上。 冬日的冷风吹过，张亮提醒我裹紧衣服。 我紧了紧衣服后，抬起头，便看见了街对面那个夜总会。 脑海中想到了魏子洲家的那张老照片，豹爷、魏爷和陆峰等人就是在我此刻刚走过的位置上吃着烧烤。 继而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当年曾在那里干过迎宾。 那时候的她，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那时候，她的爱情应该比我的爱情，要面对更大的困难…… 爱上那么一个军官，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最后被折磨成了精神病。 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只有那个姓楚的男人，和那个找豹爷等人去害她的坏女人最清楚。 “怎么不说话了？”张亮问。 “想事儿呢……你好好骑车。”我说。 感觉，随着年龄一点点的长大，随着自己对爱情慢慢的有了认知之后，我愈发的对母亲的故事好奇了。 好好学习吧…… 等我考去了京城，或许我真的有机会能见到那个姓楚的男人，也能知道当年母亲爱过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 到家后，付香芹从厨房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 “成绩单呢？” 看着她那慈爱中又带着严肃的脸，我一脸扭曲的从书包里拿出了成绩单。 她看着我表情那么难堪，目光中便透出股不安来，将成绩单一把抽过去后，眼珠子上下滚动的看着我的成绩单。 慢慢的放下成绩单，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瞪着我：“菲菲，你今天必须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这是考了些什么！？” “吱”的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张警官走进来，看到我后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但是看到付香芹拿着我的成绩单时，便好奇的问：“怎么了？” “你看看莫菲的成绩单！？你看看！”付香芹将成绩单递给了张警官。 “怎么下降了这么多啊……”张警官看完后，抬起头，眼中有只有我们两人才懂的深意。 “菲，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你不会是早恋了吧你！？”付香芹的脑子开始活跃起来了。 “哎呀，有什么事儿吃饭完再说吧……这孩子刚回来，你就教育上了。”张警官打圆场的说。 “吃什么吃！？就这成绩还有脸吃饭啊！菲，你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你成绩这么直线下滑的！？” 108：张亮的心思 看着付香芹那么生气，我站在那儿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知道不管怎样，实话是坚决不能实说的…… 如果让她知道我去夜店干公主，她绝对能气死！ 我不是当年的小孩了，十一二岁的时候还能说我不懂事，但是，现在都一米七几的高中生了啊。 “行了，先吃饭先吃饭！不是包了水饺吗？”张警官打圆场的走向厨房。 “张磊，你是不是觉得没你什么事儿啊？你是不是觉得菲菲考成什么样都跟你没关系啊？啊！？”付香芹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张警官。 “诶，我说你今天是吃什么了？*味这么浓！” “我吃*了！”付香芹说着，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将我拎到客厅沙发前，随手一推！ 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后，耷拉着脑袋，沉默应对。 “说话！哑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付香芹大声呵斥，见我不说话，戳了我头一下，继续道：“怎么？给我装哑巴啊！就是不说是不是？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考的这么差……我…我有好好学习的。” 付香芹听到我这解释，一点儿都不信，抽过旁边的板凳坐下后，平视盯着我说：“别给我打马虎眼，你初中什么成绩我不知道啊？” “……”我被她盯得心里难受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见我表情这么难受，那火气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换了温和的口气问：“菲……是不是你爸的病严重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小事儿……” “我就知道有事儿！你怎么不知道给我说呢！？”付香芹激动的问。 关于父亲的病，我当时想告诉她的，但是那次来听到他跟张警官吵架，便也没说。而是决定了自己去云飞干兼职。 那时候不说，这会更不能说了。 “我爸的病没恶化，但是，药费涨了。所以，我一边上着学，一边去饭店兼职打工。” “你……”付香芹一听，立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从板凳上站起来后，在客厅里来回的踱步…… 张警官在旁边看了我一眼，我跟他眼神对视了一下，发现他的眼中有愧疚。透过那丝愧疚，我可以确认，他没有将我干公主的事情告诉付香芹。 张亮从一边靠过来坐下，关心的问：“你晚自习都不上成绩肯定会落下的。你这成绩，肯定考不上好大学……而且，宏仁县的高中教育水平太差了，要不你还是来汉江二中吧？” “对，”付香芹听后，走过来说：“你不能在宏仁县读书了，来汉江！我给二中校长的母亲做过手术，那个王校长当时给我说过，别的事儿他帮不上，但是在孩子上学的这些事儿上，他绝对会帮忙的！你成绩还不是太差，我让王校长安排你去他那上！” “我不去……”我赶紧说。 “怎么不去？” “妈，你放心，我成绩会上去的，而且宏仁一中的教学水平还是可以的！去年本科率在全市也是能排上名次的！我现在已经不兼职了，你不要操心我的学习了。妈，我答应你，如果明年我成绩上不去的话，我就回来上学！到时候，你让我去哪儿上，我都听你的！” “真的？！你明年要是上不去，我就让你跟张亮一级，让你去一起去汉江二中！” “嗯，到时候你说了算！你放心，下学期我一定好好学。” “水饺快好了，咱们先吃饭吧！”张警官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 …… 吃饭的时候，张亮将话题转移到了他的学习上，而后，又聊起张警官升职的事情。付香芹的脸上，也总算是有了笑。 吃过饭后，付香芹说家里的热水器坏了，便要带我去外面的澡堂子洗澡。 张亮喊着也要去。但张警官不太喜欢那种地方，便留在了家里。 我们三人去了一家大型的汤泉。 张亮去了男浴，我跟付香芹则去了女浴，并约定一会二楼的大厅见面。 进了浴室，脱了衣服之后，便发现好多人都盯着我看。 当然，都是女人。 可是被那么女人盯着看，也是非常不自在的。 “妈，以后咱别来这地方洗澡了吧……她们看我都跟看熊猫似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付香芹倒是乐的呵呵笑，“什么熊猫啊？她们那是羡慕嫉妒你的身材……瞧你这大长腿，再看看这上身！尤其，长的还这么俊！让我说你比电视上那些化了妆的明星还好看！呵呵……你看看她们那眼光，全是羡慕的！” “哎呀，别说了，咱们快洗完上去吧……”我催促说。 “急什么，先去里面泡泡，待会给妈搓背啊！呵，有个女儿就是好……”付香芹高兴的带我进了澡堂大池里。 …… 二楼大厅里吃喝的都有，地面上有凉席，众人都席地而坐。 张亮早已经选好了地方，招呼我们过去。 当他看到我披散着头发，穿着短裤的时候，眼神就变的不一样了。 可是，看到他那眼神，我却总会想到他当年在卧室里拿着XX的那一幕。虽然知道青春期的男孩都多少会有点儿怪，但是，亲眼见过之后，心理上多少还是会有阴影的。 再者，我真是把张亮当弟弟，那方面的心思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莫菲，鸡蛋！”张亮递给我一个鸡蛋。 “你怎么不叫姐了？”付香芹凶他一句。 “哎呀，我俩差不多大！叫姐显得跟什么似的，叫莫菲挺好的啊！”张亮说。 “你这孩子……”付香芹瞪了她一眼，但是，脸上却是在微笑着的。 “该叫姐叫姐。”我白了他一眼的拿过了鸡蛋来。 “唉……”付香芹看着我俩，笑着说：“你说你俩要是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儿的话，该多好啊。” “行啊！我同意！”张亮立刻接过话茬说。 “傻儿子，你肯定是要留我身边的，但是闺女大了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就留不住了……”付香芹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说。 “说什么呢妈！我长大了也会常来看你的。”我靠着她，用头发磨着她的脖子说。 “那我长大把莫菲娶了就好了，到时候，我俩伺候你一辈子。”张亮低着头，佯装随口说说。 “傻儿子！呵呵……”付香芹笑着，并没有批评她。 那刻，感觉她内心中，应该不反对我跟张亮好。 “妈，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啊？”张亮见付香芹没生气时，大了胆儿的抬起头问。还不忘剥个鸡蛋递给她。 付香芹接过鸡蛋，看了一眼张亮，又转头看了看我，嘴角一笑的说：“你俩才多大，长大以后再说吧。我可不同意你们早恋啊！会耽误学习的。” 不同意我们早恋，那意思应该是同意我们未来恋爱吗？ 转头看向张亮时，他正在看着我，那眼神也愈发的自信起来。只是，我忽然感觉他仿佛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似的？ …… 第二天，张警官去上班，付香芹去替午班，给我们做好午饭后，嘱咐我说晚上带我去买衣服，便去上班了。 家里只剩下了我跟张亮，然后，不自觉的就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我跟张亮虽称不上是孤男寡女，但是，张亮的脾气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他喜欢我，绝对不会忍着！ “咳……”他轻咳一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见我在整理午饭时，穿着拖鞋不急不慢的靠了过来，“咱妈上班儿去了？” “嗯……”我应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那俩眼珠子滴溜溜的来回转，肯定是有什么坏心眼。 “咱们做的什么饭啊？”他走过来端详着说。 “快吃吧！”我说着，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 他看了我一眼后，便去洗手间洗手，回来坐下后，拿着筷子一边端详着我一边吃。 “你吃饭就好好吃饭，干嘛老看我啊……？”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耐烦的说。 “莫菲，前段时间咱爸去宏仁县出差了，你知道吧？”他慢悠悠的问。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 “不知道。”我果断的回答。 “骗我……？”他放下馒头和筷子后，双手扶着桌沿，微微往前探了探身的，小声说：“……你知道我最想干的职业就是警察吧？” “嗯。怎么？” “那你也知道我以后肯定会考警校吧？”他又问。 我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嗯，知道。” “那么，我对咱爸的那些东西非常好奇，这点你也应该能理解吧？”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咱爸的什么东西？”我不解的问。 “比如，他们胸前挂着的那个录像机，还有咱爸的公文包里的档案资料，那些我都好奇，所以，我总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 “你！”我顿时就心慌了，“你什么意思！？” “呵……莫菲同志……”他学着警察的样子，目光很有深意的盯着我说：“你是自己招呢，还是让我把你的秘密一点点的揭露出来？” 109：一分钟 面对张亮的“威胁”，我直接站了起来，“你……你都知道什么？” 张亮听后，嘴角的笑依然没变，反而越来越浓的看着我说：“你知道吗？我都去调查了！我去网吧查了什么是公主，我还查了贩毒之类的东西。总之，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查了……” 当他说出这些的时候，我便知道他肯定是都知道了。 不管是我干公主的事情，还是被牵扯到贩毒上的事情，他都清楚了。 这也怪张警官。 他一直对张亮比较宽松，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他打电话跟同事交流案件的时候，从来不会避讳我们。现在也可想而知，他不曾提防过张亮。 “招供吧……”他很是开心的看着我说。 “你觉得很好笑吗？”我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心思，看到他这状态的时候，我能感受的只有担心。担心父亲知道后的复杂和不可预知的未来。 还有付香芹。 曾经我被误认为是站街女时，她激动的样子，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她费尽周折才将我从曾经那种懵懂未知的状态中解救出来。要是在让她知道我去夜店干公主，还不得气死？ 而且张警官也说过，付香芹最近的身体并不好，若是再让她知道我因为干公主而成绩下降，她更不了了！ “张亮，你知道你妈的身体，如果你告诉她的话，她绝对会生病的！”我有些激动的说。 他却一脸不在意的坐在板凳上，笑着说：“咱妈的身体我清楚，但是，你的情况我也清楚，我感觉咱妈肯定很想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半年的时间，就从前几名退后到快四十名，这里面的问题，可大了呢……” 我看着他那得逞似的脸，我忽然有种不解。 那就是——如果他知道我是干过公主的人——为什么还要对我表达爱意？ 为什么还会说喜欢我？ 要知道一般男生对于女生这方面都是极度敏感的，他不可能喜欢一个被别人摸来摸去的女生。 “张亮，既然你知道我干过公主，那你……那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些话？”他好奇的问。 “喜欢我的那些话。”我直接说了出来。感觉，如果他真的喜欢我的话，应该不会告诉付香芹。 “没有冲突啊……”他很自然的说：“我去查过公主了，就是跟客人们喝酒，如果开心了，还会跟客人出台，就是上床对吧？” “对！”我直接说。感觉这会往坏了说可能比较好，那样他可能还会变心也说不准。 “对什么对？她们是那样的，但是，我知道你跟那些女的可不一样！嘿嘿……我可是看过咱爸的记录，咱爸问过别人你的情况，说你是靠着一个叫什么洲的人罩着赚钱的，而且你从来不会出台，更不会有人敢找你的事儿！你跟那些一般的公主根本就不一样！” 他说完之后，开心的从餐桌前站起来，走到一边倒了杯水。 坐到沙发上喝了几口，而且罕见的还在做漱口的动作。 而后，笑着跟我招招手说：“来，咱们这边慢慢聊，反正你肯定是吃不下饭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卑鄙了，你知道什么说就好了！干嘛欲擒故纵的折磨我！说，你倒底想干什么！”我走到茶几前瞪着他问。 我知道张亮的脾气，如果他抓住什么把柄后，绝对不会简单的过去，肯定要找点儿事儿干！ “这么了解我啊？”他笑着说。 笑起来的模样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但是，同样深不可测了很多。这警察家里长大的孩子，总是要比一般孩子来的早熟一些。 “你没告诉咱妈，肯定有你的目的！说吧……”我直接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他默许的点了点头，“你还是这么聪明……” “别卖关子了行吗？” “行！”他放下水杯，直接冲着我走了过来，以极其敏感的距离逼迫着我问：“那个……你干了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月。”我气呼呼的瞪着他。 他个长高了，脸上的青春痘也快没了，摸着良心说的话他确实是变帅了不少，但是，心眼儿咋就越来越小、越来越坏呢！ “人家说你跟那个魏子洲是恋爱关系，真的假的？”他又问。 我一下犯难了。 当初的时候张警官都没问过我关于魏子洲的事情，不过，我想他肯定会调查清楚的，毕竟那天他都跑医院去调查过呢！ 现在张亮知道了魏子洲，那张警官也绝对很清楚我的人际关系网了……只是，他有可能是太忙，还没来得及问我。 “怎么不说话了？”他又逼近一步。 我身子往后靠了靠，发现再往后已经是墙壁了，靠在墙壁上看着他，回答说：“不是，那是我很好的朋友。” “真的……？”他很好奇的问。 “我没必要骗你，我一直都很听咱妈的话，没有早恋。”我昧着良心撒谎说。 心想，他绝对不可能知道陆厉的事情。 “你十二岁就早恋了！还说没早恋！？那个陆厉，你忘了？哼……我可是忘不了你看他时的眼神，就跟发春的小狗似的。” “你会不会说话！？我是你姐，你说话注意点！”我生气的推了他一把。但是，发现已经推不动他了。 “提起他来我就生气，一看见他我就生气，他是我一辈子都会讨厌的男人！”他毫不掩饰的说。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没别的事儿，我回卧室写作业了！”我说着就要转身走。 他却一下把我壁咚在了墙上，“我还没说完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转过身，贴在墙上看着他问。心里竟还有些紧张。 “我现在是在正儿八经的威胁你，你看不出来吗？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今天下午就将你的事情给咱妈汇报一下！你信不信？” “你敢！你不能！你绝对不能跟她说！”我很是担心的说。 虽然，我有种感觉——我感觉他不可能将这件事给付香芹说；但是，我也无法控制他的嘴啊！ 他要是真说了的话，付香芹绝对不会让我在宏仁县待着了，她绝对会第一时间找到我父亲，质问我父亲。 如果我父亲知道了我的情况，肯定会疼死！后面再刨根问底的将医药费那事儿搜出来的话，以他的性格来说，甚至都有可能自杀！ 想到着一切，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你脸都有点儿白了……”他低声看着我的脸说。 “答应我，别给咱妈说。” “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儿……”他看着我，很是“温柔”的说。 “你说。”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脑海中仿佛已经预知到他想做什么了。 “你给我一分钟……不，你给我三分钟的时间。”他说完后，禁不住的咽了口唾液。虽然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但是，那稍显干燥的嘴唇和耸动的喉结，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他非常非常想做某种事…… “给你…给你三分钟干什么？”我问。 “这三分钟里，你不许动……”他说着，眼睛都开始禁不住的频频低眸，紧张的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而且，你还要把眼睛闭上。” “不许动？闭上眼？”我又问。 “对……然后，不管我干什么，你都不许动。你同意吗？” “你直接说你要干什么不就行了吗？怎么还不让我动？”我反驳说。 “我要亲你！我要抱你！但是，你都不许动！”他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我说。 “不行！”我当即打断，“你是疯了吧你？” “你要不同意我就给咱妈说！” 我一听他拿出付香芹来说事儿，心里顿时就纠结住了！ “莫菲，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我想亲你，我做梦都想亲你！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对恋爱没兴趣，也知道你对我没兴趣！但是，如果你不让我亲你，我会难受，我会不舒服！我…我会很不爽！……你…你可以认为我现在是在威胁你，我也确实是在威胁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去给咱妈打电话！”张亮激动的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你……”我背靠墙壁的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透过他的眼神，我清晰的看到了他对我的喜欢，但是那种喜欢太疯狂了吧！ “3……”他开始倒计时。 “……”我看着他越来越紧张的脸，自己也开始紧张。 我知道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知道我跟他不是普通的姐弟关系，我知道他喜欢我，甚至连张警官都知道他喜欢我。 但是，让我跟一个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男生亲嘴，我真是…… “2……” “你等等！”我打住他！ “你同意了吗？如果同意，你现在就闭上眼睛。”他急忙说。 “一分钟……不，30秒！”我开始讲条件，但是，想到30秒也太长了，又改口说：“你就亲一下！就一下！” “一分钟。”他说着，转头看着另一侧的挂表说：“还有十秒，你闭上眼，一分钟就结束！5……4……3……” 我看着他的侧脸，感觉跟他这样简直就是作孽！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付香芹，为了父亲，为了宏仁县的一切，我敢拒绝吗？ “……1！”他说着，转过头，不管我睁眼还是闭眼的，直接就吻了上来！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推他，他松开我唇的瞬间，说了句：“别动！动了不算！”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不敢动了…… 他的吻笨拙的要死，但是，十秒过后，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直接环抱住了我的腰，将我直接搂了过去。 他是紧张的。 我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发颤。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紧张和在乎…… 我感觉度秒如年。 他唇上的热气让我极度的不舒服！ 那紧张而颤抖的身体，同样让我充满了不安！ 怎么会这样，我跟张亮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我睁眼看着闭上眼的他，然后，一动不动的又瞄向一侧的挂表，看到秒针一分钟的时候，使劲的推开他！ “好了！” 110：告密 “好了！” 我用力的推开张亮。 张亮激动的胸口起伏，眼神放大的还没有回过神来。 在那种表情中，我读到了刺激、也读到了满足。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此状态下的他，一定会期待着下一次的尝试。 “咳咳……”他捂着嘴轻咳两声。 我直接转身去了卧室！ 这次他倒是没再拦我，但是，回到卧室之后，一股莫名的焦躁感就让我浑身不适。 我竟有种对不起陆厉的感觉…… 如果陆厉知道我跟张亮接吻的话，他绝对饶不了他。 但是，一想到我跟张亮这简单而又复杂的关系，一想到他以后绝对不会“放过我”，心里更是压抑的厉害。 这个家伙，抓着我那个把柄，再来一次怎么办？ 听着外面张亮收拾桌子的声音，我仿佛能看见他开心的笑。 想到他的笑，又会想到他的偏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比我小，还是其他的原因，我对张亮没有那种感觉，一点儿都没有。 我能感受到的，是张亮迫切的想要得到我的那种感觉。 很强烈，强烈的让我感到一种害怕。我害怕我们两人的感情，会破坏现在的家庭关系。 我努力的想办法，但是，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啊！ ……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没有出去。 在卧室里写作业，也写不下去。 苏烟给我发信息，说苏晴约了今晚吃饭，我告诉她们我在汉江后，便也没聚。 到了傍晚，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张警官。 “喂……”我赶忙接起来。 “张亮呢？”他上来问。 “在家呢……怎么了？” “哦，我在小区门口的超市，咱俩去买点儿东西吧？”张警官有些莫名其妙的说。 “哦……好。” “等等，如果张亮问你去哪儿，你就说你出来买点儿东西，别说跟我在一起。”他又说。 “嗯，好。”我应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想到张警官给刘医生的一万块钱，便赶忙从包里掏了出来。装好后，便去了。 刚出卧室门口，便看到张亮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一出来之后，立刻站直了身子的看着我。 我没说话的走到门口鞋柜处换鞋。 他慢悠悠的从后面靠过来，“你去哪儿啊？” “去哪儿要你管啊？”我没好气的说。心里，对他的排斥感还是很强烈的。 “你不说我跟着你啊……” “我去买卫生巾，你也要跟着吗？”我站起来，冷瞪了他一眼。 “我手上还抓着你把柄呢，你还敢跟我这么说话啊？”张亮有些不爽的靠过来。 “张亮，你知道女生最讨厌什么类型的男生吗？就是你这种没有能力，还喜欢死缠烂打；没有办法，就知道威逼利诱的男生！” 说毕，直接拉开门后，狠狠的把门摔死了。 感觉，着一通说之后，还挺解气。不过，一想到他那会吻我时的样子，心里就焦躁的了不得！ 如果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同意。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纵容孩子撒娇的母亲。一直惯着他的话，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 小区门口有家比较大的超市。 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穿着便装的张警官。 他跟我摆了摆手之后，我便跑了过去。 “怎么了？” “哦，进去聊……”他表情略微有些不正常，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 我赶着进去后，他便带着我去了一边的小吃区。 “想吃点儿什么吗？”他看着一边卖烤肠和冷饮的店面问。 “不了，我不饿，你找我应该是有事儿吧？”我说着，就拿出包来，去找那一万块钱。 “嗯，昨天你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咱俩之间有点儿不正常。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你妈……” “哦，谢谢。” “我今天交出你来，也没有别人，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道歉？” “对，爸都调查过了。”他忽然说。 我听后，放在钱上的手便慢慢的抽了回来。想等他说完之后，再说钱的事儿。 “调查我吗？”我佯装不知的问。 “嗯……有我亲自去调查的，也有你刘叔叔暗地里调查的。那个刘叔叔认识你，也知道咱俩的关系，知道我放心不下，所以调查了一番。”他解释说。 那个刘叔叔，自然是那个刘警官，他是亲眼见着我放走陆厉的。 “然后呢……”我问。 “我很抱歉啊……”他很有诚意的看着我说：“那天我太意气用事了，对你存在很多的误解。但是，我去过医院了，也见过了你父亲，还打听了你的人际关系和你坐台的情况，一番调查自后，我才知道我对你是有偏见的。所以，我跟今天跟你道歉……委屈你了。” “没事儿，我现在也不干了，你别给我妈说就好。”我微笑着说。 “只是……”他说着，表情又暗淡下去，犹犹豫豫的说：“……只是，那些资料好像被张亮给偷看了。” 我一听，便觉得不太对。 从他那闪躲的眼神中，我感觉更像是他故意给张亮偷看的。 张警官一直都对我和张亮的关系很敏感，他不是付香芹。在感情这些事情上，他比付香芹要理性的多。 付香芹可能想着我和张亮长大以后，能亲密无间。 但是，对于张警官来说，他考虑的要理性的多。首先，他认为从小长大的姐弟两个，是绝对不能结婚的。第二，他们派出所里的人，很多都知道我的存在，身边的人也知道我是她养女的历史，他不想被人家说是从小就养了个儿媳妇儿。 当然，这都是我猜测的…… “我不知道张亮偷看后，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啊？”张警官问。 我看着张警官那略显怪异的表情，更确定他是故意让张亮看到的，仿佛只要张亮知道我当公主的事情后，便会远离我似的。 “有啊……”我慢悠悠的说。 “他都知道了？还跟你说了？”张警官好奇的探了探身。 “嗯……他不知跟我提了当公主的事儿，他还拿这件事儿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话的话，他就将这件事情告诉香芹妈。” “威胁你？威胁你什么了！？”他忽然激动的说。 那是真激动，这种激动的状态，就像是那天在派出所见到我时的状态。 “算了，也…也没什么。”我见他那么激动，故意不说。 我越是不说，他越是激动。 不过，他激动是我想看到的，我不喜欢张亮对我有那些心思，又不想他将我的秘密告诉付香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张警官知道吧？ 谁让张警官不好好保存那些东西让张亮看到的，发生这些事情，张警官也是有责任的。 我这么说出来，或许有人觉得我对张亮太不地道，但是，我的心里真的装不下第二个人，也不想让第二个人闯进我的世界。 一个陆厉就够了，任何人对我的非礼行为，都会让我觉得对不起陆厉。 “你跟我说，他怎么跟你说的，又威胁你什么了？”张警官见我不说的时候，压住了自己性子的迫不及待的问。 “他……他让我……”我说着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心里也会有种背叛别人的滋味，但是，想到陆厉，再想到现实的情况，又壮着胆子说：“……张亮拿我当公主的事儿威胁我不许动，然后，亲了我、抱了我……” “啪！”的一声！ 张警官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旁边的人迅速将目光聚集过来，他咬着牙的脸都气红了！ “这个小王八犊子！他妈的！”他说着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掐腰的憋着自己的火气。 “你，你能先坐下吗？”我抬头，看着他说。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而后，慢悠悠的坐下来，但是放在桌上的双手，还是攥成了拳头状。依旧很是生气。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一万块钱，慢慢的推到他面前，“爸……这钱你我从刘医生那拿回来的。” 他看着那钱，目光很不解的抬起头看着我说：“你，你拿回来干什么？” “钱我已经凑够了，不需要这么多。我知道你炒股亏钱了，你就拿回去吧……而且，我刚才之所以跟你说张亮的事儿，也是想让你别担心我们两个，我对张亮只有姐弟感情。但是，今天我发现张亮对我可能有些特别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接着这次机会，帮他改正过来。” “我……” “……爸，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应该也感觉到我不是以前的莫菲了。我经历过夜场，在社会上走了那么一小圈之后，有坏处、也有好处。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也知道了很多事情。我知道我跟张亮是不可能的，所以，就麻烦你了。” “你确实长大了，张亮那小子！他……”张警官说着，又攥起了拳头。 “那个……张亮不会将这些事儿给我妈说吧？”我最后，有些担心的问。 “你放心，我回去能把他的嘴堵住！”他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迫不及待的就要回家。 “钱！”我喊他。 他回过头说：“你不是要跟你妈去买衣服吗？用这些钱买！把这钱给你妈，就说我的年终奖金！” “……”我拿起钱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他走两步后，又转回来说：“你拿着手机吗？” “拿着……” “这点儿也不早了，你给你妈打电话，现在去找她吧！你俩吃完饭再回来！听见了吗？！” “啊……？……嗯。”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答应。 “妈的…这逼崽子！”他咒骂一句后，大跨步的就出了超市。 当他走出超市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真是把张亮卖了个体无完肤啊…… 赶忙跟着跑出超市后，便见到张警官转身已经进了小区。 木已成舟！ 木已成舟！ 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宽慰自己说，已经木已成舟了，听天由命吧！ 反正张亮是他亲儿子，总不会打死！ 再者，张亮都十六岁了，身高都快一米八了，张警官也算是疼儿子的，不可能下手太狠吧？ 一阵自我安慰后，心里仍旧是惴惴不安。 拿出手机，拨通了付香芹的电话。 “喂……菲菲啊！等不及去买衣服了啊？哈哈。”付香芹笑着说。 “哦，你快下班了吗？”我问。 “还不行呢！我们这加塞了一个手术，忙完这个手术的话，得一个半小时呢。” “是吗？”我说。 “放心！今晚去不成的话，明天咱一早就去！白天看衣服，颜色上还好分辨呢！行了，我先不跟你说了，要上手术了啊。” “嗯，好。”我应声后，付香芹便挂断了电话。 将一万块钱放进包里之后，又回到超市，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心里愈发的不安。 而且，那种不安一点点的在往张亮身上转移，竟还期盼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将张警官说服，能少挨点儿打…… 如坐针毡的在超市里坐了一个小时。 感觉出来这么久，不买点儿东西也不行，便真买了卫生巾和一些零吃。 回到座位，坐不住后，直接站起来去小区门口等着付香芹。 …… 冷风呼呼的吹着，我对付香芹是望眼欲穿，期盼着她能快点儿回来！ 终于，看到她那辆熟悉的白色轿车时，我的心顿时就激动起来。 “菲啊！你怎么跑出来了？”她摇下车窗说。 我心想，也不能实话实说啊！张警官都答应会堵住张亮的嘴了，这会我更不能实话实说了。秘密会露馅儿的！ “那个…我刚才去买了超市买了点儿东西。”我说着，拎起手上的东西。 “快上来，瞧你冻得！”她喊着说。 “哦……”我上车后，担心家里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你爸回家了吗？” “应该回去了吧？我贪玩，在超市里逛了好久呢……”我说。 “逛了那么久，就买了那么点儿东西啊！哈哈！你等着，明天我给你多买点儿，大包小包的，到时候全给你拉回去！”付香芹笑着说。 “谢谢妈！”我“笑”着说。 “好了，下车吧！”她停下车说。 我下车后，第一眼就是抬头看看家里有没有开着灯。 看到客厅的窗户时，心里顿时就是一惊！ 玻璃上，竟然有个洞！？ “看什么呢？这么冷的天，快上去啊！”付香芹走到楼洞口回头喊我说。 111：喜欢我 跟着付香芹一步步的上楼。 她开心的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话都没听清，脑子里总想着那破了的窗户。 窗户都打破了，里头得打成什么样子啊？ 难道张亮那么叛逆的了吗？ “没在家的吗？屋里怎么没动静啊？”付香芹掏着钥匙好奇的问。 “应该在家吧……”我说。 “这爷俩在家的话，不可能这么安静的？俩人都抢遥控器，电视声音能炸的人耳朵疼！”付香芹说着，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啪”的一声，门开了之后，她轻轻一拉，顿时就静止了。 我好奇的探过脑袋时，看到屋里一片凌乱！而且，地面上竟然还有血迹！？ “呼”的一下，付香芹激动的将门整个拉开！ “张磊！！张亮！！”她惊慌着跑进去！ 我也跟着心颤的跑进去！ 屋里乱七八糟！ 就像是往屋里放了颗*似的！ 地上零星斑斑的血迹，四处的家具七倒八歪，一边的椅子都断了条腿…… “张亮！”付香芹看到蹲在电视机旁边的张亮一脸血，激动的去扶他。 可是，张亮死死的盯着沙发上的张警官。 此刻的张警官坐在沙发上，上身的衬衣都被撕烂了，露出被划得一道道的红印，但是，他脸上是没血的，显然战斗力比张亮强不少。 “你起来啊！！”付香芹喊着说。 “你别管我！”他挥开付香芹的手，爬起来又要跟张警官打。 “你他妈的，你还不服是吧！还敢跟老子动手，信不信我今天宰了你！！”张警官从沙发上蹭一下站来，绕过茶几，伸手就去逮张亮！ “干什么啊你！！！”付香芹使劲推开他，愤怒的瞪着他道：“他还是个孩子啊！有你这么打孩子的吗？啊！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 “子不教父之过！这混蛋我要再不管，他能上天！”张警官指着张亮的鼻子骂。 “我就是喜欢莫菲！我就是喜欢莫菲！我说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她怎么啦！！”张亮直着脖子大声道。 “混蛋！”张警官骂着，推开付香芹上去又打。 两人明显打了很长时间了，体力都不行了！刚冲上去抱住张亮，就齐齐的摔倒在地！ “你们……你们……”付香芹气的捂着自己的头，虚弱的就要倒下。 “妈！”我眼疾手快的跑过去，一把抱住她，“你们别打了！我妈都晕倒啦！！” & 张亮头上的血擦干净了，此刻自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不出来。 张警官换上了睡衣，坐在沙发上。 付香芹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呆。 我走过去想整理那些东西，付香芹喊住：“别收拾！” 我慢慢的直起腰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莫菲，你先回屋去吧……”张警官低声说。 “等等……”付香芹喊住我，问：“张亮有没有跟你说过喜欢你？” 我看了张警官一眼之后，慢慢的点了点头：“嗯……”。 “这家伙……他才多大，心思竟然都放这上边了！你呢，你喜欢张亮吗？”她又抬起头问。 “我没有，我就是把张亮当弟弟，我没那些心思。”我赶紧解释。 张警官在一边也说：“张亮那孩子就是青春期躁动！你还不让我管，你知道今天咱不在家的时候，张亮做什么了吗？他都对莫菲动手了！抱着她、亲她！” 付香芹一听，气鼓鼓的说不出话了，忍了半天后，瞪着张警官说：“那你也不能打他啊！那是你儿子！再说了，莫菲长这么漂亮，张亮喜欢她也是正常的！不喜欢才不正常呢！你好好教育就行了，你打他干什么？” “唉，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儿子这是非礼！要是再大胆一点，把莫菲强奸了怎么办？你还想让你儿子坐牢啊！？” 付香芹一听，气的站起来指着他说：“我看是你脑子有病！你…你你你！就没你这么教育孩子的！” “那你意思，还同意他俩恋爱了！？”张警官质问。 “不同意！但是，我觉得这事儿不至于你这么做！这大过年的，你就是不想好好过年了你！哪次莫菲回来你不整点儿事儿干啊你！哪次莫菲回来你高兴过啊你！” “你们别吵了好吗？”我在旁边提醒。 “你别管！我今天就跟你爸犟上了！有本事，有本事你把我也打了！你打我试试啊！”付香芹吆喝着说。 张警官气的走到一边，将地上的垃圾筐，一脚踢开！ 里面的垃圾溅的四处都是！ “就你会摔是吧！”付香芹走到一边，抱起桌上插着假花的花瓶，猛地就是一摔！ “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你有病！付香芹，你他妈的有病是吧！”张警官气的大骂道。 “我就是有病！！”付香芹说着，一手抓过一个杯子，一手抓着茶壶，“啪啪”两声，全摔了！ “妈！别摔了！”我见她又要摔的时候，冲过去抱住她。 “张磊，甭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就是看不起莫菲！当年你知道她跟着冯艳去过洗浴中心开始，你就不喜欢莫菲！但是，我喜欢！我也愿意张亮喜欢！” “……”张警官气呼呼的挠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你知道张亮喜欢莫菲，你就打张亮！张亮你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强了菲菲！你就是不喜欢他俩在一起！” “你给我闭嘴行吗？！”张警官怒吼一声。 “你们别吵了！”张亮从屋子里跑出来，瞪着眼的大声喝止道。 付香芹看他手里拎着包，走过去抓住他的衣服问：“你要去哪儿？” “我离家出走不行吗？啊！？我离家出走！！”他甩开付香芹的手说。 “你让他走！我倒要看看他能去哪儿！”张警官指着门外说。 “张亮！”我跑过去抓住他。 他回头盯着我，“你满意了是吗？你告密告的很爽是吗？” “我……”我看着他生气的脸，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眼中带泪又带着狠劲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爸打了我之后，我就会放手啊？你错了！他打了我，让我更喜欢你了！只要打不死我，我就一直喜欢你！我这辈子都喜欢你！我以后会一直缠着你！我一直缠着你嫁给我为止！” “你瞧瞧他这话！付香芹你听听你儿子说的这话！他妈的，他今年才上初三，他还是个初中生啊！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啊！！”张警官气的满脸通红！ “这就是我儿子！”付香芹走过来，一把拽过张亮的包，“你跑什么？有你妈在这，你跑什么？” “妈，我就是喜欢莫菲，我就是喜欢她！”张亮转头看着付香芹说。 今晚被打后，张口闭口的都是喜欢我，除了这些话，别的什么都不会说了。 “喜欢可以啊！妈不拦着你！但是，你配得上莫菲吗？你现在有什么？你挣钱了吗？你有房有车吗？你现在还得让我们养活，你能养活你姐吗？” “我能挣钱！”张亮单纯的说。 “你喜欢你姐，妈没说不行，但是，你要把这种喜欢放在心里，等你长大了，你可以追求你姐！但是，你现在才上初中啊！高中、大学的，都得上！你不上学，学历那么低，你姐也不会喜欢你的！” “谁说我不上学了，我学习成绩提高那么多，就是想证明给莫菲看的！我不笨！为了莫菲，我会努力学习考上最好的警察学院！”张亮很严肃的看着付香芹说。 “对啊！这就行！这就是我的好儿子！你放心，你爸这里有你妈拦着，你喜欢你的，妈支持你！莫菲，”付香芹转过头来抓着我手说：“你也给亮亮打打气，啊？” 打气？ 我怎么打？ “妈…你，你这……”我纠结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你让你弟弟好好努力啊！”付香芹说。 “你好好努力……”我很是难为的说。 “那我以后能追求你吗？你会答应我吗？”他又问。 我一听，心里那个难受啊。 付香芹抓着我的手，使劲的紧了紧，我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冲我使眼色。 那明显是想让我顺着张亮的话说啊。 “你现在太小了……”我说。 “我十六岁了！过完年我就十六了，我还小吗？”他很是激动的，谨慎的看了一眼张警官后，转过头来说：“我承认今天自己有点儿过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但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我喜欢你，我希望你以后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刚想说，以后再说的时候，付香芹又紧了我的手一下。 于是，便改口说：“你好好努力的话，我会考虑的。” “考虑做我女朋友对吗？考虑长大后嫁给我对吗？”他问。问的如此粗狂，粗狂的让人难以接受。 “嗯，对……”我说。这会，当真是不敢再看张警官的脸了。 “好了，你姐都答应你了！快回屋去！”付香芹说。 张亮不做声的撇了一眼旁边的张警官。 “瞅什么瞅！还不给我滚屋里去！！”张警官大骂一句。 付香芹生气的回骂一句：“张磊！就你嗓门大是不是！？” “你同意我跟莫菲交往吗！？”张亮壮着胆子的问张警官！ “除非老子死了！只要老子活着，你他妈的就甭想这事儿！！”张警官怒气十足的说。 张亮一把夺过付香芹手里的包，“给我包，我走！” “你干啥啊你！”付香芹拉住他。 我也赶紧拉住他，焦急的说：“你能别闹了吗？啊！？” & 张亮最后还是被拽回来了。 但是，那晚我失眠了。 那天是腊月十七，从那天开始，我感觉对这个家有了另一层的认识。 也有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第二天，将那一万块钱放在了书桌上，趁着天没亮的时候，悄悄的走了。 我以为他们没人发现我离开，但是，当我走到小区门口往回看的时候，却看到张警官站在楼角处看着我。 冷风中，他到他的身姿已大不如当年。 我们隔着七八十米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彼此，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哔”的一声。 汽笛划醒了清晨， 也划醒了很多人的梦。 我，终不属于这个家…… . . . 感谢书友打赏的‘小心心’，爱你们。 112：夜色魅惑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 那一年的寒假也很清冷。 从汉江回到宏仁县，在公共汽车上付香芹就给我打过了电话来，我骗她说我今天要上辅导班。 她不信，说我生气了。 我说没有。说我自己知道学习成绩差，就报名了辅导班。 最后，她不放心的说，过些日子会来看我。 我答应后便挂断了电话。 不过，她在电话里，没有问那一万块钱的事儿，我想应该是张警官悄悄收起来了。 & 刚到宏仁县，张扬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让我去省会进行模特，那也是先前说好了的。但是，讲真的，那天心情很不好，所以，犹豫一番后，就拒绝了。 但，魏子洲接过了电话，要求我必须去，还说已经跟许老师说好了。来培训十天，腊月二十八一起回家。转过年来，初三再去，正月十五就是全国模特大赛的初赛。参加完初赛就回来。 “我没有那么多钱的。”我说。虽然手头有钱，但是，那些钱都是给父亲准备的买药钱，肯定是不能动的。 “告诉过你了，培训费许老师不要你的，他就是不想放弃你这颗好苗子！对了，你基本功一直都有练吧？” “嗯……”我应声。近半年来，站墙、猫步、深蹲、大步伐、吊脚等等，我一直都没有落下过。 “那就好，今天赶紧坐车过来，食宿之类的我跟张扬都管着你吃。实在不行，你跟我俩住一起也行！” “嗯……”我简单的应声。 “打起精神来好吗！？你要相信许老师的眼光。”魏子洲有些激动了。 或许，只有在模特这件事情上，他才会这么用心吧？ 他俩把模特看的跟自己的命似的，当然，那也是他们两个‘学渣’的唯一出路了。 …… 回到家，没敢跟父亲说去学模特。 于是，便骗他说，报了名去上辅导班。 “去多久啊？”他问。 “年前去一段时间，年后再去一段时间。”我说。 “嗯，成绩拉下那么多，是该好好补补。不过，辅导费贵不贵啊？”他很是担心的问。 “不贵，就是地方偏点儿，吃住都在那儿。二十多天，一共五百块钱。” “那不贵……我去给你拿钱。”他说着，便去了里屋。 这些钱我是要收着的，不然他会起疑心。 “今天就去吗？”他让我收好钱问。 “嗯，今天就得去，我也给香芹妈说了……这次因为成绩差，她还说了我一顿，也鼓励我去上辅导班好好补补。” “是啊……一定要好好学。你初中的时候成绩那么好，来了宏仁县却下降了那么多，她一定认为是我的原因。”父亲很是自责的说。 看到他那愧疚的模样，我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 我真的很想去上辅导班，而不是去学模特。毕竟当初为了挣钱，浪费了宝贵的学习时间。 现在，如果让他与付香芹知道我不好好学习，而是去学模特的话，真不知道会怎么想我。 & 当天上午，便带上行李踏上了去省会的火车。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走出汉江市。 当我坐在火车上，看着那些陌生的风景时，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陆厉。 他在比我还小的时候，就随着父亲游走全国。 人们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对于他来说，真的是那样。虽然，他的学历只有初中，但是，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并不简单。 看着远处的山丘和荒野，愈发的思念他。 我相信他不会很平凡，我也相信他的未来会很不错，我相信…… 只是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给我电话，很担心他的安危，一种无可奈何的担忧。 & 因为是春运，省会的车站人山人海。 面对如此多的人，我内心有种小惶恐。我同很多人一样，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 走出车站，打上出租，便去了张扬说的地点。 已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昨晚就没吃饭，今天一路赶车，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但是，张扬和魏子洲都不准我吃饭。 吃饭，肚子会鼓，影响体型…… 当我被他俩带着进入培训大厅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群大长腿。 那种场面在平时的生活中是极少遇到的，像我这种一米七八的个子，在人群里就是个焦点。但是，这里每个人都是焦点。 因为自己是新手，所以根本看不出我比她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相反，通过穿着打扮，我感觉自己跟她们的差距很大，她们有时尚的、有个性的，各种各样的打扮，各有各的漂亮。 而且，丝毫没有KTV里那些姑娘的风尘味。虽然，也有抽烟的，但是她们抽起烟来的样子，也像是在拍MV似的，有个性却不低俗。处处都透着一种美，感觉光是看着她们就是一种享受。 而那些男生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学校里那批花痴在的话，一个个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的惊恐状。 各种型男，符合各种口味的女生…… MAN的、秀气的、个性的、冷酷的、风骚的，简直什么样的都有！ “我感觉…感觉这里所有人都好优秀啊……”我感叹说。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参加许老师的培训的，许老师可是国际知名的时尚大师。”张扬在旁说。 “那么个大师能惦记着我，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笑着说。还不敢大声说话，感觉自己在这里太渺小了。 “呵呵，被你一说，我也开始怀疑许老师的眼光了。”张扬笑着说。 “行了，赶紧去找许老师。”魏子洲说着，便带我去了二楼。 一个玻璃办公室门口，我看到里面的许老师正在跟几个老师模样的人沟通，隐约间听到是关于模特大赛的事情。 许老师转头看见我们三人后，微笑的冲我们点了点头，又继续的跟那几人聊。 我们安静的站在门外，等他们出来后，赶紧上去跟许老师打招呼。 许老师上下的打量我一番后，目光赞许的说：“嗯……看来最近有坚持练习啊。” “嗯，还好。”我微笑说。 “今天来的正好。下午我们有排级走秀，好确定下培训方向。要知道，你可是我特批过来的，排级走秀一定要给我争脸啊。”许老师笑着说。 “我，我没上过T台呢。”我赶紧说。 “不要紧，按你平时练习的走就行。”他笑着说。 看着他那和蔼的面容，我也微微宽心。感觉，走不好也没事儿，正常走就好。 “许老师，我听说咱们下午的排级走秀是有情景设置的，不知道是哪个类型的？”张扬问。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呢！”他说着，转过头看着我说：“这个情景设定你很合适，叫‘夜色’。夜色撩人的夜色。” 夜色？ 我不知道‘夜色’是什么样的情景设置，但是，他说夜色的时候，我倒是想起宏仁县有家KTV就叫夜色。就是上次被豹爷关包厢里的那个光头老板开的。 “夜色？这个主题是不是要展现妩媚？”魏子洲问。 “差不多，男性主要是展现刚性魅惑，女性则是阴柔的魅惑，算是一个魅惑系列。”许老师解释说。 如此一听，我就有点儿理解了，感觉就是勾人吧。 “呵……”张扬又笑了，“那莫菲真不行啊！刚正不阿的，平时跟个母老虎似的，她怎么表现魅惑啊！哈哈！” “有，魅惑有好几种，莫菲身上有那种魅惑的味道，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在舞台上表现出来。这要看她自己的悟性和天赋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许老师语重心长的看着我说。 迎着他那深邃的目光，我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笑着低头看了下时间，“好了，时间不早了，一个半个小时就开始，你们快去准备准备吧！对了，服装和化妆都很重要，这点儿让子州和张扬帮着你吧……” “好！老师慢走！”张扬说。 & 培训中心有服装间，里面几乎什么衣服都有，但是，有钱人都不用这里的衣服，都是自己带。 但是，我没钱，只能从这些不知被穿过多少遍的衣服里找。 选了一通之后，很是失望。 虽然有两件很合适，但是，衣服被穿过太多次，已经变形严重，有的地方还撕裂了。 “你自己没有带衣服吗？”张扬问。 “我衣服都是冬天的，别的就是牛仔裤，裙子一条没带，就是带了也不合适啊。”我比较灰心的说。 “行了，时间不早了，张扬你也赶紧去准备吧……”魏子洲说。 我一听，便催促魏子洲说：“你也去吧，我自己在这里挑就行。这个排级应该很重要吧？” “是很重要，排级之后会确定哪些人是大赛的重点培养对象。简单说，就是想要在这次大赛上取得名次，每一步都很重要，如果进入A级培训，有名的摄影师、造型师都会加入备赛培训小组，进行针对性的培养。” 我一听，哪儿还敢让他们帮我了？ 自己来就是凑热闹的，他们两人可是为了前途和梦想的。 “你们两个赶紧去准备！我不行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千万不能错失了这次机会。”我说。 “好……那你再找找看，就算是你入了B级，只要培训的时候好好表现，也有机会的！”魏子洲鼓励说。 张扬笑着说：“行了，你看她今天的状态，肯定是想打酱油就回家！这次就当做是历练吧！我们两个先去准备了，你别忘了待会去彩排大厅。” …… 他俩走后，我又开始找衣服。 脑海中想着夜色、想着魅惑、想着各种的挑豆的表情，但是，慢慢的感觉那些都太低级了。 夜色，真的是要去表达那种极致的诱惑吗？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最极致的诱惑？ 我忽然发现，我现在不应该忙着挑选衣服，而是要静下来思考。 思考，什么是T台之下那些人想看到的“夜色中的魅惑”。 衣服少可以魅惑，身材好也会魅惑，极好的妆容更可以魅惑别人…… 这种人在一般人里难找，可是，这里是模特培训的地方，把那些男人放到一边暂且不论。这里的女生，个个都是妖精级别呢！ 让我一个高中生跟她们那些老油条比魅惑？ 而且，情景设定的主题肯定下来好几天了，偌大的服装间现在就我一个女生，她们肯定早就选好了衣服。 天不时、地不利，人也没帮我的。 这…… 这就是传说中的作死吧？ 不管作不作死，待会肯定是要上台的，思考，我要静下来思考。 魅惑…… 极致魅惑…… 一边想、眼珠子一次次的掠过那些五颜六色的服装。 当我看到一件衣服的时候，脑中灵光乍现！ 对， 就是它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魅惑…… 113章：35号 那道灵光，是魅惑的光。 当我思考什么是魅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刚开始想偏了。 我刚才在脑海里回忆了在云飞KTV里的那些公主，想从她们身上寻找到关于诱惑、魅惑、妩媚之类的东西。 但是，最终却只得到了一个结论——俗媚。 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状态，我太熟悉了。 每个小姐见了客人时，都总是极力的去展现自己，用自己短裙下的长腿、用那露出来的腰肢、用那精心涂抹的妆容来讨好他们…… 客人来玩，寻的就是她们那种“开放”。 他们不会在乎她们是不是装的，他们只在乎这妞是不是够漂亮、够骚、够放的开、玩儿的嗨。 你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需要表露魅惑，也不需要告诉他们这夜色有多撩人，他们就会主动的来攻击。 所以，从一开始我将思考点放在那些公主身上时，就是一种错误。 真正的魅惑，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要发自内心的感染对方。 那种由内而外释放出来的魅惑，才会是真正的魅惑…… 那种魅惑，味道要足，足到让对方一看到你的时候，就能被感染到！ 更主要的是，千万不能俗！ 任何的服装配上妆容，都可以形成一种魅惑，只要这个女人够漂亮，眼神会勾人，都能称之为诱惑。 但是，这里是模特培训，走的T台。 而魏子洲告诉过我，模特是展现服装灵魂的艺术家，是运用自己身体的艺术家，不止要走心，还要走步。 当我脑海中想到这些的时候，那道灵光让我注意到了对面男士服装区的一件简单的西装外套。 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将那件西装试穿一下后，便赶紧开始化妆。 妆不想太浓，太浓表现不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我们每个人所呈现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有活泼的、也有冷厉的、有个性十足的、也有古板木讷、还有大气磅礴的。 但是，所有的感觉一定要与自身契合，我现在还没有达到那种超模的随心所欲改变自己内心的状态，我只能根据自身的条件来做符合自己情感度的事情。 如果只是一味的模仿，便会像那些KTV里的公主一般，让人感觉很假、很装。 平时我们的着装也是一样，有时候走在大街上我们不需要用专业的眼光去看一些人，就能发现他们着装很别扭。 那种别扭就是一种“装”。或许TA内心想表达那种服装的理念，但是穿上后却会给别人一种别扭的感觉。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早期找到适合自己的打扮。 …… 化好妆，换上了衣服。 因为是冬天，所以外面裹上了自己的长款羽绒。将行李箱放好之后，便拎上包赶去彩排大厅。 那是我第一次见真正的T台。 当我推开彩排大厅的门，当音乐声响起、灯光亮起的时候，我隐约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新世界。 我第一次对那种T台产生了一种想要上去走两步的感觉，那种感觉跟在电视上见到时，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而且，此刻看到有些姑娘在舞台上走动的时候，感觉她们比电视上美太多太多，那一个个标致的身体，仿佛就是上帝的杰作。 一步步的走到跟前，听着那音乐声，便开始慢慢的用心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那种音乐我从来没听过，后来才知道是西方的灵魂乐曲。 但是，我的感知力还可以，那种音乐听起来，像是人喝的似醉非醉时的而一种状态，朦胧中透着魅惑，魅惑中又有一种让人灵魂深处很寂寞的感觉。 所有的台步，都是根据音乐的节奏来走的。 而这种灵魂乐的节拍在走秀当中是很有难度的，因为当一个音乐在渲染气氛和那种寂寞的情感时，它的鼓点并不是很清晰。 “没想到许老师上来就整了一首这么有难度的背景乐。”旁边一位男同学说。 我转过头，便看到两个男生，另一个男生不以为意的笑着说：“你以为这是一般的培训啊？只有能驾驭了这个级别的音乐，才有资格踏上全国模特大赛的舞台。” “但是，感觉许老师有点儿跟国际接轨的意思，你看看那些培训项目，跟咱们模特学校培训的东西，很不同。现在看看咱们模特学校学的东西，就跟幼儿园学的东西似的，纯粹就是哄着我们交学费！”那名男生很是不爽的说。 “好了，赶紧去后台吧。你是几号？” “15号！” 两人说着便去了后台，可是，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号码呢！ 四处张望，发现T台正冲着的看台上，几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 凑过去时，便看到几个助理老师在登记人名，发号码牌。 “老师，我叫莫菲，我……” “……哦，莫菲就是你啊！你是35号！”那助理说着，拿出了一个小黄牌递给我，“最后一个啊！许老师单独吩咐的，让你在后台多观摩、多准备。” “谢谢老师。”我笑着拿过号码牌。旁边几个人看向我的目光明显的不太爽，感觉我这么个丫头，竟然有这个待遇。 不过，也能感觉到许老师对我的期待。 …… 走到后台，我就感觉自己没信心了。 这群女人一个个的太会打扮了，很多我想都想不到、见都没见过的衣服，她们竟然穿的那么有味道。 另外几个女生，脸上画着烟熏妆，在旁边点上烟的时候，那风尘味比我浓多了！ “好了，都准备好了吗？马上开始了！”一个助理跑进后台，冲着一帮人喊：“男生先开始，男生走完之后，立刻换女生！再然后是男女混走！那些前几天都拍练过，你们可别忘了！” 我一听就懵逼了！ 单独走我还能知道个一二，但是混合走什么意思？ 赶紧问了问旁边一个比较面善的女孩之后，那个女孩跟看傻子似的看着我说：“混合走就是男女搭配着一起走啊，你男伴呢？” “我没男伴……” “是吗？你多少号啊？” “35。”我赶紧说。 她立刻问了问旁边的人，“男生35号是谁啊？” “男35不就是那个走后门来的吗？长的跟个白痴似的，还偏偏要走模特这条路。”另一个短发女孩说。 我一听，才知道这号码里头可能有蹊跷。 那女生问完后，回过头很是可怜的看着我说：“呵，你命不好啊，那个男生不太会走。不过，男女混走讲究彼此之间的搭配和摆姿，现在马上开始了，你们八成还没有排练过吧？” “没有……”我很是尴尬的说。 “嗡”的一声后，外面的音乐停了。 喇叭中传来许老师的声音：“各单位注意，灯光、音响、摄像，倒计时5、4、3、2、1……开始！” 音乐声忽然响起，我赶紧绕到一边，从旁边的小缝隙里往外看。 第一个出场的竟然是魏子洲？ 他下身一条笔直的西裤，上身一个黑色的紧身背心，脚下什么都没穿？ 但是，此刻的头发全都往后面梳过去定型，戴上墨镜后特别的酷！ 走到T台尽头的时候，摘下墨镜，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透过台下许老师他们赞许的目光，便知道魏子洲肯定是A级了。 那一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就是很强的诱惑呢！ 一连好几个男生登台，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点，张扬是二十号！ 他一上台的时候，身边几个女生都凑过来了。 “张扬！张扬上台了！” “天呐，不会是拿过大型比赛的老手，太帅了吧？” “对啊对啊！现在很喜欢这种男士化烟熏的啊！你看他的眼睛，简直迷死人了！”一个女生禁不住的跺脚。 张扬本身就很秀气，画上这种烟熏妆后，我倒是觉得有点儿娘。但是，身边这些女孩一个个的超级喜欢。 再看看下面徐老师他们赞许的目光，便觉得自己应该是落伍了。 到了最后一个35号时，我心脏竟还紧张的砰砰乱跳！ 忽然，一个身高只有175左右的男生出现在了T台上，那个子对于模特来说真的太矮了，一上台就能感觉到矮。 模样倒是没有她们说的那么磕碜，但是，台风真的很差，而且看着还挺紧张。完全没有挺而不僵、松而不懈的基本感觉。 看向台下时，发现徐老师他们都低着头看着桌上的东西…… “呼……”我长吁一口气，认命吧。 & 那个35号走完之后，女生便一个个的开始走。 “你穿着什么衣服啊？”那会那个面善的姑娘回头看着我问。 我赶紧将外套羽绒脱了下来。 “呵！你这是什么衣服啊？”她惊讶的看着我只穿了一件男士西装外套时，一脸诧异的问。 “呃……就这样的。” “你还反穿？”她嘴角不觉得就笑了起来。 我确实是反穿，正面在后，背面在前…… “我看你胸挺不错啊，怎么还这么怕露啊？你看你这领子都快到下巴了，呵，还系着领带，领带你怎么不反过去啊？你…你这穿的也太保守了吧……”她指了指我的领子说。 “呃，是哈……”我一脸尴尬的说。 “快到我们了！赶紧准备，酝酿情绪……魅惑、魅惑！”她转过头后，自言自语的闭上眼睛找情绪。 我将羽绒外套放到一边后，背手将西装最下面那个扣子系上，再将领带紧了紧以确定不会掉落下来，而后整个西装穿在身上就像是一个连体超短裙。 再确认脚下的高跟鞋没毛病之后，便开始认真的听音乐。 男低音灵魂歌曲，很走心。 低吟浅唱中，我慢慢的在脑海中回想着陆厉的模样。 我幻想着他在台下，我幻想着这个舞台上只有我，我幻想着我在“勾引”舞台下的他。 那些幻想慢慢的清晰…… 我穿着他的西装，在夜色撩人的舞台上慢慢的走向他，魅惑他……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想魅惑陆厉一个人。 我可以将我引以为傲的身体，给他。 我愿意让他看到我眼内的饥饿，也愿尽我所能的吸引…… “35。”前面的助理请喊了我一声。 我睁开眼，看着前面窄窄的甬道，塌了进去。 助理在出口处站着，她明显是个见过了各种款式和造型的老手，见我西装反穿时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但是，当我从她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她却轻“咦？”了一声。 她“咦”了， 我想要听到的就是这声“咦”。 要知道，我后面可是有动脑子的…… 114：哄堂大笑 当我踏上T台，那略显轻缓的音乐，让我的脚步不由的放缓。 我虽不熟悉T台，但是猫步却常走，我经常在云飞那长长的走廊上练习，当做真正的T台一般的联系。 所以，当我踏上去的时候，并不会紧张。 看到那些直射自己的灯光时，台下的一切都在黑暗中包裹，那种感觉陌生而又神奇。 那片看不到的黑暗地带，能滋生我的想象力。 我感觉陆厉仿佛就站在那儿看着我，嘴角挂着痞笑、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走到T台尽头，一个定身，将手扯在领带上摆了个简单的POSS，一个扭腰提跨时，露出下面的皮短裤，释放出XING感，也释放出诱惑。 但是，这种诱惑并不是我要表达的，因为这种诱惑太简单。 360度的转身，在我转过去的一刹那，我后背的真空皮肤完全的暴露出来。 是的，里面什么都没穿…… 作为一个模特，永远不会为束缚所困扰。 转身回来，一个淡淡的笑，不着一丝噪杂和污染的轻笑，像是在告诉某人，我很想你。 180度转身后，手又一次的放在了领带上，但是这次不是简单的停留，而是将领带直接拉开。 拉开的一瞬间，松垮的上衣开始下坠！ 地点恰好是在回走的中央，我一个定身后，衣服惯性的向前落。 我双手抱住胸前的衣服，肩膀往前一收时，整个后背和上肩便全都暴露出来。 “喔噢……”台下有吃惊的声音。 他们以为这是个意外？ 但是，这却是在我脑海中早就构思好的一个展示。 双肩往前一收之后，再次打开！ 双腿分开定住，上身90度的小转身，一个甩发之后，此时的笑便是真正的充满魅惑的一笑。 笑，慢慢的淡下去后，轻咬下唇，随着下一个节拍的响起时，身形一动。 双手往前一送、双肩一撑，西装外套再次穿上来，边走边拉紧领带的走完了余下的路。 …… 我不知道我走的怎么样，但是，我把我想表达的都已经表达完了。 走回后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男女都在一起了。 当我走进去的时候，魏子洲已经和他的女伴已做好登台准备。 我来不及多想，便跑去找那个35号。 看到那么多男女混搭的在讨论如何摆姿势、如何停留的时候，我就有点儿着急了。因为，我看到那个35号竟然还在玩手机？ “咱俩一队吗？”我问。 他盯了一眼我身上的号码牌，便点了点头，“对……” “怎么走？” “不知道……”他一脸懵逼的说。 那刻，我就觉得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主？ “你不是模特吗？你不是培训过吗？”我有些心急的问。 “我才不想当模特呢，是我爸说我太老实，让我来锻炼锻炼的！我才不想锻炼呢。”他说着就开始打量我的衣服。 我转身，透过后台幕布的细缝去端详那些人怎么走。 发现他们开始的时候，都很正常，但是走到尽头的时候会摆出各种撩拨的姿势，比如男的将女的搂住，女的贴在男的身上，目光游离而涣散，动作很是撩人。 转头再看一眼那个懵逼伙伴，脑子里就飞快的旋转该怎么办！就这么一个上台都紧张的家伙，我怎么跟他互动？怎么跟他摆姿势啊？ 忽然，我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苏烟！ 对，应该可以！ 像苏烟那样做的话，应该可以！ 赶紧跑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了黑色BRA，走到一边的幕后穿上后，将整个西装重新穿上，不过这次是正穿。 领带则直接松开，形成一条绳状态！ 从包里拿出了眼线笔，描浓后，又划上了烟熏妆！ 只能拼一拼了！ 做好一切之后，立刻跑出去，已经到了30号了！？ “你怎么换打扮了！”他不解的问。 “你不用管，待会上台之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到了最尽头摆姿时的时候，你跟着我来就行！知道吗？”我说。 “呃？什么跟什么啊……” “行了，准备准备，到时候，做完姿势走回来就行！”我说着，赶紧和他跟上队伍。 很快， 就轮到了我们两人。 看到刚结束的34号走下去之后，我们在舞台的一左一右准备好了。 他见那两人下去后，也不听音乐节拍，上去就走，根本就没在拍点上！ 我的天呐…… 我赶紧跟上！ 一露脸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现在就是苏烟！ 苏烟的厉的眼神，苏烟扭动的腰肢，苏烟的大胆都要表现出来！ 眼神往前走的时候，不时的瞄向那个男人，脑海中想象着苏烟在包厢里跟那些男人闹着玩的情景。 苏烟有个毛病，就是特喜欢挑痘那些老实男人！ 每当遇到打领带的男人时，她总会解下男人的领带来；跨到他们身上后，用领带勾住男人的脖子，无尽的挑痘他们的神经！ 今天，我也大胆一回吧！ 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眼前这个男人跟我来一次配合了！ 而且，一步步走向前的时候，我感觉他那踏不准节拍的脚步，竟还有些好处。因为，他体现了老实男人固有的一种紧张状态。 T台尽头，他一定身的时候，我却站在了他身后。 他发现我没站在他旁边的时候，便整个一愣。 那一刻，我将整条领带从后面直接勾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激动的一个机灵！ 我将领带并拢在一起，单手牵着，就像是给他套了个项圈，而后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到他并肩位置。 那刻，他的身子竟还吓的往后仰？ “过来……” 我心念着，定住身子，故作魅惑的拉住他、盯着他、一步步靠过去的诱惑他！ 这种诱惑很风尘、像是一种万人皆知、一看就明的纯熟诱惑…… 他双手把住领带，一脸茫然的盯着我。 我笑了…… 那感觉真的跟KTV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的表情跟苏烟玩弄的那些男人，一个表情！ 透过他那有些慌张又不断喉结耸动的状态，我知道我的诱惑还是很不错的。 接下来，他肯定不知道怎么走了…… 所以，我只能拉着他，一步步的往回走。 我走的还算标准，但是，他已经变成微蹲的八字步了！ …… 我拉着他回到后台的时候，后台的人看到我用领带拉着他的脖子时，哄得一声都笑了！ “哈哈哈哈！你俩是来逗比的吗？” “对啊……感觉他俩像是在演东北二人转呢！” “服装也是！哈哈！” “……” 听着他们的笑声，那个35号男生直接推了我一把之后，生气的冲了出去。 “吆喝什么你们！懂个屁啊你们！”张扬生气的走过来，护着我说：“不懂别他妈的胡说八道！” 一个比较冲的黄发女生，走过来，一脸不屑的说：“怎么？她你女朋友啊这么护着他？我们也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没看见她刚才穿着什么衣服吗？男士的西装呢！哈哈！她是没衣服了吗？还是女人的衣服已经不适合她了？” 115：A档名次 面前这个数落我的女生长得很漂亮，而且服装也个性十足。 妆容妩媚但不落俗气，身上的皮裤将那两条笔直的长腿完美展现，而且身材比例也非常好。 只是很难想象如此一个尤物，怎么会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 “费琳，你别嘚瑟行吗？”张扬瞪着她说。 “呵……我有嘚瑟的资本啊……上次那个丝绸之路的比赛，我名次不比你低吧？”那个费琳摊了摊手说。 “要比资本吗？”魏子洲从一边走过来，现场的温度当即感觉低了好几度，那冰冷的气息仿佛就跟从冰窖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行了费琳，他可惹不得。”旁边一个女孩拉着她的胳膊说。 “切，不就是收到国外的邀请函了吗？有什么了不起啊？”费琳瞪着他说。 我不知道什么是国外邀请函，但是，透过他们的表情，感觉应该很有分量。 魏子洲走过来安慰说：“你做的很好，不要在意她们的话。” “是吗……呵。”我挤出丝微笑。内心里清楚，她们都是老手，她们的评价应该是真实的。 张扬也安慰说：“没关系的……反正你是第一次，虽然我没看见，但是我相信许老师的眼光。” “她们都没看你走秀，只是评价你的衣服而已，我看了，我相信你。”魏子洲看着我说。 “他们三个人好像认识啊？”旁边一个女生说。 “呵，你这脑子怎么这么笨啊？肯定是张扬和魏子洲替这个女孩求情才进来咱们培训营的！要不，她那儿有那本事啊……”另一个女生嘟囔说。 “上台了！”甬道处的助理大喊说：“上台，公布培训级别！” “哇哦！快快快！”另外几个学员兴奋的立刻朝着甬道跑过去！ 张扬拍拍我的肩膀说：“行了，把她们的话当耳旁风就行。” “张扬？”一个男生走过来撞了他胳膊一下，看了看我后，笑着说：“你这妞很有意思啊？哈哈！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还画烟熏妆？” “滚一边儿去！”张扬生气的踹他。 他躲闪开后，小跑着进了甬道。 “要不我还是不上去了，那个35号的男生都跑了。”我定住脚步说。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上去，实在不行，待会我们替你向许老师求个情！毕竟许老师还是很看重你的，你不能不上去。”张扬说。 “快走吧……别让老师等急了。”魏子洲看到只剩我们三人还在磨蹭时，推着我俩就进了甬道。 …… 此刻的T台，跟那会已经很不同了。 那会落下去的舞台，现在已经升起来。刚才的T台，变成了一个剧场舞台。 虽然背后那些灯红酒绿的颜色已经消失，变成了洁白的幕布。但是，整体还是昏暗的感觉。 我们总共六十个培训名额，走了那个35号还剩下五十九人。 三排而站，面向导师。 我站在最后一排，微微的垂着头，心里多少有些低落…… 原本感觉自己发挥还可以，但是，却迎来了阵阵的嘲笑。 那刻，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幼稚，面对这种专业性极强的东西，我懂的还是太少了吧。 “好了，我们先让刘老师来点评下。”许老师示意旁边的女老师说话。 大家立刻开始鼓掌，相比应该是业内非常让人尊重的老师。 女老师点了点头后，看着我们说：“我们今天的走秀是定级走秀，刚才大家的表现都很优秀，你们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最大的也没超过19岁，你们这个年龄段是模特培训的最佳年龄！看到你们，我感觉看到了咱们国家模特事业的未来，也是时尚界的未来…… “作为一名时尚界还算是有点儿水准的专业人士，我给你们打分是基于你们的造型与整体妆容来打分的，如果觉得我打分低了，待会咱们可以私下单独再聊。许老师？” 刘老师说完之后，将目光递向许老师。 “嗯……我们都相信刘老师的专业眼光，下面是摄影、摄像指导老师，牛老师。” 大家一阵掌声之后，扎着马尾辫那个沧桑男人，目光转过全场。 当感觉要看到我的时候，我赶紧将头地下。 浑厚的嗓音停了一阵后，慢慢响起：“今天很高兴……许老师也是看得起我，让我过来参加你们的培训定级走秀打分，没有白来。今天看到了很多非常立体的面孔，也看了一些非常惊艳的妆容，不过，也看到了一些低俗的东西，一些烂大街的模样。希望成绩好的不要骄傲，成绩低的多走走心……你们刚才舞台上的表现，我都给你们抓拍了镜头，待会我会用专业的眼光给你们解读下各自的优缺点。好了。我说完了。” “好，下面是请我们业界著名的顶级服装设计师李饶讲两句。”许老师说。 一帮人一阵鼓掌后，那个阴柔的男性微笑着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说：“呵……怎么说呢？台下这些年轻人，毕竟都是自己选择的衣服，那些款式我几乎都见过了，专业上来说，真的还是比较一般的水准。不过，也有几件衣服还是能让我迸发出灵感来的……当然，对于你们的服装，我打分还是蛮苛刻的，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毕竟，我向来比较苛刻。我说完了。” “好，谢谢几位老师的点评，下面我公布一下分级情况，这次的分级和以往的AB分不同，这次分了ABC三个档。A档的会成为明年全模大赛的重点培养对象，B档的次之，C档年前培训成绩如果不好的就可以回家了。而且，因为专业老师有限，这次A档只有五个人……” “五个啊？” “这么少？” “六十个人选5个，这得怎么培养啊？” “……” 众人议论纷纷。 许老师拍了拍桌子，“大家安静一下，B档安排的人也不多，只有10人……” 如此一说，身边的人议论声更大了。 “好了，我先宣布B档。”许老师说着，念出了一连串人名和分数。 四个评委一人十分，成绩最好的那个只有31分。 B档最后一名，也就是整体的第十五名，竟只有26分多一点。可想他们打分真是蛮苛刻的。 “紧张吗？”张扬笑着低头问。 “不紧张……”我撅了撅嘴说：“我只求他们待会不要宣布C档的成绩就好，本来学校学习就没学好，要是C档的话，今天我就回家上辅导班去。” “呵，傻样，回家也得先在省城玩玩再走啊……车票不便宜的。”张扬说。 “现在宣布A档五人。第五名，南穑，总分32分！” 许老师说完之后，顿时就响起一阵掌声，顺着众人的目光，我看到一个高挑的女生，鹅蛋脸、白皮肤、身段比一般女生略显柔软，但是却透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入了A档自然是笑灼颜开！ “第四名，张扬！总分35分！”许老师说。 “才第四名啊？我以为张扬怎么也能进前三呢……”前面的人回过头来看着张扬说。 许老师拍了拍桌子，看着张扬说：“张扬这次在服装的选择上有问题，下次多用用心。现在宣布第三名，费琳，总分36分！” 这个分数并不意外，但是费琳的表情明显是不满意…… “第二名，魏子洲，总分36.5分！” 许老师一说完，下面便是一阵躁动，但是，他们不是为魏子洲第二名而躁动，而是议论第一名会是谁…… “第一名……”许老师环视全场，众人立刻噤声，他的目光在最前排游荡了一阵，又在第二排扫荡了一次。 被他注视过的人，拳头都攥紧了的跃跃欲试。 最后，他的目光很淡漠的扫过我们后排后，低头看着成绩单，念道：“第一名，形体分10分、服装分9分、时尚性9分、摄像10分！总分38分！” “哇！”众人惊叹。 “38分？什么概念？摄影牛老师竟然给了10分？” “形体也十分呐？” 众人议论，而台上的老师彼此对视、赞许。 许老师手中拿起一个遥控器，轻轻的按了一下后，我们身后的荧幕忽然亮起，“你们身后屏幕上的这个人，就是此次培训定级的第一名……” 我们众人立刻转身看向身后。 当我转过身去的时候，整个人就愣住了。 我看到了我自己捂着胸前的黑色西装，双脚站定，上体半转身时裸着香肩与后背、回眸咬齿一笑的定格照！？ 那刻我才知道专业摄影的厉害，他拍的太美了…… 美的让我不敢相信，此刻屏幕上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A档第一名，莫菲！！” 116章：薛小桐来了 当许老师喊出我是第一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继而便是那种不爽的味道——她也能得第一？ 但是，当他们再次看向后面那张巨幅照片的时候，眼神中又出现了一种淡淡的赞许味道。 “许老师，听说这女孩是你特招的？”旁边的刘女士问。 “对，这是我在一个县城遇到的，当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许老师笑着说。 旁边的摄影牛老师，笑着说：“世界名模基本上都是被伯乐从一般人中发掘出来的，跟摄影一个道理，美丽的风景就是不经意间抓拍到的。我刚才之所以评了个满分，就是因为，这个莫菲像是一道不常见的风景。不过，她也是很奇怪的女孩啊……” “奇怪？”许老师皱了皱眉头。 牛老师拿过许老师手中的遥控器，另一只手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点击几下后，按动遥控器，“你们看这张。” 而后，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我第二次跟那个憨态35号男的混合走秀。 抓拍的瞬间，是我在T台顶端时，用领带将对方勾住，并往我身前拉的场景。 照片上的男生慌张的很，而我则画着浓妆咧嘴媚笑，像个女王又像个迫不及待品尝猎物的毒蛇。 抓拍的功夫也很厉害，恰好在我发力的瞬间，整条大腿暴露出来，上身未系扣子的西装飘向一边，露出了里面性感的BRA，整体的画风竟还有种大碗范儿。 “这两张照片都是魅惑，但是，又是明显不同的两种味道。”牛老师笑着说。 “嗯，对，前面这个有种清纯的羞涩让人有种想去尝一口的诱惑感，后面则是一种成熟的魅惑，很成熟的感觉。”许老师说。 一边的刘女士好奇的看着我问：“莫菲，我看到你的资料上，只有16岁，你的实际年龄是多大？” 听到刘女士的话，旁边的学员们也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难怪这么优秀——肯定是假报了年龄吧？ “我实际年龄就是16岁。”我说。 “是吗？”刘女士有些疑惑。 旁边那个比较女人味的男老师说：“人家年龄不会作假的，你多疑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这么小的年龄，应该还展现不出这些感觉来。”刘女士说。 “天赋吧……”牛老师在旁边笑着说。 “不，应该是经历。”刘女士看着我很肯定的说：“她身上拥有的气质和刚才所表现出的那种感觉，并不是简单的通过肢体表现和面部表情就能做到了。我们都知道，表演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展现，能达到这地步，她肯定是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经历。莫菲，可以谈谈吗？” “呃……”我犹豫片刻后，颇有些难为情的说：“我…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其实，那会想撒谎说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一学生，但是，想到眼前这些人都是业界大佬，都是非常善于观察人的时候，便知道不能撒谎。 但是，实话也不可以说。 只能说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想说。 “哦，好的。”刘女士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许老师打圆场的说：“好了，下面我们点评一下第二名，魏子洲……” 而后，老师便开始一个个的点评。 可我的脑海中，却回荡着那个女老师的话。 如果说天赋是身体，那么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天赋型的选手。而我之所以能胜出那么一点点，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经历。 如果没有曾经的经历，我不会知道什么叫做魅惑、什么是勾引。 年幼时的养母冯艳…… 她一身裹身红裙站在劳务市场的门头房前，每当路过一个男人时，她都会想着将自己“卖”出去。那时候的她就是在魅惑别人。 到后来死去的阿蛛，她大胆的给我讲着那些荤段子，讲着很多离奇的故事，让我后来竟还有种想去尝试的想法，甚至差一点就被媚娘给卖了。 再后来便是云飞的经历，在那里什么样的女孩都有，热情的、冷漠的、活泼的、老实的……她们的工作让她们不得不去迎合客人。所以，她们展现出了各自不同的魅惑。 想到曾经的种种，让我意识到一个人的环境，真的会给人巨大的心理阴影。 原本我以为我忘记了那些往事， 但是，这刻那些往事竟会如放电影般的播放出来，而且，还那么的清晰。 同时，也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跟同龄人的不同，与这些人的不同。 想起许老师对我说过的话，他说我身上有红尘的味道，却没有了青春的味道。而这，也恰恰是我能取得今天平级好成绩的原因。 可真正到了大赛上时，怕是我会变成一个除此之外别无用处的女模吧。 & 当天培训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老师们非常尽职尽责，从第一个一直点评到最后。 而且，最后还问了那个男35号的取向，别人说他跑了之后，一帮老师还非常不解。 说他表现的非常好啊？那种憨态和紧张的模样，都能以假乱真了。 殊不知，那会他是真的紧张了。 可现在，被老师一说，众人才“清醒”原来，那个男生是演的。 而知道真相的我，并没有做声。 结束时，下发了后面的培训计划，我跟张扬、魏子洲、费琳、南穑共同进入了A级备战组。 那个刘女士走到我身边，问我以前是在哪里学的模特，我指了指身边的魏子洲说：“都是他和张扬教我的，我们私下也是比较好的朋友。” 刘女士很开心的看着魏子洲说：“唉，怪不得呢，有这么一个好老师！张扬也不错，前段时间我听到美国纽约那边的时尚界开始寻找中国时尚宠儿！目标就盯在你们这类型的模特身上，这次比赛一定好好好准备，取得好成绩的话，有可能就坐上美国的直通车了！” “法国那边的呢？我想跟魏子洲一块儿去法国那边！”张扬激动的问。 “法国……法国还是比较喜欢魏子洲这种具有欧美风格的男模，呵呵，不要急，去纽约混好了！照样会成为耀眼的明星！到时候哪儿都能去。老师相信你！”刘女士拍着他的肩膀说。 许老师见我们聊天时，靠过来打量着我身上的衣服说：“莫菲，你今天的服装设计是请了哪位大师啊？” “额？是……是我自己想到的。”我说。 两位老师一听，都楞了一下。 “动作呢？”许老师问。 “动作也是我忽然先到的一些动作，在脑中放电影似的演了几次后，感觉还可以，就在舞台上表现出来了。” “真的吗？”许老师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我。 而旁边的刘女士，更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那……后面那个男女混搭，也是你设计的吗？”刘女士问。 “对……” “你真只是个高中生吗？没有从事过别的职业吗？”刘女士又问。 “我除了上学，还在夜——” “——夜色酒吧……”魏子洲轻声打断了我的话，解释说：“我带着莫菲去我们当地的夜色酒吧里打过工，她对夜场环境比一般女孩有着更深的理解。” 魏子洲说完后，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那刻，我便明白，跟这些老师说话的时候也要小心。因为，世人都瞧不起夜场里的放*人……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能把握的那么好！”刘女士感叹说。 & 当天晚上，我去了魏子洲与张扬的住处。 他们两人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进去之后便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 “你睡里屋，我俩打地铺吧，给你省点儿房租钱。”魏子洲说着，从床上扯下了床垫，便往外搬。 见床上只剩下薄薄一层，便也默认了。客厅里连个沙发都没有，铺上那么厚的床垫，在哪儿睡都差不多。 晚上，吃了两包泡面，还想吃第三包的时候，他俩阻止了我，“你是来培训的，不是来增肥的！” “我二十四小时没吃饭了！”我说。 “那也不行！洗洗赶紧睡！”张扬瞪着我说。 于是，只能饿着肚子去睡觉了。 不过睡觉前，忽然想起魏子洲替我解释，我是在酒吧打工那件事，便问他为什么那么说。 魏子洲说：“在模特大赛中，有一项是职业道德，它划分的标准就是你的个人道德问题。一个夜场里的女子，哪怕有再好的道德水准，都会被划进低分区。所以，不要对外说你的经历，懂吗？” “哦……知道了。” & 第二天，便开始了针对性的训练。 看到那么多训练项目的时候，我头都大了。 抛去塑造体形的各种训练外，还有肢体协调性、形体表现力、音乐感知、镜前表现力等等。 每天都忙的体力透支似的！ 忙的这么累，本来就难受的要死，但是，还有更难受的！ ——薛小桐忽然杀来了省会！ “她来干什么？”魏子洲一脸不爽的问。 “你说她来干什么？她来还不是你们两个给我安排的戏啊？她现在是热恋期，你知道热恋期的女人吗？”张扬解释说。 “她来住哪儿？” “她肯定不会住这儿的！”张扬指着脏乱的房间问。 “那你意思是，你俩出去单独开房吗？”魏子洲冷盯着张扬问。 “那你意思是让她过来住吗？”张扬疑惑的盯着魏子洲反问！ “我说张扬，你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魏子洲看张扬谈起薛小桐那么激动时问。 而我的脑海里，则浮现出了宏仁县魏子洲家里那一件件的奢侈品。只是，这会是绝对不敢对魏子洲说，张扬接受那些礼物时的开心状态啊。 “如果你心里没鬼的话，就让她过来找你。今晚咱们一块儿住……”魏子洲说。那眼神中竟还感受到了一种威胁，来自薛小桐的威胁。 “你真TM犯病！”张扬砰了一句说。 117：今夜陪我好不好 张扬喷了一句之后，转身就抓起自己的手机，要离开！ “靠！”魏子洲哐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踹到了他们的地铺上！ “魏子洲，你他妈的真有病！”张扬站在门口指着魏子洲的脸说！ “莫菲，走！”魏子洲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就要带着我出去。 “你们干什么？”张扬冷瞪着我俩。 “你管我们两个做什么？你约你的会就是了！”魏子洲生气的盯着他。看得出来，魏子洲的醋味不是一般的浓。想当初，他还吃过我的醋呢，更不用说本来就让人讨厌的薛小桐了。 “切！”张扬说着，直接就下了楼。 魏子洲二话没说的牵着我的手也下了楼。 张扬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走。 看着魏子洲那气冲冲的模样，我赶忙拉住他手说：“行了，这马上过年了，明天就往回走了，你就不要跟张扬闹别扭了。再说，当初让张扬假装跟薛小桐演戏的也是你啊……你让张扬演，又让他为难，这样不太好吧？” 听着我的话，魏子洲的目光却仍旧盯着前面的张扬，拉着我的手继续跟上脚步，“我了解张扬，他绝对是变了。” “不可能……”我说。感觉，张扬的改变，根本就不是爱情上的改变，而是一种接受太多礼物之后的愧疚。 & 张扬打上车后，我和子州立刻也打了个车跟在了后面。 好在路途并不远，在一家高档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因为是晚上，酒店大厅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门口，就能看到薛小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坐着。 她见到张扬之后，表情立刻绽放开来。但是，目光落到身后的我与魏子洲时，表情瞬间便冷淡了一些。 她并不开心我们的到来。 魏子洲明显也注意到了薛小桐的表情，但脚步却一步都未停留。 看到这种状态，我都替他心里捏着把汗。 …… 虽然是省会，不是县城。 但是，当张扬和魏子洲齐齐的出现在大厅的时候，还是迅速的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他俩身上的气场，明显跟一般人不同。 薛小桐站起来的时候，我又确认了一下她的四周，并没有发现董小爱的身影。难道，她是自己来的？ “你来了。”张扬过去，嘴角微笑的打招呼。只是，那微笑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 魏子洲牵着我的手走到跟前，很自然的看着薛小桐说：“你怎么来省城了？” “你怎么来了？”薛小桐没回答的看着我，不等我说话的时候，又说：“你是不是来找魏子洲的啊？你们两个没有分手对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当即就卡壳似的是不知道怎么回话了。转头看了一眼张扬，张扬立刻说：“对，他们两个压根就没有分手，不过莫菲也是来学模特的。” “她也学模特？”薛小桐一脸惊讶。显然，她不敢相信一个捡破烂家庭的孩子也会学模特。 “嗯，而且还是个非常厉害的模特。”张扬说。说起我来的时候，表情自然了很多，而且还是那种真实的开心。 “不邀请我们一起坐吗？”魏子洲扬了扬下巴问，显然对薛小桐没有好脾气。 薛小桐故事知道魏子洲脾气的，他更知道魏子洲是张扬最好的“朋友”，马上“笑”着说：“咱们一起吃就好啊！” 说毕，便转到了张扬那边坐下，留下的对面的那个长条沙发让我和魏子洲坐。 魏子洲坐到了里面，跟张扬对着；而我坐在了外面跟薛小桐对坐。 坐下后，看到眼前的刀叉便知道是西餐。 “喝点儿红酒吗？”薛小桐问。 “不喝了。”张扬抬头看了一眼冷面的魏子洲，吐了一句。 “好不容易沾着薛小桐的光来一趟高档西餐厅，不喝红酒怎么行？”魏子洲说着，转头问薛小桐：“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她说着，转头看向了角落的一个座位，“司机，我家司机送我来的。你们放心吃，今天这顿算我的！” “有钱就是好。”魏子洲很是淡漠的说了句。 明显就是在刺激张扬。 张扬听后，拿起旁边的白餐巾擦着明亮的刀叉说：“对啊……有钱就是好。” 魏子洲一听，脸刷一下就气白了。 薛小桐听后，笑着说：“你们瞎说什么呢？我家不是特别有钱，不过……这家餐厅，是我爸一个朋友开的，我爸在里面入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呢！” 我们一听，都愣了愣。 这，真是有钱呢…… 禁不住的看了看外面，看到那些繁华的建筑和夜景，便知道这里绝对是省会的中心区域。再看看此刻所在的这个大厅，想到上面的建筑高度，心里阵阵感叹——这是真的有钱啊。 “你家这么有钱，怎么不来省会生活啊……”张扬问。 “我们在省会有房子啊……不过，我爸的企业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搬过来啊。”薛小桐轻描淡写的说。 她家的企业是宏仁县，乃至汉江市都非常有名的大企业。 想到在那么大的企业，便想到了张扬的父母。 换了别人的父母，怕是也会巴不得自己的儿子能找到这样一个千金吧。 转头，看了一眼木讷的魏子洲，发现他的眼神呆呆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薛小桐叫过服务员来点菜，无非是高档牛排和西餐。看到她点的那一份牛排就四五百的时候，感叹真是高档人的消费水平。 那一份牛排都赶上我来回的车费了，如果这份牛排能退成钱的话，我一定偷偷退掉。 想到这里，便赶忙打住自己，别太掉价、别太掉价！ “四人份对吗？”服务员问。 “对，快一点。”薛小桐将菜单递给他，而后，转过头来看着张扬问：“最近的培训类吗？” “还行。”张扬漫不经心的说。 “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一个啊？”薛小桐娇嗔的说。 “也不是啊……就是太忙了。”张扬笑着说。 薛小桐一听，又撒娇的说：“你们今天应该结束了对吗？明天就回家对吗？” “嗯……”张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只能应声。 “那你在省会多陪我一天好不好，明天我们玩一天，后天腊月二十九回家！耽误不了过年。”薛小桐说。 “不了，我回家还有事儿呢。”张扬看了一眼魏子洲那冰冷的脸说。 “不嘛……人家就要你陪，你一整个寒假都没有好好陪陪人家呢……”薛小桐直接搂住了张扬的胳膊撒娇说。 如此一个动作，魏子洲那放在桌下的手敏感的攥成了个拳头，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啊…… “好不好嘛……”薛小桐撒着娇的看着她，感觉如果不是我们在身边的话，那撅着的小嘴都要亲到张扬脸上了。 “我明天回去真的有事儿。”张扬说。 “真是的……”薛小桐娇嗔的不乐意了，噘着嘴说：“那…那你今晚陪我在这儿睡，上面我已经订好房间了。” 张扬一听，敏感的看向了魏子洲。 薛小桐见状，也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子洲。 魏子洲，被他俩那么一盯，攥紧的手慢慢松开，很“自然”的放在桌面上…… 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服务员推着餐车走到跟前，“请注意一下，牛排来了……” 服务员摆好之后，转身推着小车离开。 薛小桐立刻又问张扬：“怎么样，今晚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我……”张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看着魏子洲那“淡漠”的脸，纠结的不行。 魏子洲很自然的拿起旁边的红酒，放到张扬的杯子上方问：“喝吗？” “喝……” 118：乱了乱了 一杯红酒斟满，魏子洲马上又将红酒瓶指向薛小桐，“你喝吗？” “我……”她看了看张扬倒满的酒杯之后，笑着说：“我也喝点吧！” “你酒量那么小，喝什么酒啊？”张扬皱了皱眉说。 魏子洲听后，却毫不犹豫的给她倒满。 薛小桐肯定是不知道魏子洲跟张扬的关系，但是，我是知道的啊。而且，我是最能感觉到这其中尴尬氛围的，真的超级尴尬！ 看着魏子洲那么痛快的想灌薛小桐时，张扬将红酒推到了一边，“魏子洲，你酒量好，你自己喝就行了。我不喝了。” “莫菲，你喝吗？”魏子洲没有理会张扬的，拿着酒瓶问我。 “呃……喝不喝都行。”我说。感觉张扬不喝，自己再说不喝，肯定不合适，但是张口说喝同样不合适。 “喝一点吧。”他说着，给我倒了半杯。 “张扬？你怎么了？”薛小桐好奇的问。 张扬盯了魏子洲一眼，说：“我没事儿，就是今天有点儿累。” 魏子洲跟没事儿人似的，端起酒杯，“来吧……感谢薛小姐这顿美餐。” 我跟着举起杯子，薛小桐不知所以的也举起了杯子…… 魏子洲冷目盯了张扬一眼，“怎么，不喝吗？” “哼……”张扬冷笑一声后，伸手拿起了杯子，一口饮下！ 魏子洲见状，同样一口饮下！ “这不是啤酒……很贵的。”薛小桐提醒说：“这是拉菲呢。” 拉菲？ 这拉菲在云飞的时候我是听过的，真的超级贵，都有过万的呢。 赶紧小口尝了一下，苦苦的，不是很好喝啊…… “拉菲啊？”魏子洲兀自倒着酒，眼皮抬了一下，盯着张扬说：“你女朋友的拉菲，我多喝几杯行么？” “呵……行啊……我女人有钱。”张扬眼里带火的说。 竟然用“我女人”来称呼？ 魏子洲一听，恨不得眼中能长出刀子来，一刀捅死他！ “莫菲？”薛小桐忽然举起酒杯对准的了我。 “嗯？”我小心的盯着她。毕竟，这个女人肚子里有多少花花肠子，我还是非常了解的，对她不可能不提防。 “来，我跟你道歉！”她莫名其妙的伸过手来，示意碰杯。 我伸手，跟她轻轻碰了一下问：“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董小爱的事儿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放假后才知道你们之间闹了别扭的，小爱不懂事，但是也受到苏烟的惩罚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好吗？”她笑着说。 原来是说董小爱勒索我们的事儿…… “哦……”我小心的收回手又尝了一口，不知道她内心里真是的心思究竟是什么样的。 所以，还是尽量少说话的好。 “苏烟？”魏子洲好奇的问。 “哦，苏烟去上学了，跟我们一个班。”我说。 “呵呵，行了，大家光说话了，快尝尝我们这里的牛排怎么样！”薛小桐高兴的说。 …… 薛小桐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喝了两杯红酒之后，就脸红脖子粗。但是，看向张扬的目光却是越来越炽热。 目光炽热不要紧，关键是薛小桐还“动手动脚”，一会搂着张扬的胳膊，一会用头蹭张扬的肩膀…… 虽然当初是魏子洲让张扬去演戏的，但是，魏子洲没有想到张扬会如此的容忍薛小桐在他身上放肆！ 当然，如果他知道张扬收了薛小桐那么多奢侈品的话，八成也能理解张扬为什么会这么护着薛小桐了。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这可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呢。 而且就两人现在这亲密程度，如果回到狭小的房间里，薛小桐绝对会献身给张扬！ “张扬，我喝醉了……”薛小桐吃完喝完后说。 “是吗？你们吃完了吗？”张扬看着我们问。 “吃完了。”我说。 转头，看向魏子洲的时候，他就跟没喝酒一样，脸色依旧又冷又白。 “那我们撤吧？”张扬说着就要站起来。 薛小桐拉扯着他的胳膊也站了起来。 “去哪儿？”魏子洲坐在原处问。张扬听后，没有回答。 “你们还有别的项目吗？我不行了呢……”薛小桐说着，抬起头一脸醉意的看着张扬说：“你陪我去房间好不好？我腿好软呢。”说着，直接搂住了张扬的腰。 张扬被搂的向后仰去，手扶着旁边的玻璃，站住身子后，一脸纠结的看着魏子洲说：“我扶她上去。” “然后，你今晚陪她在这里睡？”魏子洲冷声问。我都能感觉到那声音有些不正常了。 “子州啊……”薛小桐醉眼惺忪的看着魏子洲说：“要不，我在这儿也给你和莫菲订个房间吧？” “好啊……”魏子洲当即答应下来。 薛小桐听后，微微有些发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魏子洲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 & 房间定好了。 两个房间还是紧挨着的。 出了电梯，张扬搂着薛小桐的腰往前走，我和魏子洲跟在身后。 走廊的红地毯很高档，比云飞那种劣质地毯强太多了。而且，旁边各种名贵的画作，陪着头顶上精致的顶灯，感觉好奢华啊。 “好奢华啊……”我情不自禁的说。 “嗯。”魏子洲简单的应声，目光一直盯着前面的两人。 “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我转头小声的说。 “我离开学校之后，他们两个经常这样恩爱吗？”魏子洲转头小声问我。 “还好啦……是薛小桐缠着张扬，又不是张扬缠着她。” “可是，我发现张扬越来越主动，而且，他好像在慢慢的认同薛小桐。” “你想多了你……没事儿的。”我说着，便看到远处的门牌号。 “就他们这样，你觉得会没事儿？”魏子洲说着，没有在我们这个门口停留，而至直接走到了张扬跟前。 “嗯？”薛小桐看着魏子洲问：“怎么了？你们的房间不是在那边吗？” 张扬看着魏子洲，表情也有些尴尬，但是，一句话没有解释。 “你们两个都是高中生，这样不太好吧？”魏子洲说。 “那……那你跟莫菲不是也一个房间睡吗？”薛小桐看着站在一边的我，很是不解的问。 “我不跟他睡的！”我赶紧解释。 “什么？”薛小桐不解的直起了身子，“你不睡，干嘛让我订房子啊？” 薛小桐的表情越来越不正常了，应该是憋了很长时间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我和魏子洲，也就是因为我们是张扬的朋友，所以她才一直隐忍着。原本想着喝完酒、给我们定完房就解脱了。 没想到，现在魏子洲和我又变卦，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是魏子洲说订房间的，我没有说要订房的。”我尽量的解释。总不能告诉她，魏子洲跟张扬的真实关系吧？ 听了我的解释后，薛小桐很是不爽的看了我一眼，而后转过头看着魏子洲书：“我们要休息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作为张扬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犯错误，所以，今晚我跟她一起睡，你去另外一个房间睡吧。”魏子洲很自然的看着薛小桐说。 “我说魏子洲……”张扬脸红红的，很是不解的问：“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自己没数吗？你觉得我会跟薛小桐发生关系吗？” “会……我觉得非常有可能。”魏子洲说。 “魏子洲，我十六岁了，我可以为我的行为负责，我就算跟张扬发生关系，那也是我自愿的。OK？”薛小桐大胆的说。语气中，明显是想发生点儿什么的。 魏子洲一听，面色更沉了，“张扬，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耳朵不聋……” “那你还要跟她一起睡？” “对……可以吗？你能回到你房间里去吗？”张扬很是不爽的说。感觉，更多的像是在生气，而不是真的想跟薛小桐发生什么。 但是，情爱是没理智的。尤其是魏子洲现在面临的这种情况。 魏子洲听他那么说后，一把攥住了张扬的手腕，“跟我走吧！我看你真是欠教育了！” 话毕，不由分说，拉着张扬就向外走！ “喂！！”薛小桐生气的跑过去，直接拉住了魏子洲的手，爆脏口道：“你他妈的干什么！有病吧你！” “我他妈的就是看不惯你！怎么了！？”魏子洲一把推开薛小桐说。 薛小桐整个后仰的跌倒在了红地毯上！ “你干什么！”张扬生气的推开魏子洲，将薛小桐扶起来，冷瞪着他说：“你他妈的真是病的不轻啊你！” “你说谁？”魏子洲冷瞪着张扬。 “你啊！” “你俩别吵了！”我站到中间说。 魏子洲火气上来谁能压住，一把推开我后，冲上去就是一拳！ “魏子洲，我CNM！”张扬生气的冲上去还手！ 我的天！ 乱了乱了！ 119：接受与否 张扬是打不过魏子洲的。 但是，魏子洲下手真的是太狠了点，直接把张扬的眼角都出血了！ 我能理解魏子洲那种恨意，我跟他一样都是穷过的人。 他是孤儿，我也过着苦日子。 对于我们这些穷人，有着比一般人还要强烈的“自尊”感。 魏子洲非常的要自尊，面对有钱的薛小桐，他原本敏感的心今晚一次次的被刺激，让他的自尊心在最后彻底爆棚。 他很希望张扬能站在他这边，哪怕强势的拉过来，但是，张扬非但没有站在他那边，反而还一次次的跟他对抗。 当然，换做是谁，都有可能像张扬一样。面对一个对自己舍得花钱、尽心陪伴的人，日子长了总会觉得亏欠。 可是，爱终究应该是他们之间最重要的东西吧？ 爱，最让人担心的还是怕污染。 可魏子洲与张扬之间的爱，被薛小桐弄脏了…… 但是，究其根底来说，何尝不是因为我呢？ 当初，薛小桐拿着我在夜店干公主的秘密来威胁张扬，张扬起初不答应，最后魏子洲让他去陪薛小桐演戏，他才去的。 谁都没有想到薛小桐对张扬会那么好，让个性的张扬会因为她而跟魏子洲打起来。 只是，魏子洲下手真的是重了…… 想起张扬脸上的血，我就担心的不行。 张扬是模特啊！万一那拳将眼角打裂缝，那岂不是相当于给张扬的模特生涯造成重创！ 假如真的缝针，那年后的全模初赛怎么办？ & 唉。 看着酒店外的夜空，我的心情很是压抑。 旁边的魏子洲已经躺在那儿睡着了。当然，肯定是假睡。 那会他俩打架惊动了酒店的保安，一帮保安上来后，将他们拉扯开。 张扬一脸是血的指着魏子洲的鼻子，大骂：“你给我等着！” 魏子洲一把推开门，“我就在这儿等着！有种你就回来！” 这会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张扬还没有回来。 可是，哪怕回来，两人也不可能见面吧？ “呼…嘘……” 身后的魏子洲压抑的呼出一口气。 听到动静后，我回过身，看到他双腿八字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的死寂模样。 “妈的！这混蛋！”他骂了一声后，从床上跳下来，穿上外套就要走！ “你去哪儿！”我追上去问。 可是，他一句话不说的大步往外走。 我赶忙跟上去，打上车之后，才知道他是要会出租屋。 & 当我赶到出租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骂出那句话。 ——因为，此刻的出租屋里张扬的东西都取走了。 “他走了……”我去卧室看了看后，出来说。 “……”魏子洲坐在木椅上，双肘叠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子州？”我走过去，半蹲下身子的看着他泛红的眼圈。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半晌，他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别这样。” “我怎么下手那么重？我怎么那么白痴啊！！”他说着，拿起手掌刮刮刮的扇着自己！ “子州！别这样！别这样啊！”我使劲的抱住他。 他呜的一声，就崩溃似的哭了出来！ “没事的，没事儿的！张扬只是暂时的！”我安慰说。 他却一个劲儿的摇着头，而后，头垂的更低了。 & 腊月二十八。 省会火车站。 人潮汹涌，火热的人群中，看到魏子洲时，却又觉得四周那么寂冷。 火车上没有坐票，我俩站在车厢对接处。 他斜倚在门窗一边，看着窗外阴霾的天，那帅冷的模样，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的侧目。但是，他却犹如一座冰雕一样，不声不语的站了一路。 宏仁县火车站要清冷的多。 一出火车站，便看到薛小桐家的企业举行广告塔，魏子洲看到后，眼神又落寞了几分。 在物质上，他输了…… 在情爱上，他又输给了自己的冲动。 我不放心的跟着他回家，他打开门的后，看着屋子里干净的很，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感谢的意思。 “你回去吧……”他轻声说。将行李放到一边后，转身便去了洗手间。 我走到一边茶柜旁，拿了杯子倒了两杯水。 拿着杯子喝着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他们两人的卧室里还没有打扫。 刚要走过去的时候，张扬却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卧室的时候，我赶紧跟了过去。 一推开门，便是那些堆成小山模样的各大品牌的包装盒子。 “呵……他还骗我说，没发生过什么。”魏子洲看着那些包装盒，表情冷淡的说。 “张扬拒绝不了，你也知道薛小桐那脾气的。”我站在他身边说。 “……”魏子洲没有回应我的走进去，看着那些已经拆开的包装，和旁边一些没有开封的名牌服装。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看着那些没有开封的包装，此刻才想到那是张扬留给魏子洲的。而薛小桐在学校里也说过想送魏子洲点儿东西。 张扬跟魏子洲既然是那么好的朋友，她肯定也是想讨好魏子洲。 “这个傻子，他以为我是他吗？”魏子洲盯着那些衣服说。 “他很在乎你的。”我干硬的说，感觉除了这么说之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呵……他就是个蠢蛋，谁稀罕这些东西。”他说着，掩上门后，走进了我的卧室，闭门前，看着我说：“都腊月二十八了，快回家吧！你爸还在家等着你呢。” 话毕，关上门后，便听到他躺倒床上的声音。 “子州，都腊月二十八了，外面卖东西的都关门了。但是，厨房里有鸡蛋和面条，你饿了煮点吃。”我提醒说。 “知道了，我行李里面有泡面和火腿肠。”他应声说。 & 腊月二十八了。 当我路过云飞的时候，我才想起今天是阿蛛的忌日。 想起她死时竟和我一个年纪时，我的心里就蒙上了一层说不清的色彩。 十六岁啊。 与社会来说，我只是个高一学生。 可是，从人生的角度上看，那年十六岁的阿蛛已经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一个人的一生，到底会有多复杂？ 我的人生，又会何去何从？ 曾经坐在冯艳的店里，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长出饱满的身材，长出让男人面露喜色的模样，那样就不用像冯艳那样站那儿半天都没人来…… 后来，被付香芹救出来。 在那种平淡而平凡的日子里，吃饭、上学、睡觉三点一线的生活，让我慢慢成为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的人生，就是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养育，轮回般的清晰人生。 我一度认为我会那么平凡的生活下去。 但是，我越来越感觉，我的人生开始不知不觉的发生着变化，出现了多条选择。 陆厉不一样人生，在感染着我； 魏子洲与张扬的模特之路，也将我带到了另外的人生选择上。 透过许老师那些顶端人士的话，我知道如果我不走模特那条路，简直就是浪费上帝的恩赐。 可是，人生这种事情，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人生每一次的选择，都是在选择不同的生活环境。 如果我选择继续好好上学，那么我的人生或许会很简单；而我选择模特之路的话，我的人生或许又会发生彻底的改变。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看着破败的院落，闻着那刺鼻的味道，所有的幻想便被眼前的现实，狠狠的砸了下去。 拖着行李，推开破旧的铁门。冷风吹来，头顶之上仿佛被人瞬间戴了一顶“贫穷”的帽子。 “爸，我回来了。”我看见南屋里冒着烟时，喊了一声。 父亲从里面拄着拐，走出来一脸笑的看着我：“回来了？回来了好啊！我在炸年货，还弄了猪蹄给你熬冻吃。” “我帮你一块儿弄吧。”我凑过去说。 “别，里面太呛，我忙活了几天也快弄好了。你去里面，你香芹妈和你弟前些日子来过，给你带了好些东西呢！快去看看吧！”他高兴的说。 我转身刚要走的时候，他却又喊住我说：“对了，张亮给你买了鞋子呢！嘱咐让你自己亲自打开。” “嗯，知道了。”我笑着说。 父亲没钱给我买过年衣服，所以，付香芹给我买了之后，他比我还要高兴。 进了卧室，便看到床上堆着衣服和鞋子。 衣服两件，冬装一件，春装一件。 鞋子两双，一双雪地靴一看便知道是付香芹买的。而旁边那个特意用礼品纸包装的鞋子，肯定就是张亮给我买的了。 拨开包装皮，看到是双耐克。 设计的很漂亮的白色耐克。 拿出里面那张纸条，是张亮的字迹。 “莫菲，这是我攒了一年的零花钱给你买的，我知道现在的我没多少钱，但是，我以后肯定会挣很多钱，到时候我都给你花。在学校里咱们都穿校服，同学们之间攀比的就是鞋子，你穿上这双鞋子之后，他们就不会瞧不起你了！” 看着那略显邋遢的字体和略显幼稚的话语，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只是，想到他跟张警官打架时的场景，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感叹。 拿出来，穿上后，感觉很合脚。 坐在床上，看着脚上的鞋子，心想这也是奢侈品吧？ 不由的，想到了魏子洲卧室里的那些奢侈品。 于是，慢慢的将脚下的鞋子脱了下来，装回了盒子里。 我不能穿的， 如果我穿了，我对得起陆厉吗？ 这是饱含着爱意的鞋子，但那爱意是来自张亮的，不是来自陆厉的。 如果我穿上这双鞋子，那么就意味着我接受了张亮的爱。 那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魏子洲那落寞的眼神…… 而后便愈发觉得他是对的了。 我们每个人都喜欢名牌，我们每个人都期盼物质富裕的生活。 但是，当别人因为爱而送给我们东西的时候，拒绝往往要比接受来的有价值。 张扬有张扬的为难，但魏子洲更有魏子洲的痛。 贫穷原本就是心头那根刺，可是张扬却将那根刺推进了他敏感的心中。 那刻开始，我站在了魏子洲这边…… 魏子洲的拳头，打的是那种“接受”。 张扬接受对方的触摸、接受了对方的邀请、接受了对方的礼物、甚至还要接受对方过夜的要求。 被人喜欢是一种事， 但是，接受别人的喜欢则是另一种事。 “嗡嗡嗡……” 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莫菲？”一个挺熟悉的声音，但是想不起是谁来。 “你是？” “我是刀吉，嘿嘿……我们老大让我给你送点儿年货过去！”刀吉笑着说。 “呃……”一阵惊喜让我大脑都空白了！ 120：魏子洲家见面了 “是不是很意外？”刀吉高兴的说。 我想到过陆厉肯定会年前给我消息的，毕竟如果年前没有到他消息的话，我这个年是绝对过不好的。 “不是，我想到过他会联系我。只是有点儿惊讶是你给我来电话。那个…那个陆厉呢？为什么他不亲自给我打电话？” “哦，厉爷很忙，而且很不方便的。”刀吉略有掩饰的说。 “是吗？”我有些失望，但是想到他能让刀吉联系我也该知足了，“我不需要什么年货的，我爸做了很多吃的，我们也没有什么亲戚，不需要什么年货的。” “呵，厉爷没让我带什么，就让我带了点儿钱。” “那我更不需要了，上次给我的钱我还没花完呢。” “你就不要让我为难了，厉爷吩咐我的事，我还是要做好的！约个地点，咱们明天见一面吧！”刀吉说。 先前，陆厉跟我接触的时候，都挺回避他们。但是，这次能让刀吉来给我送钱，说明刀吉已经成为他的心腹了。 约定了地点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 当天晚上，激动的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虽然陆厉没有给我打电话，但是，他是惦记着我的，只要他想着我、念着我，那我的心情就会很满足。而且，上次他说这次回去如果何总原谅了他，那么丰哥一死，他就会成为集团三头之一。 想来，应该是个不低的位置，所以处处小心也是应该的。 & 刀吉对别的地方不熟，但是对云飞还是比较熟的，毕竟去过了好几次。 于是我们便约了第二天上午在云飞后门那见面。 第二天，我借着出去买东西为理由，便去了。 小姐们也是要过年的，此刻的云飞也已经关门了。绕到云飞后面的时候，便看到一辆没有挂牌的黑色越野车。 刀吉从后视镜看到我后，便带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冲我摆了摆手。 我警惕的四处看看，没有人之后，便立刻开心的跑上了车。 “你自己来的吗？陆厉没有回来吗？”我坐在后座上问。 “回来了。”刀吉一边给我掏着什么东西，一边说。 “那他怎么没来？”我问。 刀吉一听，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讪笑说：“他去给他母亲上坟了。” “我可以陪他一起去的啊。”我说。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这里面是五万块钱。” 我看着那张银行卡，便感觉有些不正常，没有接的问：“陆厉为什么不来见我？” “因为……”刀吉犹豫片刻后，略有结巴的说：“因为还有别人跟着，你去的话会不太方便的。” “是不是女人？”我问。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不太方便的人可能是个女人。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目光瞬间躲闪起来，就轻避重的说：“那个，我知道我们厉爷最喜欢的人是你……否则，他不可能让我跑来给你送钱的。” “是那个何总的妹妹吗？”我又问。 想到那个夜晚，何百合给他打电话时的语气，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我能感觉到那个女孩喜欢陆厉。 “能给我讲讲陆厉回去后的遭遇吗？”我问。 我想知道，他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刀吉显然不想讲，将卡再次递过来说：“我还要去汉江市，你赶紧收下吧……” “我给你两个选择好吗？一是直接带我去汉江，二是给我讲讲陆厉回去的事情。他是我男朋友，我想知道关于他所有的事情，我也有知情权的，不是吗？”我很焦急的问，始终没有去接那张银行卡。 刀吉瞬间表现的有些难为，回过身坐正身子，不让我看他那张难堪的脸。 “我知道我这样会让你为难，但是，如果你不让我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我这个年都过不好。他跟那个何总的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问。 “我不敢说。厉爷交代过我，不准让我对你说任何关于我们毒贩那边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安全。”他说着，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我说：“……真的，我们圈子复杂的很，而且，警察不过年的。拿着卡回去吧，厉爷如果想告诉你，一定会亲口告诉你的。” “可是他从回去之后，一次电话都没给我打啊！”我有些激动了。控制不住的激动。 “他回去之后，差一点死掉……”刀吉说。 我一听，心里就一颤。 刀吉又说：“干我们这行的都是彼此猜疑，想要去得老总的信任，付出的代价都是相当惨的。你记得上次来的那个小海吗？他现在已经死了……要不是厉爷保我，我也会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那个丰哥是何总很重要的心腹，死了就得有人偿命。” “那最后陆厉是怎么出来的？是不是跟那个何百合有关？”我问。所有的问题都出自于直觉。 那刻的我大脑在飞快的旋转，智商也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似的。 他见我这么问，目光明显的在掩饰什么。 “你不用说了，我从你眼中看到答案了……”我心里很是低落的说。 如果那个何百合真的救了陆厉，那么陆厉就欠她的，而且，像何百合那种女孩，从来不会白白救人，肯定是要回报的。 “拿着吧……我们那么复杂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但是，我从来没见我们厉爷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上次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个普通的KTV公主，但是，后来看到你帮助厉爷逃脱时便知道你跟厉爷的关系不简单。” “你别说了……我走了。”我说着，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你拿着卡呀！”他喊着我说。 见我没有理会他的时候，跑下车来追我。 “外面有巡逻的，你快回车里。”我说。 他一听，丝毫不为所动的走上来，将手中的银行卡递了过来，“快收下吧！你要不收下，我回去没法交差的。” “我不要……”我目光很平静的说。 他一愣的时候，我转身就拐到了大路上。看到远处一辆巡逻车驶过来的时候，我便知道刀吉不可能追上来了。 & 想回家，可是时间太早。 便转弯向魏子洲住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陆历，更准确的是在想着那个何百合。 人家是何总的妹妹，听说还是何总唯一的亲人。 想到对方的身份，便感觉自己跟人家实在是没有可比性。 也愈发的能够体会魏子洲面对薛小桐时的那种心情了…… 这会唯一有卖东西的，就是集市了。 去集市上买了一箱易拉罐 青岛啤酒，又买了些熟食，便去了魏子洲家。 上午九点，他还没有醒。 见我站在卧室门口时，他睡眼惺忪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买了酒和肉，要吃吗？” “张扬回来了吗？”他坐起来问。 “我没给他打电话……” “是吗……”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门口，看到桌边的啤酒和桌上额肉，笑看着我问：“大过年的，怎么忽然想喝酒了？” “子州，爱情是不是要门当户对？”我忽然问。 他疑惑着看了我一眼，“爱情可能不需要门当户对，但是天长日久的爱情就需要了。否则，我不会在学模特上那么努力……” “学模特，就是为了跟张扬在身份上保持平衡对吗？” “要不然呢？我一孤儿，凭什么跟人家争？”他说着，转身走向洗手间。 & 我俩从上午9点开喝，不知不觉便喝到了中午。 因为在云飞时整天喝酒，这会又有心事，喝着这些啤酒就跟喝水似的，没有丝毫的醉意。 魏子洲或许跟我正好相反，因为有心事，所以不一会就有了醉意。 我俩也没聊什么，就是各怀心事的简单喝酒。 好朋友就是这样，彼此间不需要过多的语言，甚至不需要对话，就会相处的很舒服。 忽然，门口出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张扬回来了。”我说。 魏子洲的醉意被“张扬”二字，刺激的立刻醒了。 眼神中有期盼、也有愧疚的看着门口。 “你还是回去吧……”张扬说。 “我一次都没来过呢，就让我进去看看嘛！”薛小桐说。 当我跟魏子洲听到薛小桐声音时，顿时都愣了愣。 魏子洲原本愧疚的眼神，忽然就冒出了恨意来…… 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里，刚想去把门堵住的时候，张扬跟薛小桐却直接走了进来。 “滚出去。”魏子洲瞪着张扬说。 那刻，我看到张扬眼角包着纱布时，赶紧走过去拉住魏子洲的胳膊。 薛小桐见状，立刻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那个……子州啊！你不要生气，我俩今天就是来找你和好的，虽然你把张扬打伤了，但是，张扬一个不字都没说！我知道你是他唯一的好朋友，所以，我不想看你俩闹别扭，这次过来就是想和好的。”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俩……”魏子洲没有丝毫的妥协。 薛小桐立刻接上话说：“不是啊……我们真的是诚心诚意——” “——小桐，”张扬忽然打住了她的话，转头冷盯着魏子洲说：“带她过来不行吗？你至于这么较真？” “很至于！”魏子洲毫不妥协的说。 “那我回来取我的东西行吗？”张扬瞪着他说。 我以为魏子洲会说同意的时候，他却冷盯着他说：“不行……” “CAO！”张扬生气的挠了一下头，转头盯着他说：“那就让我俩进去啊！你知道是薛小桐要来这里看看的，不是我故意带她来的！” 魏子洲一听，便想到可能是薛小桐的试探了。 正犹豫的时候，门外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你妹妹就在这里住吗？”一个女声传来。 “不是……她跟几个同学经常在这里玩，今天应该也在这。”陆厉的声音！？ 但是，他知道我家不在这儿的啊？难道是刀吉一直都有跟踪我吗？ 难道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银行卡后，他亲自来了！？ 想到这些心里顿时就惊了！ 转头抓着魏子洲的胳膊，低声说：“我哥来了……！” “谁？”薛小桐好奇的看着我：“你还有哥哥？” “怎么这么多人？”陆厉手里拎着一些礼物，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说。 而后，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慢慢的站到了门口。 那纤细的手轻挽着他的胳膊，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里面的我们，开心的笑着说：“感觉……我们都是同龄人呢？呵，这个是你妹妹吗？”她指着薛小桐问。 121：酒局or戏局 “这是你妹妹吗？”那女生指着薛小桐问。 “妹妹？”薛小桐好奇的看着那个女生。 “不是，是她……”陆厉走进房间，用拎着礼物的手指着我说。 “你，你怎么来了？”我上前两步问。 当跟他眼神对视那一瞬间，他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便知道这是冲我使眼色。 “呵……”陆厉假装放松的笑着说：“上次你救我的事情，还没有好好报答你，这次我路过宏仁县，带点年货专门过来看看你。” 听他如此一说，便知道，他并没有将我的真实情况告诉何百合。而只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介绍了我。 “呵……”我干笑一声，配合他演戏说：“上次那事儿那没什么的，你不用这么客气。” 何百合听后，走过来笑着说：“哪儿啊！阿厉回去之后，我才知道那么危险，幸亏你急中生智救了阿厉！谢谢妹妹哦！” 薛小桐见我们如此说话的时候，还一头雾水，愣在旁边仔细观察着，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想到她家在豹爷的KTV里有股份，还认识豹爷的时候，便赶紧走到张扬旁边说：“我来客人了，你带着薛小桐先去我卧室吧。” “嗯？”张扬不解的看了我一眼，而后，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魏子洲。 魏子洲长我们几岁，而且经历的事情也多，刚才听到我跟陆厉的对话之后，便若有所思的观察着。只是，那眼神还是疑惑地，想必还没搞清楚我跟陆厉这会是什么情况。 “我们进去吧！”薛小桐一听我同意他们进去之后，赶紧的拉着张扬往里屋里走。 张扬见魏子洲没阻拦，便将行李往旁边一放后，被薛小桐拽着走向卧室。 “进来喝杯水吧？”魏子洲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好高、好帅啊……”何百合走到魏子洲身边时，抬起头一脸赞叹的看着他说。 “……”魏子洲搞不懂、更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生，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这是……这是你女朋友吗？”我壮着胆子问。 问出来后，心里还控制不住的激动，但是，脸上一点儿都不敢表现出异样来。 “我哪儿有那福气啊！”陆厉笑着摆了摆手。 我听后便稍稍有些放心！ 但是，转过身看到何百合不太乐意的时候，便知道何百合是真的喜欢她。 “阿厉，”她不高兴的看着他说：“你出来时，说我是你女朋友就好啊！我哥又没在身边，你怕什么啊？” “呵呵……”陆厉干笑着没有做声。 何百合转身看了眼魏子洲，转头又看着我问：“这是你男朋友吧？很帅啊！” “呃……呵，还好。”我不置可否。 如果只有陆厉在这里的话，我肯定会说不是。但是，考虑到薛小桐会在里面偷听的时候，便也不敢说不是。毕竟在省会的时候都承认自己跟魏子洲是男女朋友了，这会怎么能否认？ “你们北方人真的都好高啊！在我们南方很少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大高个！这个妹妹，她男友，还有刚才那个帅哥！对了，还有你！都好高啊！”何百合坐到沙发上后，看着陆厉禁不住的赞叹说。 “在北方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大高个，也是很少的。”陆厉站在一旁解释说，但是并没有坐下的意思。 “我们都是模特。”魏子洲简单解释一声后，便走到何百合身边说，“请你先让一让，我收拾一下你再坐下好吗？” “哦。”何百合赶忙站起来。 “你们刚才在这里喝酒啦？”陆厉看着桌上的易拉罐酒瓶问。 “嗯……”我应声。 转头看向魏子洲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整理茶几下面的那些老照片！ 看来，魏子洲的心思还是比较缜密的。 看到陆厉跟我那么反常时，也猜到了什么，所以，赶紧将那些父辈们的老照片反过来后，带着一些杂物都放进了房间角落那个废品纸箱里。 回来后，看着陆厉问：“要喝点酒吗？” “不喝了，”陆厉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何百合，“百合，咱们下午还要赶路，放下东西就走吧？” 何百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正好十二点，便回头冲着陆厉道：“来的时候，我看到这里的饭店都关门了呢！我们在这吃点、喝点，下午直接赶路就好了呀。我们不是还带着一只风干鸡吗？拿出来吃掉吧！对了，还有那些牛肉干，也拿出来吃了吧！？” “这不合适吧……”陆厉说。 那张习惯性痞笑的脸，在何百合面前都收敛了起来。所有的动作也表现的很是小心。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都邀请我们喝点儿了，为什么要拒绝人家的好意呢？”何百合不爽的说。 “哦，好吧。”陆厉说着，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就打扰你们了。” “没事儿，一块喝热闹。”我挤出丝笑说。 从刀吉的口中，我知道那个何总的厉害，所以此刻，肯定是努力的替他解围。 而且，此刻陆厉的状态，让我知道——他很怕露馅。 不管是通过刀吉那闪躲的话语，还是他此刻的表现，我都能猜到他对眼前的这个何百合是非常忌惮的。所以，此刻我一定要小心的处理。 “那我去拿吃的。”陆厉走过去，从带来的礼品里拿出了鸡和牛肉干。 “我去给你们拿杯子。”魏子洲走到一边拿杯子。 “不用杯子，这么喝比较舒服。”陆厉拿起一个易拉罐说。 “我想用杯子喝。”何百合坐在旁边说。 “给。”魏子洲将一个玻璃杯递给她。 “谢谢，”她将杯子拿过来后，往陆厉那边轻轻一放，陆厉打开一罐后，像是个仆人一般给她倒酒，她很自然的转过头来看着我问：“听说，你在云飞是兼职公主？” “哦，都不干了。发生上次的事情之后，就没再去过……”我如实说。 “哦……”何百合眼珠子滴溜一转，瞄了一眼倒酒的陆厉后，直接问：“你救了阿厉之后，是怎么从警察那儿出来的？” 她如此一问，陆厉抬眉看了我一眼，脸上是固有的镇定。 我肯定不能对她说那个张警官是我养父的。 撇了一眼卧室门口后，转过头来低声说：“我们不要谈这个话题了好吗？” 何百合见我那么小心的看了一眼卧室，同样小声的皱眉问：“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我往前探了探身，更加低声的说：“里屋那对男女是情侣，那个女孩，是云飞KTV的股东，认识里面的老板。那个老板抓进去后，到现在都没出来，那些老板们一直都怀疑这件事儿有鬼，也不知道是我救了厉哥……所以，今天我们不要说这件事了吧……” 我如此说，其实也是在提醒陆厉不要过多的讲那天晚上的事情。 更担心豹爷出来之后，薛小桐会去告密，说我救了陆厉。 当然，倘若薛小桐不说，自然也有别人说，毕竟那天晚上很多人都看见了。但，最大的问题是——别人不知道我跟陆厉关系这么熟。 如果让豹爷知道陆厉过年还专门过来找我，那么他上次损失的那些钱，有可能会找到我头上来也说不定呢！ “哦……这小县城的关系，还挺复杂呢。”何百合若有所思的应声。 陆厉见状，赶紧拉开话题的冲我端起易拉罐啤酒，“来，谢谢你上次帮忙。” “不用客气。”我说着，尽量避免眼神接触的低眸喝了一口。 “这是给你的报答……”陆厉放下易拉罐，便推过来了一张银行卡。 一看那银行卡，我便确定他跟刀吉见过面了。 见过面后，知道我心里烦闷，所以，才迫不得已出下策，带着何百合来到了这里。 “谢谢，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用了……”我笑着给他推了回去。 “拿着吧！我们不缺钱！”何百合插话说。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算了吧。”一直没有说话的魏子洲开口了。 陆厉与何百合很是好奇的看了魏子洲一眼。 “上次的事儿，我也知道一点，而且我本身也在云飞干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那种地方经常会遇到警察的突击检查，帮着客人逃跑是常有的事儿，你们不用这么客气。”魏子洲说着，牵起我的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 魏子洲将我拉进卧室，关上门便小声问：“怎么回事？陆厉不是你男朋友吗？” “对啊……但是，那个女人是他们老大的妹妹，你也看出来了，那个女的喜欢陆厉。” 魏子洲一听，当即沉默，片刻后又问：“他们怎么会找这地方来的？” 我将自己猜测的经过说了一遍，考虑到何百合的特殊身份，便提醒说：“我哥今天的状态很谨慎，而且他曾经也跟我说过，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跟他以前的关系，所以，我们今天说话一定要谨慎点儿。” “嗯，”魏子洲说着，目光略微深沉了一些，“只是，你心里肯定不会舒服吧……” 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演戏，就像张扬跟薛小桐演戏一样。 “你心里也不舒服吧……”我说。 他一听，微微叹了口气，“好了，出去吧。只是，那些钱，你要吗？” “要也行，不要也行。” “那就收下吧……他们干那行当的不缺钱，而且但凡给出去的钱，如果别人不收下，他们心里反而起怀疑。只是，待会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儿。” “嗯……”我应声。 “言多必失，待会出去，我们尽快结束这顿饭局。”魏子洲说着，便拉开了门。 可是，这边的门刚拉开，那边卧室的门也开了。 “你出去干什么？”张扬拉着薛小桐的手问。 “我饿了……我闻到有牛肉干的味了。”薛小桐说着，一转身便看到我俩站在门口，一脸“委屈”的看着魏子洲说：“洲哥，你就别生气了，张扬这两天因为你的事儿，都没怎么理我呢……” 原本我们四人喝酒，处处谨慎点儿还能遮掩过去。 但是，薛小桐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而且，太多秘密也不能让她知道啊！ 桌上还放着银行卡，让她看见的话，她肯定是要旁敲侧击的问啊！ “人多热闹，你们一块儿过来吃吧？我们带了很多好吃的呢！”何百合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我们这边招手说。 “好呀好呀！”薛小桐立刻跑了过去，冲着何百合伸出手说：“你好，我叫薛小桐。” 何百合也是个自来熟的人，握了握手说：“哦，我叫何百合，你哪年的呀？” “我XX年。” “那肯定叫我姐姐了，我正月生的！”何百合笑着说。 “百合姐姐好！呵呵！”薛小桐笑着，转身冲着陆厉伸手说：“姐夫好！” 陆厉微露尴尬，但是何百合却被薛小桐这声‘姐夫’喊的笑灼颜开。 “你好……”陆厉轻轻一握，转头看我时，眼神中有了一丝紧张。 薛小桐见陆厉没有自我介绍，手继续握着他的手，笑着说：“刚才在里面听到你叫阿厉！你真名是不是叫陆厉！？” “嗯，对……”陆厉眼神忽然内敛，一种感知到危险的内敛。 “呵呵！我认识你哦！你父亲！魏子洲的父亲！还有云飞KTV的豹爷！他们以前是非常好的兄弟！” 陆厉听后，眼神中徒然就冒出了警惕之色！ 而我听后，心内也是一沉！ 这个薛小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122：多嘴的薛小桐 当陆厉听到薛小桐说出几人的身世之后，表情就显出提防来。 轻轻的她松开手，站着垂眸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呵呵！”薛小桐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牛肉干尝了一口，随即转身招呼张扬说：“张扬，这个牛肉干很棒的！你快过来尝尝。” 我见状，立刻从背后拉住了张扬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过去。 张扬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何百合控制不住的问：“你刚才说阿厉父亲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儿？” “薛小桐对吗？你今天最好说清楚……”陆厉脸色愈发阴暗的坐回沙发上说。 “哦……是这样的！”薛小桐不以为意的拿着牛肉干坐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脸笑意的看着陆厉说：“你是贩毒的，对不对？上次差点被警察抓住？只不过，最后被你溜了！” “……”陆厉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边何百合的脸上更是没有了好颜色，斜眼瞄着薛小桐问：“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薛小桐不是白痴，但是，她确实大胆。 现在面对陆厉的冷眼和何百合的斜眼，还如此镇定的吃着牛肉干，说明她应该是压着什么大事儿没说吧…… 张扬看着他们几人异常的谈话，凑到我耳边问：“他们怎么回事儿？那个人不是你哥吗？” “是我哥。不过，不会是你告诉薛小桐，关于陆厉父亲和魏子洲父亲之间的那些事情吧？”我有些怀疑的问。 “我傻吗我？我怎么可能告诉她！？”张扬楞瞪了我一眼。 “今天的事情很复杂，你就当不知道我跟陆厉的关系，一定不要说出来。你看到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女人了吗，那个女人可是薛小桐都惹不起的角色，千万要小心点儿。”我小声的跟张扬说。 张扬点了点头，低声问：“嗯……那，那我过去吗？” “过去也行，但是，要尽快的结束酒局。”我小声说。 “哦……好。”张扬说着，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我们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拉过一个马扎来坐在了魏子洲和张扬中间。 …… 薛小桐见我们过来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看着一脸冷寂的陆厉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从警察那里知道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陆厉问。 “豹爷啊！豹爷你认识吧？你就是来跟他做生意的，对不对？”薛小桐瞪着“无辜”的眼睛问。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陆厉说。 眼神，丝毫没有收敛，冷厉中透着怀疑，怀疑中竟还有股子杀气。 薛小桐被那眼神镇了一下，略有紧张的拿着牛肉干说：“我，我爸啊……我爸你们认识吗？” “听说，你爸是宏仁县首富？”何百合看着她说。表情，同样的冷。 对于陆厉与何百合所干的行当来说，最大的担心就是暴露。原本以为今天只是来看一个有救命之恩的妹妹，没想到却碰上一个对自己情况如此清楚的女生。 “我爸不止是宏仁县首富，在汉江市也是排的上名的，而且，他还是省人代表，有很多政界资源呢！”薛小桐自我介绍说。 “说重点……”陆厉盯着她问。 “哦，就是豹爷入狱的事儿，因为贩毒被抓到监狱里去了，这事儿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吗？然后，前些天快过年了嘛！豹爷媳妇儿带着一个叫什么火哥的人去我家找我爸！让他想办法救豹爷出来！我爸不知道什么情况，然后豹爷媳妇儿就给我爸解释，我在卧室听的清清楚楚。说什么来跟豹爷做买卖的是个叫陆厉的年轻人，陆厉的父亲叫什么陆峰，当年跟魏爷、豹爷在汉江市是很出名的混子，还是很好的兄弟之类的……” “……”陆厉听后，便有些放松的靠到了沙发靠背上。 何百合的目光却依旧疑惑，转头看着陆厉问：“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些事情。” “你继续说……”陆厉没有回答何百合的话，一直盯着薛小桐。 薛小桐见陆厉放松后，脸上也轻松了不少，轻咳两声说：“我也就是知道这些。知道你们都认识，然后…然后，知道你们贩毒……” “豹爷呢？你爸答应救豹爷了吗？”陆厉问。 “答应了啊！我们企业很多不好处理的事儿，也会找豹爷帮忙，打小我就认识豹爷。而豹爷在宏仁县发展用的钱，都是我爸给他补贴的。不过，这次听说是牵扯的毒品数量太多，我爸废了好大的劲儿，也不可能被假释出来了，只是给他弄的减刑，说什么从六年改成了两年！如果再表现好点儿的话，一年半就能出来！”薛小桐赶紧回答说。 “哦……那关系算是硬的了。”陆厉说着，拿起易拉罐敬她说：“来，咱们喝一个，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紧张什么了！？”薛小桐一听，背挺的直直的，故作镇定。 “咕嘟”一口，陆厉转头看着何百合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光顾问话了，没听清。” “我说，这些事情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何百合重复说。 “哦……这些都是父辈们的事情，我那时候还小，也不是很清楚。”陆厉简单的回答说。 “但是，你老家不是汉江的吗？为什么你父亲那么多的兄弟，却在这个县城？”何百合好奇的问。 “对了，这个事情，我爸也问过！”薛小桐赶紧插嘴说。 陆厉没有理会薛小桐，很淡然的说：“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宏仁县，不过，我是在汉江市长大的，所以，我并不认识这里什么人。” “你刚才说你知道？”何百合见陆厉不说，便转头问薛小桐。 “对啊……我爸对这事儿也好奇啊！就问了豹爷媳妇儿，结果豹爷媳妇儿不知道。但是，那个火哥知道啊。听他说，当年豹爷跟魏爷是来抓一个女人的，但是，没找到！” “女人？”何百合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了，一脸不解的说：“既然没找到，那就再回汉江啊……” “不行！那火哥说，豹爷和魏爷是吃了人家钱的，必须给人家找到！雇他们的那个主儿很厉害，而且，还说看到那个女人怀孕了，必须抓到那个女人！就是抓不到那个女人，也要抓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一辈子都待在宏仁县！还听到那个女人叫什么苏、什么果的……”薛小桐很是认真的说，到最后，可能自己都觉得有些夸张了，笑着说：“这些都是我在卧室里偷听的，感觉他们说的就跟演电视剧似的呢！都十多年了，他们怎么找啊？呵呵……” “这都说的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云里雾里的，什么都没听懂呢。”何百合瞪着眼说，那模样是真不懂。 “咱们喝酒吧！”张扬见状立刻，拿起眼前的易拉罐说。 陆厉也拿起酒来，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其实，他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让薛小桐知道太多。 我也非常明白薛小桐说的那些话。知道豹爷和魏爷的那个雇主，就是陆厉给我说过的那个京城来的坏女人。 但是，有一点儿我想不通。那就是薛小桐刚才说过的——“抓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孩子指的应该就是我吧？ 毕竟，我母亲之前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已经被姓楚的男人带到京城去生活了。所以，剩下的所谓肚子里的孩子，便只有我了吧？！ 难道，京城那个女人，认为我是那个楚军官的孩子？ …… “莫菲？你还喝吗？”魏子洲坐下后，转过头问。 “我不喝了，感觉有些多了。”我说。 “来，我们喝，”张扬冲着陆厉跟何百合敬酒，“第一次见面，我叫张扬。” 薛小桐此刻是闲不住的，眼睛扫了一圈后，又问陆厉：“你刚才喊莫菲叫妹妹，是什么妹妹啊？” “小桐，第一次见面不要问太多好吗？”张扬有些不乐意的看着薛小桐说。其实，是想保护我。 “我好奇啊！你不让我说，我会很难受的！而且，这也没什么的啊……”薛小桐撅着嘴说。 “哦，是没什么。我跟莫菲挺简单，我去云飞玩，见到她长的挺漂亮、也懂事儿，就认了这么个妹妹。”陆厉看了我一眼说。 “是吗？”薛小桐一脸的不相信。 可能是她刚才在卧室里已经听到了真相。毕竟那会陆厉给何百合说过，是我救了他。 但是，这会陆厉随便找个理由，薛小桐也不能反驳。 随即，看了我一眼后，眼珠子又是滴溜一转，又问陆厉道：“那你不认识魏子洲吗？他就是魏爷的儿子啊！” “小桐，你过了啊。”张扬生气的看着她说。 “他就是魏爷的儿子！？”何百合见薛小桐指着魏子洲，眉毛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看了魏子洲一眼后，慢慢转过头看着陆厉，狐疑的问：“阿厉，你是不是瞒着我很多事情啊？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啊？” 123：滚出去好吗！ 面对何百合的疑问，陆厉噎住了似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薛小桐，你见了谁都这么多话吗？”张扬生气的问。 薛小桐见张扬生气，立刻笑着对何百合辩解说：“关系不复杂的啦！你跟陆厉是一对，我跟张扬是一对，莫菲跟魏子洲是一对！很简单啊！” 何百合看白痴似的目光看了薛小桐一眼，“这你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说着转头看向陆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没有。我小时在汉江市生活，根本没来过宏仁县，也不认识魏子洲。而且，就是魏爷我都没有见过。不过我听我父亲提起过魏爷，”陆厉说着，转头看向魏子洲：“你就是魏爷的儿子吗？” “对……”魏子洲拿起易拉罐，兀自灌了一口，放下后看着陆厉说：“我也听父亲提起过你父亲，但是，我父亲很早就死了。” “死了……？”陆厉疑惑的问。 “嗯。” “我父亲也死了。”陆厉嘴角勾出道苦笑说。 “你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吗？这么巧？”何百合仍旧有些疑惑。感觉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巧的事情。 薛小桐见状，又来劲了，插嘴说：“对啊对啊……你在云飞忍了个妹妹，然后，这个妹妹的男朋友竟然是魏子洲！？太巧了吧！” “薛小桐！”张扬冷盯了她一眼。 “哦哦哦，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只是觉得太巧了而已。”薛小桐低头撕这牛肉干说。 “很正常吧……”我转动着手中的易拉罐说：“根本上，我们其实都是一类人。” “嗯？”何百合疑惑的看着我。 我抬头，迎着她那漂亮的眸子说：“我在云飞干，魏子洲给云飞看场子，里面有毒品交易，你们又是贩毒的，本质上，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且……陆厉哥的父亲，跟子州的父亲，还有豹爷原本就认识。豹爷是因为长辈们的关系才找子州来看场子，而陆厉哥哥应该也是因为长辈的关系，豹爷才跟你要货的吧……” “对，因为有长辈们的那层关系，我才决定送货到这边的。”陆厉捏了捏鼻子说。 “所以说……就算今天不认识，以后也会有认识的机会。”我微笑说。 “哦……”何百合点了点头，笑着冲我端起酒杯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简单说就是因为长辈们认识，今天我们才有缘坐在一起的呀！呵呵！来！为大家的缘分干一杯！” 大家纷纷响应的举起酒杯，当唇角与易拉罐碰触时，彼此间的眼神却又各怀鬼胎一般的不安。 “我能提最后一个问题吗？”薛小桐忽然说。手还跟学生似的竖了起来。 “你有问题的话，你提吧……都腊月二十九了，我还要赶着回家呢。”张扬说着，直接去了卧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哎呀！”薛小桐见状，立刻跑向张扬，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撒娇的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么……你不要生气了啦……” “这么多人，你放开我行不行？！”张扬掰着她的手说。 “不要不要，你说你不生气了，我就放开！”薛小桐继续撒娇说。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张扬耐着性子说。 薛小桐则绕到了张扬正面，笑着说：“真不生气了？真不生气了你亲亲我……” “你……”张扬直接绕过她，进了魏子洲的卧室准备收拾东西。 “哎呀！亲一下嘛！又不是没亲过！”薛小桐撒娇的说。 我一听他俩接吻了，心里忽的就一沉。 比我跟郁闷的，自然是魏子洲了！ 目光不经意的撇向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又攥的很紧了，赶紧小心的用脚踢了他的脚一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后，拿起桌上的酒说：“来，我们喝酒。” “不喝了吧！百合，咱们吃的差不多了，快走吧……”陆厉催促说。 “我才吃了几块而已，再吃一会嘛……”何百合说着，赶忙撕了块鸡腿，费劲的咬起来。 结果，风干鸡太硬，她劲儿太小，咬不下来。 从嘴里拿出来后，递给陆厉说：“咬不动！” 陆厉自然知道那意思是让他帮忙撕下来，转头看了我一眼后，无奈的拿过来，用手撕。 “哎呀，用手撕多脏啊，你给我咬下来就好啊……”何百合在旁边看着说。 听她那么说，我就觉得太脏了！ 别人用嘴咬过的东西，她能吃下去吗？ 但是，仔细一想，假如我是何百合，当我咬不下来的时候，陆厉如果给我撕咬下来的话，我肯定是会吃的。 想到这里，心头不免就一阵压抑。 “嗒”的一下，魏子洲用脚轻轻的踢了我一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自己刚才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赶忙拿起酒来跟魏子洲碰了碰，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 …… 卧室里张扬跟薛小桐在打闹，这里陆厉给何百合撕鸡肉，唯独我跟魏子洲，只是孤冷的喝酒。 “你俩怎么了？好像很…很别扭的样子啊？”何百合忽然说。 我俩同时抬起头，彼此看了一眼。 我尬笑着说：“……我跟子州一直都这样。” 陆厉听后，脸上略有愧色，但是，手上仍旧给何百合撕着鸡肉。 何百合笑着拿过一片鸡肉说：“你们两个年轻轻轻的，怎么跟我见着的那些中年夫妻似的？你们应该趁着大好青春，好好的爱！疯狂的爱！呵呵！来，亲爱的！” 何百合说着，便将那片鸡肉递在了陆厉嘴边。 “别闹……”陆厉低头继续撕着鸡肉，没有张嘴。 “张嘴！张嘴！”何百合命令的语气说。 陆厉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低眸勾起一道极不自然的笑说：“吃饱了撑的啊？别闹了，赶紧吃完赶紧走，这里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你吃不吃？”何百合忽然换了严肃的口气。 陆厉手中的动作一停，沉思片刻后，慢慢的张开了嘴…… 见陆厉吃掉后，何百合忽然就笑了，转头冲着我们说：“别说我凶哈！我是想让他习惯！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这样的！但是，一旦遇到外人，他就谨慎的了不得！” “是吗？”魏子洲，轻描淡写的拿起自己的易拉罐说。 “对啊……”何百合很有兴致的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哥是他的顶头老大！跟你们也不算外人了，说出来也没事儿！我告诉你们，我很喜欢陆厉！我以后非他不嫁！别看我哥现在不同意我跟陆厉的事儿，但是，我相信陆厉一定会更努力，努力的变的更强，到时候，我哥一定就会答应我俩的事了！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看着何百合一脸希望的模样，我的心里却是阵阵的失望…… 魏子洲，看着眼前的两人，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两个怎么了？这事儿我还没跟别人说过呢，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何百合习惯性的皱眉问。 “挺好的……”我低头，摸起眼前的易拉罐，发现没酒的时候，伸手便又想拿一罐。 “别喝了。”魏子洲忽然攥住我的手说。 我愣怔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难受的想哭，可是又要努力的忍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哭，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那种纠结。 那刻，也深深的体会到了魏子洲那种心情，当真是让人压抑的想爆发。 “嗡嗡嗡……”，陆厉的手机忽然响了。 陆厉看了一眼，神情当即变的有些严肃，“喂，刀吉……是吗？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他便站起来说：“走吧！刀吉打电话说，公安局那边好像有什么特殊行动，我们不宜久留。” “这马上过年了，他们也不知道放松放松！”何百合说着，却立刻站起来擦手。那镇定自若的状态，显然也是老手了。 “快点儿吧……”陆厉说着，将他跟前那张银行卡，又一次的推到我面前，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这是你应得的，收下吧！” “对，赶紧收下吧！我们走了！”何百合揽住陆厉的胳膊，站在门口处回头笑着说：“这一走，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过，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你们请我喝过酒的！呵呵！咱们有缘再见！ “慢走。”魏子洲站在我旁边说。 “慢走……”我很失落的说。 …… 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看着桌上那个空了的酒杯和陆厉喝过的易拉罐，我感觉就像是做了个梦般的不真实。 魏子洲将银行卡递过来说：“收好吧……这怎么说，也是你哥的新意。” 我接过来后，默默的塞进了口袋。 坐到一边，拿起一瓶易拉罐拉开后，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 “你少喝点儿。”魏子洲嘱咐我一句后，疾步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我看他走的那么急，便知道他应该是忍了一段时间了。 从陆厉他们来之后，魏子洲一直就隐忍着没有发作，但是，这会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可是，那刻的我只是默默的坐在马扎上，双手捧着易拉罐啤酒，没有丝毫想去劝和的意思。 “滚出去！！拿着你们这些东西给我滚！！” 魏子洲大骂一声后，便听到“哗啦啦”很多东西被抛出来的声音。 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很多未开封的名牌被魏子洲从里屋里扔了出来。 “人家好心好意的，魏子洲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张扬怒气冲冲的问！ “我他妈的嫌脏！！这意思，你他妈的不明白吗？拿着你们的东西给老子滚啊！”魏子洲接着酒劲将那些东西，直接踹到了门口！ “我们走把！要不然，他又要动手打你了！”薛小桐拉扯这张扬说。 “你真他妈的变了！！”张扬满目通红的盯着魏子洲，他始终想不通魏子洲为什么会这么亢奋、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表现！ “老子就是变了！！”魏子洲大声呵斥。 听着魏子洲那痛快的咒骂，心中便想到了何百合那张美丽的脸。 继而又想到了何百合的身世，想到她说以后要嫁给陆厉。 想着想着，心头就有股子痛在压迫，一种想让人释放的压迫！ 张扬明显的不爽，跟魏子洲痛骂！ 魏子洲，同样反击！ 薛小桐则在中间拉扯！ 一阵阵吵杂的声音传来，让我内心那股子痛持续的加压！ 忽然，一股酒劲直冲头顶！ 我拿起那没喝完的易拉罐，站起来，使劲的冲着地板狠狠的摔下去，“啪”的一声响后，啤酒沫溅的四处都是！ “你们闹够了没有！滚出去好吗！？”我怒瞪着薛小桐大声嘶吼说。 不得不说， 一阵发火后， 真的舒服了很多很多…… 但是，内心里的悲伤，却又也跟着浓了很多很多…… 124：风沙弥漫 房内终于安静下来了。 魏子洲拿着瓶啤酒，站在阳台处，面向窗外兀自喝着。 那安静的状态，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争吵，抑或是最近争吵的太频繁后，也习以为常一般。 可是，薛小桐离开时的眼神我却忘不了，仿佛对我压抑着极大的恨似的。 是啊…… 她原本幻想着去省会能跟张扬过上幸福甜蜜的二人世界，但是，没成想被我和魏子洲搞了破坏。 张扬跟魏子洲毕竟是有感情的，两人吵架归吵架，但是，感情若是说散就散是不可能的。省会那两天，张扬一定是很郁闷的。 薛小桐为了不让张扬郁闷，回宏仁县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张扬来找魏子洲，没成想又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尤其是，我最后喊着让她滚时，她肯定是恨死我了。 …… 将桌上的垃圾整理掉，将吃剩的肉放进冰箱，拿着扫帚打扫那一地的狼藉。 看着自己扔下在地上的易拉罐，心里便又觉得愧疚。 张扬毕竟还是好心的，那会还一直压着薛小桐不让她乱说话。但是，我生气主要是因为陆厉。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在见刀吉的时候，就直接收过那张银行卡了。 那么，后面也不会见到何百合，也不会像现在似的压抑、生气、吃醋、难受…… 打扫好地面之后，看到桌上还有一瓶，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头有些晕的走到阳台上，站到魏子洲身边。 午后的阳光照着我俩，暖融融的…… 一切都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稍稍一回神便又清楚的知道，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 张扬与薛小桐不再那么容易分开，而陆厉与何百合的未来又不是我能揣测的。 爱情，以我不曾预料的方式出现，又以我不曾预料的方式发生了改变。 “很郁闷吧……”魏子洲轻声说了句。 “还好。”我很是压抑的说。 “还好？”他反问。 “不好，很不好……”原本不想喝酒，却被他问的，直接拿过他的酒来喝了几口。 他很是郁闷的拉开窗户，一股冷风吹进来，让胃里那原本就冰凉的啤酒，更是凉到心里去了。不过，凉的很舒服。 “子州，你说我才高一，可是，夜店、喝酒、抽烟几乎都沾了……会不会觉得我很垃圾……”我问。 其实，也是想透过他的眼睛，来思考陆厉眼中的我。 “任何人都不一样。虽然张扬跟咱俩相比或许幼稚了一点，但是，他已经比很多同龄人都成熟了……”他不由自主的牵扯到张扬身上。 我赶忙把他拉回来说：“我说的是我，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他拿回啤酒，喝了几口后，任由窗外的冷风扑向他，目光清冷的说：“你很优秀，也很苦。有时候，你站在我面前，我总有种感觉，就是感觉你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反倒是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你是说我没有青春气息吧？就像是许老师说的那样。”我看着窗外凋零的树木说。 “许老师是从专业上看你，我是从生活上看你。跟你住了半年了，我比他清楚。这或许跟你的经历有关吧……” “我感觉，跟压力也有关。”我苦笑说。想起父亲的病，想起那些医药费，想起那个破落的院子，就觉得很苦。好在，后来有了陆厉。 “为什么忽然问这些？”魏子洲转过头关切的看着我。 此刻我俩就像是彼此惺惺相惜，互舔伤口的两个人。 “我是想知道陆厉眼中的我是什么样，人最难看清自己了。”我无奈的说。 “你在每个人眼中都不一样。但是，我觉得你主要是想问爱情，爱情就是种很自私的东西。自私的让人心里会透不过气。不过，长大就好了……”魏子洲合上窗户说。 “为什么长大就好了？” “因为你是女人啊……以后，你会结婚，你会生孩子，当你生了孩子之后，你的注意力会转移到孩子身上。当然，我说的是一般的、普遍的现象，感觉咱们两个会不太一样。”他笑着转身走向屋内。 我跟上去，问“怎么不一样。” 他无奈的转过身，看着我说：“你知道吗？每个人的成长都跟家庭有关。你另类的家庭塑造了一个另类的你，但是，我另类的家庭同样也塑造了一个不一样的我。我们俩跟一般人的思想都不一样。我们认为我们自己是成熟的，但是，在那些普通生看来，我们是不知好歹的另类……抽烟、喝酒、打架、不学无术……如果不走模特那条路，那我以后绝对会是我父亲的另一个翻版。赌博、开赌场、混社会……” “那我呢？我该走什么路？”我问。 “你如果学模特，以后的潜力无限……如果你不学模特，你在陆厉的资助下，会慢慢的走上一条学习、考学、毕业、结婚的平凡之路……这些东西，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吧，你自己能想象到。”他说着，转身便要去卧室睡觉。 “子州啊……”我喊住他。 他慢慢转过身，见我表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眼神也跟着认真了几分。 “你觉得……你觉得陆厉怎么样？你觉得我们会有可能吗？”我问。满怀期待的问。 那刻，好想有人告诉我，没事儿的！陆厉是爱你的！陆厉是跟何百合是不可能的！哪怕他们生活在长时间，陆厉爱的都是你！ “不知道……”他很诚实的看着我说。目光很诚实。 “……”我听后，默默的低下了头。 一股失望在弥漫着，很深、很沉的弥漫开来…… “莫菲，陆厉那种人我见过很多，也听过很多……”他缓缓的走过来，很认真的盯着我说：“你要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他走到一个圈子里面。如果，他是个不起眼的混混，那么他还会有回到主流社会的办法……但是，今天我见到他，再见到那个百合，我知道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陆厉、不是曾经的小混混了……他现在应该是个毒枭……你知道什么是毒枭吗？有钱、有势！是个谁见了的都会怕的存在；但是，也是个永远都无法活在太阳底下的存在……” “我爱他啊……”我抬起头，眼内含泪的说。 “别傻了……他已经无法洗白，而你也不可能变黑。”他看着我说。 那清淡而又认真的目光，让我慢慢的清醒，随后，便是一阵阵的生疼。 那刻，忽然感受到了那种“不可能”的残忍。 第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了爱情的无奈，以及那种扎心般的痛！ & 回家的路上，我走的很慢。 那会还晴空万里，此刻，却阴云密布…… 冷风席卷着地上的残叶，阵阵而来…… 路上稀少的行人，以及那些随风摆动的垃圾，让人仿佛置身于落魄的久远年代。 看着沙尘漫天飞起，模糊了远方的路…… 我忽然想起了生母。 他爱上那个军官时，多大？ 他被那么多人指责着“不可能”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在她内心深处里生长、支撑着她往前走？ 哪怕疯掉、哪怕被折磨、哪怕最后死去都那么的义无反顾？ 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感觉我真的变了。 曾经，我感觉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么我就该好好珍惜当下，不问过去的活下去。 但是，当我懂得了爱的时候，当我意识到她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时，我忽然很想很想去探清楚那些谜底！ 我很想很想知道关于她所有所有的过去！ …… 那刻，风沙弥漫中…… 我仿佛看到远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那是生母…… 所有年幼的记忆，瞬间被唤起！ 她拎着我的手游走在一个个的深夜，翻找着一个个的垃圾桶。 她带我睡在天桥下，面对一个个流浪汉时，嗷嗷大叫！ 她疯疯癫癫的痴痴喊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她是个爱疯了的女人。 此刻，风沙弥漫中的她，慢慢的转过了身…… 我停住脚步，就那么看着她…… 而她也那么的看着我…… 我们彼此都伸出了手，而一切却都成了空。 125：苏晴看照片 当我走到西郊的小路口时，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是苏晴打来的？ 刚要接电话的时候，便看到出租车上下来了两个人，苏晴和苏烟。 “喂！”我挂断手机，赶忙跑上去打招呼。 她俩看到我后，一脸欢喜的跑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我高兴的问。 苏晴拎起手中的礼品说：“过年了，来看看你啊！呵呵！” “疯了吧？看我做什么？”我笑着说。 “当然是因为苏烟了……”苏晴凑到我耳边笑着说。 我想说些客套话的，可是想到她们俩的住处离这里很远，这么远过来肯定不能拒之门外啊。 于是，赶忙接过她手中的礼品说：“好啦，先说好了，进了我家不准说我家破哈！”我自嘲的说。 “嗯啦！也是过来看看伯父！你不是说伯父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吗，我就给他带了些营养品。”苏晴很是温柔的抬了抬手中那件营养补品说。 苏烟则小跑到我另一侧，小声说：“你知道吗？陈启超超可爱的！” “陈启超？”我纳闷的定住了身子，想到她放假前就说要让陈启超给她辅导，便反应过来的说：“怎么？你俩不会是真好上了吧？” “苏烟谈恋爱了？”苏晴转过头来问。 “姐，你别问那么多，我好好学习就行了嘛！”苏烟瞄了她一眼，将我拉近一步，笑着说：“哎呀，这个秘密我憋在心里难受死了！我要是不跟你说，我感觉简直能憋死！” 看着她那么紧张又兴奋的样子，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斜眼看着她说：“你……不会是把人家给那个了吧？” “哈哈！他有那个胆吗他！？”苏烟一脸嘲笑的说。 “那是怎么了？”我纳闷的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她紧搂着我的胳膊，憋不住的笑着说：“他没有那个胆儿，但是我有啊！哈哈哈哈！你不知道，那天简直没把我笑死！” “……”我看着她那兴奋的模样，只能用汗颜来形容了。 “哎呀，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嘛……他真的超可爱的！我都怀疑，他是怎么能考第一的，简直就是书呆子！你不知道，我就那么轻轻的撩了撩他，他就找不到北啦！哈哈哈哈！”苏烟兴奋的给我说。 我是能想象到苏烟魅惑的功底，想当初就是凭着那一身“本事”才干了领台。 而陈启超是有多老实，我也非常清楚啊！ 有很多人是真成熟，而又很多人是装成熟。 别看陈启超是班长，整天在班上跟个领导似的指点江山什么的，但是，他是装成熟而已，社会上的事儿他知道的并不多。 就算是社会上的老手，都逃不过苏烟的挑拨，更不用说陈启超那种还没有发育好的高一少年了！ “你俩偷笑什么呢？”苏晴转过头笑着问。 “别告诉我姐啊！” “你刚才说那么大声，你以为你姐没听见啊？”我白了她一眼说。 “哎呀，没事儿的，我就当时给陈启超上了一趟生理课啦！”苏烟笑眯眯的说。 见她这么没心没肺的笑，我便替班长感到有些悲哀， 那么不谙世事的陈启超，下学期的成绩怕真的是个问题了。 不过，转头看了看古灵精怪的苏烟，心想，这家伙会不会是为了把成绩提上去，用上美人计了呀？ “苏烟恋爱了？”苏晴好奇的问我。 “没有，不过，怕是有男生要遭殃了……”我很无奈的说。而且故意说的很大声。 “你说陈启超吗？”苏烟拽了我一下说。 “好了好了，到家了到家了！”我说着，赶紧跑上前去开门。 & “莫菲，你家果然是很敞亮啊……”苏烟踏进门口，看着空空的大院，瞪大了眼睛说。 “别乱说话。”苏晴赶忙打住。 “哎呀，开玩笑的啦！伯父好！”苏烟看到从里屋里探出脑袋的父亲时，赶忙跑了上去。 “哦……你们？”父亲站在里面，不解的问。 “这是我玩的很好的同学，过年了，非要过来看看您。”我赶忙进去说。 “哦，是吗？”父亲，仍旧是满面疑惑。 毕竟，都是高中生，哪儿有谁去看谁父母的？ “伯父好！”苏晴走过来，将手中的礼品递给他说：“听说您身体不太好，我陪我妹妹过来看看您……平时我妹妹不太爱学习，平时多亏了莫菲帮助我妹妹，才不至于把成绩落下呢。” “呵呵，我对她的学习帮不上忙，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呵呵。”父亲听后，很高兴的将她们让进了里面坐，“你们坐着喝点儿水，我去南屋忙活点儿东西。” 父亲出去后，我便给她们泡了壶茶。 “我刚才一直没问，”苏晴端起茶杯，盯着我说：“你今天喝了多少酒啊？好大的酒味呢？” “是吗？那你待会别说，我喝酒不上脸，我父亲有鼻炎，闻不到的。”我小声说。 “你父亲看着那么忠厚，你可不能骗他啊！”苏晴教育我说。 “云飞那边不是不干了嘛……你快别说我了。”我笑着说。 苏晴笑了笑后，便打量着我家的老屋说：“你家房子真的挺旧了，不过，听说这边过两年就会拆迁，希望到时候能拆到你们！你们这么大的院子，肯定能值不少钱呢。” “是吗？那最好不过了！不过，西郊还是太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拆到呢。”我说。 “这是你卧室吗？”苏烟好奇的推开门进了我的卧室，“哇，好干净呢。” “苏烟，你怎么能随便进人家的卧室啊！？”苏晴打住说。 “没关系的，我还睡过你的卧室呢！”我说着，站起来跟着走了进去。 “确实很干净呢。”苏晴走进来打量着说。 “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爸也会每天进来给我打扫呢。”我如实说。 我以为苏晴会回话说什么，但是，她却盯着墙上老式相框里一张张的照片发起呆来。 “对……应该是她……”她很认真的盯着一张照片说。 “怎么了？”我走到她身边问。 她抬起手，指着结婚照上的母亲，自言自语般的说：“这个女人我见过。” “不可能。”我诧异的看着她说。 但是，她的目光明显不是骗人的！ “真的……我在豹爷家里看过……”苏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苏晴就是因为给豹爷当过情人，所以才在宏仁县站住脚跟的。只是，豹爷喜新厌旧，没几年又换了新的。 所以，她说在豹爷家见过，便肯定是真的了！ “你，你就算见过，印象应该也不会这么深刻吧？”我试探着问。 “不……”苏晴转过头，有些紧张的说：“这个女人对豹爷来说，很重要！那天……那天是……”苏晴仔细的回忆着细节。 我站在一边不敢打扰。 “姐，你不会认错人了吧？这张照片看着很老了，怎么也得十几年了吧？”苏烟好奇的问。 “对，很早了，很早了……那天……那天是五年前！”她忽然想起来了，目光中透着惊叹的问：“这个女人是你母亲吗？” “对……”我实话实说。毕竟，跟苏晴接触这么长时间了，对她还是信得过的。 “你就是这个人的女儿！？”她又问。 “你快告诉我，你在豹爷那儿都听到了什么！？”我激动的问。 126：四年前那晚 苏晴见我那么激动时，明显觉察出了异常，好奇的反问：“怎么？你是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事情？”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豹爷在找我母亲和我。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替我守住这个秘密。”我说。 我没想到苏晴会知道我母亲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已经发现了，那我就不能再隐瞒，最好的办法就是统一战线。而且，我相信苏晴的为人，她一定能帮我守住秘密。 “这个你放心，现在我已经不再云飞干了。豹爷也入狱了。我不可能告诉别人的。”她很诚恳的说。 “那你把你知道告诉我好吗？”我问。 她听后，往一侧移了移身子，看到我父亲还在院里南屋那边倒腾东西时，小心的看了一眼苏烟说：“你出去，我跟莫菲说会话。” 苏烟小嘴一撅的说：“你俩还瞒着我做什么啊？真是的。”苏烟嘴上不乐意，可是，却也听话的出去了。 “我记得，这个女人叫苏小果……”苏晴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边坐下后，给我讲了多年前的那件事儿。 & 苏晴仔细回忆后，说那是四年前，不是五年前。 是夏天。 算算日子，应该是陆峰在汉江制毒，被发现之后跑路的日子。 那时候苏烟刚好十九岁，比现在还要漂亮水灵，豹爷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走到哪儿都带着她。 那晚，豹爷说有个人从汉江来找他，让苏晴带上两个姑娘一起去坐陪。 豹爷不喜欢在饭店吃饭，想去外面吃但对方又不喜欢去外面。所以，苏晴就从店里呆了两个姑娘，直接去了豹爷家。 苏晴说那男人身材魁梧，还带着一个少年，我便愈发觉得应该是陆峰带着陆厉。但是时间过去太久，苏晴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当她说那个男人提起魏爷、还说他们三人曾经在汉江混的多么好的时候，我便可以确认，那个男人就是陆峰。 当天晚上，苏晴因为来例假，并没有喝酒。但是，她却记得年少的陆厉喝了两杯白酒之后，就倒在一边醉晕过去了。 想想那时候，陆厉才十五岁，酒量肯定不行。 而且，陆厉也跟我说过，他和他父亲四年前来过宏仁，那时候他父亲跑路需要钱，来找豹爷借钱。 陆厉还说那次来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喝醉了什么都没听到。 把这些事儿对起来后，便愈发的专心开始听…… 苏晴说：他们一开始喝的比较高兴，后面谈到魏爷的死后，气氛便开始不太一样了。 再接着，陆峰醉意上来后，便跟豹爷发生了争执。 陆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年做的太狠了，我们也不会被逼到现在这步田地！” “操！”豹爷不爽，觉得自己占理：“你当年要是再强硬一点儿的话，咱们早他妈成功了！咱们拿了人家的钱，就得给人家办事儿，买家让我们搞死那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命大！”。 陆峰很生气，但是，因为要跟豹爷接跑路钱，硬憋着没发起火来。 豹爷见状，便端起酒杯说：“行了，都特么过去那么多年的事儿了！别提了！” “过去那么多年，他们算完了吗？不是，还他妈的一直在查！？”陆峰当场又翻脸了！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现在有你屁事儿！？现在是老子在查！你看见了吗？老子天天把那照片贴墙上！天天的盯着看呢！是老子搭上了一辈子，不是你！你他妈的现在跑路了！！”豹爷愤怒的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说。 苏晴刻意的端详了那张照片，开始时以为是在一个湖边照的。看到后面那汉江市标志性的电台塔，才知道那不是湖边，而是汉江边。 照片上，一男一女坐在江边。苏晴现在回忆起来后，才发现我长的跟照片上那女的真的非常像。 那晚，喝到后面，两人脾气越来越大，最后便不欢而散。 可是，陆峰临走的时候，仍觉得不爽、不透气！ 站在门口，陆峰指着豹爷鼻子骂道：“你他妈的就是作！你虽然是搞黄色产业的，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娘们的性子有多烈！让那么多人去强奸她，她不疯才怪！” “老子是想弄死她！弄死她你懂不懂！谁他妈知道那当军官的会那么快就找到我们！？谁他妈知道那娘们命那么大！？”豹爷瞪眼的问。 “你弄死就弄死，他妈的还不是为了多挣点儿钱！？圈子就这么大，你那间糗事谁他妈的不知道！找一帮色鬼来，赚了色鬼的钱，让他们往死里玩！你真他妈的简直就是畜生活该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解你钱了，你就可以随便骂我了？啊！？”豹爷火大的冲了过去要动手。 一帮人拦住后，豹爷气愤的瞪着陆厉道：“后来一定是你通风报信的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原本那个军官根本就不知道苏小果在哪里！都是你通风报信的！” “放屁！通风报信的是老魏！！”陆峰说。 “他死了，你这是嫁祸他！” “放屁，老魏好赌你不是不知道，老魏认识那个当军官的男人，他赌没钱了就要挟京城那个女人、威胁京城那个女人！如果不给他点儿封口费，就把那事儿说出去！” “你…你说的是真的？” “反正现在老魏死了，我告诉你也无所谓了……当初我们抓到苏小果的时候，老魏就欠了一批赌债，那时候他就动了歪心思。苏小果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你找了一帮变态去祸害人家，结果老魏就利用这时候，大大的勒索了一笔钱！不仅还清了赌债，还请咱俩海吃了好几顿！汉江凤阳楼那一桌你还想着吗？一晚上花了三千多块钱！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但是，那时候那女人已经被那军官救回去了啊！根本就没有抓咱们啊！” “你小瞧老魏了！”陆峰冷盯了豹爷一眼。 “什么意思？” “呵……两边吃，你知道什么意思吗？老魏不止是勒索了京城那个女人，他还跟那个军官联系了！跟那个军官也要了一大笔钱，所以，后来那军官才能找到那女人，把她救出去！” “我说我做的那么保密，怎么可能有人找到老窝里去！你，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豹爷生气的问。 “老魏不傻啊！他没有背叛京城那女人，也没有告诉那军官是京城那女人指使的！所以，那军官救走了苏小果，京城那女人也没露馅，我以为这样就风平浪静了啊……我还说什么啊？而且，老魏多喜欢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那天晚上，他是喝醉了不小心说漏嘴的！说漏嘴后，立刻跪着求我不要告诉你，他知道，如果你知道这些事情之后，绝对不会再理他了……” “他妈的……”豹爷咒骂道。 “不过，早点儿告诉你的话，或许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儿了。” “什么意思？”豹爷不解的问。 “赌徒心理啊……老魏吃了一次甜头后，他还会想着第二次！苏小果斗不过京城那个女人，后来被人家赶回来了！如果那时候老魏能收手，那苏小果顶多也就算是军官在外的一个情人……但是呢！？但是，那老魏后来又一次次的勒索，还是以我的名义勒索！京城女人做的那些事暴露后，那女人第一个想杀的就是我！所以，我才跑监狱去的啊！你以为我躲监狱去容易吗？这里面的事儿，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反正老子以后是不趟这浑水了！”陆峰说着，拽着醉眼惺忪的陆厉便走了。 & 苏晴记忆深刻的，便只有这些。 说完这些后，她仍旧在努力的回忆着说：“当天晚上他们说的那些话，我特别好奇，回去后还想了好几天呢……但是，想不通什么事儿，又不敢问豹爷。豹爷对这些事儿特别敏感。” “这些事儿他确实敏感……”我感慨说。想起第一次见豹爷，他见到我时，竟还吓的掉到湖里去。他心里该有多敏感啊！ “如果他们说的那个女人是你生母的话，那你生母真可怜呢！豹爷有多病态我是知道的，糟蹋女人的办法多着呢！当初，要不是我顺从他的话，肯定会被他折腾死……”苏晴低头掐着指头说。 我抬起头看着母亲的照片，看着她那忧郁的眼神， 此刻，才知道原来她经历过那么多…… 豹爷将她与那么多色魔关在一起，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那种痛，我却能深深的体会！ 我见过色魔…… 在曾经的劳务市场、在洗浴中心、包括后来的云飞，那里面有很多色魔出没。但是，那些还是低等级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重口味的色魔，而豹爷就是喜欢赚那些人的钱！可他竟然将我怀孕的母亲变成了他赚钱的工具！ 想到这些，我不由的就攥紧了拳头…… 也是无力的攥紧自己的拳头。 “莫菲……如果你是苏小果的女儿，那你生父应该是那个军官啊……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苏晴好奇的问。 “不是的，你那晚听到的，应该只是前半部分。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否则豹爷他们也不会被……”我说。 我猜测，陆峰对豹爷发火说出来的那些话，只是当年的一小部分。 京城女人指使他们三人绑架了我怀孕的母亲，而后，魏爷缺钱勒索了京城女人，又通风报信给姓楚的军官，让他救走了母亲，七个月大的孩子也命大的活了下来。 事态在那时候肯定平息了一阵，但是，后来肯定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就像是陆峰说的：如果将老魏勒索的事儿早点儿告诉豹爷，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儿了。 …… 我母亲为何会流浪到汉江？ 坏了我之后，为何又多次离开…… 京城女人和姓楚的军官，为什么一直在找我生母和我？ 那些疑问，就像飘在天空的乌云。但我相信，未来我一定会弄清楚那些事情。 “菲啊！”父亲在门外喊了一声后，撑着拐的推开门，一脸笑意的说：“我做了蒸鸡白菜，还有好几样好菜，留下你同学一块儿吃吧？” 苏烟也凑过来，手里拿着块炸鸡，一边吃着一边说：“大伯做的可好吃了！” “呵呵……”父亲看着苏烟的眼神，稍有些怜悯之色，转过头来看着苏晴说：“刚才跟你妹妹聊了会，你们的情况也知道个大概，今晚就在这儿一块吃吧……” 127： 当晚苏晴和苏烟留在我家吃饭。 父亲问苏晴做什么工作时，我才知道原来苏晴在城中心开了一家服装店。 “自己带着妹妹很辛苦吧？”父亲问。 “还好……”苏晴稍微有些别扭的说。 “来，多吃点，你们两个都太瘦了。”父亲拿起筷子说。 “您的手艺真不错！”苏晴笑着说。 一边的苏烟倒是很不客气的一直吃，吃到后面吃不动了，坐到一边的马扎上揉着肚子说：“大伯，您做的炸鸡太好吃了！撑死我了！” 父亲笑着说：“还有很多，待会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们装上点儿！” “好呀好呀！”苏烟高兴的说。 …… 吃完饭，送她俩到小路口。 苏烟去打车的时候，苏晴又问：“那会你还没跟我说呢，你真是你父亲亲生的吗？” “我跟父亲是做过亲子鉴定的，千真万确。”我笑着说。 “那你生母的事儿太复杂了吧？她是怎么跟你父亲认识的？” “我生母疯了，后来跑到了宏仁县，我父亲将她捡回家，后来两人就结婚了。然后就生了我。好了，车来了……”我拉着她走向车，并小心的嘱咐说：“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知道吗？” “你放心，我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而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一定要说。”苏晴攥着我的手说。 “你俩还聊呢！”苏烟拎着炸鸡凑过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董小爱这几天没找你吧？” “没有，怎么了？”我好奇的问。想到之前苏烟带人教训了她一顿，不会是要报复我们吧？ 苏烟皱眉说：“那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我总感觉那个董小爱肯定还会有动作的！那家伙可不是个听话的主。” “你们还坐车吗？”出租师傅不耐烦的问。 “来了来了！”她俩赶忙上车。 & 回到家后，父亲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并沏上了茶。 “外面冷，快进来喝点儿红茶暖暖身子。”父亲招呼我过去坐下。 我捧着热乎乎的茶杯，脑海来还在想着苏晴说的那些往事，禁不住的问父亲道：“爸，你就没有调查过我妈吗？” “怎么？过年了，想你妈了？”他笑着问。 “有点儿，不过我对我妈的印象太模糊了。”我说。 “唉……”他端起茶碗，叹了口气说：“你妈很神秘啊……我知道她有很多故事，但是，她从来不说。” “你爱我妈吗？”我忽然问。 他听到这个问题，忽的笑了，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不了解她啊……怎么爱？”他目光诚恳的看着我说：“你妈一直都跟个迷似的，虽然是间歇性的精神病，但是，她好的时候就往外走，不好的时候，我就把她锁着。说句不好听的，我找你妈，就像是找了个生孩子的机器似的，我们之间没有交流，所以，也没有很深的情感。” 我可以理解父亲的话。 他自己半身瘫痪，母亲又是个精神病，他们两个的结合，就像是两个苦难的相加。只会更苦，而不会幸福。 “爸，那你谈过恋爱吗？”我好奇的问。 “呵……”父亲忽然害羞似的笑了笑，放下茶碗说：“谈过。当年我在南方当兵的时候，去西双版纳带新兵。在兵营附近，有个村庄，我们经常去那个村庄里买东西。有个叫阿花的女孩，长的很漂亮，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 “后来呢？你们恋爱了？” “嗯，但是部队里不让恋爱，如果跟她好了，就得跟她结婚。我是想跟她结婚的，她也愿意嫁给我。那是你爸人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候。”他说着，目光便开始变得暗淡下去，“后来，训练中出了事儿，我瘫痪之后，就退伍了。她来找过我，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但是，我拒绝了……” “你不想拖累她。”我说。 “对，不能拖累人家啊……再后来几年，就认识了你妈。也算是上天给了我一次做父亲的机会吧！现在有了你，我就不再想那些了，现在啊，就盼着你能考个好大学。” “我会好好学习的。不过，爸，我妈活着的时候，就没有人来找过她吗？”我问。 想起豹爷他们来宏仁的目的，便觉得肯定是要将宏仁翻个底朝天的。 “没有。不过，你怎么又问我这件事儿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父亲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 我如实交代的说：“其实，我对我妈的身世，一直都有查。不查不知道，一查感觉里面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父亲很是疑惑的看着我说：“当年你妈跑了，对我来说是件挺丢人的事情，所以，我都是自己去找，没有调查。你，都是怎么查的啊？” 看着父亲好奇的目光，我肯定不能实话实说。 但是，又不能不说。 “我有个同学，叫魏子洲。”我说。 “魏子洲？” “对，他比我高两级，是个孤儿。在学校组织活动的时候，跟他认识的。然后，我钱包里不是放着我妈的照片吗？他看到后，就说他认识。” “那个魏子洲认识你妈？”父亲不解的问。 “对……准确的说，他是见过我妈的照片！然后，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他爸、还有那个豹爷，就是前两天出事儿的那个KTV。” “这个豹爷我知道，就是那个KTV 的老板。他们都认识你妈？” “对……他们当初来宏仁县，就是为了抓我妈的！但是，没想到我妈一直被你关在这里。” “是吗……”父亲，当即陷入了沉思。 而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是掰瞎话，但是，也算是将事情告诉父亲了。 “怪不得你妈犯病的时候，一直说不要抓她，不要抓她的话呢。”父亲回忆着说。 “现在那些人还在找我妈和我呢！”我说。 “现在还在找？” “对，他们以为我是那个京城人，就是那个姓楚的军官的孩子呢！”我说。 “哦……我知道了！你妈跟我结婚之后，出去过好几次，那时候她肯定是去见那个男人了……”父亲说。但是，脸上很平静，仿佛知道会出现那种情况。 “你觉得我妈怀了我之后，去见过那个姓楚的军官吗？”我问。 “嗯，你妈疯的时候就念叨那个姓楚的，还整天的看着我当兵的那些照片发呆。但是，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疯掉。” 那刻，我想给父亲说我母亲怀孕七个月时，被豹爷安排人轮过的事情。但是，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告诉他。 这件事，对于我来说都相当难接受，更不用说父亲了。 而且，更主要的事，如果我说的太多，父亲便也会起疑心的。 “你妈真的是为情所伤啊……”父亲说着，撑起拐棍，走到一边，拿起自己的烟。 “爸，你别抽烟了。”我说。 “抽一根，就一根。”父亲说着点上了一根后，坐回远处，陷入了回忆中。 良久，将烟熄灭后，他慢悠悠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啊？”我看着他手中那个蓝布小包裹问。 “这是你妈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他坐好后，慢慢的将包裹打开。 128：凤镯 “这个镯子，是你妈的。”他小心翼翼的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金色的镯子递过来。 我拿过来，很沉，应该是金子的，上面还镶嵌着一只凤凰。 “很漂亮呢……”我赞叹的说。 “这个镯子，我原本是想等你上大学的时候，卖掉给你凑学费的。”父亲说。 “不用，学费到时候我会想办法，但是这镯子是我妈的，绝对不能卖。” “是啊……她就留下了这么一件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舍得卖啊。” “她有说过这镯子的来历吗？”我问。 “嗯……”父亲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这镯子是那个军官送给她的。她一直戴在手上，有一阵她清醒时，摘下来给了我，说是把这金镯子当做她的嫁妆。那时候，她都怀孕了，我也没往嫁妆上寻思，只觉得这东西金贵，怕她犯病的时候弄丢了，就给她保管了起来。” “爸，这镯子给我吧！”我戴在手上说。 “嗯，我拿出来就是给你的。只是这东西太扎眼了，咱家这么个情况，你戴出去的话，会被人笑话的。等你以后出去上大学的时候，再戴吧……”父亲说。 “嗯，好。”我赶忙摘下来。 “你还打听到你妈别的什么消息吗？”父亲问。 我摇摇头说：“那个魏子洲的父亲，死了很多年了，现在就那个豹爷在找我妈。而现在豹爷进了监狱，所以，也没人找我了。” “嗯，这东西还是得看缘分吧……你妈当年是不死心，她太喜欢那个军官了，所以，跟我结婚之后，只要稍微清醒一点就往外跑。呵……不过，她每次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都能找到回来的路。就是最后一次挺着肚子跑出去后，再也没回来……” “好了，爸，你快休息吧！今天不聊了！”我说着，赶忙开始打扫桌子。 “嗯，好，”父亲站起来，往屋里走到一半的时候，回过身说：“对了……今天来的那个苏晴，真的是卖衣服的吗？” “对啊……怎么了？”我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父亲，担心他知道苏晴曾经在夜场干过。 “哦，没什么，你也早点儿睡吧。”父亲说着，便躬身进了东屋睡觉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便觉得父亲可能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侧身端详着凤镯。 这个是生母曾戴过的镯子。这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是她与那个军官的定情之物啊？ …… 第二天，年三十儿。 一大早父亲就喊我起来贴对联，里里外外忙活一通后，四处都挂上了鲜红的对联和过门钱。看着格外的喜庆。 晚上，父亲喝着小酒，我看着春晚。 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便想着苏晴与苏烟在出租屋里会不会喝酒？ 想着魏子洲今天是否是在家里独自一人吃着面条？ 想着陆厉今晚一定会被何百合拉着去那个何总家里吃团圆饭吧？ 而付香芹每年过年时的景象我都很清晰的记得，今年少了我在家，她一定挺伤心的吧？ 对了，还有张扬，他应该像往年一样的过。 只是，今年肯定会被父母唠叨与薛小桐的事情。而他跟魏子洲吵的那么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解。 每个人都过着各自的“年”，每个家庭都不一样幸福或孤单。 此刻，我与父亲坐在小小的马扎上吃着年夜饭，听着鞭炮声。 感受着十七岁的青春来临…… “菲啊，年后你什么时候再去上辅导班啊？”父亲问。 “哦，初三，初三就得去。”我说。 …… 初二那天，我带了些吃的便去了魏子洲家。 我不在的这几天，房间顿时又乱糟糟的了。 进来时，想跟他拜个年，但是，他清冷的表情让我立刻打消了那个念头。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没有什么比过年更让人心伤的了。 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跟他商量什么时候去省会。 “明天上午，咱来直接坐火车去就行。”他说。 “哦，张扬呢？”我问。 “不知道，这两天没他消息。”魏子洲很淡漠的说。 “你俩别怄气了，真是的。”我说。 魏子洲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我说。 “随你……” 我见他没有反对，便给张扬打了电话过去。但是，却是薛小桐接的电话。 “喂，莫菲。” “张扬呢？”我问。 “张扬在外面忙活呢，怎么了？”薛小桐好奇的问。 我转头看了眼魏子洲，他显然听见了薛小桐的声音，眉毛不自觉的就皱在了一起。厌恶的皱着。 “哦，没什么，那我待会再打吧！”我说。 “等等，你晚上有空吗？”她忽然问。 “怎么了？” “今天我生日，晚上在我家过生日，你也来吧！？”她邀请说。 “我还有事儿，不去了。”我拒绝说。 “魏子洲呢？你叫上魏子洲一起来吧！还有很多同学，很热闹的！”薛小桐笑着说。 我看了一眼魏子洲，魏子洲轻声吐了句：“去，为什么不去？” “哦……你家在哪儿啊？”我问。 “城东富居别墅区，A座8号！”薛小桐说。 “哦……好。”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魏子洲转身端起茶柜上的杯子，大口喝了几口后，回过头擦掉嘴角的水渍，一脸清冷的说：“这个张扬正在慢慢的改变，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我当即说。 “……”他冷瞪着我，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我想，张扬也是被他父母逼的吧？而且，富贵的生活总是让人羡慕的，薛小桐家真不是一般的有钱，谁见了钱都会迷茫一阵。但是，我相信张扬最在乎的还是你……” 魏子洲听后，没有说话的去了卧室。 我跟过去时，发现他在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这件怎么样？”他拿出一件西装问。 “太正式了吧？都是学生，又不是模特表演，不用这么正式吧。”我说。 “嗯，也对，那就休闲装。”他说着，又找出一件黑色的外套问：“这件呢？” “挺好的。”我说。 他听后当即丢掉，“这件怎么样？” 看着他那状态，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有些颓废的坐到床角，低着头说：“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我慢慢的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说：“你要自信点儿。” “自信也需要有钱吧？我的钱都攒着交培训费，一分都不敢多花……”他很低落的说。 “好了，只要我们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下半年你就去国外发展了，到时候接个走秀就能挣很多钱呢！你一定会有钱的！一定会！” 他慢慢的抬起头，眼中总算有了一丝自信，慢慢转头看着我说：“你的天赋极高，你也一定要好好努力。做个顶级模特，比考个好大学更有前途。” “……”我笑着没有做声。 父亲希望我上个好大学，付香芹也希望我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而我自己对模特事业虽然慢慢的有了兴趣，但是，仍旧觉得那是挺遥远的事情。 & 当天晚上，我们买了个蛋糕便去了薛小桐家。 别墅不是一般的大，感觉就像是个小庄园一般。 而且，还有电视上才会见到的那种西装革履的管家。 “小桐的同学吧？欢迎……”中年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们走进院子，四处灯火通明，大大的院子中央有小喷泉。但是，因为天气太冷，同学们都进了别墅里面。隔着窗户，就能看到里面人影攒动。 当我看到董小爱她们也在里面的时候，忽然就定住了脚步。 “怎么了？”魏子洲问。 “董小爱在里面……”我很是担心的说。 想起苏烟说董小爱不会罢休的时候，我就更担心了…… 129：狠毒的薛小桐 “董小爱在里面……”我说。 “今天是生日宴，她应该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吧……走。”魏子洲说着，便踏上了台阶。 “要不你自己进去吧……我不放心。”我看着台阶上的魏子洲说。 “没事儿，我在这儿，她没那个胆量动你！” 推开客厅的正门，便看到有十几个同学。 “哇，魏子洲来了……”几个女同学捂着嘴巴说。 但是，看到他身边站着我时，却又立刻露出了鄙视的模样。 在她们眼中，我跟张扬好了，又跟魏子洲好，简直就是绿茶婊的代表。 “张扬都跟薛小桐好了，她来做什么？”一个女生说。 “对啊……真不要脸，这是过来打薛小桐的脸吗？”旁边另一个女生说。 薛小桐看见我俩进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招呼我们，而是转身凑到董小爱耳边，低语了什么。 然后，便看到董小爱嘴角勾出一道诡笑后，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也更邪恶了几分…… “你们来了！欢迎欢迎！”薛小桐说完悄悄话后，跑了过来。 “张扬呢？”魏子洲问。从一进门的那刻，他的目光就一直在寻找张扬。 “张扬？哦，张扬在楼上呢……他说他比较讨厌吵闹，说想静静，你上去把他叫下来吧！”薛小桐说。 魏子洲转头看了我一眼，问：“你一起上去吗？” “好。”我说着就要跟上一起上楼。 “别啊！让菲菲在下面陪我们吧！你自己上去就好！”薛小桐站在我前面挡住去路说。 魏子洲刚想说话的时候，董小爱也凑了过来，一手扣住我的胳膊说：“莫菲，你怎么没叫苏烟过来啊？” “苏烟？”我纳闷的问。 “对啊……我还想好好的给你们道个歉呢。呵……”董小爱笑着说，可是眼中那恨意分明就没有弱下来过。 “子州？”我看向魏子洲，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他。 魏子洲看了看一边的楼梯，说：“我上去趟，马上下来。” 看到他一步步走上楼梯后，薛小桐转过身，笑着说：“我有点儿事儿，想跟你单独谈谈。走……” “去哪儿？”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头了。 “外面聊……”薛小桐冲着董小爱使了个眼色。 董小爱转头喊：“文丽、曲婷婷，你俩过来下！” 紧接着，那两个女孩一左一右的扣住了我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我自己走！”我挣扎着说。 可是，她们根本不理我的绑着我就出了门。 一股冷风吹来，薛小桐站在台阶上，慢慢的转过身来，一脸恶心的盯着我，说：“逼样的！让你来，你还真敢来啊！？” “你不欢迎我，我现在就走！”我说。 “哼……年前在魏子洲哪儿，还叫我滚！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滚出去……小爱？” 董小爱慢慢的从正屋里走出来，手中却多了一根棒球棍！？ “你们干什么！”我大声的说。 “捂住她的嘴巴！别让她乱叫！”董小爱说着，身后那个强壮的女人，直接捂住了我的嘴巴！ 薛小桐又靠近几分，看着惊恐的我，缓缓道：“呵……你也知道害怕啊？但是，你在张扬身边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想想我的心情呢？你啊就是个长舌妇！你待在张扬身边，绝对不会说我的好话！哼……听说，你明天还要跟他们一起去培训！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薛小桐说着，递给董小爱一个很重的眼色。 “呜呜！”我看着她拎着一根棒球棍过来的时候，我便想到了她会做什么。使劲的踢蹬着腿的躲避！ 但是，这几个女生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将我抱的死死的！ “今晚小桐的生日宴不欢迎你，现在，滚吧！”董小爱说着，挥起棒球棍冲着我的小腿狠狠一下！ 一股生疼，让我咬紧了牙冠！疼的眼泪都滚出来！ 不要啊！不要啊！ “她骨头硬，再来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张扬靠的那么近！一想到他们在一起，我就恨的牙痒痒！”薛小桐站在门口说。 “不要啊！”我使劲睁开她们捂着我嘴的手说。 “哐！” 董小爱挥动棒球棍冲着我的小腿狠狠一下！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腿疼的都失去知觉了！ 紧接着，整个人被她们从台阶上直接推了下去！ 想努力的撑起身子时，却发现左腿一点儿劲儿都用不上了！ 断了？ 我的腿断了吗？ 薛小桐慢慢的走下台阶，蹲下身子平视着我说：“我只说一遍。如果你敢告诉张扬或魏子洲，是我打的你，那么我会用你想象不到的办法来折磨你！今天这顿教训，不止是因为你跟张扬靠的太近，也是告诉你董小爱不是你们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你个混蛋……” 她一把攥住我的下巴，“你给我记住了！敢跟张扬说我坏话，我绝对会让你死的很惨！” “你觉得我不会说吗？”我死死的盯着她。 “呵……”她很神秘的凑过来，脸对脸的看着我说：“不要以为魏子洲罩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在这个宏仁县没人比我爸更厉害的！就是豹爷他们也要看我三分脸色！哼……你一个收破烂的家庭，想跟我硬碰硬的话，你就试试！” “……”我看着她那狠毒的眼光，内心中竟还有种隐忍的想法。 “明天，魏子洲和张扬就会去省会培训。魏子洲会待上半年多，张扬也会参加大赛，待上很久。所以，没有人会帮你！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 “你……” “别反抗，懂吗！？”她狠狠的瞪着我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跟魏子洲分手！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还有联系的话，我还会再次打断你的腿！” “……”腿越来越疼，我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管家！”薛小桐冲着大门口喊了一声，那个中年管家便快跑过来。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刘管家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我问。 薛小桐回头看了一眼，见魏子洲还没有下来的时候，赶忙吩咐说：“我同学从台阶上摔下来了，你赶紧把她送医院去吧！” “好好好！小张！”刘管家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跑过来，两人将我搀扶起来后，便扶着往走。 医院，我确实要去医院…… “小张！”薛小桐走过来，从我口袋里掏出手机，关机后冲着小保安说：“她腿可能摔断了，你今晚在医院照顾她。明天中午之前，不要让别人打扰她，知道我意思吗？” 她的意思是等魏子洲和张扬去省会之后，才会还给我手机吗！？ “小姐意思是，不要让别人联系她对吗？”小保安问。 “对。快去吧……做好了回来领赏。”薛小桐将手机扔给他说。 小张装好手机后，便跟管家架着我往外走。 “疼，我腿疼，你们轻点儿。”我咬着牙说。 “好好好，慢点儿！来，上车！”刘管家帮我拉开了车门。 往医院走的时候，我疼的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滴下来…… 但我死死的咬住牙，一声不吭的咬着牙！ 看着肿起来的小腿，便知道培训肯定是挂了…… 薛小桐这女人真狠啊！ 真疼啊！ 130：报平安 董小爱给了我两棒球棍！ 而且两棍都是打在了我的左腿上。 管家将我送到医院，拍了片后，便去正骨打石膏。 看到医生在给我打石膏时，便问是不是骨折。 “这是怎么伤的啊？你这腿没有一百天是好不了了。”医生说。 “会碍着以后走路吗？”我问。我担心以后模特那条路不能走了。 “不碍事，只是骨裂，但是，没有个一百天也恢复不了。”医生说着，转身看着薛小桐的管家说：“好了，你们办一下住院手续吧！还得观察两天。” “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管家说。 “行，那我先过去了。”医生说着便出了病房。 那管家走过来，看着我问：“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看着那假惺惺的脸，我便知道他肯定是知情的，清冷的盯着他说：“不碍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唉……这大过年的，你瞧瞧这事儿弄的。不过你放心，医药费我全给你交上了，你放心治疗就行。家里那边我还有事儿，先回去了。”管家说着，转身递给那个小张一个眼神说：“小姐安排你照看着，这几天就寸步不离的看着，知道吗？” “知道！”那小保安赶忙回话说。 & 骨折是非常疼的，尤其是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 那种疼根本让你睡不着觉，但是，想站起来走也是不可能的！那小保安直接将床挡在了门口。而且，我也没拐，根本就走不了。 这薛小桐是算准了今天的事情。 就算我不去参加生日宴，她也会想办法把我搞残，让我无法参加模特大赛。她就是不愿意我跟张扬和魏子洲待在一起！ 曾经，以为自己不找事，她便会安稳下来。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软弱了。 双手疼的攥着被单，但是，嘴角却笑了…… 笑我无知，笑我太傻，笑我真是白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简直就是最蠢的事情。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薛小桐和董小爱来“看望”我。 两人一本正经的带着鲜花来的。 将鲜花放在床头后，薛小桐笑着坐到我身旁，看着我被吊起的脚说：“知道吗？魏子洲和张扬已经坐上火车了。” “……”我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小桐，她有气儿呢！你说，她会不会报复我们？”董小爱站在一边看着我说。 “呵呵……她当然想着报复了，不过，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多乖巧啊？还能报复什么？”薛小桐笑看着我说。 那刻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一夜之后，没有了太强烈的愤怒，也没有特别急于报复的想法。 “莫菲，”薛小桐微笑的攥过我的手：“你知道的，我这人其实不是很坏，只是爱之切、恨之切，我太喜欢张扬了，可是你却总是给我捣乱，我一直仁慈，但是，仁慈也是有极限的不是吗？你看，你昨天晚上不在，我们就玩好的很好……手机呢？”她说着，转头问那个小保安。 “在这儿。”那保安马上跑过来，递给她。 她拿着手机，上下的打量一阵后，转头问我：“要不要给你开机？” “……”我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 “呵呵，瞧你，还不说话……我肯定是要给你开机的。不过，你要给张扬和魏子洲道声平安？知道吗？”薛小桐说着，慢慢的开机。 “小桐，她会听你的话吗？”一边的董小爱冷笑着问。 “会啊……苏烟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薛小桐一边等着手机开机，一边问。 “联系到了，跟陈启超在一起辅导呢。”董小爱说。 “你们要干什么！不许你们找苏烟的麻烦！”我努力的想要撑起身子来，可是，刚一动的时候，腿上就传来钻心的疼！ “哦，开机了……”薛小桐笑着摇了摇手机，说：“我现在给魏子洲拨过电话去，你知道怎么说吗？”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愤怒的看着她。 董小爱走到我受伤的脚跟前，攥住上面的绳子，笑着说：“小桐说了，让你报平安，知道什么叫报平安吗？！” “苏烟呢！你们想对苏烟做什么？”我瞪着薛小桐问。 “当然是跟她算账了，我这人是要慢慢算账的……呵呵，想在一中跟我斗，你们还太嫩了！苏烟不就是当过领台吗？她一个小小的领台，能斗得过我吗？呵呵……你真是小瞧我了。” “你们不许动她！绝对不许动她！！”我激动的说。 “可以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动她！” “你要我报什么平安？你不担心我以后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张扬和魏子洲吗？”我同样威胁说。 “我当然担心！我非常非常的担心！所以，今天才会过来找你报平安……”她说着，拨上了魏子洲的电话。 “嘟…嘟……” “啊！！”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董小爱一个使劲摇摆，我的腿仿佛又断了一次！ “记住，报平安……说你自己不想去参加培训的。否则，你还会断另一条腿，而且，我保证苏烟很快就会来跟你作伴！”薛小桐将手机放到我耳边说。 “喂，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直关机？”魏子洲一接通电话后问。 “我有事儿，不能去参加培训了。”我直接说。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许老师最看中的人！虽然许老师一直都没有对你肯定，但是许老师是最看重你的！你可能一次就成名了！你，你这，你这简直就是胡闹啊你！”魏子洲生气的说。 “怎么回事？莫菲怎么了？”张扬在一边问，而后，立刻拿过电话，“莫菲，我是张扬，你怎么回事儿？” 当张扬的声音出现的时候，薛小桐的脸色明显就是一变！ “我父亲生病了，我要去医院照顾！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说着就想挂断电话。 “你开什么玩笑啊！我跟子州怎么跟许老师说？”张扬生气的问。 “好了，我还在医院，先不跟你说了。”我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着薛小桐问：“你满意了吗？” 薛小桐见状，一把夺回手机后，却走神了似的，一句话不说了。 “小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张扬跟魏子洲昨天就是在演戏……”董小爱忽然说。 那刻，我忽然感觉自己仿佛犯了什么错误！ 透过她们的眼神，我感觉她们并不是让我报平安那么简单！ “他们为什么要演戏？”薛小桐一脸疑惑的问。 “我就知道他俩关系不正常！就是为了遮掩他们那种关系，所以他们才会演戏的！”董小爱嗤之以鼻的说。 “不，不可能……”薛小桐脸上微微露出了慌张，“……昨天他俩明明都快打起来了，今天怎么可能又在一起了？难道是真的跟我演戏？” “张扬和魏子洲参加完这次培训之后，不是说还要参加为期半年的比赛吗？张扬不是对你说，魏子洲参加完比赛后可能直接去国外吗？而且，张扬说他也会去！如果他们两个都跑国外去，你能追着去国外吗？你不可能！”董小爱提醒说。 “对……这我知道。” “我们找个时间去查一下吧！”董小爱说。 “嗯，不过，在此之前……”薛小桐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盯着我说：“……在此之前，我们要好好的堵住莫菲的嘴！” “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总不能一直盯着她吧？”董小爱皱眉问。 “盯着她做什么？我们要好好的利用她……”薛小桐看着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什么意思？”董小爱问。 薛小桐摇了摇手机说：“你以为我刚才真的只是为了让她报平安那么简单吗？那只是第一步而已。哼……我不是傻子，我早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但是，想想魏子洲都已经高三了，这又马上要出国了。所以，他沉不住气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冲过去就要抢手机！ “傻逼！”她一躲后，冷眼盯着我狠狠的的鄙视了一眼，“你好好看着，瞪大你眼睛好好瞧着我是怎么对付那些敢欺骗我的人……尤其是，骗我感情的人！” 131：疑惑 看到薛小桐那充满愤恨与哀怨的眼神，我便觉得她可能知道张扬与魏子洲的特殊关系了。 也难怪…… 毕竟，魏子洲确实表现的太过激动。 魏子洲参加完这次全模大赛之后，无论成绩好坏都会直接去巴黎。但是，张扬不同，他必须取得好成绩之后，才有可能去美国发展。 如果魏子洲去了巴黎，而张扬取得不了好成绩，那么他们未来会怎样很难说。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张扬已经开始对薛小桐表现出了一种少有的“照顾”。 那对于魏子洲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倘若魏子洲不走，魏子洲便有百分百的信心能让张扬留在他身边，但是，魏子洲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去了国外之后，张扬会变心。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改变策略，试图跟薛小桐谈心。 “哼……”薛小桐冷盯了我一眼，摆弄着手机说：“昨晚魏子洲知道你走之后，便问你去哪儿了，我就说你突然接到个电话离开了。” “魏子洲不会相信的。”我说。 “对，他不信，但是张扬信啊……张扬比谁都明白，咱们两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但是，魏子洲不信啊！呵，所以……他们两人就争吵起来了。” 董小爱听后，插嘴说说：“小桐，你清醒点儿，张扬跟魏子洲绝对是假装争吵。两人在楼上待了那么长时间，下来的时候还鬼鬼祟祟的！绝对是商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昨晚吵的那么凶，今天却又在一起！” 薛小桐听后，不以为意。 “小桐！！”董小爱有些着急了。 “你滚一边儿去，别说话了行吗？”薛小桐不耐烦的冲着董小爱冷斥道。 董小爱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板凳上，双手叉在胸前的不再看她。 薛小桐没理会她的慢慢转过头看着我，沉默片刻，缓缓问：“莫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俩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撒谎说，但是，看到她那沉思的目光，便觉得这样说也不妥，改口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你很讨厌魏子洲。” “对……不是一般的讨厌！”薛小桐很是直接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 “我刚才说了，因为我觉得他俩不正常！昨天晚上吵得那么凶，今天竟然又一起去省会！？还有，上次在省会也好，年前在你家也好，这个魏子洲就没安分过！”薛小桐很生气的说。 “这很正常！男人跟男人的关系，跟女人与女人的关系不一样！魏子洲跟张扬之间的关系，是真感情！他俩光屁股长大的，整天搂在一起睡觉，那种亲密的关系，我一开始的时候都会吃醋！但是……我感觉你肯定是想歪了。” “放屁！”董小爱在一边瞪着我说。 “你继续……”薛小桐说。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魏子洲跟张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那么深厚的感情，魏子洲替张扬着想也是应该的。你俩真的不合适。说实话，我都跟张扬说过，他配不上你……” “呵……装，继续装啊……”薛小桐忽然诡异的笑了，慢慢的拿起手机，嘴角拿到诡异的笑慢慢的变冷，而后便是在发信息。 “你要做什么？”我问。 “刚才你已经跟他通过电话了，那么现在直接以你的名义问问魏子洲，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她一边笑着，一边将编辑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你发了什么！？”我紧张的问。如果让她知道魏子洲跟张扬之间的特殊关系，那她绝对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看……”她说着，将手机抬了起来。 我看到信息内容是：‘对不起，没能和你们一起去参加培训，希望你不要生气。还有，昨天晚上我确实是自己走的，因为我不想再和你演戏了。’。 看着那条信息，我就感觉薛小桐不是一般的奸诈！ 她竟然在诈魏子洲！？ 她竟然猜到我跟魏子洲是演戏！？ “叮”的一声，收到了回信！ 薛小桐赶忙点开了手机，但是，脸色却充满了疑惑。而后，噼里啪啦的又快速的回了一条。 “叮”的一声，魏子洲很快的回过了信息。 她看后，表情更是疑惑了！ 最后，握着手机，左思右想的就是想不明白了。 “怎么小桐？”董小爱走过来问。 薛小桐一句话没说的将手机递给她。 董小爱看后，目光也是疑惑起来…… “你跟魏子洲到底说了什么？”我有些激动的问。 “难道我们真的误会了？”董小爱一头雾水的看着手机说。 “拿过来，我再发一条。”薛小桐接过手机后，又发了一条。 “叮”的一声，她马上拿起手机来看。 “哎呀！”薛小桐焦急的站了起来，冷瞪这董小爱说：“都是你！都是你！我就说不可能！都是你在我耳边嚼舌根子！都是你的事儿！” 董小爱听后，立刻拿过手机，看了后面那两条信息后，顿时有些小激动了。 支支吾吾的说：“不是啊！我也是猜测嘛！你看他们两个就是很不正常啊！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很多人都说过的啊！” “白痴！你就是个白痴！莫菲！”薛小桐赶忙半蹲在我床边，一脸惭愧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一定不要将我打你的事情告诉张扬好不好？好不好？” “给我看看手机……”我口气清冷的说。但心里却十分的好奇！ 那会我确实跟魏子洲通过电话了啊…… 如果薛小桐利用我的身份来试探魏子洲的话，魏子洲不可能提防啊？ 如果我问魏子洲跟张扬之间是否存在特殊关系，他一定会承认的！哪怕不承认，他也绝对不会说不是！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好，我给你看！小爱，拿过来！”薛小桐厉声说。 董小爱一脸尴尬的递过手机，薛小桐一把夺过来后，慢慢的递到我手边，“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你千万不要告诉魏子洲是我拿着你手机发的。” 我接过手机，目光看向了那几条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连我也疑惑了！？ 132：短腿 信息是三条，魏子洲也回了三条。 第一条自然是刚开始时，薛小桐以我的身份说不想和魏子洲继续演戏了。 而魏子洲则直接回复说：“你不跟我来省会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吗？而且，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叫演戏？我自始至终对你都是真心的，你竟然说是演戏！？” 看到这条的时候，我便知道薛小桐为何会疑惑了。 但是，她不死心，立刻以我的名义发了第二条：“不是演戏吗？我跟你很久了！替你隐瞒的太累了！你跟张扬那么密切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这么瞒下去太危险了，薛小桐她们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 魏子洲立刻回复：“如果你也像那些人一般无知的话，我同意分手！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同时，我也告诉你，我跟张扬是铁哥们，我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不会因为你有那种病态心理，我就跟张扬分道扬镳！莫菲，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一个内心如此不坚定的人，亏我那么真心的对你！” 当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明白薛小桐和董小爱为什么统统疑惑了。因为，魏子洲词语里的坚定，显而易见——就是一个大直男！ 但是，让我疑惑的是，他怎么觉察到这一切的？他又是如何知道有人在利用我的身份在骗他的？ 最后的时候，薛小桐仍不死心，问：“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张扬重要？你难道不觉得你跟他走的太近了吗？啊！？” 当我看到这条信心的时候，就放松了很多。因为，现实中的我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很显然，薛小桐还是太嫩了，她被魏子洲带跑偏了。 魏子洲回复：“我很清楚的告诉你，张扬比你重要！我曾经是个孤儿，是张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在我学模特的路上，是他一次次的支持我！没有他的努力，就没有现在这个魏子洲！他的这份兄弟之情，我永远不可能丢掉！” 我看完这些信息后，脑海中仍旧疑惑魏子洲是怎么知道真实情况的？他竟然知道有人在利用我的身份骗他！？ 回复的竟也如此的天衣无缝？ “对不起啊莫菲！我真以为他们两个……”薛小桐“扭捏”着跟我道歉。 我回头冷瞪着她，将计就计的大声说：“我从来从来没有怀疑过魏子洲跟张扬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失去魏子洲吗！？你知道吗！？” “不是，我……” “薛小桐，别装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好吗！？把我的腿打断了，又让我跟魏子洲分手！你不止是身体上打击了我，心灵上你也摧残了我！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发着“怒火”质问。 反正这会她们已经上套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整整她们，我这腿岂不是白断了！？ “你吆喝什么你吆喝！！”董小爱厉声制止！ “小爱！你吵什么吵！？”薛小桐冷斥一声，转头，又和颜悦色的看着我说：“哎呀，这次都是小爱不懂事、乱猜测，才会出现这么多误会的！你放心，你的医疗费，我会给你报销！然后，我再给你两万块钱心理损失费怎么样？这世界上，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的！” “不……”我瞪着薛小桐说：“如果今天你不给我个答复，我绝对会将这件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魏子洲和张扬！以魏子洲跟张扬那么好的关系，张扬绝对会跟你分手！” “你竟然还敢威胁薛小桐！？”董小爱冷斥着，走到我受伤的脚前，抓住我腿上的绳子说：“……我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有本事你就折磨死我！否则，我绝对会说！”我瞪着董小爱说。 “好！我让你骨头硬！”董小爱说着，立刻去摇动我腿上吊着的绷带！ “董小爱！！”薛小桐大声的呵斥住她！ “吱！”的一声，门忽然开了。 昨晚的那个医生走进来，面容严肃的盯着我们说：“你们是来看病号的，还是来医院捣乱的！？你，你干什么你！”医生指着董小爱说。 董小爱慢慢松开绷带，笑着说：“我们没事儿啊！她说不舒服，我给她调整调整啊！” “你是医生吗你！？看病号就好好看，不看就赶紧离开！”医生说毕，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房间里顿时冷静下来。 薛小桐慢慢走过来，一脸“微笑”的问：“好了，今天这些事情都是误会……那个，你说吧，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很简单……我的腿断了，你把董小爱的腿打断，这件事就算扯平了。”我清淡的说。 心想，她绝对不会舍得打断董小爱的腿，但是，至少会给她点颜色看看！给了董小爱颜色之后，我再讨论后面的“补偿”也可以啊。 “草你妈！”董小爱立刻疯了似的要上来打我。 “董小爱！！！”薛小桐立刻喝止她，冷盯着她说：“你还嫌事儿不够大吗？我就说张扬不是那种人，还不是你一次次的告诉我说他俩有问题！而且，出主意把莫菲腿打断的不也是你吗！” “小桐……”董小爱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薛小桐，一脸不可思议的说：“你不会是真想打断我的腿吧？” “你自己打断也行。”薛小桐抬起自己的手，扣着指甲说。 董小爱看着她那模样，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薛小桐，你为了她，要把我的腿打断？” “当然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张扬，如果让张扬知道这件事儿，他肯定会跟我分手啊，我舍不得……而且，我现在感觉，你打断莫菲的腿，完全是因为上次你们的私人恩怨，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好了，”她轻松的放下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挺胸昂头的看着董小爱说：“你是自己打断，还是我帮你？你放心，医药费算我的！” 那刻，我对翻脸不认人有了重新的认识！ 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董小爱或许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双手死死的攥着床尾的栏杆，骨节分明。 最后，慢慢抬起头来，目中充满了恨意的看着我说：“小桐，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魏子洲比我们成熟，他肯定是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提前收到了信儿！所以，他才会回复那些话！” “你这是在怀疑我智商有问题吗？”薛小桐立刻不爽了。 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比张扬重要。 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都不行。况且，对于薛小桐这种人来说，她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自己，根本没有朋友。 “你真要我打断自己的腿？”董小爱盯着薛小桐说。只是，那眼中并没有恨，而是出奇的认真。 “对……” “好，我可以打断自己的腿，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儿！”董小爱很认真的说。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绝对会答应你！”薛小桐坐到旁边的床上，仍旧是一脸轻松的说。 “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帮我杀了他们三个！莫菲、魏子洲、张扬，一个都不能少！” “杀了？”薛小桐皱了皱眉？ “你不舍得？”董小爱问。 薛小桐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笑着说：“杀三个有点儿困难啊……我那精神病的证儿，也就是能当一次护身符，用不了三次啊……” “我不管，我要代价！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好，我答应你。如果最后发现张扬跟魏子洲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那我绝对不会饶了他们，能宰了，绝对不会弄残！OK？”薛小桐说着，目光也越来越认真。 “好……”董小爱转过头，无比冷寂的盯了我一眼后，慢慢额向门口走去。 “去哪儿？”薛小桐好奇的问。 董小爱一句话不说的往病房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俩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当她走到门口时，将病房门慢慢的拉开，微微侧低着头看向旁边的墙，回头死盯了我一眼后，抬起自己的腿，冲着那砖墙的直角，狠狠的一腿！ “咕”的一声闷响后， 董小爱便“啊！！！”的一声尖叫，整个就倒在地上抱着腿挣扎！ 门外忽然就冲进来一个小护士！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那小护士立刻蹲下身子问。 董小爱疼的死死的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我半撑起身子来时，清晰的看到她的小腿已经倾斜了过去…… 这，究竟是多么心狠的一个女人，竟能对自己如此残忍！？ “莫菲，你看她这腿，断的可以么……”薛小桐转过头来看着我。 那刻，我就在想她说的精神病证的事。 她究竟是个真的精神病，还是，装的精神病！？ 我越来越觉得她简直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也难怪张扬会那么排斥跟她在一起！ “嗯？怎么不说话了？”她靠过来，一脸“温柔”的问。 133：夏天 看着董小爱被一群医生抬出去，再看看眼前诡异莫测的薛小桐，心里忽然就有种不可名状的警惕感。 感觉这群人不是一般的狠…… 董小爱对自己下手都那么狠，更不用说对别人了！ 而眼前的薛小桐，除了对她自己之外，对任何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有精神病的证明，年龄还未满十八岁，她杀人都不用偿命！ “嗯？”薛小桐见我不说话时，有冲我使了个眼色。 “你对董小爱挺狠的……”我说。 “不用管她，她离不开我。”薛小桐不以为意的又笑了一下，而后往前靠了靠，贴着我的脸说：“昨晚是小爱打断了你的腿，今天她自己把自己的腿都打折了，你现在也应该原谅我了吧？” “那，那魏子洲生气跟我分手，这个怎么算？”我说。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要继续的演下去。 “如果魏子洲真的爱你，他是不会在乎今天的事情的，呵呵，所以，我给你医疗费，再给你一份心理补偿金，怎么样？” “我不要你的什么心理补偿金，我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找我的事儿。”我说。其实，心里很明白，除非我离开宏仁县，否则跟薛小桐永远都会被迫牵扯到一起。 “OK！同意！那你绝对不准告诉张扬和魏子洲昨晚发生的事情！知道吗？如果他们知道了，如果张扬跟我提分手了，那么……”她说着，眼神忽然就邪恶了下来，“……那么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我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我想你应该听懂了，”她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旁边来回踱了几步后，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很是神秘的看着我说：“……对了，你那个叫陆厉的哥哥，我一直觉得他有些不正常。所以，我就找人去汉江打听了一下他的消息。”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显得很自然的，反问：“打听他做什么？” “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那天他在魏子洲家，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呢……我知道这绝对不正常。”她很是狡猾盯着我，试图从我的眼神中发现什么似的。 “他就是一个哥哥而已。” “对，我知道，在云飞认识的一个哥哥，但是，是你帮他逃走的！而且，还让豹爷损失了好几百万。啧啧…啧啧啧啧……”她故作可惜的样子，又来回的踱了几步，“你说，如果豹爷出狱，会不会调查这件事啊？” “跟我无关。” “不，跟你有关，你都是那个陆厉的妹妹了，怎么会跟你无关？不过，说来也蹊跷，那个陆厉在公安系统里面，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的详细资料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我家认识很多人，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只要想查个人，我告诉我管家一声，他就能帮我找到这个人的全部信息，但是，那个陆厉很奇怪啊……竟然很多东西都查不到？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是毒枭，属于绝密资料。你最后不要惹他，否则，后果自负。” “呵呵，笑话……”她听后，笑着转头盯了我一眼说：“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说了也没用。你好好养病吧，我去看看我家小爱。” “我的手机！”我赶紧说。 她停下脚步，看了看手中的手机，直接扔到我床上说：“别做傻事，懂吗？” 说毕，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 确认她走出去后，我小心翼翼的拨通了魏子洲的电话。 他在确定我身边没人之后，便问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他十分的愤怒！ 对于一个模特来说，腿就是命根子！ 还好我这次是骨裂，不是骨折。如果是骨折的话，就像董小爱伤的变形后还要手术正骨。那样在腿上划上一刀的话，模特生涯基本就报废了！ 但是，当他听到董小爱自己弄短腿之后，也沉默了一阵。 “你是怎么识破薛小桐的？”我打破沉默的问。 “昨天晚上你走之后，就知道是薛小桐撵你走的。可是，你手机关机，大晚上的我也联系不到你，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直接去你家想接你走，但是，压根就没看到你身影，只看到你父亲在家忙活。可你后来发信息说你父亲住院，我就知道事情肯定有猫腻！只是，我真没想到薛小桐会下这么狠的手！” “薛小桐是不想看我跟你们在一起，但是，昨晚，你跟张扬是商量好的吵架吗？”我问。 “不是。一切都是我心急了。薛小桐说的没错，我就是太心急了。但，吵架的事情是真的，我很不喜欢张扬参加薛小桐的生日宴会，非常恶心……”魏子洲说。 “现在你跟张扬一定不能露馅啊！” “你放心，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跟张扬好好商量一下的。不过，你的腿受伤，今年的比赛就……” “没事儿的，你跟张扬都不要担心，我的腿养养就好。我现在最最担心的事情是让薛小桐发现你跟张扬的真实情况。所以，你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让张扬直接休学半年，直到全模大赛比赛结束再回去。到时候，比赛一结束，我差不多就要去国外了。等去了国外，一切就好说了。”魏子洲说。 “嗯。好。” & 下午四点，苏烟来了。 跟魏子洲打完电话后，我第一时间就让他去了我家。并嘱咐她带着我的行李，骗父亲说我去上辅导班。 她来到医院，看到我腿断了的时候，惊的立刻要找人对付薛小桐。 “别冲动行吗？咱们能斗得过董小爱，但是，根本斗不过薛小桐。她爸在宏仁县是个能一手遮天的主，咱们怎么跟她斗？”我打住说。 她立刻陷入沉思。 片刻后，抬起头说：“那我们以后岂不是一直要被她压着？” “暂时不要太大动静，那个董小爱的腿也断了，而且是整个的骨折，比我厉害多了。她也算是付出了代价！” 苏烟一听，当即皱眉说：“你是不是傻！董小爱能跟你比吗？董小爱那逼样的能当上模特！开什么玩笑！？……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肯定要想办法。” “我现在担心的是魏子洲和张扬，咱们暂时还是不要有动作了，处处提防着些就好。”我说。 苏烟一听就皱紧了眉头，“你根本不懂这类型的女人，你示弱的话，她们会一直欺负死你！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 “不能动！一切等魏子洲和张扬全模大赛结束再说！”我很肯定说。 在此之前，绝对不能乱来！ & 时间很快， 一晃便是夏天了…… 134：暑假归来 一晃，便快要暑假了。 这半年的时间里，日子出奇的平淡。 我的腿是木质钢球棍打的，相对较轻，不到三个月就恢复好了；而董小爱是自己愤恨的一腿鞭在墙角上，钢筋混凝土的硬度，让她暑假前才有所恢复。 另一边，因为张扬和魏子洲一直都在外地，而且忙于比赛根本就无暇顾及薛小桐。所以，薛小桐想要找到什么把柄也并非易事。 …… 关于我，我这半年中最想的人自然是陆厉。 思念，在那种平淡里一天比一天深刻。 很想他，每天都会想。以至于想的太多，经常性的会模糊了陆厉那张脸。 可是，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没有来找过我。在那种“冷落”中，我第一次体会了那种煎熬的滋味。 ——就是那种很想去了解，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般的冷漠。 为了化解那种煎熬，我把所有的经历都投入到了学习中，学习成绩节节攀高。 苏烟也一样。 她聪明伶俐，在陈启超那个学霸的带领下，半年时间已经进不到前二十名的行列，考个一般大学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陈启超却滑落到了第十名，这对曾经的第一名来说，应该是非常大的打击了。 但是，他的脸上，却因为苏烟的滋润，没有显示出一丁点儿的悲伤。反而，越来越大胆的接触苏烟，还有点儿明目张胆恋爱的架势。 毕竟苏烟长的漂亮，他也是担心被别人顶上。 再者，任何男人都忘不了自己第一个女人，苏烟也当真是下了“血本”的勾引了。当然，那是一种真心的勾引，从她眸子里能看到那股小幸运般的爱意在流动。 苏晴的服装小店还可以，但是，比起曾经的夜场一姐来说，收入上肯定是比不上。但是，好处是她恋爱了。一个很老实本分的年轻人。 对于她们这种女人来说，要么找那种未曾去过夜场的老实男人，要么就是经历过夜场太多黑暗后，看淡了性的男痞。 …… 学校里一切安稳，并不代表校外的一切安稳。 苏烟因为我断腿的事情，一直都跟云飞那边保持着联系，隔三差五的就找那边的人吃个小饭，喝个小酒。 考试前那晚，她忽然叫上我去吃饭。 我说，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不去了，毕竟快考试了。 她说，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我肯定会去。 那个人就是刘素云。 她在戒毒所待了半年，出来后人并没有胖多少。不过，脸上要比以前好看很多，只是那鼻子还是歪的。她吸毒之后，所有的钱都被毒品卷走，根本就没有钱再整鼻子。 我跟苏烟都没有经济收入，小雪坐台率也不高，所以我们只是在路边摊吃饭。 七八个姑娘，我俩穿着校服，坐在马路边特别眨眼。 “出来多久了？”苏烟问刘素云。她对刘素云没什么好印象，但是知道我挺在乎她，所以，也是替我问。 刘素云转头敏感的看了我一眼，“一个多月了。” “又回去了？”苏烟叼着根烟，斜眼问。 “嗯……”刘素云默默的低头，转动着眼前的啤酒。 “她不回云飞能去哪儿啊？”小雪在旁边提醒说。 “我还可以去别的夜场啊……”刘素云抬头目光浅显的看了一眼小雪后，淡淡的说：“我回云飞是因为豹爷，我以为豹爷那么大的本事已经出来了呢，没想到还在里面待着。你们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吗？” “怎么也得两三年吧？”我说。 “哦。”刘素云看了我一眼后，低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要不，你回去上学吧？”我提议。 她面无表情的放下酒杯说：“我也挺想回去上学的，呵……不过，回不去了。好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她说着，便站起身来走了。 “真走啊？”小雪喊住她。 她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来，看着我说：“什么时候有空，咱俩单独喝两杯。” “哦。”我站起来目送她走过马路。 “好啦，坐下吧！”苏烟一把将我拉回座位上，不是很爽的说：“我就搞不明白，你为什么放不下那傻子。” “她以前帮过我，她也是我的朋友。”我说。想起以前薛小桐问她“臭不臭”的时候，我就认定了她这个朋友。 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她竟然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社会，总是以一种让人惊异的方式改变着一个人。 有时候我们印象中的老好人，或许几天之后就会变成一个让人感到陌生的存在。 不是时间改变人，而是一个人欲望在合适的地点，会疯长。 一直膨胀的装不回原来的心中。 刘素云从来没有克制过自己的欲望，那种赚钱的欲望。 但是，欲望要与能力匹配，否则，剩下的便只会是沦落。 “行了，你最好不要管她，她指定废了……”苏烟拿起一边的烤串递给我说。 “我还想努力试试。” “不可能的！而且，改天如果她单独约你的话，你最好也不要去，她指不定是什么阴招呢！！往你杯子里放点儿东西，让你变成她那样可是很简单的事儿。你可得记住，犯罪那东西百分之八十以上可都是熟人下手呢！”苏烟很严肃的说。 我看着刘素云消失在街道尽头时，忽然有种很落寞的感觉。 我听张警官说过，只要染上那东西，这辈子都很难离开！ 毒瘾可以断，但是，对于意志薄弱的人来说，最大的敌人是心瘾。 “你听到没有啊……”苏烟肘了我一下说。 “好了，我知道了……”我说着，便跟她们碰杯。只是，我已不喝酒了，以饮料代酒。 喝到一半时，苏烟清了清嗓子说：“好啦好啦！今儿给大家说个正事儿啊！” “……”大家一听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她。 苏烟挑了挑眉毛，古灵精怪的昂着脖子说：“我这也请你们吃了半年饭了！对不？” “对啊……不过，我们也请你了。”小雪撅着嘴巴说。 “你们请我是因为你们有钱，你们上班，我不一样，我可是省吃俭用请你们吃饭的！”苏烟大声说，感觉自己太大声，又往后缩了缩身子，“好了，那个……我现在呢成绩比以前好了！学起来呢稍微轻松点儿了！而且，更主要的是马上就要暑假，暑假过后，我要赚钱！” “赚钱！？你要回来？”她们不解的问。 “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回去？我要学习考大学的！咳咳……”苏烟轻咳两声，端起酒杯，一脸坏笑的说：“下学期开始呢，我就是高二的了！你们知道我初中时候靠什么吃饭吗？” “什么？” “收保护费啊！哈哈！高一肯定是不行的，会被上面那些人欺负，但是我过完暑假就是高二了！所以，可以捡起老本行来了！到时候，各位姐妹们帮个忙！啊？听到了没有！？” 苏烟这么一说，一帮人就怂了。 但是，我感觉她说的并不是收保护费那么简单。 “瞎掰吧你……”小雪噘着嘴说。 “嘀咕什么呢？”苏烟瞪着她问。 小雪扭捏着说：“什么保护费不保护费的！我知道你心思，你这还不是因为薛小桐的事啊？可是，你不知道，上次咱们整了那个董小爱后，火哥把我们几个好一顿打呢！还有莫菲的腿，你忘了吗？都打折了！你现在还想找事儿啊？你不知道薛小桐家里什么情况吗？道儿上很多人都认识薛家的！” “哪儿那些话！？”苏烟冷瞪她一眼，“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你男朋友不是狗剩吗？他最近不是混的很好吗？” “魏子洲走了之后，就是他顶替了魏子洲的位置，现在帮着火哥一块管理豹爷那摊子东西。混的肯定没魏子洲好，但是，在咱们这片也还行吧？” “那就他罩着我了！就这么说定了！暑假开始之后，我就拉拢人手！到时候……”苏烟转着圈的看着我们，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到时候，咱们的老大就是莫菲！莫老大！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我肘了她一下，转头喝饮料的不想理她了。 另外几个女生则不以为然的，头都没抬。 & 我以为那天苏烟是开玩笑，但是，没想到她是玩儿真的。 暑假一结束，她就开始拉拢人手了，不管是学校里的，还是学校外面的，统统不放过。 对外那是一声哥哥、一声姐姐的叫着。 但是，很可惜…… 没钱，人家只会跟你打哈哈。 而且，高中根本就不是初中，孩子长大后都变成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你玩虚的人家压根就不搭理你。 暑假跑了两个星期后，便耷拉着脑袋找到我说：“完了完了，咱俩看来是要完蛋了……” “不行就不行呗。”我不以为意的说。 “你傻啊！魏子洲不是出国了吗？”苏烟说。关于魏子洲和张扬的秘密，她是知道的。 “对啊……怎么了？” “张扬模特大赛成绩不是也非常好吗？”苏烟说。 “然后呢？”我问。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我隐隐觉得她确实挺有道理的。 “如果他俩都跑国外去，那张扬肯定会跟薛小桐分手的啊！所以，到时候，谁还留在宏仁县？是我们俩啊……到时候，薛小桐知道你骗了她，她非把你剁成肉酱不可！”苏烟说。 “……”我一听，就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张扬跟薛小桐分手，虽然不一定说出实情，但是，薛小桐绝对会将怒火发在我身上。 想起董小爱那断掉的腿，我不禁就是一身寒颤！ “张扬什么时候回来？”苏烟问。 “明天上午就回来了，魏子洲也会从国外回来。”我说。 “那薛小桐肯定会找张扬吃饭的！” “那也得晚上，明天张扬回来后，县里还要对他进行各种采访呢……他指定没空。”我说。 “好，那明天晚上如果薛小桐请吃饭，咱俩一起去！”苏烟眼中闪过意思狡黠的说。 “咱俩去干什么啊？”我不解的问。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苏烟很神秘的说。 135：找事儿 全国模特大赛，分三个阶段，初赛、复赛、决赛。 决赛的时候，正好是我们期末考试，所以我根本就没看张扬的比赛直播。 但是，第二天县里的报纸就登了头条。张扬是冠军。 而他能取得冠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魏子洲的退出。如果魏子洲不退出，魏子洲极有可能是冠军！但是，魏子洲绝对会退出，因为只有张扬取得好成绩，他才会被美国那边的模特经纪公司选中。 魏子洲是在复赛时候退出的。 因为当时他已近收到了国外经济公司的邀请，便直接出国。至今已经三个多月了。 这半年的时间里，张扬回来过几次，但是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只给我打了个电话，回家拿了些换季的东西，便马不停蹄的去了省会找许老师进行培训。 而薛小桐根本就不知道他曾回来过。 在魏子洲和张扬知道薛小桐打断我的腿之后，对薛小桐就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好印象。如果说我断腿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无疑就是让魏子洲与张扬的感情更好了。 但是，躲避总不是办法，他始终还是要面对薛小桐的。 & 第二天，我跟父亲在家摆弄那些垃圾。 父亲的身体比去年好多了，毕竟陆厉的钱没有白花。前后给我的十五万，只花了两万多。只要父亲能保持好，相信以后肯定能恢复的更好。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苏烟便找到了我。 “你跟苏烟出去玩吧，放了假不要总是在家里待着。”父亲见苏烟来时笑着说。 “大伯，我跟莫菲去学习的！” “呵呵，好好好，学习学习……”父亲明显知道苏烟是个贪玩的孩子，根本就没信。 “爸，那我跟苏烟出去了？”我收拾完手中的东西，一边洗手一边说。 “嗯，晚上还回来吃吗？”父亲问。 “看情况吧。” “大伯，我们晚上在外面吃，不回来吃了！好啦，莫菲，快走！”苏烟过来拽着我就往外走。 …… “怎么这么急啊？张扬他们这会正在采访的。”我被她拽着走到马路上说。 “赶紧打电话啊！打完了，他们被人家约走就不好了。”苏烟催促说。 “他肯定没空见我们的。”我说着，拨上魏子洲的电话，而不是张扬的电话。 “嘟嘟嘟……”通了。 “喂，莫菲，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呢。”魏子洲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也回国了吗？”我问。 “对，我在县招待所呢，张扬正在接受采访。对了，晚上有空吗？一起去我家吧？”魏子洲说。 “哦，好啊。晚上没事儿的。”我说。 “怎么感觉你说话有气无力的？生我气呢？”魏子洲笑着说。 “没有，就是挺想你们的。”我笑着说。 “呵……晚上见面吧！我还给你带了礼物。”魏子洲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了？”苏烟关心的问。 “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我不解的沿着路沿石边走边说。想到他们都回来了，心情莫名就变的很好。 这段时间，没有魏子洲和张扬陪在身边，总感觉像是少了什么。 我自己在魏子洲家里住着，住了一段时间后，便感觉太孤单，后来直接回到学校跟苏烟一个宿舍睡觉。 “瞧你开心的样子，”苏烟拉住我的手说：“我跟你说正事，不是吓唬你！如果摸不透薛小桐的心思，等他俩出国了，咱俩就惨了！” “你想多了吧。”我笑着说。 “我没想多，是你想的太少了！”苏烟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 “没事儿的……等他俩出国后，除了过年很少回来的！而那个薛小桐，会慢慢长大，说不定到时候会主动甩了张扬呢。”我说。 毕竟这会薛小桐才十七岁，上完高中再去大城市读大学，到时候谁还记得谁啊？ “我觉得，现在面对薛小桐，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敷衍！这也是我跟魏子洲和张扬商量好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我说。 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时候跟魏子洲他们通电话，魏子洲也说薛小桐不能惹，在宏仁县她家就是一手遮天。而且，魏子洲不在身边，苏烟又回来上学，道儿上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如果薛小桐出什么阴招，我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把她蒙在鼓里！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薛小桐可不是那么容易骗的主！”苏烟皱着眉头说。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薛小桐？ “薛小桐电话，接还是不接？”我拿着手机问苏烟。 “当然接了！不接的话，更证明有事儿。”苏烟说。 看着不断响着的手机，我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家伙，半年来根本就没跟我说几句话，这会打过电话里，绝对是因为张扬的事情。 “喂……小桐。”我口吻清淡的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呢？”她问。 “怎么了？” “我找你有事儿。”她说。 “什么事儿啊？” “见了面说吧！你在家对吗？我马上到你家了！”她说着，仿佛算定我会拒绝，又说：“不许说有事儿啊！” “我真有事儿。”我说。 “不就是魏子洲回来了吗？我在舍得粥府订了个超大包间，今晚一起去！？”她说。 “不了……我不去。”我赶紧打住。 “你不去的话，他俩怎么可能去？哼……我看见你了。” 我一听，赶忙回头，便看到一脸个红色的奥迪A4顺着马路开了过来，吱的一声刹车，便停在了面前。 车窗慢慢落下，便露出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而且，还化了妆。当然，旁边副驾驶上自然不能少了董小爱。 “呦，你俩这是要去哪儿呢？”董小爱斜眼等着苏烟。化妆后的眼睛，更添一丝邪魅。感觉像董小爱这种女孩，不去夜场混，真是瞎了那妆容。 “我们有事儿，你们大上午的找我们干什么？”苏烟双手叉在胸前，丝毫没有上车的意思。 “小爱，别乱说话，没见人家对你没好印象嘛！”薛小桐说着，转头看着我说：“上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张扬的采访！” “免了，我们还有事儿！”苏烟站在前面，挡住去路的说。 薛小桐见状，眉目里便有股子狠意在往外冒，压制着火气说：“苏烟，这里没你事儿，你要是想找事儿的话，我会让你一整个暑假都躺在床上。懂？” “不懂！如果你敢惹我的话，我就是丢了这条命，也跟你没完。” “操！”董小爱打开车门，直接冲了下来！ “怎么！想打架啊！？我怕你啊！”苏烟冲到前面。 “小爱！”薛小桐大声喊住！ “苏烟……”我赶紧拉住苏烟的胳膊。 薛小桐下车后，绕到我跟前，装模作样的笑着说：“张扬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他今天回来，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觉呢！我想第一时间就见到他，而且，我必须带着你去见他。因为，如果他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会非常高兴的！张扬希望咱俩保持好关系的，所以，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好吗？” 我转头看了一眼生气的苏烟，苏烟却直接回过头来看着我说：“不许去！” “你自己去见张扬吧！我那会跟魏子洲打过电话了，我们已经约好了。” “约好什么了？”薛小桐疑问的皱起眉头。 “我们约了晚上去家里吃。”我实话实说。反正张扬肯定是会联系她的，就是演戏这段时间也要演好 “是吗？”她疑问。 “张扬没跟你说吗？”我同样好奇。 “没有啊……我给他打电话，他总说自己很忙，然后就匆匆挂掉了。你们今晚竟然在家里聚会？”她说着，直接拿出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液晶屏手机，打给了张扬。 张扬没接。 她看了我一眼后，又打了过去。而且，还按开了免提。 “喂？我现在正在接受采访。很忙，先挂了啊！” “等等，今晚去魏子洲家？”她直接问。 “不去！我跟魏子洲今天晚上约了培训老师！” “哦……好。”薛小桐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并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我看着她那么平静的说“好”的时候，便知道她内心里一点儿都不好。相反，她内心之中，这会应该是火焰翻滚了！ “嗡嗡嗡”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魏子洲？ 薛小桐见状，一步夸上路沿石，盯着我的手机，看到是魏子洲的时候，立刻命令我说：“接起电话来，就说我不知道你们今晚在家聚会，知道吗？” “什么意思你？”我问。 她那边的手机忽然接通了，“喂，龙哥，叫几个人来西郊这边吧！有点儿事儿让你帮忙……是吗？那太好了，就在西郊通往城中村这个路口。” “你干什么？”我见她放下电话时问。手中的电话在响了一阵之后，也停了下来。 她看着我的手机，一脸神秘的说：“我猜魏子洲肯定是要问你话，问你是否告诉过我今天晚上你们聚会的事情。我担心你给他们通风报信说我知道了，所以，今儿就跟我走一趟吧。” “我不会跟你去的，我也没必要通风报信！你要是想去的话，你也可以去啊。”我说。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了。 “吱！”的一声，马路边忽然又停下来一辆金杯面包。 呼呼呼的下来五六个壮汉，为首一个走到薛小桐跟前，“小桐，找我什么事儿啊？” 薛小桐跟那人对了一眼后，转头看着我说：“快接电话，说我不知道！” 我见状，便也不能不接了，接起电话，“喂，子州。” “哦，刚才薛小桐给张扬打电话了，你没告诉薛小桐今晚去我家的事儿吧？”魏子洲问。 我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些壮汉，再看看薛小桐那冷厉的眼神，便说：“没有，我没有说啊……怎么了？” “没说就行。好了，我这边还挺忙，先挂了。”他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薛小桐见状，嘴角便慢慢的勾出了一道弧度，慢慢转过头看着苏烟说：“龙哥，麻烦你件事儿。” “什么？”龙哥看了一眼苏烟问。 “请你把这个女人带到你们店里去，好吃好喝的伺候几天，可以吗？” “哦……这小事儿，没问题啊！”龙哥淫笑着一步步走到苏烟跟前，“美女，走吧！” “你他妈的别碰我！信不信我报警！”苏烟指着那龙哥说。 “报警？好，到我店里再报警也不迟啊！”龙哥说着，身边那几个小弟，直接上来抓住了苏烟！ “别动她！！”我上去阻拦，但是，根本扛不住他们，被一把推到了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苏烟被他们装上车后，带走了！ “呵……跟我作对？我让她一暑假躺床上，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切……”薛小桐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行了，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去哪儿？”我冷冷的盯着她问，感觉这世界上，没有比她再卑鄙的人了。 “去哪儿都行啊？总之，我要盯着你，直到今晚去魏子洲家吃完饭为止。”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苏烟？”我问。 “呵呵……这个得看情况，如果你表现不好，关到魏子洲和张扬离开也说不准呢。你上不上车？不上车的话，我会让龙哥好好伺候苏烟的啊！”薛小桐一脸阴险的看着我说。 “你……” “啰嗦什么！上车！”董小爱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哔哔！”一阵车喇叭声传来。 我转过头的时候，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警车！ “莫菲！”车窗摇下来时，张亮露出了那张灿烂的脸！ “砰砰”的亮声车门开闭的声音，付香芹和张亮便从车上下来。 “妈……”我赶紧甩开董小爱的手，跑了上去。 136：我有男朋友了 薛小桐看到付香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愣住了。 她知道我在汉江市生活过，但是她并不知道我在那里的人际关系。此刻，听见我喊妈的时候，就一脸的不解。 尤其，此刻张警官开着的还是警车。 “菲啊……”张警官往前开了一点，车窗正对我的说：“我去外地半点儿事，顺路把你妈接过来，你们回家聊聊，我傍晚的时候回来接你们。” “哦，好……”我说。 张警官摇上车窗后，一脚油门直接开向了远处。 张亮很敏感。看到旁边的薛小桐时，皱紧了眉头的看着我问：“我刚才看她好像很不友好的样子。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我说。 “莫菲！”薛小桐忽然喊了我一声。 付香芹见状，也没有多说话，毕竟这是我们学生的事儿，她纵然是当母亲的也不好干预，只是不解的看着我。 “怎么？”我问。 “你过来下。”薛小桐看了旁边的张亮一眼后，转头看着我说。 我心里比较忐忑的走过去，回头看了眼付香芹，便觉得她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于是，很是严肃的看着她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养母过来了，我今天不可能跟你出去。” “你记个号码……”她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机说。 我犹疑着拿出了手机，准备记号码。 可是，手机刚抬起来的时候，她忽然一把就抓了过去！ “我帮你保管，傍晚去魏子洲家等着我。”她说着，转身直接上了车。 “她是谁！？”张亮看出蹊跷直接跑过来问。 “没事儿。”我打住，转头看着付香芹说：“妈，你怎么过来了？” 付香芹看着远去的红色A4，很是不解的说：“那是你同学吗？那么小就开车了？” “她家有钱，好了，走吧，我们去屋里。”我说。 …… 父亲知道付香芹来之后，很是高兴。 打电话给饭店定了餐，好好招待他们。 “成绩单呢？”付香芹坐下还没喝口茶的就问。 “你先喝口水嘛……来了就问。”我说着给她又添了添茶水。 “别跟妈玩这套，拿过成绩单来，我看你是越大心眼儿越多，我要是不来找你的话，你是不是就忘了你这个妈了？放假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 “香芹妈，你别怪她，我让她去了，可是她非要在家帮我干活。”父亲说。 “老莫，这孩子我知道，你不用说。”付香芹笑着对父亲说。 “呵呵……好……我不管了，不管了。”父亲笑着喝了口茶说。 …… 我将这个学期的成绩单递给付香芹后，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这就好！可以了！可以了！” 看到她那么开心的时候，跟父亲都是不解的目光。 什么叫可以了？ “香芹妈？你怎么了？”父亲看着一脸开心的付香芹问。 付香芹将成绩单还给我说：“我今天过来也是想跟你讨论讨论！咱们宏仁县虽然也是大县，但是在教育上，还是比不过汉江市的！我前段时间找了关系，想让莫菲去市里读高中，你看行吗？” “市里？”父亲不解的问。 “对，市里的教育条件好！张亮期末考试不是很理想，我就找了关系。那个领导是校长，他母亲我给做过手术，答应我说是只要孩子上学的事儿，他绝对给我帮忙。我因为张亮的事儿找过他，心想直接也把莫菲也接过去读书，你看好么？” “行啊……我看可以！我在这儿也帮不上她，有你在身边我放心，放心！”父亲很是开心的说。 “妈……不用了，我在这儿挺好的啊！”我说。 “行了，张亮马上也读高中了，家里的卧室也给你留着，你学习好，回头帮着张亮一起学习！”付香芹很是坚定的说。 “……”我听后，便没有说话，因为我忽然想到了薛小桐。 这个暑假之后，张扬跟魏子洲都会去国外，那样与其待在宏仁县，还不如去汉江市。只是，我不能自己走啊，如果要走也一定要带上苏烟。 想到苏烟被那个叫什么龙哥的绑了去，心里便一上一下的不放心。 “莫菲，你同意吗？”付香芹问。 “嗯？”我转头看向她。 “去汉江读书吧？汉江市是教育大市，那个领导就是校长，能安排！那会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你成绩太差人家不接受，今天看了你成绩单之后，他们肯定会非常开心接受你的！”付香芹很是开心的说。 “那，能再带上个人吗？我一个朋友跟我形影不离，能带上她吗？”我说。 如果苏烟能跟着我离开的话，那我在宏仁县就没什么牵挂了。 而且，薛小桐只是个孩子，她不可能找我父亲的麻烦的吧？ “你朋友？”付香芹不解的看着我问。 透过她那难为的眼神，我就知道难度很大，毕竟是市里的重点中学，不可能随便进的！ “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学。”我说。 “妈，”张亮插话说：“要不就让莫菲跟她朋友去吧？我不去了，我想尽快的去警校学习呢！” “警校也要考的啊！好好读高中再考警校！”付香芹很是严厉的说，而后，转头看着我继续道：“这个人虽然是校长，但是也不能一次性的找那么多人去上学，毕竟是重点高中，招生率控制的很紧。” “哦……” “你自己去不行吗？”付香芹问。 “我考虑考虑好吗？我感觉这边的生活已经熟悉了，再改变环境的话，不见得好。”我说。如果苏烟去不了的话，我一定不能放弃苏烟的。 “行，那妈妈也再去问问校长，如果你执意要带着那个同学去，我会找那个校长帮忙的。放心。”付香芹笑着说。 “谢谢妈！”我开心的说。 “好了，菜来了，我们边吃边聊！”父亲看到大门口走来一个双手拎菜的人时，赶忙说。 吃饭的时候，我总是走神。因为想到苏烟的处境，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放心。 而且，手机也被薛小桐抢了去，魏子洲的号码又是回国后新办的号码，根本就没记住。此刻，没办法联系到魏子洲他们，心情自然是焦急的无以复加。 …… 中午吃完发之后，张亮便将我叫了出去。 “怎么了？”我没想出去。 “你过来下，过来……”他站到门外喊我。 转头看到父亲和付香芹整聊得开心时，便跟着张亮出去了。 夏天里蝉鸣声此起彼伏，干旱中的田地里黄土也愈发的黄…… 看着他沿着泥土路一句话不说的走着，我心里就猜想张亮肯定是要谈私人感情的事情。 可是，经历过陆厉的事情之后，我对他还是很排斥的。 我的思想里，不允许自己变心，更不允许别人闯入我的世界中。就像是他攒钱给我买的那双耐克运动鞋，我一直都没有穿。 很多人说，青春期是叛逆期，可是我从来不会那么认为。 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的青春期相比于曾经年幼的自己更显幼稚。年幼在魏琳那里的时候，我会随和着她们的节奏做事。那时候的自己，看起来要比现在成熟的多。 但是，那种看起来的成熟，其实只是一种模仿。 很多成人其实根本没有经历过青春期。他们的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模仿。 而真正的青春，真正的做到所谓的青春，是需要去突破的——突破那种模仿。 我的青春期，就是在突破。 突破曾经年幼时见过的各种“成熟”。 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他们在青春期的时候，都会寻求一个“不一样的自我”，那种不一样的负面效应就是幼稚。 因为，就像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样，改变曾经模仿的形式，进入了另一种尝试的境地，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了。 这让青春期的我，显得比较幼稚。 尤其是情爱方面， 我对陆厉有着一种鬼一般的执迷。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我站在林道的尽头，看着他的青葱背影说。 张亮听后，慢慢的转过身来。 那张稚嫩的脸上竟然生出了嫩嫩的胡须，只是还没有刮掉，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成熟。 “是我让我妈求那个校长的，所以，你一定会来汉江读书，对吗？”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有种独有的青春期的认真。 “看情况啊！我那个朋友她也是孤儿，我很在乎她，如果她去不了的话，我也不会去。”我说。 如此一说，他便急了，一脸纠结的看着我说：“在你心里我都不如你刚认识一年的朋友吗？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跟那个同学才认识几年？” “不是年限的问题啊……”我说着，走到一边的大石头上坐下。转头看向远处田野尽头的巨石。 看着那块巨大的石头，便想起陆厉，去年冬天的雪夜，我们曾坐在上面谈着未来。 那晚，青春期的激素分泌出来，让我们在雪窝窝里接了吻。 而今，炎炎夏日里，张亮在身边时，感受到的确实一阵阵的心燥与心烦。完全无法静下心来。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知道我多在乎你吗？我想跟你一起上高中，一起上大学，一起踏入社会！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我们应该想的长远一点！”他很是激动的说。 我看着远处的巨石，心想着所谓的“长远”。 我们究竟能看的多长远？ 曾经我以为过的、幻想过的、希冀过的事情，没有一件变成现实。 小时候，幻想着能在付香芹的怀抱里过完整个一生，可是，此时此刻我却坐在宏仁县最没落的城中村里，闻着家院里传来的阵阵嗖味。 人生，没有什么是说的准的。 “我说的话，你究竟听见没有？”张亮激动的直接蹲在了我一侧。 我慢慢的转过头，一脸淡漠的看着他，感觉他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他看着我的目光忽然呆滞起来，慢慢的启口说：“你真漂亮……” “张亮，我给你说个秘密，你能给我守住吗？”我说。 “绝对能！”他信誓旦旦的说。 “我…我有男朋友了……”我说。 137：固执的张亮 “我有男朋友了……” 听到我的话，张亮整个就呆滞住了！ 我看着他那表情，心里便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大胆了，这件事情他真的能给我守住秘密吗？ “谁？你告诉我他是谁……”张亮反应过来后很是激动的问。 炎热的天气，让人心里烦热的厉害，看着他那激动的表情，心里便荡出股郁闷来…… “你…你不认识。”我撒谎说。 “你同学吗？宏仁县的？干什么的？！学习好吗？是不是什么小混混！？”张亮持续的激动。 听着那一连串的问号，更心塞了。 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他，可是不告诉他的话，自己心里又难受。 我不想让他那么在乎我，不想让他喜欢我，我只想他能好好的做个弟弟，我也能当个好姐姐。可是，现在发展的方向太偏了。 刚才看着他背影的时候，我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张警官。想到那天清晨我独自离开时，他站在楼宇拐角处那落寞的身影。 那落寞的模样，不止是因为他不喜欢我跟张亮在一起，还让我觉得像是隐瞒了什么大秘密。 “你说话啊……”张亮仿佛意识到自己过激了，压着性子的半蹲在我面前，像是个不小心染脏了糖果的小孩似的，看着我说：“……你说啊。你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哎呀，我不想说。”我往一边转了转身说。心想，如果告诉他真实情况，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付香芹，因为他知道付香芹从小就对陆厉没有好印象。 当然，张警官不用说好印象了，如果让他见到陆厉，第一回时间就会掏枪抓他。 “你不说，那我不给你保密了！”张亮见我软硬不吃时，站起来很是气愤的说。 “我骗你的！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我只是不想你喜欢我，不想你对我有那种特殊的感情！我们是姐弟，姐弟！” “我们不是亲生的姐弟，我不要做你弟弟，我要做你男朋友！”他脸红脖子粗的说。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你学习好，还是能力强？我看不上你，你知道吗？我看不上你！”我激动的站起来说。 他看着我的脸，慢慢的从愤怒变成了失望，又从失望变成了失落……最后，眼神竟忽然的暗淡了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在开朗的张亮身上见到那种失落至极的眼神。没有了一丝光彩，没有了一丝的希望的眼神。 那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话重了。 但我真的不想再给他模棱两可的印象，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如果今天的话能让他忘记我，那我愿意如此狠狠的扎他一次。 “呵……”张亮忽然冷笑了一声，眼神从失落变成了一种凄冷，“原来你眼中的我这么垃圾，我还傻傻的以为你多少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没想到，呵，我，我真是想多了。” “我对你有感情，我跟你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你是我弟弟，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如果谁欺负你，我这个当姐姐的会第一时间保护你！” “你欺负我！你！”他瞪着我，眼神中是满满的不死心。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说着，转身就要走。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如果像你说的，那么他一定很优秀、很有钱、很有能力！是不是！？” 我慢慢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我没有……但是，我未来的男人一定很优秀很优秀，绝对不是一个连考高中都要家里人找关系的男孩。” “好！”他狠狠的将我胳膊一甩，严肃的看着我说：“你等着！等我上了高中，我一定会加倍的学习！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我会变成一个非常优秀的警察！非常非常优秀的警察！！” 他说着，便大踏步的往家里走去。 那背影比刚才要硬朗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难道，成长真的需要挫折与伤痛吗？ 假如今天我和颜悦色的说一些敷衍的话，他不会如此痛。他还会像个孩子似的上高中。但是，今天我如此刻薄的说出这些话、如此狠心的扎了他的痛处后，他仿佛真的变了。 只是，未来他变的优秀了，我还有什么办法拒绝？ 难道，要让我用更刻薄的话拒绝他吗？ 看向远处田野尽头那块巨石，心里忽然特别想陆厉，陆厉啊……半年了，难道你把我忘了吗？ 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为什么半年里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说一句话？ 想到此刻的境地，想到苏烟的处境，心里就无比的复杂和压抑。 如果陆厉在，他肯定能给我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陆厉在，我根本不用整日如此的担心这、担心那。 看看手表，已经快两点了。 这个时间张扬和魏子洲应该已经结束了中午的饭局回家了吧？ 我得赶紧去找他们想办法，不能让苏烟一直在龙哥那儿关着！ 想到这便赶紧加快了脚步。 踏进家门的时候，却发现三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转头看向张亮的时候，他竟转头躲避我的眼神。 “你坐下。”付香芹口气有些冷的说。 “怎么了？”我坐到旁边的马扎上问。 “你谈恋爱了？”付香芹一脸认真的盯着我问。 这家伙！？ 竟然这么快就给我泄密了！？ 果然是他张亮的风格！ “我姐就是恋爱了，刚才亲口给我说的！”张亮赶紧添油加醋的说。 “哪儿！我没有恋爱！是张亮追的我烦，你知道的啊妈！我烦，我不想他这样！”我直接把张亮喜欢我的事儿也给透漏了出来。 父亲听后，忽然就怔住了。只是，那种怔住的眼神里，并没有担心之色。反而，那嘴角都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真的？”付香芹眯着眼问。 “张亮！你敢不敢实话实说？”我转头冲着他说。 “莫菲撒谎，她就是有男朋友了！大伯，你应该好好管着莫菲，不能让他谈恋爱！绝对不允许！”张亮冲着我父亲说。 我父亲多明白的一个人！ 看到张亮这么激动，又听到我的解释后，很快就明白什么事儿了。 转过头笑着问：“香芹妈，菲菲说的是真的啊？” “哦……呵呵，这事儿还确实是真的，不过，张亮还小，我也没当回事儿。” “不小了不小了，都是十六七的大孩子了，不过，现在这社会不是早些年了，你们彼此有情意，也不能着急啊。好好学习，一定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知道吗？”父亲一脸慈祥的教育我俩说。 可是，那语气里明显就是以为我也喜欢张亮啊！ “爸！你瞎说什么呢？” “呵呵，好了老莫，看样张亮是在撒谎，莫菲没有谈男朋友。张亮啊，你说你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付香芹教育说。 “真没谈？”张亮转头盯着我问。 “没有！但是，我也不会跟你这个叛徒谈！”我生气的看着他说。 “没谈啊……”他白眼翻来翻去的说：“没谈就行，我会变成一个优秀的人，到时候，我肯定会来找你的！” “讨厌！”我站起来，看着付香芹说：“妈，我还有事儿，我出去趟。” “这大中午你去哪儿啊？你张爸爸还没回来呢，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她说。 “那个…那个……” “别这个那个的，困了就回屋里睡会，你爸也想你了，等他回来你俩聊聊天！真是的，我看你这眼里是越来越没你这俩爸妈了！” “她就是心里有鬼。”张亮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 “我去屋里睡会。”我很是反感张亮的走进了自己宿舍。 & 在卧室里，想着苏烟的事儿还特别焦急。 但是，想到薛小桐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便觉得现在急也没什么用，关键是今天晚上别弄出什么差错。 一定要将薛小桐瞒住，只要她发现不了魏子洲和张扬的秘密，那么一切都不是事儿！ 看着墙上的钟表一点点的动着，心里就焦急的不行。 苏烟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魏子洲、张扬，你们一定也要争口气，可别在这关键时刻弄出岔子来？ 不过，他俩那么长时间没见，一见面肯定是干柴烈火啊！ 这会，可别你侬我侬的被薛小桐发现啊！ 138：演技大爆发 我在卧室里焦急的等待，可是，卧室外的他们却是开心异常。 付香芹和父亲竟然还聊起了我跟张亮的事情， 简直不可思议！ 付香芹貌似开玩笑，实则很认真的说，假如我长大了能跟张亮在一起，那她就省心多了。 她认定我是个好女孩，还说以后肯定也会是个好儿媳！ 那是肯定啊！ 我现在是没赚钱，但是以后赚了钱肯定也忘不了她的养育之恩，肯定会好好孝顺她的呀！ 我以为我父亲会帮着我说话，但是，他却笑着说：“是是是，如果能成我也高兴啊！哈哈！” 听到他们那些谈话，我简直无语！ 感觉此刻缩在卧室里的自己，就跟那害羞怕嫁的大姑娘似的。那刻，也明白张扬被父母催着去跟薛小桐谈恋爱是什么滋味了！ 这，这都是什么父母啊！ 开玩笑还是玩真的的！？ 终于，四点半的时候，救星张警官终于现身了！ 进屋寒暄一阵后，便问付香芹和我父亲为啥那么开心，他俩便说起了我跟张亮的事情。 结果，不出我所料，张警官很严肃的说：“这事儿，你们两个想想就可以了，怎么能撮合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啊！”付香芹爱屋及乌的说。 “行了，当着老莫的面儿，我不跟你扯这些，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咱们就回去吧。”张警官仿佛有些生气了。 我一听就开心了，赶紧穿上鞋，推门而出，“张爸，你来了。” “你爸这都要走了！”付香芹没好气的瞪着我说。 “我送送你们……”我赶忙说。 可能是送他们走的意思太明显了，付香芹不舒服瞪着我，“你这闺女！张亮，回头好好学习，否则，你姐都看不中你！知道吗？” “我会好好学习的！” “你俩有完没完！？”张警官很生气的看着他俩说。但是，转过头来看向我的时候，眼神中却明显的有种特殊意味。 那是一种我捉摸不透，但是，明显是隐藏了什么秘密的眼神…… 他敏锐的发现我的目光，赶紧转过头去，低声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家就天黑了，快走吧。老莫啊……”他说着，转头看着父亲说：“今天太忙，等哪天有空了，我再来看你。” “好好好，刚才我跟香芹妈聊得都是玩笑话，你别当真。”父亲解释说。 张警官笑笑说：“好，我知道你比他俩懂事儿，呵呵，好了，你腿脚不方便，留步。” “好，”父亲转头看着我，吩咐说：“去，送送你爸妈。” 我看着他此刻眼神，哪里是“爸妈”？简直就像是让我去送公婆呢…… & 在大门口送走他们后，便转身回屋。 父亲坐在茶桌旁，喝着茶，嘴上还挂着笑。 “爸，你瞎笑什么呢……”我没好气的说。 他放下茶杯，一脸开心的说：“我听你香芹妈说了那些后，心里舒服啊！我知道她是真心的想让你当她儿媳妇儿……而且，我觉得张亮这孩子也忠诚老实，还很有上进心，所以我开心啊。” “忠诚什么！小叛徒一个！”我说。也决定以后有什么事儿都不会再跟他说了。 “莫菲啊……”父亲目光忽然严肃起来，“你别怪爸多嘴，爸的身体你也清楚，根本就熬不到你结婚。如果我死之前，能知道你嫁给了谁，我一定会瞑目的。” “爸！别乱说行么？” “爸这是真心话，你香芹妈在乎你，张亮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更主要的是，你有我这么一个爹，以后嫁人会拖累你的。哪怕我死了，没有了我这个负担，但是人家知道你是个孤儿后，也会对你有看法的！但是，你香芹妈不一样啊，她不一样……你懂吗？” 那刻，我想说什么反驳的话。 但是，当我看到父亲那微微湿润的目光时，却将所有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他是在乎我的，在乎的连以后的事情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早恋的危害，更知道我不喜欢听那些话，但是，他还是想说，更想得到我稳妥的答复。 “好了，我也没说什么绝情的话啊……”我稍显温柔的说。 “呵呵，当然，现在还是要好好学习的，以后啊常去看看你香芹妈，好不好？” “嗯，知道了，那个苏烟找我有事儿，我出去趟。”我迫不及待的说。 “行，早点儿回来啊。”父亲嘱咐说。 “嗯，知道了。”我说着，就走出了家门。 走在门外的下路上，想着父亲那些话，便不由自主的想到陆厉。 如果让他知道我喜欢的是陆厉，他一定会非常的激动。 他当兵就是在南云省当的兵，还参加过很多次的缉毒活动，如果让他知道我爱的人是个毒枭，他可能打断我的腿也说不准。 可是，我就是那么的在乎陆厉。 近乎病态的一种执着， 就像是张亮喜欢我一般的固执的喜欢。 踏上柏油路的时候，脑子瞬间又清醒过来——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苏烟要紧。 赶紧打上一个出租车后，立刻奔向魏子洲的住处。 & 魏子洲的小区门口向南，当出租车通过十字路口拐进那条东西路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小区门口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薛小桐和董小爱！ 但是，她们为什么是从里面向外走！？ 目光再看向不远处的路边，赫然就是那辆红色的奥迪A4！ “师傅，你停停……”我忽然喊住，但是，马上又想到如此近的距离，出租车停车的话，绝对会引起她们的注意，赶忙改口说：“不不不，继续往前开，开过去后掉头！” 司机一脸不解，但是仍旧是照着我说的做。 当车辆通过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看到薛小桐的表情无比的冷漠和平淡，那是一种死一般的冷寂！！ 而旁边董小爱的眼神则透着一种得逞般的喜悦，嘴角勾着坏笑的正对薛小桐说着什么！ 跑出很远一段距离后，司机问：“现在掉头吗？” “对，掉头……”我说。 当掉头再一次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她俩都进了车里面，但是，车没有向前走，而是向后慢慢的倒退。而且，还是董小爱在开车。 她俩这是搞什么？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司机师傅不解的问。 “前面路口，右拐停下。”我赶紧说。 司机将车停下后，我赶紧付钱下车。 …… 下车后，便溜进了路口拐角处的绿化带里，而后，小心翼翼的去观察。 发现她俩在小区不远处的地方停下车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她们在干什么？ 商量事情，还是在等我？ 我持续的观察了十分钟后，她们仍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看看手表，已经五点半了，可是手机在薛小桐那儿，也没办法联系他俩啊！ 看到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便也等不及了！ 溜出绿化带，整理整理自己的裙子，便故作镇定的拐弯向着小区门口走去。 当我刚拐过弯来的时候，那辆红色的奥迪车突然就动了！ 她们果然是在等我！ 她们怕我提前来通风报信，所以，很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 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不是我多疑，也不是我心里有鬼，而是我刚才确实看到她俩从小区里面走出来啊！ 想到魏子洲家是一楼，再想到薛小桐那会失望无比、愤恨的无比冷寂的眼神，我心里就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 当我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薛小桐那红色的A4也停在了身边。 “砰”的一声，车门打开后，她从车上拎着两瓶红酒下来，一脸“惊奇”的看着我说：“哎呀，这么巧啊？呵呵……” 她当真是个干演员的好材料，那会明明就是愤恨至极、心如死灰的模样，此刻却还能笑灼颜开！？ 她的脸，天生就会演戏吗？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怎么了？”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手机呢……”我实在是没有她那种演技，说话都有些不正常的紧张。 “哦，在这！”她从包包里拿出我的手机后，递给我说：“他俩没给你打电话，但是，有个叫苏晴的给你打过电话，我没接。呵呵……苏晴应该就是苏烟的姐姐吧？” “对……”我看着她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她究竟是受到了何等的伤害才会让她这般的演技大爆发！？ “哦，那她一定是担心苏烟了，呵呵，不过你放心……”她说着，靠近两步挽住我胳膊说：“只要你今天晚上好好表现，我绝对会让龙哥放了苏烟的，嗯？”她说着，很是狡猾且妖媚的看了我一眼。 “你…你到底让我怎么配合？”我看着她问。 那刻，心里很想戳穿她，可是，根本不敢戳穿、根本不敢说实话！ 我不敢说我刚才见到她从里面出来，我不敢打草惊蛇！ “小爱，你先回去吧！”她转头冲董小爱吩咐一声后，回过身“温柔”的拉着我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笑着说：“不知道怎么配合吗？那我就教你一遍，你可要仔细听好了……” . . . 谢谢A_日出的打赏，谢谢！ 139：进门 “我教你一遍，你可要仔细听好了……首先，在心态上，为了苏烟的安全，你要全力的配合我，懂吗？”我邪邪的盯了我一眼。 “知道……”我说。 她停下脚步，往魏子洲家的后窗看了一眼，我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站在她目视的地方，刚好能看到魏子洲家的卧室！ “瞎看什么！？认真听我说话！”她有些严厉的说。 “你说……”我赶忙转回头来，心里更加激动——她一定都知道了——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如果你不配合我，苏烟一整个暑假都会躺在床上。其次，我也认真的想了一下，忽然发现你跟魏子洲和张扬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你们之间一定有我不知道或者没有接触过的秘密，对吗？”她很仔细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仿佛想从我的眼睛里发现什么。 我尝试掩饰，可是此刻如此激动的状态下，根本就掩饰不住的惊慌。 我不是胆小，而是真的担心现在的薛小桐。如果她知道魏子洲跟张扬之间的关系，那么迎接我们的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 魏子洲已经专心当模特了，他在县城里的势力也早已经不复存在！ 而苏烟虽然有些实力，可是跟薛小桐相比差的太远了，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才知道苏烟当“老大”的想法是多么的正确，如果不当老大，那么未来的日子里绝对会被薛小桐欺负的抬不起头来。 “你神色怎么这么慌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仿佛发现什么似的问。 “我刚来，我，我是担心苏烟，你一定会保证苏烟的安全，对吗？”我转移目标的说。不敢让她知道我内心此刻的澎湃和激动。 “我说了，只要你配合好我，我绝对会让苏烟很安全很安全！” “我配合！” “真是个榆木脑袋！”她很是不爽的盯了我一眼，但是，仿佛觉得我还有用处，便又伪装出一副友好的模样说：“我知道你跟他们的关系不简单，比跟我的关系要亲近很多。所以，今天晚上一定要咱俩一起出现！但是，我知道，如果没有魏子洲和张扬的同意，你肯定不可能带着我去的！” “不，不一定啊……他俩或许以为咱们两个的关系很好，我可以装作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的。就像是你上午说过的那样。” “不……”她忽然改口了。 那刻，我更加确信她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如果她没有发现那些秘密，那么她会自恋的认为我跟魏子洲和张扬没有那么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她的认知里——我是跟魏子洲和张扬一起欺骗她的人。 “莫菲，现在不一样了……”她眼神中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奸诈的神色，但是，转瞬即逝，而后“和颜悦色”的看着我说：“我知道我在他们心里没你重要，所以，一进门就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你觉得——我们是假装在门口碰到的怎么样？” “好……” “呵呵，那就假装我们在小区门口碰到，然后，一起来到了这里。不过，这只是开始，更主要的是进了魏子洲家之后，你要表现的正常一点。知道吗？” “什么叫正常一点？” “就是冷落我……不喜欢我……甚至，对了，你要…你要……”她眼珠子吊起来，露着白眼的思索了一番后，诡笑说：“……你要欺负我！在他们面前欺负我。” “不……这，这我做不到。” “不，你可以的，因为，如果你不欺负我的话，我就去欺负苏烟！说吧……你选择欺负我，还是欺负苏烟？”她一脸无辜状的看着我，呵呵一笑说：“嘻嘻，是不是我比较好欺负啊？你放心，进去后我会主动找茬的！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吗？你就顺着我找茬的事儿来对付我就行！听懂了吗？” 我当然听懂了，但是，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意思是要干什么！ “你到底听懂没有？！”薛小桐厉声的盯着我问。 “你，你先给龙哥打个电话啊，我想听听苏烟的声音！”我说。 如果苏烟不正常，那么我不但不会配合她，还会在第一时间报警！ 那会在父亲家的时候，我有想过告诉张警官，但是那样的代价太大了！ 因为，一旦报警，苏烟虽然会解救出来，但是，张警官肯定会纠察的更多。也必然会跟薛小桐决裂。到时候，张扬的处境就更糟糕了！ 这还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薛小桐那会并不知道魏子洲跟张扬的秘密，现在她知道后，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她极有可能将黑手伸向苏烟！ 所以，如果电话里苏烟有一丝的不正常，我就要立即报警！ “接通了！”薛小桐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脸笑意的说：“龙哥，苏烟呢？让她接电话……给你！”她说着将手机递过来。 “喂，苏烟！”我赶忙招呼。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没事儿。”苏烟很正常的说。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也顿时安稳了很多。 “他们，他们没动你吧？”我问。 “他们敢吗？我说了，我是云飞曾经的领台一姐！他们谁敢动我，也不打听打听我苏烟是谁！哼！” “少特马的吹牛！”电话里传来一阵爆粗的声音。显然，她是不想让我担心。 “好了好了……”苏烟声音立刻小下来的说：“莫菲，你问问薛小桐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玩就明里玩，别搞这种东西！” “你好好的就行，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啊切！不行你就去找我姐知道吗？我姐有办法，她认识的人多！你们都白搭的！”苏烟说。 “行了，真啰嗦。”薛小桐一把接过电话，鄙视的挂断电话说：“她姐姐不就是那个从良的苏晴吗？呵……当我没打听过似的。你们这些人的人际关系，我可是一清二楚！走吧……”她说着，直接往前走去。 我赶紧跟上。 看着她那俏皮的背影，感觉她真是只狡猾的蛇蝎。 十七岁就这么多心计，这么会演戏，那她长大了得奸诈成何等模样！？ “快点儿啊！磨蹭什么？”她回头很不乐意的说。 我赶紧跟上去，看着她微笑的脸，却依旧没有搞懂她要做什么…… & 踏进单元门的时候，她又一次转身提醒我说：“记住，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没忘。” “没忘就再说一遍。”她不放心的问。 “我跟你是在门口碰见的。然后，进去之后，我找机会刺激你，激怒你……”我说。 “对，很好。一定要记住，苏烟这个暑假究竟是躺着过，还是站着过，一切都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知道吗？还有，你表现的过假也不行，一定要真实。哼……”她说着，直接踏上一楼的台阶，砰砰砰的敲响了门。 没人开门的时候，转头看着我说：“你钥匙呢？” “我……”我想说我没带。 但是，话没说完的时候，她却直接拿过了我的包，从里面直接找出了一大串钥匙说：“说吧……哪个，如果你不说，我挨个试！” “这个……”我指了指那把古铜色的老式房门门钥匙。 她挑出来后，直接打开了门，里面的音乐声当即就传了出来！ 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我就觉得这两个男人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他俩确实是久未见面的干柴烈火，但是，他们怎么能忘了在宏仁县单相思半年的薛小桐呢？她早就对张扬望眼欲穿了啊！ “莫菲……”她轻轻的肘了我一下，眼神闪过一丝阴的说：“你喊，喊张扬……” 屋内震耳欲聋的声音，他俩根本就听不到我们开门的声音！ 看到那大敞着的卧室门口，我竟不敢走过去…… “张扬……”我喊了一声。 “大点儿声……”她无比阴沉的斜视着我说。 “张扬！！”我大喊一声。 “谁啊！”张扬听到声音后，直接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而且，跑出来的时候，竟然只穿着一件三角！？ “你啊……”张扬不以为意的看了我一眼，转头看向薛小桐时，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哎呀！羞死人了啦！”薛小桐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这就开始演上了……？ 140：配合演出 张扬见到薛小桐捂住脸的时候，直接转身跑回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卧室门关闭后，声音顿时就小了下来。 薛小桐也不吵了，手慢慢从脸上放下来，转头盯着我问：“你怎么不骂我？” “这你让我骂什么？”我一脸白痴的看着她。 “甭在我面前装，我知道你恶心我恶心的要命，你看我这么样的撒娇，为什么不骂我装啊？为什么不说我恶习啊？”她很认真且严肃的质问我。 “这……” “记住，我要你完全表露你的内心，我知道你恶心我、憎恶我、嫌弃我！你要真实的给我表现出来！你懂吗？如果不懂的话，就好好想想苏烟。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我现在就让龙哥踹断苏烟几根肋骨！”她跟个恶魔之女似的盯着我说。 那刻，我才知道变态原来就是她这样子！ “别给龙哥打电话，我会照你说的做……”我赶忙说。 “哼……最好做的聪明点！”她说着，转身走到一边将拎来的两瓶红酒放到桌上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了红酒起子开始起红酒。 “啪”的一声，卧室门开了。 张扬穿了T恤和大裤衩，一脸不解的走了过来，“你俩一起来的？” “哦……我，我在门口碰见薛小桐的。”我配合着撒谎说。 “对，”薛小桐一边开红酒一边说：“今晚我叫你跟子州去吃饭，你们两个也不去。我猜这会你跟魏子洲应该回家了，就直接过来了，看，我还带了红酒给你们解乏呢。” 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当即明白她是让我骂她，赶忙一脸不屑的说：“谁稀罕喝你的红酒。” 说实话，骂她的时候，整个状态倒是挺自然的。 “我，我又没让你喝……”她很娇羞的低声说。 “你让我喝我也不喝！”我说。 张扬见状，立刻狐疑的问：“你们两个搞什么呢？” “没搞什么啊？”薛小桐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拎着酒瓶举到张扬面前说：“你尝尝，这酒可是人家从法国亲自带回来送给我爸的呢！好像一次只能带两瓶！” “是吗……”张扬看着不断献殷勤的薛小桐，很是不舒服，但是仍旧在努力的克制着。 “魏子洲呢？我去看看他……”我说着，就要去魏子洲的房间。 魏子洲处事谨慎，只要我跟魏子洲说一声，他绝对会知道我跟薛小桐是在演戏。 “莫菲你站住！”薛小桐当即喊住了我！ “怎么了？”我转头。 “张扬刚从里面出来呢！你进去合适吗？”她不屑的看着我说。 “我看看魏子洲有没有在里面不行吗？”我盯着她说。 “魏子洲没在家的。”张扬好奇的看着我说。 薛小桐显然没有吃惊的表情，但是，我却吃惊了！ 魏子洲不在家？ 我不由分说的跑到卧室门口，直接推开卧室门，发现他真的不在家！ 怎么回事？ 难道我猜错了吗？ 再看看卧室的窗户。窗户大敞着，窗帘也没拉上，而且，刚才进门，张扬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的光也十分充足，根本就没有拉窗帘！ 那么…… 那么说，我真的多心了吗？ 难道薛小桐今天还有别的目的？ “魏子洲呢？”我转头问。 “中午吃完饭我们就分开了，他说火哥找他有点儿事，可能是去赌场帮个小忙。然后……”张扬转头看了一眼薛小桐后，低声说：“……然后，顺便买点儿吃的喝的，晚上我们聚聚。” “我也要参加！”薛小桐立刻说。 张扬转头看了看窗漫上的黑夜，想拒绝但是又不好找借口，扫了扫头皮说：“行，不过，你要老实一点儿，知道吗？” “哦……我肯定老实。”薛小桐故作娇滴滴的模样。 看到薛小桐那撒娇卖萌的样子，我更疑惑了。 魏子洲一下午都没在家啊？ 那么我所猜测的薛小桐偷看到他俩不雅的那一幕，是不是我真的多想了？ 薛小桐让我骂她，是不是想在张扬面前示弱、装可怜？ 就像现在这样，展现我的粗暴，突出她的娇羞？ 这样一想，心里不自觉的就轻松了很多。 可是，她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莫菲，你眼睛滴溜溜的想什么呢？”张扬一脸不解的问。 “哦，没什么啊……那个，魏子洲几点回来啊？要不，今天晚上你们聚，我回家吧？我爸找我还有事儿。”我说。 “你别走啊。”薛小桐靠过来说。 “我回家你管的着啊？你是谁啊你管我？”我生气的看着她说。 “呵呵，苏烟啊……”她故意提苏烟激我，明显是不想让我走的说：“是不是约了苏烟啊？” “行了你！瞧你那恶心的样儿，我就是不乐意看见你！”我说着，转身走向厨房。 薛小桐要追过来的时候，张扬拦住她问：“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前段时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你俩关系挺好的吗？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 “哎呀……”薛小桐娇滴滴的说：“这，这都半年多了，我一直给莫菲道歉，但是她一点儿都不领情呢。” 这家伙，竟然将责任推到了我身上。 “张扬……”魏子洲的声音忽然传来，我便转身走了出去。 “你回来了？”我跑过去，接过魏子洲手里的东西时，冲他使了个眼色。 但是，那个眼神他根本没领悟，因为他看到了他最讨厌的薛小桐时，领悟力就会变的很低。 而且，魏子洲根本就不会装，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要是他会装的话，上次在省会他也不会动手打张扬。 不过，因为他知道我断腿的事情，也跟我商定好，在他们出国前好好的将薛小桐蒙在鼓里。所以，此刻他也是努力故作镇定。 “你来干什么……”他上前两步，还算客气的说。 “子州……”张扬冲他使了个眼色，同样示意他不要激动。 “呵，我来干什么？”她笑着反问魏子洲。 141：糟了 “呵，我来干什么？我来找张扬啊！”薛小桐故意恶心人的噘嘴笑着说。 “哦，你俩确实挺长时间不见了，想是应该的……”魏子洲淡漠的拎着另一包东西走到旁边的沙发前坐下，一边开着里面的食品一边冷笑着说：“张扬，要不你跟薛小桐出去吃吧？我跟莫菲好好叙叙旧。” 魏子洲明显是不想看到薛小桐在他面前秀恩爱。 “凭什么让我们出去啊？你跟莫菲出去不行吗？”薛小桐娇嗔着说。 “……”魏子洲脸色微微一变，但是没有说话。 “子州……”我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但是，刚推完，薛小桐就“咳咳”了两声提醒我！ 听到她提醒我的时候，我想装作不知道，但是，脑海里一想到苏烟的时候，我就又忍不住的装作生气的样子瞪着她说：“这是我跟子州的家，我们不欢迎你，你走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们干嘛对我那么多意见嘛……”薛小桐仿佛想好了台词似的凑过来说：“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好，但是，我现在都改了，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跟张扬一起恋爱，我只想跟他早一点结婚，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待我。” “别假惺惺了好吗？”我又开口“骂”到。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生气了，子州，你都买的什么啊？我们一起吃。”张扬凑过来打圆场的说。 “就是就是！我看看你都买了什么。”薛小桐说着也凑过来，看到一听罐装啤酒时，赶忙抽出一瓶夸张的说：“哎呀，这是不是子州最喜欢的牌子啊？子州，我以后买给你喝好不好？来，我给你开！” 说毕，竟然直接将瓶口对准魏子洲，吱啦一声就掀开拉环！ “哗啦”一声，啤酒直接喷了魏子洲一脸！ “妈的……”魏子洲低声骂了一句后，死死的盯着薛小桐。但是，想到我们先前的约定，又不得不慢慢的低下头。手攥的死死的。 “小桐，你搞什么啊？”张扬有些不爽的看着她说。 “我，我是不小心嘛……要不你们喝红酒吧！我带来的红酒真的很不错的！”她说着，赶忙走到一边去拿自己的红酒。 倒了一口杯红酒递给魏子洲说：“这红酒非常好，你尝尝。” 魏子洲擦完脸上的啤酒沫后，忍着性子的伸手接过了红酒。 “张扬，你的！”她将另一杯给了张扬。 张扬看了看子州，见他接过去后，自己也接了过去。 她又倒了两杯分给我，自己拿着一杯敬张扬说：“来，我们两个喝一杯，知道吗？半年没见你，我想死你了……” “是吗？”张扬说。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魏子洲。 “当然了，你不想我吗？”她反问。 “想……呵，当然想。”张扬尬笑着说。 “那你亲亲我好不好？”薛小桐忽然说。 张扬一愣，又看了魏子洲一眼，笑着说：“别这样，咱们喝酒。” “你就亲我一下嘛……”薛小桐撒娇的说。 “你别恶心人行吗？”我赶忙打住。也是在完成薛小桐交给我的任务。 “张扬，莫菲总是欺负我呢……”她又撅着嘴说。 “莫菲……你别这样。”张扬看了我一眼说。 我也不想这样啊！ 但是，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薛小桐到底是玩的哪儿一处！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不想跟她接吻的，所以直接喷了一句 “莫菲，你怎么了嘛……”薛小桐转头，很有深意的看着我。 看到她那恶心的目光，我很清楚她是想让我骂她， 索性，死瞪着她说：“你说你怎么了？你刚才明明就是故意喷魏子洲的！你到底按了什么心眼？还有，这么多人在，你亲什么亲，从小到大你没少亲嘴吧？当着我们的面儿，你别这么恶心人行吗？假惺惺的真讨厌！” “张扬……你看看她……”薛小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无辜的抓着张扬的胳膊来求救？ “莫菲，你别说了。”张扬控制着局面说。 “就是，张扬都不让你说了，你还说。张扬，谢谢你……”薛小桐说着，直接在张扬脸上亲了一下。 “恶心……”我又低声骂了句。 “我还恶心你呢，哼……”薛小桐撒娇的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小口。 而一边的魏子洲低垂着目光，看着桌上买来的食物，一句话都没说。应该也是不敢说，生怕一说就控制不住的发火。 我们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有薛小桐在，我们三个肯定不会表现的太直接，什么心里话都不会说出来。 但是，薛小桐不一样，她是有目的的。 喝完第一瓶红酒后，她又打开了第二瓶，“来，子州哥，我再给你倒一杯。” “我不喝了……”魏子洲轻声说。 “哎呀！喝一杯嘛！”薛小桐弯身过去夺酒杯，而另一只手，明显就是故意的往魏子洲身上一挥！ 红酒，直接洒了魏子洲一身。 “薛小桐，你到底搞什么！？” 这次不等我装模作样发火的，张扬却控制不住了！ “你，你吓着我了啦……”薛小桐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说：“我是好心好意的给魏子洲倒酒嘛……” “你……”张扬生气，但是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激动。 “我没事儿……”魏子洲努力的控制着性子说。 “子州都说没事儿了，来，莫菲我给你倒酒。”她拿着酒瓶赶忙给我倒了一杯。 刚倒满，身子要直起来的手，却故作摔倒装的将酒瓶又一次的往魏子洲那一挥！ 哗啦一声，魏子洲又被他洒了一身酒，连旁边的沙发都染红了！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我喝醉了，我喝醉了……莫菲你别生气，你不会拿红酒泼我吧？嗯？你不会拿红酒泼我吧？” 拿红酒泼她？ 这是暗示我泼她吗？ 这…… “莫菲，你千万不要拿红酒泼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脸“惊慌”的看着我。 “是，你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是有意的！”我说着，端起酒杯站起来，一杯就泼在了她的脸上！ “啊！！”她尖叫着，原地跳脚！ “张扬，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的衣服都脏了，怎么办啊？”她一脸委屈，简直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莫菲，你……”张扬忽然转头，用责怪的目光盯着我。 那刻，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陪我去换件衣服好不好，我里面的内衣都湿透了……好难受呢。”薛小桐哭诉着说。 魏子洲一脸冷肃的盯着她，被连泼三次酒后，此刻却为了张扬，硬是没有说一句话。 而张扬见到薛小桐一身红酒时，也是一脸懵逼的不知道怎么办…… “哎呀，浑身都湿了，莫菲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不就是来玩嘛！你简直就是要赶我走嘛……”薛小桐说。 赶她走？ 她要我赶她走？ “对！我就是想让你滚，你真他妈的贱人！一次次的找事儿，我不让你滚你在这儿都能翻天了你！最好立马给我滚蛋！立马滚！”我恶狠狠的大声骂道。 魏子洲听我这么骂，稍微舒服一点的拿过旁边的手巾擦着身上的红酒，那冷寂的眼神也缓和了不少。 张扬见状，直接打住的说：“好了好了，你这样也不能继续了，我送你回去……” “嗯……”薛小桐很是委屈的应了一声。 随即，转身要走时，目光从我身上不经意的掠过。 当我看到她那得逞般的目光时，心头忽然咯噔一下！ 糟了！ 她…… 原来她…… 142：中计 “砰”的一声时，我彻底的惊醒过来。 “你刚才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跟薛小桐闹别扭了？”魏子洲见他们走后，喝了口啤酒后，很是不解的问。 “我……”我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脑海里不断的想着这一切，越想越害怕！ “不过，你那会骂薛小桐骂的有点儿不自然，不像是你的来牌呢。”魏子洲见我一脸不正常时皱着眉头问。 “不行！不行！”我来不及解释的立刻冲了出去！ 她肯定是故意让我惹怒她的啊！ 她就是让我骂她、泼她，故意的让今晚的聚会泡汤，然后让张扬领着她走的！！ 激动的跑出楼道，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魏子洲跟着我跑出来，见我四处张望时，大声质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扬！张扬有危险！”我来不及解释的，撒腿就往大门口跑。 当我们追到大门口的时候，只见一辆大号商务越野车砰的一声关闭车门后，快速的驶离！ 前后不过才一分多钟的时间，他们不可能离开这么快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薛小桐和张扬就在那辆商务面包车上！ 而且，极有可能是薛小桐找人将张扬押上去的！ “怎么了？张扬呢？他们怎么走的这么快！？”魏子洲看着远去的那辆车，一脸不解的说：“那是谁的车？” “完了……”我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魏子洲见状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把将我拽起来，“告诉我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们被薛小桐耍了，我刚才是被她逼着冲她发火啊！”我解释，却感觉自己解释的那么无力。 “你到底在说什么？”魏子洲一头雾水的说。 “薛小桐逼我啊！她让我冲她发火，她今天就是故意来搅局的！”我努力的解释。 见他一脸雾水，刚要再解释的时候，手中的电话忽然响了。 我以为是薛小桐，可是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苏晴。 “子州，你赶紧联系张扬！”我嘱咐后，立刻接通苏晴的电话，“喂，苏晴。” “莫菲，苏烟跟你在一块儿吗？为什么她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出事儿了！”我说着，赶忙跟她解释了今天所有的经过…… 旁边魏子洲没有打通电话后，便在一边耐心的听着我的解释。 “……事情就是这样，刚开始我没有反应过来薛小桐的目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她就是故意搅局并带走张扬的！”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苏烟的情况，她现在有没有危险？薛小桐把她关在哪里了？” “龙哥！薛小桐让一个叫龙哥的人看管着她？不过，你放心，那会我们通过电话，薛小桐威胁我的事情，我也照着做了，她的目标不是苏烟，所以，苏烟不会有事儿的！你放心！”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现在就去找你！”苏烟激动的说。 “我在魏子洲的住处！XXX路的XX小区。”我赶忙告诉她地址。 挂断电话后，我简直就不敢再看魏子洲的脸。 感觉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根本就给我不了我思索的时间， 现在苏烟别抓走了，张扬也找不到了。 该怎么办？ “这个薛小桐！！她怎么会知道我跟张扬的秘密！？她不可能知道的啊！？”魏子洲忍不住的大声质问我。 “不是我说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说的啊！” “今天上午呢？苏烟不是今天上午被抓走的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知道张扬不见了你着急，但是你不要把火发在我身上好吗？我手机被薛小桐带走了，你刚回国，电话号码是新号，我根本就没记住！付香芹和张警官都来了，他们在我也走不了！而且，如果不是付香芹赶来，我早就被薛小桐带着走了！” “这！你这到底是弄的什么事儿啊？那个贱婢呢？薛小桐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魏子洲一脸激动，气的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下午！她让我晚上的时候跟你小区门口碰面，但是我担心她使诈，就早点儿赶了过来，但是却发现她早就来了！！我赶过来的时候，还发现她特备的异常！” 我说着，便将下午看到的怪异一幕告诉他，“……肯定是她在窗户底下发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之后才知道的！否则，她不可能知道的啊！” “……”魏子洲听后，立刻陷入了沉思中，半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电话，一定是的！” “什么电话？” “今天下午4点左右，我在火哥那里忙完之后，便去超市买东西。那会我给张扬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我们聊到了未来。电话里张扬说，要不就直接跟薛小桐摊牌，说我们反正马上都要出国了，她知道都无所谓！可是，我阻止他那么说，因为我考虑到了你还在宏仁上学！……张扬听后，也回过神，而后又数落薛小桐的种种不是，说过够了这种日子，等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将父母接到别的城市，不让他们再受薛小桐父亲的安排之类的！” “哎呀！肯定是那个电话！肯定是啊！不用说薛小桐那么狡猾的人了，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被玩儿了啊！”我内心焦躁的说。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火哥！”魏子洲说着立刻就要出发。 “等等，苏晴马上就来了，她来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啊！”我拉住他的手说。 “我等不及了！”魏子洲甩开我的手后，立刻打上了一辆出租车。 “你去哪儿啊！？张扬不见了，你再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办？”我拉着车窗户说。 “我去找火哥！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不回来，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火哥是豹爷的人啊！他不靠谱的吧！？”我提醒说。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离开宏仁县这么长时间，也不在豹爷的团体里面干了，以前的那些弟兄很长时间不联系，这么突然联系，他们不一定会帮忙的！好了，我先去找他，你们老实点儿。师傅，走，去金海娱乐城！快！”魏子洲转头对出租车司机师傅说。 看着出租车快速驶离，我的心跟着悬了起来。 薛小桐不会真的痛下杀手吧？ 可是，如果换做我是薛小桐，我最恨的人不会是张扬，而会是魏子洲啊！ 是魏子洲抢了她的男人！ 她不是更应该恨魏子洲吗？为什么要将张扬担心？ 对了…… 想到魏子洲那么担心的样子，我忽然又一次体会到了薛小桐的恐怖！ 她，她一定是想利用魏子洲来好好的折磨张扬！ 同时，也利用魏子洲来折磨张扬！ 她从来不会放过一个人，她会将所有对不起她的人都虐一边！ 魏子洲不是爱张扬吗？ 那她就一点点的折磨张扬，让魏子洲痛不欲死！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一定不能乱想，一定要清醒啊！ 可是，为什么我越想越觉得现在就是在往那个方面发展的？ 想到她身边还有另一个病态董小爱，再想到她还有精神病证明，心里更担心了！ “莫菲！！”远处苏晴从出租车上下来后，立刻跑了过来。 只是，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男人。 模样很一般，但是目光却很是呆滞的男人…… 143：城南游戏厅 前段时间就听说苏晴谈恋爱了，据说是个老实男人，但是她从来没让我和苏烟见过。 今天见到后，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人有点儿愚钝。 苏晴看到我看着那个男的有些愣神，却顾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抓住我的手，很是小声的问：“你说的那个龙哥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看着很年轻，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你也没听说过吗？”我见她低声时，同样低声的问。 她一脸焦急的转过头，看着那个男人说：“郭峰，你先回去吧……你看到了，我是来找她的，不是什么别的男人。” 那男人“嗯”了一声后，挠了挠后脑勺问：“那…那你几点回家，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苏晴催促说。 男人忽然伸出手来，一脸坦然的说：“我来的急，没带钱，你给我打车钱吧……” 苏晴赶忙从包里拿出钱包，找出一张一百元，递给他说：“快去吧。” 男人接过钱后，一句话也没说的，转身便走了。 “那是你男朋友吗？”我问。 苏晴脸一红，“嗯，挺…挺老实的男人。” “我看着怎么一点儿都不老实。”我看着男人的背影说。 如果一个男人真正老实的话，怎么可能毫不遮掩的跟女人要钱？ “好了，现在薛小桐让你做的事情你也做了，赶紧给她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已经将苏烟放了！”苏晴焦急的说。 我听后，便赶忙拿出手机给薛小桐打电话。 苏晴说的没错，薛小桐让我做的事情，我也照做了，而且她之所以利用苏烟，完全是因为张扬和魏子洲。 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肯定没有理由再控制苏烟啊！ “喂？”薛小桐很是轻快的接起电话。 我看着漫上来的夜色，心情却无比压抑，“苏烟呢？” “呵呵，这有意思，苏烟重要还是你的张扬重要啊？你上来问苏烟，怎么不问张扬啊？呵呵呵呵……”薛小桐笑着说。 听到那笑声，简直让人想抓狂，“小桐，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这只是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儿而已！” “你得寸进尺！！”我愤怒的骂了一声。 “呵呵……别激动嘛！激动什么……” “张扬呢？张扬在哪儿？”我问。 “张扬我怎么知道，他把我送上车后，就不见了。哈哈哈哈！”薛小桐万分开心的说。是阴谋得逞后的开心。 苏晴在旁边听不下去的直接拿过手机，“薛小桐，我是苏晴！苏烟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苏晴啊……呵呵，我听说过你哦……不过，苏烟欺负董小爱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当初两万块钱还没借给小爱呢，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商量商量，四万块钱怎么样？” “你……四万！？我上哪儿给你找四万？我所有的钱都投在服装店上了，我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啊！” “骗谁呢……你干了那么多年，手头上怎么可能没钱？呵……凑够了四万块钱再给我打电话吧！不，让莫菲直接给董小爱打电话！好了，我这里呢还有点儿事儿，就不奉陪了哈！”薛小桐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晴慢慢放下手机，心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那还有钱，要不我去取钱？”我说。我手头上还有十二万。现在父亲的病情比较稳定，可以取出来应急。 苏晴摇摇头说：“不行，你不懂道儿上的事儿，我们如果取钱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真不如凑点儿钱找个跟厉害的角色帮我们……只是，薛小桐家跟豹爷有联系，在这个宏仁县找到一个能跟豹爷旗鼓相当的人真的太难了……” “那怎么办？”我很是郁闷的皱紧了眉头。 感觉，薛小桐这混蛋实在是卑鄙的厉害，而且所有的事情都一气呵成，显然不是干过一次坏事儿，很有经验了。 “魏子洲呢？魏子洲应该有办法的！他认识人多！”苏晴说。 “魏子洲去找火哥了，他想让火哥想办法！”我说。 她听到火哥两字后，脸上更是焦急的说：“火哥那人我了解，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感觉火哥挺好的啊……”我说。 曾经见过几次面，还说过几次话。 第一次在湖边见豹爷的时候，还是他送我和魏子洲回家的，感觉他挺为子州考虑的。 而且，现在赌场那边也是火哥在照顾着，今天下午子州还去帮过忙，如果火哥出马的话，应该可以搞定的。 “你们根本不了解火哥，我以前给豹爷当过情人，知道豹爷是双恋！火哥跟豹爷有不正当的关系。而且，当初火哥因为嫉妒魏子洲的父亲，还将魏子洲父亲搞进监狱弄死了。那都是我从豹爷身边偷听到的！”苏晴一脸认真的说。 “真的吗？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激动的说。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说了还有什么用？就算是以前告诉你们，你们也对抗不了火哥的啊！火哥和豹爷，只是看中了魏子洲在赌博上的天赋，只是利用魏子洲而已！如果我告诉魏子洲，他去报复的话，只可能有危险，不可能能到任何好处！”苏晴同样郁闷的说。 “这……”我很是郁闷的说不出话了。 看着夜色越浓，我们两人站在小区门口，一筹莫展。 “我给魏子洲打电话。”我说着便给魏子洲打过电话去。 现在能依赖的只有他了，毕竟在宏仁县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他又能力处理这些事情了。 也是在那刻，深深的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 作为一个女人，我们能依赖的资源太少，那刻真希望自己是个男人，去拉帮结派、去找几个过命的兄弟，一起去杀过去。 但是，弱小的我能做什么？ “莫菲。” “子州，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怎么办？”我焦急的说。 “你还在家吗？” “对，我跟苏晴都在这儿，她很担心苏烟的情况，刚才我给薛小桐打电话了，她说只要我按照她说的做，她就会放了苏烟，但是，她现在根本就不放，还问我们要四万块钱！” “这个王八蛋！”魏子洲痛骂一声。 “要不我们报警吧？”我说。 “不行！刚才火哥给薛小桐打电话了，薛小桐说如果我们报警的话，立刻打断张扬的腿！他是模特，如果打断他的腿，就是要了他的命！哪怕我们报警，薛小桐也能通过钱和关系摆平，找个替罪羔羊进去待上一阵就出来了。所以，我们坚决不能那么做！” “我想去拿钱先救出苏烟来，但是，苏晴不同意，说只要有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我说。 “……”魏子洲忽然沉默不语了。 “子州？”听到电话里一直没有声音，我轻轻喊了一声。 “呼……”他很是郁闷的呼出一口气，沉闷的说：“算了，我们先救苏烟吧。我那会已经打听到龙哥的地方了！那个龙哥是技校刚毕业的一个小子，性情很傲，软硬不吃的家伙！他一直想承接薛家在城南的开发项目的沙石料，所以才会那么讨好薛小桐的。” “那我要不要联系董小爱？那会薛小桐让我联系董小爱去送钱！”我说。 感觉，如果去的话，不能那么硬碰硬，必须要寻找一个突破口。 他沉思片刻说：“现在张扬那边不管说什么薛小桐都不听，我现在搞不懂她要做什么。但是，苏烟那边不同，苏烟没有那么深的恨意，我们先救苏烟把！具体怎么救，等我回去一起商量一下！你们等着我，我马上赶回去！” 话毕，便挂断了电话。 夏日闷热的风吹过来，让这夜显得无比漫长。 苏晴见我挂断电话一脸难堪的时候，也静静的没有说话。 “我们在这等着魏子洲，他已经打听到那个龙哥的位置了。”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说。 脑海中想到张扬，便觉得这几天肯定要弄的鸡飞狗跳了。 但是，现在很明显的事情是——薛小桐已经知道张扬跟魏子洲的特殊关系了——否则她不会扬言要断了张扬的腿。 对于一个曾经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女人来说，她的恨绝对会很强烈很强烈。付出的越多，恨也会越多。 曾以为会瞒过去，但是，没想到现在高二还没开始，就已经瞒不住了。 “莫菲，不行的话，下个学期我再找关系给你们换学校吧？你俩继续在一中的话，薛小桐不会饶了你们的。”苏晴在旁边说。 我摇摇头说：“这个以后再说吧……” 付香芹也说过转学的事情，但是，带上苏烟一起转学的难度一定很大吧！ 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可是魏子洲却仍旧是迟迟未来。 苏晴也有些等不及了，双手紧紧的攥着，无处安放。 “吱吱吱”的刹车声传来，三辆普通的面包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上来！”魏子洲在副驾驶的位置冲我们喊到。 我跟苏晴立刻跑了上去。 上了车，才发现面包车上已经有四个人了，看了眼后面的面包，应该也是满满的人。 “我们现在就去吗？要不要给董小爱打电话。”我问坐在副驾驶的魏子洲。 他回过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冷静，慢慢抬起眼看了一眼苏晴后，说：“让苏晴给董小爱打。” “给我号码。”苏晴转头跟我要号码。 “打通之后，问她地点，我看看董小爱是不是说实话。”魏子洲说。 苏晴给董小爱打过电话去说送钱。 董小爱咯咯的笑了一阵后，便让苏晴带上我去城南中学旁边的烂尾楼那。 魏子洲点了点头后，便挂断了电话。 “龙哥在那儿吗？”苏晴问。 魏子洲摇了摇头说：“不是一个地方，但是都是在城南。小五，开快点。” “洲哥，那咱们是去烂尾楼那，还是去城南游戏机厅？”开车的小五问。 “游戏厅，擒贼擒王，先抓住那个龙哥再说。”魏子洲眼中恨意尽显。 & 车直接开进了城南游戏机厅的后院。院里还摆着很多遗弃的老式游戏机。 “小五，告诉兄弟们都藏好，我进去找找那个龙哥，我手机给你们震动一下，你们就立刻冲进去。”魏子洲说着，便喊着我下了车。 苏晴要下来的时候，被魏子洲给撵了回去。 从后门踏进游戏机厅，里面开着空调，所以窗户都捂得很严实，一进去便感觉呛的要死。 “玩游戏啊？”一个纹身的服务生走上来问魏子洲。 “有赌博机吗？”魏子洲冷眼扫着周围的游戏机，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排机器上。 “有啊！来多少钱的？” “给我开五百块钱的老虎机。”魏子洲指着那一排老虎机说。 “哈哈！好！好！这就给你开！拿钱吧！”那瘦子高兴的从柜台拿过一把数码钥匙。 魏子洲递给他钱后，他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开了五百块钱。 “子州，咱们不是来找龙哥的吗？”我戳了戳正在专心玩老虎机的他。 他没有一丝反应，手在游戏按钮上是不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快动，一句话都没有回。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的时候，我是在是沉不住气了，但是，当我看到老虎机上原来500变成25000时，我忽然就惊到了！ “妈的…三倍呢？”魏子洲郁闷的骂了一句后，转头冲着柜台那边的的小伙子喊了声：“我不玩了，给我出钱吧！” 那小伙子点着烟，冲身边女孩使了个眼色后，乐呵呵的就走了过来，但是，看到25000那个数字的时候，眼神从惊奇立刻变成了愤怒！ “草你妈的！你他妈的赶在龙哥地头上耍炸！？你他妈的是不是不要命了！！” 那小子将烟头往地上使劲一砸，冷冷的指着魏子洲说！ “给钱……”魏子洲站起来低眸冷寂的盯着他。 “麻痹的，知不知道这场子谁的！龙哥的！！！你，你他妈的给我等着！”那人说着就跑向一个暗门，蹭蹭蹭的就跑到了楼上去。 144：烂尾楼 “那个龙哥你没见过吧？看着模样很凶的！”我见那人匆匆忙忙跑上去后，赶紧回头对子州说。 “什么龙哥……”魏子洲满脸不屑，那眼神也冷的要死，他是担心张扬担心的了不得。 只是，现在薛小桐那边一点儿风都没露出来，根本不知道薛小桐是要干什么，他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先帮着我救了苏烟再说。 “我今天上午见过他，我要不要回避？”我说。毕竟今天上午他也是想要抓我的，幸亏付香芹他们出现，我才没有受到伤害。 “你把头发散下来，还有……”他说着转身走到一个正玩游戏的小少年旁边，一把将他的帽子摘下来后，给我戴在了头上，那少年回过头刚要吵的时候，却忽然闭嘴了。 “怎么？”魏子洲回头冷瞪了他一眼。 “魏…魏爷啊……”那玩老虎机的少年，看见魏子洲的样貌后，很是崇拜似的。 “这东西不是你那么玩儿的，要记住，是你在玩老虎机，别让老虎机把你玩儿了……”魏子洲看了一眼少年玩的老虎机后，低声说。 “哦……哦……”少年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看了看我头上的帽子，便没有再说话。 “我当时谁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暗门传来。 我将帽檐拉了一下，便看到龙哥那两条修长的腿，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而后，魏子洲漫不经心的拿着手机，按出了一个号码。他是在给小五打电话，让他带人进来。 “魏爷啊！呵呵……”龙哥走进后，笑着喊了一声。身后呼啦啦的站上来了七八个小青年。 那刻我才知道，道儿上原来称呼魏子洲都叫魏爷。 “你就是阿龙？”魏子洲声音冷淡的说。 “龙哥，就是他，你看到没！两万五，这家伙明显就是破了咱们的电子码！他肯定是做了手脚！”那会那个小罗罗激动的说。 “滚一边儿去！懂个屁！”龙哥呵斥一声后，又靠近两步说：“魏爷，道儿上都知道你是赌神，哈哈，今天怎么跑我这儿来砸场子了？我这小地方可容不了你这么大个神呐！你看这两万五，咱是不是让让啊……” “两万五我不要了，我跟你要个人。”魏子洲直截了当的说。 “哦？谁？”龙哥一听不要钱，立刻高兴了。 “一个女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魏子洲说着，轻轻的抽出一根烟。 “哦，这…这有点儿难办啊……”那龙哥立刻掏出火机来，要给魏子洲点烟。 魏子洲用手轻轻一挡，自个儿点上烟说：“放不放？” “对不起，真不能放……您说您跟谁过不去不行，非要跟薛小桐过不去。魏爷啊……您可别让我难过，我这手底下这么多人，光靠这游戏厅也养活不了啊……呵呵。”龙哥嘴上虽然客气，但是话里是半句都不让。 “洲哥！”小五推开后院门后，带着苏晴一大帮人，轰隆隆的赶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龙哥的手下立刻火大了。 “滚！”小五指着那人大声呵斥一句。 “住手！”龙哥大喊一声，转身很是献媚的说：“魏爷，您这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魏子洲向前两步，直视着他，冷冷的说：“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儿要办，你动作快点儿……我知道人就被你关在旁边那个烂尾楼里。” 龙哥眼睛忽然一亮，诡笑着往旁边一撇头的时候，才看见戴帽子的我，“哦……原来是你啊……呵。” 魏子洲有点儿烦了，皱着眉头盯着嬉皮笑脸的龙哥说：“你他妈的再笑一个我看看？” “呵呵……魏——” “——哐！”的一脚！ 魏子洲那大长腿，哐一脚就踹在了龙哥肚子上！ “龟毛都他妈的没长齐，在我面前装什么B！？”魏子洲很是反感的扔掉烟头，踩着龙哥的头发，将他脸抬起来死盯着他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老子真的还有更要紧的事儿，你他妈的不想死就快点儿给我把人放了！！” “放…我放……”龙哥捂着肚子说。 此刻魏子洲人多势众，他不傻的话绝对是不敢硬碰硬的。 “赶紧带路！”小五凑过来说。 & 一部分人在游戏机厅里看守者龙哥的手下，另一部分人跟着魏子洲押着龙哥往烂尾楼去。 时间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烂尾楼旁边的板房里却灯火通明，隐隐还能开到一个穿裙子的女生在门口抽烟。 不用猜，便知道是董小爱那家伙。 我们在暗地，她在明处，根本就看不清我们是谁，只是一个劲儿的冲着我们的方向端详。 待我们走近时，她才看清，“你们过来送钱？” “对，钱已经给了阿龙了，两万五。你问问……”魏子洲将龙哥往前一推的说。 “呵……薛小桐呢？”龙哥揉了揉肚子问董小爱。 “她在忙别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儿？”董小爱问。 龙哥赶忙凑到董小爱耳边，细语了几句。 董小爱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们说：“哼……我就知道他们这帮无赖是不会听话的……”她说着，立刻转身冲着屋里的人大喊：“给我打！让这个女人一暑假都躺在床上！” “小五！”魏子洲喊了一声后，自个儿直接冲了上去！ “上去拿人！”小五大喊一声，带着兄弟们冲了上去！ “轰轰轰！”旁边的板房门忽然打开，迅速跑出来一二十人！ 那刻，我们忽然发现中计了！ 这个董小爱竟然藏了这么多的人！？ 但是，那刻我也顾不得人多人少了，直接冲进板房，看到绑在椅子上苏烟，此刻已经被踹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她仍旧被绑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苏烟！”我冲上去一脚踹开殴打她的那个人！ “苏烟！！”苏晴也冲了进来！ 毕竟是最爱她的姐姐，冲进来后，冲着那个大汉就跑了过去！ 那刻我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女人的力量，那手瞬间变成了利爪，几把下去之后，那个男人竟被抓的抱头鼠窜。 苏晴虽然挨了几拳，但是，根本就觉不到疼似的，继续的猛抓！ 我赶紧给苏烟松绑之后，她冲起来第一时间就去帮姐姐打那个男人！ “别打了！快跑！他们人多！”我拉住苏烟的手就往外跑。 那刻，外面已经打成一团！ 地上四处都是血！ 但是，这些人明显都是龙哥的人，都是一些十四五岁的技校生，战斗力跟火哥手下的那些人战斗力不成正比，而且手里除了棍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刀具之类的。 虽然我们这边人少，但是都是社会人，打起架来一点儿都不落下风。 “你们快走！上面包车！”魏子洲转头吩咐，并一脚踹开一个扑上来的少年。 龙哥那会也不演戏了，打起架来是真的猛了！几拳挥倒一个壮汉之后，转头见到自己兄弟被魏子洲打的那么惨，一脸愤恨的冲了上来。 手中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把匕首，直冲着魏子洲就奔了上来！ “子州！小心！！”我大喊一声！ “洲哥！”小五在旁边看到后，也是惊的大喊一声！ “杀了他！杀了他，薛小桐能保你！！”董小爱站在一边指着魏子洲说。 “敢在老子地头撒野，去死把你！”龙哥手拿匕首，直接冲着魏子洲胸膛刺去！ 145：费长青 魏子洲十二三岁时就跟着大人看场子，打过的架比一般人见过的都多。 看到凶猛不计后果的龙哥时，虽然极力的躲避，但还是被一刀扎中了肩膀！ “子州！”我担心的要冲过去。 苏烟一把拉住我，“他没事儿的！快走！” 我怎么能走，这会只感叹自己不会打架，不能帮上他的忙！ 而且，旁边原本士气还可以的那帮兄弟，现在见到魏子洲落了下风，一个个的也有些边打边退的意思。 “他妈的，去死吧你！”龙哥拿着匕首又一次的冲了去。 两人瞬间又打了起来…… “让你们来，你们还真敢来！来了一个都别走！你们去堵住大门，别让他们跑了！一个都别放走！！”董小爱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大声喊。 几个技校生立刻跑向大门口，吱啦一声将大门死死关闭！ “来啊！怂逼！”龙哥见魏子洲一次次的躲着他时，故意激他！ 见魏子洲一个劲儿的不上，又一次的冲过去！ 魏子洲一个后退，手往腰上一放，将腰带直接抽了出来！？ 魏子洲平时不扎腰带，但是，以前每一次打架的时候，他却会扎上那条很特别的腰带，这刻，才知道他的腰带是不寻常的。 那么一抽，一条软剑似的黑乎乎的东西便攥紧手里，一剑劈过去时，跟那匕首竟然发出钢铁般的碰撞声。 龙哥眼中出现了一丝惶恐。 我知道魏子洲动真格的了！ 当魏子洲见血之后，是很疯的。 我见过他打架，那次在云飞门口，他打架的时候，仿佛有用不完的体力，将那个强哥直接性的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此刻这个龙哥，明显还是太年轻，被魏子洲拿着长长的黑色软件，一次次劈的根本招架不住。 来了几个帮手，统统被魏子洲劈了下去！ 一时间士气大涨，火哥派来帮助魏子洲的手下，原本是要跑的，但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纷纷捡起地上的棍棒，冲了上去。 苏烟见状，也不跑了，抓着我的手说：“莫菲！还愣着干什么！打那个逼养的啊！！”她说完，撒开我的手后，直奔董小爱而去！ 董小爱的腿还没好利索，走路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跑起来的时候，却会一瘸一拐的！根本就跑不过苏烟！ 苏烟从背后，一把攥住她的头发，使劲一拽！ “啪”的一声！ 董小爱那肉乎乎的身子，直接拍趴在了地上！ 苏烟骑上去，一巴掌一巴掌的打！ “让你作死！让你作死！还让我躺着过暑假，我看看谁躺着过暑假！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苏烟说着，巴掌变成拳头，拳头又变成巴掌，一会打疼了又变成了拳头。 我想拦，但是，仔细一想还是让她打吧！ 这家伙真的欠打！ 怎么打都不服，那就一直打！ 苏晴没有理会苏烟，而是担忧的看着魏子洲跟龙哥！ 打架是很短暂的。有时候看着准备了大半天，但是打起架来一般几分钟就结束了。 此刻，短短三分钟，胜负就分出来了。 魏子洲踩着龙哥的脖子，龙哥脸上被抽了三四道血印子，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魏爷，我错了……人你们带走，你们带走……我以后再也不找事儿了！” 魏子洲用手翻开被割破的黑色衬衫，看了看伤口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冷！ 冲着他脖子狠狠一脚碾压！ “啊！！啊！！！”龙哥当场猪嚎一般的惨叫。 “还龙哥龙哥的？这宏仁县才几个哥，你也配叫龙哥？！”魏子洲声音低冷的说。 “我错了，我错了！魏爷，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别踩了！脖子都要断了！”龙哥的手使劲的拍着地。 “薛小桐在哪儿？”魏子洲冷冷的问。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想办法，想办法搞到她的位置，懂吗？” “懂！懂懂懂！我配合你！我绝对配合你！”龙哥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技校刚毕业就特么的这么狂，你们技校是培养流氓的吗？把你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都喊齐了！”魏子洲的脚抬起来后，冲着他肚子又是一脚！ 那高大的龙哥连滚带爬的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肚子的站起来，一脸难看的冲着那帮青年喊：“愣着干什么，都滚过来啊！” 二十多号技校生鼻青脸肿的凑了过来…… 那会一个个的年轻气盛，打起架来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但是毕竟是太小了，打架纯粹是学电视剧，以为人多就能赢。 这会却好了，见龙哥怂了之后，一个个的模样都比他怂的厉害，头都不敢抬一下。 “魏爷……您吩咐吧！有啥事儿您说。”龙哥揉着脖子，凑到魏子洲跟前讨饶。 “……”魏子洲看着他没说话，转头看着依旧在打的苏烟，冷声说：“别打了！带着她去游戏机厅！” & 游戏机厅里的客人都赶走了。 但是，一排排的游戏机占着地方，也没多少空。所以，很多人就在外面等着，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十几个人。 魏子洲将肩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董小爱满脸是血的却没有包扎上药，反而被同样满脸是血的苏烟反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她手机呢？”魏子洲指着董小爱问苏烟。 “拿过来……”魏子洲说。 旁边一直在揉脖子的龙哥，一脸讨好的说：“魏爷，不是我说你啊……这薛小桐是谁？那是宏仁县的小公主，豹爷都惹不得的人物，你是怎么惹了她的啊？” “……”魏子洲没理会她的接过了董小爱的手机。 董小爱则一脸是血，阴森森的盯着魏子洲，仿佛魏子洲在她眼里就是个死人一般的说：“魏子洲，你自己做的好事儿，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呵呵！我赌赢了，现在薛小桐在气头上，你等死吧你！” 苏烟听后，冲着董小爱的头，“啪”的就是狠狠一巴掌，“就你话多！小小的高中生还当自己黑社会啊？你以为你谁啊？薛小桐不就是家里开厂子吗？牛个屁啊她！” 苏烟恶狠狠的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担心，她很清楚薛小桐的势力，否则这半年的时间里，不会那么着急的拉帮结派的想要壮大自己。 “还有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等我缓过来，非拔了你的皮不可！”董小爱一点不服的冲着苏烟说。 “你俩别吵了。”苏晴一脸焦急的说。 这里她年纪最大，也是经过事儿最多的，这会她说话，魏子洲还是比较重视的。 “子州，你过来下……”她拉着子州走到一边。 魏子洲翻看着手机，但是没有发现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将手机直接扔到柜台上后，便跟着苏晴走了出去。 我赶忙跟了上去，苏晴看见我后，也没说什么的让我跟着。 …… 我们三人从游戏机厅前门走出去，站到马路边的法桐树下。 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 魏子洲脸上，明显的比刚才更着急了。 “子州，说说吧……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苏晴问。 魏子洲扔掉烟，而后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包烟，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包烟了。 撕开包装打开后，点上烟说：“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刚才的时候，想着让那个阿龙配合一下，引出薛小桐来。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那个薛小桐人小鬼大又多疑，怕是早就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了。” “对……她肯定知道了。那帮人都有手机，随便发个信息她就知道情况了。” “你是不是有办法？”魏子洲忽然问。 “那个……”苏晴看了我一眼，而后很认真的看着魏子洲说：“其实，我知道你跟张扬的事情。” 魏子洲听后，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那是责备的目光。 “你放心，苏晴姐很放心的。要不，我也不可能让你来帮着救苏烟……”我说。 “你继续说。”魏子洲转头看着苏晴。 “我知道你跟张扬的事情，也知道张扬跟薛小桐的事情，我更知道薛小桐在县里的能力。所以，这会我们不能来硬的，只能来软的……”苏晴说。 “呵……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薛小桐，她是软硬不吃，睚眦必报……这事儿，她不会不了了之。我现在担心她会真的伤害张扬……他妈的。”魏子洲说着，冲着旁边的树，狠狠一拳！ “我的办法，就是找个和事佬……”苏晴靠过去说。 魏子洲听后，慢慢的转过头，目光冷淡的说：“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了，我也想找个和事佬，但是，现在宏仁县谁有那个能力能说服薛小桐？” “我知道一个人，只要我带你们去找他，他应该能帮忙……”苏晴看着一脸焦急的魏子洲，说：“……这，这也算是感谢你救了苏烟。” “你是不是想……”魏子洲仿佛忽然猜到了什么。 “你不用管，现在才十点，这个季节，他应该还没有那么早休息。现在就去吧？”苏晴很认真的说。 魏子洲皱眉思量片刻后，试探性的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费长青？宏仁矿业的费总？” “对……就是他。” “你…你确定能跟他牵上线？”魏子洲不敢相信的说。 “你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苏晴反问。 魏子洲一脸无奈的扔掉烟头，“走，现在就去！” 146：东山 透过苏晴的表情，我感觉她仿佛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不是我想多了，而是对于苏晴而言，她剩下的也许只有未老的容颜了…… 我不知道美貌到底是一个女人的悲哀还是幸运。 漂亮女人见的多了之后，愈发觉得漂亮是有罪的。纵然因为美貌而吸引了无数能帮她的男人，但是那些男人的目的确是那样的明确，明确到让人经不住的为自己的容貌担忧。 …… 回到游戏机厅里，龙哥脸上的伤愈发的深了。被魏子洲用软剑抽的血印子慢慢的都有些发紫了，斜在脸上更添凶神恶煞的模样。 苏晴走进来后，他的目光便在苏晴身上不曾离开。 其实，从他见到苏晴第一眼开始，我就感觉他在打苏晴的主意，那种目光我着实见的太多了。 “呵……魏爷，今晚这事儿你看……”龙哥摊了摊手，看了看四周的架势后，笑着说：“……就这么算了吧！我这些弟兄都是技校的小孩，一个个的不知道规矩，今天您替我教训教训，他们也长了见识。以后啊，保证见了您就躲着走……” “我今年才十九，没成家、没立业的，你别一口一个魏爷叫我……”魏子洲没好气的冷瞪着他说。 “是是是，洲哥！呵呵，洲哥！” “我让你笑了吗？你是不知道你笑起来多难看吧？”魏子洲仍旧没好气的瞪着他。 “不笑了！”他立刻绷紧了脸说。 “这个女人我们带走了……” “行行行，您带走！” “我说的是被绑住的这个。”魏子洲指着董小爱说。 “不行啊！洲哥，这个女人可是薛小桐闺蜜啊！您前边把苏烟救走了，这会再把董小爱掳走，我跟薛小桐没法交代啊！”阿龙立刻急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魏子洲的手扶在腰带上，一脸阴沉的盯着他问。 “……”阿龙的脸立刻尴尬起来，想笑着打打圆场，但是想到魏子洲不让他笑，又绷紧了脸的不知所措了。 “我们走……”魏子洲说着，转身冲小五递了个颜色。 小五等人立刻抬着绑在椅子上的董小爱就往后院走。 阿龙跑到魏子洲跟前，一脸难堪的说：“您带走就带走，但是，洲哥……丑话说前头，薛小桐其实已经知道您今晚过来救苏烟了，您现在又把董小爱带走，您这梁子跟薛家可真是结上了！” “……”魏子洲仿佛没理解什么意思，盯着他一句话没应声。 “洲哥，不是我说……我认识你带的这帮人，这帮人都是火哥的手下，就那个小五，我也见过！我知道你跟火哥关系好，但是，火哥也是半个薛家的人啊！你今晚在我这儿带走了董小爱不要紧，但是，你以为你真能带着火哥这些人救下张扬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 “信不信由你，我告诉你，如果你跟小五他们说你要去找薛小桐麻烦，你放心，他们立马撤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阿龙一本正经的说。 “你还算是有点儿脑子……”魏子洲一脸沉稳的看着他，靠前一步问：“……我怎么感觉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呵呵……”他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忽然记起不让笑，立刻又止住笑容的看了一眼苏晴后，转过头说：“洲哥…我就是干赌博机出身，我那些手下老多人都崇拜你！不是我吹，他们很多人都去过火哥的赌场，都见过你玩牌的本事！我也见过，我也崇拜你！小五他们不敢帮你，但是，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帮你！” “你不怕薛家？”魏子洲丝毫不为所动的看着阿龙。 那刻，我也不知道阿龙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阿龙手底下的那些人，看到魏子洲的时候，目光却是有些不一样。 而且，这个城南游戏机厅其实就是个不入流的小赌场。 他们崇拜赌神也是自然。 “当然怕，但是，我觉得我不是豹爷啊！我攀不上薛家那高枝儿，今儿这事儿给薛小桐搞砸了之后，她往后肯定也不信任我了不是！？当然，更主要的是我也是自己的想法啊！虽然我阿龙就是个技校毕业的小罗罗，但是我胸怀大志啊！如果你答应让我跟着你混，我绝对为您马首是瞻！”他说着还颇有驾驶的做了个拱手礼。 只是，那刻我知道这个阿龙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魏子洲都已经在国外呆了三个多月了，他的未来肯定不会局限于如此一个小县城。 他是要跟张扬一起在模特那条路上走到底的！ “油嘴滑舌……”魏子洲丢下一句后，便往后院走去。 “魏爷！不是，洲哥啊！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啊！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啊！”阿龙在后面嗷嚎着喊。 魏子洲没有理会的带着我们走出后院。 …… 天上阴云密布，夏日炎热的风让人憋的难受。 魏子洲扯了扯打斗时被撕裂的黑衬衣，一脸的凝重。 很明显，刚才阿龙的话，让他很不舒服。 火哥的人，真的不会帮他对付薛小桐吗？ “洲哥！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小五跑过来问。 魏子洲看了一眼苏烟，她正帮着一帮人将董小爱从面包车的后备箱里塞进去，不忘踹上两脚、呸一声后，才将后备箱的门关上。 “今晚还有重要的事儿。”魏子洲转回头，轻描淡写的看着小五说。 “还有事儿？”小五一脸不解，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的说：“洲哥，说实话刚才我也听清楚这个董小爱是薛小桐什么人了，你觉得这么做真的妥当吗？” 听到小五的话，魏子洲眼神微微一暗，骗他说：“我今晚还想要去薛家，那里关着的人，才是我真正要去救的。” 小五一听，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不再装义气的冷着脸说：“洲哥，你这是拉着兄弟们下水啊……” “什么？”魏子洲明知故问。 “豹爷在宏仁县虽然牛逼，但是也是因为薛家罩着。豹爷这会在监狱里是说不上话，如果他知道你要对付薛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你宰了！还是火哥想的周到，火哥说了，今晚帮你救人可以，但是不能跟薛家正面对抗。那会我觉得你让我架董小爱上车，就觉得不对头，原来你还真这么大胆啊……唉，洲哥，今儿兄弟们是对不住了……” 小五说着，直接转身走到面包车前，冲着那些人说了几句话后，那些人将装上车的董小爱又从车上拉了下来。 而后，头都不回的喊着那帮人上车后，三辆面包车直接窜出后院消失不见了。 “嘿嘿，洲哥，我说的没错吧？” 身后，阿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 此刻，火哥的人走了。 但是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他们是豹爷的人，他们敢救苏烟，但是却不敢绑董小爱，更不敢跟薛家正面冲突。 “我说过，火哥那人并不能轻信的……”苏晴在旁边说。 “就是就是！”阿龙赶忙附和。 苏晴听后，稍有些反感他的往旁边移了移…… 阿龙却挠着后脑勺的笑着说：“美女怎么了，吓着你了？” “……”苏晴没有理会他的，看着魏子洲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阿龙，那车是你的吗？”魏子洲看着远方一辆黑色的桑塔纳问。 “对啊！是我的！” “你会开吗？” “废话嘛！虽然没驾照，但是，老子的技术谁都不服！”他一本正经的说。 “带我们去个地方吧……”魏子洲口气略有缓和的说。 “没问题！”他从口袋来拿出钥匙往空中一扔后，一把攥住说。 “这个董小爱，找几个人控制在这儿，嗯？”魏子洲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 “大海、小孟！”他回头吆喝了两个人。 两个年轻人跑过来后，他一阵吩咐，便让弟兄们抬着董小爱进了屋。 只是董小爱这会也明白过来了，死瞪着阿龙说：“哼……吃里扒外的，咱们秋后算账！” “姑奶奶，我这是形势所逼啊！你看我脸上被他打的！”阿龙指着自己的脸说。 见董小爱被抬进去后，转头笑着说：“洲哥，你看……你看我这够不够坦白了！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干点儿大的呢！” “别废话了，走吧！”魏子洲说着，便往车的方向走去。 苏晴立刻跟上， 我也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你也去？”魏子洲回头问。 “我……”我刚要回答的时候，父亲忽然来电话了。 我赶忙接起电话，对父亲说今晚在苏烟家玩，旁边的苏烟听到后，立刻机灵的接过电话解释一通。 挂断电话后，将手机还给我后，问：“你们要去哪儿。” “你们两个都别去了，我跟子州两个人去就好！”苏晴说。 “不，我也要去。”我说。 “总得有个人留下看着董小爱啊……”苏晴说。这会张扬被薛小桐带走，我们这边看管着董小爱也算是加了一份筹码。 “你们三个去吧，我还没打够呢！我再进去打一会！”苏烟做出个撸袖子的架势说。 “让我去吧！”我说。 我不害怕遇到事儿！而且我也想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费总！ 更想尽快的救出张扬。 这一切都跟我有关，我不能视而不见。 “行了，我们走吧！”魏子洲说着，便敞开车门上了车。 & 阿龙毕竟还年轻，根本不认识费总。 苏晴也没有跟我们解释费总到底是谁，而魏子洲一脸冷漠的思考着问题，显然也不想说话。 阿龙按照苏晴给的地址一直开，只是越开越不对劲。 “洲哥，这可是东山，里面住着的听说都是大户啊！你这是要搞谁啊？”阿龙问。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认识吗？不认识就别问。”魏子洲很是冷淡的说。 阿龙瞅着远处的保安，再看看魏子洲身上带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又问：“就咱穿的这样，门卫那么严，能进去吗？” “子州，不行咱们明天再来？”苏晴在后面说。 “不行，我等不了明天，今晚我就要知道张扬的情况！”魏子洲一脸严肃的说。 . 147：白色睡袍 我是后来才知道东山花园的布置的，起初以为这里是像薛小桐家那种大别墅，但其实不是。这里不是别墅，而是山庄。宏仁县里唯一的山庄花园。 依山而建，并成四区，只住着四户。 这么好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薛家，但是薛小桐父亲并不喜欢这里，所以买下来后又卖给了别人。 见到这么华丽的别墅，才知道那句话老话不假——再穷的地方也有富甲一方的土豪。 …… 这东沙花园虽然只有四户，但是安保工作确非常的强。所以，我们一到门口就遇到坎儿了。 保安看到一辆破旧的桑塔纳脸色就不好看了。 摇下玻璃来后，看到一身是血的魏子洲，更不敢让我们进去了。 “老大，来了几个社会人，你快过来！”小保安通过对讲，叫他们队长来。 苏晴见状，立刻下车。 保安看到苏晴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依旧斩钉截铁的说：“你们以为这东山花园是什么地方啊？赶紧走人！” “我是来找费总的，麻烦你给他通个话，说是有个叫苏晴的女孩来找他。”苏晴很是友好的说。 “这都几点了？你们是找事儿的吧？赶紧走人！再不走，等我们老大过来你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小保安很不客气的说。 阿龙跑下来，打圆场的掏出烟说：“哎呦……小哥哥抽烟！” “甭跟我套近乎，这都十点半了，你们有什么事儿明天再来吧！”小保安很不客气的说，但是手却不客气的接过了烟。 魏子洲靠不住了，下车后，冷瞪着保安说：“今晚上费总让我们办了些私事儿，我们这是要过去交差，耽误了事儿，你负的了责任吗！？” 看着魏子洲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小保安心里也没谱了。顿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帮费总办了什么事儿啊？”一个高大的保安走过来问。 “老大……这几个人找费总。”小保安过去讨好说。 “我耳朵不聋……”保安队长走过来，看了他们几眼后，不屑的把目光转向苏晴，而后眼前一亮的说：“……呵，你跟他们一伙的？” “一起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单独来找费总的呢！给他干了这么久的保安，也知道他的喜好，就喜欢你这口的！哈哈！要是你自个儿来的话，我就让你进去了，不过，这么多人一起进去的是不可能了！都回去吧！”保安队长很不客气的说。 苏晴拿起手机，再次给费总打了过去。 但是，依旧是关机。 那会在车上已经打过电话了，但是，当时就已经关机了。现在依旧关机。 “不行，还是关机……”苏晴看着魏子洲说。 魏子洲仿佛没听见一般，看着走进保安室的队长低声说：“你自己去吧……那个保安说了，你自己去的话会让你进，你进去之后，再让费总给保安通个对讲，放我们进去。” “我陪你一起去！”我赶紧走到苏晴跟前。 魏子洲看了我一眼后，并没有再说话。 “好……”苏晴立刻牵着我的手，走向保安室。 “怎么又来了？”队长很不耐烦的说。 “你也知道费总的喜好不是，那两个小哥是费总的人，今晚主要任务就是带我俩见费总，具体干什么您也是知道的吧？麻烦您，通知一下吧？就我俩进去……”苏晴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二百块钱，往他们桌上一放说：“您拿着给兄弟们买包烟抽。” 队长看了一眼钱，伸手慢慢的按住后，一点点的拉了过去，面带笑意的说：“我也不是什么不懂事儿的人，但是，说好了，只准你们两人进去……” 说毕，按动旁边的一个按钮，巨型镂空铁门便啪的一声开了。 “走旁边的小门。”队长将钱塞进口袋说。 “您不通知一声了吗？”苏晴不解的问。 “现在费总那儿有人，你们直接去门口等着就行，等里面的人出来之后，你们进去就是了呗！呵……快去吧快去吧。”队长摆着手说。 我和苏晴相视一眼后，便赶紧走出保安室，推开小铁门便走进了山庄。 …… 从门口，经过长长的山道，走到费总山庄门口就走了十多分钟。 站在大门口，透过镂空栅栏看到里面是个三层小楼。一楼的客厅里，灯还开着。 “还好他没睡，否则我们今晚就白跑一趟了。”苏晴说着，擦了擦脸上渗出的细汗。 “有人出来了。”我看着里面竟然出来两个穿警服的人，好奇的问：“怎么还有警察？” “别害怕，费总很了不起，黑白通吃。警察来找他，肯定是向他讨教什么问题……很多警察找不到的人，费总都能找到的。”苏晴说。 后来，才知道所谓的“和事佬”并不是什么说好话的人。 而是一个必须具有非常强大背景和能力的人！ 更主要的是，和事佬必须黑白通吃。一个能帮人解决问题的人，必然是八面玲珑的，尤其是白黑之间有矛盾，和事佬在中间说话最管用。两边都得给个脸。 两个警察从旁边的侧门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也出来了一个穿白色睡袍的微胖男人。 我自小跟张警官一起长大，看到这两个警察的警衔时，便知道他们级别不低！而且透过他们胸前的警号，知道他们并不是宏仁县警局的，而是市局的。 “费总留步吧！今儿谢谢了，看来我们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一个警察跟男人握手说。 那个穿睡衣的男人，自然就是费总了。 “哪儿的话，你们能来找我，是看得起我。呵呵，刘主任慢走，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不用大老远的跑过来。”费总很客气的说。 那脸上油光面面，还带着个金丝眼镜，一米七八的身高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老总，并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 警察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我们，不解的看了一眼后，仿佛又明白了什么，笑着松开费总的手说：“知道你晚上忙，不打扰了，我们走啦……哈哈。” 费总看了我们一眼，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转过头去，对警察陪笑说：“刘主任慢走！以后有空我去市里请你们吃饭！” “行，到时候我请你！呵呵！走啦！”那警察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向旁边一辆越野车，扬长而去。 费总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山道上后，慢慢的转过头，盯了一眼苏晴，又上下的打量了我几眼，而后冲着苏晴，皮笑肉不笑的问：“以前请你来你不来，今儿怎么自己来了？” “今天来得急，没给你带什么东西……”苏晴很聪明的直接转移话题。 “呵……”费总冷笑一声，看了我一眼说：“什么叫没带东西啊，你这不是带了个东西吗？进来吧。” 话毕，转身从侧门走进了院子。 …… 我跟苏晴赶忙跟上脚步，走进内院。 内院装修别致，四处的花草错落有致，几盆高档的盆景显然是静心打理过的，就连一边的凉亭都是用藤蔓静心盘绕而成。 “刚才那是……”苏晴走到他一侧问。 “哦……市里打黑办的。”他说着，推开了正屋的门，里面金黄色的光顿时泄了门外一地。 走进去后，感觉比薛小桐家的装修还上档次。 客厅比我们的教室还大，地板都是金黄色镶边的高档地面砖。旁边还竖着几根柱子，宛如一个小宫殿。 一个女保姆收拾完刚才的茶具，见我们两个年轻的姑娘进来后，愣是没反应过来。 “不用收拾了，睡觉去吧。”费总冲着那个女保姆摆了摆手说。 女保姆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便上楼去了。 费总穿着白色的睡衣，很悠闲的坐到了巨大的金黄沙发的正坐上，目光又一次的落在我身上，问：“苏晴……你带来的这个女孩是干什么的？看刚才的站姿和走路的模样，是个模特？” 苏晴是什么人？ 她接触的男人比我见的都多，此刻透过费总那眼神，我都能明白他的意思，更何况她了。 苏晴看了我一眼后，想保护我的笑着说：“费总，她叫莫菲，她今年才——” “——对，我是模特……”我打断苏晴的话说。 费总听后，浴袍下那白皙的大腿微微往两侧稍开，手习惯性的推了推那金丝镜框后，微微一笑的露出白齿，说：“哦……好。呵……” 148：见面 费长青虽有些发福，但是初见之时，并没有那种油腻男人的恶心，相反，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健康、很会养生的。 尤其是那金丝镜框，给他平添了一丝儒雅之气。看起来像是个斯文书生。 只是，话语和目光多少还是有些露骨，对我的赞美和认同不带丝毫遮掩。 我那些日子在云飞也不是白干的，对于很多类型的男人一看就能知道个一二。 但是，眼前的费总，却总让我有种摸不清套路的感觉。 直白又含蓄，想法明确却又不像是要进攻，对于进退之间的把握和下部要做什么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人谁都看不透…… 正如苏晴所说，这个男人比豹爷那种直白而低级的男人更可怕。他们的心思，我们这些年轻人根本就摸不透。 但是，他的历史很多人都知道，在这个小县城里传的神乎其神。 & “好……呵呵。”他听到我是模特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端起桌上的瓷杯，抿了口茶，抬起眼皮打量我一眼后，放下茶杯笑着说：“我见过的女人太多了，你这条儿，别说……还真是正的很呢。” 流氓…… 那刻我心里的感觉，愈发觉得他像是个老流氓了。 “费总，她还只是个高中生。”苏晴脸色有些白的说。 她知道费总的能耐，如果想把我困在这里，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怎么可能不担心？ “高中生？十几了？”费总微笑着问。 “十七。”我尽量自然的说。 “好，好，好年龄！”他说着，更开心了，索性直接站了起来，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到我跟前，慢悠悠却细细的打量着我。 饶了一圈后，再次回到正面，几乎平视着我说：“你在模特里是什么级别啊？” “我…我没有级别……”我说。 “那是还没有参加过比赛吧？我对模特可是有研究的，只是咱们这个小县城，还真没出国什么有名的模特！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出去的时候，就特想能带上个称心如意的模特……他们都那么干，带着个大高挑的模特，很有面儿。呵呵……不过，这会我也老了，没那么多精力了，哎呦呦……人呐，不服老不行，不服老不行呐！”费总说着，慢慢悠悠的又坐了回去。 他的脸上看起来大约只有四十五六，绝我所知这个年龄的男人，还是“行”的，怎么就说自己老了呢？ 他仿佛看出我眼中的疑问，笑着问：“你看我今年有多大了？” “四十。”我说。 “哈哈哈哈！会说话！会说话！哈哈！”他笑着拍了拍大腿后，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过来，做我身边。” 我听后，看了一眼苏晴。 苏晴赶忙说：“费总，我今天来是想求您件事……”她说着，直接走上前去坐到了费总的身边。 费总脸色当即就拉了下来，“我老了……可你也不是当年的苏晴了，起来……让她过来。” 苏晴见状，脸色尴尬的从他身边起开，颤悠悠的说：“费总，这是在家，嫂子她……” “你嫂子跟孩子都出国了……”费总说着，转头笑眯眼的看着我说：“害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我知道，这会自然是要过去坐下了。既然来了，坐就坐吧…… 如果不坐的话，张扬的事儿肯定办不了的。 看看墙上的钟表，此刻已经十点四十五了。便赶忙坐了过去。 大夏天的，我只穿了件白色长裙。虽然领口包的掩饰，但是，被费总那么注视着的时候，还是让人禁不住的去扶一扶领口。 那么一扶不要紧，我明显的感觉到费总好似咽了口唾沫。 他的手，很是不安分的在我胳膊上摸了一下，“好肌肤……家里应该不差钱吧？穷人家可养不出你这么水灵的女孩。” “我家挺穷的，只是父母待我好。”我说着，却不敢收回自己的胳膊。 “真好……”他愈发仔细的端详着我，眼神*的，但是却又有一种不同的色在里面，像是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一般，手从胳膊上移开之后，又放在了我的腿上。 “费总……”我忍不住的往旁边移了移，赔笑说：“我们今天来是想求您件事儿。” “求事儿得有求事儿的态度啊……”他放在半空中的手一直都没有收回去，抬起头很是深意的看着我。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心情很是压抑的又往他身边移了回去…… “呵，对，这就对了……”他的手轻轻一放，我的大腿便成了他把玩的对象，“你这条腿好好培养的话，会非常值钱的。我走过南闯过北，不跟县城里那些土包子似的，我是识货呢，你这腿，了不得……” 他继续的抚摸，继续的稀罕，却对我们刚才说的事情只字不提。 我觉得他这样下去的话，下一步可能就不止是大腿了，刚忙硬着头皮说：“费总，我们外面还有两个人没进来呢……” “还有两个？”他眼睛一亮。 “对，您能让他们两个也进来吗？” “呵呵，怎么不一起进来呢？她俩也跟你似的这么高？也是模特？”他误以为我说的那两个也是女模特了。 我将错就错、故作不知的说：“哦，一个是、另一个不是，那个模特在国际上都拿过奖，被国外经济公司选中，在国外待了三个月，前些天刚回来呢？” “是吗？那赶紧叫进来啊！苏晴，”他说着，转头看着苏晴说：“你去门口，用对讲机告诉保安让她们两个进来，对了，保安处的号码是0009，去吧！” 苏晴一脸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是在故意撒谎，但是，这会也只能去拨对讲电话了。 “啧啧啧，有意思……”费总吧嗒着嘴巴回过头，看着我问：“说吧……你们这么多模特今天过来找我什么事儿啊？是不是在外头让人欺负了，想找个靠山？” “您做我们的靠山，真的行吗？”我试探性的问。也是故意激他的想看看他的势力。 “哼……”他冷笑着哼了一声，眼中随即闪过了一丝冷光。 就是那丝冷光，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对，在陆厉的眼中，我也看到过近似相同的冷光。 只是陆厉虽然会痞笑，可是手脚却比他安分的多，说话也比他靠谱的多。 “你是不是对我不太了解？”他拿起桌上的半只雪茄，一抽竟然冒出了烟。后来才知道，高档雪茄点上后，放在一边几乎是不自燃，但是一抽的时候，却会燃。 “我，确实不太了解。”我说。 “你这么小不了解也是正常的，不过，唉……我年纪也大了，这快六十多的人了，也不想过问道儿上的事儿了！虽然我老婆孩子都跑国外去生活，但是，我也过了打打杀杀的年纪了。你放心，只要不是道儿上的事儿，我费长青一般都能给你解决了。” “为什么道儿上的事情不行？”我不解的问。 一边的苏晴打完对讲电话后，也走到了一边的小木凳上坐下。 费长青被我一问后，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抽了一口雪茄后，淡淡的说了句：“老了啊……江湖啊……” 看着他那老成的样子，我什么都没听懂，但是他那手却是压根就没离开过我的大腿。这点儿我倒是一点儿都没觉得他老。 感觉，我就像是他一只得宠的猫。 他抽了几口雪茄后，将雪茄往烟灰缸上轻轻一放，转头问苏晴：“苏晴啊，我刚从外地回来没多久，最近咱们宏仁县有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冒头啊？” “没有，”苏晴说着，比较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后，问：“费总，您认识薛小桐吗？就是薛万庆的女儿。” “认识……怎么了？”费总说着，放在我腿上的手，力道忽然猛了些。 “都知道您是宏仁县的和事佬，我们跟薛小桐犯了点儿冲突，希望您能帮帮我们……”苏晴很直接的说。 费总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笑着说：“呵，不是我说你们，薛家那么有钱有势的，你们怎么会跟他们有冲突？说吧，什么事儿我听听……” “吱”的一声，苏晴刚要说的时候，正屋的门忽然开了。 而后，浑身是血的魏子洲和阿龙走了进来。 费总刚才嬉笑的脸忽然然变的铁青，一直摸着我大腿的手，忽然松开后探向茶几下放，拉开一把小抽屉后，赫然是就是一把手枪！ 149：深夜电话 看到费总掏出手枪，我赶忙轻抚住他拿枪的手解释说：“费总，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模特！就是他来找您帮忙的！” 费总听后，脸色依旧阴沉，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冷味，显然是对我忽悠他的事儿很不满意。 而后，转头看着苏晴说：“我刚才问你最近县里有没有什么冒头的年轻人，你不是说没有吗？这会怎么忽然就冒出了两个来？” 苏晴赶忙站起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费总，我们真是来找您帮忙的，这个人……”她站到魏子洲旁边，“他真是模特，刚从国外回来，他的好朋友，也是我们的好朋友，被薛万庆的女儿抓走了，现在生死未卜，请您帮我们想想办法……” “男的女的？”费总轻轻将茶几下的小抽屉合上后，一脸淡漠的问。 那刻，便感觉男人与男人打交道，当真跟与女人不同。 那会还和颜悦色感觉来了桃花运，这会见了浑身是血的魏子洲，便警惕的像是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狼…… “男的。”魏子洲很恭敬的向前一步说。 “男的？”费总很是疑惑的看着他，口吻清冷的问：“怎么？她绑了你兄弟？” “不是，这里面的事儿有点儿复杂……”魏子洲脸上有些尴尬的说。 “我不喜欢复杂，”费总很冷的盯着魏子洲道：“你给我简单点儿。” 魏子洲有些压抑的呼出口气后，直言问：“费总，那个男的也是模特，还是薛小桐同学，叫张扬。” “哦，我知道了……就是把薛小桐迷得要死要活的那个男孩对吗？为了那个男孩，还差点自杀……呵，这事儿我听过，薛万庆的脸差点儿没让她那闺女丢死。哼……”费总冷笑说。 “对，就是他……只是，张扬并不喜欢薛小桐，因为父母逼迫，只是跟那个薛小桐演情侣戏而已。”魏子洲说起张扬，脸上便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费总仿佛被提起了一点儿兴趣，转头看着我问：“你跟那个被绑的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 “不…不是。”我说。 “那跟这个男人是情侣关系吗？”费总指着魏子洲又问。 “不……我，我没有男朋友。”我解释说。当然，我肯定是不能让他知道陆厉的。 感觉这个费总的脑子很好，而且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多。 况且，他是道儿上出了名的和事佬，豹爷被抓的事情，他肯定是很清楚的。豹爷那么厉害的角色，他一定查的他一干二净，自然也会知道陆厉是个什么样的毒枭了。 “这么大了还没有男朋友？看来是个好姑娘啊。”费总话里有话的看着我说。 “请您帮忙救救我朋友吧。”我赶忙站起来说。 “呵……不要急，坐下说……”费总笑着，轻轻的将我拉回来坐下，而后冷笑着转头看着魏子洲说：“既然来找我帮忙，就得诚心诚意的来，你们这样显然不够诚心啊……” “费总，我，我没听懂您的意思。” 费总从烟灰缸上拿起那根雪茄，从沙发上站起来后，走到魏子洲跟前，看了看他肩膀上的伤后，冷盯着他说：“我不是傻瓜……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薛小桐抓张扬，肯定是有原因的。” 魏子洲听后，慢慢抬起头，刚才那种拘束的模样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 一种跟想象中不一样，对费总有些失望的淡漠。 “我跟张扬骗了薛小桐。”魏子洲说。 “再简单点儿。”费总吐出一口眼说。 “我喜欢男人……”魏子洲说。 “呵……对，跟长辈说话时，能多简单就多简单。”费总说着，转身坐回沙发上后，忽然一言不发的思考起来。 越想嘴上那笑就越深…… 越深我们就越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费总……”苏晴又靠近两步，颇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我后，转头对费总说：“……薛家的势力很大，这事儿在宏仁县只有您能帮我们了。” “呵……薛小桐还是个高中生吧？”费总笑着说。那模样就像是一个长辈在碎碎念。 “对……” “高中生……呵。”费总自个儿笑了起来，随后扔掉雪茄烟，笑着轻轻的拍着大腿说：“哎呀……你们现在的孩子呀！” “费总，您帮帮忙……您一直都让我来，我没来，今天我既然来了，您……您只要能帮我们这个忙，您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苏晴站在旁边一脸担忧的说。 苏晴的意思很明显——献身。 曾经费总就稀罕苏晴，但是，那只是曾经苏晴年轻的时候。 “记得我那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费总倚在沙发靠背上问。 “四年前……” “那时候你多大，现在你多大？而且，那时候你还没跟着豹爷混吧？呵……我刚才说了，你老了。”费总说着，转头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赶忙低头，没敢回应。 我能感觉到他的意思是——我年轻——如果我提议的话他有可能同意。 但是，我不敢，是真不敢…… 不是说我不在乎张扬，或者说我不疼魏子洲，而是一种源自于本能的不敢。 “咳咳，你们回去吧……”费总忽然开口，看了一眼旁边的魏子洲，又看了看苏晴后，表情淡然的说：“白道儿上的事儿，我可以给你们过问；黑道上的事儿，我更可以插手；但是，你们这叫什么事儿？一群高中生啊……你让我怎么管？小孩子过家家的，搞笑！” “虽然是高中生的事情，但是已经搞的很大了，他……”苏晴赶忙指着阿龙说：“他是城南的混子，薛小桐让他绑架了我妹妹，今天晚上魏子洲就是跟他动手，才伤成这样的！” “魏子洲？我怎么听着这名字那么耳熟啊……？”费总的目光忽然认真了些。 阿龙会看眼色行事。 那会一直没说话，这会见费总问话，赶忙向前两步说：“费总！这魏子洲了不得啊！这可是真正的赌神，从扑克牌到老虎机、从老虎机到最先进的电脑博彩，那是样样精通！豹爷……您肯定知道豹爷吧？洲哥他以前就是跟着豹爷混的啊！他爸，他爸您肯定也知道，就是以前那个魏爷，不过魏爷赌技没有这小魏爷厉害！他可是我们很多人的偶像啊！” 费总听着阿龙的话，嘴角就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看着魏子洲轻轻一笑说：“当年豹子跟我提起过你，哼……” 我看着费总的笑不太正常，但是也不敢说话。 阿龙笑着说：“费总听过我们洲哥吧？您快帮帮我们洲哥吧！以后，只要您有什么事儿吩咐我们洲哥，我洲哥绝对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呵……”费总嗤之以鼻的一笑，躺在沙发靠背上，目光很是不屑的说：“当年豹子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手的本事，不正儿八经的混，却跑去当模特？大男人的做什么不好，还模特……哼！走吧……看到你这种男人我就不舒服。” “费总！您帮帮忙吧！”苏晴又靠近几步。 “行了！”费总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仿佛觉得有点儿凉，又吐了回去，抬头看着苏晴说：“你呀，这几年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年轻的时候说几句幼稚的话那叫单纯，可你现在都二十四五的人了，说出那些话来自己不觉得傻吗？呵，整天那脸跟个苦瓜似的，我欠你钱还是欠你人情？” “……”苏晴被数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身后的阿龙将她拉到一边后，走过去讨好的说：“费总，我叫周龙！” “这儿没你说话的地儿……”费总一口将他堵死后，转头看着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莫菲……” “哦哦哦，莫菲，莫菲……呵呵，你看今天的事儿，该怎么弄合适啊？”费总说。那眼神顿时就让人感觉狡猾起来。想占有我的想法，全都暴露在了外面。 “铃铃铃”魏子洲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看过去，费总也跟着看了过去。 手机号码应该很敏感，否则魏子洲不会在犹豫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谁啊？”费总问了一句。 “薛小桐……”魏子洲冷淡的应声。 “开免提。”费总轻声说。 “嘟”的一声后，魏子洲接起了电话。 “嘿嘿，这么晚了，你一定还没睡着吧？呵呵呵呵……”薛小桐那惹人厌的声音，当即就飘了出来。 费总听后，嘴角便浮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 “张扬现在在哪儿？”魏子洲冷漠的问。 “张扬？哎呀？我也在找他呢！他去哪儿了呀？” “薛小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有本事你冲我来，你欺负张扬做什么！？”魏子洲憋不住的发火道。 “我不舍得欺负他呢……”薛小桐撒娇似的说：“……我那么喜欢他，怎么会欺负他……唉，只是，我找不到他，心里好担心好担心呢！你说张扬那么帅，这大晚上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啊！？哎呀，我好担心呢！” “……”魏子洲气的拿着手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费总脸上浅显的笑意，再看看旁边一脸无奈的魏子洲， 我站起来，两步跨到魏子洲跟前，一把夺过他手机后，直接坐到费总一侧。 “你……”费总忽然不解的吱了一声。 “费伯伯！你认识这个女孩吗，她就是薛小桐，薛万庆的女儿，薛小桐……”我端着手机，看着费长青很是大胆的说。 150：你是自己来，还是？ 费长青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大胆，竟然敢拿过手机来“威胁”他接电话。 但是，这刻我能想到的就是立刻拉他下水！ 否则，张扬真的不好救出来了！ 哪怕是报警，警察都不一定会处理这种事情。 “费伯伯？刚才那是费伯伯的声音？你们怎么可能跟费伯伯在一起？！”薛小桐的语调明显的变了！ 她知道我在张扬这么重要的问题上，是不可能用谎言来对付她的！ “……”费总听到薛小桐那么着急，却闭着嘴一句话都没说。 “对！我就是跟费伯伯在一起！”我见他不说话的时候，立刻说。 “放屁！你们根本不可能认识费伯伯，不可能！”薛小桐没听见费长青说话时，忽然又有些大胆了。 “费伯伯……”我冲他递了个求情的眼色，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腿上，“……费伯伯，你跟她说句话，让他放了张扬吧。” “呵……”费总轻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腿后，开口道：“小桐啊……我是你费伯伯。” “费伯伯，你……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薛小桐很是吃惊的问。 听到薛小桐那么吃惊的声音，他们几个的目光都有所缓和，仿佛看到了希望。 “哦，我跟他们确实是认识，你爸呢？睡了吗？”费总跟她套近乎似的说。 “我爸……呵，我爸睡了。”薛小桐听到他提起自己老爸，顿时就有点儿不自然了。 显然，她很清楚费长青的力量，知道他在宏仁县是个他爸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哦……”费总故意拖着长音，缓了一缓说：“听说你把莫菲的朋友关起来了？” “我没有……” “小桐，费伯伯不喜欢说谎的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费总声音忽然略微严肃了一些。 “费伯伯你干嘛要帮莫菲嘛！真是的！她不是个东西，她是个贱人，是个撒谎成精的大BIAO子！！”薛小桐立刻生气的骂上了。 “好了好了，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天给伯伯个面子，把那个叫张扬的放了好吗？这么点儿事儿，我可不想惊扰你父亲。”费总又一次的搬出了她父亲。 “……”薛小桐忽然不言语了，但是，也不敢提前挂断费总的电话。 “这样吧……”费总沉思片刻后，微笑着说：“……你呢今天先把张扬放了，以后的事儿我就不管了。你看行吗？” 这个狡猾的费长青！ 我一听，便知道他是先放长线钓大鱼，那条鱼就是我！ 他算定如果薛小桐再找事儿，我还得来求他！ “我放了之后，他们就有戒备心了，我怎么可能再抓到他们！”薛小桐说。 “行了，给伯伯个面子，说吧，你在哪儿，我让他们去接人。” “他们还关着我的人呢！董小爱！”薛小桐说。 “好了好了……你们彼此交换不就就行了，说吧，你在哪儿？”费总有些不耐烦的问。 “我在家，张扬在地下室，你让他们来我家吧！说好了，以后我们之间的矛盾，费伯伯再不许插手！”薛小桐赶忙说。 “好好好，就这样。我让他们十二点前过去。”费长青笑着说。 “嘟”的一声薛小桐便挂断了电话。 &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顿时就宁静了下来。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真的把费长青给“卖”了，而且，费长青还很配合的将计就计的把这事儿办了。 “谢谢费总！”苏晴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时，赶忙道谢。 “谢谢费总！”魏子洲上前两步，很恭敬的鞠了个躬后，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去接那个董小爱交换张扬，我们就先走了……明天上午，我们会再来感谢您的！” “嗯，时间是不早了，赶紧去吧……这薛小桐古灵精怪的，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费长青说着，指了指茶杯说：“莫菲，我茶凉了，去那边茶柜给我重新泡一杯。” “……”我听后，便愣了片刻。 “你们怎么还不走？不救那个张扬了？”费长青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们问。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而后，将目光都放在了我身上。 “你们去吧……我没事儿，费伯伯人挺好的。”我站起来说，而后，直接拿着茶杯走向一边的茶柜。 “费总，这，不太合适吧……”魏子洲肯定是不会走的。 “费总！我泡茶好！”阿龙赶忙跑过来要替我泡茶！ “滚出去……”费总口气忽然冷了下来。 阿龙转头看了一眼后，便灰溜溜的站回了魏子洲身边。 “子州，你们快去吧！我没事儿！”我说。也只能那么说。 如果这会反悔了，那么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救张扬？ 薛小桐只因为我跟张扬和魏子洲亲密，便打断了我的腿！现在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化为泡影之后，她极有可能对张扬下死手！ 就像她说过的那样，她会杀人。 “费总，您知道我担心什么……所以，您能答应我不伤害莫菲吗？”魏子洲很认真的看着费长青问。 “你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吗？”费总说着，转头看着我说：“茶呢？” “您喝哪一种？”我看着茶柜上各式各样的茶盒问。 “龙井，你手边那一个。”他说。 我赶忙打开龙井，倒上茶叶后，拿过精致的热水壶冲茶，将茶杯端过去后，看着魏子洲说：“你们放心吧，费总不是那种人。” 魏子洲怎么可能放心，耿直的站在原处，很有深意的说：“费总，我明天会来感谢您的，到时候——” “——明天你进不了这个门口。”费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拿过茶杯，轻轻的吹着上面浮动的茶叶。 “莫菲，我们走……”魏子洲喊我。 “你们前脚走了，我后脚就让薛小桐把人送到我这儿来。你信吗？”费长青很是霸道的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魏子洲被激怒了。 “很简单，让莫菲留下来陪我一夜，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哼……”他说着，转头看像苏菲说：“……我说了，你太老了，跟着他们离开吧。如果现在不离开，我让保安来请你们离开吗？” “洲哥！”阿龙拍了拍魏子洲的后背。 魏子洲身子微微一直。 直的有些不自然，仿佛被阿龙从后面扎了一下。 “洲哥，咱们走吧！莫菲！”阿龙说着，赶忙又跑过来，手很是亲昵的搂了搂我的腰说：“我也相信费总的为人，你好好伺候啊！” 我感觉他手上有东西，背过手要去触摸，但是还没触摸到的时候，便觉的裙子往下一沉。 他是将某种东西放进了我裙子的口袋里。 “我知道，你们快去吧……”我说着，手伸进裙子口袋，发现是他那把匕首。 “子州！快走吧！你就相信费总的为人好吗？他不会强人所难的！”阿龙拉着魏子洲的手，便往门口拽。 苏菲一步三回头，看向我的目光，很是担忧， 但是，这会我肯定是走不了了…… & 房间再一次静下来。 我看到他将刚泡的龙井喝了一小半，便走过去拿起茶杯说：“我再去给您倒点儿。” “不用了，”他摆摆手后，转头看着我问：“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151：他叫什么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听着费总的话，我整个人便愣住了，但是，看着他那深不见见底的眸子时，我又觉得他并不像是真的想要我脱衣服…… “费总，您什么意思？”我问。还幻想着他不是个流氓，不是个色狼。 “哼……”他很舒服的翘起二郎腿，自下而上的打量着我的身体，禁不住的赞叹说：“你真是个极品啊……呵呵……多少年了，在这县城里我就没见过你这身段儿的女人。” “费总说笑吧？您什么女人没见过。”我杵在那说。 “你很大胆啊……”他忽然说，见我有些不解时，笑着说：“你是个大胆的女孩，而且，我感觉你接触过不少男人。还认识苏晴？呵，你是不是也在云飞那破地方待过？” “对，有一阵子缺钱，在那儿干了几个月，都是魏子洲在照顾我。”我如实说。 跟这种人说话，最忌讳的就是自作聪明，脑袋瓜子没人家好，阅历又没人家多。如果再跟人家耍小心眼的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好了，我懒得听你们这些人的故事，都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他说着，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手拿过我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后，轻轻的捧起我的手摩挲着说：“……你知道吗？我老婆跟孩子都去国外了，现在这个家里只有我自己。” “……哦。”我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只能简单的应声。 “喜欢这里吗？”他颇为自豪的看着自己金碧辉煌的大厅说。 “不喜欢……”我脱口而出。 这会，他这么喜欢我，如果让他继续喜欢我的话，我岂不是自找麻烦？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什么？”他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我问。 我轻轻的抽开他的手，挽了挽耳边的发说：“你这太奢华了，不真实。” “好……那我们就来点儿真实的。”他说着，双手直接扣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身高又一米七五。 我穿着平底鞋要比他高一点点。 想到裙子里还有把刀子，心里也安稳了一些，不为所动的跟他直视着说：“费总，请你放尊重点，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生。” “你说的是哪种女生啊？”他挑衅似的抬起眉问。 “你心里很清楚……”我说。 “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这就是你感谢我的方式吗？” “你帮我，我谢谢你，但是，没必要让我用自己的身体来报答你吧？而且，不是我说您，您太老了……”我故意气他说。 他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我明显的注意到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我老了……？” “对，从我进门开始，您就说您老了，不想过问道儿上的事情了之类的。”我说。 “伶牙俐齿……”他说着双手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如果您想对我来强的，我会以死相逼。”我很诚实的说出了心里话，也算是表达自己的态度。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贞妇心态，哼……你越是这样，对我的吸引力就越大……” “嗡嗡嗡！”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敏感的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这会才过去几分钟而已，魏子洲他们也就是刚出大门没多久，应该不是他们打来的。 可是，这么晚了，一般也不会有人给我打电话啊？ “怎么不接电话？”他狐疑的问。 “……”我没应声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竟然是何百合？ 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谁？”他见我眉头紧锁时问。 我脑海中忽然想到，不会是陆厉遇害什么的吧？ 这接近半年的时间里，他一个音信都没有，今天怎么会忽然打来电话？ “怎么不接？”他看着一直响着的手机问。 “哦……”我简单应声后，立刻接起电话。 他却直接抢过去的按开了免提…… 我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后，拿过手机，张口打招呼说：“百合？” “是我……”陆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哥……你，你怎么用百合的电话打过来了？”我不解的问。 “哦……我今天刚从泰国回来，今晚喝多了点儿……”陆厉说。 但是，我根本没听懂什么意思。 泰国我知道，以前他说过，他的业务因为在国内打压的厉害，很多重头戏都是在国外进行。 从国外喝多了酒回去，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晚了用何百合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难道他们今晚都要谁在一起吗？ “哥？你跟百合在一起吗？”我问。 “你…你应该喊嫂子。”他忽然说。 那刻，心里猛的就是一沉！ 怎么会让我喊嫂子，他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话了吗？ 还是说，他变心了？ 为什么偏偏在我最最脆弱的要被人强了的时候告诉我这样一个消息！？ “嫂…嫂子？”我嘴角稍微有些颤抖的说。 “对！”何百合高兴的接过电话去，“哈哈！莫菲，我是嫂嫂哦！” “百合……？”我仍叫不出嫂子来。 我怎么可能叫出口，那是我最爱的人，那是我的心上人，我怎么会开口叫她嫂子！？ “叫嫂嫂！”何百合高兴的大声说。 “行了，别欺负我妹妹了……”陆厉在旁边低沉着说。 “哈哈！莫菲啊莫菲，你跟你哥要骗到我什么时候啊！要不是我机灵，我真被你们给骗了呢！当初，陆厉那笔生意要去宏仁县我就好奇！后来过年非要去宏仁看你，我就觉得不太对！哼！原来还真的是有猫腻呐！哈哈！” “猫腻……”我一听仿佛理解了什么，难道陆厉将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都告诉何百合了吗？ 他们已经亲近到，可以告知如此隐秘的事情了吗？ 心，又跟着沉了一下。 “怎么？莫菲你还想瞒着我啊？今晚上，我可是全让你哥全都招供了呢！”何百合高兴的说：“不过，你们真的考虑多了，我何百合什么人？我是一个视自己老公亲人为我自己亲人的主儿！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只可能帮着你、护着你的！怎么连我也瞒着呢？哈哈！” “我哥他都告诉你了啊……” “对啊！你俩是从小一个被窝里长大的兄妹啊！哈哈！他都告诉我了！你快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俩是不是从小一个被窝长大的兄妹？” “是……”我说。心内忽然很是阴霾的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过让我好好的等着他的吗？ 不是说以后会娶我的吗？ 不是说过很多很多的情话吗？ 雪地里的初吻，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喊她叫嫂子！？ 我的心，忽然特别特别的纠结！可是，知道他处在那么重要的位置，却又要努力再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挣扎！ 将所有的苦痛咽下后，故作正常…… “好了！你哥也真是的，他说他以前一直担心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后，会去害你，但是，他忘了还有我吗？我又不插手他们的事情，我是无害的嘛！你想你哥，你哥也想你，你们两个不能联系的时候，早就该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的，真不知道你俩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行了，让我跟我妹妹说几句话吧……”陆厉忽然说。 “哥！”我赶忙打住，心里忽然很害怕听到他的声音的说：“太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说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心里忽然就跟空了一大块儿似的，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兴趣来的冰凉。 站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的费长青，此刻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软了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大大的沙发上。 “别伤心。”费总说着，突然将我整个压制在了沙发上！ “……”我被他推倒的时候，脑袋里竟然出现了一种空白，一种报复心理的空白。 我忽然，很想用身体去报复陆厉。 但是，那种想法转瞬即逝！ 我不能这样！ 我是傻了吗？ 我怎么可以有那么恐怖的想法！？ 清醒过来看向上方的费总，他已经解开了自己的白色浴袍，蠢蠢欲动了…… “你疯了吗？”我一动不动的直视他双眼说。 “你怎么忽然变的这么冷了？眼睛怎么回事？想哭？”他将浴袍往后一摆后，巨大的浴袍擦着我的腿滑落到了地板上。 “我劝你……别做傻事……”我眼中闪过一丝狠光，冷冷的看着他说。 “多少年了，我很少能见到你这么犀利的眼神了？呵呵……真是越看越特别，越看越喜欢……”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的手慢慢伸向裙子的口袋，嘴中不动声色的说：“我这会心情很不好，没心情跟你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整个人压了上来，双手按在我的肩头，很疼。 “……” “因为刚才那个电话？呵呵……我很好奇，你那个哥是干什么的？刚才电话里怎么还说来宏仁县做生意？”他不屑的看着我说：“如果是你哥，来宏仁县我可以照顾他的啊！只要，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很多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你们兄妹……” “不用，他不需要你帮忙？” “哦？白道黑道的我都熟，你确定他不需要？哼……”他的头又低了几分，几乎贴着我的脸说：“……不要小瞧我的能力，只要我挥挥手、说句话，他就有可能发一笔大财。” “我说了，他不需要……”我目光更是冰冷的看着他，手也慢慢的攥到了匕首的刀把上。 “哦？真不需要？”他很是惊奇的问：“那他是做什么的？” “贩毒……” 他听后，眼神顿时警惕了一下，但是依旧不以为然的说：“贩毒？呵……在宏仁县干那档子生意的，还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他叫什么名字？” “陆厉……”我说。 他听后，眼突然就是一睁！身子嗖一下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152：中计 当我说出陆厉名字来的时候，费总异常的反应让我很吃惊！ 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你说他叫什么？”费总一脸严肃的盯着我问。 “吴毅……”我故意说了一个听起来比较接近的假名字。 因为，他那么大的反应，必然是有问题，如果我说出实话来，肯定会对我不利，也对陆厉没有任何的好处。 “吴毅？”他脸色忽然就缓和了下来，但目光中仍旧有怀疑。 “对……怎么了？您认识吗？”我故作镇定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手也从裙子的口袋中拿了出来。 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能动刀子的。 要知道……旁边那茶几下面还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呢。 万一我激动了，他拔出枪杀了我的可能都有。 “吴毅……？”他仿佛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扶了扶自己的金色镜框，又抹了把自己的大背头后，缓缓的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您的反应有点儿不正常……”我故意说。脑海中也很疑惑他为什么听到陆厉的名字时，会面露惊色？ 应该是因为豹爷吧？ 费总认识豹爷，豹爷出事之后豹爷的媳妇和火哥去找薛小桐的父亲帮忙。而刚才电话里，薛小桐直接喊费伯伯，足以证明费总跟薛家的交往是很密切的。 所以，极有可能是因为薛万庆找费总处理这件事情时，知道了陆厉这个人，更打听到了陆厉现在是个毒枭！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害怕的是什么人，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尤其是陆厉这种被警方通缉的、一条腿已经迈进了棺材的毒枭！ “我没不正常！你，你先去洗个澡。”他说着，便坐到沙发上静思，见我没动的时候，斜眼看着我问：“怎么？没听见吗？” “费总，我说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继续直白的表露自己。我今晚是不可能跟他睡觉的。 “怎么？把我利用完了，就想拍屁股走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改变主意？”他威胁我说。 我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儿魏子洲应该接上董小爱了，但是，还得至少十几分钟之后，才能感到薛家跟薛小桐作交换。 所以，我现在要尽量的拖延…… “二楼上去直走第一间就是浴室，那会保姆已经给弄好热水了，上去直接洗就行！快去！真是的……也不想想这宏仁县有多少人想爬上我的床都没机会，现在给你这个机会还不知道好好把握吗？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你能少奋斗十几年呢！”他有些不耐烦的说。 透过他那焦急的模样，我感觉他仿佛是故意要支开我。 于是，没有再说话的转身便往楼上走。 踏上二楼之后，灯光便很微弱了。看着远处第一间房门开着灯，便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热气腾腾，旁边还挂着好几件干净的浴袍。 可是，我的脚怎么都不听使唤似的迈不进去了…… 我总觉得费长青的表情很古怪，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将鞋子脱下来后，静悄悄的走到了楼梯口。 而后慢慢的一点点的往下移。 “你怎么不早说！？”他压低了声音的正在打电话？ 我不敢露头，只能静静的听。 “那个女人的口音一听就是南方那一带的。她刚开始说叫陆厉！但是，马上又改口说叫吴毅？……你确定！？……什么？过年的时候，你见过陆厉了？……那是她哥！？对，那样就能对起来了！我清楚的听见电话里他们亲自承认了！……嗯，电话一直没有提陆厉的名字，但是，我很肯定的听到了那个女的叫百合！对，就叫百合……小桐啊！你看看你，我就不该听你！真是的！你说现在怎么办！？” 他竟然是在跟薛小桐打电话啊！？ 薛小桐过年的时候见过陆厉与何百合啊！ 那会的电话里确实没有提陆厉的名字，但确实提过了百合的名字啊！ 只要知道百合，那肯定就明白那个男人是陆厉，而不是什么吴毅！ 可是， 可是他为什么跟薛小桐用那种语气说话？ 难道，今晚所有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轰！ 我脑子忽然一炸！ 赶忙爬上楼梯，溜进了洗手间，将门反锁之后，立刻打开一边的水蓬头！ 哗啦啦的水流下来的时候，掏出手机就要给魏子洲打电话。 但是，我还没打的时候，魏子洲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子州！”我慌张的接起电话。 “你怎么样了？费长青没对你动手吧？”魏子洲有些激动的问。 “你先不要管这件事，我发现了更重要的事情！”我立刻说。 “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跟踪我们了？”他忽然说。 “什么？跟踪？”我不解的问。 “对……今天我们从费长青家里出来的时候，阿龙发现了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跟踪我们，那个人还是董小爱的人！今天阿龙见过那个人！” “我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知道费长青跟薛小桐有联系，而且，很有可能费长青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找他了。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他就是耍我们！所以，你今天晚上不要去了，太危险了！” “什么意思？”魏子洲没听懂。 我仔细一想。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再想到那个跟踪他们的人，再到费长青家里的事情之后，我慢慢的明白过来。 “莫菲？”魏子洲催促问。 “一定是这样的！子州，薛小桐一直派人跟踪我们，今天我们去找费长青，薛小桐知道后，肯定第一时间就给费长青打了电话。他爸跟费长青那么熟，费长青肯定会选择帮薛小桐！所以，今天晚上你们去找张扬，说不定就是鸿门宴！” “……”魏子洲听后，忽然不说话了。 “子州，快回来，不要去了！今晚你们去了肯定没有好下场！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俩打电话了！我非常肯定这一切都是薛小桐安排的！甚至，连我留下来被费长青祸害，都是薛小桐设计好的！” “妈的……”魏子州愤恨的骂了一句。 “子州？你怎么了？”苏晴在旁边问。旁边还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很显然，他们正在路上。 “子州！？”我不放心的喊了一声。 “我们快到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见到张扬！”魏子洲很是较真的说。 “不行啊！”我激动的说。但是，害怕费长青听见，又不敢大声喊。 “你了解我的，莫菲，如果今天这一切都是薛小桐设计的，如果今天真的是鸿门宴，我也得去！必须去！如果我不去，我是不可能安心的！如果张扬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你，你现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阿龙说他给了你一把匕首，利用那把匕首好好的保护你自己！好了，我们快到了，我先挂了！待会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他说着，便嘟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看着旁边一直在流水的水蓬头，心里忽然变成一团乱麻！ 这一切那么明显了，魏子洲为什么还要去啊！ 可是，他不去的话，他还会是魏子洲吗？ 不是了…… 如果他不去的话，他就不可能是魏子洲，他为了张扬真的可以豁出自己的命去！ “砰砰砰……”浴室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 我赶忙屏住呼吸！ “莫菲？洗好了吗？”费长青问。 . . . 谢谢书友打赏的小心心！ 153：老王八蛋 “你洗好了吗？”费长青站在门外问。 我故意装作听不见，没有应声。 “咔嚓”一下，他摇动了门把手，发现关着的时候，又砰砰的敲了两下门。 “谁？”我问。 “是我，洗完了吗？”他问。 “还没有，我才刚进来呢！我洗澡很慢的。”我故意拖延时间的说。 如果今天晚上魏子洲他们当真遇到事情，我这边也绝对不可能有好下场。摸摸口袋里这把匕首，心里还是很是没底的。 如果费长青没有跟薛小桐事先约好，那么我掏出匕首来的时候，他可能会一震！ 但是，他现在一定是有所提防我了，毕竟他还知道我哥就是陆厉。他怎么可能不提防我？ “好，慢慢洗！慢慢洗！今晚会很漫长的！呵呵……”他笑着离开了。 我做到旁边的塑料凳上，看着另一边哗啦啦的水，心里慢慢的沉静下来。 我告诉自己，不能慌张，更不能激动，要平静。 现在魏子洲应该跟薛小桐她们碰上面了。 倘若如薛小桐所言，那么今晚魏子洲他们绝对没有好下场。但是，或许会有奇迹呢？ 魏子洲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他带着董小爱之后，一定也带着阿龙那些人。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想给魏子洲打电话，却又怕打扰他！只能等着他给我回电话。 十几分钟过去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拿出手机给苏晴打电话。 “嘟嘟嘟……”竟然没有接通？ 我马上又给张扬打电话，可是张扬的手机依旧关机。 最后，忍不住的直接给魏子洲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听到提示音时，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都不接电话了！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苏晴！ 苏晴不会有事的啊！ 刚要再给苏晴打电话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苏烟，苏烟的脾气肯定会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啊！ 赶忙给苏烟打过电话去。 “嘟……嘟……莫菲！”苏烟忽然接起了电话。 “他们人呢？电话怎么都不接？出什么事儿了！”我焦急的问。 “医院！医院啊！他们都要去医院！还没来！怎么还没来！？”苏烟激动的语无伦次的说。 “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打了120了！120过来了！120过来了！”苏烟很是激动的说。 我听到他们打了120，又听到苏烟如此的激动，心里完全乱了！ 怎么会这样？ 苏烟那么冷酷的个性都变的那么激动，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忽然，电话那头急救车的警笛声便传过来。 不等我问的，苏烟激动的喊着说：“莫菲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薛小桐多么狠，多么不是人啊！她不是人！她开车撞人！她开了辆车，踩着油门就撞过来了！他们都受伤了，魏子洲伤的最厉害！我姐也被撞了！怎么办啊！魏子洲都断气儿了啊！啊……来了！这儿啊！医生！这儿啊！魏子洲没呼吸了！你们快救人啊！这个伤的最厉害！！快过来啊！这个人没气儿了！快过来啊！” 苏烟激动的大喊大叫。 “砰砰砰”的敲门声，又一次传来。 “怎么还没洗完，在里面躲着吗？”费长青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赶紧挂断电话，赶忙解释说：“洗完了，我在洗内裤。” “是吗……”他有些疑惑的说。 我立刻装好手机，端过一个精致的脸盆，然后将热水调到最热，开始接水。 “你要不要洗？”我一边接水一边问。 这会，我不能让他走，我要让他在门外等着我。 而且，我知道那把小小的匕首，已经无法制服他了。我的力气没他大，他又是道儿上的老手，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打架的本事肯定不会弱。 所以，我要另想办法！不能硬碰硬！ “我就不洗了，白天回来的时候洗过了。”他站在外面说。 “哦……”我简单的应声，看到盆子中的热水接的差不多了，便端起盆子说：“我洗好了。” “洗好了，就快出来……我又不是什么粗暴的人，哼……”他颇为冷静的说。 我把脸盆端到门口的陶瓷洗脸池上，而后，直接将灯熄灭。 黑暗中，我低头看了一眼门底的缝隙，发现外面的灯已经被他打开。 于是，将手放在锁舌上说：“那个，你在门外吗？我……我里面没穿衣服，你把灯关上吧……” “不是有睡衣吗？你没穿睡衣？”他好奇的问。 “我不喜欢穿别人的东西……” “呵，放心，那都是新的……” “我不信，挂那么长时间，谁知道是谁的？”我说。 “你不会是要耍什么花招吧？”他很是多疑的问。 想想自己那会那么的排斥，这会怎么可能光着衣服出去找他？他的怀疑也是正常的。 但是，男人总是会有被*冲昏头的时候。 这点儿我在云飞的时候就深有感悟，再怎么矜持、老实的男人，只要多一点儿挑逗、一点点的试探，他总会有头脑发热的时候。 “我能耍什么花招，该耍的都耍了……”我低声柔柔的说。 “真的？你不反抗了？”他问。我隔着门仿佛都能看见他那猥琐的笑容。 “我想通了，我一个女的又打不过你，自然就不反抗了。但是，我有个要求，就是你不许将今晚的事儿说出去。而且，你要答应我，以后我有什么事儿，你要全力以赴的帮我……”我故意说。 “行行行……快开门。” “你答应我，会好好疼我。你老婆孩子都不在家，以后你需要的话，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而且，我…我还是个处女，你……” “——真的？”他忽然惊奇的说。 “嗯。我过够了穷日子，我很想出人头地，混出个名堂来，所以，你都能帮我对吗？”我继续骗他说。 “能能能，这些都没问题，快开门吧！”他越辣越期待的说。 “你还没关灯呢……我，我第一次，很…很紧张。” “关！这就关灯！”他很急迫的去关灯。 听见啪的一声之后，我便咔哒一声，将锁舌打开。 而后，迅速的端起那盆热水，往后退了几步！ “呵呵，真是的……”黑暗中他慢慢的将门打开。 但是，外面走廊的灯虽然关了，但是楼梯处却有昏暗的灯。 所以，从里面看外面还是能看到他的人影，但从外面看里面，却是漆黑一片。 “出来吧……”他推开门，轻声说。 我端着热水，轻唤他一声说：“你别进来……我出去。” “呵呵，来，我扶着你，这么黑别跌倒了。”他说着，我便看到黑乎乎的一只手慢慢的伸了过来。 “哎呀！”我叫了一声。 “怎么了？”他忽然问。 我看到那只手落下去后，用力抬起盆说：“费总，你看到我了吗？我在这儿呢！” “什么？” 见他那黑乎乎的影子要动的时候，我赶忙喊住说：“别动！” 我确认好他的位置后，感觉又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来不及思索的用力的将男盆滚烫的热水泼了上去！ “啊啊啊嗷嗷！！我操你马勒戈壁的！卧槽！哎呦！！”他被我一盆热水直接泼倒在地！ 摸到地上的水，便又烫的四处打滚！ 我赶忙拎着盆子跑！ 要跨过他去的时候，他又是一个扭动！ 我一脚不小心便踩到了他最柔软的地方，他“嗷”的又是一声！ 那刻才发现这心急的畜生，竟然没穿内裤！？ 我啪一下打开灯后，还不解气的直接将脸盆冲着他的头就砸下去。 他眼疾手快的用胳膊挡住，但仍旧是哐当一声，疼的他龇牙咧嘴！ “你个老王八蛋！” 我喷了一句后，来不及多想的，快步往楼下跑！ 跑到正门的时候，一开门，但发现门竟然是锁着的！？ 按动几个按钮，竟然开不了！？ 枪！ 我忽然就想到他的枪！ 我赶紧跑到茶几那打开抽屉翻找他的枪！ 怎么不见了？ “费总！费总！您这是怎么了！？”听到楼上传来保姆的声音后，我知道他肯定快要下来了！ 我来不及多想的立刻又拉开另一个抽屉！ 还是没有！？ 报警吧！ 赶紧报警！ 拿出手机，刚要拨电话的时候，便“咚咚咚”的传来他快步下楼的声音。结果，手一慌的竟然给何百合回拨了电话过去！？ “妈的！”他慌慌张张的跑下楼！ 我抬起头时，他站在楼梯台阶处，浑身都烫红了的死盯着我！ 见我在翻找东西时，脸色阴狠的将湿漉漉的金丝框眼睛往旁边一扔，拿枪指着我说：“哼……你他妈的是在找这个吗？” 我低头瞄了一眼手机，发现手机已经接通了，立刻按开了免提后，大声呼喊说：“别杀我！别杀我啊！！” 我故意大声说话，也是提醒何百合我的处境！ “哼……你真是个狡猾的女人……”他一步步的靠近。 “费总，我错了！你别杀我！”我大声说。手机那边没有传来声音时，我便知道何百合或陆厉正在那边听。 他们都是很聪明的人，知道我这会有危险，如果开口说话，必然会惊动眼前这个男人。 而只要他们不说话，我就有机会告诉他们眼前这个要杀我的人是谁！ 哪怕我以后死了，他们都会替我报仇！ 费长青一步步的靠过来，手枪口直接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没有被人用真枪指过的人，永远不了解那种可怕！ 尤其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食指正贴在扳机上时，那种可怕会如电流般袭遍全身！让你的双腿禁不住的发软…… “多少年了，哼……他妈的，我竟然被你一个女人用开水烫成这样……”他愤恨的手越来越僵硬，咬牙切齿的死盯着我：“……你今晚陪你的朋友们一起去死吧！！” 154：开枪 “……你今晚陪你的朋友一起去死吧！”费长青愤恨的就要扣动扳机。 那刻，我真的感觉自己死定了！ 如果薛小桐杀了魏子洲的话，他同样可以杀我。 杀人是犯法的啊……他们杀人难道不犯法吗？ 究竟是我太幼稚了，还是这个世界实在是无法让人琢磨！？ 那瞬间，我脑海中很多很多的往事奇迹般的速度划过！ 跟着母亲在汉江市流浪，拿着在垃圾桶里捡的鸡骨头当玩具，刘涛那诡异而又充满欲望的眼神，冯艳站在红灯区店里门口抽烟的背影，付香芹教导我努力向前时的眼神，父亲弯下的背和那充满刚毅的眼神…… 所有的一切，都急速的掠过。 所有的往事，都让心头一阵阵的发紧，无法呼吸的紧张。 我，我要死了吗？ “费总！不要杀人啊！”那保姆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一边！ “滚一边儿去！这儿他妈的没你说话的份儿！滚！！”他拿枪指着我说。 在他回头咒骂那刻，我感觉机会来了！ 身子一动的刚要去抢他手中的手枪时，他那枪头冲着我的额头狠狠一戳！ “你他妈的还想抢我的枪？你是白痴吗？啊！！”他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你……”那刻，我忽然不怎么害怕了，就像是在海洋里，一个猛浪打过去之后，会让人有了一断喘息的时间，我壮着胆子说：“我，我是没用，如果我有用的话，我刚才就应该打的你在地上爬不起来……” “哼……好，好你个不知死的嘴巴子！操！”他将枪往一侧一斜，用*狠狠的砸向我的头！ 巨大的疼痛，让我眼冒金星！ “哼，让你这么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他说着，一手死死的抓紧我的裙子，用力的撕扯！ “不要！不要！” “你他妈动一动，信不信老子立刻崩了你！”他气急败坏的再一次拿枪指着我。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从了你的！”我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裙子说。 “他妈的！”他愤恨的冲着天花板，“砰”的一声放了一枪，“你以为老子手中的枪是假的吗？啊！？你不怕死吗？” “你反正总会杀我，我反抗有什么用！你杀啊！你杀了我一定会有人给我报仇的！哥！哥你听见了吗？这个人是宏仁县的费长青，你来宏仁县，你打听打听就知道这个人！他叫费长青！是他杀了我！！”我大声的冲着左边手机的方向喊。 “你他妈的还通风报信！？”他一把抓过我的手机。 那刻，他刚摘掉眼睛，可能看不清楚，便皱着眉的仔细看！ 我右手探进裙子口袋，打开匕首上鞘，在他眉眼一眯的时候，拔出匕首！ 直奔他的手腕！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失败，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发现我身子一动的时候，立刻抬手！ 但是，他显然忽略了我胳膊的长度！ 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被人拿着匕首杀人时，总会有那种配音，但是现实之中是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的！ 当匕首划过去的时候，我只感觉得一种顿挫感！ 我用力很猛，一顿之后，便是一股畅快的切削感，那种肉裂开的感觉！ “啊！！”他大叫一声之后，刀瞬间便掉在了地上！ 我那刻都濒临死亡了，哪儿有时间乱想！？ 低下身子，一把就抢过了手枪！而后，迅速地站起身来，反指着他！ 退后几步，把匕首放进裙子口袋后，换了双手持枪的姿势指着他！ 他阴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手扶在自己不断滴血的手腕上，一点点的直起身子来， “你真是个狡猾的女人，手机明明都没电了，还骗我？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我撇了一眼他握着的诺基亚手机，手机屏幕确实是暗的，如果有电的话，会显示时间，此刻显然是没电了。 那，那陆厉或何百合有没有听见我们刚才的话？ 难道是我按开免提的一瞬间停电的吗？ “把枪拿过来？”他往前探了一步。 “左腿还是右腿！？”我立刻将枪指向他的腿。 他看到我握枪的姿势，眼神便微微一暗，“你玩过枪？” 我确实玩过！ 还打过真的子弹！ 那是在汉江市警局的训练场！ 张亮喜欢玩枪，对各种枪的型号都有研究，他还亲自将张警官的枪拆的七零八碎的，又再次完好无损的合起来。 拜他所赐，当他缠着张警官去警局打靶的时候，张警官也会带上我。 虽然我当时对枪没兴趣，但是为了不让张警官生气，也照着学了，还打过几发子弹！ “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多……”他阴森森的盯着我，“……但是，我打赌，你不敢杀人……” “如果你再靠近一步，我会毫不犹豫的打断你的腿！如果……你再口无遮拦，我会毫不犹豫的冲着你的头开一枪！我哥陆厉教过我，他说面对一个仇家，你不要给他报复你的机会！哼……费总，你这么强大的对手，你觉得我让你活着好，还是让你死了好？”我说。 但是，这些话都是我临时编出来的！ 陆厉从来不希望我粘上道儿上的事儿，他希望我考个好大学，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 而我此刻提出陆厉来，也是想让费长青知道，我还有个让他忌惮的哥哥！ 从他今晚听到陆厉这个名字开始，我就知道在他眼中的陆厉并不是个小人物。 “你哥……呵，现在终于承认你哥是陆厉了。”他说出陆厉后，便没有再向前，而是慢慢的后两步，蹲在了巨大的单人沙发上，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穿着睡衣，身子被染湿的保姆说：“你他妈的愣着干什么，拿医药箱过来啊！” 保姆脸色煞白的看了我一眼后，立刻慌慌张张的跑上楼去。 费长青攥着不断流血的手腕，咬牙阴笑着说：“莫菲，你以为我怕你哥吗？” “怕不怕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根本就不怕你哥，你哥不就是个小跟班而已？老子怕的是何鸿枭！你知道何鸿枭是谁吗？是银三角的老大！但是，他很忙，他不屑与你发生任何关系，而你那个陆厉哥哥，我早他妈的打听过了！”他像是个死太监一样，挤眉弄眼的说：“哼……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刺头，还把豹子给哄到了监狱里去！现在看来，当初就是你们合伙演了一出戏！等豹子一出来，有你好瞧的！” “是吗……”我隔着巨大的大理石茶几，握着枪指着他说：“手机，把我手机推过来……” “哼……”他拿着我的手机，冲着大理石桌面，狠狠一砸！ “啪”的一声后，整个手机便成了碎片！ “来……有本事杀了我啊……刚才不是说了吗？面对我这种仇人，就不要给我报复你的机会……我现在很清醒的告诉你，我不会饶了你的！来……杀了我！” 他赌定了我不敢杀他！ 我确实不敢杀他！ 但是…… “你以为我很软弱对不对，你以为我不敢伤你对不对？”我冷眼盯着他。 他慢慢站起来，“你敢吗？” “砰！”的一枪！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一枪打向他的大腿！ “啊！！啊！！！啊！！”他捂着腿顿时发出了猪嚎一般的叫！ 我又向前几步！ “把嘴给我闭上！！”我命令着，拿枪指着他的头，见他咬紧牙关的闭嘴之后，冷目盯着他说：“我枪法还算准吧……这次，你觉得我能把你的头打爆吗？” “啊！！”刚下楼的保姆见到他血淋淋的大腿，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看都不敢看我！ “你…你他妈的……”他眼中有了恐惧，却还硬撑着不服。 但是，很奇怪的是，那一刻，我竟没了一丝恐惧。 相反，我冷静的很…… 那是我第一次开枪打人，那一年我才只有十七岁…… “费长青……有没有临终遗言什么的？”我死死的盯着他问。 “你…你不可能，你不敢杀我！” “你再激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我用枪口直直的指向他！ “我，我错了，别，别杀我！”他终于认怂了。 “现在告诉我，今晚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会我听到你跟薛小桐打电话了，所以，如果你说的任何一句话跟我猜想的不一样的话！我会让你另一条腿也废掉！” “你…你这个——” “——砰！”的一枪，我故意打在他另一条腿旁边的地板上！ “啊！！”他大叫的着，抽动身体。 “我打偏了，再来一次……”我冷声说。 他真的怕了，顾不得手腕上的伤，死死的捂着不断冒血的大腿说：“我说，我都说！今天晚上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真的……其实是……” 156：守株待兔 看着城东老生将苏烟带走上车，我便从床底钻了出来。 阿龙忽然跑进急诊室，抓着一个手下问：“什么情况！？刚才什么情况！？” “城东老生来带走了那个叫苏烟的。”一个技校生愣怔着说。 “有病吧？抓苏烟干什么？” “他们说苏烟把他们老大打了，他们老大是费长青，苏烟怎么可能打了他？”旁边另一个小青年跑上来说。 “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啊？”阿龙说着，转头看到了我，“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是我把费长青打了……”我说着，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去到外面，“魏子洲他们呢？” “你跟我来！”他说着，环顾四周之后立刻带着我上楼。 …… 楼梯上，他一边走一边问：“苏烟被带走不会有事儿吧？” “如果苏烟够机灵，她就不会有事儿，毕竟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不是她。”我说着便跟他踏上了三楼。 三楼是手术室，此刻手术灯亮着，在做手术。 “魏子洲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魏子洲是孤儿，没有父母，刚才医生出来让签协议，我说我是他弟弟，帮着签了。” “协议？” “魏子洲的腿，没留住……”阿龙脸色一沉的说。 我的心猛的一沉。 脑海中魏子洲在T台上英姿飒爽的模样瞬间浮现出来的时候，眼中当即就蓄满了泪。 不能哭…… 我不能哭…… “张扬呢？苏晴呢？”我问。 “他俩问题不大，在住院楼。不过，你不要去看他们了，现在费长青在四处找你，你先躲一阵儿再说吧！”阿龙紧张的看着我说。 “我能躲到哪儿去？”我的手无力的伸进口袋中，将匕首摸出来递给他说：“谢谢你的刀，今晚多亏了它我才能从费长青那逃出来。” 他接过匕首说：“我当时给你的时候，真没想到你会用，不过应该伤的不重吧？他功夫还是可以的。” “他那条腿应该是被我打断了，我夺了他的手枪。”我淡定的说。 心里想到所有这一切变成了这样之后，便忽然无法紧张了。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有种压抑，压抑的让我整个人冷寂的要死。 “你开枪打了他？我的天呐！你赶紧走！赶紧跑！”他拉着我就往楼梯口走。 “等等！”我定住身子，看着他说：“苏烟能撑一阵，我想再看看魏子洲的情况！” “魏子洲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阿龙一直催促我说。 “我手机被费长青摔了，你没发联系我！”我说。 “用我的手机！”他立刻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我。 我拿过他的手机，关机后，想换上自己的卡！ “你干什么？”他拦住我问。 “我手机卡还在，你的卡我给你拿出来。”我说。 他将手机从我手中拿过去，重新开机说：“你别乱弄！赶紧把你的手机卡收起来。费长青是黑白通吃，要想调用特殊力量查你手机位置，一查一个准！” “是吗……”我犹豫着，便也没有再换。 可是，我想着父亲会担心我，想着陆历或许会给我打电话解释呢？ 昨天何百合问出我是陆厉的妹妹来，还跟我说已经跟陆厉订婚。按照我对陆厉的理解，他第二天一定会给我回过电话来解释。 如果他不解释，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陆厉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阿龙很是担忧的看着我问。 “不知道……”我摇摇头说：“我没想到费长青势力那么大，听说他手底下有四大金刚什么的。” “对，城东老生、城西老鬼、城南鸡哥、城北老水，今天来的是城东老生，心狠手辣……说实话，我很担心苏烟的情况。”阿龙说。 “你不过跟我们才认识了一天而已，竟然对我们这么关心……”我说。内心里也是有些不解，虽然他说他崇拜魏子洲，但是，也不至于对我们如此用心啊。 “我对你们用心，也是对自己用心。在宏仁县我带着技校这帮小子，没人看得起我们。我们想要变强就得团结，如果子州哥能收我们当小弟，带我们赌博赚钱，我们一点点的就会强大起来。”阿龙很有信心的看着我说。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就低下了头。 魏子洲从来没有想过在宏仁县开赌场什么的，相反，自小被父亲虐待着练赌技，练的他对赌博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排斥感！ 而另一边，他一直都在努力的练习模特基本功，努力的钻研模特方面的事情，希望能跟张扬去国外生活。 现在他的腿被截肢，他醒过来后究竟能不能承受这一切？ 我心中忽然充满了担忧。 尤其是张扬，如果张扬知道魏子洲的腿断了，他得崩溃成什么样子？ “张扬知道魏子洲的腿断了吗？”我抬头问。 “你是说那个长的挺帅的小白脸吗？”阿龙问。 “别那么说，那是我和子州非常好的朋友。” “哦……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会薛小桐开车撞他们，魏子洲使劲一推，他头撞在路沿石上后，当场就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医院挂上水了。”阿龙解释说。 “暂时不要告诉他魏子洲的事情。”我说。 “呵……不可能的，就算我不说，有人也会说。”阿龙冷笑说：“……那会你知道谁来过了吗？” “谁？” “薛小桐她们……还带着交警来的。” “什么？”我诧异的问。 “带着交警来这边支付了医药费，还假惺惺的说自己刚考了证，开车开的不好，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妈的，演的那个像，还哭哭啼啼的！他妈的，老子上去跟警察说真相，警察摆摆手的竟然什么都不听，跟医生做完笔录拍完照就走了！” “就这么完了？”我很是心塞的说。难道有钱有势就能这么为所欲为吗？ “还能怎么样？薛小桐告诉我说，她会按照最高的赔偿额度来赔偿魏子洲！” “她能赔魏子洲的未来吗？她能让魏子洲的腿重新接上吗？她能让魏子洲重新走上T台吗！？她这个混蛋，我真想杀了她！！”我异常气愤的说。 “你冷静冷静！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你没看到我那些手下被打成什么样了吗？你在这个时候，先躲起来好吗？这边还没安稳，你那边再出事儿的话，我们以后就真没戏了！”阿龙一脸担忧的说。 “你放心，我很冷静……我们遇到事儿、不怕事儿，大不了我跟薛小桐和费长青同归于尽！”我的手拂过口袋中的手枪说。 “你现在去哪儿？”他问。 “回家收拾点儿东西。” “对，赶紧离开宏仁县，躲过这一阵儿风头再说！” “……”我点了点头后，转身便走下了楼梯。 我回家不是要躲，而是要收拾东西后，好好的想想办法。 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坐以待毙…… & 乘出租回到西郊小路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顺着小道一步步往家走，夏夜的风潮湿而又闷热，让人的心情有种莫名的烦躁感。 身上已经出汗，带血的裙子粘连在身上，很想让人洗个澡冷静冷静。 一步步走着，心像此刻的土路一般坎坷。 想到生死未卜的魏子洲，想到躺在床上张扬和苏晴，想到刚被救出来便又被带走的苏烟，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毕竟是一个十七岁的女生，可是，怎么一步步的就走成了这样。 看到远处的大门口时，我蹲在林道上捂住嘴的哭了。 可是，当脑海中想到薛小桐带着交警去医院的场景，想到她开着车碾压过魏子洲的身体，想到她跟费长青配合着耍了我们时，眼泪又瞬间的止住。 我不能哭，我不可以哭、更不可以脆弱！ 站起来，快速的跑回家。 门？ 大门怎么会是开着的？ 我诧异的推开门，想到费长青那受伤的腿，和咬牙切齿的模样，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爸！”我跑进屋子里，推开父亲的卧室门，却发现房间都是空的！？ “爸！？”我又喊了一声。 没有回音时，赶忙拿出手机，准备给父亲打电话。 可是手还没解锁手机的时候，忽然听到我身后的卧室门突然开了…… “哼…守株待兔果然还是可以的……”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猛的转过身，手立刻伸进口袋中握住了枪！ 155：城东老生 “其实是什么？说！”我厉声问。 我怀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中的结合，但是，却少不了薛小桐在从中作梗！ 从一开始我们去就苏烟的时候，她就派人跟踪着我们，当我们把苏烟救出来后，她依旧跟踪着我们来到了费长青这里！ 而费长青是谁？ 他是宏仁县道儿上的一号人物！ 他经历过那么多年的磨练，在这种事情上非常明白——他不可能得罪薛家——只可能让我们受伤！ 可怜的是我们当初竟然还那么的相信他！ “说啊！今天晚上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提前跟薛小桐联系好了？”我拿枪指着他问。 在一条腿报废、胳膊受伤之后，他总算是有所收敛了， 捂着腿说：“你别激动，今天晚上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们小孩子的事情，真的没有兴趣！在我眼中，你们就是一群孩子而已，我以为你们就是过家家的打打架而已，没想到……” “说正经事儿！我不要听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你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也是个孩子而已……”我冷盯着他说。不带一丝感*彩的威胁。 “今天你们来之前，薛小桐忽然给我打电话，让我配合她！其实，如果不是薛小桐打电话的话，我会很高兴苏晴来找我的，我很喜欢她的！长的漂亮，而且又有女人味！如果不是薛小桐给我打电话，我真的会帮助你们！我跟薛万庆很熟的！我跟她爸真的很熟！” 费长青很详细的解释，他此刻是真的怕了，而且脸越来越白，肯定是失血过多。 看着他的腿持续的冒血，我后退一步冲着保姆说：“你去把门打开！” 保姆听后，吓的从地上爬起来，赶忙去开门。 将门打开后，畏缩在一边，不敢看我。 我转头看着费长青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报复我对吗？” “不不不，我不报复，你走好！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听薛小桐的，是我不对……我有错在先，你打了我一枪，现在我们扯平了，扯平了……” “哼……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但是，如果你要真的报复我，我也不会害怕。”我说着，看了一眼桌上摔碎的手机。 从碎片中找到自己的手机卡塞进口袋之后，转身走向门口。 在门口回头，看到他依旧躺在沙发前，面色苍白。 “你还有话对我说吗？”我冷眼瞪着他。 他抿了下干涩的嘴唇，一脸虚弱的看着我说：“我…我现在只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 “你究竟是真的狠，还是装的这么狠？”他看着我问。 “这个问题，你以后会得到答案的……记住，”我正过身，死死的瞪着他说：“……你记住，永远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如果你以后要报复的话，冲我一个人来！” 当我说完之后，他竟然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说：“你还是太年轻……朋友，呵呵……” “……”我没有回话的转身便踏出了门外。 & 大门口的侧门，能从里面开，我打开出去后，发现那两个保安却在保安亭子里睡着了。 看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手机已经废了，这会完全无法跟他们取得联系。 想到离薛小桐家最近的医院是县人民医院，便跑到路口，打上车之后，直奔医院。 出租车司机看到我身上有血时，透过后视镜频频看我。 “你…你是从东山花园出来的吗？”他半路上忍不住的问。 “嗯……”我冷寂的回应。 “东山花园就住着四户吧？”他问。 我将裙子上带血的地方故意亮了亮，透过后视镜很冷的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呵呵……呵呵……”他干笑着，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我告诉你，我把费长青捅了一刀你信吗？”我很冷静的说。 我今晚拿到枪之后就一直很冷静。 不，真正的冷静应该是从何百合打过那个电话来之后。 当我知道陆厉跟何百合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的时候，我的心忽然就有了一种冷寂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生”忽然没有了曾经的执念。 对生活，也忽然没有了那么大的光芒。 就像这黑夜一样，看着一切都没有了生气，灰蒙蒙、死皱皱的一片。 “你…你别开玩笑好吗？姑娘，我看你年纪也就二十吧？” “十七。”我说。 “哈哈……”他听到我年龄后忽然放松了下来。 那刻，我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赶忙问：“师傅知道费长青？” “当然了，宏仁县不认识县长也得认识费长青啊！”师傅拍了一把方向盘说：“那家伙就是个传奇，在咱们宏仁县，政府摆不平的事情，他都能拍平，你说他多了不起！呵呵，你还说你捅了他？你怕是连他家门都进不去呢！” “他真的那么厉害？”我问。 “我有必要撒谎吗？” “那如果我真的把他捅了，他如果报复我的话，你觉得他会怎么报复？” “呵呵，你要真惹了她，我劝你早点离开宏仁县……他明面儿上有宏仁矿业，是宏仁矿业的老总！你听过那矿业集团吗？那是在市里都能排上名的！当年，他就是从一个矿工一步步干上来的，手底下养了一大批小弟！四大金刚！这四大金刚你肯定没听过吧？城东、城西、城南、城北、那可是坐着他的四大金刚！嘿嘿……光听着就牛逼吧？” “四大金刚……？”我费解的皱了皱眉，感觉那名字取得倒是挺有意思。 但是，我知道我肯定没有好下场之后，便也没多想。现在只想知道魏子洲他们的情况。 “那四大金刚就是跟着他打天下的！二十多年了，在宏仁县根本就没人能撼动他费长青的位置！” “那豹爷呢？”我问。 “开KTV那个豹子？切，那家伙跟费长青不能比，不过听说那个豹子挺狠的，只是得罪了很大的一个人物，躲在宏仁不敢出去。如果那家伙能出去的，说不定也是个人物。不过，听说最近进监狱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 “……”我没有在应声，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医院门口。心里又一次的沉重起来。 “小姑娘，大哥问你句实话，你真把费长青捅了？”他将车慢慢的减速后问。 “嗯……还打了他一枪。”我直接说。 他听后，眼睛突兀的瞪了一下，“你……你开玩笑吧？你要打他除非你傻了！” “我不傻。我知道他会报复我。” “那你还不躲起来？他知道你今晚会来医院吗？他要知道的话，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司机一句话唤醒了我！ 如果换做我是费长青，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的手下让他们抓人！ “谢谢你师傅，我到了……”我说着从口袋里翻找钱，忽然发现我没带钱。 师傅将车停下后，回过头看着我在翻口袋的时候，一脸难看的说：“没带钱吗？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我这大半夜开车不容易的……” “应该有的……”我又翻找了一边，发现没有后，又翻另一边的口袋，结果口袋不够深，那把枪突兀的露了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钱了！大姐，你下车！你下车！”他忽然慌张的往后躲。 “不要了？”我将枪慢慢的收好问。 “不不不，不要了……你慢走……”他一脸惊恐的瞪着我。 “谢谢。”我说着打开了门。 “妹子！”他忽然喊住我。 我不解的扭头看他。 他咽了口唾液说：“你，你小心点儿……我，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医院……” “谢谢，我清楚。”我说着，便下了车。 & 医院的急诊室里躺了好几年轻人。都是阿龙的手下。 那刻，我并没有多么冲动的扑上去，只是冷静的在人群中搜索熟悉的身影。 当我看到蹲在一边角落里的苏烟时，疾步走过去。 “苏烟。”我喊了一声。 她听后，嗖一下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我说：“你怎么样？你没事儿吧？我姐说你有危险！你没事儿吧？血，你身上怎么有血？” “我没事儿，他们人呢？” “魏子洲在抢救，张扬和我姐撞的轻，但是也安排了床位打上吊瓶了！”她说着，看了看四周还在等待缝扎的人说：“他们都是阿龙的手下，那会被薛小桐的人追着打，都受伤了！” “魏子洲脱离生命危险了吗？”我焦急的问。 “不知道……不知道……”她说着，眼神忽然暗淡下去，“你不知道，薛小桐开车撞过来的时候，魏子洲一把将张扬推了出去！结果自己被撞的很远很远！但是，那一刻薛小桐还没有算完，她开着车直接碾压了上去，我就那么看着魏子洲的腿被压扁了！压扁了……” 苏烟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听后，心头猛的一痛！ 那是模特的腿啊！ 那是许老师口中多年才能遇到一个能跟欧美男模媲美的双腿啊！ 薛小桐怎么可以那么狠！！ “城东老生！”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忽然喊了一声。 “老生？他怎么来了？”另一个阿龙的手下问。 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急诊室门外忽然开来了三辆黑色的商务车，一帮人下车之后，急匆匆的往里面跑来！ 那些人上身白色半袖，下身黑色西裤，手中都攥着一个报纸卷！想必那些报纸卷着的不是刀就是棍了！ “城东老生？那是费长青的人！”苏烟反应过来后，一把攥住我的问：“他们是来找你的吗？你身上的血？躲！你快躲起来！” 苏烟说着，推着我进了急诊室的病床底下！ “站住！”我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透过床底，看到他采住了一个医生的衣服！ “你干什么？”男医生很是慌张的问。 那人将报纸掀开，拿刀逼在医生脖子上问：“今晚有个叫魏子洲的来急诊了，见过没有？” “见过，在抢救……”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来看他？叫莫菲！！”他问。 医生颤悠悠的说：“见到一个，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就，就是她……” 医生抬手指着苏烟说。 那人松开医生后，拖着刀的慢慢走进急诊室。 苏烟站在原地，腿不自觉的一步步的往后退…… “莫菲……？”男人一步步逼近的问。 “你，你找我干什么！？”苏烟说。她，她竟然默认了！？她竟然想代替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竟然敢动我们老大？你究竟有几层皮？哼……”他站在苏烟面前说。 “动了就是动了，你们想怎么样！？”苏烟大胆的说。 “怎么样你跟我们走一趟不就知道了！走！”男人说着一把采住了苏烟的衣服！ 157：梭哈 “你是谁！？”我大声问。 我跑的急，房间里的灯都没有开。 此刻，黑暗之中，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啪”的一声，灯忽然开了！ 我立刻掏出手枪，直直的对着他！ “别别别！这里就我一个人……真的就我一个人……呵呵。”他一脸痞笑的举起手。 那刻，才看清他的模样，跟阿龙差不多高，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上身穿着一件黑色汗衫，左肩膀处露着龙鳞的纹身，手中确实什么武器都没拿。 “站住，别过来！告诉我，你是谁？”我指着他说。 “你手中的枪是真的吗？我得到的消息说你只是个高二女生而已啊……怎么，怎么手枪都配上了？” “我不想听你啰嗦，你到底是谁？还有，我父亲去哪儿了？是不是被你们抓走了！？”我问。 “我是亲眼看着你父亲被一帮人带走的，但是，我不是跟那些人一伙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老大让我来的。” “你老大是谁？”我问。 “这个……呵呵，你应该猜到是谁了不是吗？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你能让他这么紧张。特么的，他倒是轻松了，却把这烂摊子交给我……哎呀呀，那么多人，这怎么办才好呐……”他挠着自己的寸头，拉过旁边的带背竹板凳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老大到底是谁！？”我忍不住的凑上去，拿枪指着他问。 “你们这个灯都快破了……”他指了指屋顶上的老式钨丝灯。 我头一抬的时候，余光瞥见他以非常快的速度，忽然就窜了过来！ 我反应过来，想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食指忽然就按空了！？ 他的速度竟然那么快，那摘枪的动作一气呵成，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拿着枪重新坐回了板凳上。 “咔咔咔……”连续几声响后，那把手枪迅速被分解成了一块块的的…… “枪倒是真货，还不错……”他说着，霹雳卡啦的非常迅速的组合起来。 我见过张亮玩枪，但是，跟眼前这个人比起来，张亮就像是一个小学生般的速度。 “给你……”他说着重新将手枪扔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之后，也知道他对我是真的没有恶意了。便垂着枪很认真的问：“你到底是谁派了的。” “厉爷……”他嘴角勾出一道小奸诈，跟陆厉如出一辙的痞味，“我老大就是厉爷，你认识吧？” “认识……”我干眨了几下眼。内心忽然冒出了一种感动，因为他刚才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让陆厉那么紧张。 可是，想到今晚何百合那个电话，想到他跟何百合的关系，我内心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呵呵，认识就没找错。那会厉爷让我来宏仁县找你，还告诉我说那人叫费长青。我打听了一下，便赶去了东山花园找你。但是，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在东山花园里，只看到一群医护人员正在给一个人包扎。” “那个人叫费长青，今天就是他要害我，但是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 “嗯，我知道，我看到他安排了一帮人匆匆赶出来，不过，那帮人兵分两路。我自己一个人，只能跟着一路，然后就跟着他们跑到这儿来了！然后，就看到了你爸被带走的那一幕……唉，费长青啊……啧啧，你究竟是有几条命啊？竟敢跟他玩？”他摇了摇头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好啦，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去哪儿？” “赶紧的，你还救不救你父亲了？”他斜眉问我。 我一听他要救我父亲，便也不敢怠慢的去准备。 可是跑到卧室，一开灯的时候，忽然就吓出一身冷汗来！ 因为，我看到床上竟然躺着两个昏死过去的人！ “我打晕的。这地儿不安全，赶紧的。”他站在门口，很是不屑的看了看床上的两个人后，催促说。 我赶紧从床底拖出自己的行李箱，找了条裤子和T恤，看到那双张亮送给我的耐克运动鞋，便赶紧拿出来。这两天肯定要跑很多路，所以，还是运动鞋比较好。 “你先出去，我换衣服……”我说着，立刻关上门。 他看了眼床上昏死过去的人后，嘴角一勾的背过身去。 穿好衣服，便翻找出行李箱最里面的那个小包裹，赶忙打开。 还好里面的凤镯没有丢。 担心被他们发现，赶紧的将手镯戴上，将钱包塞进口袋，枪插进后腰后，站起来便要走。 可是，刚拉开门的时候，我的余光忽然发现房间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就像是一种直觉…… “怎么了？”陌生男问。 我打量着房间，当目光落在墙上的相框是，赶紧凑了过去。 “找什么？”他问。 “有张老照片不见了！”我说。 “什么照片？” “我爸跟我妈的结婚照。”我说着，赶紧去翻床上躺着的那两个人的口袋，可是除了烟、手机之类的东西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要那照片干什么？”他好奇的问。 “不知道……”我说。 可是，心里却知道，他们拿走照片的原因，绝对是因为来的那伙人当中必然有人认识我母亲！ 但问题是，当年只有豹爷他们找过我母亲，费总的手下怎么会知道我母亲？ 难道费总听豹爷讲过我母亲的事情？可是，就算费总认识，那费总的那些手下也不可能知道啊？ “再不走的话，他们可就醒了啊……”他皱了皱眉说。 “我们去哪儿？”我赶紧跨出卧室。 他转身走出正屋，我立刻跟上。 他边走边说：“我不在宏仁县混，对你们宏仁县不是很熟。但是厉爷吩咐了，我就得想办法帮你啊……” “你一个人怎么帮我？”我疾步跟上他问。 “行了，别问那么多，先告诉我今天晚上的详细情况吧！”他说着，回头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一遍后笑着说：“别说，厉爷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你这身段真是绝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没理会他的贫嘴问。 “梭哈。叫我梭哈就行。” “你赌博吗？”我问。我听魏子洲他们聊天时，听过梭哈，知道那是赌场里常玩的一种扑克游戏。 “呵呵，我一有钱就玩梭哈，每次玩都输，所以他们熟悉我的人都叫我梭哈。赶紧跟上，我摩托车在那条小道里。”他说着，穿过马路，跑进对面那条小巷。 我赶忙跟了进去。 & 我不知道梭哈跟陆厉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陆厉的小弟。但是，这会我已经无路可走，无路可选了。 当他骑摩托车载着我的时候，我就将今晚所有的事情都很详细的告诉了他，甚至连费长青那四大金刚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他一句话没说的，认真的听。 当我说完之后，他仍旧是没有说话。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问。 看着他已经开了三十分钟，跑出县城都十几公里了，可是却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这些乡镇我没来过，也没听说过，根本就不知道到哪儿了。 “这事儿我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办？得找帮手啊……”他说着，一把油门，摩托车嗡的一声，又提速了。 看着天边慢慢的泛出鱼肚白，我的心也慢慢的有了希望。 父亲、苏烟，你们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救出你们来！ 子州，你醒了吗？ 为什么阿龙还没有打过电话来？ “困吗？困就抱着我睡一会……”他在前面说。 “不困。”我努力撑着眼皮说。 “哼……倔姑娘。”他说着，车有提速了。 十几分钟后，车从一个镇子上的水泥路，拐进了一个村庄。 村庄的路坑坑洼洼，但是，他仿佛很熟悉。 “你不是外地人吗？怎么对宏仁的路这么熟啊？”我问。 “呵，四处做生意，路当然熟了！”他说着，吱的一脚刹，摩托车停在了一个小院儿门前。 下车后，他哐哐哐的敲门。 我站在一边，也不敢乱问。 不一会，小院里传来的脚步声。 “谁啊？”里面一个男人问。 “我……梭哈……” 门“吱呦”一声开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探出头来，“哈哥？” 梭哈单手按住他的头，往里一推，“愣头愣脑的家伙！门口那监控是摆设啊！还问谁谁谁的！” “嘿嘿，我懒得看那监控……”年轻小子嬉笑着说。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又好奇，但是也没多问。 跟着梭哈走进小院，院里很普通，且杂草丛生。 推开正屋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机器——制毒机。 “莫菲，你先去里屋睡会吧！还有好几个人没来，等他们到齐了得到中午。”梭哈指着一边的卧室说。 “哦……”我脸上稍有担心的应声，毕竟这里太陌生了。 他见我脸上有担忧，但是，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走到一边摆弄着旁边的箱子，拿出里面的一袋*揉捏着问：“顺子，最近货卖的不行啊……” “哎呀，哈哥，宏仁县的情况你也知道，好几个场子咱都进不去啊！而且……” 听到他们聊事儿的时候，我便赶紧避让的进了卧室。 刚进卧室，手机嗡嗡嗡的响了。 看到阿龙的手机屏幕上显示“老三”的时候，便知道是阿龙用小弟的手机打来的电话。 “喂！？”我赶忙接起电话。 “莫菲，是我……” “我知道，子州手术结束了吗？情况怎么样？”我赶紧问。 “他的情况，他……”他语气吞吞吐吐的。 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你快说啊！子州到底什么情况！？” . . . 感谢打赏小心心的17K书友！ 还要隆重的感谢那位打赏‘大力码字丸’的读者，您成了本书第一个舵主哦！希望改一下昵称，也好让我感谢你呢！ 明天会为你的大力码字丸加更的！ 158：城西老鬼 “你快说啊！子州到底什么情况！？”我焦急的问。心想，千万不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啊！一定要醒过来啊！ “他醒了。但是，知道自己右腿没了之后，情绪非常激动，医生说他现在是躁郁状态，非常不配合治疗！这，这还没脱离危险期，他就这么激动，后面可怎么办啊！？” 不配合治疗？ 他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啊！ “你告诉他！你告诉他我现在的处境，我现在很危险！我打断了费长青的一条腿，现在他们还抓走了我父亲，你告诉他我的情况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他就不会想死了！”我赶忙说。 “好，我给他写纸条递进去！希望你的那些话能管用！不过，你现在在哪儿？你父亲真的被费长青的人抓走了吗？”阿龙焦急的说。 我刚要再说话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梭哈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打电话，嘴角还做了个“嘘”的动作。 “莫菲？”阿龙见我没说话时又问。 “我在，我父亲确实不见了，应该就是被费长青的人抓走了，我现在正在四处找他，但是又不敢打草惊蛇。” “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事儿，现在的问题是，你千万不要被费长青抓住！”阿龙教育说。 梭哈听后，立刻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厉爷吩咐了，费长青太强大，让我嘱咐你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在哪儿……” “行了……我，我没事儿，我再去找几个朋友来帮我。”我赶忙对阿龙说。 “你一切小心，有什么事儿给我打这个电话就行，我先去看看洲哥！”他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依旧是一上一下的不安稳。 坐在床上，抬头看着眼前的梭哈问：“你，你怎么进来了？” “我听到你打电话就过来看看啊……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这里可是我们的根据地，你要引费总的人来了，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梭哈眼神略有认真的看着我说。 “哦……那个，你，你有没有陆厉的联系方式？我想跟他通个电话。”我问。 “你没有他的电话吗？”梭哈问。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同样又有一丝莫名的欣喜？ “……”听到他的问题，看到他那让人费解的眼神，我脑中某个地方忽然就闪了一下。 怎么…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啊？ 陆厉根本就没有给过我联系方式，但是，如果不给我的话，会给这个梭哈吗？ 梭哈明显就在宏仁县附近居住，而且对宏仁县的地理非常熟悉！ 更主要的是，陆厉知道我在夜场干公主之后，就非常担心我被人欺负，所以嘱咐我，让我跟魏子洲处好关系，关键时刻魏子洲会帮助我。 可是，如果梭哈能在发生问题之后，这么快的赶到我身边。那么陆厉当初为什么不让他罩着我，而是让魏子洲呢？ 而且，从昨晚遇见他之后，他就说他是陆厉的手下。其他的却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难道是担心说多了露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 想到他有可能并不是陆厉的人时，忽然就紧张起来！ 但是，我知道如果他不是陆厉的手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费总派来抓我的！ 再仔细想象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的那两个人，我在翻他们口袋找丢失的相片时，根本就没看到他们脸上有任何血迹！ 那会不会是装晕故意骗我！？ “呵呵，想起来了，你肯定没厉爷电话啊！厉爷行事谨慎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他的号码！不过，他的号码基本都是关机状态，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打通的。只能等着他给咱们打电话。等等吧……相信很快厉爷就会有消息的。”梭哈摊了摊手的解释说。 “嗯，一切都听你安排吧。陆厉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我说着便准备收拾东西睡觉。 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 “行，快睡会吧！等中午那些人来齐了之后，我们就出发！这期间不要给别人打电话了。”他吩咐说。 “为什么不能给别人打电话？”我反问。 他挤了挤眼睛说：“就是，就是容易暴露啊……你手机呢？你手机最好关机，费总可是能通过你手机号找到你位置的啊。” “我手机已经关机了。” “那刚才那手机？”他颇为疑惑的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别人的？” “嗯，我朋友的，我的手机被费长青摔了。” “哦哦……行了，快睡吧！”他说着便往外走，走到一半时，忽然停住身子回过头看着我说：“对了，何百合你熟吧？” “呃……还行，怎么了？” “厉爷说你有她的手机号，但是，厉爷嘱咐我说，不想让她知道这次的事儿，所以，你不要给她打电话了。知道吗？”他颇为干硬的说。 昨天我听他说陆厉紧张我的时候，便默认了我跟陆厉之间的暧昧关系。而何百合虽然知道我跟陆厉是兄妹关系，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我喜欢陆厉。 他如此突兀的提起何百合，便让人感觉他越来越不靠谱。 待的时间越长，愈觉得不靠谱。 但依旧还是要故作镇定的附和说：“我知道了，我不联系他们，我困了……我先睡会。” “嗯，睡吧。”他说着，直接将门关闭。 & 躺在不是很干净的床上，虽然眼睛干涩的很想闭上眼睡一觉，但是，想到还处在危险当中的父亲和苏烟，想到躺在床上的魏子洲，我却一点儿都不敢闭眼。 二十几分钟过去后，看到外面的天已大亮。 拿出手机，调到静音之后，给阿龙发信息：“我猜测我现在可能遇到了危险。但是，还无法确认，收到短信回复我。” “我是阿龙，你让我转达给魏子洲的话我已经转达了，他现在冷静了很多。”他回复。 听到魏子洲安全之后，我的心宽慰了不少。 赶忙对他说出现在情况。 ——“我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了乡镇上来，但是，那人开摩托跑的很快，天又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你怎么能跟陌生人出去呢？” “我刚回家发现父亲不在的时候就慌了，他说是救我的，我就跟着来了，不过到现在他们依然是帮我的样子，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阿龙问。 “他说他是我哥的手下，是我哥派来救我的，但是，我越来越觉得不像。但是，他很厉害，精通枪械、自己的人制毒贩毒、他还特别熟悉乡镇上的路。” 他马上回复说：“精通枪械又贩毒，在宏仁县也没几个！他长什么样？是不是跟我一般高？皮肤黝黑！”阿龙问。 “对，寸头，穿着个黑色背心，肩膀处还露着龙鳞的纹身。”我赶紧回。 “那不是龙鳞！那是蛇鳞！他的纹身很特别，当年大家，他被人家用*在胸膛下面扎了个口子！伤口愈合后，就跟个蛇信子一样，他就整个的闻上了一个蛇身鬼头吐信子的纹身！他就是费长青手底下那个城西老鬼！” 看到这条长长的短信时，我脑子轰一下的跟炸了似的！ 那家伙竟然就是城西老鬼？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要带我到这里来，而不是带着我直接去见费长青！？ 159：蛇身鬼头 当我昨天听到他叫梭哈那个名字的时候，就有怀疑。 阿龙说出他可能是城西老鬼时，我的心当即就掉进了谷底！ “一定要确认他是不是城西老鬼，如果是的话千万要小心了！”阿龙马上又回信息说。 “我知道了，他现在骗我说他叫梭哈，还没有表露身份就证明他还没打算害我。你照顾好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发完信息之后，便以防万一的将通信记录都删除。 竖起耳朵，听到外面的机器已经吱呦呦的开始转动。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足以遮盖住他们两人的声音。我在卧室里面什么都听不到。 …… 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着认识他后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没有能让人信服的证据证明他就是陆厉的手下啊！ 想起他曾捯饬过那把枪，便赶忙拿出来，打开*发现子弹还在！ 可是，当我手无意间触碰到扳机的时候，忽然间发现扳机竟然是软的！？ 又确认了一次，竟然真的软进去了！？ 他动了手脚！ 他在我枪上动了手脚！？ 那一刻便确认他不是好人了！ 虽然不能肯定他就是城西老鬼，但是足以确认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是陆厉派来的救兵！ 但是，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骗我！？ 昨天让那两个手下装晕，然后骗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是城西老鬼，按照费长青的做派，他一定会兵分两路一边让人去医院、另一边再派人去我家！ 他们去医院抓错了苏烟，但是，为什么跑到家里来发现我之后，却将我带到了这里！？ 而这把枪…… 他应该不会是不小心弄坏的吧？ 可是，我也不懂枪啊！ 倘若贸然的去问他，他肯定会有所警惕，甚至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样我再想逃出去的话，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不行，我一定要确认他的身份！ 脑中想到一个简单的办法之后，便静静的等待。 …… “吱”一声，正屋的门忽然响了。 我赶紧靠近窗口观察，看到他那个叫顺子的手下去院里上厕所了。于是，赶忙爬起来，推开了卧室的门。 “嗯？怎么了？”他站在机器跟前，转过头问。 “你没有休息吗……”我“睡眼惺忪”的问。 “没有，我不困。”他有些呆的看着我说。 我看了一眼门外，回过头后挠了挠头说：“刚才听到门响了，我以为来人了呢……”我说着，又佯装迷迷糊糊、头脑不清的说：“我，口渴了，想喝水……” 他听后，立刻走到一边去给我拿了个杯子之后，从暖壶里倒了杯水。 我站在卧室门口装作没睡醒的揉眼睛，余光瞥见他靠过来的时候，便知道他肯定要递水过来。 “来，喝水。”他说。 我继续装的很虚弱的伸手去拿…… “你怎么了？”他愣了片刻。 “困了。还有点儿…贫…贫血……”我说着手轻轻的攥住杯子后，故意往前装晕的一下倒过去…… 他一把将我搂住，我将杯口一歪之后，他烫的“啊”的一声就跳了起来！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也被烫了一片！ “啊……”我赶忙“努力”的撑起身子，“怎么……啊！我的头好痛……”我佯装难受的半蹲在了地上捂着头。 “你怎么还贫血呢？哎呀，烫死我了！”他说着立刻转身去脱上衣。 我刚要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张照片！ ——那不正是我父母的结婚照吗！？ 见到他快脱下衣服来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一把抢了过来！直接塞进了胸口！ “你，你没事儿吧？”他看着蹲在地上捂着头的我，问。 “头疼……”我说着慢慢抬了抬头，透过发丝的空隙，看到了他前胸的那张蛇身鬼头！ 跟阿龙说的一模一样，那鬼头口中吐出了信子，就是那种*的疤痕形状！ 他当真就是费长青手下的——城西老鬼！ “快起来、快起来！赶紧去躺下歇歇！”他赶忙扶起我来！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使劲的眨了眨眼，一副虚弱的样子站起来后，捂着胸口的照片转身往卧室走，边走边演着说：“我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对，对不起……” 进了卧室后，一屁股蹲在床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弯下身子做出疼痛难忍的样子。 “我再去给你倒杯水……”他说。 “嗯。”我应声。 见他出去之后，赶忙“虚弱”的躺回床上，继续装作难受状。 “来，我给你放在这边，你先躺一躺，待会凉了再喝啊！”他将水放在破旧的床头柜上说。 “嗯……”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后，闭上眼继续睡。 “吱”的一声，他关上了卧室门。 我的眼立刻睁开！ 脑海里飞快的旋转！ 他是城西老鬼！ 他真的是城西老鬼！ 他如何知道陆厉的，那一定是费长青告诉他的！ 费长青知道陆厉，也知道何百合。费长青不忌惮陆厉，但是他非常忌惮何百合的哥哥何鸿枭。 他一定是将这一切的关系都告诉了城东老生和城西老鬼！然后，让他们兵分两路来抓我！ 被我这么一个高中女生开枪打断了腿，这要传出去，他脸还往哪儿搁！他自己都说了，十几年了，从来没人敢在他身上动刀子呢！ 我不仅动了刀，还开了枪！ 他一定愤恨至极的要抓住我，拔了我的皮！ 但是，为什么城西老鬼却将我带到了这里，难道……难道他将我关在这里后，等着费长青他们来处置我！ 这么个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就是杀了我都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 想到胸前的照片，赶紧又拿出照片来端详…… 一边端详一边思索他为什么要拿我生母和父亲的这张结婚照呢？ 难道他真的认识我生母？ 这些事情，我一时半会肯定搞不清楚的！但是，我知道这个城西老鬼知道的肯定不少。豹爷在宏仁县待了这么多年，肯定跟这个城西老鬼很熟！ 赶紧将照片收好之后，继续躺着装睡。 闭上眼后，所有的一切都杂乱无章的向我靠过来！ 不行就报警吧！？ 我攥着手机，看着脏脏的天花板，一心想着要不要报警！ 报警的话，怎么解释？ 说自己遭遇了费长青的威胁，开枪打了他？可是，现在过去都那么长时间了，费长青那么强大的关系，说不定早就打理好了关系，只等着抓我了！ 而且，说不定，他还说我跟陆厉有关系，让缉毒警察盯着陆厉呢！ 不行…… 报警太不妥当了，费长青肯定安排人在警局盯着，只要我报警，他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后面光是警察查找的功夫，他们就可能已经过来将我杀了！ 不行不行，我只能想办法逃跑！ 可是，这里他们两个人，我根本不可能逃啊！ 老鬼的功夫那么厉害，我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冷静…… 一定有办法的，我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护自己！ 慢慢的坐起身，四处的寻找可以利用的武器！ 可是，房间破破烂烂不说，根本就没有刀具。早知如此，就先留着阿龙的匕首了。 转头看到墙角有几块砖头，便立刻跑过去，拿起一块放在了头枕底下！ 关键时刻，只要瞅准机会，这一砖头或许还能放倒一个！ 重新躺到床上后，心死的感觉又来了…… 感觉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竟然那么容易信任一个人？ 从此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不管发生什么，永远不能轻信一个人了！ 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想找人救我都不可能了！ 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里想着中午那帮人要是过来的话，可能就是我的死期了！ 或许死了也好吧！ 我死了父亲也就安全了，他们不会殴打一个身有残疾的人！ 还有苏烟，他们一定也会没事儿。 只是张扬和魏子洲，他们两个我还没跟他们处够。那么好的人，被薛小桐害成那副样子；如果能让我出去把薛小桐狠狠的报复一番，再让死的话该多好…… 一块儿砖头…… 感觉到头枕底下那块硬砖头的时候，心灰蒙蒙的…… 这么一块破转头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 “咚”的一声，墙上的老式钟表指向了十一点半。 “咔”的一声，外面的机器忽然停了！ 160：灯下黑 “咔”的一声，外面的机器忽然停了！ 机器坏了？ “他妈的……”城西老鬼忽然骂了一声。 “怎么了老大？”顺子问。 “叫我哈哥……啪！”老鬼打了一下顺子的头，低声提醒。 “哦哦哦，哈哥，你骂谁呢？”顺子问。 “那帮人怎么还没到！？狗日的！这都十多个小时了，就是从国外也能赶回来啊……这帮家伙真他妈的费劲啊！”老鬼骂骂咧咧的说。 听他的口气应该不是机器坏了，而像是等人等急了。 “你说的是哪儿的人啊？”顺子好奇的问。 “别他妈的问东问西的，小点儿声！”老鬼很不爽的说。也是生怕我听见。不过，从他的话音里，我怎么觉得他比我还焦急啊？ “老大，不是，哈哥，我饿了……”顺子傻乎乎的说。 “自己找馒头吃去！”他没好气的说。 随后，门吱呦一声，我爬到窗口下，便看到顺子光着膀子走向了南屋。 卧室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躺下！ “吱呦”一声，卧室门轻轻的推开了一道缝隙。 “莫菲？”老鬼轻喊了我一声。 我没有应声的继续装睡…… “莫菲……？”他声音大了些。 我转了转身，装作有些难受睡得很死的模样。 而后，他轻轻的将门掩上后，退了回去。 “哈哥，你吃吗？”顺子的声音传来。 “吃你妈！没心情！”老鬼没好气儿的说。 “你这是怎么了，早上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顺子又问。 “你让你别问了，你他妈的耳朵——” “——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将他的话打断。 “喂，费总！”老鬼声音立刻正经起来，而后很是无奈的说：“没找着啊！我在她家守了一夜，那……”老鬼仿佛有所察觉，担心说话被我听见，便立刻推开门走到院子里打电话去了。 可是，那刻我已经听见他喊费总了。但是，让我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跟费总撒谎，说没找到我？ 再联想到他拿走了我生母和父亲的结婚照，便更不解了。 这家伙，到底是要做什么？ “吱”的一声，正屋门响了一声，我知道他回来了，便赶紧又闭上眼睛。 果不其然，他又一次的推开卧室门，想看看我是否还在睡觉。 见我还在睡之后，便又放心的把门合上了。 “再等半小时！”他忽然冒出句话。 “等半小时什么？”顺子不解的问。 “等人！滚一边啃你的馒头去，别碍我事儿！”老鬼情绪越来越不爽了。 他不爽，我也紧张！ 他焦急的等，我是漫长的等……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等的那帮人绝对不是费总的人。 当然，也不会是来帮我的人！而是另有目的！ “铃铃铃”，他的手机铃声又一次想起。 “他妈的，这帮祖宗总算是来电话了！”老鬼说着立刻接起电话，“喂！你们到了吗？……哦，好好好！我马上去村口接你们！对对对，就是芙蓉镇！……好的好的！你们看到清泉村的大牌子停车就行，我去接你们！很快的！很快的！” 他说着，兴奋的跑出大门。 我赶紧趴到窗台去看的时候，却又看到他立刻折回身来。 于是，赶忙躺下！ 他跑到正屋，对着顺子小声说：“你，把那女的看好了，别让她跑了啊！” “嗯？哦！”顺子赶忙应声。 “看好了！”他说着，立刻又跑了出去！ 机会！ 我意识到我逃跑的话，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站起身来掏出枪，但是，枪是坏的只能吓唬他啊！ 如果吓唬不了怎么办？ 听到外面摩托车声想起来的时候，便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那会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便觉得这个顺子脑子可能不太好使。而且，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制毒，很少见到女人吧？ “吱”的一声，不等我出去的，他静悄悄的推门进来了？ 我赶紧将后腰的枪往里赛了赛！ “你？”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蓬头垢面，眼神无精打采，上身还光着，那精瘦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瘾君子。 “嗯？”他不解的瞪了瞪眼，“你怎么醒了？” “哦……呵……”我眯眼看着他说：“我睡好了，馋了，就醒了呢……” 他见我冲他笑，不自觉的就跟着笑了起来。 “你多大了？”我摩挲着自己的腿问。 “21……”他目光转向我的长腿。 “真好……”我微笑着一脸魅惑的看着他，“……那东西，还有吗？”我目光瞥向门外的制毒机，手从膝盖慢慢的移向臀，轻轻的揉捏着说：“人家很想呢……” 他一听，赶忙从口袋里拎出一小袋举了起来，笑眯眯的说：“这东西好呢！” “你是不是很想跟我一起来点儿？”我说着故意将腿抬高，然后压在了另一条腿上，很是妖娆的斜撑在床上，冲他动情的眨了眨眼…… 他一个人呆惯了，怎么受得了突如其来的诱惑？ 咕嘟咽了口唾沫之后，便掏出锡纸和火机，然后往上面撒*。 我的手慢慢的伸向头枕底下，刚抹到砖头的时候，他却忽然凑过来，举起锡纸说：“来，你尝尝……” “你低一点儿……我这会还有点儿头晕呢，站不起来……” 他听后，立刻半蹲下身子，举着锡纸、点着火机的然我尝。 我故作吸的样子，屏住呼吸的眯了眯眼睛，故作享受状…… 他关掉火机后，那支手立刻不安分的摸我的大腿！ 我知道这东西一般都是男女配合的东西，尝完了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干那个！ 冯艳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所以，我对这东西非常清楚。 “真好……真好……”他摸着我的腿，还不敢大胆的只是停留在膝盖附近。 我按住他的手，一点点的往上、往内侧拉，一边拉一边说：“你快来点儿，我有感觉了呢……嗯……你快尝尝，然后我们……我们要赶在你老大回来之前解决呢……” “呵呵，呵呵呵呵……好……好！”他赶紧往锡纸上撒了点儿后，立刻拿锡纸烤了起来。 我用腿不断的骚扰着他，将半蹲在地上的他，不知不觉的慢慢盘住、夹住。 “别急，你别急，我有了，我有感觉了！”他激动的手都开始抖起来。 看着近在咫尺低着的头，我手迅速的握住砖头，“哐”一声就砸在了他的头上，他顿时血液横流，一张脸迅速被染红！ “你干啥！你干啥！！”他一个后跳的捂住头，但是，显然那一下把他伤的不轻，几次想站起来的时候，都没站起来！ 我拿起砖头就跑！ 结果他一个跳起，一把就踩住了我的头发！ 头皮那是生生的疼啊！ “啊！！”我转过身！ 他个子才一米六多，我站直了俯视着他时，他当即就一愣！ 我忍着头发的疼，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又是一下！ 那砖头角直接砸在他太阳穴上，“咣当”一声，直接就晕了过去！ 扔下砖头，我就往外跑！ 刚跑出院子的时候，便看到大门上挂着的监控，担心被他们发现我的行踪和逃跑的方向，拿起地上的大石头就跑过去砸，哐哐两石头就把那不结实的监控摄像头给砸了下来。 拿起砖头又是一顿砸，确定失灵之后，才开始跑。 但是，我刚跑了十几米时，忽然停住了！ 因为，我看到远处那条路上一辆摩托车带队，正快速驶来！ 那条路应该是唯一的出路吧？ 看到后面那两辆黑色的越野，他们人肯定很多！如果发现我逃跑之后，一定会立即组织人抓我！ 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而且前后距离这么近，我这么跑肯定是跑不了的啊！ 怎么办？ 当我想到我那会睡的那张床之后，脑中灵光一闪——灯下黑！ 赌一把！ 赌一把吧！ 我立刻折回，跑向屋内！ 进了卧室后，看了一遍满脸是血、昏死过去的顺子，直接掀开了床单！ 床下摆放着很多的纸箱子，装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我往里瞅了瞅还有空隙！顾不得脏的赶紧死命的往里钻！ 大半个身子钻进去后，赶紧跟放窗帘似的将被单扯下来，又往里使劲移了移之后，将那些纸箱摆在身前，挡住自己！ “吱吱”一声，我透过微光我赫然发现一只大老鼠！ 那会肾上腺素亢奋似的，一把逮住那老鼠，往墙上狠狠的砸！ 那老鼠吱吱几声之后，便没气儿了！ “在里面！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就在里面！”摩托车停下后，传来老鬼高兴的声音。 “嗯？怎么回事儿？！”他仿佛发现了门口被砸掉的监控！ 而后，慌张的推开正屋的门！ “砰”的一声，卧室门推开的时候，我紧紧的屏住呼吸！ “他妈的！顺子！！顺子！！狗日的，你他妈的！人呐！人呐！！” 透过床底的缝隙，我看到城西老鬼慌张的用脚使劲的踹地上不省人事的顺子！ “嗒嗒嗒”，烦乱的脚步声传来，他们当真是不少人…… 当我看到几双铮明瓦亮的皮鞋踏进来的时候，呼吸都静止了似的死死的盯着他们…… “苏小果的女儿呢？嗯？”一个低沉的男声，毫无感*彩的问。 . . . 为书友打赏的‘大力码字丸’加更！ 161：神秘男子 “苏小果的女儿呢？嗯？” 听到男人毫无感*彩的声音时，那地道的普通话让我整个人瞬间镇住了。 躲在黑暗的床底，脑中不断的将一切拼接！ 家中丢失的照片从城西老鬼口袋中掉出来，那两个故意装晕的男人，还有今天他故意骗费总说没有找到我，所有的一切让眼前的事情越来越清晰！ 这些人肯定是京都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就是当年一直在找我母亲，一直在害她的那档子人！ 但是，他们的主使到底是谁？究竟是不是京都那个恶毒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将豹爷困在宏仁县的大人物！？ “那女孩刚才还在这儿的！你醒醒啊！！”城西老鬼激动了，使劲的踹顺子。 但是，顺子躺在地上始终无动于衷。 “你玩儿我们吗？”男人开口问。 声音中有一种压迫，不是单纯的等级压迫，还有地域压迫！ 虽然城西老鬼在宏仁县里很有名，但是，这些人可是京都来的真正的黑档子。 他们的势力，让一惯挂着痞笑的老鬼都激动的说话跟机关枪似的不稳重了。 “刚才真的在这儿的！真的！就在这个床上！她她她，她长的跟那个苏小果一模一样！真的，你要见到真人，你一定能看见！监控！对了，我们有监控！”他说着，立刻跑到外屋！ 那刻，我就后悔没有将那部电脑也给砸了！ “你等等，我给你调监控！”他说着，便听到他敲打电脑鼠标和键盘的声音。 “你看！就是这个女孩！这个大高个！”老鬼大声说。 “披头散发的，也看不清模样啊……”男子的手下不耐烦的说。 “这是……这是骑摩托车骑得！往后看！肯定还有！”老鬼说着又往后快进，想来应该是要给他们看我逃走的样子。 “看看看！妈的！怎么……”老鬼忽然骂了句。 “这低头抬头，披头散发的能看清什么？”男子很不爽的说。 想到那会打监控的时候，我转身直接抄起石头，抬头的时候，头发都乱颤起来，根本就看不清我的脸。不过，即使他们看到我的脸，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也不可能认同老鬼的话。 “时间！你们看这时间！她刚跑了也就五分多钟！她没有车，她跑不远！我们赶紧追吧！”老鬼喊着说。 激动的都传来板凳倒地的声音。 “你们带着他们去找搜！”男子低声吩咐自己的手下后，又说：“你进去！” 他话音一落，我就看到老鬼那双花花公子的软底鞋又一次踏进卧室！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老鬼解释说。 “吱呦”一声，为首男子坐在了床头处，那铮明瓦亮的脚跟直直的对着我。而两脚中间，便是顺子那张满脸是血、昏过去的脸。 “你不是说有证据吗？”男子问。 “对对对！”老鬼说着赶忙翻找照片，翻了半天没翻到，“他妈的！怪了，照片我就是放在口袋里的啊！怎么会不见了！？” “老大，这人尖嘴猴腮的，不会是骗我们钱的吧？五百万呢，这人八成是想钱想疯了！”旁边一个手下说。 “哼……”男子轻哼一声，“别找了，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说丢就丢了……” “结婚照！就是苏小果和城西那个收破烂的男人的结婚照！苏小果的老公是个收破烂的，现在被我们费老大囚起来了！”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男子手下的口气中有了愤怒的味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收破烂的女儿，就是苏小果的女儿，她开枪把我们老大的腿打折了！我们老大派人抓她，要杀了她！昨天我去她家抓她，忽然发现了那张结婚照，就是苏小果跟那个收破烂的结婚照，然后，我就忽悠着她来了这儿！可是，可是没想到让那小姑娘给跑了！这……这我真的没骗你们！”老鬼慌张的说。 “呵，”旁边的手下笑出声来的说：“你这是编故事呢？还编的的挺详细的！收破烂的，跟你们宏仁县首富杠上了？你骗三岁小孩呢？操！” 旁边的人说毕，一脚踹在城西老鬼身上。 老鬼怎么说也是宏仁县四大金刚啊！什么时候被人那么踹过？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透过忽然安静下来的房间，我知道他这会脸上应该很冷很冷了…… “照片，丢了……人，跑了……呵……”为首男子低沉冷笑。 “这位大哥，我这都是听豹子说的，豹子你们肯定认识，当年他告诉我说，只要找到这个苏小果或者她女儿，就能领五百万赏钱。所以，我才利用关系跟监狱里的豹子联系上后，要来了你们的号码！我如果要骗你们，我至于这么大费周折吗？” “哼……”男子没领情的冷笑一声说：“豹爷是傻逼吗？我们让他小心行事，他是不是不懂什么意思？” “我们很小心啊！这件事儿就我自己知道，就是躺地上这个顺子，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城西老鬼信誓旦旦的说。 “是吗……哼……你现在呢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然后期盼着我的手下能找到那个大高个。知道了吗？” “如果找不到呢？”老鬼问。 “你不是很有自信吗？你不是说她才跑了五分钟，一定能抓回来吗？” “你们对这地方不熟，我出去给你们抓！这荒山野岭的，她一个人一定跑不远！”老鬼说着，立刻就往外跑。 “咔嚓”一声，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呵呵……你们，你们够狠的啊……”老鬼站在门口处，一点点的后退。 “我说了，你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盼着我们能找到那个女孩……” “如果找不到，你们难不成会杀了我？”老鬼问。 “现在给豹子打电话……”为首男子吩咐说。 “什么？”老鬼不解。 “你不是能联系上豹子吗？现在给他打电话……” “他在监狱！” “联系不上吗？怎么？玩儿我！？”男子声音更低了。 “那你们答应我，不能杀我！”老鬼说。 “呵……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男子无比冷寂的说。 “妈的……”老鬼沉思片刻后，便传来手机按键的声音，“我是城西老鬼……对，还是昨天的事儿，费总找豹爷有事儿！快点儿！”他很是焦急，也透出骨子紧张来。 那种紧张跟一开始兴奋的紧张完全不同，是种怕死的紧张。 老鬼应该也有手下，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儿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才独自偷偷的带着我来到这里来，想独吞那五百万。要是知道这些人如此狠，他绝对会带更多的人来。 不过，幸亏我跑掉了，如果这会被他们这帮人弄走，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 “接个电话这么慢？”男子有些不耐烦的问。 “大哥， 这是监狱！你知道什么是监狱吗？要不是我们费总能力大，一般人你觉得怎么可能跟里面的人通话！……诶诶诶，来了！” “开免提。”男子说。 “嘀”的一声，便传来豹爷的声音：“怎么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是不是？那女孩是不是苏小果的女儿！他们带走了吗？”豹爷一连串的问。 他是做梦都想离开宏仁县，如果他们真的抓住我，搞清了所有的事情，那就意味着豹爷能解放了，他怎么会不激动。 而且，一听豹爷的问题，便知道昨晚他俩应该是真的接触过。 只是以前的时候，豹爷虽然怀疑过我，但是都被我遮掩了过去。 现在再次怀疑，他真的能那么肯定吗？ …… 老鬼拿着手机激动的说：“你不知道！人跑了！照片也找不到了！京都的人就在这儿，他们…他们……” “豹爷？”为首男子忽然开口。 “你……你们来了！？”豹爷显然能听出男人的声音，只是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连个称呼都没有。 “那个女孩跑了，但是，你确认这个城西老鬼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他一般不撒谎！”豹爷说。 “呵呵……你们这些垃圾，办事儿办的真漂亮。”男子很冷漠的说。而且，明显是在说反话。 “那个姑娘我见过，跟苏小果长的真的很像，不过……” “不过什么？”男子问。 162：老鬼之死 “不过什么？”男子问。 “不过……不过她见过很多次了，她就是我以前的一个公主。就是我那云飞KTV里的公主。”豹爷说。 “什么？”神秘男子诧异的问。 “当着您的面儿，我是有什么说什么！昨晚老鬼说见到了她父亲跟苏小果的结婚照，我，我其实是不太相信的！因为那个女孩我认识，是我店里的员工，还跟我以前的一个手下谈恋爱，如果他真的是姓楚的女儿，她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还在这儿呆着？他早去京城找她父亲去了啊！” “豹子，你他妈的说话注意点儿！我他妈的没有骗你！我看着那个女人就是苏小果，跟你以前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城西老鬼激动的说。 “那张照片给你看了多少年了？你真记得清吗？”豹爷问。 “老子记忆力好！”老鬼说。 “那，那照片呢？你拿出照片来给他们看啊！那姑娘长得跟苏小果像，她妈长得肯定也跟苏小果很像啊！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她爸就是个收破烂的，我也考察过好几回了，根本就没发现她跟苏小果能扯上半点关系！现在人跑了，照片也不见了，你拿什么给人家证明那女孩就是苏小果的女儿！？”豹爷说。 “你他妈的，你是要害我吗！？” “不是啊老鬼，我告诉你，你当着这些人的面，有什么就说什么啊！你要是遮遮掩掩、避实就虚的，他们会要了你的命啊！”豹爷说。 “妈的！我抓到那个贱婢不就行了！她爸在费总那！我肯定能抓到她的！我抓到她，你们带回去问问肯定就知道了啊！”城西老鬼说着，直接凑到为首男子跟前。 “滚远点儿……”旁边那个男人持枪命令说。 “好！”老鬼退后几步说：“你们放心，你们今天抓不到她，我也有办法抓到她！她爸爸被我们费老大抓起来了，她朋友也被我们关着！她迟早会露面的！”城西老鬼说。 “豹爷……？”男子忽然开口。 “您，您说！”豹爷很是小心的问。 “给我讲讲那个女孩的详细信息。” “十七八岁！个儿挺高！长的也挺漂亮！在我那云飞KTV里干了过一段时间公主！他…他那个老头不是有病吗？给她家老头治病才去的！她老头就在宏仁县西郊住，就住在收破烂的大院里！那个…对了对了，她在宏仁一中上学，过完暑假就读高二了！不过，听说她最近跟同学犯了矛盾，跟宏仁的那个费长青给杠上了，现在费长青正在抓那个女孩！” “她叫什么名？” “莫菲。”豹爷说。 “嗯……豹爷啊！你记得当年主子交代你这件事儿时，怎么嘱咐的你吗？”男子忽然问。 “什么？”豹爷问。 “你忘了我就再告诉你一边……关于苏小果肚子来那个女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你要知道，那个姓楚的也一直在找她们母女两个，所以，主子要你一定要秘密行事，你就是这么秘密行事的吗？” “我…我这不是无能为力才找的帮手吗？”豹爷狡辩说。 “记住……主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件事，不许再跟第二个人提起，懂了吗？”男子沉静的问。 “知道了……” “砰！”的一声！ 突然传来的枪声，吓的我一个机灵！ 再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城西老鬼头上被打出个血窟窿后，躺在了地上！ “老鬼！？老鬼！！？”掉在地上的手机里，传来豹爷喊声。 “记住，如果你不安安分分的在宏仁县找人，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男子话毕，冲着手机就是狠狠一脚！ 咔嚓一声后，手机碎了…… 一切都安静下来后，男子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抓到人了吗？”他问，对方肯定是没抓到，他略有郁闷的说：“行了，都回来吧……”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旁边的手下见神秘男子放下手机后，一边问一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后，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枪。 “莫菲……”神秘男子默念了一声我的名字。 “老大……你看！”男子的手下将手枪往顺子手上放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他手上有我的头发丝。拎起来便给男子看。 “发丝头上带着毛囊吗？”神秘男子问。 “有！应该是刚才打架时撕扯下来的，这样咱们是不是可以通过DNA来鉴定下那女孩是不是姓楚的女儿了？”男子手下说。 “嗯，都是收起来，一根都不要落下。看来这一趟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男子说。 “不过老大，不是我丧气啊！我感觉那个豹子说话还是挺老实的，按他的话说，那个叫莫菲的真不一定是咱们主子要找的女孩呢。” “先收着这些头发丝做个鉴定结果再说吧！刚才豹子不是说那女孩正跟费长青闹事儿吗？咱们就不要插手了。如果DNA鉴定结果跟姓楚的吻合，我们再来抓她也不迟……” “如果不是呢？”他手下问。 “如果不是？不是的话，就让豹子继续找。唉，不过这都十几年了，大海捞针似的，也真不知道主子这是要图什么！走吧……”他说着，床吱呦一声后，便站了起来，“坐好现场，别留下指纹。” “都擦干净了……”那手下说着，将抢放进了顺子的手中反复的握了握，而后，拿过旁边的砖头，冲着顺子的头，狠狠一下！ “嘭”的一声闷响，顺子四肢使劲颤了一下后，瞪开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床底的我！ 手痉挛似得张开后指着我，嘴中、鼻子、眼角的全都流出血来！ 而后，便突兀的一动不动了。 男子手下将手放在他脖子上试探一下后，淡淡的说了句：“行了老大。” “收好头发，咱们走吧……”男子说着，便跟手下走出门外。 两人说着，一同走出门外。 “这个电脑砸了，不要让别人知道那个女孩来过。”卧室门外的神秘男子吩咐。 “好。”手下应声便要动手。 “嗡嗡嗡！” 那刻，我口袋里阿龙的手机忽然响了！！ “什么声音！？”卧室门外的神秘男子，机警一问！ 163：回城 “什么情况！？”神秘男忽然警惕起来，迅速跑进了房间。 在手机响了第一下的时候，我就用手隔着牛仔裤随便按了一下，便停止了震动。 但是，问题是他们听见了啊！ 当我以为死到临头的时候，命运却以惊人的方式拯救了我！ 就在那一刻，顺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着响了起来。 “要拿出他手机来看下吗？”男子的手下问。 “算了，赶紧毁掉监控。”神秘男子说。 “好的。不过，老大，你说那个费老大不会找我们的事儿吧？”手下又问。 “他找事儿我们也没什么担心的，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们认为老鬼和他小弟黑吃黑最简单不过。呵，看见那机器了吗？如果这个老鬼不是玩毒品的，或许警方还会彻查一切，但是，怪就怪他玩了这个，搞这东西仇家太多。就算警方知道他是被谋杀，也只能猜来猜去，最后不了了之……” “好了，电脑储存硬盘已经烧了！”手下说。 “恩，走吧。”神秘男子说。 而后，一帮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最后，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之后，一切便安静了下来。 …… 我在床底下，盯着他们两人的尸体盯了一个多小时！ 我担心那些人回来，所以，一直在等。 直到顺子的手机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我才爬出床来。 说实话，当时我是想拿着顺子手中的枪一起跑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虽然那是保护自己的好东西，但也是让自己进监狱的坏东西！ 他们故意制造的黑吃黑的现场，还将监控里的数据都毁掉，我如果再拿上那把手枪，到时候人家一查子弹的型号，再查查手枪，万一找到我就麻烦了！ 跑出很远之后，才掏出手机看看是谁不长眼给我打的那个差点要命的电话。 一看是那个老三的时候，便知道是阿龙。 但是，我没时间给他回电话了！ 现在浑身在床底弄的脏兮兮的，跑到一个小河边，四处看看竟没什么人。 村庄里的年轻人应该是都去县城里住了，留下的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大中午的很少出来走动。 于是，赶紧脱下T恤来洗了洗后，使劲拧了拧，便传回了身上。 虽然湿哒哒的，但是，跑了半个小时，基本上就半干了。 跑到马路上，躲在马路边，看到远处一辆跑宏仁县的汽车之后，立刻窜出去挥手！ “妈的，你不想活了！幸好我眼尖，要不然撞死了你啦！”司机一脸激动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着，赶紧上车。 买票后，坐到了最后面的位置。 & 车上，人多眼杂的也没敢给阿龙打电话。 这会的我，简直就是小心之中再小心，一切都小心翼翼的行事！ 遭遇了城西老鬼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再不敢轻易的相信一个人！ 而且，今天我还知道，原来女色真的可以利用！如果不是我魅惑了顺子，我根本就没有逃出来的机会！ “姑娘你是清泉村的啊？”旁边一个大妈上下打量着我问。 “呵呵……”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也不敢说。 “瞧瞧你的头上，怎么那么脏啊……”她看着我的头说。 “哦……”我又是讪笑两声，可是手都懒得去整理。 “我这里有头绳，给你，你把头发扎一下吧？”她说着便从口袋里摸头绳。 “呵呵呵呵……不要……”我装傻子的、披头散发的说。 “这位大妈，你看不出来吗？这是个傻子……”旁边一个女妇人说。 我披头散发是为了防止让熟人看见！ 经历过摄像头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头发也是可以伪装的啊！ 不过，说我神经病也无所谓了。 要是这会告诉他们清泉村刚死了两个人的话，她们怕是也绝对不会相信！反而，会更加深信不疑的认为我是个傻子。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我们宁愿相信一个人是傻子，也不会相信真相原来真的那么残酷。 残酷到，让我们不敢相信一个人的生命在另一个人眼中，竟然那么不值钱。 仿如一捆草芥！ 那刻，也想到了陆厉，他见过的死人怕是更多！他应该也杀过人！ 想着那些人，再看看车厢里一个个陌生的面孔。 同一个世界、一个地域；同样的肤色、一样的言语；但是，我们的世界和经历却又那么的不同。 当电视上虚构的事情在现实中突兀的出现时，才发现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的距离和差别，竟是那么的不同…… 想着那些问题，脑中便越来越朦胧。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摇摇晃晃中，疲惫感阵阵的袭来， 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 “喂！到站啦！！”司机粗大的嗓门近在耳边。 我睁开眼后，便看到他斜目挑眉瞪眼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我睡着了……”我挠挠头皮的说。 “真……”他瞪着我，有火发不出来似的说：“……看着身材挺好的，怎么是个傻子？赶紧下车！真是的，你爹妈怎么也不知道好好打扮打扮你啊！” 听着司机的碎碎念，我懒得跟他说话的赶紧下车。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天还大亮着，可刚睡醒后的脑子还有些懵的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找到一个小卖部，买了些吃的喝的，便拎着去了外面。 生怕外面人眼杂，还在车站买了个鸭舌帽，但是，怎么都觉得不安全。赶紧打上一辆出租车后，让出租车直接载着我去了云飞！ 我之所以去云飞，是因为我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个靠得住的人， 那个人就是刘素云！ 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信任谁了。 原本觉得阿龙很靠谱，可是，这会却也不敢那么信任了，总觉得还差点儿时间接触。所以，想想还是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 纵然，她是个瘾君子。 …… 到了云飞之后，我直接到后院的角落里躲着。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着刘素云的出现…… 看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后，终于看到了刘素云！ “素云！”我将吃完的面包包装扔到一边后，赶忙跑了上去。 她见我蓬头垢面的样子，俩眼瞪的跟铜铃似的，“你这是？又被欺负了？” “哎呀，赶紧的，我遇到事儿了！今晚你的台我买了，快带我回你家！”我说着，便拉着她往外走。 云飞门口有出租车，坐上车后，便让刘素云带着我去她的住处。 …… “你这么急干什么？”刘素云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深深陷下去的眼窝，便知道她没有戒毒，反而比以前更猛了，而且，那鼻子显然也没有攒够钱去医治，仍旧是歪的。 不过想想离上次见她也没多少日子，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想挣那么多钱去治自己歪了的鼻子，也不是简单的事儿。 “你端详什么啊？”她有些反感的转过头去。 “我没端详，我是关心！”我说着轻轻的拽着她的耳朵，将她的头掰回来。 她打开我的手问：“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这个回家再说吧。”我看了一眼司机后，很是无奈的说。 “你……你不会是要告发我吧？”她胆小而狐疑的盯着我。 “你瞎想什么呢！是我遇到事儿了，没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吗？”我白了她一眼说。 她听后又端详了端详我蓬头垢面的样子，而后眨着眼狐疑的应了一声：“哦……” 诚如张警官所言，吸毒后的人总会表现出一种目光游离、鬼鬼祟祟、胆小怕事的感觉。 此刻，看着刘素云我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东西太难戒了，除非她发自内心的认同自己的现在，不再幻想着去赚钱改变自己。否则，她还会为了赚钱，而一次次的复吸。 …… 到了刘素琴的住处之后，我便又惊了一次。 四处散乱的卫生纸和一边纸篓里未打扫的避孕套，让我知道她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没少干坏事儿。 想想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竟然…… “抽烟吗？”她递过一根烟。 我看到是粗支的白将军，这烟冲的很，但是，此刻我心里烦躁，便也接过来点上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刘素云问。 我肯定是不会告诉她实情的，抽了口烟后转头问：“你的洗发膏呢？对了，还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洗发膏在洗手间，你快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找衣服。”她说着便叼着烟去橱柜旁给我找衣服。 进了卫生间，感觉四处都脏脏的。记得高一刚跟她一个宿舍的时候，她什么东西都摆弄的整整齐齐，可是现在的她却如此邋遢。 公主，果然是害人的职业啊。 将衣服脱下来，洗澡。 不一会，刘素云敲门跟我送进来一件裙子。 “我不要裙子。”我说。 “那没你能穿的了。”她撇了一眼我的腿说。 “你给我找个T恤就行。”我说着，将门闭上。 看着一边的牛仔裤，虽然有点脏，但是脏的还是比价匀称的。更主要的是，我装的东西多，穿裙子的话，容易丢掉。 不一会，刘素云便递进来了一件白色体恤。 …… 洗完澡，穿上裤子后，便开始清点了自己的东西。 钱包、阿龙的手机、钥匙、手枪、我的手机卡…… 嗯？ 照片呢！？ 我父母的结婚照片呢！？ . . . 为书友打赏的‘大力码字丸’加更2. 164：你是怎么脱身的 我仔细的回忆，可是根本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丢的！ 最后看照片的时候，是在床上的啊。 我呐水倒在了老鬼身上，他跳着掀开衣服的时候，照片落在了地上！然后，我拿起来后，放进了胸口。再然后，就装头痛的回了房间！ 在床上还端详了一阵，然后就收起来了啊！ 收哪儿去了？放进哪儿了？ 口袋都翻遍了！为什么就没有了呢？ 不会是丢在清泉村了吧！ 难道是在河边洗衣服时丢的？ 或者是在公共汽车上？ 这…… “莫菲，你怎么这么慢啊！你晚上到底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的话，我就去店里上班去了，我最近缺钱呢！”刘素云在外面跟吓着了似的小声问。 那唯唯诺诺的状态，就像是毒瘾犯了一样。 “你等等……”我说着，赶紧穿好衣服。 心想，反正现在除了豹爷知道我生母苏小果长什么样，一般人根本就不认识。就算是找到了那张照片也不碍事的！ 放下心之后，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 洗了澡，换了衣服，浑身轻松了很多。 房间里刘素云简单打扫之后，也干净了很多。 坐到她床上，便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则站在一边，一直端详着我。目光还有种怪怪的味道。 “你有话说吗？没话说我上班去了？”刘素云站在一边问。 “等等，我在想事儿呢……你今晚能别去就别去了！我说了，我买你台了嘛！”我说着，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你有病吧？”她白了我一眼后，坐到桌子旁边的板凳上，插上耳机听起音乐来。 我见状，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我想直接给我父亲打电话，因为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我父亲。可是，我也知道费长青肯定会派人紧盯着我父亲，只要我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拿我父亲威胁我！ 要知道，那个城西老鬼都死了。费长青知道他们都没抓到我之后，最担心的事情肯定是我找来陆厉帮忙。 可是，我现在能联系陆厉吗？ 我都不知道当天晚上那个电话究竟有没有打出去！而且，我打的还是何百合的号码！ 那个城西老鬼，真是个老鬼子，从费长青那知道我跟陆厉有点儿关系之后，便忽悠的我当了真！ 但问题是费长青现在肯定有所防备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只要费长青做好准备，他也不会怕陆厉吧？ 如果真要让陆厉来了，岂不是害了陆厉？ 唉，乱了乱了…… 现在脑子里都乱了！ “你挤眉弄眼的做什么呢……”刘素云摘下一个耳机，斜眼不解的看着我问。 “没事儿。”我说着，继续想。 “莫菲，你有事儿就说行吗！？”刘素云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问。 感觉，跟刚才那萎靡不振的状态很不同。瞥了一眼旁边垃圾桶后，才知道原来我刚才洗澡那会她吸上了。 这会的她应该才是最正常的刘素云…… “你手机，借我一下。”我说。 她摘下耳机后，将手机递给了我，“你手机呢？” “被人家摔了。”我说。 “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看着亮起来的屏幕，心里就思索着给谁打电话。 想给苏晴打电话问问苏烟的情况，又想给张扬打电话问问魏子洲的情况。 还想着实在不行直接用阿龙的手机。 但是，却又不太放心阿龙。 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想着还被关着的父亲，心里一阵阵的悸动…… “你打不打电话啊？到底是谁把你手机摔了？跟人家闹别扭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刘素云靠在书桌前问。 “费长青，你熟吗？”我抬头有些犯愁的看着她，心想她的层次根本接触不上费长青的。 而且，就算她认识费长青，我也不想跟她说的太清楚，毕竟她是个瘾君子，被人家利用毒品一忽悠的话，可能就受不了的把秘密全抖搂出来了。 “费长青？切，那老不死的玩意儿！”刘素云不屑的又点上了一根烟，根本就不惊讶我说出费长青的名字，很是轻蔑的吐了一口烟说：“不过，你得罪了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嗯……我知道。”我说着，点开了拨号键，看着九宫格便考虑着给谁打电话合适。 “你盯着屏幕都半天了，到底打不打电话了？” “打……” “别打了！”她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扔到一边的桌子上，坐到椅子上盘起二郎腿的看着我：“说，到底什么事儿！” “你知道了没好处！”我说着就要去呐手机。 她一把将我推到床上去，盯着我说：“你要是信任我就告诉我，如果你不信任我，你现在立马走人，我手机也不给你用。” “我当然信任你，但是，这事儿你知道了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很严肃的看着她说。 “你到底要瞒到我什么时候？”她忽然爆发了似的拿着烟指着我，大声质问！ 但是，问出来之后，仿佛又觉得自己多嘴一般的转过身，不看我了。 “你知道什么？”我问。 “你知道隔壁住着谁吗？”她慢慢的又冷静下来。 “不知道。” “小美，你有印象吗？”她不爽的回过头来看着我问。 “有点儿印象，就是那个挺漂亮，但是个头很矮的女孩？”我说。 “对，他男朋友你知道在哪儿混吗？城东！老生知道吧？就是老生手底下的人！哼……”她斜了我一眼，继续道：“今晚我约了人在云飞嗨，所以今天白天一直憋着没舍得吃自己的粉儿，你傍晚见我那会，我正好犯了毒瘾，根本没心思想帮你。但是，想到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刚才拿出自己的吃了！你倒好，还瞒着我不说？！” “你都知道什么了？”我没理会她的脾气，直接问。 “小美告诉我说，你把那个费长青打了！现在费长青满城的找你！城东老生和城西老鬼都派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今儿自己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还真敢帮你……”她嘴上那么说，但是，眼神却很坚定的要帮我。 “你相信我把费长青打了吗？”我问。 “信啊！董小爱的腿不也是你搞折的吗？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不过，我也得谢谢你，我知道董小爱瘸了半年时，我真想放鞭炮庆祝庆祝！”她嘴上忽然咧出了笑，不过转瞬即逝的又低落下去说：“不过，我没你的本事……我天生就没那个冲劲，只能受别人的欺负……” “……”我听后，没再说话。 因为，我现在心情很烦，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她的问题上。 我现在一心只想着怎么救出父亲和苏烟来！ “怎么不说话了？”刘素云问。 “我很烦……” “跟我说说吧！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想办法强！”刘素云探过身来看着我问。 不得不说，没犯毒瘾时的她，眼神还是很明亮的。 可是一想到她是个瘾君子，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担忧。 “相信我，我能帮到你的……”她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父亲被他们带走了，苏烟为了帮我脱身也被城东老生带走了，现在魏子洲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又把费长青的腿开枪打折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抓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说。 但是，关于城西老鬼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她。 毕竟，警方一定会去调查那起案件，我可不想节外生枝的让别人知道我曾跟他们碰过面。 “莫菲，我有件事儿很纳闷……”她目光忽然有丝深沉的盯着我问。 “什么？” “你……是怎么从城西老鬼手中脱身的？”她狐疑的问。 听到她的问题时，我整个的鸡皮疙瘩，忽然就起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激动的张口就问！ . . . 大力码字丸的第三次加更奉上！爱你们，晚安。 165：素云去医院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那刻忽然感觉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难道是我跟刘素云见面后，无意之中说出来的？ 不可能啊……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从城西老鬼那儿脱身的，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她盯着我说。眼神，比之以往成熟了很多。 我怎么会告诉她？ 我告诉她我亲眼看见老鬼和顺子被人杀了吗？ 不行！ 在宏仁县这些人里面，这件事儿除了张扬和魏子洲，我谁都不能说。 “你不信任我吗？”刘素云继续盯着我问。 “我只是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我昨天跟老鬼待在一起？”我说。 “哼……”她轻哼一声。 我看着她那不悦的表情，脑海里飞快的旋转，而后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躺在我家床上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当时是晕过去的，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是城西老鬼让他们装晕的！ 所以，如果有人泄密，只可能是那两个人！ “素云，是不是老鬼的手下告诉你的？”我问。 “你还不傻……”她吐出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碾灭后，转头看着我说：“老鬼手底下有两个比较忠实的混混，一个叫王强，一个叫王峥，是弟兄俩！那弟兄两个都吸毒，所以，你应该能猜到我跟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了？” “你们一起吃粉？” “嗯，因为他俩不缺这东西！你知道吗？在咱们宏仁县，只有城西老鬼手头上有货，其他有货的人全被他干死了！去年的时候，豹爷看到这块挣钱多，还想搞一批尝尝，结果呢，立刻就被送监狱去了！你以为费长青真没本事救豹爷啊！那是他不想救，他也是想给豹爷个提醒，白面儿这东西在宏仁县 ，他只会罩着城西老鬼一个人！”刘素云说。 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还颇有点儿社会味。 “你今天应该没出门吧？他们打电话专门告诉你我的事情？”我很是怀疑的说。 感觉那两个人就是她的毒友而已，不可能这么亲密吧？ “我那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今晚晚上是要去云飞赴约的！王强王铮弟兄两个约了我在云飞嗨，那会打电话的时候，知道我就你一个朋友，还问我你的情况。我说不知道！但是，我问他们为什么那么关心你，他们才说你被老鬼带走了，但是到今天下午为止，一直都联系不上老鬼了，所以才问我的。” 她一阵解释后，我便也明白了。 只是我知道老鬼这行当跟陆厉差不多，行事一向隐秘的很，一般人想要打听去向，确实不太容易。 那弟兄两个是老鬼的心腹，可是，老鬼今天死之前对神秘男说，关于我身世的事情，没有向任何人吐露，包括那个死去的顺子都不知道。 那么，她所说的那个王强和王铮会知道吗？ “素云，他们还说什么了吗？” “别的没说了，但是，我很好奇城西老鬼怎么会放过你，我见过老鬼，那人虽然刁钻古怪，还有点儿孤僻，但是脑子灵活，身手也非常好！只要你被他逮住，你很难逃跑的！”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我昨天晚上确实被他带走了，而且还是带着我去了乡镇，但是，我从他电话里知道，他约了一批人见面，我想那些人可能是贩毒的，因为我看到他带我去的地方有制毒机。我以前见过那玩意。” “你说的是芙蓉镇吧？我听王铮说，豹爷经常去那提货。”刘素云说。 “对，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带我去那！我趁着他去接人的时候，勾引了他一个手下，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跑了出来！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说。 刘素云听后，眼神滴溜溜的转，可能是吸毒让脑瓜子不怎么灵敏了吧？硬是没再问出问题来。 “现在能把手机给我用了吗？”我问。 “嗯……”她说着将手机拿过来后，举在我面前说：“不过，还是那句话，你要相信我。经历过那么多事儿之后，我才知道能有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不容易。莫菲，你要知道，我发自内心的在乎你这个没朋友。” “我也把你当朋友，否则，我不会告诉你这些的……”我说。 虽然我知道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是撒谎，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因为，就是面对父亲、面对付香芹，甚至是面对警察，我都会那么说。 有时候谎言也是一种保护，保护他们，也是在保护自己。 “费长青的眼线非常多，你给他们打电话的话，最好注意点。”刘云提醒说。 “我知道。我给张扬打，我想知道魏子洲现在有没有脱离危险。”我说。 “哦……”刘素云简单应了一声。 对于她来说，她虽然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毕竟她只是一个KTV的小公主，能力有限。 我按上张扬的手机号，刚要打过去的时候，忽然口袋里阿龙的那部手机忽然响了！ “你这不是有手机吗？”刘素云不解的问。 我拿出手机，看到是“老三”的名字，便知道是阿龙打过来的。 “你怎么不接电话？”刘素云问。 “我不能接。”我说。 如果我接了电话，我就得告诉阿龙现在的情况。 刚逃出来的时候，还想过给阿龙打电话说自己逃出来了。 但是，后来，越想越不放心。 阿龙认识的时间真的太短了。 而且，阿龙知道城西老鬼的事情，如果我说我逃出来了，必然要告诉他老鬼死了。 如果阿龙知道老鬼死了，肯定不再是现在的阿龙。有可能跟我们一条心走到底，也有可能害怕的逃离。甚至，还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所有的问题，我现在必须复杂化的处理，任何事情都不能想的那么简单。 “莫菲？实在不行，我去趟医院给你看看！”刘素云忽然说。 “你可以吗？”我问。 “你还有别办法吗？我知道你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外面的情况。但是，你不能去，所以，只能我去了。”她说着，便站起来拉开了书桌的抽屉。 当我看到抽屉里有三四部手机的时候，顿时就惊了。 “你怎么这么多手机？”我问。 “还没来得及卖呢……这都是我从店里偷的。”她轻描淡写的说。 “你胆子怎么那么大？” “豹爷现在不在，火哥又喜欢贪一点儿，分脏的时候给他点儿就没事儿了。”她说着讲一个手机电池掰下来，换上了一张电话卡说：“我手机你先拿着用，我到医院那边有什么情况会给你打电话的。” 她说着，便要走出去。 “素云！”我从床上站起来，一脸感激的说：“谢谢你！” “咱们两个之间，不需要谢谢，不过，如果我回不来，你要在十二点之前离开。因为，如果小雪回来发现你在这儿的话，肯定会告诉他男朋友。到时你被城东老生抓走可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了。” “不过……”她忽然皱起了眉头问：“你就算知道他们的情况，后面怎么办呢？” “后面……后面我有办法！你先去吧！”我说。 “真有办法？”她不太相信的看着我。 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快去吧。” & 她走后，我就重新思索，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电话卡便考虑着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他们都安全的话，我就立刻装上的我的手机卡给何百合打电话，让她找陆历来帮我。 陆厉虽然在南方，但是用最快速度赶过来的话，只需要一天一夜！ 只是，刘素云能打听清楚医院和费长青那边的消息吗？ 166：抓人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快24小时了，没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苏烟、父亲被抓，魏子洲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就连张扬和苏晴的状况我都不了解。 尤其，还被城西老鬼节外生枝的搞出了京都那一档子事儿来！ 好在，我跟那个姓楚的并没有血缘关系，哪怕他们拿走了我的头发，只要发现我不是他们要找的女孩时，也就没兴趣了。 再看看手上的镯子，还好带了出来。 那档子人从豹爷口中知道了我家地址，说不定会去一趟，再找点儿照片什么的。如果让他们发现这个镯子，肯定不好解释了。 不过，我生母的照片只有两张，一张是婚纱照，还有一个大头照在我的钱包里。家里除了这两张照片之外，便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哪怕是找到我的学生证照片，也仅仅是照片而已。只要DNA对比不上，他们就会认为我是假的。 摆弄着刘素云的手机，挺高档的索尼翻盖。还带着摄像头，一看就是她偷来的。 不过，她能将手机留给我，也是好心了。 阿龙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嘀嘀两声后，屏幕的光便暗了下去。 如果阿龙知道我那么不信任他，或许会不乐意。但是，这会也不得不这样了。索性，直接将他的手机关机，保留最后那一点儿电量。 & 站到窗口往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七点半了。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可是刘素云怎么还没有打回电话来。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了。 激动的拿起来一看，却是王强？ 今天王强和王铮约了她去云飞嗨，怕是这会去了没有找到她吧？ 而且，那会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刘素云请假，所以，这才会才打过电话来的吧？ 响了一阵之后，又换了王铮打过电话来。 店里的情况我了解，吸毒的公主就那么几个，大多数的女孩还是对那种东西敬而远之。他们找不到陪玩的，肯定不会尽兴。 看着一直响着的电话，我心里就焦急的厉害。 这个刘素云，办事的效率也太低了。 这么个小县城，从这里去医院打个车也就是十五分钟而已啊。 当电话声息了之后，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 想到刚进来时，垃圾桶里的那些卫生纸和避孕套，我便知道刘素云经常带着男人来这里嗨，所以，如果再待下去的话，王强跟王铮极有可能来这里来找她玩！ 现在天也黑了，外面虽然有路灯，但是也要比白天的时候安全很多。现在跑出去，只要小心点应该还是安全的！ 装好手机，整理好东西之后，便准备离开这里。 刚走出门，便接到了刘素云的电话。 “喂？”我马上接起电话。 “我在医院都打听的差不多了。”刘素云说。 我慢慢的顺着楼梯走，走到单元门时小心的往外张望，忽然看到一帮人急速的往这边走来。 看到那群人心底便是一沉，但是不动声色的问：“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我问着，顺势向后看了看，发现这个居民楼太老，根本就没有地下室，只能往上返回了！ “魏子洲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没有医药费了！”刘素云说。 “什么？薛小桐不是负责医药费吗？把人撞了，怎么能不管呢？！”我生气的说。并且迅速的往楼上小心移动。 这个居民楼是四层，刘素云她们住在三层，我跑到四层的时候，便无路可上了。 “薛小桐那么狠的人，怎么可能付医药费？她就是想看着魏子洲死掉啊……张扬家里也没钱，给你打电话又没打通，所以，张扬一气之下直接去找薛小桐算账去了！”刘素云说。 那刻便想到阿龙打电话来，说不定就是为了魏子洲医药费的事！ 张扬家的钱全供他去参加模特比赛了，现在根本就没钱！他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去找薛小桐要钱了吧？可是，他怎么那么傻，薛小桐怎么可能给呢！？ “苏晴呢？苏晴苏烟怎么样了？”我问。而后，便听见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走上楼来。 “我不知道，我还没找到她们。但是我觉得有件事儿不妥，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刘素云很是担忧的说。 透过昏暗的窗口，看到那群人越来越近的时候，便觉得她所谓的“不妥”真的是非常危险啊！ “怎么觉得不妥了？”我看着那群越来越近的人问。 “那会我给小美打电话，想让她帮我请个假。她答应给我请假后，又说王强兄弟俩去店里找我了，问我为什么没在。我找借口说今晚有事儿，不去坐台了，她就好奇的问我跟谁在一起。我猜，她是不是看见你了？如果她看见你了，你得赶紧跑啊……” “你说了吗？”我听着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没有啊！但是，我问她是不是看见我了，她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听到她这么说后，当即也把电话给挂了。 因为那帮人已经走到了楼道！ 我如果再说话，他们绝对能听见。 这些人应该是跟小美有关！ 那会刘素云告诉我，小美的男朋友就是跟着城东老生混的，我这么个大高个，小美如果看到刘素云，肯定也看到我了。所以，极大可能就是她告的密！让城东这帮人来抓我！ 挂断电话之后，还不忘调到静音。 然后，慢慢的从后面掏出了手枪。 虽然枪被老鬼弄坏了，但是关键时刻，或许还能吓唬人呢！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又一次闪烁起来， 我知道肯定是刘素云打来了电话，隔着裤子轻轻一按的关掉后，便开始认真的观察那帮人。 他们到了三楼之后，果然停下了。 “就是这间屋子，开锁！速度要快，别让她跑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低声吩咐开锁人。 稀拉拉的一阵响动后，门哒的一声开了。 “砰”的一声，他们直接将门踹开后，轰隆隆的往里跑进去！ “搜！不要放过每个角落！看看窗户，看看外面，别让她跳楼了！”领头的男人大声吆喝说。 167：神色慌张 一帮人轰隆隆在刘素云的出租屋里找我，而小美的男朋友则站在门口“吧嗒”一声，点了跟烟。 “还没找到吗？”他站在外面大喊。 “大飞哥，没人！床底、柜子的都翻遍了，都没人。”另一个男人说。 “他妈的！”大飞骂了一声后，便传来手机按键的声音，“喂，小美！你是不是看错了？你们家里根本就没人！” 众人见大飞发火，统统不敢作声。 “我没看错，我真看见李素云带着个女的从云飞鬼鬼祟祟的走了！”小美的声音很细小的传出来。 “你真看见刘素云跟莫菲在一起了？” “我…我看着像莫菲，但是不确定啊！那个女的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个帽子，但是，个子很高，跟莫菲一样高！” “麻痹的！个子高的女生多了去了！你丫的绝对看错了！”大飞不爽的骂道。 “看错就看错了呗，你咋呼个屁啊！”小美同样不爽的回击。 “赶紧的，告诉我刘素云手机号码，我们带着定位器，给她定位看看！”大飞说。 “你记一下号码……” 小美告诉他电话号码的时候，我就赶紧掏出手机来，直接扒开电池，断了电。 我知道，有一些特殊的侦查工具，只要手机卡是通电状态，就能够找到手机的具体位置。但是，只要断电，就找不到了。 “输入号码了吗？”大飞问。 “正在搜索……”另一人说。 “快点儿！这都一天了，费老大知道我们还没抓到莫菲，现在直接火大了！操他妹的！” “正在搜呢，这东西就是很慢的……”操作仪器的人说。 “大飞哥！让我说咱们就不该这么急，”旁边小子插话问：“我听说城西老鬼也被费老大派出去抓那个莫菲，那凭什么光咱们城东的人紧张啊？我打听了一下，现在城西那些人该干啥干啥，根本就没有问这事儿的了！” “你懂个屁！”大飞一巴掌拍在对方头上，“人家至少还抓到个老头呢！而且还会莫菲的父亲！咱们呢？昨天跑了趟医院结果还抓错了！抓错了，还不如没抓到呢！你让咱们城东的脸往哪儿搁？让咱大哥的脸往哪儿放！？” “咦？大飞哥！查不到！”操作仪器的人说。 “怎么回事？难道号码是错的？”大飞问。 “不是，是关机了！” 那刻，我便知道小美肯定是说了我手中的这个电话号码！ “怎么可能关机？那会她还打电话了呢！”大飞说着，立刻给小美回过电话去，“你不是说那会她给你打电话了吗？那她的号码怎么关机了，” “哦哦哦，我忘了，她刚才给我打的号码不是那个号！”小美说着，赶忙告诉了他们另一个号码。 …… 几分钟后，他们查到了。 “大飞哥，在医院！就是昨天我们去的那个医院！”操作仪器的说。 “他妈的，走！我就知道她们肯定会去医院！对了，立刻再换上莫菲那个号，隔几分钟就检测一次，我就不信那家伙不开机了！”大飞哥一边下楼梯一边吩咐说。 看到那帮人下楼之后，我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看来阿龙真的没有骗我，费长青真的有那种仪器。 还好我一直将手机关机，否则他们早就抓到我了。 确认他们都走了之后，便赶忙将刘素云的手机开机，然后赶紧给她打过去。 “喂，莫菲！你怎么了，担心死我了！” “小美看见咱俩了，她告密了！但是，她并不确认今天傍晚看到的就是我！现在城东小美她男朋友带着人去医院抓你了！你要记住两点，第一，你给我的那个手机坏了！关机了！第二，你咬死都不能说是去看魏子洲他们的，你就说你是去医院看病，根本就没见到我！” “好……我，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急诊室！”她紧张的说。 “你放心，他们不会怎样你！你咬死就说没见到我，记住了吗！？” “好好好！” “现在你这个手机我也不敢用了，我暂时关机！” “那，那后面呢？”刘素云问。 “我去找张扬，至少不能让他做傻事儿！好了，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啊！”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直接打电话给张扬！ 但是，张扬的手机提示暂时无法接通，也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出事了！ 将刘素云的手机直接关机之后，便又将阿龙的手机开机！ 然后，直接打电话给了阿龙的那个老三！ 电话打过去后，看看外面的黑夜，赶紧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 “哎呦我的天呐！你总算给我打过来了！”阿龙一阵感叹。 “张扬呢？” “张扬跑了！说什么去找薛小桐了！” “你怎么不跟上呢？”我心急的说。 “我怎么跟啊？洲哥这边我正在筹款救人呢！我把我小弟都叫来了，才凑了一万块钱，还不够抢救费的！医院刚才又催款了，说在不催款就不用好药了！”阿龙很是无奈的说。 但是，那刻我对他再也没有了怀疑。 能让自己兄弟凑钱去救人的一个人，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怀疑呢！ 可是在经历过城西老鬼的事情之后，我仍觉得小心一点还是好的。 带着些许自责的心思，赶忙嘱咐说：“阿龙，我有钱！你赶紧去找张扬，不要让他做傻事！我直接去医院交钱！” “你疯了，医院很危险的！城东的人今天都来了好几趟了！”阿龙说。 “你听我说。我不会直接去医院的。我到医院门口东边那个小超市里等你的人！碰头的时候，我给你们钱。”我说。 “好！” “你让你的手下去跟我碰头就行，你这会赶紧带人去薛小桐家，不要让张扬出事！”我很是担心的说。 “你放心，张扬不会有事儿的！”阿龙很不以为意的说：“那个薛小桐说了，她要让张扬眼睁睁的看着魏子洲去死，要让他好好体会一把心死的感觉。所以，他现在根本就不会伤害张扬！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如果洲哥死了，那张扬怕是也不想活了！你是没看到他今天的状态，疯疯癫癫的，根本就没有了一点儿理智！”阿龙说。 “就是因为这样，你更要去找张扬啊！我现在就去医院。”我说着，已经走到了一楼。 “行行行，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找张扬！不过，城西老鬼呢？那个人是城西老鬼吗？”阿龙问。当时，他只是通过我讲述的面貌上来怀疑，但是，详细的并没有告诉他。 “这个我回去再跟你说，好了！手机没电了，我先挂了！”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收好后，便要出单元门时， 忽然就遇到了两个黑影！ “咦？”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想起。 我抬头一看，赫然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昨天晚上在我家装晕的那两个男人——城西老鬼的手下那弟兄二人。 “嘿？铮啊！我们不是眼花了吧？她不是跟咱老大在一块吗？怎么……” 他叫旁边的男人铮，显然他就是王强了。 “哥，你看她神色慌张的……呵呵，指定有事儿啊！诶诶诶！”王铮拦在单元门门口，一脸*的看着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们老大呢？” . . . 感谢那位给我打赏两元的书友，谢谢你！ 168：忽悠 “我们老大呢？”王铮拦住我问。 我看着眼前两人，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这个门口是唯一的出路，就算是我跑上去跳楼，也跑不过他们啊。 “问你话呢！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找刘素云的？”王强没好气的问。 “……”我脑中努力的旋转，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是，特么的想了N多办法，没有一个能行得通的啊！ “哥，刚才城东那个大飞刚离开这儿，你说他们怎么没抓她？”王铮转头狐疑的问。 “对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诶，”王强戳了一下我的额头，问：“妞啊！那个大飞认识吗？” “认识啊……小美的男朋友。”我说着，脑海里慢慢的汇聚出了一个点子，只是，要慢慢来……否则，他们是不会上当的。 “哼……你知道的还挺多！那大飞为啥没带你走啊？”王强又问。 “你俩是猪脑子吗？”我白了他俩一眼。 “操！”王铮说着伸出巴掌就要打我。 “干什么！”王强拦住后，转过头问：“到底怎么事儿啊？大飞为什么没带你走？他那么强势的人，肯定想抓了你去请功啊！” “老鬼在上面，能有他什么事儿啊？大飞又不是城东老生，他能从老鬼手中要人吗？”我不屑的说着，推了推王铮说：“你闪开，老鬼让我去给他买包烟！” “你站住！”王铮一把攥住我，“你说我们老大在上面？” “对啊！是你们老大护住了我，将我藏了起来，否则我早就被大飞带走了……还有，你们两个是不是来找刘素云啊？告诉你们，刘素云这会在医院呢！你俩最好也去趟医院。”我故作镇定，很是自然的说。 “刘素云跑医院去干什么？”王强问。 “你们两个经常跟她玩，难道也不知道吗？”我反问。 “什么意思，你他妈的说明白！一会说我们老大在刘素云出租屋，一会又说刘素云跑去了医院！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王强很反感的问。 “哥，别跟她废话了，我们带着她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铮说着就攥住了我的胳膊。 “小心，她有枪！”王强提醒。 “你枪呢？”王铮攥着我的胳膊，就要搜身。 “在这！给你就是了！”我说着，直接将枪从后腰摘出来，递给了他。 “她倒是挺老实，哥，咱上去。”他拿着枪，看了王强一眼。 “你们就不想知道刘素云为什么去医院？”我斜了他们一眼，故作深沉，诡笑说：“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老大会出现在刘素云的出租屋吗？呵……” “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刘素云为什么去医院，我们问问我们老大不就清楚了吗？”王强说。 “好好好，反正你们几个一个都跑不了。”我说着，转身就准备上楼。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王铮使劲钳着我的胳膊问。 “你弄疼我了！你能跟我好好说话吗？我觉得你俩是老鬼信得过的人才告诉你们的，一般人我根本就不告诉他！”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王铮指着我的脸说。 “昨天晚上你们老大带我走的事情，你们都清楚吧？”我很“坦然”的说。 “当然，那会我们俩在你家，当然清楚了！”王强说。 “费长青四处派人抓我，可是你们老大却违背了费长青的意思，将我偷偷的藏了起来！这其中究竟是为什么，你们知道吗？”我说着，脑海里那个想法便越来越肯定了。 “为什么？”王铮问。 王铮要比王强聪明些，如果他开始有了疑问，那么证明我说的话，还是管用的。 于是，继续忽悠说：“因为，我跟你们老大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至于什么秘密我就不方便透露了。但是，今天发生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现在根本就顾不得费长青那边的事情了！” “你放屁，费老大是我们的大老大，他不可能不停费老大的话！”王强说。 “自己的命重要，还是费老大的事儿重要？哼……今天我跟他聊天的时候，聊到了刘素云，我跟刘素云是最好的朋友，这个你们两个都清楚。所以，刘素云有什么秘密只可能告诉我，她告诉我说，她跟你们老大做过，也跟你们两个嗨过……” “这些不用你废话，那都是她自愿的。”王强说。 “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刘素云得了艾滋病……”我很是低沉的书。 他俩听后，眼珠子惊的差点凸出来！ “你…你他妈的放屁！”王强激动的抓住了我另一边的胳膊！ “你们老大也不相信，所以让刘素云下午去医院重新做个检测，这会检测报告应该快出来了。你们老大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想知道刘素云究竟是不是艾滋病！哼……你们老大现在心里可是窝火的狠，一下午抽了三盒烟了！你们进去跟他说话的时候，最好悠着点……”我说着，轻轻推开他们的手，一步步踏上楼梯，走到一般时回过头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反问：“怎么，你们两个不跟这我上来吗？” 他俩一句话都没说。 王铮左思右想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激动的冲着王强说：“我说那个贱婢怎么不要钱！草他妈的原来得了绝症！狗日的，怎么办啊哥，咱俩都没结婚，没孩子呢！让咱娘知道了，她还不得跳楼自杀啊！” “我就说刘素云不检点，肯定不干净，你他妈的还说没事儿！都怪你！”王强生气的说。 当他们两个在焦急的时候，我拿出阿龙的手机，进入“设置”，然后是——铃声调试。 “嗡嗡嗡！”手机立刻响了。 他俩听到后，警惕的同时看过来！ 我赶忙取消测试后，将手机放到耳边装作接电话的模样。 “喂？”我故意装作电话接通，余光瞥见他们两个时，又说：“我这还没出单元门口呢，你让我怎么买烟？” 他俩一听，警惕就放下来了，以为是老鬼给我打来的电话。 “不是我懒啊！是你那两个手下，就昨天在我家装晕的那两个？什么？”我说着，转头问他俩：“你们两个是叫王强、王铮吗？” “是啊。”他俩愣愣的赶忙点头，目光中更是深信不疑老鬼就在楼上了。 “对，就是王强和王铮！……嗯，知道了，我这就去买！真是的，你急什么？”我说着，直接将电话“挂”断后，走下楼梯冲着王铮伸出手说：“还有钱吗？我钱不够了！” “什么东西？” “老鬼要抽中华！65一包！我就四十五块钱了，我钱不够了！”我故意转移注意力的说：“算了，咱们边走边找钱吧……你们老大让我们快点，还让你们找个人保护我！就你吧。” 说毕，便拉着王铮往外走。 “对了，你们哪个是王强？”我说着，扭头问。 “我……”王强脑子慢，根本就反应不过什么事儿来。眼睛都是木直直的。 “老鬼让你上去，还嘱咐你们两个不要将我在这儿的事儿说出去。”我说着，想到了那把手枪，刚忙又说：“我手枪你给我悠着点儿！别弄丢了！我买烟回来时，还给我！” “呃？嗯。”他愣是没回过神来。 我赶忙拉了一把王铮，“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买完烟回去啊！外面人多眼杂，让人家看见我就坏了！” “切！” “你别切啊！让你出来是为了让你保护我！万一城东的人过来把我抢走了，你担待得起吗？”我不爽的撇了他一眼。 “他妈的……”王铮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声。 我知道，他这会满脑子想的应该都是刘素云和艾滋病。 年纪轻轻的，知道这个“噩耗”谁都受不了！ “钱呢？给我二十就够了！”我走出十几米后，感觉王强已经差不多快到三楼了。 如果王强敲不开门时，肯定会产生怀疑。不过，光敲门也得蹬上半分多钟。这段时间足够了吧？ 王铮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块钱递给我，然后径直往小区门口那家小超市走去。 “王铮！！” 就当我快要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王强的声音！ 王铮迅速的回过头去，“怎么啦！？” 王强突然加速往这里跑的时候，王铮立刻警惕的抓住了我的手！ 169：报警 “怎么啦！？”王铮警惕的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 “大飞他们来了！！”我赶紧指着远处三个人，诈喊一声。 那三个人离我们还有段距离，而且在路灯树下的阴影处根本就看不清样子！？ 但是，我那一声叫，配合着那会让他保护我的铺垫，他顿时就慌了！ “赶紧躲起来啊！”我说着一把拽开他的手后，推着他就往超市跑，一边跑一边激动的喊：“快进去！快进去！如果让大飞他们看到你在这，就都露馅了！” 他身影极快、来不及思索的直接钻进了小超市！ 我则趁机直接转身往小区门外跑！ 跑出十几米，那家伙都没出来！ 但是，王强却跑出来了。 不过，对于他来说，弟弟肯定比我重要。而且，他也是怕我使什么坏心眼，追了几步后又跑回去找王铮了！ 我不敢停的一直跑！ 直到打上一辆出租车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喘的这么厉害，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司机师傅微笑问。 “医院！县人民医院！快点儿！”我赶忙说。 &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医院东边的那个超市门口。 我看到超市里有个人一直在徘徊，便直接给阿龙打了电话过去。 “莫菲，你到了吗？” “我到了，我看到里面有个小瘦子，留着中分。是他吗？”我问。 “对，叫他老三就行！” “好……”我说着，转头对司机说：“您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 “行，我给你继续打表……”司机说。 …… 下车后，不敢多停留的，按低了帽檐之后，急速走向小超市。 “老三……”我喊了一声。 那中分赶忙回头，端详着我问：“你是……莫菲？” “拿着。”我赶忙将手中的银行卡递给他，“密码是六个零，赶紧去给魏子洲交上医疗费。” 这些钱都是陆厉给我的，前后两次，除去别的花费，还有二十多万。对于魏子洲的病情来说，足够了。 “好，我这就去。”老三看着我，还有些懵。 “我走了！”我说着，赶紧转身跑回出租车上，“师傅，走吧！” “去哪儿？”司机师傅问。 “去最近的派出所……”我说。 “什么？”司机以为我说错了。 “去最近的派出所。”我重复了一遍。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父亲被抓，我无能为力；苏烟被抓，我同样无可奈何；我能做的就是给魏子洲付上医药费。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弱小。 弱的只能被人家追的四处躲逃，就像是一个噩梦般的无休止的逃！ 我没有薛小桐那么大的家族势力，更没有费长青那么多强悍的手下，我有的只是一颗向前的心。 可是，这颗心被折磨的累了。 够了…… 结束吧！ 去报警！ 虽然，我知道警察那边跟费长青很熟，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陆厉是通缉犯，费长青这会肯定已近联系了警方让他们准备。所以，我不能让陆厉来白白送死。况且，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啊！ 而且还是费长青如此大的地头蛇。 费长青想要的是我，那我就去找他！只是，我没有他那么强大的势力，我只能找警察。 哪怕那些警察认识他，但是，我还是相信警察不会胡来的！ 至少，他们应该能救出我的父亲。 & “城关派出所到了。”司机师傅念了一声后，将车停在了大门口，“姑娘，这大晚上的，派出所就只有值班民警，具体事务未必能办呢？要不带你直接去警察局？” “我知道了，谢谢。”我赶忙付了车钱之后下车，并没有多说话。 我知道这会警察少，但是，我已近等不了了。 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 走进派出所，上来个警察便问：“什么事儿？” “我要报警。我爸被费长青抓了，我朋友也被费长青抓了，他们现在还四处的抓我。”我说。 那年轻的警察，一脸不解的挠了挠头，“你说谁？费长青？呵呵……他抓了你爸，还抓了你朋友？” “对……请你们帮忙救救我父亲。”我说。 “不是，”小民警一脸讽笑的看着我：“你这大晚上的开什么玩笑呢？你说的费长青是哪个费长青啊？不会是东山上那个吧？” “就是在东山花园住的那个费长青，昨天晚上我把他得罪了，他今天四处派人抓我，抓不到我就把我爸和我朋友抓去了。” “你多大了啊？身份证带着吗？”他问。 “带着……”我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给他看了下。 “才十七啊？呵呵，你知道报假警是犯法的吗？”民警盯着我问。 “我知道，我没撒谎，请你们快想想办法吧！”我很严肃的看着他说。 “得得得，你先坐坐，我去给我们所长打个电话。”民警说着，便拿着我的身份证，走进了值班室去打电话。 隔着值班室的玻璃，我看到他脸色越来越严肃，频频侧目看我，眼神还带着点儿神秘。 而后，又叫过一个年长的警察接电话，那个警察拿着手机一个劲儿的点头，脸色同样严肃异常。 不一会两个警察出来后，，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行了，我们两个和你去趟东山花园。” “去救我爸爸吗？”我问。 “我们出警是有程序的，首先要调查了解，去现场调解。先去现场看看吧！” “好……”我应声。 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个民警严肃的面貌之下，有着让人心慌的、深不见底的东西在隐藏着。 …… 坐在警车上，两个警察一句话都没有说。 气氛静的的让我感觉大难临头似的。 车辆蹬上东山之后，副驾驶那个稍微年长一点民警便总是挪动身子的不安分。 “妈的，走的急没带烟……”年长的民警说。 “我这有！”开车那个小警察从口袋里摸出烟递给他。 年长民警摇开车窗，抽出烟点上，猛的吸了几口后，略有压抑喷了句说：“他妈的……” “你激动啥，不就是费长青嘛……”小民警笑着说。 “笑个屁。你太年轻，你是不知道宏仁县的水有多深……”年长的民警说着，回头很有深意的盯了我一眼。 “那费长青再牛逼，还敢动手打警察？牛的他吧！我看咱们所长是当官当的，就差忘记自己是个警察了。” “你说话注意点儿！昨天市警局来了两个人你知道吗？那是什么级别的你知道吗？都是来找费长青的。就你这种小民警，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你下岗！”年长的警察教育说：“好不容易从辅警混成了民警，说话办事儿的机灵点儿！知道吗？” “是是是，您说的是！烟还好抽吗？”小民警笑眯眯的问。 不经意侧目看见我在看他的时候，马上又变成了严肃的模样，不再说话的继续开车。 …… 东山花园的门口，还是那两个熟悉的保安。 两个警察下车出示证件之后，便载着我进了东山花园。 隔得很远，就能看到东山花园里灯火通明。 这刻，我也放心的将自己的手机开机了。 听着手机开机的铃声，看着越来越近的费府，心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那刻，没别的想法了，只希望阿龙能将崩溃的张扬从薛小桐那里带回来，只希望老三能将魏子洲医药费赶紧打上，只希望苏烟平安无事，只希望自己的父亲不会气自己女儿做出这些事情…… “是这吗？”民警将车停在费长青家门口问。 “嗯，就是这。”我看着大门说。 目光远视，透过大门栏杆和宽阔的院子，看到费长青的客厅里人头攒动，很多人在里面。 “还愣着干嘛？下车吧！”年长的民警，一脸严肃的说。 170：父亲的眼神 我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个年轻的警察，“你们会帮我的，对吗？” 年轻的警察见我那么认真、那么可怜楚楚，脸色稍显尴尬的说：“这个进去看看再说吧！”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父亲就被费长青关着，如果他撒谎说没见的话，你们就不管了吗？”我问。 到了这个关键时刻，我要向他们施压。 “小姑娘，”旁边年长的民警靠过来，看着我说：“你呢，要相信我们警察，我们办事儿绝对公正、公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从小跟张警官长大，见惯了这种老模样的警察，对于他们这些老警察而言，很多都太油了。缺少了年轻警察的这种冲劲。 所以，只能继续施压的说：“我一直都非常相信警察，警察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崇高的，我知道费长青有非常强大的关系网，也跟你们警局的人认识！但是，我之所以选择报警，就是因为我相信你们警察会给我主持正义！希望你们对得起你们身上的衣服……” “你！”年长的警察感觉我在数落他，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放心，我们会认真调查的。”年轻警察很认真的说。 看到他那认真的模样，我的心稍微放宽了一些。 “小张，别听她的，好好的认真办案！咱们所长很重视这个案子！”年长的警察故意拿出他们所长说事儿。 警察小张“嗯”了一声后，“叮咚”一声，按响了门铃。 ……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跑了出来。 上次来的时候，太晚了，根本就没见到这个管家，但是看着他举手投足的状态，应该是个管家无疑了。 隔着栏杆看着小张问：“你们这是？” “我们来问点儿事儿，开门。”小张正了正身子说。 “哦……好好好。”管家说着，便给我开了门。 跟在他后面，踏着院子里的鹅卵石一步步的走向正屋。 走到正门前时，管家回头，一脸歉意的说：“各位稍等，我进去给费总知会一声，呵呵，呵呵……” 管家笑着进了正门，而后，便听到里面喧哗的声音静了下来。 “吱”的一声，门打开后，我看到费长青坐在轮椅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们。 “呦，莫菲回来了？呵呵，来，进来坐会啊！”费长青看着我说。 “……”我对他突如其来的示好，感到一种莫名其妙。 但是，仔细一想，便知道他肯定是收到信儿了，所以才装出现在这幅样子来。 “你们认识啊……”年长的警察问。 “对，就是他绑架了我父亲。”我指着费长青说。 “嗯？莫菲，你瞎说什么呢……呵呵，两位警察辛苦了，里面做，老刘，倒茶、倒茶！”费长青说。 而后，那个保姆便推着费长青进了客厅。 “你确定他抓了你父亲？”小张问。 “我确认，而且我还能找到别的证人！”我很肯定的说。 所谓的证人，也不是我信口雌黄，只要抓到王强和王铮，审问一番应该能审出来。 “行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吧。”小张说着，便跟上了年长警察，走了进去。 …… 当我踏进客厅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医院抓走苏烟的城东老生。 当时躲在病床底下，虽然没看到他的脸，但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我认识。 转头看向餐厅的时候，我忽然就呆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父亲！ 他也看到了我，但是，他坐在餐桌前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静静的观察着。 我四处寻找苏烟的身影，但是没有见到。 “找你朋友吗？那个叫苏烟的小女孩？”城东老生一步步的走过来，看着我问。 “你是哪位？”小张民警认真的盯着城东老生问。 “呵呵，你干了多少年警察了？我都不认识啊？”城东老生嘴角流露出一股不屑。 “苏烟呢？”我冷瞪着他问。 他仿佛很讨厌别人用这种目光看着他，嘴角当即就弯下去，“你特么的还真牛逼……还他妈的敢叫警察来！？” “我问你苏烟被你们弄哪儿去了？”我冲着他大声问。 “你别嚷嚷！”年长的警察打断我的话，转身走到沙发跟前，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费长青问：“费先生，我们接到报案，说您抓了这个女孩的父亲和朋友，所有，跟这个女孩过来调查一下。” “哦？赖我强奸没赖上，这会又赖我绑架啊？笑话，呵呵，真是笑话……”费长青冷笑着说。话语里明显全是谎话，我根本就没有赖过他！ “那您见过这姑娘的父亲和朋友吗？”小张没有问赖人的事情，直接问了我父亲。 “那就是我爸！”我指着餐厅里的父亲说。 “对，那就是她爸爸……就是坐在餐桌旁，衣服破破烂烂的那个人。”费长青笑着说。 “苏烟呢？你们把苏烟弄哪儿去了？”我上前问费长青。 费长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说：“当然认识，你们两个一块赖我，我怎么会不认识？” “你们把她弄哪里去了？”我看着老生问。 城东老生笑着说：“你们两个想诬陷我们费总，我作为费总的下属当然要好好的调查调查，把人带过来问了几句话，然后就放走了……” 我听后，立刻打电话给苏烟。 小张见我打电话时，也没说什么。 “喂，莫菲，你的电话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啊！你急死我了！你情况怎么样啊？”苏烟接通电话后，焦急的说。 “你在哪儿？他们把你放了？”我问。 “我在外面啊！就在大门口外面的绿化带里躲着！那会他们忽然说要放了我，让我滚。我担心出事儿，就一直在这里躲着。那会看见你跟两个警察在一起，也没敢上前跟你说话。” “你赶紧进来……”我说。 “进去？” “对，进来跟警察说一下过程！让他们知道咱们没骗人！” “好！”苏烟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装好手机，转头对小张民警说：“他们刚刚把我朋友放了，但是我朋友就在外面，马上进来。” “……”小张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年长的警察走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眼说：“你说你爸被人绑架了，但是，你爸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看了父亲一眼，他此刻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这位警察同志，”费长青摇着轮椅走过来，笑着说：“这里的情况你有所不知啊……你知道这个女孩是干什么的吗？她是在云飞KTV里当小姐的，就是那种跟客人陪吃、陪喝、陪睡的！呵呵，你再看看他父亲，他父亲呀很可怜，生了重病，没钱治病，这小姑娘啊就去云飞当小姐了！” 我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一阵焦躁！ 他怎么能当着我父亲的面儿说这些呢！？ 转头看向父亲时，父亲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死一般的冷寂。 “干什么职业是一个人的自由，她只要不是卖淫，我们也不会管。”小张民警说。 但是，年长的警察却靠过来问：“你是在云飞干公主的？” “不是，我是个高中生。”我反驳。 “那你以前干过吗？”年长的警察又问。 我看了父亲一眼后，应声说：“我干了几个月而已……” “呵呵，还有她！”城东老生忽然指着进门的苏烟说：“她们两个都是在云飞干小姐的。你们当警察的肯定知道这些女孩为了钱，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哼……昨天她们两个竟然把注意打在了我们费总身上，想在我们费总身上来个佛跳墙，告我们费总强奸，勒索点儿钱！但是，我们费总是你们能玩儿的吗？开玩笑！！现在佛跳墙完不成，又玩绑架，你们这小脑瓜子，一个个的可以啊！” “他撒谎，我们没玩什么佛跳墙！”我赶紧解释。 “行了老生，别说了……”费长青摇着轮椅靠过来看着我跟苏烟说：“你说你们好好的姑娘学什么不好？嗯？非要去干那个？你们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点儿应急！但是，你们不能栽赃陷害我。一边儿说我非法拘禁、一边儿带警察来说我绑架人？我费长青是那样的人吗？嗯？” “费先生，您没事儿为什么要带莫菲的父亲来这里？”小张民警直戳要害的问。 “呵，是这样的……这俩KTV里的小姐，觉得我有钱，非要赖我钱。我觉得报警吧还不至于……毕竟她们还太年轻啊，所以，我就请她们家长来一趟！结果，你看看……”费长青说着，转身指着我父亲说：“你看到了吗？可不可怜，就一个收破烂的！家里是一穷二白啊！唉……我看了之后也是不忍心了，所以，就不想再找她俩女孩了，只想着让这个老头好吃好喝一顿之后，就送回去，没想到这个叫莫菲的还不算完了，还要告我绑架……唉，你看看这事儿弄的！唉……” “行了行了！”年长的警察走过来，看着我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你跟这个女孩，想要赖费先生？” “我们没有！我们赖他干什么啊？”我辩驳说。 “你们这些干小姐的，就没句话是真的！说人家绑架？现在呢，人不都好好的！？”年长的警察盯着我问。 “好！”我转头看着费长青说：“你说你没绑架，那你敢放人吗？” “可以啊……我不是放了吗？”费长青摊了摊手说。 “苏烟，”我转头看着苏烟，交代说：“你扶着我爸先回去！” “呃？哦……”苏烟说着，赶忙走到餐厅去搀扶我爸。 父亲这会眼神是一片死寂，当他知道我干了KTV公主之后，眼神一直都是暗淡无光的。 “大伯……”苏烟走过去请喊了一声。 “别碰我！”父亲拿起旁边的茶杯，往桌上狠狠一砸！ “啪”的一声，茶杯碎成碎片，尖锐的玻璃直接扎进父亲的手，顿时血流如注！ “爸！！”我激动跑过去。 但是，城东老生一把将我拽住，死盯着我：“那么点儿伤口又死不了，你们这是又要演什么戏啊？嗯？” 171：血雨腥风的夜一 “你松开我！”我使劲的拉扯。 但是，城东老生死死的攥着我的胳膊，就是不让我过去！ “大伯！”苏烟赶忙抓起桌上的一块白巾包住父亲的手。 父亲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手中的血稀稀拉拉的往下滴，冷盯着费长青说：“长青……” “老班长，你激动什么啊！瞧那手给整的……”费长青坐在轮椅上看着那血手，笑着转头对年长的警察说：“你们胸口上的摄像都拍下来了吧？那可是他自己弄得啊……跟我们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这是搞什么？”年长的警察问父亲。 父亲没有理会警察，伸手拿过旁边的拐杖撑住身体后，一步步走到费长青跟前。 “老班长，你来我这儿后，我没虐待你啊……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费长青微笑着说。 “你也配叫我班长？当兵的人里面怎么出了你这个么个混蛋！！”父亲怒眉横起的瞪着他说。 “你他妈的说话干净点儿！”老生指着父亲的脸说。 父亲斜瞪了老生一眼，转头看着费长青，继续道：“当年你退伍之后在矿上混的风生水起，都知道你后来发达了，但是，人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呢？你真是个畜生啊你！” 费长青双手轻轻的摩挲着轮椅的扶手，一脸微笑的看着父亲说：“老莫啊……别跟我整那套虚的，你说你一个收破烂的残废，也配教育我？” “我真想抽死你！”父亲冷瞪着他，抬起了拐棍。 “滚蛋！”城东老生见父亲举起拐棍时，一脚将父亲踹倒在地！ “你干什么！”我挣扎要跑过去！ 城东老生一把将我撕住，一把拉回来，“滚过来！” 我转身看着警察说：“你们不管管吗？他们打人。” 年长的警察斜了我一眼说：“我看见了，是你爸先动手的，人家防卫了一下而已。行了行了，叫老莫对吧！现在事儿都弄清楚了，你闺女伙同他人，诈骗费长青——” “——放屁！！”父亲半撑起身子，瞪着警察说：“你是怎么当警察的？他们说两句你就信了？我闺女的话你怎么一句不听？你跟他们一伙欺负老百姓吗？啊！” “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把你关所里去！？”年长警察回瞪着父亲说。 “行了行了！”小张民警凑上来，脸上很是严肃的看着费长青说：“费先生，我们来就是给你们调解纠纷的，现在你想怎么办啊？” “让他们都走吧……我想清静清静！”费长青说着，转动轮椅。 “我刚才一直想问，”小张看着费长青的背影说：“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儿啊？” 费长青听后，定在了那边。 而后，慢慢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后，笑着说：“这是我自己下楼时，不小心弄伤的。好了，你让他们都走吧……” 他说着，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竟然说要放我们走？ 放我们走之后，再将我抓回来吗？ “你确定不会找这个莫菲的麻烦了，对吗？”小张很聪明的问。 “呵呵，当然……老生啊……你待会一定要带上东西好好的去看望看望我的老班长啊！都是当兵出身，他现在混得这么可怜，我也是很心疼的。” “费总放心，我会办好的。”老生阴笑着说。 “费先生……”年长的警察脸上略有恭敬的看着他说：“您确定这样做吗？不再追究了？” “嗯，这位警察贵姓啊？”费长青见他偏袒自己，笑着问。 “我叫刘金生。” “哦，刘警官啊！呵呵，好，我记住了。”他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麻烦你让他们都离开吧。” “我不走！”我站在原地说。 “你怎么回事儿？”小张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 “我走了，他们还会抓我回来，我为什么要走？苏烟，”我转头看着苏烟说：“你带我爸先回去。” 苏烟听后，赶紧搀扶住父亲。 父亲不解的看着我，“你干什么？” “爸，你先回去吧……”我很认真的看着父亲越来越白的脸，转头对苏烟说：“你赶紧带着我父亲去医院……” “好！”苏烟说着，赶忙拉着父亲说：“大伯，您的手流血太多，赶紧去医院吧！” “跟我回家……”父亲站到我面前，目光晃动的说。 “爸，我没事儿……你放心，有警察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 “跟我回家啊……”父亲慢慢的有些激动了。 “我们躲不过去的。今天警察在这里，我就跟费长青说清楚，如果今天回去，警察一走，他还是会抓回我来。爸，您听我的，您先去医院。”我看着他持续流血的手。 “你……咱们回家之后，好好想办法……”父亲说着，越来越虚弱了。 “大伯，快走吧！警察陪着莫菲，没事儿的！”苏烟说着，便拽着父亲离开。 父亲明显的虚弱的很多，被苏烟拽着一步步的往外走时，想停住脚步，都停不了。 …… 小张看着我父亲和苏烟离开之后，不解的转过头问：“费先生不再计较，你父亲和你朋友也离开了，这事儿不是解决了吗？” 我看着一边嘴角挂笑的费长青，摇了摇头说：“他没那么好心……” 城东老生站在一边，脸上自然也是开心的笑容。 他们的目标都是我。 如果这会我跟警察离开，只要我一下警车，他们绝对会将我抓起来。 然后，等待我的，绝对是比噩梦还噩梦的事情。 “你到底走不走？我们大晚上的陪你胡闹吗？”年长的警察很恶劣的问。他明白费长青的想法，所以才会撵着我走的。 “呵呵……有意思。”费长青在一边笑了。 “你不用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冷冷的看着他说。 “哦？是吗？”他很好奇的双手交叉在小腹，十分舒服的看着我。 “你现在巴不得拔了我的皮吧？你想着我离开之后，立刻在把我抓回来。你就是弄死我，都不回负法律责任吧……” 他看了看那两个警察，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伸手指了指年长警官的胸口后，冲着城东老生递了个眼色。 老生立刻会意，走到年长的刘警官跟前，微微一笑说：“刘警官，这里的事儿已经结束了，呵呵……” 说着，轻轻的按动刘警官胸前的执法摄像器，“嘀”的一声后，便关机了。 而后，转身冲费长青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办妥了。 “呵呵……”费长青递给刘警官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转过头笑意更甚的盯着我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要弄死你？” “不是吗？”我冷瞪着他说。 “莫菲啊……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很想弄死你啊……因为，我实在是不喜欢宏仁县出现你这么号人物。”费长青说。 当他关掉了执法摄像器之后，人慢慢的露出了真面目。 “你这么看的起我吗？我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 费长青的眼神，慢慢认真起来，看着我说：“如果你二十七的话，我真不觉得你会成气候。就因为你年轻，我才担心。如此年纪就敢在我身上动刀动枪，等你长大了的话，那还了得？所以，今天晚上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吧！咱们今晚慢慢的玩儿……” 172：血雨腥风的夜二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我转头看着小张民警说。 “……”小张皱了皱眉头，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警察同志，你们能给她搜搜身吗？我怀疑她身上带着枪呢。”费长青想起我夺走了他的枪时，指着我对警察说。 “不用搜，我身上没有枪。”我说。 但是，那个年长的警察还是走过来，在我身上搜了一遍。 “没有枪啊！” 费长青眼睛一眯的问：“枪呢？” “我没见过枪……”我很坦然的看着他。 “哼……”他冷笑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后，转头看着年长的警察说：“既然莫菲不想走，你们两位就先离开吧……” “小张，我们走吧！”年长的警察拍了下小张的胳膊说。 “我们要走的话，肯定要带着她走的啊……”小张一动没动说。 费长青听后，脸上就露出了不悦，“小警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什么名字，用得着告诉你吗？”小张很不客气的说。 “呵呵，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城东老生死盯着他说。 “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小张指着城东老生说。 “我嘴巴很干净……哼，我今儿就当着你的面儿说……”城东老生走到小张面前，“我告诉你，你们前脚走后，这个女人就会永远的消失……” “你要杀了她？”小张瞪着他说。 “我说的是消失……呵，我怎么能当着警察的面儿说要杀人呢？”城东老生极其恶心的笑了出来。 当刘警官胸前的执法摄像器关掉之后，他们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你现在是当着警察的面，在威胁别人了吗？”小张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城东老生伸出双手，在小张的脸旁边像是玩弄雕塑一般的上上下下的乱摆弄，但就是不碰到他，故意的激他。 玩弄一番后，笑着说：“知道吗？只要我们老大一句话，你这个警察明天就会被开除。开除之后，你知道等待着你的是什么吗？呵，所以，乖乖的听我们的话，你会活的长一点……” 太狂妄了！ 他们竟然威胁警察！？ 小张二话没说的拿出了手铐，“走吧……跟我回所里，咱们两个好好聊聊！” “啪”一下！ 城东老生直接将他的手铐打掉！ 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冷冽的盯着小张说，“你知道你现在站在哪儿吗？警察了不起啊？” “给我捡起来……”小张指着地上的手铐说。 “呵，好……”城东老生慢慢的低下身子，而后，忽然起身，直接一个下勾拳打在了小张的下巴上！ “轰轰轰！”站在一边那些手下，见到老生动手后，忽然全都窜了上来！围着小张，一阵阵的暴打！ “别打了！别打了！”年长的警察努力的拉扯他们。 但是，那些手下根本没有听，一脚脚的疯狂的踹着小张，不一会脸上被鲜血染红！嘴里还一阵阵的吐出血来！ “好了……”城东老生喊停后，慢慢蹲下身子，手中不知从哪儿找了块白巾，包裹住自己的手，轻轻的戳着小张的脸说：“你一个小警察也敢在东山花园撒野？好声好气的说话你不听，非要给你个教训才听话是吗？” “……”小张恨意浓浓的盯着他，但是，已经被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是要流下来陪她吗？好……那就趴在这里好好看我们怎么对付这个女人。呵，相信这会是你终生难忘的精彩……”城东老生一脸阴笑的看着他说。 “刘警官？”一直没有说话的费长青忽然开口，对年长的警察说：“怎么样？有兴趣留下来看表演吗？” “这……我……”刘警官脸上竟然流露出惧怕的神色？ “你们……你们敢当着警察的面儿动手吗？”我心里忽然开始打颤了。 曾以为只要警察在，他们就不敢动手。 但是，让我们吃惊的是——他们竟然连警察都敢打！？ “呵呵……”城东老生慢慢靠过来，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转头看着自己的手下问：“这妞是不是很正啊？” “呵呵！对！很正啊！” “老大，我们从来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妞呢！” “老大，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旁边那些手下一脸*，很是兴奋的说。 我看着他们如狼一般的眼神，再转头看到费长青一脸笑意的脸，便觉得自己真的是要完了。 “哧啦！” 在我慌神的时候，城东老生忽然伸手，哧啦一声将我的T恤直接撕开！ “啊！”我捂住胸口，直接退后两步！ “哇啊！正点啊！！老大继续啊！哈哈！”旁边的人见我衣服撕裂后，大声的起哄。 而旁边那个刘警官，竟然低头给小张擦脸，对我的遭遇完全视而不见！？ “你们当警察的不带枪的吗？”我大声的冲着刘警官喊。 刘警官就跟没听见似的，要将小张扶起来。我看了看他们的腰，发现他俩确实都没手枪…… “慌什么？”城东老生一点点的靠过来，将我逼在了墙上。 “你要干什么？”我说着四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当武器，但是，什么都没有啊！ “你不是个KTV公主吗？你不是浪吗？今晚，我们这么多男人，你要一个个的伺候。懂吗？” “滚！！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捂着胸口，大声的骂。 “早知道这样，为什么要伤害我们费总呢？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有逆鳞的，触碰了费总的逆鳞，你就不得好死。” “是他想要伤害我！” “但是，结果是你伤害了我们费总啊。宏仁县都知道这件事儿了，所以，如果不把你弄死，你让我们费总的面子往哪儿搁？呵呵……今晚，我们会让你好好的享受一番！记住，当你无法拒绝的时候，就要懂得享受……” 他说着一把拽住我的T恤！ 猛地一个力道之后，哧啦一声，全都被他撕了去。 上身，瞬间便只剩下一个文胸了！！ “哇！！真他妈的好看啊！” “你看那水蛇腰！又白又细！妈的，我感觉我这手能给她掐断了！哈哈！” “看什么腰啊！你看那俩小白兔，真他妈的馋人啊！” “你们真是土包子，看女人要看屁股，瞧瞧她那圆滚滚的屁股，这真是个极品啊！今晚，咱们享福了！！哈哈！！” “……” 听着他们那下流的话语，看着他们那邪恶的眼神，我现在只想死！！ 可是，想死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死啊！ “来！我说过了，当你反抗不了的时候，就要懂得享受……”城东老生一步步的靠近！ “滚啊！”我冲着他的裆部，猛地就是一脚！ 他一个并腿，直接将我的脚紧紧的夹住，而后手摩挲着我的小腿，一点点的往上，“这腿真漂亮啊……” “你滚啊！！”我使劲抽腿，根本就抽不回来。 抽不回来，我就动手打！ 他却一把攥住我的手之后，使劲一拉、一送！ 我失去重心的，直接倒在了地板上！ “按住她！”他指着我，冲那一帮人说。 “轰隆隆！” 我刚要起身的时候，手胳膊腿儿的全都被死死的钉在了地板上！ “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刘警官，你救救我啊！你救救我啊！！”我使劲的晃动身子，但是，根本就挣脱不了！ 那么多的男人，那么多的令人恶心的*面容都在上空盯着我。 我使劲的扭动身子，可是每一次的扭动都让他们的笑容更加灿烂，眼神更加邪恶，情绪更加高涨！ 我就像是他们期待已久的食物一般，让他们垂涎三尺！ “费总？我们开始了？”城东老生看着费总问。 “哎呀……这么好的事儿，要不是老子的腿伤了，肯定是我先上的啊！算了算了！你们开始吧……” “呵呵，好……”城东老生说着，直接脱掉了上衣。 而后，走过来，慢慢的蹲下身子后，手放在了我的腰上，一阵摩挲后，手指轻轻一挑，便将我牛仔裤的扣子解开！ “诶？我怎么觉得缺点儿什么？对了……”他说着抬头看着一个手下说：“你的刀子呢？” “在这！”那手下赶紧的拿出一把刀子。 那刻，好想他能给我一刀，让我去死啊！ 但是，他没有…… 他要一点点的让我崩溃！ 他要一点点的折磨我！ “从下往上吧！不过，咱们先左腿、还是先右腿呢？”城东老生摸着我的两条腿，故作思考状。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个畜生，你杀了我啊！！”我大声的喊！ “大胜，把她的嘴堵起来，这么大吼大叫的，老子怕是都会软的……” “是！老大！”那手下跑到一边拿了块毛巾，掰开我的嘴之后，直接塞了进来！ “嗡嗡嗡！！”我第一次尝到被人堵住嘴的感觉。 老生拿着刀子，顺着我右边的牛仔裤腿，一点点的往上…… 刀子所过之处，牛仔裤轻而易举的被削开！ 而后，慢慢向上，慢慢向上…… 嗒的一声，刀子直接挑断了腰带，右侧的牛仔裤掉落下去时，整个大腿瞬间冰凉一片！ “你们几个，尝尝着腿的味道怎么样！”老生看着旁边几个眼馋的手下，指着我露出来的大腿说。 那几个人连回答都顾不上回答，直接下口轻咬我的大腿！ “嗡嗡嗡！！！”我使劲的扭动，但是，根本就不行啊！ 我紧张的绷紧大腿，他们每一次的噬咬都让我痛苦的想死！但是，这只是开始啊！ 这才只是开始啊！！！ 谁能救救我！ 救救我啊！！ “铃铃铃……”费长青的手机，忽然响了。 所有人的动作突然停止。 我看着近在眼前的刀，就像冲上去夺过刀来，给自己狠狠的一刀！可是，刚一动，就被他们猛的按住！ “这么晚了，门卫打什么电话啊？真是扫兴……”费长青反感的接起电话，“喂？有找我的吗？就说我没空！……什么！？” 费长青忽然大喊一声！ “砰！！”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便是车辆碾过大铁门的咔咔声！ “嘭！”的又一声巨响！ 一辆巨大的越野车，直接开上台阶，将正屋的大门直接撞开！！ “都别动！谁动谁死！！”一个身材魁梧男人大喊着跳下车后，冲着天花板“砰砰砰”放了三枪！ “费长青！今晚上，你这儿真是热闹啊！？呵呵呵呵……” 173：血雨腥风的夜三 “费长青！今晚上，你这儿真是热闹啊！？呵呵呵呵……” 当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听出是何百合！虽然，声音有些发闷，但是，还是能听出是她。 但是，旁边城东老生的手下挡着我的视线，我只能看见她穿着皮裤的腿一步步的踏着撞倒的那些垃圾，走进正厅。 “你是谁？”城东老生站出来问。 “呦……还有警察呢？”何百合笑着说。 人影攒动，城东老生的手下纷纷向前时，我赶紧脱身的站起来！ 那刻，便看到何百合是带着口罩和墨镜的， 难怪刚才声音有些发闷。 “我是警察！你们是谁？干什么的！”年长的刘警官正视何百合问。 何百合用手扫了扫面前的灰尘后，慢慢的摘下口罩，盯了一眼地上满脸是血的小张，不屑的说：“瞧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有脸问我是谁啊？呵……” 费长青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便指着何百合说：“你是……你是何——” “——何什么何？”何百合当即打住费长青的话，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并没有什么表情。 “你是来救她的！对不对！”费长青指着我问。 “她？呵呵……她是谁啊？不认识。”何百合莫名其妙的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费长青说。 “你…你们这些人都把枪放下！”刘警官上前一步。 何百合笑着一把摘下他胸前的执法摄像仪，往后随便那么一抛，便有个手下一把接住后，啪的一下摔成了碎片！ “你们——” “——这没你的事，你最好把嘴巴给我闭上！”旁边那个威猛的男人一把枪抵住了刘警官的头！ 刘警官吓的当即就愣住了！ 他知道，在宏仁县不可能有这么强势的人，开着不压于军车的吉普，手中的枪长的、短的，各种型号都有，这几乎都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军事队伍了。 当代社会，能有如此规模的人，是极少数的！ “我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莫菲……”费长青一脸阴沉的说。 “我刚才说了，我不认识她……”何百合说着，向前几步，看着他被包扎好的右腿，二话没说冲着他的左腿“砰砰”就是两枪！ “啊！！！”费长青一阵狼嚎的从轮椅上跌倒下来。 “别动！！”旁边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和身后那些手下，持枪指着老生他们！ “你…你…你带她走吧！我再也不找事儿了！我再也不找事儿！！”费长青当即求饶说。 “我说了，我不认识她，你究竟要我说几遍你才能听清楚啊？”何百合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枪抵在他太阳穴上说。 “对对对，你不认识她…你不认识莫菲！”费长青趴在地上疼的冷汗直流。 而一边的城东老生虽然面儿上没害怕，但是，却也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砰！” 忽然又是一声猝不及防的枪响！ 城东老生一个手下，迅速到底而死！而他的手中，赫然一把手枪！ “不怕死的再掏枪试试！老抽，去搜身！”那个高大的男人命令一个手下说。 他们在搜枪的时候，一边的何百合用手枪点着费长青的头说：“你还记得去年的事儿吗？” “什么…什么事儿？”费长青看到自己一命手下被他们像杀鸡一样，眼都不眨一下的杀死时，怎么会不惊恐。 这会惊的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 “丰哥，听过这个名字吗？”何百合提醒说。 丰哥？ 我当即就想起上次陆厉来找豹爷贩毒时，那个穿风衣的男人，只是后来不知道被谁举报，在逃跑时，被警察开枪杀死了！ “没…我没有听过，我不认识……”费长青惊慌的又说：“……那不是我们告密的！不是我们！” “据我所知，你们宏仁县的毒品交易，都是在你费长青许可之下的！咦？对了……你们哪个是老鬼啊？”何百合转头问一众人。 “我们大小姐问你们话呐！”高猛的男人一把枪抵住了城东老生的脑袋。 “老鬼人不在这儿……”老生嘴巴抽搐着，愤恨而又无可奈何的说。 “老鬼是不是在你们宏仁县贩毒？”高猛男人冷冷的问。 “对……” “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干那行当吗？”高猛男人又问。 “……”老生抿着嘴，看了一眼费长青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没有！”费长青趴在地上说：“除了老鬼，宏仁县确实没有别人贩毒，但是，在云飞KTV出事那次跟我们真的没关系，不是我们告密的！真不是我们告密的！” 何百合听后，一脸不屑的看着费长青说：“你们知道丰哥是我们什么人吗？竟敢让警方来抓人？哼……那是我们集团的三掌柜！你以为，他死了就死了，我们不会来调查吗？”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 “还不是？如果我们不是调查清楚了，怎么会来找你？黑吃黑……哼，费长青，你这招借刀杀人玩的真是漂亮，但是，也很没种啊！有本事就跟我们一样，明着来啊！让警察来抓我们，你这是犯了行规，得偿命啊……” “别，别杀我！别杀我……”费长青的眼中露出了恐惧。 那刻，我忽然注意到城东老生的手，放到了后背，伸出了三根手指。 然后，靠他最近的那个手下立刻会意的用脚尖触碰了一下旁边另一个同伙。而后，依次做了小动作。 但是，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枪的，只有老生和另外两名同伙有枪，其他的人都没有。 可这回他们的枪都已经被搜走了，难道是想硬碰硬的肉搏吗？ 我害怕发生枪战的，一步步的移到了小张民警身边，顾不得只穿着文胸，底下身子去查看他的伤势。 他们两方势力看到我的举动后，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因为这刻，我不再是费长青最关心的人了。但是，我很敏感的抬头冲那个高猛男人递了个眼色。想告诉他老生在做小动作。 他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我赶紧又看向城东老生。 他又是皱了皱眉头，依然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 可是，城东老生显然注意到了我的举动，转过头，万分之恶毒的盯着我！ “你看什么看！”高猛男人大声呵斥道。 “看婊…子！”城东老生说着，背在身后的三根指头忽然变成了两根，再然后是一根， 最后，忽然一把握成了拳头！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的灯忽然关闭！ “草！”高猛男人大喝一声，“砰”的就是一声枪响！但是，传来的是城东老生身后的瓷器爆破的声音，显然是没有打中！ “啊！”何百合也大呼一声！ “轰隆隆！” 二楼的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我旁边的走廊上也传来了脚步声！ “都别动！”费长青大喊一声，“你们再动，我杀了这个女人！！” “都别动！”高猛男人大喝一声。 “啪”的一声灯开之后，便看到费长青夺过了何百合的手枪，半趴在地上搂住了何百合的脖子，将枪直接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而身后，赫然出现了七八个拿着手枪的人，对准了何百合那四五个手下。 而那个高猛的男人肚子上，竟赫然有一把匕首插在上面！ 他死死的盯着老生，很显然就是老生在刚才灯暗的一瞬间插上的！ “哼……”费长青坐在地上，从后面扣住何百合的脖子，一脸阴沉的盯着高猛男人说：“……你以为我费长青是吃素的吗？我刚才说了，我知道你们跟莫菲的关系，你们以为我不会做防备吗？” “呵，费长青，你这个姿势让我很不舒服……”何百合被搂住脖子，半个身子斜坐在地上，确实很不舒服。 “何百合对吗？哼……你们何氏集团在银三角确实牛逼，我也知道你哥何鸿枭现在混得是风生水起！但是，你要知道这里是宏仁县，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你还想翻起浪来？” “呵呵，那你一枪崩了我啊……”何百合笑着说：“……你敢吗？” “你他妈的以为我不敢吗？！”费长青青筋爆出的死死的抵在何百合的脑袋上！ “你敢，你就开枪啊……”何百合丝毫不惧的笑着说。 “哼……果然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点儿都不怕死啊？不过，我费长青没那么蠢……知道吗？现在东山花园周边，已经埋伏好了缉毒警察！我知道那个陆厉肯定会来，所以，我早就提前告诉缉毒警察了！你们今儿，可是自己主动送门上来的！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 . . 谢谢山色青青打赏的15元红包，今儿加更！ 174：血雨腥风的夜四 费长青竟然还通知了警方？ 他算定了只要派出人抓了我父亲后，我肯定会出现！ 他算定我今晚肯定会来，哪怕我不来，他也会再派人手的将我抓住！ 而且，很显然，他也算定了陆厉会过来救我。 所以，他在楼上设了埋伏，还在外面安排了警察！ 但他没想到的是——陆厉没来——何百合却来了。 “哼……”他使劲了搂紧了何百合的脖子，“你以为我们宏仁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老生！” “费总！”老生很是提防的看着持枪的高猛男人，一步步的走向费长青，转头看着后面几个人说：“你们愣着干什么？扶老大起来！” 几个人赶忙凑过去，而老生则拿过费长青的枪，抵住了何百合的脑袋，拉着她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妈的！医药箱！”费长青骂了一顿之后，从轮椅座位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何百合说：“……你是想死磕到底，还是跟我们谈合？” “谈合？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谈合……”何百合面对老生的枪，丝毫不惧。 “你们几个把枪都放下！”城东老生看着何百合如此猖狂，转头看着她那些手下大喊，见他们不放枪时，使劲一戳何百合的脑袋说：“你们要是不放的话！我现在就爆了这女人的头！” “呵……有意思，大黑啊……”何百合忽然喊了那个高猛男人。 “大小姐……”高猛的大黑应声。 “我玩儿够了。”何百合轻描淡写的说。 “明白……”大黑说着，转头看着城东老生说：“……我把枪扔下，不准伤害我们大小姐。” “快点儿！”老生瞪眼说。 大黑慢慢的抬起手，松开…… 枪慢慢坠落，“吧嗒”一声叠落在地板上时！ “砰砰砰砰！” 外面连续四声枪响，巨大的落地玻璃随即爆破，老生的眉心正中一发！当场毙命！ 身后那几个持枪的人，瞬间倒下三个！ *！？何百合手下竟然还有*？！ 而且，几乎就在同时！ 黑猛身后的几名手下在看到枪落地的同时，连发多枪！ 五秒， 不， 甚至只有三秒的时间，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下了几个没有枪的手下，和坐在轮椅上目瞪口呆、充满惊恐的费长青。 何百合慢慢的转过身，抬手将墨镜慢慢摘下，嘴角很平，平的像是个不动声色的魔。 “你很没劲啊……”何百合极其冷淡的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枪，嘴角挂着诡笑的看着费长青。 “你…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费长青看着她拿起那把精致的女士手枪时，真的吓尿了！ “你是第一个敢把枪抵在我脑袋上的……”何百合说着，握着枪一点点的贴近坐在轮椅上的费长青。 “我错了，你们走吧！我不会报警！”费长青说。 “我们丰哥的命，你们这些人都不够赔的……” “你要多少钱，我有钱！” “是吗？拿来……所有的。”何百合一听钱，眼睛里就露出了精光来。 费长青转头冲着仅剩的几个手下说：“过来！过来啊！！” 几个手下，吓的面色苍白的凑过去。 “拿着！”费长青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指着另一边的一个单人沙发说：“推开！推开后打开里面的保险箱！密码是653783！快点！” “是是是！”几个人，赶忙去移开那辆沙发，而后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保险箱。 打开保险箱，输入密码，保险箱咔嚓一下开了！ 里面各种美金和金条…… “你都拿走，我要没了这些钱，也没啥势力了了！你放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这个女孩动手了，我只求你能留我一条命！这些都给你！” “黑猛……交货，收钱。”何百合吩咐说。 “拿货来！”黑猛转身冲手下吩咐。 一个瘦高的长发小伙立刻跑向车，从车上脱下来一个黑皮箱。 黑猛转身，肚子上那把匕首就像是一个装饰物般，丝毫感觉不到疼似的接过了皮箱，走到何百合面前。 何百合接过皮箱，往旁边的桌上一放后，啪啪两下打开，露出了一袋袋透明包装的*。 “这些都是上等品，值很多钱呢！呵……” “我不要货，钱你们都带走就好！”费长青激动的说。 “傻瓜……你以为我这些东西是给你的吗？外面那帮警察守的那么辛苦，不给他们点儿东西，他们也不好跟上司们交代啊？是不是啊……毒贩费长青？”何百合说着，又一次抬起了手枪。 “我，我……” “滋滋……”一声，何百合拿着的竟然是把水枪？！ “哈哈！！哈哈哈哈！瞧把他给吓的！”何百合当即就乐了。 那种开心是真的开心， 只是那笑让人感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刻，我莫名的想到了薛小桐。 但是，薛小桐没有她身上的那种真实，何百合身上有魔鬼的影子，而薛小桐只有恶心的影子。 “哈哈……哈哈……”费长青见到她拿着的是水枪时，当即傻笑的跟着附和。 “好啦，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何百合打了个哈欠说：“费长青啊！说实话，你真是太看不起我们何氏集团，我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怎么可能只带这么几个人！你呀，至少应该叫上七八十个警察才对，外面只蹲了七八个警察，都不够我看的……算了，今晚很没劲啊！” 她说着，轻轻的摆了摆手。 “砰砰砰……”一阵枪响！ 费长青浑身上下布满的枪眼，竟那么简单的就死了…… 就连身后那几个手下，也仅剩下一个很年轻的黄毛在那站着。 此刻，那个小黄毛的裤子都已经吓的尿湿了，腿还不停的打颤。 “噗通”一声直接瘫在了地上，眼睛是死一般的空白。 “大小姐，留吗？”黑猛问。 “按规矩来……” “砰！” 何百合话音一落时，那小黄毛头部中枪，腿一蹬的颤了颤后，死了…… 此刻房间里，除了何百合他们，就只剩下两个警察和我了。 而小张从何百合进来那颗便已经晕了过去，清醒的只有我跟这个年长的刘警官。 “我，我是警察……”刘警官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何百合，脸上煞白一片。 “今晚上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她问。 “……”刘警官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脸惶恐的看着她。 何百合将水枪放进口袋后，漫不经心的走到刘警官面前，掰着指甲说：“这个费长青不守道儿上的规矩，还给警察告密，所以，我们把他打死了……” “……”刘警官不解的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啊？”何百合忽然转头，看着我明知故问。 “莫…莫菲……”我说。 “哦……我看你也不是他们的人，今儿就不杀你了。”她笑着说。 “……”我愣怔的看着她。 “不过……”何百合静静的看着年长的刘警官说：“你今晚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你还是要死的……” “我是警察，你们不能杀警察！”刘警官后退着说。 “不要杀他……”我帮着说情。毕竟，他是个警察啊！ 从小跟着张警官长大，我对警察有种特殊的感情。 虽然，警察的队伍也残次不齐，但是，他们穿上这身警服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为了老百姓抓过很多的坏人！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做的这么绝啊…… “你们两个不是认识吗？”刘警官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帮我求求情啊！” “不要杀他好不好！他不是个坏人的！”我说。 “傻瓜，他是警察，不是坏人，但是，我坏啊……”何百合笑看着我说：“……该死的就得死，不该死的怎么都死不了……人，不能太善良。” “砰！”的一声，何百合身后一个手下，直接开了一枪。刘警官的身子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何百合走到昏迷的小张民警跟前， 我蹲下身子护住他说：“这个不要杀了，今晚他帮了我很多！” 何百合忽然抬起脚，冲着小张的手狠狠一脚，那细长的高跟鞋后跟，直接扎在小张的手背上，我仿佛都听到了咔嚓的骨头断掉的声音。 但是，小张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嗯，看样是真的晕过去了……”何百合说着，拉起我的手将我拉起来，转头看着黑猛说：“整个房间搜一搜，不要留一个活口。” “是！”黑猛说着立刻开始往楼上跑。 刚跑上二楼，便听见砰砰两声枪响，一个女人呼救声刚到一半时，便戛然而止了。 我知道，肯定是那个保姆死了…… “你……”我的心里砰砰砰砰的狂跳，看着眼前的何百合，是那么那么的陌生。 “好了……”他轻轻的踮起脚，趴在我的肩窝处，小声说：“我那些手下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也不知道我是为了陆厉来到这里的。但是，你要知道，陆厉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陆厉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谁让我是你嫂嫂呢……呵。” “可是……这么多的人都死了……”我嘴巴颤悠悠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这么多的血…… 整个房间，四处乱溅的都是血迹！ 何百合没有理会我的话，很认真的看着我说：“记住，这些都与你无关，我今天是来找费长青算账的。你很聪明，知道后面该怎么做，对吗……” “什么？”我不解的看着她。 “大小姐，都处理好了。”黑猛从楼梯上下来后，大声说。 “嗯，”何百合说着，转过头看着我说：“放心，睡一觉后，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嗯？”我不解的看着她慢慢的转过身。 “对了，做完今天的事情，我就该换号码了。不过，你的号码不会变的对吗？” “对……” “好……莫菲，记住，做人不要对自己太狠，还要对敌人狠。今夜过后，你就不再是原来那个莫菲了……再见。”何百合笑着抬了抬手，像是个招财猫般握了握爪。 “你说什——”正当我要再问什么的时候， “砰”的一声，眼前一暗的便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了…… 175：暴跳如雷的秦队 我不知道我晕了多长时间，但是应该不长…… 因为，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黑夜，而且灯光亮着，旁边的尸体还躺在那里。 瞥了一眼墙上的表才发现，自己竟然只晕十几分钟？ 我刚要起身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动静，我立刻闭上眼装晕！ “我的天呐！！”一阵惊叹声之后，立刻便是咒骂声响起：“这帮毒贩……这帮畜生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都死了吗！？”另一个警察跑过去，听声音应该是在费长青的轮一旁，“队长，费长青没气儿了！” “怎么还有警察！？”那个队长喊了一声，“操他妈的！这不是城关派出所的老刘吗！？” “队长，这个年轻的还活着！”另一个警察跑到我身边，按了按我的脖子之后，“这个也活着！！” “赶紧送医院，立即给向上级领导汇报！这是大案！大案！！”那队长慌张的说。 “队长，白面儿！他们这是毒品交易啊！”一位警员发现了桌上的毒品。 “拍照！封存现场！赶紧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来的这批人，不是本地人，看他们携带的武器，很可能是跨国犯罪集团！这个费长青，安安分分的在宏仁县待着就是了，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帮人？”队长无法理解的说。 “我看着也像跨国的，他们连警察都敢杀，简直无法无天！！但是，怎么就跑到咱们这个小破县城里来了啊！”一个警员愤恨的说。 “只怪费长青太高看自己了！光让我们在外面派几个人过来，我他妈的还以为是有仇敌要跟他寻仇呢！妈的！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伙亡命之徒！狗日的，我当警察这么多年，还他妈第一次被犯罪分子拿枪绑架呢！！给队员们说一声，这里的消息不准向外界走漏半分！！”队长下令说。 “是！”警员赶紧向同来的几人吩咐。 那刻我才知道为什么警察们没有冲进来，原来何百合的人早就打探好了情况，将警察给控制了。 …… 当他们挪动我的时候，我全程都闭着眼装晕。 再然后，我便被他们用警车拉着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输液的时候，我硬是一声没坑。但是，听他们在急诊室里议论伤情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小张真被打的不轻。 脾脏破裂，脑部重创，如果再晚俩小时，怕是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而我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直接被推去了病房，与小张分开。 …… “这女孩的情况怎么样？”那个队长跑进病房，着急的问。 “这个女孩没什么情况……就是头部遭受了撞击，脑震荡。看了看也不是特别重，应该过会就能醒吧？”男医生在旁边说。 “能快点儿吗？或者想点儿别的办法弄醒她！县里领导、市里领导都过来了，我们急切的需要知道一些情况！”那个队长焦急的说。 “这个我们也没办法……脑震荡这东西，也是分个人体质，有些人几分钟就醒了，有些人好几天还醒不了呢。那会拍了片，她问题真的不大。按照我的经验来说，明天一早应该就差不多了。”医生说。 “还要等到天亮吗？”队长反问。 “哎呀，她的情况还算好的，那个小警察的情况比她恶劣多了！” “我知道，刚才去问那主治医生了，现在正在手术，还没渡过危险期呢！妈的，这……这让我怎么跟领导交代！”队长很是沮丧的说。 嗒嗒嗒…… 门外忽然传来众人的脚步声。 声音有力而琐碎，一听就是不少男警察。 “人呢！？”一个陌生的声音走进了病房，底气的十足的问。 “秦大队！？”那个队长很是激动的跑过去！ 而这个姓秦的我虽然没见过，可是我没少听，他是张警官的顶头上司，在家里时，没少听见他的名字。 记得上次陆厉来的时候，我因为故意放走他，而被那个刘组长抓去派出所问话。 后来张警官也来了，但是，他们审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来了个电话。让一切相关人员，都不准再插手这件事。 当时那个打电话的人，就是秦大队！ “这人还没醒呢……”队长站在我病床旁边说。 “死了多少人！？”秦大队问。 “报告秦大队，在费长青东山花园的那个山庄里，一共发现了十三具尸体，包括警察、管家和保姆在内！”那队长赶紧汇报说。 “猖狂！！”秦大队狠骂一句。 “就是，他们太猖狂了！我们当时正在蹲点儿！结果，他们直接拿枪冲过来，将我们七八个警察全都控制了！” “蹲点儿？”秦大队狐疑的一问，反应过来后，开口大骂：“我草泥马的徐达！！你头上的帽子是不是他妈的带够了！你简直混蛋！说！你怎么知道这批人提前到的！？啊！！” 那暴跳如雷的骂声，震得四周鸦雀无声…… “不是…这……秦大队……我…我这个怎么跟你说呢……你，你也知道……” “我知道个屁！你他妈的有什么话就赶紧他妈的放，现在省队的人正在往这赶，如果在他们过来之前，你还做不了个准确的汇报，你赶紧滚蛋！！” “不是啊！秦大队，那费长青你肯定也听说过，我在宏仁县这地方，很多事情也需要线人啊！那费长青就是我最大的线人！而且，前两年，我们宏仁县的缉毒工作，那也是在市里排一二名的，这些成绩都——” “——你是在跟我邀功领赏吗？我让你说今晚上的情况！！”秦大队火冒三丈，越说越气！ 十三条人命，这真的是大案要案了！ 但是，我知道，这种案子是不会对外公布的。尤其是涉及到黑恶势力的负面报道，更是不会报道。 “秦大队……你别生气。我今天忽然接到费长青电话，说今晚上有可能给我钓条大鱼，让我安排几个人去他家门口蹲点儿等着！不过，他也说有可能不来。平时，我们抓人也是靠线人，很多线人都是跟着那个费长青混的！但是，我们谁都没想到他怎么就掉了这么大的一条鱼，这……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实情啊！” “发生情况后，你们怎么处置的？找到什么线索了？知道对方的情况了吗？！你们县里的应急处置能力就这么差吗？到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 “有啊！”徐达队长赶紧说：“我们根据现场的侦查，发现这是一起毒品买卖案件，有可能是因为价格或其他原因，两边谈崩了，所以才发生了今晚的事情。” “放你妈的屁！这是谋杀！你见哪个毒枭在家里交易的啊！？那明显就是演给你们看的！你以为我没到现场看过吗？我是刚从现场那边赶过来的！狙击步枪的子弹啊……这是一般毒贩能有的东西吗？这显然是有预谋的犯罪和谋杀！现场调查显示，双方都有火力，但是，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血迹！这说明什么？嗯？还有……现场是留下了一箱毒品，但是，你仔细想想，留下那些毒品，除了能证明他们是毒贩之外，还能证明什么！？” “这……这说明他们来就是来杀费长青的……”徐达队长颤悠悠的说。 “那你告诉我，那帮毒贩为什么要杀他！？” “我——嗡嗡嗡！”徐达刚要说话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他如获至宝，仿佛在水下憋了太久终于能露头缓口气似的，赶紧接起电话：“喂？有什么发现没有！？……什么！？……赶紧检查现场啊！……啥？监控都被破坏了？行了行了！市队秦大队在这里，我马上汇报！” “又发现什么情况？”秦大队问。 “又……又死了两个……”徐达的语气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谁！？” “费长青的四大金刚之一，城西老鬼！” “四大金刚个屁！他娘的！老张！！”秦大队喊了一声。 “张磊！队长叫你呢！” 我一听是张警官， 哎呀妈呀！我的肺立马就跟栓塞了似的喘不上气来了！ 他这会要见到躺在床上的是我，还不得气死过去啊！！ 上次是我，这次又是我，他只要不是猪脑子，肯定知道这些事儿跟我脱不了关系啊！ . . . 谢谢书友打赏，加更送上！ 176：装不知 “秦队。”张警官走进病房。 我继续装晕。 “小刘呢？”秦队又问。 “刘组！刘组！秦队喊你！”外面的警察的传话说。 “秦队！我在！”刘组赶忙跑进病房，跑到我床边的时候，忽然脱口而出：“我CAO！” 刘组显然是认识我的，进来后，瞬间惊了下。 那刻，我便知道张警官肯定也看到我了，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来。 “怎么？你认识这女的？”秦队发现刘组的异常时问。 “不是，我…我还以为个男的呢，这么高……”刘组反应过来后掩饰说。 “什么眼神！”秦队批了句。 “秦队，这…这女的跟这案子有关系啊？”刘组问。 “不该你问的别问，现在我给你们两个安排个任务！徐达！”秦队说着，转身喊过徐达来吩咐说：“你安排两个人，带着我们张副队、刘组长赶紧去老鬼死掉的现场！张磊！” “秦队……”张警官的声音里有一种低落。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告诉你了，这次死了十三个人，加上刚刚发现的这两个，一共是十五个人！这么大的案子，你都打不起精神来吗？”秦队大声道。 “是！”张警官立刻提高嗓门的应声。 那刻虽然闭着眼，但是，我也能想象到此刻张警官的心里一定沸腾的很厉害。 只是，这一刻不该他说的他是一点儿都不敢说的。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的养女是这个大案的主要嫌疑人，他头上的乌纱帽怕是也不牢靠了。 为了付香芹和张亮，这会他怕是也不敢认我了吧？ “这个女孩的具体情况查清楚了吗？”秦队转头问徐达。 “查清楚了！她，还有那个城关派出所的民警小张，情况都调查清楚了。这个女孩叫莫菲，在宏仁一中读高中。今天晚上，她到派出所报案，说有人绑架了他父亲和朋友，于是城关派出所就派了两个民警去费长青家调查这件事情，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就这么点儿信息？”秦队很不舒服的问。 “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还有一点儿特别怪，就是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孩的衣服都破了，牛仔裤被人家用刀子从下割到上，根据经验来看，像是有人要对这个女孩图谋不轨……”徐达说。 “呼……”我忽然听见张警官深深的吁了口气。 “这个女孩的父亲呢？还有她那个朋友呢？为什么现场没有看到？”秦队又问。 “这个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了。”徐达说。 秦队听后，忽然不说话的息声了。 周围所有人都杵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一度都快以为房间里没有人了…… “嗯……”秦队慢慢的叹出口气，问：“徐达，这个小姑娘有没有跟毒品牵扯的信息……” “没有……”徐达说。 秦队听后，声音慢慢的低了下来，“……这个小姑娘暂时你们派人看着，等她醒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不过，不许吓唬她，她不一定跟这些事情有牵扯。在同一天的时间里，费长青家中遭到如此大的屠杀，手下专门贩毒的城西老鬼也死了，这一切都跟毒品有关……行了，张磊、小刘，你们两个即刻出发！明天一早省队的人就下来了，我们无比要在明天上午将这些事情做好！立刻出发吧！” “是！秦队！”两人应声后，便走了出去。 那会张警官进来的时候，我还特别紧张他会发现我。 可是，这会听见他走了，我忽然又有一种失落感——他是不管我了吗？ …… 房间慢慢的安静下里，他们都各自去忙了。 父亲刚刚被放走，这会怕是又被警察带走了吧？ 还有苏烟…… 她们一定也会被警察挨个审问。 还好，我没有告诉他们关于何百合的事情。 我在跟他们联系的时候，都没有用我自己的手机。 他们一定会查看我的通话记录，但是，上面唯一让我担心的是何百合的号码。 但是，何百合走的时候，已经说了。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她就要换号码了，到时候警方调查一番，相信也查不到太多有用的价值吧？ 这些简单的事情，对于何百合那些老手来说，这些都是特别简单的事情。 & 天渐渐亮了。 徐达队长来来回回的已经十几次了，可是，我仍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醒。 但是，脑海里已经组织好了语言，想好怎么应对他们了。 “咳咳……”我轻咳了两声。 “醒了？”旁边一直看护着我的护士喊了一声。 “我这是在哪儿？”我装作刚清醒的样子，眯眼看着周围，尝试着坐起来的时候，头上一阵疼的捂住了头。 “砰”的一声，门开了。 徐达跑进来，高兴的看着我问：“你醒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徐达赶忙冲旁边的小警察说：“秦队呢？赶紧告诉秦队人醒了！” …… 几分钟后，护士给我端来一杯粥。 刚喝了没几口，秦队长便走了进来。 进了我后，拿过旁边的板凳，坐到我身边。身后的笔录员也赶紧跟上的准备记录。 他见我一脸懵的看着笔录员，随和的说：“你不要紧张。” “哦……”我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市缉毒大队的，想向你了解点儿情况。”他说。 “那个小警察没事儿吧？”我赶紧先一步提问，想站点主动权。 “那个警察抢救过来了，但是，人可能要昏迷的长一些。你，你知道他怎么受的伤吗？”秦队问。 “嗯……”我点了点头，将粥放到一边，半躺在床头上说：“昨天晚上，我去城管派出所保安，是他和那个老警察带着我去费长青家的。后来，费长青要留下我、想侮辱我，但是那个小民警不同意，费长青就让手下打了他！” “……”秦队皱眉看着我，很显然，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后面的事情，对前面的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兴趣。 “当时打的很厉害，都吐血了，可是他们仍旧没罢休。另外那个年长的警察拉架，但是，费长青的人根本就不听。将他打晕之后，就开始对我图谋不轨，将我的衣服撕烂，将我按在地上，用刀子一点点的割我的衣服，想要强奸我……” “再后来呢？那个，你有没有看到谁来了？”秦队，一脸认真的盯着我。 我点点头说：“我看到一辆车冲破了费长青家的大门，我想看看都是谁来了，可是费长青的手下围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但是，总该听到什么吧？” “嗯，但是，我听到了……他们说是为什么丰哥的，找费长青报仇。” “丰哥？什么丰哥？”秦队皱眉的看着我。 “后面就不知道了，他们进来的时候，争吵的很激烈，发现我后，上来一下就把我砸晕过去了，我都没看见是用什么砸的呢……”我说。 “就光听见个丰哥？毒品呢？你看见他们说毒品没有？”秦队问。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毒品那件事了…… 前面光想着何百合教我说的那些话，昨天她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就是想转移目标到丰哥的死上。 所谓出师有名，她总不能说是来救我的吧？ 但是，这会我该怎么说毒品的事儿？ 秦队见我皱着眉头捂着头的样子，很关心的问：“怎么？是不是还很头痛？” “嗯……脑子里晕晕的，感觉跟做梦似的，我没见到什么毒品什么的。他们进来之后，就把我打晕了。不过，不是还有个年长的警察吗？他当时也在场的啊……”我故作不知的说。 “好了，你先休息休息，等想起什么来的时候，再告诉我们。”秦队眼神忽然就暗淡下去，想来应该是比较失望。 但是，不管如何，我是不能告诉他们真相的。 “秦队！”一个警察从外面跑进来，看了我一眼后，也顾不得回避不回避的直接说：“查到了！” 177：归家 “查到了！” “查到了就赶紧说！”秦队说。 “那帮人是银三角的跨国贩毒集团！但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搞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跟费长青扯上关系的。据我们当前调查到的情况，费长青有个叫老鬼的手下贩毒，但是他只是一个制毒贩毒的小头目，应该也惹不上那么大的集团吧？但蹊跷的是，他也死了。” “死因查明了吗？”秦队问。 “县公安局联合市局一块去现场查探，初步判断是双方发生矛盾，老鬼的手下开枪打死了老鬼。但是，那个手下被老鬼拍了好几砖头也死了。” “那么简单？”秦队很是怀疑的问。 “当然不简单，市队的人过来后，判断那是制造的假现场！但是，院里安装的监控摄像已经坏了，那个村子也没几个人住，所以，一直都找不到有效的证据。但是，根据村口一位老大爷的目击，他说当天中午有一队人开着车进了村，但是没多久就离开了！” “嗯，这些事情交给当地警方去办，我们主要追查毒品人员为主，将这两起案件应该会并案处理，我怀疑这极有可能是同一帮人干的，张磊那边呢？怎么一直都没给我回电话？” “他那边得到的信息量比较少，在现场查获了制毒机，和一批白面，毒资只有两万多元，都已经做了封存保管。” “嗯……对了，省队的人来了吗？”秦队问。 “再有十分钟就下高速了，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 “好！”秦队从板凳上站起来，转头又问：“张磊现在到哪儿了？” “刚才碰到徐达的人，说是已经往回赶了。”下属回答。 “你给张磊打个电话，让他把上次发生在宏仁县KTV的毒品交易案情况，赶紧发到我邮箱里来，我要向省里做个简单的汇报。” “老大，这两件事儿有牵扯吗？”警察皱着眉头问。 秦队听后，慢慢的回过头看着我问：“姑娘，你确定他们说的是丰哥？” “嗯……应该没听错，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KTV……哦，对了，告密！我好像听见他们说什么告密、道儿上的规矩之类的。你问问那个老警察，当时他在场，他应该都听到了！”我赶忙演戏说。 “那个警察已经死了……”秦队说。 “什么？”我故作惊讶的一脸呆。 “走吧……你赶紧给张磊打电话。”秦队说着便踏出了办公室。 小警察边走边打电话说：“喂，张队，秦队让你把上次宏仁KTV的……” 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悬着的心总算是降了下来。 半躺在床头上，便想着张警官…… 他应该不会将我出卖的，就算他告诉别人我跟陆厉的关系，但是人家也赖不到我身上。 再回想一下当时在清泉村那个小屋，我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包括水杯当时我都擦掉了指纹。 想定后，便起身站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的时候，便准备离开。 可是，昨天晚上的裤子早就破了，现在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怎么走人啊？ 刚推开门口的时候，赫然两个警察站在我门口。 “怎么了？”两个警察面容严肃的看着我问。 “哦……我，我想上个厕所。” “里面有。”警察说着，指了指阳台方向说：“在阳台上……” “哦，谢谢。”我说着便重新的关上了门。 上了个厕所，回到病床上坐着。 看到旁边自己的衣服，便翻找自己的东西，可是除了钱包和钥匙，我的手机、阿龙和刘素云的手机都被警方拿走了。 查到手机后，他们一定会调查手机的主人。 好在刘素云经历比较丰富，被带进派出所好几次，还去过戒毒所，她应该知道怎么应付警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而阿龙知道的都是薛小桐对付魏子洲的事情，这些事情比起费家的大案，根本就算不上事儿。 如果警察问起我来，我就前前后后的都说出来就是了。 反正魏子洲被撞、张扬和苏晴受伤，都是事实！ 想到父亲时，便又跑出去问那两个警察。 警察却说他们只负责“保护”我，其他事情都不知道。 …… 从早上一直待到下午4点，在没有过来一个人。 知道傍晚五六点钟的时候，另外一个没见过面的警察来到病房。 “莫菲？”他一脸死板的站在我面前。 “嗯，怎么了……”我站起来问。 “身体怎么样了？” “没，没事儿了。”我说，其实可以骗他们说身体很不舒服的。 但是，我想尽快的把事情解决，所以，便说自己没事儿。 “没事儿的话就跟我们去趟局里吧……”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警察。 那个警察给我个方便袋，里面装着运动服。 “赶紧穿上，我们外面等你。” & 县警局的大院，在傍晚的斜晖下昏黄一片。 炎热的夏季里，蝉鸣声不断。 一辆辆警车有秩的排在停车场上，我远远的看见刘素云正从门口走出来。 “走……”陌生的警官喊了我一声。 “我能跟我朋友说句话吗？”我看着不远处的一脸焦急看着我的刘素云问。 “她吗？哦……”警官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带着我走到刘素云面前。 我们还没说话的，刘素云却焦急的上下打量着我，“你没事儿吧？我是过来报警的。” “哦，我还以为他们找你来问话呢。” “找我问话了，”刘素云说着，谨慎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后，一脸坦然的说：“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你手机没电了，昨天要了我手机用。现在他们手机直接还给我了，不过没电了，你也不用了吧？”她说着亮了亮手机。 “不用了，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儿了……”我安慰说。 心想，既然他们放了刘素云，就证明刘素云很聪明的没有交代什么事儿。 进了审讯室之后，果然也见到了阿龙和苏烟。 “我父亲也在这里吗？”我问警官。 “哦，他回去了。我们给你做个笔录后，你也可以回去了。”他说着，带我进了审问室。 如我所想的一样，他们就是问我整个的事情经过。 我便从张扬与魏子洲回国说起，说了薛小桐跟张扬谈恋爱，但是张扬并不喜欢薛小桐，于是，薛小桐就对我们进行报复，将魏子洲的腿都压断了。 后来，我们找费长青帮忙，但是，没想到费长青跟薛小桐的父亲薛万庆关系那么好。帮着薛小桐，而没有帮我。 我气不过的骂了费长青。费长青生气的想要在家里非礼我，结果我拿着匕首割伤了他的手臂，逃了出来。 费长青生气的派人到处抓我，还抓了我父亲和苏烟，为了就他们，我就去了他家，然后，一批人突然赶来，将我打晕。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他们记录一番后，便简单的说了句：“行了，我们做好记录了，后面有什么消息会通知你的。” “薛小桐呢？她撞了人，你们不抓她吗？”我问。 那警官很不舒服的盯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们警察局很闲吗？你们就是学生间的打架而已，我们现在主要精力是要配合上级查费家的案子！赶紧回去，等消息吧！” “……”我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薛小桐家里的关系太厉害了，怕是薛万庆早就将警局这边的关系都打理好了。 …… 出了警局，他们也将手机还给了我，但是，其他的并没有问。 走出警局大院，便看到苏烟和阿龙站在不远处。 我想跟着苏烟和阿龙一起去医院看看，但是，我知道这会有个人更担心我。 那就是父亲…… 于是，跟他们道别之后，便回了家。 走在西郊的小路上，看着远处开着的大门，便知道父亲肯定在里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已经不会像原来那般对我宽容了吧？ 费长青将我的底细全都告诉了父亲，现在父亲知道我为了他，去KTV里当过公主，还为了同学开枪打伤费长青。 在父亲眼中，我已经完全不是初见时的那个善良而单纯的小姑娘了…… “吱”的一声，推开大门。 院里的垃圾凌乱着，父亲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打理。 一步步走向正屋，推开门时，父亲正坐在正对门口的破旧沙发上。 轻轻抬了抬头，但是，一句话都没说。 昏暗的房间中，他苍老的让人心疼…… “爸…我回来了……” “收拾东西吧。”他说。 “……您？” “明天就去付香芹家，” 他说着，攥了攥手中的包裹着的纱布，脸上开始禁不住的颤抖起来，“让她…让她赶紧给你办理转学的事情，宏仁县，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爸……” 父亲慢慢的低下头，眼泪从那张老脸上流下来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说：“……爸，对不起你啊……爸对不起你！是爸这破身子害了你啊！可是，你怎么就不说呢！你怎么能干那个呐！怪我，怪我啊……当初就不该让你在这儿留下，你走，你赶紧收拾东西去！” 178：成长的开始 父亲的眼泪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想起这一年多的经历，我感觉仿佛一生那般的漫长。 去年这个时候见到父亲时，我还是算是个单纯的孩子。 可是短短一年的时间，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形形*的男人、吸毒、贩毒、杀人、尸体……这让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 从付香芹培养的那个单纯姑娘，变成了KTV公主，变成了一个踏入道儿上的女孩。 若是换了曾经的自己，看到父亲跪到地上的时候，我可能会立刻扑上去跟着哭。 可是而今的我，心硬了。 更知道眼泪是这世界上最最没用的东西。 “爸……”我跪到他身前，轻轻的搀扶着他说：“您起来吧……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还能怎样？如果让你香芹妈知道你的遭遇，她得多心疼，她培养了你那么多年，到我这儿来，你什么都做了！你，你怎么会惹上费长青那号人物啊！？”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但是……”我想解释，可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你嫌复杂，那就说个简单的，你说你为什么去KTV干公主，当初我就告诉过你，那种地方去不得，去不得！！刚开始见苏晴和苏烟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两个女孩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都干那个！你让我怎么有脸面对你香芹妈？我信誓旦旦的告诉她，我会把你教好，但是，没想到我却把你教成这个样子！” “这不怪您……是我自己选择的！” “你是为了我的病，我知道！我去找过刘医生了，他都告诉我了！你还骗人家说你是从你香芹妈那拿的钱！你……我知道我责备不了你！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大！我…我……我去死！”父亲说着，撑起身子就往院里南屋走。 “爸！！”我大声喊住他，看着夜色降临，看着脏兮兮的院落，我忽然感到特别的心累，“爸……我累了，能歇歇吗？” 父亲撑着拐杖，身子一颤颤的……却也不再动了。 累了，真的好累好累。 这几天过的跟噩梦一般，遍体鳞伤的自己，一点儿都不想跟父亲辩解了。 转身，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彻底的放空自己。 “吱”的一声，门开了。 父亲小心的探进身，“饿吗？” 我半睁开眼的点了点头后，没说话的闭上了眼睛。 门轻轻的合上后，便听到院里那辆电动三轮被父亲推了出来，不一会，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安静之中，眼泪却不知道为什么的，轻轻滑落了下来。 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忽然掉了出来。 想起何百合说自己是“嫂嫂”时，握住了戒指，闭上眼睛让眼泪放肆、而无用的流。 & 半小时后，父亲回来了。 买了猪蹄，喊我吃饭。 外间的小桌上，父亲已经摆好了饭菜。 他仿佛忽然明白了，知道了我的苦。眼中的愧疚很深，但是，却也透着慈爱。 “坐下吧。”他坐在小板凳上，转身拎过旁边的酒，自己倒了一杯。 “我也想喝点儿。”我坐下后，看着他那瓶老白干说。 “……”他看了我一眼后，没说话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去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拎着一瓶老酒走出来，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这老白干太烈，你喝了会不舒服的，喝这个泸州老窖吧……” “你不舍得喝，却给我喝。” “你又不长喝……我也不许你长喝酒。”父亲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来。 看到他笑了之后，忽然就没那么累了，端起酒杯敬他说：“女儿让您操心了。” 他脸上的笑忽然顿了顿，可是看着我在笑，又浮起笑容自嘲说：“是父亲太没用了……” “爸……我说过，我会让这个家慢慢变好的。” “嗯，我知道你能。”他说着，看到了我手上的凤镯，用手轻轻的碰了碰说：“戴在你手上真好看，你这手长的跟你妈很像，白的跟那藕似的。” “您知道城西老鬼是怎么死的吗？”我听父亲说起母亲时，便说。 “嗯？”父亲听我说起这件事儿时，眼神忽然就认真起来。 “是京城的人来杀的，因为我妈……” “真的吗？”父亲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问。 “喝酒，您听我给您慢慢说。”我说着，喝了口酒，醇厚的酒香在口中散开，从嗓子到肺，火辣辣的让人清醒。 而后，我便讲了事情的经过。 讲到京都那帮人杀死城西老鬼，并取走了我的头发，父亲听后便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们带走了你的头发？”父亲问。 “嗯，不过，他们查到我不是姓楚的女儿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找我麻烦的。毕竟，我的是您的女儿。” “嗯……但是，他们都认为你妈当年生下的就是楚家的种。”父亲说。 “对，他们一直都在找我妈和我。” “那肯定是因为你妈的原因。你妈当年怀孕的时候，清醒了好几次，每次清醒后就让我松开她，然后每天都是心事重重的。她忘不了那个男人，所以，偷偷出去了好几次。我想应该就是去找那个姓楚的吧？”父亲说着，颇有些无奈的端起酒杯。 “那些人不比那帮毒贩下手轻，杀人都不眨眼……”我说。 “费长青家去的那帮毒贩，你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吗？”父亲问。 这事儿我肯定不能让父亲知道真相的。 何百合是因为我才来的，只是将丰哥死掉的原因，扣在了费长青的头上而已。 于是，我摇摇头说：“我没看清，那帮毒贩就是来找费长青寻仇的，跟豹爷被抓紧监狱的那次贩毒的案子有牵连呢。但是，现在警察把老鬼的死，跟这件事情撤到一起了。” “还好警察把咱们的事儿分开了。我今天去警察局的时候，他们也说了，让我们在这风头浪尖上，不要再找事儿了。你也不要去找那个薛小桐闹了吧……” “……”我低头端起酒杯，没有应声。 薛小桐的事儿，我不会放下。 而且，对于我来说，这才刚开始而已。 当我见识过何百合的冷酷、当我看到京都那帮人的残忍、当我见识到道儿上的恐怖时，我并没有害怕的感觉。 反而，想让自己赶紧的强大起来…… 我不要再做一个被动的人， 不要在做一个遇到事情等着别人来救的人。 “菲？”父亲见我不说话的时候，不放心的眼神看着我。 “爸……我吃饱了。”我说着，将杯中的酒干掉后，站了起来。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不要再闹了。”父亲说。 刚走到卧室门口的我，慢慢转过身看着父亲说：“爸……咱家穷、您身子又残疾，出了事儿只能跟老天爷诉苦吗？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我以后混的要比男人还强……我不要自怨自艾的活着，我也不想穷苦一辈子，我更不想比别人矮一头……” 我说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何百合。 曾经一直期盼着陆厉会来找我，曾经一直惦念着这份感情，可是如今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何氏集团。 那是何等庞大的存在，而我自己又是何等的弱小。 但是，不管如何，我都要努力， 哪怕是为了爱情，为了他。 & 第二天，父亲又来找我谈转学的事情。 我让他给我时间考虑一下，便收拾了东西去了医院。 阿龙昨天晚上将张扬从薛小桐家带了回来，此刻在走廊上见到他时，他哭着上来抱住了我。 “怎么办？魏子洲的腿没了，那是他的命啊！怎么办啊！”张扬哭着说。 “……”我拍着他的背，一句话都没说。 而后，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魏子洲， 想着曾经他对我的种种的好，想着他偶尔露出的宠溺我的眼神时，我的心，当真是恨死了薛小桐。 “脱离生命危险了吗？”我问。 “嗯……”阿龙凑过来说。 “那我们该考虑报复的事儿了……”我淡淡的说。 “什么？”阿龙吃惊的问：“你，你打算怎么报复？”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耷拉着脑袋的张扬，而后回过头看着阿龙说：“咱们先从董小爱开始……” “不是啊莫菲……这，这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就动手？你，你再好好想想吧！现在那些警察都盯着咱们呢！”阿龙担心的说。 179：入道 看着阿龙一脸担心的模样，我便知道他还是太年轻。 阿龙虽然总想着早一天壮大起来，可是奈何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学生。 所谓的江湖义气是有，但是，有时候也愣是把义气做成了傻气。 空有一腔热血，遇到事情时却又狠不起来。 经历过这次事情之后，我便知道，对于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来说，想出人头地，只有一个“狠”字。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要狠。 “你知道费长青怎么死的吗？”我很冷的盯着他说。 他被震的身子颤了一下，“不，不是说仇杀吗？” “我说是我搞死他的，你信不信？”我很认真的看着他说。 他瞪大了双眼，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我说：“你……我的天呐！不，不可能吧！？我昨天在警局的时候，都听说了……费长青把毒枭得罪了，人家是来找费长青寻仇的。” “那为什么会那么巧？” “这……”阿龙顿时有些呆的回不过神来了。 “你现在手底下有多少人？”我见他不相信，便转移了话题。 “能喊动的很多，但是，能动真格的跟着上的，也就一二十个。”阿龙说。 “那赶紧找。找齐人后，咱们就去找她们。”我很肯定的说。 我知道张警官现在应该还在为毒品屠杀事件而忙活，但是，等着那边忙完之后，肯定会来找我。 我要赶紧利用这段时间，否则，张警官来找我的话，我就出不来了。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张扬凑过来问。 “你好好在这里照看魏子洲就好，钱还够吗？”我问。 “够了……但是，花了八万多，后期治疗肯定还要花钱。我……”张扬说着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他有些担忧的看了阿龙一眼。 我赶忙支开阿龙说：“你快去找人吧……找好人之后，给我打电话。” “行。”阿龙赶紧去叫人了。 “怎么了？”我见阿龙走后，赶忙问。 “昨天我去找薛小桐了，她太猖狂了！她，她说这只是开始，后面她还要曝光我跟子州的事情，让我在外界丢人。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我……我的模特生涯肯定会受影响。”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那种事儿别人真的会在意吗？”我说。但是，其实只是在宽慰他，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们两人的事情被曝光的话，张扬肯定会受到影响。 国内对于同性的事情，还是相当排斥的。 大陆不是港台，对同性的包容很低。 如果港台明星，像张国荣那么类型的，被爆出同性事件，会被褒奖、甚至被传唱。 但是，在大陆，一个男性如果被爆出这个消息，更多的是*裸的伤害…… “我刚得了模特大赛的冠军，现在还没有跟美国那边签约，如果她利用家里的关系给我造势曝光，我出国的机会就渺茫了……而，如果我出不了国，留在国内，那样更糟糕……虽然模特圈儿里很多GAY，但是，都只有圈里知道，对外半丝都不敢透露……”张扬一脸焦急的说。 “所以，我们要赶紧反击！”我说着，手机立刻响了。 我看到阿龙打电话之后，便跟张扬道别，立刻赶了过去。 还是阿龙那辆破旧的黑色桑塔纳，而那些小家伙们则都是电动车。 想起何百合的“装备”，再看看我们，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刚才让人打听了一下，但是，董小爱提防心很重，根本就没有打听到消息。”阿龙坐在车上说。 “你这样肯定是打听不到的，走，咱们先去菜市场。”我说。 “什么？”阿龙以为自己听错了。 “菜市场……”我重复说。 “……”阿龙一脸懵逼的冲着窗外喊道：“去菜市场集合！” “不用，让他们去薛小桐家门口集合，这会她俩肯定窝在家里偷着乐呢……”我说。 “停下！你们先去薛小桐家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阿龙赶紧转头吩咐。 & 夏天的菜市场不是一般的熏人。 但是，我要找的是最熏人的臭鸡蛋。 臭鸡蛋臭起来要比臭豆腐味道浓烈的多！ 买了一箱臭鸡蛋之后，便赶紧往薛小桐住处去。 …… 抵达薛小桐的别墅区门口。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臭鸡蛋分发给三个人。 “你们几个人进去后，直接往她们家玻璃上扔！知道吗？”我说。 “好好好！这事儿太简单了！”一个技校生笑着说。 “别笑！认真点儿！”阿龙呵斥说。 “你们三个，”我又点了三个人，“你们三个就躲在门口附近，时刻准备抓董小爱。” “这样行吗？董小爱不可能出来的吧？”阿龙有些不放心的说。 “在不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她们肯定不会出来，所以……你们三个可能要挨点儿打了，当然，他们下手不会很重的。”我看着那三个拎着鸡蛋的说。 “菲姐，不就是扔鸡蛋吗？怎么还要挨打啊？”一个小个头不解的问。 “咱们去捣乱，薛小桐肯定会叫小区的保安，保安抓到之后，免不了要挨几拳！”我说着，看了看远处小区门口的保安。 再看看里面，还有三个人正巡逻。 “他们里头得有多少保安？”阿龙问。 “应该不如我们人多……”我说。 “老大，他们仨扔鸡蛋，他们仨抓人，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干什么啊？”一个手下问阿龙。 “他们这些人呢？”阿龙看着我问。 “咱们这样……”我说着，赶紧给他们布置计划。 一番布置之后，便看到薛小桐家开出了一辆高档豪车，车玻璃并没有摇上去，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那是薛万庆和他老婆！”阿龙说。 “好，咱们现在就行动吧……”我看着他们的车跑远之后，吩咐说。 …… 这里的保安，不是东山花园的保安，简单的问了几句之后，做了个假登记，那六个人便成功进去了。 “哎呀，肯定会很臭吧……如果薛万庆知道了，肯定会找咱们麻烦的。”阿龙有些担心的说。 “他最好找我们麻烦。对了，阿龙，你今天晚上动用你最大的关系，找最多的人。”我说。 旁边的人一听，这是要干大事儿啊！统统的竖起了耳朵。 “找…找多少？”阿龙问。 “越多越好……” “你要干什么啊？”阿龙不解的问。 “你要知道，这次不只是费长青死了，城东老生、城西老鬼都死了……所以，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我眼神很冷的看着他说。 “我的天呐……你，你也太大胆了吧？咱们这么年轻，人家会把咱放在眼里吗？” “老大！”旁边一个小伙拉了一下阿龙，“保安那边有动静了！” 我赶紧看过去，便看到保安亭里的两个保安，拿着警棍就跑向里面！ “嘿！你会算啊！他们真过去了！”阿龙笑看着我。 “咱们有家伙吗？”我转头问。 阿龙挠挠头说：“说实话，我这刚接手那游戏机厅不久，手底下这帮人也不太会干架，就挣了点儿棍子。” “没刀？” “刚才不是说了嘛……刚接手，还没挣钱呢，哪儿有钱买刀啊……一把砍刀就不少钱呢！再着，这些娃子下手不知道轻重的，也不敢带那么些家伙啊！更主要的是，现在打架根本就没有真刀真枪对付的，拿着刀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而已……”阿龙说。 那刻，我就觉得阿龙真的是年轻，如果让他看到昨夜的事情，他就未必会那么想了。 当真正见过死人，真正见过杀人之后，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太平。 太多太多的肮脏都潜伏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像是费长青家发生的大事儿，到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 哪怕是知道，他们的生活也依旧如往日一般的过活，根本不受影响。 但是，我们是受影响的， 因为，我想入道了…… “今天下午就派人去买刀……”我淡淡的说。 “买开刃的，还是不开刃的？” “你说呢……”我转头冰冷的皱了皱眉。 “开……”他苦笑着说。 “老大！你快看！”旁边一个小伙指着里面说。 我赶紧看过去…… 180：回答我 目光掠过绿化带，看到大门口里面的小道上，六个保安撕扯着那三个扔鸡蛋的人。 “咱们咱们赶紧过去！按计划行事！”阿龙颇有队长来牌说。 话毕，十几号人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棍子，便赶紧跑向别墅区大门口救人。 而我则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现在的我，不会轻易露面。 因为现在的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事儿，所以，一定要保护好不被警察抓到把柄。 若是我被警察抓进去，这帮人就没指挥了。 “你们干什么的！？”为首的保安头头拿棍子指着阿龙说。 “把人放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不放人咱们就打一架试试！”阿龙站在那帮人面前说。 “他妈的，你们知道这是哪儿吗？你们知道这几个人往谁家扔臭鸡蛋吗？那是费长青！你们没听说过费长青吗？”保安头头恶狠狠的说。 “放不放人！？”阿龙带着十几个人往前站了站，一脸的阴鸷气息。 阿龙长了一张黑社会的脸，但是，骨子却没有黑社会那种毒辣的劲儿。 比起真正的黑社会，他还是太温柔了些。 原本我给他的计划是——进去之后二话不说就将那些保安干翻——但是，他现在却跟人家讲道理。 “你们是不是仗着你们人多啊？”保安头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人，丝毫不畏惧的说。 对于这么高档的小区，保安的配备是非常高档的，如果没两下子根本就不可能当上保安头头。 而阿龙带着的小弟一看就是些十六七的学生，对于正值壮年、训练有素的保安来说，或许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但是，我知道这其中还有个问题就是——武器。 如果我们手中有刀，那么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龙哥！跟他们废话什么？干就是了！”阿龙旁边一个瘦弱的黄毛提醒说。 阿龙紧紧的盯着那几个保安，仍旧以谈判为主的说：“你们这些人打不过我们的……” “救命！！他们绑架！！” 忽然，我听到了薛小桐的喊声。 往后看去的时候，便看到那三个人撕扯着一直在反抗的董小爱往这儿跑。但是，看到阿龙跟保安们在门口对峙的时候，就停住脚步不敢动了。 “你们他妈的竟然还绑架人？”保安头头肯定是认识董小爱的。 “我们只是找她聊聊而已……”阿龙摊了摊手说。 “操你丫的！”那黄毛拎着棍子忽然冲了上去，冲着那保安头顶就是猝不及防的一棍。 但是，那保安当真是练家子，硬着头皮生生扛住了那一棍，黄毛被震的还差点没握住那棍子！ “操！”保安头头反身一把抓住他手中的棍子，另一只手迅速挥舞手中的警棍，狠狠砸向黄毛。 黄毛也机灵，一把松开棍子往后一退，抓过旁边那个弱小同学的棍子，又冲了上去！ 其他人看到开打，立刻兴奋的冲了上去！ “阿龙！！你他妈的给我等着！别以为我薛小桐好欺负！！”薛小桐站在远处大喊。 阿龙这会哪有功夫理会，带着十几个人跟保安激烈的混战起来。 还好人多，若是人少的话，绝对是打不过的…… “报警！赶紧报警！！”保安大声说。 “报警吧！报完警我们进去待几天，回来他妈的就干死你！不信，你就给我打电话报！报一次，我们打你一次！！”黄毛指着躺地上的保安骂骂咧咧的放狠话！ 那刻，我就对那个黄毛有了很深刻的印象。 虽然打架功夫弱了些，但是，他的执行力绝对不虚的。 “是不是那个贱人找你们来的！是不是那个莫菲！龙哥，你也看上那个婊、子了吗？你眼瞎了吗？”董小爱踢蹬着腿的大喊着说。 “赶紧把她抬车上去！”阿龙说着，转头看着不远处不敢前进的薛小桐说：“你要跟着吗？” 薛小桐听后，吓得转身就往回跑！ & 城南游戏机厅这两天都没有营业，推门进去后，便有股浓浓的烟油子味道。 “把她绑起来，嘴巴堵上……”我进去后指着一边的板凳说。 一路上，听喝董小爱逼逼叨叨的，真是让人头痛。 “莫菲？”刘素云将电动车停在游戏厅门口后，小跑着进来。 “这么快啊……”我看着一脸是汗的刘素云说。 那会当我把董小爱绑上车之后，就给刘素云打了电话。 因为，我需要刘素云帮我。但是，找人帮忙是需要给对方好处的。 我没钱给刘素云，但是，我可以给刘素云解气的机会。 ——那就是董小爱。 她恨死了董小爱，当初，就是董小爱将她逼着离开学校的，如果不是董小爱，她会是个乖乖的高中生。哪怕贫穷些，她都会安安稳稳的上完高中，考大学。 但是，现在染上毒品的她毁了。 她的一生都毁了…… 此刻，看着董小爱被绑在板凳上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就泛出了一种后知后觉般的愤怒和悲哀之色。 她恨自己，但是，她更恨这个一步步将她逼到绝路上的女人！ “打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说。 刘素云站在原地，看着董小爱，眼中忍不住的掉下泪来，而后，身子便一阵阵的发起颤来。 “哼哼……”董小爱看着她，一脸冷笑的看着她。此刻，若不是堵上了她的嘴巴，她肯定会张嘴喷刘素云。 “阿龙……给她根棍子。”我转头说。 阿龙皱了皱眉后，转身从柜台下面抽出根棒球棍走到刘素云面前，“需要吗？” 董小爱看到这一幕，眼神变的异常愤怒，死死的盯着她。 刘素云迎上董小爱的目光，竟还有些害怕的缩了一下，但是，仿佛又回忆起什么来似的，眼神慢慢的又坚定起来，伸手慢慢的攥住了棒球棍。 而后一步步走向董小爱。 那刻，我觉得就是给她一把刀子，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捅上去。 “素云……”我在刘素云拎着棍子走到董小爱跟前的时候，提醒说：“你要让她清醒的感受痛苦，知道吗？” 刘素云听后，原本盯着她头的眼睛，慢慢的向下移去，“哐”的就是一棍，狠狠的挒在董小爱的腿上！ “呜呜！！”董小爱大声叫喊。 我知道被棒球棍砸上那么一下的感觉，当初董小爱用棒球棍砸断过我的腿，那种痛我太清楚了…… “噗”的一声，刘素云摘下了董小爱嘴中的布子。 “草泥马！！”董小爱死死的盯着刘素云，“你有种今天打死我，否则，我一定弄死你这个逼样的！” “哐！”刘素云又是狠狠一棍直接挒在她的肩膀上。 但是，董小爱性子太烈，骨头也硬，咬着牙死神般的盯着她，硬是没有喊出来！ “哐！哐！哐！”刘素云一棍棍的砸上去！ 董小爱疼的掉出眼泪来，但是，仍旧没有喊一句疼，也没有服一声。 刘素云累了，大口的穿着粗气。 但是，面对一个不服软的女人，实在是不能让她解气。 而董小爱被打的也不轻，脸上都挨了一棍，嘴中流血、左边的腮都肿了，但是，就是不服。 “给我……”我走到她旁边，伸手要棒球棍。 她一脸不解的递给我。 我拎着棍子走到董小爱面前，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她嘴角慢慢上翘，不知死的冷笑的瞪着我…… “想死吗？”我口气清冷、面无表情的问。 旁边的人，见我开口后，通通一句话不敢说的看着我。 “哼……”董小爱牙龈红肿的露出血牙，“你敢杀我吗？” “我就问你想不想死……”我很认真的看着她说。 她迎上我的目光，终于有些晃动了，低沉着说：“你不敢杀我！” “最后，问你一次，你想不想死？你只要回答，想…还是不想……”我说着，慢慢的抬起棍子，冲着她的头部做出了挥球的准备动作后，不带一丝感*彩的看着她…… 那刻，她的头在我眼里就是球，一个没有生命的球。 所以，我不会带一丝感情…… “莫菲…你……”阿龙在旁边有些担心了，他怕我杀了她。 “回答我……”我说。很冷淡、又带着些许“温柔”的说。 181：今晚行动 “回答我……” “你…你……”董小爱见我面无表情的时候，却开始眨着眼睛的不知所措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对吗？”我问。 “我……”我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那我帮你回答吧……你想死。” 她听后，眼睛恐惧的一瞪。 话音落下时，我直接挥动棒球棍，冲着她的头便是疯狂一击！ “哐”一声闷响之后，她的头整个的就耷拉下去，一动不动了！ “莫菲！你疯了你！”阿龙跑过来，赶紧看看董小爱是不是死了。 但是，我看着董小爱头耷拉下去的时候，内心里竟奇怪的没有一丝涟漪。 如果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让她死， 我会告诉你，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目标，是让她露出恐惧，我要让她服。 如果她不服，我就等她醒了时候再打。 对于那一棒子下去她究竟是活是死，并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她死了，那就想她死了的事情。 如果她没死，那就再说没死的事儿。 我知道，如果在道儿上混，就得有一只腿踏进鬼门的心态，怕死怕事儿的话，我以后就甭混了。 “死了埋了就是！电视上不都是那么演的吗？”黄毛在旁边轻快的说。 “你他妈的是不是傻B，那是演电视！”阿龙死瞪着黄毛说。 “应该死不了吧？”老三蹲下身子，摸了摸她脖子说：“没死……” “黄毛，弄点儿水泼醒她……”我站在董小爱面前，拎着棍子说。 黄毛听后，二话没说就跑去后院端了一盆水来。 “泼了？”黄毛端着水问我。 “够凉吗？” “够凉！”黄毛说。 “泼。”我说。 “哗啦”一声，董小爱从头到脚跟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迅速的恢复了知觉，并慢慢睁开了眼睛。 但是，并没有电视上那种，乍醒的模样，反而晕乎乎的很虚弱的样子。 “龙哥，电视上演的不一定是假的啊！你看这泼水也是电视上演的啊！这真管用呢！”黄毛说。 “你个兔崽子再多嘴我干你啊！”龙哥很生气的指着黄毛说。 “让让……”我拎着棒球棍靠前两步，又一次做好挥球的动作，看着董小爱说：“……刚才可能力气小了，没能满足你想死的愿望，不过你放心，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今天我肯定会让你如愿的……” 话毕，看到她眼睛露出恐惧的时候，“哐”的一声，又是一棍子下去！ “莫菲！你这样真会出人命的！”刘素云有些害怕的过来抱住我，眼中有感谢也有担忧的看着我说：“够了……真的够了。” “刘素云，”我皱眉看着她说：“你忘了她刚才说过的话吗？她说只要你搞不死她，她就会弄死你！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比她还要狠！而且，不是狠一倍，而是十倍！百倍！” 刘素云看着我的目光，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其实，我也很诧异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来，但是，有一点是无疑的——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我肺腑、源自我内心的声音。 “再泼……”我说。 黄毛听后，脸上都不敢笑了。一脸呆的愣是没反应过来。 “嗯？”我看着他疑惑的发声。 “哦哦哦！”他反应过来后，端着盆子又要出去端水。 “站住！”阿龙一把逮住他的后领，“你他妈的傻逼了？” “阿龙……”我看着阿龙，很认真的说：“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这么快就忘了？如果你连一个小小的董小爱都对付不了，你还能指望以后有出息？” “这！这不一样！”阿龙一脸激动的说：“你杀了她的话，我们都得遭殃！你以为警察是吃干饭的吗？你以为薛小桐现在不想着对付咱们吗？你要把董小爱弄死了，我还有什么未来！？” “黄毛……去。”我说。 “不许去！”阿龙说。 我让去，阿龙不让去， 黄毛端着空盆子一脸为难的看着我俩。 而后，他忽然拎着盆子快步走到董小爱跟前，冲着她头的另一边，“哐哐”的轻敲了两下后，摇晃着她的脑袋说：“醒醒！醒醒！！” 见她没醒的时候，扔掉盆子，猛掐她人中的说：“你他妈的给我醒醒！！” “咳咳！”董小爱咳了两声之后，竟真的睁开了眼睛。 见我站在她前面，仍旧拎着棍子的时候，眼睛吓的了不得的，一个劲儿的蹬腿说：“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发自人性之中，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哭着向我求情。她是真的害怕了，眼泪都掉了出来…… 我拎着棍子站到她跟前，没有说话的又一次做好了挥球的准备。 但是，我知道，下一秒阿龙就会站在前面…… “别打了！” 我哐的一棍，直接打在了阿龙的胯上！ “啊！！”董小爱吓得尖声一叫！ “哎呦卧槽！”阿龙揉着自己的胯，一把夺过了棒球棍去，“我看你是真是疯了！” 其实，我是故意打他的。 因为，我的棍子必须要挥出去！ 我要让董小爱知道——我是真的敢杀她——不是在吓唬她！ “董小爱……”我轻轻推开阿龙，低头看着董小爱说：“……认真的回答我一次，你想不想死……” “不想！不想！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她抬起头，左边的头都被打出两个大包。此刻，却也顾不得疼的求饶。 “真不想？”我又问。 “不想！真的不想！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我保证！！”董小爱一脸认真的说。 一个人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的时候，眼睛中都会流露出来。 这刻，我知道她是真的服了…… “素云，你跟我来一趟。”我说着，就向二楼走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龙的办公室应该就在二楼。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是从二楼下来的。 “她怎么办？”阿龙在身后问。 “放了……”我扭头轻声说了一句。 “放了？”阿龙一脸不解的问。 “对，你要觉得她在这儿不会引来人的话，你就把她留在这儿。”我说。 我知道薛小桐肯定会找人来救她，但是，董小爱只不过是我送给刘素云的一个礼物而已。她自个儿倒觉得自己真是个角儿了…… “费那么大劲儿带过来，打一顿放了？”阿龙很是不解的问。 “菲姐说让放，就赶紧放了呗！”黄毛说着，一把就抽开了董小爱身后的绳子。 董小爱是真怕了，见我离她远远的时，撒开腿就跑！ 可是，显然被我那两棍子打晕了，刚跑两步，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一边倾斜，啪一下摔倒在地！ 而后，努力的爬起来，又要跑！ “董小爱。”我站在不远处喊了一声。 她身子立刻跟点了穴似的，停住后，慢慢的转过身来，一脸害怕的看着我。 “回去给薛小桐说一声，让她最近安分点儿。我最近暂时没空搭理她，但是，如果她不老实的话，我不会像今天这么仁慈的……” “……”她听后，点了点头，看也不敢看我的，扶着旁边一个个的游戏机就跑了出去。 我知道，董小爱不能留在这里太久，因为对我们不安全。 今天给她个厉害看看，也是让她和薛小桐有所收敛，而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找薛小桐的麻烦，而是要趁着费长青死了，赶紧的壮大起来。 此刻，再去看游戏机厅里的那些人时，他们竟不敢直视我了。 一帮人知道我在看他们的时候，都左右转头、无处落目的样子。 “素云……阿龙……”我喊了他们两人，而后，看到黄毛时，又冲他说：“黄毛也上来吧。” 阿龙和黄毛不解的对了对眼后，便跟着我上了二楼。 阿龙的办公室不是一般的邋遢，一台破电视放在角落的柜子上，下边还有个老式DVD，旁边则放着古惑仔的碟子。正中间是一个摆满杂物的茶桌，就是那黑色皮沙发上，都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想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心想这才是最正常的样子。 我和刘素云做到沙发上后，转头问她：“解气儿了吗？” “谢谢你，虽然解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空空的，很失落……”她说着从包里拿出香烟，递给我一根。 我摆摆手拒绝，她便自己点上了。 “莫菲，找我们上来做什么？”阿龙做到茶几旁边的椅子上问。 黄毛则坐到一边后，一本正经的等着我发话。 “今晚，我们有个大行动……”我说。 “买刀的事儿？”阿龙皱眉问。 “对，买刀、叫齐人，今晚我们就行动！”我说着，往前探了探身子问阿龙道：“你想一战成名吗？” “想！！”黄毛抢在前面说。 阿龙显然顾忌颇多，斜了黄毛一眼后，转头一脸犹豫的看着我说：“你先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听听……” 我听后，便转过头看着刘素云问：“今晚，能帮我个忙吗？” . . . 谢谢viveo打赏的小心心，待会加一更！ 182：干，还是不干 “今晚，能帮我个忙吗？” 刘素云听后，眼神中带着点儿恭敬样子说：“你说，只要我能帮的，我肯定会帮的。” “王强和王铮这两天联系过你吗？”我问。 “当然联系了，他俩以为我真的得了艾滋病，找我找的可急了。不过，知道我没得病之后，就知道被你骗了。可笑的是，他俩好像吸毒吸的脑子都傻了，被骗了还很快乐。” “他们知道自己没得绝症，当然开心了。你有信心引出他俩来吗？” “能……不过，你想干什么啊？”刘素云说。 我转头看着阿龙问：“你知道城西老鬼那有多少人手吗？那块儿地盘有什么能让我们赚钱的东西？” “原来，你是想趁着老鬼死了，把城西占下来？”阿龙反应过来说。 旁边的黄毛眼神中透出了蠢蠢欲动的色彩，但是，被阿龙说了一顿后，这会也不敢再插嘴了。 “对……不过，我们不仅是要城西，我们还要城东、城南、城北……” “你是疯了！”阿龙听后，从板凳上站起来，磨着自个儿的头，一阵激动的说：“你想靠着我手底下这群技校生把整个宏仁县打下来？你开什么玩笑啊？城西没有夜总会、KTV什么的，也没有集市之类的，他们就是贩毒！一群瘾君子，吸上两口后打起架来根本就不要命！” “阿龙……”我很认真的盯着他说：“如果你想做大事儿的话，就得冒险……如果你没有冒险精神，做什么事儿都畏首畏尾的话，那你就不要再说什么想成功的大话了。” “……”阿龙听后，一脸的难堪。 “黄毛，你觉得呢？”我问。 也是故意给黄毛说话的机会。 从小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支配人去做某件事的，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生活所迫的被动改变，另一种是发自内心的欲望驱使。 我们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第一种类型非常多。 他们被动的做事，上班要遵守秩序、遵守纪律、遵守章程，下班之后，还要照顾老人和孩子。他们在被动的做着很多的事情。 而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是能追随自己欲望去做事的人。 毕竟，认为“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人太多了。 那个“想”就是欲望，你可能喜欢一辆车，但是，你却没有去努力。这，只能证明你的欲望还不够，你还不是特别特别的“想”。 所以，只有当一个人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东西，只有那种想、那种欲望能够以引发他的行动时，那才能称之为真正的欲望。 犯罪也一样，强奸犯只有具备了强大的*时，才会饥不择食的强奸。 恋爱同样，只有你对她的喜欢超过了一般界限，你迫切的“想”要得到她，那种欲望越来越浓的时候，就会展现在行动上的追求…… 身边的刘素云是主动改变的人，她被董小爱逼的想要变漂亮、想要有钱，那种欲望让她跳进了夜场的大染缸，继而堕落下去。 她不缺乏欲望，她缺乏的是能力。 所以，一个人的欲望一定要有能力支撑……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否具备那个能力，但是，我要尝试，我要冒险，我要努力…… 我想要变强。 如果我没有能力，那我就用我的意志力来取胜。 可现在，令我感到有些遗憾的是我在阿龙身上，没有发现那么强烈的欲望。 可幸的是，黄毛身上有…… 所以，我现在要让黄毛来感染他，要让他说话。 黄毛听到我问他之后，立刻站起来看着阿龙说：“龙哥，虽然我是老二，但是，我也有一颗做老大的心！如果你不去，那我就带人跟着菲姐去！我不愿意一直窝在这个小游戏机厅里！虽然，你总说咱们要慢慢发展，但是，我不想慢！我虽然年轻，但是，我知道如果不趁着年轻多拼两把！我以后，更没有资本跟别人拼！” “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谁吗？是些老油子！老江湖！”阿龙有些气愤的说。 那刻我才知道，原来黄毛是老二。怪不得，他敢一次次的插嘴。 “龙哥！我脑瓜子不灵，但是，我有一腔热血！今天我一直在观察菲姐，我知道她这个人行！她不怕事儿！还能干事儿！假如你要是不跟她混，我就跟她混！” “他妈的，你滚！你跟她混去！以后别喊我大哥了！”阿龙觉得黄毛说话太直，气的脖子都红了。 “龙哥啊！我是打个比方，我说的是假如，我的本意就是你要相信菲姐，她真的不是心血来潮要去干城西的！我想了一下，也就是这会天下大乱的时候，咱们才能乱世出英雄啊！” “狗屎你的天下大乱！” “龙哥，现在咱们宏仁县就是乱了！那会菲姐不是跟我们说了吗？你好好想想就是那么回事儿啊……最牛逼的费长青死了，城东一块被干死了十几个主力，城西的老鬼也死了！还有个牛逼的豹爷进了号子，现在还有谁啊？我们不趁着这个时候壮大自己，以后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城南鸡哥你见识过吗？城北水爷你了解过吗？你知道什么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他费长青虽然死了，但是，那地儿也不是我们技校这帮学生崽子能吃的了的！”阿龙被黄毛说的，越来越抗拒了。 “你真是……唉切！”黄毛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别过脸去，气的一声不吭了。 “我现在就对开赌场感兴趣！开赌场能挣钱！你没看见火哥那个赌场一天收入多少吗？打打杀杀的……你还真以为你是古惑仔了啊？”阿龙说着，同样一屁股蹲到椅子上后，别过头不说话了。 刘素云将烟头扔到地上后，用高跟鞋轻轻碾灭，而后，慢慢转过头看着我说：“现在这情况，还需要我帮忙叫王强和王铮吗？” “当然，现在你就去给他们打电话吧……”我说。 “叫他们去哪儿啊？去我家吗？”刘素云说。 “去你家，他们可能心理上有提防，不一定去。你再想个安全点儿的地方。”我说。 “那就得去他家了……”刘素云皱眉说。 “云飞吧……”我提议说。 “云飞啊？那…那人太多了吧？”刘素云担心的说：“而且，他们两个虽然是老鬼以前最信得过的两个，但是，并没有什么实权。我知道一个叫大扣的，是他们的二当家，咱们找王强王铮的，没什么意思啊。” “我主要是想找我的枪……”我很平淡的说。 “枪？你还有枪？”阿龙惊讶的看着我说。 “卧槽！菲姐竟然还有枪！？”黄毛兴奋的说。 “现在就去打电话吧……找他俩去云飞找你嗨，注意在嗨的时候，摸摸他们身上，看看他们有没有将枪带在身上。”我提醒说。 “行，这个简单。”刘素云说着便站起来，“那我去了，约上他们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我站起来，目送她。 待她走后，我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阿龙问：“别犹豫了行吗？一句话，今晚干，还是不干？” . . . 谢谢viveo的打赏，加更奉上！ 183：你还是不了解我 “一句话，今晚干，还是不干？”我问阿龙。 “这根本不是干不干的问题，是不能干啊！”阿龙很是激动的说：“莫菲，你才多大啊？十七岁想去城西当老大？你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区区一个城西我没兴趣……薛万庆多强势你很清楚，我要想把薛小桐干倒，区区一个城西根本不够。你现在要是帮我，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好处！但是，如果你这么胆小怕事的话，那我就跟黄毛干！也请你让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支持我们！”我说。 “我跟着菲姐干！”黄毛当即表态。 “你们两个都疯了！我是不会让我兄弟去干傻事儿的！赌场可以搞，但是，去打架闹事，我不干！”阿龙强硬表态说。 “陈龙……我很清楚的告诉你，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以后会无比后悔的！我来宏仁县虽然不长，我也承认我年轻，但是，道儿上的事儿我知道的也不少了！区区一个宏仁县，道儿上的人物就那么几个，这次死了那么多人，就是群龙无首的状态，你要不趁着现在这阶段发展壮大自己，你绝对会后悔的！”我说着，看了黄毛一眼之后，转身便出了办公室。 黄毛看着阿龙说：“龙哥，你不去，我可去了！我才不要一直在这游戏机厅里窝囊着！” 话毕，立刻从跟着我下了楼。 “菲姐，我给你喊人！”黄毛说着，立刻跑到游戏机厅里说：“想干事儿的靠过来！” 大家伙不明白黄毛为什么忽然这么说，面面相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哎呀，我告诉你们，今晚我和菲姐打算去干城西！现在城西老鬼死了，我们就去占他们的地盘！有种的跟我们一起去！”黄毛看着一帮人说。 老三的性格跟阿龙一样，听到要干城西的时候，一脸惊讶的说：“二哥，你不是抽风了吧？城西啊！那可是毒窝啊！你打算以后去城西贩毒啊？” 此话一处，众人脸上都露出了退色。 这帮人很清楚毒品的危害，那东西都是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去主动招惹？ “龙哥呢？他去不去？他去我们就去！”旁边一个小弟说。 “他……”黄毛被这个问题打击的不行，扭过头来看我。 那刻，我便知道，黄毛在一帮人里面的威信还是不够。要想干城西，还是得阿龙喊人。 “对啊……我们都是跟龙哥混的，如果龙哥去，我们就去。我们也很想壮大！这会正是暑假，我们也有空，喊人能来不少呢！”旁边的小弟说。 可以看到，他们都是很有壮大自己的想法的，但是，他们也很在乎阿龙的想法。 “咳咳……”阿龙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站在我身边说：“咱们还是别急着城西的事儿了，咱们又不贩毒，搞那玩意儿干啥？有那功夫，咱真不如想想赌场的事儿。” “赌场肯定会弄，但是，现在必须要干城西。”我很肯定的说。 “你这么急干什么啊？”阿龙很是不解的说。 “因为我时间不多了，暑假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假期里我完不成自己制定的目标，一开学之后，我根本就没空做这个了！”我说。 “你想利用一个假期的时间来吃掉整个宏仁县？你简直就是痴人做梦……”阿龙越说越小声的，生怕被那帮人听见。 “算我看错人了！”我说着，便走到黄毛跟前说：“你能叫动多少人？” “十来个……”黄毛一脸愧色的说。 十来个人肯定是不够的，这帮年轻人并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只能人多的气势来压倒他们。十来个人，对方根本就不会看在眼里。 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叫上人，咱们走！”我说。 黄毛听后，回身喊了五个玩儿的好的，一并跟着我走出了游戏机厅。 “你们几个赶紧打电话再叫几个人，只要城西打下来，咱们就是城西的头！”黄毛给他们几人说。 几人听后，脸上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兴奋来，但是，却也开始打电话叫人。 “咱们去哪儿？”黄毛问。 “买刀……”我说着，转头问他：“哪里有卖刀的？” “那种砍刀吗？我知道劳务市场北边那条夜市有卖的，但是，这点儿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便给他点了一千块钱去置办家伙，黄毛刚毕业，没参加工作，这一千块钱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笔巨款了。 “菲姐，用不了这么多吧？咱们才十几号人而已。”黄毛笑着说。 “中午都没吃饭，你们找个地方吃点饭再去吧……但是，五点之前必须赶到云飞附近。知道吗？” “知道了！” “对了，再整点儿旧报纸，把刀都包好，别让人家发现了！”我嘱咐说。 “行，放心吧！咱们走！”黄毛说着，立马招呼着那几个人去了。 看到他们走远后，我便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医院。 …… 当我看到走廊长椅空了之后，便知道魏子洲肯定是醒了。 于是，加快脚步的走向病房。 病房外的阳光刺眼的很，哪怕是遮着窗帘，都将整个病房映的亮通通一片。 张扬靠在病床边的窗台前，身后的窗帘如同白色的幕布，将他的身影修饰的如同漫画中的人物。 只是，那眼神却是悲凉的，他直直的看着病床上眼神淡漠的魏子洲，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里。 我轻轻的推开门，他慢慢的转过头，看到我后，眼神更是凄凉了一片。 “子州？”我走过去，他眼神涣散的仿佛根本听不见我的话。 正当我靠近又要问的时候，他轻轻开口说：“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说话，你要是挂念我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看我……我不想说话。” 听着他有气无力的话语，我的心忽然压抑的厉害。 看到，他那失去的半截右腿，心里又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的模特生涯终止了，那意味着他的整个未来也停止在了这个夏天。 记得前些日子，他的眼中还充满的光芒； 而今天醒来后的他，眼中却是无比的荒凉。 腿没了，国外的合约也将终止，跟张扬未来的希望也土崩瓦解…… 他高中三年的成绩很差，根本不可能让他读上大学，未来他能做的还有什么呢？ 如果赚不到钱，一辈子都让张扬养着的话，他的自尊决不允许那样。 他曾经无比的讨厌薛小桐，就是因为薛小桐可以满足张扬很多物质上的要求。他害怕张扬在那种宠溺里改变，所以，他恨死了薛小桐。 但是，他同样的，也希望自己能越来越好，能够满足张扬的物质需求。 他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自己比别人差，更不允许自己比张扬差！ 而今，腿没了、赚钱的能力没了，他的心怎会不痛，眼神怎会不荒凉…… 此刻， 按他说的，我们安静的坐到旁边的病床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三个人静静的，清静的仿佛能听到吊瓶滴药的声音，但是，没有尴尬。 只有无声的陪伴…… 时间很安静的流过， 我们很安静的发着呆， 很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看着窗帘慢慢的变暗，看着护士过来安静的换药，看着张扬的眼神持续的哀怨，我却只能这么干坐着…… 我明白，张扬也明白，此刻，任何的话语都无法去宽慰魏子洲那刻受伤的心。 如此的无力感，让人感到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儿巨石。 …… 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半了。 刚准备动身的时候，刘素云便给我来了一条信息：“王强和王铮上钩了，我定了云飞二楼308房间。” “好，我们五点左右过去。”我回信。 而后，站起来身来，跟张扬对视一眼说：“我还有事儿，先离开了。” “行……”张扬简单的应声。 我看了魏子洲一眼后，没有多说话的转身往外走。 “莫菲……”魏子洲忽然唤了我一声，只是经历过手术，内脏又受损，此刻说话的声音沙哑而又低微，像是个老年人一般。 “怎么了？”我转回身问。 “你来之前，阿龙给我打过电话。”他说着，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仍旧是空洞而荒凉的说：“收手吧……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 我知道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赌博，同样，更讨厌道儿上混的人。 他那么努力的学习各项模特专业知识，那么努力的想成为顶尖名模，就是想要逃离那条“道”，就是想不再碰赌博的事情。 “莫菲，你要干什么？”张扬一脸严肃的问。 “没什么……”我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莫菲……”魏子洲又喊住了我，但是，这次我并没有回头。 “你太年轻，道儿上的水太深，你根本就玩不动的……”魏子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子州，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说着，直接走出了病房门。 184：渣男郭峰 “莫菲！”刚走出病房，便听到身后有人喊我。 回过头去，发现是苏烟和苏晴。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我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晴，她头上包着纱布，膝盖上也缠着绷带，但是，气色倒是挺正常的。 “我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就带着苏烟来看看子州。”苏晴说。 “你俩还是别过去了，我在里面呆了挺长时间，但是，他一句话都没说……他现在比较适合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只要张扬陪着他，他就不会有事儿的。”我说。 “是吗……那，那我们就不过去了吧……”苏晴说。 苏烟上前一步，盯着我的眼睛说：“莫菲，我怎么感觉你变了。” “什么？”我转过身疑问的看着她。 “眼神好硬呢……”苏烟疑问的看着我。 “硬了好，总比软了总被欺负的好。”我说。 “嗯，不过，我看你急匆匆从病房里出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苏烟问。 我看了看她俩，便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们。 其实，拉上她们两个入伙的话，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我记得，上一次苏烟对付董小爱时，还叫了不少人呢，如果这会再让苏烟叫人的话，或许还能叫上点儿。 “莫菲？你有心事儿啊！？”苏晴盯着我，关心的问。 “你们跟我来，咱们边走边说。”我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病房门后，转身便往电梯方向走去。 她俩跟上后，苏烟一脸神秘的盯着我说：“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要干大事儿啊？” “这事儿不还是你提的吗？”我按开电梯门后，走进去说。 “你是说当老大的事儿吗？我的天，你开窍了？真打算办了！”苏烟一脸开心的说。 苏晴则满目担忧的说：“你有那个打算吗？” “嗯……”我轻轻应声。 苏晴听后，虽然担忧，但是眼神中也有种肯定，“我在宏仁县的夜场混了这么多年，也认识很多道儿上的人，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四处的人肯定都跃跃欲试……” “我知道，所以，我们越快越好。”我说。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现在有人吗？”苏晴担心的问。 “有，不过，就十来个……”我说。 苏烟听后，一脸惊讶的嗯：“你说什么？阿龙哪儿不是很多人吗？他不是说要支持你吗？” “他支持我搞赌场，但是，不支持我有那么大的想法。”我说着，电梯门开了之后，便带着她俩直接去了医院广场的小亭子里。 而后，便详细的告诉了他们我的想法，和在费长青家中的事情。 她俩听后，都啧啧称奇。 她们只知道费长青死了，但是，怎么都没想到费长青是因为我而死掉的！ 甚至于现在警方都不知道我在其中的作用…… 但是，对于我分析的现在宏仁县的力量情况，她俩则给了我很多建议，但是对于我今晚去抢枪、打城西，还是很支持的。 同时，对阿龙没有帮我，也很遗憾…… 聊完之后，我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便赶紧的往医院门口走。准备打车去云飞。 …… “苏晴！” 刚出医院门口，迎面就撞上了苏晴的男朋友郭峰。 我转头看向苏晴的时候，发现她一脸的畏惧。 “你来干什么！！”苏烟走上去，一脸愤恨的盯着他说。 “钱！我说了，分手后你要给钱！不给钱，我就不跟你算完！”郭峰一脸生气的盯着她说。 “我姐住院你来看过一次吗？伸手就知道要钱，你以为你是谁啊？就是养儿子也没你这样的啊！我姐当初真是瞎了眼！” “放屁！”郭峰虽然一脸老实模样，但是，发起火来的时候，本质便都暴露了出来，转头盯着苏晴说：“钱！给我两万块钱，什么事儿都没有！” “分手是你提的，凭什么我给你钱？”苏晴生气的说。 “谁他妈知道你以前是做鸡的？他妈的，你把老子骗了，你不应该赔偿我吗？我没工作，没收入，整天的陪着你！你给我误工费！给我心理补偿金！”他恬不知耻的说。 “我养活了你好几个月，你就这么对我吗？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你呢？好吃懒做，让你去工作，你也不去！我这些月为你花了多少钱了！？”苏晴起了脸都红了。红了一阵后，又急速的变白，一看就是动了心气儿！ 苏烟见到后，火冒三丈的推了他一把胸膛说：“老娘见的男人多了，就是去夜店的男人里都没你这么渣的！你他妈的，真是个垃圾！” “你们这些人才是垃圾，真正的垃圾！社会的败类！你们父母都为有你们这样的女儿感到羞耻！！”郭峰指着苏烟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他妈的信不信老娘废了你！”苏烟回瞪的指着他说。 “操！”郭峰伸手就要打苏烟！ “兄弟！”郭峰的刚抬起的手，忽然被一只手用力的握住！ “你他妈的谁啊！管你麻痹的闲事儿！？”郭峰回瞪着他。 他不是别人，正是阿龙！ “你他妈的动手打女人，算不算男人！？”阿龙冷盯着他说。 “狗日的，你是不是这娘们的情夫！”郭峰死盯着阿龙胳膊上的纹身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那刻，我就觉得这个郭峰是个脑子有毛病的人。 明明知道眼前的阿龙不是个好东西，还敢这么跟他说话！ 除非他天生喜欢挨打，要么就是个智障。 转头再看看苏晴，便觉得她真是太着急了。 当初，退出夜场，想着找个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男人。但是，也不能找这种二百五啊！ 不过，她当初应该是想着，这么傻的人不会去调查她的曾经吧？ 可是，她实在是把这个宏仁县想象的太大了……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方，她除非离开宏仁县，否则，绝对会让别人知道她的情况。 此刻见阿龙都知道这人是她男朋友时，脸又从白，变成了红。只是这次的红，是羞红了。 “兄弟，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可全都听见了……你真不是一般的渣啊……”阿龙眯着眼的，盯着他说。 “放开我的手！”郭峰使劲的甩开他，转过身指着苏晴说：“我没时间跟你哔哔，你他妈的到底给不给钱！” “给！来，我替她给你，怎么样？”阿龙在旁边有些憋不住的盯着他说。 “好啊！拿钱来！只要两万块钱，我就不跟这女人扯了，你们两个爱怎么搞怎么搞！想怎么搞怎么搞！”郭峰摊了摊手的说。 “呵……”阿龙气的冷笑一声后，转过身，猝不及防的冲着他的肚子，上去就是一脚：“我给你妈了个比！” “轰！” 身后原本躲在一边的四五个人，见到阿龙动手后，上去就揍！ “啐！” 阿龙冲着地上的人，吐了口唾沫，见他们打的正嗨，便转身走到苏晴面前，“你说你找个什么样儿的不行啊，怎么找个这儿样的，你看我不好吗？嗯？” 苏晴羞的脸一红的别过了头去…… 我上前两步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洲哥啊！他不是醒了吗？我想跟他说说赌场的事儿。”阿龙一脸认真的说。 “那我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我说着，转头看着苏晴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苏烟赶紧跟上说：“莫菲，等等我，我也去！姐！你一块儿去吗？”苏烟回头问。 “我不去了！”苏晴说着，冲我使了个眼色，说：“你们快去吧……我还有事儿。” 我没明白了她什么意思，转身便去打车了。 上车后，便看到阿龙一脸讨好的模样看着苏晴，说着什么话。 而地上的郭峰却还在被那帮手下用脚踹过来踹过去的。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阿龙挥挥手，让他们带着男人去了另一边人少的绿化带里去了。 “姑娘，去哪儿啊？”师傅问。 “云飞KTV……” 185：动一下试试 有了上次被小美发现的教训，这次我跟苏烟在云飞KTV的后街就停下了车，等待集合。 黄毛他们集合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确实只有十几号人。而且，没有特别壮的男生，大多都瘦瘦的、弱不禁风的样子。 想到刚才在医院门口时，阿龙手底下那几个对郭峰下手的强壮男生，便感觉老大就是老大，手底下的人身体素质都不一样。 但是，现在也无路可退了。 “嗡嗡嗡！” 我还没来得及跟黄毛说句话的，手机便响了。 “喂，素云？” “莫菲，他们已经嗑上了……刚才我摸了半天，发现他们两人都没有带枪……”刘素云说。 透过她那略有迷离的声音，我感觉她应该是吃了不少面儿。 “是吗？”我说。 “嗯，我上下的都摸了……”她话里带着笑意，那是种发自骨子里的满足。 “好，我知道了……”我有些不舒服的说。毕竟，看着朋友被毒品控制，看着自己朋友一点点的往那个深坑之中滑落下去时，那种伤心而又无力的滋味，真的让人很喘不过气。 “那你们还过来吗？”她问。 “马上过去，稳住他们。”我说。 “嗯……” 见刘素云挂断电话后，我便吩咐他们说：“这会云飞还不是很忙，所以，我们速度要快点儿。我们的目的是枪！知道吗？” “知道了！不过，刚才我听到刘素云说他们身上没带枪，能问出来吗？”黄毛一脸担心的说。 “他们就是一群瘾君子，瘾君子都贪生怕死的，只要咱们狠一点，他们绝对会说出枪的下落！走吧。”我说着，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便赶紧行动。 “菲姐！”黄毛忽然喊住我。 我转身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他手中拿着把银梳子说：“这个是我们凑钱给你买的呐！这个在咱们里头可是最贵的！二百多块钱呢！” “你们给我买梳子干什么？”我应声后，接过那把梳子问。 “你使劲抽开！”黄毛笑着说。 我看到顶端是刀柄的形状时，便握住用力的抽了出来！ 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把梳子模样的匕首！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抽出来一看，两侧锋利的很。感觉这尖尖的匕首，就是隔着冬衣也能轻而易举的刺入呢。 “这个我试过了，超级快的！我见过瑞士军刀，这把比瑞士军刀还硬！那老板说，女人用这玩意儿的太少了，一直卖不出去看，我们就用最优惠的价格买了下来。” “嗯，我很喜欢，走吧！”我说。 & 我跟苏烟，云飞的人都认识。 所以，我俩先行过去之后，让他们五分钟后，从后门进入，直接去308房间。 我跟苏烟进入正门，便看到冰姐在柜台前面理账，见我俩进来后，一脸惊叹、又一脸开心。 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说：“你俩这是暑假了没事儿想来干兼职吧！来的太是时候了！最近公主都不够用的，你俩是老手，只要你俩来，我台费只抽你们百分之三十怎么样！？” “我俩这脾气你还敢用吗？”苏烟没好气的盯了她一眼说。 “怎么不用！呵呵！说吧……同不同意？”冰姐问。她当真以为我俩是来上班的了。 “百分之三十太少了……”我说着，拍了拍苏菲的肩膀，递了个颜色说：“你跟冰姐聊聊价格，我先去趟厕所，憋了一路了都。” “哦，好！”苏烟跟我已经有了默契，我那么个眼色她便知道我是要让她拖住冰姐，好去开后门。 “百分之三十很实在了，她们那些女孩都百分之五十的收，那可是一半呢！”冰姐说。 “哎呀冰姐……咱们又不是认识一年两年了……我工作的态度你是知道的！我的上台率你更清楚！你要是这么死板的话，就真不实在了啊！”苏烟说着，声音便原来越远。 我赶紧跑到后门，将反锁的门打开。 轻轻拉开一道缝后，便直接上了二楼。 108、208、308、408…… 这几个房间都是简单的包间，价格低，所以窗户上都有透视小口。 我走到门口，便看到门上的透视小窗已经被封死了，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声音，便知道他们肯定是在里面嗨！ “莫菲！？” 忽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去的时候，便看到是小雪和小美！ 小雪跟苏烟很要好，但是，这个小美可不是个好东西！ 她跟刘素云合租，上次就是她给城东大飞哥告密，说我在刘素云的住处！ “菲菲？你怎么来了？”小雪一脸不解的问：“怎么？你又回来了吗？” “……”我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小雪见我不做声，看了看旁边的包厢门说：“你要进去吗？里面可是城西老鬼的人，那会说除非是进去玩儿的公主，否则任何人都别进去打扰！” “哦，是吗……”我说。 小美靠过来，一脸狐疑的盯着我问：“我听大飞哥说你被费长青抓起来了啊……现在怎么在这儿啊？” 我听她这么说的时候，便知道她们现在还不知道费长青死了的事情。 对于那起案件，当时警方就说要封锁消息，先行办案。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费长青把我放了，怎么了？”我盯着小美说。 “不可能！”小美很肯定的说着，便掏出手机！ “你要给大飞打电话吗？”我很冷淡的问。 “当然！我男人要抓你，我当然要帮着我男人了！”小美说着便要按拨通键。 我一把打掉她的手机！ “你是不是找死，你以为现在还有魏子洲给你撑台子吗？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大飞的厉害！给我捡起来！”她指着地上的手机命令说。 “轰隆隆！”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菲姐！”黄毛的声音传来！ “莫菲！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冰姐的激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小雪！？”苏烟跑过俩，见我跟小美面色不善时，冷盯着小美问：“你吹鼻子瞪眼的怎么回事？” 我转头看了苏烟一眼说：“你把小美控制住，地上的手机你捡起来保存好！” “嗯？哦！”她反应过来后，上去一把就逮住了小美的头发，“怎么？听说最近很牛啊！跟大飞好上之后，店里的姐妹儿就数你最牛了啊！” “你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让大飞砍死你！”小美挣扎着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苏烟说。 “了不得了！我这才离开半年，你都敢还手了！？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今儿就让你好好回忆回忆！”苏烟说着，一个转身，腰胯那么一带，撕扯着她的头发，直接将她摔倒在地，跨上去说：“你他妈的再动一个试试！！” 我见苏烟已经控制住后，转头看着激动的黄毛说：“我先进，你们再进，注意别伤了刘素云。如果他俩敢反抗的话，不用考虑，上去就砍！” 黄毛的眼突兀的瞪了一下，而后赶紧点头应声：“好！” “吱……” 我轻轻的推开了包厢门，手放到曾经熟悉的开关上，啪一下将整个房间点亮！ 房间里的情况异常的不雅…… 三个人，王强、王铮、刘素云都是衣衫不整。 透过刘素云那涣散的眼神，和略显诡异的笑容，我知道她是进入了状态…… 下身被王强搂住腿的横在茶几上，头顶上方则是只穿上衣未穿下衣的王铮。 见我自己进来的时候，王强还在动。 而王铮则灌了口啤酒后，一抹嘴的耷拉着恶心的玩意，上下打量着我的一步步走过来，“你这妞就是他妈的带劲！！滚过来吧你！” 就在他要靠过来的时候，身后的门呼的敞开，两把砍刀从我两侧同时伸出来，直接架在了王铮的脖子上！ “你他妈的动一下试试！”黄毛那如狼般的眼睛死盯着他说。 186：信我，就跟我走 王强和王铮都是社会人，纵然是吸毒，可是饮食上却总是大鱼大肉，身材非但没有瘦下来，反而胖的跟熊似的。 黄毛和旁边那个手下都瘦的很，拿刀架住他们脖子时，就像是一群毛头小子一般的不牢靠。 “他妈的……搞我？”王铮冷眼瞪着我，但是，看到陆陆续续进来的那些拎着刀的人时，眼神也松动了几分。 我转头看向后面进来的人时，发现他们当真是年轻的很，即便是名声不怎么好的技校生，可是年龄摆在那里啊……当他们见到衣衫不整的刘素云时，一个个的竟然都看直了眼？ “小雪！快打电话叫火哥带人来啊！”外面的小美大声喊到。 我知道火哥不到晚上不过来的，因为夜场这地方，晚上喝了酒才容易闹事，这会太阳刚下山，喝酒的人几乎没有。 也就是这些毒虫会受不了诱惑的来这里玩…… “你是算准了的来整我啊！还有这个婊、子！”王铮回过头冷盯了刘素云一眼。 刘素云合上上衣，走到一边后，身子疲软的躺在了沙发上，一脸的妩媚与“想”。 “我的枪呢？”我直接问。 “没了！”王铮嬉皮笑脸的说。 我从口袋中找出黄毛送我的那把匕首，抽出来后，抬头盯着他问：“我再问你一遍，我的枪呢？” 他看着我手中的匕首，目光沉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盯着我说：“哼……你个贱人，你敢捅我吗？你要敢捅我，我他妈的拔了你的皮你信吗！” “我们菲姐问你枪在哪儿！”黄毛急迫的一脸激动，脖子都红了，往上送了送刀说：“你他妈的再乱哔哔，老子让你见血！” “你他妈的当老子吓怕的？嗯？”王铮一点儿不惧的盯着他。 黄毛被激怒了，大喝：“枪在哪儿！你他妈的到底——” “——我枪你马勒戈壁！”王铮说着，忽然抬手攥住了两个人的手，继而，抬起脚后，冲着我的肚子就踢过来！ “咣”一声闷响。 我整个身子，瞬间就被踹飞出门外！ “愣着干嘛！上啊！！” 黄毛大喊一声！ 可是，那帮小子，就知道拿着刀比划，硬是不敢上去砍！ 王铮可是逼急了兔子，一脚踹开黄毛后，怒瞪旁边另外那个家伙一眼，用手直接攥住刀身，哐的一脚把对方踹出去之后，直接夺过了刀！ “他妈的，一帮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敢跟爷爷玩刀！老子扛刀的时候，你们他妈的还穿开裆裤呢！来啊！你们几个来啊！今儿谁他妈怂一下，谁他妈的是孙子！来啊！！”王铮挥着刀，便冲着王强靠了过去！ 王强这会穿好了裤子后，见着一群小子脸都吓的煞白煞白的，便咧出道不屑的笑说：“还菲姐呢？呵……莫菲啊……你是去哪儿找了这么一群怂逼啊？真是怂逼怂一个，怂将怂一窝啊！哈哈！……哼，还有你，我草你吗的，狗卧底！”王强说着，反手就给坐在旁边的刘素云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妈的！我让你看看谁怂！”黄毛挥着刀就冲了上去，“给我砍了这逼养的！” “哐”的一声，还好黄毛握得劲，否则那刀就被王铮给劈掉了。 但是，两人的力量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旁边的人又怕的很，硬是没有上去敢帮他的！ “我草你马！”后面的王强拿着个酒瓶子，猝不及防的冲着一个小子的头顶砸过去！ 那小子，当即捂着头，丢了刀的就跑！ 王强低身，一把就抢过了地上的砍刀！ 我见那小子要夺门而去的时候，立刻爬起来堵在了门口！ 这会他要一跑，肯定还会有第二个跑的！ 人跑了，士气就没了！ “菲姐……”那小子吓的脸煞白煞白的，头上还往下流起血来…… “里面待着！就这么被人打了就跑吗！？黄毛！”我说着，冲黄毛使了个眼色！ 黄毛知道，我是让他上去进攻！ 眼神狠了狠之后，举起刀就上去砍！ “我让你砍！”王强挥着刀就跟他对劈！ 我瞅准机会，抓起旁边一个啤酒瓶子，直直的就甩向王铮的脸！ 他抬手一挡的时候，黄毛很明敏的抓住空隙，一刀劈在他的手腕上！ 他啊的一声，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黄毛身子刚从他一边闪过去的时候，我从后面直接补了上来，握着匕首冲着那肥大的肚子，上去就是一刀！ 他一脸惊恐的，伸出上手一把将我推开！ “你他妈的敢捅我……”他捂着自己的肚子，死盯着我。 “我就是来找我的枪，告诉我……”我说着，阴着脸的一步步又靠上去，“我的枪在哪儿？” “王铮！”王强拎着刀的跑过来，看到弟弟手上肚子上都在流血的时候，一脸愤恨的盯着我：“我看你这娘们是疯了！我们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怨那！！你他妈的……” “我们菲姐的枪在哪儿！？”黄毛横刀指着王强问。 “狗日的！”王强狠瞪着黄毛。 “枪在哪！你们说不说！”旁边另外两个见到王铮受伤后，瞬间也有了底气，学着黄毛似的横起刀指着王强，“说不说，不说他妈的今天砍死你！” 说实话，刚才那阵打斗中，我就知道其实王强和王铮的战斗力真的不强，想起当初陆厉那个叫刀吉的手下，如果他在这儿的话，只需要一招就能将他支付。 可是，面对同样没什么战斗力的黄毛，两人竟还拿刀对劈了那么长时间？ 所以，我得出了个结论——两人刚才那么狂妄的话语，不过是吓唬这些毛头小子而已。 只是没想到，真的吓住了一大半…… 当时，同样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我跟黄毛真的敢对他们动刀！ 此刻受伤后，两个人便也没那么狂妄自大了，眼神像是担惊受怕的恶犬一般，微微垂手很是提防的盯着我们…… “枪不再我们身上……”王铮肚子上的痛感传来，捂着肚子说：“我们把枪卖了，那把枪压根就是坏的！” “卖给谁了？”我问。 “大扣……你他妈的有本事就找大扣要去吧！不过，大扣会用枪，这会八成是给修好了！你要不怕死的话，你就去找他要！”王强说。 而所谓的大扣，就是他们给我提过的城西老二。现在老鬼死了，他自然就成了老大了。 “好……你现在就给大扣打电话……”我说。 “你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吗？”王强扶着王铮问。 “对，一是不相信，二是我想你告诉大扣，如果枪真的在他那儿，那我莫菲今晚就会去找他要枪！你让他在城西总部等着我，别跑了……”我很冷的说。 黄毛听后，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兵不厌诈，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 可是，我现在的做法却是明战。如果我现在很强大，对方很弱小的话，明战完全可以。但是，现在我们只有十几个毛头小子，黄毛怎么都没想到我会明战。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王强眼神一阴，显然，我的话正中他下怀，这会他巴不得给大扣打电话呢。 “大扣，我是王强！”王强接起电话，我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是要诉苦了，果不其然，立刻带着受了委屈的声说：“出事儿了！王铮被捅了！” “谁干的！？”王强故意放开免提，让我们听见大扣的暴躁。 “一个叫莫菲的娘们！昨儿给你的那把枪是她的，她来找我们要枪，我们不给，她就呆了一帮人来砍我们，把我们都砍伤了！现在，她还放话说要去找你要枪！” “她多少人！？”大扣问。 “十来个人，但是都是些毛头小子！不过，这娘们忒狠！你小心点儿！别吃了她的刀子！”王强故意激他说。 “我呸！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你告诉她，枪就在我这儿！” “我说了！她让我给你打电话，说让你今晚上在城西总部等着她！” “老子就在这儿等到天亮！今儿她要是不来，明儿我去找她！他奶奶个猴的，这么多年了，这宏仁县我还没见到过这么狂的人呢！还他妈的是个娘们！告诉她，让她一定过来，老子准备好东西，让她今晚嗨死！！” “嘟”的一声后，电话便挂断了。 王强忍着笑的看着我说：“都听见了？” “谢谢你……”我靠近两步，很平淡的看着他说：“我耳朵不聋……” “嗯？”王强一眯眼的不懂。 我见他一脸懵的时候，猝不及防的一刀捅在了他肚子上！ “操！”他伸手就要抓我！ 我往后一闪，冷眼盯着他说：“你们两个不想失血死了的话，就赶紧去医院吧……不过，你们要是敢报警的话。素云……”我喊了一声素云。 她抬起头，眼神仍旧有些迷离的看着我。 “黄毛，找两个人扶着她，一块走。”我说。 “好！” 见黄毛他们过去扶起她，搀扶着走到我跟前时，我盯着王强说：“你们跟素云玩儿过那么多次，那你们打听过强J罪和轮J要罪判几年吧？” “都是她自愿的！”王强捂着肚子恶狠狠的盯着我说。 “对，自愿的。就像你们肚子上的伤口，也是你们自己捅自己的一样……”我说着，转头看着地上的小美，对苏烟说：“拉着她一块儿走！” “小雪！愣着干嘛！把腰带解下来，帮我把她绑起来！”苏烟盯着小雪的腰带说。 “我……” “快点儿！我对你好，还是这死贱人对你好啊！”苏烟谩骂一声。 小雪赶忙唯唯诺诺的解下腰带，扔给了苏烟。 & 把监控清空后，便带着一帮人离开了云飞。 进去的时候，天还亮着。但是，这会已近阴沉的厉害，仿佛还有下雨的迹象。 一行人将刀具重新包裹起来后，便跟在我身后，一步步走向云飞的后街。 “黄毛，去租两辆面包车！”我走到后街那条死胡同后，转身递给黄毛三百块钱。 “行！我这就去！”黄毛拿好钱后便要去。 “二哥！”忽然，一个小子喊了他一声。那个小子，正是被王强拿啤酒开了瓢的。 “怎么啦！？”黄毛回头问。 “我，我家里有事儿！我……” “操！”黄毛生气的跑过去，踩着他的衣领问：“怕了？你是怕了吗？” “……”那小子被黄毛一问之后，竟然哭了。 “黄毛……”我走过去，拉开他的手，转头看着其他人问：“你们还有谁害怕想走的，就把刀放下走吧。” 他们几人一听之后，面面相觑…… 继而，一个、两个、三个…… 连续不断的竟有八个人将手中的刀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脚边后，不敢再多说什么的，一脸愧疚的走了。 我看和剩下的，包括黄毛在内的四个男生，心里便有些沉重。 “真是一帮怂鬼！黄毛，你这都找的什么人呐！”苏烟有些看不过去的说。 黄毛一脸难堪的看着我问：“菲姐，现在怎么办啊？还去吗？” “去叫车吧！这会，一辆就够了……”我说。 “莫菲？你疯啦？就咱们这几个人去打城西吗？”苏烟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旁边的小美被绑着后手，看到现在的情况后，一脸冷笑的吐了声：“傻逼……” 我没理会她的，转头看着苏烟和黄毛问：“你俩敢去吗？” “敢啊！但是……” “——没有但是。信我，就跟我走……”我很认真的说。 187：见证我 我打断他们的话说：“信我，就跟我走……” 这不是我莽撞，更不是我自负。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更知道单凭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打下城西。 哪怕我再狠，哪怕我如刚才那般大胆的拿刀捅人，但是，那都不是我拿下城西的方式。 我知道我该如何拿下城西，我更能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所以，当他们认为我在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其实是心思缜密的。 我不傻…… 但是，我也不会解释，因为我知道今晚有可能失败。 毕竟是在冒险。 所有的冒险都像是在赌， 因为没人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我也是赌。 如果说，我跟一般人下赌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从来不会轻易的把我的想法说出来——我不会将我的赌注告诉他们。 我只会告诉他们，我今晚赌我们会赢！ 信我，就跟我走…… “我信你！”黄毛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旁边的苏烟，一脸的不解，但是，看到黄毛那么真心实意的时候，自然不会落了下风。 向前一步有点儿孩子脾气的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但是，我信得过你！就像上次我请云飞那帮人吃烧烤时说的一样，我要是想干点儿事儿，就让你当老大！你是我老大，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你们几个呢？”我看着旁边他们几人问。 “大毛、二毛！李善！这时候了，你们几个可别怂啊！”黄毛转头看着他们几个人说。 那俩一看就是弟兄两个，而旁边那个叫李善的，这会才发现他的体格相对来说还是很精壮的，而且眸底跟他们几个不太一样。 没有黄毛那种急切的出人头地的欲望，也没有大毛二毛的那种木讷，相反，在精明中透着种忠诚，但是在忠诚中又有一种让人不是特别舒服的获得感。 那种获得感，就像是想要利用对方得到什么似的，但是，模样和眼神当中却又透着种忠诚感。 这种人，就像是电视上演的那种不会背叛你，但是，绝对会利用你的人…… “二哥，咱们这档子人里面，就属我们俩就是跟你玩儿的最好了，你去哪儿我们都跟着，但是……那个，你，你别把我们兄弟俩带坑里去就行。”兄弟俩中的一个看着黄毛一本正经的说。 “你个二毛，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把你们带沟里去啊？我黄羽是那样的人吗？！” 大毛听后，挠了挠后脑勺的看着我说：“就咱们这几个人去打城西，我是觉得超级不靠谱，但是，黄毛去，我们肯定也去。不过，我看着你也不傻，要是他们人多，你肯定不会硬碰硬吧？” “不会……我不吃那亏，”我说着，转头看着那个一直没说话的李善问：“你呢？你也是因为跟黄毛感情好才留下的吗？” 他看了我几眼，仿佛在犹豫到底要说不说实话。 “李善？看不出来啊……呵！”黄毛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当黄毛说出那句话后，我就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并不是特别铁。 但是，我跟他更是第一次认识啊？所以，我觉得他来这里还是另有原因的。 脑子一转后，忽然就猜到了什么，继而直接看着犹豫不决的李善问：“是不是阿龙叫你来的？” 李善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而后目光略有闪躲的低下头说：“是，但是也不是……” “龙哥派你来的啊？我操！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埋藏的真*深！”黄毛说。 “二哥！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我……那个，咱龙哥不放心你不是！让我跟着！但是，我跟着这半天，我就感觉，感觉菲姐比咱龙哥还猛……其实，刚才那会我就该跟龙哥说一下情况的，但是，我看到菲姐不让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听菲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跟菲姐混没错。” “嗨，你小子还挺识货！不是不是，你小子还真有眼光！”黄毛笑嘻嘻的将三百块钱塞到他怀里说：“看你表现这么好，给你个机会，去叫车！哈哈！” “哦……”李善一句怨言都没有的，直接拿了钱就跑了出去叫车。 我转头看向刘素云，这会她已经慢慢的清醒过来，也不需要人扶了。 见我在盯着她抽烟的时候，问：“你也要来一根吗？” “不了……你，没生气吧？”我有些心虚的问。 “生气，怎么会不生气……”刘素云点着烟抽了一口后，慢慢吐出烟说：“不过，被自己朋友利用一回，总比被敌人利用一回强。” “她什么意思啊？”黄毛问。 我回头看了黄毛一眼，示意他别多嘴，而后，转过身看着有些生闷气的刘素云，很认真的说了声：“对不起。” “咱们两个的感情，不用说对不起。”她说。只是，眼睛仍旧盯着对面破楼的楼顶，没有看我。 “我知道你约上他们两人会发生什么……”我如实说。 “——我也知道，”她打断我说：“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利用我来捅他们两刀子。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捅他们两个对吗？” 是的。 我承认。 如果不是刘素云之前跟他们两个发生了关系，如果我捅了他们，哪怕他们是毒贩，去警察局一告我一个准。 但是，在跟刘素云发生了关系之后，这一切就变了！ 只要他们敢去警察局报案，我就会说那是他们强.奸刘素云时，被刘素云捅了！ 警察一查，他们绝对是哑巴吃黄连。 “莫菲，你的脑子究竟是有多鬼祟？我感觉，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刘素云看着我说。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拿你当朋友。而且，我承认，我是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也承认我利用了，但是……”我说着忽然又止住了。因为我内心里很在乎她！ 可是，我不知道未来我预想的会不会实现，我更不知道她未来会不会因为我而改变。 在一切都没到来的时候，我不会轻易说出我内心的想法。 我从小就知道一件事情——当自己允诺的事情无法实现的时候，对别人的打击是最大的！ 所以，我不会轻易允诺她说，她的未来会因为我而越来越好！ 我能告诉她的，只是‘我把你当朋友’，只要我把你当朋友，你的事儿，我就会全力以赴的帮你！包括，你的身体！ 但是，我也知道，此刻我是真真正正的利用了她。 我是真的对不起她…… “你不用这样，我自愿的。”她冲我笑了一下说。 看到她的笑时，我内心中的愧疚也愈发的深刻。 “你是我朋友……”我很认真的看着她说。 “那我今天也去……”刘素云挑了下眉毛说。 “好啊。”我说。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啊？”苏烟不解的看着我问。 那刻，我忽然有种感觉——究竟是我太老成？还是他们太年轻？ 当然，这种事情、或者这种被利用的感觉，或许只有刘素云这个当事人自己才是清楚的吧。 “下雨了……”我说。 他们跟我一起抬起头的时候，雨忽然就大了起来。 “他妈的，连老天都在阻止我们吗？”黄毛生气的躲到屋檐下说。 我看着这越下越大的雨，淡淡的说了句：“老天不是阻止我，他是要，见证我……” 188：关机 “这李善怎么这么慢啊？”黄毛站在雨檐下一脸焦急的问。 “不用急……天才刚黑。”我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小美。 她很是愤恨的回瞪了我一眼。 “老实点儿！”苏烟拍了下她的脑袋说。 她回头瞪了一眼苏烟后，转过头说：“你最好放了我，如果你放了我，我会替你向大飞哥求情，但是，如果你今晚不放我，大飞绝对能拔了你的皮！” “你觉得大飞真的那么在乎你吗？”我轻描淡写的问。但是，内心里很期待着她的回答，因为我之所以带上她，就是因为她是我的一颗重要砝码！ “他当然在乎我了！哼，就你们几个人，他绝对能弄残你们！”小美很自信的说。 “嗡铃铃”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苏烟拿着手机，颇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说：“是大飞呢！” “我说吧！你们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放了我，咱们今天什么事儿都没有！但是——” “——你闭嘴行吗！”苏烟毫不客气的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她头上。 “把电话挂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大飞是真的担心，还是假的担心。”我说。 而且，我算定了只要大飞找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绝对会去云飞问。一旦知道是我把他女朋友掳走的话，肯定会四处找我的寻仇。 “莫菲，你以为我跟大飞的感情是你跟魏子洲的塑料情吗？我们是要结婚的！你知道吗？他要是知道你把我绑了，气火了的话，能杀了你！” “你急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人啊？”我转头装作很冷的盯了她一眼。 她迎上我的眼神时，眼睛忽然冒出中恐惧，噘着嘴几次想说什么，但是又害怕的咽了回去！ “来了！李善来了！”黄毛指着不远处的路口。 只见来了一辆商务车开着大灯便跑了过来，走近时才发现车子有些破旧了。 但是，比一般的面包要好很多。车门打开之后，我们一行八人上车后，并不显得拥挤。 “师傅，开吧……城西修理厂南边那个大院。”李善说。 “哦，是不是以前那个汽车转运站啊？”师傅一边开一边问。 “对，就是那。”李善说着，从驾驶座上回过身，递给我二百五十块钱，“这是剩下的钱。” 我接过来后，便觉得50块钱能租到这么好的车，挺实惠的。 “嘿，我说你跟我磨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女朋友的钱啊！你小子！”司机师傅笑着说。 “不是，咱们是什么买卖什么价，我那会不是都给你算过了，而且现在你看看，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就是八个人。距离那会我也跟你算过，按照出租车的费用，我已经多给了你一半了……”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干黑出租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讨价还价这么厉害的！”司机师傅颇为无奈的说。 “哈哈！大哥你不知道啊！”黄毛在司机后面拍了拍师傅的皮椅说：“这家伙可是我们学校的会计专业的第一名，那脑瓜子算账算得精着呢！今儿是下雨了，要是不下雨的话，他能把你这价格压到三十！” “二哥，你别胡说，司机师傅是看我们大雨天一帮人在路边等着太可怜，所以才心生善意、用这么便宜的价格拉我们的！”李善回头一本正经的说。 但是，我知道他说的这些话，绝对是违心的夸赞。 只是这种违心的称赞，却只会是好事，而非坏事。 也是那一刻，我看到李善身上有种潜质，那种潜质决定了他并不适合打打杀杀，而是适合经商。 无商不奸，说的就是他这种“奸”，内子里绞尽脑汁的剥削对方，但是，表面上却将对方捧得高高兴兴。 什么下雨天心善？ 对于这种黑出租来说，下雨天就是他们涨价的好时候，不给个好价钱，你在雨里淋着才好呢。 “诶，司机大哥，这把伞能卖给我吗？我们今天出来都没带伞。”李善拿起脚下的那把伞问。 “哦，这把伞是前面一个顾客忘在这里的！”刚说完，那司机脸色又一变的说：“人家要是回来寻的话，我可是不好交代的！” “你就说被后来上车的人顺走了呗！”黄毛在后面插话说。 李善低眸摆弄了两下，我清楚的看见他将雨伞低端那些扣子都轻轻拨开，而后慢慢拉开绑绳后，伞的皮很自然的就耷拉了下来，一副坏的很厉害的样子。 “这伞都坏了，人家是不是不要了，故意扔你车上的啊？”李善说。口气中的真实，如果不是因为我刚才亲眼所见，几乎也会信以为真的认为这伞是真的坏了。 “操！那还要那玩意儿干啥？不要了！”黄毛在后面看了一眼说。 “得得得，你看看还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话，给我两块钱带走得了。”司机说。 李善翻了翻口袋，翻出一块钱钢镚，而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后，笑着说：“我就一块钱了，要不算了吧。” “哎呀呀，”司机伸手抓过他的钢镚，“得了得了，一块就一块吧！” “您人真客气！真好！”李善微笑说。 黄毛瞪了他一眼说：“我看是你傻才对，一块钱买个垃圾！” “行了。”我打住黄毛。 李善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还是那种本分的善良，微笑起来的模样也很像个老实人。 我冲他微微笑了笑回应，他脸便有些红的回过了身。 “到了，是这儿吗？”司机将车停下说。 我转头，透过淅淅沥沥的雨，看到车停在了一个大门口，而里面是一个废弃的广场，广场的角落里还摆放着几辆老式的客车，模样显然是报废的已经不能用了。 而广场的尽头便是一个二层楼，应该是被费长青低价买过来，让老鬼他们贩毒的根据地。 而如此的黑夜，我之所以能看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此刻的广场上灯光大亮。 四个角竖起的灯杆上，高度白炽灯异常的的明亮，将整个广场映的如同白昼。 “再往前开一点后，掉头吧？”我说。 “好！” …… 我们下车后，便在他们门口斜对面不远处的大树下停下。 身后是一排门头房，此刻门头房早早的都已经没人了。但是，这些门头房都是老式房子改造的，两个雨檐都没有，只能在大树底下稍稍避避雨。 “菲姐！伞……”李善将伞撑起来递给我。 “咦？这伞不是坏了吗？”黄毛不解的问。 “谢谢……”我接过伞后直接递给了刘素云，“你身子虚，我淋点儿雨没事儿。” 刘素云原本不想接，可是这会门头房连个雨檐都没有，烟点上就灭，便接过伞说：“我抽完烟给你打。” “我也来跟！”苏烟赶忙凑过去要了根烟。 雨忽然的猛了一阵，我们躲在树下的阴暗处，被淋的满身湿透。 “让大毛二毛分头绕着这个地方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门。”我说。 黄毛应声便安排他们两人分头行动。 “安排好了，不过，菲姐，咱们就这么进去的话，可能真会被打死的！”黄毛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说。 “安心等着……”我说。而后，看着不远处的二层楼上，十几个人影闪过后，心里也是微微的发沉。 “这都七点半了，我们要等到几点啊？”黄毛问。 “我不知道……”我说。 “啥？”黄毛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问。 “嗡嗡嗡”我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是魏子洲后，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现在，所有人的手机都关机。”我回头冲他们说。 “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关手机？”苏烟不解的问。 “听我的……现在大家把手机都关机。”我说。 189：踏平城西 我让他们都关机。 他们听后，虽然不解，但是还是按照我说的，统统将手机关机。 而大毛、二毛和李善，他们家境都不好，则是连手机都没有。 “她的要不要给她关？”苏烟拿着小美的手机问。 我刚要说话的时候，小美手机叮的一声来了条短信，苏烟赶紧打开短息后，对我说：“是大飞发来的，他问我们到底在哪儿，还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敢动小美一根指头，让我们不得好死！” “你不用给他回复，也不用关机，现在我们慢慢的等。”我说。 大毛二毛回来后，告诉我们，这里只有一个正门。 但是，那会绕到后面去的时候，二毛踩着大毛的肩膀，趴到后墙上往里观察。透过窗户发现他们至少得有二十多个人。这会在里面嘻嘻哈哈的喝酒呢。 黄毛听后，脸色更沉重了。别说二十多个，就是三四个我们几人都不可能打的过的，更不用说现在大扣的手里还有枪。 转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菲姐，你今天就是来查看情况的吗？现在查看得差不多了，这雨也没停的意思，要不咱们就先撤吧……” “等……”我说。 “等什么啊？难道你认为他们今晚会撤吗？你以为他们会傻的留大扣一个人等我们？”二毛凑过来说。 “你说的什么话啊？！滚一边儿去！”黄毛转头呵斥一句。 “等……”我又说了一遍，但是，心里也是没底。 我现在只能等。 等着事情发生转机的那一刻来临，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我会带着他们放开了手脚的厮杀！ 雨一直下…… 我的眼睛也在无比敏锐的警惕着！ 我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按照我预想的发展，但是，如果没有按照我预想的，我会死了在道儿上混的这条心，安安稳稳的离开宏仁县。 然后，听从父亲和付香芹的安排，去汉江市读高中，然后安安稳稳的大学毕业、工作、生活…… 但是，我这颗心恨啊…… 魏子洲的脚就那么废了！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的一生啊！ 魏子洲那哀凉的眼神、张扬那无助的表情、薛小桐那得逞的笑！ 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愤恨！！ 费长青虽然死了，但是，他的死给我带来了情感上的伤害，一点儿都不低！ 何百合是帮了我，但是，她也打击了我！ 她让我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与无力，她让我知道我跟陆厉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她让我深深的对自己的情感产生了怀疑……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太过懦弱和卑微。 父亲那驼着的背，和无可奈何的眼睛深深的刺着我！ 当我被费长青那帮手下按压住时，那种想死的欲望我至今都记得！ 还有， 还有那群杀死城西老鬼的人，那么心狠手辣的一群人，他们背后的主使又会是何等的猖狂！ 如果我不强大起来，如果我不狠起来，我该如何面对我的未来，我又该如何保护我的家人和朋友！ 这个社会，再不是曾经象牙塔里幻想的单纯！ 这个社会，在我眼里必然就是血雨腥风！！ 眼角忽然一暗！ 另一边的眼角也是忽然一暗！ 我立刻道：“苏烟，给大飞发信息，就说我们正在往城西赶！” “就这么简单？” “对……黄毛，抽刀！”我说着，转头看着刘素云，“你和苏烟在这儿看着小美，千万不要让她跑了。” “行，绑的很紧，跑不了的，只是……”她说着，忽然发现了什么，而后，忽然就闭紧了嘴巴，眼神中也满是惊叹！ “妈的！爽了！！”苏烟叫了一声后，跑到大毛身后，一把夺过他的刀说：“你来看着这娘们！姐姐我要上战场！” “走……”我说着，带着一般人，从大树底下踏了出去！ 雨水肆意的滴答在身上！ 道路两侧乌压压的黑影，快步向我们靠拢！ 足有百人之多！ “是龙哥！”黄毛冲着一边惊叹的喊了声。 “张扬怎么来了！？”苏烟看着另一边说。 “别看了！走！”我说着，在他们靠拢过来之前，箭头般的往大门口踏去！ 当我踏进去的时候，身边的人开始快速跟上！ “奶奶个猴的，你是不是算计着我肯定会来啊？”龙哥说着已经跟上了我的步伐，跟我并肩踏入！ 是的！ 如果他眼中有我，如果他眼中还有兄弟，如果他心里还惦念着黄毛他们，那么他一定就会来！ “莫菲……”张扬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着他，他一脸的担忧，但是，他看向那二层楼的目光中也透着股子冷厉，“子州喊来了他的那些弟兄……” “嗯……”我轻轻应声。 但内心里却是无比的开心与感动！ 我在赌，我赌他会站起来！我赌他会战胜自己！我赌他会将自己那刻心重新的燃烧起来！ 他自己不烧，我就帮他烧！ 如果我今天不干城西，如果我今天不是身临绝境，就不可能唤起他那刻燃烧的心！ 我不是拉他入道！ 我是要拉着魏子洲重生！！ “城西这老窝真特妈的大啊……都可以盖好几个篮球场了！”龙哥说。 我在广场正中央定住了身子，身后“轰”的一声，所有脚步踏着雨水瞬间停下！ 二层楼上的灯忽然灭了，在灭之前我看到正中间那个房间里，有个人出来后站到了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而一楼里，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十几个持刀的人。 “莫菲？你他妈的有种啊你！”二楼上传来大扣的声音。 “砰！”的一枪！ 我正前方一米的地面，忽然就溅起水泥！ 一颗子弹直直的陷了进去！ “他妈的！大扣！有种的你下来单挑！老子他妈的不惧你！”黄毛拿刀指着他说。 我向前走了几步，直接将自己的身影亮了出来…… 楼下的一群人持着砍刀，但是，看到我们那么多人的时候，也是有些楞的盯着我们！ 但是，他们的喝了酒的，而人在喝了酒之后，杀伤力是很大的！ “你不怕我开枪打死你吗？呵呵……”大扣在二楼上乐呵呵的笑道。 “……”我没有说话的抬头看着他。 “以前也没听说过你这号人啊？但是，你究竟是有多狂啊？竟然敢到我们城西来撒野？呵……瞧你带的这一帮人，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告诉你！你他妈的今晚要是敢造次，老子一个个的弄死你们！来一百弄一百！来一千，我他妈的干你们一万！！” “……”我默默的看着他，仍旧没有说话！ “砰！”的一声，他又是一枪，但是，同样打在了我旁边的地面上！ “莫菲！”张扬激动的喊了一声！ “我草你妈！你他妈的有种下来啊！你——” “——！”我抬起手，打断了黄毛的喊叫。但是，仍旧盯着大扣一句话都没说。 而且，现在我也很确信他不敢杀我！ 如果他有那个胆，在我踏进这个广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开枪打了！ “草你妈的！你是个哑巴吗？嗯？！我告诉你，这是城西！！现在老鬼死了，我是老大！我是老大！！他妈的，老子才做了一天老大，你他妈的就想来搞老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死！！你要是想死，你吱一声，老子成全你！！”他疯狂的嘶吼了一阵。 “……”我感觉他好像也没什么词儿了，看着一楼的那帮人说：“你们知道老鬼怎么死的吗？” “我们老大怎么死的！？”一个手下比较激动的站出来，指着我说：“我们根本不相信老鬼是被毒贩杀死的！” “当然，也不可能是被顺子杀死的……”我说。 “你还知道顺子！说！我们老大是不是被你搞死的？他妈的！那天我们去你家，带走了你父亲！后来，王强跟我说，老鬼带着你走了！结果第二天就死了！他妈的！人是不是你杀的！？”那人大声问。 “对……在芙蓉镇、清泉村那个小屋里，我把老鬼给干死了……” “草拟妈的！你个蛇蝎女人！” “还有……你们知道费长青谁干死的吗？也是我……”我冷冷的盯着他说。 他们听后，一排人整体的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他们眼神一愣的时候，便知道时机到了！ 而后，抽出匕首，一亮！ 大喝：“上！踏平城西！！” 190：狠 当我大喊一声， 身后的人便轰隆隆跑上去！ 而原本那些喝了酒，气势高昂的人，见到从雨水中冲向他们的龙哥时，眼中顿时就露出了恐惧！ 这虽然是我第一次打群架，但是，我知道这东西跟带兵打仗是一个道理！ 我学过历史，见过上面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所有胜仗里面气势都是第一位的！ 那会楼上的大扣连续三阵大声的吵骂！那就如同阵前的击鼓！ 但是，第一次能长士气，第二次则会衰，第三次见我无动于衷的时候，他的气势就衰没了！ 而下面这帮人，我直接告诉他们老鬼是我杀的！费长青也是我杀的！ 他们听后，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明显会形成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而后，我们如此大的阵势压迫下，他们四处逃窜自然成了必然！ 一楼看似那么多人，但一楼的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惧，最让人担心的是二楼上大扣手中的那把枪！ 我带着龙哥等人，从两头分别上楼， 在漆黑的阳台式的走廊上，一步步靠近最中间！ “你们谁上来我就毙了谁！！”大扣拿着枪“砰”的一声，朝着天上放了一枪！ 我们站在走廊上全都停了下来。 “你他妈的不怕死是吧！来啊！今儿干了我们的城西，我他妈的就拉你陪葬！”大扣气急败坏的冲着我喊到。 “一个小小的城西，值得我们拼的你死我活吗？”我收起匕首后，往前走了几步说。 “不值得！不值得你就滚啊！老子刚干了一天老大，你他妈的就来闹事！你是觉得费长青死了才迫不及待的干我们对吗？！”大扣指着我问。 “我有我的目标……” “你他妈的一个高中生而已，你有什么目标！你有什么资格来挑战我们！？你他妈的，简直就是猖狂！滚，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否则，我他妈的开枪杀了你！！” 此刻，旁边的灯陆续被我们打开…… 灯光打在孤单单的大扣身上，他不应该叫大扣，应该叫老扣了。 不止是常年吸毒，还是原本岁数就很大了？ 四十多岁的面容，骨瘦如柴，头上的发丝很少，依稀的还很长。这刻沾上了些许的雨水后，就那么散乱的散在面上，感觉就像是个失去了理智的精神病人。 张开嘴时，那一口黄牙，也让人恶心不已…… 我没有惧怕的一步步走上去。 “莫菲！！”龙哥在对面紧张的喊我。 大扣激动的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身，拿枪指着他：“别过来！” 龙哥吓的立刻后退几步！ 但是，我没有往后退…… 当我踏上这条道儿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死亡。 很多人之所以在这条道儿上混不下去，是因为他们惧怕死亡和受伤。 多年后，我曾看过一部国外的黑色影片，剧中有个柯里昂家族，他们的老大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 他说：在这个繁杂的社会中，花一秒钟看清事物本质的人与花半辈子才看清事物本质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命运。 而，在我们这个依然有着封建思想的民族里，有一个非常让我头痛的事情——那就是年龄论。 谁年龄大，谁说的话就是真理，在我的思想里，这是非常傻的思想。 费长青也好、城西老鬼也好，包括眼前的这个神经紧张的大扣，他们都低估了我，准确的说，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年龄。 他们认为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是微不足道的，他们觉得我不可能那么狠。 可我要比他们想的狠的多。 因为，狠——就是一种本质。 一个在道儿上生存下去的本质。 狠，不是坏！ 狠，不是让我放弃善良！ 狠，更不让我抛弃内心的良知！ 相反，我有心、我也心存善良、我更会用我那颗无比光明的良知之心来做事！ 父亲很早就教过我，此心光明！ 我的心是光明磊落的，但是我的手、我的身，也要无比的狠厉！ 我一步步走向大扣时，眼中没有任何的色彩，甚至连内心之中都没什么波动。 “别过来！！”大扣拿枪指着我的头说。 “这枪的主人你知道是谁吗？”我轻声问。 面对一个几近崩溃的人，不需要太冷厉的话语，相反，你可以温柔的让他感受到一种压迫。 而不是，用一种近乎狂暴的动作，让他失去理智的开枪。 “我知道！”他大声嘶吼道。 “这把枪是费长青的……”我轻声说着，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我知道！”他直接拿枪抵住了我的额头，“我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妈的……你他妈的！” 他骂骂咧咧时候，眼神激动的颤着。 “是我杀了费长青……就是用这把枪杀的。”我眼神平淡，甚至还有丝单纯的望着他说：“……道儿上的规矩你懂。我把他杀了，那这把枪就属于我，而不是你……当然，如果你现在开枪把我杀了，那么你也就成了这把枪的主人，只是你当这把枪主人的时间，应该要比你当城西老大的时间要短的多……或许，在你杀死我的那一刻，你身后的这些人，就会让你死的更难堪……” “你…你不用吓唬我！你不用吓唬我！！老子不是吓大的！老子也杀过人！！”他激动的死死的盯着我。 “呵……”我微微一笑，眼神忽然的冷起来，微微垂首后，慢慢的抬起自己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也杀过人，但是今天我可以饶你不死……” 他听后，忽然的一怔。 我饶他一死的话，让他的思想瞬间空白的愣住了。 我趁机，双手往上猛的一推！ 紧紧握住枪身后，向上一举的同时，将他的手腕一扣！ 将枪抢过来的时候后，他反应过来要扑我的时候，我一个后撤步，不带一丝犹豫的冲着他的腿，“砰砰”就是两枪！！ “啊！！！”他嗷嚎着，整个身子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两条腿，嗷嗷直叫！ 我不会杀了他，但是，我不会让他再有跟我战斗的能力。 就像今天下午时，我捅了王铮，但是我也会捅王强。 只要我捅了他们，他们今晚就不会有战斗的能力。 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的敌人有成长起来的可能。 我拿着枪慢慢的蹲下身子，拿着枪抵在他的额头上，冷声说：“别叫……” 他咬着牙，牙龈都疼的冒出血来，但是，听话的一声都不敢吭了。 “我现在对你说的话，你要记住一辈子……”我说。 他紧紧的抓着自己无比疼痛的双腿，一脸害怕的看着我。 那是真的害怕，那刻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相信了费长青是我杀的，也相信城西老鬼是我杀的了…… 所以，他很惧怕的看着我，等着我的话语。 “记住，从此以后，宏仁县再不会有毒品，也不会有贩毒的人……你今晚就给我离开宏仁县。如果在宏仁县再让我见到你们这些贩毒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他疼的想说话，但是，却说不出口的一个劲儿的点头！ 我慢慢站起身后，黄毛从身后跑过来，“菲姐！下面的都解决了！” “嗯，你们把这个大扣拖下去，让他手下带着他立刻滚蛋，永远的离开宏仁县。”我说。 “好！你们几个过来帮忙！”黄毛喊着身后几个手下。 “还有……”我喊过黄毛吩咐说：“去楼下问问那些人里面，谁是吸毒的！但凡吸毒的，让他们都跟着大扣滚出宏仁县……” “不吸的呢？” “不吸的是去是留，你看着办……”我很信任的目光看着他说。 “我看着办？”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对……你现在就是城西的老大了。” 黄毛兴奋的一瞪眼说：“好！谢谢菲姐！” …… 我转身，跨国大扣的身体，走到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的的阿龙面前， 一边检查枪里的子弹，一边说：“你带上三十几个人，跟我出去趟。” “去哪儿？”阿龙问。声音没有先前的洪亮，甚至有了一丝低微。 我拉开*，发现只剩下了一颗子弹，有些郁闷的合上后，看着他说：“城东的人应该快到了。城东的老二，那天晚上跟费长青一块丧了命，现在就剩下那个叫大飞的了。我们今晚一块解决了他们！” “怎么解决？”阿龙问。 简单的问，就让我知道他跟以前那不同了。 若是换了从前，他会说我胡闹，会说我没有理智，但是，今晚他见到了我的理智与冷酷。现在的他，只会问接下来该如何做，然后，跟着我去执行。 “那会我利用小美将大飞吸引过来了……”我说着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现在应该就快到了，抬头说：“现在，我们出去迎接他吧。” “老三！把人喊起了！跟着咱菲姐，干城东！！”阿龙回头喊着说。 那老三赶忙应声，并看了我一眼。 我跟他对视的时候，他赶忙低下头不敢看我的转身去喊人了。 转头，往楼下看了一眼…… 见大扣被人抬着扔到了一辆破面包上，而后几个一瘸一拐的人跟他一起上了车，而后，被黄毛用刀使劲拍着车屁股，他们吓的一路窜着跑了出去！ 再抬头，看到远方的马路上，三辆买包车快速的驶来时，便转头对阿龙说：“走吧！干完这一仗，你去接管城东……” “好！”阿龙应声，那是透着种兴奋的应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一丝兴奋。 甚至…… 还隐隐感到一种寂寞的空虚感在周身弥漫。 很轻、很淡、 也很冷…… 191：光芒万丈，万丈光芒 “我看到他们了……”阿龙说着，目光紧紧盯着急速驶来的那三辆车，而后，转头对我说：“城东这帮我干他们！前几天的时候，是我太懦弱了，今天看到你的表现，我才知道什么叫出来混……交给我吧！” “……”我看着他充满自信的眼神，便没有说话的点了点头。 “菲姐！”李善忽然抱着一沓东西跑过来，看到龙哥后，又恭敬的点了点头，“龙哥……” “嗯，”他说着拍了拍李善的肩膀，“我去了！”他冲我说了一声后，便赶紧的跑下楼，带着一帮人冲了出去。 “刘素云她们在门口那颗大树底下，你到时候带着他们一块回来。”我冲着广场上的阿龙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阿龙说着便跑了出去。 “菲姐……”李善又喊了我一声。 “怎么？这是什么东西……”我看着他手中的东西问。 “你来……”他高兴的直接钻进旁边的房间，将东西摊在桌子上后，我才发现是一本本的账单和各种文件。 “这是？”我不太懂这些东西。 “这是他们房屋产权证明和一些账单。那会我看到一个小子急匆匆的跑进去抱这些东西，我就带了几个人跑进去夺过来了！” “这些有用吗？”我问。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挂的别人的名，咱们可以改成咱们的！这么大的地方，现在费长青死了，应该不会有人来过问。就算是他们问，只要咱们不给他们，他们也没办法说这里的东西是他们的！”李善说。 “但是，最好还是改过来。” “好！只要我打听到这个挂名人是谁，就能改过来。就是怕这个人到时候不听话、不改名。” “这个不用担心。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你到时候找黄毛就行，让他带着人去，逼着他改就好。”我说。 “行！”他笑着说。 我转头看了看这个房间，才发现这原来是大扣的房间，因为我看到旁边有他一张合影。 拿起来一看，是他跟老鬼的合影。 扣上后，看到一边有个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子弹。便赶忙将*填满。 “李善这些子弹给我保存好，然后，再看看这个房间里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东西。”我说。 “行！” 见他应声后，我便下了楼。 …… “菲姐，你过来下！”黄毛站在一楼门口的房间，喊了我一声。 我走过去后，便看到是一帮“俘虏”。 模样有大有小，而且各个精壮，一看便知道是老鬼先前的小弟。 “你们都在老鬼这儿都是贩毒的吗？”我问。 他们面面相觑后，站出来一个小子，说：“贩毒哪儿用得着这么多人啊？我们就是被大扣喊着过来打架的。我们平时都在旁边那个劳务市场干劳务，这个大院的一楼都是宿舍，我们租了老鬼的房子而已……”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锅碗瓢盆的确实很全。 “菲姐，他们倒是没撒谎，那会我去看了一下，确实都是些宿舍。”黄毛说。 “以后，房租都交给我们吧……”我说。 他们听后面楼难色的，低声说：“我们一交交半年的，前段时间刚交了，现在又收……” “嘿！我说你们是不是不想在这儿住了！？”黄毛指着那个说话的人。 “这样吧……”我打住黄毛的话，说：“我们现在也需要人手，当然，不会让你们真的打架，但是如果有人来找事儿，你们必须听这个人的，出来站站场子！行吗？”我指着旁边的黄毛说。 几人听后，便也没再说话的点了点头。 “吱吱吱”连续三声刹车，便见到阿龙一脸是血的从车上下来。 但是，脸上却是兴奋的模样。 “菲姐！搞定了！现在咱们去城东吧！他们的老窝我都打听好了！现在里面就没几个人！”阿龙兴奋的跑进来。 “我操！真的吗？龙哥，那是不是说我们现在占了宏仁县的半壁江山了！？哈哈！”黄毛兴奋的说。 “菲姐！”阿龙看着我，焦急的说：“咱们趁热打铁，现在就去吧！” “你们去吧……我有点儿累，想先回去了。”我说。 “是吗？我们自己去？”阿龙问。 “李善在二楼，你把他喊下来……”我说。 “李善？哦哦哦！”阿龙赶忙跑出去，冲着二楼喊：“李善！下来！菲姐喊你！”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菲姐？”李善走进来问。 “你今晚跟着阿龙去城东总部，主要就是看看有什么重要的资料，知道吗？” “行！你放心吧！我们肯定都能找到！”李善赶忙应声。 阿龙明白过我的意思后，轻拍了下李善的脑袋说：“行啊你小子，都说你是会计专业第一名，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书呆子呢，没想到还有点儿能耐！” “李善，”我说着，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们三人说：“城东应该有不少值钱的东西，整点儿后，买部手机给李善，让他便于跟我联系。然后……”我说着，转头看着阿龙和黄毛说：“现在城东和城西都打下来了，但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城西，黄毛管；城东，阿龙你来管；但是，其中的账不可以再分，所有的统计工作都交给李善来管……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明白……不过，那李善岂不是比我跟阿龙还吃香了？”黄毛低声问。 “这里没有谁高谁低。主要是我觉得李善有这个能力，而且我相信他的为人。”我说着，转头看向李善，他眼中竟激动的都快流出了眼泪。 再看向阿龙时，便看到他脸上有些微微的不爽，毕竟打下一个地方就意味着得到了一批钱和物资，现在费长青和原本的老大都死了，那批东西都被大飞给占了。 今晚他们把大飞干了之后，他便觉得那些东西就是他们的了。 但是，我很清楚，他们这样想就错了。 “阿龙，我知道你心里不会太舒服，但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所有的这些东西，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属于我们这个团体的。如果你在财务方面有更合适的人选，你可以推荐出来。”我说。 我如此一说后，他便又有了精神。 笑着挠挠头说：“我还是想简单了，李善！菲姐交给你这么重要的任务，你可办好了！办不好，我抽你啊！” “菲姐放心，龙哥放心！我肯定会尽心尽力的！”李善说。 “莫菲……” 我忽然听到了张扬的声音，转头便看到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你等等……”我说毕，转过头看着他们说：“你们就按我说的去做，最近这两天好好警惕着点儿，虽然宏仁县很小，但是，也有不少的地痞流氓，他们要来占场子的话，你们都知道怎么做，对吗？” “当然！来一个我宰一个！”黄毛说。 阿龙走过来，有些担忧的说：“菲姐，城东主要是靠着收那些夜场的保护费养家。但是，现在那些夜场里还有不少城东的人，我们能打过，但是真的要打吗？我觉得让他们归顺比较好！” “我们需要壮大，所以，自然是要让他们归顺。但是，我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如果他们敢跟我们提任何的条件，敢跟我们说任何一个不字，那么我要你狠狠的打！要打的他们永远记住，谁是城东的老大……”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像以前那么软了！硬起来！”阿龙挺直了身子说。 “那我先回去了……未来一段日子，我可能会去汉江市。你们没有太重要的事情，也不用给我打电话。”我说。 “好！知道了！”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说着，重新转回身子看着他们说：“相信很快城南鸡哥、城北水爷他们都会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但是，那两边在没有回来之前，谁都不准去找事儿！如果他们来找我们的事儿，你们一定要给我顶住！但是，我的意思是顶住，不是让你们迎战！脑子都聪敏一点儿，不要上他们的任何圈套！我们利用这十几天的时间，安安稳稳的巩固一下！记住了吗？” “是！！”他们齐声回应。 我跟他们对了对眼神后，转身走向张扬，“我们走吧。” 张扬点了点头后，便跟我走向前面。 苏烟和刘素云走过来，苏烟开口说：“我们把小美放了，她看到大飞哥被龙哥打的满地爬，吓的都崩溃了！我怕她吓死，就把她放了！” “嗯……”我简单的应声。 苏烟撅了撅嘴说：“怎么看你有些不开心似的？” “没事儿……素云。”我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恭喜你，你赢了。”她靠过来，面色有些清冷的说。 我转头看了一眼阿龙，他会意的赶紧跑过来。 我在他耳边低语道：“你找两个人，控制住刘素云，明天把她送到戒毒所。” “呃？”他一脸不解。 我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明白。”他有点儿干硬的应声。 “现在就做吧……到时候的费用我来出。”我说。 “老三、秦宇杰，你们过来！”阿龙喊。 刘素云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问：“你要干什么？” “我说过，你是我的朋友，从此之后，宏仁县我不会留下一个贩毒者，所以，如果你想留在宏仁，你就得听我的劝。” 我说完，几人直接将刘素云架住。 “我不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你放开我！！”刘素云被架住后，使劲的摆脱。 “我们走……”我看着苏烟和张扬说。 “我们送你吧！”黄毛跑过来。 “不用……我想走走。”我转头看着黄毛说：“你仔细看看这里有没有毒品，如果有的话，赶紧处理掉。而且，我不允许我们的人，贩卖毒品，你知道吗？” “好！我这就去搜！”黄毛说。 & 雨停了…… 我们走出城西大院的时候，阿龙便带着四车人去了城东。 苏烟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面带笑意的说：“从此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吧？” “走吧……”我说着，迈开脚的顺着路往前走。 雨后的街道很是干净，残叶散发着独有的味道，一切都清新的像是一个新世界。 我们三人一步步的走着，路灯将我们三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菲老大？哈哈！菲老大！嘻嘻嘻嘻！”苏烟在旁边笑呵呵的弯腰又直身的逗我。 “别闹……”我抓住她的手，转头看像张扬。 他清秀而帅气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眼内却也焕发着独属于他的那种光芒。 见我在看他时，淡淡的问：“我模特大赛之后，许老师还问过你，想知道你模特那条路，以后还会走吗？” 我没有应声的，一步步走着。看到布满水洼的路尽头，忽然没有了路灯。 在那路灯消失的地方，便是无尽黑暗的迷茫…… 城东城西虽然打下来了，但是未来能否包住？ 我现在对城南鸡哥与城北水爷并不了解，如果形成对抗，我们能否胜了他们？ 还有薛小桐，他的父亲是宏仁首富，家里被我打了臭鸡蛋，他会不生气？ 尤其，我最担心的还张警官，他虽然是我的养父，但是他更是一个正直的警察，他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又会如何待我！？ 父亲已经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倘若付香芹知道之后，绝对不会再让我留在宏仁县，那到时候我又该如何做出抉择？ 还有爱情…… 我现在慢慢的开始在道儿上混了，如此一个女子，如此一个狠辣的女人，陆厉还会爱我吗？ 摸着胸口的指圈， 看着迷茫的黑暗， 我的心却从未让它低落下去…… “莫菲？”张扬见我未说话时问。 “张扬，我不知道未来会走什么样的路，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朝着何种方向发展。但是，我知道前方越是黑暗、我就越该让自己明亮起来，只要我的内心光芒万丈，那我的前途便会万丈光芒……” 192：回汉江 那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但是，手机关机后忘了开机。回到家的时候，父亲还在外间里抽烟等着我。 见到满屋子里的烟气，我便有些不悦的将他的烟摘下来，“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问。 我看到他手上的纱布上有血迹，便知道他今天又带伤干活了，心中的酸楚顿时又漫上来。 “我去医院看了那几个朋友，陪了陪他们。”我撒谎说。 我是不敢将我现在做的事情告诉他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今晚上成了城东城西的黑势力，那么他的心绝对会动荡不安。 “是吗？那会你香芹妈打电话了，没给你打通，就给我打了过来。”父亲脸色有些难堪的说。 “她说什么了？”我坐到旁边的板凳上问。 他犹豫了一番后，叹了口气说：“我想应该是你张爸爸回去了，这次他来宏仁县处理费长青的贩毒案我是知道的，但是，他却没有来找我，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猜他是生气了。” “我也见过他，但是，他什么话都没说……”我说着，脑海中便回忆起他见到我时的状态，只是当时我在病床上装晕，他被安排去清泉村调查老鬼死亡的事情。 他那刻什么都没说，也不敢说。但是，我知道他内心一定是汹涌着的。 可是，我越来越不了解张警官了，就像去年他知道张亮对我做的事情后，两人在家里爆吵了一顿，还将家里的东西都打烂了。第二天，我偷偷离开时，他跟在我的后面。 我忘不了，那个寒冷的清晨，我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楼宇拐角处衣着单薄的看着我。那种难解的目光，我一直都没有忘。 清冷而幽深，有爱但是也有隐藏着的，让我读不懂的东西…… “你香芹妈让你赶紧去找她，说你如果不去找她，她明天就过来找你。”父亲说。 “前些日子不是刚来过了吗？又要我去。”我故意装作不知道什么事儿的说。 心里却很明白，肯定是张警官将我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你还是去趟吧……明天就去。”父亲说着，站起身往里屋走去。 & 翌日。 我坐上去汉江的汽车。 车上，阿龙给我打来了电话。 “喂？”我接起电话，转头看着车窗外雨过之后，依旧阴沉着的天。 “城东这边都办妥了。而且，我也放出人去，打听着城南和城北的情况了。”阿龙说。 “嗯，好，这些日子主要是把城东原有的地盘清点一下，不要让老势力复苏。” “好……” 我听到阿龙的语气有点儿怪，感觉他仿佛犹豫着什么事儿，便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就是赌场的事儿……今儿早上，我去医院看过魏子洲，跟他又提了提一起开赌场的事情，但是……” “……他应该改变了，不会不同意的吧？”我说。 “他同意了，但是，他说他不会跟我合作……那，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要脱离咱们啊？魏子洲昨天晚上叫过去的人，对魏子洲可是忠心耿耿！”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当初，魏子洲是不想入道儿，也不想沾道儿上的事儿，所以对那帮小弟基本上也不联系。但是，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找来了那帮小弟！肯定是许诺了那些人……” “你的意思是，他要单独开赌场？” “现在宏仁县，赌场就两个，一个是城南鸡哥，另一个就是豹爷手底下那个火哥……至于魏子洲想怎么动手，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咱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看他们怎么做。如果他们开口找我们帮忙，我们就帮忙……” “行，我知道了。唉，这么好的一块肉，真是便宜了洲哥了。”阿龙笑着说。 “不……他或许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势力。你不懂魏子洲，他一直都隐忍着。但是，当他一个隐忍多年的人选择爆发的时候，他的火力不会是一般的猛。”我说。 “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挺期待看看魏子洲的表现了，只是他出院的话，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你也回来了吧？” “嗯，暂时不要管他的事情，好好做好我们手头上的事情吧。”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 抵达汉江市车站。 可是，这次张亮没有来接我。 顺着熟悉的路一步步走着回家。 学校都放暑假了，现在的汉江市里，四处都能看到一些靓丽的大学生。 商场门口、车站人流、路边小摊上，她们笑的很青春、很灿烂。 行走在商场门外的小道儿上，转头看着巨大的深色落地玻璃中，自己清冷的身影。脸上纵然还是青春的模样，可是眼中却充满了太过的高冷。这不该是一个高中生的眼神。 又靠近几步，我盯着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放下。放下所有宏仁县的事情，放下所有的负担，用最好的模样去见付香芹。 可是，盯着玻璃中的自己，却怎么都如法让微蹙的眉落下，更无法让眼神回归单纯。 想到昨夜张扬问我还要不要走模特之路，现在看到自己如冷清冷的面孔，看着自己怎么都无法掩饰的面容，未来的模特之路又怎么可能走下去？ …… 轻轻的扣响房门。 “吱”的一声，张亮便给我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他高兴的看着我问。 “咱妈不是打电话了嘛……”我说着，走进房间。 看着四处的布置，仍旧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诶？”张亮穿着拖鞋和裤衩跑到我身边来，给我倒了杯水说：“这么热的天，你也不知道让我去接你。”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便问：“咱妈呢？” “咱妈那会说出去一趟，也没说去哪儿，不过中午应该就回来了。” “咱爸呢？”我又问。 “咱爸不是去宏仁县了吗？你没见过他吗？”张亮反问。 “没有啊……”我掩饰说。 “不过，今天应该也回来了啊。”张亮说着，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我进了我的卧室，“你想好了没，来不来汉江读高中？” “没想好……”我坐到书桌面前，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暑假作业说：“好了，我知道初中毕业没有作业，但是，我还有很多作业要做。现在，出去OK？” 说实话，我是故意的跟他保持距离。 他对我的喜欢，永远都写在脸上，但是，我却很难爱上除了陆厉之外的男生。 不过，一想到陆厉现在与何百合的情况，我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压抑的痛。 “你说你总这么冷淡干什么嘛！”他有些不爽的站在我身后说。 “我说了，我要写作业了……出去。”我拿出暑假作业，准备做作业。 “莫菲，如果你觉得我喜欢你，让你非常不爽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就是把你当姐姐！OK？”他有点儿碎碎念的说。 “我很烦……你能出去吗？”我回过头瞪着他说。 “烦什么啊？你可以告诉我的啊！”他说。 “告诉你，什么用都没有。”我说。 说实话，心里真的很烦，因为我有种感觉——今天中午张警官跟付香芹会一起出现！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个点儿应该是在一起！ “好好好，我出去！不过，你这次回来可要多住几天！”张亮笑着说。 “我想走也走不了的！”我生气的站起来将他推了出去。 “什么意思啊？”他不解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我说着，砰一声将门反锁。 看看课桌上的作业根本就没心思写了，一下趴到床上后，想着付香芹那严厉的眼神，我心里就弯过来弯过去的难受。 …… 趴在床上想放松下的我，竟然睡着了？ 知道“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时，才醒过来。 一看表，都已经十二点了。 “姐！开门啊！”张亮在外面敲门说。 我走过去，刚打开门，便看到客厅里的张警官和付香芹。 张警官一脸难堪的看着茶几上的杯子，而付香芹则一脸愤恨的盯着我，只是那愤恨的眼是红色的，那是明显的哭过之后的模样。 “你简直就是要造反啊你！杵在那儿干什么啊？过来！”她说着，眼又红了几分。 193：付香芹的愤怒 看着付香芹那么激动的样子，我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不由自主的就挪动脚步的靠近。 说实话，我见过狠的、见过坏的，也见过杀人不眨眼的。 但是，见到那些人的时候，并没有太害怕。 可是付香芹不同，在她面前站着，看着她生气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心里打颤。 我之所以打颤，并不是因为我们彼此多在乎彼此，也不是因为她养育了我，更不是我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孩子。 而是因为，她身上有种正气。 也可以说是非常纯洁的正能量。 从小到大，她对我的帮助并非帮助，那更像是一种自身能量的挥发。 那种能闪出光芒一般的正能量深深的激发着我。 让我从当初的倒数第一成了年纪翘楚。 也让我从迷茫的站街女孩，变成了后来的充满自信的莫菲。 她身上那种能量是巨大的，巨大到我做了错事后，面对她时都是那么的困难。 “你还知道你自己做了坏事儿啊！？看着我！”付香芹盯着我说。 我抬起头，看着她，努力尝试解释什么，可是现在我还她不知道她都知道了什么，所以，并没有。只是简单的看着她。 “你看你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脑子里是不是正琢磨着怎么忽悠我和你爸啊？” “……”我仍旧没有做声，只是心里也纳闷她究竟知道了什么？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啪”的一声，她直接甩出了一沓照片。 “你自己看看！”她指着茶几上散乱的照片说。 我没有靠的很近的去看。 但是，当我看到那些照片中的自己时，不由自主的就赶紧靠了上去，拿起来后，当真是触目惊心。 照片不是别地方，正式费长青的山庄。 而且，那刻我躺在地上装晕时，身上的衣服是被*后的衣服！ 上身只有文胸，下身被割的只剩一条裤腿。 张亮好奇的从后面靠过来，问：“什么照片啊？” 可是还没靠到我身边的时候，付香芹直接发飙说：“张亮，你给我去买馒头，现在就去！” “我想看看这是什么——” “——滚出去啊！”付香芹生气的瞪着他。 张亮怕是也从来没见付香芹发过这么大的火，再看看旁边一脸冷寂的张警官，挠着头的走到门口穿上T恤，有些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后，便关门走了。 张亮走后，我低头又看了那些照片。 当时并没有触目惊心的感觉，可是这会看到这些现场照片，却是异常的血腥。 尸体躺了一地，只有我和那个小警察还活着。可是，我们两个身上也都是血。跟死了似的。 “你爸都跟我说了……你说你这不是作孽吗你！”付香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嘛……”我低头放下照片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付香芹生气的站起来，冷瞪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活的都太舒服了！你是不是觉得你父亲的病还不够重！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家*稳了！？” “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我跟这些人并不熟！”我解释说。 “你以为我跟你爸会相信你在警察局说的那些话吗？你说你是去找你朋友和你父亲的，你说是你跟这些杀人的事儿没有牵扯，对不对！？”付香芹气的咬着牙说。 “对……”我说。可是对付香芹撒谎时，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晃动。 但是，我肯定不能告诉她真相啊，更不能说是我向何百合求救，才让何百合来杀死了费长青的啊！ 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跟那么大的毒枭联系着的话，他们更不放心了！八成都会将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去。 “你还对！？你还想隐瞒！？你是不是想我把你送到警局才会跟我们说实话！？”付香芹说着，眼泪经不住压力的流下来，嘴巴都有些发颤的说：“……你到底是多大的心啊？去干夜店……还跟贩毒的扯上关系……最后你是不是还要杀人啊？你想当黑社会啊还是什么？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说了我没有！张爸……”我转头看着他说：“……我妈身体不是不好吗？你怎么什么事儿都告诉她？！你告诉她就告诉她吧！你怎么不实话实说？你去调查过的啊！你很清楚我跟那些毒贩是没有关系的，事情经过你们不是都清楚吗？是费长青得罪了毒枭，人家去杀他灭口的！跟我没关系的！” 我一阵机关枪般的解释。 心想最近警察都没有找过，肯定也知道我跟那些人是没有牵扯的，所以，我还是敢硬着头皮这样解释。 “你妈说的毒贩，不是来杀费长青的那伙人。来杀费长青的那伙人，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是银三角的跨国贩毒集团，姓何。”张警官说。 “妈！你听见了……我跟那些人没有牵扯，当天晚上，我跟警察一块去的费长青家，我就是找我朋友和我父亲的。这事儿我可以给你讲，我跟我一个同学关系没处好，那人家里有钱有势，然后就找了费长青——” “——行了！”付香芹打住我的话，盯着我说：“我不是警察！我是你妈！我不想听你跟警察说的那些假话！我想听真话！” “刚才讲的都是真的啊！难道你非让我说我跟那些贩毒的人认识吗？你非要说我说我杀人了吗？”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莫菲啊……一年多的时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去夜店为你爸挣医药费，这件事虽然恶劣但是至少还能说明你有颗人心！还能说你是愚孝！但是，贩毒呢……跟那些混社会的怎么就牵扯上了呢！而且还闹出了人名！莫菲啊莫菲！你如果不住手的话，你是会一步步沦陷进去的！你……” “我没有！！” “没有？你还没有是吧！？”付香芹生气的说着，而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张照片，狠狠的拍在了茶几上！ 我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我生母与父亲的婚纱照！ 赶忙转头看向张警官，不解的问：“张爸，是你找到的？” “对！就是你爸找到的，还是在两具尸体的旁边的床底下找到的！如果不是你爸偷偷的藏起来，你知道你现在会在哪儿吗？你现在就进监狱了你！！”付香芹直直的瞪着我说：“现在，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你解释不好，哪怕我是你亲妈，我都要把你送监狱去！说！！” 194：解衣 我知道付香芹所表现出来的愤怒，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吓唬我而已。 包括张警官，如果他心里没我的话，他不可能偷偷的将这张照片藏起来。 这照片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老鬼死去的现场，警方完全有必要将我抓过去审问一番。 可是，现实是张警官没有那么做。他心里自然还是有我的。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你跟这些毒贩没有关系吗？没有关系，你的照片怎么可能在哪儿！？”付香芹瞪着眼问。 “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里面的事情有点儿复杂！” “复杂什么？你就是不承认！”付香芹正在气头上，说话变的有些咄咄逼人。 但是，让我不解的是，她的性情这大半年来仿佛真的变了很多。难道真如人家说的，她到了更年期？ 上次回来时是寒假，虽然张扬跟张警官打架，但是她都没有那么生气。相反，在我们一起去澡堂子洗澡的时候，她还表现的很是开心。可这次明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说啊！你发什么楞呢！？”付香芹看着我说。 “我说了事情很复杂，我承认我跟这个老鬼认识，是他抓了我去清泉村的！”我尝试着解释。 “撒谎！！”付香芹生气的说：“我看你就是不想说实话，但是，我也想好了，你这次回来，就别想回去了！如果再让你回宏仁县，你绝对会变坏！老莫善良是善良，但是他以前压根就没有养育过孩子，他根本就管不了你！你这妮子是翅膀硬了，动不动就想飞了！我告诉你，我已经在办理你学籍的事情了，你过了这个夏天之后，你就安安稳稳的给我待在汉江上高中！” 我一听不让我回宏仁县了怎么行？ 那边刚打下城东和城西来，如果不回去的话，肯定不行啊？后面的事情，他们那帮家伙能干好吗？ 还有魏子洲的伤也没好，十几万的医疗费花出去之后，还没有去跟薛小桐要呢。 再者张扬究竟还出不出国也需要我回去一起参谋，赌场那边的事情，魏子洲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但是，我现在是城东城西的头儿，我回去肯定会让他办的更顺利啊！ 这么多的事儿，我怎么能留在汉江？ “妈！你真的想多了，我不会在汉江留下的。而且，这个照片的事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听我好好的给你解释吗？”我一脸焦急的说。 “我现在不相信你的话了！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现在只看证据，只看结果！现实摆在眼前，如果你再不回头是岸！你…你就把我杀了吧！”付香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脸生气的样子。 “你说说……”张警官看着我问：“我们最近在调查这两起事件，虽然上级领导让把老鬼和费长青家里发生的事情并案处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你是不是知道老鬼的死因？” 看着张警官那关心的模样，我才知道原来他还是为了案子才找到了我。当初在宏仁县没有找我，是不方便，现在则直接将我叫到家里来问讯。 不过，事已至此，告诉他们也无妨。 “这事儿要从我生母的事情上说起……” “你生母？”付香芹一脸疑问。 “对。我生母，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我将照片放到她面前，很严肃，也很认真的说：“她叫苏小果……” 我拿过个板凳坐下后，开始给他们讲我所知道的关于生母的一切信息。 包括当年她那个姓楚的军官，那个背地里一直谋害她的京都女人。 还讲了父亲告诉我，当初母亲病情时好时坏时的各种表现，以至于让对方误以为我是苏小果跟楚军官的孩子。 继而讲到了豹爷留在宏仁县找我，而后便是老鬼知情后，从家里拿走照片！ 最后，便讲了老鬼带我去了清泉村，背着费长青说没找到我，但是，因为照片被我捡到手，他没了证据，被人当众射杀，并伪造了毒贩之间反目的事情。 讲完这一切之后，张亮也从外面回来了。 “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付香芹问。 张亮拎着馒头站在一边，愣愣的没有说话。 “都是真的，您怎么这么不相信我了呢？”我看着付香芹，很是不爽的说。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太在乎你了！”她说着目光倒是平稳的很多，看着我放缓语速的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更不能在宏仁县待着了，你爸是警察，他能保护你！虽然你不是那个姓楚的女儿，虽然他们拿了你的头发丝去可能测不出什么来，但是，他们随时有可能回来找你！所以，你必须留在汉江市读高中……”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说不上的焦躁。 “宏仁县我必须回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的。我现在不是个孩子了，我做什么事情有我自己的想法，您就不要再命令我了好不好？”我有些压抑的说。 “莫菲啊……”张警官面色沉重的盯着我说：“听你妈的吧！别让你妈犯急躁。宏仁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父亲也希望你能来这边上学，你放心，只要你安安稳稳的上学，你父亲的医药费我跟你妈会想办法的……” “我父亲的药费够了!但是……”我说着又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后面还要去找薛小桐算账吧？ 她把魏子洲撞的那么厉害，还一分钱没赔呢！ 我把我父亲的医药费全垫上了，后面魏子洲行动不便，他能找到薛小桐要钱吗？ 想到这么多的事情，我就更下定决心回宏仁了。 “妈，我还是要回去。我可以答应你不做坏事，但是，我在宏仁县上了一年高中了，我已近适应了那边的生活，我要回去。”我很坚定的看着她说。 “莫菲！你能不能听你妈的话？你是到了叛逆期吗？”张警官罕见的瞪着我说。 “我不想来汉江读书。”我仍旧重复着说。 “你是想气死你妈吗？”张警官的脸上出现了怒色。 “张磊……”付香芹冷声止住他的话，而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头雾水的张亮，而后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跟她对视的时候，忽然觉得她的目光很陌生，甚至隐隐透着凄凉。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忽然伸手去接自己上衣的扣子。 “妈？你干啥啊？”张亮不解的看着她。 “你……！”张磊看到后，别过头去的不敢看她似的。 但是，付香芹面容忽然很平静的继续的解着自己的扣子，当白色衬衣的扣子全都解开后，她慢慢的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文胸。 而后，我的大脑赫然静止了似的空白！ 因为我看到她一个*没有了！ 文胸里面虽然加了乳垫，但是仍旧空空荡荡的骇人！ “其实，我从去年就已经查出了乳腺癌，但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们。寒假的时候，我还陪着你们去洗了澡，寒假过后我就让你爸陪着我偷偷去做了手术……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仍旧有复发的可能！如果复发了，那么你们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195：雇凶杀人 听着她那平静的话语，再看着她那空荡而骇人的文胸内部，我的眼泪忽然就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 “妈……你，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跑过去，跪在她身前，将她的衣服合上后，一把搂住了她。 “妈也害怕，害怕看不到你们长大……但是，妈看到你爸带回来的这些照片之后，妈更害怕的是你走了邪路啊……菲菲啊……你答应妈！你答应妈来汉江读书好不好？” “砰”的一声，身后传来一声闭门声。 我回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张亮受不了压力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后，便传来张亮悲恸的哭声。 对于我们这么大的孩子来说，最怕听到的就是癌症。 父亲还算不上是绝症，但是，我的心已经担忧到了极点。而面对身患癌症的付香芹，张亮的疼痛我便更能感触。 “答应妈，留在汉江读书，妈要守着你成人，妈也不允许你走邪路。”付香芹说。 “唉……”张警官从沙发上站起来后，十分郁闷的走回了卧室。 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我的心情更凄凉了几分。 “真的好了吗？”我一点点的给她系上扣子问。 “那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问我。 “嗯……都是真的，我没跟毒贩们来往。”我说。 此刻，自己怎么敢再让她生气，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是也知道乳腺癌是有复发可能的。 “那就好，我这个癌症发现的比较及时，也处理的比较及时，只要平时多注意，应该就不会再发作。不过……”她说着轻轻的戳着我的额头说：“……不过，也要看你的表现，若是再让我生气，把我气死了，那我变成小鬼也粘着你……” “妈！不要说这种话！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吗？”我推着她说。 “那就留在汉江读高中，嗯？”她微笑的看着我问。 “嗯。我留下陪着你。”我说。 那刻，我知道自己再不可能拒绝她了。 曾经，想着以后好好努力，想着未来挣了钱孝敬她，但是，当她说出自己的病来，当我看到那空了一半的文胸，我的心里忽然就坍陷了下来。 都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孝而亲不待’，那刻的我当真是体会的极深。 再想到自己的父亲，何尝不是疾病缠身。 而我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陪伴他的却是那么的少。 很多时候，心里想着对他们好，但是行动上却总是不能如愿。 可是这次，当我知道付香芹身体那么差的时候，便不再犹豫了。 不管未来我混的多好、多厉害，倘若不能好好孝敬她的话，对我来说都将是一生的遗憾。 她在如此重病的情况下，仍旧如此惦念着我。在这个世界上，能对我如此之好的，她是排在第一位的。 甚至比我亲生父亲都要在乎我，毕竟我是她一手养大的啊…… 只要我能陪在她身边，她就会快乐；只要我能留在她身边，让她开心、让她心宽，那就是一种最大的孝敬。 & 当天中午，是我做的饭。 将饭做好之后，张亮红着眼睛的还跟付香芹在卧室里抱怨，说那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他。 而那个阶段正是张亮备考高中的时候，那么关键的时刻，她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不过，让我总感觉不是特别自然的，还是张警官。他的表现总像是隐藏着什么，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我而已。 …… 午饭时，我便决定了要留在汉江市读书。 当初答应给我办理转学的那个校长在开学之后，就要调到别的学校干校长，所以，这段时间也是比较紧。 好在付香芹已经开始给我办理相关手续，下一步转学相对容易了很多。但是，当初我想着让苏烟陪我一起来汉江的事情，现在看来难度大了很多啊…… “妈，我姐炒菜跟你一个味道呢……”张亮尝着我炒的菜说。也是想缓和下此刻略有低落的气氛。 “当然了……跟我长的，吃我饭大的，不一个口味就怪了。”付香芹笑着说。 “嗯，味道确实很像。”张警官在一边说：“行了，孩子这会也答应你来汉江读书了，就别闷闷不乐的了。” 见张警官说话时，付香芹便一脸担忧的问：“你们局里应该还不知道莫菲上午说的那些吧？你决定向上级汇报吗？” “不汇报了……”张警官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也很担心这件事情，便对我俩解释说：“……莫菲说的没错，那档子从京都来的人反侦察手段很厉害。没有走高速，车牌也是套牌，一路上的检测点有限，比那档子毒枭行踪都诡秘。哪怕莫菲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抓不到任何把柄啊……所以，说了也白搭。而且，对于整体案件的侦破，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可是，那毕竟是杀人犯啊？还是冲着莫菲来的，你下一步多上上心，去找点儿证据吧？”付香芹担忧的说。 “你瞧瞧你，怎么又瞎操心了？我们警局干什么工作都是分类的，你让我这个缉毒警察去管别警种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插手啊。而且插手了，还会惹出其他的事情来，反倒是添乱。如果我向组织汇报了莫菲说的事情，那他们肯定会调查莫菲，但是，调查归调查，到最后案子还是破不了啊……到时候，反倒是把莫菲弄到风头浪尖上，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了。” “那个姓何的呢？”我问。心里很是挂念何百合的情况。 “那个毒枭叫何鸿枭，根据现在的线索，就是仇杀……”张警官很幽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转头看着付香芹说：“行了，我这个当警察的都说了，莫菲现在已经没事儿了。那天晚上也是亏了那帮人去了，要不莫菲怕是就被那个费长青害了。” “真是的，莫菲，你到底是得罪了哪个祖宗啊？怎么又抓你朋友又抓你父亲的？”付香芹一脸担忧的问。 “都已经解决好了，你就别问这件事儿了吧……我可不想让你担心。”我说。 张警官也帮忙说：“对……那件事情我们警方都已经挨个问话了，现在费长青也死了，自然不会再有人找莫菲的麻烦了。你呀，就放心吧。” “真的？”付香芹顶着张警官问。 “嗯……”张警官说着，又很神秘的看了我一眼，而后便低头吃饭的不再言语。 “姐，你到时候好好辅导我功课啊！我考个好大学，也给你沾沾光！省的你总嫌弃我不如人家别的男生。”张亮说。 “嗯，就是！到时候你俩好好学习，我好好养病，争取能看到你们结婚生孩子！”付香芹笑着说。 “妈……你瞎说啥呢？”我白了她一眼。 “妈，你看，我姐就是看不中我！”张亮。 “咳！”张警官咳了一声，但是，碍于付香芹的病，也没有表现的很生气，只是淡淡的吐了句：“你们两个开玩笑归开玩笑，才多大啊就结婚不结婚的！张亮你还有数没有！？” “孩子们开玩笑你也当真？”付香芹劝慰说。 “这种玩笑别开的好……”张警官冷面说。 “行了行了！别惹你爸这个老古董了！快吃饭，吃完饭我下午正好有空，我要陪我闺女去逛街！”付香芹笑着说。 “嗯，好，我也去！”张亮说。 “我跟你姐去，你在家好好预习高一的课程！男孩子家逛什么街啊！”付香芹打住说。 “真是的！”张亮不乐意的说。 & 吃完午饭之后，付香芹说好下午去逛街之后，便让我去午睡。 我在房间待了一会，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之后，便轻轻的拉开门去了客厅。 我知道张警官肯定有话对我说，便在这里等着他。 一点多的时候，他从卧室里穿上警服走了出来，并轻轻的掩上了门。 见我在客厅的时候，也没有感到意外。 “我去上班，你送送我。”他整了整衣领后，很小声的说。 “嗯……”我应声后，跟他一同出门。 走在熟悉的小区楼宇中，他的身姿却没以前那么挺拔。 我在乎付香芹，他更是在乎；自己的妻子得了那么重的病，他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你找我出来是有事儿吧？”我边走便问。 他听后，定住身子，目光很职业的看着我说：“我们警方调查过你的通话记录，费长青出事那两天，有个非常可疑的号码，我们查了一下，是银三角那边的号码……这事儿我一直都没跟你妈说。如果让你妈知道你雇凶杀人的话，你觉得她能受得了吗？” 雇凶杀人！？ 196：该行动了 当张警官说我雇凶杀人的时候，我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雇凶杀人？！”我吃惊的说。 “怎么？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们会查到？”他问。 我想到过，我很早就想到过他们查我通话记录的时候，会查到何百合的电话。但是，我记得何百合走的时候，非常清楚的告诉我，她以后不会再用那个号码了！ 而且，她不止是不用，而且她肯定也不会让警方查到什么。 所以，我现在只是在伪装吃惊的样子，脑海中早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盯着他说。 “那个号码，需要我给你说出来吗？”他问。 “不用……”我说着，有些不乐意的故意将头瞥向一边。 “那我让你妈亲自问你？”张警官有些严肃的说。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做坏事，更是担心我跟银三角的人有过密的牵扯，对于他一个缉毒警察来说，他非常熟悉那边的人是多么的险恶与恐怖。 这些年，张警官也可以说是出生入死，每次遇到有特大案件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跟银三角的人有牵扯。 全国最大的毒窝，就在那边。 可是，陆厉也在那边啊…… 纵然他跟何百合的关系非常的密切，但是，只要不是陆厉亲口对我说，我就不会断了那条线。 那是我不敢断、也不想断的爱恋…… “别对我妈说，我不想让她再担心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说着，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那是我KTV里的一个客人，你说费长青遇害的那两天里，只有那么一个外地人给我打过电话，所以，你一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了。” 这社会中，关系最复杂的人群之一就是KTV公主。 形形*的人都接触，里面少不了不法分子。 所以，这个理由对于张警官来说，是非常无奈，但是又不得不接受的。 “客人？”他狐疑的问，眼神里全是不信任。 “对，那个客人以前的时候经常点我的台，很喜欢我。那几天他去了宏仁县，还想点我的台。但是，我已经不干了，就没去。” “是吗……”张警官蹙起了眉毛，显然是被我这个说辞给搞的没法继续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那边的人还有联系？”我问。 “主要是我知道你跟陆厉的关系，也知道你的脾气，更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小女孩。你比一般女孩早熟，不，早熟在你身上已经不恰当了，你就是成熟。警察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不好好的规整你的话，那个宏仁县真是装不下你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不像个父亲，反而像个大哥了。 因为，这种话，他不可能对张亮说。张亮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而我在他眼里，已然成为一个小社会人了。 “我既然答应我妈回汉江上学，我就不会再去搞那些了，你们两个都放心吧。”我说。 但是，内心里却有个声音在悄悄告诉我说：对，就是要这么敷衍他们，我们的未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仇要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要做一匹耐心的狼。 “行了，你回去吧……最近，没什么别的安排吧？”他转头问。 “没有……我最近就在家写暑假作业。那个……”我看着他那颇有些无奈和失落的脸问：“……那个，费长青死了就那么死了吗？” 他听到这个问题后，当即就屏住了呼吸，随后，松懈下来的吁出口气后，颇为无奈的挠了挠头说：“这个案件现在是省里的人负责了。案子太大，我们处置的不及时，宏仁县那个徐达撤职，我们秦队也记了大过。至于你说的以后会怎么发展，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是，你跟这件事情没扯上关系……” “没扯上关系你刚才还吓唬我？”我说着，直接扭头走了！ “莫菲！”他在身后，略有歉意的喊我。 可是，回过头的我，脸上却是放松后的微笑。 这微笑如果让他看见，非得气死。 若是让他知道，费长青的死就是因为我找来了何百合的话，那就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让我在他家里住的。 & 不知不觉两周的时间过去了。 这两周的时间里，过的很轻松。 白天就在家做作业，张亮则预习高一的东西，虽然没事儿会过来看看我，但是，其他的倒是挺自觉。 在上次跟张警官打了一架之后，他安分了可不是一点两点。只是，所有爱意都表达在眸子上时，那眼神也是炽热的让人受不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感觉付香芹的病情确实也无大碍了，她本身就是个医生，自然懂得如何调理。 按她的话说，只要我不惹她生气，她就能长命百岁。 张警官见我十来天里这么老实，那颗提防我的心，便也收了起来。整天见我跟付香芹缠在一起打打闹闹的，便觉得我真是个孩子了。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用心的向付香芹靠拢…… 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有多贪恋付香芹的怀抱…… 可是，每次当她抱着我的时候，当我感受到她左胸缺了一块儿时，内心里总是会有种自己跟着少了一块肉般的感觉。 很想很想守在她身边，不再过问任何事情。 但我内心之中，早已觉醒的力量，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平息？ 我的心就已经变了。跟以前的莫菲早已不是一个人。 我的内心中，不知何时已生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猛劲来。 只是，在付香芹这里待的久了，那种猛劲就有些虚幻了。 我知道不可以再虚幻下去了，如果我再这么待下去的话，我就真的跟那些普通的高中生无异了。 所以，我要回家看看我父亲…… 于是，跟付香芹道别，并约好最多回去待两天就回来，便坐上了回宏仁县的汽车。 ……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在宏仁县的道儿上很扎眼，所以，故意选择晚上回宏仁县。 坐在汽车上，我脑海中就有两个力量不断地在碰撞。 究竟是放弃宏仁去汉江读书？ 还是，继续开拓宏仁县的势力？ 鱼和熊掌，能兼得吗？ 那些不到了最后，我始终不能琢磨透彻。但是，最现实的情况是，宏仁县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当初的宏仁县了。 如果我去汉江读书，那么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但是，只要我踏上宏仁县的土地，我就清醒的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了。 & 前些日子李善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城东和城西的情况虽然稳定，但是并不乐观。 因为，资金都在他们的银行卡里，不可能提现，所以当前可操纵的资金并没有多少。 而且，刚刚接手，看场子、收租子的费用还没有进账，如果没有资金，那么后续就不会有人加入进来。 那次我就感觉到了，不管是所谓的黑社会还是白社会，想要混的好，钱永远是第一位的。 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铤而走险的去做犯法的事情。毕竟，最赚钱的事情，都在刑罚中*裸的写着。但是，我不愿意去做那个触碰法律的人，也不会去创造那么一个组织。 这些涉及资金的问题，我统统让李善处置。不管是先前的资产变卖，或者一些车辆的重新配备，都将大权交给了他。 不过，最让我头痛的事情，还不是资金问题，而是我的人身安全问题。 城东和城西在一周之后，就知道是个叫莫菲的女生组织了这次的行动，所以，我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 被人盯着的滋味可不舒服，虽然他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所以，我回宏仁县，他们自然是不放心的来接我。 …… 刚出车站，纵然外面的天黑漆漆的，但是仍旧一眼就能看到阿龙和黄毛带着一批人站在出口处。 “怎么来这么多人啊？生怕人家不知道我是谁啊？”我看着他们说。 “行了！你一周没回来，我们都想死你了！”阿龙说着给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么规矩干什么？”我笑着说。 “当然是有喜事儿啊！呵，那会我跟魏子洲通电话了，他知道你要回来之后，就说明天出院。现在请你去医院那边集合，商量商量动手攻城南赌场的事儿！”阿龙一脸兴奋的说。 “咱们现在稳定了吗？有这个本事吗？”我嘴上虽那么说，但是内心里城南和城北早已经属于我们的了。 我等的，也只是魏子洲出院而已。 “有没有那个本事，得你说了算啊！”他说着，轻推我后背的将我推出了车站门口。 “菲姐好！” 刚出车站，便听到一阵洪亮的喊声！ 看过去的时候，便见到五量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站了足足三十多号人！ “嘿！怎么样？有没有老大的排场？”阿龙笑眯眯的说。 “搞什么……”我没好气的盯了他一眼说：“记住，树大招风，低调点儿！赶紧散了！” “这么晚了，也没人在意的！大白天的，我也不敢啊……而且，我也主要是让手底下这些人，认识认识自己老大的模样！别以后见了面都不认识。”阿龙讪笑说。 “你看看，我说了吧！”黄毛嬉皮笑脸的说：“菲姐，是很低调的……” “嗯，我知道了！行了，老三啊！赶紧散了吧！我跟菲姐去医院！”阿龙一脸不乐意的看着老三说。 “不过，这排场确实挺好的……但是，你得记住，排场这东西只是需要的时候，才会让它出现。平时，一定要低调。谢了！”我冲着阿龙笑了笑说。 “嘿嘿，我记住啦！”阿龙龇牙咧嘴的高兴的说。 & 来到医院，看到那白色的服装，我的心立刻就从刚才车站那种虚幻中出来。 我不喜欢排场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会让人膨胀。 而在道儿上混，最要紧的却是清醒。 踏入电梯时，头脑便愈发清醒。 当隔着窗户看到躺在床上的魏子洲时，我的心更是清醒极了。 “吱”的一声，推开门后，魏子洲那张瘦了很多的脸，便慢慢的转过来。 看到他都蓄起胡须的时候，我莫名的就有种凄凉感。 先前时，那个目光坚定，充满自信的他去那哪儿了？ 那个在T台上，有着无与伦比男性气息的他，还能重新回来吗？ 带着沉重的心情，慢慢坐到他病床旁边的板凳上，看着墙角的轮椅，轻声问：“明天出院是不是太早了……” “你的钱已经用完了，不出去也不行了。”他简洁明了的低声说。语气里，是以往熟悉的冰冷气息。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问。 “莫菲，我想你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今天过来的时候，应该就有主意了吧？”魏子洲很淡漠的看着我说。 “你这么相信我？” 他摇摇头后，从旁边拿过一个信封，递给我说：“我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找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得行动了。” 197：孤儿 我接过信封便要打开。 魏子洲见状，便看着身后的人说：“阿龙，你带他们几个先出去一下，我跟莫菲谈点儿事儿。” “行。”阿龙说着，便赶着黄毛等人走了出去。 见他们出去之后，我一边抽着信封一边不解的问：“什么大秘密啊？还要背着他们？” “……”魏子洲没有说话，眼神倒是犹豫的厉害。 拉开信封，便看到一些照片。 ——薛小桐？ 照片里的薛小桐正从车上下来，而拍摄的地点我很熟悉，是汉江市步行街。 第二张，则是汉江日报社门口，薛小桐神色匆匆的走进去的模样。 第三张，则是她跟她家的管家一同下车的照片，而照片的背景是汉江市最高的酒店，汉江大厦。 “怎么只有三张照片？我还以为是信呢……”我说着，将三张照片装回信封后，放在了一边，问：“我看到薛小桐去报社，是不是她准备让报社报道你跟张扬同行恋的事情？” “不是准备，而是已经实施了。只是汉江日报社虽然卖的好，但是算是公共报纸，不是娱乐报刊，是不可能报道这种事情的。但是，薛小桐并不单纯，她已经触及到了张扬的利益。前天上午，县里宣传部就找张扬了……” “宣传部找张扬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因为张扬夺得冠军之后，作为宏仁县的模范，还代言了很多咱们当地的旅游景点。如此一个公众人物，如果被爆出是同行恋的话，你觉得事情不会闹大吗？” “张扬别承认就好啊！反正薛小桐也没有什么把柄。”我有些气愤的说。 “薛小桐很聪明，她知道对这种公众人物最有影响力的还是大型报刊的结论，如果只是一些八卦类的报纸，没有人会在意的。所以，她就找了一些具有一定政治影响力的报刊，加之她父亲在背后怂恿，便对张扬形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如果这次事情闹大，上报到模特组织协会那边，后面张扬出国的事情，可能就泡汤了……”他说着，看着自己断掉的那半截腿，脸色越来越沉重的说：“我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张扬再无法出国，还背上一个人人唾骂的名声。” “这个薛小桐……”我心里愤恨的厉害。 原以为教训了董小爱之后，她能有所收敛，没想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特别急的事情，张扬不可能离开医院的。他之所以离开医院，是因为许老师那边的人也知道了这些事情，找他商量对策了。” “不行，我去堵住薛小桐的嘴吧！”我说。 “这件事，你不要管。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说着，眼神忽的开始认真起来。 “更重要的事情？”我不解的问。 “你刚才从照片上，看到薛小桐去汉江市步行街了吧？你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 “这些照片都是我找人去暗中调查薛小桐收到的，他们回来说……”魏子洲说着，眼色一沉，“……薛家找汉江道儿上的人帮忙了。” “汉江的？”我问。 “其实，这我已经预料到了。她爸薛万庆对付咱们这种混子，不会让警察干涉。警察只会依法办事，抓到我们，我们咬住牙，最后也只能放了我们。所以，他只能按照道儿上的规矩——胜者为王。于是，就找了更强的人来对付咱们。” “是啊……薛万庆最得力的是费长青死了，本来还有豹爷的，可是豹爷也入狱了，他只能找外援了。”我说着，忽然想到刚才那张照片上，是薛小桐和她家的管家一同出现。 这也确实说明薛万庆有心思了。 “按照你的话说，现在薛万庆是真关心咱们的事儿了？可是，对付咱们不至于吧……怎么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啊？我都只是打了董小爱，我还没到碰薛小桐的时候呢。”我说。 魏子洲很淡漠的说了句：“谁让你往人家家里扔臭鸡蛋的……” “……”我有些懵逼了。 “好了，你现在有个预备心理就好。这段时间太风平浪静了。城南鸡哥、城北水爷这两边都按兵不动。如果按照以前道儿上的规矩，这会早就打的不可开交了。但是，现在却出奇的平静……我想可能是薛家在背后吩咐了什么。”魏子洲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你已经有想法了，现在告诉我吧……”我问。 “……”他蹙眉细想着什么，但是，就是没有说话。 “子州，你父亲死后，你就跟着豹爷混。道儿上的事情你比咱们队伍里任何一个人都熟，这会你就是军师，我们什么事儿都听你的。”我说。 他听后，转过头来看着我，淡淡的问：“莫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再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做老大吧……”我说着，直接坐到了他的病床上，牵着他的手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跟你一直都是直来直往、实话实说。” “我知道……” “这次我回汉江市，得知我养母得了乳腺癌。她是生我养我的人，她坚持让我回汉江市读书，所以，未来我肯定是不能跟你们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但是，我想在我走之前，能将你和张扬的事情处理好！如果处理不好，我不可能放心下的……”我很认真的看着他说。 他轻轻的攥了攥我的手，目光同样认真的说：“你知道吗？我内心之中，曾无数次的抉择过……但是，说真话，我并不喜欢模特事业……我之所以那么努力、那么奋进，只是想向张扬靠拢。” “可是，你同样不喜欢道儿上的事情，我知道你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入道。”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渴望入道，我渴望去证明自己。但是，我又惧怕失去张扬。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入道，就意味着张扬会离我而去。” “你不是说你最恶心赌博吗？”我诧异的问。 “对，我很恶心。但是，你知道吗？当你恶心某个东西恶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想干死它！我见过道儿上的打打杀杀，我也加过我母亲离我父亲而去的背影，我更见过躺在我身边的无名无姓的尸体……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死了，都没人知道吗？”魏子洲忽然问。 那么多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曾想过…… 魏子洲看着我茫然的目光，淡而认真的说：“因为，这世界上有太多孤……我，也是个孤儿。” “可是，很多人也有父母的。” “形同虚设的父母而已……”他淡淡的看着我，但那种眼神，真的是只有道儿上的人会散发出来，“……很多人都有亲人、有父母，但是，都被抛弃了。那跟孤儿有什么不同吗？当那些人死去的时候，他身边除了兄弟会为他们流泪，其他便再没有人会哭。那些所谓的亲人常年都不会联系，就算是联系不上，也未必会有过问。” 那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魏子洲有那么一批异常忠诚的手下了。 因为他看透了道儿，他知道出来混的，都是把身边的人看的比亲人还重要，比亲兄弟还要兄弟！ “莫菲……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无牵无挂的人，才会拥有最强烈的杀气……放下张扬后，我也就无牵无挂了。” 198：城南计划启动 “放下张扬之后，我也就无牵无挂了……” 听到魏子洲的话语，看着他嘴角无奈的苦笑，便知道他是想要放弃这份爱了…… 可是，爱情真的有那么容易说散就散吗？ “张扬不会离开你的。”我说。 “不，他会……”他说着，转过头，眼中是死一般的冷寂，“哪怕他不离开，我都要让他离开。我不能耽误他的前程，他的未来不可能局限在这个小小的宏仁县。” “我们的未来也不可能局限在这里！”我说。 “呵，我腿没了，不想走太远，也走不了太远……”他淡淡的说。 在那看似平淡的面容下，我却能深深的感受到那股悲凉充满了他的胸腔。 “我们会发达的！我们的未来都是未知的！只要我们充满信心，我们会做的很好！不管未来张扬混到何等的高度。等我们发达了，等我们优秀了，等我们有钱了，你还怕你走不到张扬身边吗？”我说。 可是，哪怕我表现的再激动，他的脸上都没有一丝波动。 “莫菲……我想过自己在模特事业上的未来，其他的我都没有想过。而且，你知道我在国外待了三个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那是一种无法表达的舒服……就像是从一个压抑的世界进入了一个放松的世界。我很喜欢那种氛围，没有歧视、思想自在的世界……” “这里也没有歧视的，我们很多人都没有。”我说。 他嘴角勾出一道不屑的笑：“行了……我跟张扬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好了。现在，说一下我们面对的问题吧……这个问题比较棘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我们都得走人。” “……”我有些谈不下去的低下头，心里莫名的很压抑。 我想，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吧？ 男人对待感情往往是理性的抉择，而作为一个女人的我，更趋向于感性的不舍。 就像是，我知道陆厉跟何百合的关系后，我却仍旧舍不下、忘不掉、甚至还想要去争取…… 但是，倘若我将遇到的情况告诉魏子洲，他怕是会理智的让我退出吧？ “刚才我已经把薛家的情况给你说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魏子洲问。 “这些事情并不复杂，我更关心的是你跟张扬……”我说。 “这些事情不复杂吗？”魏子洲皱着眉头说：“你知道我们要面对多么大的危险吗？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你是如何打下城西城东的，但是，我知道在道儿上混，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说了，这些事情不复杂……你的人呢？都喊过来吧。”我说。 “干什么？”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 “我说了，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并不复杂，如果你问我怎么做，我只会告诉你，我有去解决那些纷乱的办法。把你的人都叫过来吧……”我说。 “我想知道你的打算。”他问。 “不……我的打算，只能等你的人来了之后再说。如果，你相信我能力的话。”我看着他说。 他虽然有些不信任我，但是，还是拿起了电话叫人。 见他放下电话后，我便说：“那你准备一下上轮椅吧。” “你今晚就要行动？”他不解的问。 “对……但是，对外不要说行动。行动，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说。 “什么意思？你不告诉阿龙他们吗？”魏子洲问。 “我不告诉阿龙，同样，你也不要告诉你的手下。”我说。 “为什么？”他一脸不解的问。 “你知道今天我来的时候，阿龙他们几个有多么大胆吗？他们竟然开了五辆黑色商务车去接我……”我很认真而小声的说。 他的目光要掠向门外的时候，我赶忙止住说：“不要看，不要引起他们任何的怀疑……我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觉得他们做事儿太年轻了。我才被他们叫了多久的菲姐，他们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接我？” “这只能说他们年轻。但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冲劲，有家有业的谁还会这么卖命？”魏子洲声音轻缓的说。 “我知道……但是，我担心的是他们太年轻，分辨不出真假。这段时间这么安静，薛家又有钱，如果换了你，你不会在我们队伍里安插眼线吗？所以……今晚的行动不要告诉任何人。待会人来了，你就让你的人带你去赌场！但是，不要说攻赌场，就说是去赌场玩、去探风……” 魏子洲听后，眨了眨眼的看着我，“你确定？” “对……你去过城南鸡哥的赌场对吗？”我问。 “当然，比火哥的大不少。毕竟是费长青的人，费长青不允许豹爷的势力超过他。但是，实际营业额的话，城南比不上火哥的。火哥很聪明，一直都暗中发展，而且实行了会员制，不熟的人过去，都不让往里进的。” “你去过就好，今晚，你就耍老千。至于如何引出他们的人来，就看你的本事了……”我摸着他那如玉的手说。 他轻轻的勾了勾我的手，抬起头后，勾起道不屑的笑说：“没想到，我的人生还是离不开我父亲给我规划好的路……” “不，”我打住说：“……那不是他给你规划好的路，那是你的天赋。不要浪费上天给你的天赋。” “我可以去，但是你呢？”魏子洲问。 “我陪着你，给你推轮椅。”我笑着说。 “那今晚，你确定能打下城南来？要知道，城南虽然是赌场为主，但是，还有很多打手的。而且，你确定不告诉阿龙他们？” “嗡嗡嗡！”我刚要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父亲。 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 赶忙接起电话，“喂，爸。” “你回来了吗？刚才你香芹妈打电话来问我，你回来了没有。”父亲问。 “哦，我刚到车站，马上就回家。你告诉她不要担心。”我说。 “哦，好的，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了几样菜，还热着呢，赶紧回来啊……”父亲说。 “嗯。马上回去。”我宽心的说。 挂断电话后，便轻轻的吁了口气。 “你要回家吗？那今晚的行动……”魏子洲问。 “你人还有多久到？”我问。 “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 “行，那我先回家。等你们人齐了，就去我家那个路口接我。”我说。 “那他们呢？” “他们我自有安排。”我说。 …… 刚出医院门口，阿龙和黄毛就迫不及待的问我跟魏子洲商量的怎么样了。 “你们两个回去，让所有的人都准备好。” “要开战吗？”阿龙问。 “不是……你们两个有没有发现最近过于太平了吗？”我问。 “太平不好吗？如果不太平的话，我们现在还没机会理清城西城东呢。这点儿，李善可出了不少力，过几天，咱们好好请李善个饭！哈哈！”阿龙说。 黄毛也插嘴说：“对啊……我觉得最近太平是因为警方的原因吧？他们都知道城西是毒窝，因为上次费长青的事情，派人去查了好几次呢！幸亏你让我把所有的毒品和吸毒的人都清理了，否则，咱们刚打下的城西，绝对会让警方给端了！” “不是，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我说着，看着越深的夜，越发的相信了自己的直觉，轻轻道：“那会我跟魏子洲在病房时，魏子洲告诉我，他的手下打探到薛家已经找了市里的人帮忙。我相信，最近的太平，是薛家故意安排的。只要时机一到，我们就会遭受到市里那帮力量的打击。” “什么？”他俩吃惊的问。 “如果换了你们是费长青，你们会任由一股势力默默发展来欺负他吗？别忘了，我们是真的挑衅过薛家的。倘若我们只是一股小混混，薛万庆不会在意，但是，我们现在的力量已经不小了，他不会任由我们成长起来的！所以，最近几天让所有人都警惕一点，如果有情况必须十分钟内集结！对于，城东城西的总部，要有足够的人能顶住别人的进攻。” “好！我这就安排！今晚给他们开个会！”阿龙说着，便打电话给城东的人。 黄毛见状，也开始给城西的人打电话。 当听到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也知道今天晚上，城南计划已经启动了。 不过，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欺骗他们，而是我能感觉到危险正在暗中悄悄的靠近。 可我，真的能在暑期结束前结束宏仁县的事情，好好去汉江读书吗？ 199：你在哪儿 阿龙开车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城西的小路口。 见车停下后，我转头对他俩吩咐说：“你们回去后好好准备准备，注意！尤其是薛小桐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们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知道吗？” “嗯，不过，薛小桐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解决？要是她真的找了市里的人，那我们能干过他们吗？”阿龙有些担忧的问。 “放心吧……还是那句话。信我，就跟我走……”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俩说。 他俩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信你！”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我下车，跟他们摆手再见。 走在回家的土路上，微风吹起，抬头便是哗哗作响的树叶。 望着路尽头自家大大的院落，在无月的黑夜中，被远处点点的灯光照着。 想到里面住着的父亲，内心里便又泛起阵阵的纠结。 诚如魏子洲所言，这个世界上只有无牵无挂的人才能在道儿上混的最狠。 倘若我得罪了人，他们能放过我父亲吗？ 就像上次的时候，父亲就被费长青抓过一次。 不过，现在不同了…… 我知道，让他们不对我身边的亲人下手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亲自出马。 所以今夜，我会跟魏子洲一起去城南赌场！ 倘若不成功，他们抓了我、羞辱我也不会来抓我父亲的。 但那不是长久之计，等着吧！等我结束了宏仁的事情，就去汉江安稳的读书。 …… 回到家，安心的吃完饭。 看着父亲入睡后，便回到卧室，找到了自己的手枪。 看着铮明瓦亮的黑色手枪，很难想象这个枪原有的主人已经死了。 悄悄将枪放进了小包之后，便又觉得到时候他们可能会查看我的包。 于是，赶紧找出一件自己很久都不曾穿过的一条黑色齐膝群后，套上丝袜，将枪别在了大腿处。而后，便开始化妆。 虽然我没去过赌场，但是，却也听说过赌场是个争香斗艳的地方。当然，那说的是澳门那种大赌场。 可是，天下的事情，很多都是相通的。 既然城南赌场也是赌场，那我就做魏子洲背后那个艳丽的女人…… 同时，也是想让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让他们对我好奇，继而知道我是让费长青命丧黄泉，也是带人打下城西城东的那个看起来清纯异常的女子。 刚收拾好，便听到手机嗡嗡响。 “喂，子州……”我小声说。 “我们到了。” “好，我马上出去。”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父亲最近吃的药成分里有安眠作用的药物，所以，这会他已经睡的很香了。 轻轻拉开门之后，便静悄悄的惦着脚尖走了出去。 夏日的虫鸣声四起，坑洼的泥路上，我穿着高跟鞋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毕竟，我是有认真学过模特的。 当我这么一副样子，出现在魏子洲面前的时候，魏子洲显然是吃了一惊。 上车后，不解的看着我，说：“如果不是知道你要跟我去城南，这会我还以为你要去参加模特大赛呢。” “别贫了，走了。”我说着，故意避开视线不去看他的腿。 “你说我的腿这么空着好，还是做个假肢的好？”他看着自己的腿说。 “这个随你……不过，按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是想要做个假肢的。”我微笑说。 他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微笑说：“那得弄个铁腿，以后，我就是宏仁县的铁拐李。” “什么铁拐李，你是宏仁县的赌王……”我很自信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到。”他转头斜眼看着我说。 “是吗……那今晚就是你表现的时候，”我说着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你去了之后，至少要拖到十二点之后。” “拖那么晚干什么？”他问。 我有些提防的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 他注意到后，不以为意的说：“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齐二，我很好的一个兄弟。有什么话不用避讳他。” “哦，是吗？” “齐二，认识这是谁吗？”魏子洲问。 齐二笑着说：“洲哥，现在道儿上谁不知道菲姐啊？那天打城西的时候，你是没在现场，你当时要是看到菲姐被大扣拿枪指着的样子，你绝对不会这么跟菲姐说话。那姿势，比我看的那些黑道电影里还带劲！菲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拿枪的大扣吓的一愣一愣的！我都怀疑菲姐骨子里是不是个男人呢！” “瞎说什么呢……”魏子洲不以为意的转过头，看着我问：“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那么晚啊？难不成，你想趁着他们都松懈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对，夜黑风高日、杀人放火时……再着，我想你放开了的玩，玩出足够的钱。”我说。 “他们都知道我是老千，我去了，你觉得他们会让我把钱带走吗？”魏子洲苦笑说。 “先赢了再说。”我说。 “行，听你的……也让你见识什么叫千术。”魏子洲轻声说着，便闭上眼睛躺到了靠背上。 “嗡嗡嗡”前面司机的手机响了。 “喂？你们到了吗？情况怎么样？”齐二接起电话问。 见他放下电话，魏子洲便问：“情况怎么样？” “他们几个都过去侦查了，说是今晚上人挺多，不过，并没有看到鸡哥在那。”齐二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好奇的问：“你现在手底下有多少个兄弟啊？” “十来个……”他说着，仿佛觉得少，便解释说：“……我这些兄弟都是从火哥那里过来的，原本可以更多的，但是，我总不能刚从他那走人，就拆了他的台，所以没有找太多。” “我们跟洲哥可是很多年的兄弟了！都愿意跟着他，不愿意跟着那个什么火哥的！太*刁钻了！还有豹爷，简直就是个畜生，人事儿不干一点儿！想发展，还他妈的被费长青压着发展不起来！”齐二说。 “呵，今晚上十来个就够了。”我说。 “菲姐，今晚上是要打城南吗？”齐二问。 “不打，就是去探探风。”我说。 魏子洲看着我依然对齐二等人保密，眼神中便闪过一丝幽暗，“莫菲，你要知道，他们可都以为我还在医院呢。我这么贸然露面，真的合适吗？” “当然合适，我都露面了，你露面又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笑着勾住他的胳膊。 齐二从后视镜里看到后，笑着说：“菲姐、洲哥？你俩不是搞对象吧？哈哈！你俩要是一结合，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好好开车。”魏子洲脸色略有不悦的说了句。 看的出来，他们都不知道魏子洲跟张扬的事情。而且，魏子洲也很不喜欢别人提感情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当他入道之后，便真的跟张扬越走越远了…… & 城南一直都是地下赌场的活跃地带。 在南郊有个小山，这座山曾经很出名，当地人叫“刑山”。 因为当初罪犯都是在这里枪毙的，所以，叫刑山。 在刑山的脚下，便是赌场。 跟我想象的那种高大上的赌场一点儿都不一样，只是在山坡上建了个长长的二层楼。先前经过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厂子呢。 没想到，这就是著名的城南赌场了。 当然，赌博是违法的。 魏子洲告诉我说，宏仁县也不允许存在这种东西。所以，城南鸡哥就将整个山圈了起来，还养起了鸡，当了养鸡场。这也是城南鸡哥的来历。 包括火哥那边的赌场，对外宣称也只是一个酒店而已。但是，去过的、熟悉的人都知道是赌场。 我们开车进入刑山的主道，四处高大的树木遮的严严实实，依稀的路灯让整个路看起来阴森而漫长。不过，毕竟是县城，从我家到这里也只不过十来分钟。 “进出的道路只有这一条。”魏子洲忽然说，也像是在提醒我注意。 “哦，是吗？这是故意设计的吧？” “当然，也有后门，只不过一般人都不会告知。”魏子洲回答说。 “前面就是吗？”我问。 “别看其貌不扬，里面可是大有玄机……”魏子洲看着前方慢慢打开的铁门说。 “他们不问谁，直接开门吗？”我问。 “都是做生意的，当然是来人就接。再者，城南赌场在宏仁县是人尽皆知的地方，费长青关系都处理的不错，如果有什么警察突击检查什么的，都会提前通知老客户。留下些小的，让警方抓去开荤……”魏子洲说着，车已经开了进去。 停下车后，便看到旁边的停车场上，停放着各种各样的车。 那年代在宏仁县开上宝马的并不多，可是在这里，一停就是三辆。但是，旁边也有开的快要烂掉的老款破桑塔纳。 “咱们的人都在里面了吗？”魏子洲被齐二搀扶着做到轮椅上问。 “对……都进去了。”齐二说。 而后，我们走进正门。 一楼并没有想象的奢华，很普通的办公区似的。 不过，如此简单的二层楼竟然还有电梯？ 去了二楼，推开二楼那扇大门，眼前便赫然一亮！ 就连门都是精心设计的，外面看起来很一般，但是拉开之后的内板面却是精心雕琢的。 而且，拉开门之后，才能听到喧哗声，隔音效果是出奇的好。 “先生，不好意思，例行公事……”一个服务生走上来说。 魏子洲习以为常的伸开双手，那服务员便在他身上检查了一番。 “这位女士……”男服务员看了我一眼，但是，眼神中是熟悉的那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而且，与此同时，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怎么？”我轻声问。 “能打开您的包看一下吗？”他问。 “……”我没说话的递过去。 他检查一番后，端详着我的裙子，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摸。 “鸡哥没在吗？”魏子洲忽然问。 “没……”服务员转移视线过去。 “给我们换点筹码吧……”魏子洲从怀里掏出一沓钱说。 “请稍等。”服务员说着，便走向了柜台。 “嗡嗡嗡”，就在服务员换好筹码之后，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本地号码？ 但是，这个号码以前并没有见过。 “喂？”我接起电话。 “在哪儿？”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浑身一阵发颤。 就连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你来宏仁了？”我有些结巴的问。 伸手想要拉门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门竟然纹丝不动？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微笑着说：“女士，我们这里有洗手间，也有美食区。根据我们的规定，如果您这会出去的话，只有再等24小时才能再进来……您确认要出去吗？” “你在哪儿？”陆厉忽然问。 旁边的魏子洲也看出异常，轻蹙眉的问：“谁啊？” 200：刑山赌场 “谁啊？”魏子洲轻声问。 旁边的齐二也好奇的看着我。 “你在哪儿？不方便吗？”陆厉问。 “我这会不太方便，你今晚住下吗？”我问。 其实，我有想过他会来找我，毕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如果他心里有我的话，他肯定会来找我的。 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回来…… “我今晚住下，但是，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你今晚回家吗？如果回家的话，我去你家门口等你……” “我不确定……”我说。 “莫菲，”魏子洲拿着一沓筹码币看着我说：“我先过去了，你待会去找我们。”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后，转过身问陆厉：“你这次回来挺危险的，现在县里缉毒队刚换了领导，全县抓毒贩抓的很厉害。” “没事儿的，他们这级别还奈何不了我。我刚才好像听见了魏子洲的声音，你们在一起吗？”他问。 “对，我们在宏仁的赌场有点儿事儿……对了，你不要过来，等我忙完这里的事情去家里找你。”我说。 “赌场？你去赌场做什么？”陆厉谨慎的问。 “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好了，我先去忙了，你等我。”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心里一阵阵的担心，早知道就不跟他说自己在赌场了，跟他说了之后，他要是来了怎么办？ 我感觉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友上道儿吧？ 陆厉给我钱让我解决父亲的医药费，还嘱咐我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并且让我等他。 可是，当我看到何百合那么强势的时候，我却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当我知道他跟何百合定下婚约之后，内心里的那种低落感让我更想踏上这条道。 看着眼前或兴奋、或懊恼的赌博人群，心中一股压抑感便升了上来。 我害怕陆厉见到此刻冷酷的我，同时我又幻想着他喜欢的就是如此一个冷酷的我。 高跟鞋踩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四处的目光都会聚拢过来，然后，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我看着最西边那张巨大的绿色赌桌上，魏子洲已经在等待分牌了。 与他对视， 他眼内没有任何的波澜。 手轻轻的点着绿色的桌面，像是在找感觉，又像是在打着节奏。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他面前的筹码已经少了一半。而旁边几个人，则是一脸的兴奋。 齐二在身后，一脸的严肃。 我靠到他身后的时候，便告诉自己，不要想陆厉了，专心的做好今天晚上的事情。 …… “小兄弟，你那么点儿钱马上就输光了，我们这个桌上可都是万元万元的整，你这么点儿筹码，开什么玩笑啊？哼……”一个带金链子的暴发户，很是不屑的看着魏子洲说。 魏子洲轻轻蹙眉看了他一眼，转而看着发牌的小姐说：“继续发牌……”话毕，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哈哈！来！”那个暴发户推出不少筹码说。 “有意思！”另一个老板笑了笑后，推出一部分筹码。 女服务生发了三张牌之后，那个暴发户拿起牌后，一脸憋屈的往桌上一扔，显然是放弃了。 而另一位老板看牌之后，则一脸的高兴，将眼前的筹码又推出一部分。 另外几位见到对方推出那么多的筹码，便一脸不悦的扔掉了牌。 魏子洲面前已经没有筹码了，我来的时候也没有带钱，此刻想要开牌就需要钱。 “先生，您没有筹码了。”女服务生提醒说。 魏子洲看着对方推出的筹码，轻声说了句：“加码……” “您是要借款对吗？”女服务问。 “对，快点儿！”齐二在后面催促说。 女服务生赶忙冲着打听角落的一个人招了招手，那几个人立刻走了过来。 不一会，便从哪里借了十万，光利息就是一万。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赌场里专门放贷的。如果对方输了，则会扣下车。 但是，我好奇的问为什么他们知道魏子洲什么都没有，却还会借给他？ 齐二笑着说：“因为我们有人啊……而且，他们都是赌场里的老手，在宏仁县谁不知道洲哥是这个啊！”齐二笑着伸出了大拇指。 “小伙子，还不看牌吗？”那个亮了牌的老板笑眯眯的点上了一根烟。 “不看……”魏子洲说着，将手中一半的筹码推了出去。 对方看后，幸灾乐祸的又推出了双倍的筹码。 “哈哈！刘老板厉害啊！这是来大牌了啊！”旁边一个赌友兴奋的看着刘老板说。 “……”魏子洲将桌上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 那老板看到后，眼神就变的有些谨慎了…… “行了，他都没钱了，这一把十万也值了啊！哈哈！”旁边那人说。 “行……开牌！”刘老板说着，又推出双倍的筹码开牌。 话毕，将自己的牌直接翻了过来，是JQK。 魏子洲轻轻的掀开一张，5？ 旁边的人顿时都笑了！ 魏子洲又翻开一张，7？ “哈哈，不是豹子！”旁边的人笑着说。 “还是太年轻啊！人家都亮牌了，他还跟人玩黑？哈哈！” “嗯？”一个人忽然惊讶了一声。 只见魏子洲抬起最后一张的时候，是6！ 而且，全是黑桃！ 同花顺！？ “卧槽！”旁边那个爆发户蹭一下从凳子上坐起来！ “谢谢刘老板……”魏子洲很平静的说了句。 而小姐则将筹码直接推到了魏子洲跟前。 “继续！”那刘老板很不爽的说。但是，十万对于他来说，还是小数目。 忽然，大厅的门开了。 我望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大背头的男子，叼着烟，一脸不爽的冲我们的方向走来。 “这就是城南二当家，人称花少爷。是个出了名的老千！”齐二在我耳边低声说。 “为什么赌场里都有老千看场子啊？”我不解的问。 “因为老千熟悉老千啊……什么手法，什么手段，他们都熟悉彼此。” “那魏子洲岂不是？” “魏子洲！？”花少走到跟前，将烟头熄灭在魏子洲旁边的烟灰缸里，侧着脸一脸不爽的盯着他说：“来玩牌就好好玩，如果不老实的话……你很清楚。” “花少要坐下玩会吗？”魏子洲百无聊赖般的将手中的牌一扔：“唉，怎么你一来，就没好手气了。” “哼……”花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腿后，笑着说：“怎么？出老千被人砍断腿了？告诉你，你要是敢在鸡哥的场子里出老千，我他妈的把你的手剁了！” “你他妈的再说一声我听听！”齐二瞪着花少说。 “你他妈的算哪根葱！？”花少指着齐二说。 “怎么？你家赌场还不让玩牌了？真他妈的开玩笑！我们魏爷差你们钱了吗？再者，你哪只狗眼看见我们魏爷出千了？”齐二说。 “麻痹的……”花少转头瞪着一直不怎么理他的魏子洲说：“我会好好盯着你的！” “加码。”魏子洲说着，推出很多筹码。 另外几人，也跟着加码！ 看他们那饥渴的眼神，便知道他们都来了好牌！ “加码！”那个爆发户看了牌之后，将手中的筹码推出大半！ “跟！”另一位老板也跟上去！ 魏子洲伸手去摸牌。 “等等！”花少忽然喊住！ 魏子洲则没有停留的用整个手掌按住了牌，慢慢转过头盯着花少，“我想看牌不行吗？” “……”花少一脸冷寂的盯着他。 接下来，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只见魏子洲的手离开桌面的时候，扑克牌竟然消失了！ “老千！！”那暴发户指着魏子洲说。 “我怎么老千了？”魏子洲的手轻轻一抖，三张牌便以扇形的方式露了出来“看清楚……我一张没动……”话毕，一收，牌又一次凭空不见！？ “他妈的……”花少站在一边生气的说：“玩牌就好好玩牌，少他妈的炫技！” “齐二，这个人有点儿吵……”魏子洲说着，双手一合牌，两张反着，一张正着，他只看了一眼之后，便将牌放到桌子上，还故意露出了一张黑桃A，说：“加码！” 话毕，将桌上的筹码全部推出！ “黑桃A？”暴发户看到魏子洲故意漏出的一张黑桃A时，一脸凝重。 “你能别在这里碍眼了吗？”齐二推开花少。 “他妈的！你再碰我一下试试！”花少指着齐二说。 “花少，我们魏爷让你滚一边儿去，你没听见吗？”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转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七八个人已经靠了过来。 “好……我看你们今晚就是来找事儿的！你们给我等着！”花少说着，盯了我一眼后，转身走了。 转头再看向赌桌，那个暴发户跟盯着仇人似的，盯着魏子洲，“你他妈的绝对是老千！老子不要了！” “我也不跟了！”另一人说着，将牌扔了！ 刘老板，看着自己的好牌，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但是看到魏子洲的黑桃A和推出的全部筹码之后，便也割痛般的将牌扔掉！ “按规矩，这钱可都是我的了……”魏子洲冲着女服务生说。 女服务生用工具将桌上的筹码推向魏子洲！ “等等！”爆发户忽然站起身，弯腰过来一把抓起魏子洲的牌，“如果是A豹子，那他绝对是老千！” 话毕，将魏子洲的牌一翻！ A87？ “他妈的！竟然炸我们？！”暴发户一脸气愤。 但是，这是玩胆量，并不是出老千，他们只能无奈的看着筹码推向魏子洲面前。 “狗日的！不玩了！这小子太他妈的狡猾了！”暴发户已经输完了，一脸愤恨的起身离去！ “我也不玩了！这小子有鬼！”另一个老板起身说。 最后，只剩下了那个刘老板。 “发牌……”刘老板盯了魏子洲一眼后，看着女服务生说。 “发牌……”魏子洲轻声说了一句，见女服务生发牌之后，轻轻转头喊过齐二。 齐二低下身时，魏子洲轻声道：“左手袖口，有三张牌，分别是梅花6、方片J、红桃A……” “……好。”齐二听后，慢慢直起身子。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齐二凑到我耳边说：“这个刘老板也是老千，被子州识破了，好了，给你看场好戏……” . . 谢谢苏青池打赏的两个小心心！ 今天会加更哦！ 201：鸡哥现身 听到齐二的话，我便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在火哥的赌场里，魏子洲就经常抓老千。 “刘老板，您袖子里的牌刚才露出来了……”齐二见发玩牌之后，低声在他耳边说。 不过，发牌姑娘离得比较远，并没有听见。 刘老板吓得立刻转头看了一眼魏子洲，“你又想炸我吗？” “刘老板，您的牌分别是……”齐二说着，低身很小声的将刚才魏子洲说的牌和花色都告诉了刘老板。 刘老板脸上顿时就抽搐起来，颤悠悠的说：“呵…呵呵……高兴！今天真高兴！我，我我我，我都上去！”话毕，将眼前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 “谢谢刘老板……”魏子洲说着便跟上的推出筹码，淡淡的说：“我开牌。” “对对对，开牌！”刘老板笑着赶紧翻开牌，不等魏子洲亮牌便直接认怂的说：“我输了！我输了！” 刘老板说完之后，立刻起身，很是仓皇的离开了现场。 我知道，如果他不离开，被魏子洲揭发的话，赌场的人会断了他的手。 “按规矩，我该跟你们赌场玩了吧？”魏子洲冲着女服务员说。 当一个赌桌上没有人之后，如果客人想玩，赌场就是这个客人的对手。 “请稍等……”女服务员说着，便转身走了。 …… “莫菲，”魏子洲转身，看着我问：“接下来我们会赢很多钱，但是，你确定我们能带着这笔钱离开吗？” “如果事情按计划进行我们就可以……”我说着，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今晚一定要将鸡哥叫到这里来。” “只要我一直赌，鸡哥很快就会现身的。”魏子洲一脸自信的说。 “咔哒”一声，大厅的门开了，花少再一次进来，而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 “哼……”花少冷瞪着魏子洲的，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换扑克牌！” 女服务员听后，直接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崭新的未开封的扑克牌，给我们示意之后，便将扑克牌打开。 “魏子洲，我看你今晚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花少说着，转头看着我说：“刚才问了才知道，原来你就是莫菲……看着挺漂亮的姑娘啊？心思怎么就那么狠呢？” “狠吗？那是你不了解我……” “老生跟老鬼的地盘都被你占了，你还敢来城南？哼……今天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花少勾出道阴险的笑容说。 “走不走的先不说。今晚我过来，就是想见一见鸡哥。让他放心，我对城南没什么兴趣。”我说。 “看你年纪轻轻倒是挺能装，哼……”花少轻哼一声后，转头看着魏子洲面前的牌说：“怎么不下注啊？” 魏子洲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推出部分筹码，“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看牌。” “哼……好。”花少说着，也推出了一部分，“跟，同样黑牌。” 魏子洲见状，又推出一部分。 两人来来回回的赌，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两个都是宏仁县出了名的赌神，此刻，比的可不是什么老千之术，而是真真正正的赌运。 谁的赌运好，谁就赢。 而魏子洲的赌运，是相当强悍的…… 一个小时之后，跟前的筹码就堆成了小山，根据筹码与钱币的兑换，这些筹码应该值几百万。 “还要赌？”花少冷眼盯着魏子洲。 “当然……”魏子洲说着，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女服务生。她怕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强悍的赌徒吧？ 这会已经十二点半了，见他们又开始之后，我慢慢走向窗台。 拿起手机刚要给阿龙打电话的时候，忽然看到远处的山道上开来两辆警车。 那条山道只可能通向这里啊！ 转头看向赌桌前的魏子洲，再看看输了那么多钱却一点儿都不慌张的花少，瞬间明白这些警察就是花少他们故意找来的！ 只要警察来，那么这些赌资就全部被没收！ 如果这些赌资被没收，那鸡哥绝对就不会露面了！我就是靠这些巨额的赌资才能逼出鸡哥来的！如果警察来，岂不是全泡汤了！？ 赶忙走到齐二跟前，低声在他耳边说：“警察来了！你将车开出去，装作抛锚堵在山道上！” 齐二一听，立刻就慌张了，回过神后，直接跑了出去。 “去哪儿啊？”花少的人立刻挡住他的去路。 “滚开！”齐二一把推开他们！ “你给我站住！”旁边的人，立刻抓住齐二。 魏子洲这边的人见状立刻冲上去，帮齐二脱身之后，齐二快速的跑了出去！ “都别动！”花少喊了一声，而后，盯着魏子洲勾起那道招牌式的淫笑说：“来……继续。” 魏子洲看了我一眼后，转头看着小姐说：“分牌。” 我重新走到窗口，便看到齐二快速的跑向自己的车，车开出来后，我才发现四个轮胎全扁了！ 齐二顾不得的，开着扁了轮胎的车，咕噜咕噜的就奔到山道上，在五百米左右的地方，跟警车碰头了！ 我见警车停下后，立刻给黄毛打电话！ “菲姐？”黄毛很是警惕的接起电话。 我转头看了看赌桌周边的人后，低声道：“现在，你带着城西的人，直接去攻城北！” “什么？现在吗？” “对！佯攻！假装攻！并且找十几个人，立刻打电话报警，就说城北出人命了！死了十几个人！” “死了十几个？报假警？” “对！立刻行动！现在一边往城北跑，一边打电话！将警察招惹过去之后，立刻撤退！”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而后，立刻拨通了阿龙的电话。 “菲姐？” “阿龙，现在叫齐所有的兄弟，立刻到城南刑山赌场。”我说。 “今晚要打城南吗？” “不是，我和魏子洲来探风，但是，被他们困住了。来救我！”我说。 “好！马上去！”阿龙说着，立刻挂断了电话。 转头，便看到远处的齐二正跟一帮警察纠缠。 于是赶紧走到魏子洲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好了，子州，不早了，咱们该走了吧？” 魏子洲等这句话等很久了，笑笑说：“好了，这把算你赢了，我们要折现了吧。”魏子洲说着，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筹码摊了摊双手。 “怎么还没来？”花少转头瞪着身边的手下问。 那手下跑到窗户边看了看之后，立刻跑回来低头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他骂骂咧咧的说：“赶紧派人过去把他的车给我掀了！！” “服务员，折现！”魏子洲转头对服务员说。 女服务员刚要靠过去的时候，花少拿起烟灰缸，哐一下就砸在了女服务员身上：“你他妈的傻啊！滚！！” “……”女服务员吓得，赶紧溜走。 “花少！你什么意思？输了就是输了，不认账了？”魏子洲身后的手下，很是生气的质问。 “我他妈的说不认账了吗？操！”花少站起来，很是嚣张的盯着我们说。 “那就给钱吧……”魏子洲坐在轮椅上冷盯着他说。 “哼……好！给魏爷点钱！”花少转头冲着自己的手下说。 “是！”那名手下应声后，立刻跑向了柜台。 “叫警察来查赌场，花少……你们城南的阴招真是越来越多了。”魏子洲一脸冷漠的说。 “呵呵，原来你发现了啊？呵呵……这手段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啊！我们其实也不想干的，但是，不这么办也不行啊。” 我转头，看向窗外，好几名警察已经丢下车，开始往赌场走来。 而赌场这边的人也冲向了齐二的车，准备掀车。 这么短的距离，警察一分钟应该就到了。 黄毛的报警电话还没有打过去吗？ 这个时间点儿了，派出所里只会留几个值班的！ 前几天费长青死了，现在警局里对这些突发的死亡事件异常敏感！ 而且宏仁县的警察数量并不多，又是大晚上的，只要黄毛手下的人报假警说城北死了十几个人，警察接到电话之后，肯定会着急所有警力冲到城北！ “我刚才看了下这些筹码，差不多五百二十万。我去个零头，只收你五百万……”魏子洲勾起道冷笑说。 “急什么？这不是点着呢嘛……”花少笑着说。明显是想等着警察进来。 “我看你就是不想给吧？”魏子洲冷声说。 忽然，我看到那帮警察都停下了脚步，而后，立刻集体往回跑！ 我知道，肯定是黄毛的电话起了作用。 见他们离开之后，我便站在靠窗的位置等着阿龙他们。 而魏子洲跟花少则坐在赌桌面前，互相瞪着眼…… 花少见警察迟迟没到，越等越急了。 他一个手下跑到窗边看了看后，赶紧跑回去跟他接耳汇报…… “他妈的！”花少气的一拍桌子！ “这都十几分钟了，钱还没点好吗？”魏子洲问。 “没有！今天晚上都不可能点的完！你个死老千！”花少怒瞪着魏子洲说。 眼角忽然一亮，转头便看到七八量车远远的已经进了山道上。 于是，二话不说，摸出丝袜中的手枪，冲着天花板“砰”的就是一枪！ 而后，直直的指着花少惊恐的脸说：“钱不给的话，就拿这个赌场抵账吧！” “呦……这是谁呢？还能带枪来我的赌场啊？”正厅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穿红衬衫的男人。 202：皓哥 魏子洲看过去后，淡漠的说：“鸡哥，好久不见……” 眼前的红衣猥琐男是鸡哥？ “呵……这豹爷的狗，怎么跑我地头上撒尿来了？”鸡哥走到跟前，盯着魏子洲说。对我手中的枪丝毫不感冒。甚至，连看都没看我。 “鸡哥是没钱了吗？五百万拿不出来了？”魏子洲冷淡的问。 “有钱啊……但是，有钱我也不会给你，因为你们今天纯粹是为了来闹事的，我想主谋应该就是她吧？”鸡哥转头指着我说：“你就是害死我老鬼兄弟的莫菲，对吗？” “对……”我拿枪指着他说。 他仿佛算定了我不敢开枪，一步步朝着我走过来…… “砰砰！”我上去就是两枪！ 可是一枪打偏了，而另一枪则打在了他的脚上！ “啊！！”的一声，他直接摔倒在地！ “你他妈的竟然…竟然敢开枪！？”鸡哥倒在地上，疼的抱住自己的脚说。 “你是傻吗？枪不就是用来打人的吗？”我冷盯着他说。 “狗日的！我就不信你一把枪能把我们全干死！！”鸡哥咬牙切齿的说。 “我没空跟你废话，五百万，要么马上拿出来，要么就把赌场给我们，你自己选……”我冷目盯着他说。 “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我知道肯定是阿龙他们来了。 “我的人已经来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按照我说的办！”我说。 “哼？还你的人？”鸡哥疼的咬牙切齿的说。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撞开！ 呼啦啦进来了三十几号人！ 但是，我惊奇的发现，来的人里面我一个都不认识……？ 魏子洲看到后，同样不解的看向我。 “不许动！”话音一落，便看到那群人前面的几个人，咔咔的都掏出了手枪指着我们！ “挺热闹啊……”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黑T恤的男子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嘴角挂着贱贱的笑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哈哈！老鸡儿啊……你怎么这么心急的就跑进来了啊？瞧瞧人家老水儿，坐镇北边儿，多老实！你呀，就是不听话……你看，挨枪子儿了吧？” “你…你还笑？哎呦……”鸡哥坐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哈哈！瞧你这表情，喜死我了！”鸭舌帽拍着手，笑的不亦乐乎。 而旁边的魏子洲，表情干冷。他应该跟我一样猜到了这个人是薛家从市里请来的救兵。 目光掠过窗外，却始终没有看到阿龙他们。 “呦，小美女，瞅什么呢？是不是等着你的救兵啊？别等了，现在八成都去医院了……” 听见鸭舌帽的话，我赶紧拿出手机给阿龙打电话！ “铃铃铃……”鸭舌帽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呵呵……”他笑着拿出手机，还接了起来，“喂，菲菲啊？” 我慢慢的放下手机，感觉一阵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阿龙肯定是中了他们的埋伏。 “喂？怎么不说话呀？菲菲？”鸭舌帽拿着阿龙的手机，竟还演上了。 “哎呦，王皓！不，皓哥啊！咱赶紧的吧！我还得去医院啊！”鸡哥疼的在地上，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呀，不要急嘛……多少年了，道儿上我极少看到这么俊的姑娘啊！我这心呀……哎呦呦！能听见吗？扑通扑通的跳着呢！瞧这菲菲的条，真特么的正！哎呀，这脸蛋怎么长的，水灵灵的，你说，谁能相信她是个小黑涩会啊！啧啧，可把我给馋死了……” “汉江市龙虎帮……白虎主皓哥？”魏子洲忽然念了出来。 皓哥听后，脖子一转，一副惊奇的样子看着轮椅上的魏子洲，高兴的说：“呦呵！这位残疾人士，听过我的小名儿啊？哈哈！” “薛万庆真舍得花钱。不知道，给了你多少钱才把你请出山的啊？”魏子洲轻声问。 “嘻嘻……”皓哥正了正自己的鸭舌帽，嬉皮笑脸的说：“就我跟薛万庆那关系，还用花钱吗？哈哈！他跟我说呀，有人往他家扔了臭鸡蛋，原本觉得是些孩子打闹，不曾想啊……这菲菲还牛上了！？”他说着，又看向了我。 “你想怎么样？”我问。 “我想怎么样，你都答应啊？我想现在就跟找个床，然后，好好的让你给我口两下，然后啊！我跟你一晚上都不停的干！他妈的，瞧你这两条大长腿！老子他妈的的都要上火了！！啊啊啊，激动死我了！难受死我了！哈哈！”他捂着大胯，夸张的长大了嘴巴喊。 背后那群人都习以为常的露出了笑。 “皓哥啊！够了！够了！我，我不行了，我先走了……这里，你看着处理！花少啊！扶我走啊！我要去医院！”鸡哥喊道。 花少赶紧的扶起他来。 “不看好戏了？”皓哥转头笑着问鸡哥。 “你看着办，反正薛总说了，让你干净的处理了她，你就看着办吧！山上的坑我都挖好了，至于你是玩完了再埋，还是现在就埋，我是不管了！只要我的养鸡场别弄没了就行！哎呦呦……我的脚啊！轻点儿扶啊！”鸡哥大喊着说。 “傻逼！我当然是玩儿完之后再埋了！不过，我怕我玩儿上瘾了，不想杀了！哈哈！”皓哥笑着说。 “祖宗啊！您赶紧杀了这妞子吧！红颜祸水，简直就是个祸水啊！！”鸡哥说着，直接被扶着走出了大厅门口。 “嘿……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儿！”皓哥说着，转过头盯着我说：“好啦……他走了，不用害怕了，放下枪，咱们谈谈心好不好？” 我用枪指着他说：“如果你敢靠近一步，我绝对会杀了你……” 他听后，立刻举起双手，嬉皮笑脸的说：“莫动气……莫动气……我这人怕死，怕死的很！千万不要杀我呀！” “让你的人退下……”我说。 “哈哈哈哈！”他听后，笑的抱着肚子，转过头对自己的手下说：“看见没，你们看她可不可爱啊？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莫菲……”魏子洲忽然开口道：“放下枪。” “什么？”我不解的看向魏子洲。 “你再不放下，他们真会杀了你……”魏子洲低沉着脸，提醒说。 我看着那几把对准我的枪口，心里就阵阵的高压，看着眼前色而猥琐的皓哥，慢慢的放下了枪。 “这就对了……把枪扔一边。”皓哥用手摩挲着下巴，笑眯眯的说。 我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得不扔掉。 那刻，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 虽然，我跟魏子洲行动的很诡秘，连自己的兄弟都没有告知今晚的行动。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败了。 这个皓哥一定是准备了很长时间。 他算定了我们会找城南的麻烦，也算定了我们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在知道我跟魏子洲来到赌场之后，便立刻行动。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薛家的动作竟然那么快！ “妥协了吧？哈哈！”皓哥说着，将阿龙的手机扔到一边的赌桌上后，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嘀嘀嘀的按上一个电话后，笑眯眯的打起电话来。 “喂？……小公主还没睡呢？……什么？高兴的睡不着啊？哈哈！真跟你皓哥哥一个脾气！我见了这美人，今晚上也是不用睡觉了！哈哈哈哈！”他高兴的说。 我一猜，便知道他是跟薛小桐通电话！ “好的，我让她接电话，你跟她告个别哈……”皓哥说着，便走到我跟前，将手机递给了我。 我没有接， 因为，我不想听她胜利后的羞辱！ “呦呵！有个性！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呀，最喜欢你这种倔强的小脾气，你这种女孩在床上，那是相当相当有意思的！我特么的贼爱那种征服感了！”他笑着，直接按开了免提，笑着将手机举在我面前说：“小公主，我给你开免提了！快说吧……” “呵呵！”电话中传来薛小桐那让人恶心的笑声，“莫、菲！呵呵呵呵……皓哥哥，她有没有在听啊！？” “在听，很清楚的！”皓哥笑眯眯的说。 “咳咳！好~”她笑着轻咳两声后，高兴的说：“莫菲，此时此刻的你，是不是特别的难过……特别的压抑……特别的害怕呀？来，快求求我…如果我开心了，可以免你不死哦……呵呵呵呵~” . . . （为苏青池宝宝打赏的小心心加更！） 203：你碰碰我试试 听着薛小桐的话，我不可能向她求情。 我知道对她这种人来说，求情只会让她下手更恨。 所以，我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皓哥？她怎么不说话？”薛小桐问。 “她能听到啊！可是，这个丫头很有个性，就是不说话呢……不过，你皓哥哥我，当真是喜欢这类型喜欢的不得了！哈哈哈哈！”他很开心的笑着说。 那种开心是发自肺腑的开心。完全不是装出来的那种。看得出来，他当真是要扒了我的皮…… 哪怕是曾经在云飞时，都不曾见过这么*的男人。 “莫菲？莫菲你说句话啊！？”薛小桐喊到。 “来，说句话……”皓哥向前一步，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你干什么！”我使劲甩开他的手。 “啊啊啊！皓哥哥，你怎么莫菲了？哎呀，不要欺负她嘛！呵呵呵呵！”薛小桐一惊一乍的恶心道。 “她的手好嫩啊！”皓哥端详着自己的手掌，咧嘴笑着说。 “好了好了，皓哥哥你待会再好好享受，现在让我好好的跟莫菲道个别……”薛小桐的语气慢慢降了下来，不慌不忙的说：“莫菲……你现在是不是很激动，很不安啊？呵，我都告诉过你不要跟我作对，可是你非是不听呢……听说，魏子洲现在跟你一起？那真是连老天都帮助我呢……那天没杀死魏子洲，真是便宜了这个贱男人！呵呵！” “——有本事让他们一枪崩了我！别再这里废话！”我打住她的话，因为我担心她将魏子洲和张扬的事情说出来。 “哎呦！急什么？告诉你，这个夜对你来说会非常漫长的。你放心，皓哥哥折磨人的水平，那是整个汉江市都闻风丧胆的……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哼……”我冷哼一声。 “呵，还不服是吧？你放心，等你们死后，我会让张扬在痛苦和绝望中自杀的！我不会像对你们这般仁慈的对待张扬，我会让他一点点的崩溃。从你和魏子洲开始，然后，再是他的家人；如果他的家人还是无法让他崩溃，那我就再从他最最喜欢的模特事业上动手……我都想好了，我要毁他的容，他不是喜欢勾引人吗？我就毁了他的脸！呵呵，然后，他不是喜欢走模特步吗？我再打断他的腿！我看他怎么拽！哈哈，总之……我要将我曾经付出的爱，百分之一万的要回来！” 听到薛小桐如此恶毒的话语，我就恨我当初太过心慈手软了。 只是，她的身份太特殊，父亲的能力太强大，倘若我动手杀了她，等待我的必然是薛家疯狂的打击和报复。包括我身边的人，都绝对不可能幸免。 谁曾想到，如此一帮高中生，竟生生将事情搞到了现在这一步。 当初我入道儿的决定，现在看来是不是正确的，我自己都模糊了。 假如我没有打下城东城西，或许薛万庆不会那么重视我，也不会去汉江市找到这个龙虎帮的皓哥来帮忙。 但是，一切都没有假如了。 如同陆厉说的一样，当他跟随父亲踏上贩毒的道路时，就决定他的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生死有命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那么所有的结果，都该自己品尝。 “说够了吗？”我淡淡的说。 “皓哥哥？她的声音好淡定呢？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她点颜色看看？”薛小桐说。 “薛小桐……”我声音清冷的环视四周，看到那些拿枪的人，再看向另外那些面相凶恶而强壮的皓哥手下，虽然自知在劫难逃，可死也不可能向薛小桐这个贱人屈服。 “叫我？”薛小桐声音里充满了开心。 “告诉你父亲，今晚如果弄不死我，等待你们薛家的就是灭顶之灾……今天，若是我死了，同样是你们薛家的灭顶之灾！当初杀死费长青的人，会将你们一个不留的杀死！”我冷而认真的说。 如果我不死，我会报仇！ 同样，如果我死了，陆厉绝对会为我报仇！ “吓唬人啊？你吓唬人啊！？傻逼！你以为你是谁？人家费长青是被毒贩杀死的，你是毒贩啊？呵呵…呵呵呵呵……莫菲，你笑死个人呢？你不会是吓傻了吧？”薛小桐丝毫不以为意的说。 “还有你……”我冷眼盯着眼前的王皓，“如果你今晚弄死我，我保你三天之内毙命。” 皓哥跟我对视的时候，神色忽然晃动了下。 而后，极力将那丝晃动掩饰掉后，挂上了习惯性的奸笑，“怎么？你还有什么厉害的背景是我不知道的吗？” “皓哥哥，别跟她废话了！赶紧杀了她吧！”薛小桐大声说。 薛小桐在魏子洲家的时候，是见过陆厉的，但是，自大的她可能不会联想到杀死费长青的，就是那天与陆厉一同出现的何百合。 “好……等我玩儿完之后，就把她埋了。”皓哥说着，便嘀的一声，将电话挂断了。 “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背景吗？”他冷眼盯着我问，脸上的贱笑也收拢了多。 我知道能混到所谓的白虎主的位置，他一定也是有点儿能力的。 所以，他不会像薛小桐那般的自大而又莽撞。 “你知道费长青是怎么死的吗？”我很平淡的说。那刻，我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知道，被毒枭射杀……”他眼角闪过一丝精明。 “那就是我的背景。”我说着，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嗯……”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像是在极力的隐忍这什么，随后撤了两步，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听到没有？你们听到没有！？哈哈哈哈！这个妞竟然说自己的后台是毒枭！” “哈哈……”旁边的人，也纷纷的笑了起来。 我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被他们的狂笑瞬间泯灭。 而一旁的魏子洲，则垂手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转头看向窗外，未见有救兵赶来。这会，哪怕是阿龙他们都赶来，也未必有用了。他们手里有枪，还不止一把。 看着地上的枪，那会或许真的不该扔下，如果拿着那把枪冲着嚣张的他开一枪，或许还能赚一点。 “咳咳！好啦好啦！人家莫菲都缴枪了，咱们也该仁慈一点儿。莫菲啊……我知道这一楼啊是饭店，有上好的酒和肉，还有上好的大床房，今晚……我会让你做个饱死鬼的。” 王皓说着，一步步的走了回来。 他个子并不高，我穿着高跟鞋比他高了半个头。 他抬头看着我的脸，而后是脖子、身、腿，目光中阵阵的精光闪烁，恨不得现在就扒光我的衣服。 “你真是美极了……就是在汉江市也没见过你这么标致的妞啊。”他情不自禁的赞叹说。 “滚……”我轻声低语。 “好，我们一起滚…床单！哈哈！”他说着一把抓住我的手，拉扯着就往外走！ “住手！”魏子洲的手下上来要拦。 “咔嚓咔嚓！”皓哥几个手下，统统抬起手枪指着他们！ 他们盯着枪口，一动不敢动了。 魏子洲抬起头，淡漠的看着王皓说：“王皓，我告诉你……她真不是你能碰的人。” “这天底下，就没有老子不干碰的人！”王皓回头喷了魏子洲一脸。 “是吗……那你碰碰我试试！？” 陆厉！？ 当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赶紧的看向大厅门口！！ 204：心痛 “那你碰碰我试试！” 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向大厅门口时，却看到三个警察？ 他们身穿半袖警服，头上戴着警帽，帽檐拉的很低。 如不是熟悉陆厉的声音，那刻我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警察……？”皓哥低声喃语一句。 “把枪都放下！”陆厉走上前来，一身正气的看着众人。 他高大威猛的身材，穿上那身警服之后，真的特别真实。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配上警帽则更是俊朗有型。 再看向他身后的刀吉，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因为刀吉个子就是南方典型的小个子，此刻穿着那身略大的警服，腰带都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 而另外一个衣服则明显像是小了一号，穿在身上，感觉肌肉随时会炸开衣服似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费长青家里见过的那个高大威武、肚子上插刀后依旧面不改色的黑猛。 “让你们把枪放下听不见吗？”刀吉站出来，一双冷眼盯着众人说。 “呵……警察？你们哪儿个派出所的啊？”王皓拉着我的手，一脸不屑的问。 “城关派出所。”陆厉说着，便直接从后腰掏出枪，指着王皓说：“放开这个女孩。” “呵，你们是假警察吧？”王皓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随后，咧出一道坏笑说：“今天晚上，某人可是将警界的关系打通了，今晚城南刑山这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可能过问的。” “是吗？那是你们自以为是，当我穿上这身警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做的是守护正义，而不是屈服于你们这些败类。我再说一边，放开这个女孩……” “你的目的性太强了吧？一进门就让我们放开这个女孩？你们认识？”王皓说着，转头看我。 “不认识……”我回瞪着他说。 “第三次警告，如果你再不放人，我们——” “——咔咔！”陆厉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旁边三把枪立刻将枪口对准了陆厉。 我知道陆厉的枪是真的，但是旁边那些人的枪肯定也是真的啊！ 刚才王皓的意思很明显，是薛家那边已经跟警方沟通好了，今天晚上城南这边不可能有警察过来。 “呵……”王皓冷笑着从后腰拔出一把枪，而后一个反手扣住我的脖子后，用枪抵住我的脑袋，盯着陆厉道：“该放下枪的是你！” 陆厉拿着枪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冷酷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普通民警。 “放不放！？不放老子一枪让她的脑袋开花！”王皓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大声呵斥道。 “我是警察……你是绑匪……如果我放下枪，这个女孩可就真的完了。你说，我会放下枪吗？”陆厉拿着枪没有丝毫的妥协。 “哼……还说自己是警察？警察有你这么不近人情的吗？现在他是我的人质，为了人质的安全考虑，你当真不放下枪吗？”王皓笑着说。 很显然，陆厉只有三个人而已，他根本就不怕他们。 哪怕他们是真警察，王皓也敢将他们打死的。因为，他相信薛家也有办法帮他们找说法。而，此刻王皓已经怀疑他的身份，所以更想动手了。毕竟这黑吃黑的事情，警察都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我看的出来，你很在乎这个女孩，所以，把枪放下吧……”王皓阴森森的说。 “我们一起放下枪怎么样？”陆厉说。 “对！你们几个把枪也放下！我们也放下！”刀吉走到那几个持枪人身边说。 结果那帮人将枪口指着他说：“滚一边儿去！别过来！” “操！老子又没枪，你怕个鸟？！”刀吉骂道。 “皓哥，这人一听就不是咱们这儿的口音，绝对不是警察！”一个手下说。 “黑猛？”陆厉忽然喊了一声。 高大的黑猛一步步走过去，“嗯？”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陆厉问。 黑猛那一脸的络腮胡看着真不像警察，倒像是个悍匪。 他皱了皱略显笨拙的眉头，看了看周围这些人，仿佛看着一群孩子在嬉闹般的眼神，憨憨的说：“头儿，要不就算了吧……咱不管他们的闲事儿了。” “呦呵！人看着傻，没想到脑子倒是灵光！我同意了，你们现在可以滚了。”王皓笑着说。 “头儿啊……他们都是真家伙呢，算了吧……”黑猛说着，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陆厉的视线，并抓住了陆厉手中的枪后，直接拿了下来；转而继续用高大的身躯挡着陆厉，转身看着旁边皓哥一个持枪的手下，一脸憨厚的将手枪捧着说：“来，这位大哥，枪给你……我们头儿有时候就是一根筋的。” 那手下看着枪不知道接还是不接，转头一脸疑问的看向了王皓。 王皓见陆厉的枪没了，便也放松警惕的松开了我，拿枪点着黑猛手中的枪说：“拿着吧拿着吧！哈哈！还是这大个聪明！” 那名手下见王皓那么说，便放松警惕的伸手去拿枪。 结果黑猛的手虽然巨大，却十分之灵敏！ 将枪一翻，没有一丝犹疑的一把握住；另一只手向前一步，直接钳住对方握枪的手，“砰砰”两枪将他旁边那个拿枪的人直接击倒！ 但是，火候掌握的非常好，只是打伤了他的手臂和腹部，让他丧失了战斗力。 而被他握住的那个人，只听一声脆响，手腕直接折掉，枪瞬间脱落。 几乎同时！ 刀吉的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另一个拿枪人的手上，枪也掉在了地上！ “他妈的！”王皓大骂一声，转身就要开枪，但是，他忽然的愣住了！ 因为，在黑猛向前一步的时候，陆厉整个身影也露了出来，只见他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手枪，直直的对准了王皓。 当王皓抬起手臂的时候，“砰”一声枪响，王皓肩膀整个溅出一片血花后，应声倒地！ “谁动杀谁！！”黑猛巨大的声音，震的整个赌场大厅都在晃动似的！ 他们全愣住的时候，我立刻弯腰捡起王皓的枪！又从王皓身上拔出我自己的那把枪！ 那三个人，加上王皓，他们只有四把枪…… 短短几秒钟，全都受伤。 “他妈的……这衣服穿着真碍事！”黑猛说着，一个猛力，直接将上身的衣服撕烂，露出了强悍的肌肉。 “果然是假警察……”王皓坐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肩膀说。 “还不带着你们的人过来？”陆厉冲着我冷声说。 当王皓倒下之后，他的目光便从刚才的担心，变成了此刻的生气。 “事情还没完呢……”我说着，直接用枪抵住了王皓的脑袋，看着他一脸害怕的脸，冷冷的说：“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嗯？” “我…我…别杀我……”王皓忽然结巴了。 因为，我这张脸真的很认真，我也真的很想很想杀了他。 “莫菲，别做傻事……杀人是要偿命的！这里不是银三角，你也不是何百合！”陆厉很是担心的看着我说。 “我知道……但是，这个人想杀我！是真的想杀我！如果我今天不杀死他，那么他明天就会杀死我！”我大声的反驳陆厉！ 他根本不知道，刚才我经历了什么！ 那会，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而且，我甚至能看到自己在床上被这个贱男人蹂躏的样子！ “你冷静冷静……不要冲动，绝对不要冲动！”陆厉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我。 “别杀我！我…我以后绝不再来宏仁县找事儿了！原来他真的是银三角的人！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得罪你们！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你的事情了！我发誓！”王皓忍着剧烈的疼痛举起了手。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啊？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个畜生的话吗！？”我拿枪使劲的抵在他的头上！ 讲真的…… 原本我以为自己会很小鸟依人的跑到陆厉身边，我以为自己不会展露出此刻这种狂野，我以为自己会哭哭啼啼的进入他的怀抱。 这是多好的一桩英雄救美的故事？ 但是，我没有…… 当陆厉对他们手下留情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我多么想此刻用枪抵住王皓脑袋的人是他！ 我多么想听他说一句：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我多么多么的希望他在知道我受到威胁时，表现出那种特别特别在乎的举动？ 这一切，都让我感觉自己比何百合差一截。 “轰隆隆！” 又是一阵强烈的脚步声！ “头儿！”黑猛警惕的看向陆厉。 “菲姐！！”阿龙一脸是伤的跑进来！ “菲姐！！”黄毛紧跟其后！ 而后，轰轰隆隆的跑进来六七十号人之多！ “莫菲……”陆厉听到那些人叫我菲姐的时候，自然明白了一切。他知道我变了…… 我不是那个小时候，需要他用双手给我捂耳朵的李菲了。 我不是那个每次放学，都需要他在前面给我抵挡伤害的李菲了。 我从李菲变成了莫菲，从一个柔弱、充满依赖性的小女孩，变成了别人口中的菲姐。 “菲姐？他们是？”阿龙跑到我身边，很是警惕的看着陆厉。 “他是我哥…另外两个也是我们的朋友。”我说着，转头看着他脸上的伤，用枪指着王皓说：“是被这个人打的对吗？” “是！中了他的埋伏！好几个兄弟还躺在医院里呢！”阿龙激动的说。 “今晚给我狠狠的打，十倍的尝回来……”我说。看着陆厉那冷寂的眼神，心里很痛的说。 205：夏夜的风 阿龙他们听令后，对王皓等人立刻展开了疯狂的打击！ 陆厉蹙眉看着那场面，一脸的冷漠。 我们隔着几米的距离，仿佛隔了很远。我一直盼着他能回来找我，向我解释何百合的事情。也一直盼着再见他时，躲进他怀里听他喃喃细语。 可是，此刻我们四目相对时，却又充满了冷寂。 我们都变了…… 可是，爱呢？ 我清楚的知道，我是爱他的。 可是，他呢……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惹你们的！啊！别打了！” 王皓他们被打的在地上连滚带爬，肩膀处的血一直流，脸上惨白惨白的。 “住手吧……”陆厉走到我跟前，很是严肃的说：“那几个人明显失血过多，如果再不去抢救，会死掉的。” “同样是毒枭，你跟何百合为何如此不同？”我问。想起何百合上次来攻击费长青时，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可陆厉明显的要谨慎的多，谨慎的都不像是一个毒枭。 “你是想把事情搞大吗？你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你这么狠真的好吗？”他蹙眉而问。 “你知道他们是想杀死我吗？你知道我正遭受着多么大的打击吗？这些人不简单，而且他们是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有些激动的说。因为他的话，让我太失望了。 倘若真的那么爱我，那么在乎我，应该狠狠的打击他们才是。而不是站在我面前指责我太狠。 “这样的你，我不喜欢……”陆厉还是说了出来。 我挺后，心底一阵塌陷，直直的看着他说：“那真是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他看着我那充满冷酷的双眼，眼神忽然黯淡下去，继而转身冲着黑猛和刀吉使了个眼色后，走出了大厅。 我看着躺在地上流血的几人，感觉再打下去真的会死人，便将他们喊住后，同样离开了大厅。 …… 站在一楼的大院里，夏夜的风炎热的让人透不过气。 远处几辆车，快速的驶离。 我不知道放过王皓是正确还是错误，但是，陆厉不让我杀人的时候，我确实不会杀人。 “真是便宜了他们！”黄毛恶狠狠的盯着逃离的他们说。 “菲姐，接下来怎么办？”阿龙问。 我转身，看了眼旁边的魏子洲。他今晚一直都如此的冷漠。 “子州？”我走到他身边，低首看着他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烧了吧……”他淡淡的说了句。 “好，听你的。”我说着，转头看着阿龙和黄毛说：“放火烧了这个赌场。” “好！”他俩应声后，便带着一帮人重新进去。 “莫菲……”魏子洲看了一眼大院角落里的那辆警车，“你哥他们在换衣服，这会应该换好了，你今晚不跟他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他说，他说他不喜欢这样的我。” “但是，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在乎。他是真的在乎你，否则，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魏子洲说。 “……”我没有说话。也不敢看那辆警车。 “他要走了。”魏子洲提醒说。 我情不自禁的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角落那辆警车缓缓的开了过来。 “吱”的一声刹车，警车玻璃摇下来的时候，便看到里面穿着黑色T恤的陆厉。 发丝很慵懒的垂在额前，慢慢转头看着我说：“上车……” “去吧。”魏子洲说。 “你呢？”我问。 “我回家。明天的时候你去我家找我就好，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而且远没结束。我们要好好想想后面的事情了。”魏子洲说着，转头看了陆厉一眼，说：“好好跟你哥解释解释吧。” “哦。”我说着，转身拉开警车后门后，便坐了上去。 刀吉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后，便开车驶离刑山赌场。 开出几百米后，透过后视镜看到赌场一片火光，在黑夜里犹如一朵绽放的血莲。 …… 一路上，他们三人都没说话。 车辆行驶近一条小道，继而又转弯，在一片漆黑的小树林前停了下来。 他们下车，我跟着下车，刚下车便看到三个光身子的男人，被分散着绑在树上。 而且，有一个哪怕被黑布遮住了眼睛，但是，我仍旧能看清，他是城关派出所那个小张，就是在费长青哪里活下来的小张。 “车还给你们了。谢了！”刀吉说着，转身走到一边那辆高大的路虎车上。 我跟着便上去了。 车子驶进县城一家小宾馆，刀吉跟黑猛很知趣的直接下了车。 “我送你回家。”陆厉说着，便坐到了驾驶位上。 回家的路，他已经很熟了。 我看着表，已经凌晨两点了。 “为什么要当老大？”他问。冷漠中透着不爽。 “不想依赖别人，只能靠自己。”我说。 “你有我……” “你不是我的，你是何百合的。”我故意刺激他的说。 “我跟何百合是有了婚约，但我不可能跟她结婚的！”他有些生气的说。 “有了婚约为什么不结婚？难道何百合只是你的棋子吗？”我问。想到何百合曾经救过我的命时，又说：“如果你真的把何百合当做棋子的话，她会无比失望的……” “这个不需要你参与。”他仿佛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的说。 “如果让何百合知道你是那么想的，她会很伤心。”我坐在后座上持续的刺激。 刺激他！ 也是刺激着我自己的心…… “吱”的一个刹车，他将车停在了西郊的小路口。 “你知道的！我在乎的是你，我爱的也是你！”他回过头，无比认真的看着我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这么苍白的表达了？”我很冷静的看着他。 不是对他没有爱，而是爱到深处时，那种在乎让我不由自主的冷淡。我想在这种冷淡的情感里，逼迫着他来温暖我。 “很苍白吗？是很苍白，因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特别的无力！你知道我的处境吗？你知道我的遭遇吗？你知道我有多少的难言之隐吗？”他半转身子的看着我说。 “你让我等你……我一直都在等。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等到的结果是你跟何百合的婚讯……”我说着，拉开车门走下车去。 “砰”的一声，他拉开车门朝我跑了过来。 我看着远处的田地，想着半年前的那个雪夜。 雪窝窝里，他向我表白。 那漫天飞雪中，他浪漫的吻了我，让我的生活从此有了期待。 可是，今晚他的冷漠、他的气愤、他的不爽，让我所期待的那一切都变的特别不真实…… 我知道何百合是他们老板的亲妹妹！ 我也能理解他面对何百合示爱时，所遭受的无奈！ 但是，我仍旧不会宽容，也不可能宽容他与别人有了婚约…… “莫菲！”他在身后喊住了我。 “哗哗哗……” 一阵风吹过时，林荫道上的树叶纷纷作响，像是鼓掌，给我这个小丑鼓掌。 “莫菲……”他的声音近了几分，合着树叶纷纷声，在我耳后低语说：“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我都知道。” “为什么给了我期待，又让我伤心。你该知道，我没你想象的坚强。”我说。 他的手轻轻的伸过来，碰触到了我的肩膀。 那瞬间，一股电流瞬间袭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身子竟直接转过去，然后，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深深的盯着他，无比依赖的灼灼的看着他，“哥，我想变强，只是因为我爱你……” “需要变强的是我，你只需要安心的等我。” “不，那对我来说，是遥遥无期的……我不要孤独在这里等你，我想要慢慢的成长起来。如果哪天，我能跟何百合站到同样的高度，我想事情会更简单些。” 他微微低垂的眸子微微的晃了晃。 适应了黑夜的眼，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是那般的俊朗明晰。 他的手环过我的腰，将我拉近，目光深情的看着我说：“或许…你是对的，我不该继续把你当孩子。” 风声、叶声、虫鸣声…… 在寂静的夜里，仿佛都融入了他的眼睛，而后，那冷寂慢慢散去，在那清澈的眸底，慢慢的浮现出了我所熟悉的爱意来。 “菲…你根本不知道我爱你爱的有多么深沉……” “我知道……” 他深沉的注视中，那张脸慢慢的压下来，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唇上一片温凉。 混合了烟草香的气息，弥漫而来。 让我感觉身子瞬间便软了下去，而后又被他有力的挽住、融合…… “哥……”我呢喃一声。 “……” 夜浓了又浓，他的吻让我一直深情。 只是， 当明日太阳升起时， 这份爱真的能见光么？ 206：人选 那晚坐在家门口的大石头上，从深夜谈到了黎明。 原以为何百合来帮我的事儿陆厉知道，没成想陆厉并不知道。 其实，是何百合自己偷偷带着人来的，若不是那次带了黑猛，陆厉到现在都不知道上次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回了总部一趟之后，当晚就动身去了柬埔寨和老挝处理一些交易。 前天回来从黑猛那里听到消息之后，便立刻动身来找我。 我也对他说了这段时间的变化，告诉他薛小桐的无耻与手段。包括魏子洲的腿和张扬受到的威胁，统统都告诉了他。 也将当前宏仁县的现状与未来会去汉江读书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当太阳在天边亮起的时候，他起身与我告别。 “看来我错怪你了，所有的一切，确实不得不让你上道。但是，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你有危险。”他很认真的说。 “等处理完宏仁的事情之后，我就回汉江好好读书。付香芹得了乳腺癌，虽然现在病情稳定下来了，但是未来还是有复发可能的。我想好好的待在汉江陪陪她。”我说。 “行……这次我会让刀吉留下来保护你。” “不用了，我感觉你那边更危险，多一个人多一分安全，我这里很多伙伴，不会出事的。” “不……你们这些人都是孩子，根本没有经验。刀吉在南方的名声很大，有他帮助你们，相信你们很快会拿下宏仁县来。到时候，你一定要去汉江读书，不许再插手道上的事情了，好吗？”他目光很是担忧的说。 “嗯，我答应你。但是，如果他们还有找事儿的怎么办？”我问。 “……”他听后，沉思片刻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你成功拿下宏仁县，那么未来在汉江也不会有人敢怎样你的。只是，树大招风，千万不可以莽撞，一定要低调。”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说着，轻轻的攥住他的手，心里很是担忧的问：“你跟何百合真的不会结婚对吗？” 他的眼微微晃动了一下，“你放心，我爱的是你……” “你还是没有肯定的答复我。”我说。 “很多事情，到最后我都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相信我，等着我……”陆厉很认真的说。 “那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活着。”我攥紧了他的手说。 “嗯。好了，快回家吧！你父亲该醒了。”他说着，看了一眼我家的大门口，转头又说：“今天我会让刀吉去魏子洲家跟你们碰头的。” “嗯……”我应声。 站在家门口，看他一步三回首的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小路口的尽头。 看着已经大亮的天，看着东边慢慢上升的旭日。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薛小桐，你等着，我一定让你低下头认错，我会将你给我的打击，十倍的还给你。 不管你父亲多么有钱，不管他能找到何种的救兵，我都会让你知道，惹了我莫菲的下场…… & 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刚醒。 见我穿戴整齐的站在外间，便一脸疑问：“你这么早要去哪儿啊？” “哦……我穿上这衣服还行吗？”我转移话题说。 “挺好的。”父亲不解的说。 “算了，我还是不穿裙子了。今天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也想跟他们说说我下学期去汉江读书的事情。” “哦……行。”父亲说着，便撑着拐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去给你做早饭去。” “做你自己的就好，我去睡个回笼觉去。”我笑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一夜未睡，躺到床上便直接睡了过去。 …… 上午十点时，魏子洲的电话将我吵醒。 他告诉我说刀吉过去了，让我过去和他们商量下面的事情。 毕竟我不是普通的学生了，这么紧张的时刻，阿龙便亲自开车来接我。 …… 去了魏子洲家的时候，刀吉正在我以前的卧室里睡觉。 “你哥让刀吉留下来帮我们，不过，刚才刀吉说，出谋划策的事情他不会，但是，只需要告诉他干什么，他就能干。” “哦……”我应声后，坐到沙发上，忽然看到桌子上用报纸抱着一摞东西，“这是什么啊？” “你打开看看……”魏子洲坐在轮椅上，眉目里同样是好奇。 我翻开上面的报纸，赫然是一摞金条！？ “卧槽！洲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旁边的阿龙和黄毛立刻凑了上来！ “应该是真的……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摆在桌上，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是谁送过来了。所以，一直没动。”魏子洲说着，转头看着我：“这里除了我和张扬，就只有你有钥匙了，是你带来的吗？” “不……是何百合。”我说。 “什么？”魏子洲很是不解的说。 “这些金条我见过……”我说着，抬头看着一脸激动的阿龙等人，“……费长青死之前，打开了自己的保险柜，里面的金条就是这些。一模一样。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何百合将金条送到了这里。” “嗯，上次她跟你哥来过这里，是知道路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方……”魏子洲看着桌上的金条说。 “这些得多少钱啊？”阿龙拿起一块来垫了垫说：“他妈的，真重啊！” “打电话给李善。”我对阿龙说。 “我已经联系他了，现在正往这赶呢。”阿龙说。 话音一落，便听到了敲门声。 正是李善。 他进来便说：“听说你们把城南烧了？” “对……烧得一干二净！”阿龙一扬手说。 “多可惜啊……那里应该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吧？要知道，咱们现在有很大的经济压力，我算了下账，缺口都快过百万了。” “现在有了啊！”阿龙指着桌子上的金条说。 “这……”李善看到桌上的金条，目瞪口呆。 我招呼他过来说：“这些金条你拿去变卖。” “对了，”魏子洲说：“变卖之后，先拿出一部分给你父亲治病吧！我的医疗费，我会慢慢挣回来的。” “现在城南赌场没有了，你打算怎么挣回来？”我问。 “我之所以烧掉城南赌场，是因为我只想在宏仁县留下一个赌场。” “你瞅准了豹爷的赌场？”我问。 “对……先让火哥在那边经营的，等薛小桐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去买下火哥的赌场。” “哈哈！好！”黄毛拍手说。 “菲姐，”阿龙靠过来，一脸认真的问：“现在薛小桐肯定是收到消息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干？” “……”我一脸沉重的看着桌子上的金条，慢悠悠的说：“都说擒贼擒王。” “你想直接搞薛万庆？”阿龙一脸担忧的说。 我摇摇头说：“不是……所谓的擒贼擒王，是告诉我们做事情要抓要害。薛家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所以，我们就在钱上下功夫。”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们怎么下功夫呢？”阿龙问。 “你们过来……”我将他们叫到身边之后，便开始布置我脑海中的战术。 他们听后，脸上阵阵的兴奋。 “这……咱们这把真是干大了呢！”阿龙一脸激动的说。 李善则提醒说：“现在城南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警方肯定找我们问话的，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去找警方沟通沟通啊？而且，以后，我们肯定是要跟警方有瓜葛的，这会也该想想这些问题了。” “看不出来啊，李善你想的还真是挺周全呢！”阿龙夸奖说。 确实，李善提出的问题，真的是很棘手的事情。 “问题是，我们在警方那边没有关系啊！”黄毛激动的说。 “菲姐，我能提个建议吗？”他说着，看向桌上的金条说：“咱们拿出一半的金条来开拓关系网吧？” “以谁的名义来开拓？”魏子洲忽然问。 “……” 众人听后，都面面相觑。 钱很重要，但是，以谁的名义去拉拢关系，同样很重要。 “肯定不能是我，我自个清楚自个是个什么东西。哈哈……”阿龙笑着自嘲说。 “龙哥不行，我更不行了……”黄毛笑着说。 魏子洲见状，便说：“我只对赌场感兴趣，而且赌场那边的关系网我也有，城东城西这些事儿，我就不参与了。” 李善见状，目光便落在了我身上。 “我下一步会去汉江读书，所以，以我的名义去处理这些关系，不合适吧。”我说。 “老大，你真的要去汉江吗？”黄毛激动的直接喊我老大。 “对……我已经决定了。所以，重新找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吧。”我看着他们说。 “咳咳……”卧室的门忽然打开，刀吉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说：“刚才你们的聊天我就听见了，要不，我推荐个人？” 207：进局子 “要不我推荐个人？”刀吉笑着走出来说。 “刀吉……”我站起来，略有些不自然的说：“你不懂我们这里的情况，还是不要插手了吧？而且，我哥那边肯定也需要你，你还是去他那边帮忙吧……” “不用，厉爷吩咐我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办好的。好了，长话短说，刚才我听了你们的谈话，让我说啊，这个老大还是你来当最合适。”刀吉看着我说。 眼神中有着一种自信。那是，经历过很多故事之后，才有的淡然。 “我过完暑假就要去汉江市读书了，我肯定是不合适的。”我说。 “不，这跟去哪儿都没有关系，我在道儿上多少年了，但凡我见过的女老大往往都是最稳定的，也是警方最愿意接触的。有时候，你们扮演的角色很特殊，警方会利用你们来掌握区域内的各种动向。所以，警方有时候也很喜欢咱们能主动的跟他们接触。”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就像是让我们给警方卖命似的？”黄毛笑着说。 “不……这是彼此依赖的关系，如果警方想要搞我们，并不困难。今天这个叫李善的提议就很好，如果你们再不去处理这些关系，不等你们去找到薛小桐，说不定薛家就要利用警方来控制你们了。要知道，昨儿的事情薛家可是败了，你们觉得薛家现在剩下的办法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薛家准备动用警方的关系了？”黄毛问。 “对。他们找警察来对付我们，虽然我们不会受到特别大的损失，但是，让我们难过一阵子还是很简单的。” “刀吉大哥说的对，”阿龙说着，转身看着我说：“我们这个队伍就是你带起来的，洲哥既然想专心做赌场，那这个老大的位置只能是你的！不管你以后去汉江还是去哪儿，我们几个都是你小弟！” “对！我赞成阿龙的说法！”黄毛说。 “菲姐，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去搞这方面的关系了。”李善说。 “嗯，去吧。我感觉这并不是我们最需要考虑的事情，当前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薛家破产！今晚，按照我说的计划办吧……刀吉……”我说着，走到他跟前，“这里面数你身手最好，所以，有件事只能交给你去办了。” “杀人还是放火，随你吩咐……” & 当天晚上，我们一伙人便行动起来。 黄毛带人去了城北。 城北的化工厂，就是薛家的收入来源。 薛万庆的起家，就是靠这种污染项目来致富的。而我的计划就是从化工厂开始。 生命中，很多时候都会有疯狂的举动。 那些疯狂让我感受到一种不真实，与我的年龄，与我的生活，都形成了很强大反差的一种差距。 谁曾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此刻正在搅得宏仁县动荡不安。 我早已经领悟了县城的生活。 县城与大都市的生活非常不同。 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圈子。 在县城圈子里，有可能打架都会打到自己亲戚。 彼此间通过一两个人的交往就能够快速的熟悉彼此的家庭情况，就是这么一个小圈子里，有那么几个人活在金字塔的顶端，控制着一切。 或白或黑、或善或恶的一帮人。 在十七岁这年，生活的种种，推着我一步步往金字塔顶端走去。 那刻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对你激励最大的，是你的对手。 如果没有薛家、如果没有遇见费长青，我不可能在一个暑假中成长那么多。 爱情也好，生活也好。 所有的事物，给我的感觉都变了模样。 我知道我不单纯了， 我开始懂得那些细小事物之下，所隐藏着的复杂。 也明白了所谓的巨大的复杂之下，道理其实是那么的简单。 在这个县城里，无权无势的我们，比的就是谁的拳头硬。 纵然我只是一介女子，可是，当生活见我推到了浪头顶端的时候，我也不会放弃。 我会迎风会浪，站在船的顶端，迎着风浪前行。 当天晚上，兵分三路。 一拨去化工厂，一拨去薛家，还有一拨则是抓老水。 刀吉则是我交给他的单独行动。 我只给了他一个任务——想尽办法抓住薛小桐。 & 我们是有脑子的，在攻击化工厂的事情上，我们不可能蛮干。 我让黄毛他们伪装成工人，在换班的时候，偷偷潜入进去，烧掉他们最值钱的货物堆放处。 当城北化工厂的仓库发生火灾的时候，我们也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那刻，我在饭馆里跟李善吃饭，警方迅速的跑到饭馆将我控制起来。 这是我故意的。 因为，李善说了，我们跟警方没有关系。所以，想要打入警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来抓我，然后，在救我的过程中，用金钱去买通关系。 我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所以并不紧张。 而且，来抓我的正是城关那个小张。 “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一脸严肃的盯着我。 “我就是个高二的学生，你们警方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啊？”我一脸反问的看着他。 “别胡说八道了，我们都知道你今晚组织报复薛家，现在你们的人正在化工厂搞破坏！人家一仓库多少钱的东西，都被你们给烧了！你知道，你们犯了多么大的事儿吗？你们知道那些货多少钱吗？” “证据呢？凭什么说是我放的火？”我是打死也不可能承认的。 “先进局里再解释吧！”几个警察立刻带着我上了警车。 虽然我被警察带走，但是，那刻所有的行动都在继续。 薛家这次面对的不会再是臭鸡蛋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而且，这个节骨眼上，薛家能找到的黑道力量，也只剩下城北的老水了。 按计划，老水一露头，龙哥他们就会集齐火力猛攻而上！ 我安静的待在警局里，透过钢铁栏杆，看着外面的警察乱成一团。 问过我几次，见我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他们也没人离我的全体出警了。 而我并不是安全的，我能不能顺利的从这里出去，主要看两方面。 一方面，我依赖李善正在进行的买通行为；另一方面，则是刀吉能否将薛小桐捉到手。 只要刀吉将薛小桐绑了，我相信薛万庆不会不关心。 到时候，薛万庆能依赖的，只有我…… &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一觉。 按计划，这会老水应该已经老实，而薛家也被砸的差不多了。 我安心的等着李善进来。 “哐当”一声，一个警察一脸平静的打开铁门。 “五分钟时间，赶紧的，你要知道我这可是违反规定让你见人的。”警察一脸严肃的说。 “谢谢！谢谢！” 我听到李善的声音。 “菲姐……”李善笑着走进来，我知道他事情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刀吉那边情况怎么样？”我问。 “一切顺利，刀吉大哥那飞檐走壁的本事真不是盖的。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将薛小桐给抓了！不过，刀吉对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讲他现在在哪儿。” “嗯，是我吩咐他那么做的。”我说。 “现在老水已经败了，龙哥让老三带人占了城北那块地儿。薛家那边，龙哥按照你吩咐的带着人砸完就跑，整个小区门卫都没敢管。警方赶过去的时候，他们都跑了。我那会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薛家这次的损失几年都缓不过来！”李善低声说。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就安静的等着薛万庆来找我吧。”我说。 “是，那我先回去了。现在警察正在四处抓我们的人。有好几个冒头的，被警方盯上了。我先去拨点儿钱给他们让他们出去躲一阵子，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嗯，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我说。 & 我以为当天晚上薛万庆就回来找我谈判，但是，他没有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便知道事情怕是又发生了某些转折。 果然，第二天一早，薛万庆带着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来到了警局…… 208：变天了 在局子里，怎么都睡不好的。 所以，第二天我的精神面貌并不好，头发蓬松着一脸的邋遢相。 我有想过警方会找我父亲过来，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付香芹和张警官会过来。 当我看到薛万庆带着他们两人过来的时候，我内心里就忽然塌陷了一阵。 就像是小时候，自己做错了事情，被别人叫了家长一般的滋味。 可是，当他们越走越近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那么想。 薛万庆明显是把我当成了孩子，希望用父母给我施压。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我虽然小，但我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了。 当我昨晚踏进来的时候，我就是宏仁县道儿上的菲姐！而不是他眼中跟她女儿相提并论的那个莫菲。 我站在栏杆内，一脸冷寂。 冷的六亲不认的表情。 张警官看到我的表情之后，顿时就愣住了。 而付香芹则是一脸激动，停都没停的冲我小跑过来。 父亲蹒跚在他们后面，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表情。 “你干什么了？你这是干什么了啊？”付香芹跑到我跟前，抓着栏杆大声的问。 “妈，我没事儿……”我看着一步步走进的薛万庆说。 薛万庆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但是，我赌他不敢怎样我。因为他眼神中有了我最希望看到的担忧。 “好玩儿吗？”我一脸冰冷的看着他说：“找我父母来，是不想继续玩儿啊？” “你……”他被我赌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当旁边的警察走过来时，我就不那么说了。 毕竟，我可不想留下什么把柄。 “我女儿在哪儿！你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薛万庆激动的靠过来问。 “你女儿谁啊？我认识你女儿？”我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你……好！你们……你们是怎么教育女儿的！你们知道她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吗？我带你们去我家看过了！我厂子的损失你们也看到了！几亿！十几亿啊！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你们几辈子都还不起！！那是多少人的心血？多少人的工资钱！这就是你们教育出来的好女儿！人事儿不干一点，就知道惹祸！”薛万庆一脸暴怒的说。 “莫菲，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旁边一个警官问。 我看着他旁边的记录员，便知道此刻说的每句话都会变为呈堂证供，便冷冷的说：“你们抓我来，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我是一个高中生，我有那么大能力吗？” “说！你把小桐弄哪儿去了！？”薛万庆激动的问。 “莫菲，你是不是抓了人家女儿？”付香芹激动的问。 看到她那激动的表情，我的心就软了下来，“妈，你相信这些人的话，还是相信我的话？我没有抓他女儿，他找错人了，而且，他还诬陷我。这个薛万庆，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却将矛头指向了我。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薛小桐的亲生父亲啊！你觉得我们能相信他的话？” 薛万庆听后，一脸的愤怒与焦急，转头盯着我说：“我告诉你，如果我女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整死你！！” “你再说一遍……”我冷冷的盯着他，我用眼神告诉他，我捏死薛小桐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就是在说一遍，你能怎么着！！” “警察大人，他这算是人身威胁吗？我觉得关在里面的应该是他吧？”我转头对警察说。 “现在我们警方正在全力调查这些事情，我们会将这一切调查清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好……”我说着，转身走回里面的铁板椅子上，闭上眼索性一句话不说了。 “莫菲……你怎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前两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付香芹在外面喊着说。 “别喊了。”张警官提醒说。 “你是警察，你说怎么办啊！你不能让莫菲在里面一直关着啊！”付香芹激动的说。 “警察同志……”父亲的声音忽然响起，苍老而又低微的说：“你们抓人总要有个依据吧？你们凭什么抓我女儿？我不相信那些事情是我女儿干的！我现在要求你们放了我女儿！” “人是我让抓的！如果她不交出我女儿，我赔上全部的家产，我也不会让她出来！”薛万庆大声的说。 “你当警察局是给你家开的吗？！”张警官忽然厉声喝止道：“警方是讲究证据的！如果证据表明所有的事情是我们家莫菲干的！我们会按照警方的处理办！他该坐牢坐牢，我们绝不会说什么！但是，你……” “……我怎么了！现在受到损失的是我！女儿找不到的也是我！”薛万庆说着，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来。 张警官，一脸冷寂的盯着他。 刚要说话的时候，父亲忽然拦住了张警官。 撑着拐杖，慢慢转过头看着薛万庆说：“薛万庆啊，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那些事情，也不要把警察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我虽然是个收破烂的，但是，很多事儿我也明白……道儿上的事情，就用道儿上的规矩办！你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背后耍阴招的人，真是让人不耻！” “就是你这样的父亲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薛万庆生气的盯着他说。 “我告诉你，我相信我女儿！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如果昨晚那些事情真是我女儿做的，我作为她的父亲，我现在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为有这样的女儿而自豪……” “你还自豪！？你要知道，她是罪犯！！她是烧杀抢掠的罪犯！！”薛万庆指着我大声怒骂。 父亲一脸冷静的看着他说：“若是警方判我女儿死刑，我绝无二话！如果警方让她坐牢，我一定会给她送衣送饭！我对我女儿，没有任何的不满……我也相信我女儿的为人处世，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你带我们来，是想让我们给莫菲施压……但是，你错了……” 父亲说着，转过头，那深邃的目光穿过钢铁栅栏，无比认真的看着我说：“菲啊……你是个大人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爸教过你，人活一辈子，就是一个‘此心光明’。爸知道你眼里有光、心中有善，爸更能感觉到你内心里那光明的力量！爸就是个当兵的，但是，做人跟打仗都是一个理儿！咱不惹事，可也不怕事！谁要是欺负了咱，咱也不会任由人家欺负的打回去！如果被这种人压在头上、任由他们欺负，那他们迟早会把咱那颗明亮的心给打灭了！所以，你放心的干你的事儿！不管结果如何，爸都支持你！！咳咳……” 父亲说毕，咳嗽着转身，一步步的离开。 当他快走出外面的门口时，我看到李善和几个面熟的手下接走了他。便也放心了他的安全。 付香芹听到父亲的话语后，却是愣在了一边，双眼无神的思考着什么。 “竟然，竟然还有这种助纣为孽的父亲！真是，真是笑话！！”薛万庆大声嚎叫。 可是，助纣为孽的到底是谁？ 让薛小桐一再欺负人的是谁？ 压断魏子洲腿的人又是谁？ “薛万庆……”我被父亲的话激励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的走过去，隔着栏杆、近在咫尺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你白道黑道通吃，更知道你是在宏仁县可以一手遮天的人物。但是……我现在很清楚的告诉你，宏仁县变天了……” 209：耻 透过钢铁栏杆，我终于看到薛万庆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他晃动的眼神，让我知道，这件事情快要结束了。 可是，让我心痛的是，我在付香芹面前将自己冷厉的一面*裸的暴露了出来。 这一刻的我，再也不是她眼中那个单纯的姑娘了。 我成了一个黑老大。 但是，不管我黑成什么样子，她永远是妈，她永远是那个最有资格呵斥我的人。 那刻，我很想听到她生气的声音，很想感受她对我的那种在乎，可是没有……她只是慢慢的转过身，走了。 而张警官自然也是跟着出了警局。 薛万庆看到他们纷纷离去，自知自己的计划对我根本没用。 于是，紧张的抓住了铁栏杆，表情都有些僵硬的说：“薛…小桐…小桐她不懂事，你，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很冷漠很冷漠的撒谎。 他知道我是在撒谎，但是，又生怕将我放出去之后，形势得不到控制。 于是，激动的说：“我可以撤诉，我可以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小桐是平安的！” “你是在警察面前套我话吗？”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说。 “你们离开……现在你们离开！”薛万庆看着那俩警察说。 那俩警察显然跟他比较熟，眼神略显尴尬的挤了挤眼后，其中官职比较高的警察问：“薛总，那我们头儿问起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回答？” 薛万庆转头看了我一眼后，头微微低了低的说：“让他不要管了，不要管了……” “好，明白了。”那警察说着，便走了出去。 见警察走后，薛万庆一脸认真的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现在只可能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依旧淡漠无比的看着他。 “你说！” “放我出去……”我眼神更恨了一些的盯着他说。 “你……” “……告诉你，如果我再晚点儿出去，你女儿的命，可就真不好说了。”我说着，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后，慢慢的退回了椅子上。 & 当天上午，警方将我放了出去。但是，我出去了，却又有很多的手下被警方抓了进去。 这是正常的，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警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纵使他们都清楚这是黑吃黑的事情，可是，为了社会的稳定，他们必然会抓人“绳之以法”。 好在，李善已经先一步行动的开始公关。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出来的。 …… 我出去后，阿龙等人来接我。 接上我之后，薛万庆立刻来电话，“你现在已经出来了，快告诉我薛小桐的位置！” “她自己会回家的，不过，如果你再派人跟踪我的话，你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女儿了。”我瞄了一眼后视镜说。 我知道他们绝对会跟踪我，这么说也是在提醒阿龙他们不要掉以轻心。 “我不跟踪了！但你千万不要伤害小桐！” “对了，我朋友的医疗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花了不少钱呢……” “马上！我马上派人去送钱！叫魏子洲对吗？我马上派人去联系他，保险公司什么的都有记录，上午就能把钱给他打过去！”薛万庆激动的说。 此刻的他，为了让自己女儿活命，也是丢下了所有的尊严。 不过，那些所谓的尊严，都是被我一点点打出来的。我也不想这么狠，但是，我不这么狠行吗？但凡我露出一丁点儿的柔弱，他们绝对会踩着鼻子上脸！ “等着吧……下午会给你个结果的。”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再往后视镜看去的时候，便看到那几辆黑色轿车，乖乖的靠边停车了。 “阿龙，速度快点儿，甩开他们。”我担心还有跟踪的人。 “好！” & 仍旧是城南游戏机厅。 准确的说，这个暑假我跟薛小桐的故事，就是从她刚开始派阿龙抓了苏烟开始。 就是在这个地方。 只是，最后的最后，是她被绑在这里接受惩罚。 “菲姐，刀吉大哥已经走了。”黄毛见我进来时，赶忙迎上来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着，慢慢走向那个依旧瞪着眼发火的薛小桐。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转头问黄毛。 “老三！”黄毛转头看着老三，“上家伙吧！” 薛小桐听后，眼神中便流露出一种恐惧，只是，嘴巴被堵起来后，什么话都说不了。 那会，我给魏子洲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过来。 但是他拒绝了…… 他不想再见到她，也不可能会原谅她。 是她让魏子洲失去了未来的模特生涯，也是他让他的梦想破灭、爱情凄凉。 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杀死她，所以，没有来。 “咔咔咔咔……” 老三推过一个上下两层的不锈钢铁车，薛小桐看到上面摆放的各种刀、锤、剪刀，和下面那些不知名的工具时，吓得蹬着腿的就要跑。 可是，绑的那么结实，她怎么会跑得了？ “薛小桐，你经历过绝望吗？”我问。 “嗯！？嗯嗯嗯嗯！？”她摇着头的，想要求饶。 可是，她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我知道你肯定没有经历过，可是，我一个暑假就经历了两次……”我拿起那把锋利的剪刀，转头冷盯着她的慢慢蹲下身子，用剪刀顺着她那紧身牛仔裤，一点点的往上剪，边剪边说：“一次，是在费长青家里，一大帮男人将我按在地上，就如同此刻这般一点…一点的折磨我……” “嗯嗯嗯！！”她忽然加大摇摆的力度，生怕我将的裤子全部剪掉。 “别动……”我剪刀她大腿处的时候，直起身子，将剪刀放在了她的耳朵上，“……再乱动就剪掉你一只耳朵……”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声都不敢哼了。 “咔嚓！”我轻轻剪断她一簇长发，她吓得一个机灵。 “还记得上次你们找来的那个皓哥吗？他真的很恶心人，你们一唱一和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完了。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们怎么就那么狠…那么恶心……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一次次的要将我们置之于死地！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现在……是不是该我慢慢的折磨死你了？” 我说着，咔嚓又是一剪刀！ 一簇头发，又应声落地！ 她惊恐害怕的难以附加！ “今天，我要让你好好体会体会我们的痛苦……”我说着抽出了第二层的棒球棍。 冲着她的腿，狠狠就是一棍！ “呜呜呜！！”她疼的嗷嗷直叫！ 眼神里再没有了曾经的傲慢。 “这一棍是张扬的！接下来这棍是魏子洲的……”我说着，狠狠又是一棍！ 我看到她腿那么弯过去的时候，便知道是折了。 她疼的翻开白眼，可我内心却毫无波澜…… 上次打董小爱的时候，我内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这么动手打人有多疼，我很清楚。 可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把她腿打断的时候，我内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涟漪泛起。 是我变狠了吗？ 心，在此刻为何如此麻木了？ 伸手摘下她嘴中的布子。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薛小桐忍者剧痛说。 可是，如此熟悉的对白，再也唤不起我的仁慈。 善良和仁慈是奢侈品，我们不可以随便的对人善良。 更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去选择原谅。 “我的腿断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我不该那么欺负张扬和魏子洲，更不该找人来对付你！但是，我真的很生气，那么多年，我爱了张扬那么多年，没想到你们却是联合起来骗我的感情！” “是我们骗你吗？是你闹自杀、是你利用你父母的关系来压迫、是你拿着我的秘密来威胁……” “是…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扯平了！我家遭受了那么大的损失！我的腿肯定断了，我们扯平了！扯平了！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找你了！” “你还有那个胆量找我吗？” “没有……没有……你饶了我吧……”她一脸疼痛的看着我。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但是，绝对不会让你轻轻松松的离开这里。” “你要干什么？” “黄毛……”我喊了黄毛一声。 “菲姐！”黄毛赶紧走过来。 “让你准备的纹身器准备了吗？” “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给她剃头吗？”他问。 “对……现在就整，整完之后拉着她去医院，然后，一定要送到最好的病房。”我说。 “行！来人！按住她！”黄毛喊人说。 & 面对薛小桐这种想置我于死敌的人，我却不敢开杀戒。 因为，我知道薛万庆虽然输了，但是，他并不是一点儿本事都没有了。 如果我搞死他女儿，那么未来的他，肯定会发疯一般的动用所有的力量来反击。但是，只要我不弄死她，薛万庆就会凭着最后一点理智，不将事情继续扩大话。 倘若扩大了事态，未必是我们这帮人能控制得了的。 我们虽然不弱，可是，也没有强悍到可以跟他硬碰硬的地步。 不过，总是如此，我也要让薛小桐记住她所犯下的事情，所以，我让阿龙和黄毛他们准备好剃刀，将她剪成光头之后，在她头顶上纹出一个“耻”字！ …… 踏出游戏机厅，李善跟着我走了出来。 “菲……老大。”他沉思片刻，直接称呼我老大。 “……”我转过头，看到他递给我一根烟。 我拿过来后，他给我点上。 “怎么了？”我问。 “今天你养父母他们都去过警局了，那你还去汉江读书吗？”他问。 “你希望我去吗？” “当然不想。” “……”我犹疑片刻后，仍旧没有回答他。 因为，透过今早付香芹那迷惑而又无神的双眼，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还愿不愿意我去汉江市读书了。 她深刻的意识到我变了。 变的，仿佛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了。 我拿起来看到是父亲后，心里便也是一阵压抑。 这个暑假里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去警局，又一次次的在付香芹和张警官面前抬不起头来，作为儿女，当真是过的有些压抑。 “爸……”我接起电话。 “听说你出来了？” “嗯。” “那就回家来吧，你香芹妈和张爸爸都在这儿呢。” “是吗……好。”我应声道。 210：喊 “是你父亲的电话吗？”李善在旁边问。 我装起手机，点了点头。 “你好像很不开心。不过，其实你换个方式考虑考虑的话，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咱们现在壮大了，以后就是不上学了，咱们混的也比那些人强。”李善说。 我摇了摇头，说：“我并不想当什么黑老大。曾经当何百合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种矮人一截的感觉。可是，后来陆厉来找我，我看到他脸上的那种不悦，我就知道我错了。爱情的世界，跟现实的社会不一样。” “呃……老大，我不懂情情爱爱的那些东西。呵呵。”李善挠着头说。 “哦……”我漠然的低下头，又抬起头看着正午的阳光穿过树叶间隙，浑然感觉这一年就像是梦一般的不真实，“李善，你没有养父母，你不懂那种感情。说实话，为了父亲，我并不想离开宏仁县。但是，我要报养母的恩，她想让我回去，我就必须要回去；她想我在身边，我就得快点儿处理完宏仁县的这些事情去陪她。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可是，却也让她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你跟一般女生确实不一样，但是，作为儿女来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同。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李善说。 我转头看着一脸老实的他，笑着说：“行了，不聊这个了，后面的事儿你和阿龙他们好好处理一下。我先回家了。” “我找老三送你。”李善赶忙跑了进去。 & 老三将我送到西郊马路边后，便让他回去了。 拐进路口，向前没几步，便看到付香芹那熟悉的白色轿车停在林荫小道的尽头。 看到那熟悉的车子，心内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有压抑，也有冲动； 有虚伪，也有真实。 想表达，却又自知再没有撒谎的余地了。 曾撒过慌，但从未想着真正的骗她，只想着能让她舒心。可是，现实中所做的事情，却让她离我越来越远。 尤其是，今天被费长青带到警局后，当她看到我那么冷厉的面对一个资产过亿、黑白通吃的大佬，如此“放肆”的时候。 她就知道，我再不是她的乖乖女了。 付香芹一直都想改变我，而今的她，见我从警局平安无恙的走出来后，她应该也知道，我内心之中，是多么强硬的难以改变了吧？ …… 轻轻的推开院门， 脸上再难伪装出笑容。 想给付香芹一个笑容，但是，却只会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僵硬而又尴尬。 踏进正屋，他们三人坐在小桌前，三杯茶的中间是个档案袋，档案袋上标着“学籍”二字。 “菲啊……没看见饭店那边的人来啊？”父亲抬起头问。 显然是因为他们留下，而在饭店定了菜吃。 “我，我出去看看。”我说着，便要转身。 “你坐下和你爸妈说句话，我去，我去……”父亲撑着拐杖站起来后，脸上同样有些不自然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坐下吧。”张警官抬头说。 “哦……”我坐到小桌前，跟他们面对面。抬起头，看了付香芹一眼，她眼神空白的很，像是在想着什么往事一般。 看到那空洞的眼神，我的心也跟着痛了。 “我跟你妈商量过了……去不去汉江读书，在你不在我们。你要想去，我们就带你去；你若想留在宏仁县，就留在这里。”张警官很平静的看着我。 那平静的模样，让我感觉今天上午的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到底是多么强的抗压能力，才会如此的心平气和。哪怕他是警察，也不该如此平和啊。 所以，在我看来，那张平和的表情之下，是颗不再想留我的心。 转头， 看着付香芹问：“妈，你怎么了？” 付香芹听后，跟我对视了一眼。 就是那一眼！ 将我的心狠狠的刺透一般！ 那眼神里没有空洞，而是陌生，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惶恐，“我，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呵……” 看着她慢慢底下的头，我想说什么，可是又觉得我们之间像是竖起了一道强烈的屏障，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般的交流了。 “你这是做什么？”张警官有些不悦的看着付香芹。 “哦……我…我有点儿不舒服。”付香芹说着，轻轻的扶住自己的额头。 我见状，本能的站起来，立刻顿到她跟前，伸手就要触碰她。 可是，当她转过身，一脸漠然的看着我时，我的手却又在半空中那么停住了。 “我没事儿，你坐……”她抓住我的手，将我推回去。 我看着她那陌生的眼神，内心中便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曾经的爱，与现在的陌生， 相互碰撞、纠结、蜿蜒的痛。 难道就是因为我成了黑老大，他们就不再跟我吐露心扉了吗？ 可，仔细一想，他们也没错。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如此一个模样的人。 张警官是警察，他太了解我们道儿上的事情了…… 我把事情搞得如此之大，让宏仁县的道儿上一个暑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此一个有威胁力的女人，他们怎么敢带在身边？ 倘若仇家寻上门来，他们也会跟着遭殃啊…… “这是我的学籍对吗？”我想定后，忍着内心的痛，终于能佯装无事了。 “对……你，”张警官换上平静的面孔，很是耐心的说：“你对你自己现在的情况最了解，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我抬头，却发现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就像是一堵墙一般，将所有的情感都隐藏了起来。任我怎么看，都看不到一丝波动。 “我还是留在宏仁县吧……”我说着，看了一眼回到空洞表情的付香芹，继续道：“我父亲的病我不放心，而且，在宏仁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也没什么脸见你们了。” “那还是你的家，你想回去的时候，我们会给你开门的。”张警官很平静的说。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这次不去汉江读书，那么我就跟他们的关系，便永远的淡了。 他们表面上是让我自己做选择，但是，真实的目的我们彼此都太清楚了——他们不敢收留我了。 “嗯，我会常回去看我妈的。”我“笑”着说。 “咳咳！”父亲站在门口，拎着装好盘的菜说：“菜来了，咱们吃菜吧！” “好好好，吃菜！咱们吃菜！老莫，我今儿是请假来的，下午没事儿了。你病最近怎么样，能喝点儿的话，我陪你喝点儿！”张警官很是轻松的说。 感觉，更像是知道我不回汉江后，放下了悬着的心。 “我病挺稳定的，多亏了这娃子给我置办的那些好药，才稳定住的。今天，你想喝点，你就多喝点儿，我陪不了你太多，但是，一碗绝对没问题！哈哈！”父亲笑着说。 摆好菜后，便开始喝酒。 付香芹一脸淡漠的吃菜，仿佛身边的张警官和父亲都变成了空气。 直到张警官提议一块敬我父亲酒的时候，她才略有回神的端起水杯。但是，看向父亲的眼神却仍是那么空洞。 “爸、妈……我敬你们。”我拿起水杯，以水代酒的说。 “好……”张警官端起酒杯。 付香芹也跟着慢慢的抬起了水杯，但未曾看我，只看酒杯。 张警官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便于父亲聊起了周边房地产开发的事情。对今天上午的事情，只字未提。 只字未提，只能证明他明白。他知道我是如何出来，也知道很多道儿上的事情。 父亲，同样没有提。父亲是个明事理的人，当他们拿着我学籍出现在父亲面前的时候，父亲同样知道他们的来意了。 如此一个“有出息”的女儿，他们不敢要了。 但是，最后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我温顺的给他们宣酒、倒水，微笑着给一脸淡漠的付香芹夹菜，忍者内心那种离别般的心痛，做着最后的戏份。 终于结束了…… 这场饭漫长的像是吃了一天，可是抬头看看表，却只是半个多小时而已。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饭毕，张警官站起来说。 “哦，行，我腿脚不方便，让莫菲送送你们……”父亲撑起拐棍说。 “都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张警官笑着说。那刻，才知道他的演技是那么好。 …… 张警官的步伐很快，但是，看到付香芹慢悠悠走的时候，也不得不慢下来。 我并肩跟她走在坑坑洼洼的林荫小道上，内心底里却开始汹涌的厉害。 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么个炎阳天里，她将我送来…… 那时候的她是那般的不舍，那般的疼我！ 当我决定跟随父亲住下之后，她痛哭流涕，哭的都喘不上气。 而今，这脸却是这般的冷漠了。 “到了，别送了，快回家吧。”张警官擦了下头上的汗，笑着说。 “嗯，你们慢点儿。”我努力的挤出丝笑说。 “香芹，我喝酒了，你开车吧。”张警官递给她车钥匙。 “哦……”她接过车钥匙后，想侧头看我一眼，但是，没侧过来的时候，便瞬间停住了，继而……转身，走向车门。 她真的要走了。 我看着她那熟悉的背影进了驾驶位后，内心的离别之感疯涌而上。 听到点火的声音，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听到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时，曾经所有的爱汹涌而来， 双膝不由自主的，就那么深深的、狠狠的跪了下去！ “妈！！” 我跪在地上深深的喊了一声！ 那是发自本能的喊啊…… 真的是，本能的喊…… 211：张警官的爆发 “妈！！”我跪在地上大声哭喊。 我想说对不起，我想说很多很多道歉的话，但是，那刻都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心好痛好痛，那种被抛弃的痛唤起了曾经的爱，让我声嘶力竭的喊出了那声妈。 “吱”的一个刹车。 白色轿车忽然停下后，付香芹推开门后，直奔着我跑了过来。 那脸都因为泪水而变得扭曲！ 噗通一声跪在我身前，一把将我抱住，“对不起，对不起……” “妈，是我对不起你……”我抱着她哭。 “是妈对不起你，妈被吓住了，但是，妈不该被吓住的！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妈的女儿，你都是！”付香芹激动的说。 “香芹，你这是干什么啊！？”张警官跑过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俩说。 “你别说了，我要带她走！我要带她走！”付香芹很是肯定的看着张警官。 那刻，她的眼神变成了我熟悉的坚毅，就像是当年她跪在张警官父亲面前，强行要留下我一般的坚毅。 “你…你……”张警官显然是憋急了，但是，一直隐忍着没敢说出来。 “你不用说话了！”付香芹盯着张警官说：“莫菲从小就跟着我长大的，不管她以后变成什么样，我都脱不了责任！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我要带莫菲回汉江……” “嘶！”张警官一挠头的背过身去，气的呲牙咧嘴的。 “起来……”付香芹将我搀扶起来，一脸认真的盯着我说：“你爸是警察，他查了很多关于你的东西，今天又去了警局！很多事情原本我都是不相信的，可是今天我不得不相信你做的太疯狂！太过火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知道的话就不会做那么多疯狂的事情！你可不可以改，告诉妈，你改不改？”付香芹大声的质问我。 “改……我都改。我以后好好学习，再也不插手那些事情了。”我说。 “好，那妈就带你回去！走，咱们去拿学籍、拿行李！”付香芹说着，便拽着我往回走。 “站住！”张警官转回身来，一脸冷厉的喊住我们。 “干什么？你还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我们娘俩断绝母子关系，永远都不来往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活的时间太长，想我早点死了！？”付香芹回头，二话不说的就怼张警官。 “我看你是要把张家往死水里带！！”张警官一脸生气的走过来，一把拽开我的手，盯着我说：“上次费长青的事情，现在警方都知道了！城南赌场的事儿，警方也都摸查到了情况，那些事儿都跟银三角的毒枭有关！不要以为警方是吃干饭不办事儿的，他们只是在钓大鱼！你这种小罗罗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人家暂时还不想因为你而打草惊蛇！！” “……”我看着张警官那冷厉的模样，被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小到大，我都知道他一心的想要照顾好这个家，可是，如今我惹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自然不想让我回去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都知道了？ 知道了，而没有抓我，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吗？ “什么毒枭不毒枭的，就是毒枭怎么了！毒枭的心也是肉长的！”付香芹生气的回应。 “是陆厉！！”张警官瞪大的眼的盯着付香芹说：“你还记得那个陆厉吗？就是冯艳的儿子！那个跟着他爸一块跑外地去贩毒的男人！” “你那个…哥哥？”付香芹盯着我问。 “……”我目光闪躲的没有回话，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没想到张警官会知道那么多，但是，此刻也觉得自己真是太小看张警官了，他毕竟是市里的警察，还是个副队长。他如果要打听什么事儿，真是太简单了。 而且，那些毒枭的行踪，他们警方一定都有调查过。 此刻，我肯定是不能实话实说的，我不可能跟他们说出陆厉的行踪。 “就是他那个哥哥！就是那个叫陆厉的！”张警官说着，声音中带着丝谨慎的继续道：“先前费长青那发生的案子，我告诉过你们，就是银三角的跨过贩毒集团何氏集团！现在是我们公安口秘密侦办的跨过大案！这次，之所以封锁费家大案的消息，就是怕打草惊蛇！而莫菲呢……莫菲如果继续跟那个陆厉接触，那么她也会被牵扯其中！” “我不让她接触了不就行了？”付香芹说。 “你是不是傻了？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吗？你以为这个社会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吗？莫菲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以为单凭她自己，真的能干倒费长青、干倒薛万庆！我告诉过你，那都是因为背后有毒枭帮忙！那足以证明莫菲已经被卷进去了！”张警官极力的解释。 “这些你都跟我说过，但是，我不管，我就是不管，我只要莫菲安安稳稳的待在我身边。如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曾经我能把她从红灯区救出来，现在我照样能把从黑道里拽出来！”付香芹一脸严肃的瞪着张警官说。 “行行行……付香芹你真行啊你！”张警官说着，气的转过身，又转回来，指着我说：“以后，以后你带着莫菲过！我跟张亮一起过！行了吧？！” “跟我离婚吗？好啊！不就是觉得我成了个累赘吗？不就是觉得莫菲也是个累赘吗！我们两个累赘自己过，行了吧！走，莫菲！”付香芹说着，就拽着我往回走！ “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啊！”张警官真的是暴怒了。 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唯独一次发火摔东西、打张亮的时候，我还在外面没回去。 此刻，付香芹也有点儿打怵了，那张磊毕竟是她爱人啊……说的离婚什么的，都只是气话而已，事后怎么可能当真。 “我说了，我不能放弃莫菲……以前不会放弃，现在，也不会放弃……”付香芹的声音，冷淡了下来，听起来却又更认真了。 “她可以跟着回汉江！”张警官斩钉截铁般的说。 我跟付香芹听后，双双回过头，看着他。 张警官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可以带着莫菲回汉江，但是，有个条件她必须答应我！如果做不到，就自己主动回宏仁县！” “什么条件？”付香芹问。 “莫菲……”张警官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性子，也知道你脑子好使，很多事情我也是到最后才知道的，这足以证明你的能耐！” 听他那么说的时候，我便默默的低下了头。 曾经回去的时候，我将很多事情都隐瞒了，因为我爱陆厉，我是不可能出卖陆厉的。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耍心眼，也不管你去了汉江之后，还会不会插手宏仁道儿上的事情，”他说着，语气越来越坚定，“……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高中之后，给我上警校！！” 212：再聚 …… 半个多月之后。 …… 汉江市。 付香芹小区门口外面的烧烤摊。 我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之后，让张亮去点好了肉串和啤酒。 张亮点好跑回来坐下，掏出钱包来看了看后，皱着眉说：“姐，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是全心全意对你的。但是，今晚我钱真不多了……” “我刚才说了，我请客。” “你请谁啊？搞这么大的排场？”张亮一脸呆的表情。 “好几个人呢。”我说着，看向街道。 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靠边停下后，便看到苏晴从副驾驶上下来。 而后，便是张扬、魏子洲、苏烟、阿龙、黄毛与李善。 一众人走向我们时，张亮就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说：“这么多人啊？怎么还有个拄着双拐的？” 看到张亮那么吃惊，我倒是不以为然，毕竟他对宏仁县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 “这些都是我宏仁县的朋友，他们知道我快开学了，过来看看我。”我说着，站起来去迎接他们。 “老三也想来，不过，考虑到家里不能没人，就让他在家看家了。”阿龙说着，一把搂住苏晴的腰说：“咳咳，我们两个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行了。”苏晴一把推开阿龙，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最近怎么样？还适应汉江的生活吗？” 张亮见状，在一边插话说：“怎么不适应，她在我们家都生活了十几年了！” “这就是你经常说起的那个弟弟？”苏烟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同学么？挺漂亮呢。”张亮凑到我耳边说。 “人家有对象了，还是个学霸呢。”我白了他一眼说。 “切，你比她漂亮多了，我有你……有你这个姐姐就行了！”张亮白了我一眼说。还好，没在他们面前说别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跟生活多年的弟弟有暧昧关系的话，他们还指不定怎么看我呢。 “子州，腿怎么样了？”我问。 “假肢已经订好了，等伤口再好一些之后，就不用拄拐了。”他说着，一脸冷的绕过张扬，站在了我身边。 “哦，你俩没再吵吧？”我看着张扬说。 “没有，我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得及吵呢。”张扬坐下后，看着魏子洲说。 魏子洲没看他的说：“不是我说你，咱们两个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行吗？你还是早出国早做打算的好。” 张扬听后，脸上当即就变了颜色。 我知道，张扬是非常在乎魏子洲的。前段时间，他让魏子洲陪他一起出国，说是让他给他当经纪人。 但是，魏子洲拒绝了。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那么做。 “行了，你俩别吵了。好好处就是了。”我看着魏子洲说。 “啤酒起子呢？”魏子州拿起一瓶啤酒看了看四周。 李善赶忙跑到一边拿了啤酒开盖器，递给魏子洲后，凑到我身边说：“薛小桐那边我派人去打听了，现在还在医院养着呢。怕是得头发长好了才会回去上学。” 黄毛听后，同样凑过来低声说：“菲姐，我就觉得你太仁慈了，在她头上纹个耻字，等头发长出来就没事儿了！腿也是，再过六七个月就好了，咱们啊下手还是轻了。” “行了，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已经给了薛家很大的打击，如果再狠一点的话，对方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我们得不偿失。”我说着，看向了魏子洲那条空了的裤腿，心里就像是被扎进根刺。 “看什么……”魏子洲给我倒了杯啤酒问。 “我不能喝……”我推过去。 “嗯，不喝也好，毕竟是要重新开始了。”魏子洲拿过去，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说：“你处理薛小桐那件事儿，处理的很好。毕竟咱们刚在宏仁县扎根，不能树敌太多。” “不过……”我转头看着阿龙说：“城南城北的都处理好了吗？” “都办妥了，现在洲哥在城南，我在城东，黄毛城西，老三城北。而且，按照你的吩咐，除了洲哥的赌场之外，其他的都让李善来打理。” “我会尽心尽力的。先前说过的城南薛家开发的那个项目你还记得吗？”李善问。 “有点儿印象，怎么了？” “他们主动的抛出橄榄枝，邀请我们参与，只要我们参与进去，绝对能赚不少钱呢。”李善说。 “菲姐，你说我们参与不参与？”阿龙也兴奋的问。 “你们都在聊什么呢？”张亮在旁边好奇的问。 不过，他只是个高一学生，我们说的这些他还听不懂。 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儿，也不想让他们认识眼前这些人，所以，只能把张亮当空气似的，对他们说：“我现在就是汉江市的一个普通高二生，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们自己做决定的就好。” “哎呀……”苏烟做到我身边，拍了下我的胳膊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让你说你就说嘛！” “菲姐，当初所有的计划都是你定的，以后我们有什么事儿还是要问你的。”黄毛说。 听到他们的话语，我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想到了付香芹那张严肃的脸。 她让我以后改，我也答应以后不会插手他们的事情。所以，这会我怎么可以再参与呢？ “行了，我说了，我以后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了。你们好好努力，该不该去，你们几个好好商量商量就好。”我见烧烤上来后，拿着面前的水杯说：“来，咱们喝酒。” “那就不去参与了。”李善在旁边说。 “为什么不去？你们不去，他们就会培养另一波人！”我诧异的问。 “那菲姐的意思就是去了？”李善一脸微笑的说。 “好！去！”黄毛笑着举起酒杯！ “……”我看着他们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还是很在乎我，我也很在乎他们，一块闯过的人才会体会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在乎。 只是，付香芹跟我约法三章，只要我回宏仁县，必须跟她说，而且还要亲自送我。 如果那样的话，我怎么可能继续跟他们牵扯。 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会在汉江市请他们吃饭。 & 他们决定参与城南项目开发之后，便开心的喝起酒来。 苏晴一直劝着阿龙少喝点，苏烟则难得放开的跟着一起喝。 我知道她跟陈启超确定了关系之后，便没有在提让她一起来汉江读书的事情。 不过，我也交代了她一件事情，就是刘素云。 刘素云没有朋友，而如果让一个人成功的戒毒，身边人是非常关键点的。 现在我眼前这些人就是她的朋友，我让他们尽心尽力的帮助刘素云戒毒，并监督她去上学。我知道刘素云肯定会反抗，但是，她的反抗是无用的。 纵然我不在身边，但是，我仍旧要让她改过自新。 …… 一桌子，唯一没那么开心的两个人，便是魏子洲和张扬了。 他们两个就是来看我，但是，两人彼此间的隔阂或问题，我却无法处理。 毕竟，我太了解他们两人了。 魏子洲的自尊，以及张扬的个性，都注定两人是很难接受别人插手感情事儿的主。 魏子洲是大男子主义的人，而张扬虽然不大男子主义，却又依赖惯了魏子洲那种大男子性格。没有魏子洲在旁边监督和管教他，他有时候还不习惯。 魏子洲想分手，张扬不同意，两人便一直拉扯着没有个了解。其实，我也看得出魏子洲的心思，他是放不下张扬的。 倘若真的能放下，此刻的他便不会跟张扬在一起了。 “莫菲……”张扬忽然转头问：“许老师最近联系你了吗？” “没有，怎么了？” “哦，前一阵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消息，我说你离开宏仁县了。他也就没再说别的。不过听语气的话，应该是挺着急的一件事儿。” “是吗……” “怎么？”魏子洲看着我，蹙起眉毛问：“你老大不做了，难道模特事业，也放弃了吗？” 213：开学 “模特？”张亮听到魏子洲的话后，一脸的好奇，“姐，你还学模特吗？我怎么没听说？” “你没听过的事情多了……”我说着，转头看着魏子洲说：“我养父母已经给我规划好以后的路了，我如果想要学模特的话，他们未必会同意呢。” “你自己的路，永远掌握在你自己手中。”魏子洲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说：“以前的时候，我是那么想的，但是，现在我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我妈和我父亲。阿龙，”我说着转头看向阿龙，“我父亲那边的情况，你们靠着没？” “今天来之前还去了一趟呢，叫了好几个兄弟，一块把收的那些破烂都送过去了！现在，我们县城能那么干净，我们也是有功劳的呢！”阿龙笑着说。 “说话靠谱点儿好不好。”苏晴白了他一眼后，转头笑着说：“不过，阿龙说的也是实话，今天去了趟，帮大伯把家里拾掇了拾掇，还帮忙装了车。那个来收货的人，还说你爸怎么忽然多了那么多儿子呢。呵呵。” “谢谢你们，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可能还经常麻烦你们呢……”我说。 “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你爸就是我们爸！我们可是当自个儿爸对待呢！”阿龙一脸认真的说。 黄毛脸上忽然没了笑容，眼神中透出些许的哀伤说：“我打小就是孤儿，见了大伯两次，感觉特亲切。我还想着，改天跟他认个亲，以后改口喊爹呢！” “别闹……”我笑笑说。 黄毛听后，也笑了，只是笑容里有那么些许的忧伤。 “只要我爸同意，我是没意见多个弟弟。”我看着他说。 “真的吗？我敬你！姐！”黄毛高兴的举起杯子。 “诶诶诶，别别别！弟弟我一个就够了，我跟你喝……”张亮拿起饮料来跟他碰杯。 一众人被他俩逗得又笑了起来。 转头看魏子洲的时候，他也没有再提模特的事情。 可是，我内心里，却还是会怀念走在T台上的感觉，那种感觉对于我来说，很特别。难以形容的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天生就该走上T台似的。 & 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不过，跟张亮出来，总是有个解释的。 送走他们后，跟张亮并肩走进小区，小区里的人见了我们两个，都用那种看别家孩子早恋的目光看着我俩。 张亮倒是不以为意，可是我却有些不舒服。 “姐，今儿吃饭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在装傻，但是，你可别以为我是真傻……”张亮眼冒精光的说。 “什么意思啊？”我不以为意的继续往前走。 “吃饭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是知道跟你吃饭的这帮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他说着，眼睛里越来越“坏”了。 “你瞎琢磨什么呢……不过是一帮普通朋友而已。” “哼，我回头问问咱爸妈，看看是不是普通朋友。我可是亲耳听到什么城东城西啊…什么干不干啊？还有什么来着？老大？你说了算？啧啧，你们这不就是混社会的一些话儿嘛！呵……”张亮一脸明白样的笑着说。 我直接定住脚步，一脸严肃的说：“你要敢跟咱妈说，我打断你的腿。” “威胁我啊？”张亮没理我的直接钻进了单元门里。 “张亮，我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我立刻跟了进去。 没曾想，他一个转身，直接将我堵在门口一侧的墙壁上，“你…你堵住我的嘴，我就不说。” “今晚吃了那么多，还没花你的钱，这还不算堵住你的嘴吗？”我瞪着他说。 “当然不算，姐，我十六岁了……”他又靠近一点说。 我眼神一冷，“是不是忘了上回的疼了？你再不让开，我让咱爸教训你信不信？” “那我就把你当社会人的事儿，今晚全告诉他们。”张亮一点儿都不怕的说。 “你！”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让我亲一下……”他忽然说。而且，显然大了一岁也长了一份心，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倒像是，绝对猜到我会答应一样。 “你是不是疯了！我们是姐弟！”我说。 “不是亲的……”他说。 “不可能……”我说。 感觉这种熟悉的对白，在我们两人之间已经发生多次了，可是，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感觉。 “亲额头！”他退让一步说。 “不可能，哪儿都不行！”我说着，推了他一把，却发现他明显的比以前结实了很多，而且，脸上的青春痘都没有了。 他见我没推动后，又压上来一点儿说：“你确定不让亲？不让亲我可就真说了？我擦咱妈自从你这次回来后就一直没好脸色，肯定跟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有关，如果我把今晚的事儿，那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呵，你猜他们会……” “——你速度快点儿。”我说着，直接捂住了嘴，双眼狠毒的瞪着他。 他忽然一愣，明白后，慢慢的探过头来…… “叮铃”一声！ 单元门外忽然传来自行车铃声，他吓得蹭一下就跳出去！然后，跟猴儿似的蹭蹭蹭的就往上跑。 “呦！” 一个中年人见我突兀的站在楼道口，吓了一跳。 “呵呵……”我略有歉意的笑了笑后，转身继续上楼。 “嗨，姑娘，你后背脏了！”那中年人提醒说。 “哦哦，没事儿、没事儿……”我一边拽着后面的衣服抖，一边笑着说。 楼梯转角处，我盯着正在开门的张亮，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不过，看到他那发白的小脸，便觉得他当真是年轻，一个铃声就吓得脸都白了。 …… “妈，我们回来了。”张亮拉开门说。 “几点了，去哪儿了啊？”付香芹在客厅抱怨问。 “哦，明儿就开学了，跟我姐多逛了会，不过就是瞎逛，我姐啥东西也没舍得买！”张亮说。 “妈，我回来了。”我进屋后，看着付香芹笑着说。 付香芹打上次回来之后，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总是一副老师脸的盯着我。 “嗯，回来了就赶紧洗洗睡觉，明天可就开学了！”付香芹说。 “哦，知道了。”我说着，便换上拖鞋，转身去卧室换睡衣。 “张亮，你过来，我要交代你点儿事儿！”付香芹一本正经的坐到沙发上说。 我好奇啊…… 于是，把卧室门故意留了道缝。 “明天你跟你姐就一起上学了。”付香芹说。 “嗯，咋了？怎么见你一脸不放心啊？以前我跟我姐也经常一起上学啊！”张亮不解的问。 “哼……你姐啊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从明天开始，要给你妈当好间谍！知道吗？如果这贼妮子要是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得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妈！知道吗？”付香芹一板一眼额教育说。 我换着睡衣，心里那个痒痒啊…… 什么时候，我竟成了她眼中的贼妮子了？ “间谍？”张亮声音里不是好奇，而是满满的兴奋，“这事儿我绝对没问题的啊！” “嗯！知道你跟你爸一样，都是干警察的料！所以……诶？你说这妮子，看到没？她故意留了条门缝偷听咱俩说话呢！”付香芹发现后，大声嚷着说。 我赶紧穿好睡衣后，拉开门一脸不解的说：“妈，你俩聊啥呢？” “别当听不见，你听见了也无所谓。”付香芹坐在沙发上，颇有一副更年期女人独有的“味道”，皱着眉、瞪着眼的说：“哼……我让张亮好好的看着你，我就不信这两年高中你还能翻了天！” “您瞎说啥呢？我听不懂……”我说着，一步步走向洗手间。感觉她真是到了更年期了。 “嘿！你是不是青春期、叛逆期啊！我还没说完呢！”付香芹激动的站起来。 “那会不是您让我赶紧去洗漱的吗？”我转过身很无奈的说。 “呦！你这脑子转的还真是快呢！你不想听我唠叨就说不想听我唠叨呗，你还找上我的毛病了？”付香芹说着又靠上几步来。 “您说……我听。”我咧出道笑说。 “哼……我告诉你，明天开始就给我正儿八经的上学！你要不听话，我就正儿八经拾掇你！我就不信，两年时间我还整不了你了……不管你有多少弯弯肠子，这两年我也给你捋直了！听见没？”付香芹教训说。 “听见了……我，洗漱去了？”我指指身后的洗手间问。 “瞧瞧！张亮你瞧瞧！瞧你姐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瞧见没？以后一定给我好好的盯着她！”付香芹大声说。 “放心妈！我绝对完成任务！”张亮学着张警官的打着敬礼说，而后，冲我颇为狡猾的一笑。 “呵……”我讪笑他一脸，转身就进了洗手间。 & 汉江市实验高中。 白板鞋、牛仔裤、白T恤、马尾辫的，站在高二三班门口，看着里面的女班主任双手老成的抚在讲桌上，拿起黑板擦拍了拍说：“安静会！刚开学就这么没纪律，我看你们放假都放野了！” “呜呜隆隆”的喧嚣声又传了出来。 “安静！！”班主任又拍了拍桌上，“下面介绍一位新同学。” “……”全班立刻息声了。 “进来吧……”班主任抚了抚鼻梁上的高度近视镜说。 “……”我赶忙拎着书包走进去。 “哇哦……！” “这么高！？” “腿好长啊！” “练排球的吗？” “脸好小啊！而且，还这么漂亮！？” “啊！确定她是高二吗？感觉气质不像是学生呢！？” “对啊对啊！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她那眼神，好社会的感觉啊……” “切，你俩懂什么啊！这叫御姐范儿好吧！” 听到这些声音时，感觉跟宏仁县的高中，确实有那么点儿不一样。 当然，也有一样的地方——我总是太扎眼了！ 我知道， 这绝对不是好事儿…… “啪！”的一声黑板擦拍在讲桌上，“安静！！来，这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 . . 为195318673书友打赏的小心心，加更！ 爱你们~~ 214：不插手难 “安静！！来，这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听到老师的话，看着全班那些青春而好奇的面孔，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触，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感觉，那只有一种感觉——轻松。 “大家好，我叫莫菲，今年十七岁，很高兴认识大家。”我说着，轻轻点了点头。 “你多高啊？” “是不是打球啊？” “……” 下面同学嗡隆隆的问。 “瞧你们好奇的样儿！”老师拍了拍桌子，见他们安静下来后，转头换了副和蔼面孔问：“那个……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啊？” “哦……平时喜欢时尚类的东西，也参加过一些模特培训。”我微笑着说。 我这么说，也主要是引着他们不要往我是所谓的“社会人”上思考。所以，说自己学过模特，便能让他们不再思考后面的事儿了。 “嗯……很好很好。”她说着，指了指最后面一排，“你先坐那个座位吧！那位同学休学了。” “哦，好。”我说着，便走向那个课桌。那位置跟我在宏仁一中的位置，竟是一个位置。 不过，此刻的同桌却是个胖乎乎的男同桌，那眼神里明显透着开心。 “嘿嘿……”他憨笑了一声，脸还微微红着。 &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管是哪个省、哪个区域，所有的高中几乎都差不多。 就是具体到每个班级里面，都会有各种性格的人。 同样，自然也有所谓的社会人。 还好宏仁县只是个县，这些同学里哪怕有宏仁县的人，也未必会听说过我的事情。 就算是听说了，我也不会承认，因为我是来上学的，不是来跟他们玩社会的。 曾经吃过太多亏，此刻更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而且，当初很大程度上犯错，都是源于内心的自卑，那时候家里穷，还不想让付香芹帮助自己。 而现在不同了，付香芹给我准备好了一切，而父亲的病也有一帮弟兄照顾着，我可以安心上学。 对于那些或友好、或敌意的面孔，我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白天上学，晚自习之后，张亮便会在校门口等我。而后，便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回家后，付香芹便会跟张亮打听一些关于我的事情，知道我安安稳稳上学后，却依旧那副准备做“持久战”的态度对我。 对于她来说，我现在就是个小黑社会，她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我从那“黑色泥潭”里拯救上来。 可是，对于我自己来说，我眼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黑社会、白社会。 都是人，只不过努力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李善总是会在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我打电话汇报情况。 我总是告诉他，不要跟我汇报情况，可是李善却依旧会跟我说。 按照他的话来说，没有我，就没有他的现在。 当初，打下城西的时候，是我当着阿龙和黄毛的面儿，没有提拔老三，而是直接提拔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善。 当初提拔他，只是因为看到他租车、买伞、搜集资料方面这些小事上的细心，但是，很多高手都是在细节上下功夫的。 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李善表面老实，内心却细腻；面向和善，但行动上却狠劲十足；我最看重的一点，就是他善于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而把利益扩大到最大。 他虽不是一个领导人才，但是，未来我相信他在商业上，绝对会成为一个上层人士。 李善非常善于抓住某些能改变现状的细节，此刻，他便抓住了我。 他非常明白——我是提拔他的人。 他更明白——如果我失去了权力，那么他也有被取代的可能。 他所有的事情都跟我汇报，在让我继续当老大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继续的巩固自己的位置。毕竟，现在城西是黄毛、城北是老三，他们那些人都是跟阿龙拜把子的兄弟。 树大招风，李善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我、巩固我。 但我真的不想再插手这些事了。 可是，道儿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插手太难了。 当初带着他们打下宏仁，现在撒手不管的话，慢慢的他们会变成一盘散沙。 一个月之后发生了件小事，李善给我打过电话来后，我却不得不出面干预了。 …… 那天中午一放学，张亮就来我教室门口，准备跟我一起去食堂。 刚进食堂，手机便响了。 张亮便立刻凑过脑袋来看。 “去给姐打饭。”我把饭卡拿出来。 他拿过饭卡之后，便问我：“谁给你打电话啊？” “苏烟啊……快去！”我按了下他的头说。省的他脖子伸的那么长的偷看。 见他走远，开始排队之后，我退出食堂赶忙接起电话。 “喂，李善。” “老大，洲哥跟火哥闹摩擦了。”李善说。 我听后觉得挺正常，毕竟魏子洲先前就说过，他的目标是火哥的赌场，闹点儿摩擦也是正常的。 “那没什么大事儿吧？” “没，不过，洲哥有点儿不乐意了，今天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呢……”李善语气有些隐晦。 “把事儿给我说一遍……” 李善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给我说了一遍。 昨天晚上九点半，魏子洲让自己的手下去赌场赌钱，赢了几千块后，便甩屁股走人。 魏子洲的人原本就是火哥那里出来的，里面谁是老千，怎么发牌，他们都一清二楚。所以，赢钱也是很正常的。只要躲开那几个发牌的老千，除非点子太差，基本都能赢个几千块。 可问题是，别人也不是傻子，见那几个人总是赢钱，便跟着他们后面下注。那赌场的规矩，可就全让他们给玩坏了。 于是，当天晚上，火哥按耐不住了。他要对那几个曾经的手下一点儿教训。 …… 那几个手下赢了钱便去吃饭喝酒，地点肯定是要离城南远远的，他们也担心火哥报复啊。 几个人一约合，跑去了‘城北往事’酒馆。 火哥的人，便尾随其后，跟着去了城北。 魏子洲自然要被他们请去吃饭，但是腿脚不便走到慢，去的时候双方早已经打起来了。 “魏子洲败了？”我问。 “没有，打了个平手，两边都没占到便宜，也都有人受了伤。”李善说。 “那魏子洲生什么气？”我问。 “……”李善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李善，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 “这个…这个可不是我跟你告密什么的，我就是跟你汇报汇报洲哥那边的情况，我知道你对洲哥比较急。但是，我怕我说出来之后，你也跟着生气。” “李善，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我有点儿不悦的说。 “其实，洲哥赶去城北往事的时候，还有一波人在那儿吃饭，洲哥喊他们帮忙，但是，那帮人硬是没帮忙……”李善轻声轻气的说。 “谁的人？” “老三啊……那不是在城北吃饭呢嘛，是老三的地盘。不过，也不怪老三，老三并不在现场，那些人说他们动手，得跟老三说一声。” “阿龙知道这件事儿吗？”我问。 “阿龙最近在忙城南项目的事情，忙的很，而且，这么小的事情，他应该不知道吧？我也是今天去城北看账的时候，才听说的。”李善说。 “……”我听后，便陷入了沉思。 “菲姐？”李善见我不做声时问。 “你听城北那些人聊这件事儿时，是笑着聊的，还是一脸忧心的聊？”我漫不经心的问。 “就是普通的开玩笑的聊啊……”李善说。 “哦，行了，我过两天歇大周会回去趟，到时候，再说吧。魏子洲那边，你最近也不要靠太近了。”我说。 “你的意思，是要疏远洲哥吗？”李善问。 “你不要问那么多了。李善，现在你对咱们手底下的人最了解，这两天你再给我物色一个人选，到时候带我看看。” “哦……好的。” “嗯，我去吃饭了，先挂了。”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呼”的吁出一口气，让自己放松放松后，转身便回到食堂。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踏进食堂，便看到张亮在远处，端着两份饭菜，被人家围起来了！ “张亮。”我赶忙跑过去。 “呵呵……”一个痞子脸的男生斜眼盯着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的说：“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 215：操场小树林 “怎么回事儿？”我没有理会痞子男，直接走到张亮身边。 张亮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明显是很生气。 “别理他，打了饭我们走就是了……”我说着，端过我那份饭来。 “诶……别走啊！”痞子男直接挡在了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一番说：“都说美女穿上校服都挡不住好身材，今天看到你，我还真信了呢！” “你他妈滚远点儿！”张亮冲过来，瞪着他说。 “操！”旁边一个帮手，一脚将张亮的菜盘子踢翻，当场贱了一地！ 旁边的同学，统统都围观过来！ “别跟他争……”我拉住张亮的胳膊，低声嘱咐。 “哼……瞧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真有意思。”痞子男双手叉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问：“我刚才问他，你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说不是，一会后又改口说是，到底是不是？” “是不是的跟你有关系吗？”我抬头一脸淡漠的看着他问。 “当然有关系了！别人用过的呢，我就玩玩算了。如果，别人没有过呢，我兴许会好好的对待你……”痞子男说着，又勾起那道*的笑容。 “你他妈的把嘴放干净点儿！”张亮说着，直接冲过去拉住了他的衣领！ 几个人见状，立刻冲上去就打！ 张亮是真火了，面对那么多人，冲上去就挥拳！ 他不是小时候那个嫌弃我是小站街女的张亮，也不是那个帮着别人一块儿欺负我的张亮了。 如今的他，受不了别人对我半句的辱骂！ “别打我弟弟！！”我冲上去拦。 “停停停！”痞子男听到我喊弟弟后，赶忙让手下的人停手。 可是，张亮的脸早就挂彩了。 “你弟弟？呵呵，我觉得你俩也不可能是一对嘛！哈哈！”痞子男笑着，赶紧拉住张亮，一脸笑的说：“大舅哥，对不住，你说你是他弟弟时，我就信了啊！你咋又改口说是她男朋友呢？你说你，哎呀！误会！都是误会！哈哈！” “误会你妈比！”张亮说着，伸手抓过我的饭菜后，直接砸在了痞子男头上！ “靠！给我打！！”痞子男大喊着说。 “都住手！！”一阵洪亮的声音响起，便看到远处跑来几名男老师。 我们几人也迅速的住手。 “他妈的，赵老虎今儿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又来了？”痞子男的手下看着跑过来的男老师，一脸的不悦。 “都特么的什么狗屁情报！”痞子男瞪了他一眼说。 “史俊杰！怎么又是你！”很壮的男老师瞪眼看着他说。 “老师，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就是不小心撞在一起了……”史俊杰一脸笑的说。 “你们两个哪个班的？”男老师转头瞪着我俩问。 透过那俩大眼珠子，跟现在的表情，瞬间明白他们为什么叫他赵老虎了，真的很像只大老虎。 “我是高二三班的，这是我弟弟，他高一六班。”我说。 “这饭盆子都什么事儿啊？”赵老虎指着地上的饭盆说。 “刚才说了嘛，不小心碰的，是不是啊！”史俊杰冲着张亮使了个眼色。很明显，是让张亮承认。 张亮怎么可能承认？一脸愤恨的指着史俊杰说：“这人混蛋，他侮辱我姐，还打翻了我的饭盆！” “你他妈真是无恶不作啊你！”赵老虎直接拎住史俊杰的耳朵，拖着就往外走。 “你们几个一块给我出来！”赵老虎指着史俊杰的那些小跟班，见那些人跟上后，拧着史俊杰的耳朵说：“别仗着自己家里有点儿关系，就为所欲为！告诉你，你要再犯事儿，我立刻让校长开除你！” 看着他们远去之后，张亮脸上仍旧是气愤异常，毕竟被打的是他，可是老师却只是拎着史俊杰的耳朵叫了出去。 后面，可能只是批评一顿就没事了。 “好了，赶紧去吃饭吧。”我拉着他胳膊说。 “吃什么吃！”张亮生气的松开我的手，转身坐到一边的板凳上，气呼呼的。 “饭卡呢，给我。”我从他口袋里找出饭卡之后，便去打饭。 …… 端回来后，他仍旧是气呼呼的模样。 “吃吧。”我将他的饭菜推到过去说。 他低头愣神的看着饭菜，忽的抬头说：“这事儿肯定还没完，我不能等着他来找我，我要找他！” “我赞成。”我直接说。 被人欺负的时候，可不能一点儿办法都不想，但是也不能想的太简单了。他能想到不忍气吞声还是对的，虽然，我知道结果只会是被打回来，但我还是支持他。 “别光赞成啊！你也想想办法啊！人家可是冲你来的！”张亮直接将问题交给了我。 “我没办法，我现在看到打架就害怕。不过，他要是来骚扰我，我也有办法，我直接给老师说。” “找什么老师啊？初中生发生这些事儿都不告诉老师，更不用说高中生了！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啊！？” “不怕，随他们笑话，只要那男的别来烦我就行。”我不以为意的说。 “搞笑吧你！你那些朋友呢？把他们叫过来啊！那天吃饭的时候，我看一个个的长得也都不像是好人啊！”张亮心急的说。 我听后，白了他一眼。 就这种事情，找他们来的话，还不被笑死。 再者，如果他们来了，事儿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行了，别吆喝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挨顿打得了。”我说。 刚才那个赵老虎的话我都听见了，而且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找我们，那意思也很简单——息事宁人。 而且，这汉江市可比宏仁县大多了。虽然很难碰到薛小桐那么变态的，可是，哪怕是换个一般程度的，我都不想理会。 “喂……咱妈还让我监督你呢，我看你真是一点儿都没脾气！三脚都踢不出个屁来！”张亮生气的瞪着我说。 “要是让咱妈知道咱俩在学校打架的话，你信不信她能拨了你的皮？”我一边吃着饭一边说。 “她要是知道我在学校里受了欺负，绝对会找对方算账！”张亮很是自信的说。 “你看着办吧！我管不了……”说毕，直接开始吃饭。 任他在耳边给我说些乱七八糟的，我也没有再理会。 吃完饭之后，收拾完东西便要走。 “莫菲！”张亮在我身后喊住我，见我回过身时，一脸严肃的说：“你别以为我张亮没朋友！虽然我才读高一，但是，我也不怕那高三的老屎（史俊杰）！” “我建议你去找老师比较好……”我说着，转身便走了。 …… 当天晚上，下了自习。 去车棚推车的时候，看到张亮的自行车还在原地，便知道他今晚“行动”了。 这家伙才上高一啊，怎么那么大胆的就跟高三的人对抗了？ 今天中午史俊杰带的那帮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不是体育生就是艺术生，他们能成吗？ 掏出电话，直接给他打了过去。 “嘟嘟嘟……”响了一阵都没人接。 正当我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忽然通了。 “你去哪儿了？”我上来便问。 “呵……我在操场的东南角呀……” 我一听那声音，竟然是史俊杰的！？ “你把张亮怎么了！？”我问。 “怎么了？怎么了，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操场东南角小树林，等你哦……”他笑吟吟的说。 . . 今晚会有加更的！ 216：看行动 “操场东南角小树林，等你哦……” 听到史俊杰的话，我心里并没有什么起伏。 倘若换做一年之前的自己，我此刻或许会迫不急的的挂断电话跑过去，但是，现在的我不可能做那么愚蠢的事情了。 跑过去，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踩成蚂蚁。 此刻，不用想我都能看到张亮是何种鼻青脸肿的面目，所以，我过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会起反作用。 “喂？挂了？”史俊杰问。 “没有……”我很是平淡的说。 “你不过来？你不过来的话，你弟弟可就真被我们打死了！”史俊杰很是得意的说。 “那不是我亲弟弟……”我说。 “嗯？不是亲弟弟吗？呵呵，有意思啊！喂！”他说着，听筒那边传来一脚踢在人身上的撞击声，“喂！人家说，不是你亲弟弟！你叫张亮，你姐叫啥名？” “叫你麻痹！”张亮骂了一声，紧接着便又是一脚，随后自然是张亮痛苦的叫声。 “行了，我要回家了，张亮随便你们怎么打就好……我弟弟可不止那么一个。” “杰哥！我们现在赶紧去校门口堵她吧！她肯定没走远！”电话那头传来帮手的声音。 “那赶紧去啊！把她抓到这里来！”石俊杰说。 我听后，挂断电话，不慌不忙的就骑上自行车，直接去了校门口的保安室。 停下车子，赶紧装作很是慌张的样子，大喘气的说：“叔叔、叔叔！不好了！出人命了！” “什么？！”几个保安一脸不解的跑过来。 我指着操场方向说：“赶紧去啊！出人命了！我刚才……我刚才看见那边杀人了！有个学生死了！！” 出人命，那对于学校来说，可是天大的事儿。 “他妈的！走！赶紧去！！”一个中年男人临上警棍就跑了出去，随后的一帮中老年人立刻跟着跑了过去。 见他们跑远之后，我骑上自行车就回了家。 …… 回到家之后，我也不敢单独上去啊。 把自行车放楼道门口后，给父亲打了个电话，问了问近况。 得知最近一切安好，还嘱咐我不要再让那些朋友去帮忙。 我说，那些人我也劝不住。 父亲笑着说了我一顿后，问了我的近况后，便挂断了电话。 看看表，已经快十点十五了。 一般我们十点就到家的，晚了点，付香芹肯定会打电话的。 抬头看了看家里的灯还亮着，便知道付香芹和张警官都没睡。 “嗡嗡嗡……” 刚低下头，便看到付香芹打来了电话。 “喂，妈……” “怎么还没回来啊？”付香芹很是不放心问。 “马上到了！出了点儿意外……”我小声解释说。 “什么意外！？”付香芹立刻激动起来。 “没事儿，回去跟你说，马上到家了！”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张亮是弟弟啊，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只是，普通的高中生打架而已，这个点儿应该也回来了啊。 刚要骑上车子回去找他的时候，便看到他转过楼角，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的往单元门口过来。 隔得很远，灯光很暗，但是，我却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哀怨…… “怎么这么慢啊……”我说。 他瞪了我一眼后，二话没说的推着车子一瘸一拐的进了楼道。 “咱妈刚才打电话了，我说出了意外正往回走，你想想待会见了咱妈怎么解释。”我跟在后面锁好车子说。 他嘴角流血、腮上肿胀、眼上发青的瞪着我：“该解释的是你！” “你小点儿声！”我提醒说。 “我是替你出头！替你出头！”他生气的，眼圈都红了。 “我知道啊……可是，你，你真没必要这么心急啊！” “我要报仇！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你先想想回家跟咱爸妈怎么解释吧！”我说。 他听后，脸上仍旧气愤难耐，“解释个屁！不解释！什么都不说！” 他孩子气的转过身，一瘸一拐的上楼。 我跟在后面，心里还乐滋滋的。 不是我不在乎张亮。 我俩一起长大，除了他父母，最在乎他的就是我。 此刻，看到他受伤，还是为我受了伤，我心里虽然很心疼，但是，也没有太心疼。 因为，我见过死人。 也见过缺胳膊少腿的…… 相比于社会上那些人的做派，那个痞子男史俊杰，当真是下手轻的。 经历过那么多之后，觉得他们就像是过家家似的。 不过，我已经想好怎么解决他的事情了。 只是不能急。 & “咔嚓咔嚓”他激动的手都哆嗦的打开门。 “哎呀！！”付香芹见到张亮满脸是伤、浑身脏兮兮时，大喊一声：“你这是被车撞了！？” 张亮回瞪我一眼！ 付香芹跟着看过来，眼睛顿时瞪大的不解：“你没事儿！？你俩不是一块儿走的吗？张亮这是怎么搞得？” “吱”的一声，张警官从卧室里穿着睡衣走出来，看到张亮那模样，眼神突然就狠下来，“你干什么去了！？” “大晚上的你吆喝什么！？”付香芹很生气的回瞪他！ 我这会不知道张亮要怎么解释，所以，轻轻的闭上门后，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也没说话。 “打架了！”张亮直接招了？ 张警官一听，眼忽然就瞄到了我身上，转而回头看着张亮问：“为什么打架！你给我说实话！” 付香芹看到张警官看我，也有点儿敏感了，转头问我：“怎么回事儿？不会是你又惹事了吧？” 说归说，这事儿，还真是因为我。 我很早就知道一个道理——女人漂亮是有罪的。 不是我夸自己。说我漂亮的，都是别人。 有时候照照镜子，觉得自己虽然五官端正，但是，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漂亮。如果真的论好看，至多也就是他们觉得我身材好。 说的再难听点，就是那些流氓们实在是很想尝尝高个女生的滋味…… 否则，模特也不会在富人圈儿里那么吃香。 但是，我自己非常讨厌，我讨厌被别人当成玩物，更讨厌被别人用那种*的眼光盯着。 很多时候，我更欣赏那些平淡的爱情。 平淡的模样、平淡的条件、平淡的生活中，展现出来的爱情，往往是最纯粹的。 我自个儿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属于红颜祸水之类的。所以，我虽然对张警官有隔阂，但是，我最认同的还是张警官的说法——我就是这个家的小扫把星。 “跟我姐没事儿！”张亮直接道。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敢说话了。明明就是我的事儿，他却说没事儿，肯定是有自己的小想法啊。 “那是什么事儿，我明天就去找你们老师，我一定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付香芹在旁边很生气、很着急的说。 记得小时候那次…… 陆厉把张亮的脸打坏了。 张亮脸上贴着纱布，当付香芹回家时，他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纱布，说我动手打了她。 结果当时付香芹二话没说就打了我一巴掌，直接将我打到了冯艳的红灯区。 虽然后来付香芹很后悔，但是，那足以证明张亮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么重要。此刻，她如此激动的模样，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你找什么老师啊！你不嫌麻烦吗？”张亮很生气的说。而且，话语里明显是不想找老师的。 他也跟我说过，这事儿要是找老师的话，他以后在学校里怎么抬起头来？ “妈……”我小声的喊了一声。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儿，你说！”付香芹看着我问。 “是……”我看了看张亮后，“狠了狠心”的说：“……今晚是张亮找事儿。” “什么？”张警官也有点惊讶了。 我既然开始编了，总不能编一半啊，索性继续道：“回来的时候，张亮都跟我说了。他从车棚里推车子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人家了，结果跟那个同学争吵起来。那个同学个子不高，张亮就多说了两句，没想到那同学是高三的，喊了一帮人来把张亮打了一顿……” “说了两句也不能打人啊！”付香芹很是不解的说。 “不是……是张亮先动的手，那人被打的不轻呢，好像都去医院了呢。”我说。 张亮听后，看着我的眼睛愣愣的，继而反应过来后，马上说：“我就是打他了！谁叫他蹭我了！蹭了我还不道歉！我让他道歉，他还骂我，我不打他打谁！？” “你……你真是……”张警官气的指着他大骂一声：“你真是活该啊你！” 话毕，直接回了卧室。 付香芹看着张亮，同样是气愤，但是，目光里也有着母爱独特的温柔，“你说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我也没吃亏啊！我把那小子的鼻子都打破了！”张亮趾高气昂的说。 “你还有理了你！”付香芹伸手想打他，但是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也没下得去手。 “我就有理了！这事儿不用你们管，老师问，我就说自个撞沟里了！”张亮说着，直接回了卧室。 “我，我去洗漱了……”我说着，也钻进卧室去换睡衣。 “你出来，我给你抹点儿药！！”付香芹跑进张亮房间说。 …… 我在洗手间洗脚的时候，张亮脸上贴着创可贴的走进来刷牙。 看了我一眼后，眼神中仍旧是埋怨的很。 “我帮你圆场了，你还生气啊？”我瞥了一眼门外没人后，小声问。 “算你明白……”他说。脸上，是那种青春期独有的傻自信。 我当然明白了。 不管是初中生也好、高中生也好，打架之后找父母、找老师，对他们来说都是下下策。 但是，成长后的自己，更希望这事儿能告诉父母真相。因为，那时正逢青春的我们，总会意气用事。 同时，也不是所有人，都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往往事情越解决越复杂，最后还是要父母出马。 父母比之年轻的自己，处事或圆滑、或愤慨、甚至鲁莽，但是，终究要比年轻人的意气用事要好的多。他们思考的，比我们也深很多。 “你……”张亮漱口后，转头嘴角带沫的看着我问：“……你今晚上为什么没有去操场，是不是我在你眼里，一点儿位置都没有？” “行了你……这事儿，我给你处理吧。”我说着，擦了脚之后站起来。 “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啊……？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张亮有点儿生气的看着我。 “张亮……”我将擦脚布挂到一边后，很认真的看着他说：“……你记住，一个人在不在乎你，永远不要听TA说什么话，而是去看TA的行动……” . . . 为海为云世界书友打赏的小心心，加更！ 爱你们…… 217：内斗 第二天，张亮就变了个人儿似的。 骑着自行车的时候，总是一个劲儿的嘟囔。 他知道我在宏仁县有一批死党，此刻一心想要报仇的他，便开始在我耳边吹风了。 “姐，你找他们没有？让他们来给那个老屎点儿颜色看看啊！”张亮兴奋的看着我说。 “你好好骑车，我有我的办法……”我说。 张亮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让我的弟弟随便让人欺负。这次受的气，我会让史俊杰还回来。 但是，至于怎么对付他，我还是心有忌惮的。 毕竟，我答应过付香芹和张警官，以后不会再搞这些事情了。 “姐，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报仇了，我绝对唯你马首是瞻！绝对不会给咱妈告密的！”张亮一本正经的说。 “等等就好。那个史俊杰的目标是我，他昨天打你那么狠，主要是因为你带人去找他。他赢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气儿，反而会更嚣张的来找我。” “对啊！人家都要来找你了，你还这么淡定啊？你不考虑考虑怎么对付他？”张亮一脸急迫的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我们不了解他，怎么对付？”我说 张亮听后，一脸不乐意的问：“你想怎么了解啊？咱俩都是刚来这个高中，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行了，我想好后告诉你，这两天有什么气儿的先忍着就好。还有，今天星期四了，放大周之前别找我啊。”我说。 “嗯，好！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就听你的！”张亮说。 只是，倘若张警官和付香芹将我在宏仁县的所作所为告诉张亮的话，他怕是，绝对不会让我帮忙了。 在他眼里，我在宏仁县的所作所为只是他脑海里的那种小打小闹。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现在是在努力的控制着局面，不想用牛刀来杀鸡。 可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啊…… 这个史俊杰怎么办好呢？ & 中午吃饭时，我端着菜盘子主动的找到了我们班的一个男同学。 那男同学叫丁一，别人都叫他丁哥，听别人听，说他是个社会人什么的。 “呦！丁哥！你悠着点儿啊！哈哈！”旁边几个同学见我坐他对面后，笑着端盘子去了另一边。 “……”丁一抬起眉头，不解的看着我。他长的一般，但是，身材健硕，听说还是校篮球队的后卫。 “那个——” “——我有女朋友了，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儿。”他忽然斜眼看着我说。 “我找你有点儿事儿。不牵扯男女感情。”我说。 他看了看四周后，颇有些不耐烦的说：“这里人多，会让人说闲话的。” “呵……不，公共场合聊天，方便你跟你女朋友解释。如果我跟你单独谈的话，倒像是咱俩有什么事儿了。” “我女朋友一会过来和我吃饭。”他直接说。 “哦，那我长话短说。” “丁一，你干什么呢！？”一个女声忽然响起，那声音明显就是吃醋了。 “我同班同学莫菲，她说找我有点儿事儿。”他介绍说。 那女生看着我，眼神里提防的味道很浓。 丁一见状，立刻对我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你知道一个叫史俊杰的人吗？”我赶忙问。 他女朋友见我打听人后，斜眼看着我，慢慢蹲在了旁边的座位上端详我。 “史俊杰？”他拔了一口饭后，将菜盘子推给女友。 “对，听说是高三的。” “你打听他干什么？”他一脸不爽的问。 “他想找我做他女朋友，还把我弟弟打了，我想打听他到底什么来牌，怎么那么欺负人啊？”我略显激动的说。 “不认识！”他一摆手的说。 “你明明就认识，为啥说不认识？”旁边的女生瞪眼瞅着他说。 “你别多嘴行么？”丁一不爽的说。 “你认识？”我问。 “他，你惹不起……”他很是认真的探过身子说：“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跟他硬碰硬，他在咱们学校里面，排行老三。除非你去给老大当女友，否则，你就得跟他软着来。” “听他们说你也很厉害啊……同学一场，你帮帮我吧？”我说。 “我谈恋爱之后，就不管那些事儿了，现在只想打好球之后，用篮球考个好大学。走吧……我帮不了你。” 听他那么说，我也没必要死皮赖脸了。 端起菜盘，转身刚要走的时候，那女生忽然问：“喂，你想怎么对付史俊杰啊？” 我回过身，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不用你们管了，谢谢。” & 当天下午下课，我刚准备出教室门口的时候，丁一走过来，直接挡住了我的去路。 “怎么了？”我问。 他见其他同学走的差不多后，蹙眉说：“今天中午食堂那么多人，我也不可能跟你说什么的啊……而且，我女朋友最反感的就是我打架的事儿，但是，你觉得我可能不打架吗？说吧，你跟老屎到底闹什么矛盾了？” “我中午跟你说过了……” “你想报仇？” “谈不上吧……就是想解决这个麻烦事儿。”我说。 “我帮你……”他说。 “真的？” “那你给我什么好处？”他直接开口要回报。 “你想要什么？”我问。 “钱啊……一千块钱。”他直接开了个价格。 那刻就觉得市里人真会玩，当初在宏仁县的时候，还真没听说过帮忙要钱的。 不过，他看起来确实也不像是富人。 “行，一千块就一千块，不过，你确定你能做到？”我问。 “当然了，我可是丁一，对付那个老屎还是很轻松的。”他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我可是听说过，那个老屎的关系很硬的。”我套他的话说。 “不就是加入了什么龙虎帮么，切，搞的自己就很牛逼了似的！” “龙虎帮？”我反问。 当初在打刑山赌场时，碰到的皓哥王皓，就是龙虎帮里的白虎帮头目。没成想，在市里竟还挺出名。 “对，就是龙虎帮，是不是吓着你了？”他一脸不屑的笑着说。 “那么厉害的背景，你也敢惹？”我问。 “切！老子也是龙虎帮的啊！你说我敢不敢惹啊？” “哦……”我“微笑”应声，“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先给500，事成之后，再给我另外那500……”他伸手说。 “好。”我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递给他说：“钱给你了，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他装好前后，很是自信的看着我。 “让他亲自给我弟弟道歉。”我说。 “那就再加五百。” “钱没问题……”我笑着说。 感觉但凡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儿。 & 当天晚自习的时候，丁一没来上课。 我便知道他肯定是去找老屎了。 两人虽然都是龙虎帮的，但是，从他的态度上看，两人应该是敌对派。 想到他们，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老三和魏子洲。 魏子洲在城北跟人家打架的时候，老三的人明明都在，却幸灾乐祸的没有帮忙。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话，宏仁县后面绝对会一塌糊涂。 可是，我答应过不能插手了。现在却又想插手，还说过几天去处理。 想到这些心里就纠结的难受。 不想他们内斗，可是眼前这个龙虎帮却在上演着这些。 团结就是力量，现在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给他们当老大的话，当真会四分五裂…… 所以，这次回去一定要给他们找出个老大来。 咦？ 不对啊…… 也没听说现在的龙虎帮没有老大啊？ 如果有老大的话，能让一个帮派的人内斗？ 不对…… 这事儿有鬼啊…… 掏出电话就要给张亮打电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喂？”我小声接起电话。 “呵……是我。”陆厉轻松的声音出来。 “嗯？”我看了看旁边睡觉的胖同桌，便问：“你在哪儿？” “在外地……知道你去汉江读书后，就一直想给你打个电话，现在真在汉江读书了吗？” “嗯，这会正上晚自习呢。”我说。 “呵，那我就放心了，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安安稳稳的上学。”他说。口气里满是高兴的味道。 “你最近跟何百合怎么样啊？”我问。 “没怎么样。我俩不经常见面的。”他说出这件事儿时，口气明显的有些冷了。 “哦……”我应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莫菲，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考个好一点的大学，然后，等我这边忙完，就回去找你。” 听到他说大学，我脑海中便想起了张警官的条件。 于是，低声问：“哥……你说如果我以后当警察的话，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218：难整 “警察？”陆厉怀疑的语气问。 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同桌，再看看教室墙上的表，看到快下课之后，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 左右看看没有老师后，直接溜进了门口斜对面的洗手间，“喂？”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说话啊？”陆厉问。 “我不是上晚自习吗？这会出来了。” “你刚才说警察是什么意思？你想当警察吗？” “不是我……”我解释说：“上次我养父母去宏仁县接我，我养父，就是那个张警官，同意我回来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让我以后上警校。” “警校……” “对啊……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我上警校之后当警察。只要我当了警察，我就不可能跟敌对方有过多的牵扯。其实，归根结底，他们都知道了你们的存在，就是不想我跟你们继续接触了。” “他们都知道了？” “嗯，上次张警官说的话很对，我之所以能打下宏仁县来，主要是依赖何百合跟你。如果不是何百合，我早在费长青家被糟蹋了。同样，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埋在城南刑山了。”我发自肺腑的说。 “哦……那看来他们知道的并不是很多。”陆厉忽然莫名其妙的说。 “什么意思啊？”我问。感觉张警官他们知道很多了，难道连他们那些警察，都摸不透他们吗？ “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们这边常年跟警方周旋，论历史的话，得有好几十年了。这期间，经历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陆厉解释一番后，觉得话题略微敏感了些，便转移话题说：“我觉得你考警校的话，很不错的。” “不怕我以后抓你啊？”我微笑着说。 “呵呵……你可以选一些比较冷门的专业，或者后勤类的工作，只是穿个警服而已。不需要去前线的，前线太危险了。” 听着他的话，我摸着胸口的项链，却莫名的有一股悲伤在蔓延。 其实，我很想听的话是——不许我去。 但是没有…… “喂？”陆厉见我没说话是，问了一声。 “嗯……”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当警察，不想跟你作对。”我说。 “呵，傻姑娘，你现在才高二，大学在学上几年，还有五六年。你知道五六年之后我什么样子啊？”陆厉语气轻松的说。 “我不敢想以后。”我很是直接的说。这是我心里话，我不敢想以后，更不敢想陆厉的未来。 如果非要我去想，我会无比的担心和害怕。 曾经的我不了解他们的生活现状，但是现在的我却非常清楚。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舍命的一群犯罪分子。 普通老百姓的命很厚，厚生的他们会因为一些普通疾病而紧张兮兮。 而，他们那些人的命很薄。 薄到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黑社会害怕跟毒枭们接触的原因，因为他们真的是这个年代里面，为数不多的杀人不眨眼的存在。 “我年底的时候可能回去趟，到时候再找你吧！不过，我不太敢相信你真的退出了。”陆厉说。 “我是真的退出了……”我说。虽然有些心虚。 “是吗？如果那么容易就能退出的话，只能证明你们当初的势力并不是很强势。可能是我想多了，好了，我通话时间太长了，先挂了。” “哥！”我赶忙喊住。 “怎么？” “算了……”我说。其实，还想提一些关于何百合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多余。 “那我挂了。”他仿佛能感知到我要说什么似的。 “嗯……” …… 挂断电话，拿着手机默默地回到了教室。 坐在座位上，看着正在认真上自习的同学们，心里却莫名的惆怅起来。 我没想到他会同意让我当警察，毕竟他是罪犯啊。假如我成为警察，我们真的可能吗？ 我答应过张警官，而且付香芹和父亲也都同意我走那条路。 他们是真的怕了，知道我在道儿上混的那么开之后，都害怕我走上邪路，一百个愿意我读警校。 但是，读警校是否意味着未来我会跟张亮走在一起？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命运往往总是会违背你的意愿，往你意想不到的方向走去。 “铃铃铃……”下课声响起，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 收拾完东西后，教室里便没有几个人了。 站起身往外走时，习惯性的看门口处有没有张扬的影子。 忽然想到让他这几天都不要靠近我，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敏感了。 可是，忽然看向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丁一的女朋友。 见她一直看着我，便知道她是来找我的。 “你怎么过来了？”我站在门口问。 “丁一呢？那会给他打电话，他说有事儿，他去哪儿了？”她问。 “哦……他答应我去对付史俊杰了。”我简明说。 “什么！？开什么玩笑！不可能吧！？”她忽然夸张的张开了嘴巴。 “嗯？”我看着她那夸张的表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是，刚要再问什么的时候，她忽然转身就跑了。 看她那么紧张，我也赶忙拿起了电话给张亮打电话。 “喂？你在哪儿？”听见他接起电话后，马上问。 “下课了啊……你在哪儿呢？”他很是茫然的问。 “没人找你吧？”我问。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儿……我马上出去了。”我说着，挂断电话便下了教学楼。 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口，骑了不远便看到张亮慢悠悠的骑着往前走。 “那会怎么会事儿啊？还紧张兮兮的……”张亮问。 “我找了个帮手，帮咱解决老屎。”我说。 “找的谁啊？你那些死党？”他一脸兴奋的问。 “不是，我同班同学……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放心，到时候史俊杰会跟你道歉的。” & 第二天上午，下课后，整个上午都没见的丁一，终于出现了。 看着别的同学走的差不多之后，又一次站在我面前说：“搞定了！” “什么搞定了！？”我问。 “今天下午放学之前，就能将一切事情都搞定，所以，再付我五百！我可真是尽心尽力了呢。”他伸出手说。 “嗯，那你下午放学前一定要办好了……”我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五百递给他。 他看着钱，一脸笑意的说：“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这么多钱啊？哈哈！” 其实这些钱都是宏仁县的收入，李善在我来上学之前，给我了一张卡。卡上真的不少钱。 “钱的来路不用你管，你只管负责给我处理好这件事情就行。”我说。 “好好好！今天下午听我消息……”他说着，攥着钱就跑了出去。 …… 歇大周之前的下午是最无聊的。 因为这会没有课，老师都去忙了，一帮学生都没人管。 丁一见老师出去后，站起来冲我使了个眼色之后，便走出了教室。 十多分钟后，张亮忽然给我打过电话来，“姐，有人说要给我道歉，让我去找他们，你说我去不去啊？” “去了应该没什么事儿吧？”我说。 “怎么？是你安排的？”他问。 “嗯……是我安排的。” “那我去了？”。 “嗯，你放心，我感觉丁一这个人还是比较靠谱的……”我说。 & 只是，我真的没想到，当天下午会发生那么惨烈的事情，也知道这帮熊学生有多么的难整。但是，当我看到张亮的遭遇后，便觉得这些事儿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219：中套 说实话，我对丁一并不是很信任。 只是觉得如果能简单的处理这些学生间的事情，我就不想复杂处理。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犹豫了…… 歇大周的前天下午，丁一见老师出了教室后，便立刻去行动了。 而后不久，张亮打电话给我，说史俊杰找他，要给他道歉。 我当时觉得这事儿应该是办成了。 既然办成了，就该结束了。给了丁一不少钱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么点儿事儿也值了。 所以，就让他去了。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真是让我不得不感叹富家子弟拿人不当人的混蛋做派。 …… 当天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我不放心的给张亮打电话，但是却发现已经打不通了。 那刻，我便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立刻给丁一打过去，发现他的手机也没有接。 按耐不住的，直接跑出了教室。 这个时间点儿，学校里人太多了，他们绝对不可能去操场那种场合。 他们会去哪儿啊？ …… 就在我刚出教学楼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丁一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我弟弟呢？” “你弟弟没事儿！妈的，我的手机都特么的打烂了！狗日的！”他很是反感的说。 “事儿成了？”我问。 “嗯！你在哪儿呢？我们在分礼堂这里！你过来吧！你弟弟受伤了，得去医院。”他着急的说。 “分礼堂在哪儿？” “学校门口往西走，第二条胡同，走到头就是了。”他说着，又催促了几句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 我们学校规模比较大，有个大礼堂但是并不够用。所以在学校旁边租用了一个分礼堂，以前是开小会用的，后来给了体育生，当做他们的室内训练场。 不过，毕竟是租用的地方，压根就没有学校的保安什么的。感觉丁一找到这个地方也算是有脑子。 顺着过道，推开分礼堂的旧门，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臂忽然被人抓住！ “砰”的一声，门被关闭后，立刻被反锁上。 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张亮趴在一边，狂烈的呕吐着什么。 再看向中间，一个马凳上，丁一正在跟那个史俊杰抽着烟的，一脸笑意。 另一边那些小混子，都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学生！ “张亮！”我喊了一声。 可是他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后，转过头便继续的抠着嘴狂吐！ “丁一！你真不是东西！”我瞪眼咒骂。 但是，骂完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理智？ 这刻我不能骂人，我要稳定自己的情绪。 刚开始进来，看到张亮的惨状时，我太过于激动了……不行，千万不能这样。 冷静…… 一定要冷静…… “呵，”史俊杰从马凳行跳下来，将烟弹到我面前，一脸坏笑的靠过来说：“你是不是傻啊？你以为丁一会帮你吗？” “……”我没说话的看了丁一一眼。 他同样是一脸的坏笑。 很显然，我中了他们两个人的圈套了。 “听说你钱不少啊……”他斜眼盯着我说。 “对，是有点儿钱……”我说。 “好……你弟弟，”他指着张亮说：“……你弟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吗？竟然还找丁一来揍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 “你怎么他了？”我看着抠自己嘴抠的眼眶都泛红的张亮，很是担心的问。 “他说我满嘴喷粪……所以，我就想看看满嘴喷粪的样子。瞧见没，他现在就是满嘴喷粪呢！哈哈哈哈！”史俊杰大笑着说。 转头再看向张亮的时候，心里忽然就有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在蔓延！ 这个王八蛋竟然喂张亮吃屎！？ 那刻，真想抄起电话，将宏仁的兄弟们喊过来，砍了眼前这两个王八蛋！ 可是，我努力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疯狂，一便便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呵，行了行了，马上放假了，也不为难你了……”他说着，便伸手抓过我的书包去。 “你干什么！”我拉住书包，跟他拉扯着问。 “你说干什么！？”他一个使劲的将书包夺过去后，哗啦啦的透了了一地！ 而后，从地上捡起我的钱包，抽出里面剩下的仅有的三百块钱后，一脸不屑的说：“就这么点儿了？” “……”我没有应声。 “老屎，”丁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我已经弄了一千了，加上这些够咱们快活两天的了！这小宝库也不能一次挖空啊……以后啊，咱有的是机会。” 这是想要长期收我的保护费么？ 这丁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那哪儿行啊！这么多弟兄呢！”老屎指着周围那些小混混说：“这么多人，想快活两天，怎么也得三千块钱！去……”他说着，直接将钱包递过来说：“再去提两千过来……” “混蛋！我姐没钱！！呕…呕！！！”张亮大骂一声后，转过头又开始吐起来。 “去不去？不去的话，今天你弟弟就甭想走了！”他威胁说。 我当时真想要告诉他们，张亮的父亲是警察，可是，张扬说过，这种事情最不愿意让张警官知道的。 “我问你去不去！？信不信我再喂你弟弟吃屎！？” “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张亮扭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史俊杰说。 “就凭你！？给我打！！我就不信打不服这个傻逼！”史俊杰指着张亮大声骂道。 见那几个人冲上去的时候，我立刻喊住说：“住手！我去！但是，但是我有个要求……” “嗯？还提要求？”史俊杰盯着我，一脸不乐意。 “我这次给你们钱之后，你们以后再也不能找我们两人的麻烦……行吗？”我说。 “这个……”史俊杰略微沉思起来。 “砰砰砰”，忽然传来敲门声。 “去看看是谁？”史俊杰一眯眼的说。 一个手下在门缝上看了一眼后，直接将门打开了。 而后，便看见丁一女朋友走了进来。 “打听到了吗？”丁一莫名其妙的问。 “嗯！”她看了我一眼后，直接走到了两人跟前，而后，又一次上下瞧了我几眼后，一脸鄙夷的说：“我都打听好了。我认识好几个人，都是她的初中同学，还有两个跟她是小学同学！她以前叫李菲，后来改名叫莫菲了！” “哦？为啥改名啊？”丁一问。 “因为她以前干过鸡啊！她怕被别人知道呗！”丁一女朋友很是自以为是的说。 “我靠！鸡儿啊？我说怎么那么多的私房钱！”史俊杰说着，眼睛中就露出了色眯眯的神色，笑着转头问那几个小混混：“你们几个，你们谁带套儿了！？” 220：要挟 “你们几个谁带套儿了？”史俊杰一脸坏笑的问。 “哈哈哈哈！老屎，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难不成想在这里把这个妞办了？”一个小混混幸灾乐祸的说。 “靠！你们眼瞎吗？你们瞧瞧这身材！瞧瞧这脸蛋！这种女人，你们知道在我爸开的夜总会里面，一晚上得多少钱吗？告诉你们！一千块钱都只是单纯的服务费呢！”史俊杰走到我身边，像是在介绍一件商品似的，“你们看看……你们睁大眼睛看看着两条大长腿，这大长腿要是扛到肩膀上，你们说得多带劲啊！！” 原来史俊杰的嚣张是有理由的，他爸竟然是夜总会的老板。如果说丁一进了龙虎帮是仗着身上那饱满的肌肉，而眼前这个史俊杰则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老爹。 “我草你妈！！”张亮不知从哪找了跟标枪，双手抓着标枪就冲了上来！ “我靠你个大傻逼！”旁边一个人抓起一张椅子，直接摔了过去！ “哐”的一声，张亮直接被砸倒在地！ “打！！”史俊杰指着张亮大喊一声：“给我使劲打！老屎的外号也不是白来的！打完再给我喂他吃屎！！” “别打了！别打了！！”我冲上去拉架！ 史俊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色眯眯的说：“不打也行，那我提出的所有要求你都必须答应……怎么样？” “我答应！我答应！！”我赶紧说。 “好了……”史俊杰往旁边一摆手，见他们都停下后，转头看着我说：“……你不是做过鸡儿吗？现在咱们去那个小房间里，你先好好的把我伺候一顿，然后，再去给我提钱。” “我…我不是不伺候你，只是我今天来了例假，不能干那个。”我一脸“焦急”的说。 但是，我内心中在这刻却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当你见识到一个人的狠时，害怕是最没用的。 我现在就是在努力的给自己寻找机会，所以只能拖住他的说话。 “真的来好事儿？”他一脸色的看着我问。 我指着地上，别他从书包里抖出来的卫生巾说：“你看到了，我没骗人……” “他妈的扫兴！”他很是反感的吐了口唾沫。 “行了，赶紧让她去提钱吧！这都四点了，五点半放学，人多了咱们也不好处理，尤其是这个傻逼，你看，都晕过去了~”丁一说着，又踢了几下张亮。 看到张亮头上淤青的时候，我便知道肯定是脑震荡，只是暂时的晕厥，不会有大碍。 “我弟弟怎么晕了！？你们怎么下这么狠的手！赶紧送医院啊！赶紧送医院啊！”我蹲在地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哭着说。 “哭哭啼啼的什么劲儿啊！他死不了！我们都是老手，下手有分寸呢！赶紧去提钱！”丁一命令说。 “丁一，她肯定赚了很多脏钱，两千块钱是不是太少了？”史俊杰忽然说。 “嘿……我说老屎，你家里也不缺钱啊？怎么对这些钱上这么上心啊？”丁一问。 “操，能一样吗？我把给我一万，我都看不到眼里，但是，从他们身上榨出一千块钱来，我就充满了快感！哈哈哈哈！这种感觉，你肯定也有体会的啊！” “唉切，你说咱们龙虎帮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变态！得了得了，莫菲，赶紧的，让这几个人陪你去取钱！”丁一指着两个混混说。 “走吧美女，别愣着了！我们哥几个，可是好几天都没吃点儿好饭了呢！”一个长毛混子走过来说。 “我卡里没那么多钱了，只有三百多了……”我说。 “操！你他妈的哄人啊！”史俊杰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在我的肩膀上。 “哥、哥、哥，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的钱，被我朋友借去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她还钱……”我说着，就从口袋里掏手机。 “操！我看你他妈的是想叫人吧！”他伸手就要夺我的手机。 我早有提防，往后一蹲的躲开他的手，“我不叫人！我这个朋友是女的，一块在店里干过小姐的！” “开免提！开免提我听听！” “那……那我让她送到这里来，还是？” “先打电话！”史俊杰指着我的手机说。 “好……” 我那刻想打给苏烟的，但是，这会苏烟一定是在学校，肯定不好接电话。而且，相对于苏烟来说，苏晴的经历更丰富。所以，还是给苏晴打了过去。 “啰嗦什么呢！赶紧打啊！”史俊杰很不耐烦的说。 “哦……打过去了。” “免提！你们都别说话啊！”史俊杰指着旁边那些混混说吩咐后，转头忽然问：“这个女的欠你多少钱啊？” 我想说五千的时候，感觉实在太少，这么少的钱，根本就钓不动他的胃口。 所以，颤悠悠的说：“她当初开店的时候，借了我两万……” “她不是干小姐的吗？开什么店？”史俊杰一脸怀疑的看着我说。 “她老了，干不动了啊……”我说。 “操！你要是敢骗我，我弄死——” “——喂？莫菲？”苏晴的声音忽然传来。 “晴姐，你这会在店里吗？”我问。 “嗯，在店里呢……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儿吗？”苏晴问。 “哦……店里的生意最近怎么样啊？”我故意不提钱的事儿，就是想让史俊杰在一旁着急。 “呵呵，店里的生意挺好的，进了好几批货，都卖的很不错。你呢，在学校都还好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史俊杰，他急乎乎的很反感我跟她唠家常的样子，可是，我偏偏就是要磨他的性子！ “我在学校挺好的……那个，晴姐，你有没有算算，你有多久没去店里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啊？”苏晴有些不解的问。 “没什么，忽然想起店里那些姐妹来，还挺怀念的呢！感觉你现在赚钱，真是不如那时候轻松呢……” “别瞎说。你是不是怀疑我又回去干老本行了？”苏晴说。 听到苏晴这么说的时候，我故意用余光看了旁边那些人的表情，他们此刻再也不会怀疑我当过“鸡儿”的身份了。 “不是，我就是说说而已……现在店里的女孩还很多吗？”我又问。故意不提钱的事儿，让史俊杰着急。 更主要的是，我这会也不可以提钱的事儿，因为一提，万一苏晴懵逼的话，绝对是会露馅的！ “啪”史俊杰冲我后腰踢了一脚，示意我快点提钱的事儿。 “店里的女孩还是那么多，每一年都有新的小姐过去，也有老的下来，哪一行当啊就是吃青春饭的……”苏晴说。 “嗯，那个，晴姐，你最近手头方便吗？”我问。 “还行啊……怎么了？”苏晴问。毕竟她知道我不缺钱的，所以，没有问我是不是要借钱。 可是，这会史俊杰是忍不住了啊！ 听到苏晴说自己手头上有钱的时候，直接夺过手机说：“喂！” “嗯？”苏晴听到史俊杰的声音，便是一愣。 “嗯个屁！你不是欠莫菲两万块钱吗？赶紧送过来！”史俊杰嚷嚷着说。 “你们是谁？”苏晴谨慎的问。 “你他妈的管我们是谁？告诉你，莫菲现在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赶紧送钱过来，我特么的弄死她你信不信啊？”史俊杰很是嚣张的说。 221：送钱 史俊杰扬言要弄死我，并让苏晴赶紧拿钱来！ “别动我小妹，给我地址，我马上去给你们送！”苏晴焦急的说。 “汉江实验高中知道吧？我们在学校旁边，你到了学校门口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只是，我的店离你们很远，可能有点儿慢……”苏晴说。 其实，苏晴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学校的位置，但是这会说知道完全就是为了稳住对方。 不过，这也是苏晴的聪明之处，懂得让对方给她时间。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赶不过来的话，就等着收尸吧！”史俊杰很是嚣张的说。不过，这种话完全就是吓唬小孩用的，我猜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敢杀人。 “行！我现在就去提钱！你们千万不要伤害她” “别他妈的啰嗦了！赶紧去提钱！还有，我们可不是傻瓜，如果我们发现你带人来的话，你知道什么下场吗？”史俊杰眯着眼，很是阴森的说。 “我店里就我一个人，莫菲是我唯一的朋友，求你不要伤害她，我马上去！”苏晴说着，便不留余地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哼……还算这个女人识趣！”史俊杰说着，直接将手机扔给我。 我接住后，便觉得一个小时实在是太长了。 不过，从宏仁县开足马力往这儿跑的话，也就是一个小时。但，问题是，这段时间太过无聊的话，史俊杰这家伙绝对会找我麻烦的！ 当初在云飞干公主的时候，我是碰到过不少这种变态男的，知道对方来了例假，他们也有办法。口嘛…… “咦？”史俊杰忽然打量着我的脸蛋，笑吟吟的看着我说：“我刚发现，你皮肤真好呢……而且，这小嘴巴真跟人家说的似的，樱桃小口啊？” “……”听到他这么看着我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急速的想办法。 “呦，怎么不说话啊？”他直接走过来拨拉着我的下巴问。 “我已经让我朋友来给你送钱了，你还想怎样？”我很是“温顺”的看着他说。 “呵呵，你一个做鸡的，自然知道规矩。放心，那两万块钱我不会白要你的！你不是才上高二吗？你放心，未来高中这两年，有我史俊杰护着你！你绝对会过的安安稳稳的！怎么样？”他说着，很是流氓的在我脸上刮了一下。 “我，我不求你罩，只求你们不要再找我的麻烦就好……” “那怎么能行呢？我收了你的钱，就得办事儿才行！呵呵，以后，在咱们学校，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史俊杰很是恶心的说。 “屎哥……”丁一的女友忽然很是恶心的眼神看着他说：“……就这种女人你也稀罕？她可是真的干过鸡儿的！那些同学说起来的时候，都有板有眼的！什么什么劳务市场红灯区，什么站街女，对了，当年还上过报纸呢！” “是吗？挺出名啊！哈哈……”史俊杰笑着转过头，看着我说：“告诉我，你一晚上最多的时候，能干几个台啊？” “三四个……”我说。 “也不是很多啊……我爸的夜总会，厉害的姑娘一晚上能做十个！我勒个去的，那技术，贼牛逼！”史俊杰很是夸张的说，逗的旁边人都乐呵呵的。 “行了，恶不恶心，你可不许带我们家丁一过去！”丁一女友说。 “哎呦，瞧你这酸样，你以为丁一没去过啊？”史俊杰笑眯眯的说。 “别乱放屁啊……”丁一一个眼神过去后，转头盯着我说：“不过，那个女人真不会找帮手来救她吧？” “找了才好呢！我可是很久很久都没好好的打个架了！我感觉啊，咱们区的实力啊实在是太弱了，应该多战斗战斗，提升提升战斗力！你瞧他们西店区！那家伙，一说龙虎帮，一个个的谁敢吭一声！？”史俊杰一聊起这个来，眉飞色舞的兴奋！ “还西店区呢！你说的不就是白虎堂帮人嘛……没听浩哥出事儿了吗？！那胳膊都差点儿废了！你别以为打打杀杀的有意思，这社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丁一教训说。 通过他们的谈话，我便知道，他们跟王皓不是一个区的。 而且，很显然的是，王皓在龙虎堂的实力要比他们强，听魏子洲说龙虎帮就是两波人，一个是青龙堂、一个就是白虎堂。 他们显然是青龙堂的。 “啪”的一下，史俊杰一巴掌拍在我头上，见我不解的抬头看他时，一脸狐疑的问：“你眼睛滴溜溜的打什么鬼主意呢？” “没…没什么……”我继续装柔弱的说。 “告诉你，把所有的小心思都给我放肚子里去！哼……我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罩着你！知道吗？” “……”我没有做声。因为，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就是以后想玩我的时候，就要随叫随到的陪他玩，完事儿就滚。 给他两万块钱后，还得让他玩，天底下的好事儿，还真全是这个老屎的了。 “老屎，你真不嫌脏！丁一，我们走吧！”丁一女朋友拉着他说。 “别啊……等上一个小时，还有钱来呢！”丁一说。 “就那两万块钱，你也看在眼里了？”她反问。 “你以为谁家都跟你家似的那么有钱啊？我这歇大周，还指着那些钱乐呵乐呵呢！要走你自己走吧……”丁一说着，坐到旁边那一摞训练用的垫子上，掏出烟后点了一根烟。 “那我先走了，不过，这个人你们确定不用送医院？”她看着地上的张亮说。 丁一撇了一眼说：“这会，我猜他八成都已经醒了，只是在那里装睡呢。” “那我走啦！”丁一女友说毕，瞪了我一眼后，喷了句：“活该贱货！” …… 她走后，丁一等人无聊，便喊了史俊杰去打牌。 史俊杰色眯眯的盯了我几眼后，吐了句：“算了，以后再好好对付对付你！” 而后，便去了一边打牌。 我则赶紧跑到张亮身边给他擦拭，并尝试让他醒过来。 我见张亮一直没醒时，吆喝他们说：“你们行行好，能不能先把他送医院，如果出人命的话，你们也不好交代的啊！” “呵……死不了的！去，泼醒他！”史俊杰说。 两个没有打牌的手下，去端了盆水后，直接泼在了张亮身上，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老大……不会是真出事儿了吧？”一个手下说。 “是吗？”史俊杰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后，又看了看周围还有五六个手下，便吩咐说：“你俩驾着他，开车送老狗那去！” “老狗是谁啊？”一个人问。 另一个人踹了他一脚说：“老狗是医生啊！笨蛋！” “别啰嗦了！快点儿去！记住，这里的事情没完之前，决不能放了那小子知道吗？”史俊杰说着，继续打牌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出牌啊！输了都给钱啊！” & 见着张亮被他们架走之后，我便愣在原地。 伸手掏出手机要偷偷发信息的时候，旁边没打牌的人发现了我，呵斥道：“你拿手机干什么！？” “我催催她送钱来……”我说。 “去，把她手机拿过来……”史俊杰一边打牌一边说。 结果，手机当即就被他们摸了过去。 …… 一个小时之后。 “真他妈的晦气！今儿的点子就是他妈的背！”史俊杰一甩牌的不玩了。 “呵呵，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是正常的嘛！屎哥你找了这么好的女生当小老婆，要是再赢我们钱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旁边的小混混拍马屁说。 “哼！是吗？我觉得也是那么回事儿！这都几点了，怎么他妈的还没过来？莫菲！”史俊杰转头喊我道：“你那个王八姐妹到底靠不靠谱！不靠谱的话，我让老狗给你弟弟下点药，现在就弄死他！” “靠谱，绝对靠谱的！” “嗡嗡嗡！”我刚说完，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苏晴？”史俊杰念了一声后，接起了电话，“喂？到了？……你特么的没有带人来吧？……行，你等等，我叫人去学校门口接你！” 话毕，便挂断了电话。 “苏晴来了吗？”我问。 “嗯……”史俊杰也不是傻子，冲着旁边两个人递了个眼色说：“你们两个先去把她拖后面去！” 两人应声，立刻拖着我往后面的储藏室走去。而后，将我关在里面后，出去直接将门锁上！ 我趴到窗户上，可是，隔着一大堆的训练器材，只能透过缝隙看到苏晴一个人走进了分礼堂。 她一个人来的吗？ 不可能吧？ 绝对不可能的啊…… 222：示软 透过小窗，我看见苏晴从包里拿出了个包裹后，四处的张望着找我。 但是，分礼堂前后有五六十米，我喊叫她也听不见啊？ 苏晴拿出的报纸包裹里肯定是钱。 史俊杰拿过去后，打开一看，便满面笑容的装进了口袋里。 我以为这样他们就会送我出去了，没成想他们见到苏晴那么貌美，竟然直接将门关上后，对她动手动脚！？ 人呢？ 阿龙他们呢！？ 我心急的转过身，看到仓库里有个破板凳，拿起来后，直接冲着玻璃狠狠的砸了下去！ 而后，立刻清除残碎的玻璃，冲着外面大喊：“苏晴！苏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哈哈！我们知道你在这儿！”史俊杰的很是得意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没想到你这小姐姐这么漂亮，哈哈！好！好！” 话毕，我便看见他们贴着墙角走了上来！ 一个手下兴奋的打开门后，一众人呜呜隆隆的涌进来，“都别急！一个一个来！哈哈！都有份！都有份！” 苏晴一脸慌张的跑过来，上下摸索着我问：“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就你自己来的吗？”我一脸吃惊的看着她问。 “屎哥，我们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她从出租车上下车，就是她一个人！”一个手下说。 我一听，便觉得可能是苏晴他们提前安排好的，可是，苏晴脸上这会什么表情也没有，弄的我也摸不清状况了。 “行了，滚出去吧！”史俊杰说着，便开始脱衣服，将自己上身拖下来后，直接抓住苏晴的胳膊，一把拉过去的笑着说：“如果你们是黄花大闺女的话，我还真不敢动你们，但是，你们是鸡儿，这事儿啊就不一样了啊……哈哈！丁一！？” 丁一从后面走进来，脸上是故作老成的兴奋，“你有点儿过了啊……” 他虽这么说，眼神却在苏晴身上流连忘返的打量。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卑鄙！”我盯着史俊杰说：“要钱，钱给你们了，现在你们还要怎样？” “该怎样怎样？你们都是鸡儿……你们的工作不就是服侍好男人吗？现在就干你们该干的活！哼！”史俊杰说着，直接伸手要扯苏晴的衣服。 “滚开！”我冲上去，冲着史俊杰的肚子就是一脚！ “操！”史俊杰被我一脚踹出去后，模样顿时狠了起来，指着我说：“别特么的以为你来好事儿了就不办你！照样办！丁一……你他妈的愣着干什么啊？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 “那万一出事儿的话，你给我摆平啊……”丁一嘴角勾起一道冷笑说。 “你是不是傻逼啊？哪次出事儿不是我爸帮我们摆平的！告诉你，在汉江市，就是警察都得给我爸三分颜面！哼……在这地儿就没有我老爸摆不平的事儿！甭说她俩是鸡儿了，就是良家妇女，我特么的也是该上就上！”史俊杰说着，冲上来一把就抓住了苏晴的胳膊！ “史俊杰！”我厉声喊道。 “怎么？”史俊杰一脸冷笑的盯着我。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阿龙他们没来，但是，我知道他们绝对会来救我们。 “告诉你，如果你敢动我们的话，后果可是你想象不到的严重……”我冷冷的盯着他说。 他道我冷厉的表情时，忽然震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换回刚才的痞笑说：“呵，我看你是有病吧……” “是不是有病的，待会你就知道了。”我声音淡漠的，紧紧盯着他说。 “吓唬我们？”丁一站到我面前，一脸阴沉的说。 迎上他那阴冷的眼神，我丝毫没有触动…… 见过了太多太多比这冷的多的眼神我都没有怕过，怎么会怕他们这两个小痞子？ 但是， 我也知道今天算是跟他们结下仇了。 迎着他的目光，不退反进的说：“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 “……”他看着我迎上去之后，眼神忽然晃了晃。 “你以为，我给你们送钱是怕你们吗？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跟你们这些小孩子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可是，你们竟然如此卑鄙、不知恬耻的挑战我的底线……” “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哈哈！”史俊杰笑着说。 可是，眼前的丁一倒是谨慎的多，仍就紧盯着我问：“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有很多帮手？” “莫菲是我们的老大……”苏晴甩开史俊杰的手，看着他说：“你们要识趣的话，最好现在就跪下认错。”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一个鸡儿，当上老大了？哈哈哈哈哈！那顶多也就是个鸡头！”史俊杰指着我哈哈大笑说：“他妈的，老子就是爱吃鸡头！给我滚过来吧！” 史俊杰说着，转身直接冲着我扑过来！ “哐！”的一声，门直接被跺开！ 只见阿龙他们拎着砍刀和棍子的冲了进来！ “操！真他妈的有诈！”史俊杰说着，光着上身跳到一边的高桌上，从后腰直接拿出了一把匕首，指着他们一脸紧张而兴奋的喊叫道：“他妈的！你们是哪儿来的！？” 丁一看到史俊杰跳到那废弃的桌子上，自己却没有动的举起了双手。他很清楚，他打不过眼前这一群人。 而且，刚才那些人都没进来，显然是被阿龙他们都干挺了。 “来来来……下来……”阿龙微笑着冲他招手说。 “妈的！看不出来啊莫菲！你他妈的还找帮手来了？你们哪个学校的！？”史俊杰拿着把匕首指着阿龙问。 黄毛捋着自个的黄发笑着走进来，看到旁边的丁一时，便问：“姐，是这个人欺负你的么？” “嗯……”我简单的应声。 “哐！” 黄毛二话没说，上去就是狠狠一脚，“草你妈的，知道我姐是什么人物吗？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真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 “你们是不是莫菲以前学校的！？”丁一捂着肚子说。 黄毛见丁一呲牙咧嘴的样子，上去又是一脚，“学你妈了个——” “——对！”我生怕黄毛暴露出我们的真是身份，赶紧打住黄毛的话，说：“对，他们都是我转学之前那个学校的，怎么？不服？” “哼……告诉我，那个学校？”丁一捂着肚子，斜眼盯着我问。 那眼神明显是不服。 可是，那刻我心中却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曾经我跟人家发生冲突的时候，总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后来经历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知道，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么让我服他、要么让他服我！ 而且，这种服不是当场的打服。而是永远的服。 “哪个学校的就不用你管了……你们不是龙虎帮么？这会怎么了？都萎成虫子了？”我故意的戏虐说。 “哼……你还知道我们是龙虎帮的，我奉劝你一句，最好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否则，后面有你们好看的！”丁一捂着肚子，慢慢的直起身子。那模样，仿佛龙虎帮就是世界第一大帮的姿态，藐视着我们说。 “我草你的龙虎帮！！”黄毛上去又要踹了一脚。 “黄毛！”我赶紧呵斥住，转头看着阿龙说：“走，带着咱们的人出去。” “就这样走！？”阿龙不解的问。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后，转头看着站在原处高桌上的史俊杰说：“我手机和钱呢？交出来今天的事儿就过去了。” 史俊杰听后，也没说话，转头看向丁一。 丁一冲他使了个眼色后，点了点头说：“老屎，今天算我们亏了，赶紧给他吧。” 史俊杰不是傻子，知道丁一的眼神的意思是暂时示软。 “今儿算是便宜你们了！”他说着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那两万块钱和手机，直接扔了过来。 黄毛眼疾手快的接住后，转身交给我，“姐，咱们就这么走吗？” “走……”我说着，慢慢转头看着丁一说：“……我们走了，可是，你们不能走……把门给他们锁上！” “你他妈的玩我们！有本事的你们在这儿别走！”史俊杰一手指着我们，一手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欠哥！！我是史俊杰！有人在学校旁边的分礼堂把我们关起来了！你快来救我们啊！……他们是别学校的学生，一个刚转学过来的人，带着他们以前学校的学生过来把我们打了！……提了！我提了我们是龙虎帮的人，但是，对方却骂我们是虫屎帮！欠哥，我丢人没事儿！但是，你不能丢这个人啊！你快过来救救我们啊！！” 我听后，故作慌张的说：“赶紧把他们锁起来，龙虎帮是社会人，我们都是学生，打不过他们的！快点儿！！” “对对对，快跑！！”阿龙理解了我的意思后，转头笑着跑出来。 可是，门已经被踹破了，完全锁不上。 于是黄毛喊了四个人，拿着砍刀的直接堵住门口。 剩下的人则跟着我，坐到了刚才他们打牌的地方。 “菲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阿龙坐到我对面问。 我看看手表后，抬头看着刚才偌大的空场上此刻已经站满了人，便转头问阿龙和黄毛：“咱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223：快刀斩乱麻 “咱们一共来了多少人？”我问。 阿龙坐下后，不慌不忙的递给我跟烟…… 我一般不抽烟，但是，今天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是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心里略有压抑的接过来点上。 “那会苏晴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事儿了，我就想谁这么不长眼啊？竟然还敢惹你？” “说正事儿。现在咱们的时间很紧张。”我直接打断阿龙的话说。 阿龙脸色稍微尴尬了下，讪笑说：“好好好……苏晴给我打电话后，我立刻联系了黄毛，因为这昨天城南项目定下来了，我也没什么事儿了，就赶紧和黄毛赶了过来。” “老三跟魏子洲都不知道吗啊？”我问。 “我觉得这事儿简单，就没有通知他们。”阿龙说。 “家伙都带了吗？”我问。 毕竟他们是龙虎帮，上次王皓去城南刑山赌场的时候，都带着枪的。 虽然那会老屎和丁一说王皓的白虎堂比青龙堂强很多。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万一他们一拿出枪来，我们这边的刀统统都会变成摆设…… “学生打架还需要带枪吗？”阿龙一脸不解的说。 黄毛听后，一巴掌拍在阿龙肩膀上，“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龙虎帮的，忘了上次刑山赌场的事儿了吗？要不是菲姐那个哥哥，咱们早他妈全军覆没了。” “哦哦哦，带了带了，不过在车上，没敢拿下来。”阿龙说。 我抽了口烟，感觉太呛，直接扔掉后，看着阿龙说：“现在马上打电话，让老三和魏子洲带上家伙和人手，全都往汉江市赶！” “呃？”阿龙一脸错愕的看着我说：“老大，今晚上这是要干什么啊？如果全叫过来的话，得有二三百人呢！” “二三百人？”我比较诧异的问。记得先前，除去曾经费长青那些手下，剩下的人也就是百十人而已啊？ “还不是李善！那家伙的脑子不知道什么做的，啥事儿都精打细算，资金哗哗的进，以前城东那帮人看了眼红，统统都回来了！这还不算，城西不是劳务市场吗？结果李善跟那些劳务工都签了个协议，简单说就是打架协议，每月三百块，那钱就是白挣的。结果呼呼的一帮人都来签协议，壮汉二百多，那些人刚才都没加上，要是加上那些劳务工，这会咱们得有五六百人呐！” “黄毛？”我转头看向黄毛。 “龙哥说的都是真事，不过，那批劳务工我没敢叫，一个个的从二十到四十，我怕控制不了呢！”黄毛说。 “现在城西谁在那？”我问。 “闰土！就是我的一个小弟在那儿。”黄毛说。 “跟你那个小弟说一声，让他做好准备。今晚随时待命！”我说。 “老大……今晚这是要干龙虎帮吗？这可是汉江市啊？”黄毛一脸惊讶的说。 “我没时间跟你们解释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会小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会史俊杰叫来了谁，但是，这个人绝对是龙虎帮里说话有分量的人。”我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龙问。 “先按照我说的去打电话，现在就去！”我说。 “好！”他俩异口同声的说。 见他们两人跑去打电话之后，我看着礼堂里七八十号人，感觉这动静着实太大。 看到阿龙吩咐完之后，立刻对他说：“现在你让这些人都隐蔽起来，相信不用多久，史俊杰叫来的人就会赶过来。” “埋伏对吧？这个我擅长！”阿龙笑着说。 “那你赶紧安排去吧……把车都开的离这里远一点，还有，把枪拿过来后，一定要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动枪。而且，我猜这批人手里并没有枪。” “好，我现在就去！”阿龙说着便离开。 “姐，都安排好了！现在咱们闰土正在集结人手呢！不过，闰土说了，这个点儿劳务工们都没下班，等全回去的时候，怎么也得七点半！”黄毛说。 “这个没事儿，先让他们集结，备好车。今晚不一定会需要他们，但是，如果真的需要他们的时候，一定让他们立刻赶过来！”我说。 “明白！”黄毛说。 “苏晴……”我说着，转头看向苏晴。 “嗯？”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抓过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说：“待会，我要出去趟，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那么你就得顶替我的位置。” “啊？我顶替你的位置？你去哪儿？”苏晴不解的问。 “我要去找我弟弟，现在已经快五点了，我得在放学之前找到他，否则我养父母都会担心！”我说着，便站起来往仓库走去。 黄毛跟上问：“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马上就知道了……”我说着，径直走向仓库。 仓库门口的一侧，史俊杰手底下那几个小混混，全都被绑在了一边，席地而坐。 我走到一个小混混面前，问：“那会你们说的老狗是谁？” “呵……老狗啊？”那小子，很是嚣张的看着我，“老狗是你老公啊……汪汪！” “汪你妈比！”黄毛看不惯的一脚踹他头上！ 那人头往后面一磕，差点晕过去，而后，使劲晃晃脑子后，抬起头一脸愤恨的盯着黄毛说：“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等着我们欠哥带着大部队过来，保证让你们哭都没地方哭！” “我再问你一边，老狗在哪儿？” “呵……在你B里……”他淫笑的看着我说。 “呼……”我很是郁闷的吁出口气。 黄毛可听不下这么脏的话，直接拿出一把匕首，顶在他肩膀处，一脸冷寂的说：“跟我姐说话的时候，永远要注意用词……” “呵，用你妈b——啊！！！”那小子话没说完时，只见那匕首瞬间没入他的肩膀！ “这里不是动脉，你死不了的……”黄毛微笑的看着他疼痛难忍，迅速抽出刀后，二话不说往他大腿上，狠狠又是一刀，直接没入半截！ “啊！！！！”他嗷嚎直叫！ “别叫……”黄毛说着，直接抽出来匕首。 可他怎么可能不叫？ 抽出匕首的那刻，“疼啊！！”的叫了出来！ “别——叫！”黄毛说着，冲着另外一条大腿上，又是一刀！ “唔唔唔……”那小子憋红了脸的咬着牙，流了一地的血后，硬是说不出一个字儿来了！ “行了……换下一个问。”我站在一侧，见他疼的也说不出话了，便转头看着另一个吓的脸都白了小混混问：“你知道老狗在哪儿吗？” “知道、知道！我知道！”他嘴唇发干的说。 “黄毛，带上他去找老狗。”我说。 …… 当我们带着那混混走出分礼堂的时候，阿龙也布置好了人手赶了回来。 “你们这是去哪儿？”阿龙不解的问。 “我出去办个事儿。待会，如果来人了，你先示弱。” “示弱？”阿龙不解的问。 “对，我已经嘱咐好苏晴，让她暂时充当我的位置。待会对方来了之后，先示弱，让对方放松警惕之后，我们会获得更准确的情报。” “然后呢？”阿龙问。 “然后干掉他们……”我说。 “那我们这梁子可真就跟龙虎帮结下了啊。”阿龙颇为担心的说。 “阿龙，”我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做事的风格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而且，经历过薛小桐的事情之后，我更懂得将战线拉长的害处。今晚，我之所以让大部队过来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你真想今晚干场大的吗？”阿龙看着我问。 “不是我想干场大的，而是……我想把以后要干的事情，今天晚上都干了。如果今天打一场，明天打一场，我们根本就耗不起……你跟我，都很清楚，我们不是本地人，我们是宏仁县的……” 阿龙听后，眼神顿时就有了精神，“是我考虑的太浅了。你说的对，我们是外地的，不可能将战线拉长，只能速战速决！” “嗯，我会尽量往回赶。但是，如果我赶不回来，你们也一定不要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我们就是一帮学生，要让敌人轻视我们……”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让他们轻视我们，然后，再狠狠的还击！然后，尽最大努力，让他们真正的主力出现！”阿龙微笑着说。 “行了，我跟黄毛先去处理下我弟弟的事情，这里就交给你和苏晴了！” “放心吧！老三和魏子洲都通知了，这会正往这赶呢！”阿龙说。 “嗯，那我们去了。”我说着便转身，忽然又想起那个咋咋呼呼的史俊杰，又转回身说：“仓库那两个人，还是让他们闭上嘴巴，别耽误了我们的大事儿。” “明白！”阿龙笑着说。 & 车辆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曾经上过的小学和初中，心里感慨很多。 今天过来的那个丁一的女朋友说的话，让我感慨很多。 纵然过去那么多年，可是留下的故事，却依旧存在。 我在那些人眼中，仿佛永远的贴上了站街女的标签。 人啊…… 一旦有了错误，终将是洗不掉了…… 但是，我很清楚的是，我再也不是那个懦弱的李菲了。 我不会自怨自艾的过活，我只会能加努力的向前。 洗不掉就洗不掉，我要的是明天的崭新的自己，而不是一直在回忆里纠结的可怜人。 …… “从前面右拐。”史俊杰的小混混指着前面的路口说。 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后，拐进了一个老居民区。 “前面那个小路口再右拐，进了胡同后就能看到一个‘跌打损伤’的门头。”小混混颤悠悠的说。 “姐，不会有诈吧？”黄毛担心的问。 “有诈也得进去啊……拐进去吧。”我说。 车辆拐进去后，便看到了那个老旧的“跌打损伤”的白底黑字招牌。 224：罪恶的代价 车子停下后，便让黄毛带上几个人去‘跌打损伤’的门诊里面打探情况。 不一会，黄毛出来后，一脸微笑的冲我招手。 “你们两个看好这个小混子。”我指着史俊杰的手下说。 “是！”车上两人，赶紧将混子的手绑起来后，我便下了车。 …… 黄毛见我下车，立刻走过来汇报说：“里面那两个人已经控制住了，不过，张亮好像还没醒呢。” “进去看看吧……”我说着，赶紧带人走了进去。 一个中年人，骨瘦嶙峋、吊儿郎当的坐在药橱前面，腿很是自然的担在柜台上，摇着个八卦扇笑眯眯的看着我们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以后下手轻点儿。还好这青年火力旺，要是一般人的话，又是吃屎、又是棒击的，早就没命了……” “他怎么样？”我过去后，比较谦恭的问。 “人没事儿了。不过，想让他醒过来的话，二百块钱！”他伸出两根指头说。 那模样不像是医生，倒像是江湖郎中。 “他妈的，还要钱——” “——黄毛！”我冷声喝止他，转头对中年医生说：“他不懂事儿，您见谅。黄毛，拿钱……” “呵，要你们二百是少了！刚才我已经都给这小子摸过药了，我那药可精贵着呢！哼……”医生摇着扇子很是不屑的说。 “黄毛，快点儿……”我催促说。 黄毛见状，也不敢多说话了，赶紧掏出两百块钱来，递给了医生。 “你这小子啊……肝火太旺。”医生用八卦扇指着黄毛说。 “……”黄毛气的脸都红了，不过，也没敢再多说话。 我凑过去，看到医生从袖管里掏出一盒药膏，抹在张亮鼻子下方后，便收起了药膏，“再过几分钟就醒了。” “谢谢医生。”我点头感谢，转头看着黄毛说：“我吩咐你个任务。” “OK！说！” “你带张亮回宏仁县。” “啊？今晚没我事儿了吗？”黄毛一听让他回去，顿时就不乐意的说。 “当然有！”我说着，拉着黄毛便走出药房。 看着外面的黄昏之色，看看手表已经五点多了。 我们是五点半放学，如果放学之后付香芹见不到我们，绝对会找我们。到时候，就很难解释。 “姐？你安排我啥事儿？”黄毛见我思考时，又问。 “待会张亮醒了绝对会找我，你就给他说，我父亲生病了，我已经先赶回宏仁县看我父亲了。”我说。 “你意思是，骗张亮说你回了宏仁县？”黄毛问。 “对……我是担心我养父母追问今晚的事儿。他们见我们没回家，肯定会给张亮打电话，到时候就说我父亲生病，我赶回去的话，也漏不了破绽。” “可是，这会在药房，他知道是我救了他啊！这事儿怎么解释？”黄毛皱眉问。 “这个很简单。你就说你带了钱来，将我和他都赎出来了！如果他再多问的话，你就让他去宏仁县找我。而且，我知道他现在血头血脸的样子，肯定也不想让我养父母知道。只要你带他去宏仁县，他绝对愿意去的。” “咳咳！！”里面忽然传来张亮的咳嗽声，紧接着便是“呕呕”恶心要吐的声音。 “好了，”我赶紧催促黄毛说：“你将他送回去后，立刻给我打电话。” “送你父亲那儿？” “别送我父亲那，送到宏仁医院让他先治疗两天。”我说。 “好的！我现在就去！”黄毛说着便要进去。 我一把拉住他，很认真的盯着他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置好张亮后，立刻纠集城西的力量来援助我们。我感觉，现在阿龙那边已经开战了。” & 阿龙那边确实打起来了。 当我们赶到跌打药房的时候，史俊杰所说的那个欠哥已经带着二十几号人赶去了学校分礼堂。 不过，我提前让阿龙做了隐蔽，所以，那帮人赶过去看到没多少人的时候，很是嚣张。 听苏晴后来说，当那个欠哥推开分礼堂的门时，阿龙正在教训史俊杰和丁一，将两人打的差点儿晕厥过去。 刚从仓库里走出来，就迎上了那个欠哥。 苏晴按照我说的，代替了我的身份，就说我是史俊杰调戏了她，还要跟她要钱。 苏晴长的年轻，欠哥也没多想。转头，指着阿龙问：“你哪儿学校的？” “你管我哪儿个学校的？你哪个学校的！？”阿龙早已经做好了安排，看到对方只有二十几号人，而且只是拎着棍棒，便不以为意了。 “龙虎帮！听说过吗？”欠哥一脸邪劲的盯着他，抽出一把砍刀往桌子上使劲一劈，看着礼堂里十来号人，不屑的说：“告诉你们，今天乖乖的跪下认个错，把医疗费啥的交出来，咱们就啥事儿没有！如果不听话的话，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们可概不负责。” 阿龙一听，赶忙“讨饶”说：“原来你们就是龙虎帮，我，我还以为那个史俊杰吹牛逼呢……对，对不起，对不起！” “听说过就赶紧的交钱滚！！史俊杰呢？他人呢！？”欠哥见阿龙示弱后，更强势了。 阿龙也不傻，赶紧借机打听消息的问：“这位大哥，不知道您在龙虎帮是啥角色？钱我们有，但是，我们这帮学生跟那无依无靠的小草似的，今天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所以，您看看能不能收了我们几个做小弟，以后，我们有了靠山，腰板也硬点儿啊！” 那欠哥可不是多么好说话的人，当初史俊杰之所以能加入龙虎帮，就是因为家里有钱，而且他老爸又是开夜总会的。所以才能加入龙虎帮。 而丁一，是因为身体素质好，是个打架的好手。 眼前阿龙留下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瘦瘦弱弱的人，那欠哥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想加入我们龙虎帮？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欠哥不屑的盯着阿龙说。 “那……那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阿龙故作难为的说。 “欠哥！！”仓库那边的史俊杰异常不老实的大喊：“你干死这帮逼样的！出了人命我负责！他们把我的胳膊都打断了！你打死他们替我报仇啊！！” “你们这帮学生下手挺狠啊……”欠哥听到史俊杰的喊声，更气愤了。 “欠哥！！你看！！”几个手下将史俊杰手底下那个受伤的混混抬了过去。 那家伙被黄毛连刺三刀，脸煞白煞白的惨！ “操他妈的这帮兔崽子！！”欠哥当即火大的指着阿龙说：“你们胆子真他妈的肥啊！！” “哎呦，欠哥！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您这么大尊佛出来了，让我们怎么收场的好啊！？我想加入你们龙虎帮给你们当牛做马，您还嫌我们一帮学生不靠谱，您真是……您真是不好说话呢……” “别他妈的给我整这些虚的，今天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走！抄家伙！！”欠哥一声令下，手底下那些人纷纷抄出了家伙！ 阿龙见他们手里没有枪，也算是放心了。 收拢起那副讨好的面容，冷笑着说：“小欠啊？” “你他妈的说什么？”欠哥指着阿龙鼻子，一脸气愤的问。 “行了行了，不就是打架吗？打架我们也不惧你……但是，事儿咱们得提前说好，谁的错、谁的对，咱们先讲清楚的好……”阿龙说着，便给苏晴递了个眼色。 苏晴便偷偷的拿出手机，给那些埋伏的人拨出了出击信号。 “你甭说那么多，史俊杰的脾气老子很清楚，他就是稀罕美女！”欠哥指着苏晴说：“这个娘们打扮的这么漂亮，不就是勾引人来艹她的吗？长的这么漂亮，老子都动心，更不用说我那小弟了！哼……在道儿上混，你特么大还跟我论对错？告诉你，都是拳头说了算！谁拳头硬谁就是对的！给我干死他们！！” “轰！！”分礼堂的门，瞬间被踹开！ 轰隆隆进来七十几号人…… “操他妈的，这帮鬼子！”欠哥自知中计后，一帮人迅速的聚成一团的防御。 阿龙一步步的跨到桌子堆积的最高处，坐下后，微笑的看着欠哥说：“小欠啊！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呢？” “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欠哥死盯着高高在上的阿龙，说：“……你们如果敢动我一根指头，我们龙虎帮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记一辈子！” “什么龙虎帮？”阿龙点上一根烟，冷笑的盯着欠哥等人道：“你们调戏学生、收保护费、非法拘禁的玩强J！我看，你们是人渣帮才对……今儿我们就替天行道！好好的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罪恶的代价！给我打！！” 225：意气用事 阿龙很多的火气，其实都是给苏晴发的。 当他知道苏晴受到他们的言语屈辱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表现。这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同时，也是最致命的。 意气用事啊…… 意气用事是道儿上最常见，但是也是最致命的。 我当时的设想是阿龙将他们留住，然后等着我过去之后，问出他们的大佬是谁。 毕竟，跟他们谈话，任何意思都没有。 他们不会轻易说出自家的底细。 当初我在宏仁县的时候，就体会过这一点，我跟所谓的老鬼、所谓的城东那帮人、甚至是费长青谈任何东西都是徒劳的。 只有薛万庆…… 除了薛万庆之外，任何人都带着自身的利益过来跟我谈判。 他们或许考虑到了薛万庆的事情，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们都带着自身的利益和想法。 所以，他们不可能百分百完全的执行薛万庆的想法。 现在也是一样，只不过是阿龙没有执行我的命令。 我让他示弱，但是他却在示弱之后，强硬的反击。 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 当我赶到分礼堂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七十多号人，明明白白的站在那里，所谓的欠哥已经倒下了。 看到地上一片血污，看到那群缩到一角的欠哥的人，我就知道事情又复杂了。 “怎么样？”阿龙很是得意的笑着说。 我当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将苏晴叫到一边了解了情况之后，转身叫过阿龙来，“你过来！” 阿龙很是不解的问：“怎么了？” “我让你示弱，你知道什么叫示弱吗？”我问。 “我示弱了，但是，后面他们太他妈的没逼数了，我就教训了他们，你都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有多难听！”阿龙很是生气的说。 “行了！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我瞪着阿龙说。 阿龙极少看见我这么发火，眼睛直直的说：“这样就这样了！你不是叫人来了吗？今晚咱么就跟他们龙虎帮干就是了！” “你知道龙虎帮老大是谁吗？知道叫什么名儿吗？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多大的势力吗？”我瞪着阿龙说。 阿龙答不上来，但是面子上也有点儿说不过去的张口道：“管他们是谁？今晚就干他们就是了！他们这帮人，绝对没个好东西！” “够了！”我大声呵斥道：“我让你示弱，就是为了让你打听到他们的消息！这个欠哥，就是九牛一毛！我不是不让你打他们，但是，打他们这些人毫无用处！我要的是让他们后面的主力出来！擒贼擒王！你懂这个道理吗？我们没有时间跟他们打持久战，这一点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现在，你让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实力了，后面怎么办？”我很是生气的说。 那会打史俊杰的时候，我就是采取了这个策略。 当时我不是不能将他制服，我甚至可以折磨的他很惨，但是我没有那么做。 因为我知道只要实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他绝对会叫人来。 现在也是一样。 我知道欠哥要来的时候，就让阿龙隐藏起来，用最少的人数将他们压制住，而且还不能压制的太过火。 目的，就是让他们再喊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压倒性的胜利…… & “我……我……”阿龙说话有点儿吞吞吐吐了。 “他们有交代过一丁点儿的关于龙虎帮的信息吗？”我直接问。 “没有……”阿龙一脸难堪的说。 “那你搞到龙虎帮的信息了吗？”我又问。 “没有……不过，我现在就去审他们！我就不信他们不说！”阿龙很是生气的说。 “去啊！现在就去！”我指着那边被打倒一片的欠哥的人说。 阿龙生气的直接带人跑过去审人。 “莫菲……”苏晴走到我身边，劝慰说：“行了，现在你没事儿，他们没事儿，这就挺好的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苏晴，道儿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在这里上学，但这里不是在宏仁县。如果我在宏仁县的话，无所谓，但是我在这里上学就不一样了。我必须要将这些事情处理好。否则，我后面根本就不可能清静，除非我离开汉江回到宏仁县。可是，如果我回到宏仁县，这点儿事儿，根本就不叫事儿……”我有些郁闷的一口气道。 “阿龙也是好心，他不想我们受欺负而已。” “我知道，但是……算了。”我有些郁闷的说。 我让阿龙窥探他们的实力，但是阿龙只是打听到了他们的是龙虎帮的人，甚至连是青龙堂还是白虎堂的人都没有打听到。 他只当做这是一个小队伍，直接给灭掉了！ 但是，如果只是单纯的击败他们，事情恰恰复杂了！ 我一直非常信服的一句话就是——人混的不道儿，而是人情世故。 今天的事儿，看似是你打我闹，但是，归根结底都是人情往来！ 但是，在道儿上的人情是最最复杂的！ 因为人们都会记仇的！ 今天哪怕是我放了欠哥，后面他也指不定会动什么暗刀子呢！毕竟这是汉江市！ 宏仁县里那些人我都不在意了，因为宏仁县的天变了，不再是费长青一手遮天的时代。虽然城南鸡哥、城北水哥的都跑了，但是，只要我们在宏仁县，他们就不敢动。 一动就是死！ 这就是江湖上的人情世故。 “菲姐……”阿龙一个手下跑过来喊我。 “怎么了？” “阿龙把那个欠哥给……”他略微有些慌张的说：“……砸晕过去了。” 我听后，赶忙跑过去。 欠哥带过来的那二十几号人，此刻都蹲在一旁。而阿龙则质问他们的来路。 可是，此刻如果不用计谋的话，他们是决然不会说的。 我先前是想着示弱，然后，打个平手，最后在伯仲之间时，他们必然会派出一股力量来打我们。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一边倒的胜利。他们也决然不会派人来找我们了。 这样一来，我们后面的计划就不好办了。 毕竟，对于任何人来说，碰到强者时，姿态都是先以防御为主。 “阿龙！”我走过去喊住他。 阿龙一脸焦急的说：“这个人嘴巴太硬了！硬是一点儿都没说。” 我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欠哥，问：“行了，你现在应该很清楚，我们不是普通的小团体。” “哼……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躺在地上，声音细小的说。 “草你妈！”阿龙上去就要踹！ “阿龙！”我厉声喝止！ “哼……打死我啊……有本事你们就干死我，然后，慢慢的等着我们龙虎帮弄死你们！这是汉江市！我不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在汉江市！我们龙虎帮也是个大帮！弄死你们这群外来的蚂蚁，绝对易如反掌……”欠哥说。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一切都慢慢的清晰起来。 毕竟，他们龙虎帮在汉江市不是一天两天，本地的学生就是在猖狂也没敢在龙虎帮头上这么干的！ 所以，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外来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外来的？”阿龙冷声问。 我拦住阿龙，不让他说话。 我知道汉江市并不大，所有的帮派彼此之间都有联系，如果是外来力量，绝对会第一时间知道，并且会群起而攻之！ “你还问？你们啊……就等死吧！告诉你们，汉江市容不下你们的……识相的，赶紧滚……”欠哥说完之后，立刻闭上了眼睛。 任由阿龙怎么踹都不睁眼了！ “菲姐？”阿龙喊了我一声，目光里都是那种愧疚。 “行了，有时候你真该学学黄毛的劲儿……你们的刀呢？”我问。 “拿刀来！！”阿龙厉声喊到。 几个人立刻持着大刀小刀的跑了过来，阿龙夺过一把大刀，冲着眼前那些蹲着的人说：“菲姐，你说句话，让我宰谁！？只要你说，我立马把他宰了！！” 那群人一听，吓得都往后缩！ 我看着他们，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转头看着角落里的史俊杰和丁一，说：“把那两个人拎过来……” 226：亮身 史俊杰的脸上已经全都是血了。 但是，面目之中仍旧是不服…… 而丁一相对就冷静了很多，他知道我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你…很厉害啊……”丁一看着我，肿着红彤彤的眼皮说。 我低眸，看着血头血脸的他，心里很是焦躁，但脸上却不会轻易透露。 我并不想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平平安安、安安静静的渡过这两年的高中时光。 可是，现在看来，那是比较困难的事情了。 “你好像不服啊……”我盯着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说。 他听后，眼神忽然就变直了，“服！我服！” “是么……”我说着转头看向阿龙，示意他过来。 “菲姐……”阿龙被我说了一顿之后，此刻表现的谨慎了很多。 “刀呢？”我问。 “在这！”他仿佛知道我要干什么一般的，直接从后面掏出了一把匕首来，“你说，削他哪儿？” 我见状，转头问丁一：“总部在哪儿？” “什么总部？你别……你别动我！”他很是慌张的看着我说。 “你害怕什么？她斗不过我们！”旁边的史俊杰吆喝着说。 “阿龙……”我指着史俊杰说：“让他闭嘴……” “好！”阿龙听令后，弯下身一句废话都没有的，直接一刀插进了他的大腿，见他哇哇大叫的时候，直接喊道：“把他的嘴封上。” 旁边的手下，立刻掏出脏东西，直接堵在了他的嘴上！ “他好像还是不服……”我提醒说。 “嗤！”的一声，阿龙二话没说的又是一刀！ “呜呜呜呜！！！”史俊杰蹲在地上，浑身的打颤。 而旁边的丁一此刻也愣住了！ 见到鲜血从史俊杰的双腿源源不断的流出的时候，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说的什么总部……”丁一愣愣的问：“你是说龙虎帮的总部么？” “对……”我很淡然的看着他。 “你们究竟是什么来牌！？你们真的是外来人吗？如果你们是外来的，那你们根本对抗不过龙虎帮！这个欠哥，只是青龙堂分支的小头目！你们要想搞掉整个龙虎帮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一脸惊的看着我说。 “我不喜欢听废话，你们总部在哪儿？”我冷声问。 “……” & 我原本想着让他们交出大部队来，然后一举打败！ 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已经不允许我那么做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复杂了很多。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怕事儿。 这件事情本质上是他们做坏，我们不得已的出马！ 所以，这一点就是我们出师的名号！ …… 丁一告诉我们，龙虎帮并没有所谓的总部，但是，老大叫左雄亮。 他的办公地点就在史俊杰家的夜总会上面，而史俊杰家的夜总会，就在学校往西一公里的盛世夜宴。 “菲姐……咱们今晚过去？”阿龙问。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欠哥说：“今晚不打也得打，不管如何，一定刚要让他们的老大现身。” “好！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不……”我打住他，伸手从欠哥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的手机，是比较先进的摩托罗拉的翻盖手机。 我打开后，直接递给了丁一，说：“找到你们龙虎帮老大的电话。” 丁一看着我的目光很是闪烁，但是，内子里却非常的自信，“你如果给他打电话的话，绝对是死路了一条。” “打……”我说。 丁一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欠哥后，便在通讯录里找他们老大的电话。 “就是他……”他找到他的名片后，将手机递给我。 …… 左雄亮？ 我拿过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嘟……”的声音，在整个礼堂里异常响亮。 “喂？”左雄亮的声音很是浑厚的传了过来。 “你好……”我说。 “嗯？你谁啊？”左雄亮问。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认识一个叫欠哥的人吗？”我问。 “欠儿！？认识啊！怎么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欠哥，冷冷的说：“你如果不来救他的话，他应该就快死了……” “操！你到底是谁？！”他很是火气的问。 “不用这么紧张……”我很是冷淡的坐到一边，看着丁一那略显慌张的眼神，风轻云淡的说：“……见一面，有空么？” “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 “该问什么意思的是我，你们龙虎帮要搞我，结果被我打下了……你们龙湖帮就这么点儿本事么？今晚约个地儿吧？敢么……”我问。 “……”他听后，谨慎的不敢说话了。 “喂？怎么了？不敢么？”我问。其实，我有想到他们不敢，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做的很多事情都异常的谨慎。 “欠儿呢？让他接电话！”他说。 “他已经昏过去了……”我说。 “操！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他问。 “我说了，想跟你干一场，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我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这么怕我？”我说。 “……”他听后，没有再说话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 “老大？”阿龙见我慢慢放下手机时，很是担心的靠过来。 当我听到他开口喊我老大的时候，我便知道阿龙是紧张了。 毕竟刚才通电话的是左雄亮，是龙虎帮的老大。 看似一个简答的电话，实际上是我们对龙虎帮宣战了！ “自不量力……”丁一楞瞪着我说。 “行了，咱们走吧……”我没有理会丁一的站起来说。 “他们呢？放了他们吗？”阿龙指着一边的人问。 “放了吧……”我说着，便转身往大门口走。 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给李善打电话。 有时候，我感觉最靠谱的还是李善。 “菲姐！”李善很迅速的接起电话。 “你有龙虎帮王皓的电话吗？”我问。 其实，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一下，毕竟那次李善根本就没有参加城南的事情，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李善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知道王皓的电话。 “王皓？知道！不止是他，我还派人打听了很多龙虎帮主力的电话呢！”他回答说。 “你现在在哪儿？”我问。 “我在城西帮着招呼那些农民工呢！现在已经有百十号人了，车辆安排的也差不多了。不过等全部集结起来，还得一段时间！”李善说。 “嗯，先把王皓的电话给我发过来吧……”我说。心里对李善也是越来越有好感。 不管是什么团体里，能找到一个如此卖力的人，都是一件幸事。 李善不仅有脑子，还懂得在很多细微的事情之中找到危险的存在。我之所以知道他有可能知道王皓的电话，也是因为他心里惦念着整个团队。他知道，要将所有隐藏的危险搞清楚。 当他知道龙虎帮插手城南刑山赌场的事情之后，就第一时间的搜集了龙虎帮的事情。 随后，他直接将龙虎帮主力的信息都发给了我。 帮主：左雄亮。 青龙堂：李烁金。 白虎堂：王皓。 我看到王皓的电话之后，便直接打了过去。 “嘟嘟嘟……” “喂？！”王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我……莫菲。”我清淡的应声。 “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也带着一丝恐惧。 “左雄亮在哪儿？”我直接问。 “你找我们老大做什么！？”他很是敏感的问。 “你们青龙帮的人要搞我，还不允许我他听一下吗？”我说。 “你…你…你别乱来啊！我们…我们可不怕你！”他有些颤抖的说。 “王皓！我这人的脾气你很了解，今天你们龙虎帮的人搞了我，我只是找个说法而已。告诉我，左雄亮在哪儿？”我又问。 “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呵……”我冷笑一声，踏出分礼堂的门口，看着渐渐弥漫上来的夜色说：“……皓哥，天黑了。” “你在哪儿？”他警惕的问。 “我去盛世夜宴等你吧……”我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着一脸不解的阿龙说：“叫上我们的人，去盛世夜宴夜总会。” “这……就开始了？”阿龙一脸愣神的看着我问。 “其实，当你们来汉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我说着，心头便一阵阵的汹涌。 不知道为什么，我曾经最排斥的事情，在这慢慢弥漫上来的夜里，却会那么汹涌的让我感受到兴奋的感觉。 我究竟怎么了？ 难道我骨子里真的就如此的不安分么？ & 踏着夜色，我上了车。 回头看了一眼那破旧的分礼堂，心里却有种失落的感觉。 想到付香芹和张警官的教导，我心里很是压抑。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我也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龙虎帮究竟有多强的势力，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这江湖，不是我压他，便是他压我…… 所以，是龙是虫的，亮亮真身吧。 227：豪门夜宴 当我们一众人往盛世夜宴赶去的时候，情绪都不是很高涨。 相反，阿龙他们的情绪都比较低落。 他们觉得我做的太过了。 “菲姐，我总觉得我们太快了……我们都这么年轻，跟那些中年人对抗，我们有胜算么？”阿龙在旁边很是担心的说。 苏晴同样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自古英雄出少年……那些所谓的大器晚成只不过无用之人的托词。你知道我最佩服历史上的哪个人吗？”我转头微笑的看着阿龙。 “你还笑的出来呢……你佩服谁啊？” “霍去病……”我轻声说：“你肯定没好好学过历史，霍去病带兵打仗的时候，比我们还年轻。但是，北击匈奴、大扩西域，让敌人闻风丧当！甩几百铁骑横冲直撞的冲进大军之内！那么年轻就被封上大将军！魄力、胆量和战力，后来的历史上再没出现一个。” “那么厉害啊？”阿龙一脸感叹的说。 “知道他上战场时，用的最多的战术是什么吗？就是闪电战。” “你也喜欢玩闪电战！”阿龙笑着说。 “我们也算是打仗了，闪电战不闪电战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士气很重要。”我很认真的看着阿龙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我们这一架打下去后，在汉江市就立足了。如果败了，我们一辈子只能在宏仁县待着……你愿意一辈子待在那个地方，还是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我…我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他眼神一撇的说：“汉江市比宏仁县大多了，那个龙湖帮也只是众多帮派中的一支。我们…我们就算是打下了龙虎帮又能怎样？倒不如回到宏仁县安安稳稳的发展。”他说着，目光有些深情的看了苏晴一眼。 “阿龙……”苏晴有些不乐意的看了他一眼说：“……别忘了你今天是谁给你的。没有莫菲，你现在还在城南那个小游戏机厅呢。” “我知道是菲姐厉害，但是…我……”阿龙很是颓废的低了低头。 看到他如此状态，我的心情就有些压抑了。 士气真的很重要，如果阿龙这种状态去打架，那下场只有一个——失败。 “快到了……”开车的手下提醒说。 看着近在眼前的盛世夜宴，那气派的场景跟宏仁县的小KTV是完全没法比的。 阿龙看过去的时候，目光中就更担忧了。 “要不…再等等吧？等黄毛、老三、魏子洲都过来的时候，咱们在过去。”阿龙说。 “下车！”我说着，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宏仁县南边老三他们已经往这干了，但是，后面的事情才是主要的，而我来这里主要是要见识见识史俊杰的父亲。 “这个夜总会老总的儿子，就是那个史俊杰，你知道那个老屎今天下午想对我们做什么吗？你知道他想对苏晴做什么吗？作为一个男人，你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欺负？”我转头斜眼看着阿龙。 “不是……我怎么会那么懦弱，你没见我把那个史俊杰干趴下了吗？”阿龙一股气的说。 “你除了会欺负欺负哪种手无寸铁的人，你还能做什么？说实话，刚才在车上听到你的那些话，我非常的失望！你真是越来越懦弱了，让苏晴跟着你这么没用的男人，我真的很替她担心……今晚的行动，你不要参加了，回去好好的待在你的宏仁县吧。”我很是生气的说。 作为一个老大，脾气还是要有的。 像这种关键时刻，我的火气必须得出来！ 阿龙见我怒目瞪着他的时候，便有些羞愧了。 “龙哥！来都来了，咱们听菲姐的，干就是了！”刚才开车的手下靠过来说。 “龙哥！”旁边的人越来越多的聚过来。 “或许是我这一阵过的*逸、太幸福了……”阿龙说着，目光慢慢的开始展现出那种自信来，看着我说：“我知道错了……今晚干！说吧！你想怎么干？” “抓住史俊杰的父亲，好好的替苏晴报个仇，这个难度不大吧？”我说。 “好！今天就把这个夜总会弄的底朝天！让那个史俊杰再嚣张！兄弟们！上！！”阿龙说着，一挥手的带着大批人马便进了夜总会门口。 门口有三四个保安，见到我们如此多的人，眼神都呆滞的不敢动手了。 “史总在几楼？”我靠到最前面问。 “你们…你们干什么的？找史总干什么？”一个保安说着，就掏出了对讲机，准备喊人。 阿龙上去，一棍打下来，“快点儿，我没空跟你们废话！” “在，在七楼……”保安指着楼上说。 “菲姐……？”阿龙转头看我。 我看着一边的楼内介绍，看到负一层是酒吧，一楼是餐厅，二楼是洗脚，三楼是洗浴中心，四楼KTV，五楼到七楼则是办公区。、 “找四十来人去酒吧闹事，我们直接去七楼。”我说。 & 酒吧里面是最乱的。 让他们去搞事，自然是为了将这里的保安都吸引过去。 我跟阿龙带着二十几号人直接去了七楼的总部。 保安没撒谎，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总经理房间。 “哐”的一脚，阿龙直接踹开史总的门。 “你们……”史总拿着手机，正在打着电话，见我们进来后，却仍旧没有放下手机的说：“他们过来了！你快来救我啊！” 话毕，放下手机看着我们说：“你们这帮孩子，竟敢找到我的门头上来，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你真跟你儿子一个德行。”我说着，一挥手。 身边那帮人轰隆隆的冲上去，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制服。 “你们有本事别走！我给龙虎帮打电话了，你们有种就别走！！”他被按在地上，嗷嗷的说。 “你这都是儿子做的好事儿……”阿龙半蹲在地上，伸手指着我说：“这是我们老大，但是，你儿子不知道犯了什么病，非要搞我们老大……跟我们老大要了两万块钱后，还要强了我们老大和我女朋友，你儿子这么不老实，你说这事儿现在该怎么弄？” “我…我不信！我儿子不是那种人！我儿子很老实！你们绝对是血口喷人！”他在地上反抗着的说。 “嗡嗡嗡”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李善。 “喂？”我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老大，都打听好了，我们这边的人也集合好了，我们直接去龙虎帮的总部吧？”李善说。 “你们打听到他们的总部了？”我问。 “对，鑫茂广场，就是汉江火车站广场，他们的总部就在那！”李善说。 “行，你通知老三和魏子洲，让他们都过去吧……”我说。 “好！”李善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 挂断电话，刚转过身，忽然又来了个电话。 “喂？哪位？”我接起电话。 “是我……左雄亮。”左雄亮声音很是低沉的说。 “怎么？”我坐到一边的红木椅子上问。 “给我个面子吧……史总那边对我们支持很大，我知道这会你们过去了。不过，我主张和气生财，今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都不再计较了。咱们不打不相识，今儿也算是认识了你这个新朋友。所以，给我个面子，史总那边就算了吧……” 228：回宏仁 “给个面子，史总那边就算了吧……”左雄亮说。 我看着趴在地上的史总，笑着说：“左老大可能误会了，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情。他儿子欺负我，我就得受着吗？” “人你都打了，仇也报了，没必要攥着这么点儿事儿的不算完吧？”左雄亮的声音有些生气了。 “行了……我不喜欢废话。开门见山的说吧。我知道你不是那么简单就妥协的人，你现在之所以示弱只不过是想找个更好的机会来解决我我而已。对么？” “呵……你想多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今天晚上咱们就做个了解。” “了解？好啊……我刚才已经提议了，这件事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回头会好好的管教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跟你们犯事儿的。”左雄亮说。 “是不是王皓告诉你什么了？”我问。 感觉他的态度忽然转变的如此之大，一定是因为王皓将宏仁县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王皓是见识过陆厉等人的，更知道他们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毒枭。 对于我们这样的刺头，他并不想跟我们动真格的。 可是，现在是我想动。 如果我不能在汉江立足的话，后面的事情会很麻烦的。不单单是那些小混混们找我的麻烦，甚至还会成为别的帮派的眼中钉。 所以，不打则以，真的开打之后，我必须要一个结果。 “王皓确实给我说了你的情况，你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大的魄力，又有那么强的关系。我如果识趣儿的话，是不可能跟你硬碰硬的。”左雄亮说。 我听后，忽然有种一拳砸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多个朋友，多条路……莫菲，我敬你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怎么样？我们做个朋友如何？”左雄亮又一次的抛出了橄榄枝。 “好啊……做朋友总要见一面的吧？”我直接说。 “行，你订个地方，我过去。” “火车站广场吧……” “你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他当即否定。毕竟，那是他的老窝，如果我们过去的话，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我一个小时候过去，咱们好好的谈谈。”我说着，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菲姐，接下来怎么办？”阿龙按着地上的史总问。 “去看看酒吧里的人完事儿了没有？完事儿的话，咱们去史总的餐厅一起吃个饭。”我站起来，走到史总跟前：“这个点儿你也没吃饭吧？” 他抬头，看着我的目光从刚才的凶狠，慢慢的软了下来，“刚才是左雄亮吗？他不过来吗？” “我跟他约了一小时后见面，我这些兄弟们都饿着肚子呢，你不安排一下？” “安排……”他颇为懊恼的说。 & 当天晚上，我们一众人在盛世夜宴一楼的餐厅里用餐。 七十多号人，在偌大的大厅里，并不显得拥挤。 史总跟我一个桌，但是，整体依旧是很紧张的状态。他知道我不是普通的小混混了。 “我儿子的事儿你放心，我回头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一定好好教训他！”他坐在旁边信誓旦旦的说。 “行了，闭嘴吧你！”阿龙在旁边没好气的说。 我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却没有一丝精神似的，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简单了。 原以为所谓的龙虎帮会跟我们打上一场，谁曾想就那么认怂了。 “我这边的场子，一直都是龙虎帮罩着的，现在你们来了，要不以后你们罩着吧？保护费，绝对不会比龙虎帮的少。”史总说。 “哦……是吗。”我很无所谓的应声。 “我手底下很多事情都跟龙虎帮挂钩的，后期如果你们想要，我就都给你们！” “我暂时没兴趣……”我说着，转头看了看那帮手下，见他们吃的差不多后，便吩咐阿龙说：“都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 当天晚上，左雄亮带着王皓等人一块儿见了我们，地点就是在他们火车站的总部。 夜晚的火车站并不繁忙，坐在左雄亮的办公室里，能看到远处的铁轨上，亮着灯的车厢急速的驶过。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比较警惕的，但是当我看到王皓的时候，我那刻警惕的心就放下来了。 打过架的人都有那种感觉——败者的惧怕感。 王皓这次见面之后，态度跟第一次见面时便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连眼神都显得有些猥琐和担忧。 不过左雄亮倒是让我很惊讶，原以为会是个很粗狂的中年人，但是，没想到是一个瘦弱的比李善还要娇小的中年男子。 瘦弱的，一点儿都不像是社会人。 “抽烟吗？”他从口袋里掏出软中华问。 “不抽……”我应声，口袋中的手机也响了。拿起来发现是李善后，挂断电话，发了条信息：让人都到广场上站好，我们就在广场对面大厦上。 “想到你年轻，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呵呵。”他笑着坐到了我的对面。 “不是我太年轻，是你太老了。”我直接说。 他刚叼上烟的嘴巴忽然就僵住了，而后，嘴角慢慢的浮现出冷笑，吐了口烟说：“你的性格如此直爽，那我也直来直去的讲吧……”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的等待着下文。 “你看到了，这个火车张就是我的地盘和总部，而且我手下的人平均分散在两个区里看场子、收保护费。你要是来跟我争的话，我只能给你划出三分之一来，就是你们学校周边的区域。”他说。 “我没兴趣……”我说。 “你意思你一分不要？”左雄亮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我对那么小的区域不感兴趣……” “呵呵……”他的笑又冷了几分，“……看来王皓说的不错，我们今天是碰上硬骨头了。咳咳！” 他轻咳两声后，身后的人忽然都掏出了手枪！ 就连王皓也拿出枪的指着我们。 “左雄亮……我建议你去窗口往广场上看看。”我说着，阿龙他们也都掏出了手枪来。 此刻李善他们都已经到了，相信下面的场景一定非常好看。 “左老大……他们…他们怎么会这么多人？而且，很多人看着都不像是学生的。”跟他一块过去的手下说。 左雄亮站在窗边，整个人都愣住了。 “左老大……你如果要打的话，我随时奉陪。不过，相信打完这一场后，你们就真的要在汉江市消失了。”我坐在沙发上，很是轻松的对左雄亮说。 “老大，我看咱们还是再跟她沟通沟通吧……”王皓站在左雄亮旁边说。 “他妈的！那个欠儿呢！？还有那个史俊杰！让他们都给我滚过来！！”左雄亮怒骂道。 “他们都在医院里呢！” “不张眼的狗东西！！！”左雄亮大骂道。 & 当天晚上十点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宏仁县。 如果说再有一个收获的话，便是我们有了新名字，叫——天道盟。 这个“天道盟”是我当时忽然想到的一个名字。 因为，我知道今晚硬碰硬的话，是很难的。人越多的时候，架往往打不起来。 所以，我要想出另外一个办法来“吃”掉他。于是，便想到了天地盟这个名堂。 龙虎帮还是龙虎帮，但是，只会是我们天道盟的龙虎帮。 今晚我动用了全部力量，就是要让左雄亮看看我的实力。也是想告诉他——我完全有能力吃掉他！ 他们在当天晚上也拿出了诚意，将两个区，分了一半给我们。不过，我没要。 我抛出诱饵说：“加入我们天道盟！加入我们之后，你们龙虎帮还是你们的龙虎帮。但是，从此以后，你们是天道盟的龙虎帮！我不仅不会打击你们，相反，我还会支持你们。” “钱呢？钱怎么分？！我们火车站这块业务，一年就有不少利润！”青龙堂老大站出来问。 “钱我一分不要。”我说。 “你要我们也不会给你！哼……让我们龙虎帮给你当牛做马？这他妈的说出去还不成了笑话！？”青龙堂的程野很是生气的说。 “行了……”左雄亮喊住程野，转身看着我说：“我们出来混，就是为了钱！我在汉江多年了，法制越来越健全，道儿上的钱也不比以前好赚了，所以，我想知道，你真的能让我们越来越有钱吗？” “你们的利润都比不上我们宏仁县一半。只要你们加入我们天道盟，我会让你们看到变化的。如果不能保证你们越来越赚钱，那你们随时可以退出……” “我知道你有毒枭的关系，但是，我首先声明一点，我们不做毒品生意。”左雄亮说。 “你想做，我也不会同意你做的。” “好，那我们龙虎帮就跟你干干试试！”左雄亮站出来说。 & 当天晚上抵达宏仁县后，他们都没有先前那么兴奋了。 阿龙和黄毛他们在车上嘀咕了一路。 他们觉得今天晚上打的话，完全有胜算，而现在龙虎帮那边虽然归顺了，但是，实质性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有。所以，他们觉得今天这事儿办的一点儿都不漂亮。 到了宏仁县，李善按照我的安排订好了饭店。 坐好之后，我一直都没说话，看着他们一个劲儿的还在争论今天晚上的事情。 我坐在一边由着他们在我耳边扇风，并没有制止他们。 “魏子洲呢？”我问站在门口的李善。 “一会就到……” “老三呢？”我又问。 “老三！!”李善转头喊了一声。 老三本命叫陈涛，阿龙叫陈龙，两人是堂兄弟。 他进来之后，目光就频频的看阿龙。 走进来跟我点了点头后，伸手就要拉板凳，我当即喊住：“老三，你站好……” 229：不解 “老三，你站好。”我有些冷的看着他说。 他见我表情如此冷淡，当即便有些傻眼了，愣愣的站在那里，转头看向阿龙。 “怎么了？”阿龙一脸不解的问：“老三做错事儿了吗？” “对啊……老三怎么啦？今晚表现的挺好的啊！他们城北今晚直接派出了十几辆车呢！”黄毛同样一脸不解的看向我。 李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其他几个新进的主力成员在一边也没有说话的。 “菲姐，怎么了？”老三看着我问。 “城北那边你先放下吧……暂时去城东辅助阿龙。”我说。 “为什么！？”老三当即就有些不乐意了。 “你不需要问为什么……”我拿起桌上的筷子，摆弄着抬起头问李善：“城南的人呢？还没过来吗？” “来了！我刚看洲哥的车在门口停下了。”李善说着又往门口看了一眼。 “找我吗？”魏子洲一脸疑问的走进来。因为假肢，走起来还一瘸一瘸的。 “菲姐，你是因为上次子州的事情吗？我当时并不知情，回去之后我也教育过那帮下属了。如果我在场的话，肯定会帮助子州的！”老三在一边解释说。 阿龙听后，立刻明白了什么事儿，转身对我解释说：“老三跟子州上次的事情，我们也都听说了，真的不怪老三，老三当时真的不在场。而且，城北那帮人刚刚归顺过来，他们就是有些不听话。” 黄毛跟他们都是技校同学，这会自然也是跟着阿龙。 赶忙帮着圆场说：“菲姐，你要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儿就把老三免了，未免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吧？老三真的挺老实的，管不了下属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东西慢慢就好了呀……” “我没觉得小题大做。如果今天晚上你们两个都非常赞同我的做法的话，我也许会觉得是小题大做了，但是，现在看来，我完全有必要让老三去城东了。”我说。 “什么意思啊？”阿龙不解的问。 “意思很简单。我说的话，一点儿分量都没了。”我说着，将手中的筷子放好之后，倚到靠背上，很冷静的看着老三说：“我离开的时候，就说过了，咱们这帮人得拧成一股绳，否则，我们会很危险的。可是，魏子洲被被人打的时候，你那些手下是怎么做的？不仅当时没救场，后来竟然还把这件事儿当成一个笑话？” “我……我当时真的没在场。”老三解释说。 魏子洲见状，转头看着我说：“上次的事情，我确实有些生气，不过，你让老三直接去城东，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都觉得我做的不对是吗？”我环视一圈问。 他们见我那么冷， 便再也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可是，我这么做是有自己道理的。 这个道理就是——平衡法则。 城东、城西、城北，阿龙、黄毛、老三。 他们已经在潜意识中形成了一种拉帮结派的意识，如果当时是城东的人被打，城北的人肯定会二话不说的上去帮忙。 但是，魏子洲是不一样的，他并不完全归属于我们。 他有自己的力量，虽然很多事情都跟我们同进退，可是本质上，他并不属于我的手下。所以，他们会对魏子洲视而不见。 可是，哪怕魏子洲不属于我，但他仍旧是我最好的朋友，更是宏仁县力量之一，我不允许他们在思想上彼此孤立。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平衡这些力量。我让李善找了他最亲近的人。我知道李善跟魏子洲的关系很不错，所以让他派出他的心腹去管理城北。便会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很清楚，自己说出来之后，会有反对的意见。 本身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们的意见就很大。那么大费周折的跑过去，跟人家谈判后只是取了一个天道盟的名字便回来了，我这样的处理方式，他们明显都非常不乐意。 但是，不管他们再怎么不情愿，该做的事情，我都还是要做的。 “菲姐，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阿龙不解的看着我问。 “阿龙……”苏晴不喜欢阿龙质疑我，看了看旁边的人说：“莫菲干什么事儿，我们都是支持她的。老三，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后面好好干就是了。” 老三听后，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低声道：“我知道我本事不行，打架不如龙哥、狠劲儿不如黄毛、脑子更不如洲哥，我承认我没用，城北这个老大我不干了。” 话毕，转身便要走。 “站住……”我轻声喊住他。 他站在门口，使气儿的不会头。 “我让你走了吗？”我冷声问。 “老三，回来坐下！”阿龙有些不悦的说。 老三显然还是听阿龙的话，转身一脸不乐意的坐回了原位。 “菲姐，城北也不能没人管理啊，你不让老三干，让谁干呢？”阿龙问。 “人我已经选好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说着，便见服务员端上了菜来，“好了，大家应该都饿了，吃饭吧。” 席上，他们因为老三的事情，都没有心思喝酒了。 上了菜，简单吃了饭便离席走人。 …… 我让李善备好车在外面等着我，转身便跟子州一同走出了酒店。 “你不觉得你做的有些过了吗？”魏子洲拄着个小拐杖，像是个中年人似的。 “还好吧……其实你也看出来了，老三听阿龙，不听我的。” “你不是不当老大了吗？为什么还要插手这些事情？”他转头问，只是那眼神中有些许玩弄的意味。 “我也不想插手，但是，命运推着我这么走。你不知道这两天我都经历了什么。张亮被欺负，我也别欺负，我觉得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忍就能忍的了的。你知道吗？我老底儿都被他们翻出来了，如果我再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我可真成了站街女了。” “行了，我知道你今天晚上是帮我出气。谢了，相信以后我那边有什么事儿，他们那帮人也不会再耽搁了。” “火哥那边的赌场搞到手了吗？”我问。 “快了……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微微一笑说。 “张扬呢？他最近怎么样？” “他……”他说着，刚刚舒展开的眉头，顿时又蹙了起来，看着无尽的黑夜，淡淡的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提他了。” “子州，你不要这么伤感好吗？”我说。 “我没伤感……”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略带惆怅的吐出口烟说：“张扬现在在美国，挺好的。只是，我经常会想，假如我的腿没断，假如我们都不曾遇见薛小桐，那我们现在会是怎样的？我们的未来又会是怎样？” “会很美吧……你跟张扬都会成名，然后在国外完成你们当初许下的愿望。我或许也会跟着你们走上T台，运气好的话，或许也会成名。” “许老师说过，我们这些人里面，天赋最高的是你……如果你走模特这条路，一定比我们强。你，真不打算走这条路了吗？”魏子洲转头问。 “我不知道，我现在感觉特别的迷茫。”我说。 那种迷茫，是真的迷茫。 对外来的种种事物，都没有曾经那么关心了。 相反，各种各样的事情在烦扰着我，让我的心都无处安放一般。 有时候，确实也会像魏子洲说的那样。我也会经常假如自己的人生，假如不认识薛小桐、假如我继续走模特那条路。 可是，生活不会让你那么安逸的。它总是会出其不意的打乱你的节奏。 就像现在张警官让我靠警校似的，那原本根本就不在我人生的规划之中，可是，现在却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你现在当着老大，以后还要去上警校。我现在想想都替你头疼，一个黑老大当警察？你到时候，能平衡的了吗？”魏子洲说出了我内心最烦闷的事情。 “好了，不说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说。 “走一步看一步是对的，但是，今晚你为什么动了那么大的架势，却在最后分文不取？”魏子洲不解的问。 “高手过招，一点就透。”我说着，望着无尽的黑夜，脑海中便浮现出左雄亮那张老成的脸，“左雄亮的城府很深，所说的话你永远不知道真假……但是，有件事儿是真的，那就是我们的实力是真的。” “是啊……我看电影都没见过今晚咱们这阵势。只是，你什么都没要，真的让人无法理解。” “你无法理解对吗？”我转头看着他。 “嗯，包括阿龙他们也很是不解，都明显的带着情绪。” “那就对了，你们不了解，那左雄亮就更不解了。他现在八成躺在床上琢磨我的心思呢……” 魏子洲听后，眼神徒然深沉了起来，最后，嘴角勾出道诡笑说：“真不知道你在道儿上的天赋高，还是在模特上的天赋高呢……” 230：年轻人 魏子洲等人走后，我便进了李善的车。 司机在前面开车，他与我坐在后面。 “现在是先去医院，还是先做你之前安排的事情？你弟弟现在还在医院呢。”李善提醒说。 “张亮不用急，来之前我已经给我父亲打过电话了。他知道我回来了，更知道我跟你们在一起。”我说。 我让张亮给付香芹他们打了电话，我这边同样要给父亲打电话说明白。毕竟，我说我父亲忽然住院，付香芹肯定是要找我父亲，我自然也要让父亲替我撒谎。 父亲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但还是帮我撒了谎。不过，他也说让我早点儿回去跟他解释清楚。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李善问。 “去你办公室吧……”我说。 “好的，我还想请你指点指点我的办公点呢！”李善说着，转头便对司机说：“庆丰！去咱办公室。” “嗯，好。”司机应声。 我听到司机的声音很浑厚有力，便好奇的转过头去，看到他肩膀宽阔厚实，再看看他座椅调整的位置，便知道是个异常壮实的人。 …… 李善的办公室比较破旧。 因为经常四边跑，所以，就将办公室移到了宏仁县的中央位置。不过，他不舍得花钱，只是租住了一个破旧的门店。 见他在开门时，那门上都有些锈迹往下掉，便问：“怎么不找个好一点的地方？” “哪儿不一样啊！？这儿便宜。”李善说着，便喊过庆丰来开门。 庆丰力气大，一把就将卷帘门拉了上去，而后便是一股淡淡的霉味传来。 “这房子很长时间没人租了，所以，有点儿味。不过，这两天味道越来越小了。”李善笑着打开灯后，让我坐到了里面的沙发上。 我刚坐好，便听见外面来了辆车。 “庆丰，你去看看是于翔来了不！”李善指着门外说。 “于翔是谁？”我不解的问。 “就是我给你物色个人选啊。我左挑右挑的，就觉得于翔合适。他以前跟着城北的老水干过，后来老水走人之后，他就留下来扶持老三。我看过他的业绩，挺不错的。”李善说。 “你没跟他说今晚见面是什么事儿吧？”我说。 “我没说。你不是也不让说，先看看他这个人嘛。” “那就好……” “过来了。”李善说着便起身去了门口。 于翔走进来后，便看到他也是个小青年，只是头上留着毛寸，胳膊上露着纹身，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但是，我有些不喜欢的是他的眼神，左右闪躲，心计太杂了些。 “菲姐……你也在这儿啊？”他进来后，冲我点了点头的笑着说。 我站起来，微笑着说：“我来李善的办公室看看，感觉这个办公室太旧了，想给他换个好一点儿的。” “就是，我觉得善哥这办公室也是太邋遢了些，跟咱们这么大的势力不搭呀！”于翔摊开两手说。 “庆丰呢？”我转头看向那个大个，“你觉得这个办公室怎么样？” 庆丰看看我，又看了看李善，挠了挠头的说：“善哥选这里自然是有善哥的道理。别人都觉得这个地方破，但是，我觉得挺好的。” “菲姐，你如果觉得这地方太破，有些掉面儿的话，我就再换个别的地方。只是，我这个地方不处理什么业务，也不见什么客人，而且，我的工作更多的是去四处转着跑，这里就是收拢信息的地方。所以，真的没必要搞的太复杂了。”李善一脸苦笑的说。 “我知道……”我说着，重新坐到黑色的沙发上对于翔说：“坐吧……” “哦……好！”于翔赶忙坐到一边的板凳上。 庆丰是李善的手下兼司机，见我们要说事儿的时候，便要出去。 “庆丰，你也坐下吧……”我说。 “我？”庆丰不解的转头看向李善。 “菲姐让你做，你就坐吧。”李善赶忙说。 “善哥，你叫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于翔问。 “哦……是我让他找你过来的。听说你在城北待过很长时间了？”我问。 “嗯，待了两年了。北边那些企业都打过交道，水电的咱们都有涉及。只是……三哥在城北没做什么坏事儿啊，您今晚怎么让他走了？”他问。 “哦，这个你不用管。”我说着，转头看了看庆丰，又转回头盯着于翔说：“我今晚让李善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辅佐一个人。” “辅佐？辅佐新的城北老大吗？”他不解的问。 “对，就是庆丰……”我说。 “嗯？”庆丰一听，蹭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和李善。 李善也是一愣，但是，当即又明白过来。 转过头看着我，小心的问：“你让庆丰去当城北的老大啊？” “对……”我转头看着于翔说：“你对城北情况了解，以后多多支持庆丰的工作，行么？” “行！没问题！”于翔赶紧站起来说。 “庆丰……你有信心吗？”我问。 庆丰很是担心的看了看李善后，摇了摇头说：“俺不干，俺还是跟着善哥好一点。” “菲姐……我觉得……” “——就这么定了。平时有什么事儿，你多跟李善沟通沟通。不要以为李善管不着你。城北的事情，决策权是李善的。李善，你听到了吗？”我说。 “行！庆丰啊……”他转头看着庆丰道：“老大让你干，你就干，不要废话了。” “哦，行……”庆丰应声。 “于翔，从今天起，你就是城北的第二把交椅，你跟庆丰好好把城北弄好。那边企业多，资源也多，你们也多多注意点儿动向，如果有什么新的项目，要第一时间跟李善沟通。等咱们资金够了，咱们也干点儿大事。现在城南已经拿下了项目，你们城北也不能慢了，知道吗？” “是！”他俩爽快的应声。 “行了，你们两个今晚好好沟通沟通，李善，你送送我吧。”我说着，径直走出了门头房。 “庆丰啊！瞧不出来啦！平时憨憨厚厚的，没想到今天当老大了！？”于翔在身后说。 “你没听见菲姐的话吗？李善是决策人，他是真正的城北老大。”庆丰说。 “哦……不过，你是名义上的老大了！哈哈！”于翔笑着说。 …… 李善出来后，拿了车钥匙一句话没说的上了车。 我上车见他脸色有些沉重的时，便问：“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菲姐，你太器重我了，我感觉压力真挺大的。”李善发动汽车往医院方向边走边说。 “我不想说压力就是动力那种话。所以，你别想着在我这里找安慰……”我看着窗外的夜，轻轻的摇下块玻璃，风吹进来时，能感受到秋的寒冷。 那种寒冷里带着秋天独有的肃杀之气，让人的心慢慢的产生一种警惕性的冷静。 李善见我不说话，便道“菲姐，我现在一切的都做的特别低调，因为我觉得我们太年轻了，都是十七八岁的人。在那些成人眼中，我们就像是一群孩子似的。所以，真不想太过抛头露面了。” “李善，你这种思想很要命啊……” “可……可这是事实啊。” 我摇上车窗，转头看着前面开车的他，那侧脸确实还有青春的稚嫩挂在上面，但是，我知道论稳，这里面没人比李善更稳。 可是稳，如果把握不好就是一种保守。 这种稳，让我想到了陆厉，也想到了何百合。 他们在南方的边境地带，他们出来混的时候跟我们一样大，也只有这个年纪的冲劲是最猛的！ 可是北方不一样…… 李善是典型的北方人特点。 这个特点有好处也有坏处，而在这个时间点里，坏处显然大于好处。 “李善，在咱们北方，排资论辈的太严重了。这种思想制约了年轻人的发展。你所谓的那些成年人不过是些思想腐朽的人。对于那些人来说，谁的年纪大，谁说的话就是正确的。你不觉得那是一种很傻的现象吗？所以，我给你提一点要求。那就是——我们在摒弃掉那些老思想的同时，一定要体现出我们年轻人的优势来……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虽然年轻，但是，我们做事儿的眼界和魄力，一点不输给他们！要让他们对我们这种年轻人，改变看法。”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展露出自身的能力，让他们知道这个时代是能力为上的时代吗？” “对，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北方城市而言。我们要打破这种局面。现在，我们已经打破宏仁县的局面了。” “嗯…我知道了！”李善说着，将车拐弯，驶进了医院，“张亮在402病房，我就不上去了。” “我自己上去就好。” “对了，”他转过身说：“张亮的状态很不好，你上去的时候，注意点的好。” 我下车，看了看四楼的病房层，问：“你没有告诉他我们的行动吧？” “没有，其他人也都没说。”李善说。 “行，那我上去了。” “我在这里候着你。”李善冲我点了点头说。 “嗯……”我应声，便走向住院部的大楼。 …… 晚上夜间的医院里，总有种让人不舒服的压抑感。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再想到张亮被逼着吃屎，便觉得以张亮的性格很难咽下这口气。 可问题是，虽然我帮他报了仇，可是却不能告诉他事情真相。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现在是老大，更不能让他知道我跟左雄亮见面的事情。 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床，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看电视。 忽然发觉我时，眼神中当即透出一股“想算账”的感觉。 “好点了吗？”我推门进去问。 “你怎么才来？是不是史俊杰他们又为难你了？”他焦急的坐正了身子问。 “没有……” “那你是怎么救我出来的？难道你给他们钱了吗？你对史俊杰示软，给他钱了！？”张亮很是激动的问。 231：天道 见张亮那么激动，我便将头微微的垂了下去，淡淡道：“我给钱了。” “你疯了！！”张亮激动的抓住我的手，鼻青脸肿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给他钱呢？” “我把他打了，那些钱就当是医药费了，又不多。”我说。 “我的医药费呢？！而且，你，你什么时候打的他？真得打了还是假打了？找谁打的？”张亮一口气的问。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我怎么不管？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挨打的！我是因为你！”张亮一脸认真的盯着我说。 “事情已经结束了。” “那我吃的屎白吃了吗？我一定刚要让是史俊杰付出代价的！我一定要让他吃屎！”张亮说着，生气的倒头便“睡”的不再理我。 “喂……”我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还让我帮着你撒谎？没想到你就那么简单的放过了他。”张亮说。 他并没有见到史俊杰的惨样，要比他想的还要惨的多，而且，我感觉至少半个月都不会来上学。 “行了，你既然撒谎了，就把这个谎撒完。千万不要让咱爸妈知道。” “哼……”他跟个孩子似的直接蒙上了杯子。 “你在这儿睡吧，我回家了。”我说着便站起来。 “喂！”他直接翻开被子，“你让我自己在这儿睡啊？” “……”我站在原地，看了看旁边的床位，“我跟我父亲撒谎了，我总得回去解释解释。” “你是不是很不开心？”他看着我有些沉闷时，忽的耐心来的问。 “还好啊……”我故作开心的说。 他听后，眼神也跟着有些衰弱下去，说：“你不用不开心，我知道我现在挺没用，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以后没用！你放心，等我以后当警察了，我一定能保护你！” “嗯……我相信你。”我安慰，却也觉得安慰的那么无力。 我从来没想到他会变好，也从来不会去期盼未来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感到一种憔悴感。 那刻，忽然觉得李善说的挺对。我们都太年轻了，在很多人生的困苦磨难上，我们并没有我们想象的坚强。 当各种事情，纷至沓来的时候，我们略显稚嫩的脊梁，总是经不住太多的考验。 那时并没有想着未来的张亮会有多么大的成就，但是，人生有太多事情说不准。曾经我以为张亮上完警校后回到汉江市子承父业的当上个警车。 可是，后来发生的太多，让我知道，有时候，人生并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其中，有太多太多的运气含在其中。 …… 那晚并没有跟张亮说太多。也不敢说太多。 张亮正处在一个幼稚与成熟的交接点之间，所有的事情都还带着孩子气。作为姐姐，我不能让他太多的参与这些事情。 就像是陆厉作为哥哥，非常不希望我来道儿上混一样。 …… 出了医院，便看到李善开着那辆大大的商务车，在广场上安静的等待着。 “这么快？”他发动汽车的问。 “嗯……我不能让他知道太多，毕竟我养父母很排斥我接触这些东西。” “那…那汉江市那边已经跟龙虎帮接头了，后面的事情应该挺麻烦的吧？”李善担心的问。 “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龙虎帮不像是一个黑帮了。”我说。 “不会吧……要是他们不厉害的话，当初薛万庆也不能让那个什么白虎堂的皓哥来对付怎么啊。” “我感觉龙虎帮那些人都老了……”我说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你好像有些累。”李善透过后视镜看着我说。 “嗯……” & 在西郊路口下车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这个点儿父亲应该睡了。 轻轻的推开院落的门，可是，手刚放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大门换了新的。 一个崭新的不锈钢的大门？ 再仔细看看院落的墙，外面抹上了水泥，并上了白漆。看上去就像是个高档院落一般了。 疑问的推开门，发现院里的灯亮着，显然是知道我晚上会回来，所以在亮着灯在等我。 当我看向院落的时候，发现这里早已经不是垃圾场了，相反，此刻的院落里白了七八个绿植盆景，还载了棵桃树？ 看向正屋时，发现父亲已经拄着拐棍的站在门口等我了。 秋天的冷风，他受不了，已经早早的披上了他的旧军大衣。 见到我后，并没有说话的转身往屋里走去。 屋子里那些老家具已经换成了新的，一对红木椅子摆在正屋北墙边，中间的红木桌雕刻的也很是精致。 虽然房间里面仍旧是老旧的装饰，但是配上那两把红木椅子之后，便显得高档了很多。 走进去后，看到那张小饭桌依旧竖在一旁，那几个马扎有序的摆在一边。这里房间太少，做饭在南屋，吃饭在就在这正屋里吃，小饭桌是不能扔的。 “这都是你那帮朋友给置办的。”父亲看出我眼中的疑问说。 “我那些朋友……”我坐到另一张红木椅上问。 父亲往红木桌上的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后，脸上的皱纹慢慢聚拢，笑着说：“就是阿龙和黄毛他们……那个黄毛还想着认我当干爹呢。” “您认了啊？”我笑着问。 父亲笑着摇了摇头。 “您是考虑我才没有认的吗？”我问。 “不是……”他笑着说：“我这么糟老头子了，怎么当别人干爹，不过，那孩子是个孤儿，我也没说不同意。” “您想认，就认。” “嗯……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他说着，目光慢慢的聚拢了起来，转过头略微深沉的看着我说：“父亲没什么本事，但是，我不希望你没有本事。” “爸……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今天回来，还让我帮着撒谎，肯定是因为道儿上的事儿。但是，菲啊……不要认为爸是个老古董，爸不是。我知道道儿上凶险，但你如果要走，爸也不会反对。” “您就不顾及我的安全啊。” “你有数……”他说着，目光越来越认真，“但是，记得爸跟你说过的话，不要随波逐流，要做人上人，这境界就得上去。” “我记得。天道损有余以奉不足，人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这些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同样认真的说。 这也是我之所以会取“天道盟”这个名字的原因，那就是因为父亲的教导。 “其实，老爸当兵的时候，也认识很多道儿上的人。我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那放在古代就是个大侠。你记得那些大侠的口号吗？” “替天行道。”我说。 “对，自古以来，所谓的江湖、所谓的道儿，行的正，就是替天行道——损有余以奉不足！把自己多余的力量拿出来，去补不足，去平衡这个社会……所以会有那么多杀富济贫、杀贪补民的事情。你也一样，你要走就走正道。正道就是天道，而不是那种损有余、损害弱者的利益来扩大自己的人道。所谓的人道，就是人性混乱不公之道。” “我会带着他们走正道的。”我说。 “爸相信你，而且，爸之所以默许你走那条路，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发生了件事情。”他说着，目光中泛处了担忧的色彩。 “什么事儿？” “前些日子来了一档子人，听口音是京都口音，我想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档找你生母的人……” “他们来找你了？”我想到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心里就不安起来，“……他们来干什么了？” 232：期待 父亲形容了那批人的模样和穿着后，我便更加确定他们就是杀死城西老鬼的那帮人。 因为我已经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父亲，所以父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那帮人来了之后，父亲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我问父亲那帮人有没有要什么东西？ 父亲说：“他们想要你的照片，我说没有。他们不信，就四处的翻找。那两天正好家里装修，四处都乱糟糟的，他们没找到之后，便打听你的下落。还说，去学校找过你。” “学校里他们不太方便过去吧？”我说。 “不，他们先前去了，但是，你转学之后，所有的资料都带走了，他们什么也没找到。”父亲一脸担忧的说：“我觉得那帮人如果看到你的照片，八成就会带你走。毕竟，你跟你母亲太像了。” 我跟我母亲确实像，但是，那帮人带走了我的头发，后来肯定DNA无法比对的啊。他们怎么还来找我呢？ “爸，我明明是你的女儿，不是那个姓楚的女儿，他们为什么要带我走啊？” “你听我慢慢说。他们来了之后倒是挺客气的，说是，听说你长的很像他们老总的女儿，想见见你真人，去学校没找到信息之后，就来这里找。后来，见我态度不怎么样，便开始四处动手找。最后，我骗他们说家里穷，你退学去打工了。然后，他们又先想看看你妈的照片，我说你妈死的早。他们不信，我就拿出了以前一张在部队里跟女兵合影的照片，骗了他们说，那个是你生母。” “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们就走了，可是，他们并没死心，留了个电话说，你回来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还说，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儿，并且能让我们一家子以后的生活无忧无虑。” “呵，还有那么好的事儿？我猜，他们肯定是DNA比对没成，然后想利用我而已。我可是听说京都那个女人心特狠，什么坏心思都有呢。”我说。 想起陆厉他们给我讲过的事情，我心里便对那个京都女人恨的牙痒痒。 等豹爷出狱之后，我一定要找他好好的了解了解情况。 父亲听后，摇了摇头说：“他们带走的只是几根头发丝而已，而且也不能证明那就是你的头发丝啊。” “行了爸，您啊就不要考虑这些了。” “唉……那帮人来者不善啊，我没能力保护你，所以，你自己一定要早些成长起来，自己保护自己。我琢磨着，你张爸爸让你当警察的事儿，也非常好。可是，我又想，那帮人杀人不眨眼，警察未必就不敢动了。所以，便想着你现在道儿上的事儿，只要你跟道儿上的朋友处好了，关键时刻，他们也能给你解决很多事情。” “嗯，您放心，我虽然小，但是我并不觉得他们真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我是您女儿，又不是那个姓楚的，他们就是再坏，也不能说杀我就杀我吧？” “呵呵，那倒是，可那帮人毕竟是京都来的。京都可是首都，水可深了……我也是担心你以后被他们利用了。” “张爸爸还让我考京都的警察大学呢……到时候说不定跟他们碰上面儿呢。” “我倒是不愿意你碰上，碰上了准没好事儿。”父亲笑着摇摇头说。 “好了，您早点儿睡吧。” “你回来了，我怎么睡得下。这些日子你那帮兄弟，整天往我这儿跑。又送东西、又送钱的，我不要，可他们扔下就走。你瞧瞧我里屋那些药，都是他们买的。我现在整天的也不劳动了，一干活他们就跑过来，他们怕我干活累着，偷偷把我挣钱的家伙事儿都偷走了。” 听父亲这么说后，内心里又感动了一阵。 只是，想到今天晚上他们因为老三的事情，都闷闷不乐，我的心里也是挺难受的。 他们慢慢的都会回过味儿来，继而，便会觉得我太过偏袒李善了吧？ “菲啊……跟爸说说，这次回到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爸这么个岁数了，很多事情都能给你想办法的。”父亲一脸沧桑的看着我说。 心里烦闷了好几天了， 见父亲这么认真，便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给他说了一下。 包括龙虎帮、左熊亮、王皓的事儿，都告诉了他。 他听后，对我处置老三的事情，很认同。但是，他也诧异我今晚为什么不跟左雄亮要地盘。 “这个很简单。宏仁县这边刚刚进入正轨，但是，实力还是太弱了。如果这会去汉江市占地盘，会透支我们。他们那帮年轻人干事儿有冲劲，但是，没有耐心。”我说。 “嗯……也对。不过，我总感觉你弄了那么大的架势，没派上什么用场啊。” “都用上了，后面还会很管用。”我微笑着说：“汉江的盘子很大，我们如果去不愁没地盘，但是，打地盘容易，守地盘难。我现在要做的是跟左雄亮交心，而不是交换地盘。他心里要是有了我们的位置，那么汉江市，也就有了我们的位置。” “哦……”父亲眼前一亮的看着我。 “道儿上的人都讲究义气，但我是个女人，男人跟男人很容易肝胆相照，可女人跟男人，却会麻烦很多。我今晚让他看到我的势力之后，他会改变对我的印象，也会重视我，不再把我当个普通女人。我相信，用不了几天，他就会主动联系我的。” “行，你想的很长远，比爸想的都细。好…好啊……你这样，我就放心了。爸是个老古董了，没啥能帮你的了。”父亲苦笑着说。 “爸……”我握住他苍老的手，内心很是感激的说：“您教了我很多。您相信，我干事儿的时候，永远都记得您的教导，此心光明。” “嗯。好……”他深邃目光盯着我说。 …… 那晚睡的很香。 因为有了父亲的信任，内心里的那些疲惫便也消退了很多。 先前对生母的事情有好奇，但更多的是无奈。 而现在想到生母的事情，却会对以后的生活多上一份小心，也多了份期待。 我不知道京都那个女人为何费尽心机的要找我，更不知道她跟那个姓楚的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对情爱慢慢萌发出来的心思，让我对遇见他们而充满了期待。 我隐约的觉得，我会在不久的将来，跟那个姓楚的军官见面。 应该会很快…… 233：十八罗汉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李善的办公室。 李善将最近一个月的发展情况跟我汇报了一下。 而后，阿龙带着我去了城南的新项目。 新项目是薛家开发的一个小区。 当初，只想着负责他们的土方运输，后来李善提议，咱们只要找到人，主体的活也能干。 于是，便和阿龙找来了专业的队伍，直接向薛家要下了这块油水大的业务。 十五栋楼，应该能赚很多的钱。 可是，干什么事儿都得出师有名。 我见他们都是用挂靠的资质干活，便觉得慢慢的应该形成自己的资质。于是，让李善下一步的工作的重点就放在工程建设上。 而城西有大批的劳务人员，跟黄毛看了看之后，觉得这些人虽然懒，总是挣了一天的钱就花三天，花完再挣。 但是，如果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工作，他们也会慢慢改变。 倘若改变不了，就利用我们的身份，强制性的让他们改变。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到时候钱到了手上，他们说不定还会感谢我们。 跟黄毛定下这个目标之后，城西的大基地就变成了员工大宿舍。 …… 城东那边属于我们最主要的地盘。 城东不止是宏仁县夜场的集中地，更是道儿上人都盯着的地方，谁占了城东，谁就占了宏仁县的夜场。 可以说，真正的道儿上人，没有不占夜场的。 这是一种象征，一种夜晚和黑色的象征。 这么重要的地方，自然是很多人都相争的地方。 所以，时不时总会有些不长眼的人来搞摩擦。 我的意见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回去。要狠狠的打回去。 让他们慢慢的知道我们天道盟，不是那么简单的。 …… 晚上去了趟医院，跟张亮闲聊了一阵后，便又将他仍在了医院。 第二天，则去了城北。 我拿出了半天的功夫，来观察城北总部。 城北是开发区，各种厂子都有。 在这地方，我们就是和事佬，很多厂子的矛盾，他们往往都来找我们，而不是找派出所。 我去了城北之后，才知道我错怪老三了。但是 ，换他却是正确的。 因为，通过观察，我知道老三在的那一个月，手底下的人并不服他。 所以才会出现上次城北人对魏子洲挨打置之不理的情况。 城北人最多，很多厂子里做工的，都会掺和进来玩。 具体的收益，就是跟各大厂子收点儿保护费。 如果有外来厂子跟他们竞争的时候，我们城北这帮人就会出面将他们赶走。简单说，就是地方保护组织。 所以，保护费自然不会少。 于翔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他告诉我很多人都不怎么干事儿后，我当即决定“裁员”。 庆丰和于翔听后，都挺吃惊。 我坐在沙发上，很认真的说：“你们两个很年轻，但我发现这里的人很多人都比你们大。而且，那些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你们两个必须裁人。” “人越多不是越好吗？”于翔说。 庆丰则拍了他一下说：“老大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干嘛！” 李善站在旁边，微笑着说：“你们两个不懂菲姐的意思，菲姐说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两个上来之后，要懂得用自己人。那些命令不动，和不听话的，该撤掉就撤掉。” “哦……不过，我俩认识的人也有限，呵呵……”于翔挠着头说。 庆丰则站起来亮了亮高大的身子骨说：“老大，俺想找几个人来俺城北，行不？” “什么人啊？”我好奇的问。感觉他这么憨厚的人，道儿上认识的人应该不多吧。 “庆丰，你可别瞎找人啊……菲姐的意思很简单，那些人得对城北忠诚，而且还得是没有工作的人。”李善在旁边提醒说。 庆丰听后，一脸朴实的说：“俺这个老大是你封的，大事儿上俺找李善，这人事儿上，您得给俺点儿权利。俺有十几个弟兄，现在都没啥正儿八经的工作，俺想让他们都过来跟着俺干！昨天俺跟于翔聊了一晚上，俺知道城北是干啥活的！俺保证俺这几个弟兄都能干。” “哦……你那几个兄弟干什么的？” “他们武校毕业，有去给人家当武大替身的，但是跟我这么大块儿似的，当武大替身人家不要。还有好几个当年就知道练武，都没好好上学，大字不识几个，在外面给人家当保安。俺想着把他们都组织起来，都到城北来跟着俺干。” “庆丰？你上过武校？你上的不是体校吗？”李善好奇的问。 “俺上的是体校，体校里面的武术专业。俺们好几个都去省体参加过大型比赛呐！但是，体育运动员这东西，就是年轻饭，拿了成绩后来也没啥用……想想俺们都后悔学体育。” “你今天不说，我还以为你是铅球专业呢！呵呵。”李善笑着说 我伸手打住李善，看着庆丰问：“你约摸着能找多少人来？” “少说得十几个，多了能找而是多个呢。”庆丰说。 “我不准你找那么多……”我很认真的盯着他说。 “那…那你让俺找几个。” “加上你，十八个……而且，你要找最厉害的人来，工资绝对高。但是，人品必须得正！” “人品没的说啊！俺自己带的弟兄，俺心里明白着呢！”庆丰一脸认真的说。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有本事、有能力，打架的时候，能冲上去！” “行！俺就给你整上个十八罗汉！俺让他们把以前丢下的功夫，再捡起来！”庆丰底气十足的说。 & 十八罗汉。 这个名儿是庆丰说出来的。 但是，后来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真的找来了十七个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十八罗汉的功夫那么高。也让我知道中华功夫，真正厉害的东西都在兵器里面。 十八般兵器，在平常人眼中是死的，但是在他们眼中，却是有生命的，只要到了他们手里，那些兵器就会活起来。 & 当天晚上回到了汉江市。 张亮的伤好了很多，只是总是会忍不住的吐唾沫。 明明都没有屎味了，他却一直说臭。 我知道，这件事儿他一定会记一辈子。更知道，他的间谍工作，也被那坨屎改变了。 现在的他，仍旧会怂恿我报仇之类的。可是，我总是什么都不跟他说。只是简单的应声。 & 时间一晃，便是两周。 这两周里，风平浪静。 史俊杰的胳膊断了，腿也被阿龙弄伤了，所以，两周的时间都没见到他。 在他要回校上课的前一天下午，许久未动的左雄亮，忽然来了消息。 234：汉江酒局 左雄亮找我的那天刚好是周日，不过我们一个月才歇一次大周。那天正常上课，但通校生晚上是没有自习的。 我接到他的电话并不惊讶，甚至还觉得他很能沉住气。 我肯定要去见左雄亮的，但是，前提是要先搞定张亮。 因为我不可能自己去见左雄亮，打电话给了阿龙，但是阿龙今晚要和黄毛加班加点干城南的项目。于是便找了李善来。 他们来后，我便给了张亮二百块钱，让他去请同学吃饭。他肯定是不放心我，直到见到李善后，才放心的嘱咐我早点回去。 李善问张亮怎么这么听话了。 我说上次从宏仁县回来之后，他听说史俊杰等人都受伤住院，便对我服帖了很多。 后面，他间谍的身份，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 左雄亮跟我约的是七点，但是，我故意拖后了点时间。 晚上七点半，庆丰开车，我们抵达了汉江市最好的酒店，汉江大厦。 “左雄亮找我们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李善进了电梯后，很是小心的问。 “他没说，不过，这次吃饭只是一个简单的吃饭，正常情况下不会发生大事儿的。”我说。 毕竟，我们上次的事情已经扯平了。我给他显示了我的势力，他也认同了我的实力。 “我酒量不行，咱们今晚不会喝酒吧？”李善在旁边笑着问。 “不会喝就让庆丰喝。”我看了看旁边的高大的庆丰说。 “没问题啊……俺能喝！”庆丰说着，又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老大，俺带了俺那十七个兄弟来了，你刚才走的急也没过过目。” “是吗？待会忙完了再见吧……”我笑着说。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红色的地毯、镶金似的装潢，四处都透着富贵豪华的气息。 “汉江市的酒店就是不一样，比咱宏仁县的强多了。”李善踏出电梯说。 “行了，时间不早了，不能让他们等太久的。”我说着，便转身向包厢走去。 …… 之前左雄亮问我们几人，我说三个人。我问他那边多少人，他说也是三个人。 本以为是六个人的饭局，推开门后才发现竟是个二十几人的大桌。此刻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且只剩下了两个座位…… “欢迎咱们的菲老大……坐。”左雄亮指着他左边那个副宾的位置招呼我说。 我看着一大桌子人，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了。但是，毕竟是正式的饭局场合，也不好表现出来。 “庆丰，你先去外面候着吧。”我转头轻声说。 “嗯，好。”庆丰很明白的转身走了出去。 李善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合，还好心理过硬，硬是没表现的太掉价。 “左老大，你怎么弄了这么一大桌啊？”我走过去，并没有坐下的说。 余光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青龙堂、白虎堂的那两个老大。统统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哦，我今儿把咱们汉江市有头有脸的几个人都给你叫过来，认识认识。”左雄亮坐在板凳上，屁股也不抬的嘴角挂笑的说。 “哦……那我这么小，不应该坐这儿啊。”我扶着椅背笑着说。 左雄亮将椅子轻轻的往外抽了抽，说：“行了，坐下吧……我们龙虎帮现在可是跟着你的天道盟混了。呵呵，行了行了，快坐吧，现在你是我老大。” “哈哈哈哈！”旁边的一众人知道左雄亮是故意用“老大”来糊弄我，当即都笑了。 “……”李善的脸当即就有些恼红，但是努力隐忍着没有说话。 那刻便想，倘若此刻站在这里的是阿龙或者是黄毛，他俩任何一个都不可能面对这些嘲笑声无动于衷。 不管眼前的人是谁，阿龙与黄毛都会怒瞪着骂回去。 “呦，史总也在啊……”我忽然发现了史总的面孔，毕竟在一群笑脸中，那张不笑的脸总是会引人注目。 史总当即站起来，微微点头，脸上颇为尴尬的说：“菲老大好……呵呵。” “呦！老史！啥时候这么谦虚了啊！这可不像是夜总会的老大啊！哈哈哈哈！”他旁边一个平头男，一脸猥琐的说。 “呵呵，呵呵……”史总尴尬的笑着坐了回去。 “行了。”主宾位置上，一个穿白衬衣的中年男人忽然说话了。 那张国字脸很俊朗，哪是上了年纪都挡不住的俊朗。相信，年轻时候，绝对是个帅的让女生们抓狂的男人。 他转过头上下的打量我一番后，转头看着左雄亮说：“你刚才说你们龙虎帮跟着人家天道盟了？” “对，”左雄亮见他如此正经的问，顿时有些不解了，“郑总…这个我刚才说过了，不过，就是口头上那么说的，呵呵。” “哦……”郑总微笑着应了一声，旁边的人见他说话后，统统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郑总又看了我一眼后，笑着说：“既然她是你老大，那你是不是该挪挪屁股换她来坐啊？” “这……这不合适吧？”左雄亮低声说。 “这，也是道儿上的规矩吧？今晚你叫我们过来，不就是认识认识这个天道盟的老大吗？人家来了，还是你们龙虎帮的上级，你屁股不挪不合适吧？”郑总微笑着说。 左雄亮知道郑总不是开玩笑，转头看了我一眼后，回头说：“她，她只是个高中生啊……” “左老大，今天的客我来请吧。”我微笑着示意他让位。 讲真的，他真不了解我。 他虽然见过我的势力，但并不了解我的过去。 换了一般女生，见了这么一桌子男人，或许会紧张、或许会不适，但是我没有那种感觉。陪他们喝酒而已。这是我当初在云飞干公主时就做过的事情。 这里可要比在云飞时要轻松的多。 至少不需要陪酒，更不需要哄他们开心的脱衣舞蹈。 “你……”他不是很乐意，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拒绝。 “快点儿吧……这都几点了，咱们也该开始了。”郑总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 左雄亮见状，便慢慢站起身子，让出了主陪的位置。 我坐下后，他便坐在了我的旁边，而李善隔着他的坐到另一边。 “让大家久等了，我不知道今天左老大弄了这么大一个局，早知道的话，我就早赶过来了。”我笑着赔不是说。 众人听后，眼神都很是轻蔑的没有回应。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汉江市不比宏仁县，汉江市六区八大街，各行各业的比宏仁县水平高太多。 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儿都有。 在座的着十几个人里，绝对是有仇家的。 只是再大的仇恨，说要一起吃饭，不来是不可能的。不来不就是怂了吗？ 但是，来了也不可能白来，总会约莫着找点儿茬。 所以，这种局一般都会有个很强势的存在，才能压住众人。 这个强势的人，应该就是我身边的郑总。 他听我赔不是后，笑着说：“你叫莫菲对吧？” “是的郑总。”我转头微笑。 “嗯……”他很是许可的目光看着我，点了点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可以嘛……呵呵，来，咱们开始吧。一会，我给你介绍介绍他们。” “好。”我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简答的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菲，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大家今晚放开了喝，我敬大家。” 话毕，便干了一小口。 虽是白酒，但是味道很好，怕是这顿饭要花不少钱了。 “呵，来，喝。”郑总笑着端起杯子后，他们才陆续的端起杯子。 …… 席间，郑总给我介绍了桌上的人。 跟左雄亮说的一样，都是汉江市道儿上有头有脸的人。 六区八大街的头目都在场。 最后，他也开玩笑的指着旁边一个光头胖子说：“哈，对了，莫菲啊，这个熊胖子你可要注意点儿，他们的光头帮，跟这龙虎帮可是死对头啊。” “哼……”光头胖子冷哼一声，抬起眼皮打量我一眼后，转头盯着左雄亮说：“哎呀，左老大啊，我说你怎么就越混越臭啊，怎么跟老史似的了？竟被个小不点儿给管着？哈哈！人家老史是人如其名，你左雄亮就对不起那么好听的名字了啊！？难不成跟老史待一起呆久了，也变成一坨屎了？” “哈哈哈哈！”旁边那帮人幸灾乐祸的笑了。 左雄亮的脸上，当即就难堪了。怒瞪着熊胖子，但是，并没有发作。 他今天是很失望，也很无奈。原本想着今天晚上找我过来后，一起奚落奚落我，好让我知难而退。但是，没想到郑总竟然直接让我做了主陪，而将他晾在了一边。 “熊胖子？”我轻喊了一声。 “他妈的，熊胖子是你能叫的吗？！”熊胖子当即瞪着我说。 “这名字挺可爱的啊，郑总觉得呢？”我转头问郑总。 “哦……对，很可爱，尤其是从你们女人嘴里说出来后，格外的可爱。”郑总微笑着说。 显然，郑总对我充满了好奇，假如我是个男人的话，郑总不会帮着我说话。但是，我是女人，只要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就不可能不对我产生兴趣。 “就是，熊胖子，多可爱的名字啊！人如其名，长的跟个大狗熊似的，胖胖的、黑黑的，多可爱！？”我故意刺激他说。 这桌上可不是虚伪的政治桌，这是地地道道的社会桌，一句话被别人压死，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刚进门那会，我并没有表现的多强势，但是，这会是我请客了，他想想喧宾夺主，我怎么能同意。 况且，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现在龙虎帮在名义上可是跟我们天道盟是一派的了，这会怎能由着他来奚落左雄亮和老史？ “你他妈的拐着弯的骂我啊？我草你妈了个比了！”他说着，“哐”一下将酒杯直接摔碎在餐桌上，站起来指着我的脸说：“你特么的算哪根葱？傻X兮兮的、*都没长齐的逼玩意，你他妈的再跟我吱唔一句你试试！？” 我见状，便冲着一边的李善递了个颜色。 而后，转头看着郑总问：“郑总，这……” “哦……”郑总笑着摊了摊手的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我不好插手啊。呵呵。” “*娘们！老子问你话呢！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操了！”熊胖子指着我大骂道。 235：宠辱若惊 耳边传来熊胖子的怒骂声，旁边坐着的人皆是看笑话的模样看着我。 而身边坐着的郑总，那会很强势的让我坐到主陪的位置，此刻却嘴角挂笑的一声不语了。 那刻，忽然想到他今天让我做主陪，并不是袒护我，而是想观察我。至于我出洋相还是怎样，那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转头有看了一眼左雄亮，他一脸严肃、一声不语，甚至看都不看我，只是伸手将蹦在他前方的玻璃碴子捡起来后，很不屑的仍到了地毯上。 “你头跟个拨浪鼓似的摇什么摇？我他妈的问你话呢，你耳朵聋吗！？”熊胖子见我不做声时，骂声更猛了。 “左老大……”我没理会他的转头喊左雄亮。 “……”他漫不经心的转过头看着我，没有出声。 “人家这么说我，你怎么看？”我问。 他看了一眼郑总后，摊了摊手的说：“我不知道。” “这个熊胖子你应该很了解啊？他什么实力啊？这么个吆喝法？”我比较冷淡的问。 同时，也是故意的拖延时间。 “我什么实力？你他妈的今晚在这儿开个房间，我他妈的让你试试我的实力！！保证他妈的的爽死你！”熊胖子大声吆喝说。 “哈哈哈哈！”下面的人，当即又爆发出一阵笑来！ 我装作没听见似的，看了他一眼，继而瞄了一眼他的裤裆，讥笑说：“你那么猛啊？” “怎么？想试试？” “不行啊……你是狗熊，我是人，畜生跟人怎么试？”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问。 “哈哈哈哈！”旁边的人，瞬间都笑了！ 他刚刚兴奋起来的脸，徒然就愤怒了，抓住旁边的酒瓶子，就靠了过来！ “你干什么！？”李善站起来指着他。 “操！”熊胖子一瓶子直接扔向李善 ，李善伸手一挡，但是，却没挡住，酒瓶子直接砸在他头上开了花！血瞬间淌下来，滑了半边脸。 “老子说话，有你个屁事！看你瘦的跟个猴子似的，怎么？你他妈的想跟老子练练！？来啊！”他指着李善大声喷到。 李善拿起桌上的餐巾摸着脸上的血，怒目瞪着熊胖子，低声说：“你敢动我们老大一指头，你今晚就甭想竖着出去……” “操！你当老子吓大的！还是你他妈的当老子手底下没人！？狗日的……”熊胖子怒骂着就要冲过来打我。 “行了，胖子。”左雄亮忽然出声，“今晚大家都是看着郑总的面子来的，你这会搞这事儿，合适吗？” “滚你个没出息的狗东西，你以为老子跟你似的软骨头啊？竟然认个*都没长齐的女人当老大，你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今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男人！”熊胖子说着便冲过来。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推开。 而后，便看到庆丰那高大的身影站在进门内！ “你们都给俺老实点儿！！”庆丰指着我身后要动手的熊胖子大声呵斥道！ 他身后那十七个人，迅速的涌进来。 他们统一着装，都是黑色的运动服，不过手上并没有带家伙。 跑进来后，立刻将整个餐桌包围成了一圈。几乎是一人盯一个的站在他们身后。 这桌子人，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这种场面也见过不少，统统一脸的平静。甚至还透着看热闹的微笑。 “善哥，你没事儿吧！？”庆丰跑过去，看到李善一脸是血时，紧张的问。 “没事儿，听咱老大吩咐。”李善擦着不断涌出的血说。 “哼……”熊胖子站在我一侧，见到这么多人出现时，丝毫不惧的说：“……就你们这些人，也想搞我啊？” “庆丰，让这个胖子坐好。”我轻声吩咐。 “别碰我！！”熊胖子指着靠过去的庆丰厉声喊：“你要动我一指头，我特么的让你出不了汉江市！” “咔嚓”一声，我刚一回头，便看到庆丰抓住了熊胖子的手，上去就是一个翻腕！直接将熊胖子的手腕搞脱臼了！ “我们老大让你坐下，你就乖乖的坐下……”高大威猛的庆丰直接将他按在座位上，“你要再敢动一动，俺能把你脖子拧下来，你信不信！？” “操…你…妈……”熊胖子捂着自己的手腕，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了恨意！ 我弯身将桌上那个碎了的酒杯把儿捡起来，扔到了旁边，而后转头对郑总笑着说：“刚才一个小插曲，您不介意吧？” “呵呵，不介意不介意！”郑总笑着说。面容上，是真的开心。 “我说娘们，你让一帮人看着我们吃饭，你觉得合适吗？嗯？”我对面一个年轻的长发青年，冷盯着我说。 刚才郑总介绍过，他叫范支青，是丽华区老大，在汉江市干着贩毒的买卖。因为身子瘦弱修长，人送外号毒蛇。 “蛇老大被人盯着吃饭不舒服吗？”我问。 “你特么的不是废话吗？我这么大的人，你找他们来喂我啊？”他点上根烟，很是不屑的盯着我说。 “好啊……”我说着，便冲着他身后那个精壮男人说：“你，今晚不要让蛇老大动筷子，全程喂他吃。” “呵…哼……”他头一点的冷笑了一声，将烟往桌上的菜盆里一扔：“我看你真他妈的有病。” “对了！酒杯也不要让他碰，亲自喂酒给他喝……”我对他身后的青年说。 “嗯。”青年应声的点了点头。 “郑总，咱们继续……”我抬起就酒杯说。 郑总笑着端起酒杯，看着我说：“我可是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呵呵。” “呵，您开心是我的荣幸，来……”我说着，转身冲大家举杯说：“大家今晚喝的开心。” 那个毒蛇刚要端自己酒杯的时候，身后的青年一把抓住他的左手。 毒蛇眼神一冷，蹭一下就要起身！ 青年一把掐住他的肩膀！ 毒蛇显然是练过的，肩膀一扭、一抖！脱开之后，又要起身。 青年见状，手立刻变成鹰爪的模样，再次抓住他的肩膀！ “啊！”他脸上一疼，右手往怀里一掏，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忍着痛的就要回身刺！ 青年一脸平静，眼神迅速瞄到之后，并没有管那把刺过去的匕首，而是用另一只手，瞬间抓住了他的另一边肩膀！ 狠狠一抓！ 就在匕首将要插进青年的大腿时，他啊的一声，整个身子便被拽了过来！ “草你妈！”他冷声骂了句。 话音刚落，青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抖，匕首便掉到了桌上！ 拿起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端起酒杯，靠到他嘴边说：“我们老大让我喂你喝酒……” “喂你爹！？”毒蛇冷冷的说。 “喂到他倒嘴里……”我提醒说。 青年转头看着旁边的自己人说：“过来帮个忙。” 另一个人早就想动手在我面前表现一下了，伸出一只黑乎乎像是肿胀的大黑手，直接掐住他的下巴，“我练黑沙掌的，手劲大，你最好自己张开……” “唔唔！”毒蛇被他一用力，张开嘴后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青年将大半杯白酒全都倒了进去！ “噗！！咳咳咳咳咳！！”松开他的下巴后，他狂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毒蛇……”左雄亮忽然开口说话，“你是搞白面儿的，你应该听说过金三角的何氏集团吧？” 毒蛇听到何氏集团后，原本愤怒的脸，瞬间警惕起来。 左雄亮指着我说：“那是莫菲的后台……” 毒蛇听后，眼神瞬间便露出了恐惧。 “而且，你肯定认识宏仁县的城西老鬼吧？哼，就是她搞死的……”左雄亮说着，又看向众人，“我想，咱们大家都认识宏仁县的费长青吧？没错，也是她搞死的……” 众人听后，瞬间哑然。 看向我的目光，没之前那么轻蔑了。 左雄亮转头看着仍旧一脸愤怒的熊胖子说：“胖子，咱俩斗了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能打仗的我绝对会打，但是，两边相差太悬殊的话，我也不会贸然动。你知道，我跟她打架时，她调了多少人来干我吗？” 这句话虽然是对熊胖子说的，但是，我觉得左雄亮更像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她调动的人，比咱们一桌人的手下凑起来都多……”左雄亮很认真的说。 一帮人听后，眼神里的不屑慢慢的消失了。但是，他们身上那股狂傲和冷厉，却没有丝毫的削弱。反而越来越强。 只是，左雄亮不知道的是，那里面有很多没有战斗力的学生和一些还不怎么听我们指挥的劳务工。 “胖子啊……你觉得你有这个实力跟她抗么？”左雄亮说。 “哼……”熊胖子依旧不服的说。 那刻，我便对左雄亮又有了更深一层认识。 他当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家伙。 他或许已经预见了这一切，他认我当了老大，而后又利用这两个星期将我调查了一番。 现在，则将汉江市的道儿上这些人叫过来，在我展现出一丁点儿的强硬之后，便开始逆转风向的夸耀我。让他们都知道，我莫菲不是简单的人物。 那刻，我想起了《道德经》上的一句话：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别人都说宠辱不惊，但那是错误的。 无论是宠、还是辱，无论是别人捧你、还是批评你，一定要引起警觉。 此刻，左雄亮看似是在捧我，其实是在慢慢的清水煮青蛙的将我推到风头浪尖上受死。 不怪他太城府，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年轻。 不知不觉的， 竟如此简单的着了他的套…… 236：关门打狗 “整了半天，原来是宏仁县的老大啊……”毒蛇旁边一个头目冷笑的看着我说。 “对，她现在就是宏仁县的老大。”左雄亮很“自然”的说。那种自然里，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向他们挑衅的味道。 “哼……这步子迈的有点儿大啊？当初有个叫薛万庆的来找我去帮他做点儿事儿，我没空。现在想想，原来是找我去干你啊……呵，有意思。”那个东城区的头目冷笑着说。 “行了，”郑总忽然开口，看了看众人后，举起杯子说：“今天很开心，咱们大伙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今天聚一聚很有意思啊。哈哈。” 郑总干笑了一声，但是，下面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对郑总的忌惮，不一般。 “郑总……”我转过头，颇为好奇的看着他说：“您刚才都介绍了他们，我还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呢……” “哦，我啊……”郑总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原本玩笑的脸，慢慢的变的有些尴尬起来，“这个，这个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告诉你吧。呵呵……” “好……”我见他不说，自然也不能多问。笑着举起杯子，示意与他碰杯。 可是，不等他拿起杯子的时候，旁边又一个开口说：“哼……一个外来户而已，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也配打听郑总的事儿？” “呵，对，我今晚做的有点儿过了，各位哥哥见谅。”我示弱的说。 当我意识到自己被左雄亮推到“众矢之的”的山顶时，我就知道自己该示弱了。 不是怕他们，而是我自己本身在汉江市根本就没有势力。 这也是他们敢在我面前如此强横的原因。而且，他们都不是傻子，左雄亮今天说话虽然是向着我，但是，本质上来说，却是一直在害我。 更让我心里不爽的是，这种“害”还是让人哑巴吃黄连的害。哪怕你知道他是在害自己，却也没有话能反驳他。 他有无数个理由来辩解。 况且，那会是熊胖子太猖狂，我才找庆丰他们进来。若不是那样的话，我也不愿意将事情搞成现在这幅样子。 “这莫老大挺有意思啊？都找了这么多人陪我们喝酒了，这会怎么忽然的又柔弱起来了？”另一人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抬起头，看着这桌子人，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当真是很难玩啊。 “我是女的，太强势了也不好吧。”我“微笑”着说。 “哼……你是怕我们合起伙来把你吃了吧？”那人又说。 “这个倒不怕。” “那你的意思是想吃了我们？”他摊开手，看了看四周的人说。 很明显，这么“绑架”着他们吃饭，虽然我放心了，可是他们是非常不爽啊。 “哼……”一直都隐忍着的熊胖子，见我示弱之后，慢慢的浮现出那肮脏的嘴脸，露着大黄牙说：“各位，这家伙今晚让咱们这么样的陪她吃饭，你们觉得这是小事儿吗？万一传出去，你们不嫌丢脸吗？别一个*没长齐的小妮子用刀架在脖子上吃饭，这是小事儿吗？这事你们丢的起，我老熊丢不起！” “……”众人听后，眼神从一开始的轻蔑，变成了防卫出击的姿态。 熊胖子继续的忽悠说：“今儿咱们都知道这个娘们的来历了！但是，咱们都是道儿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管他什么狗屁的何氏集团！？强龙还斗不过地头蛇呢！艹他奶奶的了！今儿，你们要是都有种，就他妈的今晚就办了这娘们！！” “呵……傻胖子，你以为我们跟你似的不动脑子？今晚我是知道郑总来，所以才没带手下的！但是，人家莫老大都带人来对付咱们了，咱们也不能闲着啊……刚才我已经给我手下发信息了，这会都已经在路上。哼……”东城区的那个头目，咧出道冷笑的说：“多少年了，我还没这么被人拿刀驾着脖子吃过饭呢……” “我的也通知了。”旁边历城区的头目说。 “我就不叫了。毕竟龙虎帮跟我交情太好了，呵……只要左老大不发话，我是不会动的。”另一个头目看着左雄亮说。 我转头看向左雄亮的时候，他正把玩着酒杯，见我看他时，立刻挤出一丝笑说：“不用听他们的，郑总在这里，他们不敢造次。” “出了这个酒店呢？”我直接问。在这个屋子里，谁都不敢动真格的，包括庆丰他们也只是将他们按在桌子上吃饭而已。但是，出了这个房间，出了这个酒店之后，谁能保我的安慰。 他听后，立刻收拢了笑容说：“你如果担心的话，我现在就叫人过来。” “叫过来，能打得过城东和历城么？”我当着他们的面，直接问。 “这俩大佬的话，打不过……”左雄亮很直接的说。 那刻，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鸿门宴了。 不，准确的说，他们今晚是“关门打狗”啊。 慢慢低头，捏着高脚杯的腿，轻轻的转动着里面所剩不多的白酒说：“在你们眼中，我还是太年轻。对么？”我说着，抬起眉，盯了左雄亮一眼。 “我可是记得老大你说的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左雄亮说着，眼神中也慢慢的流露出了那种挑衅的味道来。 曾以为自己一分地儿不收他的之后，他会对我充满疑惑，继而会主动跟我沟通。 但是，现在看来，我错的太离谱了。 “郑总……看来今晚这场饭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我说着，直接的站起了身子，转头看着仍旧一脸微笑的他说：“今晚我就不奉陪了。各位吃好。” 说毕，我挪动椅子，转身便要走。 今天晚上到现在的情况了，我自然是要赶紧离开。 如果不离开，等东城区和历城区的人来了，我怎么可能跑的了？ 就算这十八罗汉再强，也不可能打倒那么多人啊？ 那会还让熊胖子和毒蛇吃了亏，这会不走怕是死路一条了。按这熊胖子那恶心的样子，和那不计后果的心思，我今晚怎么不得被他扒层皮？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干什么的吗？”郑总忽然开口。 我刚离开的身子，顿时就停住了，转过身不解的看着他。 郑总习惯性的勾起嘴角那道笑，转过头举起杯子说：“你知道吗？我曾经是汉江市的老大……在坐的这些人虽然不和，但是，很多都是我曾经带出来的。” “呵……”那刻，我忽然懂了，“你们是一伙的？” “不……这世界什么事儿都是合久了分、分久了合，我说的是曾经的我。现在的我经商，搞外贸、搞融资、搞地产，但是，我说找他们出来坐一坐，他们都不敢怠慢而已。呵……不过，今天晚上我没说结束，你怎么能走人呢？”他说着，轻抚着自己椅子的扶手：“你那会可说了，今晚是你请客，客人没走的，主人走了的话，可是很没规矩的事儿啊……” . . . 谢谢: Cynici*打赏的红包！谢谢~ 237：熟悉的声音 郑总声音温柔，但是，言语之中的“规矩”却那么的强硬。 他不让走，我若是走了，那就是打他的脸啊。 可是，不走的话，下场就是别人打我的脸了。 这会是，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 但是，还是要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脱身才是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我爱是一介女流呢。这会软一点也无所谓了。 “郑总……我不是走，我是真的有事儿。”我笑着解释说。 “坐下吧……”他抬起头，还是那无法看透的笑意，“这会什么事儿比你的命更重要啊？嗯？”他直接威胁着说。 “老大……”李善忽然站起来，捂着头说：“我有点儿晕，我想先去趟医院。” 李善说着，刻意的向我递了个眼神。 我知道，他的意思肯定是要出去喊救兵。但是，宏仁县那么远，怎么可能搬来救兵？ “哦，好。”我应声说。 “呵呵……”郑总忽然笑了。 不等郑总说话的，历城区那个染了红毛的头目笑着说：“宏仁县的小罗罗啊……真是胆小如鼠。你们这会就算是搬救兵，也迟了啊。” “红孩儿！你这句话我怎么听的怎么舒服呢！今晚咱们一起干她一炮怎么样！？”熊老大指着我说。 “红孩儿你麻痹……”红毛头目瞪了熊胖子一眼：“你他妈的再喊我红孩儿，老子弄死你！” “哈哈哈哈！你急什么眼啊？说，你想不想整她一炮？”熊胖子指着我说。 我听后，冲着他身后的青年递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那青年听后，用手背往他后脖颈上一砍，熊胖子身子一蹭后，一下就瘫软在了椅子上。 “草你妈！动手是吧！！”那个红毛头目，瞬间炸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要是不想晕过去的话，就坐下。”他身后那个青年口气很硬的说。 “行了行了！人家莫菲怎么说也是个老大啊……”郑总摆了摆手，转头看着瘫软的熊胖子后，笑着说：“熊胖子也是该打打了，真是的。大家都多长时间没聚了，安安稳稳的吃顿饭好不好？来，莫菲，快坐下，嗯？” 坐？ 坐是绝对不能坐的。 但是，走，又怎么走呢？ “好……那个，”我笑着说：“我先去趟洗手间。” “行，”郑总指着我左手方向的另一个门说：“那儿就是洗手间。” 我笑了笑便走向洗手间。 “雄亮啊……来，咱俩喝个酒，别给你们老大冷了场。”郑总笑着说。 “郑总我敬你。”左雄亮站起身子，弯身与他碰杯。 其他人见郑总开始带动气氛，立刻彼此的举起酒杯开始喧闹着喝酒。 …… 我进了洗手间之后，拿着手机就在想跟谁打电话求救。 可就在我掏出手机，还没想好的时候，外面忽然“砰砰砰”的传来了敲门声！？ 他们喊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听到外面的喧闹声瞬间静止时，我的心不由的开始狂跳。 倘若被那帮人的手下抓住，我今晚绝对凶多吉少。 庆丰他们硬战，应该能冲出去，可是带上我和不会功夫的李善，难度就大了啊。 …… “吱”的一声，我听到包厢的门开了。于是，赶紧凑到门口去听。 “呵，挺热闹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但是，一时半会的我就是想不起那是谁。 “哼，真特么的晦气。”桌上一人很厌烦的说了句后，便听到杯子扔到餐桌上的声音。 很显然，这个人的到来，让整个酒局都进行不下去了。 “这么多人吃饭，一个个的还都带保镖呢？”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您今晚怎么大驾光临啊？”郑总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的轻松。 “你们今晚这么大的动静，我不来悄悄怎么行？让我好好看看，呦呵……六区八大街的都来了啊？行啊，厉害啊？这是聚在一起讨论什么大事儿呢？诶？毒蛇啊……你嘴怎么了？吸毒吸的流血了？” 当他说毒蛇吸毒，准确的是他说出吸毒二字的时候，我当即就想起他是谁了！ ——刘组长！ 市缉毒队的刘组长，张警官的好哥们！ 可是，他怎么会到这儿来？ “刘警官，咱俩是老相识了，你在缉毒大队的时候，咱们也打过不少交道了。给点儿脸行不行？嗯？”毒蛇吊儿郎当的说。 “呦呵！瞧瞧你这口气，老大在这儿守着就是不一样哈？不是上次把你逮进去时，求爷爷告奶奶的样儿了？”刘组长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刘警官这干上打黑办主任后，未免也太勤奋了吧？这大晚上的带着这么多警员出来行动，真是太辛苦了。”郑总笑着说。 原来刘组长进了打黑办？ 提拔了？ “诶诶诶，别乱说话，我就是个干活的，不是什么主任不主任。那个胖子是怎么回事儿啊？”他忽然发现了晕过去的熊胖子。 “您没瞧见吗？喝酒喝多了，晕过去了。他酒量不行啊。”郑总解释说。 “……”刘组长听后，也没再说话。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也有些尴尬。 “刘警官，您看看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们就继续吃饭，您要想留下呢，您就留下来坐坐，咱们也喝杯酒。”郑总笑着说。 “行了郑总，你也甭跟我整这些虚的。前段时间连续发生的几起命案，都跟你们这帮人——” “——证据呢？”历城区那个红毛很猖狂的反驳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干什么事的拿出证据来行不行？我们出来混口饭容易吗？而且，我们都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一帮遵法守纪的人，你们怎么张口就说我们是杀人犯呢？” “血红！”郑总忽然喊住，声音少有的冷厉道：“你有没有分寸了！啊！？把你的嘴巴给我闭上！” “刘队……”一个警察喊了一声，而后靠近刘警官身边说：“整个大厦都查了一遍，没发现异常情况。” “好，我知道了。”刘警官说着，又轻咳了两声道：“咳，看来你们今晚都挺单纯啊……不过，也别怪我打扰了你们，毕竟最近你们道儿上的事儿太杂了。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安稳点儿，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的好。血红是吧？历城区对么？接下来我们会配合历城公安，好好的整治一下你们的夜场秩序。死掉的那三个夜场女，我们警方一直在调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破案……呵，今晚打扰了。你们继续。” “刘队长慢走！”血红说着，便听到酒杯摔在了餐桌上的声音，而后，拐着弯儿的骂了句：“这酒真他妈的难喝，怎么跟狗尿似的！” “就是！真他妈的难喝！”随后几人附和着，统统将酒杯摔到了餐桌上，啪啪作响。 一场酒局，别刘警官给搅了，他们心里窝火啊。 当老鼠的最烦猫，更烦被猫惦记。 今晚如此大的酒局，他们打黑办的肯定收到了信息，所以才会过来看看，防止发生黑社会火拼的事情。 但是，对于这些道儿上的人来说，被刘警官一顿教育，怎么可能不生气、不窝火？ 想到他们一个个生气的样子，我“啪”一下就打开了门！ 我要见刘警官的， 否则，我留在这里绝对就是等死！ 刘警官一走，这帮流氓不把火发在我身上才怪呢！ “刘警官！”我推开门后，立刻喊了一声。 刘警官正一脸铁青的看着乱成一团的桌子， 他也生气啊！这帮人是明显的跟他示威，他怎么会不生气。但是，摔杯子、骂脏话的，也不犯法啊…… 也只能生闷气！ 一脸铁青的转过头来，发现是我的时候，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他诧异的问。 238：通通交代 “你！？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刘警官诧异的模样，我也生怕让他们知道我跟刘警官的特殊关系。 上次陆厉的事儿，刘警官印象肯定特清楚。而且，他还知道是我故意放走的陆厉。不过，后来看到张警官态度那么强势的审问我时，却还护着我。 毕竟，我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我过来有点儿事儿……”我笑着说，见他又要问问题的时候，赶忙抓住他的手说：“你上次去宏仁县办案的事儿还想着吗？我当时撒谎了，今天我跟您自首一件事儿吧！” “什么事儿？”刘警官不解的皱起眉头。 “这儿不方便说啊……诶，对了，还跟他有关呢！”我说着，赶忙拽过李善来。 李善头上的血已经凝了，但是，仍旧能看到脸上的血痕。 “你头怎么事儿？”刘警官一脸严肃的问。 旁边那群人，则一个个眼狠心毒的盯着我。 “他自己不小心磕的，走啦……我跟他出去跟你自首件事儿！走……”我说着，便拉着刘警官往外走。 一个警察皱着眉头，一脸冷厉的盯着我，“刘队，这……” “……没事儿。”刘警官斜眼盯了我一眼后，带着我走了出去。 踏出门口，趁他没回头的时候，立刻转身对李善说：“赶紧给庆丰通信，等警察走了之后，让他立刻带着弟兄们出来找我们！” “好……”李善听后，赶紧掏出手机发信息。 “嘀咕什么呢？”刘警官回头。 一帮警察迅速的也跟了上来。 我见状立刻得攀“亲戚”的，让那帮警察知道我跟刘警官的关系不一般，他们才不会这么警惕我。 “哎呀，刘叔叔，那会简直吓死我了……”我说着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幸亏你来了，你要不来的话，我都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这……”他指着包厢门说：“你知道今天这场合上都是谁吗？你，你手都从宏仁县伸到这里来了？” 那帮警察一听，个个云里雾里的看着我俩。 “你们都去忙去！”刘警官支开他们说。 “我不认识他们是谁啊？我就是被他们叫过来吃饭，但是，我越吃越觉得味道不对啊！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幸亏你来了！”我赶紧的一边走一边解释说。 刘警官生气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猜忌：“莫菲，你又耍什么把戏呢？连我你都敢骗？你的事儿，我一清二楚好吗！”他说着，走到了电梯门口，对那些等电梯的警察说：“你们先等等，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你，你也别进来。”他进了电梯后指着李善说。 “你先去停车场等我。”我说着电梯门便关闭了。 “说吧，这里没人，你都给我交代了。”刘警官等着我说。 这模样打小我见的太多了，张警官凶张亮的时候，一直都是这种职业病状态。警察家里的孩子，要比一般孩子还要皮的。要不，张亮也不可能那么任性。 “我交代什么啊？我就是莫名其妙的被叫来吃了顿饭而已。”我说。 “你知道我是怎么被调到打黑办的吗？”刘警官眯眼盯着我问。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几个客人要进来，看到穿警服的刘警官后，忽然怔住了。 “我们正在例行公务，请你们做旁边的电梯。”他说着，直接按了电梯关闭键。 “你，你怎么调到打黑办了？”我装不知的问。 “你还问……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啊。” “打黑办挺好啊，比缉毒队强多了……我可是知道，打黑办是临时机构，政府管理，公检法的都一块儿办公，多好？”我笑着说。 “你对我们情况倒是挺了解啊。” “我爸那不是也调了好几个部门，最后才去的缉毒队么。”我笑着攀关系说。 “别嬉皮笑脸，严肃点儿！”他凶了我一句，继续道：“费长青是打黑办的重点对象，你知道吗？” 他一提费长青的时候，我就想到当初第一次去找费长青时，从他家里走出来的那两个警官。当晚费长青还说，那两人是市里打黑办的。 “但是，没成想费长青竟然死了！？”刘警官说着，脸很是夸张的说：“为啥死的，你很清楚。那么一个重点对象死了之后，当事警察肯定要受了处分，结果这打黑办副主任就空了！” “副主任啊？那也比你以前那个组长强啊……”我说。 “他们调我来打黑办，还不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我思来想去的就没明白，他们为啥把我给调了！最后，还是人家偷偷给我送的信儿，说我插手你们宏仁县毒品案，让上级不高兴了？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我，这事儿你问我，我也是一头雾水啊！我又不是你们警察系统的……呵呵。”我干笑着说。 “对了……你爸不是打算让你上警校么？你不是说不插手道儿上的事儿了吗？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儿？今晚这事儿你给我解释清楚，如果解释不清楚，我今晚就给你爸妈打电话！”李警官忽然攥住了我的把柄说。 “……”我也没想到他知道这么多啊，瞬间眼都直了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他一边看手表，一边往外走的说：“我还有事儿，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解释。” “只要我给你解释，那你就不会告诉我爸妈，对吗！？”我激动的说。 “还有五十五秒……”他疾步的往大厅门口走去。 看着外面四五辆闪灯的警察，我便知道今天晚上他们是大动作啊？ “我说！我把龙虎帮打下来了。今天晚上那个左雄亮叫我过来吃饭，骗我说，今晚就他们龙虎帮和我们这边的人，但是我过来之后才知道上当了。他找来了那个郑总，然后酒局上我知道原来他们都是郑总以前的老部下，说白了就是一伙的，今晚的目的就是想警告我，然后给我个下马威！” “哼……”他冷哼一声后，慢慢的放下了手表，斜眼眯着我问：“你刚才说你把龙虎帮打下来了？” “这事儿得从学校里的事儿说起。刚才桌上那个史总您认识吧？” “嗯，豪门夜宴夜总会的老板。”刘警官说。 “他儿子叫史俊杰，这事是两周之前了。那阵我是真想好好学习，毕竟我从宏仁县来到汉江市，就是为了好好学习，然后才能以优异的成绩读警校的。” “让你说正事儿呢！先别扯警校！”刘警官盯了我一眼，看到身后不断走出来的警察时，冲我一摆手后，走下门厅台阶，站到了旁边的绿化带跟前，转过身很严肃的盯着我说：“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要不然后面等你爸过来找你的时候，可什么都晚了！” 见他那么认真，我哪儿还敢隐瞒？ 倘若张警官知道了，绝对会大发雷霆，而且，我更担心的是付香芹知道，她的病好不容易稳定一点、对我的态度也好不容易好转了一点，现在让他们发现这个秘密的话。我想都不敢想。 “快说啊！我还有事儿呢！” “哦……就是两周前。两周前史俊杰找我麻烦，我原本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还给了他保护费，但是，那人太狂了，就是不罢休。后来，我只能找人摆平。结果，没想到他是什么龙虎帮的，还找来了道儿上的人。宏仁县那帮人知道我受委屈后，肯定不算完啊，直接就打来了汉江市。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到了龙虎帮总部。” “然后你们就把龙虎帮搞定了？你搞笑吧？我现在是汉江市打黑办的，龙虎帮要跟人家干架，我能不知道？” “那不是没打起来嘛……我们就是口头上成了龙虎帮的上级。”我说。 “真是一帮孩子！”他扭头说。 “那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你不会跟我爸通风报信了吧？”我“小胆”的抬起眼皮，盯着他的眼睛。 当我试图从他眼神中发现那么一丝怜悯时，他却回瞪我一眼后，拿指头点着我的走了？ 这，这算什么事儿？ 他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要跟张爸说吗？ 239：煎饼果子 看到刘警官上车之后，李善便急匆匆的跑过来。 “你们聊什么了？你跟他很熟吗？”李善问。 “嗯……我担心他跟我养父母说了今天的事儿。”我看着那些渐行渐远的警车说。 李善回头看了看空荡的大厅，回过头皱起眉毛的说：“咱们两个还是先上车吧？” “哦，对，”我赶紧移动脚步，“庆丰他们呢？他们还在上面呢。” “他给我回信儿，让咱们先走。等他们出来之后，会跟咱们联系的。”李善说着便打开车门，让我上车。 他坐到驾驶位之后，转头又问：“咱们现在去哪儿？” 我刚要回答时，忽然看到停车场入口处忽然涌出了几十名黑衣人，越过停车场直接冲向了大厅，“不好，他们的人到了！” “躲起来……”李善小心提醒着，慢慢低下头。 我趴在驾驶座中间，看着足有三四十号人，“这应该是历城区那个红毛的手下，他那会在餐桌上就说过叫人来。” “嗯，那个人叫血红。应该是个狠角色。我看那会那个刘警官拿他都没什么办法。”李善说着，便见那帮人统统消失在大厅。 而后，赶忙发动汽车。 “你要去哪儿？”我问。 “我们这次来开了四辆商务车，这四辆车都一样……”李善指了指另一边的三辆商务车说：“待会他们肯定会打起来，如果跑出来看到我们这辆车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得赶紧走。” “那他们怎么办？”我问。 “这时候保你最重要！”李善说着，眼神立刻认真起来，踩上油门便冲了出去。 “不要跑太远，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我立刻提醒说。 李善跑出门口不远之后，又掉头往回走，跑到大门口对面的一条饮食街后，便喊着我下车。 “为什么下车？”我不解的问。 “咱们去那边。如果他们发现了这辆车，也找不到我们。”他说着，便领着我去了门口正对面的一条胡同口。 在胡同口处，利用各个小摊的掩护，隔着马路我们隐约可以看到汉江大厦大厅里的情况。 “你俩吃煎饼果子吗？”摊贩大妈问。 “来两个。”李善转头说。 “好嘞！加肠还是加肉？” “都加……”李善说着，转头看着我说：“今天都这么个情况了，后面咱们怎么办？要不你还是会宏仁县吧？” “不行……我回宏仁县的话，我养父母肯定知道什么事儿。我养母太在乎我了，如果我离开她，让她担心，她的病万一复发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 “可是，老大，鱼和熊掌不可以兼得啊……你既想着周全你养父母那边，又想着跟这这些人搞好关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这帮人很明显是要搞我们了！而且，你今晚也看见了，那个左雄亮心怀鬼胎的，还不知道他以后要捅什么篓子呢！他今晚简直就是让我们骑虎难下……” “我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我都明白……”我说着，内心也慢慢的平静了先来。 今晚我们确实有点儿天真了。 但是，也幸好没有带太多的人来。 如果带人多了，被警方发现的话，我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我们没有本地的势力，更没有警方的保护，若是被抓住，只能被狠宰一顿。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能害怕的逃到宏仁县去啊。 李善一脸担心的说：“我们宏仁县离这里太远了，开车再快也要一个多小时，万一再耽搁一点儿，都得两个多小时。这要是发生什么紧急情况，都救不了你。” “你不要这么担心，办法总比问题多的。”我说。 “我怎么可以不担心？”李善一脸紧张的盯着我。 当我转头看向他的眼睛时，才忽然发现他眼睛里有种不一样的东西，那种眼神像是…… “你是老大，我就是跟你混的，你要出了什么事儿，宏仁县绝对乱成一锅粥。”李善见我盯着他眼睛时，赶忙躲闪开后，声音小了许多的说。 那眼神像是害羞、又像是担忧，但更像是…… “那你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我声音也跟着小了很多。 “煎饼果子好了，你们是带走还是在这儿吃？”摊贩大妈问。 “带走。”李善赶忙说。 看着他刚才那种特别的眼神慢慢收敛起来后，我便也没再问。 他伸手刚拿过煎饼果子时，我便看到大厦的大厅里出来了一众人。 见到前面那个身材魁梧的身影快走出门厅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像是在打电话。 而后，李善的手机顿时响了。 “喂，庆丰！？”李善赶紧接起电话。 “都办挺了！善哥你们在哪儿？”庆丰问。 看到他那么大胆的站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便知道他们真不是盖的。那么多人带这家伙进去后，他们十八个人竟然平安无事的出来了。 此刻，还站在台阶上抽烟的抽烟，蹲着休息的休息，完全就不像是经过一场大战的样子。而身后，一个人都没再出来。 “我们在街道对面，不过这里不安全，我们再找个别地方聚。”李善说着，转头看着我问：“老大，咱们去哪儿？” “去我家附近吧，就是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烧烤摊。”我说。 & 十多分钟之后，便抵达了我家附近的那个烧烤摊。 那个烧烤摊是露天烧烤，占地比较大，在后面依着菜市场的一侧的墙搭了个巨大的棚子。 这会已是秋末，天冷后的烧烤摊上，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桌子也都已经收进大棚里。 我们将车开进旁边的隐蔽的地方之后，便钻进了烧烤棚。 庆丰等十八个人，自然也有受伤的，不过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脸上轻微的割伤或稍微的红肿。 “多少年了，第一次打架打的这么爽！不过，还没过瘾的就结束了。哈哈。”一个高瘦的青年笑着说。 “怎么？没打够的话，俺再陪你出去打一会？”庆丰转头问。 “不不不，不敢不敢！哈哈！”瘦子赶忙跳开两步的躲到一边。 “这是咱老大，在老大面前都别嘻嘻哈哈的，知道不？”庆丰盯着瘦子等人说。 “知道了，知道了！”他们笑眯眯的附和说，但是，转头看向我时，则又收起了笑脸。 “老大，俺给你汇报下那会的情况。你们走后，俺就盯着那窗户外头看，看到警察车开出院子后，俺们就想着撤。可是，那个红头发的混子，不让俺们走。不走就不走，俺让他们一个个的都坐好了。不一会，一帮人拿着刀冲进来，俺们就跟他们打起来了，俺没给你丢人，三十几号人全干趴下了！俺寻思着把那个红毛混子也打一顿，但是，你没说，俺也就没动他！” “没动他是对的。行了，都先坐下吧……李善，”我转头吩咐李善，“你去点上些吃的。” “行！”李善说着，把那会买的煎饼果子递给庆丰，“知道你肯定饿了，赶紧先吃点儿垫垫。”话毕，便跑去跟老板点菜。 一众人拉了四张小桌拼起来，坐下后很大一圈。 “老大，接下来俺觉得那些人肯定会找你的麻烦，你想办法没有？”庆丰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问。 我摇摇头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跟那些人见面，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他们的状况，所以，也没有什么靠谱的办法。” “那俺们几个最近就在汉江市陪着你，俺觉得那红毛混子肯定还要找你麻烦的。” “对！”李善点完菜后，凑过来说：“菲姐，他们几个今晚的表现你也看见了，庆丰老实，不说假话，他当初说他这帮弟兄能行，就是真行。有他们这档子人保护着你，血红那家伙动不了你！” 我觉得这样确实会放心很多，毕竟这十八个人非比寻常。 李善见我一脸犹豫时，便说：“你是不是担心城北？城北那边暂时让于翔靠着就是了，于翔那小子滑归滑，可是大事儿上还是有分寸的。” “是吗……”我说。 但是，我内心考虑的并不只是这些。 要知道，现在宏仁那边根本没有太多的资金，大部分的资金全都投向了城南项目，毕竟如果那个项目一旦成功，我们的实力会大增。 所以，资金链上现在非常的紧缺，城北那边的资金也调取了很多。现在如果让他们十八个人到这边来保护我，那么他们的工资也是很大的一个缺口。 十八个人，而且当初庆丰找他们来的时候，我都做过了承诺。工资肯定是不能少的，但是，这帮人为了保护我而单独拿出那么多钱的话，也不可取。 “老大？”李善见我发呆时问。 “还是算了……城北那边太忙了。”我说。 “不行，就是再忙也得让他们靠上的！” “那行……不过，你们在汉江不能只照顾我，我要安排你们去一个地方。”我想定后说。 “什么地方？”庆丰问。 “豪门夜宴……你们十八个人都去豪门夜宴当保安。豪门夜宴离我们学校很近，有什么情况你们能照顾。关键是，在那边能挣钱！”我说。 “好啊！我们去！不就是夜店保安嘛！我以前还干过呢！”其中一个小胖子说。 “今晚吃完饭后，你们先找个地方住下，这件事不能急，但是也不能慢，我尽量这两天时间给你们搞定！”我说。 我刚说完，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是张警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心蹭一下就到了嗓子眼！ 顺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张亮也是，怎么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呢！？ 240：张警官问话 看着张警官的电话，我直接挂断。 而后，直接拨通了张亮的电话。 “姐？你忙完了？”张亮接起电话问。 “你在哪儿呢？咱爸给你打电话了吗？”我问。 “没有啊……我这刚吃完饭呢。咋了？” “咱爸要打电话，就说我跟你在一起啊！别露馅儿了！对了，回来之后，在小区门口等我，咱俩一块儿回去。”我嘱咐好后，便挂断了电话。 来不及跟他们解释的，立刻又给张爸回电话，“喂，爸。” “你在哪儿呢？”他声音有点儿冷的说。 “在外面刚跟张亮吃完饭，这就往回走了。”我说。 “真的？” “真的啊。怎么了？”我反问。 “没什么……吃完饭都早点回家。”他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张警官极少给我打电话，这么莫名其妙的打电话绝对有事儿。 但是，他没说，我也不能问啊。 旁边的李善见我愁眉不展便问：“你爸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刘警官可能会给我爸打电话，但是，不可能将全部事情都说出来。”我说。 “那你就早点回去吧。”李善说。 我看着老板将菜端上来后，便让他们好好吃饭，而后，便走出了烧烤棚。 李善跟着我走出来后，脸上仍旧是担忧之色，“唉，我还是觉得你回宏仁县好。现在宏仁县很多事情都等着我们去做，好些解决不了的矛盾，等着我们去解决呢。” & 李善说的事情我知道，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经常接到一些宏仁县的短信。 宏仁县知道我是大佬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对于我长什么样、多大等一些细节却不知道。县里很多民事纠纷之类的事情，也会找我们帮忙。 像城北那些厂子的矛盾，李善都会给我发信息说明情况。小事儿他解决，但是大事儿上，还是要我下决定。 诸如，两个场子为了挣一块儿地，打的不开开胶。一个有土地证，而另一个有租赁证，中间人两边吃了之后跑了人。 其中一个人找我们帮忙，把对方压下去。 另一方又找了县里的关系，想通过领导把这事儿压下去。 我们是收钱办事儿的，要不怎么养活手底下的那帮人？ 李善问我怎么办？ 我就说先看另一方找县里怎么解决，他们要是偏袒他们，咱们就出手。 结果，城北街道派人直接将我们这边那个厂子查了一通，各种税收、污染、消防之类的。 那边的厂长找我诉苦，让我赶紧的想办法。 我就说，这事儿暂时办不了。那厂长气的直跺脚，但是他很清楚我们这批人是干什么的，也是敢怒不敢言。 跟我打完电话之后，我就给李善打电话，我让他立刻给那个厂长嘱咐好。毕竟两人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就得唱白脸。李善便找到厂长解释说：“这事儿我们老大已经知道了，但是，如果他嘴巴不老实，出去乱吆喝，绝对给他个好果子吃。” 那厂长没办法了，只能配合着街道上的人治理一通。完事儿，那片地拱手让给了对方。 但是，没过几天，我就让李善他们动手了。 当初想着街道上如果真要处理这事儿，就不应该偏袒任何一方，实在不行把地一分为二，重新处置也行！但是，给他们下礼之后，就如此偏袒一方怎么可以？ 当晚就让李善找到了对方的厂子，一通砸！ 后来，又采取了一些措施，这里就不讲了。 总之，最后的情况，就是街道罚了这边厂子的钱，跟我们砸了对方厂子的损失扯平了。 而那块地依据谁花的钱多、钱少，来重新给他们分了。 李善好奇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办，我便告诉他说，永远不要让对方知道我们在想什么。还有，领导、当权的不抓住把柄，不能惹。那领导若公平处理，便不需要我们插手了。 这种事情越来越多，县里很多特殊关系也时不时的让李善和阿龙他们约我吃饭。 但是，我哪儿敢去啊？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个高中生的话，怕是他们得惊掉大牙。 再者，我也不在宏仁县，只能让他们推辞，并给我渲染上点儿神秘色彩。 & “我知道宏仁县很多事情，但是，汉江这边我真的不能走……”我略有沉闷的说。 人生就是这样。 尤其是那个青春时期，根本分不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于，现在的我也会时常恍惚。人活着，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 小时候，老师和大人们，总会给我们灌输一种高级的奉献精神，给我们讲述钢铁是怎么炼成的，让我们知道我们有生之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了我们远大的目标理想而奋斗。 但是，人总是越活越明白、越活越自私。 曾经的远大理想，曾经的宏大志向，在现实中慢慢的被瓦解，看到身边的妻儿子女时，便会觉得亲人是最重要的。 可是，当我们身处困境中的时候，兄弟的情谊又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感情又成了最重要的。 当朋友、亲人有难的时候，钱又成了最重要的。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很重要的时候，我们变的犹豫不决，开始迷茫和恍惚。 可李善却不太一样。 他眼中只有一样东西是最重要的。 这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的。 & 李善踌躇半天后，转身说：“要不，宏仁那边我也不过去了，我留在汉江这边陪你。” “不行，宏仁那边还是你做事我放心。而且，那是我们的根，决不能丢。” “不是还有阿龙他们吗？黄毛也可以！”李善有些激动的说。 “庆丰他们不是在这儿吗？有他们在这儿就行。” “我不放心啊！”李善难得一见的在我面前大声说话。 “怎么？我这个老大说话都不听了？”我盯着他说。 他眼神微微晃动之后，头一低，转身很是郁闷的走进了烧烤棚。 那一刻，我内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但是，却又瞬间泯灭了。 而后，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陆厉。 想到陆厉之后，心里又是一沉。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更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他永远都那么神秘而谨慎，只知道他的存在，却不知道他的未来。 踏着夜色，行走在熟悉的路上，清冷的风吹起发丝，让人觉得这夜漫长而又清冷。 …… 张亮已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了，见我过来后，便问：“咱爸给你打电话了吗？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说跟你在一块呢。” “我也是那么说的。” “他干嘛给你打电话啊？”张亮比较担心的问。 “不知道啊……咱赶紧回家吧。”我说着便往里走。 他推着自行车一把将我拽住，“你今晚去哪儿吃饭了？李善呢？” “走了……过来找我吃了个饭就走了。”我拽开他的手，故意隐瞒说。 “姐！你是不是有很多事儿都故意不告诉我。”张亮推着自行车追着我问。 “没有啊。我瞒着你干什么。” “骗人！你绝对有事儿，现在高三那帮家伙啊加了我都不敢靠近！还有那些什么龙虎帮的小混混，见了我有的都停下脚步的不动弹。” “是么，那挺好啊。” “好个屁！打架都找不到茬，多没劲！？”张亮特浪的说。 我翻了他个白眼说：“你才舒服了几天啊？又想找事儿……” “诶，你不知道啊！史俊杰明天就来上学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他。” “不许动他！”我马上喝止说。毕竟后面我还要找他老爸商量庆丰等人去干保安的事儿呢。 “干嘛这么激动？”他停下脚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好不容易平息了，不许再找他事儿了。” “他喂我吃过屎啊！我总得让他吃一次才行！”张亮不听话的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 “切，谁听你的！”张亮直接推着车子进了单元门。 & 回到家的时候，付香芹还没睡觉。 见我们回来，便将电视机关掉了。 “今儿不是星期天不上晚自习吗？你俩又去哪儿野了？”付香芹更年期的脾气真的很大。 “没事儿，我们就是去吃了个饭！都这么大了，您哪儿那么多操心事啊……”张亮翻了翻白眼就进了房间。 张警官听见动静后，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 我怕他问我话，便赶紧的进卧室。 前脚刚踏进去，他后脚跟上就推住了我的卧室门。 “……怎么了？”我回过头看着他问。 他皱眉盯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跟要从我眼珠子里挖出什么东西似的，“刘组找你了？就是我那个同事。” 241：三波入场 “刘组？”我佯装不知。 他见我那小眼神虚的厉害，当即就不乐意了，“你这个丫头，脑子里的花花道道太多！” “喂，我说张磊，你站那儿训谁呢？”付香芹凑过来，见他推着我的卧室门时，皱眉问：“怎么？莫菲最近又不老实了？” “妈……你说什么呢？”我不乐意的看着她说。 “哼！你跟张亮现在可是最难管的时候，我让张亮监督你，你看看他现在，话都不跟我说，一回家就钻屋里去！”付香芹也靠过来教育我。 “哎呀……”张警官回过头，看着付香芹说：“你就安安稳稳的去睡觉，我问莫菲点儿事儿。” “问她啥事儿我不能听啊？”付香芹说着又靠上两步，“说，当着我面儿说。” “你……”张警官想说两句，但是考虑到付香芹的病，便又焉了的回过头看着我问：“你跟宏仁那边还有联系吗？” 听着张警官的问题，想到先前跟刘组长交代的事情，便说：“当然有联系了，有好几个同学都联系着呢。”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人，不是你那些普通的同学。”张警官冷盯了我一眼说。 自打他知道我在宏仁县的那些事儿之后，对我的态度跟付香芹一样一样的，管的特别严。 见他吹胡子瞪眼的，我哪儿敢实话是说，故作不知的说：“那些人过来看过我，我也见过几次面，但是没怎么联系了。怎么了？” “……”张警官闷了一会。 付香芹可闷不住，瞪着张警官说：“你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啊！” “那会*刚给我打电话了，”张警官看了我一眼后，又看着付香芹说：“他现在不是调到打黑办去了嘛，今晚给我打电话问莫菲的情况。” “怎么，他们还想动咱闺女啊？”付香芹不客气的说。 “不是，你瞎想什么呢……*刚想着让莫菲配合他们打黑办的工作，说什么莫菲以后肯定是要读警校的，现在让她跟着打黑办熟悉点儿警察的业务对她以后的警校学习非常有帮助，还说什么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提供情报的线人之类的。”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付香芹一脸惊讶的问。仿佛生怕张爸把我给卖了。 “我能怎么回答他，他纯粹就是胡扯嘛！不过，我本能的觉得，他打的这个电话有蹊跷，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想起莫菲来了，所以……”张警官说着便转头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跟*刚见面了？” “没有啊……我整天上学的哪儿有空啊！” “真没有？” “真没有……”我说着，便想到以后肯定还会碰见*刚，便笑着问：“……不过，如果刘叔叔找我的话，我要不要跟他见面啊？” “见那瘪犊子干什么？他现在想当官想疯了！别理他！如果他再找你，你给我打电话！这*刚真是什么脑筋都敢动啊！”张警官说着便转身回了卧室。 “不是啊……我说*刚到底什么意思啊？他平白无故的不可能找咱们菲菲啊……”付香芹跟上去追问张警官。 见他俩进了卧室，刚一回头，便看到张亮裂开道门缝疑神疑鬼的盯着我说：“哼哼……你今晚绝对干了件大事儿！” “睡觉！”我说着，立刻转身进了卧室。 不过，想想也挺好的。 那帮黑社会，就是再狠再毒的也不可能对警察的家属动手吧？ 他们人脉关系那么广，后面肯定会知道我是张警官的女儿，那他们要动我的话，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至于刘警官要找我配合他工作的事情，虽然张警官一脸嫌弃，但是，我觉得倒是挺好的事儿。 面儿是上让我配合他，那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这层关系来发展一下自己呢？ 想到这些，心里竟还有种偷着乐的感觉。 …… 第二天，因为昨天没骑自行车，所以张亮便载着我去学校。 没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就下了车。 他不乐意。 我说是避嫌。 见他悻悻离开之后，我便给庆丰打了电话。 他们都安顿在学校附近的那个速八酒店里，打算今天在学校附近找个出租屋，一帮人先住下再说。 我又问李善，他们说李善一大早就回宏仁县处理事情了。 想想李善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小少年，但是，现在却比一些成年人还忙。不过，忙一点的好，而且他这种忙法，未来的成就真是难以估量的。 挂断电话，一边往学校走，一边考虑着左雄亮。 准确的说，昨天晚上已经是打起来了。 但是，我摸不清左雄亮到底是什么心态，所以犹豫过后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而且，这此我赢了，他们输了。 他们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心思，知道我开始提防他们之后，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动我。 …… 两天后， 庆丰他们安稳的租了两套房子，一帮人住在了学校对面的那个破小区里。 这两天，一切都过的比较安稳。 左雄亮没有找我，郑总也没有找我，那个历城区的血红更没有再找我的事儿。 这一切都显得特别的安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安静一样。 但是，我是经历过这种场面过的。经历过之后，便知道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迟早会对付我，只是在暗中等待时机而已。 …… 第二天晚上，我跟老师请假说来例假，身子不舒服后，便直接离开学校，带着庆丰他们去了豪门夜宴。 晚上八点，豪门夜宴的停车场里已经停了几十辆豪车，这里是汉江市最繁华的夜场了。 一回生二回熟，进了楼之后，便直接去了底下的酒吧。 这个酒吧异常大，足有三个篮球场大。 有舞池、有乐队还有舞女，兴奋的音乐，配上兴奋的烟酒，让整个酒吧里乌烟瘴气的朦胧。 我并没有找史总，因为我考虑到史总跟左雄亮的关系还是太好了，如果我这么贸然的去找史总，肯定会节外生枝。 现在我要做的是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先让庆丰他们在这里稳住再说。 记得史总说过，这里的地盘原本就是龙虎帮的，现在看场子的也是龙虎帮的人。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替换掉龙虎帮的那档子人，又不惊动左雄亮。 所以，思来想去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潜伏！ 不惊动史总和左雄亮，将这些人安插进豪门夜宴里。 “老大，现在怎么做？要不要去搞点儿破坏？”庆丰靠过来问。 “不，咱们要做事要动脑子。现在这里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吧？走，咱们出去计划一下……”我说着，便将几个人叫出了酒吧。 而后，在停车场的阴暗地带里，我将他们分成了三波，然后布置了任务。 布置完后，第一波六个人结对进去看了酒吧里的情况，第二波七八个人又去看了看情况。 两波人去了又回来之后，我们跟庆丰他们便重新进入酒吧。 我们进去包了套沙发，点了酒水，喝了一会之后，第二波人开始进场。 第二波人“能歌善舞”的点了酒之后，便去舞池跳舞。 又过了半个小时，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然后， 随着音乐渐入*， 第三波入场准备搞事了…… 242：初冬的雪 第三波人进场之后，跟第二波人同样要了座位，点上酒之后，便去舞池随着音乐与众人扭动。 按照我的计划，下面就是在舞池里找事儿了。 十八个人里排行十四的看起来比较好欺负，所以，我让他带着第三波人找事儿。就是找那种看起来很凶的那种。 十几分钟后，便看到十四跟一个高瘦的染了黄毛的人蹭过来蹭过去，最后，那个染发男直接推了他一把，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什么。 再然后，十四身边那些人开始跟对方的人推推拉拉起来。 旁边角落里看场子的人发现骚动之后，便立刻赶了过来制止。 但是，十四等人并没有听他们的，继续踹那个舞池里的年轻人。 这场合的年轻人通常都是结队而来，不可能一个人。不一会跟十四他们打了起来。 十四等人，也不是干打，下手虽然轻，但是周边的东西是能砸的绝不放过！ 看到四处的东西开始乱飞，最后，看场子的不得不直接停止了音乐，开始清场！ 场内也瞬间聚集了十几号龙虎帮的看场人。 我们在高处的套间内，安静的看着他们。 “你他妈的发酒疯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场子！”一个纹身的青年拎着砍刀的指着十四说。 十四反手指着骂道：“狗屎！你他妈的眼瞎吗？是他先踩的我脚，你让他给我道歉，否则今晚我打死他！” “你他妈的放屁！！”那个被打的小子嘴角流血的死瞪着他，而后转头看着龙虎帮那个纹身青年说：“我哥也是龙虎帮的，叫XX，今天这帮人就是故意找事儿！” “哼……”纹身男拎着砍刀走向十四，“你们是哪儿人，故意来砸场子是吧？” “拿着刀了不起啊？再拿刀指我，信不信我把你废了！！”十四丝毫不惧的指着纹身男说。 “干死他们！”纹身男大喝一声说。 一场大战就瞬间爆发！ 而老七带领的另一波人，则站在一边瞪眼瞅着他们打架。 虽然十四他们才六个人，但是，对抗那些看场子的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三四分钟之后，那帮人便倒地的倒地，捂肚子的捂肚子。 十四冲着那纹身男的肚子上去就是一脚，纹身男直接吐出一口血后，奄奄一息的求饶。 接下来，便是老七他们出场了。 老七等人站在舞池旁边对着十四等人指指点点的，哈哈大笑起来。 十四等人看到老七他们笑之后，便很是“不爽”的指着他们大声骂：“你们笑个屁啊！” “就是笑屁啊！”老七瞪着十四说。 “大哥饶命，我们知道错了！别打了，别打了……”纹身男的手背十四踩着，持续的讨饶。 十四盯了他一眼后，转头看着老七故意演着说：“你们没看到他们的下场吗？你们再笑一声，信不信我让你们比他更惨！？” “你有那个本事吗？”老七走上去问。 庆丰看到后，推了推旁边的三个人说：“你们该上场了。” 那三个人冲下去后，站在了老七面前，老七这边顿时有了气势上的压迫。 “来，大家一起笑！哈哈哈哈哈！”老七带头“刺激”十四等人。 “妈的！给我打！”十四嗷嚎着，两边的人迅速的“开战”。 练过的就是不一样，他们以前应该经常切磋，所以打起来的时候，一招一式的就跟电视上演的武打片似的。 在舞池周围上下纷飞，就连躺在地上的纹身男都看直了眼。 我看时间差不多之后，便喊着庆丰提前的走出了酒吧。 当我们走出酒吧没多久，便看到十四等人，抱头鼠窜的往外跑。 老七一众人追出来后，龙虎帮那几个人也跟了出来，而后，将老七等人请了进去。 而后，应该就是我给他们布置的任务了。 …… 后来，听老七说了当时的情况。 当老七演戏的打走十四他们之后，那个纹身男便将他们请进了酒吧里面。上来便问他们是哪里人。 老七演戏还可以，一脸难看的说：“我们都是来汉江市谋生路的，一帮人都会两下子，但是，这年代不是凭功夫吃饭的时候了。这都快半个月了，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跟我干啊！这么好的身手别浪费了啊！”纹身男当即笼络他们。 我知道纹身男会笼络他们，但是，我也告诉老七他们一定要拒绝。如果不拒绝的话，对方肯定会怀疑。 所以，老七挠了挠头后，便拒绝着说：“这位哥，不是我们不想跟着你，其实也有找我们当保安的，但是，我们都觉得工资太低，都没干。来这不也是当保安嘛……我们都不想干保安的。” “怎么会让你们干保安呢？看场子跟一般的保安不一样！我们还有很多业务需要你们这样的人！跟着我干！我保证你们的工资比保安高很多倍！” “是吗……”老七犹豫着问。 “当然了！你们这是九个人吧？我看你们都有两下子！只要跟着我阿彪干，我绝对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纹身男阿彪说。 “老大，要不咱们就在这儿干干试试吧？”旁边的老八配合着问。 “你们都愿意试试吗？”老七问旁边的人。 “那咱们算不算黑社会啊？”老九问。 阿彪一听，立刻解释说：“什么黑社会、白社会的，能赚钱才是真社会。一句话干不干！” “行！但是，你得答应给我们把待遇弄的高高的，低于5000不干。”老七说。 “行！五千就五千！”阿彪说。 “好，我们干！”几人说。 “现在，你们就是龙虎帮的人了，记住，咱们龙虎帮分青龙堂和白虎堂，咱们是青龙堂的，我是青龙堂老二，我叫傅彪！以后，你们就喊我彪哥！” “彪哥！”几人很是正经的喊了一声。 “哈哈，好！好！来，上酒，今儿咱们是有损失也有回报！好！好！！”阿彪高兴的说。 & 当天晚上，他们成功打入龙虎帮内部之后，给我们打电话报了平安。 庆丰和剩下的八个人问我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我想了想当前面临的情况，说：“现在只要我小心一点，郑总和龙虎帮对我都不会太危险，但我现在很担心的一个人是历城区那个血红，他看我很不顺眼。” “还有那个熊胖子呢？那个人也很张狂！”庆丰说。 “还有我看着的那个贩毒的什么蛇，那个人也不会跟咱们算完！”十四说。 “唉，一顿饭吃出那么多的仇家来，未来的路真不怎么好走啊……”我说。 庆丰听后，在旁边叹了口气的说：“李善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还是希望你能回到宏仁县慢慢发展。” “我知道，但是，不可能了……我要在汉江待下去。”我说。 庆丰听后，扔掉手中的烟蒂，一本正经的说：“那我们和老二当你的贴身保镖。其他的人，就跟今天似的，混进历城区跟那个熊胖子的光头帮！” “还有那个毒蛇呢！他那我去！”十四说。 “可是咱们啥模样那些人怕是都看见了，能行吗？”比较小的十八问。 “笨蛋！咱们是去他们内部，那桌子人都是老大，他们手底下多少个小弟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呢！况且那么多人，他们的记忆力不可能那么好的！”十四说。 对于血红和熊胖子那边，我是赞成他们去的，但是毒蛇是毒贩，我不可以让他们去那种地方。 “你们对贩毒不了解，毒贩是所有人里面最狠的！他们是利欲熏心极重的一帮人，而且，戒备心极高。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手底下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会坐到了如指掌，你们打入毒蛇的内部是不可能，如果硬要去的话，还会暴露咱们的目标，所以，暂时我只允许你们进入血红和熊胖子的领地。” “行，我跟老二留下给菲姐当保镖，你们七个人分成两个队伍，一队去历城区、另一队去熊胖子的东城夜场！” “去了之后呢？” “低价进去跟着他们混，露露咱们的功夫，他们有识货的！”庆丰说。 “好！我以前干过夜场保安，我有经验！”其中一个说。 “行，今晚咱们回去后，你好好教教大家夜场的规矩，别让人家瞧出破绽来。” “行！” 庆丰安排好一切之后，转身看了一眼小区对面的学校，“快到放学的时间了，我跟老二去学校门口等你。” “嗯。”我说着看了看时间，看到快到放学时间后，便去学校门口等张亮。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持续的安静让人心里越来越不安稳。 庆丰的手下，顺利的打入了龙虎帮、光头帮和历城血红的夜场，但是，如此短的时间里想得到什么消息却是很难的。 不过，也有让人心情好的事情，那就是宏仁县的收入节节攀升。 李善叫上城北的人顺利的拿下了城南火哥的赌场，魏子洲也成了宏仁县里屈指可数的人物。 一个月过去了。 初冬第一场雪下了起来。 放学后，看着大批的同学涌出教室跑到外面玩雪的时候，我站在教室的窗前，看着那些恣意绽放的青春姿态，忽然特别想念去年那个雪夜。 雪窝窝里的陆厉，那么温暖的拥着我，凉凉的唇贴上来时，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与他。 “你什么表情呢？……思春呀？”一个好听的男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243：田森 “你什么表情呢？……思春呀？” 听到一个充满青春而又带着些许阳刚的声音时，我立刻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哪里熟悉的脸。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不是我们班的。 转头看向别处，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便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住校生了。 “你是？”我不解的看着他问。 不可否认的说，他的脸很好看，立体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下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比很多女生都漂亮的眼睛。 因为刚才想到了陆厉，所以，脑海中浮现出陆厉时，便感觉他们两人完全不同。 眼前的这个男生，一看就是高中生，但眉宇里的气质却让人感觉有些许的精明感。 而陆厉已经不能用青春来形容了，骨子里、眼神里，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那种荷尔蒙的强烈气息。 “叫我田森就行。” “田森？”我不解的看着他问：“咱们认识吗？” “现在认识了。”他笑着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的像个月牙。 恰恰是那一笑，让我对他有了好感。 因为，他笑起来的眼睛像付香芹，也是那种月牙般的笑眼。 “找我有事吗？”我问。 “我观察你好久了……只是，比较讨厌那种写情书的事情，所以还是想直接点的比较好。”他轻声说。仿佛担心被别同学听见似的。 “哦……”我对情书之类的东西并不敏感，毕竟收到的确实不少，所以比较有免疫力的说：“我不谈恋爱的。” “我知道，你这么高冷，一看就不像是那种亲亲我我的小女生。”他笑着说。 看到那又一次出现的笑眼睛，我情不自禁的说：“你笑起来很像我妈。” 他脸刷一下就红了，然后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笑着说：“不是的，我意思是你笑起来跟我妈一样好看。” “呵呵，我，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夸人的呢。”他笑着说。 “哦，我该走了……”我说着，便拿起书包便要出教室。 “我跟你一起。”他拿着书包追上来。 我见他追上来时，心里便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让我想起了张扬，想起了这种帅帅的男生在学校里其实挺棘手的，一个不小心，怕是又会惹上个薛小桐的人物。 “天黑路滑的，你不要走那么快啊……”他从后面拽住我的书包问。 那刻才发现他比我还要高一点，这个身高在学生里面已经算高的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甩了下身子，微笑说。 “额……好。不过，做个朋友总可以吧？我看你整天独来独往的，朋友应该不多吧？我们做个朋友。”他说着伸出手来。 雪花落在他干净如玉的手上，当即化开，让他那双手显得像是件艺术品一般。 如此细嫩的手指，我只在张扬身上见过。 “嗯？”他又一次的抬了抬手。 “你太优秀了，我怕招人嫉妒。”我说着，转身从他一侧走了过去。 学校的路上，雪被同学们的脚印踩脏了。此刻又脏又滑。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张亮：今天耗子生日，我跟耗子他们出去吃个夜宵，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跟咱妈汇报了！ 给他回信“知道了”之后，刚装起手机，推出自行车之后，便看到田森已经在车棚尽头等着我了。 “森哥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史俊杰。 他们一帮人从田森旁边走过时，对他笑着打招呼问好，而且那种打招呼的方式，不像是客套，但是又不是那种社会味道的招呼。 就像是认识，但又不是特别熟络的感觉…… 当我推车自行车走出车棚的阴暗处时，史俊杰跟我对了一下眼，那眼神当即就怕了下去，灰溜溜的招呼着那帮人走了。 田森背对他们毫无察觉，微笑的等我从车棚里慢慢的推出自行车。 而渐行渐远的史俊杰回头时，眼神怪怪的看了一眼我俩，见我盯着他的时候，挠着后脑勺的走出了校门。 “刚才那几个是你朋友吗？我见你们打招呼呢。”我问。 他听后，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史俊杰转身消失在了校门口，回过头笑着说：“那是我以前的邻居。” “哦……我回家了，你也早回家吧。”我说。 “我送你……” “别，不合适。”我说着，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这种天气不敢骑自行车，只能推着。 倘若是一般日子，我绝对会骑上自行车跟他拉开距离。但是，现在却只能任由他跟在我身旁，不敢骑车。 “你是不是计划很久了？”我推着车子，没有看他的问。 这种天气可不是说来就来的，他一定是知道下雪后我不会骑自行车，所以，今晚才会出现在我教室门口。 “我承认……”他笑着说：“毕竟你太高冷了，不过，你那个弟弟呢？今天晚上怎么没出现？” “你还知道我有个弟弟啊？” “嗯，听说还是个社会人，很多学生挺怕他呢。”田森笑着说，但是，声音里并没有任何惧怕的味道。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上次史俊杰和丁一的事情发生后，同学们都知道他们是因为对付张亮受的伤。再后来，史俊杰他们见到张亮之后，都绕着走，便更让人们确信张亮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弟弟的事情，他都不告诉我的。我不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他。”我佯装不知的说。 忽的抬头时，便看到庆丰和老二那高大的身影站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超市门口。见到我推着自行车的时候，老二转身便在前面开路。 待我们走过去超市门口之后，庆丰便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平时他俩都是骑自行车的，今天下雪自然也是没骑。我已经熟悉了他们这样的保护方式，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你话真的很少。”田森踏着雪，很漫不经心的说。 “嗯，我是个很无趣的女生。”我说。 “不，我觉得话少的女生特别好，班里那些女生叽叽喳喳的有些烦。” “哦……”我简单应声，什么话都没说。 “我承认我观察你很久了，毕竟让人我心动的女生，你是第一个。”他说。 “你的表白真的很直白。”我说。 “我…我没经验……呵呵。” “不像啊。你长的这么帅，应该有很多女孩追你吧？所以，”我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他说：“好了……我实话实说吧。我有男朋友了。” “你有男朋友了？”他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片刻后，又舒缓下去，“我不信……你肯定是为了拒绝我而骗我。” “真的。”我说着，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他在哪儿？叫什么？” “……”我没做声，也不想说。我要说那朋友现在是个毒枭的话，他肯定更会认为我是开玩笑。 “你们肯定没结婚吧？那我跟他公平竞争。”他笑着说。 我摇摇头的，笑着没做声。 感觉这种对白，跟这雪一样的简单而纯白，简单的喜欢，简单的表白，简单的拒绝。 这一切都是青春里该有的模样，哪怕是我有了陆厉，但是，属于青春的这种感觉我并没有消失。 当这些青涩的爱情出现的时候，我还是能感受到那种简单的美好。只是，我心中有了陆厉之后，便不会再接受其他任何的男人。 “喂！”他停住脚步的喊我。 我没有停留的继续往前走。 他无可奈何追过来，拉住了我的车尾。 我转过头，看到他头上已经落了些许的雪花，额前的头发打湿后慵懒的垂在前面，那双好看的眸子在路灯的照耀下更添一丝深邃和感性。 红红的唇轻轻启开，说：“我知道我今晚有些冲动了。不过，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做个朋友可以吗？” “朋友？行，做个简单的朋友可以……”我说。 他听后，嘴角便又一次的勾起那道好看的笑。 看到他那么帅帅的面孔时，心里又觉得他当真是个“危险分子”，唯愿在这里不会遇见第二个薛小桐。 …… 第二个薛小桐没有出现。 在我面前经常笑的田森，在其他时候其实都安静的很。 有女生喜欢他，但是他却从来不会动心思。唯有我，他是真的上了心。 同时，他也很聪明。我说做个普通朋友之后，他再没有说过一句“过分”的话。在很多事情上，都像是个朋友般的玩笑、说话。 还有一个挺厉害的地方便是拉拢张亮。 他起初找张亮的时候，并没有提我，慢慢的跟张亮很熟悉之后，才说出了跟我是朋友的关系。 但是，张亮那时候已经被他捧的头脑发热了，说只要不是男女朋友就好。 张亮不拒绝他的靠近，就没有人能拒绝了。 原本不骑自行车的他，骑上了自行车跟我们结伴回家。但是，庆丰却告诉我说，他见到田森送下我们之后，又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我便知道，他只是想利用这短暂的回家的路来靠近我。 内心中便觉得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在滋生，那东西不是爱，却又类似于爱。 我能懂他的心，可是我更懂自己内心里那个心上人的影子，更能感受到胸口上，戴着的那个指圈所蕴含的情感。 有时候想残忍的让他不要再靠近，可是，却发现他没有留下任何让我拒绝他的余地。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歇大周的周六我回了宏仁县。 第二天处理完事情，中午跟父亲吃过饭之后便回了汉江。 回到汉江时，是下午一点半。 张亮知道我回来之后，从家里跑到车站来接我。 见到我后，不由分说的让我坐到后座上，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我刚回来呢，去哪儿啊？”我不解的问。 “快点儿，田森订好包厢了，叫着咱们一起去唱K呢！”他说。 “去哪儿唱啊？” “夜宴啊！听说过吗？那是全市音响最好的地方！”张亮高兴的说。 “豪门夜宴？” “对！就是那！”张亮说着，蹬起自行车来更卖力了。 看着如此兴奋的他，再看看头顶的暖阳，心想，这是下午，不是晚上，应该不会碰上熟人吧？ 一定不会的…… 244：这家伙有毒 当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时，便考虑要不要给庆丰打电话。 最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他发了个信息。 他接到信息之后，便给在豪门夜宴的老七等人发了信息，让他们都保持警惕、多注意。 不是我太敏感，而是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可是郑总跟各方面的势力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动作，这点就很让人担心了。 难不成他们将我忘了？ 庆丰的人已经分散到了很多的夜场里面，因为出色的身手，很多都得到了重用。可是，他们汇报过来的信息却也没有提及过我，倒是刘警官那边却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将那些夜场查的很严。 或许，正是因为跟警方的新领导周旋，所以他们才没有时间来“照顾”我这个高中生吧？ … … 抵达豪门夜宴。 白天与夜晚时差比较大，但是，停车场上仍旧停着好几辆豪车。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豪门夜宴比当初的云飞大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本质上是一样的。 在云飞的时候，下午场也经常会有人光顾，毕竟男人们中午也会喝酒，喝了酒之后就喜欢找点乐子。 我站在自行车旁边，看着张亮将自行车放好之后，便问：“那么多KTV，为什么偏偏选这家啊？” 张亮看着宏伟的大门口，一脸兴奋的说：“你是不是傻？田森家有钱啊？有钱人当然要敞亮一点！要么不去、要么就去最好的！走走走，赶紧的！” 张亮说完便拉着我进了大厅，我回头时看到庆丰跟老二已经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多少人啊？”我问。 “耗子（张亮哥们）叫了他女朋友，我让田森也叫个妞，不知道他叫了没有！他还让我叫个女朋友呢，我有你就行了，我还找啥女朋友！哈哈！快点！”他说着，电梯门便开了。 “你当着他们面儿可别瞎说啊。”我提醒他。 整天这么没大没小的，对这个弟弟也真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而且，自从去年有了付香芹的“特许”之后，他就更没大没小了。还好张爸打了他一次，否则，我早被张亮“欺负”死了。 抵达KTV的楼层，一上去便听到了熟悉的“嗷嚎”声。 长长的走廊，散漫的音乐，精美的装饰，都让人有种熟悉感。甚至连脚步都不自觉的跟着变成了上台时的状态。 那刻，才知道一个人的潜意识里有很多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这种熟悉的场所，让我对云飞的记忆唤醒的非常快…… “吱”的一声，张亮推开包厢门就跑了进去。 我挡住即将关闭的门，透过门缝，一个清澈的男声从里面传出来。 是首我非常喜欢，且干净的歌曲《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田森见我进来后，仍旧拿着麦克风唱，只是目光再未从我身上移开过。 今天的他并没有穿校服。 牛仔裤将他的双腿修饰的很长，白色的运动鞋，白色的棉质上衫，配上那略显慵懒的小中分，就像是个偶像派的歌手。 我敏感的观察到那个耗子的女朋友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那花痴的眼神，女人都了解。 “你的心那么脆，一碰就会碎，经不起一点风吹，你的身边总是要许多许多人陪，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但是天总会黑、人总要离别，谁也不能永远陪谁；而孤单的滋味，谁都要面对，不只是你我会感觉到疲惫……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 听着他那轻柔明亮的声音唱着那纯洁的情歌，我不可否认的心动了，只是那种心动是因为陆厉…… 我害怕天黑，因为天黑时会想他； 我讨厌孤单，因为没有他时总会孤单的让人难受； 我更讨厌离别，因为每次离别都让人心痛…… 我了解所有的滋味，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面对。 可，有时候，爱情是很没道理的。 纵然眼前的田森如此的优秀，如此的能打动人心，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那么的……坚硬如石。 张亮也好、田森也好，其他喜欢我的人也好，他们都很优秀，可我却未曾动心。 在我深渊般的潜意识中，满满的都是陆厉的身影。 小时候，他捂着我耳朵让我不要害怕时的眼神； 上学时，看到任何人欺负我，他会义无反顾冲上去一打五的将他们击败在地； 放学时，他高大的身影总是会或前、或后、或左右相伴的在我左右。 哪怕我们分离之后，他对我的情感也未曾熄灭半分，他知道我父亲生病便想办法来给我送钱。 所有的一切，不是因为我欠他，而是因为他知道我也深深的爱着他。 就是这样一份深沉的爱，让人对这些敏感的情愫更加的敏感。 听到田森唱着的歌词，感觉每个字、每个音符都在割着我的心。 眼圈都不自觉的开始泛红。 “你的心那么脆，一碰就会碎……”田森唱着歌一步步的走向我，那清澈的眼睛，满满的认真填在里面。 但是，我却觉得他对我挺残忍的。 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可是，他根本不信，而且张亮也告诉他，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受不了他那炽热的眼神，转身便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见我“害羞”时，嘴角勾起笑，眼睛也如月牙般弯了起来。 “好听好听！！”耗子跟他女朋友拍着手的鼓掌。 耗子跟张亮是哥们，我肯定是很熟悉的。不过，他们对我的事情都不了解。尤其是张亮爱显摆，上次明明是我帮他解了围，他却吹嘘说他自己的能耐，对我是只字未提。 不过，那样也好，就当是变向的守住了我的真实身份。 “你唱什么歌？我给你点。”田森站到点歌台处说。 “我不会唱。”我说。 张亮听后，直接站起来说：“哎呀！你不知道吗？我姐最喜欢听你刚才那种歌曲！哈哈！你再点一首拿手的唱就行，不用管我姐，我姐她五音不全！” “是吗？”田森笑着看向我。 “你唱的确实很好听……”我发自内心的说。 在云飞时见过太多男人唱歌，但是，那些男人都是些粗狂的男人，唱的都是些大河向东流，要么就是兄弟抱一下，再好点儿的会唱些刘德华的老歌。 而田森唱的真的很好…… “我点个歌，你听听。”田森说着，又点了一首。 当前奏出来的时候，我立刻知道那是《蓝色生死恋》的主题曲。 记得初一那年暑假，我跟付香芹畏在沙发里，看着蓝色生死恋不知道哭了多少纸巾。 她哭我也哭，所以，当这个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我的记忆瞬间就被唤起，而他的歌声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又再次清空。 他，唱的是韩文。 我不知道他的发音到底是不是准确的，但是，跟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每个音符都让人想到电视剧里那种撕扯而疼痛的虐恋…… 可是，他唱起来的时候，却在微笑。 微笑的唱着那么痛的歌，眼神也是那么纯净的盯着屏幕， 每个咬字时口型都是韩语特有的口型和长音。 不经意间转头跟我对视的时候，我便立刻移开目光。 那时，也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电流感， 那眼神有毒。 声音也有毒…… 歌声更有毒…… 一曲毕了，张亮便去抢过了麦克风，点了一首还珠格格的《当》。 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只会那一两首歌。整天的要么就是“让我们策马奔腾”、要么就是“你是风儿我是沙子”。 所以，他歌声一起来之后，我当即就清醒了很多。 “是不是饮料有点儿凉？我给你点杯热牛奶喝吧？”田森坐到我身边问。 “不用……我不渴。”我说着，往旁边稍稍移了移。 他很敏感，因为，他见我挪了挪身子后，当即又笑了。 “我又不吃人……”他笑着说。 “你，你会韩文吗？”我笑着问。 “我妈是韩国人……”他说着，又靠近几分上来。 我觉得跟他这么近的距离，太“热”，而且还会让人心里产生一种怪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热、很不安稳。所以，我现在急需跟他保持距离的清醒清醒。 “额……我去趟洗手间。”我说着，便站起来。 “哦，需要我陪你去吗？”他站起来问。 “不用。”我说着，便走出了包厢。 … … 沿着长长的走廊，一步步走着，脑子里却是田森的歌声在回荡。 这家伙当真是有毒。 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青涩的脸、青涩的肌肤，可是眼神却冷的不像是个高中生。 忽然想起许老师的话，他说我身上夜场的气息太浓，而青春的那种单纯却没有了。 如此一个风尘味的自己，怎么就让田森看中了？ 想到刚才桌上那些高档水果、小吃、饮料，便觉得这家伙真的是个有钱的主。这地儿如此高档，虽然我们没点服务员，但是也得过千了。 “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忽然注意到，镜子一侧的男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郑总……”我说着，慢慢的转身。 他微笑着走到我旁边的洗手盆前，轻轻的边洗手、边透过镜子看着我问：“呵，有段时间没见了吧？”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我在这儿有股份，带生意上的朋友来自家店里玩，很意外吗？”他抽出张纸巾边擦手边说。 “哦，那你玩好。”我说着，转身便要走。 “等等……”他喊住我。 我转身，问：“怎么？” 他很是仔细的擦着手，问：“你跟谁一起？如果不忙的话，跟我去包厢里帮我陪陪客人吧？” “我那边有朋友在，所以不太方便。” “嗯？这个面子都不给吗？”他将纸团人间垃圾桶后，转身皮笑肉不笑的问。 245：花花公子 郑总说我不给他面子，但是，这可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陪酒的事儿，以前没少干，但问题是陪谁啊？ 他见我有些犹豫，便解释说：“你放心，包厢里面都是老朋友，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种人。” “哦，是吗……不过，我那边的朋友刚过来。我这么出来的话，很不好。”我一本正经的说。 “你跟谁一起来的？胆子不小啊……” “跟我同学，就是简单的唱个歌而已。”我说。 “同学？”他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想到我这么个大佬还会跟同学一起出来唱K，笑着说：“你同学那么小就出来点小姐了？”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在包厢里简单的唱歌而已。” “能来这里唱歌的都是有钱人，你这帮同学很厉害啊……”他说着，靠过来说：“走吧……帮我撑个场子，他们都点了服务员，我没点呢。” “让我给你当公主么？呵……”我止住脚步，冷笑着露出些许不爽的表情。 “不，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嗯？”郑总微笑着说。 看他那么认真，不像是有坏心思。 想到自己在汉江，以后肯定要跟他接触，所以，这会跟他进去喝杯酒、沟通下感情倒也是好事儿。 “走吧……”他轻轻的扶着我的后背说。 “我那边还有朋友，所以，我坐一坐就走。” “行……”他见我答应后，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微笑，“说真的，房间里的姑娘，没有一个让我看中眼的。你进去之后，肯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哦……”我清淡的应声。对于这种让人大吃一惊的感觉，在云飞的时候，没少体会。 & 郑总在这里有股份，选的包厢自然是最好的VIP。 进去之后，感觉跟云飞的VIP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各种装潢高档不说，连姑娘们都要生的标致很多。 不是我没见过漂亮的，而是这里的姑娘不止是漂亮，身段都是一顶一的。 包厢里四个客人，其中一个客人身边的女生正在弯身倒酒，看到那身段跟专业模特都差不多了。 见我跟郑总一起进来之后，坐在点歌台的一个中年男子伸手便将音乐停了。 而后，转头笑着问：“怎么？这又给我们换嫂子了？这可是今年第三个了！” “哈哈！你记错了，上次跟我们吃饭那个也是，这是第四个！”另一边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说。 看着他们的打扮都很休闲，但是，那种休闲服装的材质看起来都很高档，一看就是一群有钱的中年男人。 而且，他们跟一些色眯眯的男人不同，他们几乎不怎么碰公主，而且喝酒很有分寸。没有云飞那种咋咋呼呼的模样，相反，在如此糟杂的地方，仍旧能安稳的谈话，足以证明这些人都挺不简单的。 “行了，别开我玩笑了，认识多少年了，你们都知道我脾气的。”郑总微笑着托着我的后腰，将我推进了沙发前坐下，而后，给我倒了一杯红酒后，端起来递给我，“你不用害羞，这几个人都是我的老相识了。” “姑娘，你要擦亮你的眼睛啊，你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花花公子中的花花公子，我们看过太多女人为他要死要活的，你可千万不能上他的贼船啊！哈哈哈哈！”旁边的朋友笑着说。 “打住打住，她不一样……”郑总微笑着说。 “呦？难不成你想结婚了？定心了？”那人好奇的问。 “这倒不是，行了行了，我就是觉得这女孩不一样，想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而已。” 随后，他将那几个朋友都介绍给了我。都是在汉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一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级别还非常高。 原以为剩下那几个也是道儿上的人，但是没想到他们却只是商人而已。总之在他们身上看不到黑的气息。 眼前的郑总也是，身上是一种游刃有余的商人气息，也没有那种道儿上的气质了。 “这姑娘是干什么的，看打扮不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啊？”旁边的一个老总问。 “她啊？”郑总转头冲我笑了笑后，跟对方介绍说：“她是宏仁县的，现在还在上学。” “口味可以啊！不喜欢成熟的，喜欢小妹妹了？”他朋友开玩笑的说。 “行了老刘，不要开我的玩笑了，说真的，我挺喜欢这个女孩，而且，我告诉你们，这个女孩很有前途。你们可不能开她的玩笑。”郑总很抬举我的说。 众人见他那么认真，便也收拢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端起酒杯来跟我碰杯，“来，莫小姐，咱们喝一杯。” 跟三人喝了酒之后，第四个中年人靠过来。 他姓齐，齐总。 见他站着的时候，我也便站了起来。 他举起杯子跟我碰了碰后，微笑着说：“这么多年，我可没见郑总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刚才我看到他的笑容都很特别。诚如他所言，你真是个不一样的女子。” “是吗？谢谢。”我笑着抬起酒杯要喝。 他伸手轻轻挡住，“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嗯？”我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要听他们的胡说，我们这帮人虽然跟郑付君是多年的关系了，但是，真正了解他的只有我。” “我不懂您什么意思。”我看着他略带认真的面孔说。 他习惯性的抬了抬酒杯，说：“郑总这么多年，过的都很孤单，男人孤单的时候会选择排解那种寂寞，我承认他曾经是个花花公子，但是，我也知道他是一个非常专心的男人。” “我对这个没有多大的兴趣。”我说。之所以说的如此苛刻，就是不想让他产生误会，因为从他的话语里，我听到了一种撮合的意思。 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谈情说爱，就算是没有陆厉，我也不可能的。 “没兴趣吗？郑总可是我们这里面最有钱的男人了，长的也很年轻，你真的没有兴趣？”他微笑着问。 “齐总，我们还是喝酒吧……”我说着，跟他碰杯，而后一饮而尽。 所有的话语和肯定都在酒里了。 我是不可能跟郑付君发生任何关系的…… “呵呵，好，喝酒。”他说着，干掉那杯红酒之后，便走到一边跟郑总低头耳语了什么。 我见状，便端了半杯酒凑过去，跟郑总碰杯说：“我那边还有事儿，先告辞了。” 说毕，便碰向他桌上的酒杯。 他拿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而后，放下酒杯扶着我起身说：“我送送你。” “不用。” “送送……有些话还没跟你说呢。”他微笑着拍了拍旁边伙伴的肩膀之后，便带着我走出了包厢。 因为是下午，走廊里并没有那种吵闹声，另一边的包厢里隐隐传来张亮的狼嚎声。 “你进去吧……我没事儿。”我说。 “最近，过的还好吧……”他忽然问。 “挺好的。” “那你应该感谢我的。”他笑笑说。 “是你阻止了那些人报复我吗？”我问。 毕竟，如此长的时间里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应该是某些人出手阻止了。先前我想着是刘警官在背后帮忙，但是，现在看来郑总应该也有帮忙。 “不算是阻止，顶多就是帮你说了句话，只是他们比较听我的话而已。”他微笑着说。 脸上的那种自信，确实很有男人味道。 只是太老，我享受不了。 不过，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当即感谢说：“那我真要谢谢你给了我这段时间的平安日子。” “不用谢我，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我起初真不知道你那帮手下那么出众，现在看来你能拿下宏仁县来，确实有两下子。”他说。 我见他都跟我聊得如此深入了，便说出了我内心中一个非常好奇的问题。 “郑总，你曾经是他们的老大，对道儿上的事情也很了解，我现在有个问题一直在徘徊。” “哦，问。” “龙虎帮那边我该怎么做？还有历城区的血红他们，对了，那个熊胖子也对我很不友好，那么多的问题，我到底要不要解决？” “这个问题啊……”他眯眼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后，便转向一边接起了电话。 我余光忽然瞥见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田森。 再看看一边转过身去打电话的郑总，便直接转身走向了我们自己的包厢。 感觉自己嘴里有酒味，进了包厢之后，便打开了一瓶啤酒吞了几口。 张亮看到后，一脸惊的看着我：“你喝啤酒啊？不怕被咱妈骂啊？” “没事儿吧……”我说着，便看向门口。 刚才田森明明在洗手了，这会怎么还没进来？ “别喝了！”张亮夺过我手中的啤酒。 结果耗子立刻凑过来，启开一瓶说：“来，张亮！干杯！” “来！”张亮立刻跟耗子碰了下瓶子。 我见状，立刻夺过来说：“你要喝自己开！” “嘿，我是保护你好不好，女孩子不能喝酒！”张亮瞪着我说。 “行了张亮，”耗子看着张亮说：“高中不喝点啤酒，那不是白上了吗！人要快活快活才真实！来，姐，我敬你！”耗子抬起手中的啤酒瓶说。 我跟他一碰之后，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刚要放下酒瓶的时候，便看到门开了。 我明显的看到田森开门的一瞬间，眼睛是非常落寞的，像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见到我的时候，眼神立刻又变了回来。 “你怎么喝酒了？”他微笑着说。 “你要喝一点吗？”我笑着问。 他摇了摇头说：“我也想喝，但是……不能喝。” “怎么？”我好奇的问。 “没事儿，我喜欢喝水……”他笑着拿起一瓶矿泉水，跟我碰了一下后，喝了一口。 我喝了一口啤酒后，便放下酒瓶的坐下。 他靠过来问：“你刚才出去那么长时间，做什么了？” “哦，我肚子不太舒服……” “那还喝啤酒？”他脸色一沉的担心问。 “没事儿，老毛病了，喝啤酒能治。”我笑着说。 “呵呵，你这么喜欢骗人啊？”他笑着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本能的躲避了一下。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说：“没控制住。” “没事儿。”我说。 “叮”的一声，手机忽然传来一条简讯。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郑总？ “怎么了？”他问。 “没事。”我说着，故意往后躺了躺的躲开他的视线，点开了简讯。 短信很简单：“过两天约你吃个饭。” 我马上回了句：“没空。” “不，你有空。”他说。 我感觉他忽然变的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问：“我上晚自习的。” “过两天给你电话，如果你想解决当前的问题，你就得跟我好好聊聊。”他说。 听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的心当即就沉了一下，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单纯的解决问题我可以，但是，我觉得你好像还有别的理由？” “对，见面跟你说……”他略显神秘的说。 246：山顶落叶余晖满 当郑总承认见我是因为有理由时，我便觉得他好像真的对我有想法了。 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听耗子唱歌的田森后，立刻回复郑总说：“你朋友都说你是个花花公子了，我们两人不可能、也不合适。” “叮”的一声，他马上回复说：“你想多了。” 看到这四个字，便觉得可能自己是真的想多了吧？ 他那么多的女人了，对我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放下手机，看向一边的田森，他听着耗子唱歌时在笑，但是，当他看到他拿起啤酒来大口灌的时候，眼神中却有种很特别的悲伤在流转。 我不懂，但是也没有问。 他仿佛发觉了我在看他，忽然转过头来，眼神当即焕发出那种特别温暖的感觉问：“怎么了？” “没，你怎么不唱了？”我问。 “想听什么？我给你唱……”他笑着说。 我摇摇头说：“我音乐鉴赏力很差。” “我不信，我感觉你走起路来的时候都带着节奏呢……”他微微一笑，月牙样的眼睛让人心里怪怪的慌张。 “呵……”我笑笑没有做声。 …… 玩了两个小时后，他们都有些累了。 解散后，一同出了大门口。 庆丰他们在车里，见我出来后，便慢慢的摇上了车玻璃。 他们推出自行车后，张亮喝酒上脸，今天明显喝的有些多了，脸红脖子粗的。 耗子喊着我们去吃点儿东西醒醒酒，但是田森却说自己还有事儿，拒绝了。 我也不想去，而张亮却想去吃。 田森见状便转头，问：“我送你回家吧。” 张亮听后，当即同意说：“行，你送我姐回家，我跟耗子吃点东西去！你跟咱妈说我跟耗子出去玩了！耗子，咱们走！” 耗子载着他女朋友，张亮紧随其后的出了豪门夜宴的门口。 “走吧……上来，我载你去个地方。”他跨在自行车上说。 我摆摆手说：“不了，我想回家了。” “现在才四点多，很快的。”他说着，见我没有想去的意思，便又说：“相信我，你去了绝对不会后悔。而且，你这会回去的话，肯定会被你父母发现你有酒味的。” 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让他载着去转转、消消酒气也好。 & 汉江市很大。 虽然在汉江市长大，但是，有很多地方我并没有去过。 他骑着自行车不嫌费力的载着我一直往东山那边骑。虽然知道那里有座山很美，但是，我却一直都只是路过，并没有上去过。 他将车停在下面之后，便租了一辆车。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也没问。 上了出租车之后，便让司机一直往山顶开。 抵达山顶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恰恰是这个时间，恰恰是黄昏色最浓的这个时刻，他确实让我看到了一副特别美的汉江容颜。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朦胧的汉江市，我能看到我们学校，能看到汉江大厦，还能隐约的看到付香芹的家。 而更美的是，此刻的山顶。 所有的叶都落下来，铺在地面金黄的一片，假如在这个地方拍张婚纱照的话，会很美很美吧。 他忽然牵起了我的手， 我往后抽的时候，他却用力的抓住说：“跟我来……” 见他眼神那么真挚，又觉得牵手也没什么，便让他牵着我慢慢的走到一块落叶围成的空场处。 “别动。”他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很高档，是当时为数不多的高清晰摄像头。 而后，将整个汉江当做背景，跟我并肩的拍了张照片。 “不要乱发啊……”我小声的说。 他小心的看了又看后，高兴收起手机说：“嗯，我知道。” “这儿真的很美呢……”我收紧衣服，迎着轻冷的风，看着夕阳一点点的往下沉。 “莫菲，”他看着汉江市轻轻的问：“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山顶忽然飞出一群鸟。 我不认识那是什么鸟，但是他们成群结队的掠过山林时，在夕阳下真的美的不像话。 转头，看到余晖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映的散发出荧荧之光，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反射着斜阳的光，美极了。 “你如果去当明星的话，肯定会有很多粉丝。”我故意扯开话题的说。 “回答我……你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吗？一丁点。”他很认真很认真的问。 眸中透着一种迫切的激动。 我不敢回答。 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动。 那种颤动，让我觉得不忠。 他如此敏感的问题，让我觉得脖上挂着的那个指圈，足有千斤重。拉扯着我、也警告着我，必须忠于爱情。 可是…… 我的心，真的会晃动。 在寂寞、徘徊、守候的那些日子里，我如同每个妙龄少女一般，希冀着一份情感温暖我。 可是，陆厉真的好远。 不止是远，还迷。 就像是茫茫白雾之中，我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他活的像是一个迷一样在那座迷茫的森林中。而且，那白雾之中还会偶尔传来他要跟何百合结婚的消息。 “回答我……”他见我不说话时，眼神有些衰弱了。 “我们还没有到恋爱的年纪……”我说。 他听后，声音忽然有些冷的说：“别骗人了……我们都是人，只要我们成熟之后，爱会变成我们内心里控制不住的一种气息。它不由我们主导、它不由我们控制，我们想要压下去的时候，它会上升到泛滥成灾！就像我见到你开始，那种气息就从我内心之中冒出来，我控制了，但是我控制不住，所以，我要表达，我要告诉你，莫菲，我喜欢你！哪怕你会生气，我都要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 那透着真实情爱的话语，真的会让人心动，也让会让人心痛！ “不，不可以……”我说。当时很想告诉他关于我和陆厉的事情，可是，我不敢说。 甚至，不想说…… 我不是背叛了陆厉，我不是！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爱着陆厉的！我非常清楚！非常清楚！ 但是，我不可否认的心动了！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好矛盾、这好自私！ 我知道、我了解自己的内心。 所以，我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接受他。 “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吗？如果有，请你诚实的告诉我。” 看着夕阳渐渐落下，看着夜幕慢慢泛上，我看着他渐渐失去光辉的黑眸，说：“田森，我们不可能的……” 他眼中，那丝微弱的光，随着漫上的夜慢慢的消失了。 那张脸就像是一张瞬间削弱的肖像画…… “不过，我承认你给了我一种别人都没有给我的感觉，我，很喜欢，也……很害怕。” 他听后，那眼忽然间就布满了光辉。 璀璨如星辰般幽深…… 247：内部文件 下山的时候，风冷了很多。 田森将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但是，我马上躲开的拒绝了。 “别感冒了，我没事儿的。”他撑着衣服说。 “真不用。”我说。 感觉接受了他的外套，就像是接受了他的感情一般，让我有些不舒服。 刚才在山顶时，说出的话，已经让我有些后悔了。只是，面对他渐渐衰变下去的脸，我的内心控制不住的说了出来。 诚如他所言，有时候爱的气息是无法隐匿的。 可是，我搞不懂的是，我对他究竟是何种的情愫。我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可是，我真的不讨厌他。 “穿上吧……”他又要往我身上披。 “我真不冷。”我又一次的拒绝说。其实，要比他想象中冷静的多、也心硬的多。 虽然这会冷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但是，我不会披上他的衣服。 那会让我觉得对不起陆厉，对不起自己曾经小心守护着的爱情。 “那我跟你一块儿冻着。”他说着，挽着自己的衣服，跟我并肩往下走。 “你穿上。”我停住脚步说。 他转过身，见我脸面上很冷时，笑容也渐渐抹平，“好吧……” 走到山底，便看到庆丰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再看看周围，便只剩下田森的自行车。 这会想租辆车怕是很难了。 便直接给庆丰发信息：“待会你假装是出租车，我们坐你的车。” 庆丰立刻回复了一声：“好。” & 原本想让庆丰先将田森送下，但是，田森看到庆丰那么高大威猛，便担心我受害。硬是要求先送我。 送下之后，他付给庆丰车钱之后，便从后备箱弄出了自己的自行车。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回去吧。”我见庆丰开车走后说。 “行，不过，我怎么觉得刚才车上那两个人怪怪的？”他推着自行车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不会那么猜到了什么吧？ “怎么怪了？”我问。 他粗了蹙眉后，笑着说：“可能是我想多了，感觉那两个人像是认识你似的。不过，你应该不会认识那种人。” “哪种人？” “你刚才没看他们的后备箱，我弄我自行车的时候，看到上面有砍刀……所以，我才会一直送你回来的。”他很是轻松的说。 可是，我的心却有些纠结了。庆丰当真是太不小心了。 “哦，那谢谢你了，我回家了。”我刚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付香芹。 “喂，妈，我到家门口了。”我说。 “你没跟张亮在一起啊？这小兔崽子又骗我！”付香芹更年期的症状当真是太明显了。每次接电话都会先发上一通火。 “他跟耗子去吃饭了。” “哦，对对对，是跟耗子在一起，瞧我这脑子！对了，你去哪儿了啊？” “我，我出去溜达了一圈，这不是刚到家门口嘛！马上到家了！”我说。 “别，你去门口超市带瓶子酱油，然后，再买上一份花生，对了，还有馒头，多买卖点儿。” “怎么，家里来客人了？” “嗯，赶紧去买。”付香芹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便看到田森瞪着吃惊的眼睛，问：“你妈多大年纪啊？” “四十多啊……怎么了？” “难道女人到了这岁数后，都这么唠叨吗？”。 “你妈不唠叨啊？”我问。 他听后，微微一笑说：“我妈活着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唠叨。呵呵，她性格跟你一样，挺冷的，不过，冷的让人特别舒服。” “……”我听后，顿时就愣住了。 觉得自己仿佛戳到了他的心，可是，他脸上的笑却在告诉我他没事儿。 但是，那种尴尬让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快回去吧！我走了！明天见！”他说着，便骑上了自行车，悠悠离去。 看着他骑自行车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他去了一般。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种东西何时而来，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当我觉察到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却会变的有些压抑。 那种压抑源自于陆厉，我忽然很想他在身边，就是那么突兀的想。 假如他在我身边，这么冷的天，我一定会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眸，只是……他不在。 所有的假设，便像是冠冕堂皇的话语，经不起一丁点的戳。 自己内心里的那些不真实的幻想，因为田森的到来而有种耸动的痕迹。 到底是寂寞了太久？还是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如果爱是维系在彼此的信任之中，那么“相守”这个词又怎么解释？ 我可以相守，但是，至少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爱情！？ “十个馒头！一瓶酱油！一份花生，花生不要带壳的！”我一边掏钱一边说。 心里那种怪异的情绪，让我越来越像给陆厉打个电话，去质问、去撒泼、去告诉他，我现在很需要他来巩固我！ 一年到头的给我打几个电话？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打个电话有那么难吗？ 谁不知道他是个毒枭，但是，再怎么毒枭，打个电话也不至于那么难吧？ 还要那个何百合？ 他陆厉想上位用别的办法不行吗？非要利用男女感情！？ 每次打电话都说是逢场作戏，但是，万一哪天假戏成真的话让我怎么办？难道让我给当二奶吗？！ 我越想越气，气的老板给我拎过东西来的时候，都好奇的盯着我的脸问：“菲啊？咋了？被你妈凶了顿？” “给你钱！”我扔下前后，直接转头不解释的走了。反正这超市的老板很熟了，也用不着虚伪的装好脸色。 拎着馒头往回走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越黑越郁闷、越黑越压抑…… 直到进了单元门，站在家门口时，走廊的灯光才让我慢慢的恢复过来。 心想，算了…… 改天他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找他好好聊聊。 如果他要是不好好改了那些臭毛病，就分手。 这会的我也不是当年的情窦初开的初中生了，已经是能负责人的成年人了！ 要谈就好好谈，不谈就分手！ 拿分手好好的威胁他一下，说不定还能让他回归正道呢！ 嗯， 对， 就这么办！ 想定后，便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 一推门，便听见里面乱七八糟的吆喝声。 再仔细一听那些声音，个个的都还挺熟，其中一个最熟的就是那个*刚警官！ 这群酒鬼，香芹妈没少生他们的气，可是，隔几个月才来一趟，不让他们好好喝还不行。万一伺候不好，隔天准会说张爸家教太严，妻管严。 “呦！闺女回来了！”一个老警察一边倒着酒一边说。 “叔叔们好……”我拎着馒头，半弯身的笑着说。 “莫菲回来了啊！？哈哈！来来来，这么大的人了，过来跟叔叔们一起喝两杯！”刘警官招呼我说。 我跟他对视一眼，发现他眼神有些特别。 还不等我说话的，张警官直接喷了句：“你特么的有病啊！莫菲，赶紧去厨房帮你妈炒菜。” “哦……”我说着，拎着馒头便进了厨房。 厨房拐角处，我回头看了一眼刘警官，发现他眼神忽然沉了下去，像是琢磨着什么小算盘。 “酱油呢？”付香芹一边炒菜一边问。 “在这儿呢！”我赶紧打开后，递过去，问：“他们来你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回来帮忙啊？” “我哪儿知道啊？今天那*钢忽然过来找你爸，我这都没准备！不过，他们带了不少吃的来，我猜八成是找你爸帮什么忙呢！”付香芹一边做菜一边说。 & 他们在里面吃饭，我便回到卧室看书。 不过，我并没有听到他们讲什么敏感的事情，只是说刘警官现在是坐上了火箭，一路飞升。 那都是他们开玩笑时常说的话，不过，我明显发觉今天晚上张爸的话少了很多。像是装着什么心事。 一顿饭之后，他们几人醉醺醺的走了。 我出去送他们的时候，刘警官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菲菲啊！一定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哦……”我点头应声，但是，发现他并不是真醉。他的酒量我知道的，一帮人里面数他的酒量最大。 “行了，新钢，赶紧的上车滚蛋！”张爸在旁边喊了一声。 “行行行，知道你护犊子！不过，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儿，你一定要记心里去！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擅自找菲菲的！你放心，你放一百个心就行了！”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走！”张爸扶着他便走向了车。 & 回到家，我刚进卧室，张警官后脚就推开我门，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你出来趟。” “哦……”我应声出去。 见他脸微微发红，便给他倒了杯茶水。 他接过茶水之后，一直摩挲着杯子没有说话。 我坐在旁边，一头雾水。 “找我什么事儿啊？”我主动问。 他焦躁的皱了皱眉后，转头看着我说：“过几天你*刚叔叔可能找你有事儿。” “找我？” “我不知道他找你干什么，但是，他说绝对会对你有帮助。”他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件东西，转头看了眼正在厨房打扫卫生的付香芹之后，将东西放到茶几上，推了过来。 我拿起来一看，顿时就有些傻眼了。 这是一个警方的内部文件，上面记录的，正是我——涉黑的详细资料！ 密密麻麻的一整页，那刻我才知道原来警方的调查能力，如此的恐怖。 “你还知道害怕啊？”张警官见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时，冷盯了我一声。 “你俩聊什么呢？”付香芹从厨房探出头来问。 “没什么！”我赶忙将东西装进口袋。 “莫菲，给张亮打电话，问他去哪儿了？这段时间是不是欠打了！都几点了还不点回来！？”付香芹生气的说。 “哦……”我应声后，便见回了厨房，然后立刻低声问张警官：“这怎么办？他们会抓我吗？” 248：张爸的警告 “他们会抓我吗？”我担心的问。 虽然进过警局，虽然在派出所里过过夜，但是，都没现在担心。因为现在眼前的纸上写着的是我一条条的罪状，这不是开玩笑。 看着那‘嫌疑人’三个字，我心里就一上一下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如果进了档案，那可是会跟一辈子的。到时候我怎么考大学？哪个大学敢要一个涉黑的女孩。 最让人讨厌的是，上面还写了我云飞KTV的经历！ 那种事情都有了，后面那些城西、城北、赌场什么的打架，甚至费长青的死都给我记上了一笔。 这么多的东西，如果真查证了，我可真就小命呜呼了。 “如果他们要抓你的话早就抓了，你还骗我说你改过自新了，我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乱来……！”他压低了声音的指着我鼻子说。 我当时真想说自己是冤枉的！ 当初，如果不是那个史俊杰找我麻烦！我根本不可能回去的！ 还有张亮，如果他知道自己儿子被别人喂了屎，他绝对会去干涉。只是，孩子们的事儿，让大人插手，对于孩子来说是挺丢人的啊。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除了配合警方你还能怎么办啊？”张警官异常无奈、又异常气愤的说。 “那这*刚也太坏了吧！？干嘛要搞我嘛！”我说。 “你！”张警官气的咬着牙的说：“你你你，你怎么就不懂事儿呢你！*刚也是你叫的！？真是的！如果不是你刘叔叔压着这些东西，你早就被抓起来审问了！” “那汉江市那帮人怎么一个都没出事儿！？到我这儿，我怎么就会出事儿？我是宏仁县人，宏仁县警方还没找我呢，刘警官找我做什么啊？”我激动的辩解说。 “你还有理了你！你以为警察是什么？警察不是不抓你，只是还没到时机！国家打黑除恶从来没有间断过，只是当前一直抓发展，先把这一块放了一下，但是后期如果你们不收敛，就等着蹲监狱吧！”张警官冷冷的瞪着我说：“还汉江市那帮人怎么没事儿？这两年进去多少个了，你知道吗你？不是我吓唬你，是你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很危险！” 张警官戳着茶几的教训我，还不忘看看厨房里正在忙活着的付香芹。他也是生怕付香芹知道后会担心我。 “那我怎么办啊？主要是，这些东西会入档案吗？”我问。 “查证后，绝对会入档，还会给你判刑！不过……现在还好你们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一些黑吃黑的事情，当前警方只是调查，并没有直接突击！可是，现在汉江市的形势已经发生改变了！” “怎么改变了？” “乱！非常乱……”他说着，轻轻招呼着我去了阳台处，见我走过来后，点上根烟，拉开了阳台的窗户，抽着烟的说：“以前的时候，汉江还相对稳定些，一些黑社会只是潜伏在下面，没有真露面的。但是，最近这几年，各方的争地盘、打闹！前段时间，某个夜总会里死了三个女人，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我故作不知的问。 其实，我知道他说的是历城区血红的夜总会。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在洗手间里听到刘警官训话时提起过。 “那命案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现在的他们已经无法无天了！知道为什么撤了那几个警察，换了你刘叔叔吗？就是因为从下到上都乱，如果再不整治还会出现危害公众和百姓的大事情。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尤其是宏仁县还出现了费长青那件事儿，那件事儿虽然没牵扯上你，还把你当做了受害者，但是，究竟是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一系列的案件发生后，政府重新成立打黑工作组！这次，上级领导要求他们，无论如何必须拿出成绩来！” “那…那干我什么事儿啊……”我略有退缩的说。 “你说关你什么事儿！你现在就是黑社会头目！你自己清清楚楚的！”他说着，直接拿指头点了我的头。 “我就是个高中生！我还没成年呢！他们不会真的抓我吧？”我目光中透着可怜兮兮的味道。 “不抓你，就得看你怎么办了！明天下午放学后，你刘叔叔会接你办点儿事！到时候，你给好好配合，否则你的前途究竟会怎样，谁都说不准了！”他说着，又冷盯了我一眼。 见我眼睛瞄来瞄去的乱猜时，又戳了下我额头说：“我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我扶着额头说：“我全力配合就是了。不过，爸……那个，我刘叔叔去了打黑办，你咋没去？”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眼神忽然一暗，情绪也整个的降下温来，“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你管什么？去吧！睡觉去！对了！”他又喊住我说：“这些事儿，别让你妈和张亮知道！” “嗯，知道了。” “文件呢！拿过来！”他伸手道。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后，问：“这东西不能给我吗？” “这是公安内部文件，你留着干什么？拿过来！”他说着，一把抽过去后，装进口袋便回了卧室。 “莫菲啊！”付香芹从厨房出来，见我傻站在客厅里时，瞪我一眼说：“你要是不读书的话，就过来打扫卫生！真是的，越大越不知道干活了！小时候还知道粘我身边的干活呢，现在倒好，好吃懒做的跟张亮一个德行！” “妈……我作业还没做完！我马上去做，做完之后立刻过来帮你打扫卫生！” “你…！”她气的指着我。 我赶紧的溜进卧室。 不是我不帮她打扫，而是付香芹碎碎念的真的让人很无语。 前些日子跟她打扫一次卫生，她的嘴巴就一次没听过的唠叨。都说父母唠叨的时候，要体谅。但是，呵呵…… ……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之后，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想着那张纸上一条条的罪证，心里那个担忧啊…… 曾以为李善已经将宏仁县那帮人搞定了，殊不知只是表面上没有对付我们而已，暗中他们早就将我们的信息向上汇报了。 现在看来，一定要做好“洗白”的工作了。 而且，一定要好好的给李善、阿龙他们上堂课。 明天见刘警官，也不知道他会问我啥。 不过，记得上次张爸说过，刘警官知道我是宏仁县的老大后，就提议让我配合警方的工作。 其实，他之所以知道我是宏仁县老大，还不是因为上次的饭局。 也肯定是因为上次吃饭，见到我跟郑总他们很熟悉之后，才开始着手调查我的。 虽然当着我的面儿说，不会将我的事情搞张爸。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如意算盘打到我头上来了…… 想到那张写满“罪证”的纸，再想到明天要跟他见面，心里忽然就七上八下的。 对了，还有郑总！ 他也说要约我的，我去还是不去？ 249：听他指挥 想到郑总的邀约，便愈发的头疼…… 我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感觉他对我有意思，可是，他自己又否认掉。 想到他对我没意思，可是举手投足里，却有种不一样的痕迹。 就连他那些朋友都觉得他对我有意思，还在故意的撮合我们。 那么个花花公子、拈花惹草的中年人，我怎么敢跟他碰头？ 不过，感觉老成的他，也不像是那种敢强吃的人。 算了，不想他了…… 他不是我现在主要该考虑的，我现在应该好好想一下刘警官那边的情况。如果他真的让我给他当线人，让我配合他们的工作，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们手里有我的把柄，不听他们的也不行啊！ 但是，如果听了他们的，让汉江市道儿上的人知道我跟警察串通一气的话，那帮变态肯定会让我死的很难看！ 想到上次在汉江大厦吃饭时，六区十三街那帮家伙对警察可是没有一个怵头的，见了警察还那么颐气指使的说话。明显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想到张爸刚才说的汉江市道儿上乱，再联想到龙虎帮、光头帮、血红、毒蛇他们，一个个的确实都有些不听话。 虽然，他们听郑总的，但是，郑总现在仿佛对道儿上的事情已经不敏感了啊。在豪门夜宴见到的他那些朋友，一个个的也不是道儿上的人。 唉…… 这么多的事情…… 看看手机，已经九点半了。刚要放下手机的时候，忽然想到还没有给张亮打电话。 赶紧给他打了过去。 “喂？”张亮很明显是还有醉意，说话都拖着个长音。 “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来？” “我跟耗子在台球厅玩儿啊！你呢？田森走了？” “早走了！” “呦！我腾出时间来给你们恩爱，你们两个怎么就散了呢？哈哈哈哈！”张亮笑着说。 “你瞎说什么呢！”我骂了一声。可是，忽然很好奇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他平时最担心的就是我跟哪个男的走的太近，可是，现在却给我和田森腾出地方来恋爱？ “我没瞎说啊！田森不是喜欢你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心想，这家伙跟田森的关系真的不一般啊？但是，我更好奇的是，他怎么会同意田森追我呢！？ “田森什么事儿都告诉我了！哼哼……”他明显是喝醉了，说话都不顺溜。 “告诉你他喜欢我吗？不过，他喜欢我，你不生气吗？” “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我都生气！”张亮吆喝着，咕嘟嘟的灌了几口水，“莫菲，告诉你，我觉得田森这个人很好，你可以跟他接触一下试试！你放心，我张亮同意你跟他接触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家有钱就让我跟他接触啊？”我说。 “哈哈！”张亮忽然笑了。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肯定是想让我跟田森搞好关系之后，有事没事的就宰他吃喝！” “屁！”张亮当即喷了一句，而后声音忽然有些低落的说：“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他也不让我说。但是，我觉得田森很特别，这个人很有思想，也…很……” “说啊。”我感觉他仿佛藏了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因为他的声音里有种很忧伤的感觉。这种忧伤很莫名其妙，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悲的事情似的。 “不说了。总之，我觉得田森很好。人长得帅，又有钱，还一表人才。知道吗？他还是个学霸呢。”张亮说。 “行了，你喝醉了，叽叽歪歪的……早点儿回来，咱妈已经生气了！” “我要等咱妈睡着了再回去！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喝酒了，还不打死我啊！行了……你先睡吧！咱妈那边我自己搞定吧！”话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关掉台灯， 盯着天花板的却睡不着了…… 脑子里也不想刘警官和郑总的事情了， 开始想田森的事儿了。 想到今天他唱歌的样子，想到他在山顶上看夕阳的样子，再想到今晚张亮说的那些话，整个人就不好了。 蒙上被子，告诉自己：睡觉！不能乱想！ 可是，越让自己不去想，却又开始控制不住的乱想！ 最后直接坐起来，瞪眼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恋爱都不可能！ 我有陆厉，我脖子上都还带着指圈，我跟陆厉都约好了的！ 但是，想到陆厉跟何百合，想到陆厉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想到陆厉的冷漠，我的心就焦躁的无法呼吸！ 那刻才知道，当一个男人走进身边呵护自己的时候，那种滋味竟是如此的让人舒畅。 也恰恰是这种“靠近”、这种让人心动的“舒服”，在这个夜里将我和陆厉的距离持续的放大！ 我知道，不是陆厉不好，而是生命中闯进来了一个“诱惑”。 当我意识到问题所在之后，心便慢慢的又安稳了下来。 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远离田森——远离那个诱人的潘多拉。 & 第二天，傍晚下课后，刘警官仿佛就是踩着点儿的给我打过电话来。 “刘叔叔……”我轻声接起电话。 “下课了？”他语气轻松的问。 “嗯。” “那晚自习能请个假吗？如果今晚不好请的话，就明天白天请。” 听他那么说，我倒是觉得能早解决就早解决。 “我能请假。” “那你爸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吧？你别害怕，我们不去警局那么严肃的地方。呵呵，我十五分钟后去你学校门口接你，然后争取在你放学时把你送回去。” “哦，好。” …… 收拾了东西，便给班长说了一声，便走人。 可刚走出教室，便听到一阵女生特有的骚动，转过头去时，便看到田森那高高的个子，正一晃晃、慢慢悠悠的冲着我走了过来。 那帅气的小白脸，真是校服都挡不住的俏…… “怎么背上书包了？去哪儿啊？”他走过来问。 “我有事儿，出去趟。你怎么过来了？” “想过来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他笑着说。 “哦，我有事儿，不吃了。”说毕，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便直接跟他擦肩而过。 “莫菲啊……”他在身后喊了我一声。 但我脚步一步没停，假装没有听见的直接下了楼梯。 想着田森那帅气的模样，便觉得他这个毒苹果一定不能咬啊，一口下去肯定会要了我的命的。 可是，抬起头看了看楼梯，发现他没有跟上来的时候，心里却还有种说不出道理来的小落寞。 …… 学校门口，刘警官开着辆黑色桑塔纳过来。 上车后，他戴着墨镜冲我笑了笑。 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是，却能感觉到他那种“得逞”后的开心。 “刘叔叔，你为了让我配合你的工作，没少调查我吧？”我主动说。 “不算调查，那算啥调查。那些东西啊主要是给你爸看的！你爸那个老古董啊，干起工作来太死板，不给他点儿颜色，他是不可能把你放出来的！呵呵，你说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他那么死板的人？以前缉毒的时候都有卧底，那现在打黑、打击黑社会的时候，怎么能没卧底呢？是不是？” “那些卧底都是警察啊……我这个学生的身份，怎么给你们当卧底啊……” “什么呀！现在的卧底都是还没从警校毕业就直接弄出去当卧底的！你不是要考警校么？你只要听我话，你也算是我们警方的卧底！” 我转过头兀自白了一眼，这*刚真是拿我当小孩哄呢？ “你不是卧底的话，也是我们的线人，就是间谍！” “那我也算黑社会吧？你以后不会过河拆桥的抓我啊？”我转头，问出我最担心的事情。 “哼……”他得意的咧起嘴角说：“这个就是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 “你真打算抓我啊？”我“吃惊”的看着他。 他转头摘掉墨镜，皱眉看了我一眼说：“真不知道你这么一惊一乍的样子，是怎么当上宏仁县老大的……” “我不是老大！我就是挂名而已，就是傀儡。” “甭跟我演了……”他白了我一眼说。 我确实是在演，毕竟他属于看着我长大的那种，人在熟悉人眼里总会被定型成一种模样。我以前还未见过生父事时，性格被付香芹培养的很开朗，就是个单纯的孩子。 他们眼中的我，就应该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不懂事。 可是，对于一个老大来说，那只是我性格中的一种，本质上的我还是比较冷的。 他见我不再“表演”之后，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放心，我跟你爸的关系，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黑道儿上走？能救你，绝对不会害你……现在，单凭我们手头上掌握的各种证据，就已经可以把你定性为黑社会组织头目了。” “黑社会组织头目……？” “对，再然后你就会被列入警方的眼中钉，你的一切行动警方都会密切关注。而且，也会记载于你的个人档案。这个，应该是你最该紧张的。毕竟，这会想抓你给你判刑还不是很容易，但是，让你上不了学可是非常简单。” “那些黑社会也没上学的啊……我就是个特例，刘叔叔，你行行好，我肯定会配合你！但是，你现在是大领导了，应该能想办法帮我清除那些信息吧？” “当然可以，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的信息抹掉，但是……”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盯了我一眼，说：“……但是，接下来你要听我指挥。” “你，想让我做什么？” 250：逸园茶舍 我很想知道刘警官想让我做什么。 但是，他却笑着说：“待会再给你细讲……” & 他开着桑塔纳一路向南，越过汉江之后，在汉江公园对面的商业街前停下车。 我知道这是历下区，是血红的地盘。 而江的南岸就是龙虎帮的地盘，两边隔着一条江。 放眼眺望远处，能看见那个灯红酒绿的高楼，那个应该就是血红的夜总会。 冬天的白天太短，此刻天都已经黑了。 他下车后，便带着我进了一个门头房。 登上二楼，他掏出钥匙打开了一间屋子。 “这是我们的小根据地。”他笑着推开门。 我跟着进去后，他伸手开灯。 我便看见电视剧上经常上演的一幕。杂乱的桌椅板凳，散乱的文件，以及墙上贴满的照片。 “有点儿乱，但是我头脑还是比较清晰的。”刘警官说着，给我在沙发上捯饬出一块儿空地来，“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见他去倒水的时候，我便盯着对面墙上的照片看。 我看到最上方是郑总的大头照，西装革履的像是一*作照头像。 而下方便是六区十三街的一些头目照片，还有几张没见过的人脸上，被画上了叉号。 “喝水。”他递过一次性纸杯。 我接过水后，看着照片问：“那个郑总的全名叫什么啊？” “郑徐寅啊……下面那不是写着吗？”他说。 我顺着他的指尖，看到只露着两个字，“我还以为叫徐寅呢……” “呵。”他将头像往上一推，便露出了全名，郑徐寅。 “那天我跟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说郑徐寅已经退居二线，不再过问道儿上的事情了。”我端着酒杯热手说。 他见我冷，将旁边的暖风灯打开。红色的光线瞬间让这个房间增添了一抹另类味道。 很难想象，自己竟然在这里跟一个警察讨论道儿上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我却知道这墙上照片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小角色。 我不能大意，更不能轻易接受刘警官的任务。 当然，他跟张爸是兄弟情，应该不会让我做太危险的事情。 “莫菲啊…其实，很多事儿你都不知道的……”他点着郑总的头像说：“他说他退居二线了，你就信啊？要知道，这个江湖容易进，可不是那么容易出的。他在汉江混了几十年，想退出江湖，那些仇家还不答应呢……” “有那么复杂吗？”我说。 内心里，并不那么觉得，因为郑徐寅带我见的朋友，都挺简单的。而且，我感觉他的眉宇里已经没有了一个大佬的样子，说话的口气也很温柔。 总之，就不像是个黑社会。 “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复杂啊……我们打黑办的任务重大呀……”他一脸愁容的盯着一墙的照片，最后将手点在了血红的头像上，“这个人，就是我们行动的突破口！” “血红？” “对！就是他！”他说着，拿过旁边的板凳，一屁股蹲到茶几对面，盯着我问：“你上次不是说他们对你都不怀好意吗？那最近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没有……” “你不用担心我！我们两个现在是一伙的！你跟我实话实说就行！” “真没找过我啊！我也在想，他们为什么不找我。我还以为是你最近查的他们严，所以他们才没有动我呢！”我说。 其实，我很清楚血红为什么没有动我——因为郑总。 那天郑总说过，是他让手底下那帮人都收敛一点，不准动我。 虽然我不知道郑总为什么那么做，但是，他确实那么做了。 “不，肯定有原因，我又不是干了一天警察了，跟这帮人也没少打交道，你跟我说实话！”他有些不乐意的看着我问。仿佛觉得我很不配合他的工作。 想到自己的把柄在他手上，便实话实话：“其实是郑徐寅让他们不动我的。” “嗯？你跟郑徐寅很熟吗？”他眯着眼问。 “不熟，就见过两次面而已。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我如是说。 警察就是警察，知道我那句话真、那句话假。 “那就怪了……我听说郑徐寅是出了名的浪荡哥，难不成喜欢上你了？”他说着，上下的打量了我几眼，“别说，你长的这模样，他可能真会心动呢！” “开什么玩笑，我多大，他多大啊？” “不是多大的问题……”他说着，持续的端详我，“……你这个气质，跟他老婆真挺像的。” “……”我对刘警官的言语，忽然感到了一种无奈。 都说警察要发散思维，寻找任何可能的突破口，可是，说我跟他老婆挺想是在有点儿撤了吧？ “嗯……对了！郑徐寅最近联系你没有？”他忽然探身问。 “嗡嗡嗡……”他刚问完我手机就响了。 看看这个点儿，再看到显示器上的‘郑总’二字，便知道是郑总要约我吃饭了！ “郑徐寅？”他看到名字是，脱口而出。 “我接吗？” “接啊！开免提！” 我听后，便接起电话，按开了免提。反正我是清白的，又不怕他查。 “喂？在哪儿呢？”郑总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 “在学校啊……” “今晚没有请假吗？我昨天不是说要约你的吗？怎么还在学校啊？”他轻声问，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以为你昨天喝多了呢，谁知道你是真请客还是假请客？”我找借口说。 “呵呵……你这个小嘴，还挺厉害的。”他忽然笑了，“说吧，想吃什么？” 我刚要回答的时候，刘警官忽然举起了一张纸，纸上写着：问他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你，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我问。转头看到刘警官又开始动笔写东西了。 “吃个饭，很简单的事情啊……你要不放心的话，可以带上你的人，不过，我应该不像是会对你耍阴招的人吧？” 刘警官又举起一张纸：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马上说：“那个，你请我吃饭，是不是因为……因为你对我有意思？” “对，很有意思。”郑总直接说。 “不对啊……昨天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我想多了吗？今天怎么又成了有意思了？”我赶紧说。生怕刘警官误会。 如果让他知道郑总这个黑老大对我有意思的话，他肯定会想出别的阴招都说不定呢。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不过，你不要担心，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什么。”郑总轻声说。言语之中确实听不出什么暴力倾向，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到时候见了面，他会不会动手动脚？ 毕竟，这年头，老实人可是稀有品种呢。 “还是算了吧？我们改天再聚吧？”我刚说完，便看见刘警官一脸焦急的举起张白纸说：赶紧去！必须去！ “莫菲，在汉江很多人都想请我吃饭，我都拒绝了。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你觉得我不会生气吗……”郑总的声音忽然有些冷的说。 “呵呵……”我“笑”着盯了刘警官一眼，心里非常不想去，但是看到刘警官那几个大字，还是违心的说：“我，我去……呵呵，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吗？不过，今晚几个人啊？” “没有意外的话，就我们两个……” “哦，你现在在哪儿啊？”我问。 “我正在去酒店的路上，这会先去接你吧。” “不用，你说地方我自己过去。”我说。 “呵，行，逸园茶舍。” “喝茶啊？” “这里有酒、有菜的。”他笑着说。 “哦，行，我打个车过去。”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抬头看到刘警官那高兴的表情时，心里别提多糟心了，这家伙竟然怂恿我跟郑徐寅去吃饭！？ “我送你过去！”他立刻站起来说。 “……”我很反感的盯着他，慢慢站起来。 “哎呀！别生气啊！这就是配合啊……”他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真没想到，那个郑徐寅竟然会想跟你靠近？哈哈！莫菲，好好努力，相信你肯定能从他身上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就是吃个饭，能有什么信息……”我白了他一眼说。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的突破口就是血红，你今天晚上好好问问他关于血红那边的事情，他要是不说，你就直接告诉他，你要带着宏仁县的人过来抢血红的地盘。” “什么鬼主意啊？”我说着。 “哎呀，听我的就行，快走快走……”他推着我走出来说。 & 赶到逸园茶舍时，已经快七点了。 刘警官原本想在我身上放个监听器的，但是，我直接拒绝了。 因为放上那东西后，我绝对会心有所系的让郑总看出破绽，原本就不想来，来了再表演，绝对会失误。 刘警官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便让我独自进了茶舍。 茶舍是古朴建筑，各处高档的茶桌板凳显得很是高档，墙壁用竹子拼凑起来，又舔一抹浓浓的古味。 “这儿呢……”郑总从一楼的卫生间里走出来后，拿着纸巾冲我招了招手。 我看到后，立刻走了过去。 “嗯……你跟她真是有几分相似呢。”他微笑着说。 “什么？”我不解的问。 “没事儿，走，咱们去二楼。”他说着，迈腿蹬上台阶。 251：正题 二楼雅间比楼下更古朴，若不是此刻的郑总西装革履的让人跑戏，我还真要以为回到古代了呢。 小小的方桌和榻榻米，有点日式，可是各种装扮却让人知道这是中式的。日本只是仿照了中国古代而已。 “坐吧……这里的饭菜应该很合你的口味。”他将外套挂在一边后，脱下鞋子坐在了榻榻米上。 “我脚臭，别嫌啊……”我故意这么说，其实我的脚不是很臭。 他眉毛都没抬一下的说：“别贫了，快坐吧。” 我坐好后，他便给我倒了杯香气四溢的茶水，捧起来轻轻尝了一口后，感觉这里真不愧是个茶舍。口感确实很香。 “最近，没什么动静吧？”他忽然开口问。 “什么意思？”我不懂他所谓的动静是道儿上的动静，还是打黑的动静，抑或是宏仁县那边的动静。 他拿起茶杯，一边喝一边看着我，放下茶杯后淡淡的说：“就是血红和熊胖子他们，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 “哦，听说最近打黑办那边有了新动静，这届领导会针对性的处理汉江的黑势力。” “哦……”我清淡的应声。 “你们天道盟呢？”他又问。 “我们就是挂名，没实力也没势力……左雄亮都快两个月没联系了。” “是我不让他们联系你的。”他直接说了出来，见我表情有丝惊讶时，微笑着说：“因为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不想让你参与道儿上的事情。” 他前面说道儿上的事情，现在画风急转的变成了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于是，很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知道他们可都巴不得杀了我呢。” “因为……”他欲言又止。 我想到刘警官说我长的有那么几分像她妻子，便探身问：“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你妻子？” “……”他忽然怔住了，而后，目光慢慢的抬起来，眼神略冷的说：“……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看到他那么冷的眼神，便更好奇了，“怎么？你们离婚了？还是……？” “我说了，不要提她。”他又重复了一句。 “……”这次，换我不做声了。 他见我不做声后，便静静的喝茶。 我原本也不想主动说话的，可是，想到*刚警官那张威逼利诱的脸，便觉得还是得主动一点的好。 “那个……真的是你让他们不动我的吗？”我问。 试图，找到一个切入点，来打听一下血红那边的情况。毕竟，刘警官说过，那是下一步的突破口。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再让他们动你……不过，你肯定顶不住的。”他淡淡的说。 “砰砰砰”敲门声传来。 服务员端了几个菜上来，都是些家常菜，但是，很精致。 “喝酒吗？”他拿起旁边烫好的白色小酒壶问。 “不喝了，晚上还要回家的。”我说着，将酒盅放到了一边。 他兀自倒了一杯后，一饮而尽。 见他放下酒盅，我便问：“我刚才问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你还没有回答呢。” “我回答了，见你第一面时，就不想让他们动你。”他说着，又倒了一盅。 “血红那么讨厌我，你真的能控制住他？”我问。 “能……” “传言现在汉江市的黑道都乱了，你就不出来整治一下吗？”我问。 “有公安局那帮家伙整治，我操什么心？而且，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该乱的时候自然要乱，该静的时候也自然会静。同样……该存在的东西，也依旧会存在。”他不以为意的说。 “可是，乱下去也会牵扯到你啊……” “当然会牵扯到我，毕竟我曾是他们的老大，但是，如果不让他们乱一乱，我就无法退休。我，不想再在道儿上混了……什么老大，什么老总，都是浮云……” “对你来说是浮云，对我来说可不是。我现在仍旧担心血红他们找我的麻烦……” “我有办法可以让他们不找你麻烦，而且，还会让他们敬重你。”他低头夹菜说。 “什么办法？”我放下筷子问。 “做我情人怎么样？”他忽然问。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胡腾的一阵热。 我从来没想到“情人”二字，竟会如此淡然的从一个男人嘴中说出来。 他见我脸发红时，比刚才还要认真的说：“你要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没有我，他们绝对会动你，现在汉江市的情况你也清楚，比十年前还要乱。你还是外来人，现在本来就乱，你又进来掺和，他们一定会把矛头统一的对向你。” “我不掺和不就行了！”我说。 “你已经掺和进来了。所以，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就是做我的情人，做了我的情人之后，没人敢动你……” “另一个呢？”我问。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我当他情人？呵，这个条件就是刘警官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答应的。 “另一个，就是拒绝我，然后，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保你，同时，我还有可能让他们尽快把你灭掉……当然，如果你现在识趣的回宏仁县，也可以。”他说着，很是自然的抬了抬酒盅后，一饮而尽。 那刻，我忽然发现他很自然，却又自然的不像话。 毕竟这会是要让我做他的情人，可是，我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情人的气息。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是能感觉到的。 他那么想让我当他的情人，可是眼神中、形态上、言语中，都没有让我感受到那么一丝丝的真诚。 这完全不像是要让我当他情人的真实态度…… “照你这么说，我只有回宏仁县一条路了啊？”我看着他说。 他听后，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问：“你那么拒绝当我的情人吗？你要相信，我不止可以保证你未来会在汉江市立足，我还可以让你取得更大的发展。当然，我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告诉别人说，你是我的情人。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并且会保证给你恋爱自由的权利。” “呵……”我听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 “我笑你是不是……”我想说他脑子有病，可是，想到他的身份，便又改口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三岁小孩？” “怎么？我的条件不够诱惑吗？” “不是，我纳闷是他们说你那么多的情人。我在想，难道你在跟那些女人见面时，都是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说话的吗？” “当然不是，你觉得我这么个条件，需要说什么吗？我跟那些女人接触的时候，不需要我开口，她们都会主动靠近我的。”他很清淡的说。这种清淡，是自信的底蕴和真实的写照。 “很遗憾，我不是那种女人。但是，我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 “——别说你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我什么的，我不信，我想听实话。”我直接打断他的说问。 “……”他静静的看着我，那刻，我才发觉他眼中确实有种不一样的东西，可是，仍旧不是那种清晰可见的爱意。 跟田森所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刚才不是问我妻子吗？”良久后，他忽然开口说。目光，也随着话语，而渐渐低垂下去。 “对……你跟你妻子离婚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说：“你跟她确实很像，气质上很像……” “怎么像？” “那种冷艳、那种淡定……当然，她没有你这么高，可是，气质上真的很像。”他说着，目光中流露出了爱意来。 面对那种目光，我忽然有些局促了。 感觉，真不该问这么敏感的问题。他这么老成，那会可能是故意隐藏对我的喜欢也说不定呢？现在倒好，当他真正表现出来的时候，却是如此的让人心脑发热的不好意思。 “你闪躲什么？”他忽然问。 “没有啊……”我抬头看着他说，可是，他目光灼热起来的时候，当真很难对视。 “行了……不欺负你了。”他说着拿起酒盅咕嘟一口。 “不欺负我了？什么意思？”我问。 “我刚才都是在说笑话……”他轻轻的放下酒杯，嘴角勾出道笑容说：“……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在试探你，现在感觉你合格了。” “合格了？”我越来越不解了。 “对，我对你的考核算是合格了。”他笑着倒上一盅酒，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开心，拿起酒杯冲我伸过手来，示意要跟我碰杯。 我纹丝不动的看着他问：“你刚才说让我做你情人什么的，都只是在试探我吗？” 他见我不跟他喝，便慢慢收回手后，仰起脖子一口吞下，“对……都是试探你。而且，还是给你施加了压力的试探。我给了你两个选择，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回宏仁县。我给你表达了爱意，也开出了条件，可是你仍旧不为所动。所以，我说，你合格了……” “合格之后呢？” “合格之后，我就可以跟你进入正题了……”他说着，将酒盅放到了桌角以示意不再喝酒。 “正题？”我疑惑的看着他。 这老狐狸，今晚到底是要耍什么把戏？ 252：利益交换之恋爱 “正题？”我不解的看向郑总。 他双手轻轻的放在膝上，端坐的看着我说：“前面那些话我都是在试探你而已。” “好……既然我合格了，说正题吧。” “你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约你吃饭的吗？”他看着我问。 “上次在豪门夜宴啊……” “嗯。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想约你吃饭。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决定要约你吃饭。” “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暂时不要管，”他说着，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一边嚼着一边犹豫着说：“我现在还没想好具体要怎么做，但是，我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轮廓。” “……”我没说话的继续听。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确实很犹豫。 这种犹豫的表情让我感觉挺意外的。 毕竟都是道儿上的人，平时雷厉风行惯了的男人，这会如此的犹豫，真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这样吧……”他仿佛想通了一些，抬起头看着我说：“我知道这样有些幼稚，但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试什么？”我问。 “我想让你去接触一个人，并跟他恋爱。”他很认真的盯着我。那种认真的眼神中，仿佛还带着点乞求。 原本想要一口回绝他，可是，看到他那种目光时，又忍不住的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你跟他认识。”他说。 我将事情的经过，从脑海中急速的想了一边。 一开始认识他时，他没有让汉江的人动我，所以，我才能安然无恙的走到现在。但是，最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也没有联系我啊。 只是昨天在豪门夜宴碰见他之后，他才给我发信息要约我的，那么也就是说，只可能是在豪门夜宴发生了什么，让他想要这急切的约我。 难道是他那些朋友当中，有人看上我了？ 但是，仔细回忆一下，他那些朋友都不是缺爱类型的啊…… 所以，慢慢的，一个“答案”从我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你认识田森？”我抬头试探的问。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田森来。 那略显惊讶的反应，也让我知道，我猜对了。 “对……是田森。” “你跟田森认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你让我跟田森谈恋爱？”我皱眉问。 “对……而且，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会让汉江道儿上的人追杀你。除非你逃回宏仁县躲起来。”他说。 看着他慢慢变凶的目光，才知道当年豹爷为什么会在宏仁县里出不来。在外面惹上一个大人物，退路当真只能是跑到小地方躲起来。 “你为什么要让我跟他谈恋爱？”我问。 “你不需要了解为什么，你只需要去做……”他认真的盯着我说。 看到他那种目光，我知道我真的没有退路了。 可是，想到田森时，我的心确实非常纠结…… 我害怕田森，因为田森本身就像是个诱人的苹果，我不知道那一口咬下去的后果是什么。 而且，我有陆厉了啊！ “你是默认了吗？”他见我不说话时问。 “我有男朋友了……”我说。 “我只是让你演戏，并不是真的去恋爱。” “为什么要让我跟田森恋爱呢？恋爱之后呢？演戏很简单，只要假装是他女朋友就好了，但是，之后呢？你真实的意图是什么？”我略显激动的问。 想到刘警官对我说的那些话，想到自己在警方那里留下的把柄，再看看眼前这个郑总，我的心情怎么会好过。 感觉从宏仁县来到汉江之后，处处都在受难为，处处都被人针对！ “真实意图，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只能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很是狡猾的说。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会让他们追杀我？” “对……” “那我答应你之后，有什么好处？”我问。既然事情这样了，我自然是要弄点儿好处的。 “你想要什么？”他问。 “我想要血红的地盘……”我忽然有些冷的盯着他说。 刘警官不是说血红就是他们的突破口吗？ 郑总不是想让我变成他的工具吗？ 好…… 既然事情无法改变，咱们就利益交换！ 我就是个女人，女人打架打不过男人，但是，心眼也不缺啊。 不就是让我跟田森恋爱吗？ 好，我逢场作戏就是了！ 但是，我不相信他能那么快的搞定血红！ “……”他低头沉思着没有说话。伸手拿过旁边的酒盅，重新倒了杯酒。 “怎么？舍不得伤害血红？”我问。 他没有应声的抬起酒盅，咕嘟一口后，面色阴沉的低着头，“血红也好、毒舌也好，包括左雄亮和熊胖子，他们都是我以前的兄弟，你说我舍得吗？” “不管你舍不舍得，我都要血红的地盘。”我没有一丝退让的说。 “让我考虑考虑……” “那你也给我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我说。 “不，今晚你就要开始。我知道你能演戏，也知道田森喜欢你，你的问题要比我的问题简单的多。所以，你不能跟我讨价还价。” “好。”我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腿说：“那你就好好考虑考虑如何让血红把他的地盘交出来吧……” 他没有说话的摆了摆手，示意让我走。而后，便伸手拿过了手机。 “对了。”他突然喊住我。 “怎么了？”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一切，包括田森。懂吗？”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嗯……我知道分寸。” 他听后，没有说话的打出了电话去。 在我踏出包间的时候，听见他说：“血红，在哪儿呢？有空来茶舍这边喝个酒吗。” & 出了茶舍，便见到刘警官的车从远处开过来。 在正对门口的地方直接停下。 有些不爽的拉开车门做进去后，他二话没说便开车载我回学校。 “怎么？没跟郑徐寅喝点儿？”他很是轻松的说。 他轻松了，可是我很郁闷啊！ 简单的吱唔了声：“没。” “那跟他提过血红的事情了吗？”他问。 “提过了。不过，他说要考虑考虑。” “哦？那你们在上面那么长时间聊什么了？”刘警官的职业病慢慢的显现出来。 我知道他们这种人，如果不给他们点儿“果子”吃的话，他们是不会算完的。 但是，考虑到田森的事情郑总不让说，而拿其他的事情搪塞他，他也不会信。 所以，只能忽悠他说：“郑总想让我给他当情人，但是，我拒绝了。然后，他就威逼利诱。最后，我说给我血红的地盘，我就考虑考虑。” “这个郑浪子真是名不虚传啊！呵呵，连你这么小的女生都不放过。”刘警官笑着说。 “那个……”我说着，往前面两个椅子的中间凑了凑，“……那个我已经听你的安排了，你什么时候把我那些档案删掉啊？” “当然是事成之后了！”他笑了笑说。 “不行，你至少要让我放心的啊。我都开始给你干活了，你还没有表示吗？”我有点儿耍小无赖的说。他可是张爸的老铁，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会生气的事儿。 “你放心，你刘叔叔我又不是黑社会，我是警察，还是打黑办的主要负责人，我说话算话的！只要你能协助我们警方铲除掉汉江市的黑恶势力，我到时候不但把你的黑历史抹掉，还会给你嘉奖表彰呢！” “别表彰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跟你是一伙的，他们绝对会扒了我的皮的。”我回到座位上说。 “呵，你还真有数呢……”他笑着说。 & 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二节晚自习已经快结束了。 看着桌上的课本，却没有一丁点儿学习的心思。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整个脑子都跟浆糊似的难受，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也让人想逃避。 宏仁县那边有李善照顾着还算放心，但是，汉江这边确实无力的很。 现在想退回宏仁县都不可能了，因为警方掌握了我大量的犯罪证据，那些东西虽然在刘警官手里，暂时不会爆出来。但是，如果刘警官不帮我销毁，未来得我绝对会成为警方的眼中钉。 到时候，不用说读警校了，就是一般大学都上不了！ “莫菲，想什么呢？看你今天很郁闷啊？”胖同桌李志转头盯着我问。 “你怎么没睡觉啊？”我反问。他可是出了名的“小猪”，有时上课都能打出呼噜来。 “我下午睡了。怎么？有什么烦心事儿？讲给我听听！”他笑着说。 “你有没有什么烦恼啊？”我撑着脑袋看着他问。 “有啊！你就是我最大的烦恼！整天的看着你，却不能得到你，这就是我最大的烦恼啊！”胖李志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 “呵呵……”我冷笑一声，瞬间感觉对牛弹琴的立刻撇过了头去。 “你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啊！你真的是我最大的烦恼，莫菲，如果你让我当你男朋友，我寒假的时候一定减肥！我瘦下来绝对也是校草级别！喂，我说真的啊！你有没有在听？” 李志在后面一直说到下课，可是，他要是真能减肥的话，这世界上怕是也没什么难事儿了。 青春就是这样，有些人的烦恼已经蔓延向成人世界，而有些人的烦恼却仍旧停滞在年少时代。 每个人的青春都不一样，不一样的成熟、不一样的幼稚，也有不一样的感悟。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后，我便有些心悸。 想到郑总的吩咐，便愈发好奇田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郑总让我靠近他， 究竟是要害他？ 还是帮他？ “叮”的一声，手机传来一条简讯，是郑总：血红那边我已经有所安排了，所以，今晚你就要跟田森确定关系。 刚看完这条简讯，抬起头时，便看到田森已经在教室门口等着我了。 跟他对视时，他冲我摆着手的笑，那月牙似的眼睛真扎人…… 刚想“笑”着回应他的时候，忽然想到他说他喜欢冷的女人，于是，很“冷漠”的站起来，拎上书包便走了出去。 “走吧。”他将我书包拎过去搭在肩上。 “哦……”我应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感受到他的气息时，心还不由的紧了一下。 253：表白 田森去车棚里推自己的自行车， 我在去我们班车棚，刚要推出自行车来的时候，便想着今天晚上不能这么简单的回家，时间必须得长一点儿，才能将戏演下去。 于是，一脚踩向车链子，再往后、往前的动了几下，便看到车链子掉了下来。 推着车子，颇为心虚的走出车棚。感觉自己为了这场“恋爱”还真有点儿戏精上身的感觉。 但是，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而且田森又跟我表白过，所以，确定关系对我们俩来说，应该只是说句话的事儿吧？ 推着车子走出校门口后，他便从后面骑着车子跟了上来。 再转头，看到张亮和耗子骑着自行车就往前窜，一边骑一边回头说：“你让田森送你回去吧！我跟耗子去吃夜宵啦！” “知道了！你别回家太晚！”我大声说。 那刻就更加怀疑张亮跟田森的关系了，他竟然说让田森送我回家，而且上次喝酒的时候，还说我跟田森谈恋爱，他不会反对。 难不成他跟郑总认识？ 难不成也是郑总安排他那么做的？ 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多了，他跟郑总不可能那么熟的…… “你车链子掉了……”田森赶过来后，便低下身子要帮我修理。 “别弄了，正好我想走走呢。”我喊住他说。 “那也得修啊……张亮那么淘，他不一定会修呢。”他说着，蹲下身子便给我修车子。 路过的同学看着我俩，眼神里都带着一种别样的味道。像是羡慕，又像是嫉妒。 我知道田森是真正的校草级别，也听班里的女生们议论过他，如此一个校草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修脏兮兮的车链。看到他那么用心的样子，再想到今晚却要骗他，心里顿时便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流转。 “好了……”他摇了下车脚后，抬起头笑着说。 我拿出准备好的卫生纸递给他擦手，“谢谢你。” “谢什么……走吧。” “哦。”我说着便要骑上自行车。 “你不是说要走走吗？”他喊住我说：“今晚陪你走走吧。” “好……”我应声后，便推着自行车一步步的往前走。 而庆丰则如往常一样开车在前面领路。 见我们推着自行车之后，便将车拐进一个路口后，站到了路口处守护。 “天越来越冷了。”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说。 那刻，路灯照着他抬起的脸，轮廓清晰，发丝浓密，甚至睫毛都清晰可见。 见我看他时，黑漆漆的眸子转过来，好奇的看着我问：“你今晚有点儿不一样。” 我赶忙扭过头，看着前方的路，心里莫名的有种异样的纠结。 我要跟他恋爱了吗？ 如果我跟他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莫菲？”他见我不说话时，直接停住了脚步。 “嗯？”我转头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他说着，眼神开始有些落寞了。 “嗯，有。”我说。 他听后，头微微垂下，靠过来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送你回家，也不喜欢我跟你讲话，更不喜欢我这么缠着你。” 我摇摇头说：“不是不喜欢，是……”我说着，开始语塞，脑中想到一些骗人的话语，可是，在他那真挚目光的注视下，都慢慢褪去，最后只能直白的说：“我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我总觉得你有毒。” “什么？”他嘴角咧出那道熟悉而又好看的笑容。 “没什么。”我说着，便推动车子，继续往前走。 他开心的追上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啊？你不讨厌我对吗？” “嗯……”我简单的应声。换做之前的话，我一定会说讨厌，可是现在却说不得了。相反，我现在要靠近他，还不能让他发觉。 “我就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他开心的说。 “我书包放车筐里吧，你这么挂在肩膀上，太累了。”我说。 他将书包又往上送了送，笑着说：“不用，我喜欢这种感觉，感觉背着你的书包就像是背着你一样。” “能不能不这么肉麻……”我笑了笑说。 “呵呵，好。”他笑着止住了那些话。 见他不说话时，又觉得自己太冷了也不行，要半冷半热。而且，今晚上要跟他确定关系，不说话怎么可以？ “田森？你……你以前真的没有谈过女朋友吗？”我问。只要扯出这个问题来，慢慢的应该就可以顺水推舟的确定关系了吧？ “没有。你呢？你上次说你有男友是不是骗我？”他问。 “我…我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想过要在高中谈恋爱的。”我说着，脑海中不自觉就显现出了陆厉的模样。 假如陆厉知道我跟田森“恋爱”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很伤心吧？ 不过，他跟何百合都订婚了，这么一比较的话，心里忽然舒坦了一些。倘若他真的知道了，我就告诉他真相。我也是被逼的。被警方逼，被郑总逼，被现实的情况逼着跟田森恋爱…… “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但是，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待在你身边。”他忽然有些清冷的说。 转头，看到他表情中有些许的哀伤。 “你刚才说什么？有限的时间里？”我问。 “哦……意思就是想好好的在乎你，好好的陪在你身边。”他略有尴尬的笑着说。 我知道他在掩饰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你真的很喜欢我吗？”我问。 “你感觉不到吗？”他轻声问。 “能……”我停住脚步说。原本想试着说一些欺骗他的情话，可是，那么看着路灯下的他、看着那静谧的脸、看着他忽闪的睫毛时，仿佛所有的谎言都会被加上一层罪恶。说不出，害怕一说出口后，就会惊扰了内心的蠢蠢欲动。 “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又害怕拥有你。”他转身半靠在自行车上，神情凝望着我说。 我从未想过一个十八岁的男生会有如此纯洁眼神，那眼神中不带一丝的杂质，只有纯纯的爱恋与疼痛。 “为什么害怕拥有我？” “呵……”他没有回答的扭头笑了。 一对情侣忽然从我们身旁经过，男生将女生的后帽扣到头上，女生亲昵的拥进他的怀中，而后依偎着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俩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我不知道他脑海中在想什么，但是，与我来说，我没有羡慕，只有纠结。 想到去年冬天，想到与陆厉共度的那个雪夜，想到我跟他曾在魏子洲家里彼此依偎，亲吻。 唇与唇碰触的那瞬间，很多记忆会空白。 他唇上的温度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可，此刻我面对的却是如此静谧的一份感情。 一份我明知沾上就会中毒，却又不得不去碰触的感情。 “走吧……”他推动自行车说。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手指感触着自行车把手的冰凉，鼓起勇气看着他的背影说：“田森，我也喜欢你。” 他忽然停在原处不动了。 冬夜的风吹过来时，我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残忍。 对他残忍、对陆厉残忍、对我也残忍。 那刻才明白，原来身体上的伤害，真的比不上心灵上的伤害。 我现在仿佛就能遇见田森哪天明白这一切是谎言时的疼痛，肯定特别疼、特别疼。 他慢慢的转身，眼中竟有泪光在流转，认真的盯着我，勾脚停好自行车后，一步步的靠过来。 “你……”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其实，我一直都在回避我的内心。但是，今天我不想回避了，我想面对你、面对自己的内心，我喜欢你，很喜欢。”我“表白”说。 只是那刻，我分不清是谎言，还是假象。 内心里有痛在流转，却也有欲望在暗涌。 “谢谢你……”他忽然隔着自行车将我抱住，“谢谢你…莫菲，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哦……” & 那晚后面如何回去的，以及如何告别的，我都忘了。 脑中空白了一阵，只记得回家熄灯后，我在被窝里哭了。 哪怕我知道是在骗田森，哪怕我给这份欺骗无数个理由，我始终都觉得对不起陆厉。 而那份对不起里面，更多的是对不起自己曾经执着了那么多年的感情。 年少的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人的情感是那么的复杂。 而且，现实从不会随着我们的幻想走。它总是在我们最需要和平的时候，给予我们战争。 只是，未来我会将这个谎言持续多久。 最后的最后，我又是否有勇气戳破这谎言…… 254：茶舍偷听 我跟田森确定了恋爱关系。 而后，田森表现的非常积极，每天中午会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我的伙食更是提升了一个标准，餐餐有汤有肉。只是他很少吃油腻的东西，饭菜很是清淡。 我取笑他，不喝酒、不抽烟，还不吃油腻的食物，活的像个小女生。 那时他的脸会微微泛红，但是，并不会驳我的话。 我看他眼神有些小冷的时候，便会道歉。 那时他却笑着说：“如果你喜欢喝酒抽烟的男生，我可以试试的。” “不，你这样挺好的。”我感觉他太认真，便略有尴尬的微笑说。 “感觉你更喜欢抽烟的男人。”他盯着我说。 那刻我忽然想到了陆厉，神经也跟着紧张了一下，害怕被他发现那丝异样的赶忙低头夹菜的笑着说：“吸烟有害健康，我可不想你短命。” … 傍晚吃过晚饭后，操场便成了我俩的恋爱场所。 沿着操场散步聊天时，我始终未曾将自己的心放开过，单纯的听着他将以前的事情。 讲他妈妈很漂亮，讲自己的转学经历，讲学校里的趣事。 而关于我的很多秘密，张亮都已经出卖给了他。不过，对于宏仁县道儿上事情，张亮答应给我保密，所以田森并不知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再后来，我知道她母亲是韩国人，在十多年前死于脑瘤。父亲曾是贩卖海鲜的商贩，慢慢的做大后，便在汉江定居。 说实话，我对他的过往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因为我害怕知道的太多，忘不了。 & 时间一晃，快一个月了。 因为郑总答应将血红的地盘给我，所以，最近一个月里血红那边的摩擦相当厉害。 那边的摩擦，其实是郑总安排我去做的。 郑总嘱咐我暗中派人去闹事，说，只要我去闹事，警方随后会过去抓人。 于是，我便让李善从宏仁县抽调了二十多个人去血红的地盘闹事。而后又告诉刘警官我的计划。 两边一配合，便搞的血红那边鸡犬不宁。 平时这种小打小闹的，自己解决就好，但是，事情慢慢的搞大了就不好办了。 这时候，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找老大——郑总。 但，这郑总这段时间出去旅游了…… 血红也不是傻逼，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就精的跟个猴似的了。 但是，老大就是老大，他就是怀疑，也不敢明说啊！ 况且郑总先前已经跟他聊过了这个问题。不过，郑总告诉我说，他说的很隐晦——他说，警方盯上了血红手中那三条人命，势必要追查出到底是谁杀了那三个夜场女，让他出去躲一阵。但是，最近摩擦这么厉害，血红担心自己走后，历城区的地盘被抢，便一直没有行动。 可是，他不行动是他的事情，郑总走人之后，这事儿就让他自己处理了。 我不知道郑总有没有跟刘警官联系，但是，两人的做法都出奇的一致。 但是，我更相信是巧合。 毕竟，我给*刚警官当卧底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而郑总让我跟田森谈恋爱的事情，同样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 郑总走后，刘警官那边开始展开了强烈的攻势。 因为刘警官要将血红当做突破口，所以，警方这段时间对历城区展开了近乎变态的执法。夜场一周一查就够要人命的了，但是，李警官调集相关部门两天一查，还有不定期的检查。 历城区的夜场繁华，那么频繁的检查让那些店铺也怨声载道，加之我隔三差五的派人去闹事，血红又处理不好，也加快了血红声望下跌的速度。 一时间，血红在我和李警官两边的压力之下，就要狗急跳墙了。 只是，他自始至终都不明白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 腊月初二那天，郑总回来了。 他回来当天便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晚上早一步去茶舍。 我问为什么，他说要教我一点东西。 那天正好是周五歇大周，原本田森要带着我和张亮去玩的，但是考虑到郑总这边，便说要回宏仁县看望自己的父亲。 “我陪你去吧！知道你宏仁县还有个父亲，听张亮说他身体不太好，你带我去见见他吧？”他说。 “改天好不好，这块过年了，你这时候去他会乱想的。”我微笑着说。 他刚开始没听懂什么意思，明白过来后，笑着说：“那我直接告诉他，我是你男朋友就好啊。” 他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眼神中却有种异样的神色，那种神色像是试探。 “真的？”我略微刺激一下的问。 “假的。我就是去了，也不会告诉他的……只是，”他说着，目光略显犹豫后，还是盯着我的眼睛说：“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想看看你走过的路，想看看那些你踏进过的门店，也想看看你读过的学校、见见所有与你接触过的人……还有呼吸，也想呼吸你曾呼吸过的空气……” 他的情话总是那么自然，自然而然的让人完全不会怀疑是谎话。因为谎话，不可能那么的发自肺腑、又那么的神采奕奕。 他在讲着那些话语的时候，不会害羞，更像是一种珍惜。仿佛，明天就要离别，今天会爱不够我一般的呢呢喃喃。 讲真的，他的话语对我的冲击力极大，大到有时候我会慌了神的莫名呆滞。 但是，当我记起我只不过是在跟他演戏的时候，又会清醒。 可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那种“清醒”里有股子疼痛，只是我不知道那疼痛是因为骗他，还是因为在乎他…… 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不到打开盒子的那一刻，你永远不知道猫是死的、还是活的。 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到讲出真相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有一种感觉是真实的，那就是我真的不讨厌，越来越不讨厌他的存在。 只是，当我越来越不讨厌他的时候，却会越来越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不坚定，也讨厌近三个月都不曾联系我的陆厉。 …… 当晚将田森劝下之后，便给张亮和付香芹打了电话说今晚回宏仁县。 父亲那边，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也已经习惯给我撒谎。 他跟付香芹不同，跟张警官更不同，他是我的父亲，他不要一个不真实的我，他要的只是一个讲真话的我。而后，他会替我考虑，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更何况，黄毛已经拜了父亲当干爹，阿龙他们也将父亲那边打理的妥妥当当。他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很多。这些改变，他清楚的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女儿。 或许，他内心当中有种自豪，也说不准呢。 … 打理好那些之后，便独自去了茶舍。 这是第二次来了，但是，这次的房间跟上次的很不同。 感觉小了一些，而布置上有点儿生硬，却又说不出哪里生硬来。 郑总坐在榻榻米上，独自倒了杯茶后，饮了一口，看也不看我的说：“你挺守时的。” 我走过去刚要做到小桌对面的时候，他忽然抬头说：“你不要坐。” “怎么？”我不解的问。 “待会血红过来找我，你去隔壁那个房间。”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房间。 我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房间整体是木板结构，墙面上的花纹像是被人从中间刻意截开。很显然，郑总是想让我去那边偷听他们的对话。 “你让我偷听？” “快过去吧……对面的房间我已经给你定好了。进去后，记得锁上门。”他说着，低头又给自己倒茶。 我见状，便走出包间，转身去了隔壁的包间。 这个包间比刚才那个更小，不过，足以容纳两三人喝茶了。 反手插上门后，对面又传来了郑总的声音：“把手机静音，不要让他怀疑。” 这话显然是对我说的，“嗯”了一声后，便将手机调到了静音。 看着桌上的茶，害怕倒茶时发出声响，硬是没有碰一下的安静的坐在榻榻米上等着。 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我们两人一人一个房间。我能清晰的听到他倒茶喝茶的声音，而我这边却安静的仿佛空无一人。 夜色已至，路灯亮起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通过长道，走进了茶舍。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上楼声后，那边的门被迅速的推开。 “老大！您可回来了！”血红声音异常焦灼的说。 “这多少年了……”郑总拖着慢悠悠的长音说：“……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着急。” “何止是急，我现在都火烧眉毛了！那个刚上任的*刚就是他妈的想置我于死地！” “哼……”郑总不屑的喝了口茶，说：“我觉得想治你于死地的不是*刚。” “不是*刚是谁啊？我现在也不是怕他，他手上根本就没有把柄！但是，他整天的带人来查我，这么整下去的话，我真要被他整疯了！你不知道现在道儿上的人都怎么看我笑话呢！”血红急促的说。 “你是人，*刚也是人，不要以为警察就不是人了，他们也会累的……” “老大，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拖着？您，您就不能帮我去圆融一下关系？”血红的称呼用上了“您”，明显的是有点儿不乐意的味了。 “……”郑总没有搭话的轻声喝茶。 “老大！您说话啊！”血红更激动了！ “……”郑总依旧没有说话。 血红有些气炸的说：“老大！你这是故意想看我死是不是？我知道你最偏袒左雄亮那个家伙，他叫你吃饭，你没有一次不去！我叫你吃饭，你总是推！左雄亮那边出事，你帮着去融合，现在我这边出事儿，你就袖手旁观！我们俩虽然脾气是不合，也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但是，我也是跟着你打过天下的啊！” “我说了，他们会累的……”郑总语气很是沉冷的说：“……我也说了，现在想至你于死地的，不是*刚。” “那是谁？在这汉江市还有谁敢对付我！？” “莫菲……” “什么！？”血红很是惊讶的说。 我坐在另一边的时候，也是浑身一震冷！ 今晚难道是鸿门宴！？ 难道郑总知道我跟*刚的计划！？ 255：血红紧张了 “莫菲！？你是说莫菲！？”血红那质疑和惊讶的口气，让我当即就想到了他那张愤怒与惊恐的脸，“老大，你不是开玩笑吧！？她一个丫头片子啊？就凭她的本事，还能搞我了！？”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郑总阴冷的说。 那种冷的让我此刻如坐针毡……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如此沉着冷静的声音里，我完全听不到任何一点要偏袒我的意思，更听不到要让血红让位的意思！ 而且，现在直接告诉血红，要搞死他的人是我，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不过，血红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过去的傻子，反应了一阵后，口气略有缓和的问：“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如果你知道的话，你都告诉我啊……” 郑总听后“哐”的一声使劲的拍了下桌子，怒声道：“血红啊！这么多年了，你的臭脾气怎么一点儿都没改！？” “老大！我……”血红当即就有些紧张了。 那刻见识到了郑总的脾气，也感受到他这个人真是不一般，连生气的节奏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刚才血红在气头上的时候，他沉冷的很；现在血红一示弱，他立刻爆发出脾气的压到他头上！ “哼……平时总是埋怨我跟左雄亮亲近，但是你看到左雄亮的处事方法到了吗？当年弟兄里面是你最能打！我承认谁都打不过你，我承认你的功夫最厉害！但是，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混，凭的不是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啊，只有学生打架才会比谁的拳头硬啊！都是成年人了，你要靠这个东西……这个这个这个脑子啊！”郑总一次次的戳着血红的脑袋，我隔着木板都能听到那手指与头皮摩擦的声音。 “我，我脑子还行啊！我，我脑子没问题的！我不傻！我处理的都非常好！” “好……？处理的很好吗？”郑总压低了愤怒的声音问：“……那你告诉我，你发现莫菲什么动向了？” “莫…莫菲…莫菲就是个高中生，她的人都在宏仁县，这、这这这、这里是汉江市啊！她能怎么我啊？老大，我都差清楚了！这都是那个狗东西*刚要对付我啊！你不是认识他们局长吗？你去给我说个情啊！我现在手头上有钱，你需要多少，我立刻去取！” “你真他妈的是个废物！！”郑总轰的一声，更是爆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强的怒火，“你他妈的以为我这一个月是在外面旅游吗？你他妈的以为我有那闲心！？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有好下场，这个你懂不懂啊！？” “这个我懂……我真懂！”血红激动的说。但是，隔着木板我都感觉他那张懵逼的脸。他语气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怒，更没了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杀气，取而代之的是此刻一阵阵的呆滞。 “你懂个屁！”郑总又喷了一句后，咕嘟一声喝了口茶，“……我都知道去历城区搞事的那些人是莫菲的人，你却不知道？” “莫菲的？那些人不…不是吧？我问过，他们都是汉江市的！” “你问人家，人家就跟你说实话啊？你说你不是傻是什么！？”郑总骂骂咧咧道。 听着郑总骂的那么尽兴，我却也有些呆滞了！ 那刻脑子真是一头雾水了！ 当初让我去宏仁县找人的是郑总，让我去历城区偷偷找事儿的也是郑总，这事儿他当然是明明白白的。但是，血红仇家那么多，他头上就是再多上个脑袋瓜子他也猜不出来啊？ 但是，这会郑总一环套一环的骂，若不是我这个明白人在里屋里偷听，换做任何一个人都瞧不出破绽，反倒觉得郑总训人的本事厉害呢。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将我直接抖出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看到警方那么频繁的查你，就知道你那儿肯定出了问题，肯定是有猫腻！所以，我派人秘密的去查了查那些找事儿人的底细。果不其然，他们都是宏仁县的！而且还不止一波！但是，但是你竟然一点都不知情！你说你不是傻吗？” “那时候警方隔三差五的就查我，我哪儿还有时间去管那些人是哪儿的啊！？我——” “——那你自己身边有内奸你知道吗？你知道会让你命丧黄泉的是什么吗？是那三个夜场女人的命啊！血红啊……你杀过不少人，但是，曾经的你没这么猖狂，做事儿的时候还做的很漂亮！但是，后来的你猖狂了！你杀人都不当回事儿了！你拿那三个女人不当人的弄死了！你真是好蠢啊你……！” “警方不会找到证据的！他们只是怀疑！他们只是在怀疑！他们没有证据的！！” “社会在改变……”郑总的声音又一次的降了下来，阴冷的声音里透着股绝望的说：“血红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的底细，现在怕是已经都暴露了……” “不，不可能的！我身边不可能有内奸的！老大，真的！真的不会有的啊！！”血红激动的说。那刻的他，是完全完全的紧张了。 “铃铃铃……”里面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你到了？”郑总接起电话问了一句，“好，来二楼207房间。” “谁？”血红紧张的问。 “现在知道紧张了？刚才的气势呢？”郑总喝了口茶问。 “老大…我那会是激动了，上去一个月前，你说警方要搞我，让我出去躲一躲。可是我没听话。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就以为你生气了！你气我没听你的话！我就以为你放弃我了，我以为你不管我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啊！如果真是莫菲在背后搞鬼，我一定弄死她！！” “还如果？”郑总的声音中透出股不爽的味道，“……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不相信我？” “不是啊……” “我说你怎么不知道学学人家左雄亮呢！？当初莫菲带人赶过来的时候，你看看左雄亮是怎么对待的？莫菲年轻，但是，当初咱们不也是凭着年轻才闯出来的吗？得罪什么样的人，也不要得罪正在盛头上的年轻人啊……她莫菲想要什么名儿，给她什么就是了！只要不动真格的，咱们就不用跟她闹翻！这也是我为什么当初没让你们动她的原因！但是，不动不是一直都不动，而是要等待时机……” “……咚咚咚。”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内奸来了，你有什么性子都给我忍住，懂吗？”郑总警告一声后，轻喊到：“进来吧……” 256：没有退路 “吱”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我的耳朵当即就竖了起来，轻轻的侧了侧身体，认真的想要确定他是谁！ 庆丰他们来汉江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总会隔三差五的跟庆丰汇报汉江道上的情况，而我也会半月见一次的与他们聚一聚。 十八罗汉啊…… 怎么会出内奸！？ “你？”血红显然认识内奸。 “老大……” 当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便感到心中一凉！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背叛，第一次面对自己的手下背叛自己的投靠别人！ 可是，为什么会是他——小十五！ 要知道十五是这群人里面最老实的！我想到谁都没有想到会是他…… 不， 不对， 十五一开始就被安排在了历城区，如果十五是内奸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找血红？而找郑总！？ 肯定是郑总发现了什么！ 但是，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你是内奸？”血红的声音忽然散发出一股冷冷的味道。 “我……” “有我在，你实话实说就好。”郑总见十五犹豫的时候，开口道。 “我不是内奸，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跟着血红老大干！”十五对血红说。 “当初阿勇引荐你，说你功夫好，我那么信任你，给你那么多的钱，没想到你竟然是内奸？” 十五一听，立刻慌了的解释说：“我不是内奸！我什么都没跟莫菲说！我可以把我知道都告诉你！我们有十八个人，分别安排在了龙虎帮、光头帮，和你的夜场！阿勇哥将我引荐给你之后，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你对我好！而且，你是个男人，给我钱又多，所以我就想跟着你死心塌地的干下去！我不想跟着那个女的！那个女人比我还小，我根本就不相信她！我信你，血红老大！我不是内奸，我是你的人啊！” “十八个人？龙虎帮、光头帮……”血红轻声念着，但是，那些声音仿佛是从他牙缝中钻出来似的气氛。 “老大……你要相信我的话，我对你真的真心。” “老大……”血红转头问郑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内奸的？” 血红的话，也引出了我的好奇。 郑总怎么会知道十五是内奸的？ “呵……”郑总喝了口茶，慢慢放下茶杯后，不轻不淡的说：“我如果连着点儿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做老大？你说说吧……莫菲让你们打入血红内部，目的是什么？” “目的？目的就是找到血红老大的把柄！”十五说着转头看着血红说：“莫菲说你手上有三条人命，警方一直在找证据，让我们潜入内部后，想尽一切办法的打听那件事！她说，如果找到线索就告诉警方，然后，我们好来个借刀杀人！” “艹她M的！！”血红愤怒的当场就摔碎了一个茶杯。 “坐下……”郑总冷声道。 “狗日的！我怎么坐！？他妈的！我要打电话！我今天晚上就剁死那B养的！！我TM的，我TM的！！多少年了，在汉江市还没有一个敢在我血红头上动心思的呢！这个逼样的！我今晚非弄死她不行！！” “我叫你冷静！！”郑总大吼了一声，见血红不说话后，转头又问十五：“你们在血红下面安插了多少人？” 当我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掏出了手机！ 而血红那刻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这上面，没有再问郑总为什么知道十五是内奸的事情。 “除我之外，还有三个人。但是，跟着血红老大的，只有我一个人。”十五如实交代说。 听着他的话，我更惊心了！ 按着短信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那种抖不是害怕。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早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了。我发抖，是因为我第一尝到了被别人背叛的滋味！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颤抖着给庆丰发过短信去——“：我们之间出了内鬼，现在立刻给所有人打电话二十分钟内集合，记住，是以你的名义召集他们吃夜宵！不要声张！” 发过去之后，发现自己的手心竟还出了一层细汗…… “那三个人是谁……？”血红冷冷的问。 十五这刻有些紧张了，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你们老大问你，你说就是了……”郑总问。 “我，我说出来之后，老大你打算怎…怎么做？”十五问血红。 “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我另外那三个人是谁……”血红冷声问。 “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会说服他们投靠你的！真的……” “哐！”的一声，一个茶杯又一次的碎掉，只是那不是砸在地面碎掉的声音，而是砸在了头顶碎掉的声音…… “草.你.妈！！我TM的让你告诉我那三个人是谁！！！”血红极其暴躁的怒吼！ “血红……”郑总冷声。 “别管我！！”血红激动的已经不停郑总的话了，怒气滔天的拉扯着十五，冷厉的说：“说……剩下的那三个人是谁！？” “你答应…你答应我不伤害他们我就说……”十五的声音更细小的说。 “铃铃铃……” 那边忽然又传来手机铃声。 “谁！？”血红问。 “我二哥……”十五此刻有些害怕的说。或许他先前以为自己跑过来表忠心后，血红会对他很好。但是，现实是道儿上的人最可耻的就是叛徒…… “开免提！”血红大声道。 “嘟……”的一声，电话那边传来老二的声音：“十五啊！说话方面吗？” “方便。”十五清了清嗓子说。 “今晚没跟血红在一块吗？”老二警惕的问。 “没……怎，怎么了？” “血红那逼养的去哪儿了？不会是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吧？哈哈！？”老二笑着说。 “他现在确实是挺害怕的，没天黑就喝醉了酒，这会回家睡下了。”十五撒谎说。 “哦，那好啊！你赶紧来吧！大哥喊咱们今晚聚一聚！岳阳楼，说是菜都点好了，让咱们快过去！” “哦，好，我马上过去。”十五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 挂断电话后，那边瞬间没了动静。 血红或许在思考着接下来如何对付我； 十五或许在想着要不要将那几个弟兄的名字告诉血红； 而一言不发的郑总，我却越来越迷惑，我忽然发现他像是个无底洞一般的让人看不透。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十五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获得那么多内幕的，他仿佛知道很多事情，但是，都没有表露出来。 还有田森，田森到底是谁！？ …… “老大……”小十五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问：“我大哥叫我去吃饭，我，我先过去了？” “你怎么过来的？”血红问。 “我打车过来的。” “岳阳楼对么？我送你……”血红很冷的说。 “不用了，不合适。”小十五不是傻子，他听出了血红口中那股凉凉的味道。 “你叫阿云对吗？”郑总忽然开口问。 “对，他们都叫我小十五。” “你跟你另外的兄弟们说过你叛变的事情吗？”郑总问。 “没有！我自己先过来的，只要血红老大收留我，我立刻去喊我的兄弟们过来！我们关系特别铁的！”十五立刻表忠心的说。 “哦……”郑总长叹一声后，转头对血红说：“好了，该说的今晚我都说了，剩下的事情，我想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谢老大！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保证处理的漂漂亮亮的！他妈的，那狗娘养的就给我等死吧她！”血红说着，转头看着十五说：“行了，咱们走，既然你答应跟着我干，就有模有样的干！老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走！” “哦……”十五听后，便跟着血红离开了包厢。 …… 我慢慢探向窗口，看到血红勾搭着十五的肩膀走出了茶舍，沿着小道走向大门外后，上了一辆路虎车。 “呜~~”的一声，车子开出去！ “砰砰砰”，那边忽然传来了敲墙声。 “行了，他们走了，你过来吧。”郑总说。 我听后，立刻打开门，转身就推开了他的包间。 “你怎么——” “——你先坐下。”他一脸淡定的喊住了我，见我跑过来坐下后，给我倒了杯茶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比如我怎么知道那个阿云是卧底？也会疑问我为什么要将你所做的一切告诉血红，对吗？” “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血红真的会杀了我的！”我瞪大了眼睛的说。 “对……我知道……他现在八成已经在车里调集人手了。”郑总仍旧很淡定的说。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郑总淡淡的目光看向我，那漆黑的眸底仿若深渊，“他想做什么由着他去做，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 “……不要可是。记住，一个人在感受到危险来临的时候，不要光想着怎么逃避。你要想着怎么在这个危险的情况下，给对方重重的一击……”他说着，将一张名片顺着茶桌慢慢的推了过来。 我拿起名片后，发现就是一张简单的名片，名片上的人叫何勇，公司名称是历城区XXX，但是，我并没有听说过。 “这人是谁？”我问。 “这是你手中的那张王牌……这个人就是刚才小十五说的勇哥。”郑总得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哀伤。 “您的意思是……？” “*刚……”他端着小小的茶杯，盯着不断冒出热气的茶水，淡淡的说：“让*刚抓住这个人审问，就能知道血红杀害那三个夜场女的信息。” “真的！？”我不解的问。 “对……不过，*刚先前捉过他，只是他没有交代而已。”他依旧盯着杯中茶水，纹丝不动的说。 “那我让*刚再抓一次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刚抓到了阿勇，但是，他没有戳中阿勇的要害。”他说着，慢慢抬起头，目光幽深的看着我说：“……阿勇曾经有个情人，给阿勇生了个孩子后，跑了。现在那个小女孩已经六岁了，在历城阳光苑小区，3号楼，二单元，901。” “……” 那刻我看着他的脸，再也说不出话。 思前想后的将事情经过仔细思索一边后，我忽然感觉眼前的郑徐寅不是一般的恐怖！ “你让我绑架他的女儿！？”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他说着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后，淡淡的放下茶杯，低头安静的倒着茶说：“莫菲……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257：人性陷阱 “你，已近更没有退路了。”郑总那句话清淡的就像是一切都不干他的事儿似的。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他挑起来的吗？ “郑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会帮我，可你竟然将我往火坑里推……血红是什么人你很清楚，手底下能打的人很多！他要是想对付我，我还能在汉江待下去吗？” “我研究过你……”他忽然说。 “研究我？” 他抬起头，直视着没缓过神来的我说：“血红说的没错，我在公安系统内有很多熟人。这个月我一直都没闲着，我调查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你曾经的历史。其中有关于你的几分资料。我看后，不得不承认，你很有天赋……”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很擅长闪电战……”他说着，将我茶杯中的茶水倒掉后，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茶呢要趁热喝，事儿也是一样。我把你逼到现在这步田地了，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让我绑架阿勇的女儿，然后让他揭发血红！”我说。 “……”他面容清淡的喝着自己的茶一声不语。 “你真是玩的一手好牌啊。跟血红说一切都是我在搞鬼，让我给你背下这个锅，让血红还以为你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大哥！” “我说了……”他眼中透出一丝微微的不爽，“……我今晚是教你。教你怎么处理这种棘手的事情，教你如何在圈子里混下去。人心险恶，你如果一根筋的话，是走不到剧终的。血红，注定活不到剧终，那不是我郑徐寅定的，是老天定的……” “就是你定的，就是因为田森！你告诉我，你跟田森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我跟田森恋爱！？”我略有激动的说。 他仍旧那么平静的看着我，仿佛我这会就是拿出把刀来，他都不会眨下眼般的镇定，“莫菲，我今晚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一个月以来的时间里，都做的挺不错。我看到了田森身上的改变，也看到了希望……” “希望？” “对，不过，我暂时不想说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如果你再不行动的话，你的命就真的悬了。” “我命悬了，都是你弄的啊！光凭一个阿勇能扳倒血红吗？”我生气的说。 “我刚才说了，你很有天赋。拿出你打宏仁县的那些方法，今晚历城区就是你的！如果你搞不好，那么你就是血红的……好了，该教给你的我都教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郑总说着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怎么联系警方啊！？”我看着他的背影问。其实，也是想故意“演”一下。好让他知道我跟*刚没什么关系。 但是，他却没有说话的走出包间，转身下了楼梯…… 看向窗外，看到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小道儿上时，我的心却有些沉重了。 他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他的心究竟有多毒？ 那刻，我对道儿上的人又产生了一种新的认识。 曾经觉得道儿上是打打杀杀的真刀真枪，可现在却觉得是一个个的人性陷阱。 血红被郑总卖了，我被十五卖了，一个个的人性肮脏被揭露出来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否像郑总那般聪明的夺过那些陷阱。 还有可悲的血红，被自己老大卖了，却还那么的感激他…… 可是回过头来一想，便觉得郑徐寅做的真的很妙。 将我推到对抗血红的绝地上，又将血红推到不杀我不快的绝地上，让我们两人残杀！谁赢了谁就是历城区的老大。 这样既满足了我当历城区老大的事情，也很好的规避了他另外那些兄弟们对他的看法。 手机忽然发光，静音状态下接到了庆丰的电话。 “喂？”我接起电话。 “老大，十五没来，难道十五是内鬼吗？” “你找个隐蔽的角落说话。”我谨慎的说。 “我在洗手间给你打电话呢！身边没人。”庆丰说。 “十五确实叛变了，但是，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们暂时先把十五的事情放一放！” “更重要的事情？” “对，你现在开车来逸园茶舍接我，然后，让老二带着潜伏在血红夜场的那几个人去抓人！” “抓谁？” “一个是阿勇，另一个是阿勇的女儿。我现在将地址发给你，他们立刻行动之后，你找理由逃出来找我。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们的行踪。” “我知道了！你赶紧发过地址来吧！我布置好之后，马上去找你。” …… 将地址发过去之后，我便立刻给*刚警官打过了电话去。 “喂？”刘警官显然没想到我会给他打电话，“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想请我吃饭啊？” “对，今晚请你吃大餐。” “呵呵，什么大餐？” “血红……”我说。 “嗯？看样，你这是有情报了啊……” “刘警官，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如果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你可以定要给我抹掉黑历史。” “这个你放心吧！说说吧，什么情报？”刘警官问。 我告诉刘警官阿勇的事情后，刘警官并没有特别在意，但是，我告诉他这个消息绝对是准确，让他立刻采取行动时他便开始认真对待了。 我计划今晚的行动中，让手下将阿勇的位置告诉刘警官，毕竟十六、十七、十八他们都是跟着阿勇混的，对阿勇的行踪了如指掌。 刘警官却对我说，他审过阿勇，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那刻，我想说我阿勇女儿的事情，但是，我并没有说。 因为，我知道绑架是犯法的，如果告诉刘警官的话，他再给我添一条黑历史怎么办？ 最后，我告诉他我有办法让阿勇开口后，他才答应采取行动抓阿勇。 “不止是抓阿勇！要将血红一起抓！”我说。因为，我要为我的行动争取时间。 今晚如果不抓血红，那么等他反击起来，我是很危险的。 “血红在汉江，抓他不难……但是，你真有把握吗？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会让我们警方很难堪的。”*刚说。 “你放心，我真的有办法。” “你……是不是想去夺血红的地盘？”*刚忽然想通了一般的问。 “刘叔叔…血红的地盘就是历城区，而我要的不是历城区。” “你难道还想要整个汉江市？” “不是啊……我想要的是整个汉江市都没有黑社会。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呵……莫菲啊！你这小脑筋都打到叔叔头上来了！？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个多月里都没什么行动，今天忽然行动是为什么呢？难道……是郑某人给你出了主意？” “没有，只是今天我们歇大周了。呵呵。”我笑着说。 “行了，你不说我也不为难你，有些东西你迟早是会告诉我的！好了，今晚我们就抓血红和阿勇！” “还有就是，如果今晚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希望你们警方也不要太那个我们哈。” “知道了，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出了人命的话，谁都救不了你啊！”刘警官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 当晚血红调集了力量要对付我，因为我不知道小十五有没有将自己的兄弟都吐露出来，所以，让曾经卧底的那几个人不要赶过去。但是，我却将这个消息直接告诉了*刚。 他们刚集合完毕，警察便突然出现，将血红和阿勇带走了。 后面，老二的人赶到何勇的住所，将他女儿带了出来。 那刻，我已经抵达宏仁县了。 我让老二好好照顾好那个小女孩之后，便组织力量准备去历城区。 …… 血红手底下有个副手，就顽主。 血红离开时，嘱咐他一定要守住历城区的地盘。 但是，他的人怎么可能比我多？ 先前我们已经将他们夜场的位置，以及每个夜场的主力都分析透了，这会打就是了。 许久没动过手的阿龙和黄毛他们也都蠢蠢欲动，正在兴头上。 反观血红的手下，长时间遭受警方干扰，现在老大又被抓去，斗志自然低下。 当晚凌晨一点的时候，血红所有的力量便溃败的一干不剩了。 等我们打完之后，*刚带着他们的人赶过来收场。后面，自然是抓了很多人，准备向上级邀功了。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我们正式的接替了血红的地盘。 …… 第二天上午，血红在局子里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嗷嗷直叫。 那个阿勇是个硬骨头，*刚审了他一夜，他硬是没有开口。直到*刚将他的手机还给他后，他才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有时候，道儿上的人真的不能有牵绊。有了牵绊，就有了把柄。一个照顾不好，便万劫不复。 我电话打给阿勇，让他女儿喊了他一声“爸爸”后，他便痛哭流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后，便将血红杀害那三个夜场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警方迅速组织人员，一批赶到阿勇说的作案地点，经过仔细的侦查找到了当时的作案工具；另一批找到了抛尸点，将尸体挖出。 面对物证、人证，血红剩下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阿勇作为同犯，自然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因为阿勇的女儿在我手中，所以，我找刘警官说情，让我单独见阿勇一面。 刘警官知道我有功，便放我进去了。 阿勇求我不要伤害他女儿。 我告诉他，女儿很好，并问他送去哪里合适。 “交给她妈吧……以前她妈就想带走她，可是，我没同意。现在，给她吧……”阿勇一脸疲惫的将那个女人的电话告诉了我。 我记下后，说：“我会找到你女儿的妈妈，并将你女儿送过去，现在，你告诉我，阿云（小十五）在哪儿？” “死了……”阿勇很平淡的说。 那刻我的心，猛的一痛！ “怎么死的？”我问。 258：第二场雪 “怎么死的？”我问。 “昨天晚上血红让阿云开车去接我，说要找人搞你。但是，电话里他告诉我去汉江东桥等他。” “汉江东桥？” “嗯……那是我们的暗号。只要一说去那个地方，我就知道是要杀人了……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要杀的人是阿云。不过，尸体你们不用找了，就算找也找不到……汉江水流湍急，这会怕是已经流到大海里去了。汉江，可是吞了不少人呢……”他没有了一丝感情的说。 “他……有没有告诉你们，我还派了谁潜伏在你们身边？” 阿勇轻轻的摇了摇头后，抬起头说：“那家伙也算是重情重义了，血红捅了七八刀，他硬是一声都没吭。” “血红性格就那么暴躁吗？” “他死，何尝不是死在这个暴躁上面呢？很多事明明还有余地的，却生生的把自己玩儿成了杀人犯。呵，这都是命……”他目光中透出一股死寂说。 那刻莫名的想起了郑总的话。命中注定血红活不到剧终。 & 从看守所出来时，天空飘起了雪。 庆丰等人在外面等我，见我出来后，便涌上来问：“老大，你说的内鬼，是不是十五？” “不是……是我搞错了，我们没有内鬼。”我说。 “什么？”庆丰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 旁边的十七跟十五关系最好，激动的凑上来问：“那十五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 “死了。血红发现了十五是我们的卧底，昨晚把他杀了。”我努力的装作很平淡的样子说。我想让他们知道，在道儿上混是挺残酷的一件事。 十七听后，扑通一声跪到在地，锤着地的流泪，“妈的！真他妈的混蛋啊！！十五…十五哥……” 十八扶起他来说：“行了，现在别哭了，咱们凑凑钱，去给十五他爸送过去吧！他爸重病，现在正缺钱的时候呢。” “什么病？”我转头问。 十七仿佛怨恨我让十五去当卧底才害死了十五，所以，扭过头去没有看我。 十八见状，靠过来告诉我说：“十五的父亲上个月刚做了大手术，原本应该住院休养的，但是因为没钱只能在家休养。他家里为了给他父亲治病，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而且，十五的上面还有个哥哥要结婚，因为没钱，婚都被人家退了。” 李善那刻正好在身边，我嘱咐李善去处理十五家里的事情后，又当着他们的面儿训斥了庆丰一顿！ 我骂的很凶很凶，雪花落在庆丰脸上时，被他羞愧的脸当即热化。 而我的愤怒里面，更多的是一种痛的发泄。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小十五的叛变，我们也有责任。 虽然，我可以告诉他们十五是叛变了，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毁了他们心中小十五的形象。 不过，我要让他们永远都记住一点——兄弟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兄弟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兄弟的父母那也是我们自己的爹娘。 倘若我能多关心一下小十五，倘若庆丰能多关心一下他，倘若我们能彼此多爱彼此一点，小十五或许也不会叛变。 只是，我仍不明白，郑总是如何知道小十五是内鬼的？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郑总，便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 “事情都结束了吧？”他问。 “嗯。还有点儿尾巴没解决。” “尾巴让你的手下解决吧……今天下雪了，我请你去赏雪。” “我看了天气预报，说这雪要下到明天晚上。所以，我们明天再约吧……我现在还有件要紧事儿没处理呢。” “什么要紧事儿？” “明天见面再跟你说吧……”我说毕，便挂断了电话。而后，转头看着众人说：“走吧……我们回宏仁。” “回宏仁？历城区怎么办？”李善问。 “庆丰。”我轻喊了一声。 庆丰脸很难堪的凑了过来，“老大。” “你来汉江最早，历城区你也最熟，现在让你管，你有信心吗？”我问。 他当即惊了一下，“我，我……我还是干您的保镖吧！” “李善……”我转头看着李善说：“你回头跟其他兄弟们说一声，从现在起庆丰是历城区的老二，老大是我。现在阿龙和黄毛正在那里善后，你也过去做个统计工作，并让他们好好的提防周围势力的进攻。我先回宏仁县处理点私事，回头再找你们。” “哦……好。”李善说着便喊着十七说：“十七，你跟我走，完事儿咱一块去十五他家趟。” “哦！”十七擦了擦眼泪后，立刻跑向了李善的车。 而后，我将阿勇给我的那个电话告诉了老二，让他联系到人后，确定身份，将阿勇女儿送过去。 他们都走后，庆丰开车载着我便往宏仁县去了。 & 坐在回宏仁县的车上，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慢慢的被包裹上白色，我的心便也像是被包裹起来般的安静…… 看到雪，我总会想起陆厉。 只是，曾经看着雪想起陆厉的时候，是纯净的。而现在，却总会冒出田森的脸来。 我不知道田森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能再等着郑总告诉我了，我要主动的去发现。 将我送到西郊之后，便让庆丰去了城北总部。毕竟他是城北的老大，也该去看看那边的事务。 见他走后，我立刻拨通了张亮的电话。 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想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关于田森，我觉得除了郑总之外，应该就是张亮了解的最多了！先前他很多事情都欲语还休的不说，但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个田地，我一定要让他吐露出来。 但是，我不能直接问，我要对他动点儿“心思”了。 “喂，姐？” “你晚上干什么？” “没事儿啊？咋了？你不是在宏仁县吗？”他好奇的问。 “哪个……我爹说想你了，今晚上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说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过来玩玩，明天咱俩一块儿回去。” “是吗？”张亮稍微犹豫了一下，说：“我跟耗子还约好去拍雪景照呢。” “哦，那算了……”我故意装作生气的语气。 “等等、等等！别生气啊！比起耗子来说，当然是你最重要了！等着我，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张亮笑着便挂断了电话。 ……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两点了，父亲见我回来高兴的了不得。 “吃中午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儿？”他拄着拐的问。 “不用了，我简单吃点，不过，晚上张亮可能过来吃饭，说想吃您做的红烧肉了。”我笑着说。 “行啊！你香芹妈一块儿来吗？” “这下雪天儿的她车技不行，张亮坐客车来。”我说。 “那行！我去买肉去！你去东屋看看，锅里还有点儿菜，去热热吃就行。”父亲说着便踏着雪花的出去卖肉去了。 & 傍晚张亮来了。 这会家里已经不收破烂了，没了那股嗖味。 他进了大院，闻见红烧肉的味便开心的了不得。 父亲见他来后，便笑着说：“南屋里面给你点了炉子。今晚上你在南屋里睡就好！还有电褥子，可暖和了！” “行！我去看看！”张亮笑着便去了南屋。 南屋是阿龙他们帮着新盖的，里面装修的也很好，张亮自然挺开心。 看着他那开心的脸，我就想今晚一定要好好的触碰一下他的心。 毕竟，他说他喜欢我，却又将我拱手让给田森，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必要的时候，还要动点儿情情爱爱的才行。 假如他对我动了心，我就不信他不告诉我实话…… & 因为父亲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吃饭的时候并没有提道儿上的事情。 父亲吃的少，见张亮吃的开心，便笑着说：“你们吃着，我累了，先去睡会了。” “那你记得把药吃了。”我说。 “嗯。这就吃药……都在屋里呢。” 见他去了屋里后，张亮转过头笑着问：“姐，家里有啤酒吗？再喝点儿啤酒吧？” “我爸不喝啤酒，不过有白酒，你喝吗？”我冷淡的问。但是，内心却窃喜的想着他一定要喝啊！只要他喝足了，我更好问他话儿了啊！ “白酒很辣的，不好喝……”张亮摇了摇头说。 “切……”我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也是故意在激将他。 “诶~？白眼？瞧不起我是吗？” “算了，我心情不好，我想喝点儿……你别喝了，我自己喝。”我说着，伸手从旁边的桌底拿出了一瓶高度白酒。 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余光瞥见张亮瞪大了眼睛的瞅…… “要不，我也试试？”张亮瞅着那酒档次应该挺高，“这酒挺不错啊……” “当然了，这可是我爸干儿子送过来了，能低了么！”我说着，故意放慢速度的拧瓶盖。 他一把拿过去，“不就是白酒吗！我也行的！”说毕，直接到了一整杯。 嗯，这些酒应该就能撬开他的嘴了。 …… 张亮喝的真的很慢很慢…… 外面的雪把那些脚印都掩上了厚厚一层，可是，他那杯酒才喝了大半。 “好了，不喝了。你还吃饭吗？”我放下酒杯问。 “不…不吃了！哎呦，这酒度数真高……” “那我收拾桌子了。”我说着，赶紧的收拾了餐桌。 收拾完之后，他正坐在椅子上喝水。 “走，出去看看雪去？”我提议。 “外面那么冷，不去！”他端着大杯子，跟个小地主似的说。 “去不去啊？你不去我自己去了？”我扭头不乐意的看着他说。 “你自己去吧……我是不去。” “真不懂浪漫。”我说着便拉开门了房门。 一股冷风吹进来，冻得他哆哆嗦嗦的，“哎呀！冻死了，赶紧关上门啊！” “我出去了。”我说着，便踏出了房门。 “真是的！走走走！还不懂浪漫……这，这女人就是麻烦……”他嘀嘀咕咕的跟着我走了出来。 这会也真是露出了心里话，张亮一直以来就是大男子主义，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浪漫。表白直来直去，甚至威胁这我跟我接吻的人，怎么可能懂浪漫。 不过，今晚我要让他感受到浪漫的感觉…… 我要用一种假象的浪漫、假象的爱，让他产生一种我喜欢他的假象。 谁让他是弟弟呢？不欺负弟弟欺负谁？ 而且，明天如果他问起什么来，我就说我喝醉了也没关系啊…… “哎呀，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啊？”他看见我开大门的时候，一边拉着衣服拉链一边不情愿的问。 “哎呦！”我出了门之后，就假装故意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亮哈哈大笑的说。 那刻，我这心甭提多崩溃了…… 一般男生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应该赶紧上来扶的，这张亮竟然哈哈大笑！？有没有搞错啊？ “你不扶我吗？”我蹲在地上问。 “扶扶扶……”他赶忙跑过来。 当他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故意靠的他很近。 “下这么大的雪，你还出来玩，你说你脑子是不是病了？”他一句话说的我都想放弃了。 “啊！” 他喝了酒用不上劲儿，我刚想撑着他身子站起来的时候，脚下又是一划！两人直接趴在了雪里…… 他压着我，我枕着雪，那刻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眼睛发直了…… “别说……你躺在雪里的样子真美呢。”他情不自禁的说了句。 “是吗？真的很美吗？”我躺在雪里，决定让他这么沾点儿便宜。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牺牲点怎么能套出他的话。 “真的……”他说着，轻轻的摆弄了摆弄我的头发。 “不用骗我了，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开始刺探他的心。 他听后，眼睛一瞪，“我我我，我怎么不喜欢你，我都喜欢疯了！” “真喜欢姐？”我努力的在自己眼中挤出那么一丝情意浓浓的味道，略微“害羞”的问。 “真的啊！” “真的？”我说着，伸手摸了摸他热乎乎的脸后，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直勾勾的看着他问：“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怎么会将我拱手让给田森？” 259：雪地里问秘密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怎么会将我拱手让给田森？”我勾住他脖子，很是暧昧的问。 “我我我，我是看他可怜！”他说着便尝试挣脱。 我努力扣住他的脖子，使劲了拉了一下，几乎就要亲上了！ 但是，我提出田森之后，他心里很有排斥力，根本就不敢亲我…… 看着他惶恐的小眼神，又问：“他哪里可怜了？” “我不能说，我答应他要保密的！”张亮清醒似的说。 “你跟他关系真是够亲近的呢……我还是你姐姐吗？”我慢慢松开他的脖子，将他轻轻推开。 不是我准备放弃问了，而是要一冷一热的让他摸不着北。 他站起来，将我拉起来之后拍打着身上的雪。 我拍打掉雪后，便往远处走去，看着那被雪铺满的田地，便想到去年这时的陆厉。 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系我，我的心从开始的思念，到后来的生气，又到现在的担心。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何氏集团的第三把交椅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走向那田地，脚下踩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张亮跟上我的步子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说：“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浪漫啊……”我说着反手握住他的手，拽着他说：“跟我跑！” “有病吧你！” “走啦！！”我拉着他在田地里跑起来！ “很冷啊！”他很排斥，但是又不得不跟着我跑的说。 我知道这么做是有些尴尬的，更知道这么做根本不足以撬动他的心，可是，让我吻他的话，我真做不到的啊…… 他在我心里就像是个亲弟弟一般，我了解他身体的每个记号，小时候还见他光屁股从浴室里跑出来过。 那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对他真的就是姐姐与弟弟的感情，但是，我知道在他心里，我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他说喜欢我时的眼神，以及说爱我时的认真，都是无比真实而真挚的。 远方寥寥的路灯，照着大片大片的雪地，白色的雪映着路灯，天上的雪花如落幕时的花洒…… 我们两人从奔跑变成慢走，从慢走又到静止不动的看着雪落无声。 “姐，你跟田森谈了有一个月了吧？”张亮忽然问。 “嗯……” “好好跟他谈吧。”张亮像个小大人似的说。 “我跟他谈的话，你可就没机会了。”我转头，试图从他的眼中发现什么秘密。 他却直视前方，不以为意的插着手说：“没关系，我会有机会的。” “怎么？你觉得我跟田森会分手？”我斜眼瞅着他。 他听后，慢慢转过头来盯着我的眼，很是认真的说：“你不要爱的太深就好……” “什么意思？”我问。 “感情这东西嘛，谁深谁受伤啊……”他躲避开我的目光说。 “谁深谁受伤是不假，但是，不分手不就行了？” “不分怎么能行？你们两个一定会分手的，而且，如果你们不分的话，咱俩怎么在一起啊？”张亮当即紧张起来。 我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感觉他简直就是个奇葩！ 让我跟田森在一起，然后，还要让我们以后分手？ 他见我用那种目光看着他时，便笑着说：“行了行了，换个话题！哈哈！” “喂……”我直接搂住他的胳膊，有些撒娇的说：“……你告诉我嘛……我感觉田森有很多事儿都瞒着我呢！” “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他狡猾的一笑说。 我看着他那贱样，心里就很不爽，恨不得一巴掌打掉他那贱贱的笑！ 可是，想到郑总交给我的任务，想到血红的死，便愈发觉得必须要将田森弄明白！ “啵！”我趁他一个不注意，直接亲在了他的脸上，“你要知道，我都没亲过田森呢！满意了吧！告诉我吧！” 他摸着自己的脸惊奇的看着我，说：“这……这能叫亲？你要亲我嘴巴的！” “滚！”我控制不住的骂了出来，但是，马上又转过脸色说：“哎呀……好了好了，你不要吊我胃口了，快告诉我吧！我知道你跟田森绝对有秘密瞒着我！” 他一听，眼神当即就飘忽起来，慢悠悠的走到前面去，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的雪。 我知道他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于是，赶紧上去再一次的搂住他的胳膊，“你告诉我吧……你为什么那么肯定田森会跟我分手？” “哎呀……”他有点儿难受的甩开我的手。 这种情况当真是少见，平时整天跟我屁股后面往我身上凑，这会却这么敏感的拒绝我的靠近？ 他越敏感我越是要进攻，死死的搂住他胳膊说：“你到底跟田森近，还是跟我近啊？要知道，我是你姐姐，田森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学长而已啊！” “那个……那个不一样啊！”他努力的挣脱着要甩开我。 可是，我就是不松手的质问：“你说啊！到底是为什么！？你俩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让史俊杰吃屎了！”他一脸无奈的说。 “什么？！”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 可是，仔细一想，当初史俊杰让张亮吃了屎，张亮发誓说一定要让史俊杰吃屎！而后来根本就没了消息。我原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田森竟然帮他完成了“心愿”？ “田森有那个本事？”我诧异的问。 “嗯……当初我也没想到他有那个本事！那会他知道我是你弟弟之后，就来找我玩。刚开始我对他很讨厌的，因为我知道他喜欢你，我就对他有看法！再后来，他知道我跟史俊杰的事情之后，就问我史俊杰怎么我了。我实话实说了。然后，他就问我想不想报仇！我当即就说，如果他能让史俊杰吃屎，我就同意他追你！” “他是怎么让史俊杰吃屎的？”我问。 感觉田森一直都挺神秘的，但是，白白净净的根本就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啊！ “他认识史俊杰，而且史俊杰好像还特别怕他。后来才知道，史俊杰跟他小时候就认识，上初中之后，史俊杰喜欢一个女生，结果那个女生喜欢田森，于是史俊杰就找了一大帮人打了田森一顿。没成想，没过几天田森就找了另一帮人把史俊杰狠狠的办了一顿。打的的史俊杰几乎闭气了！从此之后，史俊杰见了他就喊哥，一点儿都不敢欺负他了！” “我是在问你，田森是怎么让史俊杰吃屎的。” “那很早的事儿了！那天下午下了课，他找我去教学楼三楼的洗手间，我去了就看见史俊杰脸煞白煞白的！然后，就让他当着我面吃屎！你没见史俊杰吐得！吐得真他妈的爽死了！我从小到大就没那么爽过！狗日的，他也知道吐，不知道老子当初被他喂屎的时候，都痛苦的想死呢！” “那么简单？”我问。感觉让史俊杰那么吃屎，他就吃屎，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就那么简单啊……我也没想到会那么简单！但是，越简单越爽！看着那傻逼吃屎我就爽！”张亮仍旧气呼呼的说。不过，脸上那表情却是爽了的表情。 “后来你就同意他追我了？”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我还得考察考察啊！不过，一考察之后，我就喜欢上田森了。诶诶诶，你瞎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男人喜欢男人，那种哥们的喜欢！”他见我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时，马上甩开我的胳膊解释说。 我毕竟遇到过魏子洲和张扬，所以，如果张亮喜欢田森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 “呵呵，那你是怎么个喜欢法？”我问。 “你知道吗？他会这个！”他说着，站在雪地里给我比划了两下功夫，“黑带听说过吗？就是跆拳道那个黑带！那是最高的了！” “是么……”我好奇的问。这个田森可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这个还不是最厉害的！还有这个！”他说着，把手比划成手枪的模样，“叭叭叭~！射击！初三的时候就拿了咱们省的射击第二名！但是，后来不练了！” “为什么不练了？”我问。 “因为……”他说着，忽然欲言又止了！ “你快说啊！肯定有原因的对不对！？”我问。 “哎呀！这个真的不能说！”他郁闷的挠了挠头，一改刚才兴奋的样子。 “你说不说！”我冷瞪着他的问，也不想再讨好和伪装了！ “……”他看着我生气的样子，眼神却越来越衰。看样他心里真不是一般的纠结。 “我现在跟田森谈恋爱，我是真的真的在乎他，我不希望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如果那样的话，我明天就跟他分手！”我生气的说。 “哎呀！不用分手的啊！你们以后迟早会分开的！” “为什么会分开！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生气的直接抓住他胳膊上的衣服问。 “行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张亮直接拽开我的手臂，很是无奈的说。 “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瞪着他问。 他扫了扫头顶上的雪，又看了看远方的路灯，最后转过头来呵出口热气摩擦摩擦自己的手后，插进了口袋里。 “你磨叽什么啊！快说啊！”我着急的瞪着他问。 “你记得……” 260：田森的两年 “你记得田森他母亲的事吗？”张亮忽然开口问。 “记得啊……她母亲在他读小学时就没有了。”我说。 “那你知道他妈是怎么死的吗？”张亮又问。 “脑瘤……” “田森……也得了脑瘤。”他忽然说。 那刻，我脑子嗡的一声！ “不可能！”我直接说了出来。 张亮见状，摇了摇头后，没有一丝反驳的转身往回走。 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了田森很多的细节。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从来不打荤菜，只吃清淡的素菜；他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操场上那些打球的少年，但他自己却不会参加剧烈的体育运动；他不沾烟酒，不是不想喝，是不能喝…… 想到他看着我时，那情到深处总会有种莫名悲伤眼神，我慢慢的懂了。 起初我并不明白他为何会有那种目光，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竟得了脑瘤…… …… “吱”的一声，我推开南屋的门。 张亮明显是酒劲上来了，一脸通红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着了还是怎么了，拿着块卫生纸一个劲的擦鼻涕。 看我进来后，白了我一眼说：“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啊？” “你也没告诉我什么啊？就告诉我他得了脑瘤，其他的呢？” “喂……”他一脸惊奇的扔掉卫生纸，站到我面前很是仔细而又疑惑的端详着我说：“你刚才还说很在乎田森？我都告诉你他得了脑瘤了，你竟然一脸平静？” “得了脑瘤就治啊！那不是绝症吧！？” 他无奈的轻抚额头说：“我的天呐，要是能治的话，我会同意他追你吗？你是猪吗？我就是看着他帮我报了仇，然后觉得他可怜，才同意的！否则，我怎么可能同意他追你！” “你意思是他没治了？他会死？！”我不解的看着他问。 “当然了！否则，我怎么会说你以后肯定是我的！？田森最多只有两年的期限了！他肯定是会死的，所以，我让你不要投入太多感情！知道了吗？” “我看有病的是你才对！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啊！？” “是田森让我保密的好吗！而且，如果你知道他得了脑瘤的话，你可能跟他好吗？真是白痴！行了，你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他说着就把我往外推，将我推出门外后，盯着我说：“记住，不许告诉田森是我说的啊！” “我有数！还有，你想追我，这辈子都甭想！不！可！能！”我说着，直接替他将门狠狠的关上。 …… 回到我卧室之后，躺在床上后，心慢慢的平静。 平静下来，酒劲慢慢褪去之后，便有种小心痛在慢慢的上升，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田森那张阳光的脸，我就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种假象。 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我又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我慢慢的认同这个现实之后，内心里的痛便愈发的开始强烈 。我知道我不爱田森，我知道我爱的是陆厉，可是那种心痛却是无法形容、无法遮掩、无法抹去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还有两年的时间，那他为何还要来爱我。 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还是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谈一场恋爱？ 这一切，我知道后，又该如何问他？ 不， 不， 我的方向好像偏了， 我之所以如此设计张亮，之所以如此急迫的问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在郑总面前被动啊！ 可是，郑总为什么要让我跟田森恋爱呢？ 郑总跟田森又是什么关系？！ 田森的父亲是一个贩海鲜的商人，而郑总是黑社会老大，难道他们父亲彼此认识？否则，他们两人怎么可能牵扯到一起？ 不管他们什么关系，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而且，一定跟田森的脑瘤有关系！ 想着这些问题，越想越复杂，最后转不过来的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看向窗外，雪花仍旧在飘，只是小了很多。 李善打来电话说血红的地盘已经都整理好了，问我人员安排怎么弄。 “人员安排的事情，你看着办。只是，宏仁县这边城南项目已经开始运作，阿龙离开不了。黄毛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让他从城西调一部分人去。” “城北人最多，要从城北弄吗？” “庆丰是城北老大，自然要从城北调人了。好了，我今天还有些事情处理，这些日子你们好好弄弄。” “你……你忙什么呀？”李善小心的问。平时的他根本不会问我私人的事情，而此刻却反常的问。 “郑总今天约我，我要跟他见一面。” “哦……”他仿佛放下心似的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去谈恋爱呢！我听说你好想谈恋爱了，是真的吗？” “真的……”我犹豫片刻后说。 “……”电话那头的李善，忽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我问。其实，我知道李善已经有了某种倾向，只是他很老成，很多心思都压在心底里不说。 “没…没什么……我，我记得你说你高中不会谈恋爱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呢。而且，我记得你有个陆厉哥哥，还以为你会等他。” “我会等他……” “额？”他声音愈发细小，愈发的不解。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老大，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会带进棺材里的。”他说。 “我现在谈恋爱的对象叫田森，我之所以跟他谈恋爱是因为郑总。” “郑总？” “对……他对我提出了这个条件，同时，我也跟他提出我要血红的地盘，所以，我们才这么轻松的取得了血红的地盘。但是，后面我们还有很多硬仗要打！要知道熊胖子的人现在虎视眈眈，其他的帮派也瞅着我们，我们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 “原来你跟那个田森是演戏啊。”李善说。仿佛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我的私人情感上。 “嗯，就是演戏。好了，把我说的事情都吩咐好。” “老大放心就行，一回生二回熟，手底下的兄弟们知道你能打下历城区，也都信心十足。相信他们跟我一样，对未来都充满了信心。毕竟我们跟着你之后，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着李善的话，我觉得他真的成熟了很多。虽说这些话是拍马屁的话，但是，从他嘴中说出来的时候，却那么的自然。 这也是一种个人的特质，这种特质决定了他的城府会越来越深。 我，喜欢有城府的人。 “李善，记住……你是所有人当中，我最放心和最器重的人。”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去忙了。” “好。”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只是，挂断电话后，内心中却也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我渐渐的能感受到李善的话语中透着爱意，可是，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不过，那或许只是一种简单的爱吧？ 我要做的，就是不要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复杂化。 这世界上或许没有真正的男女友谊，但是，男人跟女人始终会有接触，所以，在繁杂中守住自己的那颗心是很重要的。 倘若自己乱了关系，最后的苦果自然会自己尝。 所以，守住自己的心，便也是清楚了彼此的关系，也清除了不必要的红尘是非。 & 张亮不出意外的感冒了。 回汉江市的路上咳了一路，还不断的擤鼻涕，一张张卫生纸攒起来后，足足一个垃圾袋。 下车时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我，“都怪你！我今天这样子怎么跟耗子去拍照？” “你让摄影师给你PS几下不就好了。行了，我还有事儿，你跟咱妈说一声，我晚点儿回去。” “什么借口啊？我怎么给你撒谎啊？”他仍旧不解气的盯着我说。 “这个你随便吧……说什么都行！” “我说你谈恋爱去了！”他说着，扭头就走了。 我关上车门，对庆丰说：“好了，你送我去个地方。” …… 来汉江的路上，跟郑总发了信息。 他告诉了我地址，在东山丽景露天酒店。 那个东山就是上次田森带我去的东山，当车行驶到山脚的时候，我便想起那天他站在山顶跟我看夕阳的情景。 白皙的肤色在夕阳之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昏黄，眸底流转时又似万千星辰在里面，让人忍不住的去看，又害怕沉进去的躲闪。 “老大，你单独去行吗？”庆丰不放心的问。 “没事儿的，你送下我后，直接去找李善他们吧……” “嗯，你放心，我这次调了百十号兄弟过来，加上黄毛整过来的三十几人，那些夜场都能撑的住。”他将车开到酒店门口后，停下车说。 “那就行。”我说着便要下车。 “老大……”庆丰忽然喊住了我。 “怎么了？”我扶着车把手问。 “十五死了大家都挺伤心的，但是……你能告诉我实话吗？我知道你那晚发的信息并不是发错了。是十五背叛了我们，对吗？”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问。 “没有……就算有也是没有。假如他真的背叛了我们，也是因为我们对他不够好。庆丰，记住，让兄弟背叛我们自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不够爱咱们的弟兄。我们没有跟他们交心，我们付出的还不够多。” 庆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老大。我以后会好好的看好他们，这次的教训我会记一辈子的。” “行了，快去历城区吧……只要我跟郑总一块，汉江市的人不敢动我的。”我说着，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见庆丰开车离去后，转头看向酒店。 一个简单二层楼，但是外面的白色大理石让整个酒店看起来仿佛与这雪景融为一体了。 再转头，便发现这个酒店在山顶，透过那些窗台能看到整个汉江的雪景。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了。 是郑总。 “喂？” “我看见你在下面了，快上来吧……”他低沉的声音说。 我看了看自己穿着的黑色运动裤和白色羽绒服，再抬头看着落地窗前西装革履的他，开玩笑问：“我穿成这样子，跟这地方不搭呀……需要换身衣服么？” “呵……别这么皮了，快上来吧。”他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合上手机，一步步踏向正厅门口，心中想着昨夜张亮说的事情，内心里便不由的有些许的紧张。 我该主动的发问？ 还是，顺水行舟的佯装不知！？ 261：听他讲 推开包厢门时，他依旧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外面的雪景，将他的轮廓清晰的印在落地窗前，四十多岁能保持那样的身材，很是难得。也怪不得那么多的女人会围绕在他身边。 关上房门时，他仍旧在赏雪。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靠过去…… 一步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渐渐靠近他。 他的侧颜很精致，棱角分明，且透着股在年轻人身上寻不到的稳重感。 只是，想到他城府极深时，又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开。不过，当我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后，却又被眼前的雪景迷住了。 外面的雪忽然又起了一阵大的，鹅毛般的雪让整个汉江市都朦胧的白。可是远处那些山林、楼宇却依旧清晰。 漫天的白、满眼的雪，让人的心情不由的浪漫起来。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低沉的声音镇着我的肺，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这雪。” “……”我看着那些洁白的雪，脸上的微笑渐渐的冷却。 记得参加模特培训的时候，许老师总说我身上有浓浓的红尘味，却唯独少了那种青春期孩子身上的单纯。 可是，此刻老成的郑徐寅却说我像这雪一样。 “我不像雪。我不单纯。”我淡淡的说。 “不，你很像。至少在田森眼中，你比这雪还纯白。”他说着，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迎上他的目光，转而又移开视线，颇为冷漠的说：“我在田森眼中什么样子，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过，我这一个月都没有闲着。我一直有跟踪你。” 此话一处，我便觉得心里微微一凉。 他究竟是安排的多精妙，才没有被庆丰他们发现？ 不过，仔细一想也难怪，毕竟我跟田森出去玩的时候，庆丰他们也没跟着呀。 他见我不做声，手轻轻的放在玻璃上，仿佛那样就能碰触到雪一般：“我观察到田森真是真的很喜欢你……在他的眼里、笑里、动作里，都表现着那种纯粹的喜欢。我知道田森喜欢纯洁的东西，如果你不纯洁如雪，他眼里生不出那么多纯粹的爱。” “或许是你想多了。” “不，我经历过很多女人，所以，我也知道你很喜欢田森。”他说着，又转头看我。 我透过玻璃的反射，看着他的眼神，眼神中的宠溺和欢喜都要溢出来一般。 “郑总，我只是在表演，或许我只是有表演的天赋而已。”我看着玻璃中的他说。 他却认真的盯着我的侧脸说：“不……我刚才说了，我经历过很多女人。一个女人喜不喜欢那个男人，她的眼睛骗不了人。”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我见某人时的眼神。”我心里想着陆厉的说。 “呵……”他笑着扭过头，转身去了餐桌前，“过来吧……今天小酌几杯。”话毕，便看到他将醒酒器中的红酒，倒了两杯。 看看墙上的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肚子确实也有些饿了。 “快过来吧……再不吃，菜可就凉了。”他说着，将红酒放到我的位置后，拿过白巾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过去坐好之后，心里就犹豫着要不要问田森脑瘤的事情。 “你不要皱眉好吗？”他端起酒杯，对着我说：“那会还说自己演技好，可是现在你的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没说话的举起酒杯，跟他碰杯。 一声轻响后，他轻抿一口。 我喝了一小口，红酒的味道很好，窜上舌尖后，能留很长时间。 “尝尝这里的菜如何。”他说这，给我夹了一块儿肉片。 “你找我来赏雪，应该是想好了下一步的事情吧？”我夹弄着盘中那块肉片说。 “呵……这个问题不急。” “不急？”我问。 “瞧你那眉头……”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后，说：“人们要谈事情的时候，气氛很重要。你现在这么紧张，我怎么跟你继续深入探讨呢？” “呼……”我听后，郁闷直接放下了筷子。这种调人胃口的事情，当真不爽，连刚才的饥饿感也跟着消失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忽然问。表情还是淡淡的笑着。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迷，还有那个田森，很多事情都不跟我说。要说也都是写杂七杂八的小事情。” “可是，他知道宠你啊……”他说。 “男朋友嘛……宠女朋友很正常啊。” “呵……”他听后便笑了。 “你到底跟田森什么关系？我知道他父亲是一个贩海鲜的商人，难不成你跟他父亲很熟？”我问。 他轻轻的嚼着嘴中的食物，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停滞了一下。随后，又微微一笑的继续嚼动。 咽下去后，再一次的举起酒杯说：“喝了这杯酒，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听后拿起酒杯，咕嘟一口直接干掉后，放下酒杯,说：“好了，说吧！” 他见状，摇了摇头的，那酒杯对着我笑着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快喝了，快讲啊……” “好。”他说着，便一口饮掉杯中的酒，而后拿过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我要给你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 “你跟你妻子的？” “要不然呢？”他问。 “你那么多的情人，谁知道你有多少个爱情故事。”我轻抚着酒杯颈说。 “你也觉得我情人很多对吗？不过，如果我告诉你，那些女人我都没动过你信吗？”他放下酒瓶，双手叠在下巴底下问。 “不信……除非你那些朋友的眼睛有问题。”我说。他们那些朋友都那么说他，而且，当时他自己也承认了啊。 他摇摇头说：“那只是一种假象而已。我只是用她们来排遣自己的寂寞。” “那你讲讲吧……我好奇你妻子究竟是有多失败，才会那么放纵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呵……”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后，那白巾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的酒红，目光渐渐转变成回忆的样子，说：“我说过你身上有我妻子的气质吧？” “嗯……” “当初我第一次见我妻子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年纪。不过，当时的我比较穷，而她是个富家小姐。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女神范儿十足的女人。” “那你挺厉害啊。” “不，我当时在汉江道儿上不出名，只是个小混混而已。见她第一面时，她被人逼在胡同里。” “好老套的英雄救美……” “不是英雄救美，是我们在抢她钱，谁让她穿的那么有钱。”他微笑着摊了摊手说。 “然后呢，看她太漂亮下不去手了？”我问。 “你看我像是那么善良的人吗？那时候肚子都填不饱了，人家都说暖饱思淫欲，肚子不饱的时候没什么心情去想那个的。呵，不过，我们前面跑了，后面就被警察抓了……” “警察有那么迅速？” “嗯，我说过，她的身份不一般。”他笑了笑。 “再后来，是不是她救了你？然后，你们就好上了？” “差不多吧……中间的事情比较复杂，因为她不是本地人。从派出所出来后，她菩萨心大发，要度……” “显然是没度成，否则，你也当不上汉江市的老大。” “不，当时度成了……因为她提供给了我一个非常赚钱的工作。” “什么工作？” 他听后，忽然止住了笑容，拿起酒杯轻尝一口后，慢慢放下酒杯。 目光很沉的看着酒杯里轻轻荡漾的红酒，仿佛看着大海似的说：“她让我…帮着她们家贩海鲜……” 262：故事二 “她让我帮着她们家贩海鲜……” 贩海鲜？ 当我听到郑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便觉得他像是田森的父亲！ 毕竟，田森说过，自己的父亲是个贩海鲜的商人！ 可是……郑总现在不贩海鲜了啊？ “你妻子是韩国人？”我直接问。如果回答是，那么他就是田森的父亲无疑了。 “呵……”他微微一笑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田森的父亲啊？” “对啊！田森说过他父亲是个贩海鲜的！” “哦，田森还告诉过你什么？”他颇有兴趣的看着我说。此刻脸上的表情跟刚才的状态相比，轻松了很多很多。显然，对于他来说，田森是一个可以让他放下防备心理的人。 所以，此刻我决定不那么小心了，索性将知道的和疑惑的统统告诉他！ “田森说她母亲是个韩国人，这跟你刚才说你妻子的身份很特殊应该有关系。但是，田森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怎么死的？”他轻声问。 “脑瘤，你不知道吗？”我问。可是，刚问出来就觉得自己问的傻逼了，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完全就是已经知道，故意问我。 “哦……呵，对。”他说着，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那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啊！你姓郑，田森姓田，你们不一个姓氏的啊！”我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你不用这么着急，我刚才的爱情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他说着，放下酒杯，微微皱了皱眉头的点着桌子说：“我跟我妻子的故事，我从没有跟外人讲过。” “哦，你讲。”我努力的忍住性子问。 “我后来去了我妻子家的企业做事，因为做的很好，受到她父亲的照顾，迅速的升职。再后来，我便跟她恋爱了。其实，说真的，我当时对赚钱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真正让我踏出那一步，跨国去她家做事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她……从见她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上了她，可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这么个小混混，根本就配不上她，所以我还是把她给抢了……” “呵，很符合你的个性。”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后来她抛出橄榄枝，我自然很乐意，但是，不达到一定程度我仍旧不会向她表白。三年后，我成功的进入了企业高层，才跟她表白。” “她同意了？” “对……她同意了，但是她父亲不同意，她父亲当时已经选好了一个企业家的儿子，双方打算商业联姻，但是，我她爱的是我。”他说着，眼神中是满满的自豪和深深的爱意。 那种表情，在道儿上来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柔情。 “后来你们私奔回国？”我说。 “没那么容易，当她父亲知道这么个情况之后，便把她软禁了起来。并将我开除。”他风情云淡的说。 “哦……”我应声，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毕竟，那么复杂的感情故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我知道她喜欢我之后，我就有了目标，然后，我回国之后在汉江市也搞起了水产生意。好在当时那帮兄弟照顾，我重新在道儿上努力起来。以前打架，我从来都是最后一个上。但是，那次回来之后，我总是冲在最前面……那时候脑子里就只想着一个事情——如果我死了，就跟她无缘；但是，如果我不死，我就是汉江的老大！我要带着我的兄弟去韩国把她抢回来！！” “后来你做到了。” “对……只是，有些晚了。”他说着，苦笑了一声。但是，眼神中的爱意却始终是那么的浓重。 “晚了？” “当时我们已经有一年半没有联系了。因为她父亲将她软禁，也停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不过，我知道，她对我一定有感情。如果她没感情了，一定会跟那个男人结婚，如果跟那个男人结了婚，她自然有空给我打电话。所有，她没联系我，恰恰证明她心里有我，所以，我带着兄弟们直接去了韩国。” “你刚才说晚了是什么意思呢？” “她结婚了……也许是天意吧。我去的那天，正好是她结婚的日子……” “那么巧。” “对，我也没想到那么巧。我带着兄弟们大闹的婚礼，将她直接从婚礼现场接走。当我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她的表情无比的兴奋……” “你劫婚成功，那也不晚啊。” “于爱情来说不晚，但是，于某些别的事情上来说，还是有些晚了。当我带着她离开之后，就在蹬上渡轮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她说她怀孕了……” 我听后，脑子一炸…… 难不成田森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怀孕了可以打掉啊……”我颇为大胆的说。 “我没在意……”他端着空酒杯，微笑着说：“……我真的没在意她有没有怀孕，我只在意她能不能、愿不愿留在我身边。她说愿意，这就足够了。” “后来那个女人生下了田森？”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微微虚了口气说：“田森原本不可能生下来的……她对我说，当初她拒绝了父亲的商业联姻，但是对方看中了她，于是，双方觉得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于是在她的汤菜里放了些药，而后，让那个男人得逞了。” “韩国人那么被逼啊？” “韩国女人地位并不高……”他说着，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干掉之后，脸色颇有些痛感的说：“……她挺傻的，她觉得很对不起我，所以一直都想打掉那个孩子。在孩子七个多月的时候，那种那感觉越来越强烈。我预感到了她要做傻事，但是，我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的……” “她自己去流产了？” “算是吧……她故意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然后羊水破裂。傻傻的她并不知道*大出血的代价是什么。她永远的失去了生育能力。” “孩子呢？” “孩子也奄奄一息，那时候还没有巴掌大。在汉江市抢救了一段时间不行，我立刻转院送去了省立医院。九死一生的终于抱住了他的命。我知道，倘若这个孩子没有了，那么我妻子会痛恨自己一生，我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那刻，我忽然对眼前这个花心的男人有了重新的认识。 他的花心只是外在的伪装，他的内心竟那么的深情，深情到连孩子是谁的都无所谓。 “再后来，你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了一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孩子就是田森对吗？为什么不给他改姓，为什么要姓田呢？” “姓田是因为我妻子姓田，我们家族有那么习惯，比如我叫郑徐寅，是因为我母亲姓徐……” “叮！”的一声，我脑子就晃了晃！ 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我竟傻乎乎的没去看一下田森的真名，还一直以为他叫田森！？ 这还同学呢…… “我的故事讲到这里，后面的你应该知道了。就是我妻子死于脑瘤的事情。” “嗯，田森说过。” “呵……是吗……”他转动着高脚杯，颇有些无奈的说：“……田森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妈。当初，做手术是我让她去做的，如果不做那个手术，她或许不会死。至少，不会死的那么早。” “田森也得了脑瘤。”我终是憋不住的说了出来。 “你……你知道？”他的眼神忽然表现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模样。 263：又讲条件 “你知道？”郑徐寅颇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问。 “我猜的……”我伪装说。我之所以伪装说猜的，是因为我看到他的目光忽然认真起来了。 那种认真就像是怀疑我有什么诡计似的…… 毕竟，那么多疑的他，肯定会怀疑我的用心。他清楚，如果我知道田森有绝症的话，我绝对不会是当初那种状态，更不会那么轻松的答应他。 “是吗？你怎么猜到的？”他努力稳住神态的问。 我听后，大脑急速的旋转，见他怀疑的目光越来越深时，轻声道：“我之所以猜田森得了脑瘤，是因为我有个同学就是那样的情况。后来，我就知道那种东西具有一定的遗传几率。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你让我跟他恋爱……你让我对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一定的目的性，这些事情一总和，我就感觉应该跟他得脑瘤有一定关系。” 他听后，蹙起的眉头总算是慢慢的放了下去。 “嗯……看来你真挺不简单的。”他说着，拿过酒瓶给我倒酒。 “我猜中了？”我问。 他没有应声的给我倒满酒后，放下酒杯，目光很是清冷的看着我说：“暂时不说这个问题，先说前面的……” “好。” “田森，他一直都有怪我。” “你们不生活在一起吗？” “生活在一起。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干什么，只知道我是个做水产生意的商人。”他说着，拿起酒杯兀自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后，目光颇有些哀怨的说：“其实，田森并没错，他说是我害死他妈，也是正常的，毕竟当时，是我要求他妈去做手术的。” “手术？” “嗯……当初知道她得了脑瘤之后，我就带着她去了各大医院。最后，在京都最好的医院里，医生们最后商榷说，要进行手术。如果进行手术，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但是，如果不进行手术，她最多能活两年……” “两年，那为什么不延迟手术吗？”我问。毕竟 “你这个问题跟当初田森的想法是一样的，田森就是恨我没有让他妈妈多活两年。但是，脑瘤是随着时间长的……如果达到一定程度，即使手术也没有了多大意义。当初，我听到情况之后，只有一个决定，那就是让她活着。所以，我们决定去手术。” “……”我听后，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结果肯定是手术失败了。 那刻，慢慢的也理解了郑总的想法——他让我靠近田森，是为了让田森去做手术。 他见我不说话时，便又主动开口说：“那一年，田森十二岁，已经懂事了。他很聪明，比别的小孩要聪明很多，他会自己去查看相关的病历，也会去打听关于脑瘤的相关情况。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他妈如果不做手术只能活两年的情况……” “所以，田森现在知道自己得了脑瘤，但是不愿意做手术对吗？”我问。 “对……他经历过他母亲的死，也对脑瘤这东西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他不愿意去做手术。只想多活两年……”他说着，举起酒杯示意我碰杯。 我拿起酒杯跟他砰了一下。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后，他目光中流露出少有的乞求之色说：“不过，我等不了了……如果他再不进行手术，他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如果进行手术，他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啊……”我说。 郑总摇摇头说：“不，如果他同意手术，我就带他去美国。那里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你意思是让我说服他？” “对……只要你能说服他，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但是，你必须在半年内让他去。因为，根据上次的检查情况来看，他的脑瘤正在持续的增长，半年后如果还不进行手术，那么手术成功率就会逐步下降，直到死亡。”他说。 “我说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听，但是，你说你可以答应我任何请求，是真的吗？”我狐疑的看着他。 “真的。” “……”我听后，内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不解，“郑总，他毕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值得为他付出这么多吗？” “值得……因为他是我妻子的儿子，他身上流着我妻子的血，也留着我妻子的模样。你这个年纪或许还不懂那种感觉。我爱我妻子。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爱到极致的时候，对方在乎的东西，自己会格外的在乎。田森是她儿子，但是在我这里，他也是我的儿子。更是……我深爱之人留在这世上，唯一还活着、还能让人感觉到她还在的东西。” “哦……不过，我并没有多少信心能说服他。”我说。 “不，你可以，以前我不太肯定，但是，现在我非常肯定你能让他去做手术。就像是我曾经的妻子一样，她因为爱我才答应做手术。她很清楚，如果手术成功，她会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我，我会尝试一下。” “不是去尝试，而是去努力。而且，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做了，那么他绝对会愿意去过手术！” “什么事？”我看着郑总渐渐亮起来的眼睛，心里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起。 我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刘警官？ 但是，意识到自己跟郑总在一起的时候，立刻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个电话。” 话毕，便拿着手机直接走出了包间。 “喂？妈！”我关闭包间门时，故意喊了一声，其实，压根还没有接起电话，只是按了一下静音键。继续掩饰着关闭包间门后，我接通了电话，“喂……？” “在哪儿呢？”*刚警官问。 “在外面吃饭，怎么了？” “外面这么大的雪，你也出去吃饭。” “下雪也要吃饭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呵，当然有事儿。”他语气颇为轻松的说：“你将血红的地盘占领了，但是，最近我可听说道儿上的人，开始准备合伙对付你了。” “合伙对付我？” “嗯，这个很正常，毕竟你是外来人，他们一致对外是很正常的。而且，血红的历下区是块肥肉，谁不想啃一口啊？”刘警官说。 他言辞中虽然充满了危险，但语气却是那么的轻松…… “刘叔叔，如果那么危险的话，我就退出好了……我就那么点儿人手，都不够他们汉江这边塞牙缝的呢。您还是赶紧给我把那些档案资料的取消了，我好好学习行么？”我很是“认真”的说。 “诶！？”他当即就激动了，“那怎么行！” 我知道他肯定是不同意的。跟我合作才多久啊？我就帮他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不止是把三个夜场女的杀人案解决了，还把历城区的夜场整顿好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我可是给足了他的面子，给他烧的那叫一个旺呢！ “您都说的那么严重了，怎么不行啊？”我故意说。 “不行不行！你刚来怎么能走呢？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难不成，你的目标真是郑徐寅啊？”我问。问出来后，内心里竟还生出一种为郑徐寅说好话的心思。 以前的时候，我没有那种心思，但是今天吃过这顿饭之后，我忽然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吸引我的力量。那股力量不是因为他的地位有过高，又或是因为他是什么老大。 让我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完全是从他谈起自己妻子时所慢慢释放出来的。那股爱的力量感染了我，也深刻了我。 “我的目标自然是郑徐寅，只是这个家伙太狡猾了……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他说。 “哦……那你，那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 “我的计划就是你。说实话，刚开始我对你还不是特别的抱希望，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发现你简直就是我的宝贝了！呵呵，我现在正在制定一套完整的计划，所以，你最近一定要跟那个郑徐寅保持好联系！知道吗？” “那别人搞我的话怎么办？”我问。 “你放心，最近我会加大对他们的打击力度，让他们暂时没有反手的余地，你也趁这段时间好好壮大一下。好了，我打这个电话就是让你知道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你一定要跟郑总保持好联系，他可是我们成功的关键！这次如果不是他答应帮你铲掉血红，我们根本不可能赢得那么轻松！所以，郑徐寅那边，你一定要想尽办法缠住他！知道了吗？” “哦……”我轻轻应声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但是，他岂会知道我跟郑徐寅谈什么？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是极大的，刘警官怕是不会知道郑徐寅现在的想法。 而我，却越来越觉得郑徐寅是真的不想当老大了。 诚如他所言，当年他之所以当上老大是因为他妻子，毕竟他当不上老大，就带不了一批兄弟去劫婚。 而今，他妻子早已经不再，他也洗白下海经商。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田森了…… 而左右着田森未来的，是我。 & 再次推开包间门，迎上郑徐寅那张脸的时候，心中便是说不出的复杂。 再想到田森时，内心更是复杂的厉害…… 当耳边响起刘警官那些话语时，我真想这个中午痛痛快快的醉一场！ “怎么打个电话回来之后，脸色这么难堪啊……”他微笑着挑眉问。 “你那会说要我答应你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我坐下后，隐忍着内心中的不爽直接问。 264：确定死者 “你那会说要我答应你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我问。 他蹙起的眉毛又皱了皱，问：“刚才那个电话，真是你妈？” “对，怎么了？” 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可是，内心的那种复杂与纠结，让我很难伪装。 刘警官的意思很简单，我不帮他搞定汉江道儿上的事情，他就不会帮我消除不良档案。不帮我消除档案，我就无法考大学。所以，这就逼着我跟郑总靠近。 而郑总这么聪明的人，我如果想搞定他必须得动当真格的——我必须得跟田森玩真感情。 毕竟，田森也不是笨蛋，我现在虽然还没有露出破绽，但是，如果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话，他迟早会发现的。 我想停止这一切，可是，已经无法停止。 我想尽快解决这一切，可是，很多事情我在中间只是个被利用的角色，被刘警官利用，也被郑总利用，夹在中间被动的接收这一切。 这种滋味，当真是难受极了！ “我感觉刚才那个电话不像是你妈打的啊……”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真是我妈！你这么怀疑一点意思都没有的。”我表现出一种反感的样子，好止住他的猜测。 “行了，不问了。你这个精明的小家伙啊，我就是问的再多，你不想说实话我也没办法……” “说刚才的事儿吧……你要让我做什么？”我开门见山的问。 他身子往前探了探，很是认真的说：“我要你跟田森上床……” “不可能。”我当即拒绝。 “你不能拒绝我。” “上床就那么重要？你以为上床了，田森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我，然后，主动的去做手术吗？”我诧异的问。 “不，只是，我知道你现在对田森没有百分之百的爱。但是，如果你跟他上床的话，你就会发生改变。我要改变的是你……”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说。 “……你，想多了。” “不，是你不懂。你要知道，男人跟女人不同，想让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很简单。但是，让你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却并不容易。而通往一个女人内心最简便的方法，就是那个……”他说着，目光瞥向我身下。 我的腿不由的发紧，感觉他每句话都是真实的，那种真实的想动真格的干。 “郑总……我再说一遍，我不可能跟田森发生关系的。” “是吗？如果我逼你呢？” “如果你逼我，那只会适得其反。”我很淡然的说。如果他真的逼我，那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了。 而且，我后面有打黑办的主要负责人撑台，我也是有底气的。 “怎么感觉你有点儿膨胀了？”他说着，脸上略有一丝阴沉的慢慢退回身子，靠在椅背上，表情淡冷的说：“要知道，汉江六区十三街，你只是占了一个区而已，而且这个区是怎么到手的你非常清楚。事情都到这步田地了，你想退出不干了？” “实在不行我就退出，我回宏仁县。”我说。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他这么趾高气昂的跟我谈这事儿，我也不吃他那一套。 “我混了这么多年，没别的本事，就是会打架……如果你回到宏仁县，我就追到宏仁县。你们那帮年轻人，想要撑住我手下那帮人的打击可不是轻松地事情。况且……他们现在都在火头上，我只要轻轻的泼上点儿油，保证你会死的很漂亮。” “……”我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家伙跟刘警官真的是有一拼，两人耍起“贱”来，真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想要抹掉不良记录，就得听郑总的话！ 不听郑总的话，他还会搞死我…… 特么的…… “我允许你做好保护措施，毕竟我这么年轻，还不想抱孙子的。”郑总看着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说。 “不可能的……”我嘴硬的说。 假如我跟田森发生关系的话，我真不知道后面的路会怎么样了！而且，那么做，我怎么对得起陆厉！？ “你是故意跟我对抗吗？”他问。 “我敢吗？”我说着，同样靠到座椅靠背上解释说：“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儿偏激了，而且，你太低估我了。” “低估？” “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心我知道田森得了脑瘤之后，对他不够认真。所以，想让我爱上他。可是，你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实际上是想偏了……咱们两人要做的事情是让田森主动的去做手术，不是吗？” “……”他听着我的话，微眯眼睛的不做声了。 我继续道：“我保证，我可以让田森去做手术。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强迫我跟他上床。你老了，你不懂我们年轻人谈恋爱的方式……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不要管太多的好，我有我的办法。” “呵……那你给我说个时间。” “半年吧！你不是说田森半年内不做手术，就没办法了吗？”我说。 “不，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他说着，重新探过身子来，“三个月后，如果他没有去做手术，那么你就必须跟他上床。必要的话，你还要假装怀孕。” “呵……我明白了，你刚才所说的什么走进一个女人的心就要从她的阴.道进入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你真实的想法就是想让我怀孕对吗？只要我怀孕，那么田森的心态就会发生绝对的变化……他会因为小生命的到来，而产生强烈的活下去的愿望。到时候，不用说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就是百分之十的成功率他都会去做……” “莫菲，聪明在一个女人身上，真不见得是好事啊。”他变向的认同了我的话语。 “三个月就三个月，相信三个月之内，我会让你儿子发生改变的。” “好……这三个月内，我保你平安。但是，这三个月内我同样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 “那如果我成功了，你拿什么奖励我？”我问。毕竟这么重要的事儿，不要点儿奖励怎么能行？ “你想要什么？熊老大的地盘？还是？左雄亮的地盘？” “我要整个汉江市的地盘……”我说。*刚想要的就是净化整个汉江市的黑道，所以，我也想快一些做到，好脱离苦海啊。 “呵……”他冷笑一声，看着我说：“这个怕你还没那个本事。” “你意思是不答应我这个条件？” “不是我不答应，是我无能为力。而且，我觉得你还不具备当汉江老大的条件，你太年轻了。” “我有我的办法，到时候，你只需要帮助我就好。”我说着，站起身，“咱们走吧……今天这雪，我赏够了。” “好……我也饱了。”他说着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要让田森知道……” “嗯，放心吧。就是你让我说，我都不会说的。” & 当天下午回家时，我故意选在付香芹午睡的时间回家。 静悄悄的开门，生怕被付香芹他们发现。 可是，一开门就碰到付香芹在门口收拾东西正准备上班！ “咦？张亮说你跟同学去市图书馆，要到晚上才回来，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她凑过来问。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上班啊？”我问。 “这不是下雪路不好走吗？我得早点儿走啊，要不然就迟到了！”她说着，又端详着我问：“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本来约好去图书馆的，结果我那同学临时有事儿，就先走了。” “嗯？你喝酒了？！”她闻到我身上的酒味时，眼睛徒然就睁大了。 “我……我就喝了点儿红酒，我同学家里卖红酒的，说喝红酒能软化血管什么的，还能美容，我经不住诱惑就喝了一点儿……”我说。刚说完，便看到张亮站在门口处，一脸贱笑的看好戏。 “你撒什么谎话？！”付香芹的声音立刻提高的八度！ “怎么了怎么了？”张警官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付香芹在质问我时，一脸的不解。 “你看看这家伙！她竟然喝酒了！？”付香芹指着我，一脸生气的说。 “喝点儿酒挺正常啊……这不是没喝多吗？”张警官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他是知道我跟*刚的事儿，对于一个道儿上的人来说，不喝酒都不正常。所以，他并没有太意外。 “还正常？”付香芹生气的立刻将矛头指向张警官说：“张磊！我看你是一点儿都没把莫菲当咱闺女！” “你呀……睡个觉的也让你给吵醒了。”张警官说着，便坐到沙发上倒了杯水后，喊着我说：“莫菲，过来坐下……” 我见状，立刻凑过去，坐到沙发对面。 他转头看着付香芹说：“行了，你快上班去吧。我教育教育莫菲行了吧？这孩子都大了，不是小时候了！” 付香芹刚要说话的时候，张亮在身后插嘴说：“就是！妈！你快别叨叨了！还让不让我写作业了！？” “行行行……你们一个个都嫌我烦是吧？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我真是白养你们了我！晚饭你们自己做！”付香芹生气的盯了我一眼说：“我晚上下班后再教育你！” 付香芹生气的走了之后，张亮又从里面悄悄的探出头来。 “张亮你过来！”张警官吆喝一声。 “咋了？”张亮穿着拖鞋一步步谨慎的靠过来。 张警官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扔桌子上说：“去给我买包烟！” “又找我去买！” “啰嗦什么！赶紧去！”张警官厉声说。 “知道啦！”张亮一脸厌烦的抓起钱后，便去穿鞋穿衣服。 …… 等张亮走后，张警官喝了口水问：“今天中午跟谁吃饭啊？” “同学……刚才说了。” 张警官冷不定的瞄了我一眼，眼中自然是狐疑的，可是，他也抓不住我什么把柄啊…… “*刚立了个三等功，昨天请我吃饭了。”张警官说。 “哦……是吗。”我故作镇定的应声。说实话，我对张警官是挺害怕的感觉，总感觉他神神秘秘的。 从当初送我去父亲那里，到那次跟张亮争吵后，第二天早晨站在楼宇拐角处一身单薄的样子，总是很多很多的细节，包括很多微妙的眼神，都让我觉得他有些神秘。 像是对我隐藏着什么秘密，又像是担心我会发生什么意外，总之，他从来不会刨开自己的内心让人读。 不过，像这么老道的警察，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难度太大了。 “最近跟陆厉有联系吗？”他忽然开口问。 “陆厉？”我最近因为田森的事情，对陆厉异常敏感。此刻他提到陆厉之后，我怎能不紧张？ “……没有联系过他吗？”他很认真的问。 我摇摇头说：“没有，他好长时间都没联系我的，你们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张警官现在是市缉毒队的副队长，而陆厉是我们汉江人，从一开始他就是市缉毒队的嫌疑对象。不过，他们上级领导对何氏集团有新的打算，所以很多事情都被动的受上级领导指挥，略显被动。 “嗯，最近确实有些消息……”他慢悠悠的说。 “什么消息？陆厉没事儿吗？他真的很长时间都没联系我了！”我紧张的抓着茶几的边沿问。 张警官略微沉思片刻，而后，颇有些犹豫的从披在肩上的上衣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端详着照片说：“前段时间，省队寄来了这张照片，和一部分DNA样，想让我们确定这个死者是不是陆厉。但是，陆厉的母亲已经火化了，无法进行DNA的比对，所以，我想让你看看这个死去的人是不是陆厉？” 他说着，慢慢的推过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 265：神秘的张磊 看着张警官推过来的照片，我瞬间感觉大脑充血！ 听着张警官的话语，我根本就不敢去伸手看照片…… “看看吧。上次去宏仁县云飞KTV的就是陆厉，我知道当时是你保护了他，我更知道你们肯定见过不止一次，所以，现在对他的外型和某些身体特点，最清楚的应该就是你了……” 张警官的话响在耳边，可是嗡嗡隆隆的，仿佛隔得很远，又有很多的噪音。 “莫菲？”张警官又喊了我一声。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手慢慢的伸向了那张照片。 当我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一股浓烈的味道从胃里翻江倒海的往外涌，拿过旁边的垃圾桶，瞬间狂呕！ 乌拉拉的一通吐，周围充满了浓重的酒味，可是我却越来越清醒！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那张血肉模糊的恐怖的头颅已经深深的扎根在了我的脑海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是，我知道警方找出证据的时候，大多都是已经验证的时候。 我知道张爸不会拿一张莫须有的照片来欺骗我，所以，当我看到第一眼、知道那是一个死尸的时候，我的内心就已经崩溃的要死！ “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考警校？你知道警察要面对很多的尸体，很多尸体腐烂之后，比你现在看到的这个要恐怖的很多很多！”张爸在旁边教育说。 “……”我慢慢的放下垃圾桶，没敢应声，也没敢看他。 他点着照片，又一次的推到了我眼皮底下，“快看看，是不是陆厉。” 看着眼皮底下那个血肉模糊的头颅，我努力的让自己镇定——看看吧！看看吧！或许他不是陆厉呢！？ 我试着用手拿起来，可是，手那刻颤抖的根本就靠近不了照片。 不管我如何的劝慰自己，可事实就是事实，张警官拿出的东西，绝对是有意味的啊…… 我不是害怕恐怖的尸体照片，我害怕的是他真是陆厉！ 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的啊！ 他答应过我他不会死的！ 当我再次看向照片的时候，我冷静了很多，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脸，我的内心是无法形容的苦痛…… 张警官见我在认真的观察图片时，解释说：“他是在跟敌方追逐中，开车坠入悬崖的。所以才会受如此严重的伤……省队发来的信息说通过他身上的衣物和钱包中的各种信息，可以确定是陆厉。但是，考虑到毒贩们太过狡猾，希望咱们汉江市的警方能再进行更细致的确认，毕竟陆厉是我们汉江市人，他有很多的关系在汉江市……” “是他。”我死一般的应了一声。 “什么！？你怎么知道……？”张警官惊奇的问。 “他脖子上挂着的指圈，是我们的信物，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丢掉的。”我说着，从自己的脖颈里面套出了一个类似的指圈，“这个指圈跟他脖子上戴的指圈是一对”。 张警官端详了几眼之后，立刻拿起照片来比对，仔细确认之后，瞪大了眼睛的说：“嗯，是！是！是一对，照你这么说这个人更加确认是陆厉了！” “你刚才说的地方是那里？我哥是在哪里死的？”我问。 “你想给他报仇……？菲菲，你不要做傻事！银三角那边的形势，根本是你想象不到的，他跟你们这种小打小闹不一样，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犯罪集团。你可千万别犯傻！” “我不傻，我只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警官看着我那么认真的眼，不由的慢慢平稳下来，他知道我跟陆厉的感情，我从小就跟陆厉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是当年他将继父李胜关进了监狱，我不可能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但是，当他知道我是流*苏小果女儿的时候，他却慢慢的表现出了一股冷淡的感觉。 直至最后，将我送回到了生父老莫身边…… 关于我的身世，张警官无比的清楚。 所以，他能理解我对过往感情的认真，更知道陆厉是我生命中很难代替的哥哥，否则他在陆厉刚开始跟着陆峰搞毒品的时候，就那么的提防我！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问。 透过他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知道内幕的！ 张警官是市队的副队长了，他绝对知道内幕！ “其实，这次应该算是陆厉失误了……”他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知道，陆厉先前已经是何氏集团的重要的三巨头之一。根据内部消息，陆厉这次是与一个巨大的跨过贩毒集团进行交易，如果这次交易成功，他们何氏集团便会前往京都开公司，洗白。这是很多毒贩惯用的洗钱伎俩，而且，何氏集团的老大，多年前就已经在布局了。只是，何鸿枭年纪太大，手上的犯罪证据太多，不敢贸然进京……所以，便以他妹妹何百合的身份，在京都注册了多家公司。并且让她妹妹跟陆厉结婚，想让他们共同到京都去洗钱。” “你说的失误是什么意思呢？那些事情我不关系，我只想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我有些激动的说。那种激动是不由自主的激动…… “陆厉这次交易中出现了失误，不仅被内鬼搞，还被警方的卧底透露了消息。因为警方与买方同时出击，前后夹击他才会被逼迫的坠崖。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原本警方这次行动如果成功的话，何氏集团便会不复存在，可是，狡猾的何鸿枭留了一手。他安排了手下一批精干力量，竟然从跨国毒贩那边将货物抢了回来……还黑吃黑的做掉了那个跨国毒贩，赚了一大笔钱。” “……”我听着那些消息，心里却慢慢的开始麻木和冰冷。 我记得上次陆厉给我打电话是三个多月之前了。他知道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很开心。 当我问起他跟何百合的事情时，他说一切都快结束了。 那时候，我不懂他所谓的结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现在能感觉到，所谓的结束，就是何氏集团的结束。 那是我的直觉…… 我感觉他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为何氏集团着想。 先前那个丰哥的死就可以证明。当初在云飞，他们明明可以不参加那晚的聚会，虽然他说是因为我才去的，可是他完全还有另外的办法给我送钱吧？ 最后，警方突袭，丰哥中枪而死，而陆厉被我护送着离开。 现在…… 我慢慢的回过了味道来。毕竟我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就像我当初问陆厉——你妈妈是死于毒品的，你为何还要去贩毒。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陆厉并没有告诉我答案，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写出了答案——他不喜欢毒品，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憎恶毒品——因为不止是她的母亲，他的父亲也是因为毒品而死！ 他绝对不喜欢何氏集团。 而他之所以加入何氏集团，之所以跟何百合那么亲近，现在越来越成熟的我有了一个答案——复仇！ 他是因为复仇才走进何百合，他是因为复仇才走进了何氏集团！ 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所有的一切关联，现在已经闭合。 可是， 陆厉死了…… 他死了…… 这几个字在我脑海中反复的回荡着，让我渐渐的清醒，也渐渐的迷茫。 张爸见我眼神越来越涣散的时候，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说：“我知道你跟陆厉的关系，也知道你们之前的感情很深。但是，我也告诉过你，路是自己选的！当陆厉踏上那条不归路之后，结局早已经注定了。贩毒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我冷不丁的反驳了一句话。 这种反驳的话我从来没有对张爸说过，但是，那刻我根本就控制不住了，我内心中的那种痛，根本不可能有人理解！ 陆厉啊！ 他是陆厉啊！ 他是小时候给我捂起耳朵保护着我，他是那个守在我身边不让我收到伤害的陆厉！他是我内心中最强的保护神！ 我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就算是亲生父母，我都不允许他们说他的不是…… 而，张爸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那样的话，眼神极其古怪的看着我说：“你，你跟你母亲真是像极了……” “我母亲！？”我诧异的问。 他忽然顿了一下，仿佛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的解释说：“我是说你跟你妈，你们两个的性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都听不进别人的劝！” 那刻他的话，我并没有听进去，因为此刻他的脸，明显是那种刚说错话的紧张…… “爸，你紧张了……我知道你刚才说的‘母亲’，不是我香芹妈。你是不是知道很多的秘密？”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张警官很罕见的扫了扫头发，郁闷的站到了一边。 那模样让我更确信他是知道内幕的！ 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很是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问：“爸……你是警察，我知道你们掌握的信息比一般人都多！我不管照片上的人是不是陆厉，我只知道我陆厉哥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但是，我也知道你刚才说的‘母亲’二字，并不是说我香芹妈！” “……”他听后，站在阳台处，看着窗外一句话都不说了。 “爸……您能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吗？我知道我妈是被车撞死的，我亲眼所见！但是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我知道你了解！你绝对了解更多的事情！对吗！？” “我…我不知道。”他很是清淡，但更像是回避的说。 “不，你知道……我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我懂得察言观色了，我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是在逃避，是在犹豫，是在伪装……所以，告诉我，您肯定知道我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266：陆厉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警官发火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我说：“我说你跟你妈一样！跟更年期似的胡闹！” “爸……别骗我了行吗？我越来越觉得你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我知道您是个警察，我知道您保密工作做的好！可是，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啊！您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实话，您告诉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张警官听后，忽然冷静下来，盯着我的目光出现了怀疑的神色：“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事情？还是说，京都那伙人又来找你了？” 说实话，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京都那边人的消息了。自从豹爷入狱之后，那边过问的也很少了。 虽然，京都那帮人后来确实来找过我，但是我父亲骗他们我出去打工了。那帮人在家里翻找了一通，并没有什么收获。父亲后来拿出一张当兵时跟别的女兵合照后，也算是将他们骗了过去。 这些事，我也都告诉过张爸。 “没有。他们没再找我，但是，我觉得你肯定知道里面的事情。”我看着他说。 此刻，没有了刚才的激动，但是，却有一丝乞求的意味。 张警官见状，便慢慢的坐了回去说：“你不需要知道以前那些事儿，就是知道了也没用！你现在只听我的就行，考警校！至于你生母的故事，等你自己当上警察之后再去查吧。” “如果我不当警察呢？”我说。 他听后，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处，而后头一撇的看着一边的地板说：“如果不当警察，那就永远都不要追问你生母的事情了……” “为什么？” 他慢慢的抬起头，很是认真的盯着我说：“你见识过那帮京都人，也见识到他们的狠毒，如果让他们找到你，你觉得你会有好下场吗？那是水很深的京都，不是咱们汉江！” “可是，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啊！”我辩解说：“他们要找的是那个姓楚的军官跟我妈生下的孩子！我不是啊！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那个孩子，就算让他们找到我又能怎样？” “那你也是苏小果亲生的女儿！只要跟苏小果有关的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行了！所以你以后必须要考警校！只有你考上警校、只有你成为一个警察，他们才可能放手！因为，到时候你身后是整个警方！懂吗？”他说着，直接转身走向卧室。刚走到一半的时候，转头看着我问：“关于陆历的事情，你也不要太伤心。” “我不伤心！”我反驳说：“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他看着我的表情，像是觉得我很可怜似的，“那随你吧……” 话毕，刚要转身时，张亮忽然打开了房门，“爸，你的烟！” “放桌上吧！”张警官说着，转身便进了房间。 “姐？咋回事儿啊？咱爸那是啥脸色？你俩吵架了！？”张亮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问。 “……”我想说什么，可是，心里一阵阵的痛让我什么都讲不出来。 直接回到卧室，将门反锁之后，趴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 闭上眼，所有的事儿都不想再问，什么话也不想说。 脑海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蜂拥而至。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一会出现陆厉，一会又出现何百合，还会出现京都那帮人！ 可是，最刺激我大脑的是陆厉…… 我不想去想他，我告诉自己不能想！ 我告诉自己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陆厉不可能死！他绝对没死！ 但是，那戒指真的是当初他戴在脖子上的戒指，那张血肉模糊变形的脸，也真的像是他…… 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 想到陆厉有可能真的死了的时候，我的内心进禁不住的颤抖。 想到他小时候保护我的样子，想着他后来冒着生命危险来给我送钱的情景，想着我们在雪地里接吻、想着我们所有的情话、想着我们的约定！我的心就狂乱的旋转、纠缠！ 我知道他过年的时候会回来的！ 我还想着他回来的时候要好好的骂骂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我还想着他回来的时候，跟他说“分手”，我想看看他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是生气的拉住我？还是讨饶的求我不要分手？或许他会当我开玩笑的装聋作哑吧！？ 想到那些，我又觉得自己是疯了！ 怎么能想那些？ 他会回来的啊！ 回来的时候，我再去问就是了！何必因为一张照片就相信他死了呢？ 我怎么可以那么傻……？ 陆厉肯定没有死的啊…… 他绝对没死，百分百的没有死！ 那个人不是他，那是假象！ 对……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张警官的上级早就查出来了！所以，那个人绝对不是陆厉。 陆厉许诺过我，他会活下来的！ 他说过他会回来找我的！ 他说过我们会结婚的！ 呵，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他？ 呵，张警官太小瞧我了……他骗不过我的。 所以，现在我不能掉泪，掉泪就跟他真死了似的！ & 傍晚，付香芹回家了。 “不是让你们做饭吗？张亮，你怎么没做饭？”付香芹大声问。 “我不做！我又不会！”张亮在客厅说。 “你爸呢？” “我爸在卧室里都待了一下午了！”张亮说。 “张磊！你，你你你！”付香芹说着，便听到她那高跟鞋吧嗒吧嗒快步走来的声音，推开卧室门便凶到：“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有数没数了？你死人啊？你是不是看我活的时间太长想累死我啊！？你做个饭能死吗？” “我心里烦着呢！你出去！” “嗨！？你还跟我凶上了！？你长能耐了你啊？！” “妈！”张亮跑过来，将他从卧室里拉出来说：“哎呀，妈，你别吵了，我告诉你……我爸跟我姐好像是吵架了。” “啥？菲菲啊！？”付香芹说着，便朝我卧室走来，一摇把手发现锁着之后，便拍着门、喊着问：“菲菲！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你喝酒了你爸说你两句不行吗？！啊！？” “付香芹！”张爸忽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口气生冷的说：“你别烦她！” “怎么？她小小年纪不学好的喝酒，说她两句还不敢见我们了？还较上真了？”付香芹问。 “不是……我们刚接到上级的消息，那个陆厉，就是菲菲以前那个哥哥死了。” “什…什么？”付香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你说的是冯艳那个儿子？” “嗯，对。” “冯厉死了！？”张亮也惊讶的问。 “行了，你们都别吵她了，让她自己安静会吧……这孩子怕是一时半会的接受不了。”张爸轻声说。 那刻，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他们那些话语之后，眼泪像是开了闸门似的，再也控制不住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厉死了。 陆厉死了。 他，真的死了啊…… 267：好消息 第二天，起床时眼睛红肿着。 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每当闭起眼睛时，陆厉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便会浮现出来。 我无数次的幻想着是假的，我甚至在回忆里寻找所看过的那些电视剧，电视剧中经常会出现那种反转——这个人死了——可是后来又出现了。 我想象着陆厉用了特别的方法，特别的计谋躲过了生死，又将自己的衣服和东西换到了对方身上。 我也幻想过随行的人，帮助他逃生，又制造了假现场。 很多很多…… 但凡能想到的，我都想了。 可是，都是幻想…… 每幻想一次，现实就给我打击一次！每打击一次，眼泪就汹涌一次。 我很爱他的，真的很爱…… 无法言说，又无法形容的爱。 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给了我如此一个结局？ & 吃早饭时，付香芹见我眼睛红肿，不动筷子。想说什么的时候，又闭上了嘴巴，没有言语。 她知道我跟陆厉的感情，她甚至知道我喜欢他。 而旁边的张亮虽然任性，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找事儿了。他很讨厌陆厉，小时候还跟他打过架，可他的内心是善良的，他并不希望陆厉死。 张警官大口的吃着面条，对我装作视而不见。他毕竟是经历过很多大案要案，见过无数死尸，更经历过无数悲欢离合的人。 面对我的痛苦，他能了解，却也知道——无能为力。 “快吃饭吧……时间会慢慢让你忘了那些事情的。”张警官吃着饭，口气冷淡的开口说。 见他开口，付香芹也忍不住的说：“菲菲啊……你爸说的对，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儿都是无常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我在医院也见了很多。很多孩子都没经历过什么事儿的，一场大病就没了。那些父母哭的死去活来的，但是，再难过都没用的，人，还是要往前看啊……” “就是！”张亮也憋不住的劝慰说：“姐……你别这样了，快吃饭吧！再过两周就是期末考试了，咱们还得好好准备一下考试呢！” “对！现在别的都不要想，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最重要！”付香芹说。 我见他们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拿起筷子，夹着面条说：“我知道了，都别说了好吗……” “……”付香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那个……或许陆厉没死也说不准吧？”张亮忽然说。 我刚吃到嘴边的面条，忽然就停住了，不自觉的就抬起头看向了张警官。 张警官冷瞪着张亮说：“你以为警方宣布一个人死亡是儿戏啊！？吃你的饭！” “尸体会运回来吗？”我低声问张警官。 他转过头，眼神从冷变柔，颇为温和的说：“这个…不可能了。一是距离太远，二是陆厉的身份太敏感。我没有理由去要，而你更不能去要。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意思是能带回来，对吗？” “不能……”张警官知道我的想法后，很果断的拒绝说。 “想想办法吧……让他回来，他妈的墓地就在南郊，把他俩葬一块儿好吗？” “他的尸体已经解刨，一部分在南云省的跨国交界处，另一部分在省队法医解刨处，还有一部分在我们队上。你让我怎么给你弄？” “……”我听后，心里顿时说不上的滋味。 张亮听后，饭也吃不下去了，甚至还有点儿想吐的冲动。 张警官又吃了一口面说：“解剖室归局里管，我跟那边的人也说不上话。你，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现在好不容别人不再问你和陆厉的事情，就别在节外生枝的找事儿了。”话毕，放下碗筷站起来说：“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 “我也吃饱了！”张亮放下筷子，就走了。 我慢慢的放下筷子，想起身时，却感觉是那么的虚弱。 “菲啊……”付香芹双手扶在桌沿，慢慢探身，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打小就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冯艳都是你去安葬的她，但是，陆厉的事儿不一样，你爸说的在理。毕竟，陆厉是个犯罪分子啊。” “我知道了……我，我会好起来的，你放心。”我说着，便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 路上的雪正在化，不能骑自行车。 下雪不冷化雪冷…… 冷冷的寒风，让我清醒了很多，跟张亮一步步的走在上学的路上。 张亮没有多说话，就算他说话我也未必会理他。 临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定住了脚步。 “怎么了？”张亮回过头皱眉问。 “我最近的情绪很低落，如果田森问起来的时候，你知道怎么说吗？”我看着他问。 付香芹说的没错，人是要往前看的。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这种伤痛，在段时间内根本无法愈合。甚至，这一生都会疼下去。 我这个样子出现在田森面前，他一定会惊讶的。但是，我总不能告诉他，我痛失爱人吧？ 张亮听到我的问题后，眨了眨眼说：“实话实说呗，我就说你有个哥哥死了。一个很要好很要好的哥哥！” “嗯……那么说就行，其他的就不要乱说了。”我说着，便迈开脚步走进了校园。 & 上课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同桌发现老师在盯我的时候，便将我戳起来。 我看着黑板，听着老师的话，却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精神恍惚。 那种心如死灰的滋味，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体会过。但是，当经历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它不是痛，而是像深渊一般的拉扯着自己。 那一刻，才明白世界上那些因失去伴侣而自杀的人，是怎样的滋味。 有时候，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确实会有种想踏进深渊的想法…… 很想很想的那种，总是感觉他在里面，在里面召唤自己。 但是，田森出现在了深渊的入口，他挡住了那股深陷的力量。 …… 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发现了我的异常。 问我怎么了，我没有说话，只是平淡的吃饭。 当天傍晚，他便从张亮那里知道了“我哥死了”的事情。 他知道了之后，便安稳的陪在我身边。 他很懂事，他知道一个人在伤心的时候，最适合的就是静静的坐。 在操场的板凳上，他将外套铺在我身下，陪我看夕阳。 在晚自习结束之后，给我讲笑话，监督我复习试卷，努力的制造欢乐的气氛。 可是，我眼底那丝飘忽不定的忧伤，却总是若隐若现的让他着急。 ……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 临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他憋不住的在回家路上问了出来：“你那个哥哥，是怎么样的哥哥？为什么我越来越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是兄妹之情？” 田森基本上不会如此直白的问问题，但是，当他这么直白的时候，必然是憋不住了。 我看了他一眼后，脑海中想到了郑徐寅的交代，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母亲的事情。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应该比我更消沉吧？” 他“嗯”了一声后，声音轻薄的说：“那是我母亲，那种痛比什么都痛，但是……你的事儿不一样，我听张亮说，那个哥哥并不是你亲生哥哥。” “对，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他比亲生哥哥对我都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出现在我面前帮助我！我一直想着以后要报答他，可是，没想到……” 田森眼中的怀疑，渐渐的落下，换上歉意的笑容说：“是吗……是我多想了。” “没什么，我跟我哥之间的感情，常人很难理解的。你知道吗？我最早的时候，并不是在张亮家的。” “哦，张亮说过，你是在十一岁左右去他家的。” “嗯……之前，我被一个变态男人收养着，那时候就是我哥哥一直保护着我。我一直都缺乏安全感，所以，我将我哥视为我生命中的保护神，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就像是，像是蜗牛背上的壳忽然被摘掉了的感觉。” “好啦……不说这个了！我给你准备了件礼物，你要不要？”他忽然笑着问。 “什么？”我见他停下，我也停下问。 “我们寒假的时候，出去旅游吧！？我订了两张去海南的机票。从咱么汉江机场出发，不用几个小时就到了！知道吗？三亚那边很暖和。我带你去海边走走，你一定会忘掉那些伤心事儿的！”他眼睛放光的说。 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改变我，改变我此刻这种疲惫的状态。 但是，我却总是冰冷而生硬的让他一次次灰头土脸的回去…… “我很想去，但是……” “……不要但是，我要你去。你放心，我从小经常自己出去旅行，我会照顾的你好好的！好吗？”他无比真挚的看着我，见我有丝犹豫时，将自己车停住后，靠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说：“我不允许你站在我面前时，总是这样的冷冰冰，我爱你，我就要改变你！当初，你哥哥是你的壳，那现在我田森就是你的壳……我会给你温暖，绝对的温暖。” “哦……”我听着他的情话，心中确实感受到一种温暖，但是，想到郑总的那些话，再想到他脑瘤的事情，心里却又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纠结感。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年前去，过年之前回来！”他笑着说。那月牙眼绽放出让人温暖的感觉。 只是，每当这种仿若要心动的时候，陆厉的身影总会冷不丁的浮上来。让我刚要透出笑容的脸，瞬间冷寂下去。 原本以为陆厉死后，我会爱另外一个人。 但是，现实情况是，他不死我或许会听从郑总的吩咐，尝试用真心去跟田森谈。但是，他死了，他死之后，我觉得我仿佛都丧失了再去爱一个人的力量。 而且，我的内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回荡——‘陆厉没有死……’。 …… “好啦……不要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用手捧住我的脸，笑着说。 “哦……”我挤出丝笑说。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张扬，这家伙出国多长时间了，一直都没联系，今天竟让给我打电话了！？ 田森看我瞪大眼睛的时候，一脸不解的问：“怎么了？谁呀？” “张…张扬！”我略有结巴的说着，立刻接起电话：“喂？张扬？” “嘿嘿！是不是很惊讶啊！？”张扬笑着说。 “你，你回来了？”我问。 “聪明！我现在汉江机场等行李呢，你赶紧过来接机！我有个重大消息要告诉你！”张扬笑着说。 “什么重大消息啊？”我问。 “你来了我告诉你啊！” “别卖关子！赶紧说，你不说我可不去接你！” “你呀！还是这个脾气，怎么就威胁不了你呢？” “快说……” “好好好……前些日子啊，我跟许老师通了个电话。然后，我死皮赖脸的给你要了一个十分宝贵的名额！不用前期竞争，直接进入他们的超强导师训练营备战明年的——全国模特大赛！！” 268：偶遇 “全国模特大赛？”我略感惊讶的问。 “对啊！你不会没兴趣了吧？”张扬问。 我不可能没兴趣的。上次我原本是准备参加比赛的，但是被薛小桐打断了腿。 对此，我一直都留有遗憾。 腿好了之后，我也做过恢复训练。虽然道儿上的事情很多，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平时，只要看到一些模特的杂质，我都会忍不住的看两眼呢。所以，我怎么可能放弃？ “我有兴趣啊……只是，我怕我父母不同意啊。”我说 “你放心啦，我现在也有名气了，等我回去见见你养父母，保证他们能同意的！”张扬很是自信的说。 “哦，我现在打的去接你吗？” “算了，我自己打车吧！你找个饭店给我接风怎么样？” “这个好说！” & 当晚我让庆丰给我订了个饭店，之所以让他订饭店是因为我的谨慎。 最近一个多月里，历城区经历过数次的打斗，纵然郑总护着我，可是，仍旧有一些敌对势力挖空心思的对付我。 好在庆丰那帮兄弟们个个身手了得，很简单的就摆平了他们。另一边，刘警官也没闲着，知道光头帮的熊老大一直都想搞死我，便也隔三差五的去他们那边巡查。好留给我壮大自己的时间。 庆丰订好房间之后，原本想让老二开车载我去的，毕竟老二现在的工作就是带着几个小弟保护我上下学。现在，就在路口处停着车。 但是，田森非要跟着，我便只能打车去了。 “要不今天晚上我请吧？”田森在等车时说。 “不用了，我都打电话定好了。” “订了哪儿啊？”他不经意的问。 “待会就发过信息来了。”我说着，庆丰给我发过饭店的地址来，“哦，金茂大厦，二楼212。” “谁给你订的啊？”他目光略有疑惑的问。 “我朋友啊……”我解释说：“我这个朋友就是爱吃，我以前找饭店都是问他呢。诶，车来了！”我赶忙招手。 他见车来了之后，也没再问，直接上了车。 & 一路上田森都在问我张扬的事情，他的手机在当时算是比较先进的智能机，能上网查信息。 查了之后大吃一惊的拿着手机冲我问：“就是这个张扬吗？” “对啊……就是他，他现在在国外挺有名的，走了几次比较大的秀。在国内模特界来说是很厉害了。出场费应该也挺高了。” “这么厉害，他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十八了。”我笑着说。 “真的很帅呢，以后可以走综艺路、走影视圈呢……”他看着张扬的照片啧啧称奇的说。 “呵呵，那么高的个子，不好配戏的。不过，还有个比他更厉害的朋友，只是他的腿断了，再也上不了T台了。”我说着，不由便想到了魏子洲。如果跟田森持续的交往，以后肯定会遇到魏子洲的，索性便一块说了出来。 “还有个更厉害的？比这个还要帅吗？”田森忽然很有兴趣的问。 “对，比他还厉害，去年我们集训的时候，他的名次比张扬还要靠前呢。他叫魏子洲。”我笑着说。 “还有名次啊？这个张扬第几？” “好像是第三还是第四吧……” “魏子洲是第一？” “魏子洲是第二。” “那第一是谁啊？”他愣愣的问。 “我啊……嘿嘿。”我笑着说。 他眼内当即闪过一丝呆，“你么……” “怎么？这么瞧不起我啊？我真的是集训的第一名，否则，刚才张扬也不可能说，我会直接进超强导师训练营的啊。”我颇有点儿较真的味道说。 “呵呵……我，我就是感觉你平时挺冷的，那些模特们走秀的时候不都是个性张扬嘛。感觉，你像是个冷面女王。而且，你穿衣服也都很保守，那些模特们都特别暴露……这点儿也不像。” “……”我白眼看着他，被他堵的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行了，别生气了。你这一阵都比较郁闷，今天接到张扬的消息之后，总算是露出笑模样了。要保持住，你郁闷的时候，真的不好看。”他笑着说。 “哦……”我挤出丝笑说，可是心底一想到陆厉，依旧会疼。 但，诚如他所言，今天接到张扬的电话，确实非常开心。他是陪伴我走过艰难岁月的人，也是对我命运能起到转折的人，更是我青春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 抵达金茂酒店后，庆丰他们已经开车在停车场上等着了。毕竟，这里不是我们历城区的地盘。只是，为了照顾我才选在了这里。 见我过来之后，站在了车外跟我行注目礼，但是，我只能佯装没有看见他们，带着田森赶忙进去了。 进去点好菜，上了两个菜之后，张扬便来了。 一进门之后，看到田森跟我在一起，便好奇的张大眼睛问：“这帅哥新认识的？” “哦……我，我男朋友。” 他听后，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我怕他说出陆厉的事儿，便赶紧抢在前面说：“行了，你快放下行李坐下吧……我们慢慢聊。” “陆厉呢？”他还是说了出来。 “我哥死了……” “什么？！”他刚压下去的惊讶，瞬间又升起来，“死了？怎么可能！？” “我觉得也不可能，我感觉他没死。” “对，肯定没死，那么厉害的身手，不可能死！我可是见过他打架的，特种兵都打不过他那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死的！”张扬夸张的说着，便坐了下来。 “你喝酒吗？”田森感觉自己被晾在一边时，主动站起来问。 “你喝吗？”张扬反问田森。 “我不喝……” “那我也不喝了！明天我还有参加一个发布会，喝多了第二天化妆都挺麻烦的！”他说着，便又端详着田森问：“你汉江的？” “对……你叫我田森就好。” “哦哦……”张扬颇为惊讶的目光，转过来看着我说：“……不过，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谈俩爱了。” “十八了。也不小了。”我故意躲避开他的目光说。 毕竟，张扬太熟悉我了，只要他细细端详一下，肯定能发现这里面有猫腻。 上了菜，张扬便大口吃，一边吃还一边说中国菜好吃。 吃了一阵后，放下筷子便跟我说国外的秀场。 米兰时装周、纽约时装周、巴黎时装周，他都去过了，如果明年能去日本参见东京时装周的话，他就是中国第一个“大满贯”模特了。 听着他讲得那些趣事，我便感觉那才是真正的生活。虽然累，但是长见识啊。 能去国外接触不同肤色的人，听着那些不同的声音，感受着大世界的博大。当真是令人羡慕的生活。 “魏子洲最近怎么样？”他忽然问。 一个问题，让刚才欢闹的气氛，顿时降了下来。 “你……没有联系他吗？”我轻声问。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田森后，目光颇为忧郁的说：“我联系过他，给他打过电话……起初的时候，他还会接电话，不过，总是说自己很忙。到后来，我打过去，他都不接了。” 听他如此说的时候，我仿佛能看到魏子洲拿着手机不接电话的样子。 对于他来说，张扬越来越好，也意味着他越来越渺小。 他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在情爱的世界里陷入了挣扎，大男子的他、不完美的他、有伤残的他，实在是太难面对越来越优秀的张扬。 “你了解他的个性的……”我说。感觉自己此刻也无法去改变什么，魏子洲的心结，只有他自己能解开。 “忽然好想喝酒啊……”他有丝反感的挠了挠头。 “你们怎么了？”田森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皱眉说：“怎么忽然变的愁眉苦脸的了？” “哦……没事儿的。”我说。 “你确定要去参见集训吗？”田森问。 张扬听后也抬起头问：“对啊，去不去？去的话我就跟许老师说。你可要知道，一旦进入许老师的导师队，就意味着一条腿已经踏上了红模之路了呢！” “那你去跟我养父母说啊？” “行！我明天参加发布会，后天吧！后天我去说。”张扬很自信的说。 “还是大后天吧，明天后天我们期末考试，考完试就放寒假了。” “行，过两天集训就开始了！我跟你父母说声之后，你就出发！” 田森听后，凑过来说：“那你还跟我去三亚吗？我机票都定好了，要不去玩几天再集训吧？” 张扬听后，立刻反驳说“不行！去什么三亚，集训强度很高的，而且今天涌出了很多强手，好好练的话，过年都未必有空回来呢。” “……不去了吗？”田森略有些失望的看着我。 “我不去了吧……集训确实挺重要的。”我说。 “哦……”田森有些失望的说。 “好啦！我吃饱了！咱们走吧！”张扬站起来说。 田森点了点头后，跟着站了起来。 “你俩等等，我去结账。”我说。 “还是我去吧……”田森抢在前面，走了出去。 见田森出去后，张扬凑过来问：“你不会是玩真的吧？还有，陆厉真的死了吗？” “我跟他是演戏，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所以，你不要乱说话。关于陆厉的事情，警方说他死了，但是……我，我总觉得他不会死。对了，你当着田森的面儿，不要说陆厉打架什么的，他不知道我在道儿上的事情呢。” “哦，陆厉的死，是警方那边的消息吗？”张扬目光忽然一沉，再想说什么时，见我一脸郁闷，便也止住了。 …… 走到一楼结账地方时，另一边的电梯忽然开了。 我看过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左雄亮！？ “呵……”他见到我后，当即露出了笑意，身后带着三个人走到我面前：“今天不上课吗？嗯？”他的目光忽然落在田森身上，而后，当即就愣住了。 那刻，我便觉得自己今晚怕是要暴露了！ 如果让田森知道我是道儿上的人，肯定是会起疑心的啊！那后面的事情怎么办？！ 269：预防针 “左叔叔？！”田森收起*时，转过头正好看到左雄亮等人，误以为刚才左雄亮说的是他，赶忙笑着解释说：“我今天上课，但是，有朋友从外地回来了，就一块吃了个饭而已。” “哦……”左雄亮自然知道田森是谁，此刻知道我是他朋友，便也不好说什么了，点了点头说：“你又长高不少啊……咱俩都多少年不见了，你爸护犊子护的可真厉害，都不带你认识我们了。” “呵呵，我爸爸挺好的，您最近还好吗？弟弟今年应该上初中了吧？”田森笑着说，那种笑是很自然的亲近的笑。看的出来，左雄亮以前应该很疼他。 不过，从他们简单的对话里，我也知道郑总一直都隐瞒着道儿上的事情。在田森眼中，他们都是商人，而不是黑社会…… “哈哈！你弟弟上初中了，不过学习成绩太差了。这个……”他转过身，装作不认识我的抬了抬手问：“这是你朋友吗？” “对！”他腼腆的挠了挠头说：“那个，很，很特殊的朋友。” “哦？”左雄亮当即来了兴趣，微笑着问：“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呵呵……”田森笑着默认。 “行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被你追上了。”左雄亮靠近几步，眼中瞬间没过一丝狡黠，问：“你对你女朋友了解吗？” “左叔叔，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田森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的问。 “哦，我意思是，你们一个学校的？”他立刻掩饰了刚才的问题。 “对……” “哦……行，行行行，你们玩……”左雄亮眼神往我们身后瞄了一眼后，当即笑着转身要走。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庆丰那巨无霸的身子正带着几名手下站在门口处，透过玻璃都能看到他目光凶狠的盯着左雄亮等人。 跟我片刻对视的时候，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庆丰等人便立刻转身下了台阶。 左雄亮见状，在门口停住脚步冲着田森挥手，目光停在我身上时，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田森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转过身说：“咱们也走吧……张扬，我带你去找个地方住吧？这里吃的还可以，但是，宾馆什么的太差了。” “不用了，明天开发布会，在发布会现场旁边组织方已经给我们开好房间了。我这会打车过去就行。”张扬笑着转过身，看着我说：“行了，你们快回去吧……回家太晚你妈肯定要说你了。” “行，那你小心点。”我说。 “没事儿的！回头先给你妈打个预防针，省的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一脸懵逼。”张扬笑着说。 “行，考完试我就说。”我说着，几人便已经走出了酒店。 …… 我俩目送他离开之后，便等待第二辆出租车。 等待的间隙，想到左雄亮离开时诡异的笑，心里就越来越没底了。 “刚才那个左叔叔，你很熟吗？”我冷不丁的问。 “哦……他呀，他是我爸的好哥们，两人以前一起贩过海鲜。” “现在呢？”我问。感觉他好像真不知道汉江道儿上的事情。 “现在不太清楚，我妈死了之后，他们见面次数就越来越少了。上次见面，还是好几年之前，他们来找我爸谈事儿时见的。他就是普通的商人吧？”他说。 看来，我想的没错，他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可能是郑总故意的吧？他知道道儿上的水太深，不想让子的儿子来接班，所以，直接退掉了老大的位置。只是，位子虽然下来了，可是威望还存在。 一帮人还是看他的眼色行事，只是今晚之后会不会改变就不知道了。 毕竟，左雄亮发现了我跟田森的秘密之后，自然会推敲出郑总为什么护着我了，他或许还会想——郑总要让我接班呢。 “你想什么呢？”田森见我若有所思时问。 “我在想晚上跟我妈怎么解释啊……”我转移话题说。 “呵，你就说你在班里复习就好。反正快考试了，她也不会说什么的。”田森笑着说。 “嗯，是个好主意！呵呵，诶，车来了！”我赶忙招手。 & 回到家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睡了。 蹑着脚走进自己的卧室，却发现付香芹正躺在床上。 “妈……”我轻轻的推了推，感觉她对我真是太敏感了。 她慢悠悠的睁了铮眼睛：“几点了？” “十点半。” “你怎么才回来？”她说着，表情从朦朦胧胧立刻转变成带火的眼神。 “我在教室学习了啊，明天就考试了呢。” “哦……”她听后，当即就缓和下来，“行，你快睡吧。” 见她走出卧室之后，我立刻拿出手机给郑总发了条信息说：“今晚跟田森吃饭时，遇见了左雄亮，他知道我跟田森的关系了。” 信息发过去之后，他一直没回信。 洗漱完回来之后，他还是没有信。 ……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的时候，拿过手机来，发现他回信了。 点开一看，他说：“嗯，我知道了。以后注意点儿。” “我感觉他的眼神很怪，会不会搞小动作？”我回信问。 他当即回复：“我会找他谈谈的，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 “好。”我回复过去后，便放下手机。 … 两天考试结束，我的成绩自我感觉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半年的时间，有付香芹监督着我，学业上的事情肯定是拉不下的。所以，父母在子女的教育上，当真是严厉点的好。 生父因为总觉得亏欠我，所以，很多事情上都宠着我，这也让我接触到了许多不好的事物。好在，那些危机都化解了。 现在虽然因为认识了郑总，化解另一部分危机，但后面是福是祸还是未知数呢。 不过，我知道人越是成长、越是强大后，烦恼也会越来越多的。 好在我有李善，他是个尽心尽力的人，能帮我处理非常多的道儿上的事情，还不忘将高帽带给我。以至于宏仁县都讲我说成了一个传奇。 殊不知，我只是个安安稳稳待在汉江学校里的高中生。 …… 考完试之后，一帮人都放松了。 田森考试完之后，便叫了张亮他们吃饭。 耗子他们都跟着，自然是一番热闹景象。吃吃喝喝的，张亮原本说好不喝酒的，可是经不住耗子的劝。跟张警官一个脾气，喝酒之前人模人样的，喝多了之后就鬼话连篇。 我跟田森受不了，便早早的离开。 路上他没有提去三亚的事情，我也没说。毕竟，我心里想着的还是集训的事儿。 T台，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很重的。 因为，只有站在T台上的时候，我才有种自我的感觉。 平时的自己，并不是自己，只是在扮演着各种角色。在李善、庆丰、阿龙面前，我要装老大；在付香芹面前我要装乖乖女；在田森面前，我还要装女友。 所有的伪装，都让我感到疲惫，所以，我很想去T台上走走。不管集训多累，我都想去。 与其说是集训，不如说是找回自我。 尤其是，陆厉已经不在了。曾经他在的时候，我在他面前的时候，可以做那个自我的女生，而今，我却只能到T台上去寻找了。 “明天张扬去你家吗？”他站在大门口时问。 “嗯，今天发信息说，已经跟许老师说好了。许老师明天也路过汉江，说是一块去。” “几点？” “下午两点的火车。”我说。 “哦，好。”他脸上并未表现出异样的笑着说。 “怎么？我要去很长时间的，你不担心啊？”我感觉略微有些生疏，所以，还是尽量的表现的像情人一样才好些。 “不担心……”他笑着说。 “哦。”我应声，心里竟还有些小失望。毕竟是“情侣”，竟然还不担心。 “我可以抱抱你么？”他忽然说。 “呃……”我抬头愣了一下。 他忽然靠近，而后猝不及防的将我抱在了怀里，轻轻的在我耳边说：“抱着你的时候，心很安稳呢。” 不得不说，他看着挺瘦，但是进了他的怀，却感觉挺宽阔的。 “明天你自己去三亚吗？”我问。 “不去了……我想去别地方了。” “去哪儿啊？”我问。 “去……秘密。” “还对我隐瞒呢？” “呵呵……好啦，早点回去吧。张扬不是说让你给你父母打预防针吗？打了吗？”他轻轻推开点距离问。 “还没呢，这会回去就准备跟我妈说说。” “好，明天再联系！”他笑着摆手说。 & 回家之后，付香芹便问我考得怎么样。 我转头看了看卧室里关着灯，客厅里也没有张警官身影，便问：“我爸呢？” “加班呢！考的怎么样啊？” “还行。” “还行是怎么样啊？” “感觉能进前十。”我笑着说。 “那还差不多……张亮呢？”她说着给我洗了个苹果递给我。 我结果苹果咬了一口说：“张亮跟耗子出去吃饭了，不知道几点回来呢。” “这家伙，就没有省心的时候。”她说着，坐到沙发上按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很是舒服的说：“行了，你们考完试了，我开电视也敢大点儿声啦！过来吧！今天赏你看两个钟头！” “嘿嘿……”我见她挺开心，便凑过去搂住她胳膊娇滴滴的说：“妈，跟你商量个事儿吧？” “什么事儿？”她回头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说：“你脑袋瓜子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啊？” “不是，你……你觉得我当个模特怎么样啊？”我笑着，直接站起来问。 “模特？”她上下的看着我的身材，眼睛也跟着慢慢的眯了起来…… “对……模特，怎么样？” 270：争执 “你想当模特？”付香芹瞪大了眼睛的看着我说：“你跟我说，你去年的时候不是去训练过吗？这会又要去啊？” “呃？我跟你说过吗？”我脑子转了转，好像只言片语的跟她提过。 “说过啊！你说你去年参加过一个什么培训，后来腿受伤就没再参加，不就是那个模特培训吗？” “对，就是那个培训，我想去！你同意我去吗？”我说着，又搂住她的胳膊。 “可以啊！？只要你别把学习给我落下了，你想干什么都行！而且，我以前就说你这身子是当模特的料，这当然没问题了！” “真的？”听到付香芹这么说，简直感觉不可思议。 不过，想到她以前就经常对她同事夸我是个模特身材，倒也觉得她是真心这么说的。 “当然是真的啦！”她双眼绽放出火花的说：“模特一出名是不是很多商家都会找你做代言啊？然后，你是不是会有很多很多免费的名牌包包和化妆品什么的？” “妈……您这心思，我可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您这想的也太长远了吧？” “远么？你瞧瞧我为了你们，才穿过几件名牌？瞧我那包！去年夏天买的！人家的包还分个这款那款的，我那包就是一年四季款的！怎么？你老妈我盼着占你点儿便宜不行啊？” “哈哈哈！您要是想要，我这会就去给你买！” “你有钱啊！？”付香芹一瞪眼的问。 “有啊！零花钱啊！？哈哈！” 我这会确实有钱，但是，我哪儿敢说啊！？ 她要问起我有多少钱来的话，我怎么解释钱的来源？ 不过，那些钱我也没当成是自己的，有多少就发展多少势力。而一旦发展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所谓的“事业”就是个用金钱怎么砸都砸不满的大坑。而且，还越砸越大。 别看，现在天道盟日收入在渐长，但是，花钱地方长的更快、更多。 索性直接让李善去管理了。 “妈……你要同意了，我就去联系培训班了啊！”我说。 付香芹听后，微微皱眉说：“那培训费贵不贵啊？我听说那种艺术类的培训费，很贵的啊。” “不花钱！人家老师说了，我是种子选手！要好好栽培，如果能出名了，就是给他们培训班打名气！你知道张扬吗？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帅小伙。”我说。 “好像有那么点儿印象。” “他现在在国外都出名了，在我们宏仁县是旅游形象代言人，在国外一场秀的钱比你一年工资都高呢！而且，你知道吗？我们培训的许老师说我比张扬还厉害呢……” “吹吧你……你你，你什么本事，我这个当妈的心里还没数啊？瞧我让你做事儿时那扭扭捏捏的样？跟个小狗肉丸子似的，你也能上了那么大的台面？”她说着，竟还白了我一眼。 “呵呵……”我听后，心里那个痒啊…… “怎么？觉得妈说的不对？” 我轻轻推开她，“冷瞪”着说：“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的，呵呵，所以，你等着，等着我给你拿出比赛成绩来的时候，你等着惊掉下巴吧你！” 说毕，直接凉她个大后背，扭着屁股就去了厕所。 “呦呦呦，这就嘚瑟上了？” “那是！我这一代红模要洗漱了……娘亲您慢慢的看电视吧~”我比了个兰花指后，直接关上了门。 她倒是乐的坐在沙发上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们去培训多长时间啊？”付香芹在客厅里吆喝着问。 我一边刷牙，一边说：“不知道呢！开学前应该就回来了！” “那你明天回宏仁跟你父亲说一声，别让他担心你啊！” “知道了！不过，明天他们就来接我，不一定有时间，我争取过年时候回来一趟！”我说。 “过年一定要回来的啊！谁家孩子不回家过年啊！？”付香芹大声说。 “嗯，会回来的！”我笑着说。 & 因为考试一天确实挺累了，洗漱后，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听见付香芹在厨房倒腾早饭，便醒了。 看看表才七点多，她生病之后，一般都会比较乏力，没事儿的时候喜欢赖床。我记得今天付香芹不上班的啊？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妈……”我走出去，喊了一声。 “哦，你妈在睡觉呢。”张警官在厨房里一边下面条一边说。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要出差吗？”我问。 “哦，年底了，很多案子上面盯着要在年底前结案，所以，加班加点的很正常。很多犯罪嫌疑人也是要过年的，如果抓不到证据，再有点儿关系逼着的话，还真得快点儿结案不行。”他说着，拿出个碗问：“你吃吗？给你盛点儿？” “不用了，我再去睡会。” “张磊啊。”付香芹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 “妈？” 付香芹颇有些焦急的疾步走过去。 “急匆匆的干什么呢？别烫着！”张警官刚忙将勺子放下。 “你钱包呢？怎么没在上衣口袋里啊？”付香芹伸手去摸他的裤子。 “在这儿呢！怎么了？”张警官从裤子里掏出来。 “菲菲要去省会培训，我钱在卡里没提，先从你这里拿点儿。”他说着便从里面拽出几张百元大钞。 “什么培训啊？”张警官问。 “模特。”付香芹说着，转身走过来将钱递给我说：“你先拿着这些路上用，等你到了妈直接去银行给你打过两千去，在那边可别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 “等等……什么培训？”张警官一脸惊的靠过来问。 当我看他那表情的时候，心里不由的陷了一块，感觉他可能会不同意我去。 “模特培训啊……莫菲她去年参加过一次，他们老师说莫菲是个好苗子，能出名！她有个朋友叫张扬，现在都很出名了。莫菲老师说莫菲比那个张扬还厉害，弄好了肯定会出名的！” “你们乱搞什么啊？”张警官瞬间就生气了。 “什么乱搞啊？哪儿乱搞了？你看看莫菲！这不就是个标准的模特身子吗？我们医院同时见了莫菲照片，都以为她是个模特呢！”付香芹说。 “我不同意！”张警官将面条往旁边桌上一放，伸手抓过付香芹手中的钱包，又走到我身边，抓过那些钱说：“老实在家呆着，不准你去当什么模特。” “张磊，你今儿是吃错药了啊？你知道什么是模特吗？” “知道，就是穿着暴露衣服在舞台上走来走去的！” “你是封建老爷们吗你？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眼里就知道那些穿泳衣的，人家模特很多都是穿高级服装的！你懂什么啊！把钱拿过来！”付香芹说着就要去抢钱包！ “我知道什么是模特！我更知道模特出名之后，会变成公众人物！”张警官一脸激动的说。 “我同意莫菲去培训，甭管以后成绩怎么样，这都是一种锻炼！你看看街上那些大个子女生，有几个像莫菲腰杆那么直的，很多都驼背什么的，一看就跟萎靡不振似的！我能让我女儿以后这样吗？往最不好了说，那也是对她体型的一种锻炼啊！” “行！那这样！培训可以去，比赛不能参加！” “你是不是个老古董啊你！比赛多锻炼人啊！”付香芹气的火冒三丈。 但是，那刻我觉得张警官不是老古董，他只是怕我出名。 而他为什么那么怕我出名？ 难道怕有人认识我？ “爸……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出名？”我站过去问。 他谨慎的看了一眼付香芹，眼神闪过片刻的惊慌，而后立刻镇定下来的说：“什么怕你出名啊？我就是不想你登台穿的那么暴露的给那些人看！你说说那叫什么样？” “你简直跟你爸一个德行！”付香芹忽然骂了一句 “这怎么就扯上我爸了？我告诉你啊付香芹，我这两年可一直都是让着你，但是，咱俩吵架归吵架，你要扯上我爸，我也不惯着你的脾气！” “你就是随你爸老古董！大男子主义！重男轻女！！”付香芹生气的瞪着他说。 “你不就是气我爸当年要赶走菲菲吗？那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仇呢？”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付香芹说着，转身拉着我说：“你爸不让你去，我让你去！走，我带着你提钱去！” “闹够了没有！”张警官生气的站起来说：“去可以！莫菲可以去！但是，离开这个家再去！” 付香芹听后，攥着我的手忽然就紧了！ 转过身，气的死瞪着张警官说：“张磊啊张磊，你的心究竟是什么长的啊？多少年了，你一次又一次的让莫菲离开这个家，你有考虑过莫菲的感受吗？你考虑过吗！？”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啊！？”张警官直接怼道。 “你什么感受！？” “我……我什么感受不用给你知道！”张警官的目光又出现了闪躲。 跟张警官生活了这么多年，年幼的时候，他很多的表情和语言我都无法完全理解，因为他是警察，警察比犯罪分子更善于伪装，就像是再狡猾的狐狸都躲不过猎人的眼睛一样。 但是，我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一岁年龄一岁心，我慢慢的感觉到张警官对我隐瞒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只是，他始终不愿意开口。仿佛，京都那边的势力是让他这个警察都感到恐惧的存在。 不过，张警官也是刻意的隐瞒了她很多事情，以至于付香芹并没有考虑到那么深。 想到那些张警官避而不说的秘密，便扶住付香芹的手说：“妈……别吵了。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付香芹一把甩开我的手说：“不需要考虑！我就是要让你去！我倒要看看，你去了之后，他敢不敢让你离开这个家！” 271：艺名 “你们大早上的吵什么啊？！”张亮听到争吵声后，从卧室里跑出来。 看到他眼圈通红，便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是喝酒喝到很晚，这么小的年纪就那么个喝法，真让人担忧。 付香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正在气头上的她张口便指着不长眼的张亮说：“瞧瞧你儿子！跟你一个德行！这么小，就知道折腾，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吗？我半夜上厕所都闻到一股酒味！！” 张警官一听，更不爽了，掐着腰特无奈又特愤恨的说：“你，你说你瞎扯什么？莫菲的事儿就说莫菲的事儿，扯完我父亲，又扯张亮，你有意思吗你！？”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瞎扯？我告诉你张磊，莫菲我不会放弃她，你要是想赶她走，我就跟你离婚！” “离婚……你你你！你以为我不敢跟你离婚是吗？啊！？” “嗡嗡嗡”我手机忽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张扬！？ 看看旁边的表，不知不觉已经吵了十多分钟了。 “喂？”我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他们几人仍旧在叽叽喳喳的吵…… “莫菲，我现在刚从火车站接上许老师，本来打算直接去省会的，但是，他说还有大半天的时间，想回宏仁老家趟！我想着你也没见你父亲，要不一起回趟宏仁吧？” “啊？回宏仁县？” “对啊！其实，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爸我妈，还有……还有魏子洲。”张扬略带羞涩的说。听的出来，他心里还有魏子洲。 “我，不是啊……我也想去，但是——” “——怎么？没跟你养父母商量好吗？”他打断我的话问。 “哎呀……都吵起来了。我妈让我去，我爸不让我去，俩人现在打架呢！” “你爸为什么不让你去啊？”张扬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我说。 虽然，我已经猜到是为什么了，但张警官一直否认，对于没有事实证据的东西，我也不能乱说。 “你家在哪个楼，哪个单元来着？” “怎么，你要过来啊？不合适吧……”我听着身后那些争吵声，便拒绝说。 “行了，我们快到你小区门口了。许老师说想见见你父母……我这会跟他一块儿呢，从你那见了你父母，再一起回宏仁，多好！？赶紧的！行不行，就这次机会了！”张扬说。 听他这么说，再看看身后争执中的两人，便将地址告诉了张扬。 …… “爸妈……你们别吵了好不好？”我挂断电话凑过去说。 付香芹看了我一眼说：“你说你爸是不是有病！” “爸……我去培训，去参加比赛，就算是出名了，也没关系啊……”我说出了我心中的话，我觉得他就是怕我出名。 他听后，索性一屁股蹲到沙发上，点上根烟的一声不吭了。 “你还抽烟！你是不是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你？这大冬天的，又不通风，你害谁呢你！？想吃出去吃！”付香芹上去就要夺烟。 “我去阳台抽！”张警官站起来后，大跨步的走向阳台，一边走一边看我，那目光里充满了无奈和憋屈。 那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了。 感觉他是在保护我，又感觉他仿佛自私了一点，总之，他的眼神和话语里有太多太多的隐瞒。 可是，那种隐瞒，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有了破绽…… 以至于，我心里总跟着一上一下的。 “这个老古董……”付香芹生气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瞪着阳台上的张警官，“真是气死我了，跟他过日子，我能减寿十几年！” “哎呀……”张亮凑过去，“你生什么气嘛……” “还有你！滚屋里去！”付香芹瞪着张亮喊了一声。 张亮挠了挠头，转身看了我一眼，“都怪你，学什么模特嘛！” “你快回你屋吧。”我瞪了他一眼。 他狡猾一笑说：“你是不是不想考警校，所以才想去当模特的啊？” “你别气人行不行！？”我伸手就要打他。 他立刻灰溜溜的往后退。 “砰砰砰”敲门声传来。 “大早上的谁啊？”付香芹说着，赶忙走到门口处套了件外套，并将门打开。 “阿姨好，我是张扬，我找莫菲。”张扬大个子往门口一站的时候，感觉整个屋子都不一样了。很有那种气场散发的感觉。 “啊……张扬啊……长，长这么高呀……”付香芹笑着拉开了门。 张扬手里拎着两份东西，走进来递给付香芹说：“听莫菲说你喜欢保养，这是我从法国带来的面膜，您用用，要是好，我改天再给您弄点儿。” 这小惊喜，把付香芹脸上直接爆开了花！ 女人爱美那是天性！ 付香芹这个年纪，更是巴不得脸上的皱纹统统消失！ 一听法国的面膜，脸上的笑想掩饰都掩饰不了，伸手拿过来说：“哎呀，呵呵！这……快快快，快进来！” “哦，给您介绍下，这是我们以前的导师——许老师！在咱们国家都是一等一的教授级别呢！”张扬说着，便将许老师请了出来。 “您好……”付香芹放下东西赶忙去握手。 “哦，你好你好！”许老师走进门说。 张警官听到动静，站在一边是一脸的愁容。 “这位就是莫菲的爸爸吧？”许老师知道是张警官不让我去，一进门就找准了进攻点，笑眯眯的走上去说：“听说你不太同意莫菲学模特？” “也，也不是不同意，锻炼锻炼可以，但是……”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付香芹，说：“……但是，不要搞的太出名了啊。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不想让闺女成为别人八卦的对象。” “呵呵，你这就不对了啊！我岁数应该比你还大，比你还老，我的想法却你比超前很多。现在这个时代变了，都是地球村了，成了名模之后，满世界的跑，对孩子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改造，很有帮助的。这……总比窝在一个小县城里强吧？”许老师说着，转头看向付香芹。 “就是！”付香芹当即附和着说：“你就说那法国面膜吧！整天窝在县城里，能买回来吗？买回来怕也是假的。孩子想要上进，就要给她提供台阶，你倒好，总是拖后腿！”付香芹白了张警官一眼说。 看到付香芹来了帮手，张警官表情就慢慢的沉静下来，眼中虽然透着无奈，可是也有不甘啊。 打小我就知道张警官的脾气，决定下来的事情，基本是没有妥协的余地。 就算是要妥协，也必须得按他说的做。 “我知道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一帮人，所以，我只问莫菲一个人。”张警官说着，从他们几人中间钻过来，站到我面前说：“……你还要不要考警校？” “考警校？”许老师在一边不解的说：“考警校、考大学跟学模特没什么关系吧？” 张警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等答案。 “我答应你考警校，就一定会考警校的。”我说。 “好！”张警官当即痛快的说：“既然你要考警校，那就不能当模特。” “为什么？”张扬有丝无奈的笑着说：“叔叔，您这也太霸道了吧？考警校怎么就不能学模特了。” “可以学模特，但是，不能当模特！更不能成为公众人物！警校是什么？警校是一个比一帮大学要敏感很多的地方！他会考察这个学生的经历，包括她以前的档案，还包括她获得的成就！你说，如果莫菲上了警校，人家一看她是个知名模特，人家还敢要她吗？” “……” 他如此一说，众人都息声了。 毕竟我们不知道张警官说的是真是假啊…… 不过，我知道警校确实比一般学校神秘，尤其是刑侦这一类，很多人都会仔细的考察下历史。 “警校毕业干后勤就好啊！”付香芹忽然说。 “就是！不一定要去敏感部门嘛！”张扬说。 张亮则在一边微笑着不做声。 “这样吧……”许老师忽然开口说：“……我算是听明白了。莫菲爸爸的意思是莫菲以后上警校，档案上很多内容都不便于体现模特的经历。对吗？”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她真成了什么知名模特、艺人的，学校里根本就不会收她。”张警官说。 “这个很简单，我们模特都是有艺名的。我们给莫菲起个艺名，我们圈儿里用真名的也不多，而且，高水平看的就是实力，根本不会考察那么多细致东西的，到时候，也不会入档案。”许老师说。 张警官听后，也微微愣神了，他知道所谓的艺人都是有艺名的，但是他也不知道真不入档案还是假不入档案…… 就跟我们不了解警校是不是有那些规定一样，他对这时尚圈子也不了解啊。271 这会他眨了眨眼、愣了愣神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许老师见状，便主动出击，说：“我知道你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您放心，不是每个人都有出名的机会的。我是看中了你们闺女的天赋，但是，她究竟有没有那个运气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也有很多天才是缺少运气，最后也只是碌碌无名啊。” “不出名怎么能行？”付香芹笑着插话说：“既然莫菲的天赋那么好，您就多照顾一下，不用太厉害，跟这个张扬差不多就好。我听我闺女说了，走一次秀挣的钱比我们一年工资都高。呵呵。” “你……”张警官瞪了付香芹一眼，转头看着许老师说：“我不管莫菲有什么造诣，但是，我只说两点——第一，她必须上警校；第二，她必须用艺名，莫菲这名只能在上学用！” “这个你放心！放心就行了！呵呵……”许老师笑着说。 “你说了不算，莫菲，你给我打个保票！”张警官转头看着我说。 看着他那么认真的眼睛，我也很是严肃的说：“当初我答应您上警校了，我以后肯定会上，您放心吧，我会用艺名的。” “对了，还有一点……”张警官很是认真的说：“你现在还不满十八岁，有什么签约之类的东西，父母代替，用你妈的名儿！” 听他那么说，我愈发觉得他真是太谨慎了，简直就是要让“莫菲”两个字真空包裹了！ 那刻便怀疑，他是不是因为京都那帮人才这么谨慎的，可是，那帮人真有他感觉的那么厉害吗？ “怎么？不行吗？”张警官问。 “行，”我说着，转头看着付香芹说：“妈，我都用您的名儿，到时候，挣得钱都往你卡里打！” “那还用说~”付香芹笑着说：“你这么小不会花钱，我还得存着给你做嫁妆呢！” “诶诶诶，”张扬见形势安稳下来后，立刻凑出来看着手表说：“我们还要去趟宏仁县，就先不聊了哈！莫菲，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我应声。昨天晚上付香芹同意之后，我早就收拾好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张扬眨了眨眼说。 我听后，便也顾不得洗刷的，直接去卧室穿上外套拎着行李箱就出来了。 “真走啊？”张亮眼睛瞪的圆圆的，“我还盼着这个寒假有了小财主后，我跟耗子还能跟着沾光，乐呵乐呵呢！” 他说的小财主自然是田森了。 我白了他一眼，低声说：“守住你的嘴巴吧！” & 跟付香芹道别之后，我们三人便走了。 临走时，怎么看张警官怎么都觉得他心里有事儿。他愈是那种状态，我就愈发的想要搞个明白了…… 只是，回了宏仁县之后，发生了另一件大事，让我因陆厉之死刚刚有所缓和的心，又一次的膨胀起来。 273：黄毛的计划 父亲在病房里睡觉，阿龙进去叫黄毛。 我转头问李善：“你们得到的消息属实吗？” 李善脸色平静的说：“属实……刚才阿龙说的很清楚了，黄毛确实在搞毒品交易。” “跟银三角那边？”我问。 “对……如果他只是跟普通的毒贩来往，我和阿龙还不会那么在意，但是，当我们知道他直接从银三角那边的人手里拿货，我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为什么从那边拿货事情就不简单？”我问。 “一是危险；二是会遭到周围同行的排挤，甚至杀害！从银三角拿货便宜，卖的再便宜的话，会遭人嫉妒的。”李善很是担忧的说。 “阿龙就没说过他吗？” “说了，但是他不听，他说他有自己的打算。所以，现在只能你来解决了。”李善很是无奈的说。 “行了，他出来了。”我说着，便支开了李善。 ……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黄毛见了我之后，很是开心的问。 “你过来……”我说着，便走向走廊尽头。 黄毛跟在我身后，见到我一脸严肃的时候，便也约莫出了什么事儿。 待我刚停下脚步时，便问：“是不是阿龙他们告诉你我贩毒的事儿了？” “对！你为什么贩毒？我说过，宏仁县不允许有毒品！”我很是严肃的说。 “刘素云你还记得吗？”他忽然问。 “当然。” “她现在不吸毒了，我整天派人盯着她！她现在重新读了高一，我也安排了她住校，所有一切都听你的吩咐。”他同样认真的看着我说。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我双手叉在胸前问。 “我想说，只要是你安排的事情，我绝对会照办，但是，我向银三角那边购买毒品，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我是因为你……”黄毛目光非常认真的看着我，那种认真，一点儿都不像是骗人。 “因为我？” “对……”他说着，站到旁边的窗台前，背靠着床沿微微低首，很是严肃的说：“我听说陆厉死后，就知道你肯定很伤心。但是，我始终觉得陆厉哥没死……就算死，也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死掉。” “……”我听到他谈起陆厉时，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都知道我跟陆厉的关系，毕竟当初在打城南赌场的时候，面对白虎堂皓哥那么多的人，陆厉临危不乱的将他们统统碾压。他们都见过了陆厉的能耐。 陆厉死后，我也跟李善说过，所以，自然是李善告诉了他们。 “想要确定陆厉的死，根本就不能通过警方。陆厉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可以将警方都玩的团团转的人呢！”他转过头，很是认真的看着我说。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问。忽然感觉内心的希望又一次的升了上来。 “我想去银三角找到何氏集团的人，只有他们的人，能知道陆厉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 他如此一说的时候，我当即就感觉他的思路是正确的！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怀疑陆厉没有死，但是，我并没有将那种疑惑体现在行动上。 黄毛说的很对，如果想要知道陆厉是不是真的死了，现在只能深入银三角，找到何氏集团的人！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我略有激动的问。 “有……” “什么？” “何氏集团开始转型了……”他很是认真的说：“……前些日子，我找到了一个曾经跟何氏集团有过交往的小毒商，他说何氏集团前一阵做了一个大单，那个大单不仅遇上了同行的围追堵截，还被警方的卧底透露了行踪，但是，何氏集团的何鸿枭太厉害了，不仅没有造成损失，还多赚了一倍！那笔超大交易完成后，现在的何氏集团正在进行转型……” “你说的，跟我张爸说的差不多。”我说。 当时张警官告诉我陆厉的死讯时，提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也提到何氏集团想要转型的事情。 如今，黄毛再这么一说，我便知道这都是真的了。何氏集团如果成功转型，必然会让何百合去京都发展。 “现在何氏集团正在转型，应该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忙……说不定陆厉哥是因为太忙才没有联系你的。”黄毛安慰我说。 “我不知道……但是，当时尸体上的照片，看着确实非常像陆厉，而且，尸体上也有我给他的信物。”我说。 “哦，是吗……我联系的那个毒贩说何氏集团也没有那么快就能转型的，怎么也得一两年的时间。我继续打听，相信能够打听到线索的……” “好……”我说着，略带愧疚的说：“看来，我们都错怪你了。” “什么错怪不错怪的，我现在可是你弟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陆厉的！不过，那个何百合也没有联系你吗？”他很是疑惑的问。 “没有……”我说。 说实话，这也是我最大的疑惑。 何百合的性格我很了解，如果陆厉死了的话，她会想办法联系我的，但是，因为上次他来帮我杀了费长青等人，所以，不得不将手机号码换掉。 可是，她是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如果陆厉真的死了的话，按理说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我，是不是说陆厉是活着的，她根本就没必要联系我？ “老大……今天晚上我会跟一个毒贩碰头，那个毒贩曾经在银三角待过很长时间，上游有好几个大佬的联系方式，说不定就能找到何氏集团的人。陆厉是何氏集团的三巨头之一，如果他死了的话，那帮人肯定知道的！” “今天晚上吗？要不我也去吧！？”我比他还有激动的说。 “不行，这帮毒贩非常的狡猾，任何生人都不相信。如果不是我养了一群瘾君子经常去找他们交易毒品，他们肯定不会同意靠近我的！”黄毛很是小心的说。 “那好……”我说。 “行了，快去看看你父亲吧……这会应该快醒了。”他催促说。 & 父亲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比起先前犯过的病，这次只是轻微的感冒而已。 不过，黄毛和阿龙对我父亲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黄毛没有亲人之后，就把父亲当亲生父亲一般的对待。生点儿小病立刻就往医院送。 我跟父亲讲了要去培训的事儿，父亲比较同意我的想法，还说，我母亲的身材特别的好，跟电视上见过的那些模特都能有一比，如果我母亲活着的话，说不定也能当上模特。 听到他那么说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多开心。 因为，我忽然想到了张警官那张严肃的脸。 他害怕我出名，也害怕别人盯上我。 父亲说我母亲的身材跟我很像，而长相上更像。否则，当年豹爷见我第一面时，也不会吓得掉进湖里。 所有这一切都让张警官觉得我去做一些抛头露面的事儿，总是不妥的。 可我总觉得虽然我是苏小果生的，但我毕竟不是那个楚军官的孩子啊，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而且，那帮京都人很长时间都没过问我的事情了。应该是拿回那些发发丝进行验证后，发现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放弃了。 父亲轻轻的握着我的手，笑着说：“行了，爸没事儿，你难得回来一次，跟他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确实难得回来一次，而且，刚才他们对黄毛都有误解，我自然是要跟他们吃个饭解释下。 “那您自己在这里行吗？”我有些不放心的说。 “放心吧……你这帮兄弟非给我弄什么VIP病房，你看看，护士隔一会就过来问长问短的，弄的我还特不得劲呢。呵呵……你快去吧！下午不是还要去省会嘛……快去、快去……” “嗯，那我先去忙会，你好好休息。过年的时候，我会回来陪您的。”我说着，轻轻松开他的手后，便招呼着阿龙等人出去了。 & 看看时间，离吃饭还早，便直接招呼他们去城东总部开会。 城东、城西、城南、城北，最近半年的时间，发展了不少的中层。按李善的说法，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见我这个老大了。 可是，我仍旧是拒绝了。 我并不想让太多的人见到我。 于是，还是那么七八个人，只是新加入了庆丰、城北于翔和十八罗汉里的老二。 李善做什么事儿都能想到我的前头去，知道我回来后肯定要开会，竟还提前将最近半年的各项收入之类的做了个报表，在会上给大家讲了讲。 我听后，便觉得有点儿恐怖。 半年的时间里，我们虽然在城南项目上投资了接近两百万，但是，没想到年底他们结账后，我们资金竟然快接近了一千万。 不过，他们这帮人显然觉得并不高，就像是庆丰在历城区血红的地盘。虽然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除却他们的开支之外，账户上已经有了一百万了。 而城西的劳务扩充，各种劳工保障性收入，面儿上的资金也达到了两三百万。 “老大，您做个总结吧？”李善说。 “嗯……”我往前探了探身，看着熟悉的他们，感觉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简单，“……我们现在发展的挺快的，但是，还要低调点儿才好。而且，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可能要从宏仁，转向汉江市。” “汉江市？”阿龙他们皱了皱眉头。 “对……说实话，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略有焦虑的说。 想到*刚警官给我安排的那些任务，便觉得自己是身陷囫囵、无法逃脱了。剩下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着*刚继续折腾。 “刚才李善说庆丰历城区的收入那么高，我们大家很有兴趣呢！”阿龙放下眉头，笑着说。 “对，现在县里事儿都处理妥当了，而且，在咱们县一说天道盟，敢大喘气的都没几个。”于翔在旁边说。 “行了翔子，你少说两句。”李善盯了他一眼。 “哦哦哦，好好好……”于翔笑着赶忙讨饶。 “好了，这个会就到这儿吧。”我说着，转头看了眼黄毛，然后又看向大家，“最近黄毛搞毒品，这事儿其实我们都误会他了。他是想找到一些关于何氏集团的线索。” “何氏集团？”他们几人顿时都愣了愣。 “对……何氏集团大家都挺熟了，当初我们打费长青的时候，主要是何氏集团的何百合带着人来抄了费长青家，才让我们后面的事情进行的那么顺利，如果没有何氏集团，我们根本不可能从费长青手里接过宏仁县这个盘子……”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接下来了，黄毛还找何氏集团的人做什么？”阿龙不解的问。 “因为，陆厉……”我说。 “……”众人听后，都明白了过来似的，不做声了。 黄毛见状，便解释说：“前些日子，你们都找我谈过，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跟何氏集团有关的人，所以，就算是我给你们解释，你们也不会听。但是，今天晚上有一个跟何氏集团来往密切的毒贩要跟我见面！我觉得，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找到答案。” 274：子州与张扬 “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找到答案。”黄毛说。 “什么答案？难道……你觉得陆厉哥没死？”阿龙不解的看着黄毛说。 “对，我之所以找那些毒贩，就是想弄清楚，陆厉哥到底有没有死。”黄毛说。 那一刻，我忽然就不想去省会了。 我想留下来弄清答案之后，再离开…… 阿龙轻轻拍着黄毛的肩膀说：“你小子可以啊！” “这都是为了咱老大！陆厉是老大非常在乎的人。老大在乎，咱们也得长点儿心才是。”黄毛笑着说。 “行！今天晚上那人要是不说，咱们逼着他，也要让他吐出来！”阿龙一脸阴沉的说。 “不……”黄毛脸色同样一沉，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说：“如果那个人不知道何氏集团的真正情况，我想单独去一趟银三角……” “不行！”李善当即打住说：“太危险了！你不是个毒贩，又没有毒瘾，人家万一把你当成警方的卧底，你就死定了你！” 黄毛看了我一眼说：“我有自己的想法。” “我不允许你去……”我看着黄毛很是斩钉截铁的说。 我听父亲说过银三角的恐怖，三国交接的地方，又是三不管的地方，就是一些大毒枭进去的时候都要好好思量思量，更不用说我们这种小型组织了。 阿龙见状，便劝慰说：“好了好了，说不定今晚就有消息了！去什么银三角，那里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地方……” “……”黄毛听后，便没有在说话，可是他的眼神里同样没有妥协。 他认了我父亲当干爹，所以，我现在就是他的姐姐，对于无亲无故的他来说，他已经将我认同为亲姐姐。他知道我在乎陆厉已经在在乎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所以，他怎么会那么听话，说不去就不去。 “老大，我们中午定了餐馆，要不要叫叫魏子洲？”李善忽然问。 “魏子洲……”我说着，便觉得该去魏子洲那里看看了。算算日子，已经三个多月没见他了。 & 魏子洲的家，依旧在那个破小区的一楼。 我知道赌场那边的收益也挺不错的，但是，魏子洲就是那种性格，哪怕再有钱也轻易不会挪窝。 庆丰将我送过来后，我便让他在小区门口等着，只身进了小区。 看着那个熟悉的窗口，便回忆起当年在那里住着的日子。我很怀念那时候的单纯生活。就是在那个房间里，魏子洲教我走猫步，教我柔而不懈、挺而不僵。 而今，他却残疾了…… “吱”的一声，破旧的单元门忽然开了。 而后，便看见张扬一脸气愤的从里面走出来。 “张扬？”我赶忙走过去。 “妈的！真TM的冷酷！他至于吗？老子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是，我TM的根本就不在乎！你说他怎么就那么犟！？真TM的混蛋！”张扬上来便是一阵恶骂！ 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发生了争执。 “行了，你跟他较什么劲……跟我一块进去。”我拉住他的手说。 “我不进去！你要去自己去！”他转身甩开我的手，很是气愤的说。 “喂……你有病吧？魏子洲腿都断了，你还这么跟他说话，你现在到底膨胀成什么样子了？”我有点气愤的说。 感觉，如果他真的爱子州，应该懂得如何护子州周全。 他比谁都了解子州，更懂得魏子洲现在为什么会变的如此偏执。所以，纵使他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现在在魏子洲面前也要忍者。 “你觉得我没忍吗？我忍让了多久了？半年了！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在外面面对多少的诱惑、多少的苦吗？你们都不知道！只有我自己清楚！”他一脸激动，眼中泛泪的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心里的苦……我想找个人倾诉的时候，我能找谁？了解我的人，是魏子洲，可是他电话都打不通！我依赖了他这么多年，他说放手就放手！他简直就是个混蛋！” 我用余光，瞥见魏子洲就靠在一楼窗台往外看。 于是，赶忙顺着张扬的话说：“行了！你不要觉得自己委屈，比起魏子洲牺牲掉的腿来说，你的事儿能叫事儿吗？而且，你现在这种状态，魏子洲根本就接受不了你！张扬，我现在都感觉，你一点儿都不爱子州，你只是把他当做你的一件工具！你现在丢了你的工具，于是回来指责魏子洲没有尽到他工具的责任！对不对！？” “什么？你竟然那么想我？你跟魏子洲简直一个德行！”张扬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如果你真的爱子州，你不可能是现在这种咬牙切齿的状态，你知道当初是魏子洲把你推开之后，腿才断掉的！当初薛小桐要撞的人是你，不是魏子洲啊……”我尽量耐住性子的说。也是在耐着性子的刺激他。 我知道张扬在乎子州，也知道魏子洲排斥现在变成大模的张扬。毕竟那种差距，是最让情人受煎熬的！ 虽然魏子洲在很努力的做赌场，但是，比起世界知名的大模特来说，赌场还是太小、太不起眼了。 “是，我承认当初薛小桐要撞的是我，但是，你们能不能不要用这件事来威胁我，感情不是威胁来的！对于我来说，魏子洲还是魏子洲！他腿断了也是我的魏子洲！他没必要觉得自己残疾！他要是不行了，我养他！我养他一辈子还不行吗！” “你别这么任性行吗？” “我就是任性！在外面工作的日子里，我不任性的啊……我时时处处都小心翼翼的行事，我也没有任性的资格！因为，我面对的都是一些陌生人，我不敢任性。可是，你们是谁？你们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魏子洲是我最在乎最在乎的爱人！如果在你们面前，我还要那么虚伪的去考虑你们的自尊……那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张扬说着，脸上都露出了那种失望之极的狰狞与挫败感。 那刻，我感觉自己好像错了。 我一直都希望张扬能低姿态一点，因为，他欠魏子洲的。 可是，现在我才慢慢感觉他的任性是对的。 如果他不再任性，那么他就不会是原来的他，他就不会是那个一心念着子州的他。 生活中，我们往往会觉得一个人受伤后，要低姿态、要安慰他、要时时处处的站在那个受伤者的角度上去考虑。 可，现在在张扬身上，我感觉那些认知都是错的。 张扬是对的，他眼中的魏子洲没受伤、他眼中的魏子洲没有断腿、他眼中的魏子洲就是那个他爱的魏子洲！ 只要他是魏子洲就好，只要他是魏子洲，那么他张扬就是会像以前那样说话、就是会像以前那样任性而又孩子气的粘着他、爱着他！ 如果那份任性变了，那一定是他们之间的那份“爱”变了。 “有意思吗？你们这么指责我有意思吗？”张扬的泪还是落了下来，擦掉眼泪，瞪着我说：“魏子洲一脸冷的对我，难道要让我跪下来求他吗？难道要让我像个女人似得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吗？我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啊！！” “男人？”魏子洲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去的时候，便看到那修长而又壮硕的身子，在凄厉的冷风中，他只穿了薄薄的衬衫，那极富力量的肌肉轮廓，让那白色的衬衫格外的好看。 而那张冷寂的脸，那熟悉的冰冷容颜，让我瞬间找到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 帅，那种男人特有的荷尔蒙帅气…… 275：黄毛碰头卖家 面对那冷厉的气息，张扬顿时就呆了一下。 要知道，他嘴上再怎么硬，但是一物降一物啊…… 面对魏子洲，他的抵御力几乎为零。只是，此刻还在气头上，直接转过头去的不看他了。 “怎么？刚才的脾气呢？”魏子洲站在那儿冷声问。 “……”张扬还是不说话，扭捏的背过身，就跟个大姑娘似的。 “滚过来……”魏子洲喊了一声，见他不动时，声音又冷了几分，“我让你滚过来，没听见吗？” 张扬也是有自尊的啊，刚才被打入冷宫，这会又喊他回去！？ 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他那是不把豆包当干粮啊！？ 可是，那腿却就是不听使唤的慢慢靠了过去。 呵…… 矜持呢？ 自尊呢？ 刚才的任性呢！？ “干啥？”张扬瞪了魏子洲一眼，那模样真跟个受了伤的姑娘似的。 “你说干什么？我痒了……需要你给我整两下。”魏子洲冷盯了他一眼说。 “滚！”张扬当即喷了一句。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魏子洲一手勾住他脖子，将他拉近身体。 张扬的脸竟然瞬间红了一下，“你别搞笑，我，我给你整个屁！” “呵……”魏子洲转头看着我说：“行了，听说你要去省会学习，你快去吧。过年时候再来找我们，到时候咱好好叙叙。” 话毕，直接扣住张扬的脖子，就往里走！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张扬进了楼道后，嗷嚎、挣扎着说。 “这就疼了？待会可别乱叫啊……”魏子洲清冷声过后，便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呵，这…… 如此情况，我只能走人了。 不过，我感觉如果刚才张扬没有那么任性的解说，魏子洲可能不会出来。 当魏子洲看到张扬那么任性的爱着自己的时候，他知道那种爱是真的存在，而且不会改变的。 所谓的距离，所谓的层次，所谓的差距，在纯的一塌糊涂的爱面前，统统的消失。 有的，只剩下那彼此交融的情与爱了。 & 当天中午跟李善阿龙他们一同吃饭。 阿龙也说了个高兴的事情，就是城南项目。说薛家为了讨好我们，同意用成本价购房。所以，阿龙打算买五套房子，分给大家。 大家听后，都非常高兴。 毕竟，那时候我们不过才十八九岁，能在那个年纪买上房子，对于一般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们做到了……而且，这种发展速度，在宏仁县甚至在汉江市都是极难看到的一幕。 但我没有丝毫的自豪感。 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更知道我们做着什么样的事儿。 法，是不会容我们这样“猖狂”的。 如果我们不做好后面的事情，未来说不定就会有新的打击。 “老大，你要那套最大的吧？二百多平呢。”阿龙笑着说。 “算了，我不要了，你们分吧。只是，我提个意见，把那个二百平的，分成两个一百平的，毕竟咱们都太年轻，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但是，低调点会更让人尊重。”我说。 话虽在理，可是扫兴。 他们听后，刚刚绽放出的笑容，顿时就褪了下去。 李善轻轻的拍了拍手说：“好了好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准备建筑这方面的事情，前段时间我打着老大的旗号去找了几个相关部门，拿下了一部分手续。如果明年顺利的话，我们可能会转型成非常好的公司。” “公司？”阿龙不解的问。 “对，这个提议是老大提的，老大知道阿龙在城南干建筑之后，便嘱咐我不能停在那种小打小闹上，所以，我便想着有朝一日我们能成为集开发、建设为一体的队伍！只是，我们还有很多事儿需要去学习，手续上的事情虽然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人力资源上还有很大的缺口。”李善说。 阿龙听后，直接瞪大了双眼，“我怎么没听老大说过啊？” 黄毛听后，却拍手说：“这个好啊！我城西那么多劳工，直接给咱干活也省事儿啊！” 李善笑着说：“行了，老大刚才说让我们低调的意思，就是告诉咱们不要把钱花在享受上，而是要把钱用在刀刃上、用在发展上！对吗？老大！” 那刻，我忽然不知道自己是李善的贵人，还是李善是我的贵人了。 他做到的一切，都能做到我的心上。 他的成长，再一次的让我吃惊。 想到他的年纪，再想到他做的这些事情，愈发觉得未来的李善，当真不可估量。 “你说的很好，很对。”我很肯定的说。 如此简单的夸奖，他却表现的非常高兴，仿佛所有的钱财赏赐都比不上我对他的肯定一般。 我知道他的心思，更知道他在乎我，我不知道那会成为以后的矛盾，还是我们共同发展的基石。 但愿，我与他不要发生情感上的特殊故事。 当天中午，黄毛忽然接到了手下的电话，说那个卖家提前到了。于是，我们的饭局当即就散了，让黄毛赶紧去处理事情。毕竟，我们都想快点确认陆厉是生是死。 & 当天下午回家收拾东西时，许老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几点出发。 我说，先等一下，待会给他回过去。而后，挂断电话便给黄毛打了过去。 “那个毒贩，有消息了吗？”我问。 “有了！我的手下一点半的时候已经去跟他碰头了，现在刚喝完酒，去KTV玩公主去了。”黄毛说。 “那后面怎么跟他打听？”我问。 “我让我手下介绍我是个大买家，然后，待会直接去KTV找他！我打算谈买卖的时候，问问具体情况！现在我已经到了KTV门口了。” “好，进去后记得打开手机免提，我想听听你们的谈话。”我说。 “没问题！那你不要挂电话……”黄毛说说着，便听到手机那头的音乐声瞬间传来。可知，他是将免提打开了。 “叮”的一声，我感觉他的手机好像去了条信息。 随即便听到按键声，“老大，我准备过去了，他们发信息了。” “好……”我听着，心立刻跟着揪了起来。 “吱”的一声，我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滴”的一声后，音乐停止。 “来了老大！”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城西的老大，你以前混过宏仁的话，应该知道我们城西是干啥的！就是搞白面儿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城西老大——外号黄毛！” “黄毛？毛也不黄啊……哈哈！来来来，坐坐坐……”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响起。 但是，那种热闹的感觉，让我多少有些失望。 我见过陆厉他们来做生意，那时候的他们非常的冷，几乎不聊生意之外的东西，甚至连豹爷他们说话，也都爱答不理的。 保持距离，是他们的一种自我防护措施。而现在这个卖货人，显然不是什么大毒贩。 “听说兄弟在银三角混过？”黄毛开门见山的凑到他身边问。 “先喝瓶酒，别上来就谈生意，多生疏啊！哈哈！”那人说着，便听到倒酒的声音。 “老大……我刚才验过货了，真他妈的纯！A级！这个等级要是在汉江市，不出高价根本就买不到！这下咱算是赚大便宜了！”黄毛手下说。 “算你识货！”卖家很是开心的说：“来，黄毛大哥，我敬你一杯！” “我有个习惯，生意谈不完的时候不喝酒。”黄毛很是老成的说。毕竟，干了半年多老大了，也有了一定的气场。 “呦！别看你们老大年轻，确实有点儿正儿八经做生意的样儿啊！说吧……要多少货？”对方笑着问。 “货有多少我要多少……但是，我想知道你的货是从哪儿来的。” “刚才说了，银三角！” “据我所知，银三角出货最正的是何氏集团，你是从何氏集团拿货的吗？”黄毛问。 “你认识何氏集团的人？”对方很是谨慎而疑惑的问。 “认识……当年，何氏集团一个叫丰哥的大毒枭，就是死在这家KTV。如果你跟何氏集团打过交道，一定听过这件事。” “这家KTV？丰哥就是在这家KTV死的！？”那人忽然有些惊恐。 “对……当初，我跟着我们老大，就是在这家KTV跟丰哥交货的，但是，可惜的是，后来警方发现了我们，将丰哥击毙了！” “……”卖家听后，忽然没有了声息。 “怎么，吓到你了？”黄毛问。 “哼……这有什么好怕的，干着一行的哪个不是吊着脑袋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就人头落地了！只是，当初我是跟丰哥要货的，后来丰哥死了，有个陆厉的接了班。打那个王八蛋接了班之后，我就进不去了！狗日的！” 一听到陆厉的名字，我当即就激动的手都打颤了，赶紧双手抱住手机，认真的听。 “你认识陆厉？”黄毛问。我的心顿也跟着提了起来。 “怎么，你也认识？”对方疑惑的问。 “当然，当初来送货的就是丰哥跟陆厉来的……不过，前段日子我听说何氏集团三巨头之一的陆厉死了，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啊？”黄毛终于顺着提出了问题！ 对方却非常得意的笑着说：“呵，这事儿要说起来的话，可就有意思了……” . . . 感谢海为云世界打赏的小心心，加更送上！ 276：去绽放吧 “很有意思？”黄毛轻声问。 那刻我对这个毒贩也产生了好奇，他刚才的话语里明显就是认识陆厉，而且很熟。但是，他真知道陆厉的生死吗？ 毒贩见黄毛来了兴趣，便很是高兴的说：“对……这里面的事情非常有意思！你知道吗？那场买卖，可不是个小买卖，老子在银三角少说也有十七八年了，但是，那么大的一笔买卖，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十二辆吉普车，每一辆里面都塞得满满的！而且都是纯纯的超A货！所以，你知道何氏集团的何鸿枭是想干多大的一票吗？这一票能赚多少亿吗？！” “哦……那买卖很大跟我没关系，我想知道陆厉的事儿。”黄毛问。 “嗯？”那毒贩忽然警惕了一下，“我很纳闷……你怎么总是问陆厉？你跟他很熟？” “我刚才说过了，上次他来贩毒的时候，我们见过……”黄毛的心思应该不稳，但是，那刻话语还是比较淡定的，见对方疑惑加深，他很是大胆的说：“实不相瞒，我很喜欢那个陆厉的做派，而且，你知道我是个不甘平庸的人。我想要直接跟陆厉要货……” “哦……呵呵，呵呵呵呵……”毒贩当即放松的戒备，笑着说：“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难道陆厉死了？” “哼……”毒贩冷哼一声，说：“那个陆厉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何氏集团是真的要转型了，以后他们未必会涉足毒品这一行当了。” “他们转型我知道……我还听说陆厉死了。你是银三角过来的，我想问问你陆厉到底死没死？” “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谈了。你去找你们的陆厉要货吧！”对方有些生气的说。 随后传来啤酒瓶倒地的声音，想必是站起来要走了。 “哎哎哎！！”黄毛的手下赶忙拦住说：“我们老大第一次出来谈买卖，还不太熟悉情况，你别走嘛！” “呵，小兄弟，我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你们这老大太瞧不起人了……这样的生意再谈下去也没意思。” “别别别！老大啊！”那手下赶忙冲着黄毛说：“人家的货我真的验过，真的是好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毒贩听后，毫不客气的说：“小兄弟，我说了，你们老大这样谈生意我不谈了！他要找陆厉就去找嘛！反正我是听说何氏集团都转型了，人家那一批货已经赚够了老本！知道那一趟买卖死了多少人吗？七八十条人命呢！光缉毒警察就死了十七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陆厉死了？”黄毛又问。这个节骨眼了，也只能摊开牌的问了。 “我又没见着死尸，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跟何氏集团很熟吗？” “我刚才说了，何氏集团已经在转型了！人家不做毒品买卖了，我怎么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毒贩说。 “这样吧……你手上的货，我全要了，而且我还给你加钱。但是，我要你去做一件事！”黄毛忽然提条件。 “你想让我给你做事？你脸也太大了吧？”毒贩不以为意的说。 “我脸不大，但是我钱多，只要你能帮我找到陆厉，我给你两百万……或许，你很好奇为什么我要找陆厉，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想找他买货，我是想要他的狗命！因为他杀了我老大！！”黄毛忽然发出一阵冷厉的气息。 “你跟陆厉有仇？”毒贩很是疑惑的问。 “对！刚才我只是试探你跟陆厉到底是否是真的认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找银三角那边的人，你是我发现的这些毒贩里面对银三角最熟悉的一个。你能帮我找到陆厉吗？” “如果我找到了呢？要知道，我可对付不了何氏集团的人，而且，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也不要惹何氏集团。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何氏集团有多么恐怖……”毒贩提醒说。 “我不清楚何氏集团有多强，但是，你也不清楚我内心里有多恨！你更不知道我老大在我心中的地位！只要我黄毛活着，我的心里就只有报仇这一件事儿！你只需要找到陆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钱呢？我要是找到了，你不给我钱怎么办？” “你放心，如果我不给你钱，你杀了我就是！我知道你手上有枪……” “哼，好，反正我还会来往银三角，打听个人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我有个条件——在我找人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宏仁县的货，只能让我一个供！” “这没问题……”黄毛说这，便听见衣服刮麦克风的声音，想必他是站起来了。 “毛子！给钱……”黄毛站起来说。 “痛快！”毒贩终于舒畅的说了句话。 “我黄毛办事儿，一向都是痛痛快快！不过，我也希望老哥能尽快的帮我打听到陆厉的下落。”黄毛说。 “这个你放心，我认识很多何氏集团的人，相信很快就能给你找到。不过，先前我在银三角，也听说过两个版本。只是，那边太乱，他们说的话都不敢信。” “什么版本？关于陆厉的？” “对……那天那笔大单是跟国外的大毒枭做的。何鸿枭那个老谋子派出了最强的队伍，几乎是他们何氏集团最强的主力了！而且，就是他们三巨头之一的陆厉带队！地点，就在湄公河附近，那天可是开了十二辆吉普车去送货的啊！” “这个你刚才说了。” “我说的版本之一是——何氏集团出了内鬼，就是警方的卧底！卧底泄露了交易机密。虽然何鸿枭跟国外的毒枭一次次的变换地点，但是，卧底就在交易队伍里面，很难揪出来……最后，确定交易地点在湄公河附近之后，缉毒警察和边防战士都出动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大案！警方的目的就是要将何氏集团连根拔起！” “是吗……我想何氏集团不是那么容易被扳倒的吧？”黄毛饶有兴趣的问。 “哼……”那人说着，便听见开啤酒的声音，而后边喝酒边说：“……如果事情顺利，现在已经没有何氏集团了！要知道，国外毒枭看到警方出现后，立刻就想黑吃黑呢！” “黑吃黑？” “对，这在道儿上经常见，杀了对方拿走货，钱都不用给！警察抓何氏集团的人，国外毒枭隔岸突突突的射杀！你说何氏集团能活几个人？” “但是，你不是说最后何氏集团赢了吗？还大赚了一笔？” “对……这就是何鸿枭的厉害之处，他把货同时卖给了两家！你懂吗？他常年跟国外的毒枭合作，他有个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那个亲密伙伴半路杀出来，直接碾压了大毒枭，还打退了警察！不仅得到而钱，还得到了货！” “你是说那个亲密伙伴赚钱了吗？” “不……是何鸿枭，何鸿枭又把那个亲密伙伴杀了！”毒贩说。 那刻变体会到了何鸿枭的恐怖和无情。 原本以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后的把戏，没想到黄雀后面竟还有条毒蛇在等着…… “你知道的确实多，不过，我最想问的是陆厉！你刚才说陆厉有两个版本，这两个版本究竟是什么意思？”黄毛问。 “呵！第一个版本就是——何鸿枭派了第二波人来清理战场将陆厉救走了；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 “——不好了！！”砰的一声，门打开后突然闯进一个陌生人。 “怎么了？”黄毛问。 “来警察了！快跑！”那人说毕，便听见啤酒瓶哗啦啦倒地的声音，一帮人迅速的撤离！ “后门！走后门！”黄毛很是冷静的大声说。 再然后“滴”的一声，电话便挂断了。 我知道黄毛肯定能逃脱，毕竟他对云飞KTV的环境非常熟，但是，我郁闷的是没有听到第二个版本。 但是，我愈发感觉第二个版本是陆厉没有了…… 如果他真的被何鸿枭救走的话，这都年底了，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啊！ 想到这里，心里便又是一阵郁闷升腾。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瞬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铃铃铃”的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许老师。 接起电话，约定时间，便一起往省会出发。 & 去省会的路上，黄毛发来了信息，说他们平安无事。 但是，那个毒贩腿部中枪，被警察捉走了。那么大的量，应该是死路一条了。 不过，就算那个毒贩招供说出黄毛倒也没什么事儿，毕竟在宏仁县，我们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而且，当时黄毛也没有收货，警察叫去没有证据也是会放人。 只是，从此，怕是也少了一个找陆厉的线索了。 …… 在车上时，许老师见我有些疲惫，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父亲生病住院，所以有些不开心。殊不知，父亲只是小感冒，我真正在意的是陆厉。 许老师安慰我几句，我也挤出笑的迎合，可是，我当真是不敢对他说我是老大的事情。如果说出来，他肯定会大吃一惊的。而我从来不喜欢做让人大吃一惊的事儿…… 拿起手机，忽然发现田森今天竟然一天都没有联系我了。 平时他哪怕不给我打电话，都会发短信嘘寒问暖。 今天却如此冷淡，难道是生气我没有跟他去三亚吗？ 给他发了条信息说：“我现在跟许老师去省会了。” 良久，他才回了一条：“嗯，知道了，一路顺风。” 我想着再回什么，可是，想到陆厉的事情，郁闷的便也没再回。 看着窗外阴沉发暗的天，心里一阵阵的闷。 … 想着毒贩说的那些话，脑海中浮现着湄公河边那激烈的战斗…… 张警官说尸体是在悬崖下发现的，可是，案发地点是湄公河啊？难道是逃跑的时候，被击毙，车辆坠下悬崖吗？ 我感觉越来越不清楚了，可是，这种不清楚却让我觉得陆厉还活着。他一定活着。 & 抵达省会车站。 跟随许老师的脚步，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 去年这个时候，还是我跟魏子洲他们来培训，今年却是我孤身一人。 走出车站的时候，忽然有种被命运之手推着走的感觉。 当抵达训练处，放下行李，走进那个T台大厅的时候，看到熟悉的T台，听着极富节拍的音乐，忽然感觉这真像命中注定的场景？ 我命中注定是一个模特吗？ 还是一个老大？ 再或者……是警察？ “感觉还熟悉吗？”许老师看着T台问。 “嗯……很亲切的感觉。”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这群人都来了好几天了，过会有个新人亮相秀，你去给台下那些新人展示一下。”许老师笑着说。 “我都一年没上T台了，这么快就上台，不合适吧。”我有些害羞的说。 “不，你合适……你天生就是为T台而生的，我可从没这么认真的带过一个学生呢。去吧，后台有衣服，换上身自己喜欢的。” “真上啊？” “嗯，我能感觉到你压抑很久了……去绽放吧。” 277：他来了 领号码牌，后台选衣，风格自然是适合我的黑色系长款晚装。 化好状站起来的时候，身边很多女孩就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32号，莫因子……”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便有种感觉——这个名字未来将会成为一个标志。 踏着披头士的摇滚，从甬道走上T台，脚步、身姿、半转、全转、定型、Poss，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而连贯。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冷傲、惊艳、情感烘托完全表达到位。 后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便听到了台下的掌声…… 那刻内心中便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 但第二场亮相，却没有那么惊艳了。甚至，还有些失败。 因为第二场是我不擅长的青春清纯系列。 如果有泳装展示的话，我或许还能再惊艳一把，但是，新手亮相只有相反的两种风格。 很多选手两种风格都差不多水平，但是，我的两种风格直接像是两个极端。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身后并没有掌声想起。那刻，我就知道我的情感色彩无法诠释身上这件可爱的粉红装。 亮相后，评委点评分组。 许老师宣布我是破格进入导师备赛训练组时，身边很多人都投来异样的不甘目光。 那刻，我主动提出来说：“许老师，我知道后期还有排级的比赛，只有A档学员有进入导师备赛组的资格。我不想要什么特殊待遇，而且我也想多积累点比赛的经验，所以，您还是让我跟他们一起正常培训吧？” 许老师没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女老师却主动站出来说：“莫因子对吗？我是第一参加许老师的培训营，但是，之前听许老师说过你是去年A档的第一名。” “对，就是她。不过，去年的时候她发生点儿意外，腿受伤了。没有参见后来的全国大赛。”许老师平和的说。 “腿应该没事儿了吧？”女老师问。 “没事儿……” “没事儿就跟着她们一起练吧。许老师，”女老师转身看着许老师，说：“这次我也带了不少优秀的学员，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公平竞争比较好。” 每个导师都有自己中意的学生，如果让自己的学员从这帮人中脱颖而出，那么基本就算是半条腿已近踏进名人的圈子了。 如果后来在顺利，成了如张扬那般的红模，对于一个导师来说，培训费可会翻倍的。 “……”许老师面露难色的看了看周围的人。 我见周围人表情都很僵硬，明显是不想让我直接进超强导师备赛训练组，便直接说：“许老师，我刚才说了，我愿意跟他们公平竞争。”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许老师目光略显黯淡的说。 & 当天晚上回到宾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忽然没了信心。 那会离开训练场的时候，许老师曾单独找我谈过话，他问我最近一年发生了什么。 我就说简单的上学。 但是，他很疑惑的说我比之前更少了一份纯真。 可我真的不知道那种纯真是什么！ 我觉得自己也确实脱离了那种纯真的东西。 各种势力的斗争，各种复杂的结合，一边给刘警官当卧底、一边又要按郑总的吩咐行事，还要顾及宏仁那边的发展。 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我纯真。 如果说我是一个演员，那么我能演的便是一个复杂的人物。现在的我，无法在自己内心之中构建出一个单纯的自己。生活，早已不允许我单纯了。 还记得去年比赛时，也遇到过这个问题。可是那时候，我脑海中想着陆厉，还能够表现出那种单纯。但是，那时候的陆厉是在的，而且那时候的陆厉是单纯的爱着我的！ 那时的陆厉没有跟何百合订婚，也没有现在的生死不明…… 而今，如果我将情感的注意力放在陆厉身上，我只会感到一种压抑的痛感。而没有所谓的清纯感觉。 躺在床上，忽然有种失落感…… 看着窗外的夜，虽然晚上没吃饭，但是，却没有饥饿感。 脑中杂乱无章的想着一些事情，关于陆厉、关于郑总、关于刘警官，很多很多的杂事蜂拥而至后，昏昏然的睡了过去。 & 两天的时间里，每天都是基础训练等。 这些我都做过，除了体力有些跟不上之外，其他的都还可以。 紧张的训练和走秀中，我感觉自己对清纯已经形成了一种抵触。 就像是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缺点之后，故意去遮蔽自己的缺点一样。每当我踏上T台要展现那种清纯的眼神、清纯的笑时，都无法让身体跟上节奏，在那种节奏的间隙里，很多动作和眼神都会显得很尴尬。 许老师的目光中慢慢透出了忧虑，而另外几位没见过的导师，眼中则是失望。 没有哪个名模是只专注于一种类型的服装，他们每一个，都可以驾驭各种类型。或硬、或软、或朋克、或摇滚、或风骚多情、或清纯可人…… 我在训练营的时尚阅览室里，来回反复的去查看那下人的照片和经验，我发现他们在“清纯”上，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感觉。 没有一丝做作，没有一丝的尴尬，那就是她…… 但是，换上性感装的时候，又魅惑的不成样子。 我思索了很久，也迷惑了很久，始终在那个小漩涡里走不出去。几度要放弃这次训练，因为通过前几次的点评，我知道我这道坎儿可能迈步过去了。 可能是许老师告诉了张扬我的情况。 第二天，张扬来了…… 张扬的到来，让整个训练营都沸腾了。 他们都是想要一群想成为超模的人，而张扬已经是知名的模特了。在这个圈子里，成名只需要一夜。更何况张扬已经是一年的红模了。所以，他们都认识张扬这个大红模。 众人见他直奔我而来的时候，都投过来羡慕的目光。 当天他看了我的走秀，对我非常的肯定。 跟许老师交谈之后，便带着一起去吃晚饭，想要跟我沟通一下情感度的问题。 …… 跟张扬一同离开训练营后，坐上出租便直奔饭店。 “去哪儿啊？”我问。 “哦，不远，已经订好了。” “没见你打电话啊？”我问。 “别人订的。” 我以为他让别人订的，便也没再问。 他略有疑惑的盯着我说：“你去年的时候，还能表现出点儿清纯来，今年怎么就不行了呢？” “不知道，害怕，不想那么单纯了吧……”我直接说。 可能是我颓废的模样让他不舒服了，有些生气的说：“我最近还要去趟外地参加一些地方性春晚的录制，所以，没空陪你训练，你自己争争气嘛……” “我也没不争气啊。但是，一岁年纪一岁心，你让我演成熟女人，我保证演的很好。” “你这是较真是吧……模特也是演员的一种，神态、情感、眼神、都得到位。” “那我不练了！”我有些生气的说。 “开什么玩笑，这还有两天就进行A档竞争了，你要进不了A档，到时候不用你说，许老师旁边那几个导师也会让你走人的！”张扬生气的说。 “……”我听后，直接闭上眼不说话了。 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对装纯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感觉人成熟之后，真的很难再回归单纯了。 “行了，先吃饭吧！”张扬说着，车便停在了饭店门口。 下车后，看到饭店竟然是五星级饭店，通体白色大理石、花坛、水池，就像是隐蔽在车水马龙中的世外桃源。 “请我吃饭来这里太奢侈了吧？”我说。 “又不是我请……”他说着，直接夸上了白色大理石台阶。 “那是谁请啊？”我跟着蹬上台阶问。 刚登上台阶，便看到前方那张充满“清纯”的脸——田森！ “你……你怎么来了？”我略感惊讶的说，想到他是我的男朋友，自然还要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笑着说：“这算是惊喜吗？呵呵……” “我都来三天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田森笑着说。 “来三天了？” “嗯……而且，我在你们训练营看你训练了三天呢。”田森说着，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是吗？我真的一点儿都没发现呢……”我很是惊讶的说。 “好了，先吃饭。”他说着，直接上来牵住了我的手。 张扬回头看了我俩一眼后，面无表情的走进了酒店。 …… 田森出手一直都很阔绰，不过点菜的时候都是精致而不浪费的。 “来，快吃点好的，看你们训练真的很苦呢。我最近见你状态不好，总是没有高兴模样，所以，才打电话把张扬叫过来的。”他说着给我盛了碗海参汤。 “哦……不过，你最近几天在哪儿住啊？”我好奇的问。 “我在你们训练营附近找了好久，不过，今天终于找到一处比较好的地方了。”他微笑着说。 感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莫名的会放松很多。 “我说你最近两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原来一直都在这儿。”我说。 “嗯，今天晚上我去帮你把行李搬到我的住处吧……离你们训练营很近，而且暖气什么的非常给力。” 我一听，便感觉这是不是个套儿？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一听就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似的…… 278：跟他同居 “我知道你们宿舍的条件非常不好，所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还能给你做饭呢。”田森笑着说。 他说的是实话，我们训练生的宿舍条件真不是一般差劲。虽说有暖气，但简直就形同虚设，晚上睡觉盖一张被子根本不够。所以，很多有钱的女孩都搬到外面去住了。 其实我也有钱，但是，许老师是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的。如果我搬去外面住，会让他多心，所以，我还是留在了宿舍。 但是，现在问题是让我跟田森住一起…… 我可是跟他演戏，不是动真格的，我哪敢啊？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跟她们住一块的好。”我说。 “怎么，难道担心跟我一块儿住我会欺负你啊？”田森笑着说。 “行了，”张扬忽然打断我们的谈话，看着我说：“我觉得你跟田森住一起挺好的，至少能跟他学学什么是单纯……” “呃？”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张扬。 “兴许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呢……对吗田森？”张扬转头看着田森说。 “呵呵，对……我会想办法帮莫菲的。”田森说。 “你打算怎么帮我啊？”我好奇的问。 “呵……我也不知道。”他很是神秘的笑着说。那神秘的眼神里，明明就像是有答案了。 & 当天晚上张扬在吃饭的时候，传授了我一些经验，但是，那些经验许老师都教过。 田森则安静的在一边听着，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懂还是不懂，总之，他安静的样子，让我比较舒服。 “你们两个不吃了吧？”他见我们告一段落之后，问。 “不吃了。”我说。 “那我去结账了。” “还是我来吧，总让你结账很不好意思。”我说着便拿过包准备去结账。 他捂住我的包说：“行了，这是在外面，还当着张扬的面儿呢！你要懂得在外面的时候，给男朋友面子的……呵呵，好了，你跟张扬聊会，我去结账。” 见他走后，张扬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我问：“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排斥他啊？好像还有点儿喜欢。” “他不讨人厌啊……为什么要排斥？”我反问。 “你不是说你俩是演戏吗？感觉你演的挺真的啊……”张扬斜眼看着我说。 “你瞎想什么呢！” “呵呵……”他赶紧笑着探过身，目光忽然很柔和的说：“……其实，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的，你平时冷飕飕的，这个田森热乎乎的，你俩要能成也行啊……而且……”他说着，目光中多了一丝哀愁的说：“……而且，陆厉已经那样了，你也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你才十八岁，未来还有大好青春等着你呢。”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跟岁数没有关系吧？哪怕十八岁、二十八岁、七十八岁，陆厉在我心中的位置，仍旧是别人无法取代的。”我说。 见我那么认真，张扬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了，轻轻的挠了挠头说：“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呵，你知道艺人们为什么出轨的多吗？”他忽然问。 “什么？出轨？”我诧异他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来。 “也算不上是出轨，就是来回变换男女朋友次数比较多。” “也有很正常的啊……像你，不是一直都跟子州很好吗？”我说。 “行了，别提我们，我们跟一般人不一样……”他摊了摊手说。 我想了想，他们这类人确实不太一样，毕竟很少有人能知道他们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样的。而且，这在男模圈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那类型的男模身上总是有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那你继续说，为什么那些艺人总是来回的换对象啊？”我问。 “因为他们情感丰富啊……他们总是来回的变换角色，其实，也是变换自己的心。你看看很多人演戏演戏的就演出了绯闻来，还有很多直接成了夫妻。” “对……很多。” “其实，在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想跟对方发生什么，但是，演戏是用心来演的……”他指着自己的心说：“……剧本要求你爱上对方，那你的眼神、你的肢体、你的每一根毛发都必须要散发出爱的力量来……” “哦……”我似懂非懂的应声。 “如果你散发不出来，那么电视机前的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嘿，你瞧，这个人根本就不爱她，他眼里都写着呢！……所以，咱们模特也一样，你要表达那个服装的时候，也要用心来表达。可是，你内心里把自己禁锢的太死板了，把陆厉的位置放的太重要了！你要撇开那种对陆厉的禁锢……” “你是让我放弃贞洁吧……”我白了他一眼说。 “你……你怎么就不听呢！？如果演员都像你似的，那么他们只跟爱人拍片就是了！呵呵……你要知道，那些演员在演戏的时候，是真的爱着对方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盯着张扬那散发魅惑的小眼睛，心里就琢磨这家伙到底是给我灌鸡汤还是灌毒蘑菇汤。 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教唆我犯罪…… 所谓的解开禁锢，不就是放下陆厉，去爱田森吗？ 这，怎么可能！？ “莫菲……听我的，所有的表演都是由内而外的，你心里要有，才能表达出来。” “我的心本就不单纯了，表达不出来。” “贫嘴是吧？”张扬瞪了瞪眼说。 “咱们走吧……？”田森走过来招呼我俩说。 我俩彼此瞪了彼此一眼后，便站起身走了。 & 当天晚上，田森执意要带我去他住的地方。 旁边的张扬又怂恿…… 结果，就被他们那么跟绑架似的绑了去了。 心里那个纠结，这还未满十八岁的，就要跟男的同居了？ 去了之后，才知道田森是真会摸人心思。 房子并不是什么高档的宾馆，而是民宅。 虽不是超大平方，但是温馨干净！ 尤其一点是很暖和的…… 进去之后，感觉舒服极了！ 都知道北方的冬天开了暖气之后，室内是非常干燥的，田森细心的准备了加湿器，而且，房间里还摆了鲜花，让人感觉特别的舒服。 “怎么样？还合心意吗？”田森一脸担忧的问。 张扬往沙发上一趟的说：“她很满意，没看她那舒服的表情么……” 我白了张扬一眼后，转头笑着说：“别理他，我很满意。” “那我带你看看你的卧室，你卧室里的床单被褥，都是我新买来后，拿去洗过的。放心，特别的干净。”他说着，推开了卧室门。 看到里面设计的竟然跟个公主窝似的。 “你是要养女儿么……”我笑着说。 “呵呵，我觉得你身上就是缺这么点儿幼稚的东西，所以……呐！”他说着拿过一个HelloKitty的大娃娃说：“送你！” “呵……”我有些尴尬的笑着抱过来，问：“你卧室呢？” “在你对面，有什么事儿喊我一声，立刻给你服务。” “你这服务的太好了，让我受宠若惊……”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 看到那认真的眼神时，我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那坚硬的心上扎了一下，而后，那针尖的周围慢慢的融化变软了…… “好了，许老师那边忙完了！我该过去了。”张扬在客厅说。 “你还要去找许老师吗？”我走过去问。 “嗯……许老师找我商量点儿事儿！行了，你们早点儿休息吧！哦哦哦，对了，”他说着，用指头点了点田森说：“不许欺负莫菲啊……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呵呵，知道了。”田森憨厚的笑了笑说。那洁白的牙齿、月牙儿似的眼睛，让整个房间都变的特温馨。 …… 张扬走后，尴尬就来了。 这家、这沙发、这电视、这床的……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可是，田森却是开心而又兴奋的。当然，也有那么点儿小紧张…… “你，你洗洗早点儿睡吧……睡衣我给你放在橱子里了，也是新买的，都洗过了。还有热水器，我下午的时候就打开了，现在应该很热了。”他转过身微笑着说。 “哦……”我简单的应声，便往卧室走。 结果，他从一边往洗手间走。 两人一不小心便近在咫尺的对上了…… 我往左，他往左…… 我往右，他往右…… 正当我以为他要让到一边去的时候，他却伸开手，直接将我拥进了怀里！？ 这是要干什么？ 不等我缓过神的时候，他低沉着说：“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 “呃……呵……”我见他没有过分的举动，便也只能被他这么抱着。 “我这么抱着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吗？”他忽然问。 说实话，我的感觉就是尴尬。 但是，还必须要演下去！ 想到郑总给我下的命令，三个月之内必须让他去做手术，我就得来点儿真格的了啊！ “我感觉……很幸福。”我附和着说。 “不，你现在一点儿都不幸福，我能感觉到……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他忽然说。 当那简单的话说出来时，我的心竟然微微一痛。 只是那痛不是为自己而痛，而是为我伤害了他而痛。诚如他所言，我并没有感觉到所谓的爱的欢愉、与快乐。 “没有啊……我挺快乐的，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很快乐。”我说。 他听后，轻轻的将我推开一点后，双手慢慢的捧住了我的脸颊，那双眼直直的、痴痴的盯着我说：“不……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时候，TA的眼睛里，会充满爱……” 我看着他的眼睛，确实充满了爱，那仿佛能溢出来的爱，让我心慌、也让我开始紧张。 他浓情的看着我，继续道：“我知道，你对我并没有那么浓重的爱……或许是你的心被太多东西遮蔽、又或许是你心冷的忘了爱的感觉，但是，莫菲，我会用我的爱来感染你，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纯、多真、多深……” 他说着，那片唇慢慢的、慢慢的压了下来…… 279：尝试用心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唇，我快速的一撇头，可是，这么躲避会不会让他生疑？而后，立刻将他抱住，贴近了他的胸膛。 让我吻他，简直太有难度的，而且别扭的要死。所以，还是抱一下得了。 “呵……”他无由来的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爱我……”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说不上的焦躁。 想着郑总的交代，再想想刘警官的那些话，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 而且，想到田森对我这么好，又身患绝症，内心里竟还有一种“妥协”的感觉在蔓延伸展。 “你瞎想什么呢……”我轻轻离开他的怀抱，故作轻松的说。 可是，他的眼神里明显的流出股子落寞来，挤出丝笑后，扶住我的肩膀说：“我想还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会继续努力的，好啦，你快洗洗睡吧。” 话毕，便直接去了洗手间。 去了卧室，找出睡衣，穿上后便去浴室。 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热气蒸腾，显然是他怕我进来后太冷，所以先一步放了水。 想到他做的这些细小的事情，心里莫名的有些心伤。那是，感动后的心伤。 一边洗澡一边想着跟田森“恋爱”的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无可挑剔，不仅细心体贴，而且还专心一意。 如此好的男友，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可是，他有脑瘤…… 张亮还曾提醒过我，不要投入太多感情，怕最后结局时我会心伤。可，而今看来，心硬的是我、心冷的是我、绝情的也是我。 “呼……”想着这些事，郁闷的关上了水，湿漉漉的发丝淋着水，却不曾让我清醒。 相反，在这雾朦朦的浴室里，我的想法越来越偏移，我甚至想要去回馈田森，用一份爱来回馈他。 或许，真如张扬所说，演戏也要发自内心的去演，如果我不改变内心、如果我做不到发自内心的去爱田森，那么这场戏怎么看都假。 擦拭好身体，穿上睡衣，吹好头发，便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舒服吗？”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微笑的看着我问。 我没说话的走过去，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单手勾住他的脖子，拉进后猝不及防的一吻。 “谢谢你！很舒服……” 我笑着松开他的唇 ，看着目瞪口呆的他，眨了下眼后，便溜进了自己的卧室。 反锁上门后，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看似那么简单的一个小吻，我可是鼓足了超大的勇气的啊！ 而且，亲了之后，内心竟还生腾出一股巨大的负罪感…… 难受、难受、难受…… 关灯，上床，脑海里还总是浮现出刚才田森那目瞪口呆的傻样。我想，他现在躺床上一定还没缓过神来吧？ 想到这些细妙的东西，内心里说不出是愉悦还是什么…… 完了完了，我肯定是疯了…… 真不知道听张扬的话，是对还是错呢！ & 第二天起床，洗漱时便看到田森已经买来了早餐。 “快来吃！”他见我走出洗手间后，笑着招呼我过去。 我看着他那笑，便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内心里是有些小尴尬的，但是，既然选择了开始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演，我就得让自己真正的认同田森。 “你买的什么啊？”我凑过去看。 “肉夹馍，豆浆。快坐下……”他说着便将倒好的豆浆端到我面前。 “你对我这么好，我真有点儿受不了呢。以后，咱俩一块出去吃就好了啊……”我发自内心的说。 “不行，现在天太冷了。对了！”他说着，小跑到自己的卧室，拿出了一件超大的长款裹身羽绒服说：“这是我昨天去买的，我看你训练时穿的那件太小的，这个长！你待会穿上。” “嗯啦！你快来吃饭了……” “呵呵，好！”他笑着凑过来跟我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着我。目光中的情爱，比之昨日更浓了。 而我想发自内心的去爱他，感觉却仍是有些不舒服。 可见，爱情有时候很难装。心中多少开始佩服那些演技派演员，他们演爱人怎么就可以演的那么像呢…… “想什么呢？”田森见我愣神时问。 我听后，赶忙解释说：“想……想单纯啊……过两天就定级比赛了，我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进A档呢。更不用说只有五个人的超强导师备赛组了。” “你绝对可以的，我相信你！”他笑着说。 & 我在训练的时候，田森便安静的坐在台下看。 那几天来例假，他细心的给我熬红枣水，总是凑过来叮嘱我保暖，感觉简直就像是一个爸爸对女儿的爱。 这种关照，是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 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但是，慢慢的便开始觉得舒服了。当我觉得舒服的时候，忽然又想——如果哪天他不这么体贴我了，我会不会不习惯？ 我知道，那一天总会到来。 “莫因子！”女导师忽然喊了我的名字。 我赶忙跑过去，“田老师。” “你怎么搞的？你自己看看这些照片，没有一张有感觉的！”她拿着几张照片递给我看。 这是训练的一项——摄影抓拍。 这项训练请的的都是业内比较知名的摄影师，光那些摄影师的聘用费就高的离谱，加上那些冲印费，花费更是巨大。 但是，我是不花钱的。因为我是许老师特招的，可是田老师不知道从哪儿听了消息后，就开始针对我了。 我拿过照片来，看着自己被抓拍的那几张照片。全身抓拍的时候，效果还说得过去。但是，近身上半身特写，面部轮廓特写时，就感觉双眼有些无神了…… 毕竟是淡妆的纯风系列，我驾驭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力不从心。不止是我还没找到那种“单纯”，更因为那天是例假第一天，肚子疼的难受了一天。 “对不起……我……” “——别对不起了你！你知道你浪费了多少钱吗？”田老师很是生气的说：“我告诉你，许老师昨天给我说情，说你是他找来的，想要让你进备赛组，但是，就你这种水平，你还是算了吧！” 话毕，将剩下的照片，直接塞进我怀里，转身便走了。 我收好那些照片，感觉对后面的比赛完全没有了信心。 “那老师跟你说什么了？”田森关心的问。 “没说什么。”我有些疲惫的坐到座位上，合上羽绒服的帽子，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们回家吧……”田森提议说。 我摇了摇头说：“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他听后，将水杯放下后，便离开了。 明天就是定级比赛了，我现在这种状态怎么办？ 而且，今年的定级赛跟去年的不一样了，我感觉仿佛那个田老师故意针对我，应该泳衣比，结果却被改成我最不擅长的青春系列。还美其名曰我们年龄都是十七八岁，要好好利用我们的优势…… 如果刚来训练营的时候就比，我或许还有进A档的势力。但是，最近几天我被那两位女导师活脱脱给批成了一文不值。 人真的是会被批评坏的。我现在一听青春、清纯、干净之类的词语，我就莫名其妙的排斥！ 越来越排斥！ 呵，看来我的模特生涯，就要在明天画上句号了。 …… “嗡嗡嗡……” 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田森，再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八成是要带我去吃饭吧？ “喂？”我接起电话。 “好了，该吃饭了。” “我不饿，吃不下去……”我说。 “快点儿，吃点东西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田森笑着说。 “去哪儿啊？明天就要定级比赛了，我没心情的。” “听我一次好吗？下午的训练我们不参加了，出去玩一会。”田森说。 我看了看那些正在热火朝天训练的模特们，再看看另一边忙的团团转的导师们，现在他们也无心管我，既然田森想带我去，就去吧。 “好吧。你在哪儿？” “在门口，快点吧……别让司机师傅等急了。”田森说。 & 我原以为他不过是带我去吃个饭而已，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带我去了那么一个特殊的地方…… 也是在那里，他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与生俱来的纯净。 280：我内心的纯 省会有个万佛山，万佛山上有个万佛寺。 田森说他小时候生过一次重病，他父亲曾迷信的跑来这里许愿，后来病好了之后，他父亲带他来还过愿。 “你父亲很在乎你啊？”我笑着说。 他微笑着踏进入山的门，伸手将我牵进去后，淡淡的说：“那是我母亲离开的第一年，如果我那时候也跟着去了，我父亲会心疼死的。” “哦……”我略感抱歉。但是，想到郑总那张生熟不近的面容，倒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来他是真的疼爱田森，哪怕他并不是他新生的儿子。 “走……咱们往上走，还有很长路呢。”他带我沿着山道往上。 这是个一个风景区，坐落着一座百年之久的寺庙。虽然已是寒冬时节，可来山上祈福拜佛的人，仍旧不少。 我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也不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人所无法理解的事物存在，古代的圣人或大智者将那种无法言说的力量，用佛或上帝命名，让人们追崇真善美。 “你信佛吗？”我看着山顶那座寺庙问。 田森摇摇头说：“我不信佛，我信……”他说着，很是特别的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勾的笑着说：“……我信爱。” “呵……”被他那一盯，心里竟还冷不丁的闪了一下。 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爱意，总是那么纯澈，纯澈的让人心里无法防备。 只是，想到他身患绝症时，倒也会清醒很多。倘若他没有绝症，倘若他是个正常人，倘若他一直相伴我左右，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被他这种缠缠绵绵、柔柔荡荡的爱意所折服。 感情这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法捉摸的东西。 陆厉啊…… 你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果你能给我点信息的话，我现在或许不会在这种软绵绵又深澈澈的爱意里纠结反转。 可是，没有消息、没有消息、没有你活着的消息。 想着陆厉，目光便随着心情低落失神…… “想什么呢？”田森看着我问：“感觉最近你总是容易走神。” “哦……没事儿。”我微笑说。其实，我很清楚我会走神，因为动不动就会念到陆厉，心底起念想的时候，根本就不受自我的支配。 …… 进了寺庙，田森便去买了香，准备上香。 他去买的时候，我看到里面形形*的，什么人都有。院里烟雾缭绕，大堂内也有轻咳声，总觉得有些呛人。 那会田森反复强调说，在这里许愿很容易实现，说的神乎其神。可是，我在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之后，却总感觉求谁都不如求自己。 如果自己堕落了，就是堕落了。曾经父亲重病，我在云飞的时候，也曾面对很多的诱惑，但是，最后我都没有踏进去。 而很多很多的女孩，踏进去之后，所有的青春都在里面虚度了，等她们再出来的时候，已然是个在风尘里摇曳残烬的女子。 刘素云是因为有我这么个看重她的朋友而没有堕落下去，而阿蛛、小雪、小琴那些女孩，又有谁救得了？ 转头，看见一个胖胖的寸头男，身着貂皮大衣，脖子上、手腕上都露出了纹身。 想到他，不免又想到费长青、想到城西老鬼、想到血红和阿勇那些人。命运是无情的，踏上那条路之后，又有多少人能安然的离开那个江湖。 那寸头胖子，举着高大的香，插进了巨大的香炉。 刚要回头的时候，身边那个同样穿着貂皮的女人忽然从地上起来，喊了一声：“CNM！你个王八蛋！” 我仔细看着她骂的方向，才发现一个大妈正在偷他们刚刚摆上去的供品！ “我们这刚上的供，你就拿！我打死你的个老娘们！”那女的追着那大妈就打！ “这是你的啊？！这是你给佛的！你给菩萨的！你给了就不是你的！你骂什么人，你凶谁啊你凶！！”那大妈一脸泼辣相，压根就不吃她那一套。 有时候，可能是出于职业病的原因吧。看到那些人的时候，总是会透过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去揣摩他们的心地。 我看到那大妈冷厉又不讲理的眼神时，便觉得这个大妈的素质也是低了。人家刚上的供养，东西都还没凉的伸手就拿。而且，那个小蛋糕明显就不便宜，比别人供的那些面包饼干的好很多。 “把东西交出来！”貂皮女人厉声喊。身边有貂皮男撑腰，她肯定是不惧眼前的大妈啊！ “我说了，东西供上了就是佛祖的！你跟佛祖要去！”大妈抱着那小蛋糕，一脸凶相。 “老公！你看看！”貂皮转身看着老公，指着大妈。 貂皮男扯了一把领口，面露凶相的瞪着那大妈！ 那大妈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明显是“惯犯”，回瞪着他说：“你打我啊！这是佛家重地，你刚上了香，就在佛祖面前打人，让佛祖看见了，保证没你的好果子吃！！” “呵，看什么呢？”田森拿着香靠过来问。 “有打架的。”我看着那个大妈说。 “哦……感觉他们几个都不善呢。” “嗯，你看那穿貂皮的男女，明显就是混社会的。”我说。 “有点儿像，不过那个大妈看着也不弱啊。”田森说。 那个大妈冷厉的三角眼，身上的着装像是农名工，抱着蛋糕龇牙咧嘴的状态，就像是一只凶狠斗犬。如果那个貂皮男敢动手打她，她绝对会无赖般的跟他们拼命。 “把蛋糕放回去！”貂皮男靠上一步冷声道。 “没门！这是我的了！佛祖给我的！” 一个和尚听到动静后，从后面转出来，定身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颇有责备的看着那大妈说：“你说你怎么总是这样，我们寺院没少给你吃的，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无赖啊……” “就是个无赖！你们寺院怎么能让这种人进来！？”貂皮女很是激动的说。 “两位菩萨消消气……”和尚冲着貂皮男女道：“你们就当是做了件善事，这贡品佛祖吃过了，这香你们也供上了，相信你们的心愿佛祖都知道了……今儿咱们是来祈福的，就不要在佛祖面前搞这些不愉快了。好不好？” 貂皮男女见小和尚说话那么有分寸，顿时也不知如何说下去，但是，愤恨的目光盯着大妈也是越瞪越恨。 “你还不走？”和尚转头嗔了大妈一声。 “走什么走！？我又没做错事儿！哼……”大妈抱着那蛋糕，嘴上硬，可是脚下却一步步的往外走。最后灰溜溜的跨出门槛，走了。 田森见状，笑着说：“这大妈呀，真是滑头呢。” “嗯……你说让她来找单纯，她能找的到吗？生活和环境将我们塑造成现在的样子，根本很难改变，也很难坐回曾经的自己了。就像这个大妈，占便宜占惯了，凶别人凶惯了，脸上都有怨相了呢。若是让她演单纯，她一定也演不了。” “你看你，又想这个了，今天是出来散心的，不要想比赛的那些事情了……”田森托住我的后背，一般朝里面走一边说：“咱们今天好好的摆个佛，求个心静就是了。” “我说的也是事实啊……我经历的事儿你很多都不知道，心硬过、也恨过，再让我装单纯，我哪儿能啊。” “不许说了，点香。” & 上了香，拜了佛，便往山下走。 夕阳照着整个山脉，色影斑驳，昏黄了枯树老鸦。 萧瑟的风吹过，让人禁不住的抱紧衣服，凄凉的景色让我的心没有一丝好转，反而徒生出股股悲凉。 不得不说，我对拜佛着实无感。 沿着山路，走到入口处时，目光不自觉的被远处一个圆滚滚的身子吸引。 定住脚步看过去时，便看到那个大妈坐在大松树下的石凳上，正侧着身子摆弄着什么东西。 “看什么呢？”田森问。 “没什么……”我说着，好奇的又前进了两步。 两步之后，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孩子的腿在石凳边快乐的来回摆动。 我控制不住好奇的，直接走了过去。 “你去哪儿啊？”田森问。 “哦，我去趟洗手间。”我说着，便继续朝着那刻大松树下走去。 那是个小女孩，有三四岁…… 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手上也黑乎乎的，那是我非常熟悉的一种状态。 曾经我也那样流浪过，我本能的就能感觉到小女孩的状态。 越来越近，但又生怕惊扰了他们的不敢太近。 躲在一个广告牌身边，看向那个凶相的大妈时，我的内心忽然震了一下！ 她一勺一勺的正在喂那个小女孩，而身边还有几根小小的熄灭了的蜡烛，她是在给小女孩过生日…… 当我看向那张凶相的脸时，却看到那三角眼中，布满了纯纯的柔情。 那眼神之中，透出来的是直扎我心肺的爱！ 那个小女孩是她孙女吧？ 她那么凶狠的去抢一个小供品，只是为了充当生日蛋糕来给自己的孙女过生日吧？ 小女孩吃的好甜，大妈笑的好慈祥…… 那会我还觉得是生活和环境让大妈脸上布满了永远无法改变的戾气、怨气。可是，此时此刻我有什么资格再说那样的话！ 她的脸上、她的眼中、她的动作，她身上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充满了爱，无比纯洁的爱…… 小女孩忽然发现了我！ 口里咪着蛋糕，眼神很是谨慎的看着我。 我懂那种谨慎的目光，小时流浪的时候，我看到小猫小狗都会紧张…… 我冲她微微一笑，我知道这种善意的笑会让她放下戒备，因为我以前就是那样的！ 她见状，立刻眯起双眼的冲我笑了起来，那双小腿立刻也开心的荡了起来！ 我不知怎的，转过身后，眼泪猝不及防的就落了下来！ 内心所有的冷与坚硬，统统的剥落下来。 原来，我内心的纯，竟是这般样子…… 281：我的青春 往回走的出租车上，我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 身旁的田森问我怎么了，我一直都安静的没有说话。他也知趣，没有再问。 回到住处，他便给我泡了咖啡。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今晚就不出去吃了，我去买点儿菜回来做给你吃好吗？”他笑着问。 “哦……好。”我抬起头应了一声。 他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后，转身便出去了。 ……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我安静的坐着，脑海中想到那个小女孩和大妈，也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我的童年没有快乐，我的童年一直都渴望被人守护，却一直都是独自在流浪。 虽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虽然孩童时的记忆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有很多让人深扎过的场景是忘不掉的。 我忘不掉被一群小孩喊着傻子追的场景，我忘不了生母被压死后那张诡笑的面容，我忘不了那个对我好又转手将我卖给李胜的女人，我忘不了那么多冷厉的面孔、嘲笑的神情、追打我时兴奋的笑容…… 慢慢的，我懂了我为什么没有青春的味道。 大多数人的青春，其实都是童年的放大，跟童年一样没有物质的压力，有的只是身体的成长和知识的增长。他们仍旧有颗童心，他们用那颗童心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绚烂多姿的。 而我不同，我没有童年，没有别人的无忧无虑…… 哪怕后来略微成长后，都处处小心，生怕被人骂是小鸡女、小biao子。 如果让我表现一个人的坚强和坚毅，我可以； 如果让我表现一个子女对父母深爱的目光，我可以； 如果让我表现出恨意浓浓，我也可以！ 可…… 先前，他们让我从自己的内心之中挖掘那中无忧无虑、张扬多姿的青春气息时，我发掘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的童年、我的青春、我的学生时代跟他们都不同，我内心中的清纯与她们根本就不一样。 但是，不一样并不是没有…… 当我看到小女孩那警惕后有放松的眼神时，我找到了属于我的那种清纯。 很不同，但是，很真实…… 而所有艺术的真正价值就是对真实生活的一种描写和升华！ 那刻，我感觉自己可以做到许老师要求的“青春的表达”了，只是，我做出来后，不知道那几位老师会不会认同。迎接我的，有可能是耻笑。 …… 晚饭，田森忙了一个多小时。 我思考完毕后，便也凑过去要帮忙。 他很是熟练的手起刀落，还嫌我碍事，让我去一边看电视。 我问他为什么会做饭？ 他笑着说：“我妈死的早，我爸又忙，所以我很小就学会自立了，不过，爱好也是一大原因，我喜欢炒菜做饭。” “你说你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看中我了……”我坐在旁边尝着他炸好的肉片笑着说。 “呵，那会还阴云密布的，这会到了晚上反而大晴天了？”他斜眼看着我问。 此刻的他跟我越来越熟络，脸上也露出了很多曾经没见过的表情。 看着他那虽然有些小坏，但是，怎么都觉得可爱的脸说：“我那会是在思考问题，现在都想好了，自然就开心了。” “思考什么问题啊？”他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红柿塞进我嘴里。 我起初有躲避的心思，但是，瞬间便扭转过思绪来，张嘴接住。我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演好他女友。 “你知道啊……不过，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呢。”我笑着说。 “真的啊？”他目露惊讶的问。 “你该放油了，锅子要干了呢……”我指了指锅子说。 他赶紧倒上油后，回头笑着问：“那你快跟我讲讲，你怎么就忽然明白了？是不是佛祖显灵了？” “嗯，显灵了。”我傻笑说。我想，或许确实是佛祖仙灵后，才让我遇到了那一幕，也震慑和净化了我的心。 “那你怎么感谢我啊？”他说着，将西红柿倒进锅里，然后又将刚才炒好的鸡蛋放了进去。 “你还想要感谢啊？” “当然了！陪你散心、陪你解决了问题，现在还给你做饭，一点感谢都没有啊……”他故作伤心的说。 “呐！”我轻喊了一声，见他回头的时候，我将刚才掰开的一小段黄瓜直接塞进了他的嘴中，“奖励你的！” 他愣了片刻后，看着一脸笑意的我，忽然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 而后，猝不及防的将我拉近！ 在我跟他嘴对嘴的冲上那黄瓜时，我本能的张开嘴防止碰破嘴唇。 结果，那黄瓜我俩各自一端…… 近在咫尺的眨着眼睛，而后，便见他那眼睛开心的弯成了月牙儿。 “咔嚓”一声轻响，他咬断黄瓜，赶忙去炒菜！ 嘴唇刚才都碰到一点了，他竟还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坏了……”我咬掉那口黄光后，斜眼瞅着他。 他嘴角开心的笑着，转头看了我一眼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脸上一片红晕。 “还知道害羞啊？”我故意气他。 “我是在想，我怎么可以变的更坏一点。” “我看你是疯了吧！”我拿腿轻轻的踹了他一下。 “好好好，不敢不敢，下次不犯了就是！”他说着便端起菜准备出锅。 我见状便也赶紧给他让开。 …… 那晚，他出奇的开了瓶红酒。 我知道他有脑瘤不能喝酒，但是，我也不能说出来，毕竟暂时还不能戳破这层窗户纸。 郑总交给我的任务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也一直都在考虑什么时候问他。不过，这会显然还没有到时间。我要在情最浓的时候，旁敲侧击的表达…… 人，只要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便愈发想要得到那些幸福。那时的他，不需要我多说，自己便会主动的去做手术。 而今，这份情还不够浓。 此刻的他，或许还想着用余下的这近两年的时间，好好的爱我一场。毕竟做手术的话，或许只能爱我不到半年。 不做手术两年，做手术则必须半年内做，而且还有危险性。 两年跟半年想比，现在的他更想要两年的时间。 “怎么忽然喝酒啊？”我问。 “不知道……”他笑了笑，那笑明显有故事在里面。 “我不喝啊！”我故意说。也是不想他喝。 “怎么？你不是喜欢喝一点的吗？” “明天有定级考试，喝了可能会肿眼皮，不能喝。” “哦……” “你也别喝了，会馋到我的。”我说。 “好吧……”他笑着将酒倒了回去后，放进了冰箱，“等你进了A档，我们再清楚。” “嗯……快坐下吃吧，你炒的比我好吃多了。”我很是肯定的赞扬说。 “呵，好吃就多吃点。我的梦想就是把你养的胖胖的。”他笑着坐下后，给我夹菜说。 那刻，我不自觉的竟笑了出来。而后，又觉得如此简单的话，怎么就笑了呢？ 或许，只是因为找到明天上台的办法了，所以才开心的笑了吧？ & 第二天上午八点开始，就开始准备定级比赛了。 比赛只有一项，就是青春系列。每人单独展现，单独选择服装、音乐和舞台效果。 所谓的青春系列是那个田老师自己取的名字，服装在规定的鲜艳色彩里挑，如果挑浓了容易变成艳俗，如果挑的淡了就会沦为平淡，所以，色彩主要是以绿色为基调。 而且，不准穿高跟鞋。 这一点对我倒是很有帮助，因为刚开始的比例测量，我的身材比例是里面排名能进前三的。 但是，田老师临近比赛的时候，还不忘“关照”我一下的来到台后的化妆室损我一番。 “这是你选的衣服？”她看着我身上穿的服装问。 “嗯……” “不觉得太简单了吗？”她嘴角勾出道笑。 这个服装确实简单，T恤是简单的白绿相间，下身一个短裙，还有一双白色网球鞋。 再看看旁边那些，有通体的粉红裙子；有纯蓝色彩的裹身齐膝小短裙；还是有连体百褶裙等等…… 那些服装搭配上小凉鞋之后，确实一股的青春味道。原本就是青春期的她们几乎本色上台就可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因子要打网球呢！”那个田老师带来的学生笑着说。 “你们懂什么？”田老师呵斥一句，我诧异她竟然会为我讲好话，结果我大错特错，她马上盯着那群学生说：“你们要学习莫因子这种优点，她自身没有你们身上这种青春的气息，所以，想用网球服这种运动感来代替表达！唉……”她说着，转头冷瞄了我一眼，“……也真是难为你了。” 难为我了？ 呵…… 好一个难为我了。 这明显就是变向的说我没本事，还要硬撑着做模特啊。 可是…… 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这田老师目光的刁钻，她是真的看破了我的心思。 昨天的时候，我虽然找到了“我的青春”，但是，我不确定他们能读懂我的青春。 所以，今天早上的时候，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采取稳妥的办法，用这种运动系列来弥补自己的青春气息。 “莫因子，我这里有个护腕你要不要？戴上之后会更运动一点！”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说。 另一个女生则直接从旁边拿了一顶鸭舌帽说：“这个也给你吧！打网球要有网球帽的……” “我看你们两个身上的衣服不错，可以借我吗？”我冷盯着她们两人问。 她们或许没见过我冷厉的模样，跟我对视一眼便吓的退了几步。 那是她们的一种本能，而那冷厉的双眼是我多年积累的真冷，她们怎么可能不怕。 “瞧她那样，跟个泼妇似的，还青春呢……”旁边那女生小声的嘀咕说。 听到她们的碎碎念，我走到一边，看着那件衣服开始思索起来。 “时间到了！准备开始了！”后台场务老师喊到。 我听后，伸手抓出了那件衣服，并用最快的速度撕裂！ “快看，莫因子她郁闷的都发疯了！哈哈！快看……”那女生一脸开心的指着我说。 “呵呵……撕衣服解气啊！？这后台衣服哪儿能让她随便破坏？待会咱们告她一状！” 282：All by myself 她们的讽刺话语在耳边响着，但是，我没有时间跟她们吵。 我将那件灰色的披风扯破好几个大洞后，扔到地上用力的跺！ 她们看到后，眼神更显恶心的看着我“搞破坏”。 “这个莫因子真是疯了！” 对，我小时候，就是一种傻傻的、疯疯的状态。 我没有她们灿烂多彩的童年，也没有她们无忧无虑的成长，我的一切都是狼狈，被众人撵小狗一般的追、被别人哄骗着卖掉、甚至还因为不懂事误入风尘后变成他们眼中的小妓、女。 看着蹂躏烂了的披风，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和所谓的青春。 “开始了！比赛开始了，咱们赶紧去看看！” “听说苏丽娅第二个登场的，田老师说她很有可能是明年模特大赛的冠军！” 她们说着，便都跑出更衣室，向后台跑去。 “2号选手，苏丽娅。”老师的声音响起后，便听到一曲节奏欢快的校园民谣响起。 听到那个快节奏的音乐，我便能知道T台上的苏丽娅脚步是如何的欢快。 她本身长得就清纯，同时也很有天赋，每个表情和动作都非常的均衡，让人看起来非常的舒服。 将披风弄好之后，赶忙走到一边的服装区找另一间衣服，找到后赶忙换上！而后，将束起的头发散开！ 音乐还要换…… 赶忙跑出后台，跑到调音室里，“老师，35号换音乐。” “U盘呢？”调音老师问。 “您随便挑一个吧……不要太欢快的，要略带点儿悲伤的曲子。” “悲伤？”调音老师皱了皱眉头问。这个训练营的每一个老师都是高手，眼前的调音室更了解模特走秀里的音乐和灯光搭配。对于一个青春秀，他自然很纳闷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种音乐…… “对，我想要一种悲伤里还有力量的歌曲。” “All by myself怎么样？”他问。 “我没听过……您定就好。” “OK，那就这个吧！我给你截取一段，前面轻缓低唱，到了*All by myself的高音时，会很有力量的，不过那是悲伤到地处后，开始无畏上升的一种情感……” “可以。” “确定啊？这可是青春秀。” “我确定！” “好吧……”他说着，转身去调控，“诶……不过，你这么换音乐的话，得最后一个上场了。” “行，我去跟老师说一下。”我说着，便跑出调音室，找到场务老师说换了音乐，并调到了最后。 最后上场是很不占优势的。 毕竟五六十个学生，轮流下来时间应该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那时候老师们的注意力都会下降，还会产生一种审美疲劳感。打分，跟之前相比的话，会有所下降。原本可以忽略的瑕疵，也会被夸大。 因为要熟悉音乐，所以，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又跑回调音室，带上了耳机听那首《All by myself》。 我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到会那么悲伤，但是，当我想要更换音乐的时候，却开始爱上了这首歌…… 老师给我截取的是中间部位。 “Hard to be sure 很难去确定一些事情 Sometimes I feel so insecure 经常会感觉到没有安全感 And loves so distant and obscure 爱情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Remains the cure 却也是一副解药 All by myself 只有我自己 Don't wanna be 不想再孤单下去 All by myself 总是我自己 Anymore 没有再多” 在音乐中，我仿佛听到了一个自己，孤单的行走在无人的街道，翻遍了垃圾桶的寻找食物。 我渴望寻求安全感，却一步步的被拖进深渊。 我不想在那么孤单，可是孤单却仍旧那么多，没有一个人，All by myself。 “可以吗？”调音老师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问。 “可以……很好，我很喜欢。”我发自内心的说。 & 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看着身上那件碎花裙，怎么看都不太顺眼。 最后，脱下来后，换上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 这件衣服非常非常的平淡，上面就是个吊带，简单的束腰之后，下身达到脚踝。 就选这件吧…… 而后，将裙角往上挽起来抵达臀部，再讲脏兮兮的披风披上，裹住里面的白裙。 脏乎乎的裙子代表了我过去的流浪，而纯白的裙子则是我如同那个担惊受怕的小姑年一般，始终缺乏安全感的内心。 我的青春太不一样，所以，我不确定我的表达能否让导师们满意。 可是，我知道，一个高阶的模特，一个顶级的模特，要做到与服装的“形神合一”，我的服装就是我的内心！ 如果我想要赢下这场比赛，我就要将我内心最大化的释放，我内心中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曾经的人担惊受怕；我内心中聚集最多的情感，就是那种孤独…… 想到这些，内心之中便有种悲伤在荡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将那股悲伤和孤独的力量努力的酝酿着，酝酿到眼神都有些凄凉。 凄凉是跟这场青春秀相反的情感表达，所以，我中间会有反转，当我脱下这件披风的时候，我要将内心中那种希望的力量表达出来！ “61号！” 当我听到场务老师喊61号的时候，便赶紧的跑去了后台。 后台当真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场务见我后，立刻瞪大了眼睛，“我C，你……你搞什么啊？你这穿的是什么啊？” “不能穿这样吗？”我反问。 “这……呵，行……随便，你随便……”场务冷笑了一声后，用那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走了过去。 “你鞋子也不穿啊？”她又问。 我没有理会她的，走到了后场登台处，等着我的音乐响起。 “62号，莫因子。音乐。” 凄凉的音乐一响起的时候，原本喧哗的大厅忽然安静下来，而后又是一阵不解的低语。 灯光会随着音乐而变换，悲伤时暗色调，欢快时便是明亮的色调。 略显昏暗的色调中，我踮起脚尖，这是模特的——无鞋走秀。 将上身的披风裹上后，下身包裹起来后，像是个脏兮兮的粽子般将上身包裹住。露出了两条修长的大腿。 音乐声遮盖了很多议论声，但是透过那些复杂的声音，我能听到台下她们的奚落。 悲伤的音乐中，我踮起脚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灯光从头顶上射下来，就像是在弥漫着雾色的黑夜里赤脚的孤独前行。 没有表情，只有孤独的眼神愣愣的看着前方，只裹着一身脏衣服在黑夜中前行。 音乐悲伤加重，我孤独的心态翻滚汹涌，我的童年像是阵阵的阴风拂过的乱岗，像是悲伤逆流的河。 那刻，我将内心深处被深深掩埋起来的那些惶恐、害怕、孤单、紧张统统的释放出来！ 我的眼神孤单极了…… 持续…持续…… 加剧…加剧…… 悲伤到最深处时，席琳迪翁那声铿锵有力的——“All by myself！”喊出来的时候， 我行到了舞台的最前方， 那悲凉的眼神，随着高亢的凤鸣之声、随着那瞬间大亮的灯光、随着我褪下的披风、落下的白裙，瞬间迸发出光芒！ 我记得父亲说过的此心光明！ 我记得父亲告诉我虽然穷，但是骨头不能穷！ 我记得自己经历过所有的苦难和压力，我记得太多太多的苦难！记得太多太多的肮脏！ 我承认，我的青春里没有肆意飞扬的奔跑，没有畅怀的欢笑，但是，我又最最纯美的感情！ 张扬、魏子洲。 阿龙、黄毛、李善、庆丰。 张亮，田森…… 苏晴、苏烟、素云，等等等等…… 太多人出现在我的青春里！ 他们点亮到了我的生活，也点亮我的眼睛！让昏暗的我，绽放出了青春该有的上进之心。 我们做了太多别人青春里没有做的事情！ 有凶悍、有杀戮，但是更是有血有肉的真情意！ 有快乐、有悲伤，但是更多的是我们一起前行的希望之光！ 我的悲伤冲破，我的喜悦漫上脸庞！ 迪翁嘹喨的悲鸣之中，我180度转身褪去披风，上身半转，迎向镜头绽放出了属于我的青春之笑…… 再次半转，360度回转，白裙浮起又落，青春起起伏伏。 无鞋，拖拽披风行走，拖拽半场回旋，一系列的高难度动作中，白裙迎风飘舞，仿若我灵动的魂…… 从孤单的流浪，到如今的灵动； 从孤单的目光，到如今的深沉； 从孤单的漫游，到如今的铿锵； 这就是我的青春…… 一步步往回走，音乐声渐渐低下去时灯光也慢慢的暗了下去。 整个大厅没有一丝的声息，也没有一丝掌声响起。 结束了…… 没有掌声便没有掌声，我只需要亮出我自己的青春。 “所有模特的青春秀，展示结束。”主持人提醒说。 “哗哗哗哗！！” 舞台下方忽然爆发出了剧烈的、也是迟来的掌声！ 283：青春的蜕变 当我听到那些掌声时，心中的负担终是卸了下来。 不过，虽然我通过了台下那些人的赞赏，可我是否能打动刁钻的田老师，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错啊……”后台的场务一脸赞许的看着我说。 “呵，还好……”我点头笑了笑。 “快去台上吧，导师点评了。”她说毕，便去了台下。 & 62个人站在T台上，今年的男模只占了三分之一，女模众多。 老师先点评到了五个男模，并直接宣布了那五个男模进入了十二人的A档。 男生占三分之一，却占了A档快一半的名额，剩下的女生一个个的神情都比较紧张。 “好了，其他没有点评的男生们先下去吧。你们今天的表现，我们导师们都有记录，明天会将你们的缺点一一整理发送给你们……”许老师说毕，那些男生便下了台。 “2号苏丽娅……”田老师见许老师说完之后，立刻念出了自己的学员，“关于一些基本内容就不说了，今天你的整体表现非常好！步伐没有生硬，也没有其他女生那种过度的矜持，更没有像某些人一样跑题，青春就是应该这样……欢快、灵动！很好，A档！” “谢谢老师！”苏丽娅赶忙低头。 “许老师？”田老师转头看向许老师。 许老师表情微微一尴尬，他知道田老师明显是说我没有那种欢快和灵动，转头看着另一边的林老师说：“你先说吧。” “17李珍……” 那个17号赶忙从队伍里站到了前方。 “李珍今天的表现，唯一一点的瑕疵就是发型跟衣服不搭，如果选择这种碎花裙，就不要弄卷发，哪怕你是自然卷这会最好也拉直了！毕竟你的脸型不是鹅蛋脸，是锥子脸……你这样配个卷发，非但体现不出你的青春，反而还会增添的你的俗媚气息。不过，着装和脚上的小凉鞋给你加分不少，毕竟今天要求是不准穿高跟鞋的，你能将小凉鞋穿出那种高挑的感觉，自身的条件必然是非常优秀的，A档！” “谢谢老师！”李珍赶忙鞠躬。 “许老师……”李珍转头示意许老师说话。 “51号何其梦……” 许老师竟然没有念我的名字，那刻我的心里就开始有些不安了。 旁边的田老师和林老师却一脸平静，毫无表情。 至于许老师如何点评的，我已经自动过滤了，只是就觉得今天已经如此拼命了，倘若再进不了A档，就当做是命吧。 或许，命运就是要让我去给刘警官卖命、就是要上警校、就是要跟郑总那些混社会的打交道。 也好，结束吧…… 虽然很爱这个T台，虽然很想像张扬那般四处去走秀，可是，命运这东西你没办法的。 努力了就好。 “莫因子？”身后的人用手戳了下我的脊骨，我赶忙回头。 “喊你呢！”那女生焦急的抬了抬眉。 我赶忙看向前方，发现已经站了六个女生了？ 名额已经满了，还叫我干什么？ “莫因子！？”田老师口气生冷的喊了我一声。 我看到那表情便知道，她是想要当众数落我了。 从队伍里走出去后，前面那六个人回头看了看我便自动的靠到一边，给我亮了出来。 “昨天我说了，今天的主题是‘青春秀’……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田老师口气冷冷的问。 “知道，清楚……”我回答。 一边的许老师面色更尴尬了，虽说老师应该护犊子，但是，也分什么时候。此刻田老师想要训我，这是在“教育”我，如果许老师插话，更惹麻烦。 “清楚？既然清楚了，那你为什么穿成刚才那样子？”田老师直接发问。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想先听一下林老师的点评。”我转头看向许老师旁边另一位女导师。 我知道林老师是国内之名的服装设计大师，曾经作为国内的代表多次参与大型时装秀活动，更是众多大品牌的特约设计师。可以说，她在模特界是个分量极重的女导师。 如此一个有能力的人，如果看不到我所展现的青春，那可就有点儿名不副实了。 “许老师先说吧？”林老师转头笑着说。 “哦……”许老师见状，微微一笑说：“……莫因子是我的学员，我对她非常了解。起初的时候，我想让她直接进备赛组，但是现在看来两位导师还有很大的意见啊。” “许老师，我是让你说刚才你这个学员的表现。”林老师笑着说。 “这是许老师的学员，他肯定会说好的啊！”田老师嗤笑一声说。 “哦……我觉得确实挺好的。”许老师这刻也不遮掩了，笑着说：“莫因子的身体天赋相信两位老师都看到了，但是，那还不是超模的天赋，超模最需要具备的能力就是服装表达的能力，这点我觉得莫因子是里面的第一名……” 旁边的女模特们听到后，立刻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她们觉得许老师仿佛是在故意的偏袒我。 田老师听后，则立刻反驳说：“她刚才确实表现出了对服装的运用，以及形神具备的特征，但是，要知道这是青春！青春！这是一场关于青春的秀，要求模特们表达的就是两个字——单纯！可是她呢？” 林老师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麦克，笑着说：“田老师，我认同许老师的话，我刚才感觉到了很多以前没有感觉到的东西……这莫因子刚上场的时候，我还惊讶，想直接给个低分。但是，她后面的表演，尤其是脱下那身脏衣服之后，我觉得她彻底蜕变了。” “蜕变也不是青春啊！” “不……是青春，很多人认为青春是张扬的、色彩斑斓的，可是，莫因子表现了另一种更深的理解——青春是蜕变。”林老师说着，转头很是赞许的看着我说：“人生，总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蜕变，而青春期的蜕变，就是将童年留在身上的阴影褪去，用崭新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来观照自己的一生。刚才，你的表现惊艳了我，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流浪的小女孩，而后，我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在经历过困苦之后的一种涅槃般的蜕变……这种青春的折叠、起伏、颠倒、以及最难得的张力，你都表达的非常好！当然，那些高难度的动作，比如赤脚、地板拖衣等等就不用说了……” “对，这就是我当初为什么想让他直接进备赛的原因。”许老师笑着说。 “我觉得她完全有这个实力直接进备赛组……”林老师说。 “我不同意！”田老师忽然发话说：“林老师，哪怕你是那么认为的，哪怕莫因子真是那么想、那么做的，可是她今天的表现也实在是太大胆了！全国模特大赛的评委有几个能有林老师这种眼光？大多数都是我这样的，我也担任过大赛评委！就今天莫因子这状态，她复赛都进不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切中正题！” “田老师，您有点儿过了啊……”林老师笑着说：“您没有看过莫因子去年的视频吗？真的很优秀。” “我定的主题、我定的标准！她擅自更改的乱发挥，在我这儿就是不行！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她就是参加全模大赛，她也进不了复赛！不信咱们走着瞧……”田老师说着，立刻站起来就要走。 “田老师？田老师！”许老师有些激动的追上去。 林老师见状，则摇了摇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284：进入A档 许老师去追田老师，但是没有追上。 而后一脸狼狈，可是脸上却带着些许笑意的问林老师怎么办。 林老师很肯定的说：“我觉得莫因子有直接进备赛组的资格，让我说，可以按照你最开始定下的意见，让她直接进入备赛组。” 许老师看了我一眼后，笑着说：“我就说莫因子这孩子行，可是……唉，我是没想到田老师会发那么大的火。” “田老师是业内出了名的*桶，她今天发火我倒是不意外，不过，她很多的理念都已经过时了。虽然她在国内很出名，但是，在国际上她那样是行不通的！而这个莫因子，我倒是觉得非常有国际名模的潜质，我们一定要好好培养。” 林老师夸赞人从来不遮掩，一席话说的旁边的女生对我投来了嫉妒的目光。 那种目光是真的嫉妒，不是羡慕…… 尤其是田老师那个得意门生苏丽娅。 许老师听到林老师对我的赞许之声，自然是非常开心的，可是他是训练营的主导师，做事儿不能太偏。 整理下表情后，很认真的说：“田老师毕竟是我们这个训练营的导师，她不同意让莫因子直接进备赛组，我们强行让她进来的话，也不合适……而且，底下这些学员们心里也会有想法的……莫因子，”许老师看着台下的我，很是开心的说：“你今天的比赛，展现出了你的真实实力，我很开心。今天的比赛结果，我们暂定为现在的十二名人选，过会我会再去找田老师谈一谈，如果她同意，你会成为A档的一员。” “谢谢老师。”我说着，轻轻的鞠了鞠躬。 & 讲完这些后，已经是十二点四十了。 换了衣服，刚出去便看到田森那张笑意浓浓的脸。 “笑什么呢？”我说。 “你刚才的表现好极了。”他笑着给我拎过包去，跨到肩上说：“真的惊艳到了我，我感觉你跟她们那些选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那种情感的表达，连我一个外行人都能感觉到了，然后，我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笑着问，感觉他说起这些来的时候，倒是一套一套的挺有趣。 “雅俗共赏啊！”他开心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的说：“人们都说艺术就是雅俗共赏的，雅的能看到雅的味道，俗的能领略到接地气儿的味道，你刚才的表演，我虽然有些听不懂导师们的点评，但是，让我说，也是非常精彩的表演，还有那音乐，《All by myself》配的简直妙极了。” “看不出来，你跟着学了几天，长进不小啊！” “下午没课了吧？”他忽然问。 “嗯，今天比完之后，就是准备后天的A档竞争，不过我没进A档，应该不用参加了吧？” “那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没进还庆祝！？” “庆祝我们让那个田导师生气呗！我在台下看他离场的时候，觉得特解气！能把导师气离场也是种本事呢！走，咱们去超市买菜去！” & 田森在吃上挺讲究，冰箱基本上不用，什么东西都是吃最新鲜的。 进了超市，便去买菜。 忽然，手机嗡嗡响，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郑总？ 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挑选牛肉的田森，便接起了电话：“喂？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一直都想打，只是忍着没有打而已。最近跟我儿子相处的还好吗？”他语气很是随和的问。 “挺好啊……他挺会照顾人的。”我说着，田森正好转身看着我，并指了指旁边的牛肉牌子。 我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买。 “我一直以来都让他自己学着独立，很小的时候，就让他去参加一些活动，锻炼与人接待的能力。生活方面的确很会照顾人。”他欣慰的说。 “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为了夸你儿子吧？” “对，我只是想提醒提醒你，现在该跟他进一步的接触了。要知道，你身边是有我的“眼睛”的，我的那些“眼睛”告诉我，最近田森的状态非常好……所以，我希望你能趁热打铁的让他更爱你。” 所谓的进一步接触，我自然明白是让我跟他儿子上床…… 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不放心的派人跟踪我们。 “我做了……”我说着，立刻四目张望，超市里人员复杂，我不可能找到郑总安排在我身边的手下，“……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包括你说的做、爱。” 我骗他说，反正我们两个同居已经是事实了，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我们卧室里放摄像头吧？ “真的？” “嗯……否则，你家田森怎么可能那么爱我，不过，我们有采取安全措施。毕竟，我今年才十八岁，我可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 “呵呵，好，很好……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跟田森摊牌比较合适呢？” “这个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而且，我想田森的心应该也开始动摇了。我觉得他会考虑做手术的。”我说。 “那就好……”他说。 “说完你的事情了，我这边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了？”我开始提条件的说。 今天上午比赛的事儿，我心里一直都不怎么舒服。如果后面田老师再找理由数落我，我也不是受气包，大不了甩手不玩了。 所以，汉江道儿上的事儿，我也要上点儿心。 虽然这一阵刘警官没有联系我，可是，我也要准备着点儿。否则，到时候被动了可不行。 “我知道你一直对熊胖子有意见，所以，我最近一直都在观察他。每年这个时候他很多兄弟都会回老家，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我很多兄弟也是要过年的，这个大过年的搞这些东西不合适吧……” “我的意思你可能没听明白，你抢了血红的历下区，那可是熊胖子一直惦记着的肥肉呢。” “你意思是，熊胖子想趁过年的时候，搞我？”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安排兄弟们回家过年，但是，今年他好像并没有那么做，所以，你该好好提防一下了。” “你能打听到他攻击的时间吗？” “我打听到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好了，希望你们从省会回来的时候，不要让我失望。到时候，我想我们有必要一起见一面。”他笑着说。 我再要问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挂断了电话。 …… 看了一眼正在买菜的田森，立刻给庆丰打了电话过去，简单的交代他们注意熊胖子的行踪之后，便挂断电话朝着田森走去。 他浑然不知所有的事情。 见我过来后，笑着给我介绍这个菜、那个菜的。 演戏真的是会进入状态的，哪怕刚跟郑总打完电话，现在只要我靠近了田森，我很自然的就能进入那种女朋友的状态。 没有了以前那种陌生和隔阂，感觉一切都在自然而然的演着。 可是，当我们拎着那些菜往回走的时候，他怕我手冷的主动拎过那些东西时，我忽然有了一种亲切感。 我不知道，所有的感觉究竟是演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已经产生的某种情愫？ 总是，我已经越来越习惯这一切了…… & 当天下午，许老师忽然给我发信息说三点半开会。 我赶过去的时候，才知道田老师同意我进入了A档，但是，不同意我进入最后的备赛组。 开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布置后天的A档比赛。跟去年一样，最后只有五个人能进入备赛组。 可是，最让我不爽的是，田老师竟然更改了规则？ 285：纯爱主题 虽然说我们这个训练营的规则可以随便改，但是，让田老师来更改规则对我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可田老师虽然很多理念都落后，但是，她在导师里面的辈分是最高的。许老师请她来，很多事情就得跟她商量，关键时刻甚至还要做出让步。 去年的比赛，A档决赛时有男女混走，和单独的走秀，再有就是摄影师在台下进行动态摄影扑捉。 可田老师将规则全换了。 按照她的话说，这次培训不能只是简单的培训，要让我们用最高格的服装。所以，他联系了省会一家非常的大的婚纱公司，让他们提供我们后天的服装——婚纱。 而且，还说比赛不再是单纯的走秀，主要内容是静态写真。 这个东西，大家也不是不熟，每个模特都有自己的写真集，可是，穿婚纱拍出来的照片，到最后会做什么用处呢？很明显——会回到婚纱公司——成为他们的免费广告。 “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我们将找来最顶尖的摄影师，XX婚纱店会提供给我们最好的服装，这期间所有的费用都由婚纱店提供，所以，作为回报我们会将你们的写真集成册送给婚纱店。未来，不管你们以后谁成名了，也不允许再向他们索要任何的费用。可以说，照片拍完之后，婚纱店所做的用途，都不需要你们来过问。知道了吗？” “知道了！”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她看到我没有开口时，目光冷了一下，转过头盯着我问：“莫因子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说。 虽然能感觉这个田老师有针对我的意思，不过，所有人都同意这种变向的广告方式，我也没什么说法。 怪就怪他们还不了解一个模特成名后的商业价值，像张扬拍那么一个简单的照片，如果用作广告至少要几十万。 A档里面出去的可都是未来的大咖，去年的A档里面有好几个人已经是业界大模了。出场费都不低的。 “既然同意，明天咱们就去签合同。好了，我继续说比赛的事儿……因为咱们这次的比赛是婚礼的主题，所以要男女搭配。可是，咱们A档里面只有五位男模，女模的加上莫因子有八位，这明显的不平衡……”田老师说到一半忽然停了，看着在场的A档所有人说：“但是，虽然只有五位男模，我们也不能再找我们训练营里的男模来帮你们一起拍婚纱照和走秀。因为，如果让他们进来，就相当于默许了他们成为A档。” “啊？那怎么办？” “对啊，那怎么分？” “就是啊……” “不找他们找谁啊？难道让我女扮男装啊？”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都闭嘴！”田老师冷斥一声，“瞧你们这耐不住性子的脾气！我还没说完呢！” “……”众人听后，赶忙闭嘴。 而一边的许老师和林老师，一句话都没说。可是，从他们的脸色上看，他们这会是一点儿都不开心。 “排名根据上一场的打分，苏丽娅…XX……”她一连念了五个女生的名字：“你们五个跟A档的男模匹配，剩下的你们三个女模，自行解决男伴问题。但是，有两点要注意：一、我刚才已经说了，不准找训练营的男模，二、不准找有了一定知名度的男模。”她看着我们三人说。 旁边两个女生听后，都要哭了！ 后天就比赛了，这会去哪儿找男模？还不允许有知名度的？ “老师，这不公平！”一个女生大声说。 “对啊！不公平！”另一个女生也站了出来。 她们都知道这场比赛对她们来说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因为进了备赛组，就意味着会被更多的大赛评委所知晓。她们会被贴上某某导师的备赛种子！这跟一般独自去参加大赛的模特很不同，就像每个圈子里都有自己的潜规则一样。 “我知道你们会有意见，所以，这次的男女混搭走秀取消了，你们只需要找到合适的静态摄影搭档！而且，这次的摄影会提高分比，能占到总比分的百分之六十！这会，还有意见吗？”田老师问。 那两名女生听后，虽然脸上仍旧是委屈的表情，可是也没有再说出意见来。 “莫因子？你有意见吗？” “没有……”我说。 我知道她是在变着法的欺负我，可是，我并不觉得这一场比赛我会输。 因为我那刻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田森。 只是，这是要拍婚纱照啊……会不会很尴尬？ 想到田森那张充满阳光的脸，我便觉得他不可能感到尴尬，相反他可能会非常的开心。 可是，怎么都觉得婚纱照有些不舒服，那是跟相爱的人才可以拍的东西，现在却要早早的在十八岁的年纪拍！？ 想到婚纱照自然会想到结婚，想到结婚自然会想到陆厉，想到陆厉便又想会到何百合。 想到生死未卜的陆厉，心底那层乌云还是会升腾起来，紧接着整个人便感到一种压抑感。 “对了！”刚准备走人的田老师，忽然又登上T台，说：“我刚才忘了说了，咱们拍婚纱，主题自然是爱情，而且，这次我要你们表达的是纯爱！你们知道什么是纯爱主题吗？” “……”众人没有说话的等着她解释。 “看你们一个个的傻样，纯爱就是你们见到最多的那种感情！我要你们在照片中一眼就看到那种爱情的感觉！不要冷酷风、搞笑风！就要纯爱！我不管你们借用什么背景，也不管你们选择什么样的道具，我只要求那种扑面而来的真实情感！知道了吗？” “知道了……”众人说。 “莫因子你听到了吗？”田老师又一次的单独问我。 “我耳朵不聋。”我轻轻应声。 早就受够了她一次次的喊我，刚才想到陆厉后，心情本就不怎么好，她一刺激我更受不了了。 “你说什么？这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啊？啊！？你再说一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她大吵便站到了我面前。 她是业内的人物，曾经也是个模特，站在我身前没有一丝娇小的感觉，反而发福后魁梧的像个男人。 走过来，面对面冷瞪着我说：“不要以为有许老师在背后帮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是你为所欲为还是我为所欲为，拜托你仔细想想好不好？”我还嘴说。 那刻心里就是不痛快，而且，我也不愿意再忍气吞声。 先是之前的青春主题，然后又是婚纱纯爱主题，她知道那些都是我的弱项。 虽然我经历过感情，但是，我很清楚我眼中没有爱的光芒，只有爱的伤感。 我经历过陆厉，但是，我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是复杂的！ 如果让我十三四岁时，我会释放出那种简单的、纯净的感觉，但是，现在我很难了。 他有何百合在身边，两人还订了婚！一想到那些事情，我的眼神就会很复杂！纵然我知道我爱着陆厉，我的眼神还是会无由来的复杂。 我不是孩子了，我知道如果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他没有理由跟别人订婚啊！？ 现在，就跟我一开始表现不出青春的清纯来一般，让我去表达那种纯爱，我感觉很难。 那会，没有说纯爱的时候，我还想着可以利用田森对我的那种深情来弥补一下。 但是，我自身并不知道能否生发出那种纯爱的感觉来。 “你还敢顶嘴了你？”田老师火大的又靠近一步。 “田老师，你别生气，今天莫因子可能是有点儿不舒服。”许老师上前解围说。 “对，我今天很不舒服，尤其是听到田老师一次次的喊我名字，我就非常的不舒服。” “莫因子！别说话了……”林老师在旁边说。 我跟许老师太熟了，所以，敢那么说。但是，林老师还是要尊重的。 “好了，我不该那么说话，我跟你道歉。”我冲着田老师点了点头。 “瞧瞧！你瞧瞧她这是什么态度！”田老师说着，转身看着许老师说：“这次婚纱主题多简单，瞧把她给愁的！我一开始就看出这女孩身上的复杂了，你瞧瞧她这眼神，你看看在场哪个女模跟她似的这么复杂？这一看就是个社会老油子啊！” “呵……”我冷笑一声，心里那个不爽啊。如果是在汉江的话，我一巴掌早就扇过去了！ “还笑！许老师，你看看这个莫因子笑起来多冷！她的阅历你好好查过了吗？这个人的底细你摸清了吗？” “很清楚，就是个十八岁的学生！” “十八！？我看她得有二十八还差不多！”田老师生气的转头盯着我说：“哼……眼神黑的没边儿，青春气息也没点儿正经！就你这样的人，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将自己的心交出来的！” “田老师，不要说了……”林老师在旁边打圆场的说。 “怎么不说！我是在教她！”她说着，又转过头来教育说：“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次的比赛，你不可能比好！你知道什么叫纯爱的眼神吗？我知道你肯定见过，毕竟你长的也算是出众，肯定有爱慕者对你表达过爱意……但是，我作为导师，我见了多少女人了！？你就是那种无法表达爱意，将自己紧紧锁闭起来的女人！你的眼神里有担忧、有坚定、也有自我的顽固不化。你这种人，不可能像那些情侣一般将自己的心捧给对方的……” “我有，只是比一般人难。”我说。 “不，你顶多也就是装一装……”她仔细的盯着我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直直的插进我的心脾一般，“……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你的心！上午你表达青春主题的时候，林老师说在你眼中看到了青春的蜕变，但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的是蜕变后，伪装在单纯之下的杀气！你这个心狠又心硬的女人，怎么会有纯爱？！” 286：骨龄测试 “我看到的是蜕变后，伪装在单纯之下的杀气！你这个心狠又心硬的女人，怎么会有纯爱？！”田老师直接爆发出来了。 这时候，我还忍什么？ 冷冷的走上去，淡淡的看着她说：“老师，你错了……” “你还敢反驳我？”田老师冷瞪着我质问。在她眼里，她是不可侵犯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学生在场。 可是，我不是个小孩子，也不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田老师，我上午表达的就是青春的蜕变，你所谓的杀气，是这样……”我说着，将内心里的那股狠、那股恨，都毫不掩饰的透过眼睛射了出来！ 我经历过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但是，她说的很对，我的心是狠！ 如果不狠，我当你早就被欺负死了，如果不狠我也不会开枪打人、不会带着一帮人打架、不会拿着棒球棍狠狠的挒向那些曾欺负过我的人！ 我的心也确实硬，在这短短数年间，它承受了多少压力，如果不硬我早就崩溃了！ 这些是她所能理解的吗？ 我是谁？ 我是宏仁县的老大…… 我是在汉江市的阴暗之中，慢慢崛起的一个黑老大！ 杀气？我比谁都足！ 我冷笑着逼近她的脸庞，近在咫尺的距离，我看到她的嘴轻轻的抽搐了，“我身上各种气息都有，你还想看什么？” “莫菲！不，莫因子……”许老师激动的赶紧将我拉到一边，顺势就拽着我的手往台下走。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我……我还没遇过这样的女模呢！我…我……”田老师连吓带生气的说话都不成溜了。 “你说你跟那个*桶较什么劲啊……我跟林老师可是费了老大功夫，才做通了她的工作同意你进A档呢！”许老师愁眉苦脸的低声说。 “莫因子！！”田老师在台上大喊一声。 我本能的站住身子。 “别回头！她说什么都别回头！”许老师命令说。 “明天全体成员去婚纱店之前，先去一趟省立医院！！”田老师忽然发话。 省立医院？ 许老师也不解的回过头。 “去省立医院做什么？”旁边的林老师问。 “我要给他们一个个的做骨龄测试！我就不信这个莫因子只有十八岁！哼！”田老师生气的说。 骨龄测验？ “这田老师，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许老师摇了摇头后，转身问：“你没有瞒报年龄吧？” “没有……” “身份证都带着吗？是不是真的身份证？” “是真的，上面的年龄就是十八岁……”我说。 “哦，那就好，走走走，不要理会她。”许老师说着便将我带出了T台大厅。 …… “呼……真冷。”许老师出去后，呼了冷气说。 田森见我跟许老师在聊天，便走到了不远处安静的等着我。 “那人是你男朋友吗？”许老师笑着问。 “哦，他叫田森，算是男朋友吧。”我笑着说。 “嗯……眼光不错。这小子如果再高上五公分的话，我都想让他当男模了。”许老师看着站在远处冬青旁，不断踢着脚下石子的田森说。 “你觉得我找他一起拍摄婚纱写真行么？”我问。 “这个……”他看着我的眼睛盯了一会，颇有些怀疑的问：“你很爱他吗？” “……”我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算了，其实那些女模跟男模也没有几个是很早认识的，当然，除了那个苏丽娅。那个苏丽娅跟男模里的徐志是情侣关系。而且，他们两个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模特了，田老师的心计也很重啊。” 我一听，对田老师的印象就更差劲了。 自己手底下两个学员都是情侣关系了，让别人怎么赢啊？ “不过，你还是有机会的。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许老师看着我说。 “嗯，我会尽量做到不给你丢脸。” “呵呵，不不不，这是你自己的事，只是我没达成自己的诺言，这一点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田老师会这么刁钻。骨龄测试都出来了……真是，呵……”许老师苦笑着说。 “不过，骨龄测试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好奇的问。 “骨龄测试就是通过你的骨头，来测定你的年龄。这东西在模特上用的比较少，但是，在体育界用的比较多。比如，什么U13、U15的国家队比赛，对比赛年龄有明确标定的时候，就会进行骨龄检测。超龄的，自然是要推掉。可是，咱们的全模大赛，比赛年龄是限制在16岁以上22岁以下，这里的女孩都是十八岁左右的，不可能作假的。” “哦……我就是十八岁，还是虚岁呢。户口本上才十七岁。” “可是，你刚才释放出的杀气，真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我差点都被你吓到了。” “你知道的，我就是这样……” “嗯，田老师肯定是多想了。她觉得你如此强势，肯定不会是个学生，所以才让你做骨龄测试。假如你超了22岁，她就有理由赶走你了。” “那她肯定算错账了……” “嗯，好了，你男朋友还在等你呢，快去吧。”许老师说着，便转身要往回走。 “许老师，”我喊住他问：“您还没说，我跟田森一起拍婚纱照行不行呢……” 许老师转过身，看了看田森，“我看的出来，他很爱你，”许老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这里面满满的都是爱……我看到他经常在大厅里面看你训练，就跟欣赏美景一般的看着你。” “哦……您的意思是可以，对吗？” “他完全可以，不过，现在问题在你这里。”他很细小的说，仿佛生怕打击了我的自信心。 “我……？”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靠近几步，声音细小的问：“你有深爱的人吗？”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来的时候，我脑海中便迅速的想到了陆厉。想到陆厉小时候的守护，想着他那年给我戴上指圈项链时的情景，想着与他一起浪漫的雪夜……很想他，想念他所有的眼神和眉宇。 “你有……”他看着我的眼睛忽然说：“……不过，我想应该不是这个男孩。”他指了指田森说。 “对，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可能已经死了。” “可能？”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警察说他死了。” “原来如此……”他罕见的低下头，颇有些失望的说：“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不幸，那你真的很难在短时间内爱上别人，唉……”他很是郁闷的呼出口气说：“实在不行，拍照的时候，你脑海中就想着你曾经爱着的那个人吧…那样或许会好点。” “不可能……我觉得，不可能……” “这……”许老师皱了皱眉头。 “要不这次比赛我不参加吧？感觉田老师故意在针对我呢……”我说。 他听后，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那会还说要给我争气呢，这就忘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相信你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好好努力。”他说着，便转身走了。 & 我知道许老师很多话没说出来，但是，我也明白什么意思。 他从我眼中看到了真实的爱意，只是那爱意是对陆厉的。 他也从田森眼中看到了爱意，那也是真实的。 唯独我与田森，那怕对田森没有了那种隔阂，彼此间也熟悉，可是这种熟悉更多的是一种相知。 那刻，才知道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那么容易。 忘掉一个人，则更太难…… 田森见许老师走后，便走了过来，“许老师都走了，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干嘛呢？” 我笑了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而后幻想着自己的眼睛是部摄像机，将他此刻的脸拍下来。 闭上眼，保留着“图片”，仔细的看后，觉得确实如同许老师所说，只要我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个眨眼，那神情都充满了爱意。 “困了？”他笑着问。 我睁开眼，直接问：“跟我去拍婚纱吧？愿意吗？” 287：省立医院 更改婚纱照，纯爱系列，我与田老师发生争执，她说我心硬、心冷，根本不会表达爱意。只有杀气。 286，给田老师展现杀气，田老师要求测骨龄。而后被许老师带离，讨论婚纱照，许老师表达看法，说我没有那么爱田森。找田森拍婚纱。 287， “你愿意吗？”我问。 “当然愿意了！我一百个愿意呢……不过，这是比赛，我还是不要掺和了吧？你可以找个有经验的来拍。”田森笑着说。 他毕竟没有拍过那种东西，也没有进行过训练。要知道，模特的表情也是要训练的。但是，那是普通级别的模特，踏入高阶、尤其是这种A档的竞争，更不是简单的表情管理，而是形神兼具。 这就要求发自内心的真实感，那种真实的情爱感。 高级演员可以运用心里变化，巧妙的调整情绪，而达到屏幕面前的那种浓爱状态。 而没有经过那么种训练，或者没有那么好的天赋的人，便只剩下一种办法——就是找那么个真正合适的角色。 陆厉我找不到，只能找眼前的田森了。 “我说你行，你就行嘛……”我说着，转身便走。 他拎着我的东西，从后面追上过来，笑着说：“别急啊……说实话，我真是一百个愿意，但是，我也担心给你拖后腿的。” “你就本色出演，拖什么后腿？刚才我问过许老师了，许老师说你很合适呢。”我一边走一边说。 “真的？” “嗯，许老师说的话还有假啊？”我一脸清淡的说。 “那好，我明天帮你拍！不过，那会听你们说的那个骨龄测试是什么东西啊？”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利用骨头来测年龄，管她要怎么测呢，我身份证又没造假。” 见我一脸无所谓，田森也放下心来的说：“其实，你学习那么好，干什么都出色，哪怕以后不当红模，也是很有前途的女生。” “……”我听后，忽然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他说：“如果让我自己选的话，我还是喜欢当模特。我喜欢那种感觉。” 他见我这么认真，脸上却仍旧是那种暖暖的爱意流动的表情，“嗯嗯，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怎么？光我干活，你不工作啊？那以后都要靠我养活你呀？”我笑着说。 “……”他听后，眼神出奇的衰弱了下去。 我知道，他脑中想到了时间。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他不知道我同样清楚的知道他有脑瘤。 “怎么了？”我故意问。 其实，我故意提出了一个时间差，就是想让他多想想以后。 如果郑总说的是真的，现在的技术比当年先进了很多，那么田森极有可能活下来的。 而我要做的，就是按照郑总的吩咐，让他丢到曾经的包袱，我知道他母亲的死对他的伤害很大，阴影也很大。 可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我自己本能的也想让他鼓起勇气去做手术。而且，如果他的求胜欲足够强，对手术也非常的有好处。 “怎么忽然情绪有点儿低落了？”我故作不知的问。 “哦……”他忽然反应过来后，笑着扯开话题说：“没事儿！没事儿！走，咱们回家先自拍试试！” “自拍？” “对啊！找找感觉嘛……我这几天也不是白陪你训练的，长了好多知识呢！”田森笑着说。 & 那天傍晚，田森饭都来不及做，一直跟我用手机拍来拍去的。 田森做事的认真程度，比我要强得多。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也不是专业的模特，但是，欣赏他是懂的。就如同一首歌，虽然我们不懂乐理、不懂的调式，更不是歌手，但是，好听不好听我们也是能分辨出来的。 照片也是一样，拍出来后，一眼看过去，感觉就在哪儿摆着。 这一颦一笑，是真是假，到底是传达了什么样的感觉，很简单就能看出来。 田森是个天生的偶像脸，而且皮肤又好，拍出来的照片都不用磨皮什么的。如果让星探发现了，八成会请去拍封面杂志。关键是，他真的在乎我，眸子里、神情里，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来。 而我就不行了，起先以为我能装出那种感情来，可是，试了很多次，那种纯爱的味道还是差了点。 毕竟，纯爱是两个人的契合。单独拿出我们两个人的照片，每个人都像是写真高手。 但是，两个人拼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怪怪的。那种怪又说不上哪里怪，却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要不咱们先吃饭去吧？我饿了……”我看着坐在沙发上，一直端详这笔记本电脑的田森说。 田森将照片都放在笔记本上，一张张的看，越看眉头越紧，“不行啊……明天就拍摄了，咱们还没找到呢，我怎么吃的下饭？” “没关系啊！后天才交考卷，弄不好就弄不好嘛，刷下来也无所谓的啊！” “你说你就不能认真的爱我一次吗？”他端详着屏幕上一张张的照片，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我一听，心里微微一扎，“你，你瞎说什么呢。” 他抬起头，很是无奈的说：“我说，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当成你陆厉哥。” “陆厉哥……？”我佯装不解，心里却是一紧：难道他知道我跟陆厉的关系了吗？ “对啊，我感觉你谈起你陆厉哥时，表情和神态都要比我们两人现在照的状态好呢！要不你试试？” “把你当成陆厉哥吗？”我又想确定一下的问。毕竟，许老师也那么说过。 “嗯，来，来试试！”他说着，立刻将手机固定好之后，拉着我就做到了摆好的沙发面前。 沙发是单人沙发，我坐在沙发上，他则站在我身后。 “十秒倒计时呢，赶紧在脑海里想陆厉哥！”他嘱咐我说。 短短几秒钟，我怎么可能进入状态，刚摆好姿势，脑中还没形成陆厉形象时，便咔嚓一声。 … “不行不行……再来！”他看了看后，调整好手机又要拍。 我尝试着将后面的田森幻想成陆厉，当田森的手轻抚着我胳膊的时候，我微微的闭了闭眼，脑中幻想着陆厉那高大的身影站在身后，那双有力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肩上…… 他的眼神很坚定，那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有力、最冷厉的双眼…… 他的脸上有道细微的疤痕，他的唇角冷而平，只要跟我在一起时，总会不自觉的上翘。 假如他痞笑的话，那就是他在耍小心眼，而且耍的还特精明。 对了……他的唇很凉，吻上他的唇时感觉凉飕飕的，可是的他的舌又那么温润，仿佛含着一块温玉一般。 他也会生气，更会因为我不好好念书而着急； 他担心我入道，害怕我会有危险； 他的力气也很大，能将我高高的托起，也能轻而易举的将我推进雪窝窝里。 他也是那么的幼稚，看着我的眼神会羞涩、会深情的流转，更会控制不知心底漫出来的爱意，而笑颜灼开。 想到那些，头微微向扶在肩上的手靠过去，嘴角竟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咔嚓”一声，吓的我稍稍一哆嗦。 … “你说你，是不是饿急了？这么不老实？”他摸了摸我的头说。 “哦，就是很饿了。”我说。其实，只是刚才想的太投入，而被吓了一下而已。 “好好好，我先去做饭。”田森说着，便直接去了厨房。 我站起来，走向对面，拿起了手机。 田森以为我刚才一哆嗦是在拍摄前，自然以为那张照片拍花了。可是，我知道，我哆嗦是在听到声响之后。 拿起手机时，我顿时就惊了一下，那刻也完全了解了许老师的意思。 此刻，照片上的我，嘴角微微上翘，头还轻轻的歪向一边，虽然没有睁开眼，却能透过表情感受到那种爱意。 而身后的田森更不用说，他原本就有用不完的爱一直在那张俊脸上显露着。 他目光有神，我闭目有情，这张照片如果穿上好看的婚纱和西装，绝对是张好照片了！ 可是，我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田森后，却果断的将这张照片删除了。 我知道，田森是敏感的，如果让他知道我那刻想着的是陆厉，他嘴上不说，心也会痛的。 想到下午提起时间问题时，那落寞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不可以再刺痛他了。 明天拍照的时候，哪怕我心中按照许老师说的在想陆厉，也不能将这种真实的想法告诉田森。 “做什么呢？”我问。 “今晚简单吃点儿吧……”他摘着芹菜说。 “嗯。” “刚才照片怎么样？”他笑着问。 “都拍花了，我删了。”我转过身去一旁洗葱，故意不让他看见我眼内的闪躲之色。 “你呀，就是没认真爱我……呵。”他笑了笑的说。 我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再说这种话，我不理你了啊。” “好好好，不说了，我去炒菜了！快出去，别呛着你……”他说着，轻轻的将我推了出去。 & 第二天，因为要去省立医院测骨龄。 所以，七点多便前往医院。 不到八点人便集合完毕，场务老师将我们的身份证拿去做了登记之后，便去检测室门口候着了。 我转头找田森时，却发现他不见了？ 记得那会在楼下大厅的时候，他还在一边的，这会去哪儿了？ 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队伍，便也没理会的先去测骨龄。 等了接近三十分钟后，终于轮到了我。 测骨龄，是测左手手腕。 拍了X光之后，医生便让我们出去等候结果。 出了检测室，我忽然想到田森会不会是去了脑科？ 而后，立刻看了看楼层图之后，便坐上电梯去了脑科。 …… 脑科在十二楼，踏出电梯还怕被他发现。 所以，小心的探头张望。 这会比较早，脑科的人比较少，顺着窗口一个个的观望，发现都是些病房。 瞄到远处的主治医生办公室，便加快脚步的靠过去。 恰好一名清洁工拿着拖把推开了前方的门，而后，便传来了田森的声音。 “您的意思是不太确定吗？”田森问。 “嗯……你看这里，这是你的肿瘤所在位置，你再看看你上次检测时的图片。你能看到吗？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肿瘤发生了变化，而且超过了预期的变化……我不太确定你现在去做手术的话，究竟有多大的成功率。”医生说。 我听后心里一惊，赶忙偷偷的探过身去，便看到医生在指着电脑上的脑部CT图片在解释。 田森背对着我，看着电脑上的图片，直接问：“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 “这……”医生犹豫了片刻，见他要回头时，我赶忙抽身回来。 还好清洁工没有打扫完，否则这会关上门的话，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您有话直说就好……” “最近没有吃抑制药物吗？”医生问。 “有吃。”田森说。 听田森这么说，我努力的回忆，却回忆不到他吃药的细节。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是放在卧室里吃了。 “要不，我再给你开一点别的药物吧！只是挺贵的。” “您开就好。” 医生在桌上写了张药单之后，又说：“这是上个月刚刚投入市场的新药，药效应该比先前的药好一点。但是……但是也只是抑制脑瘤的生长，而不能阻止。你懂吗？” “嗯，那我现在做手术的话，还有多大几率？” “这……” 288：骨龄测试结果 “这……”医生的声音里充满了犹豫。 “你跟我说真话就好。”田森的声音里，同样有种焦虑，“您先前说过，如果我不做手术，是不是还有两年的时间？” “按照现在的发展，应该也就是一年半左右，当然，如果我今天给你开的这个药管用的话，可能会有两年的时间。只是，你先前不是决定不做手术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又想做手术了？”医生从田森的声音中听出想做手术的意味了。 “我，我还没决定好，但是…我，我……”田森忽然有些语无伦次。 “你是遇到什么人了吗？”医生换了和蔼的口气问。 “哦……我，有女朋友了。”他很是诚实说。 “跟我想的一样，这很好……唉，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命中出现了一个让自己留恋人生的人，对自己的病其实是有好处的！至少会提高你自身的求胜欲，面对病魔，作为我们医生来说，就是怕患者自身放弃生的希望。很多人，并不是被病魔击败，而是被那种消极的心态击败的。” 听到医生这么说，便觉得郑徐寅这家伙确实厉害。他跟这个医生一样，非常懂得病人的心思。 “那我还有希望吗？我父亲帮我联系了美国的医院。”田森问。 那刻，我便知道这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跟先前一样，还没有错过手术期。只是，时间上缩短了……如果你要做手术，按照现在的生长速度，三周之内吧……而且，越快越好。”医生语重心长的说。 “三周……？”田森很是失望的说。 毕竟，从三个月减到三周，对一般人来说，都很难接受的。 “嗯，按照这个生长速度，三周算是最稳妥的时间了。而且，你到了美国，也要接受当地的诊断，还会耽搁一段时间。当然，也有可能生长放缓，不过我不敢打那个包票。所以，三周是我给你的最长的时间了。” “我知道了。不过，如果我不做手术，还能活多久？”田森问。 “一年半左右吧……当然，这个时间很难确定，可能会更快的生长，也可能缓慢的生长。我对美国那边的情况有所了解，他们的技术确实比我们先进，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如此拒绝做手术？” “因为我母亲就是手术失败而死的，不过那是很多年之前了。” “哦……”医生莫叹一声，“……技术在进步，你要相信技术。” “我再考虑考虑吧……”田森忽然说。 “嗯？你刚刚不是都决定了吗？”医生问。 “不是的……”田森说着，停顿了良久，慢慢说：“……我那个女朋友有些特别。” “特别？” “对，她很让我着迷，但是……但是，我知道她并没有那么爱我。她未来或许会离开我，不，应该是肯定会离开我……” 听到田森的话， 我忽然特别难以理解了。 难道是我的表现让他早已觉察了吗？ 可是，他不可能知道郑总和我在背后设计的这一切啊！？ 医生同样不解的问：“你刚才不是说她是你女朋友吗？怎么又发出这样的感慨？难道，她不爱你，只是喜欢你的钱？” “不是……她好像还爱着别人。”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医生笑着回应。 “如果她爱着别人，那么对我的爱便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么未来她一定会离开我。因为，我知道，她是那种只会嫁给爱情的女人。”田森说着，语气更显低落。 “所以呢？” “所以，我要再考虑考虑，我不想病好之后，看着她离开我。与其那样，我不如好好的爱她一年。至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应该不会离开我。到时候，我会主动提分手，主动离开她，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等着离开人世。” “年轻人，虽然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是我也觉得你想的太唯美了。生活不是电视剧，我们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珍惜的东西。” “不……是您不懂。在我生病期间，我晕死过去好几次了，每次我都希望这是我生命的终点，但是，我还是醒过来了。我也害怕死亡，但我受够了那一次次的试探。就像是一个按在脑中的不*，你永远无法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真的爆炸！在那种压迫之下，我曾经想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在当时，这个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半点依恋了。” 听到田森这么说， 我很难想象他当时究竟是多么的心灰意冷。 但是，仔细想想，却也能感受到那种煎熬。 孤独的夜晚， 孤独的一个人， 想着自己身患脑瘤， 再想到因同样的病痛而死去的母亲。 多少人会一蹶不振？ 可是，田森没有，他虽然对世界没有了爱恋，但他仍旧是活着。 … 医生听后，便劝慰说：“你不能那样想的。” “是的，现在的我不那么想了，因为我遇见了我女友。她，是我崭新的世界……我希望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活的久一点。但是，我也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所以，我更愿意把握好现在的时光，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多活一阵，也多爱她一点。那样，至少在我短暂的生命力，真真切切的爱过一场……” “其实，更主要的是，你担心手术失败对吗？如果失败，你可能只有三周的时间。” “呵……对，如果是个百分之百成功率的手术，谁还会犹豫？但是，面对这种有危险性的手术，呵……”田森苦笑着说。 听到椅子的声响，我便知道他是站起来了，而后，赶忙的溜着步子跑去了电梯口。 担心他在电梯口发现我，便直接转身去了楼道，顺着楼梯往检测室所在的7楼去了。 一边下楼，一边心里就在乱想，充满了担忧的乱想。 想着跟田森接触的这段时间，想着他对我的各种爱护和好，我忽然就觉得他是那么体贴。 三周？ 怎么就成了三周…… 如果郑总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他得急成什么样？ 可是，我内心里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忽然就弥漫上了一种痛的难受！ 我说不清楚那种痛是什么…… 可是，我又知道，这跟普通朋友之间的痛，又多了那么几分不一样。 他，为何要那么聪明？ 我明明都演的那么好了，他却还是识破了。 不对…… 我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拍照的那一幕！ 脑子铮的一声——我们做的沙发对面是镜子啊！ 当时，田森说我去做饭，那明显是故意装作拍坏了的让我去拿手机！ 而他，早已透过对面的镜子，看到了我脸上的那种纯爱的表情。 他明明知道了很多事，却独自埋在心底。 这刻才知道，演技厉害的是他，用情至深的也是他。 抵达检测楼层，刚出楼道，迎面就碰上了田森…… “嗯？你去哪儿了？”田森不解的问。 “哦……这楼的洗手间人满了，我去楼上上了个厕所。”我赶忙编了个理由。 “莫因子！！”田老师的声音忽然撕扯出来。 我心里一惊，这医院走廊回音很大啊！她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这么大的人了，这么点儿素质没有吗？还是说平时骄横惯了？ “莫因子呢？去哪儿了！？吓跑了？”田老师在另一头大声吆喝着问。 田森眯眼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谁知道她发什么疯？”我说着，一步步走过去。 但是，嘴上那么说，心里却觉得肯定是出事儿了。难道我骨龄测试有问题？ “老师，莫因子在这儿！”苏丽娅见到我后，指着我说。 只见田老师拿着一张检验报告就跑到我面前，一把塞在我胸前，“你自己看看，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许老师听到声音，从一边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见到我后，目光中也是充满了疑惑。 我拿起检测报告，看到上面的骨龄竟然是——20岁！？ “哼！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小小年纪还骗人？说自己虚岁18？说自己是个高二的学生！？谁家孩子20岁读高二啊！？”田老师终是抓住了把柄似的，对我一阵奚落！ “这肯定是你故意弄错的……”我反驳说。 “许老师！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学生！”田老师转头盯着许老师说。 许老师走过来，拿过我手上的检测报告说：“这个没有造假，是我亲自从窗口领出来的……” “我骨龄是20岁？”我诧异的问。 “对，是…是至少20岁。” “不会搞错？” “百分之九十不会。”许老师目光很肯定，也很疑惑的说。 但是，那刻…… 更疑惑的人是我。 我今年20岁了！？ 289：分组 “哼……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田老师不依不饶的靠过来质问。 许老师站到我俩之间，一脸歉意的说：“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可以作证，莫因子真的是高二的学生。” “行了，你还护着这个撒谎的人啊？”田老师一脸生气的说：“对于这种学生，许老师你该好好考虑考虑了！更改年龄、造假、不尊重老师，这就是严重的素质问题！” “你消消气，消消气……他骨龄测试只是二十岁。二十岁也是在全模大赛年龄范围内，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今天这事儿她莫因子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她就甭想参加后面的小组培训！”田老师抓着把柄的就是不放了。 不过，她以为我怕她啊？ 她以为我离了这场比赛能死么？ “田老师，我——” “——搞错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我们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医生被田森带到了人群里来。 “搞错了……这个才是莫小姐的检测报告。”那医生拿着一张检测报告递过来说。 徐老师听后，赶紧拿过检测报告。 田老师也凑过头去看…… 可是，我明显发觉那个医生的目光来来回的飘动，难道是田森在里面做了手脚？ “这？”田老师很是疑惑的将许老师手中的检测报告抽了过去。 刚想问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医生已经离开了？ 田森凑过来说：“医生说刚才那个报告数据错了。” “你是谁？”田老师瞪眼问。 “我是，我是莫因子的搭档，今天不是要一起拍婚纱照吗？”田森笑着说。 “不会是你给那个医生钱，让他改的吧？”田老师很是精明的问。 “没有，我绝对没那么做，只是莫因子是我的朋友，我俩同岁，还是一起长大的。她不可能20岁。按照生日上来的话，她今年还未满十八岁呢。”田森反应很快的说。 “哼……”田老师说着，直接将检测报告扔给了许老师，盯了我一眼后转身便走了，一边走一边说：“都愣着干什么？今天任务很紧的！都去婚纱店集合！” 许老师见状，将那份报告递给了我，“唉……还好是搞错了！这个田老师啊，真是得理不饶人呢！走走走，咱们赶紧去。” 见许老师走后，我拽住田森的手问：“是你去贿赂医生了？” 田森笑着说：“我觉得你不可能更改年龄，也没必要更改年龄啊！所以，这肯定是弄错了。然后，就去问医生，他查了一下后就说错了。” “说实话……”我感觉他没有说实话似的。 “哎呀，快走了，这东西是有误差的，我要是测一测，说不定也二十多呢！这很明显就是医生搞错了嘛……快走啦！别想这些事儿了，咱们好好去拍照！”田森一脸着急的看着我说。 见他那么着急，脑中便想到楼上那个医生说过的话。 他还有三周的时间了啊！ 所以，先不要想年龄的事情了，我的年龄怎么可能出问题！？ “莫因子，快点儿走了！”许老师喊我说。 …… 到了一楼大厅的时候，田森便跑向药房那边。 “你去哪儿？”我问。 “哦，我去买点儿感冒药，这两天鼻子不太舒服……”他笑着，赶忙跑了过去。 我很清楚他是去拿抑制脑瘤生长的药物，但是，我又怎么会戳穿他呢？ 只是，想到他仍旧没有坚定做手术的心，我就有些压抑了。 想到他说我是他崭新的世界时，那种压抑便更强了…… 如果没有我，他肯定是不会做手术，而是静静的等着死期来临。 看他从药房取了药，朝着我小跑过来的时候，我就决定放开了心的，尝试着好好的爱他一次。 除了发生关系之外，我都要去尝试。 毕竟只有三周的时间，我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更改过他的思想来！ 至少要让他感觉到我是真的爱他，不是装的！ “快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田森牵住我的手说。 “嗯……” & 省会最高档的婚纱店，同时也是婚纱摄影店。 走进婚纱店，在巨大的大厅里，看到各色的婚纱礼服的同时，在那高档装饰的墙壁上，还摆放着很多静美的婚纱照，在那些照片中，我发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当然，一般人是不认识的，可是作为一名模特，不可能不认识这些大模。 女店长很有气质，如此的冷天里穿着一件长裙，上身着一件狐皮，走过来介绍说：“这些婚纱照中的模特，想必你们都认识吧？不是我自夸，我们婚纱店可是一个宝地，在我们这里拍过照的模特，几乎百分之九十以后都成了大模呢！” 模特们一听，眼神顿时就亮了。 可是，我却感觉如此高贵气质下的女店长，明显是在耍小聪明。 这里摆放的也就是所有照片中的百分之十，甚至更低…… 要知道，大模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当上了。 我们也一样，照片拍好了，也只有我们成为大模的时候，才有可能被她挂在墙上。 “还有哦！你们看到的这些照片里面，很多人后来都结婚了呢！呵呵！”女店招一脸笑的介绍说。 这点，更扯了…… 但是，我看到那些照片时，确实能感受到照片里面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爱意。 在我们这个团队里，苏丽娅和他的男友，应该能拍出这个水准的照片，其他的应该比较有难度。 婚纱照毕竟不是一般的照片，越是这种高档的婚纱店，他们便越是讲究照片内情感的表达。一般的模特照片，他们是看不中的。 “呵……”田森贴到我耳边，小声问：“怎么，有没有信心拍出比他们还漂亮的照片？” 我轻轻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轻轻的亲了一下说：“这个要看你的了，亲爱的。” 他明显的惊了一下，双眼都直了，不过，眼底马上流露出一股满满的开心和幸福。 “你……”他脸色微红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怎么了？亲你一下就这么激动啊？”我微笑着逗他说。 心底里也不断的重复说：一定要让他更爱我，一定要让他相信我是爱他的，一定要让他去做手术…… “我不是激动，是……心慌……就是，心脏砰砰砰的跟要跳出来了似的。呵呵。”他眼睛笑成月牙似的看着我。 “呀……你们两个颜值真高呢！”女店长忽然看着我俩说：“你俩好有夫妻相呢，一定要好好拍哦！我们婚纱照里的照片，就是想要你们这种恩爱状态的！” “呵呵……嗯，我们会好好拍的。”我笑着说。 “好了！”田老师的高嗓门又一次响起，顺着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她从二楼上走下来说：“现在我说一下，都听好了！咱们总共是8组十六个人！现在摄影师只有7个！这已经是婚纱店老板的极限了，全市最好的摄影师都叫来了！” 她这意思明显是少了一个摄影师，所以，必然是要安排4个人用一个摄影师了。而且，不出意外，多余出来的一组，肯定是我跟田森了。 “苏丽娅！”她喊了一声。 苏丽娅跟他男友赶紧靠过去，田老师则喊过一个摄影师，“这是托尼老师，他可是获得过大奖的摄影师，今天他给你们两人拍摄……莫因子！”她说着将我喊了过去。 我疑惑，难道是要给我安排新的摄影师？ 跟田森走过去后，她指着刚才那个摄影师说：“你是小组最后一名，等苏丽娅拍完之后，再让托尼老师帮你们两个拍！” 呵…… 果然是这样。 “有意见吗？”她问。 “没意见……”我压着火气说。 “我有意见。”田森站出来说。 “你？”田老师冷眼盯着他，很是不爽的问。 “对……我有意见。”田森嘴角微笑着说。 “什么意见？” “我同意跟苏丽娅这一组共用一个摄影师，但是，时间上，我希望能公平的分开。”田森说。 “怎么分？”苏丽娅忽然开口说：“我是A档第一名，她是最后一名，如果分的话，是不是要按成绩分？” 苏丽娅的男友也站出来，看了看手表说：“分时间OK啊，现在是上午九点半，除去中午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咱们到晚上九点半还有十一个小时。我们是第一名，你们是最后一组，按成绩我们拿时间的大头，七个小时……剩下四个小时给你们。OK？” “你意思就是让我们晚上拍？”我上去冷盯着她男友说。 “不是分时间吗？呵……就是不分时间，你也得晚上拍，我们对拍照这东西可是很挑剔的。丽娅，咱们去准备吧。”她男友说完便上了楼。 “田老师，我一个外人都知道拍摄需要充足的光线，在白天拍跟晚上拍根本就不同，您这让我们晚上拍的话，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田森上前问。 田老师一脸冷淡的说：“拍照片讲究个心情，你们两边沟通好，我就不在中间给你们挑拨是非了。我还有事儿忙，你们自己去沟通吧……” 话毕，竟直接走去一边安排其他摄影小组了！ “呼……”田森扶着胸口，使劲的呼出一口气。 “行了，要不咱们还是不拍了！我去跟许老师说一声！”我说着，便走向许老师。这比赛被田老师控制着，怎么可能有赢得希望？ “莫菲，”田森从后面拽住我，“别去。” “不去？不去等着在这里丢人吗？我才不丢这个人呢！”我说着，又要去。 田森用力将我拉回他身边，微笑的看着我说活：“我…我很想跟你拍张婚纱照，就当是满足个我的小心愿行么？” 290：我要一个摄影师 “你的心愿？”我看着他的脸问。其实，内心里很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心愿”这个词，是表达一种很难实现的东西。我都答应做她女朋友了，他再这么说，自然是不合适的。 “对，你就当给我完成一个心愿……”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这辈子那么长，我们以后也有时间拍啊？”我故意刺激他的说。 他听后，眼神亮了一下，“怎么？你以后会嫁给我吗？” “不嫁给你的话，为什么要跟你恋爱呢？”我骗他说。 不过，他猜想的很对，我未来在完成任务之后，很可能离开他。哪怕不离开他，也不可能跟他结婚。 可是我听到了他之前跟医生交流的那些话，现在知道他那样想之后，我便要骗他说——我未来会跟他结婚。 “你真想过嫁给我？”他眼睛露出惊喜的问。 “你今天怎么了？我今天发现你怪怪的呢……”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当我下定决心之后，我的演技也会随之上升到一定程度。 “哦，没什么，我只是听到你这么说，很惊讶……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笑着说。 很明显，我的谎言产生了效果。 只要我多提以后，只要我不断的刺激他去想象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做手术。 当然，郑总让我怀上他孩子的办法更有效，可是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 “我既然做了你女朋友，就盼着会跟你一起走进婚礼的殿堂。好了，等咱们以后结婚的时候再拍吧！走，咱们回汉江。”我说着，便甩开田森的手，往许老师方向走去。 田森又一次拽住我说：“不行……” “怎么不行了？”我一脸较真的问。 “作为你男友，我不允许别人欺负你，如果咱们这么走了，我就不会是一个称职的男友。”他说着，转身便走向二楼。 “田森！你干什么呀！”我赶紧追了上去。 …… 上了二楼后，一把拽住他，“你可别动手打人啊！” 我听张亮说过，田森以前的时候不仅是省队的射击第二名，还是跆拳道的黑带。 这会如果出手把人打了，绝对不会打轻了。而苏丽娅是省会人，家里也是有点儿背景。 这不是在汉江，出门在外还是要低调点的。 “我不会做打架那种愚蠢的事情，但是，也不能让他们拍的太轻松了。”田森说着，便坐到一边的待客沙发上，看着远处的更衣室。 此刻，托尼老师正在调整幕布背景，看来他们是想要先拍几幅内景图。 这种图片明明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来拍摄，可是他们竟然选择白天拍，这明显是不想让我们去外面拍摄风景写真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坐到他身边轻声问。 “你待会就知道了……”他盯着托尼老师问。 不一会，苏丽娅和她男友换好衣服后，走了出来。 讲真，苏丽娅在选衣服上还是很有眼光的，一款拖地抹胸红礼服，配上男友的白色礼服，还是很搭的。 见他们出来后，田森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后，一步步朝着摄影师走了过去。 苏丽娅见我们走过去之后，冷眼瞪着我们，但是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便也没说话。 “准备好了吗？”摄影师问。 “好了。”两人说着走到幕布前面。 “你们都是模特，姿势方面最好不要让我调整太多次……开始吧。”托尼老师说着，便提起相机调整镜头。 他们两人立刻调整状态，彼此对视一眼后，嘴角便浮出笑意。 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正处在热恋期，眼神中都能透出那种荷尔蒙撞击的声音。 苏丽娅两条大长腿将抹胸连衣裙的轮廓勾勒的很好，而她男友能进A档，身体条件更不用说，简单的插口袋、牵手、目光挑逗，做的非常到位。 “准备！”托尼老师说着，就要按动快门！ “漂亮！”田森忽然吼了一声后，呱呱的拍掌。 那猛的一声，让身前的托尼老师吓的一哆嗦，回头一脸不爽的看着田森。 “你干什么！”苏丽娅男友几步跨过来质问。 田森摊了摊手说：“我们这不是没事儿嘛……站在这儿看你们拍照啊。你们刚才的状态真的很好，衣服也选的很漂亮，我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你……！”苏丽娅瞪着他，却又说不出别的话来。 而托尼老师虽然有些反感，但是也不是傻瓜，被请来拍照只要付钱给他就好，别的事儿人家也不会过多的干涉。 “你们两个就是故意捣乱对吗？”苏丽娅跑过来说。 现在我也明白了田森的意思——既然他们不要脸，咱们也没必要客气了。 既然田森都上了，我也没必要怂啊…… 走上前，笑着说：“苏丽娅，你这套衣服真的很漂亮，待会我也想试试呢。” “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她瞪着我说。 我好声好气的说话，可是她竟然骂人？ “你再骂一声我听听……”我冷盯着她问。这会，她要是再敢骂一句，我绝对会上去给她一巴掌。 虽然我不想让田森动手打人，可是，这事儿出我身上的话，我还真是想动手呢！ “我——” “——丽娅！”她男友将她拽回去，说：“别跟他们一把见识，咱们继续！老师，咱们继续！” 两人摆好姿势之后，我跟田森也做好了准备。 “准备了……”托尼老师说。 “田森，你看她的裙子！！”我赶忙大声喊：“她的裙子好漂亮啊！” 田森被我那虚张声势的样子惹笑了，捂着嘴的说：“你开玩笑的吧？她的裙子一点都不好看，你待会要穿这件裙子的话，我绝对不跟你拍！” 苏丽娅脾气本来就大，这会就是心理素质再好，脸上也变形了啊…… “注意表情！”托尼老师喊了一声。 苏丽娅马上将表情换了回来！ “你看看人家这脸，这是四川来的吧？会变脸呢！”我“惊叹”着说。 苏丽娅听后，气的眉毛立刻就蹙了起来。 “表情！！”托尼老师放下相机，皱眉说：“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但是，现在我要拍摄，你能处理好自己的表情吗？” 苏丽娅指着我，气的大声道：“他们两个这样，让我怎么拍！？” 话毕，直接冲了过来！ 田森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苏丽娅男友见状，立刻跑过来拉开苏丽娅后，靠近田森死盯着问：“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捣乱是吧？” “是有怎么样？”田森冷瞪着他。 那刻，我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神很像陆厉…… 陆厉发火时的眼神， 也是如此的冷厉。 “哼……想打一架？这地儿不合适吧？”苏丽娅男友说。 “别打！”苏丽娅拉住她男友，“你俩打起来脸上受伤的话，怎么拍照？这个人又不是模特，咱们谁吃亏啊！” “哼……”苏丽娅男友听后，表情更生气了，伸手指着田森道：“你他妈的，看我比赛完之后，怎么收拾你！” 田森眼皮都没眨一下的往前又靠了一步，一把攥住他的领子，将他直接拉到眼皮底下，“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懂吗……” 那男人没想到田森的力气那么大，想挣脱竟然被他攥的死死的！ “我的衣服啊！！”老板娘见状跑过来，拉着田森的手说：“你放开！这衣服都很贵的啊！” 田森使劲一推，那男人竟跌跌撞撞的差点倒下！努力的扶住身后的大黑箱子，才定住了身子。 在女友面前，被田森如此一推，这洋相出的怎么不憋屈！？ “他妈的，我干你妈的！！”他爬起来后便要还手的上去打。 那刻，我也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田森的身手。 他看到冲上来的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板娘见状，立刻叫喊着往旁边一躲。 就在男人的拳头要打在田森脸上的时候，田森轻轻往后一撤步，男人一拳挥了个空…… 田森伸出脚，往他脚踝处一放，男人挺不住的直接来了个狗吃屎的趴在了地上！ 看到自己男友趴下之后，苏丽娅慌张的跑上去，“别打了！别打了！” 田森眼神冷冷的走到跟前，在男人试图站起来时候，他蹲下身子将手压在了男人的后背上，看似没用多大的力气，却将男人瞬间压了回去！ 手掌上移到脖颈处，掐着他的脖子，冷声说：“对我和我女人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定放干净点……这是第一；第二，我女朋友很看重这次的比赛，她看重的东西，我也很看重，如果你们让她不开心了，我会让你们更不开心……” “你放开他！”苏丽娅抡起拳头就往田森身上砸！ 田森转头冷瞪她一眼，“我不打女人，但是……如果你惹我女朋友不开心了，我绝对不会客气。” 苏丽娅听后，身子不自觉的就往后退，“我，我找田老师去！” 话毕，蹭蹭蹭的跑下楼去！ “快起来吧……”我将田森拉起来说。 田森见状，便听话的从地上松开他站了起来。 “草、你、妈！！”*起来后，不解恨的一拳挥过来！ 田森本能的往后一躲，结果那拳头忽然奔着我来了！ “啊！” 那拳头结实的砸在我的肩膀上，将我身子直接打到旁边额沙发上！疼的我，当即就捂住了肩膀！ 田森见状，眼神徒然变红，仿佛最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弄坏了似的，脸色瞬间惊的惨白惨白的！ “我TM的弄死你！！”话毕，一个侧腿直接将男人踹出两三米远！ “阿远！！”苏丽娅惊呼着跑上去，抱住卷缩在地上抱住肚子的男友。 “都住手！！”田老师冲上来大喊，见我捂着肩膀、见苏丽娅男友捂着肚子，大声道：“你们搞什么！？啊！？你！又是你！”她呵斥着走到田森更前，指着他气愤道：“是你打的人对不对？你是想要捣乱吗！？” “你是个老师，我敬重你，但是……你要再这么吆五喝六的，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田森冷盯着她说。 我赶紧站起来，捂着疼痛的肩靠过去，“田森，别说了，我们走！” “不拍赶紧走人！别在这儿给我捣乱！！”田老师冷声呵斥！ 田森反手拽住我，将我拉到他身边，目光慢慢仍旧冰冷的厉害，“我们不会走……” “不走？”田老师同样冰冷的看着田森。 “怎么回事儿啊？”许老师跑到楼上来。 田森没有理会许老师的，冷瞪着田老师说：“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今天如果不给我们安排专门的摄影师，你们一个人都别想拍……” “威胁我？呵呵，你威胁我啊！？啊！？”田老师像一只趾高气昂的公鸡，掐着腰雄赳赳的挺着胸脯质问！ “我就是威胁你！！！”田森突然松开我的手，直接攥住了田老师的衣服领子，死死的瞪着她大声的呵斥道：“我告诉你！！可以对我郑田森不公平的只有上帝！而不是你们！！！” “田森！”我跑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可是他的胳膊是那么坚硬如刚！ 他死瞪着已经惊呆了的田老师，一字一顿的说：“我的世界已经够不公平了！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让我女人的世界里充满公平！别人有的，我的女人也要有！我…现…在…要…一…个…摄…影…师！你，能听懂吗？田老师……” . . . 感谢墨轩龙吟打赏的大力码字丸！谢谢！今晚会努力为打赏加更！ 291：不会的 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发发飙，对方总以为你是只病猫。 尤其像郑田森这种总是笑脸盈盈的人。 田老师总喜欢捡软柿子捏的人，今儿算是尝到的硬石头的感觉。 田森说到做到，倘若不安排摄影师，他们一个都甭想继续。那气势让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 苏丽娅女友被踹了那一脚之后，也算是见识到了田森的厉害，冷瞪着退到了人群后面。 许老师则激动的跑了上来，弄清缘由后，脸当即就拉了下来！ “田老师，你怎么能这么分配呢？”许老师将田森他们扯开之后，一脸担忧的说：“你这么分配摄影师，肯定是会出问题的啊！” “你…你让我怎么办？能找的就这七个，有本事你去找啊！”田老师抚着领口，一脸受惊的盯着田森说。眼神再没有起初那么强势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发火的话，田森这小子绝对能吃死她。 “我联系！你你你，你应该早点将摄影师的情况告诉我！”许老师积攒了多日的怨气这会也发了出来，“你这样，对学生不公平！！这个比赛成绩怎么评！？真是的！” 话毕，打着电话直接走下了楼去。 & 经过上午那么一折腾，整个摄影比赛便笼罩了一层尴尬的气氛。 我问田森：“你这么一弄，就算我们拍好了，老师也肯定不会给咱们高分了吧？” 田森这会也泻火了，认真的盯着我说：“你说你不想拍了，我才敢去发那一通火的。我知道我发火后，最终成绩会对我们不利，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欺负你的，这都培训多久了，我早就忍不住了好么……” 看着他的眼睛，想着那会他说过的那些话，心里便一阵阵的感动。 他，是个表里如一的男人。 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之后，什么对于他来说什么重、什么轻，他心里十分明白。 那刻，不由的想到了郑徐寅，他当初爱上田森母亲的时候，也是那般的执着。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混混，成长为汉江老大，然后带着一帮人去劫婚！ 从小跟郑总生活在一起，田森身上同样具有那种为爱牺牲一切的性格和气质。 “莫因子！”许老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赶紧回头，“许老师。” 他拉着一个瘦高的摄影师，靠过来说：“这是刚找来的摄影师，正好今天有个婚礼拍摄取消了，他腾出空来了。唉，田老师真是……唉，怎么说她呢，明年我肯定不会再用她了！” 许老师这会也是憋不住了，前期都忍着没法做，今天弄出这事儿来，他脸上也是搁不住了。 “许老师你别生气了，不过，苏丽娅和她男友呢？”我问。 “这个……”许老师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那会你们不是在一块儿吗？” “你下去之后，他们也下去了，不过我看他们两个眼里都带着仇，担心他们再回过头来找我们的事儿。”我说。 田森听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那会看他们带着摄影师出去拍外景了，你放心，他们不傻，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付我们的。好了，咱们快准备拍摄吧。” “对，你们先去拍摄，今天的比赛一定要重视。虽说这个田老师很会算计，但是，今天这么高的技术人员和服装配置，也是很难得的提高能力的机会。来，这位是李辉老师，他也是很有名的摄影师了，你们好好配合！” 李辉老师笑着说：“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开始吧。” & 犹如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般，爱的作用有时候也是相互的。 一片羽毛撞在铁板上，铁板似乎感受不到羽毛，可是羽毛却深深的感受到了铁板。 一开始的时候，田森就是那片羽毛，他怎么都想闯进我的内心，可是我一如同铁板似的拒绝着他。 可是，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他在我眼里，从一开始的羽毛，慢慢变的越来越有力、越来越有重量感了。 人们总说，恋爱里没有几个女人能经得起软磨硬泡。 其实，让女人渐渐发生改变的，不是所谓的软磨硬泡，而是在那个长久的过程中，发生的力的改变。在长长的软磨硬泡的过程中，那个曾被女人视为羽毛的男人，慢慢的、慢慢的越来越重……直到变成一颗非常有分量的存在后，便击破了女人那坚硬的隔阂而直达心底。 今天，不管是在医院听到他与医生的谈话，还是在我受到不公时田森所展现出来的态度，都让他在我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 此刻，看着他的每一次绽放出来的笑容，我都觉得暖暖的。 但是，也疼疼的…… 因为总会想到陆厉，一直在想、也一直在疼。 就在我内心左突右撞的做着选择时，一个电话将我再一次的拉回了现实。 电话是黄毛打来的。 那一刻，我们刚坐着外景车来到省会的郊区海边。 下车那一刻，看和波澜壮阔的大海，看着天上的太阳，心情如天气一般明朗极了。 可是，一个电话，却轻而易举的改变了心境。 “喂，黄毛？”我走到一个临时公厕旁边接起电话。 “老大，我们准备从银三角回去了。” “银三角？你们什么时候去银三角了？”我诧异的问。 “那天跟你说我想来之后，第二天就和老三坐飞机来了！”黄毛说。 距离上次见他们已近过去半个月了，可是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跟老三来了之后，收获很多，也打听到了何氏集团。不过，就跟你说的一样，何氏集团现在已经脱离了这边，正在往京都发展。核心成员只有那个二把手在处理一些杂事。”黄毛说。 “嗯，然后呢，有没有打听到陆厉的消息？”我问。心情也跟着焦躁起来。 “打听到了，这里的毒贩，很多人都听说过陆厉，都叫他厉爷。我们接触到一个新晋的贩毒组织，这个组织就是何氏集团的后身，他们买断了何氏集团很多的供货方和渠道，而且现在里面很多人都是何氏集团里那些不想离开银三角的老兵。” “然后呢？” “我们跟他们打了十多天交道之后，昨天才问出了陆厉哥的下落，他们说陆厉哥在湄公河与很多方力量发生激战，而后被救走了，但是，在逃跑的途中发生了重大的车祸，车子滚落悬崖。”黄毛说。 他如此一说的时候，我心里就一凉。 因为，这跟张爸跟我说的一样，只是，当时的陆厉不是被救走，而是在逃跑的路上。 “陆厉哥死了？” “不知道……有一个何氏集团的老兵说，当天他就跟在陆厉哥的车后面一起跑。中途遇到了警方的追赶，他们兵分两路的跑。而且，那个老兵说何百合跟陆厉一个车，何百合跟陆厉的事儿他们内部人都清楚，他们说就算是陆厉死了，如果何百合没死肯定会带着尸体一起离开。” “那何百合呢？” “何百合没死，不过，我想发生那么大的车祸，何百合自理都成了问题，应该没能力救陆厉了吧？” “是吗……”我很是沮丧的说：“每年这个时候，陆厉哥都会联系我。但是，到今天为止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他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老大，说实话……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陆厉哥是真的死了。因为，如果他不死的话，现在早应该出来主持事务了！何氏集团真的很大、很强！这帮何氏集团的老家伙们说，如果何氏集团要转型，陆厉肯定会露面的，毕竟现在他们转型这事儿已经把银三角都搞乱了！如果陆厉活着肯定是他来搞，因为陆厉哥的能力非常强。但是，事情到现在一点儿陆厉的消息都没有，所以……陆厉哥应该是真的死了，否则，他没有理由不出现的啊。” “我，我知道了……”我低声说。 “对不起，老大，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 “谢谢你为我跑了这么一趟。” “老大，你也别太伤心，我还想在这儿多逗留两天再仔细看看的，但是，昨晚李善给我打电话，让我早点儿回去，说年底的时候要去汉江市干一场大仗，所以我这才往回走的。” “嗯，快回来吧……还有三天过年了，市里熊胖子那边可能会有动作。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儿，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装好手机，便走向一边的沙滩椅。 坐到上面，看着远处正在忙活的一组模特男女，心里忽然阴霾密布。 摸着胸口的指圈，看着远方正在跟摄影师交流的田森， 难道这是命中注定吗？ 命中注定，我未来的另一半就是田森？ 不， 不会的， 不会的…… 292：是我…… 我怕让田森看到我阴沉的脸色，便努力的想让自己变换心情。 可是，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婚纱，脑海中便立刻又浮现出陆厉的身影。 想到那张尸体的照片，想到他们的车滚进热带雨林的悬崖！ 我的心就…… 还有何百合，何百合是不是也受了重伤，所以，这么长的时间里都在养病，而没有时间联系我？ 是啊！如果陆厉活着的话，他没有理由不联系我的啊！ 想到这些，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抓着下身的婚纱，用了用力后害怕给人家弄坏昂贵的衣服，郁闷的抓着冰冷的沙滩椅，想要释放出内心里的那股子低落的情绪，可是一用力时，肩膀上的痛感又传来。 总之，怎么都处理不好自己的情绪了…… 一点儿拍照的心思都没有！ 甚至连后面的比赛都不想比了！ 陆厉死了，陆厉死了，这次黄毛都打探到了何氏企业的根据地了，那些何氏集团的老员工们都说陆厉死了，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坚持呢？ 曾经，感觉何百合太优秀，所以我一次次的超越自己的极限、一次次的逼迫着自己成长！ 我害怕自己配不上陆厉，我害怕自己以后会被何百合压制下去，我害怕太过弱小的我在未来不能左右自己的爱情！ 所以，我努力的去尝试，我开枪打人、我带队打仗、我还用刀捅过人！ 我所做的那么多超越年龄的离谱而疯狂的事情，我都是为了谁？我是为了陆厉，为了我们的以后啊…… 可是，没了…没了…真的都没了…… “莫因子！准备了！”摄影老师站在沙滩上大喊了一声。 毕竟是冬天，阳光再温暖也抵不住凄厉的冷风，抱紧了外套，合上了毛绒绒的帽檐，便一步步的走过去。 田森一身黑色的西装，看着大了好几岁似的。 原本身材就很好，被西装那么一装饰，再梳上大背头，此刻便更是帅气逼人。 可是，再怎么帅，我都觉得不一样。 跟陆厉对我的那种直射心底的感觉，很不一样。 倘若没有接到黄毛的电话，倘若没有确定陆厉的死，倘若我的心内还留有那份念想的话，今天的拍摄应该会很顺利。 毕竟，先前的田森的确感动到了我。 有那份感动之后，我觉得自己能从内心里释放出那份“爱”来。 距离越来越近，田森的表情也开始从开心变成了淡然，从淡然又变成了疑惑， “你，你怎么了？” “我不想拍了……”我说。 田森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影师，又转回头来说：“不要这样，刚才我跟摄影师都说好了，这会再改变主意，人家摄影师会生气的……而且，咱们来都来了，听话好不好？” 田森的声音轻声轻语的温暖，可是，我内心里的寒冷是这简单的温暖所化解不了了。 当爱情的最后一根稻草断了之后，那种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我一次次的怀疑，一次次的希望，但是，不管怎么怀疑，我的脑海里都还抱着希望。 我知道陆厉不会死，不会死…… 但是，黄毛一个电话终结了。 “我没法拍……”我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明显的察觉到了我的不同。 “你不用管，我就是……”我说着便赶忙背过身往回走。 田森知道我跟我哥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他不是傻瓜，他通过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 我不想骗他，但是，跟不想刺激他！ 他还有三周的时间，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刺激他！如果他一吃醋，不做手术了怎么办？ 但是，他现在已经想到是跟陆厉有关了！ “是不是有你哥的消息了？”他追上来问。 我赶忙摇头，脑中想着N个理由， 可是都不行！ 都太假！ 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相信？ “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肩膀疼了？”他问。 “没有，不是特别疼了！”我捂着肩膀说。 “那……那是怎么回事？你不可能忽然就这种状态了，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我妈……”我定住身子，眼中的泪早已经泛上来了。 “你妈？” “我妈查出乳腺癌了……”我说着，直接扭过头去，做到一边的沙滩椅上，将羽绒帽子扣上，不让他看我的脸。 也许，只有这个理由能让他不会怀疑了。 因为他内心里最大的阴影同样来自于他的母亲，那个阴影一直持续到现在，所以，在我说出付香芹得了乳腺癌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跑向了摄影师那边去解释。 经过刚才一阵小折腾，我的内心舒服了一点。 毕竟，不管我想想的如何好，不管我的希望如何真，现实的残忍也已经在我的潜意识当中了。 只是那种希望破灭的感觉，那种死亡的真实感来临的时候，真的会让人压制不住的崩溃。 原本就没有信心拍好，现在更是没有了状态，与其不伦不类的尴尬，还不如不拍了。 “很严重吗？”田森问。 “我不知道……让我静静好吗？”我说。 “这里太冷，咱们回去换衣服吧。”田森说。 “嗯。”我应声起身。 & 回去的车上，摄影师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会很开心。他被雇佣了一天，结果现在就不用干活了，自然是开心的。 我看着窗外那些陌生的风景，心慢慢的在沉淀。一种是失我所恋般的冷清…… 田森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发现后，便马上别过了头去。 复杂的情感纠结着我。 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没了兴趣。 这种感觉很像第一次听到陆厉死讯时的状态，那几天也是这样的浑浑噩噩。可是，我给自己升起了虚幻的希望。我一直觉得如果陆厉真的死了，何百合肯定会联系我。 但是，我没有想到何百合可能会重伤，可能会没有时间。 “……”我压抑的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你……”田森轻轻的探过身，刚想问什么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 他自然也没有了下文。 …… 回到婚纱店，田老师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俩。 “他们两个拍完了？”田老师抓住摄影师的胳膊问。 “——我们拍完了！我们准备酝酿下情绪，晚上再拍内景写真，”田森赶忙插话，而后看着摄影师说：“你先去忙你的，我准备好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行！”摄影师爽朗的说。 & 我们换了衣服后，我想回家，可是田森不让。 他非要拉着我去散心。 我担心他给张亮打电话问情况，如果让他知道我骗他的话，真是更过意不去了。 所以，主动的给张亮打了个电话。 一个谎言需要另一个谎言来弥补，这种事情当真是烦人而痛苦。 我让张亮帮我撒谎，张亮开始不知道什么事儿，我简单给他说了一下后，他让我回头请他吃好吃的，才答应帮我一起撒谎。而且，付香芹确实得了乳腺癌，这点并没有骗田森。 打完电话后，便跟田森出去。 田森努力的想要哄我开心，并说乳腺癌的治愈几率非常大，看着他那费尽心思逗我笑，想让我开心的样子，我就觉得上帝对他真的很不公平。 他爱我，可是，我却爱着别人…… 我不想爱他、不想骗他，可是却又必须骗着、哄着他去做手术。 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想去帮助他。 跟曾经的任务无关了，只是单纯的我与他之间的那种友谊。或者比友谊更进一步的情谊。 “我们去简单的拍一张内景写真吧？”他见我情绪恢复的差不多后问。 “哦……行。”我说。 他听后，简直开心的像个孩子。 “但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状态……”我提前说。 我真的害怕自己穿上婚纱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回到婚纱店，换好了衣服。 我一身白色的婚纱，他同样是白色的礼服，很简单的色彩。 我们身后的幕布，是一片樱花林。 站到上面后，我们摆了很多姿势，但是摄影师总是说差点儿感觉。 最后，田森走到摄影师跟前低语几句后，跑回来后冲着摄影师递了个眼色后，大胆的捧住我的脸！ 我一呆的时候，他直接吻住了我的唇！ 我想躲，但是，知道不能躲！ 可是，那唇与唇碰触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忽然奔腾出千万个陆厉的模样！ “咔咔咔！”摄像机连续的响动！ 可是，我的表情早已扭曲！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所有的过往猛猛的袭着我的胸口！ 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田森慢慢松开我的唇，看着梨花带雨的我，目光异常深情，“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的。” “嗯……”我应一声。 “你说过你缺乏安全感，是你哥给了你那种感觉，现在我给你保证，我也是你的哥。我会护你一生……笑一下好吗？”他说着，嘴角上翘，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我听到他说“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感动，随着他笑了一下。 “咔嚓”一声！ “OK！！”摄影师大声说：“就这张了！” 田森高兴的跑过去，看了看之后，脸上当即就浮出了笑容。 …… “铃铃铃！” 远处，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天色已黑，心想难道是汉江市那边出现情况了？不过，他们也不会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走过去，看到是一个“未知号码”，心情更疑惑了。 看了眼远处正在讨论照片的田森，我疑惑的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莫菲！是我……何百合。” 293：陆厉的消息 “百合？”我惊讶了一声。转头看向田森，他正专心的看照片，我便赶紧的走到一边的更衣室里。 “百…百合？真的是你吗？”我一边拨弄着乱七八糟的挡路衣服一边问。 “你应该叫嫂嫂才对！百合百合的，还有没有礼貌了？”何百合一阵轻松的说。 那刻，我就觉得陆厉没有死！如果他死了的话，何百合怎么可能这个口气！？ “嫂…嫂子，我哥呢？我哥没死对吗？”我很不舒服的喊了声嫂子问。 “什么？”她狐疑了一声。 “怎么了？” “你哥死了？你听谁说的？”她口气忽然变得有些冷，有些怀疑。 “警察啊……” “警察找过你？”她又问。 那刻我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我怎么可以说出警察来呢！？ 如果让她知道我跟警察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她怎么不会怀疑我？ “我现在是宏仁县的老大了……”我直接说。如果不先这么铺垫铺垫的话，她绝对会怀疑我。 “老大？” “对，你上次来搞死了费长青之后，我就组织人把宏仁县的地盘占了。然后，现在也认识不少警察，我是从那些警察那里知道消息的。他们说你们的车坠落到了悬崖，还说发现了陆厉的尸体！”我尽量简单的说。 “哦……”何百合长长的应了一声后，声音又有些哀怨的说：“……唉，还好我够聪明，否则警方再那么追下去，我们真是跑不了了呢。” “什…什么意思？是你故意做了假尸体？” “嗯！你是不知道那帮警察的凶狠呢！当时我们赶到湄公河的时候，陆厉已经晕过去了，我找大黑他们把你哥抬上车后，没命的跑！可是那些警察也是没命的追呢！为了引开那些警察，我让那帮拉着*的车抄另一条道儿跑，结果那帮警察觉得陆厉是什么宝贝似的，紧跟着我们不放！我还纳闷儿呢，他们怎么就盯上陆厉了呢！” “我哥是通缉犯，他们肯定也是想抓住他的吧……照你这么说，你是故意做了个假尸体，然后，带着我哥走了对吗？”我心里都快急死了，可是还不敢表现的太激动。 “嗯，我觉得陆历身上可能有什么秘密，就是那个秘密让警方特别敏感。恰好，我们车上有一个刚被打死的人，跟陆厉的身高和体型都差不多，我就让他们把陆厉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过来，还故意捣毁了他的脸，抹上了泥巴！我知道陆厉他爸妈都没有了，想验证是陆厉的DNA也很困难！呵呵，刚才听你说从警察哪那知道陆厉死了，我就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哈哈！” “那我哥现在怎么样？”我抑制着内心的激动问。 “他没死！” “没死！我哥真的没死吗？那，那为什么没有联系我，他现在在哪儿，我听说你们离开南云省了！” “好了好了，你听我慢慢说好不好？” “好，你快说。” “你是不是派了两个小青年来南云省找我们？” “对，他们今天刚回来的。”我说。 “嗯，我是今天刚回来南云省办点儿私事儿的。结果，听见手下说有从宏仁县来的两个人，打听过我跟陆厉的情况。要知道，我封口封的可严实了。他们都不知道陆厉还活着的！” “哦……那俩人就是我派过去的，我哥到过年的时候，肯定会联系我，但是一直没联系我，我又不相信他死了，所以就派人去了南云省，深入银三角那边打听消息。”我说。其实，是黄毛自己去的，而不是我安排的。 “还真不愧是陆厉的妹妹呢，是不是有心灵感应，知道他没死呀？”何百合笑着说。 “我哥现在在哪儿呢？他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你哥现在……他现在还没醒呢……”何百合情绪忽然就低落了下去。 “怎么回事儿？” “就是命保住了，人没醒。我已经带他去最好的医院看过了，但是，医生们都说这个得看你哥自己的造化了。当时，他头部遭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在脑干上方形成了很大块儿的淤血。当时他身上还有枪伤、骨折，如果做那些手术后，再做开颅手术，会产生严重的后果，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就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这么养着了。” “他…他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吗？”我担心的问。 “嗯，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医生说可能会昏迷几个月，也可能几年，甚至是一辈子……”何百合说着，声音忽然大了几分，“不过你放心！你哥就是昏迷一辈子，我也会照顾他一辈子的！我知道他每年过年都会给你打电话、送钱，我也知道你很担心他的情况，所以才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我真不知道你从警方那里得到了他死了的消息，如果知道的话，早就给你打过去了！” 听到她说要照顾陆厉一辈子的时候，我说不出内心里究竟是何种感觉。 有感动，但是也有心焦。但是，陆厉说过他跟何百合只是演戏，哪怕他们结婚都是有目的性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我感觉他没有骗我。 陆厉从小到大从来不会骗我。 “我哥没死就好，你，你没事儿吧？我听说，你们的车摔下悬崖了呢。” “我就是受了点儿伤，不碍事的。只是我最近没空去汉东省，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去宏仁县看你的。不对，应该是汉江市哈，你哥说你现在在汉江市读高中呢。” “对，我现在在汉江市。” “缺钱吗？” “不缺……” “嗯，当了黑老大，一般都不缺钱的。好了，我收拾完东西，还要去照顾你哥呢。” “我哥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他！”我怕她挂断电话的赶紧问。 “不用，等你哥行了之后再看吧！而且，最近我想带他出国治疗，这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的，你也不方便。只要你不缺钱就OK，我这边也不缺钱，我一定会用最好的医疗设备把你哥弄醒，我可不想一辈子跟个植物人说话！好了，我先忙了，你不用牵挂，等你哥行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话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拿着手机，我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个梦一般的不真实。 看着四处五颜六色的衣服，我的大脑也渐渐的开始有了颜色…… 想到陆厉没死，内心里的悲凉瞬间就消散！ 没死就好，何百合也有治疗费用，如果去国外用好的医疗手段，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醒了呢！ 没死，陆厉没死…… 呵，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上午黄毛他们说陆厉死了，我内心中崩溃的要死；结果这会接到何百合的电话说没死！？ 这种剧烈的反常让我都要扛不住了，说不出的滋味！ 攥着手机，停在原处，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怎么回事儿这都是，呀呀呀…… 脑子从一种郁闷的乱，变成了一种开心的乱，都是乱，可是，心里怎么像是飞进了一只小鸟儿似的了？ 叽叽喳喳，来回乱撞，痒痒的、也乐乐的！ “嗡嗡嗡！” 刚要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还是未知号码？ “喂？” “还是我，”何百合的声音当即传过来，“对了！我忘了嘱咐你了！陆厉活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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